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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从靖康之耻开始》


第1章我是皇子,我怕谁

nbsp; 北宋,开封府,一场罪恶正在上演。

第2章坑人的年代

nbsp; 看着舒文绣泪水涟涟,伤心yù绝的样子,赵朴心中不由的酸痛。

赵朴到底来自21世纪,不像这时代的男子一样视强暴女xìng为理所当然。要是放在21世纪,平凡的自己若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友,一准儿会当菩萨样供着,更别提让她受委屈了。他柔声道:“你别再伤心了好不好,哭的我心都乱了!我rì后真的会好好待你的……呃,要不这样,我想你负责,我向你父亲求亲,你意下如何?”

说着,赵朴无限温柔的吻去怀中玉人眼角的泪珠,动作轻柔得好像她是具一碰就碎的小瓷人。

“别哭了,我会好好待你的……”赵朴不住的轻声哄着。

赵朴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声啜泣,嘤嘤呜呜,哀哀切切,令人闻之恻然。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刚刚到了这个世界,就遇到这样的事件,赵朴心中黯然,不断的安慰,“乖,宝贝!我太喜欢你了,才不得已施展这样的手段,我可能粗暴些,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想骂我,就骂我,想打我,就打我。实在不行,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可是你别哭了,哭的我心都乱糟糟的……”

说着,赵朴解开了绑在舒文绣腿脚上的绳索,招呼侍女服侍舒文绣穿衣。同时暗中叮嘱几个侍女,小心看着舒文绣,生恐这个丫头想不开寻短见,万一这丫头有心结,最后想不开,,那他可就愧疚一辈子了。

此时,天sè已经明亮。花园内的景致,在尤其是那盛开的牡丹,晨曦的照shè下分外的艳丽。可是,赵朴却是提不起兴致,心情有些欢喜,又有些失落。

论起样貌,舒文绣可比前世的那些歌星明星之类的美丽多了,没有经过手术加工,没有经过护肤品污染,整个上下都是透着一股清丽脱俗。尤其是想到昨夜舒文绣在身下承欢,那柔美的身姿,清新的味道,那舒爽的感觉,都让他迷恋无比,怀念无尽。

可一想到,那禽兽事件,文小姐那怨恨的眼神,就让他觉得太缺德了。心中不由的思索,是不是该补偿一下这个悲剧的女子。

这时,忽然隆隆的战鼓声传来,还有远处传来地震般的轰鸣声,还有巨大的烟雾从东面升起。

“这是怎么了?”赵朴向四周的家丁问道,可是没有一个回答出所以然。

赵朴的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战鼓怎么会响起呢?莫非有战争爆发!也只有战争爆发,才会响起战鼓。还有烟雾为何会响起,一定是敌人烧房子才形成的烟雾。

那敌人会是谁?

宋朝是一个憋屈的时代,外敌有西夏,有辽国,有金国,还有后来的蒙古。宋朝似乎天生的小受,只要是外敌,都敢踹上几脚,然后大批的讹诈岁币。

而如今是宋徽宗时代……

那敌人必然是——女真了!

“坑爹呀!坑爹的时代!麻痹的!坑爹呀!”赵朴立时大喊大叫起来,再也无法淡定,“宋末的死敌是女真族。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女真后来满万了,于是无可抵抗,灭辽国好似杀**杀狗,灭宋朝好似切豆腐,后来更是上演了靖康之耻,宋朝皇帝、皇妃,宫女、皇子、大臣等,好似猪狗一般的拉着,擒拿到了北方。那时的皇妃好似猪羊一般出卖,水灵灵的帝姬好似货物一般送人,而后来更是搞起了古代版的慰安所——浣衣院。

在后世,小rì本搞了一个慰安所,弄得臭名远扬,几乎沦为国耻。而中国人更是十二亿人唾沫横飞,似乎要化为洪水淹没东京。那时的小泉纯一狼,等于小犬;那时的安倍晋三,等于厕所。

可是在宋朝,面对如此惨剧,只有一个皇后自杀,而两个皇帝甘心当龟儿子,谈笑间看老婆小妾被圈圈叉叉,稳若泰山;淡定间看着儿媳女儿被**米,而神态自若;后来的“赵狗”皇帝,更是甘心充当“儿皇帝”,宋国为臣,金国为君。

宋朝一向自诩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以不杀士大夫出名,后人更是称赞宋朝有着mín zhǔ的雏形。可是却杀了岳飞,打破了宋朝开国以来,不杀士大夫的记录。

一想到他所处的身份,宋徽宗的十三子,仪王殿下,赵朴就感到脸红,感到羞耻。

麻痹的,穿越为谁的儿子不好,为何要成为这个混蛋的儿子,耻辱呀!手中拿着几十万军队,有着历代以来最肥厚的财政收入,竟然被打的灭国了,当了亡国君。

世界上废物很多,可是像这样废物的家伙,千年等一会呀。

宋徽宗时代,相当于后世的美国,gdp占着世界60%,军事技术世界第一,军队数量二百多万,综合国力更是完爆小小的金国,可是却被金国打得流出尿来。

正规部队更是全军覆灭……

若不是宋朝领土图太广阔,有着强大的战略迂回空间,人口数量太多了,钱粮赋税太多了,还有一些老百姓,或是打散的军队再度打游击,牵制了金军的大后方。再加上,四川地势险峻,南方多水,多丘陵,不利于骑兵出击,而金国人数又太少,宋朝几乎亡国……

在后世,清朝打不过西方国家,可以说经济不如人,可以说制度不如人,可以说枪炮不如人;可是在宋朝,经济完爆金国,制度更是完爆金国,枪炮更是完爆金国,可就是这样,丢了半壁江山,苟延残喘于江南。

在抗rì战争时,老蒋打不过rì本,可以说军队不如人,钢铁产量不如人,飞机大炮不如人,各方各面不如人,于是输了也在情理中;可是宋朝各个方面都比金国强大,甚至是完爆,可就是屡战屡败。

即便是所谓的大捷,也是创敌一千,自伤八百。

至于水分有多少,是否有着杀良冒功很是值得思考。

“麻痹的,怎么生在这样的一个年代,太坑人了。生在三国时代,进可以成为一方诸侯,退可以成为一方谋士;生在唐朝,可以动用金手指,搞几个小发明,成为富家翁;生在明朝,可以抵抗清军入侵,即便是挂了,也是烈士,流芳千古;在抗rì时,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一个,即便是光荣了,也死得其所。只有在宋朝最为憋屈,弄不好就是莫须有,惨遭自己人杀害,涵首靖边!”

赵朴抑郁的想着,心乱如麻。

“不好了,殿下,金军已经打倒汴梁城下,大事不妙呀!”这时,一个年老的管家咋咋呼呼的喊叫起来,走路时速度有些快,竟然绊倒在地,最后才一个挺身,比年青人都灵活,快速的站了起来。

“慌什么慌,不就是金军打过来了吗?麻痹的,有什么了不起的。金军再厉害也是骑兵,骑兵不能攻城,爬不到城墙上。金军再厉害又有什么,我大宋有三十万禁军,又岂是那样容易败的!三十万头猪,一头一头杀,也需要好几天!”赵朴喝责道。

“昨夜三十万禁军,东大营、西大营,一夜间都没有了,都化为灰烬了。三十万禁军尽数逃散,除了少数逃回汴梁城之外,几乎是全军覆灭,尽数成为俘虏,尸体堆积如山,好似稻草一般,被俘的禁军一串一串,数也数不清!”说着年老的管家哭了起来。

“三十万禁军,一夜之间,尽数覆灭,麻痹的,也太废物了!”赵朴再度骂道,“三十万禁军呀!就是三十万头猪,一刀刀砍,一夜也砍不完呀!真是废物!”

赵朴失望到了极点,宋朝军队的战斗力也太差了,连猪也不如。

禁军,那是宋朝首都卫戍部队,是保卫一个国家心脏的部队,就这样一夜间覆灭了。赵朴心中不觉闪出极度失望之感,这样差的军队,又如何保卫京都,保卫一国心脏。

汴梁城还能守住吗?

一想到汴梁陷落后的场景,赵朴心中就直发抖。虽然他的历史很差,可是也知道,除了九皇子赵构逃走,应天府称皇之外,其他的皇子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金兵砍死,就是饿死。

而十三皇子赵朴,在历史上一定印记也没有留下。

一想到被俘后的场景,赵朴心中就直发抖。

宁死不作俘虏!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一个。

第3章金军围城

nbsp; “走,去城楼上!”赵朴对着中年管家道。

这个中年管家,名为赵磊,是一个贴心的老人,立时阻止道:“殿下,刀箭无眼,若是就这样伤了殿下,那我万死难辞!”

“得了吧!小心些,没有那么容易死的!”赵朴满不在乎的道:“不就是金军围城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汴梁城城墙太高太厚了,想要一夜之间攻下汴梁,几乎是做梦。想要攻下汴梁城,至少要死上几万军队!”

说着,连忙向着城墙走去,后面的管家赵磊想要拦也拦不住。

走在大街上,有种乱糟糟的感觉。金军攻城的消息好似瘟疫一般迅速传播开,城内的百姓立时慌乱了起来,一些米店面前大量的人群在拥挤着,抢购粮食。而平时红火热闹的青楼,萧条了很多。大街上,许多的店铺关门歇业,一切都是风雨yù来的景象。

不理会这些,赵朴上了马车,向车夫道:“快带我去东城门!”

“殿下,不行,金军围城了,那里正在交战,到处都在死人!”车夫拒绝道,说什么也不去东城门。

“麻痹的。金军也是人,昨夜偷袭了南北两个大营,再加上连rì作战,早已累得像死狗一样。还想要攻城,做梦吧!说不定现在正在累得呼呼大睡!”赵朴道,这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作战计划在心中闪过。若是现在偷袭金军营寨,金军疲惫,必败。可是立刻否定了,这样废物的禁军,再高妙的计划也是渣。

在赵朴的赏赐之下,车夫才战战兢兢的赶着马车,向着东城门前进。

很快到了东城门,一看四周根本没有守卫的士兵,有的只是一群衣冠不整,神情慌乱的士兵,正在门口堆沙袋,眼神中满是惊慌。

一个校尉满是惊慌的道:“快点堆沙袋,不要让金军进来,金军若是进来,我们全完了!”

赵朴失望的摇了摇头,汴梁城太大了,城门太多了,想要一个一个堵上,那需要花多少时间,还不如整顿军队,积极备战。不过这个校尉也算不错,没有撒腿就跑,脱离岗位,比那些丢下士兵逃走的军官强了很多。

不理会这些,赵朴顺着台阶向城楼上攀登,只是很失望,一路之上,竟然没有一个士兵阻拦他。看到的只是士兵慌乱的帮着攻城器械,一点jǐng戒的士兵也没有,或许有人看到了他,可是一看他的装饰,就知道是富贵之人,没有去阻拦。

幸亏他不是金军间谍,不然那就大发了……

“运气呀!幸亏金军来的匆忙,只是打草谷,没有想着攻城;幸亏金军的间谍不太发达,汴梁城内间谍数量有限,不然派上一只部队,不要要太多,只需要五百,浑水摸鱼,然后夺取了一个城门,趁机杀入皇宫,那可就……真的一夜亡国了!”赵朴心中打了一个寒战。

城门楼上,jǐng戒竟然是这样的低,几乎是不设防,想要里应外合,夺取城门太容易了。

宋军竟然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

所幸,宋军在犯错误,金军也在犯错误。

这让失望到了极低的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如那位伟人说的那样,战争就是不断的犯错误,敌我双方都在犯错误,即便是常胜将军也无法保证自己一方不犯错误,而要想获得最后胜利,必须不断缩小,或是隐藏自身所放的错误,同时敏锐的抓到敌人的破绽,果断一击,瞬间毙命。

登上城楼,赵朴才被发觉。

“你是谁?”一个将官模样的男子问道

“大胆,这乃是仪王殿下!”这是,管家赵磊道。

“殿下不是军伍之人,为何要到城楼上。城楼上不久将要发生激战,礼仪王殿下还是速速离去,免得被箭羽所伤!”那个将军依旧不亢不卑道。

“今天金军疲惫,又是先头部队,只会佯攻!”赵朴满不在乎的道,“不知将军贵姓?”

“在下,张彦!”

说着不断的攀谈开来,张颜作为一线的将领有着守城情况的第一手资料,比他在家中呆着,胡思乱想更为jīng确。仔细的听着这些讲述,赵朴大概的估计着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还有汴梁城的城防局势。

从张彦口中,赵朴知道了昨夜那场战斗的详细内幕。

金军骑兵众多,而骑兵的优势是速度,以速度为根基,形成摧枯拉朽的攻击力,步兵想要在平原上抵挡,很是困难,往往是需要付出三倍,甚至是更多的人数才能抵抗住。若是深夜突袭,那威力更是惊人。

而宋军除了一部分驻扎在城内之外,多数分布在城外一些郊区营垒。在城外,军队分为南北两座大营,驻扎着近三十万部队。就在昨夜,大约有一万多的金军先锋快速达到了,然后对南北大营发出了攻击。

久久没有经历战事,武备松懈,克扣粮响的禁军,早已是空架子,空有三十万军队,战力却低得可怜。仅仅是一个冲锋,一把大火,整个营寨就彻底崩盘了,好似放羊一般,到处乱跑。

而金军需要做的只在后面追杀,看到那里军队有汇聚的迹象,就冲击向那里。

三十万军队漫山遍野的乱跑,只是跑的再快也没有马儿跑得快,注定不是被砍杀,就是沦为俘虏,只有极少数逃了出来。

“殿下,我就是想不通,金军的骑兵再厉害,可是我宋军守着营盘,守上一夜总可以了吧,可是一夜就没了。是我们太废物,还是金军太厉害!”张颜有些想不开的问道。

“张将军,战争不是比人多,谁的军队人多,谁就是胜利者。这样干脆不用打仗了,数人头就行了,谁多谁就胜利!”赵朴笑道道,“兵贵jīng不贵多!”

可以说,宋朝是中国历代军队数量最多的,可是战斗力却是掉渣到了极点,几乎是每战必败。即便是有狄青、岳飞这样的名将,也无法挽回宋朝颓败的局势,往往是不败而败,这些名将的下场也是极为悲剧。

有人说,宋朝军队战斗力差是源于崇文抑武。其实,这是偏面的,在和平年代,哪一个国家不是崇文抑武。在经历了百年的和平后,那一个国家军队战斗力不是急速下降,只是像宋朝这样急速下降的很少见。

“殿下,你说金军能够打进来吗?”张颜有些茫然的问道。

“这些蛮夷能不能打进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想要攻下汴梁城,至少要留下几万具尸体。想要吃核桃,就要有崩碎牙口的心理准备!”赵朴恶狠狠的道。

“我懂了!”张颜忽然点点头,眼睛中不再有迷茫之sè,有的只是坚定,还有决死的勇气。

………

在城楼前,远远望着,金军的铁骑到处游动,似乎在示威,一串串的俘虏好似糖葫芦一般。而远处大营还在冒着烟,没有彻底的燃尽。大概的看了一下汴梁城的城防攻势,赵朴只有一种感觉,黔驴技穷。

看似高大的城墙,并没有想象中的牢不可破,城内的弓箭手,城内的滚木雷石等,也是稀稀拉拉。

而更令他担心的是,城墙可能是豆腐渣工程。

宋朝是一个商品经济繁荣的社会,也是唯一不抑制商人的时代,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前夕。可也是一个拜金主义至上的时代,金钱至上,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是信奉着能够用钱搞定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赵匡胤说着,二十贯买一个辽军人头,二百万贯就可以消灭辽军,收回幽云十六州。可惜了,打仗不是做算术,把打仗当作做算术题,必然吃亏。

后来澶渊之盟,宋真宗更是花钱买太平,可惜金钱只能买来贪婪,却卖不来太平。

宋仁宗又花费大量钱币,缔造了上百万的军队,想要构建强大的国防,只可惜金钱卖不来强大国防。

在官员中,奉行着金钱至上,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就不择手段;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一百的时候,就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两百的时候,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尊严和道德舍身取财……

每年朝廷都要拔下大量的钱款,用来修缮城墙,只是多数都被贪污了。没办法,宋朝可没有反贪局,反而是有着不杀士大夫的优良传统。也就是说只要你是士大夫,即便是贪污了大量的钱,也不会杀掉,顶多是贬官或是流放。

为了检验他的推想是否正确,赵朴到了今年刚刚新修的一段城墙,只是用匕首轻微捅了一下,就是一个大洞。

“麻痹的,我真的猜对了!世界上,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赵朴愤怒了。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组建反贪局,嘁哩喀喳,将那些贪官一个个砍了。

第4章退路

nbsp; 黔驴技穷,看似强大的宋朝,其实只是纸糊的太平,只要轻微动手推一推,就倒下了。

金军灭辽花去十五年时间,可是灭亡北宋仅仅花去两年时间。

所幸的是,金军虽然强大,如狼似虎,却没有摸清宋朝的底细,对这个天朝上国有着本能的畏惧、敬畏、自卑。这次南下,也只是打算抢劫上一顿,然后跑路,没有做好灭宋,君临中原的准备。

北宋末年的女真人,毕竟不是明末的女真人。

明末的女真人,不论是在政治上、军事上都是极为完善,更是经过二十多年的准备,一切都准备充足。**哈赤、皇太极、多尔衮可能人品不行,但是权术上极为练达,对政治极为敏感,还有强大的军事才能,这都带给了女真强大的动力。只要放开山海关,就可以向洪水一般,淹没明朝,淹没农民军的反抗,淹没那些明朝的反抗势力。

而如今的女真族,在首领上,不论是完颜阿骨打,完颜兀术都是军事上的天才,可政治上却是白痴,白白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最后止步在长江边,无奈的划江而治,最后在金钱的腐蚀之下,女真族彻底的腐化了,堕落了,败在了宋朝人的糖衣炮弹之下,直到末rì的来临。

“所幸佛祖保佑大宋!”赵朴心中暗自庆幸道。

………

回到那处别院,赵朴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

开始提笔写了起来,即便是他的历史知识贫乏。赵朴也知道,在不久的将来,靖康之耻将会发生,那时宋朝的皇室将会尽数的被掳走,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而现在,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一点。

在宋朝上下而言,兵临城下又如何,当年辽国不是兵临城下吗?照样不是被击退了,最后还签订了檀渊之盟,罢兵议和!这次金军兵临城下,只要援军一到,另一个檀渊之盟就会诞生。

赔上一些钱,一切问题都搞定!

能够用金钱解决的问题,往往都不是问题,区别也仅仅是赔钱多少问题而已。

而金军也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想要打劫一笔,敲诈一笔钱,回家过年。北方草原天气冷的厉害,牛羊冻死不少,不抢回一些钱,这年可怎么过呀!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战局往往不随着人的意愿而改变。当金军意识到,所谓的天朝上国,只是一只纸老虎之后,宋朝的灾难就来临了。

“跑路!”

赵朴开始制定跑路计划,为了zì yóu而跑路,为了不被死狗一般拖到北方而跑路,为了过着娇妻美妾的**生活而跑路。总之,留在汴京只有死路一条,只有生不如死。

可是跑路不是想要跑,就可以跑的!

宋朝历代皇帝一直优待皇族,可以说只要是不造反,不做一些天怒人怨的坏事,几乎是幸幸福福的过往一生。至于欺男霸女,强占一些店铺,抢占田地等都是小事中的小事,没有人在乎。

可是皇族也最受皇帝忌惮的。

身为皇子,身为王爷,若是没有特殊的命令,只能呆在汴梁,一旦无故离开汴梁城,就会受到宗人府的逮捕,审查。为的就是监视皇室成员,呆在眼皮底下死死看着,免去造反的机会。

况且,赵朴觉得他最大的本钱不是穿越者的记忆,不是金手指,而是皇子的身份。只要宋朝没有灭亡,这个身份就极为管用,可以在大街上横着走,潇潇洒洒不断。

可他若是不明不白的离开汴梁,失去了皇子的身份,他什么也不是。可能路上,遇到一个小流氓,一个闷棍就要了他的命;也可能遇到一伙悍匪,一顿乱刀下去,就是一堆烂肉;也可能遇到一个贪官污吏,一个衙内,就轻易的要了他的命。

这年头最为混乱,农民起义不断,山贼土匪不断,官吏**,可以说死一个人,好似死了一个臭虫一般,一点水花也打不起来。

“跑路一定要跑路,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赵朴心中思索道,“跑路也是一门哲学。同样是跑路,有的是战略撤退,有的是一溃千里,差距太大了。这还需要具体的思考……可是找谁去商量呢!”

赵朴心中苦涩不已,府内倒是有些管家,太监、下人之类的,可都不能向他们说。

这注定要自己思考,自己解决。

“可惜呀!没有上等的谋士,没有一流的名将,只有我光棍一条!”赵朴的心情有些黯然。

皇子的身份,可以说是他最大的本钱,可也是他最大的桎梏。凭借着皇子的身份,可以横行汴梁城,无人敢惹;可是皇子的身份,注定他无法参军,激斗金军,也无法入仕当官,只能做一个富贵闲人,过着寄生虫一般的生活。

“赵管家!”赵朴高声喊道。

“王爷,不知有何事?”赵磊很快出现在书房中。

“管家,文家那个女子我很喜欢,你上门去提亲吧,我要纳她为妾!”赵朴道。

“是!”管家点头道。心中却是暗道,看来殿下很喜欢这个女子,仅仅是一次鱼水之欢,就迷恋上了这个女子。在过去的岁月中,皇子与多位名门闺秀、青楼名jì,发生鱼水之欢,可也只是一阵子欢愉而已。新鲜过后,再去找别的女子,从未将一些女子,纳为妾室。可是这一次竟然极为破例的,将这位女子纳为妾室——

纳妾不是娶妻子,不需要太多的礼仪,只需要简单的几个流程就可以了。

………

在汴京,官员众多,最不缺的就是当官的。

在城北一个偏僻的角落,坐落着一个偏僻的府邸,这个府邸的住了是户部的一位六品小官,主人家名为舒言。

舒言,出生在余杭县一个小地主家庭,在十三岁时中秀才,才二十岁时中举人,在方圆百里也是有着才子之称。那时的他可谓是chūn风得意,神清气爽,可是很快好运到头了,进京赶考,落第了。然后锲而不舍的考试,想要拼一拼,搏一搏,只是连连失败,蹉跎了岁月,直到现在已经是三十岁了,还没有及第。心中的激情渐渐消散,开始安心过rì子,拼着同窗的提携,熬到了户部的一个六品小吏。

此时已经是五十岁了。

最近的烦心事,就是庶女舒舒文绣丢了。已经报官了,可还是寥无音讯。

“铛铛!”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管家赵磊走了进来道:“你就是舒言!我家主人要收你家女儿为小妾,这是聘礼!”

“可我家女儿似乎丢了!”舒言下意识的问道。

“正好被我家主人救了!见你女儿容貌艳丽,觉得不错,于是决定纳他为妾!”赵磊理所当然的道。

舒言可能读书多了有些呆板,但是绝对不白痴,这时那里还不明白一切。原来女儿失踪,是被人掳走,立时间眼睛发红,怒喝道:“可恶,你这是强抢民女,老夫要到开封府去告你!”

“告诉你,我家主人是官家的十三子,仪王殿下,你要犯混账,状告吗?”赵磊威胁道,语气有些森然,“主人对你家女儿喜欢的很,才让我来提亲,不要给脸不要脸!不然你个小小的六品官,明天就滚蛋,到了大理寺坐牢!”

威胁之意,显而易见,一点也不掩饰。一个六品官,在汴梁扔下一个砖头,就砸到一大批。这样的小脚sè,以王爷的尊贵,理都不必理会。

“本官不受威胁,大不了拼上一个鱼死网破!”舒言心中在发抖,可是口中却大义凛然的喊道。

“是吗!当官千里只为财,这些都是你这些年的污点!”赵磊手一抖,将一个账本扔了过去,冷声道:“最近,汴京不太平静,金军兵临,要到处查找金军的探子,希望你不是!”

舒言拿起那个账本,翻看着一些书页,心中直发抖。

在大宋,为官那一个不贪财。

而这些问题可大可小,在平常是没有人在意,可是在京查,或是一些非常时期,这是致命的。

又一幕杨白劳与黄世仁的悲情剧在上演!

………

此时,赵朴正坐在马车上,前往皇宫的路上,心中在不断的组织着语言,想着逃跑大计划。

穿过重重宫门,赵朴终于见到了他的父亲,宋徽宗!

“父皇!”赵朴立时开口叫道。

“你来了!”宋徽宗漫不经心的道。

赵朴心中凄然,在诸多皇子中,地位也有着四六九等之别。宋徽宗共有32子,其中有25位活到了成年。长子赵桓,即宋钦宗,北宋末代皇帝,母显恭皇后王氏,因为出生的早,又是正室出生,是天生的皇帝。次子,衮王赵柽,母显肃皇后郑氏,可惜古代婴儿死亡率高,挂了;第三子郓王赵楷,母懿肃贵妃王氏,最受宋徽宗喜欢,是曹植一类人物。

第四子荆王赵楫早殇。

第五子肃王赵枢是苦命鬼,是后来当人质的料。

第六子景王赵杞,

第七子济王赵栩,

第八子益王赵棫,母贵妃刘氏

第九子康王赵构,即宋高宗,南宋创建者,母韦贤妃………

子女多,则爱必寡。

可能是子女太多了,平分在每一个儿子身上的爱,必然少了很多。

那些母亲是皇后,或是贵妃的皇子,可以子凭母贵,获得较高的地位,受到较好的宠幸。可是那些母亲身份一般的,则是处于边缘化。而赵朴母亲身份一般,只是一个宫女,不受宠幸,现在更是离世,这让他处在边缘化。

每年中秋,元宵等节rì,才聚会几次,才能见到这位父亲。

可能是母亲早逝,父爱淡薄,这让年纪轻轻的赵朴,成为了一方纨绔,祸害汴京城。

ps:求推荐票,求收藏。前一段时间看了《jīng忠岳飞》,心有感触,于是开始构思,写这本书。

暇癖很多,请多多指点出。至于书中的错别字,也请多多指出。

本书力图写出jīng忠报国的jīng神,也试图写出历史的沧桑与厚重。

请书友多多指点。

第5章战局分析

nbsp; “金贼已经兵临城下,不知父皇可有什么打算?”在闲谈了许久,扯了诸多废话之后,赵朴开始点出来意。

刚刚说出金贼两个字,宋徽宗脸部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有些恐惧。

“有人说要议和,有人说要一战,你说战还是和?”宋徽宗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

赵朴心中一惊,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陷阱。若是说和,典型的投降派,传扬出去,名声臭到了大街上;可若是说战,也是找死,宋朝的主战派一向没有好下场,李纲悲剧了,宗泽悲剧了,岳飞悲剧了。

“想要战,我们有资格吗?童贯统帅二十万西军,好似摧枯拉朽一般败北:京城的三十万禁军在一夕之间,尽数败北。如今守城的仅仅是不到十万的疲弱之师,想要守着偌大的汴梁,杯水车薪,很难很难。若是战,不出十天,汴梁就失守了!”赵朴哀叹的说着,这些都是事实,没有人喜欢接受的事实,可这一切都事实。

可这些事实若被宣扬出去,他这位皇子铁定是名声烂大街了。

没有人喜欢投降派,尤其是天朝上国。

宋徽宗听着,脸上抽搐着,黯然道:“可惜呀!这些年疏于武备,不然战局岂会这样的糜烂!都说西军是我大宋的jīng锐之师,平灭方腊,轻而易举,可是遇到金贼为何这样废物。那些御使说,童贯不jīng通战阵,瞎指挥,可真的如此吗?”

赵朴在这里为童贯鸣不平道:“那些御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坐着说话屁股疼。当年童贯大人在陕西抵御西夏进攻,让西夏没奈何,那时不说童贯大人无能;童贯大人平灭方腊叛乱,那时为何不说童贯大人废物;如今与金贼对战,童贯大人失败了,就是不通战阵,瞎指挥!岂有此理。童贯大人可能是第一个败于金军的将领,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那些所谓的名将也会败在金军铁骑之下。其实,最主要的是童贯大人是宦官,宦官与文臣是天然的死敌。童贯大人支持的,文臣坚决反对;童贯大人反对的,文臣坚决支持,而不管对错!”

“其实,那场大败,童贯大人负有重要责任,可是将屎盆子扣在童贯大人的头上,太缺德了!”

在赵朴看来,童贯还是有本事的,没有本事能镇压住西军那些骄兵悍将,没有本事能平灭了方腊叛乱吗?

童贯的西军战斗力不如后世的岳家军、韩家军,可是也可以与刘俊、刘世光之流可以媲美。只因为童贯是太监,太监一向受着鄙视,他的一些优点和功绩被无限制的缩小,抹黑;而他的缺点,污点则是被无限度的扩大化。

于是,刘俊之流,成为了南宋中兴四将之一;而童贯则是成为了六贼之一。

其实,金军不是纸糊的,崛起于白山黑水的女真人,战斗力极为强悍,许多的宋朝军队都吃过大亏,包括哪些所谓的中兴四将。就连是最强悍的岳飞也吃过金军的败仗。

只是,中国人是需要偶像的,需要不朽的战神的,战神怎么会打败仗呢!于是,岳飞的一些经典战例被无限宣扬化,而那些败绩这时悄无声息的抹去。

“若是金军攻城,那只能坚持十天,十天后汴梁城就破城。差距这样大!那我们只能议和,甚至是投降了!”宋徽宗的脸sè有些yīn沉。他是昏君,治理国家是乱七八糟,可是并不代表他傻,不知道宋军那一点可怜的战斗力。一旦金军攻城,可能十天破城,有些夸张,可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金军若是攻城,十天就会城破,可是金军会攻城吗?”赵朴忽然道。

“你说金军不会攻城!”宋徽宗疑惑道,“十天就能攻下城池,为什么不攻城?”

“十天紧锣密鼓的攻击,金军的确会攻下汴梁,可若是攻下汴梁城,金军至少要死去三万人!”赵朴笑道:“金军以女真人为核心,战斗力极为强大。女真战斗力极为强大,有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传言。当年辽国统治之时,一向是挑拨女真人互相残杀,或是盘剥女真人,为的就是压制女真人。而完颜阿骨打一统女真的时刻,最强不过几万。如今的女真可谓是鼎盛时代,我猜测女真也不过十五万之众,其他多是契丹人,渤海人等杂牌军队。女真为了防备渤海人、契丹人反扑,抑制女真残余实力,至少要留下五万驻守在辽国旧地,南下进攻,不过十万之多,又兵分两路,一路进攻并州,又牵制了五万女真人。此次饮马黄河,直接指向汴梁,只有五万之多!在一些小的城池可以舍弃,可是一些战略要地,必然要重兵防御,南下之兵只有三万女真人!”

“此次南下包围汴梁的,可以说有着三万的女真军,四万多的渤海人,契丹人组成的杂牌军,这些组成了金军。其中女真军最为强大,每次战斗都冲锋在前,说所到之处,无所不破;而渤海人、契丹人组成的杂牌军,战力较次,属于炮灰,多是畏惧与女真的强大,才不得不随从出征,可谓面和心不和!打顺风战时,勇往直前;可是一旦遭遇到了挫折,则是止步不前。而女真人对这些杂牌军,也是心存轻视和防备。”

“女真人的确是战斗力强大,只是强在平原上野战,若是攻城女真人绝对是菜鸟。一旦攻城,我估计着,女真军至少要有一半死在城下。这样巨大的损失,根本不是金军可以承受的!”

“我们大宋人多财多,可以说今天覆灭了十万禁军,明天又会有十万禁军出现,强大的后备兵员可以承受住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惨重的损失。可是女真人不行呀,满打满算就那些人,死上一个少上一个。”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则是女真人的巨大优势,可也说出了女真人的最大劣势,人口太少了。一旦损失三万之多,就是伤筋动骨了,那时渤海人、契丹人也会蠢蠢yù动。所以我认为,金军不会攻城,虽然十天时间可以攻破汴梁城,可是损失太惨重了,超出了金军的承受范围。只要金军不是傻子,就不会攻城,顶多是象征xìng的攻击,围而不攻,一边敲诈大量的钱财,一边消耗我军战斗意志!”

赵朴不是专职的政客,不是专职的辩论家,说出的这些有些凌乱,可是也说出了大概的意思。宋徽宗听到了这里,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城不破一切都好。

“可也不要大意。金军攻不下汴梁城,可是却可以吧汴梁城困死!”赵朴又叹息道,“汴梁城人口有百万之众,每天需要从外界运来多少粮食蔬菜,这个数字没有统计,可是规模必然惊人,可以说这是汴梁城的致命弱点。金军不必攻城,只需要骑兵封锁住汴梁的粮道,短缺了粮食来源,围困上七八个月,足以将汴梁城困死。那时汴梁城必然物价飞涨,若是一些不法商人再趁机哄抬物价,那时形式会更加糟糕。”

“你能有这样的见识,很了不起,可是你忽略了我大宋的府库。据说,太宗之时,一位能臣说道,汴梁城人口众多,每天消耗的粮食是巨大的,运河都要从南方转运来大量的粮食,维持正常的运转。又没有幽云十六州的屏障,一旦辽军南下,切断粮道,可以活活将汴梁困死。于是建立了府库,府库之存放的粮食足够一年食用!”宋徽宗笑道。

宋朝一向不缺少聪明人,他们敏锐的发觉了汴梁的缺点,于是提出建立府库,储存大量的粮食。这些粮食数目巨大,足以支撑百万人口的汴梁城一年食用。一点也不怕围城,活活饿死。

这相当于后世小rì本的储备制度,小rì本石油缺乏,一旦战争爆发,断去了石油来源,那就活活饿死了,于是大量储备粮食,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一点上,赵朴也是敬佩不已。只不过,再好的制度,也经受不住**的侵蚀。

“父皇,不如你派人亲自去查一下,府库中粮食必然亏空巨大,被一些官吏贪墨?”赵朴叹息道。

大宋每年的军费开支比例,堪比后世的德国法西斯,可是战斗力却是渣到人极点,因为**。还有每年都要拔出大量的钱财,修补城墙,结果是豆腐渣攻城,因为**。府库中储存的粮食可以支撑一年,可是在他看来,府库中粮食十九仈jiǔ是空了,能够坚持半年就不错了。

倒卖国库粮食,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是时有发生;况且是**横行的宋朝,铁定发生了。

赵朴只能心中暗自祈祷,贪官有些良心,府库中粮食不要丢的太多。

第6章“宋朝版”的论持久战

nbsp; “你是说府库中,有人动了手脚!”宋徽宗脸sèyīn沉了起来。

“一定会。”说道这里,赵朴脸上满是恨意,杀气十足道,“武官不怕死,文官不贪财,一个小小的金国又岂能在汴梁城下耀武扬威。不是金军太厉害,而是武官太怕死,遇到金人好似兔子一般,将军比士兵跑的快,士兵比老百姓跑的快,十几万大军好似丧家之犬般被携尾追击;而文官又是贪财好sè,平时间,吟唱作赋,泡妞把妹,贪墨府库钱粮是好手,生恐贪污的恰少,生恐家中的钱财不够,可到了关键时刻……哼哼!”

“此战,我大宋面临生死危亡的局面,不是父皇的罪过,而是这些混蛋的罪!”说着,赵朴的脸sè中满是悲痛,“不是父皇无能,而是群臣误了父皇!”

说着呜咽了起来,手臂上的长袖遮住脸,一副悲痛yù绝的样子。

一想到所处的时代,赵朴就惶恐不已。

早生上几十年,那时可以zì yóu自在的过上幸福生活;若是在迟生几十年,也可以安然无恙,幸福美满。可是悲剧的成为了宋朝皇子,恰好出生在靖康年代,太悲催了。这是主角的干活吗?

一想到金军的凶残,完颜兀术的可怕,他就心中惶恐不已。他不是岳飞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有着战力超群的岳家军,也不是秦桧甘当卖国贼而面不改sè,更不是宋徽宗宋钦宗甘心当俘虏,可以承受住憋屈的生活,他只是一个过着寄生虫般生活的皇子而已。

现在夸夸其谈,纸上谈兵尚可,可是若论到战场拼杀,他连赵括都不如;若是论道治理天下,他连当一个县令资格都没有。

他说好听些是皇子,尊贵至极;说难听些,他就是一个寄生虫,一个吸取着劳动人民血液,剥削着民脂民膏,过着醉生梦死生活的混蛋而已。

之前,他还借着强权践踏了一位女子的尊严,夺取了她的清白之身,可是却没有法律来惩治他。

宋朝若还在,他依旧可以过着寄生虫般的生活;若是宋朝亡了,他失去了依靠,必然是过着悲惨至极的生活。

失去了皇室的庇护,失去了皇室的特权,他又能干什么呢?

种地,体质太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是种地的料;

当官,以他这点浅薄的知识,能考上一个秀才就是谢天谢地了;

经商,的确可以凭着金手指,搞一些小发明。可是失去了权势的庇护,这些小发明会成为别人觊觎的对象,那些贪官有着一百种手段将他活活整死,喊冤都没处喊。

可以说,只要宋朝不亡,一切都好说;宋朝若是亡了,想要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而不可得。

一想到靖康之耻来了,宋朝面临着悲催的局面,赵朴就心中难受,一开始有点演戏的sè彩,可是越想越伤心,越是伤心越想哭,最后哭的半边袖子都湿透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哭着哭着,赵朴才注意到,一旁的宋徽宗也哭涕了起来,神sè有些悲啼。

难道哭也会传染吗?赵朴心中道。

“难道宋朝要亡了吗?”宋徽宗凄然道,“南朝时,陈后主唱着后庭花,家国破灭,沦为隋朝俘虏;后来,南塘李煜,也是被我宋军所灭,沦为亡国之君。难道我也要成为陈后主,南塘李煜,那样的亡国之君吗?”

宋徽宗不傻,反而很聪明。不聪明,能写出瘦金体吗?不聪明,能画出那样jīng美绝伦的画吗?

实际上,宋徽宗一直不傻,朝中局势,群臣心态,天下变化,他一直清清楚楚。只是清楚的知道发生的一切,并不意味着能改变什么。就像许多人也知道,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上好大学,可是在实践中,却由于各种主观与客观的原因,计划依旧是计划,没有最后实现。

想当初,他登基之初,也是励jīng图治,想要干一番事业,做一个好皇帝,可是实践中才发觉,他有些眼高手低,国事之艰难,远远的超过了写诗作画,事事不如人意。在一些列打磨之后,渐渐失去了兴趣,安然于诗画之中。而将朝中繁杂之事交给了蔡京、童贯高俅、杨戬等人,这些人不是清官,也不是能吏,没有王安石司马光之流的才干,可是至少忠心,可以替他解决麻烦事。

原本想着当上几年皇帝后,将皇位传出,当自在逍遥的太上皇,那时就可以尽情于山水诗画之间了,只是可惜金军南下,将这一切都打破了。

宋徽宗知道,一个不好,他就是陈后主,南唐李煜那样的亡国之君了。

“父亲,金军不是当年的隋军,而是蛮夷之师。陈后主、南唐李煜投降了,新朝为了安抚人心,会善待他们,用以收敛人心。可是金军不然,投降了他们就是生不如死人。父皇可记得当年吐蕃攻陷长安,那时的惨状;父皇可记得,五胡乱华时,洛阳长安被攻陷时,永嘉丧乱的场景吗?”赵朴道。

赵佶心中一颤,他熟读历史,自然知道吐蕃攻陷长安,永嘉丧乱意味着什么。

千年华夏,所谓的割地赔款不算耻辱,所谓的和亲议和不算耻辱,而最耻辱的莫过于国都被异族攻破。国都是一个帝国的心脏,是一个帝国的脸面所在,dì dū被攻陷,对于整个民族都是致命的打击,那个时代也是整个汉人最为失落,最为黑暗的时代。

永嘉丧乱之后,是五胡乱华,上千万汉人沦为猪狗,大规模的屠杀,河北和中原等地汉人十室九空,几千万人口变为百万。而吐蕃攻破长安,虽然后来被郭子仪收回,可是大唐最为耻辱的时期。

“是战,还是和?”宋徽宗稳定下情绪再次问道。

“我有六胜六败之说,我大宋有六胜六败。一胜,我朝兵多,财税多,领土广阔,这是我朝最大的本钱。本钱深厚,即便是一败再败,也可以组织起强大的兵员,抗击金军。可能我宋军战力不如金军,训练不如金军,将领不如金军,可是在屡战屡败中,在不断的死亡与流血之下,迟早会成就jīng锐之师。”

“何为强军?强军不是训练而出的,不是大量的金钱赏赐而出的,而是在不断的十万,不断的战斗中,不断的拼杀中淬炼而成的。当年秦国虎狼之师,吞天地灭六国,气势强劲到了极点。可是谁又知道,秦国在初期也是弱国,首都雍城被攻破了两次,在与魏国的交战中,连连失去河西之地。在连连的失败中,秦国凭着着强大的韧xìng,再次崛起了,一统天下。现如今,我军战力不如金军,可以说几百金军铁骑就可以击溃上万的宋军,西军虽然强大,可是在金军面前,也如摧枯拉朽般败北。可是在不断的失败中,即便是傻子也会总结经验,弥补不足,找到敌人缺点。那时我宋军的chūn天就来临了,可能同等数量的宋军就与金军战成平手,甚至是完败!”

赵朴开始讲述着,宋朝版的论持久战!

宋朝的本钱太浑厚了,强大的gdp,强大的文化,强大的科学技术,强大的人口基数,宽阔的国土,形成强大的整合国力,即便是军事上掉渣到了极点,可是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些不足。即便是屡战屡败,也可以随时随地组织起几千、上万,十几万的强大军队。可以一次次向金军进攻,活活拖住金军快速推进的步伐。

宋朝的本钱太浑厚了,可以为一次次军事上的失利交得起学费。在不断的交学费中,宋军的战力会不断回升,到达抗衡金军的资格。

宋徽宗有些不太满意,这一切大前提就是宋军太废物了。

“二胜,金国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受着辽军的奴役,后来不堪忍受辽国的苛政,再加上雄才大略的完颜阿骨打,女真强势崛起了,十几年的时间灭亡了辽国,更是威胁着我宋朝,其强大的锋芒让世人震惊,骇然。可是在我看来,这也是金军的最大破绽。金国崛起的速度太快了,十几年的时间由一个蛮荒的部落,成为了强势的帝国,黄河以北广大土壤,尽数落在手中,靠的是强大的铁骑,犀利无双的攻击力。可是治理天下,铁骑的强大没有一丝作用。”

“从来只有马上打天下,却没有听说过在马上治天下。此时金国文治人才奇缺,官吏多是原有的契丹官吏,或是汉人官吏,这些人迫于压力屈从于金军,可是心中却未必服气;而金军高层对于这些官吏也是一边怀疑,一边利用。彼此之间面和心不和。金国表面上占领着这些区域,实际上统治极为空虚,境内残余的辽军和义军此起彼伏,好似老鼠一般折腾着后方。后方不稳,注定了金军的攻击力有限!”赵朴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

“而要想巩固这些区域,稳定大后方,金国至少要花去五年时间,这就是我大宋喘息的有利时机。在这一段时期,金军会暂缓进攻,这时我宋朝的主要敌人是金军扶植的叛军。而这些人战斗力较差,正好是我宋军的磨刀石。这五年时间,金军会获得巩固后方的机会,而我宋军则会获得练兵的机会。那再战,金军就要倒霉了!“

宋徽宗眼睛一亮,道:“金国后方不稳,这的确是我宋军的胜机!”

“三胜,这是金军乃是蛮夷建立的国家,没有忠孝礼义廉耻,也没有像我朝这样的完备制度。若是战争时,金国内部的各种矛盾,还不太明显;可是一旦安定,那时金国内部将会掀起内斗。为了争夺皇位,那些皇子会相互拼杀;那些底层的女真族过的也很苦,而那些女真权贵却过着奢侈生活,二者必然会矛盾不休;还有女真族与契丹族,渤海人、溪人、汉人也会争斗不断。内耗不断,将会极大消耗金国的实力,也会给我军带来机会!”

ps:看了历史书,关于靖康之耻的记载很是模糊,似乎历史学家有意识的忽略这一块。

在相关的历史书籍中,宋朝君臣留给后人的印象无非两点:弱智与软弱。

软弱可以理解,宋朝文人太多,文人多缺乏勇气。可是脑残就不能苟同了,身为朝廷重臣呢个,哪一个不是步步拼杀上来,勾心斗角不断,决定不脑残。他们可能不懂军事,可能犯下诸多错误,但是绝对不脑残。

第7章六胜六败论

nbsp; “四胜,金国崛起于辽东,根基在幽云十六州,而这两地都是临海。 在未来十几年时间,我朝必要建立一只强大的海军,登陆这两大区域,对近百里的海域发起攻击。若是时机不到,可以对这两大区域实行扫荡,烧毁房屋,破坏田地,损害金军的战争潜力,一步步疲弱金国;若是时机得当,将会发起毁灭xìng打击,直接与北伐大军合力,攻陷蓟州等地。金军以骑兵取胜,我军就以海军取胜,与敌人不平衡中战斗,取得相对的优势。”

“五胜,辽国虽然灭了,可是辽国的残部却逃离而去,向西域逃窜而去。若时机得当,可以联合这些辽国残部,合力围攻金国!而西夏也是联合对象,攻击金国。我大宋,辽国残部,西夏三股合力,足以让金国喝上一壶!”

“六胜,在金国自身。金国之所以强大,在于野蛮,一旦丧失了野蛮,女真人也会如契丹人、西夏人那样快速的衰落。女真人以铁骑横行于天下,破灭辽军,更是威逼我宋朝,不愧是英雄。可是随着入主中原,他们会快速的腐化,被中原的花花世界腐蚀,被那些铜臭味腐蚀掉坚强的意志,整天躺在女人身上,喝着美酒,他们又有多少战斗力!”

说道这里,赵朴眼睛中露出**裸的不屑,“可能十年,可能是二十年,那时的金军会快速的腐化。那时看似强大的金军,就会成为纸老虎,吹上一口气就彻底倒下!”

金钱不是万能的,却可以搞定绝大多数问题,更是将一个个强大的帝国腐蚀,最后摧毁。

当年宋朝建立,收复并州,抗击辽军,以步兵对抗骑兵而不输,可是在金钱的腐蚀下,现在早就成了软脚蟹;现在的金军灭辽亡宋,是何等强大,可是在百年后,被蒙古人打得流出尿来;蒙古人横行欧亚大陆,无敌于天下,可是却被小小的朱重八干到了;后来女真人再度崛起,建立满族,灭了强大的明朝,可是三百年后八旗子弟再度变成了废物。

再强大的军队,也经受不住金钱的腐蚀。

这才是真正的胜利机会,只要敌人不犯错,他根本没有胜利的机会。虽然他有着六胜之论,可是真正重要的只要第一条和最后一条。

“这是我朝胜利的六点,只要不断的将这六点扩大化,胜利必将属于我大宋。今天金军可以兵临汴梁城,威逼我军,来rì我军依旧可以犁庭扫穴,强大的东北之虎必然会臣服!”

听着这些,赵徽宗也是热血沸腾,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某一天宋军围困住金国皇室,让那些公主太后给他暖床,那些皇子皇孙给他提便壶的情形,心中不由的舒爽至极,轻笑了起来。

“那六败是什么?”宋徽宗语气轻快道。

赵朴道:“一败,在于士气,上到皇室,下到百姓,先是有着恐辽症,后来又有着恐夏症,现在又有着恐金症。可以说未打仗,心中就生出畏惧。不治好这种症状,我们汉人除了当亡国奴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二败,在于文官贪财,武官怕死,军队**,文化**,官场**。我朝太祖曾说过,与士人共同治理天下。可是一些士人却是利用着太祖的仁慈之心,贪污**没有底线。他们总是蠢得好似猪一般,他们难道不知道吗?我宋朝若是亡了,皇上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政策也会消失!”

宋朝对士大夫最好,养士百年,可是士人除了泡妞、作诗、贪污之外,什么也没有作。北宋、南宋灭亡时,文人更多的是背叛,而不是殉国,文天祥这样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崖山浮尸十万,更多的是军民,而不是文人。宋朝可以说是给了文人最大宽容的朝代,但也是文人最没节cāo的时代。

于是,在明朝建立时,朱元璋应用了大量的士人,可是骨子里却是对着文人极端的不信任。贪污银两五十两以上,剥皮充草;更是发动一次次大案,大量屠杀文人,更是建立了锦衣卫,监视文人……

明成祖朱棣更是诛连十族,其中最后一族就是座师。

于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面彻底消失了,只是留着君王冰冷的面孔。

文人只是无尽失落,还有缅怀宋朝那个美好的时代,却忘了文人给宋朝带来多大的创伤,其危害远超于外戚、宦官、藩镇割据,只有魏晋时代的士族门阀可以媲美。

停顿了片刻后,赵朴道:“三败在于,我朝危机四伏,金军兵临城下,这只是一灾;二灾在于各地起义农民不断,前面有四川的王小波起义,后来又有方腊的摩尼教起义,山东的宋江起义,虽然这些起义平定了。可是那里依旧民不聊生,依旧是火药桶,可能某一个偶然事件,变乱就再起。可能不经意间一个张小波、李小波、宋小波就会出现,这才是心腹之患。金国后方不稳,其实我们的后方也是极度不稳。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稳,如何北伐,如何平定金国。”

明朝就是亡在内部农民起义不断,外部清军袭击不断,与宋朝极为相似。所幸的是,宋朝有着岳飞这样的牛人,可惜明朝却没有岳飞在世,安得猛士守四方?

“四败,在于迁都无路。唐朝时,安史之乱,唐明皇可以逃亡蜀中避难,可是我朝不行。当年我朝对蜀中政策太过严厉,那里叛乱不断,为了平叛流寇更是大屠杀。再加上太宗皇帝对蜀国国主赵昶不好,不可能迁都蜀中;而关中倒是四塞之地,可惜距离西夏太近,一旦金军从潼关袭击而来,而西夏军西面袭击,两路夹击,绝对守不住,局势会更加恶化,也不是最佳去处;而南去,迁都江南,也不是最佳去处,那里经历了方腊之乱,西军的军纪太差,杀良冒功大有人在,劫掠也不再少数,再加上花石……几乎被打残。那里有着摩尼教残部,在江南定都较难。一旦定都在那里,成功北伐的机会很渺茫。”

不得不说,宋朝是一个悲催的时代。想要迁都,不论是成都、长安、南京都不是最好的去处,都意味着风险不小,不是得罪了那里的百姓,就是搞过大屠杀,或者是容易被攻击。

一旦迁都,至少要花去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巩固后方,免得出现叛军推翻朝廷,或是藩镇威逼zhōng yāng。可是不迁都,意味着死路一条。

当然最可怕的是,一旦提出迁都的意见,百分之百的沦为汉jiān,或是卖国贼,被读书人的唾沫喷死。

“五败,在于我朝不抑商。不抑商,商业发达,带来了充足的赋税,可是也让拜金主义盛行,金钱至上。这些大商人辅植读书人渗透到朝廷上上下下,无耻到了极点,尤其是怀州商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将一些经过稀缺之物走私到金国。若不是这些人通敌叛国,金人何以这样猖狂!”赵朴愤恨道。

无士不安,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

商业发达,必然带来大量的社会财富,促进社会快速发展,若是运气好甚至可以诞生资本主义萌芽。只不过商业的反噬xìng也极为恐怖,他们好似蛀虫一般,吸食着整个国家的血夜,然后养肥自己,断送了一个国家的民运。

在西方,罗马与迦太基争霸地中海霸权,迦太基的整体实力都远远超过了罗马,可是最后却是连战连败,即便是有着绝世军事天才汉尼拔,也无法挽回灭国的厄运。就是因为商人势力太庞大了,腐蚀了整个国家,让强大的迦太基倒下。

在北宋,在宋人浴血抗争,抵抗金军,可是同时期的并州商人却是大肆的出口战略物资,为了那百分之二百的利润,无耻的当了卖国贼。

在南宋,泉州商人更是无耻的出卖了宋朝皇帝。

在明朝,山西商人,所谓的八大皇商更是向清军大肆走私,断送了明朝国运。

“六败在于时间短。我朝只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利用,十年的时间层层抵抗金军入侵,不断锻造jīng锐之师,不断的休养生息;十年的时间北伐,将金人灭族或是臣服,击败西夏,将河西走廊和河套地区收复,将幽云十六州收复。二十年内必然要达到这个目标,不然就等着化江而治,再现南北朝的局面。二十年内,是北伐灭金平西夏的最佳时期,一旦错过了这个时期,再也不必谈论北伐。那时金国后方安定,我朝又安逸良久,那时北伐除了劳财伤民之外,什么也得不到。后人就等着成为陈朝,高唱着玉树后庭花,当亡国奴吧!”

赵朴说道这里心情极为失落。二十年的时间,是人生的四分之一,时间很长。可是对于复国大业而言,可能一眨眼就渡过了。宋朝百年都没有灭了辽国和西夏,想要在短短的二十年内达到,几乎不可能!

二十年想要达到这个目标很难几乎是幻想,甚至是空想。

第8章宋徽宗退位

nbsp; “二十年内想要灭金亡辽,根本不可能!”宋徽宗立刻否决道。

眼下金军兵临城下,时刻要灭亡大宋,这时说灭亡金国太遥远了。

“二十年内,是北伐的最佳时机,在这二十年时间内,金国内部动乱不堪,民心尚未归附,是金国最为强大的时刻,也是最为虚弱的时刻。金军强大,是因为有着强大的铁骑威压,恐吓着四方;可是金军后方不稳,民心未归附,内乱不断,也是最为虚弱的时刻。金军若是屡战屡胜,诸多的矛盾都会潜伏起来,隐而不显,一旦有一次大的败仗,一切矛盾都会引爆,足以将这个强大的巨人击垮!”

“而在这二十年之后,民心归附,内乱消除,那时金国的攻击力可能下降,可是持久力、防御力将会大大提升,那时北伐等于井中月,水中花,再也无一丝的可能xìng!”

赵朴道,“而现在的金军恰恰相反,如今的金军持久作战,防御力很弱,可是攻击力却是最强,我朝的策略为避敌主力,诱敌深入,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不要计较一城一地得失,重在消耗金军的有生力量,分化金军的协从部队!”

“父皇要问是战,还是和?我说战也可,和也可。战应该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不要在乎能否守住汴梁,而要在于能灭掉多少金军。我朝实力弱小,打不过金军,那就耗死它,拖死它;和也可,可以答应各种条件,可以割地,可以纳岁币,甚至可以称臣,在危机的时刻答应成为金国属国也可以。但是绝对要坚守两条底线,一是父皇绝对不去金**营议和,在危机的时刻,可以化妆潜逃,但是绝对不能成为李煜,成为陈后主;二是坚决不能和亲,更是不能为了拉拢金人,将宫中的姐妹送于金人。女人如衣服,女人是男人的尊严所在,将女人送于金人,会留下千古骂名!”

“其实,不论是战,是和?这场战争,金军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不论是战是和?金军一开始就输了?”宋徽宗哑然道,“金军势大,汴梁守军较少,你刚刚有人说过,若是金军连续攻击十天,就会城破,为何会说金军输了呢?”

赵朴笑道:“战争是政治的延伸,而政治不过是利益的延伸。金军此时后方尚未巩固,就贸然南下,太冲动了。即便是攻破汴梁,金军也守不住,迟早要滚蛋!此次只是为打草谷而来,不是与我宋军拼个你死我活。这个短视的目标,注定了金军不会将我军逼入绝境,以免我军成为困兽,在绝望中反击,这样金军损失太大,只会钝刀割肉!”

宋徽宗面无表情,可是心中却是赞同了,道:“那若你是皇帝,你会怎么选择?”

听到这句话,赵朴的脸sè立时苍白了气来,弱弱道:“父皇,儿臣可没有不臣之心!”

“哈哈!”宋徽宗笑了,问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父皇,其实我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夸夸其谈还可以,真论到行军作战,随机应变,或是治国安邦,我大大不如。孩儿还是作我的富贵王爷,在汴梁城中,快活才是正道!”赵朴连忙道。

当皇帝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尤其是在乱世中,哪里有他这个富贵王爷快活。

……分割线……

又说了一些宋金的局势之后,赵朴离去了。

这时,在帘子后面走出一个太监,这个太监身材高大,没有一点萎缩的感觉,英气勃勃,好似一位风姿出众的名将。唯一的不足就是身上的太监袍服,破坏了那种伟岸的形象。

此人正是童贯。整过花石纲,斗过西夏人,灭过方腊的摩尼教叛乱,可谓是神威赫赫,在朝堂的宠臣之一。在他最为巅峰的时刻,遇到了金军,然后快速的败北,名声也烂到了大街上。

不论功过,他都是宋徽宗最为亲信的臣子。

“你觉得仪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宋徽宗问道。

“他有不臣之心!”童贯道,“一个亲王却妄自议论国家大事,这不是不臣这是什么!”

“小十三,过去可不是这样,xìng子有些疲懒,有些任xìng,可是很少谈及国家大事!”宋徽宗脸sè也是yīn沉道,“是谁让他向我说这些?”

宋朝历代皇dì dū厚待皇族,可是对于皇族的防备也是最为严厉的,而为了避嫌,一般的皇室成员都是不谈国事。可是如今这个小十三却是在这里大谈国事,有些犯忌讳。

“如今朝廷面临生死危亡,许多人也坐不住了,借着仪王的口,向陛下直言进谏。”童贯又道,“乱世很快将要到来了!仪王也顾忌不了太多,他要学刘秀,中兴大宋!”

“这孩子有心了!”宋徽宗欣慰道。

“官家,这是金贼的国书。”童贯咬牙切齿道。

宋徽宗打开国书,“啪”的一声将国书扔在了地上,脸上带着恨意道,“可恶的金贼,欺人太甚。”

国书太苛刻了,总体上有三条:第一,割让河北、山西等地归于金国;第二,每年岁币增加到五十万;三是,交付宋室公主于金国太子和亲;四是,交递皇子为人质。

第一条,沦丧了黄河以北大量的土地,让汴梁城暴露在金军铁骑之下。打死也不能答应,答应了就是石敬瑭那样的儿皇帝;可若是不答应,能够抵挡住金军强大的攻击吗?

第二条,五十万岁币,若是在正常岁月倒是可以交出。可是这些年来水患、旱灾不断,方腊宋江等反贼将国库耗尽。每年五十万岁币,压力很大。

第三条,第四条,更是**裸的打脸,这对于天朝上国著称的宋朝都是难以接受的。

“你说该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宋徽宗的脸sè有些狰狞,不足的咆哮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原本想要成为一代明君,结果成了亡国之君,巨大的反差,足以让人绝望。

“管家求和吧!能忍受世人不能所忍之事,方能成就大业。只要这次金军退去,我朝在励jīng图治二十年,必然可以席卷金国,一血前耻!”童贯跪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道。

谁想求和,求和不仅损失钱财,更是骂名不断,可是打不过,十几万军队尽数覆灭,不得不求和。以求和换取喘息的机会,获取重振旗鼓的事件,然后才有一线生机。

“不,我不能求和!我求和,我就是石敬瑭了,我就是那个儿皇帝了。石敬瑭出卖幽云十六州,使我朝失去长城屏障,陷入极度被动中;我若是出卖了山西和河北,那子孙都会骂我的。死后也没脸进列祖列宗!”宋徽宗悲愤道。

“可是不求和,可能十天后成就破了。仪王殿下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们赌不起!”童贯道,“城下仅仅是一万多金军,只是金军的先头部队。一旦金军大部来临,再制造出攻城器械,汴梁城就彻底破了!”

“但是这个国书,我不能签呀,我承受不住骂名!”宋徽宗脸上凄然道,他最为好面子,这等耻辱的事情,打死也不能做。

殿内一时平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记得,哲宗皇帝逝去时,那时太后让朕登基为帝,那时满朝臣子都赞同,唯有章相公反对说,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我当时恨透了章相公,以为他混账至极,可是登基以来,处理着国事,才发觉国事很是艰难。而我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似乎当一个闲散王爷,才是我的正途……”

一想到昔rì那个老头的面孔,宋徽宗心中满是歉意。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女子嫁错郎,一辈子痛苦;而男人错行,自身痛苦,别人也跟着遭殃。

他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由当初的瑞王成为了皇帝!

“罢了,召见李纲。他不是忠于太子吗?他不是一直怀才不遇,一直自比诸葛亮吗?我成全他,让他获得从龙之功……”

…………

几天后,在朝堂上。

宋徽宗颁布归罪自己的诏书,其书大略说:进谏的道路被堵塞遮蔽,谄媚的奉承话每天都能听到,宠幸的近臣把持大权,贪财的恶人随心所yù。有贤德才干的士人,被诬陷为结帮拉派;国事的兴倡废罢,拘泥于熙丰元祐。赋税的收敛取尽了百姓的财富,守边的差役使军队的力量困乏;大举兴办无益的劳作,奢侈铺张成了风气。财源由国家专卖已尽,而谋求财利的人还在肆意索求;军队的衣服粮食不能及时供给,而不劳作吃闲饭的却享受富贵。天降灾异以示谴责而朕不开悟,百姓怨恨而朕不知晓。追溯起来这都是我的罪过,后悔还有什么用!

又命令朝廷内外直言极谏,州郡城镇的长官要率兵拯救朝廷;招募平民中有奇才的人,有能够出奇计并能出使域外的人;各局和西城的现存钱物,一并付给有关官吏;那些拘留收回的原属百姓的土地,一并还给原来租佃的人;减少宫廷的用度和侍从官以上的每月所供钱粮;停止给道观和宫观赐予土地,停罢大晟府、教乐所、行幸局、采石所。共治理和革除了几十件有弊害的事。诏书的草稿进呈以后,徽宗看了说:“可立即一一施行,今天不耻于改正过错。”宇文虚中再次跪拜哭泣着退出,与宇文虚中一起列朝的人仍有对此犹豫不决的。

几天后,徽宗下诏内禅,皇太子赵桓在福宁殿即皇帝位;二十四rì,赵桓开始到崇政殿。太宰白时中带领着文武百官入殿庆贺,尊徽宗为教主道君皇帝。

接着,太上皇赵佶任命蔡攸为行宫使,宇文粹中为副使,以去毫州太清宫烧香为有,于夜间出通津门往东南逃去,童贯的胜捷军随之。城内本来就紧缺的兵员,更加紧张,城防形式恶化。一些王公大臣乐也趁机逃走,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

而最可怕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换血很快开始。

第9章六贼

nbsp; “我朝为何这样衰败,皆因为蔡京祸国,童贯乱军,今rì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yīn谋于后,李邦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衅。这六人乃是国贼,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一个太学生唾沫横飞道。

在一旁的赵朴听着,立时口中吐出了茶水,心中暗道:“极品呀!极品呀!好极品的罪名呀!”

当国贼不容易呀!或是卖国,或是贪污,只要这两条占据一条,才能成为卖国贼。可是这六贼倒是好,之所以成为国贼,是“创开边衅”。也就是因为寻衅敌国而成为国贼。

那个太学生继续道:“我等太学生为国之栋梁,必要齐心协力,向官家请愿,诛杀六贼。此六贼不平,金军不退;此六贼不灭,天下不靖!”

“好!”一旁的几个太学生也立即齐声喊好。

赵朴擦了擦嘴上的茶水,向旁边的管家赵磊问道:“他是谁?”

“他是太学生陈东,去年就上书,说蔡京、童贯、朱勔、李彦、王黼、梁师成为六贼。而称蔡京为六贼之首,是汴梁城显赫的才子!”管家赵磊眼神中满是不屑。

宋朝不以言治罪,可以说是言论最zì yóu的时代。骂那些权臣,更是没有掉脑袋的危险。王安石被骂过,司马光被骂过,现在的蔡京被骂过,后来的岳飞被骂过,秦桧也被骂过。他们被骂,不是因为他们政策有弊端,而是因为他们是权臣。不骂权臣如何显示出,士人的铮铮铁骨;不骂权臣,如何显示出士人对管家的忠心。骂人是为了出名,是为了作秀。

陈东继续道:“金军兵临城下,国事危险,堪比当年的永嘉丧乱。这都是六贼所致,若不是六贼无故招惹金人,背叛盟约,又怎么会招来金军入侵,让汴梁陷入危亡之中!”

“荒唐!”这时,一个声音喝道,正是赵朴。

“你是谁?你是蔡京老贼的余党吗?”陈东开口就扑着脏水。

“我跟蔡京等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看不惯你这种党同伐异而已。”赵朴冷哼道,“蔡京无能,童贯饭桶,至少费劲心力,收复幽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没有疲劳还有汗水。可你一个小小的书生,却是张口放空炮,以‘创开边衅’为名,要诛杀这六人,你还好意思说话!这六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死,但是现在不能死,因为他们六人一死,就会再度开启党争之祸。”

赵朴冷哼道,“若是在平常,党争不过是乱国,可如今党争则有亡国之危!”

“那些jiān贼,背弃盟约,欺瞒军情,让金军以借口南侵略,不然百姓又岂会生灵涂炭,汴梁岂会面临兵灾!”陈东道,“这六人若是不死,如何平民愤,如何让天下安宁!”

“六人死了,平的不是民愤,而是讨好金贼吧!”赵朴冷笑道。杀蔡京等人,是为了讨好金贼;杀岳飞,也是为了讨好金贼;杀韩侂胄,也是为了讨好金贼。

“狼吃小羊,可以有无数借口;金军乃是蛮夷,想要入侵我大宋,自然有无数理由。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清算蔡京等人犯了何罪,而是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共同抗击金军。而不是内讧,争吵不朽,yīn谋,阳谋不断,这样金军不攻,我朝已经乱了,如何抗击金军!”

“攘外必先安内,这六贼不除,朝廷如何能够合力抗击金军!”陈东依旧咬着不放。

赵朴忽然感到疲劳,世界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两种,一种是将别人的钱拿到自己口袋里,二是将自己的思想装到别人的脑袋里。

这个陈东本质上不坏,有着拳拳报国之心,只是太迂腐了。认死理,想要说法他,比顽石点头还困难。

“杀了蔡京等人很容易,几杯毒酒,或是几条白绫就足够了。可是杀了他们之后,金军不会退走,反而会气焰更加嚣张。而朝廷内本身就有着旧党与新党之争,又有着浙党,川党等争斗,又有着议和派与抗金派之争。他们本质上都没有错,都是为国为民,都是为我大宋好,毕竟我大宋亡了,即便是投靠金贼,金贼也不会收留他们。杀了蔡京等人容易,可是能将蔡京等人的门人弟子,亲近官吏遍布朝野上下,他们都杀得掉吗?这不可能!这六贼不死还好,若是死了,朝廷上下必然会再度陷入党争,我朝本就弱于金军,在内斗不已,国势危已!”

“今天蔡京等人被杀,明rì李纲大人就有被贬之灾!”

赵朴很诚恳的说道。

在靖康之耻前夕,也发生起宋朝版的五四运动。

太学生集体聚会,在宫门请愿,为的是打击蔡京等六贼,坚决抗金。意图是好的,可是结果却是悲催的。宋钦宗,借助这次事件大换血,将老爹的嫡系大臣都贬官,更是挂上了jiān臣的名声。一些拥护宋钦宗的大臣,则是借着机会上位。

这可以说是宋钦宗上台以来,最大的臭棋,直接奠定了北宋灭亡。

蔡京等人经营了十几年,在朝堂上上下下,形成了密集的势力网和关系网,势力渗透在六部各个部门,京城各部的军马。他们一举一动,都是影响着朝廷变化。而蔡京、童贯等人先是被贬流放,后是被杀,必然引动他们所辖的势力反击。

于是,党争开始上演。

敌人反对的,坚决支持;敌人支持的,坚决反对。

本来就处在弱势的宋朝,因为内耗再度耗去了太多的力量,汴梁城破了,都没有好下场。

可是显然,赵朴的这些话都是白说了。陈东昂扬道:“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苍生立命,为往贤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六贼不平,天下难安!”

赵朴心中黯然,知道说的话又白说了,白白浪费了口水,除了浪费口水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一扭头,转身就走,什么话也懒得说,下了酒楼离去。

……

走在大街上,受着战乱的波及,一片冷冷清清。

赵朴心中很失落,穿越者不是万能的,穿越者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即便是拼命的煽动翅膀,也未必能引动大风暴。他只是历史浪头上,微不足道的一朵小浪花,无力改变历史的大走势,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原本那一rì,冒着大不讳,劝说宋徽宗,就是希望他坚持抗金决心,不要被吓傻了,慌张退位。只要他不退位,宋朝就会免去了皇位更替带来的动荡,免去了皇位更替带来的大换血。

只要宋朝内部不乱,哪怕是再废物,也是一个超级帝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国无力一口吞下宋朝,机会还是有的。卧薪尝胆,再灭金国还是有机会的,可是宋徽宗竟然退位了。

他退位了,倒是轻松,可是却让整个汴梁上下出现了大换血。这让僵死的帝国,再度陷入了困境中,雪上加霜。

“乱世要来了!”赵朴悠悠道,“而我的路在何方?”

“殿下,你今天有些冲动了,不应该太冒头。今天的事情,若是落在有心人手中,让那些御使告上一状……”管家赵磊忧心道。

赵朴冷冷道:“大宋将要亡了,我还在乎什么?”

“殿下慎言!”赵磊看着四周,颇为紧张的说道。

一路上,赵朴的心情有些郁闷,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府邸中。

仪王府很大,大大小小几十间,仆人近百名,各种珍贵的花草,奇异的石头,名人书画琳琅满目。住在这里,本是极品享受,可赵朴却是没有一丝的心情,只是无聊坐在花亭内,赏着牡丹花。

“殿下,今天是纳妾之rì,你要收纳舒家的小姐!我已经为殿下办理妥当,那个小官已经答应。”管家赵磊道。

“纳妾,那是谁?舒家小姐是谁呀!”赵朴一脸茫然,这些天忙于逃跑大计,那里有时间风花雪月,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是谁。

“就是那一rì……”

随着管家的提点,赵朴这才想起来,一张楚楚可怜的女子出现在脑海中,“原来是她呀!”

“我早已为殿下,准备好了一切,今rì让殿下纳了她!”

“你有心了!”

……

“我的命为何这样的苦!”在一个院落中,一个清秀的女子哀怨道。

正是,舒文绣。

一切都是噩梦,那个可恶的王爷出现了,然后将他掳掠而来,用着卑劣的手段占有了她。那时,她想要自杀,保全贞洁,可是却没有那份自杀的勇气,只能默默忍受着。然后静静的等待命运的审判。

直到几天后,父亲、母亲出现在了眼前。

见到了父母,在惶恐中的舒文绣欢喜至极,不由的哭啼了起来。可很快她失望了,甚至有些绝望。母亲说,已经将她许给了这位王爷,成为了这位王爷的妾室,然后让她好好服侍这位王爷,不要耍小xìng子,做好本分之事。

那一夜,她哭了,眼睛都肿了。

妾,立人也!

妾在吃饭时,要站立在一旁侍候。妾,只是货物,可以随意的买卖,也可以随意的送人。妾生下的孩子,没有继承权。妾生下的孩子,不叫她母亲,而叫姨娘。在丈夫死后,运气好的妾被大妇赶回家;运气差的妾被大妇卖了,而运气最差的妾则被活活打死。

她的亲生母亲,就是妾。

母亲的生活,一直很不如意。母亲常常说:“宁为贫人妻,莫为王侯妾!”

第10章谁抢我衣服,我断谁手足

nbsp; 不论是如何不愿意,她也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默默的忍受。冰@火!中文

“姑娘,沐浴更衣吧!王爷今天要纳你为妾,希望姑娘识趣些不要惹恼王爷!”这时,一个清秀的少女走了进来,一拍手十几名侍女走了进来,这些侍女或是托着银sè的脸盆,或是jīng致的梳妆匣,或是jīng美的纱衣,或是奇异的香料等等。

宋朝最不缺的就是钱,最不缺的就是排场。

堂堂仪王殿下纳妾,自然不同于那些小门小户纳妾,要的是排场,足有排场足够大,才能不彰显皇室的威仪。况且,这是仪王殿下第一次纳妾,第一次往往具有纪念意义,自然不能草草了事。

舒文绣没有反抗,只是麻木的接受着这些侍女的摆布,沐浴、更衣,喷洒香料,梳妆描眉等等。折腾了许久之后,才被推到洞房中,盖上红sè的罩头,默默地等待着。

这是纳妾,没有太多的礼仪,没有三媒六证,少去了许多环节。

我的一生难道就这样吗?舒舒文绣心中一片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

嗒!嗒!

在一阵脚步声中,一个男子靠近了。舒舒文绣心中不觉紧张了起来。这时,头上的红布被挑起,一个英俊的面孔出现,只是眼神中却有些疲倦。

是他!仪王殿下,当今官家的弟弟!也是毁了她一生强行纳她为妾的坏人,也是她一生的男人。

“王爷……”舒文绣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些讨好的话,可是道了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母亲说过,为妾要要为妾的规矩,讨好这个男人,她才有活路,不然命运会极为为悲剧。

“最近,你好吗?”赵朴问道。他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平时间打架的事情都很少做。自然无法像这个时代的权贵那样横行无忌,却没有一丝的心理负担。

一想到前身,欺辱这个女子,他心中就愧疚不已。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二十一世纪,不是十年有期徒刑,就是枪毙的料。可是在宋朝,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没有人会这责他,反而会羡慕这个女子攀上了高枝,成为王爷的侍妾,荣华富贵享受不仅。

赵朴想要说一些甜言蜜语,哄这个女子开心,可是话到了嘴边什么也说不出。在前世,他就是光棍一条,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读过爱情三十六计,也没有看过泡妞宝典。如何讨好女孩子欢心,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课题。

“多谢王爷,我过的还可以!”舒舒文绣道。

“我真的很喜欢你!”赵朴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泡妞经验,也只能尝试着应用,“那次在街上,遇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想要娶你为妻。可是我真的害怕,我配不上你。我除了出生好,贵为王爷之外,什么也没有。我没有苏学士那样的文采,也没有柳三变那样风流倜傥,没有太多优秀之处可以吸引你。我惶恐极了,担心你离开我,被别的男子得到你。”

“那时我想要向你提亲,可是一想到我的身份,就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王爷给我带来了富贵荣耀,可也极大的束缚着我,我的亲事不由我。你注定难以成为我的妻子,只能成为妾。”

“而你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子,成为侍妾,这必然是你难以接受的。于是我只好采取非常手段……”

“虽然你只是妾,但是我会对你好的。你还记的当年的绿珠吗?当年有人向石崇讨要绿珠,石崇拒绝将爱妾送人,后来因为绿珠之故,石崇被杀,可是石崇至死也不悔。因为他知道,财富虽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我会对你好的,就像石崇对绿珠那样好,我愿意做你的守护神,一生守护着你,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你,即便是夺走我的生命也不可以!”

说着,说着,开始还有些言不由衷,可是渐渐的却是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贫贱辨忠义,离乱识爱情。

靖康之耻,不久将要发生了。

虽然穿越前,赵朴的历史知识很是掉渣,可是也知道,这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悲惨的一幕,而最悲惨的是这些女子。

根据《开封府状》记载,北宋妃嫔83人,王妃24人,帝姬、公主22人,嫔御98人,王妾28人,宗姬52人,御女78人,近支宗姬195人,族姬1241人,宫女479人,采女604人,宗妇2,091人,族妇2,007人,歌女1,314人,贵戚、官民女3,319人,共记11,635人被以不同的价格抵押折价统计。

据《南征录汇》记载,落入金兵之手的北宋女xìng无论等级都沦为了女真人的xìng奴隶,身心都受尽凌辱。她们被迫更换舞衣,给金军将领劝酒,稍有反抗就被当场斩首。1127年二月七rì晚,3名女xìng被斩首示众;1人因不堪侮辱,用箭头刺穿喉咙自杀;另有3名贡女拒不受辱,被金兵用铁竿捅伤,扔在营寨前,血流三rì方才死去。斡离不指着这3名女子的尸体jǐng告王妃、帝姬要以此为鉴,否则同样下场。他们还强令福金帝姬安慰、说服刚到的人梳妆打扮、更换舞衣,供金军将领享乐。不久,保福、仁福、贤福3名帝姬和2名皇子妃被折磨而死。在金军将领强迫宋徽宗参加的宴会上,斡离不向宋徽宗提出把富金帝姬嫁给设也马(真珠大王),遭到宋徽宗“一女不事二夫”的拒绝。粘罕不胜恼怒,竟下令在场的金军将领每人拉走两名女子,任意发泄。为了满足金军将领们的yínyù,斡离不甚至下达了“元有孕者,听医官下胎”的命令。

这些女xìng在途中受尽屈辱和折磨后,最终到达上京。她们被强行遣送到洗衣院、御寨或分给金军将领,有的甚至沦落为娼。金朝统治者不仅自己享用这些战利品,还把她们赐给南宋出使金朝的大臣以示侮辱。天会六年(1128)正月,南宋使者王伦等出使云中,被金国扣押,粘罕赏赐王伦内夫人及宗女四人,甚至还赏赐随行使者朱绩一位宗室女。朱绩因不接受赏赐,竟被粘罕处死。

天会六年八月二十四rì,北宋宫廷的后妃及宗室女xìng们经历了她们北迁以后最耻辱的一幕。作为战俘,金朝皇帝命令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后、皇子和宗室妇女改换金人服饰,拜谒金人的祖庙。史载“后妃等入宫,赐沐有顷,宣郑、朱二后归第。已,易胡服出,妇女近千人赐禁近,犹肉袒。韦、邢二后以下三百人留洗衣院”。发送前,金国统治者再次命令20名医官对暂不发送的94名宫眷“孕者下胎,病者调治,以备选进”。

若是没有意外,这位舒文绣也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在异国渡过苦难而悲剧的一生。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抢我的衣服,我就断谁的手足!”赵朴恶狠狠的道。

爱江山更爱美人,没有美人点缀的江山,也会少却几分美丽。他不是那个便宜老爹宋徽宗,也不是那个便宜哥哥宋钦宗,要做就做那个颁布杀胡令的武悼天王冉闵。

宁可物极必反而死,不抱残守缺而生。

“殿下,你怎么了!”听着这些甜蜜的话语,还有那恶狠狠的语气,舒舒文绣原本彷徨的心情安定了下来,对这个皇子的坏印象也是渐渐减轻,不再是那样的讨厌。尤其是那句,财富虽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深深震撼着她的心灵。

“只是有些伤感而已!今天,你留下陪我吧,我会对你好的。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赵朴柔声道,说着手掌下意识的握住了舒文绣那娇美的双手。

“殿下……”舒文绣脸sè羞红,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呐呐的说不出,只是道:“你说得都是真的吗?不是哄骗我,哄我开心!”

“我这都是真心的,真心的喜欢你!”赵朴坚定的道,说着举起手掌,发誓道:“赵氏列祖列宗在上,我赵朴今天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违此誓言,必万箭穿心而亡,必然死于非命……”

“你不要说了,我相信你!”舒文绣道。

“那我们睡吧!”

“嗯!”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很纯,心中没有太多的杂念,赵朴仅仅是散乱的爱情表达,就彻底征服了这个女子的心神。

赵朴紧紧地抱住了舒文绣,如饥似渴地亲吻她的烈焰红唇。赵朴觉得舒文绣的丁香小舌尖滑细腻的,整个嘴唇也都是甜滋滋的,从她口中呼出来的每一股气息都是那样的清香怡人。

赵朴很自然地由紧紧地,变为轻轻地抱住了舒文绣,那只不安分的右手,也轻轻地隔着衣服轻抚那光滑细嫩的后背。不一会儿,赵朴又把手伸进了舒文绣的内衣里面,开始轻柔慢搓起那对傲人的双峰。

此时此刻赵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尽管自己yù火高涨,但是他的内心其实还是相当平和的,他觉得自己应该贴近舒文绣,贴近她的内心,贴近她的一切!赵朴轻揉慢搓的手慢慢地加大了力道,他索xìng三下五除二地褪去了舒文绣的内衣,让这具xìng感迷人只有梦中才能够依稀见到的身子一丝不挂地呈现自己在自己面前!

赵朴静静地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舒文绣,就像是在欣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那样,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轻轻地抚摩着舒文绣那娇嫩绯红的脸庞。舒文绣害羞似地低下了头,轻轻呻吟了一声,身体更加绵软地倒在了赵朴的怀抱里面,她微闭着双眼,似乎正在享受着这让人心动的柔情时刻。

望着眼前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画面场景,赵朴忍不住用那粗大的双手在舒文绣身上游走,时轻时重的手指不停地在舒文绣的身体上面兴风作浪。如遭电击般的肌肤被刺激的快感,让舒文绣忍不住发出阵阵消魂无比的声音,赵朴的双眼贪婪地望着眼前的一对玉峰,张开嘴轻舔着那已经肿胀的rǔ珠,紧接着胯下的长枪也不甘寂寞地长枪出鞘。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ps:时间紧张,更新迟到了。

第11章晋之永嘉,宋之靖康

nbsp; 这不是第一次,却是最有纪念意义的一次。

在缠绵的情爱中,赵朴忘却了很多,忘却了前世的烦恼,也忘却了靖康之耻的苦难,也忘却了这些天的苦恼。在情爱的缠绵中,赵朴忽然明白了纣王为何会那样迷恋妲己,唐明皇为何会为杨贵妃舍弃江山。

因为越是心灵坚强的男子,内心越是孤寂,越是需要安慰,而美丽的女人可以淡忘人生的痛苦,麻醉自我,获得暂时的快乐。

在激情之中,赵朴狂野猛烈地抽送撞击,平素端庄冷艳的舒文绣则柔媚地纵体逢迎,那羞红如火的脸蛋一时之间变得苍白如雪,娇啼狂喘的樱桃小嘴发出一声声令人血脉贲张、如痴如醉的急促哀婉的呻吟。

也不知道赵朴和舒文绣他们两个人翻云覆雨地疯狂交欢了多久,只见最后舒文绣的一双明眸善睐半睁半闭,桃腮上面娇羞的红晕和男欢女爱之后的红韵,令艳如桃李的丽靥美得犹如云中女神,好一幅诱人的yù海chūn情图。

情爱之后,舒文绣如同一朵热烈绽放的玫瑰花般瘫软在赵朴的身下,她半眯着一双媚眼,犹如丝绸般粉嫩娇滑的雪白肌肤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香汗,圆润的双肩和平滑的小腹都在轻微地颤抖。舒文绣轻轻地娇喘着,嘴里面吐露出来的热气芳香宜人,仿佛是在和舒文绣那娇柔妩媚的脸蛋争奇斗艳一样。

两个人最后相拥着沉沉睡去,但是当第二天早上赵朴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枕边的舒文绣不见了。赵朴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心情慌乱了起来,发疯似地找这,没有得到自然无所谓失去,可是得到之后,再度失去,却是痛苦难挡。

“她走了吗?”赵朴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这时,脚步声传来,一个女子穿着锦绣衣裙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摆着银耳汤,点心等。正是舒文绣。

“你去那里了?”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可是说完这些话,赵朴才发觉很傻,舒文绣已经是他的妾室,除了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被靖康之耻的yīn影笼罩着,他有些神经过敏。

“王爷,宠爱我,但是妾身也不能不识好歹,自然是去为王爷准备饭食!”舒文绣道。说着脸sè有些发红,昨天折腾的太厉害了,她也有些疲惫,今天起床有些迟了。这些早餐,根本不是她做到,而是那个贴身侍女做的。她仅仅是端过来而已。”

“你有心了!”

“那妾身服侍王爷更衣!”舒文绣道。

赵朴想要说不用了,我自己也能穿上衣服,可最后还是开口道:“有劳了!”大家族有着相应的规矩,不要轻易破坏规矩,不然会受到了反噬。舒文秀身为妾室,就应遵守妾室的规矩,若是他因为偏爱,而废除这些规矩,会让舒文秀遭到府内上下鄙视。

舒文秀放下托盘,服侍着赵朴穿衣,只是皇室穿着极为复杂,舒文秀又是初次服侍人,在慌乱中,半天也没有穿好衣服。

“夫人,还是我来吧!”这时一个清秀的少女走了进来,身体有些稚嫩,可是眼睛却是带着成熟,两种矛盾的感觉集合在一起。这个少女今天十八岁,名为瑞雪,大赵朴三岁,当年是娘亲的贴身侍女,在娘亲死后跟随着他,是她的主要助手,负责内院的一切。可以说赵官家主外,而瑞雪主内。

瑞雪的动作很是麻利,繁杂的袍服、装饰等,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彻底的穿戴整齐。

在宋朝当王爷是幸福的,只要是不造反,就可以轻松过上舒适的生活。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花样百出的盘盘碟碟,赵朴再度心中呐喊,太浪费了,太奢侈了。

此刻,金军兵临城下,粮食奇缺,城内物价飞涨。百姓们的rì子一天比一天不好过,可是身为王爷,赵朴的生活质量却没有一丝下降。饭食依旧,奢侈豪华。

万恶的封建社会!

而此时瑞雪、舒文秀则是站立在两边,看着他吃饭。她们一个是妾室,一个是婢女,都没有资格与主人同桌吃饭。这让赵朴感到极度不自在,不由开口道:“你们也坐下吃吧!”

“王爷,这不能坏了规矩!”瑞雪脸sè冰冷道。

“可是……”赵朴想要说出一些理由,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停下了。这是万恶的封建社会,难道要宣讲人人平等的思想吗?他若是说出这些,只会被认为脑袋不正常。

“你们也不容易的!”最后赵朴还是说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讲究太多。利之用和为贵,我只是看你的神sè有些憔悴而已,不想让你太劳累而已!”

“多谢王爷,但是礼不可废!”瑞雪依旧坚持道。

赵朴不在坚持了,而是加快速度吃饭,这样免去两人站的时间太长,腿脚发麻。只要他先吃完饭,她们才有资格吃。

……

吃完饭后,赵朴问道:“瑞雪,最近米价,肉价物价如何?

“涨价很快,米价几乎是上涨了八倍倍多,而肉价几乎是涨了十倍倍。一些有门路,家境殷实的人家还可以面前支持,可是一些家境差的几乎是困难至极!”瑞雪道,脸上带着忧sè,“王爷,最好缩减开支,不然王府的生计将变得极为艰难!”

“你看着办吧!”赵朴点点头,“如今朝廷面临危局,蛮夷兵临城下,内外交困,而我身为王爷应给与军民同甘共苦,而我的膳食也太奢侈了,从今天起,啃着干馒头,喝着白开水!”

心中不由想到,啃着干馒头,喝着白开水,这也是好待遇了。若是不幸靖康之耻上演,那个便宜老爹,悲剧大哥,大概连啃着干馒头,喝着白开水的待遇也没有了吧!很可能是馊饭。

“王爷倒是不必过的那样艰辛。只要是各路援军达到,金贼必然退去!府内存储的粮食,足够支撑三个月,只可惜没有城门闭塞,新鲜的蔬菜,无法进来!”瑞雪道。

在她看来,这只是另一场檀渊之盟,只要是赔上一些岁币,金军自然会退去。

“我朝实行的是强干弱枝,zhōng yāng军马强大,而各个州府的军队相对弱小。这让我朝可以有效的防范藩镇割据,可是也留下了致命的隐患。比如现在,根本无勤王之师,有的只是弱旅而已。平时若是镇压一些流寇,或是反贼,都是可以。可是一旦遇到虎狼一般的金军,很快就会放羊!“赵朴忧患道,“所幸,金军此刻还没有攻下太原,只要太原不失,金军就难以形成东西夹击之势,汴梁城就破不了。”

“勤王之师,也太弱了。想要击退金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也只是帮助守城而已,保证汴梁城不丢失而已。而一旦勤王之师来了,人口变多,粮食消耗也增大,又是麻烦事情!”

这几乎是一个死结。盼着勤王之师来临,这样就可以守住汴梁城了;可是这些勤王之师战斗力太逊sè了,守城还可以,想要击退金军,做梦吧!击不退金军,无法从外面转运进粮食,又是大问题。反而会随着援军人数的增加,粮食消耗也会加剧。

城内上百万人,再加上几十万援军,这每天需要多大的粮食消耗呀!一天,两天还可以忍受,可是围困上五六个月,一年半载,那就会被活活困死。

“弄不好又是一个永嘉丧乱!”最后,赵朴悲观的道,“收拾一下东西,最好还是快些离开汴梁这个是非之地吧!一旦城破,我们男人还好说,大不了脑袋搬家,你们女人就遭殃了!”

“八王之乱”之时。幽州刺史王浚引进段氏鲜卑来对付成都王司马颖。鲜卑乘机大掠中原,抢劫了无数财富,还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回师途中一路上大肆jiānyín,同时把这些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王浚发现后,要鲜卑留下这八千名少女。鲜卑一时吃不掉,又不想放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于易水,易水为之断流。

“后赵开国皇帝石勒(羯族)公然明定胡人劫掠汉族士人免罚,胡人有所需,可以任意索取一般汉人的东西。同时又忌讳汉人称游牧民族作胡人,而称‘国人’。”

石虎发男女十六万,运土筑华林苑及长墙于邺北。时逢暴雨,漳水水涨,死者数万人;石虎已有多处宫殿,还不满足,又驱汉丁四十余万营洛阳、长安二宫,造成尸积原野;修林苑甲兵,五十万人造甲,十七万人造船,死亡超过三分之二;夺汉女五万入后宫肆意变态凌杀污辱之行,其间由于负妇义夫的反抗,死者不计其数;从长安——到洛阳——再到邺城,成汉的使者见到沿途树上挂满上吊自杀的人,城墙上挂满汉人人头,尸骨则被做成“尸观”,恐吓世人,数万反抗将士的尸体被弃之荒野喂兽;血腥屠杀和残酷的民族压迫,北方汉人锐减至六七百万,造成赤地千里的景象;人口的大量减少,土地的大量荒芜,傍之虎狼等野兽成群出现繁殖。

“石虎将邯郸(一说临漳以南)以南中原地区,数万平方公里土地划为其狩猎围场,规定汉人不得向野兽投一块石子,否则即是“犯兽”,将处以死罪,被杀或被野兽吃掉的人不计其数,汉人的地位竟连野兽都不如。”

“太子石邃比他爹石虎还要令人发指。如果说石虎是残暴荒yín的话,这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只能以变态来解释。在自己府上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带着刀乱窜,碰到自己的侍女就把她的头砍下来,擦干净血放到盘子里面做成工艺品和部下观赏。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恶魔竟然笃信佛教,他命令他所掳掠的汉族女子做尼姑,碰到漂亮的就先和她交配,然后就把这个倒霉的尼姑身上的肉割下来和牛羊肉混着煮,还把这种食品赏赐给部将吃,让他们猜测是什么原料做的。”

“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yù被数屠殆尽……”

说道这里,赵朴说不下去了。一旁的舒文秀脸sè苍白,面无血sè,最后身子一弯,再也顾及什么淑女风度,嘴一张早上吃下的饭食,全部吐了出来。而一向镇定自若的瑞雪,忍了许久,最后也是吐出来。

赵朴一皱眉,看来以后不能讲恐怖故事了,不然会吓坏女生的。

过了许久,舒文秀,瑞雪才缓过劲来。

“不会是真的吧!那群蛮夷竟然吃人,竟然那样yín乱无耻!”瑞雪惊恐道。由此及彼,五代那些蛮夷那样凶残,现在兵临城下的金贼又能好到那里去!一想到那种恐怖的场景,心中就恐怖不已。

“蛮夷不野蛮,还叫蛮夷吗?蛮夷吃人,杀人,jiān杀女人,太过了。最后引得武悼天王颁布杀胡令,驱除蛮夷,诛杀胡人,才得以保全汉家血脉!”赵朴道,“我朝士人总是怀念隋唐的强盛,四夷臣服,却不知隋唐强盛是有代价的。五胡乱华的血耻,永嘉丧乱的困难,让隋文帝、隋炀帝,乃至是后世的唐朝诸多皇帝,都jǐng惕异族,唯恐永嘉丧乱的惨剧再度上演,这才有了开皇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盛世源于血耻!”

“而到了我朝,读书人早已忘却了永嘉丧乱的惨剧,在歌舞升平中,丢失了汉家血xìng,于是先是屈辱于辽,后丧权于西夏,如今辱国于金!”

“那若是城破……”舒文秀紧张的,又些磕巴,“会不会向你说的那样?”

很显然,石勒石虎的残暴,吓坏了这个文静的少女。

“这倒是不会。我朝缺的是勇武,却不缺粮食,钱币。我朝奉行的原则是,能用金钱搞定的问题,都不叫问题;能用粮食收买异族止战,就绝不会妄自送了百姓xìng命!”

赵朴道:“我朝别的不多,就是钱多、粮食多。那些钱币,足够金人花;那些粮食,足够金人吃,不会出现人吃人现象的!”

第12章 丫头们,跑路吧!

nbsp; 013-12-08

“我朝别的不多,就是钱多、粮食多。那些钱币,足够金人花;那些粮食,足够金人吃,不会出现人吃人现象的!”

“不过俘虏是没有人权的,弱国的俘虏更是没有人权!”赵朴的眼睛中闪现出狠戾,好似野兽一般,“我不会当俘虏,我承受不住那种和jīng神上的折磨。而你们是我的女人,我宁愿你们死了,也不愿意你们被那些禽兽糟蹋!”

“要做好最坏的准备,若是时机得当,最好南下。到了余杭,不!余杭也不安全。倒了泉州,不行泉州多商人。全是一群势利小人,天生的叛徒。应该再往南跑。总之能跑多远,跑多远。跑路不可耻,可耻的是被名声连累,想跑又不敢跑!”

为名声所累,宋徽宗、宋钦宗都成了俘虏,还连累了老婆孩子。真是书生跑路,磨磨蹭蹭,成了俘虏,磨磨叽叽。

“不会这样严重!”瑞雪还是不信,“不久,西军将会来临,援军一到,金军必然退去!”

赵朴彻底无语了。

似乎西军一到,金军就是落花流水。

可实际上,西军的战斗力的确比汴梁城的禁军强大,可是也强大的有限,遇到金军,照样是犀利哗啦的料。前者,童贯统帅西军,是这样的结局;后者,种师种统帅西军,也是这样的结局。即便是后来的宗泽也是如此。区别也仅仅是输的时间长短而已。种师道,宗泽也不是名将,没有韩信之才,顶多是廖化一流的水平。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宋朝无名将,二老挂帅。

纵观,他们抗金以来,没有取得一次大捷,没有取得一次振奋人心的胜利。在多数情况下,只能是凭借着城池坚守,保持城池不丢失就不错了,一旦野战,几乎是输多赢少。即便是赢了,也只是打胜契丹,渤海等金军中的弱旅。

还有李纲倒是坚持抗金,可他是一个书生,军事才能有限的很,时常放空炮。纵观李纲执政以来,没有取得一次大捷,很多时候仅仅是靠着城池的险要,勉强守住。

第一次汴梁之围被解,不是他指挥才能强,大规模杀伤了金军,金军无奈退去。而是金军因为太原未下,不得不退;又因为各地援军拼死守城,破城难度加大,再加上宋朝签订了各种屈辱条约。三条为基础,金军才退去。

世人都说,李纲被驱除,是因为议和派妥协,宋钦宗不信任的原因。其实这都错了,真正原因是李纲能力有限,没有响应的业绩证明自己的才能。打铁还需自身硬,自身不硬,自然给人攻击的理由。

为何李纲的名声在后世那样显赫?说他堪比诸葛亮。这是因为他虽然放空炮,才干有限,可是至少放炮了。比那些缺乏斗志,连空炮也不放,好似一群绵羊,宁愿当俘虏,宁愿跪在当儿子,也不愿意反抗的宋朝君臣而言,他太高尚了,堪称楷模。

可以说如今,汴梁上无意志坚定的君王,下无深谋远虑的大臣,也没有能征善战的名将(这时的岳飞还在成长中,没有成为名将),四处援军更是弱小的可怜,汴梁城铁定是要破了。

他浪费了这么多口水,说了很多,瑞雪竟然还相信汴梁守得住。

“不要冒险,这赌不起!”赵朴此时懒得讲述理由了,说服一个人,驳倒一个人的观点很难,那干脆就不必驳倒了。反正他是男人,女人就应该无条件的服从男人,

“去收拾一些行礼,等时机合适,我就送你们离开。记住路上多带铜钱,少带金银。一路之上,兵荒马乱的,带上金银,除了招来强盗,被劫财劫sè之外,什么也得不到。还有一路之上,不要穿太华贵的衣服,这也容易招来盗贼,穿着最好破烂一些,脸上也抹上一些灰。总之,偷偷的跑路,打枪的不要。路上什么东西也不要带,只要多带一些衣服就足够了!”

……

自从金军兵临汴梁之后,赵朴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都要到城墙遛上几圈,观察敌情。

金军陆陆续续到来,到了现在密密麻麻,延绵十几里,隐约间给人一种压迫之感。一开始时,赵朴还心中发嘘嘘,毕竟金军的强悍不是吹出来的。纵横十几年,犁庭扫穴一般的平灭辽国,打得宋朝恐慌不已,让西夏臣服。可以说,金国是这个时代的霸主,想着就发抖。

密密麻麻几十里的营帐,看起来挺多,挺吓人,其实都是虚张声势。每个营寨之间,间隔很大,一些旗帜也是故意多摆放,为的就是吓住宋朝军民,实际上也真的吓住了。

城下的金军,顶多八万人。

八万人对于金军来说,的确人数很多。可是对于汴梁城来说,人数太少了。

汴梁城,是宋朝的首都,人口百万,守城的禁军有二十万,花费大量的金钱建造,城墙高大,护城河深,再加上众多的攻城器械,想要攻陷汴梁城,八万金军需要发出惨重的代价,至少要有一半人死在城下。

这是金军难以承受的。

再加上陆陆续续感到的援军,都时刻的弥补着城防。这些勤王之师战斗力的确是不咋滴,在野战中可能是一触既溃。可是守城却容易了许多,只需要站在上面扔石头,放箭,倒开水就可以了。

准头可能差些,可是架不住人多。人多了,即便是准头差些,也可以形成密集的火力,造成巨大的杀伤力。

而金军中,女真人是主力,而契丹人、渤海人、汉人是协从军,是辅兵,相当于抗rì战争时的伪军。女真人战斗力的确是彪悍,悍不畏死,只是可惜人数太少了,将他们消耗在攻城中有些可惜,再加上女真人jīng于野战,若是攻城几乎是作瞎的料。而契丹、渤海、汉人等辅军,倒是攻城能力强,可是属于磨洋工的料,出功不出力,典型的宋朝版伪军。

这样的集合体,造成了攻城水平低的可怜。

而金军的统帅也明白这一点,只是象征xìng的发起一次次攻城战后,就转移了重点。不再是以攻下汴梁为目标,而是勒索钱财,企图签订不平等条约。

赵朴也有幸的看到过几次的攻城战,金军上千人发起攻击,而宋军几千人守城。一个往城头上shè箭,快速往上冲,一个闭着眼睛往下扔石头,shè箭。坚持了半个钟头就退去了。

一切都好似儿戏一般。

这不是战争,更好似儿戏一般。金军的攻城水平太差了,就让赵朴这个外行都看不下去了;而宋军的守城水平也太逊了,简直是惨不忍睹。

宋军没有电视中拍得那样英勇,金军也没有电视上拍得那样牛逼……

而在汴梁围城中,李纲终于走上了前头,有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官,成为了首都的卫戍司令。这位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终于开始施展着抱负,妄想着成为诸葛武侯,成为匡扶社稷的栋梁,结果只是一个马谡——

……

同时,便宜老爹宋徽宗,终于跑路了,惶惶向着南方跑路。

一朝天子一朝臣,换血开始。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上任除jiān臣。正如同,崇祯上台砍了魏忠贤,嘉庆上台灭了和珅一般。宋钦宗一上台,就干倒了蔡京、童贯等人,于是大名鼎鼎的六贼成型了,彻底的成为了jiān臣榜上的名人。

六贼也在流放途中,被赐死!

六贼是大jiān臣,那任用六贼的太上皇还圣明吗?

宋钦宗一上台,就在悄无声息的抹黑老爹,消除老爹的影响力,无声的奠定着一代圣君将要君临天下。同时,读书人大声欢呼,积极造势,圣天子在世。似乎随着新皇的出现,金军就会成为土**瓦狗,很快滚蛋。

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从理想到了现实,偏差极大!

金军,并未因为六贼的惩治,而卖新皇帝的面子;也没有因为宋钦宗登基,而送来庆贺的国表,而是剑苛刻的条约再度送上。条约的内容很多,可内容依旧是要钱、要地、要女人,要名分。

如有不从,就上演汴京大屠杀。

..

..

第13章 千里眼

nbsp; 013-12-09

“做好了吗?”

“殿下,千里眼做好了!”

看着简陋版的望远镜,赵朴心中感叹,不容易呀!

金军兵临城下,战争将起,乱世将要来临。

第14章 太学生请愿

nbsp; 013-12-09

“那个喊着,宁可汴梁被屠城,不愿城下之盟,太学生是谁?”

“他是秦桧大人的二子,秦禧!”

“当今,满朝上下,都言议和,只有寥寥几人坚决抗战,其中就有秦桧大人!”

靠!麻痹的,太疯狂了!

一瞬间,赵朴的世界观凌乱了。竟然是秦桧的儿子!

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中,诞生了诸多的jiān臣,若是排上一个jiān臣榜,秦桧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的第一。蔡京童贯之流,比其他来差了很多;王莽董卓之流,在他面前抬不起头,似乎只有后世的汪jīng卫可以媲美。

正如同世界上,没有天生的坏人一般,坏人往往是由好人变成的。

例如秦桧,在前期可以说是坚定的抗金分子。金兵进攻宋朝京城汴京(今河南开封),要求宋徽宗割让三镇:太原、中山(今河北定县)、河间。这时身为职方员外郎的秦桧,提出了较为重要的四条意见。一是金人贪得无厌,要割地只能给燕山一路;二是金人狡诈,要加强守备,不可松懈;三是召集百官详细讨论,选择正确意见写进盟书中,四是把金朝代表安置在外面,不让他们进朝门上殿堂.当时要弭兵就得割地。北宋派秦桧和程璃为割地代表同金人进行谈判。秦桧在谈判中尚能坚持上述意见,于是又升为殿中侍御史、左司谏。后来,金统治者“坚yù得地,不然,进兵取汴京”。朝中百官在讨论中,范宗尹等七十人同意割地,秦桧等三十六人认为不可。

可是到了后期,陷害岳飞,自以为杀了岳飞也没有什么,顶多是相当于杀死蔡京、童贯之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遗臭万年。排在jiān臣榜第一,牢不可破,世人再也没法动摇,更是留下了“青山有幸埋忠臣,白铁无辜铸造佞臣”。就连是后代也是以他为耻辱!

而在后世,一些叫兽可以找出一万条理由,为秦桧辩白,说这是曲线救国,是为了百姓安乐,但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投降的本质。

前后为何差距会这样大,赵朴觉得理由只有一条:初生的牛犊不怕虎,长了犄角反而怕了狼。

年纪轻时,缺乏成熟的政治手腕,思考的也比较少;可是年岁大了之后,思考的多了,也越发的保守了,甚至是有一个优秀的政治家,蜕变为一个政客。

在赵朴jīng神恍然,跟随者队伍继续前进。

游行还在继续,口号也越发的响亮,最后成群结队的人群,聚集在了皇宫门前。一些代表请求面见管家,而一些宫中侍卫则是紧张的维持着秩序,生恐一个不慎惹恼了这群爷爷。

宋朝奉行的原则是,赵氏与士人共同治理天下。

这也使读书人的脾气被彻底的惯了出来。可以大声的议论,胡乱的说话,不管有道理,没有道理,就是无法堵住读书人的嘴。可以嘛王安石,骂司马光,骂蔡京,而不用担心诽谤国家领导人的罪名。

也不能武力镇压,不说朝中大臣一致反对,还怕青史上留下恶名。总之最后还得好言相劝,说服读书人。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言论zì yóu。可这也是最坏的时代,言论太过zì yóu了,导致思想有些混乱,缺乏统一的思想。若是在太平时代,思想混乱,顶多是出一些乱子,可是在金军兵临城下,却是致命的。

……

“官家不好了,外面的太学生又闹了起来!”一个小太监慌乱的喊着。

“太学生又闹了起来,也不知是那一个混蛋泄露议和的消息,真是该死!”宋钦宗眼镜中闪现出厌恶。从他即位以来,读书人就没有安生过。老爹给他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内忧外患,而读书人的心思也是乱糟糟的。读书人四处集会,清谈不断,大骂蔡京,大骂童贯,还有大骂李纲,总之只要是权臣都骂。似乎不骂这些权臣,就显示不出他们的爱国之心。

而在前不久,更是在宫前集会,大骂蔡京误国,童贯乱军,一举打倒了六贼;而如今,议和的风声刚刚走漏,读书人又闹腾了起来。

宋钦宗早就麻木了,那年劝解只是下意识的问道:“该怎么!”

周围的一些近臣鸦雀无声,读书人是恐怖的,臭**蛋、烂白菜扔过来,密密绵绵,躲都躲不开。

“官家,读书人也是义愤填膺,时间久了,闹够人自然会退去!”一个近臣道。

“那就让他们继续闹!”

宋钦宗有气无力的道。这群读书人太懂事了,国家大事,又岂是他们可以议论的。他也不想议和,签订那样咳咳的和约,可是内无良将,外无强兵,国库空虚,可以说除了议和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时间在流逝,已经一个时辰了,可是宫门还是关闭,也没有官员出来劝说,也没有士兵驱赶,只是这样僵持着。开始时还兴致勃勃的喊着口号,可是渐渐的嗓子也发痒了,想喊也喊不出。只是静静的坐在宫门前,似乎想要等着官家出来,亲口许诺不签订城下之盟。可是官家沉默人,以冷漠的态度应对他们火热的激情。

一些人渐渐失去人兴致,黯然离开了队伍。可还是有些人坚定的跪在那里。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赵朴也是随大流一般的跪着,膝盖都有些发麻了,可还是看不到宫门打开的迹象。

这时,天上传来一阵打雷声,天sè渐渐发yīn,不久之后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最后小雨变成了大雨。这时,旁边的跟班连忙将蓑衣递过来,披在了赵朴的身上。赵朴心中不觉暗自庆幸,当王爷就是舒服呀,吃饭有人送上口,起床有人穿衣,如今下雨了,依旧有人送上蓑衣,不用担心感冒了。

雨越下越大,一些读书人站起身来,再度离去。人群又少了三分之一。而赵朴也是站立起来,扭头离去。这样的大雨,被淋着迟早的生病。赵朴是自私之人,他可不想这样稀里糊涂的病倒,这样太糟蹋身体了。

可是宫门还是没有打开。

看着在雨中淋雨的太学生,赵朴心中黯然。

这时,那些离去的人群,再度回来了一些人,他们身上穿着蓑衣,手上也拿着几套蓑衣,给同伴们穿上。

“官家,这是老天爷在流泪呀!为大宋衰败,签订城下之盟而流泪。只要死战,再无它途,请求管家死战,绝不签订城下之盟!”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道,正是这次太学生请愿的首领,陈东。

“死战,绝不签订城下之盟!”

跪在地上的太学生,还有请愿的市民,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jīng神可嘉,只是……”赵朴叹息道。在这样僵持下去,毫无一丝意义,只会将局势变得更加恶化。是该采取行动了!下定了决心,赵朴心中的顾略也少了很多。

走上宫门前,侍卫连忙挡住,喝道:“来人止步,这是宫门重地。”

“我是仪王赵朴,我要见皇兄!”赵朴道,说着,取出了代表着身份的令牌。侍卫在吃惊之后,快速的让赵朴进如宫门内。左转右转,很快的在一个王宫中,见到宋钦宗,他的便宜哥哥。

“皇弟,大雨天不在府中呆着,到宫中所谓何事?”宋钦宗面sè温和的道。

“皇兄,外面的读书人太能闹腾了,臣弟倒是想要在雨天睡一个糊隆觉可是天不从愿!”赵朴故作哀叹之sè,“我大宋养士百年,可是这群读书人却不体谅皇兄的苦楚,尽在外面捣乱!”

“读书人说的对,城下之盟是耻辱呀!我也不想签订城下之盟,可是不签订,金军就要攻城了,城内兵少将寡,汴梁有着城破的危险!”宋钦宗哀叹道,“可惜,朝廷没有人。若是有着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名将,有着韩信那样的帅才,我有岂会这样被动,忍受金军的城下之盟!”

城下之盟,是一个帝王最为耻辱的事情,这可是在青史上留下骂名的,只要有一丝生机,他就不会接受金人的条件。可是一想到,城内宋军的情况,宋钦宗就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签订城下之盟,是屈辱;不签订城下之盟,是城破,当亡国君。

两害相较,权其轻。相较于城破,城下之盟又算得了什么。

“读书人一向热血,只管慷慨言辞,那里知道为国艰险!”赵朴口中这样道。可是心中却是鄙视着这个皇兄。战争本就是两国实力的碰撞,只有知道自己的底细,还有知道敌人的底细,做到知己知彼,才能不吃亏。

即便是吃亏,也可以化大亏为小亏。

可是这个皇兄,既不知己,不知道禁军人数,编制,乃至是具体的战斗力,也不知道府库存粮,民众心思;也不知敌,不知道金军的战斗力、军事目标、军队弱点,内部纷争。

可以说对战局,两眼一摸黑的境地,走一步是一步,还举棋不定,一会想着迁都,一挥又是与汴梁共存亡,一会是惩治六贼,一会是干倒李纲。

可以说,这位大哥举棋不定,一会议和,一会抗战,战合和之间,始终拿不定主意,这不仅是害了他,也是害了宋朝,引动了靖康之耻。

“皇兄,读书人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会事情。我愿意出面劝说!”赵朴开始说出了目的。

“你要劝说太学生!”宋钦宗道,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太学生xìng子如烈火,可不好劝说?”

“太学生也是一群可怜人,只要皇兄答应我权变之权……”赵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

..

第15章 屈辱不可怕,就怕忘记

nbsp; 013-12-10

就那这次太学生请愿,说好听些是反对城下之盟,反对金人的无理要求,可是说难听些就是起哄,威逼官家。

从宋钦宗那里请到了旨意,赵朴立刻赶往了宫门外,雨还在下着,稀稀拉拉,渐渐小了很多。一边走着避开水潭,一边思考着如何劝说,组织着具体的语言,这次是危机,也是他崛起的唯一契机。

错过了这一次,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宋太宗赵光义,用着不光彩的手段,夺取了皇位,让哥哥赵匡胤不明不白的死去,后来,赵匡胤的几个儿子,都是以各种理由,先后被赵光义除去。这让宋朝的皇室一直笼罩着血腥的味道。

宋朝的皇室一直不平静,一直隐藏着各种血腥的斗争。可以说历代皇帝,都对皇室的成员保持着jǐng惕之心,好似养猪一般,养着各个亲王。

这些宋朝的宗室,可以锦衣玉食,可以piáo娼斗狗,可以做任何事情,可就是不能参与政治。可以说宋朝的皇室,一直都没有诞生人才,或是诞生了人才也被压制住了。若是没有意外,他一辈子也就是过着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直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靖康之耻来了,乱世来了。

乱世中,人命不如一只狗值钱。在乱世,想要活着,只有获得强大的实力。

在宋朝,什么是实力?

对于岳飞来说,军队就是实力;

对于秦桧来说,合纵连横,培植党羽,就是实力;

而对于赵氏皇族而言,好的名声就是实力,至于所谓的军事才能,强大的理政才能,超高的权术,这些都是浮云。

康王赵构,军事上的文盲,被金军打得抱头鼠窜,掘开了黄河大坝,丢掉了长江防线,最后更是在海上逃窜了三个月;论起理政才能,以苟且获得了和平,可是和平之后,人民并没有迎来幸福的生活,而是贫富差距继续扩大,徒弟兼并更加剧烈,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幸福的也只是少数的上层而已。而在权术上,打击了抗金派,结果朝局失去平衡,可以说被秦桧架空了权力。

可就是这样的“三无人员”,最后成了皇帝。因为他有名声,获得了士大夫阶层的认同。当年进入金军营垒,为人质为他赚取了足够的政治资本,使天下群雄群体相应。

而赵朴也要捞取政治资本,只有足够的政治资本,才能在乱世活得如意。这次劝解太学生离去,就是他最好的机会,也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

……

宫门打开,赵朴走了出来。

这时稀稀拉拉的小雨也消失了,天边的乌云缓缓散去,露出来一丝阳光。

“来了,有人出来了!”

“大人,我们绝不议和,绝不签订城下之盟!”

“君臣死,社稷亡,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时,在雨水中浸了一个时辰的太学生们,斗志昂扬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在雨水中浸,即便是有着蓑衣的保护,也难免受cháo感冒,一些人已经收了凉,鼻涕流了出来。可是他们的斗志依旧不减,丝毫没有一丝退去的迹象。

“我是仪王赵朴,我说的话,代表着官家的意思。谁有疑问,可以一个一个提问,但是不得喧哗。”赵朴冷着脸道,“你们可以问任何东西,但是必须经过深思熟虑。不要大脑一发热,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

“殿下,管家真的要议和吗?与金人签订城下之盟!”一个太学生问道。

“城下之盟,可以签订,也可以拒绝?”赵朴极为狡猾的道,“朝中可有霍去病,朝中可有卫青,朝中可有蒙恬蒙毅,朝中可有李靖,朝中可有韩信?只要朝中有这样的名将,谁若是议和,我就那剑突突了他;官家若是议和,我就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以死明志!可是朝中有嘛?朝外有嘛?”

那个太学生立刻哑口无言,朝廷的武备已经松懈了很多,一直没有出名的将领。世人说熟知的是柳三变,苏学士等人,而不是那类莽夫宋朝无名将。

这次金军濒临城下,竟然找不到一个适合的武将,只能是李纲一个不懂军事的书生上场。

可还是有读书人反驳道:“我朝多义士,自然有韩非那样的名将!”

“那你指名道姓说出是谁?我让官家三顾茅庐去请他出山!”赵朴道,“议和,我也不想。议和,官家也不想。可是实力不达,内无强兵外无名将。黄河防线一夜之间,彻底失守;汴梁郊外的两座大营,一夜之间飞灰湮灭。我只看到我宋军连连败北,而没有看到卫青出世,击败胡虏!”

太学生都沉默了,书到用处方恨少,兵到用处方觉差,将到战来才知道贵。读书人一向都鄙视武夫,可是到了这一刻才发觉武夫也很重要,没有武夫谁去抗金!

“种老将军不久将要带着援军到来,种老将军就是我朝的韩信。我汴梁有着百万人口,几十万青壮足以组成军队,将金军彻底击溃。怎么能议和,签订城下之盟?”这时,又一个太学生问道。

“西军不久将要到来,我朝西军最为强大,可是面临着西夏党项族的威胁,大部分受着牵制,要守卫家乡,勤王之师不会太多,最多五万!种老将军是古之廉颇,可是凭着五万的西军,想要击退金军几乎不可能,只能保住汴梁不失!”

“汴梁的确是有着百万百姓,几十万的青壮,可是打仗不是比人多,军队不是拿着一根矛,就是军队。必须要经过各种训练,繁杂的考验,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让没有训练的百姓去参战,这是裸的谋杀!借着敌人的手,将这些百姓残害!”赵朴喝道。

那个太学生脸sè一红,哑口无言。

“金人条约苛刻,第一条要输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五百万年,绢彩百万匹,马驴骡各以万计;第二条,官家尊金主为伯父;第三,凡在宋的燕云之人归还,宋朝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之地;第四,以亲王,宰相为人质。不知官家如何看待这四大条!”这时,一个太学生又问道。

赵朴心中咯噔了一下。

果然读书人群体在宫门面前请愿,意义并不单纯,国书的具体内容,他也不知道,可是这些太学生竟然知道。显然,有着朝中一些大员的支持,或是蛊惑。

这些太学生有意,或是无意的探路石的角sè,试探官家的心态。

“圣人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些金银太多了,府库也出不起,可是官家说了,出不起也得出,金钱再重要,也没有百姓重要。若是能够免去屠城的厄运,官家即便是减衣缩食,也要凑够。官家尊金主为伯父,对于官家是前所未有的耻辱,更是我赵氏的耻辱,可是为了城中百姓,再耻辱的事情,也要做,官家说过,若是能使百姓免去屠城,即便是万千耻辱也认了!”

说着,赵朴下意识的摸了一下眼睛,立时眼睛变得通红了起来,接着泪水滚滚而下,大声的哭涕而出。

顿时间原本群情激奋的太学生,鸦雀无声,没有人去指责也没有人反驳。

本来这两条,可以说是丧权辱国,可是经过赵朴的这一番话变成了委曲求全,护卫城中百姓。第一条苛刻至极,可是理由却是金钱再重要,也没有百姓重要,成为了签订第一条约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反对第一条,就是变相的认为金钱比百姓重要,谁敢说出这样的话,立刻名声烂到了大街上。

第二条可谓是耻辱至极,可是被偷换了概念,由国家之耻变成了官家之辱。答应这一条,只会是显示出官家为了百姓,不恤名声的高风亮节,而不会说屈辱求和。

眼睛中流着泪水,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四条,可谓是丧权辱国,可以说是宋朝版的《南京条约》,谁签订这样的条约,谁就是卖国贼,谁就是臭名万年。

他可不想当宋朝版的李鸿章。

可他知道依着大哥宋钦宗的心思,这两条铁定是要答应了。

而想劝说这些太学生,这两条是无可回避的。总算在他巧言劝说,再加上不断流淌的泪水下,被他说服了,没有扔来臭**蛋。

“第三条,割让三镇,官家打死都不同意。百年前我们失去了幽云十六州,失去了长城屏障,让我朝受辱于辽国;五十年前,我们丢失了河套,河西走廊,每年要花去大量金钱去抗击西夏入侵,国势衰落。如今若是再失去了三镇,我朝将面临亡国之灾。我们一直在退让,可是现在退无可退,因为身后就是汴梁,就是国都所在,再退一步,就是亡国!”

若说前两条是妥协投降,那这一条,赵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宋朝先是丢失了幽云,后是丢失了西北,对于国土极为敏感。若是说出赔款,可能混弄过去,若是说尊号,也可能混弄过去。可要是说出割地,他铁定是卖国贼,读书人一口一个唾沫,绝对被淹死。

只可惜在这一条上,宋钦宗也是一直举棋不定。

“管家说了,谁若是说割地,必然以国贼惩治。可是……”话到了这里,赵朴再度流下了眼泪,“可是,三镇割不割地已经不重要了,三镇只有太原还在坚守,而其他两地均已失陷。黄河以北,大量土地沦陷!”

“至于第四条最好答应,我是官家的弟弟,大宋亲王,我愿意亲自前往金军营中!”赵朴擦了擦通红的眼睛道,“屈辱不要紧,再为苛刻的条约,我大宋都可以接受。只是希望各位,要铭记这一刻的耻辱。耻辱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忘记耻辱,只要知耻而后进,今天的耻辱,rì后必然会偿还。有心人天不负,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有志者事竟成,卧荆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宫门前再度平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度质问,平静的近乎吓人。

恍然间,所有的读书人脑海中,都出现了一副画面。

一千六百年前,越国与吴国交战,败北。勾践为了复国,甘心当吴王的马车夫,屈辱的为人质,睡在荆上,尝着苦胆,让自己不忘记耻辱,最后一举灭了吴国,一血前耻。

一千四百年前,楚国被灭。后来项羽风浪起兵,看着七千江东子弟,灭杀了强大的秦国,一血前耻……

“空谈误国,实干才能兴邦。官家说过要组建新军,组建一支路项羽楚君,勾践越军那样的复仇之师。谁愿意做那江东三千子弟兵之一,谁愿意做那灭吴的越国甲士!”

最后赵朴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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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组建新军

nbsp; 013-12-10

“耻辱不可怕,苛刻的条约也不可怕,怕的就是在耻辱中苟且。 在耻辱中,醉生梦死,忘却了耻辱,忘却了仇恨!”赵朴此时已经收敛了泪水,眼睛中颇为坚毅的道,“不要执着于城下之盟的屈辱,而应该思考着如何雪耻!”

安逸可以忘却仇恨,也可以忘却耻辱。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实力不如人,签订不平等条约,这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忘却了曾经的耻辱,醉生梦死。

靖康之耻,之所以耻辱,不在于国都被攻破,两位皇帝被俘虏受尽屈辱,而在于后世的子孙忘却了仇恨,跟敌人签订和平协议,醉生梦死的活着。即便是北伐,也仅仅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而不是为了雪耻。

“我家有两只猫,一只猫是黑sè的,一只猫是白sè的,那一只猫是好猫?能够抓住老鼠的猫,就是好猫!”赵朴道,“官家说过,谁若是能血洗今天城下之盟的耻辱,可以封王!”

“读..再多也无法击退金军。金军是一群禽兽,向金军讲述再多的孔孟之道,再多的礼义廉耻都是无用的。对付禽兽只有一招,那就是举起大棒狠狠的打,好似打死狗一般,打到他臣服,打倒他死亡!”

“说再多的空话,也是没有用的,只有强大的武力才能让金军滚蛋。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士人十万血!当年,班超投笔从戎,以三十六勇士斩杀匈奴使臣;当年,曹彬将军弃文从武,平灭南唐,北平北汉,远击辽军;当年范相公以书生之躯,西北shè天狼;尔等可有弃文从武之心?”赵朴扯着嗓子喊道。

文人,尤其是年轻时期,都是喜欢折腾,若是不加于约束,必然会引来巨大麻烦。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空谈,让这些文人去做实际的事情,做好了有奖赏,做差了滚蛋。

“我愿意!”顿时,传来稀稀拉拉的声音。

赵朴眼睛中闪现出了失望,文人轻视武人,自然也不愿意弃文从武,在他们看来武人是二等公民,是低贱职业。

“全是一群嘴炮,光说不练。我还是那句话,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文人再强大,可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退金军吗?这不可能,唯有强大的武力才能让金军退去。如今金军为何仅仅是六七万部队,可汴梁城却是有着十几万部队,四处援军更是汇聚而来,有几十万之众。几十万对几万人,竟然守在坚固的城池中,好似老鼠一般呆着,这是为何?这是为何?”

“金国jīng锐之师才不过二十万。若是我军上下抱有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上一个的心思。只需要四十万军队,就可以将金国尽数覆灭!”

“尔等平rì间空谈着孔孟之道,可是尔等那里知道孔孟之道的真正意义!孔子出生在鲁国,鲁国弱小,时常受着弱国欺凌,在孔子十八岁那年,宋国来入侵。孔子已然从军,在战斗中,斩却敌人十八名,身上受创八处,依旧血战不退。孟子出生在邹国,邹国也是小国,当年郑国来入侵,孟子毅然披甲上阵,深入敌阵,死战不退!”

说着赵朴眼睛中闪现出轻蔑之sè,“五代时武人乱国,更是纵容士兵烧杀抢掠,这也是我朝抑制武人的重要原因。可是你们是读书人,你们若是从军,只会是安邦定国,而不会行乱臣贼子之事,更可以约束士兵,善待百姓,这就是新武人!”

挂羊头卖狗肉,无疑是最好的促销方式。既然读书人轻视武人,视从军为低贱职业,那只好宣传孔子从军记,孟子从军记等故事。

有些虚构的sè彩,可是仔细思考,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论是孔子还是孟子,都出生在弱国小国,更是战乱不断。他们的祖国时刻面临着灭亡的结局,那时从军也在情理之中。

“某愿意参加新军!”

“我愿挥动三尺青峰,斩杀金贼!”

在引导、激励、反讽之下,这群太学生终于是热血上涌。

赵朴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无事生非,太学生有事情可干,总算是可以不惹麻烦了。

………

宋朝有着美国般的综合国力,军费开支堪比德国法西斯,军队战斗力只是意大利水准,百姓过着阿富汗一般的苦逼生活。

提升军队战斗力,一直是宋朝至始至终不断探索的事情。只可惜,宋朝的军队战斗力除了一些特殊的时期外,一直处在意大利水平,白白浪费了庞大的军费开支

如今,靖康之耻不久将要到来了,之后乱世将要到来了。

在乱世中,拥有强大的军队,是保命的最佳方式。而锻造一只强大的军队,成为极其重要的事情。赵朴一直想着拥有一直军队,这只军队能够在战乱中保护他。

于是,借着劝说太学生的机会,提出了组建新军的提法。

在暖阁中,宋钦宗满意的看着这个弟弟。在父亲的诸多儿子中,赵朴属于默默无闻的一类,很不起眼,很不冒头,若不是一些节假rì的宴会,他几乎是忘记了这个弟弟。、

只是随着那篇《六败六胜论》,他很快的注意到了这个弟弟。虽然那篇文章,有些方面说的不太对,可是也难以抵消那璀璨的锋芒,退位的父亲也感叹,郭嘉在世。

“新军是怎么回事?”宋钦宗问道。

“一个帝国的军队,在建国初期,战斗力最为强大,可是随着天下太平,久无战事,武备必然松懈,战斗力必然衰落。秦国初期,扫,平天下,驱除匈奴,百万虎狼之师是何等强大,可是到了秦末,仅仅是一群农民军就将强大的秦国覆灭。唐朝初期,李靖仅仅是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平灭东突厥,灭掉吉利可汗,那是何等的强大。可是在唐朝后期期,却被一个小小的吐蕃攻陷了长安。我朝在太祖太宗时,平灭各处藩镇无所不利,强大的北汉,也是瞬息之间崩灭,可是到了仁宗皇帝时,仅仅是一个西夏蛮夷,就是手忙脚乱。到了神宗皇帝,倾尽一国之力,依旧难以动摇西夏。到了我朝更是,几十万禁军虚弱不堪,在金军的铁骑之下,灰飞烟灭。这不是皇兄的罪过,而是历史的必然,是天下承平许久之后,必然出现的现象!”

赵朴道首先是气势辉煌的讲述着,军队由盛到衰的规律,这不是某个朝代特有的现象,而是许多朝代共同的顽症。随着军队的衰落,很多朝代也是随着走入人灭亡。

“而此时旧有的军队,再也无法维护王朝的稳定,可能一群泥腿子,就足以让一个庞大的王朝陷入绝境!皇兄可记得方腊的摩尼教暴乱。方腊乱军中军械不齐,内部混乱,更是民心不稳,可就是这样的垃圾队伍,竟然花费了两年时间,耗费了无数钱粮才平灭!”

“旧的军队再也无法安邦定国,只有新的军队,才能逆转危局!”

“组建新军你有什么想法?”宋钦宗问道。

“我朝赋税,钱粮人口等都大大超过唐朝,可是我朝先是失去了幽云等长城防线,又是失去了河西、河套等地区。失去了这些地区的屏障,中原富庶之地,暴露在异族的铁骑之下,边患前所未有的严重。可是契丹,西夏,以及如今崛起的金国,实力之强大,都是远远超过汉之匈奴,唐之突厥。这决定了我朝必然有着强大的军队,抵御强敌。”

“但是唐末藩镇割据,五代纷乱,留下的教训太严重了,为了防范武人作乱,制定了诸多政策。这固然让弥消了武人作乱,可是也消弱了军队战斗力。这可以说一个极为纠结的问题,边患严重需要强军,可是强军又会造成藩镇割据!”赵朴道,“这是一个极为难解的死结!”

后世都说,宋朝重文轻武,扬文抑武,轻视军队建设。其实宋朝不轻武,反而是极为重视军队,每年在军费的开支上堪比后世的德国法西斯,堪比冷战时期的苏联。每年在军费上的开支,在中国历朝历代中,都是第一。

可惜,金钱买不来强大的国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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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军计划

nbsp; 013-12-11

宋朝繁荣的经济,让宋朝有着强大的财力支持军队建设,太祖开宝年间,全国有士兵三十七万八千人,其中禁军十九万三千人。

第18章 计划受阻

nbsp; 013-12-11

先秦时代,秦国全国才不过一千万人口,可是竟然组织起百万强军。 这在中国封建社会,是极为恐怖的。军队的数量上,规模上,只要后世的宋朝可以媲美。可是宋朝军队是数量多,质量差;而秦军则是数量庞大,质量也是极为强大。

强大的军事动员能力,奖励军功的制度,强大的军械制造,还有优秀的将……这都造就了铁血的秦军。

而在后世,中国没有钢铁业,没有国防工业,军队武器主要靠缴获。可是解放军硬是靠着缴获,击垮了国民党,败退了美军。后世都说,战争是钢铁的比拼,是国防工业的比拼。可是解放军硬是靠着几乎为零的国防工业,钢铁工业差到极点,与美军战成了平手,可以说是颠覆了战阵理论。

以秦军与解放军为基础,借鉴着其他强军,再结合着宋朝的实际情况,新军的策划书初步成型。

在军队策划书中,赵朴沉迷在其中,不顾其他,草草的吃饭,然后继续写;实在困的不行时,闭上眼睛睡上几个时辰,继续写……

几天下来,赵朴的眼圈发黑,神态萎靡,可是总算是写完了新军策划书。

………

“殿下这是着了魔吗?”舒文秀有些不解道。

自从那天开始,这位仪王殿下就好似分支一般,带着书房中,时而站着,时而来回走动,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又是唉声叹气,时而拍桌子,时而又在纸上埋头苦写。这些天来,她也渐渐想通了一些事情,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心比天高,命往往比纸薄。曾经,她梦想过未来夫君的形象,那应该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读书人,羽扇纶巾,风流倜傥,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可以凭着才华登科,成就一方官吏,造福一方。可是这只是梦想,也仅仅是梦想,在现实中,她被一位纨绔掳走,然后发生不好的事情,接着纳她为妾,以不合法的手段却得人合法的目的。他的一生就这样决定了。

娘亲曾经说过,宁为贫人妻,莫为王侯妾。如今,她还是沦为了王爷的小妾,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可是她还必须强作欢颜,无力反抗这种生活,只能接受。

所幸,这个仪王殿下,xìng子很好,对人不太挑剔,或则是xìng子比较懒,懒得多管,对一切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是时常一个人呆着唉声叹气,十分悲苦的样子。

“王爷,如今却是着魔了!”瑞雪道,“殿下的xìng子就是这样。xìng子很好,下人做错了一些事情,也不会责骂。不过,一旦殿下着魔的时刻,最好不要招惹他。那时他的脾气很差。只要将一些饭食悄悄放下就足够了!”

“可这样下去,王爷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舒文秀道,不知不觉间,她也是渐渐的适应着小妾的角sè。

“我会盯着……”瑞雪道。

时间在流失,经过三天三夜的煎熬之后,赵朴终于将近三万字的草稿大概写了出来。

“瑞雪,帮我整理一下草稿,然后誊抄一下!我太累了,我要好好睡觉!”这时,赵朴才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劳,眼皮都在打仗,然后沉沉道睡去了。

给赵朴披好被子,瑞雪开始整理草稿。草稿有有几十张,很凌乱,有些页码上还有涂改的痕迹。不过瑞雪却是轻车熟路的整理着,速度很快,然后磨好墨,提起毛笔,在宣纸上誊抄了起来。

当赵朴再次醒来时,天sè已经黑了,已经是半夜了。而舒文秀则是在外面的小屋看护着。

“天sè又黑了!”赵朴望着夜sè,心中凄然道。

时间越来越短了,根据前世的历史知识,几个月之后,靖康之耻就会发生。留给他的时间很少,几个月的时间想要打造一只强军,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也没有打算几个月,就缔造一只岳家军、戚家军那样的强师,但是至少有有一丝战斗力。不要沦为,将军比士兵跑的快,士兵比老百姓跑的快,可是在快也没有马快,最后被全部砍杀。

他不要求新军有多么强大的战斗力,但是至少不要出现,几万人的军队被几百个骑兵冲垮的笑柄。还有这只新军要有一定忠诚感,别金军没有打倒城下,就将他的脑袋割下去,送给了金军。

一想到靖康之变后,那些义军的悲剧下场,赵朴心中就直打颤。

兵者,大凶也。

他只是平凡人,没有掌过军,也只是在电视上,在书上,在网络上,看过一些军事常识而已。真正的让他摸着刀剑,上战场拼杀,一定是尿裤子的料。让他掌军,指挥千军万马,也绝对是赵括这样的料,可是他没有太多的选择。靖康之耻将要来了,乱世将要来了,没有一只军队,几乎是被宰杀的猪羊。只能是赶样子上架,不行也得行。

“王爷,你醒了!”这时,舒文秀也醒了。

“也不知还能睡多少安稳觉!”赵朴悠悠道,“不久之后,种师道会率领西军jīng锐到来,而金军就攻不下,也必然会疲倦。那时和谈的机会就要来了,那时金军将会退去,那时你最好离开,去老家余杭!在那里可能免去人兵灾!”

“嗯!”舒文秀点点头。

……

夜晚,汴梁城,皇宫中。

“官家,你怎么能答应仪王殿下,让他掌军了?皇子掌君,破坏祖制!”大臣李纲义愤填膺的劝谏道。宋朝的皇室一直不稳定,内斗不断,为了皇位斗争极为激烈。当年,太宗赵光义为何能够从几个侄儿手中,夺得皇位,就是因为掌军.

而到了后来,对皇室的防范更是严重。可是官家竟然犯了这样的错误,开了一个不好的开头。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皇弟,君无戏言!”宋钦宗皱眉道。

“我朝武备松懈,的确是该整治一番,不过训练新军就没有必要了,不仅靡费钱粮,更是引动一些人不安之心!”李纲拍板道,“仪王殿下,有些太过分了。竟然干涉朝政!朝政岂是他一个亲王可以干涉的!”

一想到赵朴可恶的脸,李纲心中就愤然不已。

他有着从龙之功,当今的官家能够上位,他多有功劳。凭借着这些功劳,他由一个小小的侍郎成为了尚书右丞,东京留守,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权势堪比当年的王安石,可比当年的蔡京,是当之无愧的权臣。

而权臣总是受到攻击的,是满朝众臣的敌人。昔rì王安石如此,后来的蔡京也是如此,如今的他也是如此。

而最可悲的是,他不如王安石,也不如蔡京。这两个人不论是人品,也不论功绩,至少他们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中,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实现自己的理念,即便是最后失败了,也是心中无憾。

可是他刚刚上任,就面临着金军威逼汴梁的困境,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

此外,他由一个小官刚刚成为首辅,从政能力欠缺,威望不足,人脉欠缺等等。往往是政令可以下达出尚书省,却是难以落实到实际,或是以各种形式被扭曲。这让他极端的困窘,许多事情需要他赤膊上阵。而最恼火的是,朝中上下竟然要议和,议和也罢了,竟然要签订那样的苛刻条约。

金军的条约太苛刻了,可是满朝上下,还有官家也是意动,要答应金军的胁迫。

这让李纲内心悲哀到了极点。

金军的城下之盟,谁都可以答应,唯独他不能答应。

一旦答应,他就会留下千古骂名。史书会写到:靖康元年,金军兵临汴梁,帝任李纲为尚书左丞,东京留守。然李纲昏聩无能,激战四月,无力击退金军,使王师受辱。又使城外帝王陵寝,王室陵寝多有损毁。后卑颜屈膝,向金军祈和,输金五十万,输银五百万,骡马等万计;以帝之尊向蛮夷称伯;又割让太原、中山、河间等地;又以亲王、宰相为质。可谓太祖以来,前所未有之辱,李纲之罪,堪比蔡京,越过王安石,可谓千古第一jiān臣。

青史如刀,为了不在史书上留下骂名,他坚定的反对者议和,甚至不惜鼓动太学生向官家请愿,威逼官家坚定抗金。

一切计划是完美的,可是最后仪王赵朴竟然出手了,巧言劝说读书人离去,让他的计划汤。

而最后,更是说空谈误国,分明就是说他李纲误国。

“我已经答应了,难道要让我失信于士人吗?”宋钦宗不温不火的道,可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之sè,“况且新军的初期编制仅仅是千人。这千人的新兵想要造反似乎不够格!”

“官家,这是为rì后埋下祸端!”李纲道。

“祸端,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如今的祸端是金军威逼城下,我大宋旦夕之间,将要灭亡!”宋钦宗心中的逆反心理陡然作怪起来,既然你反对,那我就坚决的支持。

“官家三思!”李纲道,“仪王殿下,只是亲王,没有接触过兵事,贸然接触,只会是沦为赵括之流,丧师辱国!”

“明天殿上再谈!”宋钦宗最后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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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殿上口舌之战

nbsp; 013-12-12

“让我上殿!”赵朴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微微吃惊。

宋朝养王爷,好似养猪一般,给予丰厚的俸禄,优越的生活,可是却不给予参政权。电视剧上,八贤王说话一言九鼎,左右着朝局的走向。可现实中,宋朝的亲王只是寄生虫,除了寄生之外,没有什么用途。唯一的用途大概就是皇帝挂了,又没有儿子,最后当替补。

大宋的政策太宽容了,身为皇室子弟,只要是不造反,可以活得极为滋润,可以跟大臣斗嘴,可以大声咆哮,总之皇室子弟是有特权的,不惧任何人。身为大宋亲王,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上朝的,也懒得上朝,只有在关系王爷的一些俸禄,或是封地,或是封号等问题上才会上朝。然后就是在朝堂上大肆咆哮一番,比嗓门大。

“上殿就上殿,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赵朴毫不在意的道。

……

第一次走上大殿,赵朴眼角余光扫视着四周,眼睛中闪现出了玩味。

在后世,开封已经大大不同于宋朝的开封了,建筑格局发生了,许多的宫殿早已经损毁,留下的只是残骸,显示着曾经的辉煌。而此刻,却是真实的见到了大宋的皇宫。

议事在讲武殿,大殿内的灯光比较明亮,少却了běi jīng故宫的那种豪华、奢侈、威严,更多的是平民化、简单化。在大殿两旁分别站立着两排人,赵朴绝大多数都不认识,只认识几个,那几个正是皇室成员。

认识的人很少,只是跟那些皇室成员打人一些招呼,就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很快,宋钦宗上殿了。各个大臣纷纷上奏疏,说着一些事情,多数都是围绕着这场战争。

“官家,如今金军兵临城下,断去了外界的联系,粮草无法转运进来,米价、菜价、肉价等等都是急速上涨,超过平rì间五倍。请官家颁下旨意,平抑物价。”这时,一个户部的官员开口道

“物价必须平抑,只是具体如何,可有章程!”

“官家,微臣已经送上折子,三天有余,可还是没有回信!”户部官员道。

“三省官员,必要尽兴,各位相公也要快些制出章程!“宋钦宗说着体面话。

六位丞相连忙请罪。

接着,又是兵器配置,军队编制调整等等,可谓事情极为繁杂。赵朴一开始听着,还有些兴趣,可是渐渐的腿有些发麻,眼神有些发困,不自觉的打起了盹,陷入迷迷糊糊中。

“陛下,微臣要弹劾仪王越过祖制,编练新军!”这时,一个仿若是闷雷般的声音响动了。

赵朴身子不由的微微打颤,睡意顿时散去了七七八八,抬起头看着这个弹劾的人。从服饰上看,是一个御使,只是年纪也太大了,至少五十岁了,此刻正如同老虎一般的吼叫着。

“陛下,仪王殿下,为人无用兵之才,却妄自编练新军,臣怀疑仪王有不轨之心,妄图谋反!”有一个御使道。

“昔rì,赵括纸上谈兵,丧权辱国;如今,仪王殿下妄论军事,必现兵败之耻!”

“新军,靡费甚多,不必编练,只会让某些人兴风作浪!”

一个个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立时开始口喷唾沫,疯狂的攻击赵朴,一个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涌动而出,似乎在片刻间他成为了三观不正,思想yīn暗,大宋的败类。

似乎不将他砍了,大宋就会灭亡;似乎不将他骂上几句恶,就显得缺乏正义感。

风言奏事,在大宋成为了文人的传统,也是文人攻击政敌最强手段之一。控告某某官员,不需要充分的理由,只要是大街上的风言风语,就可以成为呈堂证供,成为判罪的最佳手段。

在风言奏事之下,许多的官员吃了亏,最后悲剧的致仕,或是贬官。而即便是所告不实,最后也不过是jǐng告处分,或是由zhōng yāng官员变为地方官员而已。可以说风言奏事,成本很低,风险很小,收益却是很大。

而在风言奏事之下,岳飞以莫须有的罪名,死在了风波亭,成就了中国历史上最大悲剧。

不过,赵朴没有急着反驳,赤膊上阵是最傻的手段,也是最无奈的手段,自然会替他说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荒唐,仪王殿下贵为亲王,万金之躯,本可以安逸生活,可是为了我大宋江山,不惜招募新军,为国出力,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怎么到了章御使口中,成了乱臣贼子!”这时,前排的一个大佬开口道。

“白时中,你这个jiān臣。你这是误国!一个娇生惯养的王爷,如何领兵,不是赵括是谁?”

“仪王殿下,仅仅新军不足千人,即便是练废了,也务关大局。而赵括统军四十万,全数覆灭,差些让赵国灭亡,两者岂能等同!”这时,一个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开口道。

美男子呀!赵朴心中暗叹道。这货正是极品美男子,少女少妇的杀手,勾勾手,绝对有大批的女子投怀入抱。不由低声向一旁问道:“他是谁?”

“他是太宰李邦彦。”

“靠!”赵朴心中大骂道。这货长得这样俊,可为何偏偏是卖国贼。

“张大人难道忘记了五代之祸吗?”

很快,围绕着这个话题,朝堂上分为两派,剧烈的争吵起来。一派是李纲为主的主战派,一方是白时中、李邦彦等投降派。只是朝堂之上,显然投降派的数量和质量上,都是明显的略高一筹。凭借着强大的数量辗压,李纲一派大肆退让,辩论中有些支撑不住。

只是令赵朴有些吃惊的是,力挺他的竟然是白时中、李邦彦、张邦昌之流,也就是大宋的投降派。而那些要将他化为乱臣贼子,要诛杀的竟然是李纲一派。

赵朴心中不由的嘀咕,我为何这样的招投降派喜欢,难道我天生就是投降派的长相吗?投降派看着我顺眼,力挺我。

可是双方辩论着有些跑题,有新军的问题转移到了和约的问题上。

“金军兵临城下,兴建的新军,又岂能挽回局面,不如尽量的收敛军队,凝聚为一股,合力击退金军,这才是正道!”

“金军强大,比当年澶渊之盟时的辽军,强大了不知多少倍,岂能是所说击退就能够击退的!为今之计,只有以议和为筹码,拖延时间,等待勤王之师这才是王道。”

“读书人要有骨气,我堂堂华夏岂能向蛮夷禽兽屈膝,签订城下之盟!如何让我们去见列祖列宗!昔rì,石敬瑭丢了幽云十六州,如今我朝若是丢了河北河东之地,又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能战,谁又愿意议和?若是我朝兵强马壮,又岂会向蛮夷议和,答应那样屈辱的条约。可实际上,我朝虚弱不堪,面对金军一触即溃,几十万禁军快速奔溃,死的死,逃的逃。我朝军队太弱小了,只能屈辱签订合约。以屈辱的合约换取休养生息的机会,然后才能北伐金军!”李邦彦道。

李纲此刻愤然站出,神sè刚硬的道:“议和,这让我朝蒙尘,天子蒙尘,百年之后,史书会如何评价我们?这是千古骂名!”

赵朴心中已经了然,投降派的理由是,打不过只好议和,以苛刻的条约获取休养生息的机会;而抗战派的理由是,签订城下之盟,丢不起人,丢人丢到了祖坟里!

投降派的理由是合理的,只是因为妥协没底线,最后遗臭万年;抗战派的理由也是合理的,只是没实力还不服软,注定是悲剧的。

两个党派之间,争斗不断,拼杀不断,完全忘记了金军兵临城下,再加上一个时和时战的宋钦宗,可以说将彼此的矛盾加剧化。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拼斗不断,太悲剧了!

赵朴失望到了极点,不在理会双方的争论,似乎一个局外人,不断的走着神。

“不要吵了,堂堂朝廷重臣,岂能向泼妇一样争吵!”这时,宋钦宗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臣等有罪!”满朝臣子连绵跪下请罪,一副罪该万死,忏悔的样子,只是心中有几分悔意谁又知道。

“皇弟,不知有何话说?”宋钦宗压下心中的怒火,向赵朴问道。

“臣弟有罪呀!”赵朴立时跪在地上,袖子一抹,眼睛中流出了泪水(有生姜作弊能不流泪吗!),“臣弟本是一介纨绔子弟,斗**遛狗,一无是处。然则金贼兵临城下,侵占我国土,辱我百姓,践踏我祖坟,奇耻大辱呀!前古未有的奇耻大辱呀!臣弟不才,愿意效仿班超,征伐异族,卫我江山,即便是百死也不悔。可是朝中大臣竟然说臣弟有不臣之心,我冤枉呀!请皇兄撤销臣弟编练新军之责,另派人手,以免嫌疑。臣弟愿意手持长矛,成为一个小卒,征战沙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呜呜……”

说道这里,赵朴跪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爱哭的孩子才有nǎi吃,会说委屈的才受人同情。

..

..

第20章 制造燧发枪

nbsp; 013-12-12

刘备有一绝技名为哭,一哭赵云来投,二哭诸葛亮来头,三哭东吴没奈何。冰@火!中文 可以鄙视刘备,但是却不能鄙视哭。刘备一哭,顶上千军万马。

如今在朝堂上,双方争执不下,这时赵朴没有选择辩解,因为辩解就是狡辩,就是掩饰;可是不辩解,又吃了暗亏,大大憋气。于是赵朴干脆伏在殿上大哭了起来,顿时之间原本心情起伏的众人,心中不自觉升起愧疚之心。

李纲等人也心中暗自愧疚。

宋钦宗也心中感动道:“皇弟忠心,为兄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汴梁城禁军十几万,还不需要皇弟亲自出手!至于编练新军,还是稍后再议!”

冷静的思考了一番后,宋钦宗也发觉,让这位皇弟编练新军,有些不靠谱。倒不是担心会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而是有种玩闹的味道。毕竟编练新军不是训练蹴鞠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生恐最后闹出一些笑话来。

“计划失败了!”赵朴心中大骂。

好好的计划竟然失败了。看来只好采取c计划,在金军第二次围攻汴梁的前夕,收拾金银细软,然后跑路。至于所谓的不准许皇室远离京城的规定,还是滚蛋!他可不想要被金军擒住,好似狗一般的牵走,运气差些,在缺衣少食中死去,运气好些,沦为囚徒,随便被侮辱。

可怜呀!

赵朴再次的感到了自己的无力,他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无力改变大势的运转,靖康之耻还是要发生,南宋议和还是要发生,同样崖山也极有可能发生。

…………

朝会结束人,赵朴的心情很失落,看着《新军策划书》,不由骂道:“为什么?为什么!麻痹的,真是可恶,没有最可恶,只有更可恶!”

计划永远不如变化。辛辛苦苦书写,浪费脑力,体力恶,花费诸多的心思,终于写成了《新军策划书》,虽然仅仅是初稿,有些方面比较幼稚,不太符合宋朝的国情,有些主张显得太过理想化,可是毕竟是辛苦写下的,却这样被糟蹋了。

连一丝实践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否决了。

“可怜呀!”赵朴心中失落道,“我该给自己找一些退路了!”

乱世将要来了,在乱世活着都不容易,想要活着就要有非人的手段。这时,学习一些搏杀技巧,或是跑路的本事,已经迟了,只有在奇技yín巧上作打算了。所幸,他有着前世的记忆,可以制造简单版的枪械。

宋朝尽管有诸多的不如意之处,可是强大的科技水平,还是震撼人心的。这个时代的化学水平和炼钢水平,足以制造出燧发枪。

赵朴取出宣纸开始写画了起来,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燧发枪的制造原理,还有零件的构造等等。这对于二十一世纪,一个枪支发烧友而言一点难度也没有,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量的细节化,简单化。

这是宋朝,处在手工业时代,一切都很落后,这注定了制造出的燧发枪等级很低,会有各种缺陷,比如shè程太短、穿透力低、炸膛、使用寿命低等各种问题。这些问题,都不算是问题,毕竟路要一步一步走,想要一步制造出米加步枪,加加林机枪、毛瑟手枪几乎是不可能的。

很快的赵朴将十几个零件的图样画了出来,标上具体的尺码。

递给工匠制造时,工匠立时发愣人,连忙问道:“王爷,厘米是什么?毫米是什么?”

“哦!原来是这个!”赵朴立时尴尬的笑了。在后世,是jīng确到纳米,可是在宋朝却是没有那样的先进,这个时代流行的计量方法是丈、尺、寸,没有厘米、分米,米之说。

“这是新的计量单位,一切讲究jīng确到发丝,不能那样的粗糙……”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工匠终于将意思理解了。一天之后,然后就是制作出样品。可是赵朴很快的摇起了头,样品不合格,在细微的尺寸上还是有些缺陷,这些缺陷致使组合起来的几乎是废品。

“麻痹的,工艺落后呀,再加上工匠没有文化,一些细节xìng的东西注意不到!”赵朴再度咒骂道。士农工商,工匠属于被歧视的行业,可以说大多数的工匠都不识字,没文化,或是文化水平很低,有些东西很难理解。现实再度证明,制造jīng良的燧发枪很难,很难。还是制造傻大粗,笨重而粗糙的突火枪现实。

制造燧发枪失败,赵朴的心情很失落。

可是失落后,还得继续制造,失败权当是给成功交学费了。赵朴也再度的放弃了那种一步登天,一步达到极高境地的梦想。

知识是力量,但是知识必须经过转化才能变成力量,不经过转化,知识依旧是知识。钱学森在新中国可以制造出火箭,发shè卫星;可是到了宋朝,一辈子也将卫星发生不到太空中,因为硬件条件不够,软件再强也是白搭。

咬着牙,继续坚持!很快第二款燧发枪制造了出来,已经不合格,看着xìng能,属于放上三枪炸膛的料,不过有比没有枪。拿着简陋版的燧发枪,赵朴过了一下手瘾,“嘭!”随着一声枪响,十米外的靶子打爆了。

“shè程最长在二十米,打稻草人可以,可是打在盔甲上没有一丝穿透力。只要披上坚硬的盔甲,足以免疫!”赵朴隐约将得出一个结论,火器不是万能的。

在火器初期,各方面xìng能比较低劣的情况下,火器不能完胜冷兵器,甚至是处于下风。正如同,当年明朝拥有者最强的火器,照样是被满清骑兵爆菊一般。

也如同,当年第一辆火车与马车赛跑时,马车完爆了火车一般。

很快,新的燧发枪零件再度制造好了。可能是经验熟练的缘故,这次制造的燧发枪比之前的质量好了几个档次,shè程也再度加强。

手中玩着燧发枪,赵朴的心情很是高兴。这块燧发枪依旧有诸多的不足,可是却在不断的进步,工艺也是趋向于熟练,这就是好的开始。他也不指望让火器完全取代冷兵器,这不可能。可是他却可以让火器成为一只奇兵,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的效果。

一想到火枪手排成一列,三段,或是五段shè击,排枪击毙的情形,赵朴心中就火热不断。

“若是我能够制造出加加林机枪,几十把机枪扫shè,金兀术的铁浮屠和拐子马,也是送菜的料,完全秒杀没悬念。”赵朴心中yy不断时,一个噩耗传来。

一个传旨太监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说了一大堆文绉绉的词语,赵朴跪在地上听得有些厌烦时,一个词语传来。

“仪王赵朴,奉命出使金国!”

赵朴顿时愣了,仪王赵朴出使金国。

“王爷接旨!”

在呆中,赵朴接过人圣旨,仔细看着一切。心中翻动起了轩然大波,竟然是我出使金国。在历史上,金军威逼城下,宋钦宗无奈求和,那时康王赵构出使金国。可是怎么变成了我出世金国,这也太坑爹了。

他这一只小蝴蝶终于改变了历史,曾经出使金国为人质的康王赵构,变成了仪王赵朴。

“我终于改变了历史,却也将我推到了虎狼之地!”赵朴心中苦笑道。改变历史,会受到历史的反噬,他一直试图改变着历史,终于遭到了历史的反噬。

中国人信奉着中庸之道,坚持中庸之道才会不吃亏,出头鸟是没有好下场的。在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有些冒头了,先是出言劝说宋徽宗,大胆的冒出六胜六败论。后来更是劝说太学生,说什么耻辱不可怕,就怕遗忘耻辱。最后更是在朝堂上,与李纲碰撞在了一起。

枪打出头鸟,他最近太冒头了,无形中的将他推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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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金营为质

nbsp; 013-12-13

在短暂的惊慌之后,赵朴心中镇定了下来。去金营为人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当年的康王赵构也到了金营为人质,最后也不是跑出来了吗?最后还成为了的南宋的开国皇帝。若不是在杀岳飞上留下巨大污点,说不定又是一代明君。

况且最坏的结局不过是一死而已。他已经死过一次的,再死上一次也没有什么畏惧的。说必定还能青史留名呢?

后人会写到:“辽国被金君灭亡时,殉节者有几十;,而宋朝灭亡时,死节者仅有李若水、礼仪王赵朴两人而已。可叹啊!可惜啊!可怜,赵宋养士百年,更是言,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然国之将亡,士大夫多是贪生怕死,苟且无耻之徒。”

而死后算是名扬千古,也不算白白穿越上一回。

……

“殿下,皇子皇孙几十个,为何偏偏是殿下你呢?”这时,瑞雪哭了起来。美女哭了起来,总是惹人怜爱。

“皇子皇孙虽然多,可尽数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有我还有些本事。我不去,谁去呀!”赵朴满不在乎的道,“孔曰取义,孟曰成仁,我身为皇子不能光说不练,该让我出汗时,就要出汗;该要流血时,也要流血。死亡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再过十八年,依旧是男子汉!”

“金军乃是蛮夷,最无礼义廉耻,此次殿下去金军营寨,好似羊入虎口,九死一生。殿下能否让别人替代?”舒文秀没有哭出来,可心中也是堵得荒。

“放心!那些只是蛮夷。蛮夷可能不讲究礼义廉耻,可是绝对不傻。只要我汴梁城不破,我就是安全无忧;可若是汴梁城陷落了,那一切皆休!”赵朴道,“此次前往金军营寨,生死未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倒是有些担心你们。若是我还在,顾忌着我这个王爷的身份,没有人会难为你们;可如今去金军营寨,你们失去了依靠,有人会难为你们!”

“我原本打算让皇兄照顾你们,可是一想还是算了!皇兄也不容易,最近忙着国事,早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没有闲心在乎这些小事情。”

赵朴道,“若是我预料不错,不久之后,西军一些jīng锐的金军来汴梁,那时兵马必然充足。虽然无力击退金军,可是金军也无力攻破汴梁,那时就会出现相持阶段。那时金军敲诈上一笔钱之后,就会退去。那时你们收拾一些金银细软,快快逃亡,向南方,最好是余杭。不对,余杭也不安全,应该是泉州,实在不行。要有往海上逃窜的准备!”

“总之快点逃走。安全第一,我到金军营寨受辱,已经够悲剧了,可不想你们也被金军俘虏,金军可不是君子,不会优待女子!”

此时的大宋,风雨飘零,不久之后金军就会退去。但是很快,金军就会第二次围攻,那时金军准备更加充分,而宋朝内部党争会更加厉害,那时汴梁会沦陷。接着,在十年的时间内,金军将会保持着强势的攻击,宋朝从黄河到长江,从汴梁到江南,没有一处安生之地,到处是烽火,到处是战争。

直到汴梁沦陷十五年后,一位将军打败金军,那时才遏制住金军进攻的趋势,金宋走向对峙。

在这十五年的时间,长江以北广大区域,遭受战火,田地大量荒芜,战争、瘟疫,饥饿、匪患等,使人口锐减,北方十室九空,几千万人口锐减道几百万。

“殿下,一路上小心,金人杀人不眨眼,不要激怒金军!”瑞雪嘱咐道。

“放心,**蛋碰石头的!”赵朴道。

“殿下……”瑞雪还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要哭!”赵朴抱着这个从小跟随是侍女,安慰道:“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是重于泰山,或是轻于鸿毛,为国为民而死,就是重于泰山。况且我也未必死的了,可能几年后就回来了!”

“殿下,我要把自己交给你……”瑞雪羞涩的道。

“算了!我本是倒霉的人,还是不要再牵扯你了!”听到小美女要献身,赵朴心中不是喜悦,而是淡淡的无奈。在这生死关头,爱情是多么奢侈呀!可能今天刚刚洞房,明天女人就守寡了;可能今天刚刚鱼水之欢,明天就被金贼给糟蹋了。

“文绣,我有些对不起你。本来你一个大小姐,快快乐乐生活,可是遭遇到了我,被我强行索要。如今我到了金军营寨,更是生死未卜,这太对不起你了!”一想到前身做得荒唐事情,赵朴就有些头疼。

前身真是吃饱了撑着,为何要干这些缺德带冒烟的事情。

“殿下,我……”舒文秀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睛发红,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看着两个女人委屈的样子,赵朴心中急速起伏,再也看不下去了,扭头进入书房中,开始收拾一些行礼。行礼很简单,一把燧发枪,还有一些备用的零件,一把匕首,还有千里眼,还带上一件貂皮大衣。

燧发枪随身携带,为得是防身,在关键时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上一个。而匕首别在了裤腿上,可是立刻发觉有些不方便,干脆穿上了靴子,别在了靴子上。只是这个时代的靴子质量不太好,远远比不上后世,穿在脚上有些咯脚。可是也只好勉强使用了。

在鹿鼎记中,功夫属于废渣的韦小宝,就是靠着靴子中的匕首一次次逃命,在九死一生中博取了一线生机。为了活着,即便是咯脚也只好忍受了。

千里眼用处极大,自然要带上了。

而貂皮大衣带上是为了防寒,毕竟是弱国的人质。弱国的人质是没有人权的,别到了最后,冻成感冒,最后挂了,那就悲剧了。

收拾着东西,赵朴查看着还缺少什么,似乎都带齐了,可是直觉却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赵朴来回走动着,思索不断,“对了,少带了粮食。麻痹的,金军这般孙子可不是东西,别把老子饿死!”

实际上,金军的确不是东西。汴梁城破后,宋徽宗、宋钦宗、皇室成员、王公大臣、居民等都俘虏而去,人数近十万之多。一路之上,饿死了一大半。据说饿死的皇子皇孙数量还不少。

他这次出使金军,必然受到各种刁难,要做好挨饿的心理准备。别最后饿死,他可不想做叶铭深,活活的饿死在印度。

“九死一生呀!”赵朴心中忐忑道

……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国家,一种是强国,一种是弱国。

身为弱国,就要有弱国的觉悟,就要有服软的心理准备,就要有割地赔款,认孙子的心理准备。不然只会是被活活打死,比如萨达姆。本事没有多少,可就是挑衅美国,最后活活被打死。

而在千年前,在东亚的这片土地上,崛起了金国,先是平灭辽国,后是威逼西夏,让西夏臣服,如今更是兵临汴梁城下,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霸主。金军铁骑所到之处,尽数是颤抖。

而宋朝呢?宋朝有着美国的综合国力,军费开支堪比德国法西斯,军队战斗力只是意大利水准,百姓过着阿富汗一般的苦逼生活。

这注定了宋朝身为弱国的局面,扮演着伊拉克的角sè,尽管这个国家有着恐怖的gdp,庞大的常备军,庞大的人口数量,强盛的文化,繁荣的科学技术等等。

可割地赔款,却是主流。

即便是李纲这位主战派也潜意识的认为,割地赔款是定局。只是一想到堂堂天朝上国,竟然要割地赔款,太丢人了,心中的那股血气让他死撑着,坚决不签订不平等条约。

但是他可以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在乎这一切。可是满朝文武大臣不会,当年皇帝宋钦宗也不会。而满城的百姓也不会,毕竟原本生活在天子脚下,快快乐乐活着,谁料到竟然会兵围汴梁,城外的运河尽数被切断,粮草根本无法转运进来,物价飞涨,一些贫困百姓甚至开始断粮。能赔款就赔款,反正大宋最不缺钱,能用钱搞定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割地就割地,反正不是割让汴梁,损害不了他们一丝毫毛。

在满朝上下议和的呼声中,李纲的反对声尽数被淹没了。争论依旧有,只不过不再是纠结于是否议和,而是纠结于那些条款答应,那些条款不答应。在争论之后,和约最后签订了。

其中一款,就是派遣人质,一个宰相,一个皇子。

宰相是张邦昌,而皇子则是赵朴。

没有太多的耽搁,从被宣告圣旨到发出,仅仅是一天的时间。

在离别的宴会上,宋钦宗大肆的表扬,脸上流着泪水,甚至要说百年之后要将皇位传给他。而赵朴也是脸上痛哭流涕,一副为了大宋江山肝脑涂地的样子。而周围的大臣也是劝说不断,一副忠臣孝子的样子。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位仪王殿下,到了金军营寨必死无疑,对死人说再多的好话,再多的夸张话也是不过分的。而赵朴也很识趣的迎合着他们的作秀,你们作秀我也作秀,只是可怜了我的眼睛,连连用生姜刺激眼睛,眼睛有些受罪了。

于是,在一场欢送会后,赵朴和张邦昌被送出了汴梁城,随行的还有一车一车的金银,还有耻辱的国书,更有一位皇室的公主,具体叫什么赵朴也不知道。毕竟那位便宜老爹太能生了,公主皇子数量太多了。

只是上车后,问了一下张邦昌才知道,这位公主是福金帝姬,也就是蔡京的儿媳。

这位可怜的帝姬成了“帝jì“,被洗白白,送给金人糟蹋。

同坐在一辆马车上,赵朴看着对面的张邦昌,看着这个千古jiān臣。

宋朝奉行的国策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对士大夫最为优待,可是这也是jiān臣最大的一个时代。诸多文臣中,北宋的李纲,南宋的文天祥之外,几乎找不到一个忠臣,倒是卖国贼,jiān臣很多,蔡京、秦桧、贾似道。

而伪楚,就是他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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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援军来了

nbsp; 013-12-13

张邦昌,字时彦(又作子彦)大名东光县人,宋进士,累官至中书侍郎、少宰。

第23章 虚弱的西军

nbsp; 013-12-14

“汴梁围困已经三个月了,城中的士卒多缺乏训练,而统军的的李纲,一介文人而已。如今的汴梁风雨飘零,时刻有陷落危险,我军岂能徘回不前,耽误军机!”种师道厉声喝道。

“兄长,不是我胆怯,而是实力不如人!”种师中叹息道,“我军兵少,仅仅是三万人,盔甲甲缺乏,至少有一半却是盔甲,而那些身有盔甲的士卒也多是老旧。破甲箭样子仅仅是十万只,远攻不足。而最为忧虑的是骑兵仅仅是三千,马匹又差!”

自己的家底,自己最清楚。

百姓都说,陕西军(简称西军)为大宋第一强军。可实际上,西军很是虚弱,好似一张纸糊的老虎。

当年,平灭青唐羌,那是因为敌人太弱,内部,西军以几倍的兵力出击,以强势兵力辗压,不输才奇怪。

后来平灭方腊,那时因为方腊太弱,手下的摩尼教教徒,都是一群农民和无业游民,战斗力极差。再加上宋朝奉行着强干弱枝,致使地方府县府库的粮草欠缺,军械严重不足。尽管方腊占据了江南的诸多地区,雄兵几十万,但是这两个致命弱点,使方腊起义,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外强中干。可以说与其说西军击败了方腊,不如说方腊本身就不堪一击。

在西军内部存在各种矛盾,内部派系众多,为了争抢战功,时常发生争斗;一些将领存在贪墨现象,极为严重,经过层层火耗,层层孝敬上官,真正发给底层官兵的不足三层;一些将领还与商人勾结,倒卖铠甲,兵器,甚至是大型的器械。而最为可怕的是西军,在陕西尚且好,可是到了外地,时常劫掠百姓,形同土匪。而将领多数不敢约束,生恐引动哗变。

看似强大的西军,其实虚弱至极。对阵那些弱军,可能拼着人数之众,血勇之气,一鼓作气,击溃敌人。可是遇到一些强旅,则是危险至极。

面对这西夏军,西军必须要留下足够的士卒,防卫西夏军趁机入侵。而能够召集的机动兵力严重不足,而府库中的器械也是严重缺乏,细细数着勤王之师的家底,种师中就紧张至极,这点实力遇到强军,有点玄乎……

“这些我又岂能不知!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种师道叹了一口气,“天下军马,西夏军强于我陕西军,辽军又强于西夏军,而金军又强于辽军。金军之强,力压西夏军,辽军、陕西军,堪称第一。我陕西军与金军差距之大,显而易见。要想击败金军,必须三倍,甚至是五倍于金军,然后布下车阵、长矛阵、盾牌阵,强弩阵、滚刀手等集合,骑兵护卫左右两翼,士卒果敢,悍不畏死,死战不退,方能有一线胜机!”

“可是,如今我们没有选择。金军七万之众,威逼汴梁,而城内虽然有二十万守军,可尽数是土**瓦狗,守城的李纲一介书生,废物一个。几次被金军攻上了城墙,差些城破。我就奇怪了,汴梁护城河十几丈,城墙十几丈,城墙之厚可以并排走两辆马车,这样险要的城池,竟然将战斗打成这样,废物不废物,可是这样的废物,竟然居高位。”

种师道愤恨的谩骂道,“如今汴梁的局势极为危险,城内人心惶惶。若是去的迟了,官家可能顶不住压力,签订城下之盟,甚至是汴梁城破,那我们就是罪人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主动进攻,进入汴梁,可能引来金军重兵围杀,损失惨重,甚至是全军覆灭,但是我们没得选择。只要我们到了城下,汴梁的百姓心中就会诞生希望;只要有一个士卒进入汴梁,官家的心就会稳定一些。”

“汴梁缺的不是勤王之师,缺的是信心,战胜敌人的信心。进入汴梁,带来的不是援军,而是鼓舞士气,安定军心。”

就好似沙漠中行走的游人,烈rì很是可怕,但是比烈rì更可怕的是看不到绿洲的绝望。

如今的汴梁,兵马其实并不少,依靠着汴梁坚固的城池,金军落后的攻城技术,根本难以攻破汴梁,可是汴梁却是几次差些失手。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二十万守军,早已经是吓破了胆的草**。如今恢复那二十万守军信心,最佳方式是打胜仗,最次这时援军及时赶到。

“金军有七万之众,可以抽调出一半狙击我军,也就是可以抽调三万金军,阻止我军。那时敌我双方兵力相等,金军多是骑兵,我军则是步兵为主,平原交战,对我军大为不利。最后能够有一半进入就不错了!”种师中分析道,眼神黯然,闪现出不忍,“兄长,真的要这样吗?”

“这三万军马,都是种家的亲族、乡党,可以说是嫡系,最为亲近,也最为忠心。种家在西北安身立命,全靠他们。只要有军马在手,即便是官家也不敢太过为难种家。可是若是执意进入汴梁,必然与金军交锋,那时能够活下一半就不错了,这值得吗?”

“值得吗?”种师道喃喃道,“我们没有选择。一旦汴梁陷落,皇室落入蛮夷,那时我大宋就亡了。失去皇室的制约,那时中原大地必然陷入四分五裂之中。那时各个藩镇会相继割据,称霸一方,各自为战,再度重现五代十国的惨剧。在外有金军入侵,我中原可谓是遍地烽火,那时万千汉人将沦为金贼的奴隶……”

不敢想,不敢想,那个场景太恐惧了。

“我已七十多了,即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兄长……”种师中脸上不觉流出了泪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傻子;明知必死之路,还要前往,这是疯子。可是为了大义,为了中原千万苍生的xìng命,则有算得了什么。

拔营起寨,三万军队带着悲壮,向着汴梁前进。

………

一路上,很是恐惧,竟面对虎狼一般的金军,没有人不恐惧。

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惧,只好与这位大jiān臣张邦昌谈论,天南海北的胡乱谈论,有如今的局势分析,有官场变化,以及诗词歌赋。越是交谈,越是惊叹,若不是深知后世的历史,赵朴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代贤相。

一点也看不出jiān臣的特点,在谈论中只会被他丰富的学识所迷,陷入沉思。

“看来当jiān臣,也不容易。可以说他三观错误,可以说他谄媚上官,可以说他道德无底线,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学识之渊博,人情世故之练达,对朝局分析之jīng确,唯一不足的就是胆气缺乏,少了那股锐意进取,敢于拼命的jīng神!”

交谈中,赵朴给这个大jiān臣下着定义。

“王爷,金营到了!”这时,在马车旁边,一个侍卫大声道,高昂的声音中,中气不足,似乎有些胆怯。

“终于到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赵朴走下了车,随后则是张邦昌。

金军营寨近在咫尺,粗狂的面孔,别样的辫子,还有那冰冷的武器,空中飘荡的战旗,无一不显示着萧杀。

这就是金军吗?

赵朴眼睛有些发疼。

北宋末年,完颜阿骨打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激战辽国,扫灭北宋,成就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威名。

而在五百年后,在辽东大地上,努尔哈赤率领女真再度崛起,以十二副铠甲起兵,萨尔许一战,却得辽东主动权,建立后金。他的后代更是借着明末农民起义的契机,入主山海关,扫灭反抗势力,在乱世中建立清朝,主宰这片土地达到三百年之久。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似乎是神话,一个难以打破的神话。

没有人打破金军不败的神话,只有十五年后郾城大捷,金军不败的神话,才宣告破灭。而之前,大江南北,河南河北,尽数是无敌。投降的,如郭药师之流是多数;弃城的,如赵明诚之流也是多数;而如刘琦,敢于死守顺昌的,几乎是少数。金军所到之处,人马俱惊,不是弃城而逃,就是举城投降。有勇气一战,几乎是凤毛麟角。

“王爷到了!”

“到了吗?”

没有他出头的机会,这时张邦昌率先走出,上前与金军的使者交涉。没有人在意他这个人质,也没有在意他大宋王爷的角sè。

金军使者关注的是,金宋议和条约中,宋朝许诺的金银、马匹,还有大量抵押的布匹财务等等,还有国书中割地的条款。至于一个宰相,一个王爷,只是捎带货而已。

“尊使,条约中的许诺,我们已经尽数答应,马车中载着金银等,请求检验……”这时张邦昌再也不复刚才的优雅从容,变得极度猥琐,成了溜须拍马的小人。言语中尽数是谄媚,似乎这个金军使者是他的爷爷一般,而张邦昌也是发挥出jiān臣的潜力,低声下气,完全无一丝尊严,似乎蜕变为哈巴狗。

“贵国的速度太慢了,竟然迟了三天,还以为要毁约。我正要劝说我家王爷元帅进攻汴梁,刻rì而下!”迎接的金军使者极为傲慢,头抬得很高,似乎恨不得眼睛长在头顶上。

交谈了许久之后,金军使者才傲慢的去接受礼物。

而这个金军使者身为汉人,cāo着吐着汴梁口音,却做着金军的走狗。

看着这一切,赵朴心中,满是怒火,可必须忍着。尽管很难受,但是必须忍受着。他不是赵云,难够在千军万马中七进七出;也不是仙人,吹上一口气,十万雄尽数覆没。他只是一个凡人,脑袋掉了,会死去。冲动于事无补,只会留给金军刁难的借口。

ps:时间有限,今天就一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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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完颜斡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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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位是谁?”金军使者问道。

“这位乃是我皇十三弟,当今仪王殿下!”张邦昌道。

“仪王,又是一个酒囊饭袋!”金军使者满是不屑道。

赵朴顿时怒火燃烧,麻痹的,混蛋竟敢看不起老子,眼睛中闪出狠辣,厉声喝道:“我是酒囊饭袋,你又是什么东西?”说着,一摸腰间的短火枪,准备随时给他来一下。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王爷,竟然敢如此放肆,不想活了吗?”金军使者怒了,眼珠散发着血sè,说着拔出了半截短刀,似乎随时要拔出短刀,一刀将赵朴给劈了。

“人怕逼,马怕骑,不要把老子逼急了。逼急了,老子拉你进阎王殿!”“赵朴眼神不变,手中的短火枪握在手中,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原本妄想着,他这只小蝴蝶可以改变着局势,可是没有想到大势没有改变,却让原本入金军为人质的赵构,变成了他。这坑人不坑人,妄图改变历史,却被历史反噬,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一入金军,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坏也不过是一死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可以青史留名,万古不朽。若是能够遇到完颜斡离不,那就更好了。

燧发枪,就是为他准备的。

当年襄阳城,杨过一举击杀蒙古可汗蒙哥,蒙古军队不战而退,保全了大宋五十年。而他若是遇到完颜斡离不,一枪秒了他,虽然最后不免被剁为肉泥,可是也值当了。

“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rì;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至于刺杀之后,那位便宜哥哥如何反应,还有金军如何反应,这就不光他的事情了。

我死之后,管你洪水滔天!

大宋即便是亡了,又管我什么事情。

随着气氛的紧张,赵朴四周的侍卫,立时拔出刀护卫在左右;而同时,那位金军使者附近的护卫,也是拔出刀剑。双方似乎一触即发,随时要发生火拼。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

而此时,张邦昌心神顿时慌乱了起来,连忙劝阻道:“王爷,要冷静呀!”

“张大人应该说,我愿与殿下共存亡。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本王要死要生,即便是被砍了、剁了、蒸了、煮了,那也是金国二皇子的权利。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瘪三而已,二姓家奴,吃着我大宋的粮草,收着我大宋的钱,竟然认贼作父,麻痹的,无耻的人很多,这样无耻的倒是很少!”赵朴不觉骂道。

“亏他还是读得孔孟之道,书全读到狗屎里了!”

一想到这里,赵朴再也忍受不住了,麻痹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乱刀砍死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死了之后也是烈士,说不定后世还可能拍出电视剧《大义宋王怒骂金狗》。

“哈哈,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好豪迈的诗句,我以为南朝尽数是贪生怕死之徒,没有想到也有王爷,这样不怕死的人!”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金军侍卫自觉让开道路,一个身穿貂皮大衣,一脸粗犷的男子走出,他的身上不自觉大道流露出一种气场,那是令人惊惧的霸气,使人在不自觉中,心神敬畏。

这个男子的眼神炯炯有神,眉宇间带着巨大杀气,腰间挎着一把镔铁大刀,迈步走了过来。

“死亡,我当然怕了。不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尊严故,两者皆可抛。一个国家割地赔款不可耻,一个国家兵败丧师不可耻,一个国家帝王昏庸无能不可耻,一个国家礼崩乐坏不可耻,最可耻的是国民众麻木不仁!”赵朴不亢不卑的道。

潜台词在说,我大宋虽然割地赔款,虽然兵败丧师,虽然帝王昏庸,虽然礼崩乐坏,但是我大宋还有尊严。为了尊严,可以舍弃生命,舍弃爱情,甚至是舍弃一切种种。

“不知阁下贵姓?”粗狂的男子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可是赵朴还是弓身施礼道:“一介质子,赵朴!”

“赵普,那位半步论语治天下的相国!”粗狂男子问道。

“是木字旁,赵朴,而不是那个赵朴!”赵朴答道。

“贵客既然临门,那就请进!”粗狂男子问道。

“多谢!”赵朴道谢道。

“记住,我乃是征南大元帅,太祖二子完颜斡离不,坐下大将河里”粗犷男子道。

“原来是二皇子的爱将!”赵朴道。

河里没有回应,只是淡淡道:“请贵客进入军营!”

河里消失了,而赵朴和张邦昌则是被迎入军营中,在一处营寨暂时居住了下来。

“殿下,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殿下你刚才太冲动了,若是金贼发怒,那我们两人将要身死异地!”张邦昌略显惊慌的道。

“哈哈!”赵朴笑了。宋朝的文人,多数远离兵事,可以说典型的军事文盲。宋朝的文人对于治国,对于官场潜规则,对于揣摩君王心意等等,都是极为优秀,可就是军事上太文盲了。

军事上文盲也就罢了,只要不耻下问,多学习,多请教,多交些学费,迟早会成熟的。只是可惜不懂却是装懂,又懒得学习……

“有人唱白脸,有人唱黑脸,这场戏才能演下去。有人是投降派,有人是抗金派,君王的权势才能平衡。有人在金使面前服软,有人自然要硬了,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赵朴笑道。

“殿下,这是何意?”张邦昌似乎想到了什么。

“女真原本只是一个蛮荒的小部落,当年在真宗时,还上供。后来,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靠着武力灭杀了辽国,凭借着武力让我大宋,战战兢兢。如今可以说君临天下,横行于天下。可以说,女真发迹之快,惊骇世人,就好似一个小土豪瞬间变为了暴发户,这让金军在骨子里,既是极度的自傲,又是极度的自卑!金军可以说,极度看不起我大宋,认为我朝全是一群酒囊饭袋,全是一群废物;可是在骨子里,又是极度的仰慕我朝,觉得我朝才是天朝上国!”

金国高层,都在极度的自卑与自傲的矛盾心理中徘回,一方面积极进攻宋朝,企图灭了这个饭桶国家;另一方面又是极度仰慕宋朝文化、制度等等,积极学习。这也金国出现了两个大趋势,一方面加强文治,快速的巩固后方,另一方面战斗力快速的下降。靖康之耻前夕,金国的战斗力举世无敌,可是在文治上几乎是空白;可是百年后,金国的文治堪比宋朝,可是军队上却是屡屡败于蒙古之手。

“那又如何!”张邦昌似乎明白了一丝信息。

“金军的这种矛盾心理,让我朝对金外交政策,既要硬,也要弱,在软硬之间,把握好最好平衡点!”赵朴喝着杯中的茶,淡然笑道,“一味的抗战,又没有实力,只会被打死;而只会投降,不会抗争,也会被活活打死。只有软硬结合,才能把握好一线生机!”

“王爷,你这是玩火!”

“玩火玩火,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蒸了!”

………

在金军营寨中,高大的帅旗,在烈风中铮铮响动。

此时天气还没有彻底回暖,略微发凉,在帅帐内完颜斡离不正提笔在宣纸上写着。

虽然出生在蛮荒之地,可是女真高层对着汉文化,有着惊人的痴迷。可以说骑shè是女真贵族的本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那汉文化,则是女真执着的追求。第一代,完颜阿骨打,其弟吴买其,是创业者。世人都知道他们赫赫武功,可是其实他们也有一定的汉文化,比不上那些大学士,但也不是不识文墨的莽夫。

而第二代,完颜斡离不(也就是完颜宗望),粘罕(完颜宗瀚),金兀术(汉名完颜宗弼)等,在征战之余,更是熟读猪肚兵法,诸多史书,对于历代典籍,比起那些大儒很是不足,但也有秀才的水平。

完颜斡离不在宣纸上正在载抄一本佛经。笔墨刷刷点点,没有那种明家的大气,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刚毅。载抄了许久之后,完颜斡离不才停笔。

“大宋王爷,仪王赵朴,果然如细作说的那样,xìng格刚毅,年少有才。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言简意赅,简单词句中,却是蕴含着铮铮铁骨,可惜如此男人竟然出现在软弱的宋室可惜了。不过也好,我的计划正好实行!”

不知不觉间,完颜斡离不想到了那个皇子,心中一个计划,缓缓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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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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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书页,完颜斡离不眼神盯在了一篇文章上。

“我朝有六胜之机,亦有六败之失。一胜,我朝兵多,税赋多,土地多,可一败再败,亦有反击之力。强兵起于血战,终于安逸。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以血为基,以铁为骨,铸就强秦之师,以抗金军!二胜,女真崛起于辽东,受辽之奴役,后不堪苛政,完颜氏揭竿而起,几年光yīn覆灭契丹,更兵临汴梁。然亦女真之大弊。女真崛起太速,凭铁骑之犀利,莅临巅峰,南到黄河,北大大漠,西到党项,西达高丽,土地之广大,惊骇世人,然官吏不足,多是投机取巧之徒,贪墨卑劣之人,治区混乱。骑马可以打天下,却难治天下。迫于武力,文人出仕,然心有二心。看似最强,亦为最弱。三胜,女真乃蛮夷,无忠孝礼义廉耻,无我朝制度。兵戈四起之时,矛盾潜伏;兵戈止息之时,内斗必起。皇位之尊,厮杀必烈;平民生活紧迫,权贵醉生梦死,平民必生怨恨之心;女真、契丹、渤海、汉人亦会争斗不断。三大矛盾,贯穿始终,内耗不断,实力必衰!”

“四胜,女真崛起于辽东,根基在幽云,此二地皆临海。必建海军,登陆两地奇袭。时机得当,可烧毁房屋,破坏田地,以疲金;若时机得当,与北伐大军合力,攻陷蓟州等地。金军以骑兵取胜,我军就以海军取胜,不平衡对抗,获取相对优势。五胜,辽国虽灭,然残部犹存,逃窜于西域。时机得当,可联辽攻金!也可联党项西而攻金。六胜,女真自身。金国之强,在于野蛮,然则美酒可以丧志,美食可以丧心,美女可无勇气。女真人亦会如契丹、西夏快速衰败。”

“我朝亦有六败。一败于士气,上到皇室,下到百姓,先有恐辽症,后有恐夏症,今恐金症。未战心中生怯。此此症不治,我朝唯有亡国奴,别无他法;二败,文官贪财,武官怕死,军队,文化,官场。三败,我朝危机四伏,金军兵临城下,这只是一灾;二灾在于各地流民叛乱不断,先有川中王小波,后有江南方腊,再有山东宋。女真后方不稳,我朝后方也不稳。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稳,如何北伐。”

四败,迁都无路。唐安史之乱,唐皇可逃蜀中避难,可是我朝不可。我朝对蜀人太苛刻,叛乱不断,屠杀不休。关中四塞之地,惜距党项太近,一旦女真破潼关,而党项西面而来,必成瓮中捉鳖之势;迁都江南,亦不可,方腊之乱时,西军军纪太差,多有杀良冒功,劫掠众多,又有花石纲之祸,摩尼教之乱,难也。定都江南,北伐必败。五败,在于我朝不抑商。不抑商,赋税充足,然而拜金盛行,铜臭不断,财货至上。民心不稳,多有卖国叛国之心。六败时间短。二十年北伐不成,必成陈后主,高唱后庭花,无奈亡国!”

“六胜六败,宋朝有六道胜机,也有六道败机。唯有充分把我六道胜机,尽量缩小六道弊端,才能克敌制胜,可惜了,宋皇不听他之言!”

这篇文章,仅仅是千字左右,却以广阔的视野,道出了金过与宋国的实力对比,没有盲目的扩大金国的优势,也没有麻木的贬低宋国,一切都是实事求是,点到两国关键之处。没有太多的华丽辞藻,也没有太多的论据,论证,却是囊括了两国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给人以信服之感。

如今,金国为跃居巅峰,从上到下,都是洋溢着骄傲之气,似乎顷刻之间,金国将要灭亡宋朝,平灭西夏,最后一统天下,成就秦始皇,汉武帝那样的伟业。可是实际上,金国处在最强,也是最弱。

金国最强,这一切都是奠定在金军屡战屡胜的基础上;金国也最弱,因为除了强大的铁骑之外,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内政混乱,粮草缺乏,义军不断,官吏心存二意思,这些都让金军无法招募太多的士兵。这次南下汴梁,只有七万之多,七万之多去攻击拥有二十万守军的汴梁,只有疯子才会干这样的事情。

孙子兵法上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说得是,兵力是敌人的十倍,就可以包围住敌人,围攻敌人的城池。

用七万军队进攻有着二十万守军的汴梁,可以说是军事上的冒险,可以说极为疯狂的事情。可是这样疯狂的事情竟然成功了,最后竟然敲诈下当年的金银布匹,这太让人吃惊了。

就连他也感到吃惊,可是最后竟然成功了。

原本的打算中,他也只是打算在汴梁城下巡游几圈,逼迫宋朝,签订类似于澶渊之盟的条约,多增加一些岁币,减缓经过财政的不足。这些年,经过连续征战,士卒早已经疲惫,大量的天地荒芜,无人耕种;大量的草场空旷,无人放牧。金国击败了辽国,威压西夏,打破宋军,看似无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可是却没有很好的消化了战争的红利。

而南下宋朝,威逼汴梁,本质上是获取大量财货,更好的弥补财政不足。

而消化战争红利,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在消化战争红利前,不可能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这也致使他南下的兵力严重不足。这场战争本身就不是为了灭宋,而是吃饭后,再去摘一些水果消化。

原本打算是摘些水果,帮助消化,可谁料到竟然是大餐!

那些条约,在出征时,根本没有提及。那些条约是他临时提出的,有种漫天要价的味道,可是宋朝竟然没有坐地还钱,大部分条约竟然答应了。这又出乎他的意料。

这时,门外传来了求见的声音,有重要情报禀报。

“元帅,宋军的援军来了!”一个小将道。

“那一部分的?”完颜斡离不问道。

“陕西军,似乎是青涧城一带的,似乎是一个糟老头,叫种师道!”小将禀告道。

“种师道,有意思!”完颜斡离不,笑了,“人马有多少!”

“大约三万左右,骑兵三千,只是兵甲似乎有些缺乏。元帅,给末将五千兵马,末将必将这股军马击溃,将那个狗将的人头摘来,做便壶!”那个小将兴致勃勃的道。

“好,我给你五千兵马,出击种师道。但是要小心,只许胜利,不许败。”完颜斡离不,一挥手将将令取下下,扔了过去,“据细作所言,种师道乃是陕西军少有的名将,为人xìng格刚毅,出手果断,并非那些书生可比,你要小心!”

“元帅,必不辱使命,若是兵败,愿意斩下某头来祭旗!”

“切记,小心!”

说完之后,那个小将兴致勃勃的离去了,率领着本部人马,向着种师道袭击而去。

“河里,你不要让我失望!”

“种师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援救,那我就让你死在汴梁城下。”

一想到这三个月的情形,完颜斡离不心中就满是怒火。金军战士,擅长的是野战,在平原上与敌人绞杀,冲垮敌人的阵型,然后乘机斩杀。女真人对于攻城一向是陌生的,而攻城一向是以那些汉军、契丹军为主。而这些人也是出工不出力,总是在战斗中,偷jiān耍滑,让他恼怒不堪。若不是还要依靠这些攻城,他真会将这些懦夫全部坑杀。

几个月来,连续攻城还是毫无进展。无奈之下,只好让女真的男儿上前攻城,在损失惨重之后,无奈退去。

这些天,他已经放弃了攻陷汴梁的决心。汴梁的城池太高大了,在没有取得兵力优势面前,攻陷汴梁是不可能的。只好采取围点打援的计划,以汴梁为诱饵,引动其他宋朝援军,然后一步步吃掉援军,将艰难的攻城战,变为野战。

只可惜,那些援军太胆怯了。总是徘徊在汴梁的外围,不敢前进一步。一旦金军外出袭击而来那些援军立时仓惶而逃,比兔子还跑得快,让人分外气恼。

种师道竟然来了,那便用他的脑袋祭旗!

……

军营中,人马在整顿,人如龙,马如风,一个个矫健的女真儿郎,跃上快马,向着营寨外奔驰而去。

“金军出动了!”张邦昌忧虑道,“莫非是要攻城!”

“不会,你见过骑着马攻城的吗?”赵朴道,“这不是攻城。而是围杀西军而已!”

“西军来了!”张邦昌脸上带着喜悦道。

“西军来了,种师道也来了!”赵朴道。

“种师道来了,城外之围必然解去,金军不久将会退去!”张邦昌分析道。

“金军必然会退去,但是种师道来了也无用!”赵朴笑道,“那些出动的军马必然去袭击种师道所部。一场大战免不了了!”

“那谁胜谁负?”

“金军胜利了,也不会打进汴梁;而种将军胜利了,也无法撼动金军根基,这只是汴梁围困战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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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入城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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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唐朝为界限,在前期实行的是府兵制,在后期实行的是募兵制。府兵制,属于是半农半军类型,并非是职业军人,可以说拿起刀剑就是兵,放下刀剑就是民,奉行的是藏兵于民,独特的军制让藩镇割据没有生存的土壤。

而在唐朝后期,均田制的瓦解,府兵制的崩溃,只能实行募兵制。募兵制,必然滋生任人唯亲,也必然滋生藩镇割据,于是唐末军阀割据,五代十国混乱不堪。

直到,宋朝时,才采取各种措施,消减了募兵制带来的弊端,但是相应的军队战斗力也是急速的下滑。

而在金国,如今实行的是猛安谋克制,也是一种半牧半军的制度。

金国与宋朝的对抗,可以说是非职业军人与职业军人的碰撞,结果是职业军人完败于非职业军人。

而宋朝,一直奉行的是轻武政策,武人受到轻视,即便狄青屡立战功,位居枢密使,可还是低于同样为枢密使的韩琦。而书生更是说,"状元登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凯歌而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能及矣。”

也就是武人再有破天的大功,也是不如耍笔杆子的。

狄青再牛,也不如苏东坡。狄青平灭南方叛乱,忠心卫国,没有人记住;而苏东坡公款吃喝,大肆的,没有被双规,反倒是成为了真名士。

在社会中,更是流行着“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只有那些一无是处,没有一丝特长的家伙,才去当兵混rì子。

在这种氛围之下,宋军的战斗力普遍低下,不论是对抗西夏,辽国,还是镇压内部的流民,往往都是几倍于敌人的兵力出击,还是屡战屡败。以几倍于敌人的兵力,击败对手,那恭喜你了,绝对是名将。名将就是这样诞生的。

在诸多军队中,最为强大的莫过于陕西军。这并不是说陕西军特别能打,也不是说陕西军纪律特别好,更不是说陕西军的武器特别先进,而是因为陕西军都是乡党组成,有些家族军队的sè彩,跟后世的曾国藩的湘军有些相似,凝聚力特别强。又面对西夏,时时刻刻打仗,面临死亡威胁,连续的打上几次战斗,没本事的都死了,而有本事的则是活下来。

在这种优胜劣汰的情形下,战斗力不强才怪。

三万种家军此时正在急速的前进,四周的巡骑正在侦查着,种师道骑在马上,手中握着长枪,面sè刚毅,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眼睛中闪现出谨慎之sè。cāo控着马,以缓慢的速度前进着。

距离汴梁城,已经不足三十里了,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可以达到了。可是越是接近,越是危险。金军不会看着汴梁的援军到来,而无一丝动作,擅长野战的金军,必然会将宋军围歼在郊外。

而在郊外,骑兵对于步兵有着天然的优势,只要金军有一万铁骑出击,四周游走,种家君就极度危险。

三万人,最后又有多少能进入汴梁。

“传令全军,放缓行军速度,全军戒备,小心敌袭!”种师道传令道。传令兵骑着马,急速的奔驰,传送着命令。

一个时辰后,距离汴梁已经二十里了。

这时,种师道眼神陡然一紧,只见两里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响箭声,刺耳又尖锐。

“敌袭,快速jǐng戒。全军变为圆阵,车震在外,长矛手紧随其后,削刀手护卫,弓箭手卧shè……”一道道命令快速的传递下去,大阵瞬间变化,由原来一字长蛇般的行军阵型,快速的变为了卷曲,盘旋的猛蛇,蛇头高举,蛇信吐出,随时要对猎物发出攻击。

这个过程很快——

可是敌人更快,两里之外的金军铁骑开始快速的冲锋。

速度,是铁骑横行的最大本钱。

铁骑杀戮步兵,最大的优势就是凭借狂猛的速度,以秋风扫落叶般猛烈的冲垮步兵的阵型。当步兵的阵型被冲垮时,那时只需要挥动武器,大肆屠杀就足够了。

而步兵对抗骑兵的最大优势,则是消减骑兵的速度。失去了速度的骑兵,跟等待宰杀的牛羊没有什么区别。

胜负往往在一线之间,那个能把握住胜机,谁就胜利了。

两里地对于急速奔驰的战马,几乎在瞬息之间,在步兵刚刚布置好战车阵,长矛手刚刚布置妥当,削刀手还来不及护卫时,金军的铁骑就冲击到了。那些弓箭手刚刚凌乱的shè出几箭,金军的铁骑就杀到了。

巨大的战车挡在了金军铁骑面前,高约一丈,上面满是铁刺,短矛的战车阵。

撞击在上面,即便是铠甲质量再好,也是变成血葫芦。

冲锋在前的金军铁骑,面sè不动,没有一丝畏惧,催动战马,战马发出一声厉啸,一跃而起,越过一丈高的战车阵,破袭向金军战阵。几乎在眨眼之间,有几十匹马,高高跃起,越过了战车阵,杀向了种家军的长矛手,竟然没有一人马失前蹄摔倒在地。

而后面的骑兵马力似乎稍弱,无力越过高高的战车,但是却用手中的长戟挑开战车,露出巨大的豁开,一些骑兵急速的奔驰而入。

“杀呀!诛杀南狗!”

“种家儿郎,灭杀胡虏!”

很快宋军的步卒,挥动着长枪刺杀向了金军的骑兵,而金军骑兵则是挥动着手中的长刀肆意的砍杀。这是铁与血的碰撞,金军铁骑要冲垮宋军的圆阵,而宋军则是要消减金军铁骑的速度,进而绞杀骑士。

长矛林立,十几把长矛整齐划一,从四面八法刺杀而来,发出清脆的响声,击打在骑兵和马上的铠甲上,发出震耳yù聋的响声,却是被甲叶挡住了,难以造成大的伤害。

而金军骑兵驾驶着马,好似风一般,急速的向前冲击,挡在前面的长矛手不是被战马撞击而死,就是被金军骑兵的长刀砍杀。

大量的骑兵一拥而上,形成排山倒海的气势,挡在前面的长矛手,失去战车的缓冲,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大量的被杀死,几乎来不及反应,木头作的枪杆就被锋利的长刀削断,然后是人头落地。

大量的铁骑几个呼吸之间,冲垮了车阵,然后在十几个呼吸之间,击溃了长矛阵,原本防御严密的步兵阵型,几乎在刹那之间,有着奔溃之兆。

“该死的,这就是金军的战斗力吗?”种师道脸上冒出了冷汗。步兵对抗骑兵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劣势,步兵只能结成严密的阵型防御,而骑兵却可以随时的攻击,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战争的主动权一直在骑兵手中。

而历代,步兵对抗骑兵,十次战斗能够有三次胜利就不错了。而每次步兵大破骑兵,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种家历代镇守边关,历次要对抗骑兵,也让家中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而这次战斗前夕,种师道一再的高估金军的战斗力,可到了现在还是发觉低估了金军的战斗力。

无声无息的接近,巧妙的解决侦骑,大量的侦骑被杀死,直到在两里时,一个侦骑才报信,而这时,想要结阵时间已然不足。然后金军强势突击,迅速的破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猛烈攻击,冲击尚未阶层阵型的种家大军。

弓箭手来不及阻拦,车阵来不及阻挡,长矛手来不及阻挡,就被快速的冲垮。战斗一开始,就摧枯拉朽般,呈现一面倒的形式,步兵阵型随时要崩溃。

一旦步兵阵型被冲垮,那时三万种家军,将被骑兵分割包围,一口一口吃掉。那时,想要逃跑,也跑不了。在原野上,步兵跑得再快也不及骑兵。

“种家儿郎,杀敌报国的时刻到了,杀呀!”种师道一声怒吼,拍马上前,挥动着长枪厮杀过去。战斗到了这一刻,已经是最危险的时刻,除了拼死一战之外,再也没有多远的选择。

原本打算最后出击的三千骑兵,此刻再也不留手,在种师道的率领之下,冲击向了金军骑兵。

大宋一向缺马,在军队中作战的马匹,质量上也是远远的逊sè于契丹,西夏,金国。可以说,每匹马都是金贵至极,当做宝贝。在历次战斗中,往往是步兵阵型消弱敌人骑兵,在敌人的骑兵消耗巨大时,才悍然出击,以全盛之态破敌疲弱骑兵。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那些游牧民族多是牧业为主,是马背上的民族,从小到大,都与马儿生活在一起,对于马的习xìng,马的种类,熟之又熟,与马儿的契合xìng极高,在战斗中可以发挥出惊人的战斗力。

而中原地区,则是农耕为主,只有极少数人才接触马儿。对于马儿的习xìng,在马上呆的时间,远远不足。即便是经过诸多训练,在实战中也是大有不足。可以说中原铁骑远远不然草原民族骑兵强大。在相同的数量之下,中原铁骑往往是败北的料。

这些年边关战斗,种师道自然知道中原铁骑的弱点。为了克服这些弱点,除了平时多加训练之外,只能是扬长避短,用步兵消弱草原骑兵,然后种家骑兵出击,击溃敌人

可是如今,金军冲击之快,远远出乎他的预料,计划中的方案再也难以实行,只能是拼着种家骑兵损失惨重,也要提前出击了。

“轰!”种家的骑兵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冲杀过来,眼神中带着冷漠,似乎将近在咫尺的死亡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一般。到了这一刻,种家君面临着生死危亡,只有向前冲,才有一线生机。

战斗到了这一刻,已经彻底混乱了。

在种家骑兵冲击的那一刻开始,种家军的步兵阵型就彻底乱了,陷入了乱战之中。失去了完整的阵型,也失去了上级的指挥,只是拼着本能,拼着心中血勇之气,杀向了那一个个金贼。

弓箭手,早已经扔掉人弓箭,再好的准头也没有用,而是从地上捡起阵亡袍泽的武器,杀向了敌人。而长矛手挥动着长矛刺杀,避开甲叶,刺向铠甲的缝隙之处。而那些刀斧手,拼着矮小的身子,不断往马腹下钻,然后刺向了马腹,鲜血急shè,而他也被踩成了肉泥。

一个长矛手挥动着长矛刺杀向敌人,长矛发出清脆的响声,折断了,这时金军骑兵的长刀削来,好似闪电一般,长矛手下意识的一闪,避开了要害,可是左肩膀却是被削去。

“啊!”一声惨叫声传来,长矛手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右手下意识的挥动,断去的木杆刺向了金军铁骑,大力推动,那个铁骑身子一偏,瞬间失去平衡,跌落马下。

一个步兵,挥动着斧子砍下,斩断了落地骑兵的脑袋。

这时,一个金军骑兵急速挥动狼牙棒砸来,那个步兵脑袋飞了起来。

而随着乱战,金军铁骑的速度也是下降了起来,失去了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陷入了厮杀中。在乱战中,不断的有人倒下,有金军,也有宋军,可是谁都没有在乎这些,踩着地上的尸体,鞋子上沾着鲜血,快速的向前厮杀

没有小兵与上官的区别,唯有生死的区别,想要活下去,那就杀死眼前的敌人。

ps:激烈的战争拼杀开始了。这是种家军与女真铁骑的对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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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男儿到死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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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念想,唯有厮杀。

种师道挥动着长枪,或是挑,或是刺,或是抽,每一招都不落空,每一招下去,都有一个金兵落马。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种师道感到手臂在发麻,原本魁梧有力的手臂,发出阵阵酸麻之感。

血水早散落在战袍上,好似地狱修罗一般,身下的战马急速的喘息着,当还在驮着主人继续战斗。在战甲之下,汗水早已渗透了内衣,脑袋晕晕沉沉,似乎随时要倒地一般。

“我还是年纪大了,七十岁了,本已经是要进棺材,偏偏老而不死。这一战可能是我最后一战,马革裹尸而还。”恍惚间,种师道想到种家历代先人,为国戍守边疆的情形,隐约间想到了马援马革裹尸,征战南蛮的情形,隐约间想到了李广难封侯的情形,隐约间想到了黄忠定军山,破曹军的情形……

“呜呜!”这时,身下的战马发出呜咽之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连续的战斗已经耗尽了它太多的力气,再加上身上的刀剑伤势,已经如破旧不堪的漏船随时要倾没。

这一刻,战马终于倒下了。

“踏雪!”种师道心中一痛。战马是他的第二生命,曾经一同征战,踏雪带着他,驰骋疆场,屡立战功,是他最为亲密的伙伴,可是如今竟然倒下了。来不及悲伤,一把长枪刺杀而来,刺在了后背的甲衣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幸战甲的质量很好,防御住了长枪的刺杀,只是在甲衣上打下巨大的痕迹,而没有刺穿。可是巨大的震荡之力,还是让种师道五脏震荡,来不及反应,几乎是下意识中,手中的长枪一抖,向后刺杀而去。

“噗!”枪尖入肉的声音传来,那个金军倒地毙命。

“杀!”种师道挥动着长枪再度杀向了金军。

在种家军,没有骑兵无马,就不能战的例子。在种家历代的传统中,有条件要战,没条件也要战。骑兵有马,才叫骑兵;骑兵没有马,就是重步兵。虽然失去了战马,可是种师道却是无一丝惊慌,挥动着长枪刺杀不断,完全把自己当做重步兵使用。

而四周的种家将士,看着将军落马,也没有一丝惊慌,更没有上前去让马,仿若是没有看见一般,继续厮杀。因为,这是战场,是生死一线之地,根本容不得一丝的失神。

每个种家战士心中都一片冰冷,战局到了这种情形,让马是多余的,让马的那些功法,早就可以杀敌四五个。

………

“好厉害的种家军!”金军将领河里眼神中闪现出了惊讶,这股宋军可以说是他遇到最顽强的宋军。

他不懂兵法,可他懂得捕猎之道。老虎力气之大,速度之猛,堪称万兽之王。可是这个兽中之王,却是很少硬碰硬,即便是捕捉弱小到极致的兔子,也是轻手轻脚的潜伏过去,然后出击。

老虎之道,在于偷袭,尽管它是无敌的。

这也让河里养成了偷袭的习惯。

在历次战斗中,河里从来不等待敌人排兵布阵妥当,然后出击,正面拼上个高下。而是悄然的摸进敌人,在敌人疏忽时,刀剑还没有拔出时,在阵型还散乱时,jīng神最为松懈时,悍然出手,不留给敌人一丝反应的机会,就将敌人击垮。当敌人反应过来时,早已经成为了俘虏,成为了尸体。

用汉人话说,极度不地道。

可是,河里却一点也不在乎,死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凭借着这种战斗风格,他击溃了一个个敌人,十几万的辽军军好似放羊一般,到处逃窜。而他也成为了二太子麾下锋利的战刀,所到之处,一个个敌人倒下。

不久之前,宋军十万大军防御黄河,却是被他突袭而至,一天时间就打破了黄河防线。

这次阻击种师道,原本以为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一块硬骨头。种家军之强悍,远远的超过了他的预料。

他麾下的儿郎,轻易的撕碎了种家军的阵型,却没有取得胜利。

被冲垮阵型的种家军,并没有如过去的宋军一般,仓惶逃窜,而是沉着应战,表情冰冷而麻木,似乎是死人一般,看着袍泽倒下而面无表情,看着敌人倒下也是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们的心神。

男儿到死心如铁。

这是怎么样的将军,才能培养出的铁血之师。

看着一个个女真儿郎,倒下的情形,河里心中就直发抖。

“吹号,退军!”河里发号施令道,身边的女真士兵立时吹起了号角。

陷入厮杀的女真战士,立时带着不甘,缓缓的向后退去,摆脱开那种混战的局势。女真都是骑兵,突击速度快,撤退的速度也是极快,在几个呼吸之间,摆脱了与种家军的纠缠,向着西北奔跑而去。

种家军想要追杀,可是却是步兵居多,两条腿,想要追赶四条腿,几乎是不可能。而在一番激战之后,种家军的骑兵几乎是遭受重创,三千的骑兵仅仅只有千人。这千骑去追杀,跟找死没有区别。

看着退去的金军,种师道心中,满是憋屈。没有强大骑兵,即便是敌人退去,也无法追击,白白看着大好战功消失。

“金贼终于退去了!”

“累死我了!”

看着退去了金军,疲惫不堪的种家战士,立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这场大战之残酷,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预料,金军之凶悍,令人惊惧。所幸最后他们终于活下来了。

“金军终于退了!”种师道无力的倒在地上,口中咳嗽着,心中暗自叹息,还是老了,不比年轻人,仅仅是激战了一会,就筋疲力尽,力气耗尽。

“兄长,金军退去了,快快出击!只要追击,金军必然溃败,那时就是大捷了!”种师中从马上下来,兴奋的道。

“战斗刚刚开始,收敛队伍,清点人数!”种师道脸sè忧郁道,“金军是撤退,而不是溃败,谨防金军再次袭击!”

………

“将军,为何要退去!”一些女真将领质问道。

河里道:“已经死了很多人,再战斗下去会死更多的人!”

没有多余的话,女真战士彼此看着,顿时沉默了起来。这一战,失去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曾经熟悉的伙伴消失了,永远的沉睡在这片土地上,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些伙伴的妻子将变为寡妇,孩子将失去父亲……从今之后,那里将会多了一个灵位。

可是他们没有选择,为了生存,他们选择了战斗;为了活得有尊严,她们选择了战斗。

他们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梦想着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然后耕种、打猎,养育孩子,老人。可是这一切都是奢望,故乡的雪越来越大了,下雪的天数越来越长了,猎物越发难以捕捉;而耕种的庄稼收成也不好。在一些困难的岁月,家中没有食物,只能忍受饥饿。

这些都可以忍受,难以忍受的是可恶的契丹人,他们总是用劣质的粮食换取大量的貂皮和人参;每年需要上交大量的贡品,全然不顾及女真招了雪灾;而最为可恶的是,一些契丹族老爷,总是大肆的捕杀女真人,好似捕杀兔子一般。

终于,有一天首领阿骨打忍不住了,攻击契丹老爷们。

而那些契丹老爷们,却一次次败北,最后甚至丢失了国都。无奈的求和,可是首领却拒绝了,直到最后契丹彻底的臣服了,而不臣服的,早已经死去。那时,他们懂得一个道理:想要有粮食,那就战斗;想要有女人,那就战斗;想要有金银,那就战斗;想要过上好生活,那就战斗;想要有尊严,那就战斗!

于是,战斗变成了每个女真族的本能,就好似吃饭喝水一般。战斗可能会死亡,但是死后的战功却会留给后代。而后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名声也传播开来。

在经过短暂沉默之后,顿时将女真人叫嚷了起来。

“将军,我们要杀了那些南人!”

“可恶,我要杀进汴梁!”

“此战,我们五千铁骑,一千阵亡!”河里沉声道,“今天不杀光这般狗贼,誓不收兵!”

想到那阵亡的一千女真骑兵,河里心中就直发疼,损失太惨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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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动荡的汴梁

nbsp; 013-12-16

在汴梁城外,三万种家君与五千女真铁骑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最后女真铁骑主动退去。

这场战役规模很小,不论是从参战人数,还是在战斗的时间,还是在阵亡的人数上,都不起波澜,很是平常。毕竟,大宋建国以来,不论是北伐北汉,还是北伐契丹,还是激战西夏,还是平灭方腊,或是收回辽东暗,那次不是几万,十几万,甚至是四五十万的大对决。

三万多的战斗,只能是一次中等规模的战斗。

即便是,当初宋军守卫黄河,也是触动了十万兵马,防御金军渡江。

而自从金军南侵以来,可以说每次战斗都在十万人以上,规模越来越大,但是战绩越来越来越惨淡。最可悲的是,在汴梁城内有着二十万大军,武器充足,赏银众多,可是却好似老鼠一般,龟缩在高大的城池内不敢出击。反而是被金军连续攻城好几次,几次差些城门失守。

自从金军南侵以来,没有取得一次大捷,反而是一次比一次败得惨烈。城池失守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有时,仅仅是五百金军骑兵,就可以攻陷十万人口的大城池。

屡屡战败,影响着朝局的变化,影响着国人的抗战心态,下到百姓,上到皇帝,都是弥漫着失望,还有恐惧。昔rì不屑一顾的蛮夷,变成了洪水猛兽,不用战,就让人心生畏惧。

战斗到了这一刻,宋军已经战败了。

这是官家、士大夫、百姓的共同看法,议和是必然的,宋朝将要签订一个比澶渊之盟更加苛刻的条约。

即便是最为刚硬,最为抗金的李纲大人也这样认为。

抗金派和议和派的区别也仅仅在,抗金派想要签订“缩减版的澶渊之盟”,而议和派想要签订“超级版的澶渊之盟”。李纲一心要当名相寇准,而议和派则是一心要当司马光,而宋钦宗则是一心要当宋真宗,再次上演澶渊之盟的逆袭。

当年,名相寇准,击退了辽军后,签订了和约时,也不是给辽国大量岁币吗!只要不割让河北山西土地,损失些岁币还是可以接受的;

当年,名相司马光,不照样是将神宗皇帝辛苦打下的米脂四城割让给西夏吗!反正不是第一次,割让黄河以北的土地,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米脂四城,到黄河三镇,也仅仅是两个字的区别而已。

宋钦宗期望,再次上演先祖真宗皇帝的运气,以岁币,让金军退去。

在宋朝高层,一直认定的是议和是必然的,只有议和才能退军,既然不退敌人,只有金钱贿赂敌人离去。区别则是贿赂的本钱,到底有多大,底线在何处。李纲为首的抗金派的主张最为激进,也最为空想,最不符合现实;而李邦彦、张邦昌等人的主张,最为无耻,最为无底线,也最为现实;而宋钦宗则是举棋不定,也不知道该走哪一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心思矛盾而纠结。

只有那些太学生们,则是齐声喊着口号,坚定的说绝不签订城下之,甚至说着宁可屠城也不签约。完全不顾及,双方彼此的实力对比,也不在乎具体的战场情况。反正割地是割让官家的地,赔钱是赔官家的钱,和亲是要官家的女人,即便外面死上几十万士兵,照样是眠花宿柳,红袖添香,管我何事,但是反正就是不准签订城下之盟。

宋朝不杀士大夫,太学生自然可以随意谩骂,随意清谈,这也是赚取政治资本的最佳机会。

科举取士,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金榜题名的还是少数,多数人都是名落孙山。靠着读书路仕,几乎是走着蜀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唯有剑走偏锋,才能搏杀出一条康庄大道。

骂蔡京可以赚取名声,骂童贯也可以赚取名声,反对城下之盟,显示读书人刚正不二的骨气,也是赚取名声的手段。只要名声有了,仕途之路会容易很多。反正他们不是国家官吏,不需要顾忌一切,只需要展开嘴巴说话就可以了,说错了也不必负责。

而骨子里,这些太学生们也认为打不过,议和在情理之中。当年,打不过辽国,议和了;后来打不过西夏,又议和了。若不是狄青平灭了侬至高,说不定又议和了。现在金军打到了汴梁,虽然签订城下之盟,有些丢人,可是最后还是要议和的。议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在这种矛盾心态之下,太学生一边骂着jiān臣,大喊着坚决不签订城下之盟,一边转移着家产,试图跑路。

汴梁上下没有人会认为,可以打败金军,即便是那些勤王之师来了也不行。勤王之师来了,只不过是有利于减少和约中,一些苛刻条款而已。

在这种情形之下,战斗爆发了,增援而来的西军与金军剧烈的碰撞起来,喊杀声震天,战鼓隆隆,杀气冲销。即便是隔着几十里地,也是清晰可见。汴梁城内的百姓在惶恐中,见证人这场厮杀。虽然隔的距离很远,看不出胜负,可是每人心神纠结了起来。

而在城内,那些官军也是心神震荡,又是兴奋,又是恐惧。希望参加到这场战斗中,与金贼战斗,可是又恐惧于金军的战力。

而城内的官员也立时间心思各异。

“有勤王之师到了,在几十里之外,遭到人金军的阻击!”当李纲听到这个消息时,立刻兴奋了起来。他是书生,从来没有指挥过大军作战,可以说指挥经验为零。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赶鸭子上架。

那些禁军的将领,不是衙内出生,就是靠着祖辈恩荫,或是买官而来,或是溜须拍马而来。平时间打架斗殴,牵**斗狗,欺负老百姓还可以,若是大战,几乎都是尿裤子的料。实际上,在汴梁被围攻的那一刻时,那些禁军将领就好似老鼠一般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宋律对逃兵的惩治。

实际上,他们也的确是不在乎,法不责众,官家可以砍了“六贼”的脑袋,却无法动他们,因为人数太多了,牵连太广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身为书生,他无可奈何的成为了汴梁守军的统帅。在上任之初,他也是冒汗。毕竟行军打仗,不是写诗作画,不是填词作对联,而是拼杀、死亡。只能是按照书本上的指挥战斗,纸上谈兵,庸俗上空泛的理论指挥守城。

所幸,金军元帅不是白起,而他也不是赵括,虽然他的指挥艺术拙劣了些,可是拼着庞大的军队基数,还是抗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有好几次,金军登上了城头,几乎是失手,这时靠着血勇之气,险之又险的守住人城。

这段rì子,李纲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又是惶恐,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瘦了好几圈,头上的头发也是白了很多,心神几yù奔溃。可是局势还是没有好转,反而是恶化,勤王之师停在汴梁的外围,迟迟不能援助。城内的粮食越发紧缺,物价飞涨,百姓苦不堪言。议和之声越来越大,在四个条约中,原本割地一条,官家坚决反对。可如今,官家的心思,却是动摇了起来,不再是那样的坚定。再加上,政敌的攻击,他前所未有的孤立。

“快,我要去面见官家家!”李纲兴奋道,一边做在轿子里,一边快速的思考,一个作战计划快速的酝酿而出。

很快到了宫中,见到了宋钦宗。之后一些大臣也是陆陆续续到达。这些都是宋钦宗的嫡系,亲自提拔出的忠贞之臣,是北宋王朝的决策阶层。

尽管政见不太,有的抗金,有的投降,但是相同点是双方都是很憔悴。

金军威逼汴梁,尽管心思各异,方法各部相同,但都不想金军打进汴梁。一旦金军入城,他们就是亡国之臣了,那里能够像现在这般掌握赫赫权势。即便是投降了,也是贰臣,不仅是名节有损,甚至可能史书留下骂名。而投降的臣子,很少被重用,大多是束之高阁,远离权柄。

大丈夫岂能无权!

在座的各位,心思各异,有害怕金军的,有向金军抛媚眼的,有私通金军的,有妥协投降的,可都旗帜鲜明的不想金军破城。

“李卿,城外援军在与金贼激战,不知如何是好?”宋钦宗开口,闻向了李纲。

“官家,自然是援救!”李纲坚定的道,“如今勤王之师,辛苦来到,自然是要派出一支人马援救!”

“不可不可!”李邦彦立时出声阻止道,“金军势大,本来城内守军就不足,若是再派出一支军队援助,城内将会更加的空虚。若是金军趁机攻城,汴梁危已!”

“若是坐视援军覆灭,那时谁会来援救汴梁,那时汴梁会成为真正的孤城!”李纲激烈的辩驳道。

“官家,不要中了金军的调虎离山之计!”李邦彦再次说道,“只要我军守住汴梁不失,金军人马困顿,再加上粮草缺少,士卒疲惫,必然离去。”

“那需要等上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那时不需要金军进攻,汴梁就崩溃了。如今的汴梁已经是粮草缺乏,几个月之后,那时只能是易子而食!”李纲愤恨道。坐等金军退去,看似最保险,可是也最危险,等于把主动权让给了敌人。

“难道主动出击吗?以我军之疲弱,抗击金军之虎狼,李大人不知有几分胜算!”

殿内再次发生了剧烈的口角之声,吵闹不断,双方各执一词,彼此互不退让。

宋钦宗的心情顿时烦躁了起来,这些天来,听到最大的也是吵吵闹闹老,他的耳朵都是乱混混。正要拍桌子发火时,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官家,好事,好事,大大的好事!”

“慌张什么!”宋钦宗脸上满是发怒。

可是,这个太监却一点也不惊慌,而是满脸喜sè道:“官家,大喜呀!种师道老将军带领着西军击溃了金军,大捷呀!大捷!”

ps:第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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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救星”种师道

nbsp; 013-12-17

“大捷,这是怎么回事!”宋钦宗脸上立时露出欢喜,眼神中神采飞扬。 自从宋金交战以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连续的战败,早已经打垮了宋钦宗年幼的心灵,心若死灰。

即便是偶尔听到大捷,也只是谎报战功。

对了谎报战功,一定是谎报战功!宋钦宗立时喝道,“不会是谎报战功吗?把大败说成小败,杜撰出子虚乌有的大捷!”

“官家这是真的!”小太监没有一丝紧张,“一些侦骑,在外面恰好的遇到了那场战斗。数万如狼似虎的金贼铁骑,好似旋风一般的冲击向了西军的阵营。顿时间西军好似风雨中飘荡的小舟一般,可是激战硬生生打了半天之久,也没有分出胜负。最后金军丢下无数尸体,仓惶而逃,而西军的营盘还是稳如泰山般耸立在那里!这不是大捷是什么!”

“真的!官家若是不信,可以到城头一看!”太监道。

宋钦宗点点头,不顾大臣的劝阻,很快向城头走去。在侍卫的保护之下,看向了城外。站在城楼上,视线极好,只见原本交战,打成一糊片。此时却是经纬分明的割让开。

金军铁骑急速的向外奔驰,一副溃败的现象。而种家的步兵大阵,好似磐石一般,耸立在那里。这不是胜利了,是什么!若不是大捷,金军铁骑跑什么跑呀!只有溃兵才跑路。

“胜利了,大捷呀!”宋钦宗立时欢心鼓舞的跳了起来,神情激动,好似孩子一般,再也没有一丝身为君王的威仪。

“大捷呀!”

这是,不论是投降派,还是抗金派,都是欢心鼓舞,大捷意味着汴梁保住了,免去了城破的危险,他们也免去了做亡国之臣的危险,没有了作贰臣的可能。

“官家,应该通稿全城,种老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千里援救。在城外,打破金军,斩首五万,金军仓惶而逃,我军大劫!”李纲立刻恭喜道,欢喜鼓舞的说着。大宋太需要大捷人,也只有大捷能够鼓舞士气,也只有大捷能让失望的汴梁百姓,欢欣鼓舞,斗志昂扬。

“官家,这是应该宣告全城,只是援军似乎有些少。十万怎么够能,至少是百万大军来援!还有斩首五万怎么够呢?至少是斩首十万!”李邦彦适当的开口说道。

宋钦宗满面红光,点头道哦啊:“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立刻宣告全城。种少保,千里援救京师,在郊外激战金军半rì,金军打败,仓惶而逃,斩首十万。我军大劫,天佑大宋,天佑赵氏!”

很快,这道振奋人心的消息迅速的传播开来。原本yīn霾的变量,迎来了晴天。原本城内百姓时刻恐惧不断,时刻担心城破,金军屠城,惶惶不可终rì,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立刻欢呼起来,好似过年一般。

城内百姓太需要大捷了!随着这道消息传播,种师道立刻以大救星的形象出现了。

武人,一直是属于被遍地,被轻视的角sè。宋朝一直奉行着不杀士大夫,只要是不造反,即便是犯了再大的罪过,也不过是贬官流放而已,最后还是有酒喝,有肉吃,有名jì睡。

不杀士大夫,却是不代表不杀武人。

周世宗看到方面大脸的武将,都会将他们杀死,因为他们是福将之相,甚至是帝王之相。杀武将理由很简单,只要样貌合格,就拿刀砍了你,冤死活该,谁让爹妈生下这张脸。匹夫无罪,方脸有罪。

在宋太祖时,殿前虞侯张琼,作战勇敢,再多次战斗中殊死保护赵匡胤安全。后来张琼得罪了两个权臣史珪、石汉卿,这两人向赵匡胤进谗言,于是张琼悲剧了。没有人证物证,只是凭借着一面之词,张琼就被抓捕,然后打得死去活来,最后上吊自杀。事后,赵匡胤也发觉是冤案,只好对张琼的家属给予安抚,可是史珪等人却没有受到处分。

有人诬告殿前都指挥使韩重赟,赵匡胤不假思索,立即下令处死了韩重赟。多亏了赵普说了一句公道话,韩重赟才免去一死,不过之后也被贬官。

狄青屡次建立功勋,可是最后还是免不了猜忌,最后郁郁而亡。后来,岳飞被莫须有处死,其实也有前车之鉴。可以说,武人地位是低的,世人都是看不起武人。

于是,金军兵临城下,汴梁城百万人口,几十万禁军,竟然找不到一个武人统帅大军,只能让文人统帅大军。于是,可笑而可悲的汴梁保卫战发生了。战绩极为惨淡。直到这一刻,汴梁的百姓才希望出现狄青这样的英雄。

种师道的出现迎合了这个需求。

时代需要英雄!

………

而此刻,种师道却没有享受到英雄的待遇,而是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中。

在汴梁城楼上,高高在上,看到的是金军溃败;可是种师道却知,那不是溃败,而至战略撤退。同样是跑路,溃败是慌不择路,而撤退却是有组织的撤离。前者是败军,好似丧家之犬,只要在后面追击,就可以收获战果;而后者这是陷阱,若是追击,那是找死。

而作为身经百战的将军,最需要分辨出敌人是溃败,还是撤退,从而决定下一刻的方针。

看着撤退的敌军,种师道眼神中闪出惊讶,没有率队追击,来不及收尸体,不断收缩队伍,加固防御。设置好各种路障,车阵也是再度摆好,将地上的箭收集好,整装待shè,步兵也是挥动着长矛,随时要出击。总之顷刻之间,散乱的队形,变成了一个乌龟壳,一个大刺猬,谁想要咬上一口,都要做好流血的准备。

“可惜呀,宋军为何没有出击!不追击,我如何消灭你。”河里一边撤退,一边看着后方,极为失望,心中极为遗憾。

身为女真将领,他读得兵书很少,多数都没文化。这个计了,那个计了,一个也不知道,他的战斗风格简单而明了。

先是,悄无声息的接近敌人,无声无息,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出击,好似饿虎扑食,形成战斗的突然xìng和隐蔽xìng。接着,以铁骑形成强大的攻击力,摧毁力,冲乱敌人的阵型,带来恐惧的种子,瓦解敌人的阵型,也瓦解敌人的士气。

这两招一出,敌人就会迅速的崩溃,成为金军的俘虏,或是刀下鬼。这两招,击溃了金军的多数敌人,过去的契丹,如今的宋朝,多次吃亏。

若是敌人强大,久战不下。

那就先是撤退,引动敌人追击。当敌人追击时,阵型必然散乱,步兵与骑兵必然分离,强兵与弱兵必然分离。那时在杀一个回马枪,先是消灭骑兵,再消灭步兵;先是消灭强军,再消灭弱兵。吃掉最强的,弱的也会更弱,失去依靠,必然全军覆灭。

这三板斧,是他的战斗模式,也是金军多数将领的战斗模式。

刚刚从丛林中走出,在微末中崛起的金军也没有太多高深的战略战术,也没有那么多阵图可以布置,更不会今天一个计策,明天一个算计,似乎诸葛亮附身一般。

金军战斗模式很简单,模仿野兽,仿若是森林中捕猎。战斗时,也多是靠着将领临阵指挥,对于战机的洞察。太多的弯弯绕绕,太多的兵书战策,他们有些玩不转。

可就是,靠着这些粗陋的战斗模式,一次次击败辽军,将辽国灭亡,又是威逼宋朝城下,屡试不爽。可是遇到种师道却是失败了,种家军的战斗力极强,在阵型被冲垮,被分割包围时,还死战不休。只能是撤退,若是不退,只能是两百俱伤,三万宋军尽数覆灭,五千金军铁骑十步存一。

河里眼神中闪现出懊恼之sè,“这回有些大意了,若是遇到一般的宋军,五千铁骑足以横扫十万宋军,仿若是猎杀麋鹿一般。可是种师道不是一般人,而他麾下的宋军也不是一般的宋军,五千铁骑击溃容易,可是全歼却是极难,甚至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这次战斗中,金军出动五千铁骑,却阵亡一千五百人,五百人受伤。若是他不及时撤退,即便是最后全部歼灭种家军,那五千人也会彻底毁灭,最后能活下五百人就不错了。若是让元帅知道,女真死了那么多勇士,必然会心疼如刀搅,女真一向人少,死上一个就少一个。

“早知道这样,不如多带些兵马。那些奚人、契丹人、汉人,战斗力虽然不强,可是也可以充当炮灰,消耗种家的力量。不会是这样的被动!”河里第一次感到无奈,不是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是女真人太少。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自从女真满万之后,就是天下无敌,屡战屡胜。到了宋境之后,女真依旧是天下无敌,但不在占据优势。宋人太多了,女真一次次胜利,一次次击败宋朝,可是宋朝的反抗势力还是那样多。今天击溃了十万大军,明天十万大军又会诞生。女真四处出击,到处胜利,可是敌人数量不见少,反而是越来越多。

全军上下都有着疲惫之感,不畏惧任何强敌,却是怕了这种连绵不休的sāo扰。好似苍蝇一般,虽然一巴掌可以拍死,可是数量太多了,拍也拍不死,最后只会被折腾死,劳累死。

“可怜,我一向鄙视那些懦夫,鄙视那些反复无常的小人,一向耻与为伍,可是竟然要让这些垃圾在一个队伍里,太耻辱了!”河里一想到,那些小人谄媚的眼神,心中就恶心到了极点。

女真一向崇拜英雄,也最为鄙视懦夫,小人。

在河里的麾下,一向没有契丹人军、渤海人军、奚人军、汉人军,即便是元帅多次要调拨一些,他也拒绝了。因为他不喜欢这些懦夫,耻于为伍。

可是如今——

河里的失落极了。

..

..

第30章 血色的夜

nbsp; 013-12-17

夜sè朦胧,月亮明亮,明亮的夜晚有利于防守,金军夜袭的可能xìng很低。

第31章 灭狼

nbsp; 013-12-18

夜sè微凉,在明亮的月光下,四千多铁骑耸立在大营中,好似一股滚滚的洪流,随时要淹没世间。

看着女真儿郎,河里心中满是激动,还有忐忑不安。

“女真男儿们!激战了一天,一定是疲惫,我也很累。可是我们没有选择,战争已经爆发了。在战争中,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敌人杀死我们,踩着我们的头颅,抢夺了我们的女人,羊马,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就如几十年前的女真一般;一个是我们击败敌人,将敌人杀死,占据他们的城池,抢夺走金银,让他们的女人在我们身下呻吟,让他们的皇帝像奴隶一般,匍匐在我们马前。”

“在南征以来,宋军好似牛羊一般,可以随意的驱赶,追杀。我们骄傲了,以为所有的汉人都是绵羊,可是在今天,那群汉人用他们的鲜血和尸体,说明了一个道理,汉人也有铁血男儿,也有狼xìng的一面,也不全是绵羊。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他们也赢得了我的尊敬!”

“今夜,我们要出击,摧毁这些铁血的男儿。让这群铁血的男儿尸体踩在我们的脚下,成就我们的战功,这很艰难,很困难,可能你们大多数人都会死,我也会死!但是我们必须出击,因为这群铁血汉人活着,就是我女真的死敌。今天他们处在弱势,我们都杀不死他们;一旦rì后他们处在优势,就是我们葬生之地!”

“草原有句古话,遇到狼群要躲避,因为狼是最记仇的。可是一旦得罪了一只狼群,那就要连根拔起,就连刚出生的狼崽子也不放过,因为狼是最记仇的。”

“不把狼群全部杀死,就等着被狼吃掉你的部落!”

“今天我们要与最为凶残的狼群交战,这股狼群之凶残超过了所有的野兽,你们敢于出征吗?你们敢于灭狼吗?”河里站在点兵太上高喝道。

“灭狼!”

“灭狼!”

“灭狼!”

随着,河里的鼓动,顿时间女真将士情绪激昂,杀意冲天。

“出发!”滚滚的铁骑快速出发。

………

“咚咚咚!”剧烈的战鼓敲响,在百里之内都是四处飘动暗,声音震耳yù聋,仿若是雷霆一般。

顿时间,寂静的宋营一片喧哗,刚刚睡着,还没有修养过来的将士,慌忙的穿上战甲,拿起长矛,收拾妥当,迅速的向着帐篷外面集合。宋军快速的集合着,而外面的金军也是快速的进攻着营寨。

似乎一点也没有在乎疲劳,好似战神一般,一队队骑兵,纵马攻击而来,马身上背着沙袋。到了壕沟前,开始的扔下口袋,立马就跑。“砰砰!”一个个沙袋被扔下,瞬间三尺高,五尺宽,满是竹签,铁钉的壕沟。

骑兵几个来回,就被填满了,形成十几丈宽大的平坦地段,可以供战马驰骋。

“可惜呀,壕沟太浅了!”种师道率着亲兵,看着外面的战况,心中发紧。长途奔袭而来,又是白天一番大战,疲惫到了极点。于是,壕沟也是草草挖了挖,很浅。而营寨也是大致弄人一番,只能说是合格,称不上固若金汤。如今竟然成为了致命的短板。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夜金军竟然会夜袭,这不是找死吗?

今夜月亮这样明亮,竟然进攻,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四千骑兵进攻二万步卒的军营,人数差距太大了,这不是找死吗?

可是看着散乱的军营,种师道心中不由一寒,连续赶路,早已经疲惫;昨天的大战,袍泽死去,带来沉重的心理压力;这都足以让士兵奔溃,瞬间出现营啸。若是休息上一晚上,养足了jīng神,足以恢复正常。

可是金军,竟然连一夜的时间都不留!

而看着慌乱的军营,神情萎靡,甚至是心若死灰的士兵,种师道心中沉到了谷底,两万士兵此刻能够发挥出五千人的战斗力就不错了。

金军将领的胆子太大了,也抓到了宋军的最大破绽,在宋军最为弱小的一刻出击!

生死危亡,近在眼前!

“将士们,随我杀敌!”这一刻,种师道拔出了剑,眼神中闪现出了狠戾,急速的向前奔跑,向着缺口出阻拦。到了现在,营寨好似黄鼠狼进**窝,乱糟糟一片,一切号令都未必能下达到基层。此时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等一切都无用,唯有血战,用勇气,挡住金军铁骑的冲营,给将士以集结的机会。

随着种师道的出击,跟随在身边的二百亲兵也快速奔跑上前,阻挡缺口,抵挡金军冲击。

“杀呀!”女真铁骑怒吼着,好似涌动的海水一般,急速的冲击着,呈现箭头状,急速的破碎着营寨,一道道很快的越过了一道壕沟,向着另一道壕沟冲击。远处的宋军弓箭手急速shè击着,箭雨如瀑布般倾泻。

“刷刷!”一道道利箭shè出,但是都被结实的铠甲拦住,难以伤及一毫,女真骑兵继续冲击,强大的冲击力将一个个宋军撞飞,或是踩成肉泥。而女真骑兵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兵器,砍杀着宋兵,一个个宋兵惨遭屠戮,大量的死亡。

可是惨重的死亡,并没有让宋军胆怯,出生西北,多年征战,早已经淡漠了生死。他们前仆后继的向前冲击着,减缓着马速在,只要战马失去了速度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一些机灵的士兵更是挥动着武器,看向了马腿,或是往马肚子底下钻,然后往马肚子上刺上一刀。这些都是笨办法,女真士兵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这些缺点。在冲击的时刻,也时刻防护着马腿被砍。

每砍刀到一个马腿,就意味着有三个,五个甚至是更多的士兵阵亡,只有一个运气好砍断了马腿。

战斗越来越惨烈,宋军大量阵亡,女真骑兵也是死伤惨重,可是双方都不退缩。战斗已经打出了火气,祭祀损失再惨重,也得坚持下去。谁先退去,就意味着谁输了。输了,意味着死亡。

“杀呀!”种师道挥动着宝剑砍杀着,宝剑已经卷刃了,可还是持续砍杀着,战斗到了这一刻,根本没有换兵器再战的时间。可能换兵器的一会时间,小命就没有了。

战斗到了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原本慌乱,士气低迷的宋军,看着主帅出击,丧失的一丝丝勇气渐渐回来,也是奋勇向前,挡住女真冲击的铁骑

女真铁骑大量的伤亡,宋军也在大量的伤亡,但是双方都是死战不退。

………

在远处,河里骑在马上,看着冲击的女真铁骑,胶着的战事,眼神中闪现出了焦急,这股宋军很强。所幸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还有后手,宋军的营垒也不是牢不可破。

“火牛阵出击!”河里下着命令道。

立时在大营的西方,五百头耕牛出现了。只是此刻耕牛不是来耕地,而是披上了三层坚固的铠甲,九头上捆绑上了利刃,牛的眼睛已经被蒙上,在牛的尾巴后面是沾着浓油。以三头牛为一组,捆绑在一起,形成两排,以排山倒海的气势,从另一个方向攻击向种家军的营寨。

两路女真军,好似钳子一般,一先一后,东西两个方向出击,分别袭击种家军的大营。

种家军此时所有的主力,勇敢拼杀的士兵,还有身先于都在东方的缺口阻挡着女真铁骑的冲击,而其他方位虽然有一定兵力,可都是一些老弱之士,战力较弱。

此时,随着火牛阵的冲击,再加上女真骑兵强势冲击,顿时种家军营寨的西面裂开一个大口子,好似人体血淋淋的伤口。虽然有一些士兵抵挡,可是这些士兵战斗力较弱,仅仅是抵挡了片刻的时间就土崩瓦解。

“杀呀!”河里怒吼道,手中的长刀一次次挥动,不断的斩杀着宋军,身下的战马好似蛟龙一般向前冲击。这一刻,一切计谋,一切算计,一切智慧都是虚无的,只有冲击,冲击,再冲击。

不断的冲击,冲垮种家军的营寨,只有冲垮了种家军的营寨,才有胜利,才有活着的机会。

河里清楚的知道女真的优势,也清楚的知道女真的劣势。

这一次冲击宋军营寨,仅仅是四千女真勇士,而宋军却是两万多人。女真处在进攻一方,而宋军却是处在防御一方。这一战很凶险,人数严重不足,一比五,更是处在攻难守易的局面。

这是一次军事冒险,近乎于疯子举动,近乎于自杀。

一旦,女真骑兵难以迅速冲破种家军的营寨,陷入大营中,面对五倍于己的敌人,失去速度的骑兵几乎是步兵虐杀的对象。那时,女真军极有可能失败,甚至是全军覆没。

而女真唯一的优势就是士气。屡战屡胜带来的士气,即便是面对三倍、五倍于己,甚至是十倍于己的敌人,也敢于挥动战马冲杀。

而唯一的胜机就是骑兵突袭带来的恐惧,让敌人颤抖,让敌人畏惧,让敌人四散奔逃。一旦敌人溃败,那就可能冲垮宋军营寨,取得最后胜利。

“杀呀!”河里继续冲杀着,手中的战刀不断挥动着,鲜血已经沾满了铠甲,还有马的身上,黏糊糊一片。连续的砍杀,手臂都开始酸疼,有种废了的感觉,可还是继续冲杀着。

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身体,可是在密集暗道铠甲下,无法透气,好似蒸笼中蒸煮一般。而手掌中满是汗水,握着长刀的手开始打滑,所幸在激战前,用布条裹住了手掌,只要是手臂不被砍断,长刀就不会脱手。

而最为忧虑的是战马,战马托着人还有铠甲,连续的奔跑,早已经累得满是汗水,马嘴中喘着粗气,呼呼直响。

“嗤啦!”一道砍过,一个老卒的脑袋被砍掉,河里灵机一动,左手一抬,抓住了老卒的首级,开口喝道:“种师道死了!种师道死了!”

“种师道死了!”身边的亲兵立时齐声喝道

“种师道死了!”而远处的女真士兵也齐声喝道。

“种师道死了!”所有的女真士兵齐声喝道。

响亮的声音,瞬时间传遍了夜空。

这些女真士兵不知道种师道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种师道来历,更不知道种师道是胖子还是瘦子。跟着将军冲杀,没错;跟着将军喊叫,也自然没错。至于喊的内容是什么,他们一点也不在乎。

夜sè中,一个明晃晃的老叟头颅,在那个金军将领手中挥舞。

夜sè太昏暗了,再加上头发的遮掩,根本看不清楚面目,只能是看到一个老叟的头颅。再加上女真军的齐声高喊,原本冲杀的宋军战士,立时心神一怔,自觉补脑,联想不断,立时大哭了起来,“将军,你死的好惨呀!”

种将军对他们不错,可是就这样死了!一想到种师道对他们的好,诸多的宋军战士心中就酸疼。

战场拼杀,生死一线,岂能有一丝的走神。一丝的走神,往往意味着死亡。也就是这一愣神,心神起伏的瞬间,又有十几个宋军战士被砍死。

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威。

在冷兵器碰撞的战阵年代,士气极为重要,士气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士气万万不能。将是兵的胆,勇武的将领会鼓舞士兵士气,勇敢战斗;而怯懦的将军,则会让士兵士气低落,战斗力滑坡。

shè人先shè马,破军先斩将。

一个将领的阵亡,可以让军队的士气瞬间跌落到谷底。

随着那个明晃晃的老叟头颅闪动,宋军将士的气势顿时衰落到了极低。不知是谁先开始胆怯,也不知是谁先跑路,总之原本队形整齐,杀伐果断的种家军开始溃散。

勇气会传染,胆怯也会传染,当一个士兵勇敢向前时,周围的士兵也会勇敢向前;当有一个士兵跑路时,也会有大量士兵跑路。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随着一个小兵的逃亡,大量的士兵开始逃亡,战局出现了大逆转,种家军溃败。

看着仓惶而逃的宋军,河里心中激动,催马上前要掩杀而去。可是这时剩下的战马发出呜咽声,软到在了地上。“起来,起来!”河里大声的喝着,战马挣扎了几下勉强站了起来,可是马的身体还在发抖。

经历了大战,这匹马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想要追杀已然不能。

河里再向四周望去,有六成以上的马匹劳累的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只有少数的战马还有战力,继续追击着。

胜利的很侥幸!

若是宋军多坚持一刻钟,胜败逆转!

“杀呀!”一看战马乏力,河里跳下战马,变成了重步兵,穿着厚重的战甲,冲杀向了溃散的宋军。

..

..

第32章 只为杀一个垫背,黄泉路上不寂寞

nbsp; 013-12-19

宋朝人口多,赋税多,兵员广,可以组织起诸多的兵种,车军、步军、马军、水军等多个兵种,专业化程度高,都是职业军人。冰@火!中文

而女真人少,这也注定女真几乎是全民皆兵,而兵种也很单一,只有一个兵种,那就是骑兵。典型的一招鲜吃遍天下,女真战士平时就是老百姓,大战时就是战士,骑上马就是骑兵,攻城时就是工程兵,下了水就是水军,战斗中马死了就是重步兵。

如今一些女真士兵见战马累了,坚持不住了,干脆下马充当上了重步兵的角sè,在一些骑兵身后负责起了扫尾工作。

“可惜呀!我军人少,马匹又疲惫了,若是再有五千骑兵,我必然斩掉种师道的脑袋!”河里看着溃败的宋军,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宋军中,如种师道这样果敢冲杀的将领太少了。

……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军溃败,可能只是一个小兵的逃跑开始。可能先是一个小兵逃跑,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小兵跑路,最后形成溃败的cháo水,挡也挡不住,直到最后彻底战败,甚至是死亡。

在东边的营寨门口,种师道带领着将士们奋力冲杀着,以血肉之躯,阻挡女真铁骑的进攻。

胜利在于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女真铁骑的确是强悍,可是人数太少了,久战之下,体力损耗必然巨大,士气必然衰落,一旦女真铁骑士气衰落的时刻,就是反击的时刻,那时又是一个大捷。

只是,种师道没有等来大捷的时刻,而是传来大营西面奔溃的声音,还有冲天的火光,还有女真铁骑纵横厮杀,好似宰杀牛羊一般,屠杀着宋军将士。

“败了,我们败了!”

“金军的铁骑太多了,好似海水一般,看也看不到尽头!”

“金军太恐怖了!”

随着西面大营的奔溃,迅速的好似瘟疫一般,扩散向了整个大营,原本锋利厮杀的士兵看着西面奔溃的大营,还有冲天的火光,士气顿时跌落到了极点,溃败,溃败。

“逃命呀!”

整个大营都奔溃了,失去士气的宋军恐惧弥漫在心头,快速的逃命着,深恐被后面的女真铁骑追杀到,踩踏不断,昔rì的袍泽为了逃命相互的砍杀,相互的争夺着战马。

种师道厉声叫嚷着,手中的剑连续砍杀了三个逃跑的士兵,可是溃败依旧在继续。

兵败如山倒。

一个将要倒下的山,没有人可以阻止,即便是孙武重生,白起再世也不行,况且是带军本事远远逊sè的种师道。

败了,败了!

“不!”种师道眼睛血红,嗓子有些沙哑。种家军败了!西北军再次败了!

这不是第一次败了,也不是最后一次败了。

当年赫赫有名的童贯败了,如今他种师道又败了。

看着溃散的士兵,种师道忽然间心灰意冷,失魂落魄,败了。虚弱的大宋经受不起大败,败了之后皇上会签订城下之盟,天朝上国的威压将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只待宰的肥猪。

“丧权辱国,如何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种师道悲愤的想着。

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人会同情失败者,也没有人会为他开脱,只会落井下石,往他身上狠狠的踩上几脚。想到那些刀笔吏可恶的嘴脸,种师道忽然想到了李广,李广就是不愿意接受刀笔吏的侮辱,自杀了。

“死了就死了,我若是战死,可能还获得忠义之名;我若是活着,反倒是落下恶名,最后更可能被斩首!”种师道心灰意的想到。北宋一向有待士大夫,更是有着不杀士大夫的祖训,却没有优待武人的习惯。从太祖开始,武人的命就好似草芥一般,杀武人不需要理由,想杀便杀。

这时,一道枪刺杀而来,种师道没有躲开,避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烦恼,也没有痛苦,更不必见识刀笔吏可恶的嘴脸。

这时,没有出来枪入体的生硬,反倒是传来一个亲兵的声音,“将军快跑!”

种师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小兵挡在了面前,连名字都不知道,可是此刻却是坚守着亲兵的职责,挡在了他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那死亡的一枪。

“将军,快跑!”小兵再次喊道,嘴角已经流着鲜血。

“不……”

一个亲兵出手了,一拳打在了种师道的脑袋上,立时种师道晕了过去,然后抱起种师道就走。

种师道想要当烈士,可是手下的亲兵却是不答应,一个是替他挡住了袭击而来的枪锋,一个是打晕了他,立刻就走。

…………

昏昏沉沉中,当种师道再次醒来时,已经天亮了,太阳的照shè下,眼睛有些发晕,“这是什么时候了?”

“将军这是第二天了,我们又扎营寨。”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看着四周,到处是受伤的士兵,或是丢盔卸甲的士兵,营寨山下,死气沉沉。连续两场大战尤其是总也得那一场大败,士气已经跌落到了极点。

“还有多少,损失了多少?”

“有一半的士兵失散,此时仅仅收拢人数一万两千多人,多数身上都有伤,其中三千多之重伤!”旁边的副将悲切道。这一场战斗,极为惨烈。全军上下都是挂了彩,身上没有伤,还不好意思见人。而昨夜营寨被冲垮,多数都已经失散了,若不是金军马匹疲倦,无法追杀,损失会更加惨重。

种师道听到这里,顿时间头昏眼花,有种绝望yù死的感觉。

三万多jīng锐救援而来,可是如今却是活下来一万多人,大败呀!

此刻士气的低落,这点士兵还不够金军塞牙缝。

看着四周的战士,种师道觉得还应该说什么,高喝道:“如今我们是孤军。想要跑路,做梦吗?没见那些跑路的最先死去;想要等待援军,做梦,激战了一天一夜,也没见汴梁来一只援军,投降,金军是胡虏,是禽兽,投降之后也是被杀死的结果。”

“跑路,行不通;等援军,没指望;投降,必死。没有人不怕死,只有有一条后路,没有人愿意死战。可是一切退路都没有了,跑路、等援军、投降,都不行,只有死战。”

“全军战士,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今天谁都可以死,本将也可以死,但是谁要有价值,死之前至少拉上一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太寂寞!”种师道大声喝道:“忠君报国,誓杀胡虏!”

“忠君报国,誓杀胡虏!”

“忠君报国,誓杀胡虏!”

“忠君报国,誓杀胡虏!”

全军将士齐声喝道,眼神中闪出决死的勇气,到了这一刻,在大宋最危亡的时刻,除了杀身成仁之外,一切都是虚无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战争带来死亡,也淘汰着弱兵,只有强兵才能活着。

种家军接连两场战斗,死伤惨重,但是也磨练着认得意志,以残酷的法则,培养着优秀的士兵。经历了两次战斗,那些弱兵,胆小的兵,体力战力低下的兵,都无情的死在了战场上,而活下来都是心智坚定,战力强大的。

一切退路都没有了,除了背水一战,除了困兽犹斗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全军上下,此刻静静地等待着,生命的最后一击,不为胜利,不为赏钱,只为杀一个垫背,黄泉路上不寂寞。

…………

此刻,在十几里外,河里正在等待着援军。

河里是女真人中出sè的将领,用兵大胆,甚至是疯狂。昨天,以五千女真铁骑硬撼动种家军三万步兵阵营;晚上更是夜袭,以三千出头的女真铁骑硬撼种家军营寨,更是胜利了。

不过胜利是有代价的,出击时有三千女真铁骑,如今一千五百多阵亡,七百多轻重伤,只有不足八百有战力。而在有战力的八百骑兵中,又要分出三百收敛尸体,照顾伤员。

乘胜追击,谁都知道这个常识。

可是伤亡太大了,仅仅有五百可战骑兵。五百骑兵若是对战其他宋军,哪怕是三万,甚至是四万,也不足畏惧,照样胜券在我,可是对战一万种家军很悬,很可能被一口吃掉。

河里很疯狂,但是也最理智,眼睁睁的看着种家军收敛旧部,汇聚军队,却放弃了这个机会。

多年的打猎生涯告诉他,被困住的野狼,在走投无路的时刻,最危险。

这一战下来,他的嫡系亲军几乎是全军覆灭,看着地上的一个个冰冷尸体,河里心中就发凉,“种师道,我记住你了。你是我见过的宋将,若是宋将个个都像你这样杀敌。我女真又如何能饮马黄河,威逼汴梁!”

这一战下来,三千女真骑兵击溃种家两万大军,世人看来是大捷,前所未有的大胜利。

可是,在河里却不这样认为。

这一次,威逼汴梁的金军仅仅八万,其中包括女真军、汉人军,契丹军,溪人军,渤海军。女真军是主力,是战兵,而汉人军、契丹军等则是辅兵。八万金军中,只有不足四万女真军。

这次南下,路径河北,渡过黄河,威逼汴梁,甚至是攻城多rì。征战以来,多数城池防御空虚,多数不是县令跑路,知州跑路,就是一击即溃,伤亡不太大。

有许多城池,是望风而降,零伤亡破城。

征战半年以来,伤亡不足一万,其中女真军伤亡不足五千。

可是这一战,五千女真铁骑遭受重创,几乎打残。这一战的损失之大几乎是等于南下征战以来,女真军伤亡人数总和。

这样的胜利,女真人打不起呀!

河里深吸了一口气,若是宋人都像种家军这样凶猛,连续打上十几次这样的战役,女真人男丁锐减,那时女真军与汉人军、渤海军比列就会失调,这样异族必然趁机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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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宋军大捷!!

nbsp; 013-12-19

幸运的是,种师道这样的将领太少了。 不然金军又岂会兵临汴梁?

河里深吸了一口气,敌人是强大的,也正因为强大,因而必死。一旦攻破这股宋军,汴梁的宋军必然胆寒,那时汴梁朝夕可破。

议和有什么用?元帅也真是的,只要攻破汴梁,美女,粮食、金钱什么都有了,为何要议和?打蛇不死反咬人,放虎归山是大忌。河里对元帅与宋军议和一直耿耿于怀,极为不满。

只要种家军破灭,宋军再无可战之师,他早已经派出士兵,向元帅求援,只要元帅援军到了,种师道必死,种家军必灭。

时间在流逝,等了很久,没有等来援军,反而是等来了了退兵命令。

“不可能,胜利在握,猎物已经到手,再打上一棒子就死了,怎么会收手呢?”河里不满到了极致。

“这是元帅信物,将军要抗令不尊吗?”传令兵道,挥动着手中的令牌。

看着将令,河里无奈的点点头,他倒是想要抗令不尊,哪怕事后遭到元帅严惩,只是仅仅五百可战之兵,想要一战也没有本钱,想要抗令不尊也没资格。

“退军!”河里艰难的说着,看着死去的战士,心中凄然,“灭宋之功,毁于一旦;再要灭宋,就难了!”

心情剧烈起伏,河里再也忍受不住,口中吐血,跌落马下。

“将军……”

这只是开始。

十几年后,一位宋军将领也是大胜,只是大胜后没有等来援军,而是等来了撤军之令。

………

远方,种师道静静地等待着,可是没有等来金军袭击,而是等来金军撤军的命令。

“将军,昨夜袭击的金军已经退去。”斥侯说着情报。

金军退了,种师道没有喜悦,而是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昨夜种家军大败,顷刻将要灭亡;可是金军退了,就好似到嘴的肉,生生的吐了出来。将到嘴的肉吐了出来,必然有着更大的图谋。

“再探再报,jǐng戒依旧!”

一个时辰后,侦骑飞马而来,“将军大喜,大喜呀!”

“喜从何来?”

“金军元帅完颜斡离不已经下令撤军,向后退去三十里,营寨向西移动。勤王之师,可不断进入汴梁,再无一丝制约!”

“丝!”种师道吸了一口冷气,有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句,“再说一遍!”

“金军元帅完颜斡离不已经下令撤军,八万金军向北退去三十里。援军可以源源不断进入汴梁,再无一丝制约!”

八万金军竟然退了,种师道有种天上掉下馅饼感觉,这是真的吗,不是谎报军情?如今金军大胜士气高昂,战意激昂,出乎意料的退去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许久之后,种师道平静了下来,天上不会掉馅饼,即使掉下也是有毒的馅饼。

“大胜之后,金军竟然退去,只有一个理由说得通,那就是免得功高盖主,兔死狗烹,似乎完颜斡不离受到金国高层的忌惮了!”种师道想着,这似乎是大胜之后,营寨退去的最合适理由。

金军向北退去,进入汴梁,再也无阻拦。可是种师道却没有率军进入,而是梳理着军营,调整着编制,而冲散的种家将士也陆陆续续赶到。

一天之后。

“宣抚使刘和,率领五万大军驰援汴梁,愿在将军麾下听令!”

“召讨使解潜,率领勤王之师驰援汴梁,只需要半天功夫,就可以到达!”

“名将折可求,率军八万援军发誓杀金贼!”

“姚中平率军八万,为圣君分忧!”

……十几路援军,陆陆续续赶到,这些援军数量都不少,不是三五万,就是七八万,似乎说上只有一两万还不好意思见人。似乎只有种师道军队最少,如今多方收敛,也堪堪是一万五千人。

这些援军没有立刻进入汴梁,而是汇聚在种家军附近,一副马首为瞻的样子。

每路援军都比种师道多,可是每路将领都要恭敬的拜会种师道,即便是有些人不服。

可是不服不行,强大的战功摆在那里,

种师道堪比廉颇,年岁老矣,战意犹存,大破女真铁骑,五千女真jīng锐尽数覆灭,流血漂橹,尸体盈野,只有几百骑兵逃走。金军元帅完颜斡不离大惊失sè,顿时尿了裤子,慌张向后退去,以免陷入例外夹击之势,全军覆没。

众多将军都不是傻子,种师道显然是勤王第一功了。

如今很快就要进入汴梁了,又要与那些文官钩心斗角,想到这些众将都有种牙疼的感觉。

纵观大宋开国百年以来,最善于以文治武,最善于文人统兵。

别看此刻大权在握,可是一到了汴梁,权力就要被架空,手下的几万好兄弟都是别人说了算。大战时,文人坐在城头上装诸葛亮,胜利时功劳是他们的,是他们指挥若定,料事如神;若是战事不利,比谁都跑的快,最后还反咬上一口,武将临阵逃脱;最悲剧的是,战死了,还没有烈士待遇,反而是罪名全堆在身上,因为死人是不会辩解的。

文人打了败仗,只是被训斥,罚俸,最坏也不过是贬官,因为大宋不杀士大夫;而将领打了败仗,轻则是免职,重则是砍头,因为武人没人权,杀你不需要理由。

只有抱成团,才能免得当了炮灰,成了别人升官的踏脚石,失败时的替罪羊。

而这个首领,只能是种师道,威望,能力,战功一切都够了。

各路援军首领陆陆续续拜会种师道,种师道也是一一接见。种师道也是四处巡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查看其余几路勤王之师的战力如何。可是大概看了几圈,种师道很是失望,或者说是极度失望。

宋军一向都有吃空饷的制度,似乎不吃空响似乎不好意思见人

宋朝一般以50人为队,2队为都,5都为营,5营为军,10军为厢。大体是厢、军分别设都指挥使,军还设都虞候,营设指挥使,其下尚有都头等。一队50人,一都100人,一营500人,一军2500人,一厢2.5万人。

一厢至少有2.5万人,可实际上,挂着厢的名号,编制却是多数不全,能有一万人就不错了。

有的援军,吹嘘着有五万援军,实际上只有一万不到;有的援军,说着十万大军勤王,可是有两万就不错了。

而最让人担忧的是战斗力,种师道很是担心。

………

“官家,大捷呀!”

“种师道率领百万大军,进京擒王!”

“种师道遭遇金军拦截,打破女真军,斩杀上万女真军,流血漂橹,尸体如上,堆积下的人头形成的京观几十米之高!”

“金军元帅,听到种老将军来临,立时吓的尿了裤子,急急忙忙逃跑,向后退了几十里,深恐被种老将军斩杀!”

“种老将军来了,金军再也无法逞凶!”

大捷就这样铸成了!

大捷的消息立时好似旋风一般,流入死气沉沉的汴梁。顿时,欢呼一片,原本死气沉沉的汴梁,有了一丝生机。种师道,这个名字,过去知道的没有几个,可是如今却是汴梁皆知。

这些rì子,金军威逼汴梁,城外的粮仓被破,汴河又被掐断,物价飞涨,老百姓们苦不堪言。想要逃命,可是看着外面jīng悍的铁骑,立时胆寒了,跑又能跑到什么地方。

而读书人rì子过得也不好,太学和国子监早已经停课了。想要去花楼喝花酒,既没有心情,也没有兴致。而又传出官家要议和,jiān臣要出卖河北,山西,立时炸了窝,天天去jiān臣门前扔石头,丢臭**蛋。

而勋贵侯爷之流,也是惶惶不可终rì,汴梁要是城破了,他们只能是死战,即便是想要投降,想要当贰臣,金军也似乎不要。

而宋钦宗之议和,还是决战前,始终拿不定注意。

汴梁山下,惶惶然。可是随着大捷的消息传来,立时间好似过年一般。被困了几个月,过着胆战心惊,唯恐金军入城,大量屠杀,如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新闻,更不缺少八卦类新闻。

关于种师道额各种消息,历时四处传播。有的说,种师道原本不姓种,而是姓廉,是廉颇的后人;有人说,种师道身高一丈,一声怒吼,立时金军马匹皆惊,一个金军将领更是被吓死;有人说,种师道是传说中,大汉李广将军转世,生下来就为为了杀灭胡虏;还有人立时反驳,种将军乃是天上的破军星转世,为的就是灭杀金贼。

总之,只是一夜间关于种师道的各种传奇立时诞生。

“好好,不愧是种老将军,国之柱石。有种老建军,何愁金贼不灭!”宋钦宗看着捷报,上面写着战绩,脸上立时乐开了花。

“官家,种老将军用兵如神,若是他统帅汴梁军马,金军必破!”白时中忽然道:“不如将京城人马尽数归于种老将军统帅,金军必破!”

“官家,可忘记了陈桥兵变?”这时,一直沉默的李纲开口来,“国之重器,岂能轻授予人,未见其利,必先见其害!”

“种老将军是忠臣?”白时中立刻喝道。

“当年,太祖也是忠臣!”李纲立时不动声sè的道。

“哈哈!”白时中立刻笑了,脸上闪出嘲笑,“当年狄青也是这样被冤枉而死的。李纲,你一介废物,掌控汴梁二十多万人马,却是坐困于孤城,不敢出击。这些时rì,你可取得一次大捷,可伤敌过千。没有本事,就要退位让贤,莫要嫉贤妒能!”

“你难道忘了五代之祸吗?”李纲语气冷厉,面sè有些cháo红。一想到种师道惊人的战绩,心中既是羡慕,又是妒忌。在他看来,汴梁守城之责,应该是他为主,种师道为辅;可是白时中可恶,竟然要让种师道凌驾于他。

“兔死狗烹,固然可悲;可是兔未死,狗却烹,这才悲哀。种老将军远道而来,不知心存感激,竟然想要夺种老将军的兵权,如狄青那样,谋害种老将军,好险恶的居心呀!”

白时种冷漠的道。

“你血口喷人!”李纲愤怒道。

“够了,不要吵了!”宋钦宗气得拍起桌子,这些心腹总是不省心,老是内斗不断。

“臣有罪!”

李纲、白时中立刻跪倒在地,请罪。至于心中有几分诚意,鬼才知道!

ps:宋朝是一个悲剧的时代,这个时代的大捷往往是击溃战,而不是歼灭战。即便是和尚原之战,顺昌之战,郾城、颍昌之战等,多是击溃战,而不是歼灭战。

说过,伤其一指不如断其一指。

宋军的悲剧就在于总是伤其十指,却难以断其一指。

何为大捷?金军围攻一个城池,一个将领守住了城池,可是任由金军在外劫掠,结果金军抢了许多妇女,财富等走了。金军认为胜利了,因为打了许多草谷;宋将也认为胜利了,保住了城池。这对宋朝来说,抱住城池就是大胜。

宋金交战,五千金军铁骑对抗三万宋军步兵,结果宋军死了二万多,金军死了三千多,金军最后退去。宋军认为这是场大捷,因为金军率先退去,不是大败了,为何要退去,况且有三千女真死亡,这不是大捷是什么。至于自身伤亡被忽略了。

这就是宋朝的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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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金军退去(第三更到)

nbsp; 013-12-19

看着退去的金军,河里立时惊呆了,做梦也没有想到营寨竟然向后移动了,一副溃败,吃了大亏的样子。

“来人呀!为何营寨向后移动?”河里一伸手攥住旁边小兵的衣领,立刻喝问道。

小兵吓了一跳,立时惊慌道:“这是元帅的命令!”

“元帅的命令!”河里怒了,“元帅英明至极,怎么会发出这样混账的命令,一定是有人假传军令!”

“是我下的命令!”这时,一个男子走了出来,正是完颜斡不离,汉名完颜宗望。金太祖的二子,金军上下号称菩萨太子。

“元帅!”河里脸憋得通红,神sè紧张,想要质问元帅为什么,可是到了口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还是这样急躁,到帅帐中说?”完颜斡不离开口道,“你xìng子依旧这样毛糙,若是什么时候xìng子沉稳些,就是元帅之资!”

河里立时喃喃道:“元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德行,带兵打仗冲锋在前还行,可是让我当元帅,还是算了,我一看字就头疼!”

完颜斡不离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河里紧跟其后,进入帅帐中。

完颜斡不离对亲兵道:“十丈之内,不得有人靠近!”

亲兵立时离开,四周jǐng戒着,元帅要向心腹说机密要事,十丈之内再无任何人靠近,免得消息泄露。

“如今,只有你我两个人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但是到了外面,什么都不要说,管好你的嘴巴,不然小心老子砍了你!”完颜斡不离脸上满是杀气的道。

“元帅,我最佩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祖,一个是元帅。太祖以不到两千族人起兵,大破辽军,建立不世帝业;而元帅则是以不足千人追击辽帝,最后在逆境中,擒住辽帝!”河里激动的道。

女真汉子,最崇拜英雄。

完颜斡不离,无疑是女真的英雄。

天辅五年(1121)十二月,金军新攻取的辽地民心不稳,辽军残余势力仍强,宗望遂返京请金太祖亲征。六月,金太祖得知辽天祚帝在大鱼泺,亲率jīng兵万人追袭。以蒲家奴、宗望为先锋,领兵4000,昼夜兼行,至石辇驿追上辽天祚帝。此时金军所至者不满千人,又疲乏不堪,而辽军有2.5万人。金诸将以为不可战,宗望则以为可战,辽天祚帝又将再次逃遁,遂战。天祚帝以为金兵少必败,于是与嫔妃从高坡上下来观战,辽降将耶律余睹见状,带金军袭击,天祚帝大惊,立即败逃,辽军溃败。宗望领军追击,但辽天祚帝再度逃脱。

那一战,是完颜斡不离最为光辉的一战,那一战也最为凶险。

而河里,就有幸参加那一战。

世人看来,那一战士以少胜多,擒获辽帝之战,可是在参加那场战斗的众人来说,却是九死一生之战,那一战胜利的极为侥幸。那一战追击太猛,孤军深入,八百将士被上万的辽军围困在一个山坡之上,那时所有人都心灰意冷,觉得必死;即便是不死,也只能是做困在山坡之上,静静地等待援军到来。

只有元帅提出,进攻,进攻,再进攻,直击辽帝仪仗。辽帝大惊,仓惶跑路,辽军也是大败。若是辽帝能坚持住,不跑路,辽军士气不衰,胜负尚未可知。

功大莫过擒王。

也是这一仗,建立了元帅的威望,也就是说,若是太宗皇帝百年之后,元帅必然为金国皇帝。

在河里看来,只要再擒住宋帝,这个太子之位,是十拿九稳了。

河里问道,“元帅为何要撤军,只要在加上一把劲,就可以将种师道所部灭杀,那时外围的宋朝援军必然震惊,惶恐不敢前进;而汴梁城内也是惶恐不安,那时只要加上一把劲,就可以兵破汴梁,擒拿宋朝狗皇帝!”

“然后呢?”完颜斡不离问道。

“那时,元帅先是擒拿住辽帝,又是擒拿住宋帝,建立不世之功勋,战绩将堪比太祖!”河里兴奋的道。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混帐,这就是差距,我是元帅,而你是将军!”完颜斡不离道,“想要擒拿宋帝,老子只要在宋朝援军到达前夕,加紧攻击几rì,多死上几万人,早就让宋帝当了老子的马夫,还等到现在?”

河里立时傻眼了,的确有些奇怪。

那时,刚刚兵临汴梁城下,大破城外宋军,郊外二十万宋军尽数覆没,缴获的粮草器械堆积如山,其中更有诸多的攻城器械,那时城门还没有关闭,城墙上还没有放下守城器械,那时汴梁人心惶惶,只要加紧攻击,城破指rì可待。

可是,元帅却是白白放过了这个大好时机,致使宋军有了防备,攻城难度大大加剧。

“元帅,为何要白白放过这个机会?”河里还是不解,道“元帅先是擒拿辽帝,再擒拿了宋帝,那时谁还有你的功劳大,百年之后,必然是金国皇帝——”

“若是那样,我可能活不了几年?”完颜斡不离很是失望。这位部将作战勇猛,对他极为忠心,只是可惜懒得动脑袋思考。

河里愕然道:“怎么会呢?”

“汉人有句话叫,功高盖主,还有句话叫物极必反!”完颜斡不离冷笑道,“擒拿辽帝,带来荣耀;可是擒拿住宋帝,则是泼天大祸,我的那位叔叔完颜旻还容得下我吗?粘罕会放过我吗?”

功劳盖主是危险的,不是篡位,就是被君王诛杀。

当年李世民功高盖主,就连身为皇帝的父亲,身为太子的哥哥都难以容下他,不断消减他的兵权,要诛杀他。李世民愤然反击,灭杀两位哥哥,囚禁父亲,终于登上了帝位。

宋太宗赵匡义也是功高盖主,不论是哪一个侄儿登上皇位都容不下他,只好奋起反抗,干掉哥哥,灭掉侄儿,自己当皇帝。

然而这种模式很难模仿的,成功的也只有寥寥几个。功高盖主,多数是没有好下场的。

完颜斡不离即便心中有篡位之心,却没有篡位的实力,只能隐忍不作。

这次南下,有好几次机会攻破汴梁,可偏偏放弃了,就是为了免于功高盖主,不然汴梁早就破了,哪会等待现在。

………

此时,在金军营寨,赵朴也随着金军营寨向后移动。

坐在马车上,赵朴只是大致的看了几眼,心中便有了数。而对面的张昌邦看着退后的营寨,满是疑惑,“金军为何后退,这是干什么,莫非是金军大败?”

“不是金军大败,而是我朝援军来了!”赵朴道。

“那汴梁无忧,我军也无忧!”张昌邦庆幸道。

“城倒是破不了,只是担心我朝有大败!”赵朴眼睛中闪出忧虑之sè,“我朝兵弱,一直缺乏武将,士卒战斗力极差,守城尚可,若是出城袭击,必败!”

“竟然要出城袭击金军?”张邦昌摇头道,“不可能?”

“极有可能!金军威逼汴梁,提出苛刻条约,大损天朝上国的威严,原本兵力不足只能隐忍;如今援军到了,一些老将来了,jīng锐的陕西军来临,自然要一雪前耻,才能保持天朝上国的威严,只可惜,朝中那些大佬出兵打仗,不从实际出发,一切拍着脑袋发出,必输无疑,若是不输,天理难容!”

“这一仗,不得不打。因为朝廷山下,需要大胜鼓舞士气,鼓舞民心。而皇帝哥哥需要大胜,树立皇帝威严,消除太上皇的影响。政治上的需求,注定了这一战必须打,至于胜算被忽略了。”

赵朴满是忧虑。

他现在是使者,是人质,若是宋军打了胜仗,他的待遇必然提升;可若是宋军打了败仗,他的待遇必然下降,甚至是掉了脑袋。

到了金营,已经有十几天了。待遇还不错,金军没有送来馊饭,也没有皮鞭打人,一切都是军中伙食,不好也不差,士兵们吃什么,他们也吃什么。

金军元帅完颜斡不离没有接待他,也没有谈论条约条款,只是就这样晾着他。新官上任,要三把火,树立威信;而这位金军元帅,也要晾一晾他们,不为别的,权当是杀威棒。

只是完颜斡不离不会永远这样凉着他,迟早会接见他,那时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彼此好似商人一样讨价还价。

而谈判胜利与否,一切都在于战事发展。

弱国无外交。

不过,赵朴并不看得起那个便宜皇帝哥哥,也看不起满朝大臣,这些家伙内斗内行,外斗外行,耍嘴炮可以,若是论及打仗,全是拍着脑袋决定,既不知己也不知彼,想要胜利,做梦!

当年,李鸿章签订一个《马关条约》,名声臭大街;后来又签订一个《辛丑条约》,遗臭万年。如今,他也是使者,也是要签订卖国条约,弄不好就是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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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汉人,元帅要见你

nbsp; 013-12-20

“罢了,一切都不由我们。冰@火!中文 我们只是使者,只需要履行自己的使命就足够了,最坏也不过如丽食其,被活活扔进大鼎煮了而已!”赵朴笑了,语气有些洒脱。

“王爷多虑了。官家圣明,怎么会轻易出击呢?你可能多虑了!”张邦昌劝解道,似乎在安慰赵朴,也似乎在安慰自己。

跟随着大军,马车继续向前,赵朴下意识的握了握衣服内的一包毒药,心中做着最坏的打算。死亡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身不如死,想死也死不了,他不是烈士,受着金军的虐待,安稳如山,一旦到了最坏的情况,他宁愿自杀。

几个时辰后,金军又开始扎新的营寨。

下了马车,赵朴顿时无事可干。扎营,自然不需要他动手,手下的亲兵自会出手布置,只需要静静等待就足够了,谁让他是王爷呢?无事可干,赵朴开始观察金军的扎营情况,还有营寨布置。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扎营,就有大学问,扎营要便于军事进攻和防御,还有顾忌风水,防火,便于饮水,便于做饭等等。

这些对于赵朴很是陌生,也很是新奇。

这时,张昌邦开始发挥知识,讲述扎营的一些道理,他也没有带过兵,没有打过仗,这些知识多数是从书中看来,或是从一些武将的笔记中看到。很是粗糙,很是凌乱,距离实际也较远,有些纸上谈兵的味道,不过还是让赵朴有了初步的涉猎。

这时,一个金军士兵走了过来,“汉人,元帅要见你!”眼神中裸的蔑视,似乎赵朴是地上的一坨臭狗屎,多看上几眼,都会侮了眼睛。

赵朴的心中极度不爽,可是也只能是忍耐。弱国的使者,就要做好被侮辱的心理准备。

“那我呢?”张邦昌问道。

“与你无事!那里凉快,到那里去!”金兵不屑道。

“张大人,不必为我担心!”赵朴说着,跟随着着金兵向着元帅大帐走去。

到了大帐门口,没有遇到欢迎的人群,只是看到两排甲士分列在两旁,明晃晃的刀剑出窍,闪动着寒光似乎随时要刺杀而去。

“殿下请进!”金军士兵带着嘲笑的看着赵朴。

刀山剑林中,穿行而过。

这是下马威呀!赵朴看着两旁的甲士,心中冷笑,只可惜下马威可以吓住活马,却无法吓住死马。到了金军营寨,他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反正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上一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朴大步向前,向着营寨门口走去。

那个金军士兵一使眼神,立时间两旁的甲士会意,刀剑向前伸出。

原本两旁站立着甲士,中间有着一米五的过道,可是随着两旁甲士刀剑向前伸出,过道越来越狭窄,刀剑似乎不断向前伸出,刀剑距离赵朴的身体越来越近,最后更是擦着衣服而过,只要是微微向前一伸,就是一道血窟窿。

兵刃的寒光在眼前闪烁,那冰寒之气擦着衣服而过,隐隐有衣服与刀剑摩擦声。

“嗤啦!”这是衣服被割破的声音,刀刃贴着肌肤而过,划出一道血痕。

可是赵朴依然不惧,大步向前。这一刻,赵朴想到了董存瑞,想到了江姐,想到了刘胡兰,无数的身影在眼前闪过,好似走马观花一般。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赵朴吟唱着诗句,穿行在刀剑之间,迈步进入了帅帐。

“好诗,好诗!”一个男子连声赞叹道。

赵朴凝神看去,只见一个大汉拍着手,颇为欣赏的点点头。他的身材极为魁梧,可是并不粗鲁,浑身上下反而带着优雅,好似一个翩翩君子,给人以信服之感。

这个大汉女真装束,腰间带着玉佩,笑道:“好诗,好似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好骨气!”

方玉问道:“阁下,是谁?”

“郭药师!”

“唐朝有李药师,宋朝有郭药师,我知道了!”赵朴点点头,看先了帅帐的zhōng yāng,那里端坐的必然是金军元帅,完颜斡不离。

看着这位元帅,赵朴不禁心中伸出一个疑问,这就是金军元帅,完颜阿骨打的二儿子,那个传说中擒获了辽帝的二太子吗?

不同的国度审美观不同,宋朝审美观中,美男子应当是那类手摇着折扇,羽扇纶巾,温文尔雅,诗词歌赋无一不jīng,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谈笑间治国安邦,挥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而草原民族审美观中,美男子是力能撕虎,箭无虚发,上马杀敌,有万夫不当之勇,破军斩将,在万马中夺取上将的首级。

一个是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这是宋人的审美观;

一个高大魁梧的勇士形象,这是金人的审美观。

可惜这位金军元帅,既没有那股温文尔雅的儒雅,也没有彪悍魁梧的气质,有的只是平淡、平常,太平常了,站在人群中极容易淹没的一类。

这位金军元帅容貌太平常了,若是在一般人身上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可是落在金军元帅上,太让人失望了。

“拜见元帅!”赵朴拱了拱手,拜见道。心中不由想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车,看似平常的人,往往有有出入意料的之处。就好似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

“见到元帅,为何不跪下!”一个金军将领喝道,声音好似雷霆一般。赵朴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被下了一大跳。

“大胆,跪下!”

“大胆,跪下!”

帅帐内众将齐声喝道,声音滚滚气势惊人,形成强大的威慑力。

赵朴心中委屈极了,恍然间想到了幼年时代,幼儿园时被一群园霸围住痛殴的情形。可惜没有拿着炸药包,不然老子拼着粉身碎骨,也要将帅帐内所有人,都炸上天,变成灰灰。

“哈哈哈!”赵朴仰头大笑了起来,神sè嚣张,好似一个狂生一般。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宁可遭雷劈,也要装逼。

很是尴尬,很是窘迫,似乎只有装逼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汉狗,你笑什么?”一个金军将领喝道。

“生命诚可贵,名利价更高,若为尊严故,两者皆可抛。我们汉人最重视气节,天地有气节,气节存,社稷存;气节亡,社稷亡。只有无头的皇子,没有屈膝的使者!”

赵朴高声喊道,声音极大,似乎深恐帅帐内人听不到。

金军将领听了,先是齐声发愣,没有料到这个皇子竟然这样胆大,不过稍后齐声发笑,笑声一片接着一片:这个皇子太逗了,也是一个嘴炮,嘴上说得好听,可到了实际就怏了。

赵朴神sè依旧,观察着四周,各个将领都笑了,只有坐在帅帐zhōng yāng,金军元帅完颜斡不离没有笑,冷眼看着一起。

不简单呀,这个金军元帅。

“汉狗,跪下!”

“汉狗,战场上打不过我们,就跪下!”

左右的两个金军将领上前,一左一右,拉住赵朴的胳膊,提起脚就往膝盖上踹去。

赵朴想要挣扎,可是四肢不勤,力气小的很,那里是两个金军将领的对手,左右脚一踹不可避免的跪倒在地。这一刻,赵朴好似被宰杀的小**一般,想要挣扎,想要保持尊严,却无能为力。

“砰!”双膝落地,尊严遭到了践踏,赵朴心中憋屈到了极致,眼睛想要流泪,可是悲愤到了极致,想要流泪却是怎么也流不出来。

心中默默念道,尊严不是来自施舍,而是来自自强。这点屈辱算什么,当年韩信忍过胯下之辱,勾践吃过大便。这点耻辱算什么,知耻而后进,近乎勇。只要rì后灭了金国,这点屈辱算什么。

赵朴心中憋屈到了极点,开口喝道:“不跪天,不跪地,跪谁谁死,生下的孩子没有屁眼,全家死光光,断子绝孙!”

“混账!”这时,一个金军将领怒了,挥手就要打赵朴一个耳光。

赵朴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变成猪头的准备,更是做好了嘴巴内牙齿被打光的心理准备。

可是等了许久,这个耳光没有落下,赵朴睁开了眼睛,只见久久无言的完颜斡不离已经站起身,握住了金军将领的手臂,那个耳光没有落下。

“还不退下!”完颜斡不离喝道。

众多将领立时向后退去,按照军级分立在两边,再也不复那种喧哗的场景。

“请使者坐下!”完颜斡不离极为恭敬的摆了摆手,说着侍从拿出一把椅子,摆在了赵朴面前。

赵朴没有坐下,只是拱拱手道:“多谢元帅救命之恩,不然今天脸绝对变成了猪头,说不定嘴上的牙都全部被打光了!”

“尊使受惊了!”完颜斡不离道,“我们这些汉子,都是化外夷民,不懂礼仪,粗鲁无礼。受惊了!”

“不必了!”

“本帅见过许多宋使,可多是卑颜屈膝,有几个看似刚正不阿,宁死不屈,可也多是sè厉内荏,心中害怕到了极点。不知尊使属于哪一类型?”完颜斡不离问道。

“道德不能使人敬畏,强权才能使人臣服。”赵朴的脸sè很是从容,一点也没有受到侮辱的疯狂,有的只是平静,“我属于哪一类型已经不重要了,我朝既然战败,就要输得起,受侮辱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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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不是皇子,你到底是谁?

nbsp; 013-12-20

完颜斡不离眉毛挑了挑,赞赏道:“好!好!道德不能使人敬畏,强权才能使人臣服!宋朝善于作道德文章,我等蛮夷拍马也比不上。 只可惜道德文章再好,也抵挡不住我族铁骑。此言,一语道破天机,若是宋皇有这种觉悟,何止与陷入窘迫,何至于签订城下之盟!”

赵朴道:“嘴巴说出的道理,一向缺乏说服力;只有鲜血、尸体、京观,说出的道理才最有说服力,也最能堵住士大夫的嘴脸。刚才一言,若是朝中士大夫知道了,必然视我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一代衣冠禽兽。若是大帅有胆子率兵猛攻汴梁,又舍得死上一半士兵xìng命,必然攻破汴梁,再来一个屠城,以百万人的头颅筑起京观,那时可比嘴巴说错的道理,更有说服力!”

顿时间,帅帐之内,静悄悄一片,再也听不到一丝响动,金将都是惊讶的看着这个大宋皇子,似乎要重新认识他一样。

在金军将领眼中,宋人都是jīng于笔墨,jīng于算计,xìng格懦弱,好似绵羊;可是这位皇子却是颠覆了众将的印象,开口就是屠城百万,似乎百万人只是数字而已。在座的各位将领都是久经沙场,天天在刀剑上打滚,手上都是沾过鲜血,心灵早已经是麻木了。可是说到屠杀百万,还是心中直发虚,这可是百万人命呀!

看着这位皇子说出屠杀百万,还一副神sè不变的样子,众将都是惊讶,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天朝上国吗?

这是文人,还是屠夫?

“你似乎是宋人,应该劝说本帅退兵,哪有你这样竟然鼓动本帅出兵,攻破汴梁,屠杀百万百姓,残杀宋人!”完颜斡不离笑着问道,“你是宋使,还是本帅谋士?”

“元帅不傻,各位将军也不傻,千里迢迢来我大宋,不是来旅游的,不是游玩的,而是获取好处来的。没有获得好处,怎么会退去?即便是使臣有着苏秦张仪的口才,有着张良陈平般智慧也是白搭。说上再多也是废话,浪费我的唾沫,你们也是晕晕yù睡,满脸不耐烦。与其如此,还说个屁用,还不如不说!”

赵朴道,“比如现在,我要让元帅退兵,元帅会退吗?不会!与其如此,还不如说一些实际些的事情?”

完颜斡不离点点头,这倒是正理,使者再会说,也不及军马作用大,目标没有达到,自然不会退去,“实际些的事情是什么?”

赵朴道:“比如,城下之盟该不该签订;还有比如元帅攻破汴梁会有什么后果?还有如我朝兵jīng粮足,士卒百万,为何打不过小小的金国。八万金军威逼汴梁,三十万守军一夜奔溃,二十万禁军困坐与孤城,不敢出城一战;二十万大军守城,城池几乎陷落?”

完颜斡不离笑着没有说话。

而底下的士兵却是炸开了窝,立时纷纷反驳。

“战场上,我金军战士个个如猛虎冲杀,不畏生死,而宋军却是胆小如鼠,一战即溃!”一个将领立时嚷嚷道。

“元帅与士卒同甘共苦,士兵吃什么,元帅就吃什么,元帅视士兵为兄弟;而宋军将领一个个贪婪无比,吃饭奢华无比,可是士兵却是缺衣少饭,将领视士卒为猪狗!”一个睿智的将领回答道。

“宋朝狗皇帝胆小如鼠,而我朝皇帝英明睿智!”这是一个拍马屁的将领。

“王气北移,宋朝失去天道眷顾,而我大金则是如rì东升,得到神灵庇佑!”

“天下之道,有盛必有衰,有生必有亡!大宋建国百年,如今气数已尽,该亡了!”

……

失败者总是有许多失败的理由,胜利者也总是有许多成功的理由,尽管这些理由很多时候不合理,有的甚至是荒谬,可是却很少有人反驳,因为成王败寇,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

而赵朴也没有反驳,静静的听着,直到最后一个金军将领说完。

“我大宋败了,所以要签订城下之盟。”方玉冷笑道,“可败的不只是这一次?当年匈奴单于兵围白登上,汉高祖刘邦险些做了俘虏,最后被迫和亲,将女子嫁于草原,并送上无数嫁妆。当年,五胡乱华,无数胡人入侵中原,万里江山尽数是胡虏;而到了前朝,唐高祖更是屈辱求和,无奈的向突厥臣服。无数次失败,无数次屈辱求和,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一个金军将领道:“汉狗,那为何不全数答应元帅的条约,只要答应元帅的四条条约,我金军必退!”

完颜斡不离沉默不严,恍然间已经明白了什么。

“汉高祖白登被围,几乎被俘,这是大屈辱,引来的是汉人仇恨,几十年后汉武帝出塞,横扫草原,匈奴几乎灭族;五胡乱华,逞强于中原,却引来武悼天王的杀胡令;唐高祖屈辱求和,可是李药师出兵破灭突厥,擒拿住吉利可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自从三皇五帝以来,我们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位于天地zhōng yāng,宇宙之天元。泱泱华夏,好似一头雄狮吼哮森林,所到之处,东到大海扶桑,西大大漠碎叶城,北到北海草原,南到无尽森林,声威远播,八方来cháo,被称为天朝上国。”

“可是如今这头雄狮沉睡了,民之血xìng丧失,在醉生梦死中迷失了自我,再也没有了昔rì的威严,先是屈辱于契丹,后是丧权于党项,如今又辱国于女真。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头雄狮不会永远的沉睡,当他再度苏醒的时刻,他会吼哮天地。那些曾经侮辱过他的,要报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先辈犯过的错误,要后辈来还;暴君犯过的错误,需要苍生来还。”

“元帅可以尽情的侮辱我,也可以尽情的的向我朝皇帝提出苛刻条约,甚至可以攻破汴梁血洗汴梁,可俘虏我朝君主,因为元帅是胜利者。可要记住,这必然为后世埋下仇恨,胡人无百年运,希望元帅的后人也如元帅这般强大。一时的胜负,一时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一时胜负在于力,千年胜负在于理!”

“大宋败了,但是不会永远败。睡狮在沉睡,所以你们赢了,但是他不会永远沉睡。”

“请元帅出兵,最好攻破汴梁,擒拿住我朝皇室,让我朝皇帝如猪狗一样活着,尽情的侮辱,然后血洗汴梁,最好来一个汴梁十rì屠,刀锋七rì不入鞘。你们给我们带来了耻辱,可是我要感谢你们,耻辱让我们觉醒,复苏了骨子中的血xìng。当血xìng回归的那一刻,就是睡狮觉醒的那一刻,也就是走向鼎盛的开始,也就是女真衰落的开始,胜负逆转的开始。”

顿时,帅帐内内静悄悄一片,鸦雀无声,都被这位皇子的话惊呆了。

完颜斡不离见过太多的使者,使者无非是两类,一类使者多是被淹屈膝,多毫无尊严,好似狗一样匍匐在身前,献上礼物、钱财、美女、土地、牛羊等等;一类是大谈任意道德,说出金国进攻违背道义,违背两国友谊等,宁死不屈,宁死不答应苛刻条约。

这两种使者,前者是哈巴狗,后者是腐儒;前者缺乏骨气,后者缺乏实际。

只有这个使者,很是奇怪,他没有大讲任意道德,也没有献上礼物,溜须拍马,只是实际的说出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客观的指出签订苛刻条约带来的负面影响。

“胡人五百年运!”

一时的胜负,一时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一时胜负在于利,千年胜负在于理!“

“华夏败了,但是不会永远败。睡狮在沉睡,所以你们赢了,但是他不会永远沉睡。”

“先辈犯过的错误,要后辈来还;暴君犯过的错误,需要苍生来还。”

这些话,听起来震耳yù聋,完颜斡不离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还是那个软弱可欺,好似绵羊一般的国家吗?

“说,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皇子?你根本不是大宋亲王赵朴?说,你到底是谁?“完颜斡不离喝道,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若是宋人都有这种觉悟,战争还怎么打,即便是攻破汴梁又如何,即便是擒拿了宋皇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沿袭匈奴,突厥的悲剧。

在几千年的历史以来,这片土地上改朝换代不断,可是从来没有哪一个草原民族真正征服这片土地。短暂的征服之后,是汉民族血腥的报复,匈奴消失了,突厥消失了,可能未来女真也会消失?

莫名的,完颜斡不离心中生出了恐惧。

当年,两千兵卒跟随父亲起兵,心中不恐惧;后来激战不断,九死一生,也不恐惧;到了后来,几百士兵追击辽帝,被围困险些生死,也不恐惧;可现在却被这个皇子三言两语说得心中恐惧至极。

一旦如此,女真未来有灭族之祸?

“我就是大宋皇子,明证言顺的大宋皇子?“赵朴道。

完颜斡不离冷笑答:“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子英雄,儿子也必然是豪杰;老子废物,儿子必然饭桶。宋徽宗是废物,宋钦宗也是废物,这样的废物会有你这样有出息的皇子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骗不了我的!”

赵朴哑然,说得还真是这个道理。

观点虽然有些唯心主义,可实际上却是至理名言。

除了宋太祖意外,宋朝的皇帝虽各有不同,但是还真的属于一类人,书生意气,眼高手低,懦弱无能。

宋徽宗书法大家,著名画家,可是在治理国家上,却是废物一个,凭着宋朝广阔的土地,庞大的人口基数,恐怖的gdp,彪悍的人才储备,硬是成了亡国之君,老婆女儿被圈圈叉叉无数遍;

宋钦宗文学水平一流一,可是治国水平末流,举棋不定,一会议和一会战,又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面子死活就是不迁都,死活就是不跑路,结果成了俘虏。成了俘虏也罢,有些骨气,自杀而亡,也算是悲壮了,可硬是像死狗一样活着,把宋朝的脸面都丢光了。

还有宋高宗赵构,也是废物一个,诗词歌赋到是一流,可是治国水平却是垃圾到了极点。史书记载他能拉动一石五斗(约二百斤)力的弓(岳飞能拉动三百斤力的弓),泥马渡康王之类,只是史书中虚构的,只是为了神话某人。

实际上,他除了跑路与节俭之外,找不出一丝优点。

因为跑路不行,宋徽宗,宋钦宗当了俘虏,而宋高宗赵构跑路一流,活得有滋有味。他治国水平上一塌糊涂,傻子都知道兔死狗烹,可是这货兔未死狗已烹。对于权术应用也不行,没有平衡各派势力,结果让秦桧架空了他。用人也不行,宋朝对于藩镇割据压制最严,在宋朝造反成功率最低,几乎是没有一丝造反,或是兵变的土壤,可竟然出现了苗刘兵变,几乎被砍了。所幸他运气太好,对手太脑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很是正确……

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他出现在了北宋末年,煽动着翅膀,正以微弱的趋势,改变着历史的走向。

..

..

第37章 种师道论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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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朴道:“我是不是皇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是事实。冰@火!中文 “

完颜斡不离怒了,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道:“来人,将他拉下去……“

赵朴心如死灰,不用太高的智慧也可以知道,他的言行激怒了这位金军元帅。这位元帅发怒了,要将他拉下去,乱刀砍了。死亡近在咫尺,只要动一下嘴皮子,他的脑袋就没有了。不过在生死时刻,赵朴心中没有一丝恐惧,而是手臂下意识的摸住了腰间的短铳。

只等待,最后一刻,掏出火铳,一枪秒了这个金军元帅。

临死了,拉上一个垫背的,也不算是吃亏

“还不快将他乱棍打出!“出乎意料,完颜斡不离竟然没有乱刀砍死,而是乱棍打出。

“不必了,某有脚,有腿,自己会走!”随着,赵朴迈步走出了金军帅帐。只是在出去的那一刻,两旁的金军将领,下意识的让开道路,直到让开片刻后,才心中纳闷道:“可恶,这不过是宋国的人质,我为何要让开道路!”

赵朴刚刚走出帅帐,立刻听到里面桌子被踢翻了。

完颜斡不离一抽腰间的短刀,刀光雪亮,一刀砍在桌子上,立刻桌子断为两半。

“可恶,气死我了!”完颜斡不离脸sè铁青,手臂都在发抖,很是愤怒。帅帐内的金军将领立时鸦雀无声,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这位元帅号称菩萨太子,信仰佛教,xìng格也最为柔和,极少发怒。可是一旦发怒。立时时雷霆暴雨,好似天地要毁灭。心中暗自埋怨,这个宋国皇子太可恶了,竟然惹得元帅这样的生气。

郭药师愤怒道:“元帅,这个宋朝皇子如此不识好歹,挑衅元帅,不如让末将出手,斩杀他的头颅,送给宋朝皇帝,以解元帅心中怒火!”

“杀了他,这个皇子太不识好歹了!”

一些金军将领也立时愤怒道。

若是杀掉一个人,可以缓解元帅的愤怒,那这个人死得其所。

完颜斡不离心情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坐在帅椅上,拍打着椅子的扶手,冷笑道:“杀了他,本帅就中计了。这是一个假皇子,本帅若是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断了这小子的饭食,饿上他几天,但是不要饿死他,只给少量的食物!“

“快派遣使者进入汴梁,质问狗皇帝,为何要用假皇子混弄本帅不要以为本帅心慈面软,就欺负本帅,惹毛了本帅,本帅拼的实力大损,也要攻破汴梁,血洗汴梁!”说着,完颜斡不离眼神中,闪现出了杀气。

………

之前军中伙食,女真士兵吃什么,赵朴就吃什么,谁不上好,可也说不上差,可以吃个饱。

自从那天以后,赵朴的待遇就下降了,每天仅仅是两个拳头大小的馒头,一点也不顶饱,似乎要活生生饿死他。所幸,在离开汴梁时,赵朴留了一手,携带了一口袋馒头,为的就是防备金军断粮,他可不想饿死。幸运的是,这个准备竟然用上了,靠着干粮袋,方玉抗住了金军断粮的折磨。

而此刻,金军将士再看赵朴时,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蔑,而是带着淡淡的敬佩。

惹得元帅愤怒,劈桌子,最后活下来,他是第一个。

同时,一个金军使者已经进入了汴梁城,对着宋钦宗,极为嚣张的道:“宋皇,我家元帅xìng子直爽,最讨厌欺骗,你竟然用假皇子冒充,送到我军当人质,可是欺负我元帅有眼无珠!”

“不会的,那是十三弟,怎么会是假的!”宋钦宗看着金军使者,强制压住心中的怒火,辩解道。

“假的,就是假的。我们元帅说假的,就是假的!”金军使者极为嚣张的道,“宋皇,不要欺人太甚。先是在割地上磨磨蹭蹭,又是在派遣人质上造假,不只何意?不给出一个说法,莫怪我家元帅无情!”

宋钦宗怒了,十三弟去做人质本已经是屈辱至极,可是金人竟然这样无耻,硬要说十三弟是假皇子,可是如今实力不如人,只能是忍着。

“不知尊使,想要什么说法?”

“赔款数额加大三层,割地仅仅是河北,山西两地,外加山东!”

宋钦宗的脸sè顿时铁青了起来,心中升起强烈的愤怒,想要招呼人,一举将这个金军侍者斩杀。可还是强制压住心中的愤怒,到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忍耐之外,什么也不能。一旦激怒了金军,后果不堪设想。

“尊使,请退下!这些稍后再议!”

金军使者道:“汴梁百万人口,每年消耗粮草必多,如今围困了几月之久,城外的粮库又被我军缴获,不知陛下觉得还能坚持多久!”

“你!”宋钦宗说出一个字,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只有浓浓的恐惧,还有无奈。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队打仗,很多程度上就是比拼粮草多少。粮草多,可以持久作战;粮草少,持久作战能力差。汴梁百万人口,一天要消耗多少粮食,几个月要消耗多少粮食,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如今,汴梁的粮草已经耗尽,支撑不了多久,再战斗下去,只能是易子而食。

到了那时,不必金军攻城,汴梁城内百姓就会活活饿死,不战而dì dū陷落。

…………

大殿内,宋钦宗坐在高位上,神sè憔悴。在底下坐在都是亲信臣子,左边是文臣李纲、白时中、李邦彦、张敏等,右边坐着种师道,种师中、姚平仲等武将。

“金军欺人太甚,竟然敢威胁陛下。仪王殿下,不避生死,进入虎狼之穴,本是大义之举;可是金人太过嚣张,竟然说仪王殿下是假的,这不是**蛋里挑骨头吗?“白时中率先开口,语气有些愤然。

李邦彦也道:“yù加之罪,何患无辞。金军太可恶了,铁了心是要刁难我朝。”

“只是如今金军势大,难以击退!“李纲道,”不知哪位将军,有勇气击退金军!“

说着,所有的文臣,眼睛都看向了对面的武将,眼神中一点也不掩饰敌意。

大宋,一向是文人的天下,是士大夫的乐园。太祖更是说,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武人,不过是二等臣子而已。哪凉快滚到那里去,朝堂上的争斗,那里轮得上武人说话。若是在仁宗皇帝、神宗皇帝时代,这里密议,哪里有武人的位置。可是如今,金军兵临城下,满朝的士大夫,满朝的文人,若说是琴棋书画,个个一流,可惜金军是蛮夷,是杀人放火的禽兽,可不与他们比试文采。真正上了战场拼杀,真正抵抗金军的还是武人。

大宋建立以来,一直处于弱势,处于边角的武人,竟然取得了高位。比如种师道,原本只是一个武人,满朝山下的文人都看不起,可是因为勤王之功,最先进入汴梁,鼓舞了士气,大受官家赞赏,拜同知枢密院事(差遣),充河北河东宣抚使(差遣),权势之大,受到的礼遇堪称大宋之最。而其他的西北军将领,以及其他地方的各路厢军将领也是受到重视。

一个萝卜,一个坑。

朝堂内的要害部门就那几个,要害的官位也很是有限,你占据了,我就没有了。原本朝堂内要害部门,都是文人,都是士大夫。可是如今,官家为了安抚武人将这些职位让给武人,立时间引动了朝中士大夫的不满。不论是李纲这类主战派,还是白时中等这类议和派,过去相互争斗,勾心斗角;可是随着武人占据要害部门,几乎放下了过去的争论,同仇敌忾,共同对抗武人。总之,大宋是士大夫的大宋,岂能让武人再度占据高位。

面对士大夫的挑衅,所有的武将都是看向了头发花白的种师道。

种师道,字彝叔,洛阳(今属河南)人。原名建中,因为避讳宋徽宗建中靖国的年号,改名为师极,后被徽宗御赐名为师道。北宋末年名将。为种世衡第七子种记的长子。少从张载,在朝廷郊祀恩补为三班奉直(从九品武官阶)。历任成州推官、熙州推官、原州通判。宋徽宗崇宁初,以“诋诬先政”被列入jiān党,赋闲近十年。徽宗大观末年,以武功大夫(武阶,第十五阶,正七品)、忠州刺史(遥郡刺史)、泾原路都铃辖(实际差遣)、知怀德军(实际差遣)。迁任知西安州事,不久,又迁任知渭州事,迁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禁军军职,从五品)、洺州防御使(阶官,正任防御使,从五品)。后帅陕西、河东兵攻臧底城,八rì即攻克。进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禁军军职,正五品)、应道军承宣使(阶官,正任承宣使,正四品)。后为都统制(军职),拜保静军节度使(阶官,从二品),从童贯攻燕京,所献策不用,以右卫将军(环卫官,从四品)致仕,童贯以刘延庆代之,延庆败,复起为宪州刺史(阶官,正任刺史,从五品),知环州。俄复保静军节度使。

这次,金兵围攻东京,种师道时任泾原路经略宣抚使,亲督泾原路、秦凤路兵驰援,沿途张榜宣称“种少保领西兵百万来”,大大地鼓舞了汴京的抗金士气。天下人因其年74岁,称其“老种”。

种师道,德高望重,满朝武将都以他为首。

种师道站起身,神sè有些沉重道:“陛下,这是一个死局。出城进攻金军,必败;固守城池,必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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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种师道论战(二)

nbsp; 013-12-21

“将军,何处此言!”宋钦宗脸sè不变,可是心中却是极度不满,竟然说出这样丧气的话,这不是打击军心吗?

“陛下,战争本身就是比拼军队是否jīng锐,粮草是否存足。只要军队jīng锐,如臂使指,方能百战百胜;只要粮草充足,才能持久作战。只要做到这两点,即便是将帅略逊一筹,亦可以弥补。”

种师道道,“这一战,我军有三利,金军又三弊!”

“不知那三利,那三弊端!”宋钦宗问道。

种师道问道:“金军远道而来,跨越千里出击,可谓是孤军深入,威逼汴梁,看似势大,其实犯了兵家之大忌,这是金军一弊;而我军守着汴梁,汴梁城高河深,易守难攻,这是我军一利;金军骑兵为主,步兵少,善于野战而弱于攻城,这是金军二弊;而我军则是步兵为主,骑兵较少,野战不行,可是守城却是长项,这是我军二利;金军以女真兵,辽兵、渤海兵、溪人兵、汉人兵为主,是掺杂部队,内部不和,这是第三弊;而我军却是众志成城,保护官家,这是第三利。三弊在敌,三利在我,本是必胜之局,久战之下,金兵必退。”

“然而城外的屯聚的要塞失守,那里大量的粮草,武器铠甲,攻城器械,落入金人手中。瞬息之间,原本处在劣势的金军来了一个大翻版,孤军深入,却不必担忧,无断粮之忧;金军不善于攻城,却可以围困住汴梁。如今金军可谓是进可攻,退可以守。战事胜利,可以威逼我朝签订苛刻条约;若是战斗不顺,可以乘机离去,我军多是步兵,即便是想要追击也不足。若是追击太快,反倒是容易被各个击破!“

“而我军却是陷入了绝境,坐困在孤城中,汴河断去,粮草无法进入京城,即便是汴梁没有攻破,也会活活饿死;若是我军出击,野战必败,必然被金军各个击破。此时,不论是进攻,还是守城,都是死局,进退无路,无论进退,都是死局!“

宋钦宗听着,眼神平淡,好似枯木一样,心中冰冷到了极点。这就是我的命吗?

在没有当上皇帝时,恐惧父亲传位于三弟,将他废了;而在成为了皇帝时,却面临着危局,汴梁时刻要告破。心中升起来浓重的疲劳,有些厌倦当皇帝,皇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陛下,我建议迁都,迁都于长安。关中本是三秦故地,山河险要,易守难攻。那里民风彪悍,多出壮士,在那里占时避开金军锋芒,休养生息,cāo练士卒,卧薪尝胆,积蓄力量。迟早可以灭亡!“种师道建议道。

迁都,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宋朝的首都是汴梁,汴梁处在中原zhōng yāng,好似棋盘的天元位置。这个位置,交通便利,从汴梁到大宋的东西南北都是极为便利,可以较快的获取到东南的财税,可以较好的派兵北出支援河北防线,抗击辽军;也可以更好的西出陕西,出击西夏。

在太平年间,在宋朝国力处于巅峰的时代,汴梁起着枢纽的作用,位置至关重要。

可是在宋朝势力衰弱的时刻,定都汴梁的缺点也是致命的。汴梁四周都是平原,没有关隘作为缓冲,仅仅有黄河可挡住一时。可是黄河几千里防线,处处布防,处处分兵,未必能拦住金军,即便是狗屎运爆发,挡住了金军,黄河千里防线,消耗的钱粮极为恐怖,足以将国库耗尽。

而金军只要渡过黄河,汴梁就是一个赤露的美人,只能任由蹂躏。

金军不必攻击人口众多的,城防强大的汴梁,只需要断了汴河,切断外界运往汴梁的粮草,不许多长时间,存储的粮食就会彻底耗尽,百万人口的汴梁将会出现巨大的饥荒,会将汴梁困死,变成一座死城。

困守汴梁,几乎是一条死路。

“迁都,不行!”李纲立时喝道,“官家可以走,可是百姓怎么办?难道丢下汴梁百万百姓,落在蛮夷手中吗?君王弃国,君不为君!“

白时中也立刻道:“周室迁都,结果王权丧失。迁都之前,礼仪征伐皆处于天子;可迁都之后,礼仪征伐皆出于诸侯。迁都的后果,种老将军想过吗?”

张敏道:“种老将军,安史之乱,唐皇弃都而去,失信于天下,从此之后唐室权威丧失,藩镇割据,最后朱温灭了唐朝皇室,唐朝乃亡!”

种师道刚刚说出迁都的意见,立刻遭到了满朝士大夫的责骂,似乎迁都就是亡国,似乎迁都就是大逆不道,似乎迁都就是十恶不赦。

种师道也没有反驳,只是冷冷的看着四周的士大夫,神情极为冷漠。

只有寥寥几个文臣,没有回答,保持着沉默。

这时,一个老臣开口了,正是欧阳珣,他道:“种将军,迁都不迁都,暂且不说。如今金军兵临城下,即便是想要迁都,也要击退金军,只有击退金军,才能迁都。金军不退,谈论是否迁都似乎有些奢侈!”

种师道道:“我有退敌之计!”

“出城进攻金军,必败;固守城池,必饿死。”宋钦宗好奇道,“不知老将军有何破敌知计!”

种师道道:“金军势大,想要击败金军几乎不可能,可是让金军退去,却是很容易!”

“女真崛起于辽东,一代枭雄完颜阿骨打有万夫不当之勇,麾下的几个皇子更是能文能武,堪称国之干才。其弟吴买其极为不简单,jīng于内政,每次完颜阿骨打出征时,吴买其镇守国都,负责运送粮草,器械等等。而完颜阿骨打也对这位弟弟,极为信任,推心置腹……只是不幸几年前,完颜阿骨打病逝了,那一年辽军残部依旧嚣张,辽帝依旧动乱不安,为了安定金国。完颜阿骨打在去世前,将皇位传给了弟弟吴买其,而他也就是当今的金国皇帝“

说道这里,种师道停顿了下来。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太明白,能坐在朝堂上,位居高位,都是人jīng。他只需要说出一些,这些大臣,就可以猜出个不离十。

宋钦宗眼神一缩,他没有想到,金国的开国皇帝也是上演着“兄终弟及“。

皇位传承,有许多方式,其中最主要的是父子相承。只有在一些特殊情况,才会出现兄终弟及。比如,宋太祖赵匡胤死后,没有传位给儿子,而是传位给弟弟赵光义;宋哲宗死的早,有没有儿子,于是赵佶以弟弟的名义,当上了皇帝,他就是宋徽宗。

皇帝没有儿子,传位给弟弟,这没有什么,权力可以平稳过渡;可是皇帝有儿子,却没有传给儿子,传给弟弟,则是极为危险,甚至是引动皇室残杀。

在开国初期的杯酒释兵权、分割藩镇权力等,可以说严重损害了当权阶层的利益,几乎是将这些文臣武将推到了皇帝的对立面,那些文臣武将慑于赵匡胤的权威,只能是隐忍不发。可是下一任皇帝,若是手段不硬,迟早会引动政策的反噬,一个不慎就是赵武灵王饿死沙丘的悲剧。

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在去世前夕,有感于几个儿子xìng格懦弱,无法压住骄横跋扈的武将,又无法驾驭住势力庞大的文臣,为了避免再度出现五代的悲剧,无奈之下只能传位给弟弟赵光义。

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保持了政策的连贯xìng。

可是对于宋太祖的几个儿子来说,是极为悲剧的。他们都先后受到叔叔的算计,纷纷惨死,而他们的后人也是受到了压制,命运悲苦。

只是历史在重演,宋朝初期的悲剧,也在金国上演……

种师道道:“如今,金国皇帝,皇位由完颜阿骨打所传;而完颜阿骨打所留的子嗣中,长子完颜宗干,名斡本;二子完颜宗望,名斡离不;三子完颜宗尧,名讹里朵;四子完颜宗弼,名兀术;五子嫡长子金徽宗完颜宗峻,名绳果;六子完颜宗隽,名讹鲁观;七子完颜宗朝,名乌烈(列蒲阳虎);八子完颜宗强,名阿鲁;九子完颜宗敏,名阿鲁补:十子完颜宗杰,名没里野:十一子完颜讹鲁,十二子完颜讹鲁朵,十三子完颜习泥烈,十四子完颜宁吉。”

“其中,长子完颜宗干善于文治好似萧何,奈何他是庶子,皇位无望;二子完颜宗望,也就是完颜斡不离,是金太祖第二子,经常跟从太祖征伐,常在左右,屡建殊功,称之为“二太子”,也是威逼汴梁的罪魁祸首;三子完颜宗尧,为人xìng宽恕,好施惠,尚诚实,魁伟尊严,人望而畏之。从父四出征战,侍从左右,参与帷幄,为汉之张良;四子完颜兀术,年幼,又被几个兄长光芒盖过,我不太了解,暂且不论;完颜宗峻,女真名完颜绳果,是金太祖嫡长子(第五子),最有可能继承帝位,在取中京和救西京的战争中受伤,后死去,可惜!至于其他几子,没有出入意表之处,也没有惊人战绩,暂且不论!”

“这些金太祖的儿子,都是手握大权,形同藩镇割据,对于当今金国皇帝多有不服。其中最为厉害的莫过于完颜斡不离,他手握重兵,又在金国德高望重,时刻威胁着当今金国皇帝。”

“陛下,要知功高盖主,必死无疑。这位二太子当今擒拿辽帝,功劳极大。这次金军两路南下,一路围攻太原,难以寸进;而他一路,却是势如破竹。一旦攻破汴梁,他的功劳必然如rì中天,那时不仅是遭受金国皇帝忌惮,更是遭到金国满朝文武的忌惮。rì中则移,月盈则亏。物极必反,适可而止。只要是完颜斡不离不傻,就不会率兵攻破汴梁,汴梁一破,他离死不远也!”

“总之汴梁城破的首功,谁都可以取,唯有他不行。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西路军和兵于汴梁,共破汴梁,那时即便有功,也不会太明显。只可惜,粘罕短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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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种师道论战(三)

nbsp; 013-12-22

李纲、白时中等人,立时露出会意的神sè。冰@火!中文

大宋朝堂的士大夫,对于军事上是文盲,可是权术应用却是状元级别。种师道分析着金国的皇室之争,皇位交替引动的矛盾,在场士大夫立刻明白其中玄机。

宋钦宗也是点点头道:“那种将军便是说,这次汴梁之围,看似凶险,其实有惊无险!“

“确实如此!“种师道似乎觉得这些还不够,继续道:“陛下,金辽之战时,是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金军必须击败辽军,只有消灭辽军,金军才能存活;可是金宋之战却不同,这是一场晚宴。金军占据幽燕险要,易守难攻,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因为立于不败之地,有了退路,反而少去了拼搏,敢拼敢杀的决心,内部的龌龊,争斗必然随之而起,内部矛盾大于外部矛盾。这次汴梁之战,有惊无险。”

宋钦宗脸上立时露出喜sè,只要金军不破城,一切都好说。

种师道却道:“这次,金军东西两路出击,东路军完颜斡不离威逼汴梁,曾经邀请西路军元帅粘罕率兵南下,绕过太原,攻占潼关,切断西军援救之路,并断去向西迁都长安的意图。只要是金军东西两路出击,汴梁必然危险。可是完颜斡不离与粘罕不和。两人多有争斗。若是粘罕听出完颜斡不离请求,南下攻破潼关,此战最后即便是胜利,首功也是完颜斡不离,次功才是粘罕。粘罕是高傲之人,岂肯为他人作嫁衣,故而停留在汴梁迟迟不是南下。这是金军内斗,金军龌龊,带来的最大恶果,也给我军带来了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注定了汴梁得以保全。可是这一次侥幸得意保全,不代表下一次汴梁依旧安全。好运不会时刻降临到大宋,运气迟早有耗尽的时刻。只有迁都,才能避开危险;只有迁都,才能甩掉包袱!“

种师道再次提出迁都。

“此刻,定都汴梁,除了消耗人力、物力、财力之外,什么也得不到。除了成为金军的活靶子,被金军一点点耗掉国力之外,什么也得不到。迁都势在必行。”

宋钦宗犹豫老片刻道:“种老将军,此事稍后再议!”

稍后再议,等于以后不议。

种师道心中微微叹息,官家太过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拿不定注意。可这事情,又岂能犹豫?平常时刻,国策上优柔寡断,不过是兵败,或是财税损失而已。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又岂能优柔寡断。

君不见,五代时后晋开元三年十二月(公元996年),契丹君攻入汴梁,后晋灭亡。

在大宋建国初年,宋太祖赵匡胤就打算迁都洛阳,就是因为汴梁不利的地理位置的,只是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而其弟赵光义也是反对,更是说,治国之道,重德不重地利。无奈之下,迁都之议,消去。

“迁都,几乎是同满朝文武作对。太祖雄才大略,几倍于当今圣上,尚且做不到;陛下之才中等,又岂能做到!”种师道心中默默叹息,不迁都,死守汴梁,大宋将财力兵力耗尽在孤城时,便是被破城之时。

李纲开口道:“官家,种老将军所说,这一战汴梁有惊无险,必然得以保全。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主动出击,攻击城外的金军,若是胜利,可以解去汴梁之围;若是失败,也不会导致汴梁沦陷!”

“此意甚好!“白时中也点头道。

“城内粮食坚持不了多久,只能是出击,赌上一把,即便是输了,也认了!“张敏道。

欧阳珣也点头道:“此战,不得不战。城内五十多万军队,坐守孤城,被八万金军逼迫,千古唯有的奇谈。百姓如何看待我们,后人如何看待我们!”

没有进过商议,几乎朝内的重臣都达成了出兵的意见,就连宋钦宗也是心动不已。

若是过去,根本谈不上主动出击迎战金军,只要是守住城池不失就是大功一件。而若是出城野战,一旦失败,那就是大罪过。可经过种师道一分析,众多的大臣内心都是火热了起来。城内五十万大军守城,八万金军攻城,丢不丢人。

兵力六倍于敌人,却是处于守势,再是脸皮厚的人也感到脸上无光。

种师道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他之前分析敌我,只是为了坚定官家的决心,只是官家的心思太坚定了,竟然要出城攻击金军,这不是找死吗?

他还记得入城那一战,世人都说那是一场大捷,可是种师道却保持沉默。那三万军队,是青涧城的jīng锐,是种家的老牌部队,是嫡系中的嫡系,在西军中也是一等一的王牌。面对同等数量的军队,从来不惧;即便是面对两倍于我的敌军,也是不畏惧,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那一战,面对五千金军铁骑,种家军三万大军大败而归。

那一战,他真实的见到了金军的强大,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此言不虚!

在没有足够把握,最好不要轻易出击,不然必败。

“官家万万不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一旦战败,就有破国亡军危险!”种师道连忙劝解道,“我军虽然有五十万,可是良莠不齐,多数兵甲不足,缺乏训练,守城有余,而出城交战不足!”

李纲讥笑道:“种老将军,之前激战金军胆子大得很,可是此时为何这样胆小!”

“胆子是变小了,那是因为我输不起!”种师道道,“之前激战金军,即便是身死又如何,不过是马革裹尸而已。大丈夫能够身死沙场,岂不快哉!可是此刻,汴梁城大军出击金军,一旦失败,我军士气必丧,那时汴梁危矣!”

“将军刚才不是说,金国内斗不断,为免功高盖主,金帅必然不会全力攻城,汴梁看似危险,其实安如泰山吗?”李纲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李相,辩论之道,诡诈之术。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将士战力高低,勇气,以及府库钱粮多少。若是耍嘴皮子就能决定胜负,还要将士们拼杀干什么?”种师道悠然的说着,他说这些都是浑不在意,却没有料到得罪了满朝的文武。

朝堂之上,文人占据多数,文人吃饭就是靠辩论,就是靠耍嘴皮子。可是到了种师道嘴中,却是把辩论成为诡诈之道,这不是裸的蔑视满朝的士大夫吗?无形中,在场的众臣都对种师道心中暗生恨意。

而这一切,种师道浑然未觉。

种师道继续道:“此战,我军处于弱势,必然签订类似于澶渊之盟的合约。只是割地一条,打死也不能答应。苏洵《六国论》,点出割地是破灭之道,河东、河北之地,必然不能答应。可如何抵制住金军压力,只有强大的军力。若是汴梁守军存在,可威慑金兵,可推掉这一条;可是若汴梁守军损耗巨大,只能接受金军割地之辱。“

“军队,是合约的筹码。一旦出城攻击金军,军力大损,那时还能保住河北河东之地,汴梁都有可能丢失!“

出兵的危险太大了,几乎是等于赌博,而一旦失败,不仅是士气大损,更是可能割地,甚至是汴梁沦陷。虽然,种师道分析,金军元帅攻破汴梁的可能xìng不大,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岂能大意,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这时,宋钦宗开口了,问道:“种老将军,可知道汴梁的存粮有多少?可知道汴梁还能坚持多久?”

种师道沉默了。

百姓看来,种少保百万大军援救汴梁,气势恢宏,场面巨大,振奋人心。可种师道知道,勤王之师那里有百万,只不过是用了夸张手法,糊弄无知百姓还可以,勤王之师顶多有二十万。只是这二十万多是杂牌军,实力掺杂不起,派系众多,各个将领钩心斗角,武器不全,总之缺点很多。

这二十万军队,若是守城还可以,若是到城外交战,根本发挥不出二十万军队的优势,反而是混乱不堪,战之危险。

可是呆在城中也不行。

汴梁已经围困了几月之久,汴梁城内的粮食极度紧张,此时城内百姓多数已经在喝稀饭,一些穷苦人家甚至是稀饭也没有了。城内高官也开始节食,能吃上馒头就是上等人家。而此时又来了二十万援军,又让粮食紧张的汴梁雪上加霜。

初略估计,大概一个月时间,粮食就耗尽了。

那时,汴梁可能易子而食,汴梁可能不战而破。

恍然间,种师道明白了官家的心思,此战势在必行,不得不战,即便是明知必败,也要一战。

此战,若是胜利,可以击退金军,打通汴河,从东南转运来粮草,缓解汴梁的压力;若是战败,出城作战的,几十万大军不是被俘,死亡,就死打散,变相的减少了人口,节约了口粮,汴梁可能支持的时间更长一些。

很残忍,但很现实!

..

..

第40章 抗金派内部的分裂

nbsp; 013-12-22

种师道心中一痛,这些勤王之师可能战力低下,可能军纪较差,可能心思不纯,但是千里援救,来护卫汴梁,本身就值得嘉奖。

可是援军到来,也加重了汴梁的粮食危机,二十万人,一天要消耗多少粮食,这对粮食紧缺的汴梁时致命的。为了争取那百分之一飘渺的机会,为了节约粮食,竟然让这二十万人去送死,这是何等残忍?

可是为了保卫汴梁,为了胜利,只能这样!

“陛下三思!”种师道再度劝说道,尽管理解了皇上的意图,可是种师道还是不能接受。

宋钦宗没有回答,反倒是说:“不知,那位将军愿意率军出击,只要击溃金军,解除汴梁之围,我不惜大功赏赐!”

种师道沉默了,这些都是袍泽,可是却要去送死。

众将沉默了,金军的战力,他们都知道。守城有余,出战不足,出战必败。自从金宋交战以来,宋军多是败多甚少,即便是偶有胜利也是惨胜。

“难道满朝武将,都是废物吗?听到金军都是吓成软脚虾了!”宋钦宗怒道。

一旁的种师中怒了,正要起身,领兵出击。这时一个年青的将领站了起来道:“陛下,末将愿意领军出击金军,必破胡虏!“

这个青年将领真是姚平仲,西军姚家将领。

“好,古有冠军侯出击匈奴,今有姚将军破金!”宋钦宗赞赏道,“年青人勇气可嘉,汉武帝不惜爵位,我也不惜爵位,将军破金之rì,就是封侯之时!“

“多谢陛下!“

李纲道:“恭喜官家,喜获冠军侯,大金指rì可破!”

种师道却是心中一冷,看着这个场景,那里不清楚,李纲拉拢了武将姚平仲开始对抗他。而官家也是默许,甚至是鼓励姚平仲,站在李纲一方,瓦解他军方独大的局面,免得他拥兵自重,难以制约。

大宋一直最不缺的就是党争。大宋崛起于北方,建国初期文臣武将多是北方人,这是开国元老派;而南方多是吴、南唐等投降的文臣武将,又是一派,这两派相互斗争不断;

元老派占据着政治优势,而南方派占据着经济优势。

到了中期,又是守旧派与变法派之争,再后来是新党与旧党之争,又是jiān党与忠党之争,到了如今又是议和派与抗战派之争。

可是到了汴梁才发觉,抗战派又分为他种师道一派和李纲一派。尽管不愿意,尽管极力弥合矛盾,可是天然的差异,还是势如水火。

李纲是文臣,他首先要维护士大夫利益;而他种师道是武将,首先要维护边关将士的利益。

李纲想着,勤王之师最好归他指挥,而他种师道成为他的参谋,辅助作战;而他种师道坚决反对,将上万将士交给一个书生,这是对将士的不负责,他可不想长平之耻再次上演。

况且,想要架空他,让他当一个需有其表的参谋,门都没有。参谋说好听些,辅助元帅指挥,说难听些就是打了胜仗是没有你的功劳,打了败仗是替罪羊。

这是权力之争,是文臣与武将的权力之争。

即便是他答应退步,手下的将领也不同意,况且文人一直轻视武将,武将心中早已憋着气,那里愿意在退步。

…………

出征已经决定了,姚平仲率军出击,破金。

大的方针已经定下,欠缺的只是细致的规划,比如何时出兵,出兵数量多少,还有哪一部出击,还有器械配置等等,这些都需要细致的规划。而种师道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以沉默反抗着出军的命令。

而李纲却是兴致勃勃的说着,与姚平仲细细谈论着细节。

一个时辰之后,一切敲定了。

这次,二十万夜袭金营,姚平仲领兵,出兵rì期定在二月一rì。

为何夜袭?

因为宋军弱小,正面摆开大战,与金军对决,胜算很低,只能是夜袭。在夜晚,四周一抹黑,可以悄无声息的靠近,发起攻击,缩短了攻击距离,减少了金军铁骑的冲击力。

为何要定在二月一rì?

按风水说,那是一个好rì子。

一切搞定了,李纲兴致勃勃,而种师道心情失落,在出兵上两个主战派首领再度发生了剧烈的分歧。

“李相请留步!”种师道开口道。

“不知将军,有何事?“李纲道。

“李相可有时间,到望chūn楼小歇一下?”种师道说道。

“不必了,君子群而不党,刚刚到了六贼jiān党,官家可不希望再诞生jiān党!”李纲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种师道眼神一冷,再也不客气:“李相,这次出征,我坚决反对,希望陛下三思。李相最好与我一起劝解陛下,阻止这次出战。“

李纲也毫不客气的道:“此次出征,我是赞成的!”

“这次出征,若是战败,以官家的心xìng必然丧胆,那时割让河北、河东之地必然成为定局。五代时,石敬瑭割让幽燕十六州,遗祸于后代,留下千古骂名;若是官家割让了黄河以北三镇之地,后世会如何评价!“种师道喝道。

李纲淡淡道:“官家本就懦弱,缺乏钢铁之心,心中已经动摇,已经有七层打算割让三镇,只是怯于世人议论,才犹豫不决。再拖下去,三镇割让必然成定局。与其如此,不如一搏……”

种师道沉默了。

这是一个死局,即便是明知必败,也必须走向去的死局。

………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

军国大事需要保密,只有保密才能保持夜袭的突然xìng,只有保密才能起到奇兵的效果。只是可惜,君臣刚刚开完会议,不到一个时辰,信鸽就从不同的方向飞出,落向了金军营寨,完颜斡不离很快知道了,宋军夜袭的计划。

“鱼儿已经上钩,接下来就该收网了!”

宋朝最不缺的就是贪官,士大夫已经丧失了气节,不能指望一个贪官爱国,也不能指望一个贪官有死国的勇气。

实际上,大多数情况,文官背叛比坚守信仰的多。

到了改朝换代,异族入侵的时刻,战争不断,农民在战争中失去了土地,失去了安定生活,为了生存而战斗,会拼死抵抗异族入侵;武将与异族军队拼杀不断,大量袍泽死在了敌人手中,可能有父母,可能有族人,可能有亲兄弟,心中有血海深仇,往往也会血战到底;皇帝面临生死危机,世人都可以投降,唯有皇帝不能投降,投降没有好下场,皇帝的抵抗意志也较为坚定。

而意志最不坚定的,叛徒最多的,莫过于文人。

在改朝换代的大乱时代,不论是哪一个最后胜利,哪一个当权,他们都可以当官,享受着各种特权。同样是投降,武将投降,可能遭到忌惮,遭到诛杀;可是文人投降后,忌惮较小,很少诛杀。

文人可以说稳坐钓鱼台,有了这层保险,谁还会傻傻的抵抗外敌,因此不论是宋末,明末,还是抗rì战争时期,文官集团中汉jiān辈出,争相卖国,官位越高,卖国越是痛快。先是有秦桧,后世有史弥远、贾似道,又有范文程、洪承畴、钱谦益,直到后世的汪jīng卫。

而意志坚定,誓死卫国的很少,北宋只有一个李若水,南宋只有一个文天祥,明末只有一个史可法。

观点有些偏激,可是很现实,很残酷。

随着金军的崛起,以金钱开道,一些宋朝文官开始与金军暗通款曲。金军通过这些宋朝大臣,打通了边关要害,将大量的铁器,铠甲、强弩、食盐等战略物质走私给金军,靠着走私,金军获得了充足的战略物质,支持下一次次大战。

金军能够摧枯拉朽般击败辽国,覆灭这个强势国家,这些宋臣功不可没。

到了后来,在金军进攻汴梁前夕,金军更是收买了大量的文官,汴梁的虚实,禁军的布置和战斗力,朝堂各个大臣的信息等一一泄露而出,宋朝好似的美女一般,所有的信息毫不保留的泄露在金军面前。

在大战前,金军已经做到了知己知彼。

而宋朝却是不知己,不知彼,只是以为只不过是另一场澶渊之盟,另一场亲历议和,却没有想到这是一场灭国之战。

宋朝以为是狼来了,又要掏钱了;却没有想到来的是虎,要吃人的!

..

..

第41章完颜斡不离的算计

nbsp; “鱼儿已经上钩,接下来就该收网了!”

完颜斡不离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一切皆在他的算计之中。 当初河里与种师道大战,两败俱伤。那时种师道孤立无援,城内的守军吓破了胆子,不会出兵援救。而四周的各部宋军也在观望,那一刻,种师道几乎是必死无疑,只要他派兵出击,顷刻间种师道就脑袋搬家了。可是他忍住了,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

一旁的郭药师,问道“这难道都在殿下的算计中?”

完颜斡不离笑道:“前段时间,可以顺利围歼种师道,可我拒绝了河里的请求,没有派兵出击,反而是向后退后十几里,为的便是放长线钓大鱼。一旦将种师道一部,歼灭在汴梁郊外,城内守军必然龟缩在城内不出,四周的援军也会吓走。那时局面看似对金军有利,其实反倒是让我军陷入了尴尬之中。”

“我军只能进攻城高池深的汴梁,只能是利用不擅长的攻击之术,进攻宋军擅长的守城之术,以彼之短攻敌之处,最后久战不下,无奈退去。“

“唯有引蛇出洞,让宋军郊决战。”

“于是,故意保留种师道一部,给宋军胜利的希望。这样四周的勤王之师会纷纷汇聚在汴梁,军队也会骤然提升到极为恐怖的数字。庞大的军队数量会给宋人盲目自信,而派出的使者侮辱,又会加剧宋军的怨恨,宋军必然会出城一战。”

“只要宋军,钻出乌龟壳子,人数再多,我军也不惧。一旦宋军出城,那时金军就会发挥野战的优势,彻底将宋军消灭。”

“王爷高明呀!”郭药师赞叹,“宋朝最强军为陕西军。这里自古民风彪悍,尚武jīng神浓厚,而最重要的是西北一直在混乱之中,战争不断,西军几乎一直在打仗。打仗多了,即便是军事白痴,也会成为名将;打的战多了,即使是绵羊也会化为虎狼。西军,一直在用死亡训练部队。不jīng锐,只能是死;不强悍,只能是死。血腥的淘汰率,缔造了西军的强大。西军中有名的部队有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等。西军将领一般世代相承,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普通宋军相比,战力强出很多。“

“西军若是灭,汴梁指rì可破;若是西军不灭,即便是攻破汴梁,赵宋依旧可以迁都他处,国犹不亡!”

“西军擅长在西北山地野战,平原作战不太适应。可惜赵氏皇帝不识兵法,将西军调来汴梁,与我军平原决战,以己之短攻敌之短,必输无疑,这一战西军jīng锐将折损大半。西军一破,宋朝再无可战之师,那时万里河山,任由王爷纵横!”

“只可惜,这次领军的不是种师道,只是姚平仲这个无名小辈!”完颜斡不离微微失望。对于这个能够与爱将河里拼的两败俱伤的老将,一向对宋人藐视的河里,竟然对种师道称赞不断。

这让他很是好奇,只可惜领兵夜袭的不是他。

郭药师却笑道:“种师道已经是老朽,已经七十多岁,已经没有几年好活头了。我夜观天象,将星不就将陨落!”

完颜斡不离心中却是颇为不屑,对于星宿之学不太相信。

郭药师,又是好奇道:“元帅,那个大宋亲王真的是假的吗?“

送来一个假皇子作人质,宋军有这个胆子吗!

郭药师想了许久,还是不理解元帅白天为何一口咬定那个皇子是假的!

宋人琴棋书画,礼仪文明,无人可以比肩,可是胆气却是最弱。此时兵临城下,时刻面临城破,可谓是要钱给钱,要地给地,要美女送来一大串,要人质送来丞相王爷,只是为了保全住富贵。

送一个假皇子为人质,惹得金军不快,宋人有这个胆子吗?宋皇有这个胆子吗?

没有!

若是真有这个胆子,金军铁骑也不会饮马汴梁。

“我说他是假的,他就是假的,不是假的,也是假的;我说他是真的,就是真的,就是真的,不是真的,也是真的!”完颜斡不离冷哼道,“真假,皆在我一念中!”

郭药师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

…………

“张大人,为官之道是什么?”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做官如做文章,文章做得好不好,不在于辞藻是否华丽,也不在于用典如何jīng妙,更不在于构架如何美妙,而在于文中国讲得道理,是否附和我之心,符合我心,就是好文章。否则即便是作者名气再大,文采再好,亦是草草而过。读书,乃是以我之心而诠释圣贤之心的过程,不在于依附于圣贤所说的道理,而在于以经书之意来剖析自我之心,这方才是读书的jīng髓所在。”

张邦昌讲述道。

赵朴点了点头,有些明白。就好比是高考作文,能得到满分,不在于其他,只在于是否符合阅卷老师的口味;同样一本小说好不好,不在于文笔、题材、创新等,只在于是否符合市场需求。

“孔孟之道不适合做官!”张邦昌道。

“为什么?“

“读书人天生有才,好指点江山,以建立盖世功业为志向,哪一个不是自比管仲、乐毅,不是成就一方名臣,就是一方大将。可实际上,官场如战争,官场之凶险胜过战场,杀人于无形。我朝还不错,官场战败,不过是被贬;若是在前朝,官场战败,轻则是贬官流放,重则是抄家灭族,妻妾子女充为官jì。”

“读书人眼中,官场是风花雪月,是琴棋书画。其实官场那里有那样惬意,为官者需要揣摩上司心意,又要协调下属心思,还要与同僚打好关系,有时需委屈求全,有时需要溜须拍马、免得被人卡主脖子,寸步难行。”

“孔孟之道,只是对科举有用,可对为官却无一丝用途,反倒是有大害!孔子屡次出仕,屡战屡败;孟子四处求官,尚不可得。他们本就是为官的失败者,读书人却妄想读着失败者的书,当官吗?入仕途,需要读儒家孔孟之书;可想要做官,却要读法家商鞅、慎道、申不害之书!”

张邦昌讲述着为官的心得。

外儒内法!

赵朴听着暗自点头,不管人品如何,这位张邦昌,张大丞相为官水平就是高。若是活在二十一世纪,总结这些经验,据对能写出《官场三十六计》,《官场潜规则》,《新官入手一本通》。

只是话题一转,赵朴问道:“张大人,本王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完颜斡不离,咬住嘴说我是假皇子?不会是想要借着我是假皇子的借口,一刀砍了我吧!”

这个疑惑,困扰了赵朴许久,久久难以释然。这年假货的确不少,可是没有人刚冒充皇子,在仁宗年间有个人冒充假皇子,结果被砍了。如今,到了金营竟然那个元帅说是假皇子,这情何以堪。

张邦昌想了想,开口道:“金军元帅此举,无非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以此为借口,要挟我朝,促使我皇下定决心,签署城下之盟。汴梁之战,依旧有数月之久,我们撑不住了,金军也撑不住了。金军也想要退去,可是那四条不答应,如何能退兵!”

赵朴想了想,这的确是一个理由,尽管这个理由很狗血,很是荒唐,连三岁的小孩子也骗不了,可是只要是理由就足够了。

“那第二呢?”

“养贼自重!”

“养贼自重?”赵朴心中凌乱了,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养贼自重如何解!

“这些天与殿下谈论局势,仔细思考了许久,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张邦昌道,“金国朝堂内部也有党争,党争也极为激烈。金国又三大势力,最大的莫过于金国皇帝吴乞买为首的一系势力,其次是完颜斡不离为首的太祖皇子一系,再次是粘罕女真武将一些!这三派为了皇位之争,势如水火!”

“吴乞买,贵为金国皇帝,大权在握,这派势力最为强大,只有其他两派联合,才能与之抗衡。其次,完颜斡不离势力也最大,他代表着皇子一系,不仅有着名分,更有着强大军力,再加上当年擒拿辽帝的功劳,号称二太子,对于皇位威胁最大,可以说功劳盖主,金国皇帝对他最为忌惮。此次完颜斡不离要求粘罕出兵潼关、洛阳等陕西一部,切断西军援救之路,对汴梁形成夹击之势,只可惜粘罕心xiōng狭窄,去缺谋少断,贻误战机!可见粘罕也敌视他,跟完颜斡不离关系不好。”

“完颜斡不离此时,威逼汴梁看似强大,其实他处在险地,生死在旦夕之间!”

赵朴道:“我理解,老二很悲催!”

根据经济学原理,老二最悲催。就好比在三国时期,赤壁之战前后,曹cāo最强,孙权次之,刘备最差。孙权身为老二,不仅要抗衡最强大的曹cāo,还要被刘备拉后腿。结果,曹cāo灭了西凉马超,汉中的张鲁,地盘势力不断巩固扩大;刘备也是取了荆州,又收了益州,地盘势力也在不断扩大。只有孙权最为悲催,地盘依旧,势力依旧,还是一米三分地,原地踏步走。

到了三国中期,曹cāo势力依旧最大,刘备次之,孙权最差。结果,刘备变成了老二,又变得悲催了起来。先是在川北与曹cāo大战,又是荆州北部与曹cāo大战,又是在荆州南部与孙权大战,三面作战,军力严重被分散,分散兵力,不死才怪呢。结果关羽丢了荆州,刘备夷陵大败,蜀国差些灭国。

根据经济学原理,宁可做老大,枪打出头鸟,也不做老二;宁可做老三,垫底丢人,也不做老二。

很悲催,完颜斡不离做了老二。

老二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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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养贼自重

nbsp; 张邦昌道,“功高盖主,一向没有好下场。范蠡,文种,忠心于越王勾践,却遭到勾践忌惮,范蠡被逼走,文种被杀死;乐毅率领五国联军,破灭齐国,险些使齐国灭亡,可是却遭到燕王的忌惮,被迫逃走;商君有功于秦国,秦国能一统六国,商君功劳第一,可是却遭到了车裂之刑;李斯大功于秦国,却被腰斩弃市;韩信大功于汉高祖,却是被诛杀;周亚夫平叛六国之乱,功勋卓著,可是却被饿死;霍光大功于汉朝,死后却被诛族;隋朝杨素功于社稷,却遭杨广迫害;到了我朝,狄青平叛南方叛乱,可是却遭到小人诬陷,郁郁而终。童贯大人收复青唐羌,平灭方腊乱贼,这些功勋无人诉说;可是只是一场河北大败,就臭名远扬,世人比之十常侍;蔡京大人cāo劳国事,不断的将大宋这艘破船修修补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只是因为一些书生,为了迎合当今官家,就遭到贬低,视为国贼。”

“他们都没有错,错在功劳盖主。因为功高盖主,即便是曾经有过功勋,也被抹去,不是沦为乱臣贼子,就是遗臭万年。”

“不过路上也不寂寞,完颜斡不离威逼汴梁看似强大,其实处在火焰口上,随时会死。”

赵朴心中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功高盖主,没有好下场,许多的英雄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窝窝囊囊的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前有狄青,后有岳飞,一脉相处,故事各不相同,可是结果却是相似的。

匹夫无罪,怀璧有贼;功臣无贼,功大有贼。伴君如伴虎,没有舍身饲虎的勇气,就不要做官。万恶的封建社会可是没有人权,死了就白死了,没有人会同情。

“功高盖主,兔死狗烹,如何破解这个死局?唯有养贼自重!”张邦昌自问自答。“功高盖主,必然引动帝王诛杀,为了免去灾难,只有养贼自重!而这个贼,就是殿下!”

“若我所料不错,不久之后,金军元帅,就会真皇子换回殿下这个假皇子。那时殿下就可以再度返回汴梁!”

“出国为人质,本是必死之局,可是死局中又酝酿着大机遇。一旦返回国内,名声必然达到巅峰,有了名声,便有了一丝问鼎帝位资格。”张邦昌立刻说出了诛心之言,“当年公子异人,是赵国人质,可是一旦在吕不韦的支持下返回秦国,最后成为秦国国君;燕太子丹,在秦国为人质,可一旦返回秦国,就是燕国国君!一旦天下有变,王爷可以君临天下!”

赵朴不由喝道:“大胆,你这是谋反!”

“满朝上下,皇子十几个,为何偏偏王爷出使金军;满朝山下,丞相十几个,为何偏偏是我出使金军。你我都是弃子!”张邦昌咬牙切齿的道。

赵朴心中默默叹息,文人最为小心眼,身为大jiān臣,心眼更是小。

赵朴道:“即便是我有心当秦异人,张大人有心要当吕不韦,可是我们一没有兵,二没有财,想要造反似乎也没资格!”

“在汉唐时代,是君王与门阀共治天下;在唐朝中期到五代时期,是君王与武人共治天下;到了宋朝,是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在汉唐时代,要想却得政权,就要维护门阀的权益;在唐朝中期到五代,要想当君王,就要维护武人的权益;到了宋朝,就要维护士大夫的权益。”

张邦昌道:“当年哲宗皇帝早逝,皇子十几个,为何偏偏先帝(即为宋徽宗)能够成为皇帝,世人都说是太后支持,这只是表象,实际是先帝才华出众,琴棋书画皆为一流,堪比苏大学士,士大夫皆是敬仰。有了士大夫支持,先帝想不当皇dì dū难!”

赵朴心中恍然,想要当上皇帝,就要得到统治阶层的支持,只有统治阶级支持,才能安稳当住皇帝。

在大宋,士大夫就是统治阶级,只有士大夫支持才能当上皇帝,才能安稳的当住皇帝,宋徽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都是一等一的,极度符合士大夫的胃口,才能在诸多皇帝中胜出,最后成为皇帝。

只听张邦昌继续分析道:“可是当今圣上,在危难之时成为皇帝,本身位置就不稳。最为重要的,应当是稳定朝局,与金军签订和约,让金军退去,我朝能够休养生息,缓解民生压力!可他一上台,就打击旧臣,提拔心腹,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早已经使百姓寒心,失去了士大夫支持。此刻他的位置风雨飘零,可能旦夕之间,就要灭亡!”

赵朴道:“可即便是如此,皇兄的位置也不会动摇!”

“名不正,言不顺,乱臣贼子,历来受士大夫鄙视。可若是天下有变,殿下的机会来了!”张邦昌笑道,“当年,七王之乱,晋朝元气大伤,那时长安破灭,司马睿南渡,重建晋朝,殿下也可以!”

“天下有变,我的机会就来了,若是天下不变,那我就没有机会了!”赵朴道。

“得陇望蜀,yù望无止境。河北已失,河东危在旦夕,这两地一丢,中原门户彻底洞开,铁骑南下,一点也不设防,金军会止步吗?”张邦昌道,“朝中大臣勋贵,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将家中金银等转移到南方!”

“兔死狗,只要兔未死,狗便不可能被烹。只要大宋势力依旧存在,完颜斡不离就有各种借口对宋用兵,只要用兵,他就是绝对安全。于是,他要有意,或是无意的制造各种敌人,形成养贼自重之势。而殿下,就是他养的贼之一!”

这时,赵朴心中恍然。将真的皇子认为成假的皇子,不是完颜斡不离傻,而是故意的,只有这样才能放曹cāo,才能给金军制造敌人,这样才能免去兔死狗烹。

而他那天的慷慨激昂的表现,被完颜斡不离看中,让他成为了完颜斡不离养贼自重的计划中,其中一个贼。

同时也暗自惊讶,张邦昌身为大jiān臣,可能在处理政务上是废物,可能在用兵上是废物,在三观上也是极度低劣,但是绝对不是傻子,反而是极为jīng明。在官场上的一些道道,在揣摩心理上,绝对是大行家。

仅仅是寥寥数言,就猜测出了这位金军元帅养贼自重的心思。

…………

而此刻,宋军大规模在出动,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开始布置出军,有些破釜沉舟的样子,只是项羽就有一个。仿造破釜沉舟的将领很多,可是成功的案列很少。

在夜sè中,年纪轻轻的姚平仲义气风发,心中满是激动,这一夜是他建功立业的时刻,成就卫青、霍去病破灭胡虏,成就万户侯的时刻。

武将升迁极为艰难,若是在太平岁月,熬到死了,能混到五品就是走了狗屎运;可是在战乱时代,只要是敢于拼杀,可能在几战之下,就会如火箭一般,飞升的升官。

“种师道,世人都说你是名将,可惜你太老了,已经七十多岁了,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未来还需要我们年轻人!”姚平仲望着远处的老将,心中默默的念道着。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把后浪累死在沙滩上,未来是属于年前人的一代。

“将军要出兵了!”

“知道了!”

高高的点将台,好似一个巍峨的巨兽,姚平仲迈步走上去。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将士,姚平仲心中,满是豪情,开始演讲鼓励士气。

最后在一声令下,四十万将士好似cháo水一般,分为三路,出击金军。

而在不远处,金军已经布置好了网,静静的等待着猎物上钩。

…………

而种师道却是迈步往府邸中走去,回到府邸中,刚刚下了马,就感到头昏眼花,神sè有些萎靡,“不会是生病了!”

病来如山倒。

种师道的身体一直很好,在这个时代,寿命普遍不长,多数在五十岁上下就寿终结就寝。一些身体硬朗的活到六十多数就是长寿,活到七十岁就是奇迹。而种师道七十多岁了,可是身子一直很是硬朗,之前还同金军大战。

可是好的身体不代表无病,好的身体很少得病,可是一旦得了病,就是重病。

躺在床上,种师道觉得头昏眼花,身体发虚,强健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弱,生机在缓缓退去。

“兄长,你病了!”种师种看着哥哥,心酸不已。这场大病根源是,之间那场大战,使大哥身体疲惫;而诱因却是官家执意要出兵,进行这场军事冒险。大哥忧虑于国事奔溃,心神焦脆,这才彻底病倒。

“我不行了,可能不久……”

“大哥,不要说胡话!”

“人生谁能不死,马革裹尸也不过如此!”种师道道,“弟弟,我有些事情,不放心,你务必要记住,不能忘记!”

“哥哥放心,弟弟必然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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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姚平仲袭营

nbsp; “官家若是迁都,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听信小人之言,死守在汴梁,必死无疑。

第44章昔之秦锐士,今之西军

nbsp; 金国起于野蛮,可是建国之后却是不断学习汉文化,不断的补充自己知识。 最为典型的是将女真名字,改为汉名。完颜阿骨打,改名为完颜旻;弟弟吴乞买,改名为完颜晟;其他几个儿子,为了赶时髦,也是纷纷起汉名,完颜斡不离,该名为完颜宗望;完颜兀术,改名为完颜宗弼。

而相应的,各个女真贵族也是相继学习汉文化。

自从领兵以来,完颜斡不离,也是rì益学习汉人兵法,只是可惜完颜斡不离读过很多兵法,唯一的感觉就是看不懂。

《武经总要》是宋仁宗赵祯朝编纂的,是中国第一部由官方主持编修的兵书。当时距宋朝立国已有60多年。宋仁宗为防止武备松懈,将帅“鲜古今之学”,不知古今战史及兵法,所以下令天章阁待制曾公亮、工部侍郎参知政事丁度等,编纂一部内容广泛的军事教科书。曾公亮等以5年的时间编成《武经总要》,仁宗皇帝亲自核定后,又为此书写了序言。

深受宋人推崇,郭药师也是多次讲解这本书,完颜斡不离看后,很快摇头,扔在了一边,再也不看。

他最喜欢看的还是《孙子变法》,简明扼要,少了许多花哨,直接点出战争本质,用兵本质。

《武经总要》,是文人兵法;《孙子兵法》,是武人兵法。

文人兵法,看起来繁花似锦,奥妙无群,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到了战场上一条也用不上,百战百败;武人兵法,看起来简单,甚至是简陋,却是最为实用,即便是不能做到百战百胜,也败得不太惨。

在过去的岁月中,甚至是在击败辽军,攻陷辽国西京的时刻,金军也是没有阵法可言。

因为女真是天生的战士,上战场如捕猎,不必学习阵法。

而到了后来,读的兵法多了,完颜斡不离也开始重视战争,只可惜上古八阵,多数cāo练都不成功,只有锋矢阵,阵最为适合。

锋矢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zhōng yāng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进攻阵形,走得是zhōng yāng突破。

女真也天生最爱锥形阵。

随着阵门的大开,三只金军,好似三只锋利的箭镞直接刺向了宋军的阵型。

三万对决,四十万宋军。

此刻,就是完颜斡不离心中直打鼓。jīng锐可以破灭庸兵,同样庸兵也可以灭杀,老虎虽然凶猛,可是也架不住一群狼。此战极为凶险,可是没有选择,只能一战。

此时铁浮屠正在后面压阵,准备随时出击。

…………

“战鼓隆隆!”

吵得人叫也睡不着。

刚刚入睡的赵朴立刻苏醒了过来,心中极度不爽。而对面的张邦昌也是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张邦昌惊慌道。

“我军袭击金军,两家开打了!“赵朴淡然的道,“希望宋军胜利!”

“大宋必胜!”张邦昌大声喊道。

赵朴却摇了摇头,心中悲观到了极点。

北宋末年,宋金劫寨之战是当时重大战事之一,对宋朝的政治和军事方面均产生了重大影响。但历来史家对李纲在劫寨之战中的作用说法不一,具体战斗经过,也是一笔带过,总之这一场决策者是宋钦宗,由姚平仲率军执行,而李纲实为居中主持者,最后大败而归。李纲在其著作《靖康传信录》中的刻意回避、甚至曲笔,总之真实的历史早已尽被埋没了。

“不如我们再打一个赌?这一战激战多久!“赵朴道,”是一个时辰内结束,还是两个时辰内结束?”

“好!”张邦昌道。

“下一盘棋!”赵朴道。

“殿下既然有这兴致,那就一战!”

于是,两个睡不着觉的人,开始在棋盘上厮杀。外面在大战,里面在下棋,颇有古人风味。

只是张邦昌明显是心不在焉,下棋注意力不集中,可是即便是如此,也是连连胜了赵朴两盘,没办法,张邦昌的棋力太高了,即便是心不在焉,胜过赵朴这个半桶水也是游刃有余。

…………

而在外面,出现了意外。

平戎万全阵,是防御大阵,是以步兵破奇兵的最佳战阵,可以说是一个加强版的乌龟壳,想要敲碎这个乌龟壳需要死很多人。

而完颜斡不离,也做好了伤亡惨重的准备,打算着三路军马起出,分为左中右出击,最后杀到中军,只要中军奔溃了,宋军士气大损,必败无疑。而冲击中军艰难至极,宋军兵力布置上中军势力最为浑厚。

完颜斡不离,率领着嫡系冲击宋军大阵的中军,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

在陷入苦战,坚僵持不时,铁浮屠出击。

果然是陷入了苦战。

可是左右两军却是却得了大胜,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左右两翼的宋军快速奔溃,好似cháo水一般的奔溃。二十万奔溃起来,踩踏不断,有半数人被自己人杀死。随着两翼的奔溃,宋军中军还是依然不动,好似波涛中不动如山。

“好兵呀,不愧是西军,只可惜,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

完颜斡不离不在冲击宋军中军,而是好似赶羊一般,用宋兵冲击宋兵。随着,刻意的控制,溃败的宋军不断的冲击姚平仲所率领的宋军,中军终于奔溃了。漫山遍野都是丢弃的兵器,满上遍野都是奔溃的宋军,好似放羊一般,为了逃命,彼此相互冲杀,彼此践踏。

一开始金军还挥动武器砍杀,后来似乎砍杀得累了,砍也懒得砍,只是驱马追赶,宋军就仓惶逃窜,被马匹踩死,或是被自己人踩死。

看着一边倒的战斗,或者是屠杀,完颜斡不离失望到了极致,对手太弱了。

而远处的河里,不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愤怒。铁浮屠本是为了大战一场,可惜敌人太弱了,轻轻松松被搞定。他倒不好意思出手,以铁浮屠的强大,追杀这些绵羊,太可惜了,杀**焉用牛刀。

看着逃窜士兵,完颜斡不离思绪不由回到一千年前。

“《孙子兵法》流行的时代,诞生了诸多强军,如齐国的技击、赵国的胡刀骑士、魏国的武卒和最为强大的秦国的锐士,其中秦国的锐士最强。荀子说,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后泛指jīng锐的士兵。此外还有铁鹰锐士。”

“当时,步兵以魏国武卒最为jīng锐,天下呼之为“魏武卒”。骑战则以赵国的“胡刀骑士”与齐国的“技击骑士”并称jīng锐。司马错便借创立了铁鹰锐士:下马步战以超越魏武卒为准,上马骑战以超越赵齐骑士与与匈奴胡骑为准。”

“秦昭襄王至秦始皇时期。秦国一共发动了22次大型战役,而有记载他们所获得的斩首一百八十一万级。事实上,当时秦国真正发动的战役,有记载的就有九十三次。而这22次,这是有斩首数量记载的。也就是说。没有被记载的实际上比一百八十一万更多。而且,不止是多了一点,而是多了许多!”

“当年的老秦锐士,纵横无敌,若是复生在当今,我女真一巴掌就被拍死了;而西夏,一个手指头就戳死了。可是如今的西军,却丧师在汴梁,好似猪狗一样斩杀!“

完颜斡不离心中暗自庆幸,一只睡狮是可怕的,是无敌的,整个世界都会为之颤抖。幸运的是,它在沉睡着,谢谢长生天,让它睡下去吧。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二十年后,这只睡狮再度苏醒,那时女真的噩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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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崖山之后有中国

nbsp; 夜sè朦胧,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伸手不见五指,是夜袭的好rì子。

在巨大的平原上,爆发了一场大战。在战斗时,四周都是明亮的火把,散去了一丝黑暗,在这种情况,两军激战了起来。宋军四十万,金军三万;宋军全是步兵,金军全是骑兵。在汴梁郊外发生了大战。

惨败,宋军再度惨败。

失败,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只是诸多失败中的一次。当失败的次数多了,失败也变成了麻木。

自从宋金交战以来,宋军便是屡战屡败,宋军每次出动军队都是金军人数的五倍,八倍,十倍,甚至是更多。每次宋军动用的武器准备也是越来越好,神臂弩,战车等,甚至出现了低级的火药武器。

每次交战,宋军的军队数量越来越多,宋军的装备也是越来越好,可是战绩不变,总是败北。

这一次宋军又败了。

这再一次证明,人多不一定是胜利者;武器好,也不一定是胜利者。

溃败的宋军好似放羊一般,满世界乱跑,每个士兵都在拼命跑。不需要跑过金军铁骑,只需要跑过身边的袍泽就足够了,死道友不死贫僧。

这次宋军溃败的数量太多了,二十万奔溃,满上遍野都是。而金军仅仅是三万人,数量太少了,即便是一刀砍杀一个,也是颇为费力气,更多的是催动战马,驱赶溃败的宋军,然宋军彼此互相践踏,造成大量伤亡。

因为宋军溃败的数量太多了,金军杀也杀不过来,更是没有时间打扫战场,一些士兵趁机逃走了,而一些士兵趴在地上装死也逃走了。

黑夜看不太清晰,地上的坑坑洼洼,水渠,石头,田埂等自然是顾忌不上。一些金军追杀太猛,有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障碍物,战马被地上的障碍物,马失前蹄,不是碰得头破血流,就死肋骨断了,一些运气不好的,甚至是脑浆迸裂。

事后金军统计,这一战,战死一千骑兵,五千受伤,因为黑夜视线不好,被障碍物造成的损伤占据八层。

同样是溃败,那些率先溃败宋军,总是先死;而那些后来奔溃的宋军,则是后死,运气好,可能活下来。

一夜过去,又是一个明亮的天气,阳光明媚,可对于姚平仲却是最为黑暗的一天。一战之下,二十万,尽数覆灭。

“古有赵括,纸上谈兵,二十万尽数覆没;今天由我姚平仲,二十万,一夜覆没!”姚平仲脸上满是泪水,心中低落到了极点。

此时四周一个亲兵也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头盔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身上的战甲已经破损了一大半,身下的战马有气无力的喘息着,脸上满是血迹,头发散乱。此刻他再也不是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将军,而是一个丧家之犬。

他连赵括也不如。

赵括被秦军围困了四十九天,弹尽援绝之后,才灭亡;而他只是打了一夜就彻底覆灭了。赵括是率领着四十万赵军,对抗白起的秦军五十万大军,最后输了;而他是四十万,对抗金军八万,结果输了。

“嗤啦!“

姚平仲拔出了剑,往脖子上一抹,只要轻微一拉,就彻底死去。

可是,剑却停止了下来。

“我败了,我若是回去,官家会杀了我……”姚平仲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再也不停留,催动战马向着远处跑去。他也不知道该往那里跑,只是不断跑,不断跑,远离汴梁,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

清晨,看着外面的rì光,金军正在收拾战利品,脸上带着喜sè。

张邦昌的脸sè很是失落,喃喃道:“败了,怎么会败了呢!”

“败了,就败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赵朴哈了一口气,心情极度放松,似乎宋军打了胜仗一般。

张邦昌道:“殿下,你说的对了!这一战,我大宋汴梁jīng锐尽数覆没,割让三镇之地已经成了定局,黄河以北,尽数是胡虏之地,甚至是中原也在沦丧之中!“

“这又何尝不是好事?“

“好事!我看不出,我只看到五胡乱胡的悲剧再次重演,大宋灭亡在旦夕之间!“

“我宋军为何会屡屡败于金军?“赵朴再度问出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张邦昌沉默了很久,道:“大宋缺马?”

“明白了,意思就是说,大宋缺马,抗金必败,抗金必亡!”赵朴笑道,语气中带着讽刺。这让他不由想到了后世的某某人说过的话,抗rì必亡,枪不如人,炮不如人,抗啥rì?甚至荒唐的说,抗rì三天中国就亡国了!

张邦昌也是愕然,大宋一旦战败,总是归结于这个理由,可是只要有一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是托词,是为失败寻找下的借口。

“沉默呀,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恍然间,赵朴想到了那个时代,中国也面临生死存亡,面临着千古未有的危机,那次灾难是惨重的,在灾难中中华民族浴血重生,走向了复兴。

这一次,也是对大宋的考验,不能浴火重生,那就在崖山走向灭亡。

“战国时期,魏国崛起。魏国与秦国大战,秦国大败,秦王也中箭而亡。几万军队阵亡,丢失了河西五百里之地。那时魏国联合其他国家,围攻秦国,要将秦国彻底瓜分,那时的秦国风雨飘零,朝不保夕,似乎旦夕之间,就要灭亡。那时的秦国与我大宋何其相似!“

“实力不如人只能是认孙子。那时秦国无奈,只能是割地求和,尊严尽数丧失。“

“老秦人悲催到了极点!可是老秦人不服输,咬着牙坚持着,失败不过是重头再来,只要老秦人有一口气,就要血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天不弃老秦人。一个少年步入秦国,废井田、重农桑、奖军功、实行统一度量的等,变法十八载,秦国国力变强,与魏国再度大战,一举斩杀魏国元帅,夺回河西之地,一鸣惊人,一举成为七雄之首。后来经过多位君主努力,到了秦始皇时,一统天下,侮辱他的魏国,早已尽被他一巴掌拍死!“

“世人都知道秦国一统六国,创造了千古伟业;可是谁又知道,当年那个被魏国逼迫,几乎灭亡的卑微小国!“

“主观不努力,就不要找客观理由。只要jīng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若是jīng神滑坡,苦难比办法多!大宋却得不是马匹,而是缺得骨气。没有骨气,即便是有马匹,也组建不出强大的铁骑。即便是铁骑成军,也是屡战屡败!”赵朴道。

这个道理,后世已经证明了。宋朝战力不如人,败于辽国,西夏、金国,蒙古,可以说是马匹不如人;可是到了明朝,占据着辽东险要,耗费巨资,创立了关宁铁骑。可是关宁铁骑,照样是废物,屡战屡败,被满洲八旗打的落花流水。

“失败了,也好!打疼了,可能激发起骨气,只要骨气复苏,大宋还有希望。可能如老秦人一般,浴血重生。若是骨气没了,干脆灭亡算了,干脆当亡国奴算了!”赵朴极为平淡的道。

在历史上,靖康之耻后,耻辱很快的被忘记了,士大夫沉迷在江南的风花雪月中,过着泡妞把妹,豢养娈童的rì子,甚至是制造了风波亭惨案。

兔未死,狗已烹,认贼作父,甘当儿皇帝。

汪jīng卫甘当儿皇帝,结果是人人诛之;而赵构秦桧之流,甘当儿皇帝,却是照样风花雪月。

那时一个忘记耻辱,忘记血仇,在萎靡的生活中沉沦的民族,最后终于迎来了崖山的黄昏。

世人都同情崖山,认为这是壮举;而赵朴看来,这是活该。

忘记了耻辱,等于背叛。一个忘记了耻辱的民族,除了灭亡,除了当亡国奴之外,没有第二个下场可言。

某某岛国人总是说,崖山之后无中国。

而赵朴却恰恰认为,崖山之前无中国,崖山之后有中国。

崖山之前,那是一个醉生梦死的时代,忘记了靖康之耻,背叛了历史,没有骨气,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可是崖山之后,过着四等公民,可是却时刻铭记耻辱,时刻想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崖山之前,是一个没有骨气的民族;而崖山之后,是一个骨气复苏的民族。

没有骨气,即便是拥有一切,也会最早失去;拥有了骨气,即便是一穷二白,也会拥有一切。

ps:这一章很好,写出了民族骨气,也写出了我对崖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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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金军退去

nbsp; 姚平仲袭营,全军覆没,二十万尽数覆没。是否真的有四十万,还是谎称,没有人说得清楚。但是肯定的是,姚平仲大败,损耗掉了汴梁守军大量的有生力量,西军的jīng锐也是尽数覆没,守备力量空虚,原本就是纸糊的城防再次岌岌可危,似乎金军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灭了汴梁。

城内,上到皇帝,下到臣子、百姓,都是一片恐慌。

幸运的是,金军这一段时间,一直没有攻城。

不攻城,并不代表无事可做,完颜斡不离正在一步步的“钝刀割肉”。

有个词语,叫做朝三暮四。传说,宋国养猴人狙公养了很多猴子,猴子能够完全听懂他的话,他对猴子的生活习xìng与语言也完全了解,由于家境开始不济,就想限制猴子的食量,他对猴子说以后是早上吃三个栗子,晚上吃一个栗子,猴子不满意,哇哇乱叫;他又说以后早上吃四个栗子,晚上吃一个栗子,于是猴子很是满意。

这说明,策略很重要。

钝刀割肉,这是郭药师教给完颜斡不离的道理。

郭药师认为,万事不能急躁,不应该一开始就说出四大不平等条款,这一下子将宋人吓住了;最好的办法是一步步提出条约,一开始是容易答应的条约,渐渐是稍微苛刻的条约,再一步步加大。

就好似土匪绑票一般,一开始就开出一万贯的巨款,赎票人一看赎金太大,反而是容易吓着,心中希望断绝,多数会一口拒绝。若是一开口,只是要两千贯,赎票人可能很快答应;接着开口要三千贯,赎票人也很可能答应,最后连连要上几次,赎金早已尽超过一万贯。

对宋策略也是如此,漫天要价要价可以,但是不能太过火,万一吓着宋皇,那就不好了;最好是今天要一点东西,明天要一点东西,后天再要一点东西,最后所有东西都有了;

金军使者,不断的往返于汴梁城内外。

完颜斡不离说:“金军最近缺些金银!”于是,汴梁城内很快干巴巴的送出大量金银,一开始只是十万两。完颜斡不离怒了,这不是欺负我是叫花子,甩了宋使一巴掌。宋使委屈的流下眼泪,回到城内禀告。

于是几天后,金银变多了。

完颜斡不离还是摇头,宋使只能是乖乖的送出金银,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实在没有金银了,干脆喝令禁军全城扫找金银,于是呼汴梁城**飞狗跳不断,户民中不断的闯入官差,搜寻金银,美名其曰,为大宋尽力,为官家效忠。而实质则是抢劫,官府**裸的抢劫。

庙宇、大户、青楼、皇宫等,只要是能找到金银的地方,都是尽力找!

只是努力了半天,依旧不够。

完颜斡不离怒道:“金银不够,那就用布匹顶替吧!”

于是汴梁又开始送布匹,只是用布匹顶替还是不够。

完颜斡不离道:“布匹不够,那就用女人顶替吧!我军将士多是光棍,我还缺一些暖被窝的丫头!”

这时,宋使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郭药师立刻开出了价码:“普通的女人不要,最好是身份最贵的。帝姬、王妃、宗姬、族姬、宗妇、族妇、贵戚女等!”

“不行,这些都是王公贵族,岂能这样侮辱!”宋使愤怒道。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何必如此!”郭药师却是极有信心,看头了这个sè厉内荏的本xìng。

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

女人要送,只是不能送良家妇女,只能是送犯官之女。一朝天子一朝臣,自从宋钦宗上台以来,有大量臣子被清洗,更是有赫赫有名的“六贼”。六贼先是被流放,后来是被处死,六贼死了,可是他们的家眷留下了。

六贼的家眷自然没有人权可以,自然是成为官奴,贬在教坊司。

不如,将六贼的家眷送上,再加上教坊司积存的女子,足够了。宋使很快的下定了决心,心中暗自为自己的完美计划而庆幸。

…………

而这些天,赵朴一点事情也没有,谈判不需要他,只需要张邦昌出手就行。

而他有些闲的蛋疼,只能是无事找死,左手与右手下棋,或是在帐篷内做俯卧撑,仰卧体做,或是原地跑步。这让暗中观察的金军暗自惊讶,这位皇子不会是疯了吧!

而赵朴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身体是抗金的本钱,抗金不是一朝一夕,运气好是二十年的事情,运气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有着好的身体,身体健壮,活得岁数长了,才能有本钱抗衡金军。

就像司马懿说得那样,我不需要比诸葛亮聪明,只需要比诸葛亮活得时间长了就足够了。

赵朴有自知之明,金国正在上升时期,名将辈出,君臣都是大大的牛逼。他这点斤两抗衡起来,很是危险;可是他不在乎,输了不要紧,只要活着就是本钱,老子最大本钱就是比你们年轻,熬死完颜斡不离,熬死完颜粘罕,熬死金太宗,熬死金国所有的jīng英,只要将你们熬死,老子就胜利了。

而张邦昌也是不断将谈判的一些内容,告诉赵朴。

“不行,不能这样干!”赵朴一听,那个混蛋哥哥要送女人立时怒了,“教坊司的女人,也是我大宋的女人!‘

教坊司名义上是管办的礼乐机构,就象现代的艺术歌舞团之类的,主要习乐艺,但实际上在当时就是管办jì院,主要是罚受罪大臣的妻女为jì,而且是世世代代为jì,,如果生女的就为jì,男的就叫龟儿子。世人争相去piáo,以睡尚书小姐为荣,以睡王侯女为荣!

六贼处死,六贼的家眷也沦落在教坊司,而如今更是要送于金贼。

“不过是一些罪臣之女,没什么大不了的!”张邦昌毫不在意的道。

赵朴立时哑然。他忘了,这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在这个时代,女人地位极低,是没有人权的,女人等同于货物。所谓的士大夫,更是以互赠侍妾为雅事,

苏东坡贬官之时,将身边的姬妾一律送人,这其中据说有两妾已经身怀有孕,他也无暇过问。带着胎儿送人的妾还算好命的,更凄凉的是一位名叫chūn娘的妾。苏东坡的朋友蒋某来为他送行,偶然看见了chūn娘,大为钦慕,便对苏东坡说:“我有一匹白马,愿意与学士相换美妾。”苏东坡一想,以名驹换一妾,划得来呀划得来,立刻点头应允。但这消息被chūn娘听说之后,这个才貌双全的姬妾却不肯,指责苏东坡道:当年晏婴尚且知道不能因马罪人,你这个堂堂苏学士,美其名曰怜香惜玉,却要将人换马!激愤之下,chūn娘当场撞槐而死。——虽然是姬妾,却也是女人,女人而竟被自己所爱的男人视做马驴,既恨且辱,真是了无生趣。

除了惨死的chūn娘,苏东坡的姬妾中最有名的莫过于王朝云。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苏东坡送人、得以陪他流放岭南的姬妾了。然而当时的苏东坡虽然已经鳏居,尽管王朝云与他同甘共苦、尽管王朝云还为他生下了儿女,她仍然没有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到她死后,苏东坡也仍然只是在她的墓碑上写着“姬人”二字。

在宋朝,轻视女xìng似乎是传统,似乎这样才能显示出士大夫的高风亮节。

也正是这种观念,金国建立了洗衣院,这个古代版的慰安所,一个个帝姬,沦为了帝jì,而他们的皇帝却是签订了大名鼎鼎的“绍兴和议“,似乎有种阿q式的以丑为美。

赵朴道:“竟然是六贼的家眷,rì后就是大臣,王侯子女妾姬,甚至是皇室贵人,这个头不能开,一旦开了口子,就会演化为洪水!”

“这些都不是我们可以cāo心的!”张邦昌摇摇头道。他似乎有些惊讶于这位皇子的反应,割地时,面不动sè;赔款收刮金银时,依旧面不动sè;甚至是称臣纳贡时,这位皇子依旧面不动sè;此时仅仅是送几个犯官家眷到金营,就是这样的反应,有些太过了吧!

…………

终于,四月份到了。

公元,天气变得炎热了,金军也开始撤退。女真铁骑最善于秋冬季节出动,弓劲马肥,纵横于中原地区,无往而不利;可是到了chūn夏季节,酷暑多雨,金军将士患病数量递增,就连完颜斡不离也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

而这时,所有的条款,宋朝全部答应。

金军退了。

而赵朴这个冒牌货也是被送了回来,而用另一个皇子赵构替换了回来。

只有最不受宠,最没有后台的皇子,才会成为人质。很显然赵朴的人缘最差,而赵构的人缘其次。

坐着马车,回到了汴梁,赵朴恍然有着隔世的感觉。

走在路上,随意可以看到冻死饿死的百姓,即便是活着的百姓也是眼神惨白无力,好似僵尸一般。赵朴有着走入末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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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再回汴梁

nbsp; 在金军当了两个月的人质,小rì子还过得不错,没有锦衣玉食,可是也没有饿着他。

虽然差些被刀枪剑阵刺成刺猬,可是总算是没有死。不死,便是最大的福气。

在出城到金营为人质时,皇帝重臣热烈欢送,泪水沾满衣袖,一副感人至深的情形!此刻,回到汴梁时,冷清极了,只是单车匹马,只有一个马夫相随,凄凉至极。没有人在乎他这个皇子,也没有关注他。

赵朴就这样,回到了府邸。

当回到府邸时,四周冷清极了,地面上才尘土许久没有打扫,地上的树叶子乱飞,一旁还有几个乞丐躺在地上,有气无力,似乎随时要死了的样子,这都是饿的。

“去敲门吧!”赵朴道。

马夫下了马车,上前去敲门,“当当当”响声不断,可是敲了许久,也没有人。

“怎么会这样?”赵朴上前一推门,门被顶住了,推也推不动,从门缝里一看,门被彻底的堵死了,想要进去,根本不可能。没办法,只好是去搬梯子,梯子架在墙上,赵朴翻身进入院落中。

这里曾经是王府,丫鬟仆人,小厮等上百号,院内花卉众多,青青的绿树,各种装潢,都是富丽堂皇,毕竟太简陋了,也丢皇室的脸面。在这个士大夫主宰一起的时代,脸面就是一切,脸面胜过一切。

可是,此刻丫鬟仆人都没有了,乱糟糟一片,好似糟了土匪一般,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不值钱的东西满地扔的都是。而刚刚盛开的花草,树上刚刚长出的青翠sè树叶也没有了,看样子似乎是被饥民摘去,最后当作食物吃掉了。树叶花草的味道,很不好吃,可是不好吃也得吃,总胜过饿死。

“这是怎么了,真是可恶!”赵朴大骂道。两个月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两个月后,破落成这个样子了。

这还是王爷过的rì子吗?落毛的凤凰不如**。

“你走吧!”赵朴道,“跟着我这个王爷混,没有前途,你还是走吗?”

“王爷,小人怎能舍弃王爷离去,小人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马夫连忙跪倒在地上,连连请罪。此刻他想到,一点吃食也没有,那就会活活饿死。这年头,饿死是正常情况,只有靠着这位王爷,可能摆活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赵朴问道。

“小人没有名字,叫李三!”

“这个给你拿着,出去买一些米面,食物,我饿了!”说着,赵朴将钱袋丢了过去,钱袋里面有着散碎的银子,还有一个金锭,初略的估计来一下,大概有一百贯钱。一贯钱,相当于一千人民币。这个时代,小康之家一年的衣食住行等,所需也不过五贯钱。一百贯钱,可以说是巨款了。

李天福握着钱袋,立时手臂有些发抖,钱太多了,因为太多而恐慌。

“出去买些吃的,我饿了!”

李天福收敛心中的激动,走了出去。

府门的障碍物已经拆掉,李天福去卖食物了,偌大的王府之中,只有赵朴一个人,空旷至极,赵朴喃喃道:“这是我的一个考验,希望你坚持住。“

没有人喜欢乱世,尤其是那些权贵。

乱世意味着旧有的秩序被打破,人心浮动,礼崩乐坏,生命缺乏保障。在乱世,轻易相信别人,等于将xìng命交予他人之手。

将钱袋交予李天福,本身就是一个考验,看他能否在巨额金钱面前不动心。

若是李天福心中生了贪念,带着巨款跑路,那正好花一百贯钱,认识到一个人真面目,也值了;若是他没有动了贪念,那便收他为心腹。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赵朴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

赵朴开始在府内上下寻找东西吃,从厨房开始,到了各个角落,挖地三尺,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一粒米。

“悲剧呀,所幸我有这个!”赵朴从怀中取出两个馒头,这是离开金军前,暗自私藏的,就是怕挨饿,为的就是防备意外,此刻总算是解急了。啃着干馒头,味道很不好,又冷又干,又夹杂着土味,可也顾忌不了太多,还是吃饱肚子为上。

夜晚到了,而李天福却没有回来,看样子是卷着他的钱袋跑路了。

“也罢!”

钱财被卷走了,李天福再也没有回来。赵朴心中却是没有一丝失落,反倒是暗自庆幸,用一百贯钱认识了一个人本来面目。一个为了一百贯钱就动心,这样人还是远离开,免得rì后被出卖。

今天的夜sè分外明亮,月亮挂在半天上,圆圆的,明亮至极。

想要点灯,可惜没有油,只能是傻傻的看着月亮,微风吹来,赵朴不由的缩了一下身子。

此刻,赵朴心中孤独到了极致,没有吟诗的兴趣,也没有唱歌的兴趣,只是感到很寂寞,很失落。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没有人生目标,也没有远大的构思,只是想要活着,不被靖康之耻所波及,不在城破后被猪狗一般牵着,擒拿向北国。

可在乱世,想要活着很难很难!

刚刚姚平仲那场夜袭劫寨,好似小丑一般,大量的无辜士兵死去。他们多数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或是草草训练了一番,就好似赶鸭子一样,被赶到了军营,然后赶到了战场,然后被金军大规模屠杀。

而在汴梁城内,每天都有人饿死。

斗米八百文,斗麦七百文,驴肉一斤一千三文,羊肉一斤一千二百文,猪肉一斤一千一百文。

按照一贯钱333元人民币计算,一斗等于10斤算,一斤米大约26.4元,一斤麦子23.1元,一斤驴肉…………

可谓是没有最贵,只有更贵;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点在活,烤着火,坐在火堆旁,赵朴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忽然,赵朴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轻轻地,声音很低,可还是听到了。赵朴心中一紧,身体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右手一摸,将靴子内的匕首,拔出;左手往腰间一摸,取出遂发枪。

有了匕首近距离防御,有了遂发枪远攻,安稳无忧。谁想要害他,都是找死。

混乱时期,命最不值钱,谋财害命的人多的是。

“大胆!”赵朴立时一声立喝,身子转过去,左手按动扳机,对准身后的那个人,开了一枪。可惜枪声没有响动,再使劲按枪,还是没有响动。

“完了,完了!遂发枪,果然不靠谱,质量有问题。”赵朴心中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质量很重要,再强大的科技,没有质量做保证,照样是纸糊的。原本还打算,若是rì后有机会,最好组建一只火器军,排枪击毙。可是看来,远远不行,不说火器的后勤保障不足,耗费的银两巨大,就是质量不合格就严重制约了发展。

看来他的想法太天真了,没有廉洁的制度,流水线作业,jīng密的度量,强大的后勤,巨额的资金,严格的训练等等,根本无力组建火器军。

“不要过来,我是大宋王爷,你若是害了我,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赵朴大喝道,有些sè厉内荏。有实力,说话才有底气。遂发枪,就是他的实力,他的底气所在,如今变成了烧火棍,坑爹不坑爹。

可惜,不会易筋经,不会九yīn白骨爪,不会降龙十八掌,不会独孤九剑,不会打狗棒,呜呜,这还让他怎么活。让他一个小白,上前与大盗厮杀,这不是找死吗!

罢了,烧火棍,就烧火棍。不能开枪shè杀敌人,那就当做短棒打人。

一瞬间,赵朴心思百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王爷,是你吗?”这时,一个柔美而妩媚的声音传来,闪过黑暗yīn影,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是你,瑞雪!”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遇到大盗入室杀人,原来是自己人。同时心中也暗自侥幸,多亏遂发枪关键时刻罢工了,不然又是一场误伤事件。

ps:有人说本书爽点不足,这一点我承认,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饭要一口一口吃,抗金也要一步步来。猪脚没有抽奖系统,没有ak47,没有毛瑟枪,即便是制造出了简陋版的燧发枪,花钱多不说,还是质量有问题,时而灵,时而不灵。

这注定了,猪脚抗金是漫长的,需要十几年,甚至是二十几年,乃至是三十几年,才能驱除金国,恢复山河。

从八一南昌起义,到新中国成立,**共经历了22年时间,这才成功,其中有挫折,有失误,还有几次差些灭亡。这说明打江山之难。

而猪脚只是一个大宋皇子,说白了就是一个寄生虫,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打战又没有万夫不当之勇,军事谋略几乎是零,手下的小弟,文臣武将也几乎是零,可以说是一穷二白。

猪脚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力改变靖康之耻的大趋势。不是穿越者不给力,而是穿越者改变世界需要一步一步来,需要十几年,甚至是更长时间。

本书一直是尊重历史,可以在细节上变化,可是不能出现太离谱的想象。

猪脚注定不能将ak47,加加林机枪,米加步枪等运用到抗金的历史上,因为宋朝的科技水平不达标,无法大规模出现,太狗血的东西不会有。

可能有火器出现,但还是以冷兵器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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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护送”金军出境

nbsp; “你们还好吗?”赵朴问道。冰@火!中文

“王爷,你总算是回来了!”瑞雪看着主人,再也忍受不住,眼睛中泪水流了出了。

赵朴道:“有事慢慢说,不要哭!“

瑞雪不断抽涕着,开始述说这些时间来经历。

人走茶凉,自从赵朴走了之后,仪王府也开始衰败。

在赵朴没有到金营为人质时,那时是堂堂的大宋王爷,封地、俸禄,再加上各种灰sè收入,府内的奴仆小婢之类有上百之多,风光无限。可是随着赵朴到了金营为人质,府内的奴仆等都认为赵朴必死无疑,心思慌乱,再也难以安分,奴仆纷纷逃离。而在逃离前,纷纷裹走府内值钱的东西,瑞雪想要告状,可是府衙在慌乱不堪,无心理会这些小事情。

很快,堂堂的仪王府彻底变得荒凉来起来,只有十几个忠心的仆人守护府邸。所幸的是,府内存下的粮食较多,挤一挤,还能坚持下去的。

可是很快一场灾难降临了。

金军索要大量金银,朝廷府库根本不足,只能是向民间收刮。于是,五衙人马,步兵司等分为十几路,开始在汴梁城上下收刮金银。开始只是一些小户人家,青楼等地;可是渐渐到了中等之家,富裕商户,可还是不够。最后只能是瞄准了王公贵族,朝廷功勋,到处搜寻金银,佛像上的金箔,金首饰,墙壁上金sè装点等,只要是有金子的地方,都是随意收刮。一些功勋家族不服气,纷纷反抗,或是藏匿,于是纷纷被打入监牢。

空荡荡的监牢,顿时间满了起来。

牢狱太满了,况且到了监狱还的管饭,这不是欺负人吗?谁都知道汴梁的粮食最为金贵。干脆监狱不关押犯人了,或是棍棒驱打,或是刀剑砍杀。

若是一些显赫的功勋家族,那些官差说话还客气;若是一些没落的功勋家族,官差几乎是面目狰狞,好似恶鬼。

因为赵朴到了金营为人质,仪王府是彻底没落了。

落毛的凤凰不如**。

在平常的时刻,官差纷纷巴结仪王府,仪王府的下人到了外面也是挺xiōng抬头。可是此刻,差役到了仪王府嚣张至极,看到值钱的东西就拿,原本华丽的仪王府早顿时间**飞狗跳,值钱的都东西,纷纷被收刮。

而一些官差手脚更是不干净,不断的调戏府内的婢女。若不是管家拦着,说不定,会闹出什么篓子。可也正是因为管家出手拦着,于是惹恼了官差,于是一顿拳脚,被打成了重伤,更是威胁,若是十天之内拿不出一千两的金银,那时就等着到大理寺吧!

瑞雪一边说着,一边哭啼:“自从那天以后,时常有一些盗贼到府内偷东西。有一次,闯到了小夫人的房间,若不是侍卫出手,小夫人早已被糟蹋了。我心也怕了,发了一些粮食发给了府内的婢女奴仆,全部遣散。平常时间,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呆在府内,而是呆在地下密室内,只有在晚上才出来透上一口气!“

赵朴越听,越是心中发凉,人情冷暖,人走茶凉。

同时心中大骂那个皇帝哥哥太不讲义气。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当人质,差些下了油锅被人炸了。你小子倒是好,连老子的府邸也没有照料好,变成这副模样。

“府内还有几个人?“赵朴深吸了一口气,强制压住心中的怒火。到了如今,一切都是枉然,谁都靠不住,唯有靠自己。

瑞雪道:“我,还有老管家,小夫人,张大,李三!”

“带我到地下室!”

赵朴有些尴尬的道。身为主人,赵朴对于府邸的一切很不熟悉,地下室竟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殿下,这边走!”瑞雪带着赵朴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杂物房间,移动开地下的石头,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出现了,顺着台阶,于是进入了地下室。

狡兔三窟,贵族总是缺乏安全感,于是喜欢埋金子银子,或是囤积粮食。这个地下室,只是王府的五个密室之一。这个密室的设计极为良好,通风、防水、防烟等措施,极为良好,还有一个个大门隔绝,是一个小型的战斗堡垒。

“是谁?”一个男子厉声道。

“是我!”瑞雪道,“殿下回来了!”

这时,赵朴看到了一个男子,正是侍卫张大。

“殿下,你不是到金营为人质吗?”

“金人把我放了归来!”

“殿下,回来了!”

可能是在密室中,呆的时间长了,众人脸上都是带着憔悴,神情有些萎靡。众人都看到了赵朴,神情中满是激动,在他们眼中王爷就是主心骨,只要是王爷在,一切都会好的。

赵朴道:“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虽然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没有王霸之气,没有绝世之资,但是他有身份。他是王爷,是所有人的主子,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是他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

很快的空荡的王府,有了一丝人气。

府内存了多少粮食,平常时刻赵朴懒得理会。可是此刻管家向他讲述,他才大吃一惊。

粮食堆积如山!

汴梁时大宋的首都,处在中原地带,到处都是平原,再加上官府修筑水渠,合理灌溉,产量巨大。身为仪王,赵朴在汴梁城外,有着十五万亩的土地,又有着十八家店铺,其中有两家就是粮店。

这种情况,导致即便是汴梁粮食紧缺,在仓库内,依旧有着充足的粮食。

除了卖出了大部分,此刻粮仓内还有一万担粮食,一担粮食等于一百斤,也就是说还有一百万斤粮食。

看着堆积如上的粮食,赵朴有种骂爹的冲动,万恶的封建社会,果然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骸骨。若是将这些粮食拿出去救济灾民,那会救活多少百姓。

一人一天一斤粮食,也就是一百万斤粮食,可以支撑一万人三个月所需,这还仅仅是一个王府。汴梁其他大户存下的粮食也不少,若是拿出来赈济灾民,根本不会出现粮慌。

可是如今,汴梁的粮食高大恐怖地位。米价涨到了八百千文,也就是说一斤米八百千块钱;肉价涨到了一千文,也就是说肉价涨到了一千块一斤。一斗等于1.25斤,一文等于0.2元。也就是说一斤米等于128元。

有许多人买不起粮食饿死。

看来,汴梁缺的不是粮食,而是良心。

…………

随着赵朴回来,原本死气沉沉的王府有了生机,他就是定海神针,定住浮动的人心。随着金军退去,城内的粮价也开始下降,不再是那样的离谱。而趁着这个机会,仓库内的粮食也是送到粮店,卖了出去。

而随着金军的退去,原本紧张的朝堂再度轻松了下来,随着隐藏的各种矛盾再度爆发而出。

此刻在偏殿内,宋钦宗正在向种师道询问接下来的该如何。

“官家,金军已经退去,不如派出一部分大军监视金军,礼宋金军出境。若是金军实力强大,队伍齐整,可以放过;若是金军队伍散乱,可以乘机出击。”此时,种师道再也不甘沉默,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黄河此刻已经解冻,黄河渡口上的船只有限,我军若是半渡而击之,金军必然损失惨重,甚至是全军覆没!”

宋钦宗立时惊呆了,刚刚经历了姚平仲夜袭失败,竟然要再度出击,这不是找死吗?

“不知,将军要派多少人出击金军?”宋钦宗压住心中的火气,语气尽量和缓道。

“金军此时有七万之众,想要伏击金军至少要两倍于敌人,至少十五万人!”种师道说出了数字。

“十五万,这意味着什么,种老将军。那次夜袭,三十万大军尽数覆没,西军有一般的jīng锐覆没。城内jīng兵不足二十万,你抽调十五万大军,伏击金军,汴梁就是彻底空虚,毫不设防。一旦金军杀上一个回马枪,骑兵速度快于步兵,必然会先于步兵达到汴梁,一旦攻陷汴梁,你付得起责任吗?”宋钦宗喝道。

苦难最有利与成长,若是三个月前,他只是一个小白,不懂军事,不懂政治,不懂帝王之术;可是在金军围城的这几个月中,他快速的成长,一样就看出了礼宋金军出境,半渡而击之,是何等的荒唐。

这简直是一场赌博。若说之前,姚平仲夜袭金营,那是决定是否能解围汴梁,是否割地;这一次,礼送金军出境,那就是赌汴梁存亡,赌大宋国运。

这赌不起。

宋钦宗有些奇怪,一向用兵谨慎的种师道为何会这样冒险,会想出这样破绽巨大的一战。

“陛下,我们赌不起,但是我们必须赌!”种师道深吸了一口气,“陛下,姚平仲夜袭金军那一战,我军败了,失掉了土地,失掉了金钱,更是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自信。我们必须还的赌一把,即便是明知这一战必输,我们也得一战!因为不战,军心散了,民心散了,再也无力回天!”

宋钦宗怒了:“我大宋地大物博,只要给我几年修生养息,蓄养民力,我迟早会效仿勾践,卧薪尝胆,收回故地。就像皇弟赵朴说得那样,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管终属楚。何必此刻出兵,这样冒险!”

“可是金人会给我们留下修生养息,积蓄民力的时间吗?”种师道黯然道,“我们不是勾践,项羽,金国也不是吴王夫差,秦国。我们还有时间吗,金军还会留给我们时间吗?”

“人的yù望是无止境的,吃饱饭后就会想美女,得到美女之后就会想当官,当了官之后就像发财,发了财之后,就会想当更大的官。金军得到了赔款,得到了土地,得到了尊严,得到了美女,他会满足吧!不金军不会满足,可能是明年,可能是几个月后,金军就会再度南下,那时不会是单薄的东路军,而是金军的jīng锐尽数南下。仅仅是一个东路军,仅仅是一个完颜斡不离,就差些攻陷汴梁。若是金军尽起jīng锐南下,汴梁还会守住吗?“

种师道语气有些悲切,“那时,就是我大宋生死存亡的时,刻最好的办法是迁都再战,可是迁都动摇国基,万万不行。我们只能再度出击,一战消灭掉金军数万人,那时金军震动,再也不敢轻视我大宋,那时贪婪之心会渐渐收敛,那时我大宋也有些时间休养生息!“

“只能是以打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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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援救太原

nbsp; “若是一路上,没有军马看护,金军撤退时,可以肆无忌惮的破坏田地,破坏房屋,毁灭城镇,掳掠人口,那造成的灾难是毁灭xìng的。”

“此时正是四月份,正是种植庄稼的时刻,一年之计在于chūn,若是耽误了农时,又是一个荒年。若是没有军马看护,任由金军在腹地游荡破坏,京畿要地千里之内,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大荒年,破坏大宋修养生息的计划。”

种师道沉声道。

“种老将军说得有道理,可是风险太大,一旦不胜,那汴梁危险!”宋钦宗还是犹豫不决,太冒险了,“一旦我军护送金军出境时,与金军发生争斗,引动大战,引得金军再度愤怒,那时两军大战,我军吃不消!”

“几个月的围困,汴梁的粮食早已尽耗尽。护送金军出境,至少需要十五万大军,即便只是一个月的口粮,至少需要三十万担粮食,这根本筹不够!”

种师道计划是美好的,用澶渊故事“护送”金军出境,若是时机得当,可以消灭金军一部分主力。可实际cāo作起来,遇到很多问题,有些空想。

宋真宗时期,宋军还处在强盛时期,那时国内稳定,兵jīng粮足,有足够的兵力,也有足够的财力,“护送”辽军离去,防止辽军路上破坏农田,损坏村庄,掳掠人口。

可是此时,经历了西征西夏,收复失地,平灭青唐羌等,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财力损耗巨大,国库已经空虚;再加上生辰纲,花石纲,方腊宋江叛乱等,大宋的国力损耗巨大,国库空虚。再加上赎回幽云十六州,赔款金国,国库内最后一贯钱也耗尽了。

再加上燕云战败,姚平仲等几次大败,jīng锐之师损伤殆尽,守住汴梁有余,可是出击人数有限。

此刻出兵护送金军出境,半路袭击金军,暂且不论胜算有多少,首先是要兵没兵,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没有实力作支撑,即便是再好的计划也是虚无的,也是白搭的。

…………

第二天,宋钦宗在朝堂上,抛出了这个议题。

种师道提出,让其弟种师种率部尾随金军之后,俟其半渡而击之,完全消灭其尚在南岸的一半,将金国最jīng锐的东路军打残以消后患。李纲也建议用澶渊旧事“护送”金军出境,密告诸将有机会就纵兵追击。

可是很快,吴敏、唐恪、耿南仲等人坚决反对而取消。

种师道又提出,集合大军驻屯黄河两岸,防止金军再次渡河,预为下次“防秋”之计。宋钦宗准奏施行。可是以计算消耗的粮食,钱币等,很快的被否决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皇帝还不差饿兵。

国库没钱,打仗没有底气。

即便是知道驻兵灾黄河两岸好处很多很多,可是没有钱,什么也搞不定。

自从那场朝议之后,种师道病了,因为对大宋未来看不到一丝希望,心中绝望到了极点。迁都是最佳策略,可是政治影响太坏,西周当年迁都洛阳之前,“礼仪征伐皆出于天子”;可是西周迁都洛阳之后,“礼仪征伐皆出于诸侯“。

迁都,意味着统治中心的移动,zhōng yāng对于地方约束力的下降,会彻底破会强干弱枝的政策,轻则是藩镇割据,重则是国家分崩离析。

当年安史之乱,唐明皇西逃,迁都而去,意味着zhōng yāng对地方权威下降,形成了藩镇割据的雏形;后来黄巢攻陷长安,唐皇再次西逃,则致使唐朝权威下降到了极点,果然没有几年,唐朝就灭亡了。

此时,陷入了僵局,进退两难。此时,宋朝割地,赔款、人质,送亲、称臣等,几乎是将朝廷的威严尽数散去,失去了威严,还能对地方形成有限控制吗?一旦迁都,局势会彻底恶化,彻底失去对地方的控制。

不迁都,又没有实力防御,要钱没钱,要兵没兵。一旦金军再次南下,说不好就是一个死局。

既然解决不了,那就暂时搁置争议。

这时,张敏道:“太原围困已经,里应派兵解去河东之围!”

“哗!”

群臣这时才想到太原,想到那个遗弃儿。

太原的前身晋阳城,chūn秋战国之际是赵国的都城。太原盆地北缘修建了坚固的军事城堡,该城因建于晋水之阳,故曰晋阳城。在十六国北朝时期,曾是前秦末都和北齐“别都”。十六国时期,西北游牧民族氐族建立的前秦曾一度统一北方。

齐的都城虽然还在邺,但晋阳是高氏父子的创业之地,北齐统治者将晋阳定为“别都”。北齐历代皇帝多住于此,并在此大兴土木,起造宫殿,还在晋祠和西山修筑离宫别墅,凿建石窟寺庙。晋阳是北齐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

唐代太原称běi jīng,是大唐帝国的陪都。晋阳是唐朝的“龙兴之地”,李渊、李世民父子在此起兵,建立了强大鼎盛之唐王朝。晋阳是北方军事重镇,为防范北方游牧民族突厥、回纥南下的前哨阵地。晋阳成为当时仅次于长安和洛阳的全国第三大都会,其形制规模达于鼎盛。

唐朝末年,黄巢起义占领了长安,唐僖宗命盘踞晋北的沙陀酋长李克用南下,进攻黄巢。李克用带领沙陀骑兵,长驱直入,攻入长安,被唐王朝封为河东节度使、晋王。李克用以晋阳为都,建立晋政权达17年,占据当时北方半壁江山,与朱温所建的后梁对峙。

后晋、后汉以太原为陪都共15年。因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都是沙陀族人,所以,历史上称后唐、后晋、后汉为“沙陀三王朝”。

五代末期,后汉皇帝刘知远的弟弟刘崇以晋阳为都,建立割据小政权北汉。北宋建国后,宋太祖赵匡更是几次围攻,几次败北,损兵折将无数,可就是打不破晋阳城。直到全国统一,宋太宗赵光义才攻破晋阳城。

鉴于晋阳战略地位的重要xìng,特别是多次建都的历史,害怕有人利用晋阳,再次建都割据,危及宋朝统治,于是下令将晋阳城付之一炬,又决汾、晋两水灌城,一座千载名城遂成废墟。太平兴国七年(982年),宋将潘美奏请,在原晋阳城以北的唐明镇基础上,建起新的太原城。

而太原一直是抗击辽军的最前线,如今又是抗击金军的最前线。

太原再次展现出了他牛逼哄哄的一面,汴梁身为dì dū,城高河深,西军各处援救,最后还差些失守,只能是屈辱的签订不平等条约,金军才退去。

而太原则坚挺了许多,以一城之地,硬生生的扛住了西路军,让强大的金军在太原城下止步不前。也多亏是太原挺住了,抗住了金军的西路军,使金军东西两路,钳形攻势瓦解,使汴梁只是承受东路军攻击,若是两路合围汴梁,一切休矣。

“太原破,泽河东之地尽数丢失,那时千里黄河,尽数是金军攻击之处,那时汴梁危矣。只有守住太原,汴梁才能不丢失!”白时中道。

群臣都是点了点头,这一会出奇的齐心,没有人提出异议。

“那不知谁去援救太原?“宋钦宗问道。

一问出这句话,大臣都看向了李纲。

白时中道:“可派遣西军jīng锐援救太原,姚古,种师中等名将,分两路以犄角之势出击。李相才智出众,可为河东宣抚使,节制诸军,援救太原!”

“附意!”张敏道。

李邦彦道:“此法可行!”

在场众人都是赞同,在宋朝流行着以文制武的传统,武将多数是副职,只有文官才能当正职。可是环视朝堂,能打的文人还真的没有,就连行军的一些基本常识也不懂,还打什么战,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料。

只有李纲有些经验,带领士兵守过城,抗住过金军的进攻。他可能不是最好的入选,也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除了他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李纲想要辩解,想要推辞,可是看着场中的情景,心中无奈只能是这样了。

………………

“什么,让李纲出征,这不是找死吗?”

回到汴梁,赵朴一直关注者汴梁的局势,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更好的逃命。

听到李纲为河东宣抚使,赵朴立时眼中闪现出了绝望,前不久姚平仲一场大战,损失了三十多万人,这一次西军jīng锐,救援太原,可能又要二十多万人覆没。之前那一次夜袭之战,西军jīng锐损耗巨大,而这一次救援太原,西军剩下的家底会彻底耗尽。

地在人失,人地皆失;地失人在,人地皆得。

丢失了汴梁不要紧,丢失了太原不要紧,丢失了河东河北之地不要紧,甚至是丢失了淮河以北广大地区也不要紧,只要是有军队在,迟早会有一切的,可是将军队耗尽,即便是守住了地,最后也会丢掉。

西军,是大宋唯一的jīng锐。一旦西军彻底完了,那汴梁也丢了,那时即便是想要突围,想要跑路,也跑不了。

第50章该走了

nbsp; 一旦,金军采用围点打援之法,骑兵四处出击,各个击破;而西军各部之间,又缺乏有效沟通,而李纲又镇压不住西军的这些骄兵悍将,再加上宋钦宗也是多疑,不会将大军全数又李纲指挥,若是没有意外……

即便是意外出现,也不会有大的改变。

意外,只会是眷顾又准备的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意外都是浮云,无法扭转大局。

宋朝与金国的战斗到了这一刻,胜败已经成为定局,一切都不会因为他这个蝴蝶才出现,会有太大的改观。

“我该走了!“赵朴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出坚定。

以太原为中心,爆发的解围之战,很快将要爆发。这一战西军的jīng锐将会尽数耗尽,大宋的正规部队将会彻底耗尽,在这片土地上,金军将会入进入无人之境一般,没有人能够挡住他们的铁骑。

在未来的几年内,金军军事上会达到巅峰。

若是金军政策得当,甚至可能问鼎中原,提前实现蒙古一统中原的壮举,建立一个南到南海,北到贝加尔湖的大帝国。只可惜,政策上的失利,将金军的军事优势磨平了,一直缺乏稳定的战略,一直缺乏高瞻远瞩的政治家,一直是金军最大的破绽。

这让金军再次丧失了机会。

盛极必衰,当金军强大到了极限时,各个内部矛盾也会显现而出,军队也会迅速的腐化。**曾经击败了宋朝,也再一次腐蚀了金国,曾经强大的铁骑,将失去了犀利的一面,直到郾城之战被打得满地找牙,最后被金军覆灭。

汴梁我要走了!

赵朴再次前往皇宫,去见宋钦宗,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开汴梁,离开这个死地。

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

“皇弟,不知有何事?”宋钦宗眼圈发黑,神情有些萎靡,显然皇帝的生涯将他折磨的苦难不堪。

“陛下,我要参军!“没有拐弯抹角,没有多余废话,赵朴直接的说出了目的。

“参军!“宋钦宗愣了。

在大宋亲王不许当官,是为了防止亲王结党私营,祸乱朝政,威胁皇权。亲王想要参军,几乎是不可能的。

赵朴也知道这个道理,说道:“我朝宗室,不得参军。可是如今国家动乱,我身为大宋亲王,岂能袖手旁观。前些时rì,我肯到金营为人质,如今我也愿意参军,抗击金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请陛下成全!“

宋钦宗怒了,一拍桌子,大骂道:“荒唐,这违背祖制!”

没有丝毫犹豫,宋钦宗就拒绝了。

在忠孝为主的大宋,祖制是至高无上的,谁挑战祖制谁就没有好下场,即便是皇上也不行。最为典型的就是范仲淹的变法,王安石的变法,遭到了反对。言官反对的理由,其中一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条,违背祖制。

赵朴也不着急,而是继续劝说道:“皇兄,让我参军吧!我的要求也很低,不想要当什么大将军,就是想要出去见一下世面,纯粹玩一下,呆在汴梁城太无聊了,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不行!兵者,最为凶险,万一大战之下,你有了危险,那如何是好!”宋钦宗还是拒绝道。

“皇兄,大哥。我就是先出去溜达一下,见一下世面,出不了意外的!”赵朴还是哀求道,同时心中大骂悲催的祖制。

“不行,就是不行!”

赵朴心中一动,忽然开口道:“皇上大哥不让我去,无非是顾忌祖制而已,这个好说。我可以化妆为一名禁军小头目,参加入其中,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出了什么篓子!”

宋钦宗问道:“皇弟,你为何这样想要离开汴梁,莫非有什么隐情?”

赵朴心中道:隐情当然有了,不为别的,只为不当俘虏,不被狗一样牵着离开汴梁。这些自然不能说了,赵朴话锋一转,道:“皇上大哥的确是有隐情!”

说着,赵朴眼神中闪现出了犹豫,语气有些黯然:“没有大宋,哪有我这个大宋亲王,身为大宋亲王,在关键时刻,就要为大宋献身的准备。金军提出了派遣亲王,前往金营为人质,没有一丝犹豫,去就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这一百多斤,交代在那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煮了。死了就死了吧,可是我再也不想过为人质的rì子了,我宁可死了,我也不愿意去做人质。人质没有人权,chūn天虽然到了,可是天sè还冷些,我就一个呆在营寨中,没有炭火取暖,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吃饭时,也是冷馒头,又是发霉;最苦逼的是,时常要受到一些小人的侮辱……“

赵朴不断的诉苦,述说着在金营的悲惨经历。宋钦宗听着,神sè也变得沉重了起来,似乎被赵朴的悲情经历所感染。

赵朴黯然道:“在金营为人质的生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人谁都可以投降,唯有皇室不能投降。文官投降了,可以依旧当官;武将投降了,依旧可以当官。即便是混的再差,也可以回家种地,安稳的当富家翁,可是皇室子弟不行。身为大宋的亲王,除了血战之外,再也无一丝的出路。成为刘禅那是幸运,多数是成为李煜,尊严被践踏,妻子被侮辱。如今,我大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想要过着安稳的生活而不可得,唯有一战,臣弟愿意参军!“

“哥哥,顾忌祖训。可将我驱除族谱,从宗室度牒中剔除,那样没有身份的制约,我也zì yóu了,我愿意以平民的身份参军,不求成功,但求成仁!“赵朴眼神中闪现出坚定。

古代最宗族观念最为强烈,开除处族谱,从族谱中剔除名字,这是最大的惩罚,只有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名,才有这样的惩罚。

“你怎么这样?”宋钦宗气得话也说不出。

而赵朴却是平静道:“请陛下成全!”

古代人来说,族谱很重要要;可是对于现代人来说,族谱算个毛。若是能以开除族谱,罢黜王爷爵位,换的离开汴梁,一切都值了。

总而言之,他不想在汴梁呆了,一刻也不想呆了。

“你混账!”宋钦宗气得骂出三个字。

赵朴没有应声,心情平静到了极点。这些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想到最坏结果的。宋朝言官制度,极为发达,御史言官往往是没事找事,只要是眼睛全数盯着皇上,只要是皇上礼仪,或是细节上,出现了一丝毛病,都会大口的喷沫。

纵观宋朝,昏君很多,废物皇帝很多,可是暴君却是很少,再大的罪过,也不过是流放海南岛。

杀大臣的很少!

赵朴刚刚出使金军大营,可以说是劳苦功高,这时宋钦宗绝对不会杀他,只要不是死,再大的祸也是小祸。

思考了良久,宋钦宗点头了,只能是答应,对于赵朴的无赖举动,他很是没奈何。

“答应是答应了,不过你不能领兵,权当是游玩!”

最后,宋钦宗叮嘱道。

赵朴立刻像小**啄米一般点头。

…………

当赵朴离去后,宋钦宗的脸sè变得yīn沉了起来,再也无一丝和悦,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小庄子,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个皇弟要干什么?”宋钦宗怒了,语气中有些愤怒,这个皇弟太放肆了,竟然威胁他。

“陛下,王爷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小庄子道。

“我这个臣弟,真是不听话呀!”宋钦宗脸sè稍微平静了一些。皇室不能掌军,是为了防止宗室威胁皇权。历代皇帝,都有意识的将亲王排除出军队的体系,若是在太平年代,赵朴若是提出这个意见,早已尽受到严惩。

可是如今到汴梁之围,刚刚解去,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谁还顾忌这些。

“既然他想要去,那就去吧,跟随着种师中出征,救援太原,不过禁止掌军,只是一路随行而已!“

宋钦宗很是无奈。

“官家,太上皇要回来了!“

“我这个爹真是不省心!“

宋钦宗的脸sè中闪现出狰狞,昔rì间不愉快的经历,再度在脑海中复苏了过来。他是嫡长子,本来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可是父亲却是偏爱三弟,若不是一些大臣出手,那里还有他的皇位。

最为可恶的是,在汴梁危机的时刻,父皇跑路了,成为了太上皇。跑路了就跑路吧,竟然在跑路时,将jīng锐部队带走,顿时间汴梁出现了守城无兵的尴尬局面,只能是临时启用老弱之兵守城。

而最为可恶的是,在汴梁围困时,太上皇在东南乱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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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出任监军

nbsp; 骑在马上,汴梁城渐渐远去,回望着汴梁城赵朴心中满是哀伤。

离开了汴梁,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不久之后,汴梁就会化为真正的地狱,几万妇女被掳走,遭受侮辱;两位皇帝被擒拿而走,众多大臣,还有能工巧匠,都会被掳走。

那时,汴梁也会彻底衰落。

别了,汴梁!

骑着马上,赵朴有些不适应,屁股和双腿在上下颠簸中,极为难受,可只能坚持。

而此刻他的职务是监军,跟随着种师中的大队出发,三万的西军正在向着北方前进,救援河东,救援太原,可能是必输,可能是必死,但是必须去,总不能看着太原失守而不派兵援救吧!

而一路之上,又有其他部队汇入,最后构成八万大军,总算是可以打上一战。

监军,这时一个奇特的职务,权力可大可小,小时仅仅是一个挂名的职位;大时可以架空元帅,成为军队的真正指挥。

监军,类似于解放军时代的政委。

而他这个监军,没有一丝权力,那位皇帝哥哥不放心将一只大军交给他,而种师中也在避嫌,自然的不会与他这位亲王有太多的瓜葛。一路之上,说过的话,不足十句。

种师中只是要求赵朴坐马车,却被赵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理由是要与士兵们同甘共苦,真实的理由是,坐在马车上跑路太不方便了。

身为大宋亲王,赵朴娇生惯养过了,骑马这种技术活,自然不会了,可不会也得会,关键时刻跑路,全靠这匹马了,坐在马车上舒服倒是舒服,可是跑起路来,极度不方便,最容易成为俘虏。

为了活着,活得滋润,必须学会骑马

一路上赵朴默默的学习着,跟随着老兵们学习者骑马,还有问着老兵们一些基本常识。

身为大宋王爷,赵朴会许多道理,可以说出六胜六败论那样的大道理,却不懂一些基本常识,比如大宋粮食亩产是多少,宋兵的识字率有多高,宋兵的月工资是多少,骑兵作战时基本要领,还有安营下寨时,该在何处最为恰当,如何能防止投毒;如何应对夜袭。

这些知识,都是极为凌乱,极为琐碎,很是平常,可是平常中却是蕴含着大智慧。

赵朴过去的一些观念也是渐渐纠正,比如大宋士兵,多是一天吃两顿饭,而不是一天吃三顿饭;大宋北方的田地,好地能产下一担五的粮食,就是好地;而南方能产下两担的地就是好地。即便是南方盛行着jīng耕细作,种植者双季稻,收成也是四担顶天了。

与后世,杂交水稻,玉米,马铃薯等,动不动就是上千斤,十几担相比,差了很多。

而士兵的粮饷也是连续欠下五个月没有发了,倒不是种师中克扣粮饷,而是朝廷连续一年多没有给西军粮饷了,一些粮饷还是士绅捐赠,或是种师中以自己的家产补足。

西军的火耗极为严重,经过户部、地方大员等层层剥皮,最后能有三层落在士兵手中就是运气好了。

宋朝士兵年薪在36—55贯之间,一贯大约等于300元,也就是一个士兵一年能收入在1.08万—1.65万。也就是士兵一个月收入在900元元—1400元。可实际上,经过层层剥皮,最后宋军收入是一个月在300元—500元之间。

这里的一贯钱价值多少,不是以等于多少黄金作衡量,也不是以等于多少白银做衡量,而是以能购买多少米做衡量。在大宋,粮食产量较低的时代,粮食可谓是真正的硬通货,粮食可以购买到金银,可是金银却不一定能买到粮食。

比如如今的汴梁,国库内的钱币还有些,却买不到粮食。

一个月300元—500元之间,买下的米能养活一家七八口人,很是艰难,宋朝士兵的生活很苦逼。

赵朴心中不由的吐槽不断:这是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大胜仗,很是艰难,难怪宋军屡战屡败。

而最难忍受的是,大军要出征了,可是粮草竟然不够。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军事文盲都知道的常识。可是大军已经出动了,粮食还是没有筹齐。粮食没有筹齐也得上路,总不能因为粮食不足,就不出兵吧!

一路之上,只能是一干一稀,上午的饭是干的,下午饭是稀的。赵朴做了一个试验,干饭内没有一丝油花,稀饭里扎进筷子,筷子立不起来。

粮食不够,只能是用路上的野菜来弥补,不管是味道好不好,能顶饱就行。

运气不错的是,chūn天到了,正是野菜生长的好季节。

有野菜可挖,可即便是如此,三万人那需要多少野菜?多数情况下,即便是吃野菜,也吃不饱。

看着菜sè的士兵,赵朴心中就心酸不已,吃不饱,还要负重三十二公斤斤上路,一天要行军六十里,走得还是山路。而他骑着马,每天还觉得屁股发痛,双腿也磨起了泡,感觉苦逼至极。人与人,果然不能比。

士兵眼中缺乏生机,似乎缺乏斗志,对于救援太原的重要xìng不知道,对于为何要救援太原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对种家有着盲目的信任,愿意跟谁种师道,种师中两兄弟征战,即便是被带到来地狱也不在乎。

还有,西军的军纪很差,做不到好令行禁止,也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若是照着过去的脾气,赵朴照旧上前教训这群兵痞了,整训军纪了,可是这一刻赵朴保持了沉默。

世界上,岳家军只有一支;同样世界上,戚家军只有一支。

种家军虽然强大,可比起这两只强军而言,还是大大不如。

岳家军,重视单兵作战素质,步战胜过金军溪人部、契丹部,马战胜过金军女真部,屡次击败金军,是抗金的中流砥柱,撑起了南宋的半壁江山,岳家军所到之处往往就代表着胜利,更是留下“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戚家军,走的是联合作战,鸳鸯阵是近战的利器,每战往往是以十破百,以百破千,以千破万,仅仅是五千jīng兵就剿灭来入侵的倭寇。

这两只军队,都在抗击外敌入侵时,留下了赫赫威名。而种家军,却破灭在抗金的路途上,成为金军强盛的踏脚石。

强必有因,衰必有果。

岳家军、戚家军崛起,有其原因;种家军覆灭,有其因果。

…………

自从得知,仪王赵朴要随军出行,并担任监军以来,种师中心中就极度不满。一个王爷不在汴梁好好呆着,却要随军出征,这不是添乱吗?这是打仗,还是保护你!

开国时期,宋太宗出征辽国,结果在高粱河大败,,宋太宗差些做了俘虏,跑路时腿上被shè了一箭,变成了瘸子。这个故事,告诉皇帝,不要御驾亲征,看起来很风光,其实战场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死亡了。

刀枪无眼,在战场上,士兵与皇帝时平等的,不会因为你是真龙天子,箭羽就故意的避开你,刀剑扎进去,照样会流血,照样会死亡。

种师中想起,这个大包袱,心中就发愁。

可是很快他对这个王爷的看法就发生了改观。他见过许多的监军,监军不是太监,就是文人,多数都是坐着马车,很少骑马,因为骑在马上太颠簸,一般人受不了。而这位仪王殿下,不会骑马,可还是拒绝坐马车,一开始的确是吃了很多苦头,据亲兵说,这位王爷的大腿上,磨出了血泡,可还是坚持着。

不断地向老卒学习,渐渐学会了骑马,不再是那样受罪。

这位王爷是个文人,不会战场搏杀之术,于是开始向老兵学习搏杀之术,持久不断,虽然水平依旧很差,可是至少尽力了。

军中粮草不足,不只是他这一路西军,其他几路援救太原的西军,也是粮草缺乏,没办法,汴河被断,粮草奇缺。他身为将军饭食物多是馒头、咸菜,米粥,再加上些野菜,而这位王爷的饭食也是这些,原以为,这位王爷会吃不下这些简单的饭食,即便是最后勉强下咽,也会多有抱怨。

可是这位王爷倒是好,眉头没有皱几下,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食物,一点也不嫌弃。若不是深知这位王爷的身份,他多会以为这位王爷是假的。

当问及原因时,这位王爷回答道:“这里的馒头至少是新鲜的,而我在金营吃的馒头是发霉的!“

相处的久来,种师中也对这位王爷很是满意。

这位王爷身为监军,没有过多的询问军事上的事情,也没有问及一些军事要情,只是默默的跟着队伍,查看着地图,然后在地上写着画着。若是有人询问,他则是回答;若是有人不问,他就不回答,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很快的越过了黄河,向着晋南地区前进。

…………

而此刻,赵朴看着地图,正在发呆。

虽然他的历史知识很是贫乏,可也知道靖康之耻发生了,而太原解围之战也失败了,太原最后也沦陷了。而救援的宋军,在金军围点打援的战斗中,被各个击破,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一部被歼灭,一部则是沦为散兵游勇,加入抗金义军中。

种师中似乎也“光荣”了。

至于战斗的具体经过,如何被金军打的落花流水如何最后牺牲,一切都是一笔带过,或是含糊其词。

没办法,靖康耻,太耻辱了。对待耻辱,世人都是选择xìng的遗忘,将真实的历史掩饰而去,留下的是虚假,甚至是荒唐的历史。

历史书上,写到泥马渡康王,可是却没有写到康王掘开黄河大坝,阻止金军铁骑,于是淹死了无数百姓,黄河为之改道,流入淮水。此举,堪比后世的蒋委员长,掘开黄河大坝,形成黄泛区。

史书记载赵构,能拉动一石五斗(约二百斤)力的弓,典型的大力士,一个勇猛的武将。可是实际上,他一点也不勇猛,没有上阵杀敌,反倒是逃跑将军,一路南逃,在逃到扬州时,正在与某某女子圈圈叉叉,结果金军入城了,吓得不举,变成了阳痿。

还有历史上写到,岳飞北伐的口号是“直捣黄龙,迎回二圣“。为何是“二圣”,不是“二帝”。因为黄河清,圣人出,在宋徽宗当皇帝的时代,黄河水清了,按照迷信的说法,就是圣人出世了。可是这位圣人带着大宋走向了灭亡。

宋钦宗、宋徽宗二人胆小怕死,想要学李煜那般主动投降,保全xìng命,于是出了城,向金军献上降表。可是历史书上却说,二圣大义,为了免去汴梁大屠杀的发生,于是舍己为人,效法佛祖割肉喂鹰,舍身到金营。

历史是真实的,历史书却是虚假的。

就这样,赵朴一边学习者,一边跟谁大军继续前进,

公元1126年(北宋靖康元年,金天会四年)五月,北宋朝廷再次组织军队救援太原,种师中由河北井陉西进,另外两员大将,姚古和张灏分别从长治和汾州北上,三军互为犄角,共解太原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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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胜利背后的危机

nbsp; 战斗一开始很是顺利,三路大军都是连连告捷,连续收复几座城池,似乎旦夕之间就要克复河东,解除太原之围。

朝廷的赏赐不断送来,军中弥漫着喜气。

不过,赵朴却看到了危机,看到了一些不妥之处。

金军兵少而jīng,善于野战而不善于守城,这使金军不会将兵力分散开来,好似撒胡椒面一般,散在各个要害上。金军为了围困太原,确实将一些军队,部署在一些城池,但这些兵力都是辅兵,都是金军中的契丹军、溪人军、汉人军,而不是金军的主力。

克复了这些城池,看似取得了一个个大胜利。其实,在金军眼中,仅仅是死了一些炮灰军,没有人会为炮灰而伤心,同样一些炮灰军的死亡,也不会伤及金军的根本。

可是,在宋军上下看来,这是一场大的胜利。

似乎靖康中兴,朝夕可待。

…………

赵朴却望着月亮,闷闷的喝着酒,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时种师中走了出来,道:“殿下,你似乎有心事?”

“的确有心事!”赵朴道:“当年太宗皇帝三路北伐,收复幽云十六州,气势何等辉煌,一路胜利,胜利不断,可东路军只是一败,全军奔溃,伤亡无数,被俘的士卒无数,太宗皇帝也差些当了俘虏;当年神宗皇帝,也是五路围攻西夏,可是仅仅是有一路败北,就全线奔溃。我奇怪这是为什么?辽军、西夏军即使是屡有败绩,也不足畏惧,只有是胜利上一回,就翻过盘;我们即便是胜利上无数回,只要是败上一次,就全盘皆败,这是为什么?”

说着,赵朴的眼神中带着质问。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宋军这样不禁打。宋军似乎天生是打顺风战的料,不能遇到一次逆风,只要是遇到一次逆风,似乎就是完败的料,这是为什么?

种师中叹息道:“这个……”

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似乎是一个谜题。

“难道认为我军会再次上演高粱河惨败的结局?”种师中道,话语也不在客气:“我军三路并进,旦夕之间就要克服河东,将金军驱除……”

“行九十则半百,行军打仗就好比是下棋,胜负的关键,并非谁胜的多,而是…最后一局,由谁取胜!即便连胜不断,一旦最后一战覆灭。仍是江山易主!”

“那次北伐伐辽,杨继业将军阵亡;这次北伐金国,将军……?”赵朴泼了一盆冷水,“打仗讲究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我宋军战力本就弱于金军,若是集中主力,还可能与金军有一拼之力,若是将兵力分散为三股,三面出击,看似气势雄浑,其实危机无比!若我是金军将领,只需要诱敌深入,不断的拉长战争补给线,让我军陷入孤军深入之势,那时不需要动用太多的智慧,就可以将我军包了饺子!”

诱敌深入,切断补给线,集中优势兵力,强势歼灭敌人。

虽然是很老套的战术,可是适用xìng却是很强,这个老套的战术,让一个个强敌倒在了下面。

种师中不服气,道:“殿下,我朝三军相聚不远,一旦某一只遭到金军的攻击,其他几只就会陆续赶到增援,那时金军必输无疑!”

“老将军,我军若是遭到金军围困,其他几路西军是不会来援救的,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机动力不够。以几千金军铁骑的强悍,足以牵制住数万大军,无力增援,甚至可能可能全军覆没!“赵朴毫不客气的道,“当年,太宗皇帝北伐,也就是这样失败的!”

一路之上,赵朴不断的观察,也发觉了西军的一些缺点,或者是所有宋军共同的特点:进攻力缺乏。

宋军缺马,这是所有人的常识;因为却马,所以进攻不足,这也是所有人的常识。

当把常识,变为理所当然时,就无可救药了。

宋军作战方式很老套,不论是对抗辽、西夏、金国,都是几路兵马齐头并进出击,习惯于大军团作战;打了胜仗一切好说,可若是打了败仗,只要是有一路溃败,其他几路,第一个反应就是向后退,免得被敌人包了饺子,而不是想着进攻,反包围敌人,或是援救友军。

在宋军中,援救友军的现象很少出现,往往是各打各自的,一旦有了意外,率先跑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我是将军,一切我自会考虑,殿下多虑了!“种师中道,脸sèyīn沉的道。

赵朴点点头,转身离去。

…………

战斗依旧在进行,上前拼杀不需要他。赵朴需要做的只是看着将士冲杀,踩着梯子,抛石机扔着石头,狂箭如雨,猛火油往下倒,一个士兵被杀死落在了城下,一个士兵登上了城池剧烈砍杀。

一开始看起来很血腥,很是残暴。

可是单调而机械的看久了,赵朴心中的血渐渐冷了下来,默然的看着死亡,看着一个个生命走向凋零。

这就是战争。

战争并不美好,不是琴棋书画,没有那样恰意;也不是朝堂上,勾心斗角,弯弯曲曲不断。战争就是死亡,除了死亡之外,什么也没有。“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些都是文人的幻想,也是文人对战争的亵渎。

在战场上,士兵是最廉价的军用物资。

太多的士兵死去,可能节省粮食,缓解用粮紧张。

激战了三天之后,大军攻陷了榆次,距离太原已经很近了。可是此刻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姚古、张灏等部没有紧跟上来,此时的种家军突出严重,好似一个楔子陷在了金军占领区的深处,处在了金军包围之中,三面受敌。

侦骑不断的传来了消息,金军上万的兵马,正在急速的调动,正要兵临榆次。

种师道听着各方传达来的消息,立时间陷入了深思中。这时,快马赶来的信使打乱了他的思考,枢密院知事许翰送来的一封信。

“请监军前来!”种师中道。

当赵朴赶到时,种师中将一封信,交给了他。

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种将军敬上,如今太原被围,已经八月有余,城内粮草奇缺,军民损失惨重,期望王师。夏季已到,女真不耐暑,已经退至云中休整,太原城仅留一偏师,顷刻可以克服……”

书信上洋洋洒洒几千字,是一片优美的散文,看起来优美至极,赵朴不觉感叹,有才呀有才。不就是派出援兵,解除太原之围吗?明说了就行,何必说这么多。似乎担心种师中不执行任务,末尾更是采取了激将之法。

“看完了!”赵朴道。

“殿下,不知出兵还是不出兵?“种师中问道。

“出兵也可,不出兵也可!”赵朴道。他可能打仗不行,但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分析局势,是他最大的长项。“皇帝还不差饿兵,如今粮草不足,器械不足,在准备不足之前,贸然出兵,取死之道,这是其一;其二,我军士兵多是来自西北,西北多山地,士卒善于山地作战,平原交战是弱项,在晋中平原上与金军铁骑争锋,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其三,在于粘罕,这货最为yīn险,多是借着云中避暑为名,引动我军出击。从云中到太原,只需要十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一旦我军聚集在太原城下,被金军围住,那就是必死无疑!”

“这是不出兵的理由,可是出兵也有好处。首先,太原被围困已经八个月了,再不出手解救太原,太原真的可能陷落,从道义上,必须出兵救援太原;第二,河东之地多山地,只要我们避开平原与金军决战,我军还是有一丝胜算的;第三,最佳的出兵时机来临了,围困太原几个月,金军士卒早已尽疲惫,jīng神松懈,斗志正是虚弱的时刻。”

“出兵不出兵都可以,一切都需要将军定夺,不过我倾向于出兵!”

赵朴看着河东的地形图,缓缓道:”这一战我军的劣势很明显,优势只有一个,那便是出其不意。我建议,若是出兵救援太原,人数不宜太多。姚平仲之败,说明兵在jīng不在多。此次救援太原,最好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六万多人大张旗鼓前进,以解太原之围,引动金军围剿,可战可退,重在拖住金军进攻步伐,这是鱼饵;另外,从大军中抽取一万jīng兵快速出行,昼伏夜行,重在隐蔽,不能被金军察觉,最好走山岭等无人少人区,而云中避暑的金军南下,在金军必经之处设下伏兵,骄横的金军必然不会料到我军埋伏在这里,那时我军出击,就是金军葬身之地,这是鱼钩!“

“这一战,重在两点,一是鱼饵,那部分身为鱼饵的宋军,可能会全军覆没;二是鱼钩,那部分宋军重在隐蔽,重在出其不意,重在山岭之间消除金军铁骑威力,痛杀敌军!这一战的重点,在于兑子。我军死上十几万无所谓,可是金军死上一万就是巨大损失;若是金军死上五万必然元气大伤;若是金军死上十万,可保大宋三年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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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河东之地

nbsp; 抱着金饭碗要饭,这是宋朝最为明显的写照。

第54章鸳鸯阵再现

nbsp; 鸳鸯阵,根据东南沿海地区多丘陵沟壑、河渠纵横、道路窄小和侨寇作战特点等情况,创立了此阵。以形似鸳鸯结伴而得名,是山地作战的著名阵法。

鸳鸯阵,阵形以12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次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倭寇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长的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长3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

“鸳鸯阵”不但使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而且阵形变化灵活。可以根据情况和作战需要变纵队为横队,变一阵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当变成两小阵时称、“两才阵”,左右盾牌手分别随左右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护卫其进攻;当变成三小阵时称“三才阵”,此时,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居中。盾牌手在左右两侧护卫。这种变化了的阵法又称“变鸳鸯阵”。

此阵通过变阵可达到“正”对“奇”的功效,小用于个人与行伍,大用于万人对阵皆适宜。

自嘉靖三十八年戚家军成军,到万历十一年戚继光去职,戚家军击败的敌军总数超过十五万余,这在rì久承平的万历中兴时期是很恐怖的战绩。

而鸳鸯阵中,本来是应该有火铳;可是这个时代可没有火铳,只好用短矛替代。激战时,可以减短矛抛出,受伤敌人。

“世界上没有无敌的阵法,只有无敌的军队,再厉害的阵法,若是将军废物,士兵军纪差,照样是可以破解,一切重在人。”赵朴道:“鸳鸯阵,对于士兵的纪律要求极高,没有超高的纪律,也没有鸳鸯阵。”

世人都知道,戚家军强大,知道鸳鸯阵无敌,却很少知道严厉的军纪,爱民如子的士兵,这才是戚家军战无不胜的根本保证。后人可以模仿鸳鸯阵,却是很难打造戚家军,多数是因为军纪不行。

“西军jīng通山地作战,堪比三国时代的无当飞军,好钢应当用在刀刃上。西军应该在山地伏击金军,而不应该消耗在平原冲杀上!宋金之战才刚刚开始,不要幻想一战定胜负,这是自五胡乱华以来,胡汉之间剧烈冲动,运气好激战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若是运气不好,几十年之后,万里汉土尽数沦落,汉人衣冠不存,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沦为四等公民!”

“宋金之战才刚刚开始,我不想将军连序幕也没有看到,就离开世间!”

“时间有限,留给我们,仅仅是十几天的训练时间,希望短促突击,能够达到一定效果!”赵朴道。

时间有限,短促的训练,也不知道鸳鸯阵能够达到什么程度。毕竟种家军不如戚家军,种师道也不如戚继光,至于战斗时,鸳鸯阵发挥出几分战力,一切很是值得怀疑。

可是没办法,太原被困了八个月,朝夕之间,就要告破,不得不出,最后只能是赶鸭子样子上架,不行也得行。

…………

专门人干专门事,不要干自己不熟悉的事情。就像老蒋军事水平三流,结果总是喜欢指东指西,指手画脚,显示自己英明神武,结果弄得一团乱糟糟,屡战屡败。

赵朴也知道,他的军事水平一般,照搬一些军事典故,前人的战列,张口胡乱分析一下还行。若是他揣摩士兵的心理,训练士兵,指挥作战等等,完全是外行。

这些是他的不足,他也不胡乱插手,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不过,不指手画脚,并不代表不参与。

战争不久之后就会爆发,未来的十几年内战争不断,他必须了解战争,了解带兵之法。他不必如岳飞那样用兵如神,也不必像像韩世忠那样用兵老道,只需要对军事有较深了解,不被欺骗就足够了。

训练着这些jīng兵,赵朴渐渐发觉了一些不妙之处。

开始训练的几天,这些士兵还有些jīng神头,可是训练的时间长了,渐渐的懈怠了起来,得过且过,没有上进心,有种当一天和尚敲一天种的样子。

“将军,士兵士气似乎不太高!”赵朴道。

“士兵一直都是这样!”种师中道,“过去兄长时常用金钱奖励,可是金军兵临汴梁,将我朝的国库几乎是收刮一空,金银奇缺,想要奖励士兵也没钱呀!”

“明白了,想要激励士兵士气,多是用金钱赏赐!”赵朴有些心冷道。

即便是宋朝最为jīng锐的部队,陕西军也是一群雇佣兵,雇佣兵说白了就是有nǎi就是粘,没nǎi滚蛋。为了金钱而战斗,为了金钱而活着。

一旦赏赐没有达到,或是赏赐不合格,就哗变。这样的军队是最没有信仰的,也是最容易垮台的,可能百战百胜,但是只要一败就是万劫不复。

“当兵吃粮,升官发财,就比如养了一群狗,你扔一块骨头,它就跟你走,别人扔一块更大的骨头,它就可能出卖你。如今大宋朝夕灭亡,不知道朝廷又有多少骨头可以扔给他们呢?“赵朴叹息道。

“你这是什么话?”种师中有些愤怒,竟然将士兵比作狗。

赵朴却毫不在意,自语道:“大宋不缺士兵,八十万禁军,四十万厢军;而金军,女真兵不足十万,其他杂兵不足十万。一百二十万大军对抗二十万大军,一败涂地,好似放羊赶鸭子一般。不要说,我军战力弱于金军,同样是爹妈生的,同样是一个脑袋,一个嘴巴,两条腿,两条胳膊,为何会差距这样大?不是朝廷舍不得花钱,而是士兵缺乏信仰,不知道为何而战,不知为什么战!心中没有信仰,打仗也是瞎打,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跑也跑不了,被一刀砍成两半!”

种师中也沉默了,这位殿下说的话极度不客气,极度令人生厌,可是一切都是那样现实。不论是他如何不愿意接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该怎么办!”种师中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既然这些士兵,没有信仰,那我们就给他们信仰!从今之后,你负责军事,我负责思想教育!让士兵们知道为何而战,为什么要战斗!”赵朴悠然道,“有的人为了混rì子而当兵,有的是家中糟了灾而当兵,有的是为了挣钱而当兵,有的是为了升官发财而当兵,而我们要让他们明白为了不当四等公民而战斗!”

士兵由半农半军,向着职业军人转变,有曾经的府兵制向着募兵制转变,这是不可逆转的大趋势。而宋朝的募兵制搞的很好,只可惜,一直用金钱打造军队,缺乏信仰,于是完全是一群散沙。

而大宋有流行着,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鼓励“乞丐”和“闲散人员”的人来当兵,当兵本身就是就业,是缓解灾害,缓解土地兼并的手段。

结果缓解了就业问题,可是士兵战斗素质却是下降了。

在唐朝,jīng英阶层,最优秀的人才都去当兵。唐主力部队,士兵主要由世家子弟和归化胡人年轻贵族组成,他们多数都是有着田地、品行良好,接受过儒家教育,有强烈的国家认同感和荣誉感;而归化胡人青年贵族们,大多对强大的唐王朝有一种近乎宗教信仰般的崇拜,他们试图通过拼死作战,来获得唐对他们的肯定,成为唐人的一员。

可是在宋朝,不主张知识青年当兵,而主战知识青年去青楼泡妞把妹,附庸风雅,让知识青年去过奢侈浪费生活,在安逸中迷失了志向,在安逸中陷入了权力的漩涡中。

唐朝的士兵到将领,文化水平,战斗素质极高;而宋朝,则是一群没文化的军队。

建设“三有”军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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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思想教育

nbsp; 军队,最怕闲。

第56章分兵而行

nbsp; 四周都静悄悄的在思考,唯有赵朴毫不在意的喝着茶,速度很慢。

“即便我军大胜了九十九次战斗,可是只要打了一次败仗,就是全军奔溃,面临着失地,甚至是灭国的危险;可是辽国、西夏、以及现在的金国,哪怕是打败了九十九次,也不会伤筋动骨,可是只要是大胜了一次,那就是轻则是赔款,重则是失地,甚至是灭国!”

这句震耳yù聋的话,好似晨钟暮鼓一般震慑着种师中的心灵。

宋朝从建立开始,到现在就没有组织过强大的铁骑,有的只是马军。

其中固然有着失去草场的原因,但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许多的原因致使铁骑一直难以组建。

一只强大的铁骑,至少需要三万才能发挥作用。三万铁骑,考虑到战马的损耗,至少需要五万匹战马。铁骑是一个吞金兽,养一名骑兵耗费等于十名步兵的耗费,养三万铁骑耗费等于三十万步兵的耗费。

这对于财政一直处在紧张状态的宋朝而言,自然不能凭空变出钱来,只能是从步兵耗费中裁掉一部分,归于骑兵,这必然会造成步兵费用不足,引动军中大部分将领的反对。这是反对组建铁骑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新组建的铁骑,在战力上也未必能比得过辽国,金国铁骑,这也是反对组建铁骑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反对组建铁骑的最重要原因是,铁骑的组建与大宋的国策“强干弱枝”严重的违背。

一旦组建铁骑,铁骑必然布置在边疆,这会严重的威胁zhōng yāng的权威。大宋的国策是,汴梁附近的禁军,对着边军有着绝对的优势,即便是边军叛乱,也可以轻易的镇压。可是铁骑的出现,严重的打破了zhōng yāng禁军与边军的平衡,让汴梁再也难以对边疆形成绝对的优势。

过去种师中也一直不太重视铁骑,没有铁骑,大宋照样是抗住了辽军的进攻,抵抗住了西夏的侵袭,既然如此,又何必组建铁骑呢?可是随着赵朴的这一番话,种师中前所未有的认识到了铁骑的重要xìng。

步兵,关系着大宋的存亡;而铁骑,则是关系着大宋过得好不好。

没有强大的步兵,大宋必亡;没有强大的铁骑,大宋必然过得苦逼。

“这一战,极为重要,可以说关乎国运。这一战若是输了,太原必然失守,接着各路援军也会受到毁灭xìng的打击,那时距离汴梁失守就不远了,必然再度上演五胡乱华,永嘉之乱。而且比那时更为危险。五胡乱华时,是诸多草原民族逐鹿中原,羌、氐、鲜卑等拼杀不断,内耗不断,难以齐心灭亡晋国,司马氏才有喘息的机会;可是此次仅仅是女真入侵中原,势力前所未有的凝聚,合力灭宋,我朝未必有着司马氏南渡的运气。”

“这一战必须要打歼灭战,若是打成半死不活的击溃战,干脆不用活了,抹脖子算了,省的浪费粮食。若是在草原决战,即便是金军大败,也又是一场击溃战。可是女真人,好死不死的来到了河东,河东表里山河,多是山地,铁骑的优势难以发挥,只要出其不意,果断迅速的出击,金军必灭!”

最后,赵朴总结xìng的说着,这些才是他说得重点。

说完之后,赵朴回到了帐篷中,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这一夜,赵朴已经睡得呼呼直响,好似一头死猪一样,可是诸多的军官却是失眠了,种师中也是失眠了,久久的难以沉睡。

…………

思想教育,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事情,靠着短处突击,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

而赵朴也不指望,短短几天时间,就彻底改造了这群人的思想,但是至少要在他们脑海中留下忠君报国,誓杀胡虏的影子,驱除他们脑袋中唯利是图,拜金至上,混rì子的思想。

这八千jīng兵,是从八万人中挑选而出,素质相对较高,战斗力也相对较强,短短的十天时间,就将鸳鸯阵训练的有了几分样子,虽然较之历史上威名赫赫的戚家军还是差了一大截,可还算是能凑合。

而在不断的对战中,鸳鸯阵也显示出恐怖的威力,以一百二十人的鸳鸯阵,对抗五百多的宋军,最后完胜。

“若是还有半年的时间,鸳鸯阵威力必然更上一层楼!”种师中暗自叹息,还是时间短促,留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可是太原处在危险的时刻,不得不出军。

十天后队伍出发了。

只是在发兵的时刻,种师中与赵朴发生了分歧。

在河东地图上,种师中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殿下,我率领正军七万之众,从南部出发,进入晋中平原,从太谷援救太原,而你率领奇兵,伺机而动,伏击金军。”

“不行,你这是找死!”赵朴立刻阻止道,“将军这是孤军深入,没有充足粮草,没有援军,别看七万之多,在金军眼中也不过是点心而已。这七万大军虽然就是鱼饵,可是也不应该这样被吃掉的。”

“只能是如此,即便是死了,我也得去,临老了,快要进棺材了,不想得到一个畏敌不前,拥兵自重的名声。”种师中叹息道,“你的诱饵计划很可能成功,一切靠你了!”

“我会的,只是最后谁能活下来,就靠运气了。战争中崇尚弱肉强食,实力不足,就要做好死亡的心理准备。训练场上多流汗,战场上就少流血。他们既然在训练场上,流的汗水少,那就要做好流血死亡的心理准备!”赵朴道。

陕西军,也不全是jīng锐,实际上陕西军上下都是龙蛇混杂,诞生了韩世忠、刘世光等抗金名将,可是也诞生了许多投降金国的将领,不是每个武将都是忠君爱国的,有很大一部分走上了不归路。

jīng锐留下,至于那些渣滓就排掉吧!

“我率领七万正军出发,即便是不能击败金军,也可为其他两路宋军制造战机!”种师中道。

赵朴道:“希望如此!”

可是他真的不太看好,这次太原解围之战。

“将军善于统兵,却不善于揣摩人心。若是不可为,不要勉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赵朴最后叮嘱道。

种师中道:“我跟随兄长打了几十年战,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最后还是分兵了。

宋军分为两队,一只七万多的队伍大张旗鼓向着太原进发,由种师中全率领;一只仅仅是八千人,有着赵朴率领,而副将王彦辅助。

看着种师中离去的方向,赵朴心中一酸。

种家几代为国尽忠,战死沙场众多,而今种师道,种师中兄弟,都是七十多岁了,早已是老朽了,本应该在家中养老,可是金军威逼汴梁,满朝上下,找不到一个武将,他们兄弟不得不出山,最后援救汴梁。

在赵朴离开汴梁的时刻,种师道已经病了,连续的激战,已经耗尽了他太多的生命力,chūn夏之交最易得病,种师道病了,似乎距离去世不远。于是,救援太原的重任落在了种师中的肩上。

种师中在谋略、用兵等都逊sè于兄长,可是还是毅然接受了这场必败的救援之战。

一路之上,种师中对他多方教导,使他由一个军事文盲,一个纸上谈兵的书生,变成了熟悉军务,深谋远虑的将士。而这次,更是甘当诱饵,率领七万大军援救太原,将自己置于死地。

“走,我们出发!”

率领着八千jīng兵,赵朴向着另一条路前进。从今天开始,他将真正的独掌一军,走向抗金的战场。

第57章女真双壁

nbsp; 海东青,是老鹰的一种类型。冰@火!中文

海东青在后世,已经不存在了。可是在这个时代,海东青却是女真特有的一种飞禽。

酷爱打猎的契丹人,总是向女真索要海东青,而这引动了女真的不满。再加上契丹的诸多压迫,女真人心中的不满不断的积累,不断的蓄积,最后化为涛涛怒火,将辽国彻底的焚烧,毁灭。

而海东青的作用,也不只是打猎,还可以侦查敌情。

这个时代,没有卫星定位,没有飞机,甚至是连热气球也没有,一切都是那样的原始,侦查都是靠着骑兵,不仅是侦查范围有限,更是容易遭到伏击,弊端很大。可是用海东青侦查,不仅是视线更为广阔,也更加不容易遭到伏击,也不容易引人注意,唯一的缺点是海东青不易培养。

在汴梁时,出使金营为人质,在金人营寨赵朴就见到过一只海东青。

想来,在河东这块地上,金军也必然是有海东青做侦查。有着海东青做侦查,宋军的一举一动,可谓是全部落在眼睛中,可是对于金军的一切,宋军却未必知道,这种信息获知的不对称,必然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为了防止海东青,赵朴决定昼伏夜行,毕竟杂毛鸟再侦查好,到了夜晚也是瞎子。而在夜间行进,可以有限的避开行人,做好隐蔽,只有隐蔽,才能很好的做好伏击。而在夜间行军,也满足需要治疗,所幸有土方子。

一开始,赵朴有些担心,刚刚加入军伍,难以镇压住这些骄兵悍将,可是却发觉是多余的。

在大宋,士兵的地位很低,一旦参军不得退役,实则终身为兵,兵员空缺则有时从子弟中补选。如果逃亡或犯罪,惩罚极重,甚至株连亲属和乡里。而为了防止士兵逃亡,更是在士兵脸上刺字。狄青当上了枢密使,可是照样在文人中抬不起头,一个jì女都跟讥笑他,可见士兵的地位很低。每个士兵心中都是极度自卑,在文人面前,在贵族面前,完全是矮着一头。

可是他是谁,一代皇子,仪王殿下,龙子龙孙,更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在汴梁被围困后,主动出使金营,不辱使命。皇子,王爷,这层高高在上的身份,早已让士兵心中敬畏不已。那十天的短促突击,思想教育,早已尽让中底层军官,心中敬畏再度加深。

赵朴发号的命令,都是执行了下去,没有出现yīn奉阳为。而那些中级将领也没有出现架空他的现象。

“这里是五台山,这里是芦芽山,云中南下的金兵铁骑必然经过这里,最好在这里伏击!”在营寨内,看着地图,副将王彦指点向了一个方位,那里正好山脉起伏,地势崎岖,金军铁骑多有不便。

“好就在这里,向这里进发!”

…………

在赵朴率领着八千jīng兵,昼伏夜行,向着五台山前进时,种师中也与金军一部交战。

战斗很是顺利,一千守城,三百阵亡,七百投降,而守城的金军将领被擒拿。援救太原,初战获胜,全军上下,士气极为高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缴获的粮草不多,再加上一些要赈济灾民,留下的很少。

而此刻,一个金军将领正跪在种师中面前,五花大绑,头发散乱。

“你是谁?”

“小人,张子良!”

“你身为汉人,为何要卖主求荣?”

“将军小人这也是当兵吃粮,混rì子,谁能解决了弟兄们吃饭,就跟谁!”

“我明白了,当兵吃粮,升官发财,就比如养了一群狗,你扔一块骨头,它就跟你走,别人扔一块更大的骨头,它就可能出卖你。”种师道想起昔rì那句话,笑道。

“这个……”

“拉下去,砍了,这就是认贼作父的下场!”

出征需要祭旗,而这个金军将领,就是最好的祭品。

“不要啊!”

不久之后一切平静了,一个人头挂在了旗杆上,种师中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金军也有四六九等之别,不是个个都是jīng锐,实际上金军发展太快,致使队伍掺杂不起。金军中,女真军最强,其次是渤海军,再次是溪人军,最差是契丹军与汉人军。契丹军与汉人军,都是从幽云十六州召集而来,属于降军,是贰臣,不受女真高层重视,多是处在炮灰阶段。

击败金军中汉人军一部,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

“继续前进!”

此刻距离太原城不足三百里了,可是金军的抵抗还是依旧微弱,这让种师中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金军的主力不在,一切都好说。

金军都是北方人,奉行着秋攻chūn守,在夏季多数到了北方的草原去纳凉,而云中,正好是辽国的西京。从云中到太原,距离极短,也只是三百里的路程,必须要赶时间到达汴梁城下。只要是杀到太原城城下,与城内的守军汇合,里应外合,足以打破金军的围困。

种家军继续前进,战斗出奇的胜利,一路上金军不是逃窜,就是不堪一击。原本忧虑的心,也是渐渐地放了下来。

随着种师中的快速进军,远在云中的完颜粘罕也被惊动了,此刻他正在温柔乡中沉迷。

…………

完颜粘罕与完颜斡不离,并称为女真双壁。

完颜粘罕,小名鸟家奴,宗翰17岁即随联盟军队四出征伐。阿骨打起兵反辽,宗翰的建议多与阿骨打相合,甚得阿骨打信任,在历次对辽作战中,屡立战功,但是也最为桀骜不驯。后来完颜阿骨打死,其弟吴其买即位,号位金太宗。完颜粘罕多与金太宗不和。

在金国,隐约间形成三派势力,金太宗势力最强,代表着女真贵族势力;而完颜斡不离,代表的是皇子一系;而完颜粘罕,代表着女真功勋一派。

完颜斡不离,容貌平常,最为不起眼,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总是有着出入仪表的表现,典型的扮猪吃老虎;而完颜粘罕则不同,他就好似一把凌厉的剑,桀骜不驯,除了完颜阿骨打可以驯服之外,谁也难以驯服,他所到之处,处处吸引人,好似耀眼的明星,时刻引人注意。

此刻,在宽大的床上,完颜粘罕正在进行连御五女的壮举,两个辽国的公主,一个辽帝的妃子,还有一位是辽帝的妹妹,一位辽国丞相的儿媳。

洁白细嫩的肌肤,黑亮的头发,迷人的rǔ房,婀娜多姿的身体,红颜的嘴唇,再加上床上那一个个惹火的动作,都让完颜粘罕有种迷醉

“世界上最幸福的,莫过于在不断的纵马厮杀,斩杀敌人的头颅当做酒器;世界上最快乐的,莫过于战胜敌人,掠夺敌人的一切,让敌人跪在脚下,瑟瑟发抖;世界上,最快乐的,莫过于将他们美貌的妃子尽情的蹂躏,让他们的女儿哭啼!“

占有的不仅是她们的身体,享受的也不是男子美妙的身体,更是她们的身份。

辽国公主、辽帝妃子、辽帝的妹子,辽国丞相的儿媳,多么高贵的身份呀!

他还记得在十六岁那年,跟随太祖进入辽国皇帝的帐篷,皇帝的妃子高高在上,看着他好似看着蝼蚁;辽国的公主看着他,好似看着奇怪的野兽;那位丞相的儿媳看着他,好似玩具;还有那些王公贵族,肆意侮辱他的情形。

一切都铭记在他的脑海中。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曾经侮辱过他的契丹贵族,男的早已经被杀死,而女的则是沦为了侍妾,玩物。

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妃、公主、贵妇,任意的由他睡,想要睡谁,就可以睡谁。如有不从,灭其满门,于是那些看似高高在上的女子,再也不复高贵,而是脱光了衣服,好似jì女一般,任由他蹂躏。

“不同的国度,有着不同的美女。辽国的公主贵妇是一种滋味,不知宋朝的公主贵妇又是什么滋味?”睡着辽国的公主皇妃,完颜粘罕心中升起了蓬勃的yù望,yù望好似星星之火,有着燎原之势。

这时,门外传来了禀告声:“将军,军情紧急,海东青传来密信!”

完颜粘罕在美女的服侍之下,穿好衣裳,到了面打开了信封,看着信中的内容,脸上露出了喜sè:“鱼饵上钩了,接下来就是大餐“

“斡不离,你能威逼宋皇签订城下之盟,我也能歼灭陕西军主力,河东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第58章人在金营,心在宋

nbsp; “告述弟兄们,收拾好马匹,携带好强弓利刀,向南方去打草谷去!”

原本平静的大同立时沸腾起来,女真士兵们都是整装待发,准备时刻要南下太原,席卷河东。

大同,秦置平城县,北魏天兴元年于此定都,北齐天保七年改称恒安镇,北周置云中县,隋改为云内县,辽重熙十七年置大同县,为辽陪都,称西京。

大同可以输是西北的门户,想要守太原,必先守大同。可是,在清泰三年(936年)叛将河节度使石敬瑭,拜契丹主耶律德光为父,借契丹兵灭后唐,称帝,国号晋。以契丹有助援之功,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云中判官司吴峦,不接受割地的屈辱,修整器械,昼夜守城,坚持了半年之久,最后云州陷落。至此大同先后被契丹、女真占据,使中原汉族统治从此失去北方屏藩。

从大同到太原,不过是六百里地,若是铁骑南下,只需要十天的时间,就可以威逼太原。

十天后到了太原,足以与救援的种师中碰撞,那时就是陕西军灭亡的时刻了。

……………………

而此刻,种师中正在向太原快熟的挺进,前锋距离太原二十里的石桥,中军达到了寿阳的石坑。部将黄友发觉地势不利。

“这是一个中间微微凹陷,四周凸起的地形。此时的种家军,就处在石坑的zhōng yāng位置,四周的地形略高,适合于铁骑冲锋,若是有一只金军埋伏在一旁,接着地形之力,冲锋而下,将对种家军形成毁灭xìng的打击,将军不要顺着这条路走了,换上一条路走吧!”黄友脸上冒出了冷汗,看着四周的地形,有种劈死斥侯的冲动。

斥侯是大军的眼睛和耳朵,负责侦查敌情,即使的发觉敌人,向大部队报jǐng,同时禀告前进方向的地形。毕竟有些细微的地形,地图上根本难以标注出来,一切都需要斥侯。

可是派了那么多斥侯,竟然没有发觉这处死地,将大军,引入这处绝地中。

“换一条路走?”种师中笑了,“我们没有选择,即便是知道这条地形对我们不利,也必须继续走下去!“

“粮草不足,粮草只能坚持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若是难以击败金军,解去太原之围困,我们只能全军覆没于太原城,想要退去,我们跑得过四条腿的畜生吗?”

黄友脸部抽搐,可还是继续道:“将军,一旦遭遇伏兵,金军铁骑居高临下,冲击而下,七万大军立时奔溃。”

“改换道路,从另一条道路出发,固然少去了危险,可是至少浪费十天的时间,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消耗!”种师道再度拒绝道。

黄友不再劝说,只能是继续走下去。只是心中怨恨不断,该死的那些枢密院知事许翰不是东西,皇帝还不差饿兵,连粮草都没有筹齐,只能是支撑一个月,还打个屁。

也就是将军老实,率然出兵;其他两路军马根本不动,不是他们拥兵自重,而是粮草不足,可能刚刚到了太原,粮草就耗尽了。粮尽的军马,不必敌人攻击,就会全军奔溃。

黄友心若死灰,这一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

女真族,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十几年的时间就灭亡了辽国,打的宋朝流出屎来,并建立了大金帝国。

只是这个帝国的底蕴太浅薄了,是一个初步崛起的土豪,在各个方面人才严重不足。金国的皇帝、大臣、元帅等要害职位,都是完颜氏。此时的金国更像一个家族式帝国,任命也秉承着任人唯亲的原则。

这次金军南下,东西两路兵马进攻大宋,却是出现了截然相反的结局,东路军一路之上,势如破竹,威逼汴梁,逼迫宋皇签订了城下之盟,割地、赔款、送女人、称臣,满载而归;可是西路军却是困在太原城之下,屡屡难以破开城防,攻破太原,反倒是在不断的攻击之下,损兵折将折将无数。

一个是泼天大功,一个是止步不前。

这让一直完颜粘罕极度气愤,心中既是嫉妒,又是怨恨完颜斡不离。

快到夏天了,天气越来越炎热,这对于来自东北的女真战士而言是痛苦的折磨,再加上激战了一年之久,还是没有攻破太原,士气极为低下,不得不退,再不退,可能引动士兵哗变。

无奈退去,只留下身为副将的完颜娄室一万铁骑,两万步兵围困太原。

而此刻太原有着十万守军,金军在急切之间,根本难以攻破。

而围困太原的总指挥也变为了完颜娄室。

完颜娄室,在谋略上不如完颜斡不离,在名声也不如完颜粘罕,可是他作战最为谨慎。一方面,他舍弃了继续进攻太原城,而是实行锁城法,强征太原附近的百姓挖壕沟,壕沟深一丈,宽约两丈,不断的环绕住太原城,不断的困住太原,做好了长期围困太原的心理准备,使太原彻底变成一座死城。

一方面,实行先灭其枝叶,再削其主干。不在攻击太原,而是攻击太原附近的县城,消灭这些宋军,解去攻击太原的后顾之忧。

看着正在不断挖掘的壕沟,完颜娄室满是自豪道:“有锁城之法在,何愁太原城不破!”

这时,一个汉人谋士却是道:“锁城之法,不过是最笨的守城之法!“

四周的金军将领立时大怒,眼睛瞪着这个汉人谋士,你一言我一语,喝责着汉人谋士,对他夸口说大话,极为不满。显然,这个汉人谋士,虽然身在金营,可是人缘极差。

完颜娄室却是道:“先生如何教我?”

“锁城之法,对于围困辽国的五京等地,效果立竿见影,因为辽国人口稀少,都城较为狭小,户数顶多是上万,人口不足二十万!这样的中等城池,可以靠着锁城之法围困,慢火炖肉,一步步熬死辽军,此外辽国国力衰弱,无力救援,只能是做困在城内被熬死。“

“可是大宋则不然,大宋人口密集,户数众多,几万户的城市比比皆是,十几万户的城市十几个。若是采取锁城之法,一个一个攻击守地的城池,没有几百年的时间,休想成功。辽地人口稀少,地域狭小,丢失了五京等于灭国;可是宋地不然,丢失了汴梁,大宋依旧是大宋;丢失了汴梁、大名府等四京,大宋依旧是大宋。“

“锁城之法,旷rì持久,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大,花费的时间太长。一旦城池太大,根本无法锁城,比如汴梁,还有比如古太原城。”

“传言,当年宋军为了平灭北汉,在攻破太原城后,大肆的烧杀抢掠,太原百姓遭到了屠杀,妇女也是被擒拿贩卖到了各地,更是将太原古城焚烧毁灭。后来潘仁美营建新的太原城,只是新的太原城,不论是规模上,城防上都是远远不如太原古城,若是太原古城在,锁城之法,岂能有用!“

“第二大弊端是,只要放弃了太原城,锁城之法自然也破了。可惜知府张孝纯、王禀勇气可嘉,智慧有限,宋皇连太原都出卖了,可他还在坚守,太不识时务了!”

说道了这里,汉人谋士停下了话,不再说话。

完颜娄室却是心道:“若说不识时务,你有何尝不是不识时务。若是识时务,想要美女,想要官职,想要金钱,什么没有,又何必是这个有名无实的谋士!“

这个汉人谋士,名为王朗。金军攻破榆次城后,在监狱中,把他解救了出来。

金军兵锋极为强盛,可是闻之人才却是极度缺乏,金国上下可谓是求贤若渴,对于读书人极为重视,只要是有才,便是送美女,送金钱,送官职,为的就是拉拢。即便是如此,也很少有人加入金国出仕。

宋朝境内,读书人更是视金人为蛮夷禽兽,宁可躲在深山老林,宁肯是出家,也不愿意出仕。即便是偶尔有人加入金军出仕,也多是夸夸其谈,有名无实之辈,真正有本事的没有几个愿意加入金军。

而只要是有才,哪怕是人在金营,心在宋,完颜娄室也认了。

比如,王朗就是这样的人才。

王朗因为某种原因,得罪了榆次大族,被关进了监牢,秋后问斩。只是金军来了,秋后问斩也是变得黄了。一开始死后不出仕,后来用双亲,还有他的儿子逼迫,王朗才出仕。

可是即便是出仕了,王朗也是与周围的金军将领格格不入。

一般而言,刚刚出仕的汉人官员,一开始都是一副刚正不阿,誓死为国守节的样子,可是这种气节顶不住金钱,顶不住美女,尤其是顶不住官位的诱惑,可能坚持几天的时间,就彻底沦陷了,那时所谓的气节早已尽被丢到了爪哇国。

可是王朗则不同,金军送给的金银原地封存,纹丝不动,送来的美女也是丝毫不碰,并口口声声说,关二爷也是河东人,当年曹cāo上马送金,下马送银,中间送美女,送爵位,依旧是气节不变,我也能做到。

于是,跟营中的大将都不和,脾气太臭,就连是完颜娄室也难以接受。可是难以接受,也必须忍着。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女真从来没有满万过,能够直接统帅万人以上的女真战士,在金国中也就那几个人,幸运的是他就是其中之一。在过去,与辽军交战,多是速战速决,很少出现屯兵在坚城之下,一年难以寸进。

而这对于后勤的补给极为重要,士兵的粮草供给,器械分配、攻城器械的布置等等,都是极为繁琐。而此次抓壮丁,修建壕沟,实现锁城之法,更是一项浩大的功臣,这些都是极为繁琐的事情,让完颜娄室去处理,烦不胜烦,一团乱麻,可是若是这些小事情处理不好,必然影响士兵的士气,影响全军的战斗。而手下的那些部将中,没有一个能够处理得当。可在王朗来了之后,这些事情,都是快刀斩乱麻般处理完毕,妥妥当当,没有一丝毛病。

于是,完颜娄室只能是忍着,尽管这个汉人谋士极端的不识时务,可还是忍着。

第59章种师中大败

nbsp; 既然这个汉人谋士这样不识时务,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完颜娄室心中道:“你不是崇拜关二爷吗?我就上演一场关羽斩颜良文丑!”

“太原被围困,宋军分三路救援,分别是种师中、姚古、张灏等救援太原。种师中在这里,而姚古在这里,张灏在这里,人马合计二十万之多。”完颜娄室指点着地图,说着救援太原援军的情况,“而我军只有三万人马,一万女真铁骑,两万步卒。此刻元帅完颜粘罕正在星夜南下,先头部队大约十天才能达到,而大部队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到达太原…………”

眼前的形式极为严峻,三万对战二十万,完全是兵力悬殊。而且一部分还要防备城内的太原军出击,这个任务极为艰巨。

若是换了一般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立时间面如土sè,毕竟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可是,营中的女真将领听了之后,不是畏惧,而是兴奋,又要大餐可吃了。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上万的女真兵从来不畏惧任何的敌人。

王朗也是脸sè忧虑,不是为这位完颜将军忧虑,而是为宋军。金军的战力极为恐怖,而宋军的战力太弱,金军铁骑所到之处,便是宋军奔溃之时,这一战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宋军三部,种师中一部,有八万之众,其中有一半来自陕西的jīng兵,多年与西夏交战,有一半来自其汴梁,战斗力低下;而姚古率领六万大军,战斗力稍微逊sè;而张灏一部最弱。既然种师中一部最强大,那我就进攻先是灭了种师中,再灭了剩下的两个小猎物!”

完颜娄室傲然道:“此次东西两路大局,同时南下威逼大宋,东路军取得了傲然的成绩,威逼的宋朝皇帝割地,送女人,送人质,送金钱。可是我西路军呢?困在太原城下,屁事没有干了,死倒是死了不少人。有些人更是说,完颜斡不离是统帅虎军,而我们西路军全是一群羊兵,放羊可以,可大战还是算了吧!”

顿时内营帐内的气氛有些火了,众多的金军将领,脸皮发红,眼神中有些疯狂,身为女真男儿,哪一个愿意被称为羊军,这是**裸的侮辱。

完颜娄室,继续加了一把火道:“兄弟们,完颜斡不离在汴梁城下大破姚平仲,几十万宋军好似蚂蚁一般,被踩死一大片。我军又岂能弱于完颜斡不离,让这些救援太原的宋军,就全部埋葬在这里。时间有限,一个月后,粘罕元帅的大军就要到了太原,灭了这三股宋军,给元帅作礼物!”

“此战,若是胜了一切都好说,若是败了,干脆全部抹脖子算了,活着也是丢人,也是浪费粮食!”

接着,完颜娄室开始布置作战任务,战斗方式依旧是“敌从几路来,我只是一路去,最后各个歼灭”。太复杂的作战方式,太过复杂的yīn谋阳谋,完颜娄室也玩不转。一部大约是五千人监视太原城内的宋军;三千骑兵,分为两股,袭扰姚古、张灏等宋军,减缓这两路兵马的行军速度,阻止两股救援种师中。身下的七千骑兵,一万五千的步卒,全部出击,向种师中袭击,务必将种师中斩落太原城下。

很快兵马出动,各自出兵而去,完颜娄室带着主力大军,杀气腾腾的向种师中杀来。

战斗一触即发。

而天上的海东青不断的飞翔着,将种师中所在的位置,兵力报告给主人。种师中率领的宋军,好似**的美女一般,没有一丝隐秘的暴露出来。而此刻种师道还在顺利的进军,路上只是遇到零星的金军,一路之上,毫无障碍,似乎瞬息之间,就可以到达太原,也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却不知,越是胜利的时刻,距离失败也是最近。

…………

“那位出军对抗种师中?”完颜娄室骑在马上,眼神看先了辽地的汉人将领,开口问道。

若是过去,他根本不会这样问,往往是率领着女真铁骑冲杀,好似旋风一般冲击,然后像狼群一般将敌人撕成碎片。可是跟那位汉人谋士王朗接触的时间久了之后,渐渐变得jīng明了起来,或者是狡诈起来。

辽地的汉人,既然投降了我朝。那就要做出一番成就,不能我女真军冲杀在前,斩杀敌人,你们却是一个个跟着后面,吃上现成的饭,哪里有那样便宜的事情。

想要成为我金军的一员,你们这些汉将就要有投名状。

“副帅,我愿意出兵,灭杀种师中。”一个汉将率先开口道。

“好,你率领本部兵马出击吗?”完颜娄室点点头,对于这个率先开口出兵的汉将极为满意,唯一的缺陷是,这个汉将的名字竟然没有记住。

“这个,将军,我部不仅仅是一千步卒,不足三百骑兵!”这个汉将立时脸sè变得绿了。种家兄弟都是虎狼,当年没少打硬战,苦战。这点兵马对付种师中七万大军,不是找死吗?

“真是废物!”完颜娄室立时怒了,“当年老子三百骑兵照样是击溃契丹三千铁骑;后来老子率领三千铁骑对战杀得西夏尸山血海。你竟然胆怯了……“

这个汉将立时脸上冒出了冷汗,神情有些畏惧。

完颜娄室继续道:“罢了,再添加三千兵马出击种师中!”

“领命!”

立时,这个汉将率领着三千兵马出击了。

很快与种师中交战,在措不及防之下,种师中吃了一个小亏,可是吃亏之后。种师中稳住阵脚,一番厮杀,寡不敌众,这个汉将败退而去。

汉将败退而回,跪倒在完颜娄室的马下请罪,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是免不了一死,只希望免去家人一死。

看着狼狈的汉将,完颜娄室出奇的没有责备,反而好言安慰,说着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接着,完颜娄室又派出一支汉军,只是这一战依旧是大败而归。

完颜娄室依旧是神sè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把失败放在心上,又派了一支汉军出击,再次大败而归。

连续的派出五只汉军出击,第一次是三千兵马,第二次是五千兵马,第三次是七千兵马,第四次是一万兵马,第五次是一万三千兵马。有些施展添油战术,又好似车**战,一拨人马接着一波人马,不给种师道一丝休息的机会。

这五次交战,五次都是汉人兵马,或是溪人兵马,或是渤海人兵马,最为强大,最为厉害的女真君,始终是隐藏不出,静静地等待着。

这五次交战,五战三胜,两次平手,看似种师中却得了优势,可是种师中率领的宋军却在接连的交战中,疲惫不堪,难以得到修整。连续的征战,士兵们的jīng神都已经是紧绷了到了极点,有着风声鹤唳的感觉。

种师中率领着大军艰苦的行军着,向着太原前进。

而完颜娄室却满是高兴,连续的五次出击,不仅是消耗了宋军的jīng力,让宋军将士处在紧张惶恐的状态,更是试探出了敌人的底线。

在一个高坡上,完颜娄室所率领的六千女真兵,此刻距离种家军已经不足五里。居高临下,接着坡的倾斜,可以将战马的冲击力发挥到极致,这是铁骑冲杀的最好地形。

此时的种家军,士兵们开始埋锅造饭,准备吃饭,劳累了一天的时间,吃饭的时刻也是最为幸福的时刻。

“女真勇士们,随我冲杀,灭杀强敌!”完颜娄室一声呐喊,率先冲击而下,而四周的女真战士也是嗷嗷直叫,好似野狼一般,好似山洪暴发,好似泥石流冲击,带着一往无前,毁灭一切的气势,冲击而下。

宋军将士顿时一片慌乱,将手中的饭碗扔掉,食物丢下,匆忙的起身、集合,拿起武器抵抗敌人。

奈何宋军处在最弱的时刻,而女真将士却在最强的时刻。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描述,也不需要太多的夸张,在激战了半个时辰后,宋军的右军率先奔溃,接着前军也再度奔溃,败势已成,一切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纵然是无限不甘,纵然是奋勇杀敌,还是无力回天。

种家军大败,漫山遍野都是溃败的宋军,还有失散开来,随意砍杀的金军铁骑。

“饶命呀!”

“妈妈。我不想死!”

“我还没有娶媳妇,我还不想死!”

四处都是丢下武器,满上遍野都是丢掉武器,跪下投降的宋军,他们抱着头瑟瑟发抖,心中惶恐到了极点,深恐金军铁骑发威,一刀将他们砍了,也深恐最后将他们坑杀。接着一个个金军骑兵下马,拿着绳子好似串起糖葫芦一般,一排排的捆着俘虏,挥舞着马鞭抽打着不听话的宋兵。

此时,看着狼狈的宋军,王朗心中在滴血,宋军又败了,一次次败北,一次次失地,难道大宋真的要灭亡了吗?

一个金军将领粗声粗气道:“这些汉狗,留着也无用,不如埋一个坑,全部活埋了!”

完颜娄室没有回答,而是皱起了眉头。

“将军,杀俘不祥!”王朗立时劝说道,心中在不断的组织着语言,试图说服金军的暴行。

一旁的金军将领立时吼道:“杀俘不祥,可是谁能保证这些汉人听话!”

有一个金军将领道:“这些俘虏有三万之多,那要浪费多少粮食!”

旁边的金军将领,你一言我一语,不断的说着。总之这个汉人谋士坚决反对的,他们坚决支持,谁让双方不对头。

完颜娄室开口道:“我不是石勒、石虎,不是以吃人为乐趣的畜生;我也不是白起,坑杀四十万士兵,眉头不动一下。不过这些人,难以管理,若是出了乱子……”

王朗立时开口道:“副元帅,太原围城,锁城法需要大量劳力来挖壕沟,这些人正好是劳力!”

“不错的计划!”完颜娄室笑了,“这些宋兵,原本是救援太原,如今倒好。加入了围困太原的民夫中,不错的计划!”

“这些民夫,就交给了你,最好不要出乱子,不然我不介意坑杀!”

“多谢副元帅!”这次,王朗心悦诚服的拜谢。这个蛮夷元帅,虽然暴烈,倒是有几分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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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穷途末路

在种师道遭受袭击的时刻,姚古、张灏等宋军,也遭到了女真军的袭击。

计划是美好的,三军汇合在太原城下,二十万大军共同攻击完颜娄室的三万大军,以强势碾碎金军,解去太原之围,建立不世功勋。只是美好的计划,在实践中往往破绽百出,比如三股大军若是汇合,谁统一指挥;还有若是遭到袭击之后,该怎么办!

本来,李纲身为河东宣抚使,负责统一指挥三股大军。只可惜,宋朝是因陈桥兵变建立的,自然也是也要防备新的陈桥兵变出现,于是自然是不放心李纲统帅二十万救援大军。

此外,李纲一直是文人,从来没有统帅过大军,即使是在汴梁时,暂时的接管了城防,也是马马虎虎的指挥,与那些军中宿将比起来差了三条大街,统军能力不足,威望不足,让他难以指挥这些骄兵悍将。

于是,只能是汴梁的宋钦宗,千里遥控指挥三股援军。

只可惜,这个年代没有电台,没有电话,一切都是快马传送,汴梁遥控指挥三股大军,很可笑。而宋钦宗又是一个军事上的白痴,不懂河东的战局,只是人云亦云的指挥,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到位,那样的可笑。

原本应该是各自配合,互为犄角,相互出击;可实际上却是,各自为战,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

夜色很是优美,圆圆的,好似圆盘一般,让人不自觉的思路翩翩,想念遥远的家乡。

而此刻,种师道在不断的纵马狂奔,四周是狼狈不堪的宋军士兵也在不断的奔跑着,为了活着而跑路,为了跑路而活着,后面是不断追杀的金军铁骑,yīn魂不散,好似鬼魂一般,死死的掉在屁股后面。

每当宋军有集合在一起时,就会受到金军铁骑的冲击。刚刚汇合,摆成阵型的宋军,再度被冲散。

不断的追杀中,一部分战死,一部分投降,大部分被冲散,留在身边的不足两万,此刻好似丧家之犬,匆忙的逃窜,狼狈到了极点。

这一战,不仅是损失此惨重,更是丢失了全部的粮草,只剩下口袋中不足三天的口粮。

全军陷入了绝境。

跑着跑着,种师道看到了一座山岭,立马冲了上去,四周的宋兵也是紧紧跟随而上。同时快的构建着简单的防御,防备着金军铁骑的冲击。在激战许久之后,在死了几十个金兵之后,金军铁骑不在冲杀,而是守在山口,守在一些要害的位置,防止宋兵跑路,做好了困死宋军的准备。

“这是什么地方?”喘着气,下了马,种师中问道。

“杀熊岭!”

“杀熊岭,好地方!”种师中悠悠道。

秦末时,霸王项羽死在了乌江边;三国时,一代奇才庞统死在了落凤坡;一代名相诸葛亮,死在了五丈原;而老将杨继业死在了两狼山,如今他死在了杀熊岭,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是将他称为熊,却有些高看了他。

商纣时期,一代名相姜子牙,号位飞熊。他辅助周武王,讨伐纣王,建立了大周朝八百年基业。可是他却无功而立,兵败而亡,死在了这里。他一败亡,姚古,张璟等部也必然遭受挫折,西军精锐,尽数覆没在河东。

兵马不在,大宋将亡。

“我是罪人呀!”种师中眼中流出了泪水,心情失落到了极点。

冷风瑟瑟,四周都是惨败的宋兵,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啃着干粮,大概的看了一下,人马不足一万。而山岭之下是金军兵马,正在监视着一切,随时要起攻击。

此刻战斗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金军手中,金军进可攻,退可围。金军的援军源源不断追击而来,人数越来越多,渐渐将杀熊岭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一只鸟儿也飞不出,况且是惨败的宋军。

这一战必死无疑,区别也仅仅是在能坚持多久。

…………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到了天明的时刻。

到了第二天,天色大亮。一排排的金兵战士开始向上攻击,有的拿着盾牌掩护,有的拿着单刀直上,还有的推动一些简单的攻城器械,远处是女真士兵在射箭,负责掩护进攻。

战斗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之前,野战是女真士兵为主;而此刻攻击山岭,就是来自辽地的汉卒。此刻看来,山岭上的宋军摇摇欲坠,似乎顷刻之间就要覆没,都是拼命上前冲杀,不断的冲击着山岭。而山岭上的宋军战士也是拼命的反击。

一个是为了军功而奋战,一个是为了活着而战。

激战了许久之后,金军死伤了一千多,尸体丢的满山坡都是,可是杀熊岭依旧存在。

休息片刻后,金军再度攻击,死伤无数,可是还是没有攻击而下。

战斗一次接着一次,宋军仗着地势优势,居高临下,一次次的抗住了金军的攻击,不动如山,留下的只是满山坡的尸体,还有流淌的鲜血。可是宋军的损失也是惨重的,大量的宋兵被利箭射死。

也多亏这一次出征时,军中带有大量的神臂弩,射程远,威力巨大,只要是射中几乎是必死,不断射杀冲上来的金兵,才抗住了金兵的攻击。只是这样的局面持续不了多久,神臂弩的质量很差,大约射了几十只箭就报废了。

而普通士兵的弓箭射程有限,再有金军盾牌的阻挡,杀伤力有限。而最为忧虑的是,箭只消耗极大,剩下的箭越来越少情景也是越来越危机。

战斗从早上开始,达到日落黄昏,金军依旧没有攻上杀熊岭。

这时,完颜娄室赶到了。

昨天一战之后,除了一部女真军追击种师中之外,女真大部就地扎营,疲倦入睡。而完颜娄室也是洗洗,睡了!

直到次日醒来,吃了早饭之后,才得知已经将种师中包围在杀熊岭。

当他赶到杀熊岭时,鏖战依旧在继续,守在杀熊岭上的宋军好似不死小强一般,就是打不死,打了一天一夜,还是坚守在那里。

完颜娄室顿时大怒:“昨日,击败种师中八万大军,仅仅是花去半个时辰;可是花了一天时间,竟然没有击溃种师中残部,砍下他的脑袋,岂有此理!”

完颜娄室怒了,心中很是生气,四周的将军立时战战兢兢,而一旁的几名汉将更是面如土色,一些人甚至是流下来了汗水。完颜娄室的脾气很好,很少怒,可是一旦怒,就是雷霆之怒,让人心神颤抖。

“是这些汉将不出力,好似娘们一样,不然照旧攻上了这座破山!”一个金军将领立时叫嚷了起来。

随着这个女真将领的叫嚷,其他的女真将领也是叫嚷不断,唾沫横飞,纷纷指责着汉将的无能。汉将都是低下头不说话,一副任怨任骂的样子,可是一些却是握着拳头,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不断的积累着心中的怨恨。

完颜娄室一看情形,立时感到不妙。虽然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可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渤海军、溪人军、汉人军等这些杂牌军队帮助。毕竟女真人口太少了,女真的军队数量也是有限,能够少死上一个人,就少死上一个人。在攻击赵宋城池时,这些军队还是起着重要的作用。

而他一直也是极力的拉拢这些杂牌军,为的就是收拢这些汉将的心,只是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些糟糕。可是他又不能说话,只是眼神飘向了一边的王朗。

王朗心中微微叹气,开口道:“诸位女真将军开口闭口说,我汉人是废物,各位将军若有种,何不率领本部兵马攻击,若是一天的时间攻上杀熊岭,老子宁愿割下脑袋给你们当夜壶!”

话语极为粗鲁,粗鲁的就连是王朗自身也难以相信,可是他必须这样粗鲁。

女真人,是一群刚刚走出大山的野人,是一群不知礼仪的蛮夷,给蛮夷讲述孔孟之道,有用吗?没有一丝用处,只会被人当屁放。只有更野蛮,更粗鲁才能震得住这群野蛮人。

此话一出,顿时营寨内一片寂静,不论是女真将领,还是汉人将领,还是完颜娄室,都是吃惊一片,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探花郎吗?

可是片刻之后,众多的女真军将领立时愤怒了,想要开口围攻这个汉人谋士,这时完颜娄室一摆手,立时间那些女真将领变得静悄悄一片,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知,先生如何破敌?”完颜娄室问道。

“破敌有何难?破军次之,攻心为上!”王朗开口道:“我有两策,下策是不必急着攻山,只需要三千兵卒围住山口,围困上十天半个月,自然会饿死宋军,那时只需要上去收尸就行了;若是宋军突围,正好全歼!”

一个金军将领质问道道:“十天时间,若是宋军的援军来了,那该如何。河东境内还有姚古、张璟等军环绕在一旁,若是派出援军,救下种师中残部,那该如何?”

完颜娄室也点点头:“围困,耗费时间太长,不划算!”

“援军?”王朗冷笑道,“种师中还有援军吗?别看姚古、张璟等军,距离不远,随时可以支援。可是他们会来吗?宋军一向有着见死不救的传统,却没有互为犄角,配合作战的习惯。种师中没有援兵?那些援兵也不会来!”

“若是宋军的援军来了那该如何,你又怎么知道宋军不会来援军?”

“一个宋人一条龙,是英雄好汉;十个宋人十条蛇,内斗不断,尔虞我诈;百个宋人白只蛆,恶心无比;千个宋人,万个宋人,一盘散沙!”王朗嘲笑着,而笑着笑着,眼睛中流出了泪水,“若是宋人不是一盘散沙,坐视战友身亡而不出击,女真铁骑又如何能够饮马黄河,威逼汴梁!”

完颜娄室又问道:“那上策是什么?”

“一个馒头,胜过一根箭!”王朗笑了:“宋人讲究当兵吃粮,当兵只是为了吃粮食,战斗意志极为薄弱,一个馒头足以瓦解军心!“

ps:第二更到,稍后还有第三更。

第61章生命在那一刻凋零

一个馒头,胜过一根箭!

这是王朗的上策,在他看来这场战斗结局已定,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以更加柔和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冰@火!中文 他是读书人,最讨厌流血,也最厌恶死亡,当民夫总胜过变成死人。

完颜娄室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计划的狠辣之处。

果然,金军的攻势渐渐减弱,杀熊岭上迎来了难得平静,可是平静之后却是饥饿、口渴。山岭上的粮食有限,有根本没有泉水,残余的宋军士兵干粮有限,必须省这点吃,可是至少暂时能凑合;可是没有水,仅仅是一天,喉咙就冒烟了。

没有水喝,只好杀马,喝马血。

看着战马被杀死,宋兵们一个个脸上流下来泪水,在大宋,马值钱呀!尤其是战马,有钱也买不到,可是为了活着,只能是忍痛将马儿杀死。

可是靠马血,又能坚持多久!未来一片茫然。

这时,山岭底下烟火升起,是金军埋锅造饭,正在准备吃食呢?

“可恶,上一会,老子刚刚吃饭时,金军就袭击而来,老子丢掉饭碗就上前杀敌,结果敌人没有杀退,饭也没有吃饱。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吃晚饭在上前杀敌,就算是死了,到了yīn曹地府也是一个饱死鬼,哪像现在……”一个老兵骂道,“可惜,如今只能是看着金狗吃饭,老子吃不上!“

“大哥,不如去偷袭一把,说不定还能杀出重围!”

“猪脑袋,那些蛮夷有那样傻吗!傻子也知道,这是勾引老子们下山,然后一锅端了!”

金军士兵在下面香喷喷的吃饭,而上面的宋军战士在看着敌人吃饭,肚子咕噜噜乱叫的个不停。

这是另一场战争!

宋兵战士想要冲下去,大吃特吃一场,可是就是担心那里有金兵埋伏,可能下去就是一把子箭。

种师中也看到了山下金军吃饭的情景,肚子也是咕噜噜乱叫,心中哀叹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同时心中暗自庆幸,多亏之前与仪王殿下分兵,不然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分兵前,王爷说,此战必败,他也想到了过可能战败;可是却没有料到会摆得这样惨,七万大军在半个时辰全数崩溃,变成了丧家之犬,四处逃散,然后被追杀……

这时,恍然间种师中想到了童贯,想到了姚平仲,想到了过去的许许多多事情。

童贯虽然是太监,可是却是太监中的另类,对于武事极为精通。这次河东援救太原,若是有童贯居中指挥,从容调动三路大军救援太原,就不会出现了各自为战,彼此拉后腿,互不增援的情形。

在军中为官,主要靠三点:一是资历,二是威望,三是军事才能

李纲毕竟是书生,掌兵的的时间还太短,既没有资历,有没有威望,更没有高的军事才能,在军事上是一个新手,让一个新手担任这么大的问题,太冒险了,岂能不输。而童贯既有丰富的资历,多年在西军中带着,更是收复边疆,出击方腊,建立了赫赫威名,军事才能上不算最好,可也不差。

若是这一次救援太原,由童贯指挥,即便是大败,也不会输得太惨。可惜童贯因为是太上皇的亲信大臣,注定不被宋钦宗所容,最后难免一死,更是要背负骂名。

姚平仲那时大败,他暗自骂姚平仲废物;可是到了此刻,他才明白他也是废物,输的依旧是很惨。

这时,传来了山底下金兵们的喊叫声,在黄昏的夜色中格外的响亮。

“宋军弟兄,不要在抵抗了,只要是放下武器,走下山,就有馒头吃,就有稀粥喝!”

“宋军弟兄们,投降不死,还有馒头吃!”

“皇帝都不打了,小兵打什么,下山吃饭吧!”

“宋军弟兄哦,都是爹妈生的,都是肉长的,为了皇帝将二百多斤丢在这里不值当呀。你死了,老婆会跟人跑了;儿子女儿会成为孤儿,没人照料;老娘也会饿肚子!”

………………

各种喊话不断,但是主题是投降吧,投降了有饭吃;不投降,死路一条,皇帝都服软了,小兵干嘛撑着。

随着这些喊话,残余的宋兵战士立时间人心浮动,到了这一刻,胜利已经是极为渺茫,战败已经是定局。原本被困在山上,无路可退,无路可走,只能是拼死一战,可是金军的那句投降不杀,好似魔鬼一般,在他们的心中不断的徘徊,逐渐地壮大。

只要是有一丝生路,没有人想死。

金军的劝降,再加上馒头攻势,宋军坚定的决心,不在坚定,只是依旧没有一个宋兵走向山投降。

战场之上杀俘虏,极为常见。谁知道金军会不会失言,在他们放下武器之后,杀死他们。

金军的喊叫声依旧,再加上山脚下的十几筐馒头,几桶水,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的吸引人。宋军依旧平静,没有一人走下山,可是完颜娄室却是露出了笑容,很快夜色就要降临来。

夜色中,正是宋军奔溃,大幅度投降的时刻。

随着夜色的降临,黑暗笼罩了世界,在灯火中,王朗看着夜色心中黯然。

随着夜色的降临,漆黑一片,这是逃亡的最佳时刻。不知谁是第一个逃跑,总之宋兵开始大量的逃亡。一开始只是零散的,只是几个人偷偷摸摸跑路;渐渐的形成了规模,成群结队的跑路,不只是小兵,更是有高级将领。

军心乱了,队伍散了,即便是有人出面阻止,也如螳臂当车。

很快半夜到了,跑掉的人也是七七八八,剩下的只是死忠之人。

在一个树下,种师中靠在树旁,一旁是副将黄友。

“将军,金军有高人呀,几筐馒头,几桶水就瓦解了军心!”黄友苦笑道。他想要阻止逃散,可是逃散的人数太多了,渐渐地他也懒得阻止了。

种师中却悠悠叹息道:“楚汉争霸时,刘邦一曲楚歌,吹散了楚军的八千子弟兵;如今,金军几筐馒头,瓦解了西军的军心!事已至此,想走就走吧,想逃跑就逃跑吧,想要投降,就投降吧,随他们去吧!”

“只是我担心,金军失信,若是坑杀?”黄友忧心道。到了如今的地步,谁都可以投降,唯有他和种师道不能投降。投降金军,丢不起这个人。只是唯一担心的是金军会杀俘,将士兵们坑杀。

“不会!”种师中坚定的道,“那个金军大将是个大才,不仅会杀人,更是会诛心!”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聪明人做事,顾忌太多;猪做事,很少有顾忌。聪明人很少屠杀,坑杀,为的是收买人心;可是猪不会考虑这些,一切由着性子。

“将军,我们不如杀下去吧!”黄友脸上有些疯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下一个。有贪生怕死之辈,可是也有悍不畏死之士我刚刚数了数,大概还有三百多果敢士卒愿意为将军死战,我们杀下去,跟金军拼了!”

种师中却是摇了摇头,道:“打了这么久,我也懒得再拼了。那些士卒愿意为我死战,可是我却不能不顾及他们的生死。都是爹妈生下的,没有人不怕死……我是必死了,可他们不必给我陪葬!”

看着星空,种师中心情极为平静,右臂一拔腰间的宝剑,剑身上放出寒冷的光芒,没有一丝犹豫,宝剑架在脖子上,只要是轻轻滑动宝剑,颈部的动脉就会割破,鲜血就会狂流,那时就会彻底死亡。

这一刻,种师中决定自杀。

战斗到了现在,继续拼杀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些士兵愿意为他死战,可是他却不能不顾及这些士兵生死。他若是活着,那些士兵们必然拼死厮杀;可若是他自刎而亡,士兵们必然不会死战,可能活下去。

“噗!”宝剑滑动,鲜血流出,宝剑落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声,种师中摔倒在地,眼神渐渐涣散。

副将黄友也拔剑自杀。

残余的宋军没有太多的抵抗,就纷纷向金军缴械,成为了俘虏。

完颜娄室没有失信,没有杀俘虏,当然也不会优待俘虏,而是将这些俘虏编成一队,加入了民夫的队伍,不断的挖着壕沟,施展着锁城之法,不断的围困着太原,要把太原彻底的拖死,困死。

种师中死了。

一些金军将士心中愤恨种师中,打算将他的头颅斩下,挂在寨门前示众。最后,被完颜娄室拒绝了,将种师中埋葬,给敌人以尊敬。

在种师中死亡的那一刻,赵朴率领着八千精锐,正在昼伏夜行向着忻口急前进。

汴梁的种师道正在拼命的咳嗽着,生命正在走向尽头。

姚古、张璟等部固守在原地,果然没有及时援救,直到几天之后,才得知种师中阵亡的消息;

李纲、许瀚等人正在等待着种师中胜利的消息;

汴梁城内的大臣们依旧在争吵着,唾沫横飞;

在扬州、应天府等地,歌舞依旧,北方的战火对于他们而言太遥远了,书生正在不断的遣词造句,为博得红颜一笑;扬州十里青楼,依旧是繁花似锦,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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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艰苦行军

种师道死了,在三天后,姚古、张璟等人才得知。

五天之后,李纲、许翰之后才得知;

十天之后,汴梁才得知种师中阵亡的消息;

而一个月之后,赵朴才得知种师道阵亡的消息。

此刻,赵朴正在快的赶完忻口,在金军必进之处,狠狠的打上金军一个闷棍。只是到如何具体大战,赵朴一片模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至于最后能走到多远,就看运气了。

赵朴没有上过军校,没有学习过系统的军事理论,他的作战思想一直停留在幼年时代,看红色革命故事,小人书上的游击战和运动战,只是知道“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在战术上,士兵要以一挡十;而在战术上,军队要十个打一个”。

只有这些粗浅的军事理论,至于再为高深的,他也不知道。

所幸的是,宋军中文盲是多数,看过兵书的更是少数,这让赵朴有了用武之地。

赵朴也开始挥着三寸不烂之舌,不断的洗脑,灌输他的军事思想,核心理论就是保家卫国,抗击金军,汉金不两立,胡人没有百年运。而赵朴讲述的军事理论也是极为简单,(因为太高深的,他也不会);讲述了几天,赵朴肚子中的货也掏的差不多了,只能是偏离主题,开始讲述红色革命故事,如董存瑞舍身炸碉堡,刘胡兰不畏铡刀,黄继光舍身堵枪眼,红色的丰碑等等。

只是故事生的背景生了变化,故事细节生了变化。

董存瑞成了汉朝人,在得知了匈奴要入侵的消息,快的向云中太守报信,结果一路上达到了匈奴追杀,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将消息报告给了太守,其中加了许多的作料,比如被迫跳崖,得到猎户的帮助,得到乡下村姑的爱情等等。

而刘胡兰变成了南北朝时代,北魏人,是木兰花第二,替弟弟参军,屡次建立战功,最后不幸被俘受尽折磨,就是不投降,最后被铡刀铡死。故事到了这里应该结束了,可是看着一个个汉子泪眼婆娑的样子,赵朴心中不忍心,最后编出一个故事,在刘胡兰死后,魂魄被九天玄女娘娘接到了,成为了某某神灵,不死不灭,受万千众生香火供奉。

总之,这些红色革命故事到了他这里,被改编的面目全非,再也没有一丝本来的面貌,狗血至极,可是却被这些宋兵们迷住了。

而在讲故事的过程中,赵朴的威望也是逐步的提升,宋兵们看着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的敬畏。

昼伏夜行,可以有利的避开金军的侦查,无声无息的潜伏到忻口,而敌军却是没有一丝察觉,做到突然性。为了做到突然性,走到只能是没有人走的山路,往偏僻的路上走,又不能打着火把,一路上多是半米高的草,崎岖的道路,宋军又普遍有夜盲症。

要知道,这是大宋,这时环境破坏还不太严重,又是在春夏之交,到处是毒蛇、毒虫活动,野狼到处乱窜。

有几次把路走偏了,到了第二天才觉,白白走了几十里路。一些士兵身上多被毒虫,毒蛇咬伤,非战斗减员极为厉害,士兵们苦不堪言。也多亏这八千士兵都是精锐,是从七万大军中精挑细选而出,再加上王彦等将军镇压得力,而赵朴思想工作做得力,才压住住不满。

想要避免夜间不迷路,必须治疗夜盲症,这个时代的宋军多数都有夜盲症,而治疗夜盲症,最好多吃维生素a。

唐朝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记载动物肝脏可治疗夜盲症。可是八千人的精兵,哪有那么多肝脏可吃。

思考了许久之后,赵朴想出了一个办法,马尾松的针叶放在大锅里煮,煮半个时辰后,把针叶捞出,让松针水沉淀一下舀出,喝松针水。虽然松针水味道有些苦涩,很不好喝,可是没办法,只能忍着,再喝了半个月后,夜盲症下降了。

再加上由萤火虫制作的简单照明器材,加上指南针,终于可以看清道路,不至于走偏了。

而为了防止毒虫毒蛇咬伤,赵朴提出用布条裹住腿肚子,防止毒虫侵入,这固然是免去了毒虫毒蛇的咬,可是大热天的裹得严严实实,太闷热了,好似蒸笼一般,很是难受,可是也只能是忍受。

………………

过去宋军的编制,是以5o人为队,2队为都,5都为营,5营为军,1o军为厢。营又通称为“指挥”,是作战的基本单位。步兵1指挥为5oo人,骑兵少于此数。各级主官名目繁多,大体是:厢、军分别设都指挥使,军还设都虞候,营设指挥使,其下尚有都头等。分为队、都、营、军、厢五个等级。

而赵朴施展的是新的军制,按照鸳鸯阵的编制,十二人为一小队,设置一名小队长,一名副队长;十个小队,一百二十人为一中队长;五个中队,六百人为一大队,设置大队长;五个大队,三千人为一营,设置一名营指挥使。分为小队、中队、大队、营四个等级。

其中小队设置小队长、副队长,小队长死亡,副队长接替;中队设置一名中队长,两名副中队长;大队设置一名大队长,两名副中队长,一名监军,负责督促作战,一旦有人在战前逃跑,可以临阵处死,但是不能干涉大队长指挥。

而营设置一名营指挥使,两名副指挥使,一名监军,设置军法处。军法处,负责监督全营的的军纪,平时只要不是死刑,皆可以对士兵实行军纪;若是判处士兵死刑,需要申请上一级同意。若是上一级领导恰好不在,需要经过同级的三位军官同意吗,才可以执行。

而在战时,负责督查营内士兵战功,以免谎报战功,同时监督士兵行为,若是士兵拖后不前,或是逃跑,或是投敌,可以实行军法,就地击毙。

当然,若是军法处有徇私之处,或是执法不公,可以向上级申请仲裁,若是上级依旧不能决断,可以让监军赵朴决断。

而军官的选择,最低级的小队长,由十二人相互竞争选出,其中的最强者成为小队长,副小队长由队长选出。

而中队长,则是在五名小队长中选出,通过比试射箭、指挥作战能力、上级认可等三个指标选出。副中队长一名由中队长任命,一名由上级任命。监军由识字最多,较为清廉的士兵担任。

而大队长,则是在小队长以上的军官选出,通过识字情况,个人武力,指挥作战能力,上级认可四个指标选出。副大队长,一名由大队长任命,一名由上级任命。军法处由老兵担任,选择识字较多,较为清廉的士兵做为军法处官兵。

而营指挥使由赵朴任命,至于监军则是由营指挥使推荐,最后赵朴任命。

军法处士兵及长官,不得徇私,不得谎报军情,不得肆意滥用军法,军法处军官犯法罪加一等。

在这八千精兵中,最好只是担任一个军职,兼职不能过两个。若是人数不够,可以适当的调节。

在军官的任命上,赵朴更多的是下级选拨,与上级提拔相结合,以竞争为主,作战勇猛者可以优先为官,有特殊技能者可以有限为官,指挥出众者可以优先为官,得到上级认可者也可以优先为官,识字较多者也可以有限为官。

总之,想要当官就要有本事,不管是那一方面的本事,按照能力大小,功劳大小获得官职。

而最为主要的两个标准是指挥能力和识字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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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一个不合格的列兵

一次次的战斗说明,一名优秀的基层军官极为重要,不要不把小队长当官。

第64章 忻口伏击

总之,赵朴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皇室的震慑力,也小看了士兵对读书人的敬畏之感。

震慑、敬畏,这些都是看不见,摸不着,却极为重要。

比如,赵朴战斗力差,射箭不行,近身搏击不行,武器格斗不行,就连是野外行军也不行,这种情况下加入军队,他绝对是受鄙视的料。

可是加入皇室亲王的身份,再加上读书人的身份,即便是各个方面都是不及格,可是宋兵们照样是敬畏不断,没有人会指责赵朴这不行那不行,而是会说赵朴身先士卒,不避艰险。

原本,为了提神鸳鸯阵战斗力,加大了训练强度,急行军路上极为艰苦,走山路又多守虫蛇之咬,粮食不足,士兵又疲惫不堪。若是换做其他的部队,早已尽是怨声载道,甚至是哗变。可是士兵们看着赵朴贵为亲王,依旧是身先士卒,不避艰险,那些牢骚,那些怨言,都随之消散。

在经过艰苦的跋涉之后,终于到了忻口。

此时,完颜粘罕的铁骑大部已经南下,只有辎重部队还好似龟爬一般的在后方行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在几年前,那时金国精兵不过几万人,作战区域也只是在狭小的幽燕地区,作战以野战为主,攻城为辅,往往是两三个月战斗就结束。靠着缴获辽国粮库,靠着劫掠,以战养战,可以支撑住全军作战,只需要携带很少的粮食。可是如今金国人马二十多万,作战区域也是扩大到了河东,河北,河南等广大区域,作战区域极为广阔,作战也是以攻城为主。宋军坚固才城池,高的守城之术,使战斗变得极为漫长,比如围攻一个小小的太原,动用了十几万部队,几个月的时间,还是无功而返。

对粮草的消耗也是极大。

再次围攻太原十几万部队,至少要打一年之久,靠着在太原附近劫掠,根本难以支撑,只能是从后方运送一部分,再从太原劫掠一部分,从而支撑住所有的粮食需求。这些车马此刻正在通过忻口,向着太原运送粮草。

人要有自知之明,赵朴可不觉得他比完颜斡不离军事才能更为优秀,也不认为完颜粘罕会犯低级错误。

袭击金军主力部队,还是算了吧!

女真人原本就在白山黑水间运动,很多时候在山岭之间爬行,好似猴子一般。下了马,女真战士依旧是强者,几万女真兵出击,赵朴可不觉得八千半生不熟的鸳鸯阵,可以战胜女真人。

在戚继光的几年训练下,鸳鸯阵的确是无敌;可是他不是戚继光,没有那种用兵如神的军事天赋,这些陕西军战士也不如戚继光义乌的五千子弟兵。

柿子找软的捏!

既然打不过女真主力部队,那就欺负那些辎重部队,欺负那些杂牌军。

于是,赵朴盯住了后方的一只运输部队,全军不过是五千人,两千女真铁骑,三千渤海人、溪人、汉人组成的步卒,还有一万多的民夫驱赶着马车

“不打头,只是打尾巴!就是你了!”

赵朴看着好似长蛇的队伍,下定了决心,决定伏击这股队伍。

…………

计划决定了,于是开始制定作战方针。

赵朴是监军,也是这支部队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王彦,一营营指挥使,西军出身,曾经参加过汴梁保卫战,在战斗中一次次挡住金军的冲击。

王大牛,二营营指挥使,是汴梁人,五大三粗,力大无群,曾经是屠夫,只是在汴梁保卫战时临时参军。有一次,金军攻上了汴梁城,士兵们都是吓得心慌不断,只有王大牛毅然不惧,举起杀猪刀上前就是一捅,结果干掉了那个女真士兵,受到了嘉奖。这次救援太原,王大牛页数加入了种师中的部队,在选拨中被挑了出来。

李三河,三营营指挥使,是江南扬州人,本是一个奴仆,后来杀了人,被充军配到陕西,抵抗西夏的进攻。结果这货命硬怎么打也就是死不了,在一次次战斗中屡次建立大功,最后一举成为了西军一个虞侯。

而中低级军官中,原本来自西军一系占据了七层之多,这也再一次说明川陕陇右一代,都是诞生强兵。此时的西军比起先秦时代的的秦国大军差了很多,可还是远过其他地区的强兵。

“金军强大,此刻正在围困太原,而种师中将军正在火援救太原,可能与金军生了大战,胜负未料。而其他两路宋军,我懒得说了,我看不起他们,他们除了扮演运输队长,给金军送装备,送人头之外,什么也干不了!这一战的关键在于我们!”

“打仗讲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敌人没有反应过来时,打上敌人一个闷棍,一棒子打死他!”

“我们几百里行进,走了多少山路,我的脚板上都是不知起了多少袍,各位将士更是在行军中被毒虫,毒蛇咬伤,路上**很多苦,可是此刻值了!我们昼伏夜行,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金军后方,金军也没有觉我们,我们正好出现在金军的屁股后面,打他的腚眼,爆他的菊花,打的他叫爷爷!”

“这一战,必须打歼灭战,不打击溃战。两千骑兵,三千步兵,全数要死在这里不让一个活人逃离出去!只要是烧掉金军南下的一部分粮食,金军前线缺粮,那时军心动摇,轻则是我军大胜,重则是太原解围,河东之地尽数得到保全。那时,我必然向皇上向给位表功!“

开场白,不是军事布置,而是军事动员,鼓舞士气。在连番的鼓动之下,几个营指挥使,副指挥使,监军等都是眼神中充满了战意。

而赵朴也开始布置作战任务。

这一战是八千对战五千,从哪一方面来看,宋军都处在优势地位。可是赵朴心中却是极度的没底线,不仅因为这是他指挥的处女战,更是因为宋军上下都有恐金症。

虽说平时训练还可以,可谁知道在关键时刻,会不会出了篓子。

“王彦,你率领三千兵马,负责中间出击,从中间切断金军,将金军变为两截,使金军步军与骑军分离;王二牛,你率领两千兵马围攻金军步军,施展鸳鸯阵,快消灭敌人;而李三河率领三千步兵,攻击金军铁骑!剩余两千兵马,随我援助各部!”

这一战,主要是烧毁粮草器械,灭杀运粮队。这次战斗分为三个步骤,先是在险要位置拦住头,断掉金军前进的道路,使金军难以逃离。然后一部宋军横插而下,将金军的步兵与骑兵分割开来,各个击破;第二步,缩短攻击距离,避免金军的骑兵冲击与弓箭射击带来的巨大杀伤力,同时放火烧掉金军粮草,第三步,若是金军会趁乱逃跑,向着两旁的山岭逃窜,那时西军就可以挥山地作战的优势,将敌人消灭;第四步,快撤离到山岭中,一旦到了山岭中,金军骑兵再厉害也追不上。

整个战役,要求作战度快,快战斗,快撤离。一旦拖延的时间太长,引动金军援兵攻击,那时就不妙了。

“记住,这次战斗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半个时辰解决金军,逃离战场,逃离而去,不让金军追到一丝痕迹!”分配完任务之后,赵朴再度叮嘱道,这一战至关重要,不容他不小心。

任务下达了,就开始寻找伏击地点。

一些地方地势太过险要,一看就是伏击的地方,自然被舍弃;一些地方太过平坦,也利于骑兵冲击,也不是理想的伏击地点;还有些地方距离金军占据的县城太近,也不适合;还有些地区距离山区太原,不利于撤离,也不是最佳的伏击地点。

伏击地点有十八处,最后经过诸多思考,由于各个将领分析,决定在一座名为野狐坡的地方伏击。

野狐坡,是一断起伏不平的山坡,这里有着半个膝盖高的茅草,中间是一条半米宽的小路,只能是容下一个马车经过。左边是一条宽约一米的小河,右边是茂密的深林,这里山石密布,不适合骑兵冲锋。距离远处的山岭,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可以安全撤离。

此处不是最好的伏击地点,却是最适合的伏击地点。

为了防止出现纰漏,赵朴亲自到了伏击地点视察了三四次,将其中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是想了一个透彻,最后才拍板。

在六月十八日,五千多金军,再度护送着粮草,向太原进,战斗一触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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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大战来临

一排排马车,排成几里长,此刻正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的走着,构成了浩浩荡荡的辎重队伍。

第66章鸳鸯阵初战

只是意外总会出现,一个宋兵在解决金军侦骑时,出了漏子。冰@火!中文 那个金军侦骑,没有被杀死,反而是驾马而去,快的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叫喊。

叫喊声惊动了休息的女真士兵。

一切功亏一篑。

这让赵朴很是失望,暗自叹息,还是训练不足,出了漏子。

这一刻,在隐藏下去也没有一丝的意义了,只有拼杀。原本倒在地上的旗帜,瞬间的竖立起来,原本匍匐在地上,缓缓前进的宋兵战士立刻站立起来,分别从两边杀向了中央地带休息的金军护送粮草的队伍。

此刻距离,远处的金军已经还有五百步。弓箭射击,距离有些远,恰好适合骑兵冲击的距离。

唯一的优势就是,宋军将士正在从缓坡上冲锋而下,借着向下的冲击之力,而金军却无法骑马向着缓坡起冲锋。

“没有想到,竟然有伏兵!”完颜东莱看着两旁伏击而下的士兵,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是有些嘲笑与兴奋,嘲笑敌人竟然敌人金刚伏击他,而兴奋的是又有战功可立,“围绕着战车形成,形成圆形战阵,长矛护卫,弓箭手抛射,骑兵等待出击!”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了下去,五千人的部队,立刻快运转起来,好似一个机器动一般。立时间原本拉粮食的马车环绕城一圈,形成了圆形的大阵,长枪架在马车上,好似刺猬一般,而一些骑兵则是下马弯弓射箭,瞄准远处的敌人。

动作很是熟练,因为金军一路之上,已经遭遇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有好几次受到义军的攻击。攻击的次数多了,动作也自然是熟练了许多。

度很快,当宋军冲击而下,刚刚达到时,简单的防御阵型就形成了,只有几个缺口漏在外面,圆形的大阵,尚未全部合拢。

而此刻,一阵箭雨倾泻而下。宋军开始挽弓射箭,而对面的金军也是开始弯弓射箭,同时双方的前锋开始剧烈的冲击在一起。

那些缺口处,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箭雨如潮,盾牌手挡着箭,可还是有人中箭,双方互有伤亡。在一轮箭雨之后,双方都是果断的抛弃了放箭,毕竟距离太近了,一轮箭雨恰好。

“鸳鸯阵出击!”

鸳鸯阵摆开攻击阵型,开始攻击缺口。而攻击缺口的是最为勇悍,作战经验最为丰富的战士。

“标枪出击!”十几根标枪被抛出,一些被命中,刺在了一个金军步卒身上,铠甲没有防住标枪,标枪破开甲叶子,刺在腹部,顿时鲜血流了出来,而标枪上有着倒钩,一拉就是一块肉。而那些错开的标枪钉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声。

“狼筅!”出击十几根尖锐的竹子刺杀而出,竹端斜削成尖状,只要是被刺中,就是一个血懂,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根错开,是最好的防御可以挡住敌人的刀剑攻击。

“长枪手出击!”

“盾牌手防护!”

“推开粮车,扩大缺口!”

大阵随时变化为小阵,而小阵又变为大阵

右边持方形藤牌的士兵,其主要的任务在于保持既得的位置,稳定本队的阵脚。左边持圆形藤牌的士兵,则要匍匐前进,并在牌后掷出标枪,引诱敌兵离开有利的防御的位置。引诱如果成功,后面的两个士兵则以狼筅把敌人扫倒于地,然后让手持长枪的伙伴一跃而上把敌人刺死戳伤。最后两个手持镋钯的士兵则负责保护本队的后方,警戒侧翼,必要时还可以支援前面的伙伴,构成第二线的攻击力量。

12人形成一个战斗小组,全靠各个士兵分工合作,不讲究个人勇武,只讲究配合,再配合。正是如此,赵朴才不厌其烦地再三申明一体赏罚,一旦战败全体受罚,一旦有功全体有功。

熟练很重要,尽管理论上鸳鸯阵是近战无敌,可是具体到了人上面,就有些不足了。可能是因为车阵阻挡作用,也可能是因为恐金症,也可能是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开始的时候鸳鸯阵并没有挥出近战无敌的一面,反倒是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这让远处的赵朴心中着急不断,可是此时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是看着。

而金军也的确是悍勇,靠着弓箭的精确射击,杀射杀了一些狼筅兵,在重武器的轰击之下,一些盾牌被砸烂,一些长矛被打的摇摇欲坠,而一些金军更是嗷嗷直叫,从马车的掩护中跑出,迂回到了鸳鸯阵的后方手,将镋钯兵击杀。

一些鸳鸯阵小队被击破,彻底覆灭。

随着第一个鸳鸯阵的破灭,第二个鸳鸯阵也随之破灭……原本攻击猛烈的宋军出现了一丝恐惧,原本军中就有恐金症,一些宋兵开始逃散。

“完了,难道老子第一仗,就要打败仗吗?”赵朴透过千里眼,看到了远方的激战,只是战局似乎极为不妙,竟然有人开始逃跑,这是溃败的开始,可能不久之后就是大败而归。而八千宋兵,最后又能活下多少个?

赵朴心中闪现出了黯然,这一刻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哀莫大于心死。

不断缩短进攻距离,减少金军骑兵的冲击力,减少金军弓箭的杀伤力,只是他还是小看了金军的战斗力,或者是高看了这八千宋军的战斗。

败了就败了吧!赵朴心中平静道。

没有忧伤,没有伤感,有的只是平静。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金军杀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百年后崖山惨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反正二百年后,朱元璋会出身,那时照样是驱除胡虏,照样是光复中原。

世界上原本就是如此,没有华盛顿,照样是有李盛顿,张盛顿。

没有了朱重八,照样是有着孙重八,王重八。

在赵朴心情失落时,透过望远镜,赵朴看到了位居在后方的校刀手出动了。校刀手整齐划一的挥动着长刀,砍杀着四处逃散的士兵,只要是有人后退,只要是有人逃跑,都是会挥刀砍出。而正在这时,手持着长枪的王彦出现了,口中吼叫着,指挥着,同时不断的指挥着一队的鸳鸯阵出击着,压向了缺口处。

至于王彦说什么,距离太远了,赵朴也听不到,只是随着王彦的呼喊,原本溃散的士兵止住来逃跑的步伐,开始尽力厮杀。

而渐渐的局势开始挽回,鸳鸯阵的威力也是再度挥出来。

缺口在不断扩大……

望眼镜看着敌情,赵朴的眼睛有些困,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着。

“王彦,果然是天生的将才!”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随着王彦的出现,战局是稳住了,并有着胜利的趋势。

只要是宋军不乱,稳定挥,鸳鸯阵就可以挥出恐怖的威力。

随着杀入圆阵中,马车形成的防御被冲击的七零八碎,

一队队鸳鸯阵,瞄准目标,群起殴之,远了用标枪,狼筅打击,接近后用镋钯打击,贴身后就用短刀战斗,不管你招式千变万化,不管你如何神勇,全部完蛋。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将群殴的技术挥到了巅峰。

失去了车阵的掩护,弓箭手只能是抛掉弓箭,拿起武器肉搏。而原本打算消除冲击破,然后反击的金军骑兵,也只能是放弃战马,挥动着大刀,长矛拼杀。

作为一个近身格斗阵法,鸳鸯阵在此后的百年之中,人们却依然无法找到破解它的方法,几乎毫无破绽,近战无敌。

虽说只有十个人,他们却持有四种不同的武器,并组成了五道互相配合的攻击线,在队长身后,是两名持有标枪的盾牌兵,他们用盾牌掩护自己和后面的战友,并先投掷标枪动进攻。掩护盾牌兵的,是站在他们后面的狼筅兵,所谓狼筅,是一种特制的兵器,形状十分怪异,以长铁棍为主干,上面扎满铁枝和倒刺,往前一挺,跟铁丝网一样,任谁也过不来。狼筅兵的后面,是四名长矛兵,他们是队伍的攻击主力,看见敌人,就使用长矛前刺。队列的最后,是两名短刀手,防止对手迂回,从侧翼保护长枪手。

十二人的小队伍,即便是面对几十人,甚至是上百人的队伍,也是岿然不动,从容反击。

“怎么会这样!”完颜东莱怒了,宋军竟然有这样诡异的步兵方阵,牢不可破,一开始仅仅是几个小队突入,人数不过百。若是平常时刻,早已尽被金军片刻间斩杀。可是这个步兵方阵极为诡异,上千金兵围困住不足百人的宋军,激战了许久,还是没有歼灭这股宋军。

第67章灭敌

而随着战局的坚持,从缺口出涌进的宋兵越来越多,战斗更加的惨烈。冰@火!中文 .

而金军战士不是被狼筅打扫到,就是被刺死,或者是被长枪刺出一个窟窿,即便是有些士兵冲到了近处,迎接他们的也是镋钯打击,短刀乱砍。

一队对鸳鸯阵散乱开来,形成散阵,瞄准目标,群起殴之,远了用标枪,乱拳打死老师傅,将群殴的技术发挥到了巅峰。不管你招式千变万化,不管你如何神勇,统统完蛋。

一个个金军士兵·倒下,他们满是不甘,可是除了不甘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随后,又变化为五行阵,三才阵。

没有玄之又玄的奥妙,也没有诡异的变化,因为宋军将士文盲居多,太花哨的东西,太复杂的东西,玩不转,越是简单越是实用。

人少好办事,为了方便战斗,一个鸳鸯阵十二人,随着拆开为两个小阵,可能是五人一组,也可能是六人一组,这便叫要五行阵。

狼筅兵上前,超越所有同伴,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两名长枪手紧跟在他的身后,盾牌手和短刀手分别站在长枪手的侧方,保护他们的侧翼。阵型在狼筅兵的带领下,开始发动追击。这是鸳鸯阵的第二种变化,它的名字叫三才阵。主要用于冲锋进攻,或是敌军败退时的追击。

两仪阵,将鸳鸯阵分为5人为伍的左右两个小纵阵,队长在两仪阵前中央部位督战。小三才阵是由两仪阵变为两横阵。三才阵是将鸳鸯阵分为横排的3个小阵,每个小阵3人,队长居中,另两人在中间小阵之后并列。

不论是两仪阵,还是三才阵,或是五行阵,本质上就是无赖的阵型,狼筅困住,其他人上去一阵狂砍。说白了就是人多武器长,乱刀砍死,乱枪扎死。

越是激战,金军的伤亡越是巨大;而越是激战,鸳鸯阵运用越是纯属。

战场,永远是最好的练兵场,在训练场上训练三年,不如在战场上厮杀一场,只要经历一场血战,最后不死,哪怕是绵羊,最后也会化为虎狼。可能一开始时,鸳鸯阵,大阵与小阵变化之间,有些不足,小队长指挥队员也不太熟练,中队长指挥小队长作战也多有不灵便,宋兵心中的恐惧较多。

可是随着血战加剧,一切多余的念头没有了,只有挺起狼筅出击,或是长枪刺杀,或是短刀打击。

死去的金军越来越多,园阵彻底被撕碎,好似一个蛋糕,被尽情的瓜分、品尝。

金军战士背靠背,汇聚在一团垂死挣扎,可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些金军战士越到马上,想要跑路,可是立刻被一队鸳鸯阵围住,狼筅打击,长枪刺杀而来,顷刻之间被击杀。

看着四周越来越少的金兵,即便是活着也是狼狈不堪,完颜东莱满是惊讶,惶恐、恐惧。这股宋军来自哪里,竟然这样厉害,五千金军精兵好似**蛋一般尽数被碾碎,看似牢不可破的圆阵也是被破了。

这时,完颜东莱心中闪过一丝后悔。

为什么,大部分将士将战甲脱下,扔在车中;为什么,将大多数的弓弦拆掉;为什么,派的侦骑那么少。

若是将士们身上都是披着战甲,那里会败得这样惨;若是弓箭上的弓弦没有拆掉,那里会输的这样惨;若是派得侦骑较多,提前发觉敌人,那里会这样惨。

因为天气热,士兵们脱下了战甲,扔在了马车上,战斗爆发时,根本来不及穿上战甲;因为天气潮湿,怕弓弦变得松了,卸下了弓弦,战斗爆发时,根本来不及装好弓弦。金军战士,只能是穿着短衣战斗,只能是拿着刀剑战斗,无法发挥出骑战的优势,又无法发挥出近战的优势,弓箭优势有没有了……

“我好后悔呀!”完颜东莱眼睛通红,闪现出狰狞,可惜世界上再好的医生,也无法开出后悔药药方。

这时,一队鸳鸯阵瞄准了他,标枪刺杀,狼筅出击,或是长枪刺杀,一连串的打击之下,完颜东莱再神勇无敌,也是被刺出了几个窟窿,死翘翘。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后,五千金军全部覆没,不是宋军不想要俘虏,而是金军太凶悍了,宁死不降,血战到底。

最后,没有一个俘虏,全部阵亡。

赵朴也是再度为金军的精悍而震惊。

…………

随着战斗的结束,全军上下立时欢呼了起来。

这一战,是前所未有的大捷,五千金军尽数覆没,是宋金激战以来前所未有的战斗。

自从宋金激战以来,宋军几乎是屡战屡败,每次激战金军都是几万人出击,可是往往是大败,尸体遍野。一次次的战斗,不仅是损耗了大量的宋军精锐,更是挫伤了宋军的自信心,无形中金军产生来恐惧。

金军往往是不费一兵一卒占领宋境内的一座大城,许多宋将往往是望风而逃,只要是听到金军打来,就跑路。

不需要太多的兵力,金军就在宋境之内任意纵横,好似无人之境。

可是这一战,八千宋军,对战五千金军,兵力上虽然占据着优势,可是优势也不是太明显。可就是这样却是大败金军,五千金军尽数覆没。这时众多的见识不觉想到了那个文弱的皇子,就是这位皇子带领着他们走向胜利,心中敬畏之意变得更加深刻。

战斗结束了,开始收割战利品。

只是收割战利品的行为极为不雅观,将金人身上的铠甲,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是扒了下来,只为了找到值钱的东西。

而一些士兵为了争夺战利品,甚至是打斗了起来。

赵朴的脸色立时变得绿了起来,眼神看向了身边的侍卫赵大。

赵大却是有些不在乎的道:“这是战场上的规矩,谁拳头大,就是谁得战利品!“

“你可记得七禁五十四斩?”赵朴向一旁的赵大问道。

赵大立时间无语了,嘴巴动了动说不出来。

赵朴又是连续的问了十几个将领,很可惜都是不知道。

“谁知道?”赵朴发怒了。

“殿下,我知道!”这时,一个军中的书记官开口道:“七禁令:轻军、慢军、盗军、欺军、背军、乱军、误军;五十四斩首: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yín军,犯者斩之。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yín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赵朴勉强笑了笑,道:“不错,全军八千人,总算是有个人知道!“

王彦羞愧道:“监军,我知道了!”

王彦出手,立时间为争夺战利品争斗的士兵停止住了。

这时,赵朴才发觉他似乎是忽略了什么,竟然忘了宣布三大纪律,八大注意。

古代传统军规,有所谓“七禁令五十四斩”,展现了古代严密的军纪,在严密的军纪之下,诞生了一支支强军。

但是缺点也是很明显,在严肃,甚至是在冷酷的军纪下,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再加上传统军队等级森严、管理闭塞,平日全靠军纪镇压,特别是到了大战前夕,人人生死未卜,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可能只是一个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就可以引爆营中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士兵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有人抄起家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战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非常恐怖。

此外,古代士兵文盲比例极高,甚至连将军一流也多是文盲。万人的军中,能够完整的记忆,乃至是背出“七禁五十四斩”,不足十人,甚至是更少。

难以被士兵记住的军纪,往往就是不存在的军纪。

在中国历史上,多出乱军,杀烧抢掠,遇敌跑路,哗变动乱,大有人在。

“这不是你们的错误,是我的错误,我没有严肃军纪!”赵朴发觉了他竟然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竟然忽略了军纪的建设。或者是他过去训练时,也只是蜻蜓点水点出了军纪,从来没有理论化、系统化的点出军纪,则重强调。

第68章战后

建设一支强军,先需要适当的军纪。

不同的军纪,缔造出不同的军队。秦军的军法最为严苛,比如;对临阵降敌的军人处以“灭三族”的惩罚。漏泄军事机密即处死刑。

不管是故意逗留还是无意迟到,只要作战部队未能按时到达指定地点,贻误了战机,就属于违犯军令,构成失期罪。秦法规定:“失期,法皆斩。”

《秦律杂抄》有“敦(屯)表律”:“军新论攻城,城陷,尚有栖(迟)未到战所,告日战围以折亡,叚(假)者,耐;敦(屯)长,什伍智(知)弗告,赀一甲;伍二甲。”如果有城陷尚未到达战场又谎称战死者,要处以耐刑,知情者罚一甲,同伍者罚二甲。失期罪属于没有遵守作战命令、及时进入战斗岗位的犯罪,秦律根据情节轻重,对失期罪处以从死刑到耐刑不等的刑罚。

《商君书·境内》:“陷队之士,面十八人……不能死之,千人环规,谏黥劓于城下。”陷队即敢死队,敢死队不拼死作战,就要处以刺面、割鼻的刑罚。

残酷的军法,固然使秦军战力强大,可是缺点是、难以持久。

在一定的时间内锻造出一支强悍的军队,但这种模式却是致命的——长期进行这种穷兵黩武的模式,总有一天会耗尽国家最后一点基础,苛法暴政也最终会使百姓陷入忍无可忍的地步,从而使国家祸起萧墙,从内部开始垮台。

戚家军军法也极为严酷,除初犯可以免刑以外,平时稍微犯错,便捆打二十到一百。平时睡觉前不准唱歌;不准煽动乡愁;乃至禁止一切娱乐!战斗中表现出害怕者几乎一律处决;犯重大过失也都处决。如演习或实战中用鸟铳(火绳枪)不符合教程的,一律斩;队长若现不告的,与犯兵一起处决;不仅自己犯错要被斩,而且失职也要被斩;战后若杀平民冒功、**妇女,包括未经分配的“贼妇”,一律处决。

不仅纪律,而且等级森严,平时士兵向军官报告、听令,一律下跪;下官对上官报告、听令,也必须下跪。士兵告军官,除克扣军饷军粮外,不管有理无理,一概先捆打二十。但军官如下属犯罪常有连坐,而且平时考核,下属成绩在中下以下,都必须捆被打。纪律之严酷,在明中后期可谓罕有。

这种模式,注定了戚家军只能存在一段时间,稍后就消失了。

在明末,许多人想要重新组建戚家军类强军,可是一一失败。《纪效新书》和《练兵实记》,是民**阀,或是国民党军官必读书籍,他们试图打造一只新的戚家军抗击日寇,可是结局却是悲惨的。

世界上注定只能是有一个戚家军,世界上也注定只能有一个戚继光。山寨版的戚家军,山寨版的戚继光注定是被日寇打的悲催无比。

军纪、军法,本就是一把双刃剑,太苛刻了,难以坚持长久,加大士兵压力,甚至是引动士兵逆反心理;可是太松懈了,军队又容易缺乏战斗力,甚至是变成禽兽。

没有最好的军法,只有最适合的军法。

…………

一想到如何制定军法,赵朴心中就忧愁至极。

军纪中,最好的莫过于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大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因为军纪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十个字,哪怕是文盲,连续念上几遍,也会记住。

而不像七禁五十四斩,那样复杂,难以记忆。也没有秦军,或是戚家军那种苛刻,把人训练成杀人机器,乃至是泯灭人性的残酷,能够长久的执行。

不过缺点也是很明显的。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基础是打土豪,分田地,那时当兵虽然没有军饷,可是却有土地可分。

可这是大宋朝,宋朝是士大夫的时代,又不抑制土地兼并,土地兼并极为厉害。若是他搞打土豪,分天地,不用金军出手,可能周围的大臣,士兵就将他干倒在地。这个时代搞打土豪,分田地,除了找死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清朝的雍正帝为何名声那样的臭?就是因为他那时颁布,官绅一体纳粮食,取消了官僚,乃至是读书人免税的特权。

“很难很难!”赵朴叹了一口气,制定军纪,很难很难。

…………

此刻距离战斗结束,已经是一天后了。那场大战结束之后,快的撤离,此战收获极大,五千金军被全歼,更是收获了押运的二十万担粮食,这些粮食足以支撑十万大军两个月的粮食。

此战可以算是大捷,

大战之后,全军快撤离,进入大山之中,而这些粮食一部分留作军用,一部分则是埋在了一些山坳中。

夜晚了,在休息时,书记官走了进来,禀告统计下的战果。

赵朴点点头道:“念吧!”

书记官满是激动的走上前,开始念起这次的战果。其中有缴获的盔甲,兵器,旗帜,战鼓,马匹,粮草等等都是记录在案。接着开始说,这次的各个小队,各个中队,各个大队,乃至是各个大队的战功,一些作战不利的要受罚,一些作战有功的要受奖励…………

战利品如何分配,军功如何计算,这些赵朴也听种师中讲述过。

斩计功,只是适合古代秦国,或是一些侦骑,或是小股军队作战。大军作战,几万大军,乃至是十几万大军交战,根本没有时间割计功,战功往往是在战后计算地上的敌兵尸体,或是数铠甲,旗帜等。多是将领或是监军划定,上交给朝廷,而朝廷在下达奖赏。

至于其中有多少猫腻,自然是不必多言。

而基层的小兵,或是低级军官,几乎是没有战功可言的,顶多是赏赐一些钱币,或是大吃大喝一顿,除非是斩杀了高级将领。他们的功劳多是归于上级将领,朝廷将这些功劳赏赐给将领,这些将领占据了大头,只是象征性的示好,收买人心。

这个书记官,名为曹磊,是一个落魄的童生。

在大宋,秀才遍地都是。可是秀才也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可以考上的。他从八岁开始蒙学,学了十五年时间,中间考了几次,可是连秀才还是没有达标。迫于无奈,走着叔叔的关系,成为了禁军的一名书记官,高不成低不就,混日子。

这一次,援救太原,他也成为了援救太原的军队中。

在那次考核中,靠着幼年时代,艰苦的生活,平时间多锻炼身体,也成为那八千精兵之一。因为他识文断字,于是被赵朴任命为书记官。

而这次监军,问询何为七禁五十四斩,没有人能回答出来,只有他回答出来。因为回答的好,受到了重用,被负责清查战果,记录战利品,也成为了赵朴的心腹之一。

很快,曹磊将内容讲述完毕了。

赵朴接过战功本子,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眼神中却是问道:“书记官,不知平时如何分配战利品!如何分辨战功!“

“这个各个军中,战利品分配各有不同。比如在边军,多是激战西夏,按照三七分成,战利品七层交公,三层归将士;又比如在禁军中,多是以剿匪为主,则是战利品全部归于士兵!至于战功如何分配,则是按照各自缴获的铠甲,马匹,帐篷等,或是斩杀的将领级别,决定………”

曹磊有些犹豫的道,这些分配战功的事情,也多是营中将军,或是亲信亲自出手,根本不会让他这个边缘人物插手。这些事情,初次插手,他也不是太清楚。

突然,赵朴厉声喝道:“在记录战利品时,记录军功时,你可曾贪墨,收受贿赂?”

曹磊立时一震,心神抖,立刻道:“冤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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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靖康之耻的真相

一个国家的**,先开始于官僚的**,接着是司法的**,接着是教育的**,最后是军队的**。

当一个国家的军队**到了极致的时刻,这个国家也是无药可救,即便是秦始皇复生,汉武帝转世,朱重八降临,也是无力回天,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国家灭亡。

靖康之耻,很快将要生了。大宋空有百万大军,可是却不能保卫都,导致都沦陷,半壁江山丢失。为何如此,就是因为这个国家的官僚、司法、教育,乃至是军队,都是**到了极点,根本无力回天。此时的宋朝出现了一个现象,反**是找死,不反**是等死。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一个国家将要灭亡,远远不是某一个人能够支撑不倒的。大宋将要灭亡了,试图充当独木,撑起倒塌的大厦,必然是悲剧的,种师道不行,李纲也不行,他自己也不行。

想要当独木,撑起倒塌的大厦,运气不好,就是李鸿章之流

赵朴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一个凡人,虽然有些小聪明,有些小算计,可是想要靠着他一人之力,靠着这八千精兵,就拳打完颜斡不离,脚踢完颜粘罕,根本不可能。

他这点人马,打一个小伏击,咬掉金军几口肉还可以,跟金军主力对拼,绝对是找死的料。

此刻,关键是练兵,在一次次战斗中练兵,不断的提升战斗力。

有了军队,就有了一切,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有了精锐的军队,运气好可以问鼎天下;运气差,也能够保护自己安全,不被金军杀了。

可是这一切前提是,军队必须是绝对的忠诚,军队的战斗力相对强大。缺乏忠臣,赵朴宁愿是毁掉,重建;缺乏战斗力,一触即败,赵朴也宁愿毁掉。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加强军队建设;而加强军队建设的前提是,杜绝**。

能够容忍任何地方存在**,但是绝对不能容忍军队出现**。

一旦军队被**腐蚀,那这只军队就不值得信任,因为在危急时刻,可能随时被出卖。

…………

而关于靖康之耻,历史记载很多,评论也很多,无非是说,皇帝无能,军队不给力,或者是投降派投降,或者是金人凶残等等,却是唯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士大夫的背叛,军队的背叛。

历史,是文人写成的,文人也掌控者历史的话语权,关于文人的诸多负面的信息,也是被掩饰,美化,甚至是曲解

比如,历史上写到李纲是抗金英雄,似乎是因为他被驱除,才导致抗金失败,才导致靖康之耻。史书也是把他写出诸葛武侯,似乎谈笑之间,金军尽数灰飞烟灭。

其实,李纲只是一个文人,不懂军事,汴梁二十万守军守城,八万金军攻城,结果是勉强保住城池。在援救河东的战略中,李纲也是屡战屡败,精锐尽数覆没,最后遭到贬福建;

他一直主张坚守汴梁,反对迁都,而不顾及实际上汴梁的危局,最后酿成了恶果。

同样是身为主战派,他却与种师道不和,导致抗金派内部分裂,致使局势崩坏。

他是一个有骨气的文人,当也仅仅是如此,没有史书上说得那样厉害。

比如,在历史书上说宋钦宗,软弱无能,任用投降派,赶走李纲,屈辱求和,放松秋防,没有加固黄河防线,在甚至是到金营求和,最后不归。似乎宋钦宗,就是一个废物、脑残,智障患者。

可是真实的历史是,宋钦宗一点也不脑残,也不是废物。任用投降派,是因为满朝上下,十个人七个都是投降派。不任用投降派,等于是将七层的大臣排斥出朝堂,轻则是朝堂动荡,重则是皇位不保。赶走李纲,是因为河东兵败,河东兵败赶走了一大群人,也不在乎他一人。而放松秋防,没有加固黄河防线,不是宋钦宗不知道秋防重要性,而是要钱没钱,要兵没兵,火耗严重,根本无力秋防。

历史上,关于靖康之耻的记载是,金军威逼汴梁城下,外城一个城门失守。那时金军要求议和,要求宋徽宗、宋钦宗两个皇帝到金营谈判,结果到了金营结果被扣押,签订了降表,最后被押到了金国当奴隶。

世人总是会说,宋朝的这两个皇帝,脑袋有问题,好好的不在汴梁呆着,为何要去送死。

可真实的情况是,他们不得不去。因为满朝大臣都是要求他们前去议和,他们不得不去,若是不去,轻则是生兵变,重则是“莫名其妙”的死去。

在大宋,这个民主的社会,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在很大程度上变成了士大夫架空了皇帝,皇帝不得不屈从与士大夫的意见,尽管有时士大夫的意见是错误的。

宋朝皇帝,是士大夫权力的代言者,必须是符合士大夫利益,尽管很多情况下,士大夫利益与大宋利益相冲突。

在汴梁危机的时刻,面对金军入侵,士大夫利益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为了保存士大夫利益,他们不得不抛出弃子,而宋钦宗,宋徽宗就是弃子。

而大宋一朝,与其说是皇帝掌控者军权,不如说是士大夫掌控者军权。

那时,两位宋朝皇帝只能是识时务,前往金军,献上降表,甚至是被押解而走。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们已经指挥不动军队了;他们若是誓死抵抗,可能不等城破,他们就莫名其妙的死去,或是被暗杀;或是被献给了金军。

…………

真实的历史,没有人知道。

可是,却可以透过那些不真实的文字,看到相对真实的一面。

赵朴可不想,某一天睡着了,结果被人砍去来脑袋,送给了金军将领,换取荣华富贵。

而要想避免这种悲剧的出现,唯有做到对军队的绝对掌控,不是掌控在士大夫手中,也不是掌控在武人手中,而是真真切切的掌控在他手中。免得那一天,他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结果生兵变,身异处。

而对军队的绝对掌控,起点在于严厉打击军队**,避免军队被糖衣炮弹腐蚀。

赵朴不能容忍的是,这个刚刚提拔不到一天的书记官,竟然贪污了。

刚刚在上午,问了七禁五十四斩,下午就是贪污。

而最可恶的是,这个书记官竟然否认了。

赵朴笑了,他一直以来只是不断的思想教育,不断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可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动用军法,不会杀人。“你说我冤枉你了,这个是什么!”

三张纸丢在了这个书记官的脸上,出清脆的响声。

到了这一刻,赵朴心情出奇的平静,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是证据,记录着你某时某刻,贪污了多少,有说给你送礼,而你手下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上午刚刚宣布了七禁五十四斩,而你也是唯一能背出来的,可是竟然违反了,混蛋,你似军法为何物?”

曹磊看着三张纸上的内容,立时有些愤怒,上面的确是事实,的确是他贪污的钱财,可是有些小题大做了,那些东西价值合计不过是二百贯。

贪污二百贯,这算什么事情?

当兵升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升官财吗?为了区区二百贯,就这样小题大做,似乎有些过了。

赵朴道:“这些可是假的,若是你不服,我给你辩解的机会?”

“我不服,不就是二百贯吗?有人比我贪的还多……”曹磊立时辩解道,可是说着说着,话语渐渐的止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这位王爷愤怒的眼神,似乎好像要吃了他一般。

赵朴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种奇葩的想法,贪污似乎是理所当然。

也对,升官财,升官就是为了财,当官就是为了财,当官就是致富的最佳手段。况且大宋没有反贪污法,更是没有因为贪污,砍过一个人的脑袋。

在清算秦桧时,给秦桧找了许多的罪名,可是唯独没有提到贪污。

似乎在明朝之前,就没有明确的反贪污法律,很多人是因为政敌打击,或是皇帝不满,才丢了脑袋,很少有人因为贪污被砍了头。

宋朝更是实行不杀士大夫,于是士大夫是没有掉脑袋危险的,哪怕是贪污了很多钱。即便是贪污之后,被抓获,也不过是被贬广东、海南岛而已。

赵朴深吸了一口气,一百贯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三万块钱。因为三万砍了人的脑壳,似乎有些过了。可是一想到乱世重典,杀**儆猴,杀意又变得浓烈了起来。

杀与不杀,两种念头不断的徘徊在他的心头,犹豫不决。

而曹磊也是心惊胆战,他本是聪明人,感到了这位王爷的杀意,心知这位王爷想要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太多麻烦,好似踩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最后,赵朴还是放弃了,杀人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起到杀**儆猴的作用。

“你让我很失望,你滚下去吧!从今天开始,你不是书记官,而是小兵。”赵朴最后喝道,“你让我很是失望,很是失望,我原本想要栽培你,可是你言行不一,嘴巴能说出七禁五十四斩,却是做不到,刚刚上任,就让我失望了!”

曹磊满是懊恼,心中暗自叹息,为了一百贯,丢掉了官,也是丢掉了王爷的信任。

第70章历史拐点的一处蝴蝶

赵朴很失望,就连是初战大胜金军的喜悦也是冲淡了。

第71章新军,新的军纪!

大战胜利,在尽情的狂欢之后,赵朴开始宣告新的军纪。

军纪,不应该只是停留在纸张上。军纪,只有深入人心,才是真的军纪,。

此刻在一个广场上,除去了警戒,除去了受伤养病,大多数都是汇聚在这里,而赵朴则是站在半丈高,临时搭起的台子上,讲述起了新的军纪,而在一旁是一个巨大喇叭,而赵朴的手上是用纸张,竹子等,做成的临时话筒,大声的演讲着。

喇叭很是粗糙,话筒也是简陋,可是却也最为实用,可以让广场上,近几千人清晰的听到赵朴说话的声音。

“这一战,我们胜了,金军败了!”

“金军死去的尸体,足够埋好几个小山堆!这些战绩我都不多说了!为什么其他宋军屡战屡败,而我宋军却得这样的战绩?”赵朴问道,说道这里时,话语故意停顿了一下,留给底下士兵思考的时间。

“有人说是我宋军骁勇善战,有人说,我宋军将领指挥得当,又有人说鸳鸯阵为了无敌……这些说得都对,可是都不全面。而我说,我们胜利只有一个理由,我们是新军!“

“何为新军?一切都是新的,战斗方式、军队训练、部队构成等各个方面都是新的!“

“新军新气息,旧的军队已经不能保卫汴梁,旧的军队已经不能保卫皇上,旧的军队已经不能保卫。他们丧师辱国,一次次与金军战斗,一次次败北,好似垃圾一般,除了战败之外,什么也做不到。而我们新军则不同,新军好似早上升起来的太阳,朝气蓬勃,渐渐向上,我们新军将托起大宋的社稷,将是大宋的脊梁,因为有我们的存在,胡人不敢南下牧马;因为有我们的存在,百姓可以有饭吃,有衣服穿,不用害怕金军南下!“

“天生我才必有用,我们新军诞生,就是为了拯救大宋,就是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赵朴慷慨激昂的演讲着,底下的士兵越是听着,越是激动,脸色有些潮红,尤其是那些“我们是大宋的脊梁”,”我们是大宋的拯救者!”“在大宋,生死危亡的时刻,唯有我们能够拯救大宋!”

不断的响彻在士兵们的耳朵中,热血沸腾,王彦等人更是心血激动。

他们可能没有意识到,可是骨子里那种士兵的荣誉感却是渐渐的复苏。

宋朝的士兵是最没有荣誉感的,似乎当兵就是为了扛枪吃粮,升官财。于是多是大顺风战,多是以多欺少的战斗,一旦战局不利,全军奔溃,一旦出了一丝差错,可能十几万军队都是放了羊。

在宋军眼中,临阵逃跑不可耻,打仗投降也不可耻,甚至是烧杀抢掠也不可耻。

因为宋军没有荣誉感,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观念深入人心,致使他们骨子里自卑。而社会也是对他们缺乏认同感,觉得士兵比妓女还低贱。而此刻,赵朴却是给他们灌输一种理念,那就是他们是新军,不同于旧的宋军,他们是大宋的脊梁,托起了大宋的江山社稷。

这一刻,赵朴化身为蛊惑人心的恶魔,好似小胡子附身,言语中带着激情,言语中带着蛊惑,更是带着催眠的效果,隐约间一种新的观念,在他们的心中萌,并烙刻在心底。

“新军就要有新的气象,会严格很多,若是忍受不住,可以滚蛋,新军不需要懦夫!”赵朴喝道,“现在我宣布新的军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大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新军的军规,要时时牢记,吃饭时要念上几遍,睡觉时也要念上几遍,时时刻刻记在心中,要不折不扣的遵守。谁若是违反了,轻则是受罚,重则是砍头。”

赵朴说完最后一句话,宣告着演讲的结束。

…………

洗脑很是重要,洗脑要时时刻刻进行。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后世缔造了强大的中**队,使中**队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战斗,即便是武器不如人,也是悍然的亮剑,将一个个敌人击倒在地。

只要是能做到,这只新的宋军真的有可能抗住金军,甚至是取得最后胜利。

演讲结束了,很快王彦找上了门,问道:“王爷,你颁布新的军规,可曾得到陛下的允许!”

“那时,我得到了皇兄的允许,可是不久之后,就到了金营当人质了!”赵朴道。

“殿下,我觉得这等军规不可!”王彦一开口就抵触道。

赵朴心中一沉,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大的阻碍,可还是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为何不可!”

“三大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应该的。可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似乎有些难为人,兄弟们当兵吃粮,俸禄火耗严重,若是不拿点外快,似乎难以为继;一切要交公,也不行。弟兄们打仗,舍生忘死,就是为了战利品,若是都交了公,谁还愿意拼死战斗,不如三七分成,士兵们三层,三层上交。”

“还有,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有些很好,只是不准打骂人,如何显示上官威严,如何能镇压住那些骄兵。可是不准虐待俘虏,就有些难以接受,金人杀我百姓,侵我河山,我恨不得吃其肉,寝其皮……”王彦愤恨道。

赵朴明白了,三大纪律中,第二条,第三条,难以接受;八项注意中,第五条,第八条,难以接受。

“定下军纪,自然有目的,不是我想当然想出的!”赵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却忽略了一些东西!”

“军纪为何而生?”

“军纪诞生,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胜利,再胜利,胜利到底。只有胜利,国家才能保全,只有胜利,才能活到最后!”

“不能群众一针一线,是为了赢得民心。当年平定蜀中时,我朝军队对四川多有破坏,烧杀劫掠不断,结果引动了四川百姓不满,王小波等人叛乱许久,那时为了平定叛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耗费了多少钱粮!若是做不到这一点,我宋军必然面临着困境,可能一方面要对抗金军,一方面又有派兵防备百姓叛乱,一面作战抗金,尚且不胜;两面作战,内外交困,必死无疑!”

“俸禄,我会按时放,在我的军中不允许火耗存在,我会直接越过繁琐的机构,直接把钱放到士兵手中!”

“一切缴获交公,也是为了我宋军提升战斗力。那天战斗,几个士兵,为了争夺战利品,竟然打斗了起来,丢不丢人呀!那可是袍泽,在战场上救你生命的战友,为了避免再度生这样的事件,最好一切交公。交公后,由指挥使和监军互相监督,然后放。其中,阵亡的袍泽居于位,优先获取;其次那些受伤呢的袍泽,次之;然后是那些有功之人。若是指挥使和监军贪污缴获,中饱私囊,或是处罚不公,可以向我控告,我为他主次公道!”

“不准打骂人,是因为打骂人,解决不了问题。我有更好的手段!”说着,赵朴想到了后世的关禁闭,或是犯了错误,增加训练量等,并细致的说给的王彦。

王彦听了之后,心中还是有疑惑,可也没有问了出来。

“不准虐待俘虏,是因为我朝是礼仪之邦,岂能像那些蛮夷行事。胡人五百年运,为何我泱泱华夏,能延续千年之久,就是因为华夏有礼仪,懂得教化!当然了不准虐待俘虏,不意味着要优待俘虏,我们可以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

这时,赵朴不由的想起了前世的劳动改造,心中也是暗自叹服。

杀俘太过残忍,更是会遭到士大夫的鄙视,失去士大夫支持。失去了士大夫支持,轻则是地位动摇,重则是死无葬身之地。

据说,南唐的某位皇子就是因为杀俘,从太子位置上掉下,李煜那货才上去。

王彦还是有些犹豫道:“兄弟们似乎是闲散贯了,一些这不许,那不许,有些难以承受!”

“难以承受,也得承受!”赵朴深吸了一口气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有严格的军纪,才能有与金军一战的能力。刚刚伏击金军那一战,我可是胆战心惊,看着一些士兵逃散,我心中凉凉的,以为就要大败了,我也可能被俘虏。而那时你出现了,及时的阻止住了溃败的局势,才转败为胜,可好运不是时时有,你也不可能时时监督。必须将他们打造成一支铁军!”

王彦沉默了,这时他有些理解这位王爷的苦涩。

到了这一刻,已经是没有了退路。杀死了金军,必然会引来金军的疯狂攻击…………

“王爷,我懂了!”王彦道。

赵朴道:“原来是八千人,那一次伏击战后仅剩下六千余人,不久必然是完颜粘罕的围剿,最后不知我们能活下多少!”

第72章完颜娄室

鸳鸯阵,可以说是近战无敌的阵法,凭借着鸳鸯阵的奥妙,戚继光仅仅是靠着五千的义乌兵,剿灭了几万的倭寇。每次战斗都是与三倍,四倍,五六倍的敌人大战,最后却是完胜,歼灭敌人几千,可是自身的损伤才不过几十人。

可是鸳鸯阵,到了宋军中,战斗力大为消减。

这八千精兵不如五千的义乌兵,而他也没有戚继光那样才华,结果是大战时,出现了溃败,若不是有校刀手督战,若不是有王彦镇压,早已经是全军奔溃了,那里还会有这场大胜。

可即便是胜利了,代价也是惨重的,有近乎两千人阵亡。

而这些人有些本来不应该死去的,只是在战斗时一些士兵擅自脱离阵型,独自战斗,或是战斗时胆怯逃跑,导致本来不存在的伤亡出现了。

训练还要继续,只是金军不会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而此时,赵朴刚刚得知种师中阵亡,没有忧伤,没有失落,出奇的平静,只是脑海中涌出一个念头:“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可泄露的秘密。

金国的情报系统很强,或者是说甘于当金国走狗的人很多。

从走出深山老林,迈辽国,征战四方开始,完颜娄室就开始重视情报,积极的建造强大的情报网络。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完颜娄室深知,在金国的各个将领中,他只是属于中上流,论及骁勇善战,受太祖宠爱,他不如完颜粘罕;论及心思沉重,算计无双,他不如完颜斡不离;论及治国之道,安定百姓,不如完颜宗干;论及战略决策,大局的谋划,他不如完颜宗峻。

论及优秀,他也算是优秀;论及出众,他也是出众。可是也仅仅是如此,没有太过出入仪表之处,在强者辈出的金国,他极容易被淹没。

无奈之下,只能是剑走偏锋,出奇制胜,在别的皇子,别的名将不注意的角落,却得成绩。

许久之后,完颜娄室盯住了情报网,侧重于情报。

在众多女真将领,多是善于冲杀,攻城夺寨,野战厮杀。而情报工作,太过细腻,需要漫长的铺设人员、收买,威胁诱惑,还需要耐心的甄别。这是一个精致的伙计,不能着急,需要慢慢来,没有耐心,没有细致的思维,精密的算计,还真是玩不转。

而这些年来,完颜娄室凭借着各种手段,布下了繁杂的情报网络,小到一些禁军的小头目,大到朝堂的一品重臣。凭借着这些情报网络,完颜娄室清晰的知道了宋朝各处兵力布置,粮草存储要地,各个将领的性格,各个大臣的癖好,还有当今宋国朝堂的黑暗内幕。

每次作战,他都做到了知己知彼,可以轻易的把握敌人的破绽,集中优势兵力,全力歼灭敌人。

世人只是看到他轻易才击败了种师中,全灭援救而来的种家军,却不知为了那一战,他思考了许久,对于种家军各个情况,进行了深刻的调查。

而这一次,运粮队全军覆没,二十万党粮食丢失,三千铁骑和两千步卒阵亡,将他打懵了。

这一次宋军策划了这次袭击,他竟然不知道;宋军何时诞生战斗力如此强大的宋军,他也不知道。

完颜娄室愤怒了,在愤怒之后,他是调动了所有的情报网络,搜寻这股敌人的来历,哪怕是躲在石头缝里,他也要找出来。

先,他审讯那些被俘的金军将领,试图找出蛛丝马迹。最后他惊奇的现,在歼灭种师中前夕,出现了一场分兵行动,八千的宋军诡异的消失了,具体是执行什么任务,不知道。只是知道这股宋军,是被种师中挑选而出,是精锐。

在分兵前更是,封闭训练了十天之久。

而他更是觉,这次援救太原的种家军,统帅是种师中,而监军是仪王赵朴。可是在石坑大战前夕,仪王赵朴跟随着这只宋军消失了。

“一位大宋的王爷,竟然参军,有意思!”完颜娄室看到这里,眼神中闪出惊讶。

在金国,完颜氏身为皇族,大量的皇子参军,或是入朝为官,满朝上下,军中内外,完颜氏子弟占据的比列极大。

可是在宋朝,皇族几乎是远离着政治,他们不参军,也不从政只是如寄生虫一般的活着,而历代的宋朝皇帝也是忌惮皇族,深恐夺位。他们唯一的用处,就是皇帝驾崩,又无子的情况下,充当替补,接替皇位。

一个远离与政治的皇族子弟,陡然间成为皇帝,根本不熟悉政务,结果是朝堂内乱臣不断,搞得乱糟糟一片。

看到仪王赵朴随军出征,完颜娄室在惊讶之后,就是嘲笑:“种师道大概是厌恶他指手画脚,胡乱指挥,干脆借此将他赶走吧!”

这时,完颜娄室忽然看到了一片文章,内容很短,不足五百字,没有引申典故,也没有夸夸奇谈,只是简单的描述,可是看完之后,头上却是冒出了冷汗:“六胜六败论,好精辟的论述,全文上下,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个多余的文字。这真的是那位叫仪王赵朴,宋徽宗的儿子写下的文章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找下枪手某名顶替写下的!”

在惊叹之后,完颜娄室很快的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大宋的皇族制度,使人才变成了废材,使废材变得更废物,根本难以诞生这样优秀的皇子,铁定是找枪手写下的。

“写下这篇文章的,必然是视野开阔,布局深远,深刻熟悉宋国国情,又极为熟悉我朝情况。这篇文章堪比诸葛武侯的《隆中对》,道出了天下大势,未来展。只是这个枪手是谁?真是大才呀,可惜不能为宋国所用,更可惜的是不能为我朝所用!”

在惋惜之后,完颜娄室对那个枪手兴趣极大。

………………

经过各个信息的分析,完颜娄室已经锁定了目标,就是消失的八千宋军,诡异的出现在了后方,然后伏击了金军的运粮队,导致了五千的金军尽数覆没。

而那个仪王赵朴,很快的被他忽略了。

完颜娄室可不认为,那个大宋王爷能策划了这次成功的奇袭。很快的他将注意力锁定在了王彦的宋将身上,这位宋将不同于一般的将领,骁勇善战,在保卫汴梁中,立下大功。至于具体的资料,没有记载。

毕竟,王彦只是一个宋军的小头目,统帅兵马不过五百,只是低级军官,这样的小人物他俘虏了也有几百个,太不出奇了。

目标锁定了,就开始找人了。

…………

大量的侦骑被派出去搜寻,毕竟八千人的大军行军,不可能不露出一丝痕迹。

在茫茫的大山中,寻找消失的宋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善于打猎,善于寻找猎物的女真士兵,还是在半个月的艰苦寻找中,终于找到了那只宋军的藏身之地。

“在那里,果然是一处好地方!”

看着地图,完颜娄室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稍后是吃惊,然后是觉得牙很疼

这个地点极为偏僻,在地图上根本没有标识,这里的山岭多长着松树,姑且叫松树岭吧。

一般宋军多是驻扎在地势险要之处,多是易守难攻之处,可是易守难攻之处,也多是绝地,不便于逃跑。

松树林,地势一点也不险要,可是却属于地势崎岖之地,根本没有正规的山路,到处都是石头,还有松树,或者是茂密的有半米高的的野草,在那里隐藏上八千军队根本看不出痕迹。若不是海东青探查,根本找不到这里竟然藏兵。

而这里,铁骑根本施展不开,只能是步卒攻击,还是熟悉山地作战的步兵才行。

这里,一旦遭遇到围攻,打得过便打,打不过就跑路,根本难以做到聚歼。若是作战不顺,分散为几十股突围,即便是几万兵马出手,也未必能够消灭这股宋军。

“真是可恶,不好打呀!”完颜娄室眼中闪现出了一丝为难。

若是在平常时刻,可以将这股宋军弃之不顾;可是眼看总攻太原即将开始,那时有只八千人的军队在侧,寝食难安。

“不行,我要出手灭了他!”完颜娄室眼中闪现出了狰狞,还有少许的狠辣。

计划决定后,完颜娄室很快出兵了。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派遣部将攻击这股宋军,而是亲自出手,率领着一万女真兵,直接扑向了松树岭。

ps:完颜娄室,是金国初期,最为优秀的将领之一,他的战略眼光远远过了其他女真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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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义军首领

在完颜娄室率兵,攻击松树岭的时刻,王彦等人正在加紧训练士兵。

金军强大,在于铁骑强大,铁骑强大的冲击力,快的运动度,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是无敌的。面对铁骑,只能是铁骑对抗铁骑。而在未来,要想战胜金军铁骑,必须培养大宋自己的铁骑。

不过,这是一个很漫长的事情。毕竟有马不一定能建立铁骑,还需要经过严格的训练。而能达到抗衡金军铁骑的地步,很是遥远,漫长,属于长期目标。

而短期的计划,则是培养一支强大的步兵,做到以步兵破骑兵。

而如今,更为短期的计划则是培养一支山地作战部队。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河北,河南、山东、淮河一段都会66续续沦陷,或是沦为抗战的前线。那时主战场就是在陕西,四川,长江等山地丘陵,水泽密集之处。那时山地作战,将会变得极为重要。

有了一只强大的山地作战王牌部队,才能在未来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金军骑兵为主,走得是运动战,靠着四条腿的畜生,从动跑到西,从南跑到北,我宋军东来,他就西去,我宋军西去,他就南走。我宋军疲于追赶,可是连金军的一根毛也没有抓住,最后被金军肥得拖瘦,瘦得拖死。”

“如何战胜金军,那就要靠快、恨、准!”

“金军四条腿的畜生,一直跑路也就算了,只要是停下脚步,只要是休息片刻。就上前揍他,打他的腚眼,戳他的菊花,要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只要是上前黏住他,就不要想着跑路了,便是这一百多斤丢掉不要,也要干死这群混账。”

“不要怕死,你们死了,孩子我替你们养着,老娘我替你们照顾!你们跑路,老子清算你们全家!”

洗脑很重要,洗脑从吃饭开始。

很快,赵朴也是觉,他一个人,洗脑似乎有些势单力薄,于是干脆将军中的各队监军集合在一起,简单的说了大致的调子之后,开始成立了宣传司。为的就是更好的宣传抗金的思想,培养士兵们果敢的勇气,还有打歼灭战的思想。

于是在训练场上,写着大大的标语,监军们开始大声的呼喊着。

而在吃饭时,伙夫也是一边打着饭,一边说着抗金之类的话语。

………………

而此刻,赵朴正在处理一些特殊的人群——从金军中解救出来的义军领。

河东陷落,仅有太原城苦苦坚守,可是也坚持不了多久。金军的军纪很差,到处是烧杀抢掠,大量掠夺人口,所到之处,房屋被烧毁,田地被践踏,家乡成了地狱,河东之地惨不忍睹。

金军的暴行,彻底的激怒了大宋的百姓,于是在河东这片土地上,出现了大量的义军。而金军也只是占据一些大的城市,重点要害部位,一些小的城镇,州县力量极为薄弱,或是几乎不存在,这给了义军生存的空间。

此外,河东之地,山岭密集,一些山岭易守难攻,金军少量部队根本无可奈何,而大量部队又不划算,使义军更为活跃。

这些义军的成分极为复杂,有的是被金军毁坏了村庄,只能是携带着老弱妇孺汇聚在一起,抱成一个拳头,防御金军攻击,他们是以自保为主,根本不足以威胁金军;一些时宋军大溃败之后,散落的军人,可以说是逃兵,按照大宋律逃兵是要砍头的,无奈之下,只能是后方袭扰金军,攻击金军弱小的城镇;还有些是土匪,也是打着义军的口号,可是他们不抗金,反而是祸害百姓。

这些义军,几乎都是处在各自为战的状态,有时彼此之间还相互攻击,相互吞并,内讧不断。

至于真实的战斗力,有多少,很是值得怀疑。

这些义军,每一支都是号称雄兵五万,雄兵十万,有的甚至是吹牛雄兵三十万,似乎说的数字太少了,丢人一般。

实际上,这些义军数量的确是很多,可是多是拖家带口,老弱病残为主。

比如在定襄的一只义军,号称十万大军,真实的军队数量也的确有十万之多,可是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或是孩童,妇女等,占据了七层,也就是仅仅有不足三万的男子,这些多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有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战斗力很差。又要花费较大精力保护妇女老人,孩童,真正能够参战的不足万人。而这万人中,多数都是缺刀少弓,刀剑不足千,多是生锈老坏;弓箭手不足五百,至于射箭水平有多高,值得怀疑。

平时袭扰一些金军还可以,若是遇到金军精锐袭击,片刻间就土崩瓦解。

战力低下也就罢了。

最为主要的是这些义军的领素质太低下了。能够当上义军领,当然不会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也不会是书生,更多是一些泼皮无赖,土匪、杀人犯、豪族等。这些人平常时刻就好逞强斗狠,是社会不稳定因素。

若是在太平年代,有着大宋律的制约,可能还比较老实。可是随着乱世的来临,大量县官州官,或是逃命,或是被杀死,或是降金,,大宋地方的权利出现了真空,这些人趁机而起,占据一方,打出了抗金的旗号,收揽人马。

因为金军的残暴,他们不得不奋起反抗,可是随着暂居高位,成为几万,甚至是十几万人马的领,心思也会浮躁,甚至是质变。如果说刚开始抗金,目的是让穷苦的百姓有饭吃,到了后来,这个目的已经退后了,主要目标,恐怕想到的是自己了,想到自己掌握权力了。

这些义军领,偶尔颁布一些政令,比如说不准骚扰百姓等等,可是却没有全面系统的抗金政策吗。更有甚者,一旦取得了权力,身居高位,拼命追求享受,对当初的誓言,忘记的干干净净,什么抗击金军保家卫国,都是浮云。

而是沉迷在享受中,不断的享受,不停的享受,不断的提高享受的标准,要弥补过去所受的苦,否则这一辈子就太不划算了。

义军,说难听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为了政群内讧不断。依靠武力来决定谁是领,凭借着武力说话,弱肉强食的观点,根深蒂固了,致使权力都不稳定。

这些义军很是活跃,他们的战术是典型的粗糙状态的游击战,外加运动战。

此时这些义军极为活跃,给金军造成了很大麻烦,可也仅仅是麻烦而已,一旦金军腾出手来,这些义军的命运是极为悲剧的。

这些义军能够存在,这是因为二十多陕西军强制了金军大部分主力,金军没有闲暇。一旦二十万陕西军被金军扫灭,那时金军腾出手来,这些义军必然将会被各自击破,最后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南下转移的转移。

而他觉得该对这些义军,做点什么,即便是当炮灰,也应该是有价值的炮灰。

…………

而此刻,五个义军将领,有些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位年轻的王爷。

仪王,赵朴!

若是过去,根本没有人会知道这位王爷的名讳。毕竟大宋的王爷太多了,谁又记得仪王氏哪一号人物?

可是在抗金以来,这位王爷却是声名鹊起。

在太学生请愿,要惩办投降派,誓死抗金时,仪王赵朴出现了,更是说出了,“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激励了悲观中的民众,坚定了官家抗金的决心。

在满朝皇子,王爷,畏惧不前,不敢前往金军为人质时,仪王赵朴领命而出。在金军中,不亢不卑,展现了大国的气度。就连是金国的元帅也是暗自惊讶,说他不是皇子,是假冒的,因为太优秀了,胆色太出众了。

可是这些距离他们太遥远了,就好比是天上的月亮美丽无比,可是注定只能是仰望,而远不及触手可及的馒头可爱。

而此刻,这位大名鼎鼎的王爷,就站在他的眼前。

而在不久之前,这位王爷更是击溃了金军的运粮队,取得大捷。

这种大捷,可不是吹嘘出来的,而是在他们眼前活生生的上演,被杀死的金军满地都是,缴获的战马成群结队,粮草堆积如上,这些都让他们在敬仰中,又有丝丝的畏惧。

这股金军运粮队,多次遭受义军攻击,结果是义军死伤惨重,溃败而逃。他们这些义军领更是沦为了俘虏,可见金军战斗力之强大,可是如此强大的金军,竟然在一个时辰内灰飞烟灭,足见这位王爷用兵之神。

第74章最后一局很重要!

看着这些五个义军领,赵朴心思极为复杂,开口道:“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不敢当,小人张青,太谷人氏!”

“小人,鲁智深,曾经在五台山当过和尚!”

“小人,杨志,是忻州秀容县人!”

“小人,杜宇,本是汴梁人,只是被打散了!”

“小人,王康,祖先是太原人氏!”

五个义军领,分别介绍着。

第75章投名状

只要是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是比困难多;

若是精神滑坡,困难比办法多。

曾经有一个国家叫迦太基,曾经有一个国家叫罗马。在罗马与迦太基的交战中,初期时迦太基占据着优势,因为迦太基有着庞大的经济实力,强大的海军,更是诞生了汉尼拔那样的著名统帅。而罗马,只是一个初步崛起的小国,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国民坚强的意志。

最后迦太基失败了,尽管经济实力强大,尽管有着汉尼拔那样的名将,可是依旧是输了。

因为迦太基的国民意志薄弱,民族中缺乏坚韧性,战斗中往往是承受不住经济损失,被迫停战;其实在交战中,罗马的损失更为惨重,哪怕是打的全国壮丁全部死亡,依旧是坚持到底。

最后罗马胜利了,迦太基覆灭了。

迦太基城毁灭,五十五万人被屠杀,五万人被贩卖为奴隶。

在赵朴看来,宋朝就是迦太基第二。宋朝没落,最为主要的原因是国民精神滑坡…………

一个精神滑坡的民族,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救得了它,除了灭亡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言。

金军铁骑强大,他不畏惧;

汴梁陷落,他也不担忧;

几十万西军覆灭,他也不在乎;

甚至是河北,河东,河南,淮河一线,大量领土沦陷,他也不在乎。

他唯一恐惧,唯一害怕,唯一担忧的,是国民意志依旧脆弱,经不起折腾,经不起风雨。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大宋就是这个将要倒塌的房子,想要当英雄,撑起将要倒塌的大厦是悲剧的,不是成为李鸿章一类的裱糊匠,卖国贼;就是沦为岳飞之流,被砍了头,丢了命。

赵朴从来不想要当独木,也不想撑起腐朽的大厦,因为太累了。

在赵朴看来,当独木是傻子才干的事情,不干则已,要干就推到大厦,再建起新的大厦。

而建造新的大厦基础,必须要重塑国民精神,只要是有着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有着锲而不舍,坚决抵抗的精神,哪怕是看着弹丸之地,他也有信心一举扫灭金国,恢复中原,重现汉唐盛世。

而此时,赵朴很有兴趣,他要考验这五位义军领的意志有多坚定,于是爆料出更为糟糕的消息

“二十万陕西军,全军覆没,种师中阵亡,还不是最坏的消息!”赵朴笑了,道,“各位,还有更糟糕的消息!”

“这里,很快将会遭到袭击,完颜娄室率兵亲自出击,这里很快就是战场。完颜娄室,可是金国最为强悍的将领之一,可不是我灭掉的那个金国小将那样废物;据说种师中老将军,就在杀熊岭被他灭了!”

“哗!”

鲁智深、杨志等人立时惊呆了,这个消息可谓是爆料至极。

“各位还是先走吧!”赵朴笑道:“这里不久将是战场,可能不久之后,我也会阵亡!”

………………

最后,几位义军领还是离去了,而赵朴淡淡笑道:“投名状?希望你们给我拿来投名状。”

义军的军纪,战斗力,不论是从那个方面都是渣渣的料,在前期金军忙于和宋军作战,他们才有生存的空间;一旦金军腾出手来,全力出击,那时这些义军将会被66续续剿灭。

义军就这样灭亡了,也太可惜了。

在他看来,这些义军天生就是游击战和运动战的专家。

而游击战,和运动战,天生是弱者对抗强者

明末的李自成、张献忠,战斗力属于渣五类,在明军的围剿面前,属于屡战屡败的料,可是最后还是活生生的拖垮了明军,葬送了明朝;而迦太基时代,汉尼拔就是施展就是施展运动战,差些把罗马打垮,只是可惜后勤不给力,迦太基上层太**,才失败;而拿破仑,靠着法国一国之力,独斗英国,普鲁士、奥地利、西拔牙、俄国等欧洲诸多大国联盟,就是靠着运动战,不断的运动,不断在运动中消灭敌人,屡战屡胜,差些颠覆了一个时代。而清朝末年,北方的捻军,不断的运动,不断的跑路,是清军花费了十几年时间才剿灭。

而游击战不用说了,后世的美国那样牛逼,照样是被阿富汗,伊拉克折腾的疲惫不堪。

有他们在金军后方折腾,宋军前线的军队才能轻松一些。

况且,之前的那一战,歼灭了金军五千人,可是死伤两千多,如今的八千精兵,已经刚刚六千出头。

只是打了一次战,就损失这样损失大,若是再打上三五次战斗,可能全军都会被拼贯,那时就不妙了。而这些义军,就是最好的兵力补充,只有充足的兵源补给,才能不是兵力有枯竭的危险。

不过,他也不会盲目的拉拢义军,义军的成分太复杂了,必须甄别,选择其中的战力较强,军纪较好的一类,进行收编,拉拢。

而这些义军,想要加入,必须要交上投名状。

…………

五个义军领离开了宋营,一步三回头,神色有些犹豫有些无奈。可是他们从这位王爷眼神中,看到了自信,高傲、无畏、还有一丝丝蔑视。

局势如此崩坏,可是这位王爷依旧自信,似乎不把失败当作失败;这位王爷高傲,因为他有高傲的资本,他击溃了金军,五千金军全军覆没;这位王爷无畏,因为手下都是精悍的士兵,战斗力比他们这些野路子高了不少层次。

而那一丝的蔑视,让他们心中隐隐作疼,甚至是愤怒,可是也只能是暗自隐忍。

因为他们败了,他们多次袭击这只金军运粮队,上万人出击,可是却落败了,死伤无数,他们还沦为了俘虏。可是这位王爷出击却是成功了,缴获的粮草堆积如山,铠甲遍地,战马三千匹,战功赫赫。

这让他们心中敬仰至极,这位王爷就是他们的恩主,诏安的最佳对象。

这个时代,一直是官本位的时代。

官员,一直是高高在上,最高贵的职业,就业的最佳选择。

随着金军的入侵,河东出现了大量的义军。这些义军,说好听些是,拱卫大宋,誓杀金贼;说难听些,就是一群流民,一群土匪,不被世人认可,死了之后也能以进入宗祠,不能进入祖坟。

“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每个土匪,或是流民都有诏安的梦想,梦想着诏安,混个官身。这不止是宋江,许多也有这样的梦想。

只不过诏安,也有技巧。有些人诏安之后,官路亨通,升官财,光宗耀祖;可是有的诏安之后,沦为冷衙门,坐冷板凳;而有些诏安之后,则是沦为炮灰,或者是被翻旧账,清算,落得人头落地。

而这位王爷,就是最好的诏安对象。

他们想要投靠这位王爷,可是王爷却轻飘飘说道:“投军,总是需要投名状,总是要有见面礼?各位参军,我喜欢,我欢迎,但是你们最好带来见面礼!”

见面礼?投名状?

一切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位王爷,话中的意思很是明显,想要投靠我可以,但是拿出本事来,拿出你们参军的资格来,我手下不招收废物。

可是什么适合做投名状呢?

几个义军领有些犯难了!

杨志有些迷糊的问道:“投名状,究竟该给王爷什么投名状?”

鲁智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不如将我这些年积累的家私捐献给王爷,充当军费?“

“这位王爷出身高贵,能看上你那点家底吗?”一旁的张青插口道,话锋一转道,“我看这位王爷年纪轻轻,正是爱慕美色的时期,我妹妹正好是青春年少,不如送给王爷作妾室?”

“且,王爷是何等高贵之人,龙子龙孙,那里会看你上山野丫头!”一旁的杜宇立刻道。

王康道:“王爷是xiōng怀大志之人,美色、财货等不能打动他,必须要一点出众的东西?”

“可是什么呀?”

“该送什么?”

“谋士与勇士!”王康忽然开口道,“乱世之中,最值钱的不是美女,也不是金银,而是萧何那样的谋士,韩信那样的名将,樊哙那样的勇士?”

“我山寨中,倒是有位名士?只是勇士何在?”

“这个好找?我山寨中倒是有位奇人,武艺高强,精通兵法,似乎是白起的后人?”

ps:心情极度不好,至今还是专属

第76章金军来袭

不说,这些义军领如何讨论投名状,此刻军营中高级将领多数汇聚在此,商讨如何迎战金军。

第77章鼓舞军心

这些新军,赵朴觉得训练还差些;军纪也不行,根本做不到不动如山。冰@火!中文

一旦战斗陷入僵局,或者是处于失利,就会有人胆怯跑路,那时可能引动骨米诺骨牌效应,由一个士兵逃跑,变为十个士兵跑,到最后全军跑路,全军玩完,

而如今,断却了退路,也断去了逃跑的念头。

“愿为殿下效死,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营寨内,各个将领齐声喝道,声音洪亮至极。

赵朴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看来这一段时间突击洗脑,还是有一些效果的。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出自:朱元璋的《喻中原檄》(宋濂起草的),原文是“驱逐胡虏恢复中华”“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即孙中山的民族主义思想。就是用革命手段推翻帝国主义走狗清王朝封建统治,把斗争矛头直指清王朝,也就打击了帝国主义在华的侵略势力。这个口号,可比岳飞的“直捣黄龙,迎回二帝”高明了很多。

“直捣黄龙,迎回二帝”,口号太狭隘了,打仗死了无数人,只是为了迎接回来两个丧权辱国的昏君。

迎接回来,难道让这两位昏君继续作威作福,继续卖国吗?岳飞太不识时务了,不是为当今皇上效忠,而是为两个昏君效忠,很容易给言官攻击的口号;而“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就高明了很多。只要是喊出这句口号,几乎都是抗金派,深得人心,没有人可以反驳这句话不对,除非想要遗臭万年。而这句口号的另一个好处是,概念模糊,范围大小,可以随意设定。

何为驱除鞑虏?从硬的方面,击败金军,是驱除鞑虏;从软的方面,和亲使金军臣服,也是驱除鞑虏;从残忍的方面,引动种族仇恨,引动民族冲突,搞种族屠杀杀,也是驱除鞑虏;从仁慈的方面,打倒女真压迫,实现各民族平等共处,也是驱除鞑虏。

何为恢复中华?收复汴梁,可以说是恢复中华:收复河北,河东等地,也可以说是恢复中华;恢复对草原、西域、东北的控制,也可以说恢复中华。

八个字,模糊性很大,可大可小,可正可邪,全凭嘴巴怎么说。简简单单八个字,道出了政客的狡猾。而此刻,赵朴也是把“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当做了抗金的口号,把这句口号,当做给新军洗脑的对象,时时刻刻讲,吃饭时喊上一遍,睡觉时喊上一遍,训练时也是喊叫,反正是连续的,不断的进行洗脑。

军中士兵文盲居多,可能有的连自己名字也不会写,但是却绝对是记住了这八个字,因为次数太多了。

而此刻,效果显然很不错。

“金军有四强,一是战马冲击快、猛、狠;二是性格坚韧,吃苦耐劳;三是弓箭犀利,射击精确;四是,战法得当。但是我军也有克敌之法!”赵朴开口道,“战马冲击快,平原上的确是无敌,可是在山地丘陵,河网密集之处,就不行了。战马再牛,也是四条腿的畜生,在平原上跑路可以,可是不能爬山,也不能下水。而河东多是山区,金军的骑兵优势,顿然消减。这也是我训练鸳鸯阵的目的,在山地歼灭金军。”

“乌龟与兔子赛跑,在平原上,兔子绝对是把乌龟甩到后面,最先到达目的地;可是在水中比赛,兔子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乌龟游动,到达目的地。战争也是如此,在于以己之强,克敌之短。骑兵在平原上无敌,为何要与金军在平原上野战,这不是脑袋被抽了吗?傻子才干!最好将金军引诱在山地,聚而歼之。要学会不对称战争,一技之长克敌之短,要多动脑袋!”

“金军性格坚韧,善于苦战,这是金军的优势。金军能做到,我军为何做不到,金军是一个脑袋,两双手,两条腿,我们也是一个脑袋,两双手,两条腿,金军能够做到的,我们为什么做不到?”

“还是那句话,金军性格坚韧,我们就变得比他们更加坚韧;金军善于苦战,我们就比金军更加善于苦战。只有比金军更加坚韧,更加善于苦战,我们才能活到最后,不要妄想着打不过就跑,没有上级命令就撤退。若是那个觉得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那就尽管跑路。”

“金军的弓箭射击的确是强大,可也只是在远处利器。在近战时,弓箭就是废物,屁事都不顶。所以战斗的宗旨很简单,就是拉近距离缩短弓箭的威胁,做到近战肉搏,挥群殴的优势。我大宋为何屡战屡败,就是因为我大宋的武器太好了,总是习惯于用硬弩,床子弩,远处进攻敌人,害怕敌人铁骑逼近,少了那份近身肉搏,舍生忘死的精神!”

“可是弩箭永远难以消灭敌人铁骑,敌人铁骑不会傻傻的往前冲送死,反而是会借助铁骑的度,不断的消耗箭羽,久战之下,箭羽耗尽之时,也是我军溃败之时!只有近战,也唯有近战,把刀扎在他们身上,枪刺杀在他们身上,我们就胜利了!”

“接下来,你们要将我说的话,下达到各个小队,每一个士兵口中,军法司辅助从旁边协助!”

下达到基层很重要,毕竟大战是他们几个头头说了算,可是杀敌却是要六千人合力出击,基层士兵不知为何而战,不知如何破解金军铁骑,心中恐惧至极,那还战斗什么。中底层军官的作用就是上下沟通,将上级的意思下达到每个士兵。

“上一次大战,你们看到了胜利,觉得五千个金军被我们砍了,很高兴。我看到的是丢人,知道吗?阵亡的两千士卒中,有五百是临阵逃跑,被执法队临阵处决。到底是哪一部丢人,给我跑路,老子的功过本上记录的清清楚楚。老子没有时间找你们算账,你们也给老子长得记性!”

“我就奇了怪了,金军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两条胳膊,为何那样恐惧。金军有什么可怕的,五千金军照样不是被砍了!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要是不要命,不在乎命,金军算个毛,上一战能砍掉五千金军,这一会,照样是能撩倒几千金军!”

说这些都是鼓舞士气,消除士兵们心中的恐金症,至于效果能有多少,赵朴也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打胜仗是消除恐惧的最佳方法。

所以聪明的将领,往往是不断的攻击敌人,不断的取得胜利,不断的助长士兵士气。这些胜利,可能很小,仅仅是歼灭敌人几百,甚至是几十。可是胜利的次数积累的多了,却可以消除敌人恐惧。

这也是以弱抗强的最佳手段。

可是,在宋朝却是出现了奇葩事件,文人不懂军事,不懂战争,却是最喜欢气势如虹的大决战,几万,十几万宋军与金军大会战,妄图一两次大捷,就打垮金军,显示天朝上国威严。却不知越是玩大会战,输的越是厉害。

军事动员完毕了,开始宣布作战计划。

第78章作战计划

军事动员完毕,接着开始宣布作战计划。

作战计划,在之前已经制定好了。他制定出大致的作战方针,而王彦负责弥补细节,还有一些不足之处。赵朴的在大局观上,还可以,但是对具体的cāo作则不行;而王彦则是精于细节,恰好能够弥补他的不足。

而作战计划的核心,就是层层抵抗,依托山地地形,消灭金军的有生力量。

而六千人的军队,整体上很是分散,没有密集的队形,也没有传统的作战方式,有的只是不断聚散中,消灭敌人。

可以说是骚扰战、运动战、游击战等,三位一体的集合。

最后赵朴总结道:“金军很强,完颜娄室也不简单。金军战斗力很强,大败金军很难,我们要做大的是拖死金军。把肥的拖瘦,瘦得拖死,不断运动不断跑路,不与敌人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仗,而是敌人想要打时,我们走;敌人想要休息时,我们骚扰;敌人想要离开时,我们追击。总之一句话,把握战争的主动权,牵着敌人的鼻子走,而不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众将面面相觑,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宋军以为大战,那不是几万人马,摆开战阵,然后当面锣对面鼓的,堂堂正正击败敌人。那里像这次一般,施展无赖的招数,击败金军。不过经过赵朴这段时间洗脑,也算是明白了,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这是不是有些卑鄙无耻!”王彦咳嗽了一声,有些难以接受道。

“你们以为我想要卑鄙无耻吗?还不是我宋军战力不强,论射箭,我们不如金军;论骑战威力,我们不如金军。野战时,金军可以换马再战,可以车**战,而我们呢?只能是活靶子一般站在郊外,摆成步兵阵型,任由金军冲击,激战一天下来,金军杀不死我们,我们自己也累死了!”

“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因为正面作战,我们打不过;只好在奇上,多动手笔。”赵朴无奈的道,“步兵对抗骑兵本身就具有劣势,步兵只能是摆成阵型,任由骑兵冲击,抗住了骑兵的冲击,就胜利了;扛不住骑兵的冲击,全军崩溃,就输了。骑兵移动度极快,可以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袭扰,可以反复冲击,从各个角度冲击。”

“而步兵则是悲催了很多,只能是站在原地不动,一旦移动了阵型,阵型极有可能散乱,最后奔溃;想要追击骑兵,又是度跟不上。唯一的胜利机会,大概就是将骑兵陷入到步兵的枪林刀山中,乱拳打死师傅。不过,那只有傻子才会犯的错误。聪明人往往不会干那样的傻事,往往是会不断在外围袭扰,不断用弓箭射击,不断消耗步兵体力,一战就是一天的时间,在步兵体力精力消耗了差不多,弓弩的箭羽消耗了差不多时,找准薄弱环节,一举冲破战阵。”

“而步兵虽然可以布置绊马索,陷马坑,鹿角,战车、弩箭等防御,可是注定是被动的。一味的防御,终究有失守的一刻。没有打不破的乌龟壳,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赵朴道:“不要高估自己的实力,也不要低估敌人的战力。野狐岭那一战,我军为何胜利?那是因为金军懈怠,又不耐酷暑,身上的战甲多数已经卸去,弓箭也为了防潮,变松弛,而摘掉。致使那一战,只有少量的弓箭参战,士兵多是不穿甲衣而战,而我军却是奇袭而下,出其不意,更是挥了近战的优势,看着鸳鸯阵的奇妙,活活群殴死金军。若是金军有了防备,士兵穿上战甲,弓箭依旧上弦。靠着步兵近处抵挡,弓箭手远程打击,再派上一直骑兵袭扰突击,最后胜负之数难料!“

“不要在乎作战方式,也不要讲究光明正大,只要求胜利,胜利!总之一句话,树挪死,人挪活。开动脑筋,灵活作战,不要思维僵化,战术僵化!”

………………

而在赵朴布置作战任务的时刻,汴梁此时却再度炸开了锅。

陕西军,是宋军的精锐;种师中,更是西军的名将。三路大军,合计二十多万人,救援太原,结果却是三战三败,精锐尽数丧失,种师中殉国,姚古、张璟等人仓皇而逃,局势败坏到了极点。

此刻已经是六月份了,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刻,在讲武殿内,众多大臣却是死气沉沉,好似死了爹一样。

宋钦宗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惨白,局势败坏之严重远远是过了他的预料,金军好似无敌的恶魔一般,西军仅仅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尽数覆没,败亡的度太快了,这还是那个击败西夏,平灭方腊叛乱,称雄一方的陕西军吗?

为什么同样是当皇帝,老爹是继承着太平盛世,而唯有他却是接管着这个烂摊子。

“官家,李纲书生意气,堪比赵括,先是在汴梁,命姚平仲出击夜袭金军,我军大败;又是命种师中出击,救援太原,导致兵败,致使局势更加崩坏,如今太原已经被锁城之法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完全失去了突围的机会,太原可能旦夕之间陷落。请惩治李纲丧师辱国之嘴!”一个御史立时开口咆哮道。

“官家,太原救援是必须的,可是时机不对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三岁小孩才也知道的事情。那时种老建军已经说了,不可盲目出击,我军粮草缺乏,若是出击极可能大败。可是李纲却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更是说种老建军畏敌不前,拥兵自重。种老建军性子也是烈,那里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率然出兵,轻兵出击,未携带辎重跟谁。最后与金军交战才大败!种老建军死的冤枉呀!”

“种师中建军死的冤枉呀!若是不明正典刑,如何能对得起阵亡的将士!”

“昔日有安史之乱,哥舒翰守着潼关,本可以保住潼关不失,只要是潼关不失,长安就可以保全。可是杨国忠,为了一己之私,强行命令哥舒翰出击,结果兵败,潼关失守。而如今李纲之罪,堪比杨国忠,请陛下诛杀此贼!“一个言官咬牙切齿道。

“陛下……“

言官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都是弹劾李纲。即便是平时间与李纲交情好的言官,也只能是默然无语。到了这一刻,一切都是枉然。

而李纲也是沉默不语,不辩解,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心若死灰。打了败仗,总需要有人承担罪名,而这个罪名自然不是当今的官家,而只能是他。这个替罪羊,他是当年当定了。况且他的却是有罪!当替罪羊不可悲,可悲的是这一战,他败了,西军二十多万兵马尽数丧失。若是再次围攻汴梁,汴梁真的是无兵可守,那还能抗住金军攻击吗?

宋钦宗看了看台下的李纲,问道:“李卿,你可认罪!“

“臣认罪!“

“中书省拟旨吧!“宋钦宗道。

很快中书省定下了旨意,李纲兵败辱国,被贬为福建路某地的团练使,一贬到底,从天上跌落凡尘,离开了宋朝的权力中心。

…………

“弟弟,他死了!”

此刻,卧病在床的种师道,听到了弟弟死亡的消息,脸上没有悲伤,只有平静。

种家的男儿没有怕死的,怕死的也当不了种家男儿。当参加军旅的那一刻开始,生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能够马革裹尸,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七十而亡,不算是早夭。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能够马革裹尸,这是何等荣耀!只可惜我已经垂垂老矣,再也不能骑马,再也不能拿着刀剑厮杀,只能是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等待死亡!”

“李纲虽说只是一个书生,不懂军事,又喜欢纸上谈兵,可至少忠君爱国。将这样的忠贞义士贬到了福建路,似乎有些过了。此战之败,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过错!”

床边的家奴又说道:“将军,姚古也被贬到了广东!“

“为何而贬到广东?”种师道问道。

“原本二将军,打算三路兵马,汇合在太原,彻底解去金军之围,可是姚古却是畏敌不前,错过了汇合的机会,致使二将军兵败身亡!”

种师道却是道:“这不是姚古的错误。姚家父子心xiōng狭窄,却不是不顾全大局之人。我猜测他不是畏敌不前,而是被金军铁骑狙击,失去了汇合的机会。不过他倒是精明,竟然从金军的包围中跑了出来!”

“如今西军大部分精锐丧失,难以守住黄河,也难以守住汴梁,希望皇上觉悟,迁都关中,凭借关中四塞之地,足可以保全住大宋社稷!”

“来人,替我执笔,我要上书官家,迁都京兆府!‘

此时,种师道病的厉害,无力动手写字,只能是让人代笔。

第79章今日的太上皇

“陛下,迁都吧!“

这是种师道的上书,上书的内容仅仅是五个字。 原本种师道想了很多的迁都理由,内容写了七页之多。可是觉得字数太多了,字数太多意味着废话也多,容易产生不耐烦之感。

于是重写删改,又写成了三页;

可还是不行,最后写成了一页。

最后干脆写成了五个字。

迁都有迁都的理由,能够说出一箩筐;不迁都,也有不迁都的理由,也能写出一箩筐。迁都与不迁都的理由,当今的官家听了很多,说太多也没有用。只是重在取舍,重在官家如何选择。

选择比理由重要。

看着这五个字,宋钦宗脑海中立时闪现出了无数迁都的理由,比如避开金军锋芒,比如修生养息,比如借助关中的险要,比如借助陕西的精兵,还有忍辱复仇等等。

可是一想到迁都的害处,他就有些恐惧。

迁都之前,礼仪征伐皆出于天子;迁都之后,礼仪征伐皆出于诸侯。

若是在太平年代,迁都,不过是财政损耗,朝廷大臣不满而已。可是在战乱年代,迁都却是极为冒险,甚至是慢性自杀。

西周时,迁都之前,周天子威临天下,是真正的天子;可是在迁都后,谁还在乎天子,真正的群雄并起。安史之乱,唐天子逃离长安,也是迁都蜀中,天子威严尽数散去;最后军阀割据不断,知道唐朝灭亡。

若是迁都关中,迁都京兆府,好处是极为明显的;可是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天子威严不在,那时他还能镇压住那些骄兵悍将,心怀鬼胎的文臣吗?

宋钦宗有自知之明,他刚刚上台,刚刚当上皇帝,地位极端的不牢固。在大宋,有着不杀士大夫的传统,可是他却冒了打不韪,斩杀了六贼。看似汴梁百姓都是拍手称快,一副英明雄主的样子,可是却遭到了士大夫的厌恶,抵制。

在士大夫看来,他今天能借助着诛杀六贼之名,杀戮不断;明天也能借助诛杀“四贼“之名,再度开杀戒。

如今他借着是皇帝身份,靠着皇帝的威严,使朝中百官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一旦迁都,那时朝中大臣必然再度难,打击他的权威。那时极有可能将老爹宋徽宗这个太上皇,再度变为皇帝。

一想到昔日的父亲,今日的太上皇,宋钦宗心中那根刺就不断生长。

…………

太上皇历来是悲剧的!

第一个太上皇是赵武灵王。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使秦国强盛。于是他于二十七年(前299年),勇敢地打破了历来国君死后始立新君的传统,主动将王位让给自己钟爱的幼子赵何,即赵惠文王,并让有丰富政治经验的老臣肥义为相国,而自号为“主父”。他从烦琐的政务中解脱出来,统率他亲手缔造的骑兵,准备从河套一带南下袭秦。为了稳中求胜,赵武灵王冒着很大的危险,化装成使者入秦,窥审秦王态势,侦察关中地形,认真研究袭秦战略。

正当赵主父雄心勃勃之时,赵国内部生了政变。据《史记·赵世家》记载;惠文王四年,公子章“作乱”,先杀肥义,公子李成、李兑起兵靖难,败公子章。公子章兵败后投奔主父,主父收容了他。公子成、李兑围攻主父所居的沙丘宫,杀死公子章。他们害怕主父秋后算帐,就将主父围困在宫中。“主父欲出不得,又不得食,探爵彀(小麻雀)而食之,三月余而饿死沙丘宫。”赵主父就是这样在内讧中死去。

第二个悲催的太上皇,是唐太祖李渊。李渊本是英明神武之人,奈何在处理儿子继承人问题上,也是纠结不断。他努力的调和二者矛盾,可是失败了,反而是在玄武门之变后,被幽禁,退位成为太上皇。他的运气很好,没有背饿死,一直是过着幸福的生活直到死去。

而第三个悲催的太上皇,也是最悲催的太上皇莫过于宋徽宗。

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金军南下了,宋徽宗恐惧了,于是把皇位让给了大儿子,带着亲信大臣向南方跑去,胆小如鼠。若是他一直呆在南方,可能避开靖康之耻,避开汴梁城破的危机,只是这货在汴梁解围之后,回到了汴梁。

为什么要回到汴梁呢?

争名于朝,争利于市!

想要争夺名利,最好在中原。中原之地,好似棋盘的天元,位置关键。若是一直在南方,一直偏安一方,不久之后,可能失去名利,谁还记得他这个太上皇。为了争夺失去的名利,宋徽宗回到了汴梁,想要夺回失去的权力。

可是,回到汴梁之后才觉,人走茶凉,谁也不记得他这个曾经的皇帝了!

而他逃跑的恶名,更是让汴梁百姓心寒不已,没有人喜欢逃跑皇帝。一看争名无奈,争利不行,宋徽宗提出了前往京兆府,训练西军,拱卫汴梁,可是立刻遭到了宋钦宗的拒绝。

一个逃跑皇帝还说招募精锐,拱卫汴梁,这谁信呀!十九**是想到掌控一部分军权,京兆府搞政变。

于是,宋钦宗干脆,撤换了宫人将老爹幽静起来。

…………

夜色如水,这是一个写诗作词的好天气。

可是一向才学惊人的宋徽宗,却是有气无力的看着天空,心中沮丧到了极点,一点作诗的心境也没有。

他一生做到最错的一件事情,是把皇位传给了嫡长子赵恒;第二个错误,是放弃汴梁逃离到南方;第三个错误,就是再度回到汴梁。

未回到汴梁时,他还是太上皇,所到之处众多官员都是礼敬有加;可是在回到汴梁之后,心腹纷纷被隔离开,宫内的宫女太监,也纷纷的更换,被幽禁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难以动弹一丝,想见到熟悉的人,也不可能。

这时,宫门打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正是今天的天子宋钦宗赵恒。

“父亲,我来看你了!”宋钦宗走了进来,随意的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如今我们是父子,竟然这样的疏远!”宋徽宗没有好气的坐下,愤恨的坐在石凳上道,“截断东南的赋税,不是我的主意,是那些臣子背着我做的。我既然把皇位传给你,就没有想再夺回来!”

宋朝的大半赋税都是仰给予东南,而在经过半年之久的围困之后,汴梁的财政极为窘迫,急切的需要东南输血。可是在这关键的时刻,东南的财税被截留了,一切都是这位老爹。那时,宋钦宗杀人的心都有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就是打的粮草,只要粮草足够,即便是打不过也可以坚守,与敌人形成对峙的局势,不断袭扰敌人,缓解太原的压力。“

“可是因为东南的财税被截留,致使三路救援太原的陕西军,出现了粮草不足的窘迫。因为粮草不足,种师中只能是率领仓促之兵救援太阳,仓促交战,结果大败。若是种师中粮草充足,足以坚守,即便是难以金军,也可退而坚守,牵制金军兵力,那会像现在这般窘困,二十万陕西军尽数覆没在河东,种师中老将军也阵亡了!”宋钦宗恨恨的道。

“不会吧!”宋徽宗脑袋嗡嗡直响。二十万陕西军,尽数覆没在河东路,这可是惊天巨闻。

宋钦宗又道出一个爆料的消息:“十三弟赵朴,随军出征,也失去了消息,可能已经阵亡了。这一切都是你截留东南财税造成的恶果!”

“我儿死了!”宋徽宗有些失魂落魄的道,“不可能。他不是刚刚从金营当人质回来吗?怎么会随军出征,死在河东路?”

“父亲,你的消息太滞后了,我那个弟弟性子太傲了。似乎吃了金军的亏,心中极度的不舒服,誓要参军,要报仇。我以祖制为由,阻拦他不去。可是他坚决要去,甚至说了,宁肯抛弃爵位,也要参军。宁可被宗人府削为平民,也要参军。不求成为名将,只求成为一个小兵,拿着长矛杀敌。我只能是答应,让他做了种师道军中的监军,满足了他的心愿,心中想着,十三弟在军中玩够了,吃够了军中的苦,自然会会心转意,可是没有想到种师中老将军,竟然阵亡了。我的那个弟弟可能也阵亡了!”

宋钦宗神情有些哀伤。

这位弟弟很可怜。本来是皇子,一代嗣王,足以过上安乐的一生。可先是去金营作人质,后来更是随军出征,成为了大宋历史上第一个阵亡的亲王。

第80章靖武王

死人,是要得到尊敬的。

第81章帅旗倒了

而此刻,完颜娄室率领着一万大军围剿而来,必须战决,快解决这股孤军。 然后合围太原,攻破太原,然后南下进攻陕西,攻占潼关,才能形成东西夹击之势,会师在汴梁城下,灭亡宋国。

这是大的作战方针。

而此刻,太原守城器具消耗殆尽,已经粮草耗尽,已经出现了易子而食。而最为悲观的是,二十万救援的西军尽数覆没在救援的路上,此刻太原城一片死灰,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沦陷已经是时间问题,区别仅仅在于时间长短。

而在太原沦陷之前,这只孤军最好灭了。

完颜娄室,身为西路军二号人物,本来不应该为了区区宋军残部出击,可是一想到南征以来,最大的败仗,心中就极端的不舒服。为了复仇,必须灭了王彦那个狠辣的对手,至于那个皇子,只是稍带货。

“只是奇怪,海东青竟然没有觉宋军的踪迹!不会是跑了吧,不过跑了也好,附近的州县会觉,而骑兵也会随之追杀而来!”

…………

而在完颜娄室率军行进时,远处一伙人已经正在观察敌情,其中有一人正是王彦。

此时,王彦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敌情,口中啧啧赞叹道:“千里眼,不错不错,远处的敌情看的清清楚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打仗,最需要的是视察敌情,提前觉敌人,意味着把握了战场的先机,进可攻,退可守。

而在以往的宋金交战中,金军凭借着海东青,快马,可以提前现宋军,对金军实行包围,全歼。而宋军却由于信息的滞后,只能是被动挨打,遇到弱小的敌人追不上,遇到强大的敌人跑不了。

可是,如今经过王爷的指点,情况却是好多了。

海东青可以飞在高空,远远的侦查敌情,弓箭射不着,可以清晰的帮助金军探查到宋军的情况。仪王殿下却道:“我们可以分散开来,借助树木掩护,身上披上伪装服,我就不觉得杂毛鸟可以探查出!”

大军汇合在一起,极可能被察觉,可是分散开无数的小队伍,则是难以探查。又穿上了树叶,绿草制作的简单伪装服,隐藏在树林中,隐蔽在草丛中,与四周的环境和谐为一体,不用说智慧低下的海东青,就是有着直升飞机也未必能察觉。

结果就出现了,海东青在空中绕了几圈,却什么也没有觉,并将错误的信息传递给了主人。

人的视线是有限的,斥候的探查也不是万能的,而王彦可以借助望远镜,在十里之外,清晰的观察敌情,作出相应的作战部署,而敌人却是不知道。

在信息获取上,宋军初次的占据了上风。

“千里眼,果然是作战的利器!”王彦不厌其烦的赞叹着。

神话中,有着千里眼的传说。而人类,怎么能拥有千里眼呢?可是这个简单的竹筒,再加上几个水晶镜片,确实办到了。虽然仅仅是看到十里地,距离千里还是很遥远的距离,可是他已经满足了。

而这个千里眼,就是上次战功的奖励

“第一号计划,开始执行!”

一队金军斥侯刚刚离开,一队宋军士兵就出现了。他们各自的从背后的背篓中,取出一个个木头做的零件快的组装在一起,大概只是在一分钟的时间,五张床弩就在原地组合完毕,露出狰狞的面孔。

几个士兵快的搅动起来,拉紧绞索,几张弩快的展开,加上了有标枪长的巨箭。这个巨箭是狼牙箭,月形的刃口闪动着寒光,最善于切割。

箭的种类很多,而月牙箭是用来隔断绳索,放下吊桥的。

而这些床弩的目标,就是远处的帅旗,射倒远处的帅旗。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可实际,不论是射马,还是擒王,都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骑马的战将,多是久经沙场,战场感觉什么敏锐,不会轻易射中马,此外战马上多是凭着重甲,没有大力道,箭羽很难射倒马。

而王附近更是有着侍卫护卫,想要擒王很难,甚至是不可能。

不过射倒帅旗,则是相对的简单了很多。帅旗的旗杆,多数是竹子组成而一号计划的目标就是射到帅旗,只要帅旗到了,就是对金军士兵士气的巨大打击。

兵者,士气为重。

没有士气,或是士气低落的士兵,纵然是有十万之众,也是土**瓦狗。

床弩射程极远,若是五张硬弓合一,可以最远达到八百步,相当于八百多米,达到了远程狙击枪的射程,可以轻易的射中远处的帅旗,唯一的缺点就是床弩的射程太远了,准头太差了,摇摆太大,命中率太低了。而床弩的用途,多是在城墙上守城,或是攻击一些大型的攻城器械,很少用来狙击。

过去,利用床弩射弩箭,多是大概估计一下目标,然后射出巨箭,至于最后能否射中,就靠运气了。

不过,赵朴则用床弩用来狙杀,即便是做不到百百中,也要有三五成的机会射中。而为了提高床弩的命中率,赵朴甚至是把望远镜贡献了出来,用望远镜提升狙击效果。而为了万无一失,选择精锐的弩手,多次的训练,总算是达标了。

似乎有些不放心,王彦亲自指挥,负责校准,亲自负责这次狙击。

这时,金军的兵马正在路上行走,向着狙击地点不断的前进,呈现着一字长蛇阵,看起来最容易遭受袭击,可是仔细看着,士兵在漫不经心中,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要是一有风吹草到,就会像毒蛇一般,快的卷曲,蛇头猛咬,蛇尾猛抽。

看着阵型,王彦也是暗自惊讶,这个金军将领都是善用兵,阵法数量,没有一丝破绽,若是此刻从四面伏击而来,可能瞬间被卷灭。

“不愧是让种师中老将军折戟的名将!”王彦心中暗自惊讶,收起心中的轻视,前所未有的重视敌人,这样的敌人容不得一丝轻视。

金军缓缓的前进着,这时完颜娄室感到了一丝不安。

大军袭击而来,宋军不可能没有动作,无非是逃跑,或是汇集兵马死守山寨,或是出击金军。而不论是采取何种战法,都会有兵马调动的迹象,都会被侦骑觉,或是被海东青察觉。只要是宋军有所调动,他就可以趁机出手。

可是此刻,宋军很是奇怪,完全没有一丝出动的迹象,好似没有察觉大军袭击而来。

太平静了!

平静中,往往杀机隐藏。

“传令全军,小心戒备,谨防宋军偷袭,莫要中了宋军伏击!”完颜娄室布着命令。

而同一刻,王彦也下达着命令,“预备射击!”

“三!”

“二!”

“一”

“射!”

一声命令之下,五个木槌砸下,五个好似长矛的巨箭射出。

一只狼牙箭射空,射在一个士兵身上,顿时半截身子被削掉,落在地上;一只狼牙箭射在旗手的肩膀上,肩膀活生生被削掉;一只狼牙箭射空,射在了战马上,战马的脖子上立时鲜血横流。

只有两只狼牙箭射中,同时射中,射在旗杆的不同位置,用竹子做成的旗杆出折裂开的声音,最后飞扬的帅旗,缓缓的飘落在地上。

第82章八字军

在帅旗倒地的片刻,金军出现了一丝慌乱。冰@火!中文

在这个时代,没有雷达,没有对讲机,没有卫星定位,军队指挥的手段一切都是那样的简陋,“闻鼓则进,闻锣则腿,闻旗则跟”。

这意思是说,在通讯滞后的时代,士兵们都是听到鼓声,则是快上前杀敌,敢有闻鼓不进者,斩立决;而听到敲锣声,必须撤退,即便是有破天大功等着,也必须后退,敢有闻锣不退者,斩立决。

而士兵们都是跟着帅旗冲杀,往往是帅旗向前冲杀,士兵们也必须跟进。若是帅旗向后移动,那士兵们往往也是向后撤退。

若是帅旗倒了,大军也败了。

帅旗一倒,而全军未奔溃,很少出现。

帅旗一倒,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帅旗很重要,在某种程度上,帅旗比元帅更为重要。在战场上,几千人,几万人厮杀,杀到一起,变成一锅粥,谁还知道元帅在何方,而帅旗就是元帅的标志。士兵们往往是看着帅旗,猜测元帅的大致位置。

帅旗很重要,帅旗时时刻刻要保持着站立,不然这只军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传说,在燕王朱棣造反,要南下夺取侄儿建文帝的皇位时,曾经爆了一场战争。这次战争中,双方大军杀得昏天暗地,难解难分,这时一阵大风吹来,建文帝一方的旗杆被风吹断了,于是僵持不下的战局,立时逆转,朱棣趁机追杀,打破建文帝的大军。

…………

在帅旗倒地那一刻,完颜娄室立时脸上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时,四周传来,阵阵的喊杀声,战鼓隆隆,巨大的敲击声,在山岭间出巨大的吼声,一只只利箭从两旁的山岭立时倾斜而下,好似下雨一般。

宋军缺马,为了对抗铁骑,于是大力展弓箭,对于弓弩手的培养极为重视,甚至将弓弩手战力作为评价一只部队战力的重要标准。

在措不及防之下,一些金军战士立刻受伤,队形立时出现了慌乱。

“变阵,各军化为圆阵!”完颜娄室压制住紧张,布着命令。传令兵快的骑着马,从一字长蛇阵的腹部,向着两头快的传递着命令。而为了防止遭到袭击,金军的队形较为精密,只是片刻的时间,整个命令就传达到了一万大军中。

立时间,原本慌乱的金军快的变化着阵型,一字长蛇阵变为了五条短蛇。五条短蛇,又快的转动着,盘卷起来,形成了五个圆阵。狭窄的地形,限制了阵型的设置,无法摆开大的阵型,只能是摆开小的阵型。

同时,五个小型的圆阵,快的升起了中军旗,前军旗,后军旗,左军旗,右军旗。

五军旗帜不断的变化,代替者帅旗指挥着全军作战。

帅旗倒了,虽然给金军带来一点的慌乱,可也仅仅是慌乱而已。在片刻之后,金军变化为五个刺猬,等待着敌人的进攻,战场在外,长矛辅助,短刀手,盾牌手跟在后面,骑兵在中央。进可攻,退可守。

只要是宋军出击,完颜娄室就有信心,将敌人斩杀。

金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率领着满万的大军,完颜娄室从来不畏惧任何的敌人,哪怕是有十万伏兵在这里,也照样是打得他头破血流。

可是,等待了许久,还是没有等来杀下来的宋军。而箭雨却是消失了,战鼓依旧隆隆响动,可是也仅仅是响动而已,有点只是打雷不下雨的感觉。

“奇怪了,这是什么回事?”完颜娄室依旧没有放下心,派遣斥侯前去探查,结果却是没有找到任何的伏兵,只是在两旁的山岭间找到了一群绵羊,绵羊被捆在鼓面的上方,挣扎着四条腿,不断的敲击着鼓面,出咚咚的响声。

可恶,竟然没有敌人出现,白白紧张了!

…………

而此刻,一队宋军却是在撤退的路上,这股宋军仅有一千人,多数是弓箭手。

王彦亲自率兵射倒帅旗,而弓弩手则是连连射击,射杀敌人。在射完十只箭之后,快撤退。仅仅是一轮射箭,就有几百名金军受伤。

而在撤退的路上,王彦回顾着金军快变阵,化为五个小型圆阵的样子,心中再度惊叹,那个金军将领真是厉害,面对帅旗射断的局面,一丝的慌乱也没有,冷静面对,按照地形,化为五个圆阵,布置好了可够可守的阵法。

一旦进攻,很可能会受到惨烈损失。

这时,王彦不由的回想起了临别前仪王赵朴说得话。

“完颜娄室是金军最强将领之一,他用兵如神,治军极强,只要率领一万大军,便可横扫二十万西军。这样的人物,不是我们野狐岭斩杀的那个金军将领可比。”

“初战很重要,要初战大捷。这一战,重在给敌人带来压力,重在骚扰敌人,重在试探这股金军战斗力。不要与金军缠斗,快撤退!”

原本,王彦以为帅旗倒下了,旗杆被断成两半,金军必然大乱,正是最佳的进攻时机。可是如今看来,帅旗到了,也不是最佳的出击机会,若是六千宋军出击,即便是鸳鸯阵玄妙无比也会陷入僵持,大受损失,甚至是战败。

“看来,王爷说得是对的,金军不是那样容易对付的。消灭金军,是一个极为漫长的事情!”

…………

打扫着战场,完颜娄室的心情极为复杂,这只是一场虚惊。宋军只是射到了帅旗,只是射了一轮箭,吓唬了吓唬人就走了,看起来金军似乎没有太大的损失,可是完颜娄室却是不这样认为。

他感到士兵们身上闪过一丝浮躁。

他不得不承认,宋军的锻造技术真是强大,研制出的破甲箭质量真是好,精钢打造的箭头,经过百炼处理,三棱锥形状,可以轻易的破开一层战甲,形成一个血色的窟窿,一般的鱼鳞甲根本防御不住,只有上好

这一战,有上千士兵受伤,有百人死亡。

战斗损失不大,可是那些受伤士兵的呻吟声,却不断的打击着士气。

“副元帅,这是金军弩箭中找到的!”

那个粗大的床弩箭上,内部写着一封信。打开丝绢,只见上面写道:“完颜狗贼,听着,一寸山河一寸血。小小蛮夷,竟然敢于染指我华夏土地,简直是找死。人若是找死,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我们可能输掉一百场战斗,但是不会输掉一次战争。你们可以覆灭二十万西军,但是不能覆灭掉华夏抗战的决心;你们能够占领汴梁,占据大名府,可是却占据不了男儿不屈的心。等着老子的报复吧!老子打不过你们,就折磨死你们;老子打不赢这场战争,就拖死你们。”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八字军献上!”

仅仅是二百多个字,却是粗俗无比,一点也没有宋朝读书人的气味,好似一个流氓耍赖皮,一个小孩子在喃喃自语,报复不断。

看着这段文字,完颜娄室不觉笑了,“八字军,有意思!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好大的口气。当年你们的老祖宗赵匡胤都没有收复了幽云,,如今你们更是丢了河东,河北。竟然敢于夸口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好大的口气!“

对于这封信,完颜娄室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太过在意。

二十万陕西军,他都灭了,还在乎这些杂牌军吗。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八个字,故称为八字军。这些所谓的八字军,数量不会太多,不过万人,这点人马,只要他出手,旦夕之间,就可以灭亡。

完颜娄室没有太多在意,因为一只流民军,能有多高的战力,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八字军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金军的心腹之患。经过赵朴的改造,八字军这只历史上的抗金大军,已经生了质的变化,更为狠辣,也更为强大,无数的金军名将都会折损在八字军手中。

ps:激战再继续

第83章袭击再至

夜晚,金军开始安营扎寨,开始埋锅造饭,而四周的士兵警戒着。

夜晚,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幸福的时光,一般夫妻可以云里来雨里去,进行造人活动;书生可以逛青楼,吟词作诗,泡青楼名妓,展现名声。而皇帝更是可以在**大逛一圈,随意抽取牌子,天下美女任我挑选。

可是对于士兵来说,夜晚最为恐惧。可能遭到敌人的夜袭,在睡梦中丢了脑袋,也可能出现营啸,莫名其妙中被袍泽杀死。

漆黑的夜,带着诸多的不确定因素。

而此刻金军的营寨中,士兵们来回巡逻着,不断的巡夜。完颜娄室也没有睡觉,而是静静的思考着,分析着敌人的性格,此战的前景,还有太原的情况,以及合兵于汴梁,围攻汴梁的计划,还有如何拉拢汉人读书人等。

作为金军的高层将领,他不仅是要厮杀战斗,更是需要思考许多的问题。

而在此刻,一伙宋军出动了,仅仅有二十人,不是不想人数多。而是人多了,容易暴露,而人少却是不容易被察觉,可以偷偷摸摸做许多的事情。

虽然仅仅是二十人,可是二十人都是全军的精锐,不仅是武力高强,更是心思缜密,遇事冷静,是最好的夜袭人手。他们缓缓的摸近了金军营寨,悄无声息的靠近,隐藏在旁边的绿草堆中,掩饰着自己的身形。

“真是大意呀,安营扎寨,竟然没有将附件的野草等障碍物清理干净,这不是留给敌人偷袭的机会吗?”

看着这些掩护着身体的绿草,还有那近在咫尺的金军巡逻兵,率队夜袭的宋军小头目,暗自摇头。

他名叫李泉,是这次夜袭的小头目。在八字军内部对抗中,多是处于上风,在上一次野狐岭大捷时,他率领着一小队达到鸳鸯阵突入金军的圆阵中,面对近百名金军的袭击岿然不动,等来了其他小队的援助,一举撕开了金军圆阵的口子,从而导致金军全灭。

受到了上级嘉奖。而为了这次夜袭,从十几个小队中选拔,模拟进行了几次,最后因为他表现出众,才参加这次任务。

在李泉看来,金军扎营上,有太多的漏洞,这些漏洞是致命的。

金军是无敌的,在战场上屡屡击败宋军,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行军上没有破绽。在野战中,这些女真汉子,可能是真的英雄;可是在细节的处理上,却是有些疏忽。也可能是屡战屡胜,导致了警惕心下降。

按照扎营的习惯,营寨外围百米处的杂草,或是大些的石头,要全部情理干净,免得留给敌人夜袭时,隐蔽的障碍物。这是扎营的常识,只要是从军的将领都会知道,可是竟然忽略了,野草没有烧掉,给对手留下了偷袭的有利地形。

金军夜巡的士兵,按照十人一组,来回不断的巡查,这些金兵,最前面的一个拿着火把,照亮夜色,而其他九个跟随在后,手中拿着长矛,来来回回巡查着。每之间的间隔很短,不足十个呼吸。

为了防止金军士兵被弩箭所伤,每个士兵身上都是穿着厚厚的战甲,脸上包裹着面甲,浑身上下,只是露着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还有脖子,几乎是密不透风,想要靠着弩箭射杀,几乎是不可能,不过这难不倒李泉等人。

李泉等人,曾经是猎户出身,身为猎户时常要抓捕野兽,用绳索套住猎物,然后勒住,勒死猎物。

一套,一勒!

只是简单的两个动作,可是能熟练到极致却是很难,做到了百套百灵,百勒百死,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今夜夜袭的关键就是,十个宋兵同时出手,同时用绳索套住巡逻的十个金军士兵,在他们来不及喊叫,来不及反抗之前,将他们勒死。

这很是艰难,只要有一个没有套牢敌人,勒死敌人,就暴露了,夜袭就失败了。也必须是同时出手,一旦有人出手太快,或是出手太慢,也会失败;而时间仅仅是是个呼吸,十个呼吸勒死敌人,把敌人拖到草丛中,隐藏起来。

必须做到快、准、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毙命,任务很是艰巨,失败率很高!

可是必须如此,这也是夜袭的最佳策略。

人多好办事,人多也容易办砸事。一旦夜袭的人数太多,暴露的机会也很大,而人少则暴露的机会少。当然了,还有一个好处,人少时,即便是失败,损失也在心理承受的范围之内。而一旦几千兵马夜袭,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本钱少,玩不起,也输不起。

而此刻一队巡逻队,正好从他们的眼前走过。

李泉看着身边的袍泽,手上打着手势,示意要出手了,当摆出动手的姿式时,十个士兵同时抛出手中的绳索,套向了金军士兵的脖子上。

河东的六月燥热至极,披着重甲巡逻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受折磨的事情,战甲沉甸甸的,身上燥热至极,此时一队金军巡逻兵正在无精打采的巡逻时,恍然间感到一阵黑影闪过,来不及反应,就感到脖子上一紧,紧接着传来阵阵的窒息之感。

接着,一切感知都消失了,世界变成了漆黑一片。

“得手了!”来不及欢呼,来不及雀跃,有的只是淡淡的兴奋,然后快的拉动着窒息而死的金军士兵进入草丛。而在他们进入草丛的那一刻,一队宋军士兵走了出来,身上却是穿着金军的铠甲,金军的打扮,代替了那一对巡逻的金军士兵。

很快这一队“新”的巡逻士兵消失了,接着是另一队金军士兵从草丛边,擦肩而过。可能是夜色太黑了吧,可能是巡逻的有些疲惫了吧!总之这队金军士兵,只是匆匆而过,忽略了地上拖动形成的痕迹。

没有人知道,刚刚的那一队金军士兵已经掉包了。

“接下来就是口令了!”李泉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只是成功的第一步,还需要混的口令。

也只有混的口令,才能在金军营内,毫无障碍的行走。

而完颜娄室用兵极为厉害,为了防备营啸,或者是为了防备间谍,中军、前军、后军、左军、右军等五军分别驻扎在不同的营地,五军之间有着不同的口令,一旦口令出错,或是回答不出回令,就可能被当作奸细,关押起来,甚至是原地斩。

而每个时辰,巡逻兵的口令也是不同,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套取。

而如何获得口令,一般的办法是挟持一些金军低级军官,询问出口令。不过这个办法很差,一旦告知的是口令错误,可能导致暴露。不过,这也难不倒李泉,在行动之前,就想过几种获取口令的方法。

不过,只好的办法就是借**生蛋。

这时,遇到了一队巡逻兵,此次行动小队的副队长李芳喝道:“口令?”

“攻破太原!”金军巡逻小队队长答道,同时问道:“回令?”

可惜,这个金军巡逻小队长没有等到回令!

这时,恍然间感到一阵黑影闪过,来不及反应,就感到脖子上一紧,紧接着传来阵阵的窒息之感。同样的手笔,同样简单的动作,一套一勒,全部了账,全部死亡。

口令有了,回令还远吗?

很快,又遇到了一队巡逻队,“口令?”

“攻破太原!”

“回令?”

“踏破汴梁!”

回令与口令吻合,两队巡逻队,擦肩而过。没有人意识到,宋军已经渗透而入。

渗透而入的宋军仅仅有二十人。

二十个人能做什么?

刺杀完颜娄室!做梦吧,中军大帐篷是最为严密的,那里有最为精锐的侍卫护佑,不用说二十人,就是二百人也做不到。烧粮草,也是做梦吧!粮草附近有着金军最为精锐的兵马,根本难以靠近,更不用说烧掉了。

这两处想都不用想。

这两处重点,自然是不能袭击,那就袭击一些次要的位置,比如那些低级将领。

总之一句话,打不死老虎,那就打死苍蝇。

苍蝇虽小,可也有一丁点肉。

用赵朴的话说:“中低级将领,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元帅更为重要。毕竟韩信用兵再强,也不能指挥到部曲。韩信是大脑,而众多的中低级将领就是手脚四肢。当消去一个人的手脚四肢时,大脑再达,也无用!”

“杀一个完颜娄室太难,那就杀死二十,甚至是上百个中低级的军官。当上百个中低级军官死亡时,完颜娄室的大军也是瘫痪了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

至于,金军的军官等级如何,军队制度如何,赵朴真的不知道。而手下的将领尽数是文盲,大字不识几个的大有人在,对于这个敌国的军队制度,也是两眼一抹黑。总之一句话,刺杀中低级军官,能杀多少,杀多少,而这一切以安全为上。

看着那些似军官的帐篷,又不太戒严,就进去杀了他;一看戒备森严,不好杀的,那就免了。

柿子找软的捏!谁软蛋,先灭了谁!

这是一个杀戮之夜。

ps:宋朝版的特种作战开始了。

第84章折腾死你

这是一个杀戮之夜,而此刻完颜娄室,正在看着兵书。

兵书上写着四个大字《孙子兵法》,一边翻看着兵书,完颜娄室一边想着破敌之计。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到这股敌人很是难缠。一般的宋军无非是两种战法,一种是城门紧闭,守住城池,任由金军攻击城池,守住了城池就胜利了,守不住城池就输了;还有一种是,摆下步兵阵型,任由金军铁骑冲击,抗住了金军铁骑的冲击,就胜利了,抗不住金军的冲击,就是败了。

这两种敌人都很好对付,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跑时还捎带上粮食,金银、美女。

过去对战宋军,也多是这两种模式,很好对付。

可是这一股宋军,却是透着诡异,因为他们从来不当面锣,对面鼓,堂堂正正交战,而好似毒蛇一般,静静的等候,神出鬼没的出击,完全把握不到一丝脉络。对战这种敌人,一时间很难找到合适的办法。

…………

“李泉等人的夜袭开始了,我们需要做的是搞混这潭水给他们机会!”

在金军的外围营寨,赵朴看着金军的营寨,漠然道。

这二十人虽然摸进了金营之内,不过势单力薄,处境极为不妙,随时可能暴露,随时可能被觉,一旦被觉,几乎是必死。而他们应该搞混水,更好的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使敌人放松对他们的警惕。

“擂鼓!”

咚咚咚,巨大的鼓槌敲击起了鼓面,在黑夜中分外响亮,这是进攻的开始。而同时,一队队宋军士兵出击了,在金军营寨必经之处,潜伏着,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随着巨大的鼓声,原本沉睡的金军士兵纷纷苏醒,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太多的犹豫,快的行动了起来,穿上战甲,拿起手中的兵器,快的集合,不断的集合,列成阵型,快的汇合在大队中,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弓弩手在前,盾牌手护卫在旁,长矛手在后,骑兵紧随其后,一切好似一个灵活的战争机器,可以轻易的起攻击,或是从容的防御。

只是刚刚集合完毕没有多久,战鼓再度停了下来,喊杀声也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而完颜娄室,紧张的心也是随之松了一口气,敌军只是骚扰,而不是出击。

“这是宋军骚扰,使我们难以入睡,使第二天难以有精力睡觉,各位回去吧!”完颜娄室笑了,神色中带着轻蔑,“这是一群臭老鼠,没有胆子出击,只是这要叫嚣,扰乱我们的的精力,回去在睡觉吧!若是我所料不错,很快战鼓会再度想起!”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战鼓再度响起,只是这一会没有一个金军醒来。

只是这一会变成了真的夜袭,一队队宋军,以百人为一组,从四个方向突击金军大营,只是他们没有叫喊声,而是猫着腰,好似老鼠一般出击,然后靠近栅栏,快的出击。,破开栅栏,出现在巡逻兵身边,一个个绳套丢出,勒死巡逻兵,弓箭手开始四处射箭,射出的是沾着火油的箭,射向帐篷。

顿时原本睡觉的金军士兵,这回想要睡觉,也是不可能了。

只是当金军点起人马,要出击的时刻,这股宋军再次退去了。

看着那燃烧的帐篷,正在灭火的士兵,完颜娄室有些恼火,这次夜袭伤亡不大,仅仅是有不足三百人身亡,而其中有五十人是误伤。可是影响的是士气,连睡觉都睡不好,还打什么战斗。

“增加三倍岗哨,刀出鞘,箭上弦,盯好了,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全给本帅射成马蜂窝!其他各将全数在营帐内休息,不要随意走动!”完颜娄室下着命令。岗哨再度加强了,范围更加森严了。

只是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敌人骚扰的敌人出现。

完颜娄室也有些困,合上衣服刚刚打算小睡一会。忽然间想起了巨大的战鼓声,而伴随着战鼓声,一道道好似长矛的弩箭射出,这些弩箭可能准头差一些,可是胜在威力强大,不射中则已,一射中就是坐桌子也被射穿。

而伴随着弩箭射出的是,呛人的烟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燃烧,很呛很呛,浓烟滚滚,再加上夜风吹来,顿时营寨中大部分区域都是呛人的烟味,这回想要睡觉也不行了,士兵们纷纷起来,用湿透的布子捂住口鼻,同时扑灭那呛人的烟味。

当一切搞定时,已经折腾了许久。

此时,完颜娄室心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疲惫,太能折腾人了。屡次三番的这样,死不了人,可是折磨的人受不了。

“副元帅,宋军太可恶了,不如出去灭了他们!”一个金军将领咬牙切齿的道。

“出击,怎么出击。黑夜中,什么也看不见,一旦宋军有埋伏,就是必死!”完颜娄室无奈的道。夜色中可以掩饰太多的陷阱,几个简单的绊马索,陷马坑,或是一些其他的玩意,就可以要了骑兵的名,夜晚出击太多的不利了。

“那怎么样,就任由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吗?”

“我们金军那里受得了这样的鸟气!‘

“杀吧,骑兵不行,步兵行。我愿意率领一千步兵出击,斩杀这群老鼠!”

看着部下暴跳如雷,愤怒不休的样子,完颜娄室心中惊骇不已,莫名的升起了一种恐惧。此时的金军将士都是被激怒了,好似激怒的公牛一般,因为愤怒了,思维缺乏了理性,难以冷静的思考问题。

而在失去冷静后,最容易中计!

“不要说了,回去睡觉!”完颜娄室一拍桌子,手掌都有些痛。

金军将领无奈回去。

…………

要不断的激怒敌人,当敌人愤怒的时刻,就会失去理智,失去理智时最容易遭算计的。

赵朴屡次三番的骚扰,挑衅,可是金军还是静静地,没有出营追击。

这让赵朴对那个完颜娄室,再度的赞赏不已。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不被情绪所左右,这个金军将领很是不简单,堪称名将。不过那又如何,既然敢于到了山岭深处追击,就要付出血一样的代价。

这里不是平原,不是河南的平原,而是在河东的山岭地带。

这里是袭扰营寨的最佳地方,即便是被敌人觉了也不要紧,往山沟里一钻,往山头上一跑,谁能够追杀,谁敢于追。若是敢追,那就引入到陷阱中,施展鸳鸯阵灭掉追杀的敌人。能够以消灭步兵的方式,消灭骑兵,赵朴很乐意做这一批买卖。

此时多杀死一个金兵,意味着在汴梁会有十个宋兵存活。

“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温而致战。你能忍受住,可是那些金军将领能够忍受住吗?”赵朴笑了。

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独裁者,也没有纯粹的暴君。在很多时刻,上位者必须考虑部下的心思,有时候明知是下属的意见是错误的,不恰当的,可是为了内部团结,也必须捏着鼻子,同意下属的意见。

真理死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可是很多时候真理却不被多数人接受,因为很多时候人是非理性的。

当多数将领纷纷要求出战时,完颜娄室能抗住部下的错误意见吗?

若是,他拒绝了部下的错误意见,则是导致了上下级摩擦;若是他接受了部下错误意见,正好歼灭一股金军。

赵朴很是期待这一切生。

第85章愤而出战

在半个时辰后,金军将士再度进入睡眠时,宋军的夜袭再次出现了。

第86章鸳鸯阵VS金军重甲步兵

仅仅是三个呼吸的时间,两只大军就剧烈的碰撞在一起。

第87章惨胜

战斗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而赵朴则是悠闲的坐在地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的看着地图,悠闲至极。 .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打仗的,拼命的,永远是战士;而将军需要做的只是稳坐钓鱼台,或者是悠闲的看美女歌舞,或者是喝酒,至于上战场拼杀,那很遥远。至少在全军覆没之前,赵朴根本不可能上前厮杀。他的身份也注定了,只能是静静地坐在这里,无奈的等着的战局结果

而此刻,冲天的火光也被赵朴看到了。

猛然起身,快速的打开望远镜,看向了远方,在火光中,一个个金军士兵身上冒着火,垂死挣扎着,最后被烧死。赵朴冷漠的看着,没有同情,有的只是麻木,敌人死去,我才能更好的活着。

又看向了另一边,只是看到双方的将士搅合在一起,杀了一个难解难分。每时每刻都有宋军士兵在阵亡,而令人欣慰的是,即便是激战中损失惨重,可是宋军将士依旧坚持着,没有人扭头跑路,战斗意志总算是有所提升了。

不过很快,他发觉了激战中宋军将士的缺点,那就是重武器缺乏,对于重甲之类的武器伤害有限。

“希望,你们坚持住,援军快来了!”

………………

而此时,完颜娄室亲自率领着五千的士卒出击,只留下两千人看守营寨守护辎重。

大战到了这一刻,双方都是没有一丝退路。

可是在援救的路上,完颜娄室感觉到了行军的苦难,在前往救援的路上遍布着绊马索,陷马坑,铁蒺藜等随地都是,或是冷不丁的射来的冷箭,或者是随意倒下,横七竖八,将道路堵塞的大树等。路上遍布着障碍物,只能是一边清理着障碍物,一边防备着偷袭,缓步前进。

而同时,大约五百的宋朝援兵也是赶到了,一个男子喝道:“李三河,你真是废物,半天了还没有搞定这些混蛋,看哥哥的!”

这个男子正是李三河,三营指挥使。

而此时的王大牛正在激战,听到这句话,立时骂道:“你放屁,只要一会,老子全灭了他们!”

“你行吗?还是老子上吧!”

李三河一声大喝之后,五百的生力军加入战圈,依旧是鸳鸯阵,不同的是鸳鸯阵中一些士兵握着重鞭,重锏,巨斧,锤子等武器,为的就是破解重甲。

中国冷兵器中,分为长兵器、短兵器、奇形兵器、软兵器、暗兵器、射程兵器等,按照重量又分为轻兵器,重兵器。轻兵器多是指刀枪剑戟等,质量比较轻,属于锋利类武器,多是以穿刺,劈砍为主;而重兵器,则是属于重量较大的武器,比如床弩需要几个人抬着,一起拉动搅绳;还有比如重鞭,重锏,巨斧,锤子等武器,都是重量武器,没有较大的力气,根本玩不转。

而重甲步兵靠着身上厚重的装甲,一般可以轻易的抗住箭镞,抗住刀枪等的砍削刺等,对于轻步兵,骑兵等杀伤力极大。

而要想杀伤重甲步兵,最佳的武器是重鞭,重锏,巨斧,锤子等武器。

一般的轻兵器属于刺砍为主,而重武器是属于砸为主。刀剑等武器砍不动重步兵的装甲,却可以用重武器撼动步兵的装甲。一重鞭砸下,或是一重锏抽中,或是巨斧砍中,或是锤子砸到,不管是穿着几层护甲,也是骨断经折,轻则是当场吐血,重则是骨头被打断送命。

重鞭,重锏,巨斧,锤子等武器,可以说是重甲步兵的克星。

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些武器属于短兵器一类,不能太长,太长了舞不动,也玩不转。而重步兵只要是拉开一段距离,就可以靠着手中兵器的长度,轻易的虐死那些敌人。

不过此刻,这些弱点已经不是弱点了,随着狼筅的加入,重锏、重锤等武器爆发出强大战斗力。

狼筅挥动,不断的套住敌人的兵器,或者是横扫倒敌人,或是直接刺去,顶倒敌人,其他兵器轮流上,重锏当头一下,决定是死翘翘;或是往xiōng前一砸,绝对是冒泡的料。

原本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此刻随着这股生力军的加入,立时出现了逆转,原本就伤亡惨重的重甲步兵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之前即便是被狼筅扫到,只要是一边的战友及时的援助,还是有一线生机,而在交战中,只要是避开了咽喉等部位,就可以安全无忧了,无论是多少刀剑刺杀再身上,也只是疼一下而已。

可随着这些手持重武器的宋军士兵加入,不必攻击咽喉等部位,只要是砸中,不死也是残废。

战甲虽然强大,可以防得住刀剑刺杀,却是看不住重武器巨大的冲击力道,毕竟这个时代的战甲极为简陋,没有消震装置,被击中了,脆弱的身体根本扛不住。

当战斗结束时,宋军将士疲惫到了极致,可多么的想要休息一会。只可惜,援救的金军已经是近在咫尺了,隐约间能听到弓弩射击,金军喊杀的声音,金军的援救部队近在咫尺,必须要快速的撤离,不然被黏住,那时就不妙了。

“这是陌刀,好刀呀!”

“快点走,不要磨蹭!”

来不及收拾战利品,宋军就开始撤退。

丢下战利品,快速撤退时,王大牛、李二河等人心中都在发痛。若是时间再充足一会,那就好了,只可惜时间不够了。只能是忍住诱惑,强行撤退。

当完颜娄室赶到时只看到两处战场,一处是燃烧后的灰烬,一处是鲜血淋漓的战场,在这两处战场埋葬了两千金军。他们在不久之前,还是生龙活虎,可是这一刻却是变成了死人,而多数更是尸骨不全。

“死了,全死了!”完颜娄室的眼睛有些发红,好似野兽一般,重重的喘着粗气,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全死了!

完颜娄室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从营寨出发,到这里,遭到了宋军的一路狙击,各种暗处的弩箭,地面上的陷阱连绵不断,可是即便是如此,时间也不超过一个时辰。可是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两千的金军就覆灭了,这等速度是何等的快。

这股宋军的战斗力不简单。

正在完颜娄室心神恍惚之间,忽然听到了弩箭破空的声音,来不及思考,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三支弩箭激射而来,伴随着还有精锐的鸣响。几乎是眨眼便到,来不及思索,也来不及躲闪,箭镞就到了。

而几乎同时,身前的侍卫向前一挤,几个侍卫紧紧的贴在一起,挡在了前面,用身体挡住飞驰而来的弩箭。他们是侍卫,职责就是保护将军的生命。弩箭射穿了铠甲,射穿了他们的身体,可是也消除了弩箭的毁灭力道。

侍卫死了,而完颜娄室活着。

弩箭的角度极为刁钻,三根弩箭,一根落空插在地上,一根弩箭射死一个侍卫,一个弩箭则是射死两个侍卫。粗大的弩箭在地上来回颤抖着,似乎在示威,似乎在嘲笑。

完颜娄室喘着粗气,眼神中闪过惊恐。他不怕死,多年的征战早已经让他淡漠了生死;只是被暗处的弩箭伤及,还是他有心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弩箭的暗算下,太吃亏了。

一队金军就快速前进,向着弩箭射出的位置,快速的搜查而去,在大约是三百步的一个小高地上,丢弃着三个床弩,显然是撤退时,走得太快,来不及收拾笨重的床弩离去。

“一环套着一环,好厉害呀!”

完颜娄室沉默,敌人的难缠超出了他的预料。

第87章灭敌两千

() 战斗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而赵朴则是悠闲的坐在地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的看着地图,悠闲至极。 。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打仗的,拼命的,永远是战士;而将军需要做的只是稳坐钓鱼台,或者是悠闲的看美女歌舞,或者是喝酒,至于上战场拼杀,那很遥远。至少在全军覆没之前,赵朴根本不可能上前厮杀。他的身份也注定了,只能是静静地坐在这里,无奈的等着的战局结果

而此刻,冲天的火光也被赵朴看到了。

猛然起身,快速的打开望远镜,看向了远方,在火光中,一个个金军士兵身上冒着火,垂死挣扎着,最后被烧死。赵朴冷漠的看着,没有同情,有的只是麻木,敌人死去,我才能更好的活着。

又看向了另一边,只是看到双方的将士搅合在一起,杀了一个难解难分。每时每刻都有宋军士兵在阵亡,而令人欣慰的是,即便是激战中损失惨重,可是宋军将士依旧坚持着,没有人扭头跑路,战斗意志总算是有所提升了。

不过很快,他发觉了激战中宋军将士的缺点,那就是重武器缺乏,对于重甲之类的武器伤害有限。

“希望,你们坚持住,援军快来了!”

………………

而此时,完颜娄室亲自率领着五千的士卒出击,只留下两千人看守营寨守护辎重。

大战到了这一刻,双方都是没有一丝退路。

可是在援救的路上,完颜娄室感觉到了行军的苦难,在前往救援的路上遍布着绊马索,陷马坑,铁蒺藜等随地都是,或是冷不丁的shè来的冷箭,或者是随意倒下,横七竖八,将道路堵塞的大树等。路上遍布着障碍物,只能是一边清理着障碍物,一边防备着偷袭,缓步前进。

而同时,大约五百的宋朝援兵也是赶到了,一个男子喝道:“李三河,你真是废物,半天了还没有搞定这些混蛋,看哥哥的!”

这个男子正是李三河,三营指挥使。

而此时的王大牛正在激战,听到这句话,立时骂道:“你放屁,只要一会,老子全灭了他们!”

“你行吗?还是老子上!”

李三河一声大喝之后,五百的生力军加入战圈,依旧是鸳鸯阵,不同的是鸳鸯阵中一些士兵握着重鞭,重锏,巨斧,锤子等武器,为的就是破解重甲。

中国冷兵器中,分为长兵器、短兵器、奇形兵器、软兵器、暗兵器、shè程兵器等,按照重量又分为轻兵器,重兵器。轻兵器多是指刀枪剑戟等,质量比较轻,属于锋利类武器,多是以穿刺,劈砍为主;而重兵器,则是属于重量较大的武器,比如床弩需要几个人抬着,一起拉动搅绳;还有比如重鞭,重锏,巨斧,锤子等武器,都是重量武器,没有较大的力气,根本玩不转。

而重甲步兵靠着身上厚重的装甲,一般可以轻易的抗住箭镞,抗住刀枪等的砍削刺等,对于轻步兵,骑兵等杀伤力极大。

而要想杀伤重甲步兵,最佳的武器是重鞭,重锏,巨斧,锤子等武器。

一般的轻兵器属于刺砍为主,而重武器是属于砸为主。刀剑等武器砍不动重步兵的装甲,却可以用重武器撼动步兵的装甲。一重鞭砸下,或是一重锏抽中,或是巨斧砍中,或是锤子砸到,不管是穿着几层护甲,也是骨断经折,轻则是当场吐血,重则是骨头被打断送命。

重鞭,重锏,巨斧,锤子等武器,可以说是重甲步兵的克星。

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些武器属于短兵器一类,不能太长,太长了舞不动,也玩不转。而重步兵只要是拉开一段距离,就可以靠着手中兵器的长度,轻易的虐死那些敌人。

不过此刻,这些弱点已经不是弱点了,随着狼筅的加入,重锏、重锤等武器爆发出强大战斗力。

狼筅挥动,不断的套住敌人的兵器,或者是横扫倒敌人,或是直接刺去,顶倒敌人,其他兵器轮流上,重锏当头一下,决定是死翘翘;或是往xiōng前一砸,绝对是冒的料。

原本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此刻随着这股生力军的加入,立时出现了逆转,原本就伤亡惨重的重甲步兵遭受了毁灭xìng的打击。之前即便是被狼筅扫到,只要是一边的战友及时的援助,还是有一线生机,而在交战中,只要是避开了咽喉等部位,就可以安全无忧了,无论是多少刀剑刺杀再身上,也只是疼一下而已。

随着这些手持重武器的宋军士兵加入,不必攻击咽喉等部位,只要是砸中,不死也是残废。

战甲虽然强大,可以防得住刀剑刺杀,却是看不住重武器巨大的冲击力道,毕竟这个时代的战甲极为简陋,没有消震装置,被击中了,脆弱的身体根本扛不住。

当战斗结束时,宋军将士疲惫到了极致,多么的想要休息一会。只可惜,援救的金军已经是近在咫尺了,隐约间能听到弓弩shè击,金军喊杀的声音,金军的援救部队近在咫尺,必须要快速的撤离,不然被黏住,那时就不妙了。

“这是陌刀,好刀呀!”

“快点走,不要磨蹭!”

来不及收拾战利品,宋军就开始撤退。

丢下战利品,快速撤退时,王大牛、李二河等人心中都在发痛。若是时间再充足一会,那就好了,只可惜时间不够了。只能是忍住诱惑,强行撤退。

当完颜娄室赶到时只看到两处战场,一处是燃烧后的灰烬,一处是鲜血淋漓的战场,在这两处战场埋葬了两千金军。他们在不久之前,还是生龙活虎,可是这一刻却是变成了死人,而多数更是尸骨不全。

“死了,全死了!”完颜娄室的眼睛有些发红,好似野兽一般,重重的喘着粗气,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全死了!

完颜娄室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从营寨出发,到这里,遭到了宋军的一路狙击,各种暗处的弩箭,地面上的陷阱连绵不断,可是即便是如此,时间也不超过一个时辰。可是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两千的金军就覆灭了,这等速度是何等的快。

这股宋军的战斗力不简单。

正在完颜娄室心神恍惚之间,忽然听到了弩箭破空的声音,来不及思考,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三支弩箭激shè而来,伴随着还有jīng锐的鸣响。几乎是眨眼便到,来不及思索,也来不及躲闪,箭镞就到了。

而几乎同时,身前的侍卫向前一挤,几个侍卫紧紧的贴在一起,挡在了前面,用身体挡住飞驰而来的弩箭。他们是侍卫,职责就是保护将军的生命。弩箭shè穿了铠甲,shè穿了他们的身体,可是也消除了弩箭的毁灭力道。

侍卫死了,而完颜娄室活着。

弩箭的角度极为刁钻,三根弩箭,一根落空插在地上,一根弩箭shè死一个侍卫,一个弩箭则是shè死两个侍卫。粗大的弩箭在地上来回颤抖着,似乎在示威,似乎在嘲笑。

完颜娄室喘着粗气,眼神中闪过惊恐。他不怕死,多年的征战早已经让他淡漠了生死;只是被暗处的弩箭伤及,还是他有心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弩箭的暗算下,太吃亏了。

一队金军就快速前进,向着弩箭shè出的位置,快速的搜查而去,在大约是三百步的一个小高地上,丢弃着三个床弩,显然是撤退时,走得太快,来不及收拾笨重的床弩离去。

“一环套着一环,好厉害呀!”

完颜娄室沉默,敌人的难缠超出了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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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娄室的反思

() 当收敛尸体,回到营寨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这一夜,金军士兵一夜无眠,完颜娄室也满是疲惫,忽然间他意识到这次行动似乎是错误的。

战争一向是在最佳的地点,最佳的时刻,发动最佳的攻击,获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为了争强斗狠,不是为了义气,而率然发动战争。战争本质上是一门生意,以最小的本钱获得最大的利益。

而这一次他似乎错了!

这一次,他之所以亲自出征,讨伐这股金军余孽,在很大程度时是为了斗气,发泄对元帅完颜粘罕的不满。

宋金之战,已经开始了一年之久。当初,河东之地诸多州县,只有太原难以攻克,他提议绕过太原,只留下一部看守太原,大部人马南下,奇袭潼关,洛阳等地,断去陕西军援救汴梁的门户,同时阻拦宋国皇帝西逃。

那时,东西两路金军,会师于汴梁城之下,直捣汴梁,擒拿宋皇。即便是最后破不了汴梁,也可以逼迫宋国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捞取足够的好处。

可是最后被完颜粘罕拒绝了,理由很多,但是最为重要的理由则是与二皇子完颜斡不离利益冲突,不想空为他作嫁衣。

而不断的攻击太原,要将这座城池攻破,结果是屯兵于坚城之下,耗费了许多粮草,死了许多的人,打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攻克。打了一场完全不划算的战斗。太原毕竟不是汴梁,也不是五京之一,只是一个河东的重镇而已,与其把大量兵力损耗在此处,不如消耗在京兆府,或是汴梁。

可是完颜粘罕却是坚决的要攻破太原,不破太原不收兵。

在出军问题上,他们两人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打到了后来,完颜粘罕也感到后悔了,可是战斗已经打了几个月,再撤兵而去,已经不划算了。而一旦撤兵而去,意味着围攻太原失败,会受到金国高层的指责、刁难,为了面子,为了权威,完颜粘罕只能是继续撑下去,哪怕是这场战斗不划算。

接着,完颜斡不离从汴梁退兵了,在东路军退兵时带着宋朝的城下之盟,一些列苛刻的条约,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可是完颜粘罕还是困守在太原城下,一点收获也没有,反而是死了很多人,西路军上下都是不满,只是慑于他的威严,只能是隐忍不发。

而夏天到了,炎热的天气对于金军而言,是巨大的折磨,于是完颜粘罕率领大军北归到大同,只留下完颜娄室率领三万的大军围困太原。

这让完颜娄室心中再度升起不满:你做错了错误的战略,却是让我去擦屁股,算什么事!

三万金军,围困十万多军民的太原,兵力上很是薄弱,若是这时宋军援军来袭,或是太原城的宋军突围,以他这点兵力根本支撑不住。一旦二十多万宋军汇聚在太原城下,里应外合,那时他只能是退去。

所幸的是太原城内的宋军防守有余,攻击不足;而更为运气好的是,二十万宋军援军,缺乏统一指挥,分兵而进;而更为运气好的是,宋军兵马虽多,可是粮草却是极度奇缺。这让心情灰淡的完颜娄室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机会。

于是他选择了快速突击,快速的攻击宋军,在宋军三路兵马尚未汇合在在一起时,发动攻击,消灭掉一路宋军,震慑其他宋军,解去围困。

于是,完颜娄室的金军与种师中的陕西军剧烈的碰撞在了一起,种师中大败,更是在杀熊岭战死。种师中大败,震惊了其他援救的宋军,使其他几路宋军士气衰竭,徘徊不前。而完颜娄室又抓准时机,从容回师,在祁县以东的盘陀击溃姚古部,在交城击溃张灏部。

二十多万援救太原的宋军全军覆没,总算是为西路军出征增家了一点彩头,与东路军赫赫战功而言,不算是太丢人。

二十万宋军覆灭后,河东的宋军兵力出现了真空,只有太原城还在坚守,也已经粮草耗尽,出现了易子而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jīng力,就可以将太原覆灭。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一丝的悬念,这让完颜娄室陡然寂寞了起来。

而在得知,一股宋军残部劫走来金军辎重,歼灭了五千金军后,完颜娄室忽然来了兴趣,想要会一会这股宋军。

这次出军,带有很大程度的玩乐兴致,好似猫抓老鼠一般。

只是现实太残酷了。

这股宋军让他见识到了何为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打仗不按照常理出牌,往往是哪里那顺手,往哪里打。先是shè到旗杆,伤及金军士气;今夜更是夜袭不断,为的就是不让人睡好觉。两千金军追击而去,结果是全灭。

而再加上,不适应山岭气候,生病的战士;被毒蛇咬伤,被路上陷阱伤害的士兵。

此时,全军的士气很是低落。

而更为让人担心的是,这只是开始。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子的战斗。

而直到这一刻,还没有见到宋军主力的影子。

“我似乎该考虑退兵了,海东青寻找不到敌人,侦骑也寻找不到敌人;可是敌人却可以随意的寻找到我军,随意出击。而一旦我军大军追击,宋军就跑路,凭借着对地势的熟悉,我们根本追不上,也找不到。”

“以往,在平原交战,我军根本不惧宋军偷袭。平原上,一望无际,没有一丝遮挡物,只要宋军偷袭,那就不要想跑了。骑兵出动,快马追赶必能全歼夜袭的宋军。可是在山地则是不同,山地到处都是山石,树木,起伏的山岭等,遮挡物太多了,凭借着这些掩护,宋军可以小部队轻易的夜袭我军,sāo扰我军,使我军一夜难以入眠。而这里是山地,铁骑作用微弱,还不如步卒,一旦战局不秒,宋军可以轻易退去,人数少了,可能被全歼;人数多了,又不一定能抓住。即便是全灭了夜袭的宋军,宋军也不过是损失几百,或是上千人而已,难以伤经动骨,无伤大雅!”

一想到此次出兵的各种不利之处,完颜娄室心中就皱起了眉头。

西路军,从大同出发南下河东,一路上主要是攻击平原地带,或是河谷地带的大城,主要是掠夺粮草、金银、人口等等。对于一些偏僻的州县、山区等玩完是很少注意,往往是骑兵纵马而过,没有放在心上。

相比与太原等大城而言,这些山区,小州、小县,只是芝麻。

西瓜拿走,芝麻丢掉。

对于山区,小州、小县,缺乏太多的理会,或是管理;即便是一些大城也是交予辽地的汉人军,或是契丹军占据,用来守城。而作为金军主力则是以野战为主,重点是在野战中消灭宋军主力。

这就出现了一个尴尬的现象,金军在河东之地,兵力雄厚,宋军jīng锐尽数被消灭,看似占据了河东,其实并未真的占据河东,赋税没有收上来,钱粮没有收上来,布匹没有收上来……

“其实我忽略了,我金军入住河东,激战了一年之久,如今等等河东乱糟糟一片,四处都是涌现出义军,只是这些义军·都是土**瓦狗,根本不需要动用我女真jīng锐,只需要辽地的汉人军出马,就可以轻松解决他们。因为这些义军实力太弱了,我也忽视了这些义军,以为不过是微末之患,懒得顾忌。”

“没有人会以打死一只苍蝇为乐趣,因为太无趣了。直到这只强悍的宋军残部出现,对了似乎叫……八字军。直到这只军队强悍的表现,我才注意到……“

“苍蝇虽然小,可是数量多了,也是吵人心神。”

忽然间,完颜娄室觉得应该向汉人学习守城之术,学习治理百姓的道理。抢劫金银,终究有尽头的时刻;抢劫粮食,以战养战,也非是长远计划。只有善于经营,才能持久,才能过的更好。

在草原上,放牧羊马,渴了可以喝羊nǎi,马nǎi;而在饿了的时刻,可以吃羊肉充饥;而缺少了衣服时,羊毛可以织成衣服;同样远行时,可以用马车带着东西上路。羊马是草原百姓的衣食住行的来源。

可是在中原,百姓就是衣食住行的来源。渴了,可以饮用茶水;而在饿了时,可以吃粟米;而铁器等物品,也是来源于百姓。这些百姓,就是女真人的羊马。

“不能再打了!汉民好似河水,而我女真好似鱼儿。没有河水,鱼儿注定会渴死。这股宋军狡诈无比,在山岭之间,根本难以捕捉到。若是收拢河东百姓,分给田地、农具、粮食等等,使其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粮。孤立宋军,那时宋军…………”

完颜娄室极为聪明,很快的想到了破解这股宋军的方法。这股宋军,在山岭之间,踪迹不定,很难捕捉。不过他们不会一直呆在山岭之间,这不可能的,而是会游动到一些小的州县,获取补给。

若是收拢百姓,分田地与百姓,再高压压制勾结宋军者,不断孤立。

那时,足以将这些老鼠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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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宋朝版的特种兵

() 在油灯下,完颜娄室不断的反省着,失败使人反省,只有吃了亏,才有反省的意识。

完颜娄室感觉到他有些骄傲了,似乎有些小看天下人,尤其是小看懦弱的宋人,这才导致今夜的这场小败。

宋人,书生居多,废物居多,可是照样是有能人,有强者。比如太原的那个守将王禀,守城有方,被围困了一年之久,城内粮草断绝,出现了易子而食,依旧坚持着,这样强悍的将领,即便是他也是佩服不以。

还有这只八字军战力也极强,不断的层层抵抗,不断的削弱金军的的士气,不追求大决战,而是不断sāo扰中,激怒敌人,在敌人愤怒的时刻,果断出手,迅速果断的灭杀强敌。这具备了一丝强军的味道。

八字军,可能在战力上不如金军,可能在耐力上不如金军,可能在战斗意志上不如金军,可能在骑shè上不如金军,但是却有着相对jīng悍的士卒,头脑清晰,战略明确的将领。不打无把握的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好似饿虎扑食,不留一丝生机。

小看天下人,必然会吃亏。

恍然间,完颜娄室想到了汉人的一个帝王,似乎叫曹cāo。那时他兵临天下,百万大军在手,刀剑枪林如上如海,那时他骄傲了,小看了天下人,小看了周瑜,小看了诸葛亮,结果在赤壁大败,死了很多人。

小看天下人,是要吃亏的!

他很强大,可是宋人也有能人。这次就吃了大亏。

“**肋**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归去!”这一刻,完颜娄室已经下了退兵的决心,只是如今还缺少一个理由。

…………

而在完颜娄室一夜无眠,正在思考退兵的理由时。

二十个宋军士兵,快速的出动着,行走在各个营寨中,快速的刺杀者金军的将领,重点是那些低级军官,因为高级军官戒备森严,不容易下手。

不得不说,赵朴有很多的缺点,可是对人心的揣摩上,却是极为上道。连绵不断的夜袭,不断的袭扰金军,让金军难以入眠,固然是为了打击金军士气,让金军士兵第二天行动时,疲惫不堪,可更是为了制造混乱。

混乱很重要,浑水才能摸鱼。若是水没有搅浑,如何下手!

在连续不断的袭扰中,大多数的金军将士都是疲惫不堪,再加上白天行军的疲劳,几乎是一碰到草席,不出几分钟就躺在上面呼呼的睡起了觉。

太疲劳了,许多人睡得很死,因为睡得死,自然不会察觉那些轻易进入的宋军士兵,这正好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

而这些金军低级将领,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自身安危。他们不是元帅,不是那些重要级别的人物,即便是刺客刺杀,也不会找到他们。于是,在潜意识的放松了jǐng惕,那俩会料到有人竟然这样的缺德,专门的刺杀低级军官。

在行动前,赵朴说过:“不要不把低级军官不当官!他们可能是伍长,什长,或者是百夫长,统帅的士卒很少,可能仅仅是五个士卒的头,可能仅仅是十个士卒的头,最多也不过统帅百人,看起来是小官,在那些大将军,元帅之流眼中,只是小人物,似乎很是不值钱。可实际上,他们极为重要,因为他们战斗在第一线,直接指挥士兵作战。当死去一百个伍长,或是当死去二十多个什长时,可能意味着近千的士卒出现混乱;而死去一个将军,这只部队未必会混乱,因为副将会顶替他!“

而为了这次行动,做了许多的准备,也做了几次预演,将各自可能出现的漏洞,都提前做了预防。

多算胜,少算不胜!

在一些细节上,做了细致的安排。比如一般的刺杀多是用匕首,不过用匕首刺杀也会留下缺点,比如会鲜血横流,或是在匕首上留下血迹,可能会被一些敏感的人察觉到闻到。于是行动中,干脆不用匕首,而是用短锏砸碎裂脖颈,这样不会出现大面积出血。

为了出现意外,往往是三人一组行动,一个出手杀人,一个负责湿布闷死口鼻,一个负责望风把哨。

而下手的对象,是那些三人,四人或是五人一个帐篷,外面巡逻的士兵较少,地点比较偏僻。

金军中,高级的军官往往是一人一个大帐篷,这样的帐篷往往是戒备森严,不好下手;还有一类是十人,或是更多的士兵混住在一个帐篷,这是低级士兵,下手杀死,也没有意义,又容易暴露。

只有三人,四人或是五人一个帐篷,地位不高不低,是下手的最好对象。

杀戮在继续,混水好摸鱼。

在快天亮的时刻,夜sè尚未散尽,晨曦尚未到来的时刻,宋军再次发起了最后一次夜袭,鼓声不断,吵得人心烦意乱,可是这一次金军都是在营寨中睡觉,一点动作也没有,安安静静,好似乖宝宝一般。

出击时不可能了,只需要等到天亮,天亮的时候,一切都好解决。

而这次攻击,也是那二十个宋军士兵撤退的号角。

这次袭扰,只是为了掩护他们撤退。

这二十名战士,都是从八千jīng兵中jīng选而出,都是宝贝疙瘩,就这样死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太可惜了。而这二十个宋军战士,可以说是赵朴粗糙般的特种兵。

…………

虽然赵朴不懂特种作战,也不会训练特种兵,但是并不影响他对特种兵的崇拜。

在战国时代,在秦国有个叫黑冰台的机构,是原始版的特务机构和特种兵机构,训练出来的特种兵——铁鹰将士,战斗力之强,出手之狠辣,即便是后世也是叹服。谁说古人没有特种作战思想,战争催发科技的发展,也催发着新的军队的诞生。

只是可惜到了后世,再也没有堪比铁鹰剑士的特种兵出现,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而到了大宋,身为一代王爷,如今更是统帅着八千jīng兵,有着足够的资格训练出一只特种兵小队。至于如何训练特种兵,制定训练大纲,挑选作战人员等,这不是他的事情。他是王爷,他是一军统帅,只需要将特种兵的理念原理,作战要求等讲述出来,交给部下就足够了。

经过不足十天才训练,这只初级的,很原始版的特种兵诞生了。

比起后世的特种兵,这个粗糙版的特种兵,又有新的特sè。

评价一个特种兵能力高低,无非是两个标准,一个是身体素质,二是文化素质。

后世,有了汽车,有了飞机,结果把腿残废来;有了电脑又把眼睛残废了;有了百度和搜狐,又把大脑残废了,后世的人类典型的三级残废。可是在大宋,说好听些是封建社会的巅峰,说难听些,就是万恶的封建主义,人吃人的社会。

在这个时代,想要活着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没有医保,甚至连抗生素也没有,这个时代得了病只能是草药顶着,或是硬撑着,死了是运气不好,不死是运气好。一天吃两顿饭,处在半饥饿状态;又要承受这种水灾,旱灾,战争,劳役、战争等。能够活下来的,往往都是身体素质好的,身体素质差的,多数已经挂了。毕竟贾宝玉只是少数,锦衣玉食者是少数,穷人还是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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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这个时代的身体素质,普遍高于后世的人类。

后世所谓的地狱周,魔鬼训练等,对于这个时代的宋兵而言算个毛。后世的特种兵,会因为吃老鼠,蟑螂之类,而觉得恶心;可是在后世,一到灾年,饿死人不断,想要吃老鼠,吃蟑螂,那就是幸福生活了,与许多人想要吃老鼠蟑螂而不可得。

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很是残酷,不能适应,就是死亡,可没有弃权的权力。

而西军本身就是大宋的jīng锐,而这八千士兵则是jīng锐中jīng锐,而这二十人则是又jīng选。可以说这二十人,在身体素质上完爆后世各国的特种兵jīng英。

而缺点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他们的文化素质极低,都是文盲出身。

后世的特种兵,都是jīng挑细选而出,文化水平上,多是名牌大学,硕士博士之流。可是这个时代文盲率很高,尤其是在军队中文盲率更高,这二十个宋军战士都是文盲,大字不识几个。

很粗糙,训练的也不系统,只是大概的指点了一些,大概的模拟作战了几次,至于效果如何,很是值得怀疑。

可是,赵朴却很是果断的将这个训练不足十天,宋朝版的特种兵送上了战场,参加首次特种作战,执行刺杀行动,并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

因为他没有时间了,靖康之耻将要发生了,未来变得更加艰难。

可能某一天,他就被金军逮住,抽筋扒皮,凌迟处死,或是送到油锅里炸了。

有一只数量上万的jīng锐部队,训练一只小而jīng悍特种部队很重要。

而这需要时间,需要不断的训练,需要时间不断的积累,这个过程很是漫长,需要花费较多的时间,可是他最缺的就是时间,时间不等人。敌人不会留给他太多的时间,从容的训练强军。

只能是采取极端的训练方式,把训练场当作战场,把战场当作训练场。

以死亡为代价,淘汰劣兵,留下jīng兵,反正这是乱世,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看着渐渐发亮的天sè,赵朴心情有些紧张,撤退时最难,一旦暴露,这二十宋兵必死无疑。可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赵朴心中深呼吸一下。

一旦失败,说明这二十人不合格。那他就重现组建特种兵。

第90章白天休息

() 赵朴有些焦躁不安的等待着,一夜未眠,眼神有些发困。可是望着远处的金军大营,心中忧虑不断。

“殿下,他们回来了!”这时,赵大走上前,把好消息传了回来。

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道:“回来几个?”

“二十个人全回来了,只是有三个受了轻伤!”

“回来就好!”赵朴心中彻底的放下心,“易得无价宝,难求鹰锐士。”

不久之后,李泉等二十人单膝跪倒在地,禀报道:“王爷,不辱使命。某等二十人,击杀金军中低级军官上百!”

上百,只是大概的数字,具体是九十多,一百二三十,还是更多。李泉等人也是一片模糊,毕竟在万军中刺杀,风险极大,一个不慎就可能全部阵亡,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谁还有心情,数具体多少个。

这一夜,极为惊险,就连他们夜没有想到,竟然可以斩杀上百个金兵低级军官。

“殿下,这是号牌!”李泉从腰间取出一个布袋子,上面装着斩杀金军低级军官的号牌。在金军中,有着严格的等级设置,不同的将官号牌,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斩杀金军将官的物证,只可惜他们文盲居多,这些号牌上写的文字一个也认不得。

结果布口袋,赵朴随手的交给了一旁的书记官。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们二十人**成军,名为雪狼特种作战大队,负责特种作战。每一个士兵都是享受小队长级别俸禄,另外设置队长一名,副队长一名,都享有大队长级别俸禄。”赵朴开口道,“此特种大队,不隶属于任何一营,直接隶属于我,受我指挥。**成军,**作战,**训练!”

李泉等人立时脸上露出了喜sè,眼神中闪现出了激动和感激之sè。

王彦等人立时一皱眉,特种作战大队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可是二十人。

而在一旁的赵大则是提醒道:“王爷,不知特种大队是干什么的!”

“特种大队用来执行特别任务,若说正常的部队讲究的是大军出动,上万人马冲杀,好似一把陌刀;那特种大队,则是一件暗器,小巧别致,不引人注意,可是一旦出手,就是顷刻毙命。特种大队不会再正规战场,上万人冲杀中出现,而是在敌人的薄弱环节,抹上一刀子!”

说着,赵朴开始零散的讲述特种作战思想。

…………

而鼓声消弭,今夜的最后一次夜袭也彻底的消散而去。

当晨曦的第一道光芒shè到大地上的时刻,完颜娄室感到一阵的轻松,这个折腾人的夜晚总算是渡过了。他宁愿同十几万宋军交战,也不愿意同这仅仅是几千人的八字军交战,理由是八字军太难缠了。

与十几万宋军交战,他可以随时把握住战争的主动权,凭借着骑兵快捷的速度,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在不断的运动中寻找敌人的破绽,然后给予致命一击。可是八字军却是神出鬼没,根本磨不到影子,侦骑找不到痕迹,海东青也找不到痕迹,在疲惫的时刻出手,在休息的时刻来了一闷棍。

老虎可以吃掉蛮牛,却是抓不住老鼠。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该退兵了,可是退兵的理由是什么?”完颜娄室纠结了,一时之间还想不到最佳的退兵理由。没有合适的理由而退兵,这回严重影响主帅的威信。

“副元帅,大事不好了!有近百名伍长,什长等低级将官在黑夜中被杀死!”这时,一个震骇人心的消息传来。

按照金军军制,金朝军事大权亦由皇帝直接掌握。其下设都统,后改为元帅府、枢密院等,协助皇帝统辖全军。战指定亲王领兵出征,称都元帅、左右副元帅等,权任极重,但是临时设置,并非固定职务。边防军事机构有招讨司、统军司等。金军的编初时与社会组织相结主要编为“猛安”、“谋克”,一般以百户左右为一“谋克”,千户左右为一“猛安”。“猛安”上统于万户府,“谋克”之下还有五十、十、伍等组织。兵员的征1名正配1名副军,战时副军可以递补正军。兵为世袭,可以子弟替代,但不能以奴充任。

可以说,此刻的金军军制较为混乱,除了继承有女真原始的军制,还继承了辽国的军制。猛安相当于千户,谋克相当于百户,至于谋克之下的军职任命往往很是随意,多是由谋克决定。猛安、谋克等属于中高级军官,而谋克之下,属于低级军官。

谋克之下的军官,本身就是炮灰兴致,在战场上死了就死了,没有人在乎,更没有人记住名字。

可以说,只要不是死了一个谋克,下属很少惊动他。可是此时死的伍长,什长之流太多了,有一百三十五名死亡,数量太多了,想要隐藏也难以隐藏。

完颜娄室顿时有些缓不过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营啸了!”

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营啸。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rì子,经年累月下来jīng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平rì全靠军纪镇压,特别是到了大战前夕,人人生死未卜,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人人都处在jīng神崩溃的边缘,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可能只是一个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就可以引爆营中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士兵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有人抄起家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战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非常恐怖。

“不是,而是敌军jīng锐昨夜摸进军营,趁机出手!伤兵都是颈部骨头被敲碎死亡,伤口都是一模一样!”

“可恶,我要出手灭了他,将他的脑袋摘下来做皮球!”完颜娄室愤怒了,一甩手将桌子上的银碗丢在了地上。所幸的是,地上的银碗结实的很,摔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一点也没有变形。

摔完银碗之后,完颜娄室心情平静了下来,皱着眉头道,“今天不出军了,昨天被八字军折腾的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今天上午睡觉休息,下午行军!天越来越长了,夜晚越来越短了,该腾出一些时间休息了!”

白天本来该急行军,或是战斗,或是干其他的事情,但是却很少干一件事情,那就是睡觉。一寸光yīn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yīn。光yīn在很多时刻,是指白天的时间,毕竟到了晚上黑暗一片,更多的时候是休息,这个时代的蜡烛、煤油,火把等,都是极为昂贵,除了极少数富贵家族之外,很少人使用。即便是那些富贵家族使用,也尽量的节省。

白天劳作,夜晚休息,这是农耕文明时代最为典型的作息时间,也是大宋朝的作息时间。

白天睡觉,是犯罪,是要受到士大夫谴责的。据说,孔子有个弟子白天睡觉,结果被孔子骂为,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前不可污。

在完颜娄室宣布了这条命令之后,士兵们首先是惊讶,然后则是欢呼,昨夜被宋军折腾的,多数都是睡眠不良,再加上一些伍长、什长之流等死亡,早已经是人心惶惶,惶惶不可终rì。军心浮动。

可随着完颜娄室的这道命令,全军将士立刻欢呼了起来,感激这位副元帅的体贴。

接着换岗的换岗,其他的人则是休息,岗哨加强了许多,同时有近千名金军的骑兵则是悠闲的等待着,弓出弦,刀出鞘,随时等待着宋军的出现。

李邺盛赞金兵,所谓“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意思是说,金军的战斗力很强,步战好似老虎

,骑战好似蛟龙,山地作战好似猿猴,而在水战好似水獭。

于是被成为“六如给事”,结果是被骂为畏敌如虎,名声臭到了大街上。其实,他说的有些夸张,可也侧面的反应出了金军战斗力的强大,在步战,骑战,山地战,水战中,都是有着出sè的表现。

当然,在不同的战场上,胜率大为不同。骑战上九胜一败,在步战上六胜四败,在山地战上五五之数,在水战上三胜七败。从生在白山黑水间的女真人,免不了到深山去采集人参,捕捉海东青,捕捉野貂等,往往是健步如飞,丝毫不逊sè于三国时代王平的无当飞军。

女真人对于山地作战,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极为熟悉。

在山地作战上,女真军也是多次击败宋军。然而一个事实是无法回避的,山地作战上取得胜利,远远无法于女真骑战上取得胜利相提并论,甚至是逊sè了很多。

纵然是如此,完颜娄室也是极有信心。

夜晚,靠着夜sè的掩护,金军吃了很多的亏。可是如今天亮了,太阳散发出明亮的光,失去了夜sè的掩护,宋军再也无法如昨夜那样袭击。只要是宋军出现,靠着女真人的jīng确shè击,足以让八字军付出惨重的代价。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不仅是在骑战上,即便是在山地作战上,完颜娄室也是极有信心。

第91章退兵的理由

() “白天睡觉,好算计呀!”

赵朴再度变得无语了,完颜娄室果然不简单,很快的破解了他的sāo扰战。冰@火!中文 趁着夜sè掩护,不断的sāo扰金军,打击金军士气,不断消耗金军的耐心,不断的激怒金军,当金军士气大衰,将领愤怒的时刻,那时再出击。

可是完颜娄室很聪明,干脆选择了上午睡觉,下午行军。

白天睡觉,有很多的好处,其中一个好处是不怕袭击。

在夜sè的掩护之下,宋军可以从容的袭击,从容的撤退,一旦金军追击,又可以从容的歼灭敌人,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是到了白天,袭击金军,那不是找死吗?论弓箭的jīng确shè击,不如金军;论山路上行进,也与金军持平,一旦被金军咬上,就是僵持之局。

大战之下,即便是最后胜了金军,也是损失惨重。如今,可战之兵仅仅是六千,还有一千多的伤兵,这如何战?

一旦伤亡惨重,损失太大,他承受不住。

王彦道:“殿下,不如我派一支军,趁金军不备,再袭击一次!”

“不行了,战机已经消失,再出手就不划算了!”赵朴笑了,“不过,只要金军不退兵,我们就有的是机会,执行二号计划!我们有的是时间!”

赵朴心情很是平静,世界上没有比此刻更好打的战斗了,不需要保护百姓,也不需要防守城池,更不需要面对金军铁骑的冲锋,把握着战争的主动权,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不打,想要何时打随自己,何地打也随着自己。

又是小股部队,多路出击,即便是输了,也损失不大。

又有之前,野狐岭大战时,缴获的大批粮食,兵器,完全的不必担忧粮草供应不足,就这样在太行山的原始大森林里,做迷藏。大战一开始,完颜娄室就输了。只要他不是犯了致命的错误,完颜娄室纵然是孙武转世,白起重生也奈何不了他。

真是幸福的战争,幸福的时刻。

一号计划的内容,是袭扰为主,打击金军的士气。

二号计划的内容,则是以围困为主。

围困有很多理解,兵力上的围困,战略上的围困,还有在局部优势上的围困。围困的重点不是在我方军队,比敌人军队多,而胜在抓重时机。

第一次汴梁围困战,金军才七万兵马,可是城内的汴梁禁军有二十万,临时招募的青壮又有十万之众,再加上陕西军来援二十多万,城内的汴梁守军堪称五十万。五十万大军,一点也不浮夸,确确实实是五十万。

五十万宋军,被七万金军围困住,难以出动。看似好笑,看似显得李纲无能,其实这是正常事件。

在冷兵器时代,打仗最重视阵型,野战往往是摆下阵型,立稳脚跟,才能与敌军厮杀。而阵型未稳,处在散乱的状态,受到敌军突袭,很是危险,极有可能被彻底冲散阵型,全军大败。比如;淝水之战,前秦八十万大军对决东晋七万大军,若是正常情况下交锋,前秦未必会输。只是苻坚太骄傲了,妄想着半渡而击,以为敌人都是傻子,就他最聪明。苻坚擅自将军队向后退去,结果引动阵型不稳,再加上有人大喊秦军败了,八十万大军又太过臃肿,又缺乏大兵团作战指挥能力,又无电台cāo控全军,再加上北府兵的强势突袭,等等。各种因素叠加,致使八十万大军的阵型,彻底变成了一锅粥。八十万大军变成一锅粥,比八万大军变成一锅粥更加危险,大军败得更快。前秦败了,败在阵型大乱。

同样,宋金大战,宋军要抗衡金军的铁骑,唯有摆成步兵阵型,层层抵抗;而金军要想战胜宋军,唯有冲破宋军阵型。一个守阵,一个破阵,谁先得手,谁就胜利。汴梁围困战中,汴梁城墙很是宽广,宋军要将大部分的兵力用来守城,要出战的兵力有限。想要出击,兵力少了是送菜,兵力多了又是冒险。即便是后来,有陕西军救援也不敢出城野战。野战就要摆下步兵阵型,可是城门狭窄,宋军一次xìng从城门走出的士兵有限,想要布置下步兵阵型,需要花费一定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金军铁骑可能冲击而来,将尚未布置好的步兵阵型彻底冲散。

靠着骑兵的快速出动,强大的冲击力,宋军根本无力在城门下,或是没有胆子摆下阵型。难以摆下阵型,还打什么野战。以多围困少,这是一种围困方式;骑兵围困步兵,这也是围困的一种方式;而断去粮食,断去水源,也是围困的一种方式。

只要是金军扎营的区域,方圆二十里内的水源尽数投毒,难以饮用;只要是金军途径的路线上,都是设置下各种障碍,各种小型陷阱;不断的袭击金军取水的士兵。总之一点,让金军难受,让金军出现饮水苦难。

这是六月的天气,天气格外燥热,需水量极大,水源在某种程度上比粮食更为重要。

一天不吃饭,可以忍受;可是一天不喝水,难以忍受。两天不吃饭,不会饿死;可是两天不喝水,不死也是病怏怏。

凭借着对这段山脉的熟悉,赵朴提前出手断去了水源。

………………

五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完颜娄室很是得意,上午休息,下午行军之后,全军的行进速度下降了,可是金军的情况好了许多。即便是偶尔有宋军夜袭,也是无伤大雅。白天休息够了的金军,有着足够的jīng力,夜晚时比猫还有jīng力,宋军的夜间sāo扰,再也难以动摇一丝,反而是在夜袭中,吃了一些小亏。

只是旧的麻烦刚刚解决,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饮水困难。

六月份,正是雨季,下雨多,不会出现缺水现象。山泉、山水、小河等,一般不会出现缺水苦难,只是在赵朴的断水计下,那些水源都是被污染,不是被投毒,就是污秽不堪,难以饮用,也能以做饭。

一万多人,再加上战马饮水,需要的水量是惊人的。由于水源的断绝,伙夫不得不到十几里外,艰苦行进去拉水,这不仅是耗时耗力,更是经常遭到宋军袭击。

因为饮水问题,有几百匹驮马被劫走,几百名伙夫被灭杀。

金军上下竟然是出现了饮水苦难。

“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完颜娄室有着有气无力的感觉。断绝水源,不是什么高明的计谋,几乎是将领都知道,可是宋朝的将领多是崇尚堂堂正正的大战,大会战,轻视蔑视那些旁门左道,不屑于使用。

可是八字军的将领却使用断水计,此计不求全歼宋军,只是还是sāo扰为主,激怒军中将士,不断的打击全军士气,使全军上下急躁,愤怒,只要是愤怒到了极点时,就会失去理智,失去镇定,那时机会也来了。

“王彦不简单呀!不求全歼我军,只求咬下一口肉,一步步吃掉一部分,步步侵蚀,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完颜娄室再度感叹道。

多数宋军将领,无非是两种作战思想,一种是畏敌如虎,对金军存在恐惧,往往是不战而退,不战而逃;还有一种是轻视金军,往往是试图一战而消灭几千,甚至是上万女真军,一举成名。

前者畏战避战,后者傲慢无知;

前者缺乏勇气,后者盲目自大;

前者没有认清敌人;后者是没有认清自己;

前者是投降派,后者是速胜派。

这两种敌人都是很好对付,对付前者只要要恐吓,只要利诱就足够了,很快就会投降;后者只要不断打击,消灭他的**也足够了,死人是无法作对的。

可是这股八字军,却是完全的不同于这两种类型的宋军。八字军,不骄不躁,既不畏敌,也不傲慢无知;既不胆怯,也不追求无畏求战;不畏惧金军的强大,不幻想着一战而大败金军。它好似一个老辣的猎人,不断的等待时机,不断的激怒猎物,不断的一口一口吃下猎物,

它不会追求一战消灭几千几万金军,而是不断的蚕食金军,今天消灭几百,明天消灭几百,粗略的看起来损失不大,可是综合计算起来,损失极为惨重。

“该退兵了,即便是我解决了水源问题,他又会给我提出新的困难!”

完颜娄室摸出了怀中的一封信,彻底的下定了退兵的决心。

第92章退兵而回

() 这一战,完颜娄室早就不想打了,大胜了不过是歼灭几千宋军,战果很小,油水也不大;而这样拖着,可能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搞定这股宋军。

第93章泉州的佳人

() 南泉州,北定州,这是北宋极为特殊的两个城市。

定州位于北方,位于辽宋边界地带,这里建有榷场,是辽宋重要的交易城市。宋朝,可以从辽国换取战马、毛皮、镔铁等草原产品;而辽国也可以从宋国换取粮食,茶叶、食盐、丝绸等物品。庞大的边境交易,活跃了这个城市,从而诞生了一个商业群体,定州商人,也算是晋商的初级版。

而随着边境贸易的繁荣,走私行为也是大行其道。一些定州商人靠着金钱打通关系,向辽国、西夏、金国等贩卖违禁物品,宋国的神臂弩、火药武器等,都是源源不断的流入草原国度中。在辽金的大战的时刻,金国能够用十年多的时间覆没辽国,固然是因为女真骁勇善战,还有着定州商人远远不断的输血。

而在南方,泉州则是最大的海上贸易港口。

随着西夏的崛起,河西走廊、玉门关一代断绝,宋朝的陆上丝绸之路断绝,这对宋朝的打击是致命的。丝绸之路,对中国很是重要,原因之一是就是借着丝绸之路,可以从其他地域输入银铜等。

铜,银,在古代扮演着货币的角sè,随着经济的发展,对铜银的需求量也是rì渐变大,可是中国一直是一个缺少铜矿,缺乏银矿的国度。在古代,中国铜银等矿产奇缺,不得不优先利用铁器,因为缺铜。因为缺乏铜矿,在唐代不得不用绢,实行货币的功能。因为铜矿缺乏,宋朝不得不在四川一带实行铁钱,甚至是发信名声极差的交子。

而银矿更是缺乏,因为却少银,在宋朝一直是铜本位。在市场上,流行的货币是铜钱,交易也多是一贯钱,两贯钱等;只有在中高层,在一些特殊场合,采用银子结算。直到明朝时,欧洲开辟了新航路,在美洲大肆掠夺金银等,最后通过贸易,流入中国,中国才缓解了缺银的压力。

宋朝与西夏激战百年,有很多的理由,其中重要一个理由便是打通西边的丝绸之路,获得金银铜等输入的渠道。可是激战了许久,西夏还好似一个不死小强一般,耸立在那里,就是死不了。

因为西边的路上丝绸之路断掉了,只能大力的发展海上丝绸之路。在这种条件之下,泉州rì渐繁荣,成为南方重要的海上贸易港口。

而宋朝一直不抑制商人,这固然带来很多的害处,可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宋朝时历代最富裕的国家。

在宋朝,商人、地主、官吏、读书人等本身就是四位一体的。没有纯粹的商人,也没有纯粹的地主,更没有纯粹的官吏,更没有纯粹的读书人,在很多时刻往往是彼此勾连在一起,甚至是一体出现。

读书人,若是考中秀才,举人,甚至是进士等,都会获得许多的特权,可以免除粮食税,不用服兵役的,不用服徭役。于是,很多的农民往往会依附在读书人底下,以免除粮食税、徭役、兵役等等,于是读书人也往往是富农,地主之流。

而读书人又信奉“以本养家,以末发家”,这又涉及到商业,又有商人才成分。

而商人为了利益最大化,往往靠着金钱开道,获取官吏支撑;而官吏为了获取更多的钱,孝敬上官,也是接受商人的拉拢。

…………

而在所有的阶层,群体中,处在巅峰的则是皇族。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宋朝皇族是悲剧的,他们好似猪一样的被圈养着;可是他们又是幸福的,享受各种的特权,只要不是造反,可以活得很滋润。凭借着政治上的优势,只要不是太无能,只要不是太败家,只要不是太废物,往往都可以挣下一大片的家业。

而赵朴,就是这样的角sè之一。

身为宋徽宗的儿子,身为当今的仪王殿下,不仅仅是有着封地的赋税收入,更是可以大量的兼并土地,可以肆无忌惮的占据店铺,只要不是做的太过火,没有人会理会。御史不会说某某不对,而当地的知府,知州也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凭着政治上的优势,在很多时刻,不需要强迫动手,往往是只要点点头,或是打上一声招呼,就会有人乖乖的送上门,挨宰。

身为王爷,赵朴不仅在汴梁附近占据着大量的田地,十几家店铺。在江南一些地区,也是有着不少的田产,在泉州也是有着十几条大船,行走于南海各地,获取着丰厚的利润。

而此刻,车辚辚的响声中两个女子走下了马车,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泉州。

“姐姐,这就是泉州吗?”

“泉州,距离河东之地,距离汴梁很远,这里该不会出现战乱吧!”

这两个女子,正是远道而来的舒纹绣和瑞雪。

此刻,在北方河东、河北、河南等地,杀得昏天黑地,死了无数人,一片末rì场景。可是在千里之外的福建路,在泉州这个古城,一切都是那样的安详、平静,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

北宋太大了,南北隔离也太大了,此时的泉州还没有发动战争动员,一切都是平静。很多老百姓们,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的睡,一切照旧,很多老百姓们还不知道战争爆发了。只有一些书生,一些官员,通过邸报知道宋金大战爆发了。

于是,书生们在一些酒楼上,在一些花楼上,骂声不断,大骂六贼,大骂李纲无能,骂来骂去,骂声不断,骂完了之后,还是一切照旧。

“只是不知王爷怎么了?”

“王爷,也真是的,为何要去参军。参军可是要死人的!”

舒文秀和瑞雪既有些抱怨,又有些埋怨,同时有些庆幸总算是安全了,到了泉州,金军的铁骑再厉害,也打不过来吧!

在汴梁第一次围困解除之后,两人就离开了,一路上几经波折,总算是到了泉州。而在泉州,有着赵朴的产业,她们暂时将定居在这里,直到战争的结束。

…………

而随着战争的波折,北方的动荡不安,许多贵族也是纷纷南下,逃难。

只是这个时代,没有汽车,没有火车,许多地方连平整的路面都没有,这注定了南下逃亡,艰难至极。可能水土不服,遇到疾病而亡;可能被恶仆算计,最后死亡;也可能遭到土匪打劫,最后生死。

在乱世,生命是这样的不值钱。

而在南下的路上,也是步步惊险。若是在太平年间,靠着她们是王爷家眷的身份,没有人感动他们,即便是一些土匪也是绕着路走。只是到了战乱,人心已经乱了,她们的身份再也不其作用了,一路上必须小心又小心。

舒文绣和瑞雪,在十几名家将的护送下,也是惊险的南下,一路之上,多次遇到土匪堵截,官吏敲诈,还有兵匪横行,几次差些生死。多亏了管家机智,才一次次避开危险,最后达到了泉州。

而到了泉州之后,总算是安生下来,这让惶恐的两女松了一口气。

在泉州的一座院落中,两人暂时的住了下来。

“这是王爷临走时,递给我们的锦囊!”

“说达到泉州时,打开锦囊,上面有王爷的叮嘱!”

“如今到了泉州,我们打开吧!”

在灯光下,舒文绣和瑞雪打开了锦囊,上面写着赵朴临别前的叮嘱。

“原来如此,泉州,原来是王爷最后的后路…………”

第94章火枪手VS弓箭手

() 这一夜,赵朴做梦了。

他梦见他穿越到了宋朝,作为穿越者的福利,他获得了一个名叫“现代武器系统”的装置,只要是达到某些条件,就可以召唤出一些先进的武器,比如米加步枪、毛瑟枪、加加林机枪、还有ak47等,还有手榴弹,火箭炮,迫击炮等等。

有了召唤系统之后,与金军战斗再也不必那样的艰难,三千毛瑟枪出手,一万多金军铁骑全是屠杀的料;三百ak47在手,十万女真骑兵全是渣。战斗到了这一刻,已经没有一丝悬念,纵然是完颜斡不离用兵如神,纵然是完颜娄室诡诈多变,在绝对的实力面面前,一切智慧都是无用的。

弹指间,金军灰飞烟灭。

赵朴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笑的过头了,赵朴也彻底的苏醒了过来,没有“现代武器系统”这个穿越作弊**oss,也没有毛瑟枪,更没有ak47,一切都是一场虚无,一切都是一场梦,赵朴不由的唏嘘了起来。

梦,终究是梦;笑过了头,终究会苏醒过来。

这个时代没有毛瑟枪,没有ak47,没办法炼钢水平不达标,火药水平不达标,还有这个时代低级的生产力,注定了无法批量生产。没法批量生产,注定无法成为数量上的优势,没有数量上的优势,威力注定下降许多个层次。

炸药分为很多类型,由低级到高级可以分为黑火药,苦味酸(黄sè炸药),雷汞炸药,硝化纤维(硝化棉)炸药;硝化甘油炸药,梯恩梯(tnt)炸药,达纳炸药,无烟火药,黑索今炸药,c4炸药。

黑火药,是这个时代最普遍最低级的火药,只要是查一查书就知道,没有丝毫的隐秘。辽军,西夏军,金军都装备有低级的火药武器。

而以他的物理知识,其他火药的制造原理他也知道。只要是他愿意,在某些条件具备的情况下,制造出黄sè炸药,制造出硝化棉炸药,硝化甘油炸药,tnt炸药等,不过考虑到成本问题,制造黄sè炸药最合算。

赵朴永远记得一句话,超出正常人半步,那是天才;超出正常人一步,那是疯子。

天才是幸福的,而疯子是悲剧的。

太高级的炸药,不说在成本上损耗大,在安全上也是成问题。赵朴可不认这个时代的技术保密有多高明,他今天发明出了黄sè炸药,可能一年后,甚至是一个月后,金军也有了黄sè炸药。这个时代低级的生产力,注定了火药水平很低。

而在枪械的制造上,赵朴也是摇头。

这个时代的炼钢水平很低,再加上工匠缺乏敬业jīng神,质量低劣,这造成了枪管水平很低。用这个时代的钢,做枪管可谓是最佳的自杀武器,可能shè击不到一百枪,就面临着炸膛的危险,弄不好就是毁容,要命。

用钢铁制作枪管,不如用铜更加适合。在汴梁时,制造的那把燧发手枪,就是以铜制造的。

不过在大宋,经济发达,铜是用来制造货币的。若是制造武器,成本太高,根本不划算。

而最为可悲的是,这个时代的火器,shè程太短了,装弹速度慢。不论是火绳枪,燧发枪,shè程都是很短,shè程多在百米,有效shè程在五十米左右,也就是敌人在五十米时,shè击最佳,才能伤害到敌人。若是再穿上木棉甲之类的防弹甲衣,shè程更短。

太远了shè击,根本没有效果。

五十米,可能骑兵几秒钟就杀到眼前。而五十米,意味着弓箭手也可以shè击,进行jīng确shè杀。若是在平原上,千火枪手,对决三千骑兵,绝对是三千火枪手输了。

而更为坑爹的是,一分钟才能shè击三四枪,若是不熟练的一分钟能shè出两枪就不错了。而熟练的弓箭手,一分钟能shè出二十多只箭。

火枪shè程短,shè击速度慢,再加上质量太差,跟冲击速度快,shè击强大的骑兵相比,绝对是完败的料。在火枪的shè击速度,shè程、杀伤力、质量等四个问题上,没有得到解前,火枪属于完败。

就好比,后世的明朝军队大战满洲八旗,实际上也可以看做是火器与铁骑的碰撞,结果是大明军队完败,几乎是十战九败。

赵朴心中不由的苦笑,看来他想要靠着火器,对抗金军铁骑是不可能了。

不过,火枪也不是没有优势。训练一个火枪手,比训练一个弓箭手更加容易。比如火枪手,在平原上当步兵使用,可能不如金军。可是训练成骑枪兵,发挥机动xìng,可能威力很大。火枪手在守城时,居高临下shè击,也占据优势。还有在丘陵山地上,或是巷战时,火枪比弓箭更加便利。

在骑枪兵上、山地战上,守城战上、巷战上,火枪手比弓箭手更为有利。

不过,赵朴很快又苦笑了一声,大宋可能在进攻上不行,可是在守城上,却是一流。不见,王禀凭着一个狭小的太原城,硬是坚持了一年之久,若不是粮草耗尽,还会坚持更长时间;还有后世的襄阳城,蒙古军攻击了五年之久,才攻击而下;而在四川更是守城出众,蒙古军死了很多,就连大汗也死了,还是没有攻下。无奈之下,只能是绕道,覆灭吐蕃,灭掉大理,迂回到后方,才攻陷四川。

制造出火枪,提升宋军守城能力似乎没有必要,因为宋军的守城能力一向很强。

而山地战,丘陵战,即便是没有火器,宋军只要不是将军太废物,依旧是打得有声有sè。

恍然间,赵朴发觉火枪手的作用很是狭小,至少没有后来的欧洲,rì本作用大。

欧洲人口稀少,法国最强大,在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最为鼎盛,全国兵力也不过是三十万。结果弄得欧洲各国恐惧不已,组织起反法联盟,联合压制法国,可是法国照样是坚挺。还有普鲁士最为重视武力,在腓特烈大帝时代,军队最多也不过是七万。而其他的国家军力不过是两万,三万,那就是大国了。而中等的小国,公国之流,军队不过几千;一些更小的国家,军队仅有几百。

因为人口稀少,军队稀少,国家必须重视武备,重视火器质量,重视火器研发,逼迫的欧洲不得不提升火枪的质量,shè程,shè击速度,改进火药质量。同样一个国家有看几千,甚至是上万的火枪,可能就无敌于欧洲。

可是中国就不同了,在中国一些大战往往是十几万,甚至是二十几万大军的剧烈碰撞,几千条火枪,乃至是上万条火枪,也仅仅是在开始是有用,一旦陷入了混战,就是烧火棍,屁事不定用。

火枪,在中国远远不如在欧洲作用大。

同样,火枪的作用在rì本远远超过中国。因为rì本多是山地丘陵地区,那里弓箭的作用远远不如火枪更为实用,而对于一直处在四分五裂,有几百个军阀割据的rì本而言,装备火枪更加实惠。

后世都说,中国人愚昧,放弃了火器的研究,自废臂膀,结果导致东方不亮西方亮,在鸦片战争中大为吃亏,甚至说若是中国积极发展火器,就可以免去鸦片战争的屈辱。赵朴看来,着全是扯淡,主管不努力,尽找客观理由。

就好比是宋朝只有步军,只有马军,而没有铁骑,因为宋朝人固执的认为,只需要步军,就可以抗衡草原的骑兵。而若是组建骑兵出现后,必然布置在边疆,会加大边疆的势力,出现边疆势力与zhōng yāng抗衡,甚至是超过,严重违背强干弱枝的国策,于是至始至终没有组建铁骑。

同样在清朝,也是压制火器,甚至是毁灭火器的制造书籍,不是因为满族贵族愚昧,而是清朝四边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外患,不需要大力的发展火器,仅仅是靠着骑shè就可以巩固山河。而一旦发展火器,可能引动社会不稳定。就好比历朝历代,禁弩、禁刀等,为的是社会稳定;而清朝禁止火器,也是为了社会稳定。

这一切都是因为中国人骨子里奉行着实用主义,一切都以实用为主。

因为实用,在危机时刻,可以不断的学习;因为实用,又会抛弃那些前景很远大,暂时不出彩的武器。

在后世,中国人抛弃了火器的研究,只是因为认为火器不实用,是玩具。

赵朴苦笑不断,早期的火枪存在着shè程短,杀伤力低,装弹速度满,再加上质量问题,注定了早期的火器,只能是扮演者玩具的角sè,注定只是战场的配角。一旦战争平息,火枪就会被扔在一边,被遗忘。

想要让火枪彻底的取代弓箭,除非是火枪的各个xìng能上完爆弓箭,不然会一些高层必然会为了廉价而放弃火枪,选择弓箭。

“看来,我有些空想了,想要火枪全部装备到宋军中,很是困难!”赵朴反省道,“我还是执迷了,走了唯武器论的观点。武器只是胜利的一个重要原因,军心、民心、后勤、士兵素质、将领的指挥,等诸多因素叠加,才能胜利!”

“后世,**靠着小米加步枪,照样是完爆了国民党,后来更是靠着缴获而来的武器,完爆了美国佬。可是同样,北宋的武器优于辽国,金国,照样是打败仗;南宋的武器优于蒙古,可照样是灭国;后世的明军武器优于满洲八旗,照样是屡战屡败;甲午战争时,清军武器优于rì军,可照样是被打出屎来。”

“我如今即便是研制出毛瑟步枪,装备到宋军中,也未必能击败金军,因为宋军战斗素质太差了。可能今天刚刚装备了,明天就献给了金军,用来资敌!”

恍然间,赵朴不在歪门邪道上打主意。

第95章不求百战百胜,但求活到最后

() 不得不说,这是穿越者的综合症。

身为穿越者,最大的本钱,就是能看到未来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历史走向。因为看得远,所以容易想入非非,想一些不切合实际的问题,想要制造出超越时代的物品。而忽视了客观的生产力水平,忽视了实用价值,忽视了普及xìng,忽视了对社会的负面影响,甚至是忽视了人情关系。

忽视了这些,可能造成巨大损害,得不偿失,甚至是死亡。

就好比是钱学森,穿越到宋代,绝对无法制造出洲际导弹,这是生产力水平限制。可是靠着他的博学,绝对可以制造出超越时代的物品。而这个物品,可能导致他被当作妖人,活活烧死。哥白尼就是这样的下场。

而赵朴,想要制造出先进的火器,完爆金军。却是忽略了,生产力水平注定了,这些火器是奢侈品,造价极高无法普及,反倒是会被一些人贩卖給金军,造成巨大损害。

…………

而此时,距离战斗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的的时间。赵朴美美的睡上了一觉,只是没有梦到美美**不断,也没有梦到成为皇帝,君临天下,而是梦到了刚刚那一幕。

战斗结束之后,八字军开始离开松树岭,最后在忻州的一个县城休整。

河东路,有三府十四州。三府指的是太原府,隆德府,平阳府。十四州,指的是绛州,泽州,代州,忻州,汾州,辽州,宪州,岚州,石州,隰州。

太原府,下辖十个县,分别为阳曲、太谷、榆次、寿阳、盂县、交城、文水、祁县、清源、平晋。

隆德府,下辖八个县,分别为上党、屯留、襄垣、潞城、壶关、长子、涉县、黎城。

平阳府,下辖十个县,分别为临汾、洪洞、襄陵、神山、赵城、汾西、霍邑、冀氏、岳阳、1和川。

而在河东的诸多府、州、县中,除了一些要害的位置,被金军占据之外,河东的大部分区域被辽地的汉军戍守,或是被义军占据,或是处在无zhèng fǔ状态。

总之此时的河东,一片混乱,一片浆糊。

最后在一座小县城休整。

这座县城,曾经有五千多户居民,大约是三四万人,可是随着战争的爆发,城内的大地主,大商人都是逃跑而去,或是被土匪斩杀。而这个县城的县令也是跑路了,只留下县丞还在坚守。进入这个县城,立时感到萧条,惶恐、冷清。

而刚刚到了这个城下时,城内的百姓正在县丞的率领下,领着简陋的农具、刀叉之流守着城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军中的士卒喊话好几次,可还是一副老样子,八字军的将士们立时愤怒至极,想要攻城,结果被赵朴拦住了。赵朴慢悠悠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匪过来掠夺,就像梳子一样梳理了一遍把家里财物都掠走,但是梳子齿与齿之间间隔大,仍有漏过的;篦子齿很细,形容兵丁过来掠夺,是明打明地,时间充裕,细细地搜刮,掠夺得比匪还要恨,不像匪至少还怕官府过来只好匆忙地掠过就走。后面还有半句是官过如剃这句不用解释了吧,官员过来搜刮,像剃头一样寸草不生了。”

“官匪一家,在一些老百姓眼中,我们官军如土匪一般,甚至连土匪也不如。金军可恶,可是我们这些宋军也不是好东西,那个县官,似乎担心我们进城,烧杀抢掠一番。我们还是呆着城外吧想,休整上一夜之后,再走吧!”

于是,八字军开始在城外休整。

埋锅造饭,休息了一夜之后,开始离去。只是第二天刚刚离开,行进了不到十里时,县城内派出了一个小吏邀请八字军进入。可是出于谨慎,全军只是在外面扎营,然后派遣人到了城内探查情况。

确定了城内可靠之后,赵朴才放下心来。

不过,全军依旧是驻扎在城外,只有少量军需官进入城内,采买一些物品。同时要求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一切都是因为,赵朴对这只军队素质不放心。狗改不了吃屎,一个军队的坏毛病,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掉的。一旦进入城内,一些军士火气上涨,侵犯了一些妇女;或是买卖东西不给钱,或是闹出其他问题,那就麻痹烦了。

有句话,叫做法不责众。当犯法的人数太多时,根本无法惩罚。一旦惩罚,可能犯了众怒,与众人离心离德,最后离死不远;可是一旦不惩罚,威严就会受到挑衅,军纪将受到动摇,危险的很。

因而,聪明的将军,不是相信士兵会遵守纪律,而是千方百计的避免违反纪律,不给违反军纪的机会。

扎营在城外,可以免去与城内百姓解除的机会,少去了违纪行为发生的机会。

不过,赵朴千般小心,谨慎不断,还是出现了问题。

在乱世,金银是废物,只有粮食才是银通货,那次劫走了金军的运粮队,使全军上下,粮食极度宽裕,可以维持较长的时间。而此次采买,也是以交换粮食为主,以粮食换取一些军中的必需品。只是在交换时,出现了强买强卖的现象,这让赵朴很是生气。直接撤销了三个军需官,一楼到底,才算是了事。

而此刻,从驰援太原,到分兵离开,到昼伏夜行急行军伏击金军运粮队,再到松树坡与金军交锋,这让全军山下极为疲惫,该休整一段时间了。

一张一弛,才能持久。毕竟士兵不是机器,不是野兽,而是活生生的人类。一旦逼迫的太为厉害,容易引发逆反心理,最后全面崩盘。于是士兵们开始休息了,而jǐng戒依旧在继续,谨防金军包围。

士兵们可以休息了,就连将官们也可以到县城内的青楼潇洒几把,可是赵朴不行。

他还要继续的编制训练大纲,不断的给给新组建的特种兵小队讲文化课,不断的组织士兵们训练骑shè,还有组织宣传司不断的宣传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思想,还有要不断的忽悠百姓参军,还要视察那些伤病……

总之,当了领导之后,才发觉事情真的很多,有些事情根本无法他人代劳,因为不放心,也因为人才奇缺。

一天下来,赵朴很累,不过心中却是很欣慰。

他清晰的感觉到,这只部队在发生着质变,不断的进步着。

养兵千rì,用在一时。可能训练一只军队,要花费三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只是为了那几天的战斗,合格不合格,他说了不算,胜利了就是合格,失败了就是不合格。活下来,斩杀了敌人,就是合格;被敌人打败,身死就是不合格。

战争很残酷,但是战争却最公平。

那场在松树坡,与完颜娄室做迷藏,不断sāo扰,不断围困的战斗,在rì后很少发生,甚至是再也无法出现。那样恰当的时间,最佳的场合,合适的战斗模式,注定只能是一厢情愿的,未来可能是守城,可能是野战,可能是掩护百姓撤退,也可能是绝地突围。

战场地点无法选择,战斗爆发时间无法选择,战斗的模式也无法选择,唯一能选择的就是不断变强,不断的适应战斗,适应危险,适应险恶的环境,最后活下来,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切,不仅需要提升士兵的身体素质,战斗素质,生存素质等等,

不求他们百战百胜,但求活到最后。

ps:三十万字了,还没有签约,很是失落

第96章练兵记实

“金军铁骑之强,无非是两点:远处时,靠着强弓硬弩,射击精确;近战时,靠着战马的冲击力,所到之处,无可抵挡!而传统破解铁骑的阵法,无非是战车在前抵挡,长矛手夹杂在车阵中,辅助着弓弩射击,再以短刀手助阵,而在中央是马军等待出击!”

“这个阵法很是保守,重在防御,重在防御中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当敌人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时,再出手还击,讲究的是后制人。 不过缺点很大,主动权在敌人手中,一旦敌人游动不断,不断的再外围散射,不断的消耗我军体力,而不是傻傻的冲击战阵,那时我军就陷入被动了!”

“为了破解金军铁骑,我在古书上找到来一个阵法,名为散星阵,好似天上的群星散落不定,一旦金军铁骑冲击而来,则是散落开来,形成一个个战斗小组,或是不动如山,一动则如雷霆出击,毁灭一切;而一旦金军铁骑退去,想要再度组织骑兵,再次冲击时,则要汇聚在一起,合力抵挡金军的箭镞!“

“散星阵,讲究聚散之间,不断的消耗敌人,不是被动的防御,被动的好似活靶子那样,等待挨打,而是主动出击,在聚散之间,寻找敌人破绽,最后出击!”

“传统的抗击骑兵阵法,讲究层层抵抗,节节防御,讲究先立于不败之地,后求胜。而散星阵,则是讲究的是兑子,一命换一命,只有不怕死的才能活到最后,战场之上越是怕死,越是死的快!”

赵朴检阅着士兵,讲述着新的阵法,开始指导全军演cāo。

鸳鸯阵,主要是在山地丘陵地带,对抗轻步兵。一旦面对重甲步兵,或是飘忽不定的骑兵,则是要吃亏。而在未来,不得不在平原交战,对抗金军铁骑,是八字军无法回避的主题。

于是,赵朴又提出了新的阵法,散星阵用来破解重甲骑兵,或是骑兵。

何为散星阵?

后世的作品,后世的历史记载,描述了很多很多,说得花冠精粹,美妙无群,可是看完之后,还是一头雾水。其实散星阵,一点也不神秘,而是以实用著称。

实际上,古代的诸多阵法,都是以实用和简单而著称,毕竟阵法是为了战斗,而不是为了看着好看。那些玄之又玄,秒之又秒的阵法,除了文人能玩转之外,那个能懂。实际上,统帅过大军的将领都知道,面对一群文盲居多,甚至是中低级将领也是文盲的群体,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有意义。只有简单,只有实用,才能被士兵们接受,才能被士兵们灵活饮用。

散星阵的原理,很是简单扼要。那就是当敌军铁骑冲击而来时,则是三人为一组,或是五人为一组,散落开来,好似群星一般,形成深层次,纵深防御。而每个战斗小组之间散开的距离,恰好是骑兵与骑兵之间的缝隙。

散落的步兵战斗小组,好似沙子一般进入了骑兵大军的缝隙中,将一个个骑兵分割开来,失去骑兵集体冲击的优势,将几千,乃至是上万的铁骑,分割为一个个互不相连的战马。然后一拥而上,砍马腿的砍马腿,捅马肚子的捅马肚子,钩拉骑兵的拉骑兵,总之是几个人围殴一个骑兵。

而一旦敌军的铁骑退去,那就再度汇聚在一起,防止远处的弓箭袭击。

散星阵的战斗模式与鸳鸯阵相似,都是走得群殴路线。

只不过,散星阵更需要以命换命的勇气。毕竟,步兵小组不断的往骑兵的缝隙之间穿插,本身就是陷自己于死境之中。骑兵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马匹的冲击力,可能一些步兵小组不等穿插进入,就被马蹄踩死,或是被居高临下的马刀砍死。

而步兵小组,抓住的唯一机,靠着骑兵居高临下,视线的死角,在靠近骑兵的那一刹那,率先出手,刹那之间,决定生死。

这样,比起一般的战车大阵而言,更加的具有攻击性,毁灭力也巨大。骑兵想要先是退去,摆脱步卒的纠缠,再重整旗鼓,再次冲击,变得很是艰难,甚至是不可能。而一般的车阵,只要是敌人不主动冲击车阵,损失都不会太大。

一般的车阵,重视防御;而散星阵,重视进攻。

…………

而在传授阵法的同时,赵朴也开始系统的强调军纪。

军纪,往往是违反的时刻,才知道是军纪;而在没有违反的时刻,军纪往往是被遗忘的。

军纪,强调的次数再多也没有用,反而是说得次所多了,容易产生免疫之感。

而培养士兵的军纪,重在培养服从感。一个把服从养成习惯的士兵,很少违背军纪,因为军纪都已经深入到了骨髓,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当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时,军纪就再也不是束缚,而是自然而然的遵守。

而服从,从站军姿开始。

战争不热血,反而是很冷血,需要不骄不躁,面对敌人的挑衅,敌人的撩拨,一直冷血,冷眼看着世界,不被愤怒冲昏头脑,不被喜悦迷失自我,也不被危局乱去方寸。一直保持冷血,才能保持冷静,才能耐得住各种考验,等待住最佳的出击时间。

站军姿很简单,可是简单不代表容易,更不代表人人可以做到。

在站立军姿中,可以磨去心中的浮躁,磨去心中的各种弱小自我,只留下冷血的自我,就好似那只呆**一般,看起来傻傻呼呼的,可是一旦出手,就好似苍鹰扑食,必死无疑。

一开始,三天全数是放羊,一点样子也没有。

三天后,勉强的有两三个及格。

五天后,有了一丝样子。

十天后,有种站如松的气势;

而在二十天后,总算有种不懂如山的感觉。只要是没有说休息,即便是刀枪加于身,也一点也不在乎。

…………

而全军上下,都是cāo练两样,一是站军姿,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一样则是散星阵,练习对战骑兵。

而二者又是相辅相成,站立军姿不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不动弹一丝,好似死人,而是要加上各种“佐料”。站立时,会时常有箭镞从身边射过,或是擦肩而过,或是擦着头而过,或者是直接射在身上。虽然箭头经过特殊的处理,铁质的箭头去掉了,即便是射在身上也要不了命,仅仅是疼而已,要不了命,可是毕竟不好受。

同时,骑兵会纵马而过,做出各种劈砍动作,士兵们不能动弹一丝。

一旦要是身体动弹一丝,那就失败了。

而在训练散星阵时,一方是骑兵,一方是步兵,骑兵冲击着步兵阵型,而步兵则是动用三星阵对抗骑兵。演练时,士兵身上都是穿着铠甲,优势绑在沙袋,用着木制武器。木头杀伤力有限,可是一番的劈砍之下,照样是身上痛。

而为了真实,双方都不得作假,必须要拼死战斗。

演练结束后,以双方在对方身上,击打下的白灰印记为准,按照身上的白灰印记数量多寡,定胜负。

而除了日常的常规训练之外,还需要对一些特殊群体作培训。

夜袭完颜娄室的大营,李泉等二十人立下赫赫战功,获得了丰厚的奖励。那次之后,以李泉等二十人,成立了特种作战大队。只是这个特种作战大队,很不合格,全部队员二十个都是文盲。

文化水平极低,限制了他们能力的提升。

赵朴又不得不抽出一部分时间,充当老师的角色,传授他们一些知识。不指望他们成为秀才,写得好诗词,只求他们达到小学生水平。

第97章热血酬山河

一切都在匆匆忙忙中度过,转眼之间,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而此刻,太原沦陷的消息传来。

“该生的还是生了!”得到消息之后,赵朴心神有些恍惚,悲剧的历史还是生了。

太原号称龙城,可是这个城市是悲剧的。短短的百年时间,变遭受了两次大屠杀。

第一次,宋太宗这个变态货,在攻陷太原后,下令火烧晋阳。里三城外三城的四十里繁华都市燃起了熊熊烈火,火烧之后,又引晋水和汾水冲灌晋阳,不仅如此,宋军还削去了系舟山的山头,称为拔龙角,以破坏太原龙脉,后来重建太原城时,也只修丁字街不修十字街,为的就是要“钉”死太原龙脉。

大量的晋阳百姓惨遭屠杀,城内的女子更是被掳走,沦为军妓。

《烬余录》记载,宋代的第一批军妓,就是这些无辜的太原女子。这支胜利之师之所以两个月后就在征辽的战争中一败涂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刚刚从晋阳掠夺了大量财物妇女的宋军人心思归无心恋战。火烧晋阳时,许多没有来得及出城的百姓不是葬身火海,就是在拥塞的城门口被践踏而死。

这是太原的第一次大屠城。

在北宋末年,金军南下,围困太原。太原城在坚守了二百五十多天之后,最后失陷。尽管大势已去,王禀依然率领饥饿疲惫的士卒坚持巷战,金兵全力追赶,身中数十枪的王禀投汾河自尽。金兵得到王禀的遗体后,宗瀚破口大骂,命令士卒策马踏为肉泥以泄其愤。城破之后,太原三十余名当地官吏壮烈殉国,金兵屠城报复,在饥饿中幸存的太原百姓几乎被屠杀一空。

这是晋阳城的第二次大屠城。

一切恍然是梦幻,听着悲剧的消息,赵朴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忧伤,彷徨。

“太原城破了,汴梁城破还远吗?”赵朴笑了,神色有些凄苦。

历史还是按照这固定的轨迹行进着,他这个弱小的蝴蝶拼命的扇动着翅膀,可还是无力改变着大的走势,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擂鼓,召集众将!”

咚咚咚的鼓声,剧烈的响起,在方圆十里内都是听的清晰,这是点将鼓。只要是听到这样的鼓声,士兵们必须立刻回到营内,而将领们也必须快赶到营帐。这鼓声代表着十万火急,代表着紧急、危机。

即便是有着天大的事情,也必须快刚回来。三通鼓敲完,尚有将士没有归队者,斩立决。

军法,从来不讲究人情。

慈不掌兵!

随着鼓声的敲响,原本营寨内散乱的士兵们,立刻归队,度之快,动作之麻利,就连赵朴也是点头,训练总是没有白训,还是有成果的,可能不如后世的岳家军,不如戚家军,不如解放军,可总算是有了一丝强军的味道。

当敲响第二通鼓声时,大多数的将士已经站立在校场之上。只有那些外出采买的人,或是轻甲未归达到将士。而此刻这些人,也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匆匆的赶完营寨,度很快很快。

在半个小时后,再次敲响了第三通鼓声。

此时,即便是采买的将士,或者是那些例假的士兵也已经归队了。

此刻,赵朴身上穿着锁子甲,站在高台上,面色冷厉的看着台下,心中闪过一丝喜悦。这只军队一开始仅有八千人,后来又招募了六千人,在历次战斗中,一些将士阵亡,一些将士伤势太重,再也无力参军。此时全军上下,大约有一万一千多人。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这一万将士,就是他在乱世生存的本钱。

“将士们,太原沦陷了。王禀将军阵亡了,他死的惨呀,人死了之后尸体还被乱马踩踏,最后活活被踩成来肉泥。完颜粘罕,这个禽兽,不是个东西,在太原展开了大屠杀。太原城的父老乡亲,全被杀了。尸体扔到了附近的汾河中,河道都是被堵塞了,河水都是变得血红一片!”

说着,赵朴声音有些呜咽。

底下的众将士心中也是愤怒不断,其中有一半是新招募的士兵,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河东人,眼见着父老乡亲被屠杀,哪能不眼红。

“太原已经沦陷,汴梁失守还长吗?此时,我大宋,已经到了生死危亡的时刻,万里山河沦落禽兽之手,几十万百姓遭到屠杀,妇女遭到强暴,呜呼!此时,汴梁危险!大宋危险!华夏危险!”

“只有抗金,才有出路!”

“不妥协,不退让,不和亲,不赔款,天子死社稷,士人赴国难,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方可保全社稷,保全百姓,保全华夏千年的传承,保存汉人衣冠!”

赵朴大声喝道:“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取出鞑虏,恢复中华!”

一万多将士立时起身喝道,三呼三声,声势震天。

“三天后,会师南下,出兵!”赵朴拔出宝剑,大声喊叫道。因为喊得声音太大,喉咙隐约有些痛。

全军上下,立刻开始整装出,南下讨伐金军

至于金军有多少,金军有多强大,金军在那里,如何对抗金军,士兵们都不知道。他们知道,要跟随着这位殿下就足够了。

…………

这一次的军事动员,很是成功。

赵朴见得话很少,仅仅是几百字,可是每一句话都是吼出来的,只因心中愤怒到了极致。

赵朴知道,对于军事他只是一只半解,对于战争只是半桶水,对于临阵指挥更是半路出家。一般遇到军情,多是与手下的谋士、将领仔细的讨论,集思广益,最后做出决定。可是此刻,他果断的放弃了协商,有些霸道的提前下达了出兵的命令。

因为他太愤怒了。

夜晚,八字军中主要的将领,还有谋士汇聚在一起,讨论进军的方向。

“如今太原已经沦陷,西路军南下的通道被彻底的打通,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只要是完颜粘罕率兵南下,可以直捣汴梁;而完颜斡不离可率领东路军,从河北直接南下。这次金军东西两路大军配合默契,成合击之势,一旦会师于汴梁,汴梁必然陷落!”

打开广阔的地图,这是一副全国地图,北边的金国,南边的宋朝,西边的西夏,西南部的大理、吐蕃,西北的回鹘等等。而在地图上,两个巨大的血红色箭头,直接志向了汴梁,而此刻的汴梁好似蛋糕一样,只能任意宰割。

“我为大宋的宗室,当今的仪王殿下,太上皇的儿子,本应该拱卫宗室。此时大宋面临生死危亡的时刻,大宋可能明天就亡了,世人都可以投降,但是唯有皇室不能投降,皇室投降,想要获得平民而不可得,只会是妻子受到侮辱,自身尊严被践踏,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大宋将要亡了,汴梁可能将要破城了,我宁愿以死殉国,也不愿意投降。生命诚可贵,道义价更高,若为尊严故,两者皆可抛。”

“此时西军精锐尽数丧失在救援太原的路桑,汴梁再也无守城之兵,更是没有勤王师,汴梁将要城破了,大宋将要灭亡了,这已经是定局了,即便是孙武再世,白起重生,韩信降临,也无法扭转败局!”

“汴梁城要破了,我无力做那擎天之柱,无力撑起倒塌的大宋,可我却可以回到汴梁,回到京畿,与父亲,兄长共存亡。君王死社稷,天子卫山河,社稷亡君王崩!”

“我决定回到汴梁,回到那必死之地,不求成功,但求杀身成仁,为大宋留下最后一滴鲜血,唤起大宋千万百姓迷失的心灵,唤起华夏沉睡的国魂。抗击异族入侵,从来没有不流血就成功的,抗金必然会流很多的血。那抗金第一步,从我流血开始吧!”

赵朴没有详细的分析战局,没有鼓动人心的说着胜利的前景,而是有些悲情的描述了一副国破山河在,汴梁化为焦土的情形,描绘出一副一代贤王,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伟大形象。

一开始说着,有些煽情的味道,有些做作,有些演戏的色彩,可是说着说着,渐渐的进入佳境中,一切都是说得实话。

赵朴不是勾践,没有国家被灭,依旧淡然从容;也没有李煜那种,老婆被强奸了无数次,已经面不改色的从容。他是一个感性的人,或是一个意志脆弱的人,受不得一丝的人格侮辱,不会忍耐,没有顺从之感。

可能会硬折断不弯而死,却很少会委曲求全而生。

他怕死,但是他更怕屈辱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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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讨贼檄文

“王爷,我们愿意与你共生死!“

王彦等人齐齐的跪倒在地,效忠道,眼神中闪现着狂热之色,好似一个个虔诚的教徒一般。

第99章靖康耻后,路在何方?

宋朝是个浮夸的社会。冰@火!中文

在宋朝,真正受到重用的是那些浮夸之辈,而真正的能臣则被轻视。

岳飞不及秦桧重要,王安石不及苏东坡重要。

为何如此?

不是皇帝昏庸,而是时风如此。

岳飞抗击金军,守卫襄阳,功劳极大。可以说守住了襄阳就守住了大宋。即便是金军渡江南下,即便是临安北攻破,最后也得灰溜溜滚回来。后世在襄阳失守之后,南宋再也无力回天,即便是有文天祥拼死抗击,还是无用。

可是岳飞还是不如秦桧,因为秦桧的“宋体字“,闻名世间,在士大夫之间极为显赫。

其实,没有宋体字,中国还是中国;可是没有了岳飞,中国就失去了脊梁。可是宋人不这样认为,因为浮夸。

王安石的青苗法、募役法、市易法等,即便是在后世也是有着借鉴意义。他失败了,可是曾经却尝试着努力挽救大宋的危局,虽败犹荣。可以指责王安石变法种种缺陷,却不能贬低王安石为国为民之心。

而苏东坡,则是没有出人的政绩,出色的也仅仅是写出诸多的好诗、好词而已。

没有了苏东坡,大宋依旧是大宋;可是失去了王安石,大宋却少却了几分激情。可是王安石不如苏东坡,世人记住赤壁怀古的,也远远大于记住青苗法。因为宋朝浮夸。

在这个时代,实干的官员,会被世人鄙视为不知情趣;拼死战斗的将军,会被世人蔑视为莽夫。

而那些不会治理一方,贪墨不断的官员,整天厮混在青楼,写着一些诗词,可能会被称作为风雅;那些不懂军事,只会欣赏歌舞,或者是卖弄风骚一番的将军,却被成为儒将,

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很是奇葩。

可以不懂军事,但是不能不懂作诗填词;可以不懂权术,不懂帝王之道,但不能不懂书法;可能不懂为官之道,不懂富裕一方,但是不能不懂绘画。

只要是精通琴棋书画,不懂军事不要紧,不懂为官之道不要紧,不懂天下大势也不要紧。

这是个浮夸的时代,浮夸的时代,重名不重实,重外不重内。

在这个浮夸的时代,世人的价值观普遍肤浅。

这注定了,说比做重要,骂人要比干实事强。只有有了好的名声,即便是这不行,那不行,也会拥有了一切。

赵朴深知,八字军砍了多少金军,灭了多少女真军,收复了多少失地,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宣扬出八字军的口号,让世人都是知道八字军,而借助着八字军,将抗金的口号宣传出去。只要有了好的名声,一切都会有的。

那幅檄文,与其说是讨伐金军的檄文,不如说是赵朴为八字军打广告,为自己赚取民心民心,收拢政治资本的伎俩。

…………

南下,这是不容置疑的战略。

太原失守之后,汴梁失守已经成为了定局,靖康之耻将会生。

靖康之耻是指中国历史上的一次著名事件,生于北宋皇帝宋钦宗靖康年间(公元1126~1127年)因而得名。靖康二年四月金军攻破东京(今河南开封),除了烧杀抢掠之外,更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父子,以及大量赵氏皇族、**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北上金国,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又称靖康之乱、靖康之难、靖康之祸、靖康耻。

靖康之变导致宋室南迁、北宋灭亡,深沉刺痛汉人的内心。南宋大将岳飞在《满江红》中提到:“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押解至东北的赵宋宗室上千。后来后金满族第一大姓“伊尔根觉罗”据《皇朝通志·氏族略·满洲八旗姓》记载又作“宜尔根觉罗”、“民觉罗”或“伊尔根”,满语“民”的意思。其汉姓为“赵”(也有“佟”“顾”“伊”“萨”“公”“兆”“曹”“包”“哲”“席”等)。《黑龙江志稿·氏族》载:“觉罗者,传为宋徽、钦之后。”清代满文创始人噶盖之裔汉姓“赵”,尚书顾八代之裔汉姓“顾”,副都统萨哈岱之裔汉姓“萨”,大学士伊桑阿之裔汉姓“伊”。不排除有满州望族是宋皇室后裔。

辛弃疾的始祖辛维叶,在唐曾任大理寺评事,由陇西狄道迁济南,故世为济南人。高祖辛师古,曾任儒林郎。曾祖辛寂,曾任宾州司户参军。祖父辛赞,因累于族众,靖康之变时未能随宋室南渡,仕于金,先后为谯县、开封等地守令。辛弃疾父辛文郁早卒,他自幼随祖父辛赞生活。

所谓“靖康耻”之后,中国即耻于议和。明朝的士大夫鉴于南宋的教训,皆以为与满人和谈为耻。因此明崇祯对于和议之事,始终左右为难。卢象升即告诉皇帝说:“陛下命臣督师,臣只知战斗而已!”明崇祯只能辨称根本就没有议和之事,卢象升最后战死沙场。明末就在和战两难之间,走入灭亡之途。

靖康之耻,很快要生了。

靖康之耻后,他的路会在何方?

赵朴曾经尝试过,努力过,想要避免靖康之耻生,避免这一悲剧出现,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因为,他只是一个王爷,在汴梁城内一个闲散的王爷,位尊而无权,在朝堂之上,没有话语权。

在汴梁,他可以说一没有兵权,二没有人脉,三没有财力,四没有名分。呆在汴梁只能是无所事事,然后在靖康之耻时,被死狗一般的擒拿而走,最后不是被饿死,就是虐待死。

为了摆脱这个苦逼的命运,他选择了挑战皇兄,也就是当今皇上宋钦宗的威严。选择离开汴梁,离开必死之地,到外面求得一丝生机,甚至不惜放弃王爷尊贵的身份,总算是成功了,加入了救援太原的部队中。

总算是,凭借着各种机遇,掌握了一只军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而想要活着,想要获得好,仅仅是有军队是不行的,还需要根据地,钱粮,人才,以及士大夫支持等等。

根据地很重要,有了根据地,八字军才不是无根之浮萍。

…………

秦国是以关中、蜀中为根据地,最后席卷天下;

汉朝的刘邦也是走得这一条道路;

而汉光武帝刘秀,走得是河北为根据地,席卷天下,也是唯一一个河北之地,却得天下的皇帝;

隋朝走得是关中为根据地,夺取天下;唐朝李渊走得是以河东、关中为根据地,夺取天下;

而北周、宋朝走得则是中原为根据地,夺取中原。

后来的朱元璋,则是以江南为根据地席卷天下,也是为一个以江南之地,夺取天下;

而清朝,则是以辽东为根据地,夺取天下。

那他的根据地,在何方?

赵朴很是纠结。

河东不行,这是一处必死之地。这里有金军重兵,这里建立根据地,必须面对完颜粘罕,完颜斡不离等名将,面对二十多万金军精锐。赵朴可没有自大到,靠着八字军一万多人,再加上那些散乱的义军,能够抗衡二十万金军精锐。若是留在河东,决定是死翘翘。

河北也不行,除了光武帝刘秀成功之外,谁以河北为根据地,谁就是死。

而以河南,也就是中原为根据地,那也是必死无疑,大战最破坏经济,在金军的几次细节之后,中原赤地千里,人口锐减,也不行。

关中,也是最好的根据地,而是一处死地。在唐代之前,关中是最好的定都地区;可是在唐朝之后,关中地区水土流失严重,人口大量流失,经济萧条,已经不适合了。在关中建立根据地,只会被活活困死。打战就是打钱,靠着贫瘠的关中,无力支撑起抗金的大局。此外一旦以关中为根据地,那就容易对江南失去掌控,失去了江南,钱袋子没了,除了困死,再无第二条路。

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江南,一个是襄樊。

前者是吴越旧地,后者是荆楚之国。

前者是苏湖熟,天下足,说得是唐朝中期以后的江南,江南几乎是历代王朝的钱袋子。

后者是两湖熟,天下足,说得是明清以后的湖南湖北等地。而此时的两湖地区还属于未开化,或是半开化地区。

这两个经济基础够好,都可以作为根据地。

而在地理位置上,襄樊地区控制着长江河道,向北可以威胁中原,向东可以掌控江南,两淮;向西可以掌控四川,陕西一带,可以说整个华夏的枢纽位置。谁占据了襄樊地区,谁就取得了战争的主动权。

不过缺点,就是太靠前了,距离河南太近,可以说是在战争的前线,时时刻刻受着金军威胁。

而江南之地,缺点是太容易让人安逸,以江南为根据地,除了朱元璋在外,再也无一人能够一统天下。

而不论是以江南为根据地,还是以襄樊为根据地,都不可避免的要南下。留在河东是没有出路的,无法建立巩固的根据地,没有充足的财力,几乎是必死无疑。

于是,赵朴表了声势浩大,气壮山河的檄文,并喊出了要救援汴梁的口号;其实这一切只是为南下作准备,至于最后,如何救援汴梁,具体如何大战,一切只是随机变化,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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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再见鲁智深

连续打了两次胜仗,八字军缴获较多,不仅获取了大量的粮食,更是获取了大量的驮马和战马。

第101章义军联盟大会

义军联盟大会,这对于义军来说很是重要,

自从金军入侵河东一年以来,官军大量被击溃,散落的兵器,弩箭到处都是,这些击溃的官军,与本地的豪强,土匪等,构成了河东的义军。 这些义军,大多数都积极与金军作战,有效的牵制了金军。不过义军之间,为了争夺地盘,粮草等,也相互争斗,厮杀不断。

而这个义军联盟大会,为的就是协调彼此利益,共同抗金,

若是以一般义军领的名义,资格不够,难以召开这个大会。不过鲁智深等人,却是巧妙的借助了仪王这面虎皮,成功的召开了这次义军大会。诸多的义军领,不得不买这位仪王殿下的面子。因为义军,说好听些是抗金,是义军;说难听些就是匪,匪面对官往往是有自卑之感,官召集匪开会,匪那个敢不从。

而这次义军联盟大会,只需要仪王赵朴派心腹参加,负责协调就足够了。

可最后,赵朴却坚持要亲自前去。

“只要是派一人前去便可,殿下尊贵之人,岂能是轻易犯险!”

赵朴刚刚提出要参加所谓的“河东义军联盟“,立刻遭到了全军的众将反对。这太危险了,河东义军联盟大会,龙蛇混杂,万一其中出了事故,那时想要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知道,危险会有的。那些义军成分复杂,有的是为了自保,有的是为了富贵,有的是劫掠不断,有的干脆投靠金军。可正是如此,我不得不去!”赵朴有些忧虑道,“不久之后,我们就要南下了,河东全靠这些义军支撑。而此刻河东的义军,全是一群散沙,金军此刻全力南下,围攻汴梁,他们才能逍遥自在;一旦金军回转,那时他们就会面临灭顶之灾。我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河东之地至关重要,此刻是前线,不久之后就会变为金军的大后方。

一只强大的义军,在金军后方捣乱,对前线的抗金好处是巨大的。此刻,这些一旁散沙,彼此内斗不断,战斗力低下的河东义军,该重新组合,凝聚为一股,形成强大的抗金力量。即便是难以组合,也要寻找有潜力的义军领适当拉拢,或者是物质支持。

“我必须亲自去!”赵朴下定了决心。

这个河东义军联盟,说不好就是鸿门宴,弄不好就要见血。这三十六路义军,龙蛇混杂,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危险。按照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赵朴不应该去。不过,赵朴还是决定亲自前往,没有人喜欢危险,也没有人会决定危险刺激,好玩。

这次义军联盟大会,赵朴真的不想去,因为很是危险。

可最后,赵朴不得不去,因为手下都是武将,让王彦、王大牛、李三河、章存之类,行军大战,冲杀厮杀还可以。让他们当谈判代表,去协商,去钩心斗角,绝对是办砸的料。

没办法,人才奇缺,只能是亲自前往了。

只不过,帅不离军,军不离帅。一个元帅率自离开大军是危险的,轻则是造成军心动荡,大则被敌人乘虚而入。

历史之上,清朝末年,太平天国时,忠王陈玉成本是名将,可是后来赶赴宴会,在一场宴会上被人算计,捆绑而走,最后牺牲了。陈玉成死的很可怜,他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帅脱离军,被人乘虚而入。

在万军中,斩杀元帅很困难;可是在宴会上,在鸿门宴上,却是可能轻而易举被害死。

义军,内部很是复杂,若是没有金军的奸细,赵朴打死都不相信。这次宴会很不平静,不过他也只能去。不过,他可不会如陈玉成那样傻傻的不作一丝戒备,在他赴宴会时,带着五百名精锐士兵护卫,同时八字军上下,全军戒备,做到随时冲杀。

而参加宴会时,他会化妆,扮作一个文臣,进入宴会。

看着镜子中,带着小胡子的样子,赵朴心中暗自祈祷道:“千万不要出现意外!”

而在赵朴出的那一刻,八字军全军上下立时动员起来,快的进入了战斗状态,士兵们骑马贴着马匹躺着,眯着眼神,好似生病一样,可是在漫不经心之下,却是有着凌厉的意志,一旦情况有变,立刻翻身上马,上前冲杀;而握着长矛的士兵,也是下意识的一只手握着矛是,似乎很是放松,可是一旦敌情出现,会迅的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个长矛大阵;弩兵们擦着神臂弩,神情专注而冷静;而各个将领也进入了各自的队伍中,等待着出击的消息。

高高的营垒,还有帐篷,掩饰住了八字军的紧张。

而在外界看来,八字军此时还在松懈的状态,壕沟、拒马都布置的有些凌乱,似乎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攻破。

此时的八字军好似生病的老虎,睡了觉的老鹰一般,只要是愿意,都可以尽情的掠夺,尽情的屠杀。

只有八字军的将领们知道,这是故意的。

自己不犯错误,敌人又如何会轻易出击;自己犯错误,才能更好的引导敌人犯错误。

强者从来不是毫无破绽,因为毫无破绽,往往会使敌人警惕,甚至是失去进攻的**;只有留下破绽,留下一个致命的口子,敌人才会进入,才会有歼灭敌人的机会。

在宋朝,过去的扎营中,往往是追求壕沟宽而深,拒马桩密集分布,成功御敌于寨门之外。而八字军,恰恰相反,八字军追求的是有歼敌,与快突击。外面看来,鸿沟与鹿角稀疏,随意可以冲入营寨内,可是一旦冲入营寨内,立时会面临各种陷阱,各种骑兵、步兵车轮般的狙杀,足以快的绞杀一个个强敌。

一旦敌人势大,又会快的舍弃营寨突围,在敌人来不及围困时,就溜之大吉。

这种扎营模式,典型的扮猪吃老虎,或者是打上一闷棍,立刻跑路。

…………

感觉着靴子里的匕,腰间的短火铳,还有身上的一包毒药,赵朴心中放松了很多。

意料之中的事情,很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常常生。

郦食其,在出使齐国时,也没有想到被扔进了大鼎煮了;陈玉成去赴宴会时,也没有想到会被部将出卖;而耶稣在参加最后一次晚餐时,也没有想到被人活捉,最后钉死在十字架上;而赵武灵王,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被部将饿死。

世界上有太多的意外,即便是做好了准备,也可能生。

为了防止宴会中意外生,赵朴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不过效果如何,一直值得怀疑。

此时,赵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一旦宴会中出现了变故,他将用短火铳自卫;而他又无力跑路,卫兵也无力护送他逃命时,匕,或是毒药将用来自杀。

他本身就是懦弱之辈,没有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坦然,也没有下油锅时的从容自若,甚至是一些简单的刑具都承受不住。一旦,到了那一步时,匕或是毒药将会让他轻松死去,免得承受那些**的痛苦。

望着高大的城池,赵朴心中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变得轻松,同时不断才催眠自我,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宴会而已,不要疑神疑鬼,不会出了大问题的。

尽管这样的催眠自我,赵朴还是下意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便意外时跑路。

在进入城内后,有二百名精兵立刻,看守在了一个城门门口,接管了原来义军士兵,为的是防止意外出现。毕竟城内参加宴会,远远比城外参加宴会更加危险。城内一旦出现了变故,那时城门紧闭,弓箭手守住城墙,那时就是瓮中捉鳖,死路一条。

而守住一个城门,即便是城内出现了变故,也可以及时的跑路,或者是城外的士兵及时的进入援救。

这也是赵朴要求参加宴会时,提出的一个条件,有些不信任的成分。

这一点,让鲁智深大为不满。

不过,赵朴一点也不在乎,哥们的态度,那里比得上我的小命重要。

刘秀为何敢轻骑前往降军中,巡视,那不是他义高人胆大,而是刘秀情报系统好,清晰的获知那些降将心理,那些降军中又有大量内应。即便是那些降将胆敢心怀不轨,他也可以轻易碾碎叛乱。

而后世,老蒋一无高的情报系统,探查到张杨的心思,二有没有内应,应付危机;结果傻乎乎到了西安,出现了兵谏,差些死了。

这就是成竹在xiōng在xiōng与装逼的区别。

既然做不到成竹在xiōng,就莫要装逼。

ps:这一章更新迟了,下一章在晚上十点左右。

第102章宴会歌舞

进入城内,一片萧条,街路上没有行人,地上的散落着树叶,无人打扫。店铺都是关上了门,只有一个个士兵守卫在一旁。

走了一会之后,终于在一个豪华的府邸停了下来。

门口是迎接的人群,这些都是河东的义军领,或是重要人物,赵朴连忙下马,以示尊敬。双方在简单的客套之后,开始相互介绍,作为中间人杨志开始介绍各个义军领。只是很可惜,一个也不认识。

赵朴努力的回忆,河东的义军相关历史,可是悲催的现,这些人没有一个认识的。

此时这些义军领,可能势力浩大,占据几个州县,势力巨大,人马十几万,可是历史却没有记住他们,都是籍籍无名。

历史,果然是最为残忍,留名的仅仅是那几个人。

简单的客套之后,步入了客厅内,在巨大的桌子上,摆开架势,开始宴会。于是,开始了不咸不淡,纯属是废话的交谈,而赵朴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而此时,鲁智深、杨志等人却是脸上带有吃惊之色。虽然经过了易容,赵朴粘上了小胡子,脸色也变得黑了起来,装扮上大有改变,可依旧瞒不过他们这些老江湖。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位王爷,竟然会参加这次宴会。

千金之子不坐危堂,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位仪王会参加这次宴会,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大宋亲王,别看在汴梁时有名无实,可是对草莽之辈,却是有着巨大的震慑力。一位苍龙岂能与泥鳅共舞,一位王爷岂能于这些莽夫同坐于一堂。原本以为,仪王也只是派出一位心腹参加就足够了,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亲自驾临。

鲁智深,杨志等人,在感到吃惊的同时,又是浓浓的感动。

他们四人认出了赵朴的身份,不过他们却没有傻傻的指出。

不得不说,赵朴很是小心,满桌子的菜一口也未动,酒杯也只是碰了一下嘴唇,就倒在衣袖上。同时,眼神的余光,扫向了四方,查看着各个义军领的表情,有些是阿谀奉承,这些是打算在他这里,获得一些好处;有些是不屑,似乎察觉到了他怕死的举动;有些眼神yīn冷,似乎在琢磨着算计人;还有些眼神散乱,毫不在乎,典型的傻大憨,智商情商都低级;还有些眼神明朗,喝着酒,却是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这时,一个略带讽刺的声音传来,先是一声冷哼,然后开口道:“尊使,似乎有些胆小,进入城内会盟,竟然带着五百士兵,还让一部分士兵接管了城门,似乎胆子太小了吧!也不知堂堂仪王殿下,为何会让你出使?莫非是以为我们会在宴会中,暗害使者!”

赵朴看去,立时看到一个黑面的男子,身影高大,粗大的胡子,眼神中闪着凶光,浑身上下都是带着杀气。一看,就是一个上过战场,拼杀的大将。

“住嘴,尊使岂能是你说的!“

“黑牛,休得放肆!”

“尊使原谅,这货喝下的猫尿多了!“

这个黑面男子刚刚开口,立刻遭到了四周各个义军领的训斥,不过语气中却是带着异味。

听到质问之后,赵朴笑了,毫不在意道:“我只是一个书生,在汴梁城填词作诗还可以,在战场上拼杀,拿不起长枪,扛不动军粮,也拉不开强弓,上马疾奔都是问题,我本是书生,战场本就是陌生,自然怕死。夜黑风高,万一金军狗贼袭击而来,我的脑袋就没了!”

黑面男子立刻哑然了,他也没有料到,赵朴竟然会这样回答。

一般人,遇到这样刁难的问题,往往是不断的找理由,找借口,不断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可这位使者,倒是干脆的很,我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打仗不行,自然怕死了。

人家已经是承认怕死了,你总不能咬着不放吧。况且一句,我是书生,一下子堵得没话说了。在这个时代,书生是有特权的。别的将士若是说怕死,会被军中嗤笑;可是书生说怕死,士卒多认为理所当然。

“黑牛还不坐下!”这时杨志厉声喝道,

黑牛惺惺的坐下。

这时,所有的菜肴也是上齐了,这时,再不动筷子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赵朴只能是动筷子,而筷子也只是随意的吃了几下,多是别的人动过的盘碟。

这时,一个义军领拍了拍手掌,赵朴心中不由的一哆嗦,传说有摔杯为号,杀进刀斧手;这不会是拍手为号,刀斧手杀进来吧!

正在赵朴紧张时,从一旁的小门走进来十几个身穿薄纱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之中,有人捧着各种乐器,也有人空着双手,进入大厅之后,立刻向帐中之人行礼,顿时间让满是酒气的大厅鲜活了起来,充满了莺莺燕燕之声。

赵朴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满。这是河东,不是江南。在江南泡妞把妹,情有可原,可是河东处处战火,时刻面临死亡,却又闲心听歌舞,似乎有些过了。

军中还蓄养着歌姬,这可不是好兆头。果然这些这义军,刚刚有点家当,便开始染上了有钱人的毛病,连行军打仗的时候,都不忘了带着女人供他们狎玩,难怪他们军中纪律松懈,单单从这件事看来,后来的河东义军被金军灭了,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最为难以忍受的是,这是义军会盟,可是关系着河东生死的大事件,竟然招来歌姬娱乐,万一事情泄露,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很快大厅之中便乐声大作,几个身材曼妙,衣物轻薄的女子便随着乐声舞了起来,虽然他看不出她们的舞蹈演绎什么,但是也颇有赏心悦目的感觉,不觉间便多向那些女子看了几眼,不过他的眼神之中,除了欣赏之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绝无半点yín亵的意思。

没办法,赵朴的口味很挑,这些女子的歌舞比起汴梁的歌舞可是差了很多,当然有一个女子除外……

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赵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义军这些将领们抗金初期可能是被逼无奈,但是等他们有了一定实力之后,立即便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开始享受起了这种奢华的生活、

说白了,就是xiōng无大志,小富即安,不管是从低级士兵,还是高级将领,大多数都有这种思想,毕竟如汉高祖刘备、明太祖朱元璋那类,身居高位依旧简朴,依旧不忘本的太少了,或者是几乎没有。

当这些舞女一曲终了,一个义军领随手一挥,这些女子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乐器,走到了两侧席地而坐的诸将身边,而且似乎每个人都有老熟人了,很快便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熟人,坐在了他们的身边。

而这些诸将们也毫不客气,立即便将这些女子搂入到了怀中,一些人甚至对这些女人上下其手了起来。

而场中,只剩下了一个长的最漂亮的女子,没有纵身于帐中诸将的怀中,那位义军领呵呵一笑,对赵朴指着那个最漂亮的女子说道:“尊使,这位姑娘可还算漂亮吗?”

赵朴看了看,俏然侍立于场中的这个女子,点了点头笑答道:“天香国色,倾国倾城!”

这个女子的确是美丽,其姿色不压下汴梁的一等名妓。

“既然尊使满意,那高某就将此女作为谢礼,送给上使者好了!舞儿,还不过来给肖将军见礼?”这姓高的义军将领哈哈一笑,说着便招手叫那个女子过来。

赵朴楞了一下,想要回绝,可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这是送贿赂,不接受贿赂,接下来就不好谈了。

“舞儿可是太原大族女子,只是外出恰好躲过一劫,投靠了远方的叔叔,在离乱中流落到我军中,如今送给贵使,算是佳人配才子!”

那个站在一旁的的女子,款款走到了赵朴面前,非常优雅的对赵朴施了一个礼,低眉顺目的主动走到赵朴身边,为赵朴倒上了一杯酒。而此举立即招致了帐中不少人的嫉妒,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赵朴的身上。

“也是可怜之人!”赵朴开口道,看着眼前的美艳女子,对这个义军领微微有些愧疚,不过怎么说这个义军领,也是送了他一个美人。可是,他连这位义军领的名字也没有记住,没办法,一些没前途的人,快要死掉的人,赵朴懒得记忆。

ps:更新到了,手残党,伤不起呀!有些迟到了,晚安!嘻嘻睡吧!

第103章进入主题

宴会,酒席,歌舞,这只是开场白。

在开场白之后,开始进入了主题。

赵朴开始点出目的所在,开口道:“金军入侵已经一年多了,处处失地,处处兵败,似乎我大宋就完了,似乎我大宋就是金军的猪样,可以任意宰割,其实错了。一次次胜利,只是走向失败的开始。金军即便是占领了汴梁,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汴梁之战,可能是金军胜利的最高峰,也是走下坡路的开始!“

“如今,仪王殿下,率领十万勤王之师南下,为的就是救援汴梁。河东义军总盟主,似乎有些不能当了!”

赵朴一开始就明确的拒绝了,义军总盟主的高帽子。

河东义军总盟主,看起来很高很高,可是带上这个帽子之后,就能指挥动这些义军吗?赵朴很是抱有怀疑态度。这些河东的义军领,相信没有一个喜欢上面有一个爹存在,把他们的权力架空。

既然难以指挥,不如舍名而取利。

赵朴拒绝了义军总盟主的高帽子之后,又开始胡乱的说了起来,话的内容无疑是说,这些义军领,心怀大宋,在大宋危亡的时刻,毅然的举起了抗金的大旗,因为他们的存在,客观的牵制了金军的一部分兵力,导致金军无力全军压下,客观的缓解了汴梁的压力。

总之一点,不断的给这些义军领戴高帽子。

带完高帽子之后,赵朴又开始许诺官位,许诺封妻荫子,向皇帝哥哥请功。这些义军领立时间,眼神散出红光,好似野狼一般,立刻被赵朴虚构出来的美好前景所吸引,仿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一般。

赵朴心中再度的感叹,中国果然是官本位的时代,官位的诱惑太大了。这些义军领不傻,自然是知道他的许诺,带有夸张的成分,有些严重注水,可还是选择了相信。

虚的东西给了,也应该给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赵朴开口道:“我们八字军,崇尚的是饿死不掳掠,冻死不拆屋,文臣死国,武将死战。没了钱,没了粮食怎么办?有人说向朝廷要,可是朝廷也紧张,也没钱呀;向百姓抢劫,百姓也是饿肚皮呀,况且那太缺德了!钱从何处来?粮食从何处来?兵器从何处来?”

一连三问,各个义军领立时愣起来,是呀,不从百姓受中抢劫,没有朝廷支撑,如何撑起一只大军,别的不说,就是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巨大的。

“一句话,打仗。打了胜仗,粮食有了,从金军口中抢来粮食;没有兵器,砍了金军,就有了兵器;没有了马匹,剁了金军就有了马匹。总之一句话,缺什么,向金军要什么。”赵朴说道。

“哗!”

诸多的义军领立时怒了,不抢劫百姓,如何滋养军队;没有朝廷财政援助,如何抗金。这个使者,竟然说向金军要,这不是找死吗?金军岂是那样好对付的,金军攻击而来,能守住山寨就不错了,缺什么,向金军要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一个义军领立刻道:“上使,我们都是穷人,要兵器没有兵器,要战马没有战马,如何抗金,不如让王爷支援一点!”

“上使,金军不是那么好打的,几十万宋军都败了,种家军,折家军都败了,种师中将军也被杀了。我们没兵没粮食,贸然出击,能打得过金军吗?”

“上使,说得好听,可是…………”

总之,一个个理由,从这些义军领口子说出,只有一两个义军领沉默着,似乎在思索着。

赵朴也不辩解,就这样静静的的听着,当所有人说完时,才开口道:“我大宋几十万大军败了,是我们无能吗?不是,是那些奸臣误国,不是将士无能。你们说打不过金军,我就不信了,金军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两个胳膊,我们宋人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两个胳膊,不比他们少多少零件,为何打不过他们。不是打不过他们,而是没有那股心气,只有有那股心气,照样打的金军落花流水!“

“我们八字军,本是种家军的一部,只是后来为了偷袭金军粮草分兵开来。分兵之后,我们先是在野狐岭,七千士兵,对战金军三千骑兵,两千步卒的辎重队。最后金军全数覆没,缴获了大量的金军粮草,还有刀剑器械之类!再后来,完颜娄室率领一万大军,想要围剿了我们八字军,结果还不是被我们耍得好似猴子一般,死了两千多人,灰溜溜的滚蛋!”

赵朴觉得他很是苦逼,此刻义军内部悲观情绪太浓烈了,他又得扮演政委的角色,不断的做思想工作,不断打消恐金症,还要不断的灌输游击战,运动战思想,最后灌输的是爱民思想。大概的说了一会之后,赵朴总算是收尾了。

最后,赵朴说道:“金军并不可怕,只是纸老虎!这是王爷送给你们的礼物!“

说着,一本小册子递给了在座的各位将领。这个小册子名为《河东抗金路线总方针》,内容不足万字,是赵朴抽时间写出来的,是针对金军的情况,提出的抗金路线,分为几大块,有的是分析双方的实力对比;有的是描绘抗金的策略,游击战,运动战引用;还有的是描述民心与军心,重视军纪,培养强军方略;而花的最大篇幅是义军的经济建设,如何在战乱中,耕战结合。

总之林林总总很多,至于能领会多少,那就看各自的运气了。

着小册子,赵朴有种干传销的感觉。

完小册子之后,赵朴继续道:“我们王爷说过,既然各位诚心抗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打算资住各位一些小物品,权且算是礼物吧!”

说着,赵朴一拍手,一旁的侍卫从包中取出了一张纸,递交了过来,赵朴接过来,拿在手中念道:“我们八字军也不宽裕,这些都是从与金军战斗中,缴获的。五百匹战马,五百把神臂弩,三千强弓,一万把横刀,十万担粮食…………“

这些都是军事物资呀!

后世的美国佬,为何那样牛逼,就是因为经济太强大了,可以随意的支援某一个势力。而这个时代的也是如此,朝廷为何在义军面前有巨大的优势感,主要是朝廷有钱,可以支援出大量的物资。

为何,他堂堂亲王的名号一散,就立刻又河东近乎一半的义军汇聚在一起,召开所谓的义军联盟大会,不是他王气爆,而是可以从中获得大量财物。

打仗,打的就是钱。

有钱的一方不一定胜利,但是有钱打起仗来就有底气。

这些军事物资,都是野狐岭激战,剿灭了五千金军之后的收获。赵朴也不得不感叹,难怪后世的八路总是喜欢打劫日军的辎重部队,因为付出太少,收获太大了。

这些物资说出来,在座的义军领,立时间眼睛亮了起来。打仗最不缺的是人,最缺的则是刀剑,尤其是弓弩极度奇缺。在大宋对于兵器的管制极为严格,只有一些军队武器很少流落在民间,这也致使一夜之间,崛起的河东各路义军,武器极度缺乏。

义军的武器,都是官军溃败时,一路上捡漏而得,而且武器都有损坏。

武器缺乏,粮草缺乏,一直是制约义军展的最大瓶颈。赵朴资助的这些粮草和粮草,无疑是雪中送炭。

“武器就这些,粮草就这些,只是不知给如何分配?”赵朴介绍完毕之后,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ps:下一章,在晚上七点。

第104章信使来到汴梁

资源一向带有稀缺性。

这些军事物资看起来不少,可是分配起来,就很少了。

如何分配,这是个大问题。

尽管,赵朴一再说这只是前期的军事物资,后续的朝廷6续会支援而来,可是谁知道后续物资何时会送来?总之一句话,吃到嘴里的食物,才是真正的食物。

于是,原本和和气气的义军领,开始了争吵起来,为物资的分配而争吵。有的打算按照人头算,谁的军队多,谁分配的多;有的打算是按照路数分,三十六路义军,平均分为三十六分。总之争吵了许多,最后拍板了,按照实力强弱分配,比武定分配。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这些物资只能是留给强大的义军。

三十六路义军都是同意了,比武定胜负,只是比武的规则,由赵朴决定。

比武的规则是,各路义军都挑选出十名精锐射箭,射箭的平均成绩,为这一路义军的实际成绩。比赛中,胜出的前三名,可以获得五层的军事物资,而身下的三十三路义军河里分配那剩下的五层。

于是,暂时撤下酒席,到了后面的校场开始演武射箭。

射程是一百二十步,太远来没有意义,太近了也没有意义,每个弓箭手只能是射一箭。

弓箭射动,剧烈的比拼开来了序幕。

唐朝重视刀,宋朝重视弓弩。射箭能力,几乎是评价一个士兵战斗力高低的最主要原因,可能有些偏僻,有些不合理,可是宋朝的规矩就是如此。而赵朴也只能用这个方式,测试各路义军的战斗力。

那些军事物资,毕竟是八字军辛辛苦苦缴获而来的,自然是不能白白送人。

好钢需要用在刀刃上,送军事物资,自然是要送给战斗力最强的义军。而如何评价义军的战斗力,他有许多的考核时间,只是这些考核需要花费时间太多,赵朴没有时间,没有闲心,只能是采取简单而粗糙的方式。

测试开始了,在火把之下,一箭一箭射出。

赵朴则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一番拼斗之后,角逐出了最后前三名。

而出奇相似的是,前三名都是西军出身,曾经打过西夏,平灭过方腊,讨伐过辽国,只是在河东不幸战败,成为溃军,接着摇身一变,变为了河东义军。

分配完物资之后,赵朴又开始充当和事老,让义军内部减少摩擦,较少分裂,相互团结,合力抗金。

说着,说着,赵朴也觉得自己是说废话,可废话还是要说。

最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吃的已经吃完了,夜色已经深了,随着渐入情景中,赵朴也喝了不少酒,最后在侍卫的搀扶之下,进入一个豪华的房间,睡起了觉。

…………

在赵朴联络各路义军之时,赵朴派遣的信使总算是达到了汴梁。

“什么,我那个弟弟,还没有死!反而是打了胜仗。”宋钦宗惊讶道。

这个时代的通讯太落后了,再加上战乱,早已经让河东到汴梁的驿站断绝了消息,直到信使到来,此时才将赵朴的消息传到汴梁。

在完颜娄室退兵而回,赵朴就开始派遣几路信使南下,将这些天生的事情,还有快快迁都,还有南下救援汴梁等信息,让信使快的转达给这位皇帝哥哥。到了这一刻赵朴依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唯有迁都可以避免靖康之变生。

几路信使出,如今这一路信使最先达到汴梁。

如今,信使正在面见宋钦宗。

“仪王殿下,本来是在种将军帐下听命,只是后来出了变故,军中严重缺粮。种将军心中忧虑,那时仪王殿下,率然请命,愿意率领一只偏师,前往金军后方截取粮食,一则可以缓解军中粮食,二可以使金军缺粮。分兵之后,种将军遭受了金军袭击,全军覆没。而殿下率领的八千精兵,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不久之前,在忻州的某地出现,然后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快的扑击而来,歼灭了五千金军!“

宋钦宗心中暗自点头,护送金军粮草辎重的,必然是金军精锐,以八千精兵灭掉护送粮草的金军,很是不错。除了宋太祖之外,宋室历代皇帝都是不知兵,往往是屡战屡败,很少打过胜仗。即便是胜仗,也往往是几倍于敌人,以优势兵力歼灭。

以八千这点微末的兵力,竟然取得了大胜,不简单呀!

“后来,因为粮草被劫走,金军震怒,派遣完颜娄室亲率三万大军围剿。殿下被迫转移,大战许久之下,损失惨重,这才脱离险境!如今金军南下,王爷愿意率领八字军守卫汴梁,抗击金军,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八字军,怎么十三弟又与八字军有了牵连!”宋钦宗皱起了眉头。

八字军,过去汴梁没有人听说过。可是如今,随着那篇檄文的流传,天下都是记住了八字军,记住了那只强悍的军队。在如今一片悲观,战势颓败的情形之下,八字军喊出了抗金的最强音。

“官家,那篇《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檄文,就是殿下书写。八字军,本身是由负责劫走金军辎重的八千精兵,组合而成。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不就是八个字吗。八个字为口号,故名为八字军!”

宋钦宗的脑袋里再度嗡嗡响动。

八字军的那篇檄文,几天前,他也看过,而且很是赞赏。

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位弟弟写的。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十三弟不简单呀!”宋钦宗说着,隐约间有些妒忌。平日本,这位十三弟多留恋在青楼之间,多是欺男霸女,或是做一些不法勾当,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没有出奇之处。

可是自从金军南下以来,便是屡屡有出彩之处。先是向着父亲提出了六胜六败论,又是劝阻太学生离去,后来更是出使金军,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接着又是率然请命出征河东,多次有出彩的表现。

如今河东各路皆是大败,唯有这位十三弟率领的八字军逍遥自在,完颜娄室无可奈何。

“这是,王爷递交于官家的书信!”说着,信使将信件取出,递交而上。

打开书信,宋钦宗看着书信,脸上yīn晴不定,最后开口道:“十三弟打算南下救援汴梁,我看还是算了吧。汴梁的禁军足以保卫汴梁,上次破不了汴梁,这次也破不了汴梁。“

听到,赵朴要率领十万大军,援救汴梁后,宋钦宗第一反应就是恐惧。

十万大军进入汴梁,那时是他是皇帝,还是这位十三弟是皇帝。一旦这位十三弟要生兵变,那时必然皇位不保,他必然退位而去。

外患不足惧,内患最可危。金军再厉害,只要送一些钱币,自然离开;可是这位十三弟若是率兵南下,一切休矣。

一想到其中的利害冲突,宋钦宗毅然拒绝了赵朴南下救援汴梁的主张,而是任命赵朴为河北宣抚使,移师大名府,侧面袭击金军。

隐约间,宋钦宗对这位弟弟升起了忌惮之心,没有那个皇帝希望有一个聪明至极,文韬武略,足智多谋的弟弟。

而在宋钦宗拒绝了赵朴,救援汴梁的同时,金军快的行动着,合围向汴梁。

而此时种师道也走向了生命的尽头,忧愤而死。

ps:写作节奏=要加快,猪脚要当皇帝了,当了皇帝才有权利,谁不服砍谁,大权在握,整顿武备,激战金军,最后营造一个堂堂大盛世。今天的更新完毕,明天更新在晚上九点。

本书申请签约又失败了,真是苦逼,无话可说。

第105章二围汴梁

在汴梁朝廷高层依旧在勾心斗角之时,金军南下,第二次围困汴梁开始了

在太原失守之后,经过休整,西路完颜宗翰1126年11月18日自太原向汴京进攻,1126年11月22日攻下威胜军(今山西沁县),29日克隆德府(今山西长治),渡盟津(今河南孟津)。冰@火!中文 宋西京(今河南洛阳)、永安军(今河南偃师东)、郑州(今河南省会)皆投降。1126年12月4日,完颜宗翰克泽州(今山西晋城市)。东路完颜宗望1126年11月2o日自真定向汴京进攻;1126年12月4日宗望诸军渡河1126年,随后攻下临河县(今河南浚县东北临河村南)、大名县(今在河北)、德清军(今河南清丰)、开德府(今河南濮阳);于12月1o日克怀州(今河南沁阳)并到达汴京城下。1126年12月16日,宋出兵拒战,被完颜宗望等击败。1126年12月17日,完颜宗翰才到达汴京城下、

而此时东路军,完颜斡不离已经兵临汴梁城。

太原在失守后,完颜娄室的这部分军队南渡黄河,西趋洛阳,封锁了潼关,把宋朝最精锐的西军关在潼关以内,断绝了其东来的勤王之师。说是阻断勤王之师,其实在陕西一带,已经没有了勤王之师。

两次河东救援战,彻底的耗尽了宋军的正规军有生力量。此时的宋朝,正规军已经是损失了八层以上。川陕一带留下的军队,都是老弱病残,或是入伍时间较短的新兵,根本无力救援汴梁。

与其说是阻挡勤王之师东来,但不如说是阻止宋钦宗跑路。

在辽金之战中,辽国的战力脆弱,可是辽帝的逃跑能力却是惊人的,不断从辽国东面逃跑到西面,金军连连追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才逮住。而这次,金军汲取了教训,锁住了潼关,锁住了西逃的路线,为的就是防止宋钦宗向西跑路。一旦跑到京兆,或是入蜀,那时就不好抓了。

此刻,大势已成,已经成了关门打狗之势,彻底的围困住了汴梁。

在第一次汴梁之围时,只有完颜宗望的东路军到达开封城下,兵力有限,不过是七万多金军,攻城的活动限于西、北两隅,有时蔓延到东北角,南面诸门则始终未受攻击。

而在这次围城时,金军东西两路合攻,东路军全军六万人,这次增加到八万人,主要将领完颜斡不离、完颜阇母、完颜昌、刘彦宗等仍在军中,只有郭药师以燕京留守的名义,留驻燕京。西路军仍以完颜宗翰、完颜希尹、完颜娄室三大将为主副帅,完颜银术可等战将都属麾下,汉人高庆裔,时立爱为谋主,有七八万人参加第二次开封围城。东西两路金军的兵力已过十五万人。此刻金军四面四面合围,陷东京于彻底孤立。

而宋朝这边,第一次围城时,开封原来的禁军加上西北6续开来的勤王军,再加上临时拼凑出来的士兵,总数达几十万人。解围后,严重的经济苦难,无以维持庞大的军队数量,只能是一部分被遣送复员回西北,一部分参加太原解围战而遭到损失,一部分在黄河南岸溃散,还有一部分被大臣唐恪、耿南仲以经济上的理由遣散,此时汴梁城内守军不满七万。

不是不想招募军队,而是没钱。

各地的勤王之师,数量已经是很多,只是多是新招募的士卒,没有经过太长的训练,战斗力低下,可能金军一个冲锋就溃败了。而此时,让这些新兵去碰撞汴梁的虎狼之师,除了找死之外,再也没有第条路可走了。

这种情形之下,勤王之师多是徘徊在汴梁附近的州县,却是难以再进一步。

此刻汴梁城内慌乱一片,宋钦宗也是慌乱了,想要援兵,想要跑路。可是援兵被外面的金军骑兵阻挡,来了多少死多少,根本无法进入汴梁;而想要跑路,退路却被堵住,想要跑路也不可能了。

此时宋钦宗才知道面子不重要,跑路最重要,只是可惜已经迟了,有钱难买后悔药。

………………

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当赵朴苏醒过来时,感觉舒服了很多。

这处房间豪华别致,揉了揉晕呼呼的太阳穴,赵朴回头一看,身旁还睡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她静静地躺在一旁,一头乌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赵朴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最后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呼吸一紧,洁白的肌肤,微微凌乱的绫罗。

这位美女还在海棠春睡,雪白的玉体,处处透着清纯的气息,应高则高,应小则小,xiōng前的玉兔则在呼吸中起伏,那一刻的美景令人窒息,果然是国色天香。

“她是谁?”赵朴脑袋中立时闪过一个问号。

赵朴摇了摇脑袋,这才响起昨天生的一切。似乎昨天喝得有些高了,最后搀扶的进入了这个房间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这个名叫舞儿的女子,似乎昨天帮他脱的衣服,接着推到了这位名叫舞儿的美女,圈圈叉叉不断。

昨天醉了,也仅仅是醉了。醉了之后,也仅仅是头脑昏而已,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借着酒意,将这几个月来的恐惧和烦恼泄而出。在那种半睡半醒之间,推到一个美女,干着禽兽事件。

“果然是大小姐出身!”赵朴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儿,心中微微感叹。

这位名为舞儿的女子,很显然出身高贵,是大小姐出身,五指不沾春水。此时已经是太阳高高挂,可还在睡觉,要知道如今她只是被送人的奴婢。身为奴婢,应该先于主人醒来,准备洗漱之物,而不是懒床不起。

至少在这方面,就是书香门第出身的舒文绣也比他强。

“该起床了!”赵朴开始起床,穿戴衣物。

人生失败源于两点:一是晚上睡不着,二是白天起不了床。

赵朴穿戴衣物时,这个名为舞儿的女子也苏醒了过来。只是苏醒之后,神色之间有些慌张,显然也意识到了错误,慌张起身,却是牵扯到下体,隐约痛,眉头皱了起来,神色有些痛苦。

“你的全名叫什么?”赵朴看着舞儿慌张的样子,笑着问答。

“回大人,奴婢全名王舞月!”

“你怎么沦落到了贼……义军手中!”

“我父母在太原被困在太原城内,可能此刻已经死了吧,我意外逃离出来…………”舞儿开始说着悲惨经历,而赵朴则是平静的听着,看不出悲喜。

战争除了少数人,可以得利外,大多数人都是深受其害。舞儿本是太原城的官宦家族,典型的大小姐,本来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战争出现了,而她运气好,正好在外拜访亲戚,才躲过一劫。如今太原城被攻破,百姓被屠杀一空,她的父母已经死了。

而姑父作也加入了义军,在一次与金军交战中阵亡,而她失去依靠之后。义军中一些将领盯着他,不断的打她的主意。这样待下去也不行,干脆将他送人。

于是借助这次机会,把她送给了这个使者,为的是打好关系。

ps:下一章,晚上十二点

第106章舞儿

听着这些苦难的经历,赵朴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开口道:“不久之后,八字军就要离开这里大战,军营是不允许女人的。 你说怎么办?”

舞儿有些不高兴道:“郎君,不要唬人。谁说的军营无法有女人存在?”

赵朴立时哑口无言。对了,怎么忘了这是大宋,大宋的军营是最宽松的,一些高级将领可以带着家眷居住在军营。只是赵朴知道,这个头不能开,坏的开始,可能导致全军的军纪奔溃,从而让一只战力强大的军队彻底垮台。

“不行,那是宋军,而不是我们八字军!”赵朴坚定的道。

赵朴坚定的话语,顿时让舞儿脸色青,最后眼睛中流出了泪水。

看着那种泪水婆娑的样子,赵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依旧坚定的道:“战场本来就不是你们女人的事情,女人应该远离战争。金军很是强大,未来免不了战争,死亡无可避免,在战乱中护不了你!”

“谁说我要你们保护,我跟父亲学过武功在,几个男人也打不过我!”说着,舞舞动着拳头,一副我行了的样子。

赵朴看着眼前娇滴滴的美女,好奇道:“你真的行吗?”

“不行你试一试?”说着,舞儿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还是算了吧!”赵朴道,“不久之后,我会护送你到江南,到了江南,那里好山好水,那里才是你应该带的地方!”

不由的,赵朴想到了文绣、瑞雪两人,此时她们应该到了江南了吧!他的后续计划,也应该执行了吧!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红,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是个好地方,远离战火,远离危险,那里才是女子应该呆的地方。

“你小看人!”这时,一拳打来,赵朴一闪身躲过。

只是还来不及欢喜,接着羚羊系角的一击而出,赵朴只觉得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

赵朴一惊,这时一个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将他倒下的身子扶住,倒下的趋势才止住。

稳定住身子,赵朴觉得尴尬至极,这个动作本来是该男子使出,护住摔倒的女子,显示男子主义精神;可是如今倒是好,竟然被女子以这样尴尬的动作,环住腰身,免得倒在地上,太丢男子汉的脸了。

来不及感叹,赵朴的身子再度站稳。

只见舞儿笑嘻嘻的道:“郎君,你可服气了吗?”

“不服!”赵朴心中不服气到了极点。

在汴梁的那些岁月,他的确是一个纨绔之地;可是自从参军之后,为了苦练生存本事,不断向王彦等人学习,不算是一流,可不会连一个弱女子也打不过吧!

赵朴不服,再度上前交战,一开始时还顾忌女子。可是再度交手却觉,一切都是自相情愿,他的攻击,他的拳法,落在舞儿这个女子手中,全是花拳绣腿。交锋之间,只是几招的功夫,就将赵朴击倒在地。

赵朴的攻击,好似宠物猫向主人撒娇一般,看起来,张牙舞爪,可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而舞儿的招式很是随意,随意之间潇洒自如。

最后,赵朴放弃了,这个美女真的有两下子,看似柔弱的好似猫咪,其实是一只母老虎!搏击能力之强,十个他也比不上。

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赵朴不由的心中一寒。

就在昨夜,他趁着醉意,将这个女子推到,所幸这个女子没有反抗,任由他施为。若是这个女子昨夜威,那他绝对没有推到的可能性,绝对是被打残五肢,悲催无比。

所幸,这个女子对他没有恶意。若是这个女子是刺客,凭着这手本事,早已尽将他的脑袋早就没有了。

大意了!

因为这个女子是女人,又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那些侍卫都下意识的小看她。以为这不过是送给殿下的的礼物而已,没有太过在意,那里会料到这个看似柔美的女子,竟然这样的有杀伤力。

所幸,所幸,他的运气一直很好。

有这身好武艺,必然是出自武将世家,或者是父亲有一身好武艺。而如今的富家大小姐多数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舞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很是常见;可是在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有有一身好武艺的女子很是少见。

只是这样出众的女子,昨夜就那样被醉酒的他推到了,一切都是难以相信?

这个女子身上有太多的谜团?

只是世界上,谁没有谜团!

“好吧!只不过……“赵朴最后还是答应了。

………………

离城而去时,没有出现篓子。

在离开前夕,在客厅中,赵朴见到了杨志,这个看似粗鲁,却是精明无比的汉子。杨志本身就是西军一部,在与金军交战中被打散,后来收拢旧部,成立了义军,在与金军战斗中,战果颇丰。

这次比试中,杨志位所在的义军获得第二名,赢得了大量的粮草,兵器,弩箭等等。

而杨志、鲁智深等人见过他,看宴会上的表情,显然是识破了他的伪装,赵朴也没有自大到可以瞒过所有人。

“说吧,舞儿是什么身份?我是怕死的人,一个身份不清楚的女子,留在身边寝食难安,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赵朴问道。他相信,杨志一定知道这一切,一定知道舞儿的来历。

“王爷,舞儿是我借着高亮的手,献给王爷的!”杨志没有否认,直接承认道。

“不是给我添乱吗?”赵朴笑了,声音有些冷厉,“军中不能有女人,这样容易败坏士气。汴梁的禁军就是管理太松散了,结果一触即溃,我可不想,八字军重演禁军的耻辱!说吧,继续说你的理由!”

杨志皱了皱眉头,心中闪过一丝恐惧。

这个王爷可不是汴梁那些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而是杀伐果断之辈,几千的金军栽在了他手中,完颜娄室出手,更是铩羽而归。这样的存在,根本不容一点违逆。

“王爷,舞儿是忠良之后!”

“忠良之后?”

“他的父亲,就是在太原死战而亡的王禀!”

“王禀?”

赵朴心中微微一痛,在抗金的初期,最出彩的一幕就是玩禀失守太原。在汴梁,两个皇帝好似爬虫一样跪在金军脚下祈求投降,满朝文武都是投降,都是被金军吓怕了胆子,送土地,送金银,送女人,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崽卖爷田不心疼。

只有王禀失守太原,用鲜血,用死亡,死死地抗住了金军进攻的步伐。因为有他的存在,西路军难以合围汴梁,因为有他的存在,华夏的脊梁没有打断。

只听到,杨志继续解释道:“舞儿本是王禀将军的小女儿,意外的躲过了太原之劫。王禀将军有三子一女,三子死在金军手中,只有她独自存活。父亲的血海深仇,让她难以忘怀,她誓要为父报仇,只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势单力孤,无能为力。于是,舞儿决定嫁于一个奇男子,为奴为婢,替父报仇。”

“只是纵观整个河东,义军大大小小哟几百支,一半多是据守山寨自保,敢于金军一战者不足三层。而这三层中,能够战胜金军,克而胜之的,更是少之又少。而这一次王爷舍弃富贵,敢于冒着刀剑之危,亲自率军讨伐金军,堪称是奇男子。王爷在河东,一战金军将领完颜东莱,斩其级,劫走金军辎重粮草;二战完颜娄室,完颜娄室一万精兵久战不胜,最后败北而还,堪称用兵如神,古之孙武,白起也不过如此!”

“王爷,你就是舞儿心中的奇男子,你就是他报杀父之仇的希望。希望王爷念在她是忠良之后,念在她为父报仇的孝心上,善待她!”

杨志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朴心中一片恍然,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舞儿就这样走在他身边。

“还有呢?不要有一丝保留!”

杨志心中一抖,不觉间昨天的一个隐秘说了出来,“昨夜,我在王爷酒中下的魅药!”

“难怪如此?”赵朴忽然间明白了,为何他昨夜那样的亢奋。在宴会中,赵朴一直心中警惕,酒也没有多喝,只是感到头晕就不喝了,喝的酒很少,不应该酒后乱性呀!可是那时却是亢奋到了极点,浴火上涌,将舞儿推到了。

那怪如此,原来是酒中被下了魅药。

赵朴心中一寒,不觉得有些害怕,喝得酒都是被侍卫提前检查过的,根本无毒,而酒壶也被检查过,没有机关在其中。喝下的酒,都是经过侍卫重重把关,可那样小心了,在喝酒时还是遭到了算计。

所幸的是那只是魅药,不是毒药,不然死翘翘了。

ps:第二更,终于到了

第107章圣旨来了

这次宴会,没有出现意外。

第108章移师大名府

在急行军后,赵朴已经率领着大军,来到了大名府。

而大名府,更是北宋四京之一。

北宋王朝共有四京,即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和南京应天府。初沿五代晋、汉、周旧制,以开封府为东京,河南府(今河南洛阳东)为西京。宋真宗景德三年(1oo6)二月,以赵匡胤曾任后周归德军节度使所领之宋州(今河南商丘)为帝业肇基之地,升为应天府;大中祥符七年(1o14)正月,又升为南京。宋仁宗庆历二年(1o42)吕夷简以宋真宗咸平三年(1ooo)驻跸大名府(今河北大名东北)亲征契丹,奏请大名府为北京。东京为都,是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西京为分司所在;北京是河北重镇;南京在四境中规模最小。

公元1o42年,即宋朝仁宗庆历二年的时候,在宋朝的北方有个强国辽——契丹。他集结重兵于幽、蓟一带,即现在的北京以东蓟县、通县、唐山之处,声言南下攻宋。这个消息,使东京汴梁(今河南开封)惊慌异常。宋朝廷召集东京的文武官员紧急商量对策,有三派不同的意见:一是逃跑派,他们主张避开契丹的锋芒,把京城从汴梁往西迁到洛阳;一是主和派,他们主张派员去契丹求和,无非是割点地、赠点金,讨个和平局面;另一派是吕夷简,他主张迎敌北上,建大名为北京,敌如南犯,就御驾北京亲自指挥抗战,打他个头破血流。仁宗采纳了吕夷简的主张,遂于庆历二年五月把大名建为陪都——北京。

在《水浒传》中,蔡京的女婿梁世杰梁中书镇守于此,手下天王李成、杨志、索等强将如云。卢俊义、燕青出身此地。

身为四京之一,大名府统领着河北,是河北的枢纽,抗击辽军的前线。只不过,在两次金军南下的行动中,大名府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金军很是聪明,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而是直接直向了汴梁,打算攻克汴梁,从而迫降整个大宋。东路军的铁骑,也仅仅是在大名府之下,一走而过。此时的大名府,满是紧张,城内尽数是风声鹤唳。

得知,仪王殿下的大军赶到之后,大名府内大大小小的官员纷纷赶到,开展迎接活动,拜见这位王爷。

之后,就是接风宴,好酒好菜,丰盛无比。

宴会上,谈笑风生,各个官员打量着这位王爷,而赵朴也在观察着这些官员。

在宴会结束之后,赵朴开始查看大名府的钱粮,兵丁、武备等各种情况,一摞摞的堆积如山,检查起来极为麻烦,不过赵朴不在乎,在几个师爷的帮助下,开始梳理起账目,只是越是检查,越是吃惊,越是检查,越是心中突突。

半天的时间,也只是查出一部分账目,只是看到冰山一角。

此时的大名府完全是一个渣渣,原本有五万的兵丁,结果吃空饷严重,实际上只有三万。而这三万中,有五千是老弱病残之辈,别说是打仗了,就是跑路也是大问题。而这两万五千人中,有一万人去汴梁勤王。

勤王很重要,不管能不能打过金军,不管是战力多么掉渣,都得去,这是取信于皇上的策略。即便是为了装装样子,也得去,于是此时的大名府只有一万士卒。

一万就一万吧,有总比没有比没有强。

可是实际战力惨不忍睹。

军队本是为了打仗,可不是时时刻刻打仗。在不打仗时,在闲暇时,这些士兵自然是成为最好的劳动力。这些士兵充当着佃农的角色,为官员、士绅之流种地,收取外快。因为火耗严重,因为粮饷克扣严重,没有外快怎么养活孩子。

直到金军南下,这些当佃农的士兵再度拿起了武器,守护大名府。

可想而知,这些士兵的战斗力有多低下。

可能是偃武息戈太久了吧,府库内的刀剑枪矛之流,早已尽生锈了。而即便是生锈的武器,也是严重不足。有些管理府库的官员,借着手中权力,打起了这些兵器的主意,将这些兵器外运而出,再重现炼制成农具,赚取巨额利润。

而府库的钱倒是很多,有三百万贯之多。只是粮食很少,多数粮仓看起来满满的,可是仔细检查粮食囤子,就会觉,在中间隔了一层木板,底下却是空的。

而看着大名府,依旧是繁华不断。战争的紧张气氛之下,酒楼依旧开,青楼依旧营业,完全没有战前动员的样子。

看着这个情形,赵朴忧心忡忡。

万幸的是,金军主力全部南下围攻汴梁了,留在河北的金军多数以防御为主,没有进攻大名府的意图,于是大名府才安然无恙。

“真是坑爹呀!”赵朴眼神中满是绝望,大名府的情况太危机了,一旦金军攻击而来,根本是守不住,绝对是失守的料。况且大名府处在河北的要地,是金军必然攻取之地,一旦汴梁陷落,大名府失守也在旦夕之间。

看着糟糕的账目,赵朴有种砍人的冲动,把大名府上上下下的官员全部砍了。可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注定是梦想。

如今大名府糟糕的情况,不是某些人的过错,而是有太多人参与。一旦动手,大名府大大小小的官员,七层以上都跑不了。一旦动手,牵连太大,将意味着大名府军、政、财等各系,全面崩盘。

“这个时代,果然不是后世。在后世,若是出了这样的篓子,枪毙的枪毙,判刑的判刑,双规的双规,开除党籍,几路出手,干净利落的搞定;可是这个时代不行,即便是他们办下了这样大的篓子,也只能是忍着,权当没有看见!”

赵朴很是无奈。

宋朝的教育水平提高了很多,可是都不上书,文盲水平依旧较高。不说进士、举人之流;就是秀才童生,在地方乡县之间,也是凤毛麟角,珍稀动物。这个时代可没有义务教育,全面文化水平处在较低的位置,注定了文人具有稀缺性,官员也具有稀缺性,一旦砍掉老大官员,未必有合适的人顶替,必然会动摇社会稳定,甚至是引动剧烈反噬。

而在后世,砍掉大量官员也无所谓,反正天朝最不缺当官的人,一大批人顶上去,根本不会出现社会动荡,反而是百姓会拍手称快,有砍掉了一大群贪官。

“大名府,也不是一个好地方。呆在大名府没有前途,我还是继续跑路吧!”看着这个局面,赵朴再度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不跑路,留在大名府,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跑路总的有借口?

正在赵朴思考,跑路借口时,一个邀请函送上,邀请仪王前往大名府最大的花楼——听云轩,小聚一场。

“正是好兴致,汴梁打的如火如荼,这里玩得如火如荼!”

赵朴冷笑道。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名叫猪,明知道未来可能会被砍了,卖肉,可是随着之后就忘记了。

………………

宋朝的地方行政区划,基本上是两级制,即府、州、军、监为一级,县为一级。宋朝的地方官均以中央官吏派出任“知xx事”,高级官吏则称“判xx事”。以州为标准单位,多称“知x州军州事”。

知州照例兼厢军正印职,除知州外,每州设“通判”一人,其地位类似隋朝通守。州一级出文件,必须通判签署,才能生效。目的就是要牵掣一下知州的权力。

而此刻,大名府的各路重要官员,汇聚于一堂,商议着什么。

“这位王爷不简单呀,手下有能人,一拉便是查账!”

“那么多账目,就靠几个师爷,一个月也处理不完!”

“即便是查出什么,有任何,难道将我们流放海南不成?”

“那倒不会,王爷这是嫌我们怠慢了他!”大名府府尹王安中,眼神中闪现出精明。“如今,汴梁被围,大名府也处在风雨飘零之间,必须有强军护卫。八字军是强军,还要多多仪仗八字军,不能怠慢!”

第109章听云轩,花魁娘子

夜晚之时,在侍卫的护佑之下,赵朴来到了听云轩。

看着听云轩,赵朴恍然间有种回到汴梁的感觉,那时他还在汴梁,是宋徽宗的儿子。宋徽宗,书画皆是一流,更是与李师师闹出了绯闻事件,只是世人都是赞赏风流,而很少指责轻佻。身为儿子,在这样的艺术家的熏陶之下,赵朴也是艺术细胞格外达,诗词歌舞无一不通,那时参加各种诗会,画社等,风流不断。

只是一切从金军马踏汴河,威逼汴梁的时候,彻底的梦断了。

梦断之后,就是梦醒来。

踏入听云轩,这里的布局很好,典雅别致,少去几分奢华,多了几分古色。在二楼的最为雅致的包间,赵朴见到了大名府的几位头头,分别是大名府知府府尹王安中,还有通判等人。

“王爷,这是听云轩特有的美酒,清朗爽口,饮下犹如飘飘欲仙,极乐无比,仿若是仙人附身一般!”王安中一拍手,旁边的侍者取过一坛酒,揭开酒盖,立时间清爽的香味传来,气味而言,是极好的酒。

清酒倒下,赵朴微微抿了一口,赞叹道:“不错,不错,淳而不厚,香远如醉…………“在想说出一些赞美的语句,却是觉没有词语了,着坛子酒味道不错,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在汴梁的王府中,有诸多美酒可以媲美。

话谈开了,渐渐的进入了主题。

宴会嘛,吃喝玩乐,再有美女作陪,歌舞不断,你做一诗,我填一词,在吃喝玩乐的应酬中,联络关系,套交情。

这样的场合,赵朴经历了太多,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喝道了尽心时,歌舞就开始上场了。环肥燕瘦,各个美女开始上场,表演歌舞。

赵朴脸上作出很高兴的样子,认真的观赏起来,只是有些失望,比起汴梁的还是差了几分,不论是衣服搭配上,还是歌舞节奏上,都是略逊色了几筹。而最为重要的的是,在汴梁时,赵朴在各个花楼,早已见识过各个样子的美女,睡掉的名妓亦是不少,早已经养成来审美疲劳。不是特别优秀,根本难以如他的法眼。

酒杯交错,在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喝酒中,气氛渐渐进入佳境,都有些喝得高了。虽然没有醉倒可是脑袋已经有些迷糊,不再像初开始那样拘谨,大声的说笑着,对美女们的身材评头论足,说一下不雅的言语,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当有人敬酒时,赵朴就好言说上几句,借以表达我是为和平而来,不是跟大家伙搞不愉快。

过了许久,喝得有些迷糊了,一个官员道:“王老,好东西不应该藏起来,该见识一下花魁娘子吧!”

“对,王相公,璇儿小姐,该出场了吧!”

旁边的几个官员也是气哄道。

赵朴心中暗自笑,果然不论哪个时代,娱乐产业都是最出名的产业,这个时代的花魁娘子,后世的明星,日本的女优,都是吸引着大量狼友的目光。只是最后能泡到这些,最终推到的,还是有权有势之辈。

权势不能搞定所有的问题,却可以搞定绝大多数问题。

“璇儿小姐,不仅是听云轩的花魁,更是大名府连续三年的花魁,艳压群芳,深受士人追捧,每次出场,都是万众欢呼!“一旁的通判说着。

“只是不知道,比起京城的李师师如何?”赵朴开口说道。李师师可谓是花魁界的第一,她若是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毕竟将皇帝迷倒,她是青楼女子中独一份。

“伯仲之间!”王安中笑道,脸上满是自豪。青楼产业,本身就是暴利产业,没有后台根本无法开。听云轩本身就是他的产业之一,而璇儿更是他豢养的出色女子之一,为的就是待价而沽,出售上一个好价钱。

他有着充足的自信,这位璇儿姿色,才情不亚于京城的李师师。李师师能迷住太上皇,而这位璇儿也能迷住这位王爷。

“看来,我今夜有福气了!”赵朴笑道,嘴上轻浮,眼神中却是平淡。在花楼喝花酒,自然是免不了喝酒,睡美女。只是一般的女子,只能配上他的身份,侍寝的女子必然是姿色出众,才情惊人的角色,这位璇儿小姐今夜可能就是他的菜。

“这…………”王安中眼神愕然,“莫非王爷,要让璇儿侍寝?”

虽然心中打算着,要将这位花魁送给仪王,可是这位王爷的话也太直接,太露骨了吧!可是,一看赵朴那平静的眼神,没有一丝色域**的样子,心中忽然明白,这位王爷再说,不要以为一个小小的青楼名妓,就可以打了我。

“王爷,若是想要璇儿侍寝,也不是不可以!”王安中道,“她性子最烈,曾经说过,所嫁之人,必为才高八斗之辈,王爷若是能写出一名诗,或是填出一名诗,让璇儿倾心,倒是可以自荐枕席!”

“还是算了吧!如今汴梁危机,金军旦夕之间,就要破城,皇兄危机,大宋危机。我愿亲自皮坚持锐,与金军厮杀,只是粮草缺乏,粮饷缺少,仇杀眉头,无兴致写出好诗。”赵朴笑着说出了,要钱要饷的意图。大名府是呆不了多久了,不久之后,就是大名府陷落之时,趁着没有陷落,最好捞上一把,没有人会嫌弃钱少。

“这个,王爷最近大战几次,又是给金军岁币,大名府的仓库也是空缺!”一旁的财司官员叫苦道。

赵朴却满不在乎的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就是打的钱,皇帝还不差饿兵。不过既然府库紧张,我也不难为你们,看着情况给吧,给一贯钱,不算少;给一百万贯钱,也不嫌多。”

“王爷,今夜只谈风月,不谈政事!”

“对了,我着相了,只谈风月,不谈政事!”

随着交谈,那个璇儿的花魁娘子终于出场了。

诗中写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而这位花魁娘子,倒是好,把脸全部遮住了,只能看到脸上的那一缕青丝,头上别致的步摇,还有那双哀愁的眼神,似乎有着无尽的忧伤,轻易之间,让人不自觉产生保护的**。

身上的衣裙,好似大家闺秀一般矜持,曼妙的身肢,身材比列极为协调,高矮得当,前后之间凸凹有致,不必看脸,只看那迷人的身材,就让人难以忘怀。

即便是审美疲劳,赵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太美了,在他见过的花魁娘子中,至少能排到前五名。赵朴恍然间,砰砰心动,一瞬间就被这个女子迷上了,不是一见钟情,而是男人**裸的占有**。

这个璇儿的花魁娘子,不必见到脸上的容貌,仅仅是迷人的身材,就可以将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随着,璇儿的出现,立刻包间中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变得火热了起来,今夜这个女子将是主角,她的身上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很快,有些官员收敛了眼神,心中暗自可惜。有些女人注定是他们无法染指的,这位璇儿的花魁女子必然是属于这位仪王殿下,跟仪王殿下,抢女人这不是找死吗?美女处处都有,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得罪王爷,太不值当。

ps:连续的战阵场面,不断的政治斗争,有些疲惫了,还是写一写美女,写一写市井小民,调剂调剂口味吧。这一章提前更新,下一章在明天晚上。

第110章靖康耻,犹未雪

得不到的,才是美好的;看不到的,才是美丽的。冰@火!中文

带着面纱,沟动了世人的好奇心,在好奇中产生朦胧之美;但是万事,过而不及,一旦过了界,则会产生反面的效果。面纱终究要摘去,正如同美丽的花魁终究要被采摘一般,一切只是待价而沽而已,价钱合适了,或是筹码足够了,自然不是问题。

这时,璇儿缓缓的将脸上的面纱摘掉,没有倾国倾城,没有惊艳绝伦,有的只是柔和,轻盈,给人温暖。

璇儿步伐轻盈,缓缓的走上前来,就好像一朵水莲花一般,从优美的画卷中走出,清丽脱俗,一眼看去便感受到那股浓墨,那股淡淡的清新。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澈而迷人,没有诱惑人心的美丽,有的是睿智,仿若是智慧的化身一般,一颦一笑之间,一步一摇之间,都闪现着迷人的风姿。

恍然间,赵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个女子太迷人了,好似一好诗,一卷名画,一部书籍,承载着太多的风韵与优美。

不过,当他眼神洒向他而来,款款施礼时,赵朴才有种真实的感觉,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而已。

“奴家,拜见靖武王!”璇儿微微一屈膝,她知道这位王爷是今天宴会的主角。

“靖武王?”赵朴笑了。是了,这次河东之行,还闹了一个大乌龙,因为信息传递不便,再加上种师中阵亡,致使那个皇帝哥哥也认为他已经死了,而死人自然是得到厚待,他被追封为靖武王。直到他出现,才将这个乌龙消除。

而这个乌龙,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他的名字,在河东,河北,河南等地,尽人皆知。

过去,谁知道,仪王赵朴,是那个人物?

毕竟到了大宋,一旦封王,意味着闲置不用,或是事到临头。王爷品级很高,却没有实权,最后只能是被养猪一般养着。直到,赵朴的突然出现。

第一次,在宫门前,慷慨言辞,激昂的情绪,让士大夫记住了这位王爷;

第二次,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出使金军大营,面对威胁怡然不惧,让汴梁的百姓记住了这位王爷;

第三次,也就是这个乌龙事件,导致了靖武王之名,天下皆知。

“免礼吧!”

璇儿开口道:“不知王爷想要听什么曲子,想看什么舞?现如今流行的,奴家都会!“

赵朴思考了许久,最后摇摇头有些茫然,“流行的曲子,我都已经听惯了,还是换一些古曲吧!”

“不如《春江花月夜》?”

“也好!”

璇儿一边唱着,一边跳着舞,而一旁的琴师弹着琴,顿时间一种美丽的画卷浮现在脑海中,美妙无群,赵朴也是连连感叹,不错,不错。这个璇儿的女子果然有本事,若是到了后世,绝对是歌王舞后之类的。

只是,赵朴心中微微有些可惜,这里不属于她,她本该是一位贤妻良母。

一曲完毕,璇儿道:“奴家,今年奴家缺一些好词,各位大人,不如赏赐一好词?”

王安中问道:“不知以何种类型为题目?”

“题目随意,作一词,词牌名不限!”

随着,这个提议,在座的官员立刻气氛活跃了起来,积极作词,你一,我一,开始作了起来。想要作出千古名词很难,可是作出博得美人一笑的词却是很容易。况且,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流芳千古的名词,运气好,作出一两就不错了。

作词,不比拼文才,不比拼胜负,只是追求娱乐。

大宋经济达,不缺吃穿,自然要多读书,舞文弄墨不断,吟诗作词几乎是一种本能。上至皇帝后妃,下至贩夫走卒,都会填词,显示文雅。毕竟追求当官、财,多数会被人鄙视为庸俗;而书袋靠拢,则会被成为文雅。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章,诗词之类,很少能分出高下的,往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同样一词,有的人觉着好,有的人骂大街,还有的看不懂,无所谓对错,只是各自眼光不同而已。

听云轩,是花楼,这里斗富只会被成为庸俗,要斗就词。至于谁做的好,自然是由这位花魁娘子决定。

…………

热烈的气氛,让赵朴恍然间有种回到汴梁的感觉,那时他也是其中一员,为了争夺花魁的青睐,与人比拼诗词。正如同白居易《琵琶行》中写道的那样:武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能够赢得花魁娘子的青眼,固然重要,若是能引得成为入幕之宾,鱼水之欢,更是美好。不过,真正吸引人的,则是少年人的虚荣心,别人得不到的,最后我得到了。

而在汴梁,他也多次击败了一个个对手,最后进入花魁娘子的闺房,成为入幕之宾,尽情欢悦。最后,抱得美人归,前前后后有三位花魁成为了他的妾室,只是一想到身为皇室的面子,当然不能将他们接到府中,只是在外面养着,当作是外室。

只是不知道,如今她们还好吧!

赵朴心神有些恍惚,金军南下,完全的打破了他的生活节奏,先是忙着跑路,后来是进入金营,接着是领兵出征,忙乱的乱糟糟,根本没有时间,顾忌这些。

人生就是如此,走得太慢,容易被车轮压倒;走得太快,又容易遗忘物品。

“王爷,该你了!”

“该我了!”这时,赵朴才回过神。

“传言,王爷,文武双全,不如填词一,让大家伙,见识见识文采!”

“诗词,本就是熟能生巧,一天不作,手生;两天不作,心生;三天不作,水平下降;四天不作,江郎才尽;十天不作,忘得一干二净;一个月不作,泯然众人矣。自从二月到金军为人质,四月返回汴梁,五月出征河东;一路行军,一路蹉跎,到了如今的十一月。一年的时间,无时间,无心情,作诗填词,早已经是忘记了一个一干二净,再也不复汴梁是的风流!”赵朴话语中,满是沧桑。

“文思欲动,欲要作出,奈何没有思路!”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来,哪有时间泡妞把妹,写诗作词,讨女孩子欢心,全数在想着如何离开汴梁这个是非之地,如何的训练强军,如何的再乱世中保全性命,如何才能调动各个阶层抗金。

总之思考的很多,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闲的蛋疼的玩意。

就在这时,一旁的通判解围道:“王爷,最近忙于军事,难有闲情,还是看诸公的大作吧!”

璇儿点点头,也不看赵朴,只是道:“是!”

璇儿那不屑的眼神,落在了赵朴眼中立时化为弄弄的怒火,老子不就是没有作出一好词吗?竟然这样轻视老子。

“原本打算不作的,只是心中愤懑不休,不做不快,请各位鉴别!”

说着,赵朴也不看这位花魁,自己倒下一杯酒,饮下,站立起来,喝道:“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第111章共浴

这一词,不是吟唱而出,而是喊出来的。

当赵朴喊完这词时,全场立时震惊了,无语了,惊呆了!

许久之后,璇儿才开口问道:“王爷,这词叫什么?”

“《满江红·怒冲冠》!”赵朴道。

“好词,好词!”王安中惊叹道。

这是一手很壮怀激烈的作品,气势磅礴,志向更是远大。

登高凭栏,阵阵风雨刚刚停歇。我抬头远望天空一片高远壮阔。我禁不住仰天长啸,一片报国之心充满心怀。三十多年的功名如同尘土,八千里经过多少风云人生。好男儿,要抓紧时间为国建功立业,不要空空将青春消磨,等年老时徒自悲切。

一个有位少年,意图报国之心,表现的淋漓尽致。字里行间,看出了少年的英雄气度,看出了坚定的意志与报效精神。

-这一切很符合这位王爷的背景。

赵朴身为王爷,身为尊贵,可是高贵的身份也制约了他,无力报国,不能参军,也不能参政,只能是在风月之间,消耗光yīn,在胭脂堆中留恋,白白耗掉光yīn,消耗青春,等到头花白,独自悲叹。

而据说,这位王爷为了参军,当初不惜惹怒官家,甚至出口罢黜族谱,以布衣身份参军。官家无奈之下,只能是同意。

在场的诸多官员看来,上阕写出了一位王爷打算杀敌报国,但是身份限制,无力报国的悲苦。

下阕则是议论,靖康耻。

靖康元年,大宋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被迫签订了城下之盟,割地,赔款,送女人,称臣,世间的所有屈辱都是汇聚在这一年。有人甚至说,靖康元年,是另一个永嘉丧乱,是另一个五胡乱华的开始。

大宋上上下下,只有是有良知之辈,都是以靖康为耻。

而这位王爷,在靖康元年,更是被迫进入金军大营,充当人质,处处受到刁难,对这位王爷更是刻骨铭心的耻辱。

靖康耻,犹未雪。

写出了这位王爷,一年来的心理历程,从人质到参军,抗击金军,一些列的心态变化。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这写的有些残暴,大宋毕竟是礼仪之邦,竟然将吃人肉,喝人血,写到在诗词中,有些过了。若是在平常的时刻,可能遭到士大夫的一直贬低斥责,可是此时此刻,这一句却是写出了大宋对金国的刻骨仇恨。

可是金军屡屡南下,杀戮百姓,毁坏田地,一次次的践踏着大宋的尊严,早已让大宋百姓恨之入骨。

这样写,没有人会指责。

此刻,在众人眼中,赵朴再也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王爷,而是一位忧国忧民,为国尽忠臣的大贤臣。

“如今金军,已经威逼汴梁,汴梁旦夕破亡,一个不慎,就是山陵崩,社稷亡。大宋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汴梁危急,大宋危急,中华危急,千古圣道将毁于蛮夷之手,唯有全民族抗金,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有钱的出钱,无钱的出力,既没有钱也没有力的,也要呐喊几声。只有我们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用血肉铸成新的长城,必然打倒金军,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赵朴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手势。

此时,他再度借助这词,宣传抗金的口号,担起了传销的角色。

“王爷,我敬你一杯!”璇儿满是激动的,亲自倒下了酒。

赵朴一杯饮下,心中暗道,总算及格了。

宋词有多少,这一直是一个迷。有记载的就有十万多,而脍炙人口的也有三百。在海量的宋词当中,若是将宋词排名,前十中绝对有《满江红·怒冲冠》。

“唯一可惜的是,这词太豪迈了,以小女子的柔弱,根本无力唱出这词的风韵!”璇儿有些遗憾的道。

宋代的词,多数都是能够配上音乐演唱的。只有满江红不行,这词不是唱出来的,而是喊出来的,甚至是吼出来的。青楼女子的绵软,士大夫的文弱,根本难以展现出这词的气魄。这词,喊出了民族威望时刻,最强音,喊出了中华民族的不屈。

这时,酒喝得差不过了,酒席也开始撤去。

而众人也开始找各自的相好。

而赵朴则是在一个侍女的搀扶之下,进入二楼的一个雅间,这里的摆设分明是女子闺房。

在迷迷糊糊中,赵朴躺在了床上,看着红色的帐幕,喃喃自语道:“恍然间,又好似回到了汴梁,又回到了那个美好的时代!”

房间内几只红烛高燃,竟然有小孩胳膊粗细,看起来就算一个晚上都不见得的燃尽。幔帐束在一旁,底锁金边,轻垂一旁,香炉轻燃,散出氤氲的香气,让人闻到神智一清,却又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案几上摆放一具吴筝,古色古香。

一阵脚步声传来,璇儿走了进来,轻轻掩门,卸下披帛,露出肩头如玉般的肌肤,红烛一照,透着粉嫩莹白。

“王爷可想听璇儿弹上一曲?”璇儿已经向吴筝走去,缓缓的坐了下来。

“没有心情!”赵朴回答道。

璇儿脸上红晕上涌,素手放在案几下,扯了那里的红绳,轻咬贝齿,“那王爷准备安歇吗?”

人美,声音也甜,璇儿话里已经有了邀请之意,赵朴却另有打算。

“现在还早,陪我说一会话,我有些寂寞。”赵朴说道。说是寂寞,不如说是恐惧。金军已经围困住了汴梁,汴梁将会城破,大名府不久之后也会陷落,不久之后,他就会成为金军的眼中钉,肉中刺,金军绞杀的对象。

他能打过金军吗?

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璇儿抬头向窗外望去,回眸浅笑道:“那不如让璇儿,为王爷沐浴更衣。”一言一行,有一种撩人的姿态。

房门一响,两个使女已经捧进一个木桶,半人多高,放在屋内。接着提着水壶水桶,往水桶中注水,试探下水温,留下热水,放下洗换用品,已经转身出去。

房门未关,一个女童已经拿了花篮进来,花篮中满是各色的花瓣,却以娇艳为主,花瓣漫天散落,多数到了水桶,少数飘到房间各处,五彩斑斓,暗香流动,让人心旷神怡。热水一熏,空气中弥漫着花瓣的香气,一时间让人宛然梦中。

这一幕是那样的熟悉,都是前身曾经经历过的。

到了这个世界一年多,赵朴已经融入了这个生活,前世的种种好似烟花一般,越来越远,好似梦境一般。

不知何时,璇儿已经宽衣解带,身着亵衣,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在烛光下尤为的炫人眼目。朦朦胧胧之间的东西最为动人心魄,爱情如此,女人也是如此。只着亵衣的璇儿立在那里,更是让男人欣赏和冲动。

赵朴却是心神平静,眼神中淡然。

在汴梁,这样的场面经历过了很多次,一点也不陌生,很是熟悉。

这时,赵朴有些明白何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戒色成功者,往往不是意志力强大,而是经历过很多,早已尽完全适应了,甚至是麻木了。

“**一刻值千金。”璇儿低低的声音,“王爷可愿意与奴家共浴!”

“不用了,酒后我不喜欢沐浴!”赵朴答道。

“那璇儿先沐浴!”璇儿说完,已经轻解亵衣,露出光滑迷人的身子,xiōng前圆玉弹出,颤颤巍巍,上面两点樱桃夺人眼目。只是顷刻之间,已经卸下了全部遮掩。就算她平时多么高不可攀,清高在上,这个时刻的她,也不过是这个男人的玩物。

不知何时,璇儿已经钻入木桶,捧起带着花瓣的清水,当头浇了下来,开始沐浴。

ps:下一章在晚上八点。感谢曰无良天尊打赏。

第112章身在风月,心忧天下

水气弥漫室内,缭绕不绝,朦胧一片。

“璇儿姑娘,你多大了?”

“十六!”

“比我小一岁!”

璇儿愣了下,素手搭在肩头,并不掩饰xiōng前的圆润,倒让赵朴大饱眼福,“王爷在想什么?”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璇儿不经意的撩着水花,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个水桶就是为两个人设计,王爷不和璇儿一起洗浴,难道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王爷要是喜欢,亡羊补牢也是不晚。”

“过去,我也很喜欢这样。曾经在汴梁时,我也遇到一个花魁梦香兰,曾经在浴桶中,鱼水之欢,占有来她的贞洁,我也失去了第一次。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她是个性子保守的女子,梦想着一个才子八抬大轿迎娶她,以庄重的方式,完成生命的第一次。结果,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在那个地方,那样的场合,以轻佻的方式,失去了第一次!”

“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璇儿嫣然一笑,继续洗着身子,一寸寸的仔细,“那位姐姐真是幸福,王爷一定很疼她吧!”

“她一直想成为我的妾室,只是为了名声,我只能是他她养在外边,当作外室。”赵朴脑海中闪过那个恬静的身影,感叹道,“其实,遇到我,是她最大的悲剧。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她,金军南下,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璇儿姑娘有什么打算?”

“我还有别的选择?其实,像我这样的女人,天生就已经注定结局。在我身上花了太多的本钱,自然想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自然是要待价而沽,我的处子之身当然要卖的贵些,以后破了身,也就跌了价,碰到王爷这样的人,是璇儿的运气。至少初次是,英俊的少年郎;若是运气不好,碰到糟老头子,那第一次就有些受苦了!”

水声再次响了起来,璇儿又道:“第一次后,赚钱反倒不如以前容易,不过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等到璇儿年老色衰的时候,碰到个达官贵人,一时心好,说不定收为小妾,过此一生,若是时运不济,我想流落街头也是有的。”

年老色衰,不是指上了三十,四十;而是过了最红的时期,就算是年老色衰,那时可能仅仅二十三四,甚至更小。

赵朴知道她说的没错,这也是大多数青楼女子的宿命,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你们好像可以赎身?”赵朴又问,“嫁给喜欢的才子为妾!”

“没有为妈妈赚下足够的钱,后台老板是不会放我们离开的。我们这种人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日进斗金,赚到的钱却只有少数落在我们口袋,再加上胭脂水粉消耗,能剩下的钱财实在寥寥无几。可能十年时间,才能赚下赎身的钱,那时正是颜老色衰之时,失去利用价值时,才会放我们离开。像那位梦姐姐,遇到王爷,年纪轻轻就离开青楼,真是好运!”

“画龙画虎难虎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到青楼的才子,在没有得到你前,可能是甜言密语,掏心掏肺,可是一旦赎身,嫁入他家之后。运气好,不过是受大妇的气;运气不好,则是被转增给别人,或是干脆卖了。”

赵朴听着也替她难受,杜十娘的悲剧不是个别案例,而是普遍案列。

这时,赵朴心中忽然升起烦闷之感,这是来青楼喝花酒,是吃喝玩乐,本应该是欢快无比,怎么说着说着跑题了,越说越是郁闷,这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你们固然悲苦,可还不是最苦的,有人比你们还苦?”

“愿闻其详?”

“如今,上次汴梁被围困,粮食断绝,多数亲贵之家也只能是稀粥度日,勉强活着,而贫困之家多有饿死。而这次汴梁被围困,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赵朴幽幽道,“璇儿姑娘,身世飘零,孤苦无依,固然可悲。却不知百年未有的大变,近在眼前,许多士大夫会为了金钱,官位,舍弃名节;而一些读书人则是认贼作父,为虎作伥,沦为金军的爪牙。他们才是最可悲的,可能活着,却出卖了灵魂,气节,沦为千古罪人,骂名不断!”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姑娘一生固然悲苦,但是至少笑过,至少欢快过,至少有人吹捧过,纵然是虚情假意,纵然是言不由衷,至少有过。有总比没有强。姑娘一生固然悲苦,可是不必cāo心家国大事,哪怕是大宋灭亡,哪怕是九州倾覆,青楼依旧在。姑娘只是女子,只是青楼女子,即便是世界末日到了,也有大个子顶着。可我们就不同了,运气好,可以成为武掉天王,祖狄之流,死的凄然,可是至少为国为民;可是运气差,则是沦为石敬瑭之流,则是沦为儿皇帝,遗臭万年!”

“姑娘身世可悲,可是比起华夏沉沦,比起九州倾覆,微不足道!“

说道最后,赵朴的语气平静了下来。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璇儿笑了,“我只是一个商女,国家大事我不懂!”

赵朴笑了,“姑娘不懂不要紧,就怕那些士大夫也是看不懂,士大夫沉迷于风月,沉迷于空谈,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风月当战场!”

“我朝养士百年,士大夫为天下之主,本应该在大宋生死危亡的时刻,撑起天下危局,可是士大夫行吗?三层士大夫,依旧沉迷在风月;三层士大夫,不屑政事,空谈少谋;三层士大夫,认贼作父,名节尽数丧失;剩下一层茫然不知所措!”

“乱世之中,士大夫路在何方?”

赵朴忧心忡忡的道。

气氛越的沉闷,璇儿不由笑道:“王爷,只谈风月,不论政事!”

“对,只谈风月,不论政事!”赵朴笑了,看着水桶道,“这么长时间,水桶中水也该凉了吧,别晾着。”

赵朴说着,从床上扔过去一个麻布。

璇儿接在手中,道:“谢谢!”

说着,从浴桶中走出,她不着寸缕,青丝如瀑,明眸如月,肌肤如月光纤尘不染,秀眉带着冷傲,容貌成熟中带着美艳,酥xiōng丰满翘挺,腰肢盈盈一握,秀散落开来,双耳之上,戴着小巧的月牙玉坠,身上还滴滴答答的留着水。

也不在乎赵朴的眼神,就这样拿着麻布擦拭起,身上的水珠。

赵朴看着,心中暗自称赞,果然是美爆了。若是在穿上浴袍,那感觉就更好了。

恍然间,赵朴觉大宋似乎没有浴袍这一概念。若是有时间,不如制造出浴袍,也算是另一种创新吧!

在赵朴心思起伏的时刻,萱儿已经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向赵朴走来身子一扭,倒在了赵朴的怀中。暖玉温香在怀中,赵朴立时间感到了下体变大,热血沸腾,男人的**一点点被挑动来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诱人犯罪的尤物,没有人可以拒绝他的诱惑。

“王爷,占有奴家吧!,第一次,请求怜惜!”璇儿温声细语道,好似阵阵魔咒,引动心中的恶魔。

“刚刚洗了澡,别受着凉!”说着,赵朴将璇儿抱在床上,盖上了暖和的被子。而赵朴顺势也一倒,躺在了另一边。

这一刻,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赵朴隐约的感觉到,身旁的女子身体在抖,似乎冷,也似乎在担忧。

“王爷,奴家服侍你更衣,入寝吧!”

“嗯!“

在身边美人的服侍之下,香艳的场面开始了,房间中传来阵阵欢愉之声。当一切结束时,搂着身边的美人,赵朴觉得一切都是梦幻。

“王爷,你有心事?”

“国事颓败如此,可能今夜与你鱼水之欢,明天就被金军斩下头颅!”

“王爷,吉人自有天象,必然会化险为夷,佛祖会保佑你的!”

“我不信天,不信命,不信诸天神佛,只信手中的剑!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赵朴说出了经典台词。

“王爷,你带我走吧!”

“若是在汴梁,若我还是那位仪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府内的院落很多,可以留下一个给你;府内的钱也宽裕,可以给你生活。只是如今不行了!”赵朴道,“行军打仗在外,不得随意携带家眷,以免生出是非!”

“不过,你既然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不得再让别的男人碰了你!”赵朴的眼神中有些冷厉。

璇儿却是有几分欣喜,看来不用担心被这位王爷,送于他人。

ps;更新迟到了

第113章璇儿的幸福

对于送上门的女人,只要不是太令人讨厌,赵朴统统收纳。

不会为了所谓的名色,而不沾染美色;也不会被美色所迷惑,不知所以然。

身处在这个时代,就必须接受相应的潜规则。在潜规则中,权力与金钱,美色,往往是交织在一起。下官为了巴结上官,往往是送上女子;而上级为了拉拢下官,往往是做媒,或是干脆送出歌姬,或是小妾。

在历史上,不论是哪个时代,都有姻党。

姻党者,以婚姻为媒介,结党私营。

在小说《水浒传》中,宋江就是做媒,将扈三娘许给了王英,将花小妹许给了秦英,就是典型的姻党,般配不般配,这是其次。重点则是要拉拢了王英,花容等,最后结成了死党。

当别人送你美女时,最好不要拒绝。

历史上,富豪石崇每次请客饮酒,常让美人斟酒劝客。如果客人不喝酒,他就让侍卫把美人杀掉。一次王导与王敦一道去石崇家赴宴。王导向来不能喝酒,但怕石崇杀人,当美女行酒时只好勉强饮下。王敦却不买账,他原本倒是能喝酒,却硬拗着偏不喝。结果石崇斩了三个美人,他仍是不喝。王导责备王敦,王敦说:“他自己杀他家里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看,璇儿是大名府的花魁,风光无限,其实在上位者眼中,只是一个有用的玩物而已,她的处子之身也是用来拉拢上层。一旦她没有完成任务,必然会受到严重的责罚,死上一个青楼女子,在上位者眼中只是死了一只蚂蚁而已。

没有人会在乎,一只蚂蚁的生死。

璇儿的邀请,他不想拒绝,因为他需要泄,需要美色来填补心中的空白;璇儿的邀请,他也不能拒绝,因为这是为她好。

总之,不能拒绝。

哪怕是不喜欢,后来把她接到府中,凉在一边,也胜过当场拒绝。

一夜的缠绵之后,赵朴次日离开了。赎身的要求,听云轩的老鸨,很是爽快的答应了,甚至连赎身的银子也没有要。总之,这个大名府出名的花魁,就这样落在了赵朴的妾室之一。

…………

而看到这一切,大名府的各个官员也是松了一口气。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只要是接受了这个礼物,想来这位王爷,不会太难为他们吧!

总算是伺候好了靖武王!

而此时,王安中却有些闷闷不乐,璇儿才情,姿容本来是出众至极,原本想着纳入自己房间。只是这位王爷来到了大名府,更是率领着大军而来,一开始就是检查府库,检查账本,这一下子将他吓傻了。

账本上修改的痕迹太明显了,漏洞也是显而易见,只要是一仔细检查,必然查出大窟窿,那时必然是这位王爷的雷霆雨奴。

虽然说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地头蛇,但是王安中却没有自大到,这位王爷会怕他,会容忍他这样大的窟窿。一旦这位王爷怒,他这位大名府的第一领导人,必然当其冲,受到严厉打击。一旦到了那一刻,他可不认为,其他的幕僚,亲党会出手帮助。

正所谓,恶必诛,胁从不就。

出了问题,死的往往是大领导,而小虾米只是受到波及而已,这位王爷为了稳定,会轻飘飘的揭过去。可若景相云从,形成朋党之势,相互勾结,相互逼宫,惹毛了这位王爷,说不定全将他们一楼到底。

为了免去恶被诛的情景,只好忍痛割爱,把璇儿送了过去,又送上一定的钱粮,总算是揭过去了。

…………

而此刻,在房间中,王安中坐在椅子上,而璇儿则是拘谨的站立在一旁,神情有些紧张。

“王爷,那一夜对你说了什么,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王安中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王爷,那一天心情很不好…………”璇儿缓缓的将那一夜,赵朴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王爷这是敲打我呀!”王安中听着这些叙说,立时间心情沉闷了起来,这位王爷看出了他的意图,可还是接受了,不过敲打的意味很是严重。“记住,以后你就是王爷的人了,要对王爷忠心,以后不要在联系我了!”

“是!”璇儿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惧怕。

“你走吧!”

璇儿回到房间中,收拾起了东西,似乎是为了讨好她,允许她带走一些贵重的金银收拾,权当是嫁妆。而身边的侍女莺儿,作为陪嫁丫鬟,也是相随而去。在与一些姐妹告别之后,坐上马车,璇儿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我走了!”马车渐渐的离去,璇儿再也止不住泪水,泪水涟涟而下。

花魁娘子,看似高高在上,其实也不过是世人眼中的玩具而已。可能红火上两三年,就会被新的姐妹代替,那时选上一个看的上的男人,或者是被有些富贵商人,或是纨绔子弟看上,占据了初夜。

运气好,初次之后,喜欢上了他,被赎身而去,成为某人的小妾;运气不好,初次之后,弃之而去,价钱也是降下来,如普通妓女一般。而运气最差的,则是被赎身之后,再度被赠送给他人,人财两失,伤心伤身。

她的运气很好,遇到了这位王爷,成为了这位王爷的女人,可以较早的离开听云轩。而这位王爷,更是许诺下,你不负我,我必不负卿。唯一有些担心的是,未来的夫人不知脾气如何,不知是否好相处。

不久之后,马车停下。

璇儿进入了一个府邸,这里是仪王赵朴在大名府临时的府邸,很快的遇到了赵朴。

“璇儿,你未来有什么打算?”赵朴问道。

“王爷到了那儿,奴家自然是跟到那里去!”

“我多数时间呆在军营,不久之后,将要上前厮杀。而你不适合在军营,也不能在军营!”赵朴说道。

璇儿,是一朵柔美的水莲花,养在家中,金屋藏娇,美妙无比,可是呆在军中,这是大为不妙。战场之上,万事难料,生死难料,赵朴不是霸王,不会时时刻刻带着虞姬。

王舞月武力值强大,赵朴从来不把她当作女人,带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可是璇儿不行,太柔弱了,不适合呆在军中。

“那王爷,打算如何?”

“江山飘零,大名府不安全了,你还是早早离开,南下为妙,只是南下的路有些艰难,一路之上,要面对乱贼抢劫,官匪劫掠。即便是派着家丁护佑,也未必安全!”赵朴眼神中闪过了为难。

战争的来临,意味着社会秩序的破坏。

在平常岁月,土匪打劫也得看对象,身份高贵的,或是出钱买路的,根本不敢去抢劫,怕惹下麻烦。而官军劫掠,也是保持着克制,对一些大户人家或是官宦世家,保持着较好的克制,路上比较安全

可是如今金军南下汴梁被围困,社稷动摇,许多的牛鬼蛇神也纷纷出现。这时,谁还在乎你的身份,照抢不误。

如今南下,危险系数太大了;可是留在大名府,又是太危险。一旦金军攻破大名府,赵朴可不觉得金军会军纪森严,秋毫不犯,不抢劫,不掳掠,这是不可能的。

一时之间,赵朴陷入了两难之间。

“郎君可是有顾虑?”此时,璇儿看出了赵朴心中的顾虑,不由得开口问道。

“有一些!”

赵朴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璇儿轻轻一笑,心中有些欢喜,心中升起浓郁的幸福之感,至少这个男人心中有他,不完全当他是玩物,只要是有这一点就足够了,“郎君放心。身为青楼女子,最需要的便是察言观色,在各路人群中,游刃有余,保全自我。即便是金军打入大名府,我也不会有事,反倒是郎君需要小心,刀枪无眼!”

ps:这一章提前,第二章在晚上更新。

第114章局势恶化

夜间,又是颠鸾倒凤,不尽的欢愉。

第二天时,赵朴离开了大名府,回到了外边的军营中。

三天的时间,大名府拿出一百万贯犒赏三军,又拿出三万担的粮食,几百头猪犒赏军队,赵朴也知足了,懒得再呆在大名府。

来到大名府,是来要钱要粮食的,要来了之后,他也知足了。至于大名府的官员**问题,赵朴懒得理会,反正大名府不久之后就要陷落了,反正他不打算在大名府建立根据地,**就**吧!

从离开军营,到大名府逛了一圈,仅仅是三天时间,可赵朴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大名府,他看到的是一个王朝走向衰落,最后的狂欢,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而在军营中,他看到的是一只强军的出现,一个生机勃勃波的新政权的建立。

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是牢牢的握紧枪杆子,政权会有的,江山会有的,驱除金军也会实现的。

此时,八字军已经完全的进入了正轨。

在训练大纲的指导下,全军上下依旧在紧张的训练中,各个小队,各个大队,各个营之间在对抗着,战斗力在不断提升着,

训练中,没有太多的花哨,一切追求逼真,追求训练场就是战场。抱着灰色布子的箭镞齐刷刷飞动,好似下雨一般,鸳鸯阵聚合之间,不断的歼灭着敌人;而随着鼓声的变化,号声的变化,鸳鸯阵变化为了散星阵,迎接先了冲击而来的战马。

而这时,一个个战车快的组合,形成了阻碍战马前进的铁壁。

一切井然有序。

此刻若是与金军交战,可能依旧是胜少败多,可再也不像过去那样一片倒的大溃败。

而其中,变化最大的则是王舞月。

出身军事世家,是她自幼对战争有着出奇的敏感,对于鸳鸯阵的指挥,对着阵法之间的相互变化,就连是赵朴也是暗自吃惊,不愧是将才。

将有五材十过。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则无二心。十过者:有勇而轻死者,有急而心者,有贪而好利者,有仁而不忍者,有智而心怯者,有信而喜信人者,有廉洁而不爱人者,有智而心缓者,有刚毅而自用者,有懦而喜任人者。

总之,名将只是相对的,百战百胜也是相对的,每个将领都有相应的优点,也有致命的弱点。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将领,正如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一般。

而赵朴看来,将领分为三大类型,一类是善于勇猛冲杀,是勇将,悍将;一类是有的人善于管理后勤,善于动员,严密军纪,这是智将;第三类则是,善于临阵指挥,指挥大军,如臂所使,这是名将。

而仔细的数落了一下手下的将领,王彦属于综合类,三点都具备,比较平衡;而王大牛,赵三河属于勇将,冲杀在前,与敌人战斗还行,可是管理后勤有些不足;而李泉属于特种作战,这类大兵团作战,不行。

而王舞月在临阵指挥,如臂所使,快反应上,堪称最强,就连是王彦也不如。不过她的缺点则是不善于后勤管理。

“还是人才缺乏呀!”赵朴恍然间,有些失落。

这个时代的比拼,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人才的比拼。

而战争的胜负,很大程度上,则是全名动员能力和军事实力的比拼。

两次宋军南下,看似是大宋与金国的战斗,其实只是河南,河北,陕西,山西四个地区与金国的比拼。在淮河以南,四川一带,根本没有受到战争的波及,依旧是平静如昔,丝毫感受不到战争的气氛,书生们依旧上青楼玩乐,官员们依旧贪污**,后备军队也没有动员。

而金国却是为了这场战争,动员了管辖地区众多的战马,各族的百姓,还有投降而来的宋兵,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动员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力。

在民动员上,已经逊色了一筹。

而在军事实力的对比上,金军都是骑兵,步兵也是精锐,这些士兵都经过来十几年的对辽战争,战斗经验丰富;而宋朝虽然有着百万的禁军,但是吃空饷严重,很久没有训练,早已经是豆腐渣了。

虽然有西军战斗力较强,不过还是逊色一筹。

在将领上,有着完颜斡不离,完颜粘罕,完颜娄室等一大批名将,他们都是经历过灭辽之战,骑兵快突击,迂回包围,各个战术运营巧妙。

而宋朝呢?金军威逼汴梁,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将领,只能是李纲一介书生,充当都卫戍司令。

“名将不是一天造就的,岳飞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呆着,韩世忠也不知在何处。王彦倒是在身边,不过指挥作战上还是有些生涩,况且,他只是名将,而不是元帅!”赵朴心中暗自评论着。

此刻,靠着这点实力与金军比拼,还是有些差劲。

…………

刚刚到了大营内,不到半天的时间,刚刚睡了一个囫囵觉,就被王舞月吵醒了。

“王爷,汴梁又来人了!”

赵朴一下子睡衣彻底消失,打了一个机灵,快快相见。

在大帐内,赵朴遇到了一个汴梁来的人,这人衣裳破碎,神情憔悴,眼神中带着血丝,似乎是有好几天没有睡觉了。尽管这个人狼狈无比,可是眼神中却是带着精悍,双膝跪倒在地,嘭嘭嘭就是倒地磕头。

“王爷救命呀,汴梁危机,汴梁被为了里三层,外三层,金军昼夜进攻,攻击连续不断,好似洪水一般,汴梁坚持不了多久了,王爷派兵救援汴梁,不然汴梁被攻破,天下休矣!”这个男子跪倒在地上,就是哭诉。

赵朴心中一缩,尽管知道汴梁危险,可是直到此刻,亲自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不已,汴梁真的要陷落了吗?

“书信在何方?”

“书信在这里!”男子摘下鞋,从鞋底取出一封信。这封信经过油纸包裹,从油纸上取出一封信,赵朴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吾弟亲启…………“

看完信后,赵朴毫不犹豫的道:“贵使,请放心,我会立刻出兵救援汴梁。“

“多谢王爷!”

“大宋,是我赵氏的天下,我们不卖力,谁卖力!”赵朴开口道。心中却是道,汴梁陷落已经是定局了,我这个独木有何必去找不自在。救援汴梁,开什么玩笑,一万多人马,还不够金军打牙祭。

…………………………

而此刻,汴梁到了生死危亡的时刻。

宋钦宗一直低估了金军,在他看来金军不过一群野蛮人,只要是送上一些钱,足可以让这些野蛮人离去。可是这些野蛮人,此刻却是展现出了坚韧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破汴梁不收兵。

几次进攻,试图打破金军的围困,可是还是失败了。漕运断绝,外来的粮食彻底断绝,百万的汴梁百姓陷入了绝境,每天都要饿死上千人,数量还在加剧。

这时,希望出现了。

此时金兵已经逼近京都开封,张叔夜到任后立即接到宋钦宗的手札,亲自率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及部下三万人星夜兼程入京护卫。[途径尉氏地方,便与入侵金兵遭遇,于是张叔夜率军且战且进,一路杀敌,于十一月底辗转到达京都。宋钦宗在南薰门亲自接见了浴血奋战前来勤王的张叔夜。在这战事危急之际,宋钦宗接连赐予张叔夜延康殿学士、资政殿学士之衔,授予签署枢密院(中央军事领导机构枢密院的副长官)之职,委以指挥军事全局之重任。

张叔夜曾向宋钦宗提议说:“现在敌人的锋芒正锐,还是请圣驾暂时前往襄阳避兵。”

然而形势之严峻已使张叔夜无法实施撤退计划。金兵进一步加紧了对京都的围攻,张叔夜临危受命,组织宋军在京畿地区开展了激烈的保卫战。他亲自率军与金兵连战四天,斩杀、俘获了大量的金兵,斩对方金环、贵将二人,取得了局部范围的战斗胜利。宋钦宗大喜,派遣使者出京传递檄文,告示全国各道,宣扬褒奖张叔夜的战功,下令各州郡长官率兵勤王,并罢免主和的唐恪和耿南仲,而改命主战的何樐、孙傅为相,但仍然没有将领前来援助。

一切似乎都是朝着好的形式展。

宋钦宗心中满是喜色,在他看来,大宋还是能人辈出;第一次汴梁之围,靠着种师道解去围困;这一次汴梁之围,靠着张叔夜也解去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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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一幕幕耻辱开始了……

但实际的情况是,只是击败了金军的杂牌军。

当完颜斡不离,完颜粘罕重视起张叔夜时,再次大战,张叔夜惨败而回。汴梁之围,并没有解去,金军依旧围困着汴梁,局势正在恶化。

这时,另一个人物出现了,他叫郭京。

郭京自称会六甲法,可以调遣yīn兵,只是需要七千七百七十七个生辰符合六甲的人。有人认为应当先试用一下郭京的六甲法再重用他,被孙傅严词驳斥。对战当日,郭京兵出城,自己和张叔夜坐在城楼上观看,命令其余人一概下楼,不准窥看。金兵一攻上来,郭京军马上溃败。郭京急忙对张叔夜说:“需要亲自下楼作法。”于是领着亲信下楼向南逃遁而去。金兵涌入城中,张叔夜只得力战,最终不敌,汴梁陷落。

说是汴梁陷落,其实汴梁还没有陷落,因为汴梁太大了。

汴梁地处黄淮之间,控引汴河、惠民河、广济河和金水河,具有便于漕运的优越条件,在宋朝定为都后,遂成为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北宋的东京城,在唐汴州城及后周东京开封府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和扩建。共有外城、内城及皇城三重。

外城又称“新城”或“罗城”,为周显德三年(956)所筑,城周长四十八里多。宋真宗赵恒、宋神宗赵顼重修,宋徽宗政和六年(1116)更展筑城垣南部,周围五十里一百六十五步,呈菱形,南北长而东西略窄。外城辟十二门,又以汴渠、惠民、金水、广济四河贯串全城,另设九个水门。外有城壕名护龙河,阔十余丈。濠内外皆植杨柳,粉墙朱户,禁人往来。外城每百步设马面、战棚、密置女头,旦暮修整,望之耸然。城里牙道,各植榆柳成荫。每二百步置一防城库,贮守御之器。有广固兵士二十指挥,每日修造泥饰。可见其建筑完善和防御的严密。

内城又名“里城”或“旧城”,其始筑年代不详,唐德宗时宣武军节度使李勉重建,周世宗曾加营缮。内城位于外城中央,略偏西北。周二十里一百五十五步,约当今日的开封城。计辟朱雀、望春、宜秋、景龙等十门。

皇城即“大内”,又名“宫城”。原为唐代宣武军节度使署,后梁都汴时改为建昌宫,后晋改为大宁宫。宋太祖建隆三年(962)又增广皇城东北隅,皇城东西宽1o5o米,南北长1o9o米(合周七里余)。辟乾元、拱宸等六门。皇城内宫阙大都依西京洛阳建制,总计约四十余所,分作不同用途,如常朝则文德殿,圣寿赐宴则紫宸殿,试进士则崇政殿等等,规模极为雄伟壮丽。

东京城内有四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称作“御路”,作十字形相交,分别通向外城的南薰等四正门道旁有人行道、水沟及绿化地。从大道又分出若干纵横交错的道路,多呈直角相交,将城区划分成若干方格形称作“坊”的居民区商市则设于内城宣德门至州桥以东的潘楼街土市子及相国寺一带。以后随着城市商业的达,坊与市的界限被突破,商店多沿街设立,城东南汴河东水门沿岸的市区,竟延伸至七八里以外。

总之汴梁太大了,金军攻陷的仅仅是汴梁外城的一个城门,一段城墙。

汴梁的大多数地区,还在宋朝百姓手中。

金军曾经尝试过,以这个城墙为依托,攻陷整个汴梁,只是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失败了。

汴梁百万人口,城市规模是何等巨大,可以说是寸土寸金,房屋建筑极为密集,街道极为狭窄,根本无力纵马驰骋,只能是步兵上前,逐步的攻陷汴梁,这立刻让金军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金军骑兵为主,步兵为辅,野战最强,步战其次,而巷战几乎是陌生的。

将骑兵,全数化为步兵,攻击汴梁,太不划算了。

完颜粘罕,完颜娄室等人,可记得攻陷太原之后,太原军民巷战的情景,特点是短兵相接,对坚固建筑物,主要街道,制高点进行激烈争夺,军队行动受到限制,常常形成许多局部的独立战斗。每一个房屋都是战场,每一个街道都是战场,往往为了争夺一层楼,而打得不可开交。

在巷战中,骑兵的快熟冲击,弓弩的远攻,根本无力挥作用,有的只是刀剑,长矛的交锋,时刻警惕旁边扎来的长矛,或是射击而来的短弩。

在巷战中,金军损失太惨重了。

完颜粘罕回忆起来,也是触目惊心,宁可大一百次野战,也不愿意打一次巷战。

以汴梁为主,打一场“宋朝般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绝对会是金军的十几万人马,全数耗尽,也未必能攻陷汴梁。

金军上下都惧怕了,不愿意打这一场汴梁巷战。

于是,强攻不行,只好是智取了。

此时金军畏惧了巷战,而宋朝上下也是吓破了胆。城门洞开,城破将至。而这时,金军的使者到了,开始钝刀割肉,一步步的恐吓,一步步的提出要求,要钱,要女人,要名分,要割地,总之什么都要。

而吓怕了胆子的宋朝上下,只能是一一答应。

金子,银子,布匹,全全送给金军。

接着又是送女人…………

接着是割地…………

接着是献上降表…………

直到榨干最后一滴油水。

于是一幕幕耻辱开始了。

其中《瓮中人语》记载:靖康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开宝寺火。二十五日,虏索国子监书出城。”次年正月,“二十五日,虏索玉册、车辂、冠冕一应宫廷仪物,及女童六百人、教坊乐工数百人。二十七日,虏取内侍五十人,晚间退回三十人。新宋门到曹门火。二十八日,虏索蔡京、王黻、童贯家姬四十七人出城。”金兵攻陷汴京前后,烧杀掳掠,**妇女。除金银财物之外,大量掳掠宋朝官员和百姓,其中女性尤多。金人特意索要“女童六百人”,却没索要男童。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七日,金兵掠巨室,火明德刘皇后家、蓝从家、孟家,沿烧数千间。斡离不掠妇女七十余人出城。”

《开封府状》载:“选纳妃嫔八十三人,王妃二十四人,帝姬、公主二十二人,人准金一千锭,得金一十三万四千锭,内帝妃五人倍益。嫔御九十八人,王妾二十八人,宗姬五十二人,御女七十八人,近支宗姬一百九十五人,人准金五百锭,得金二十二万五千五百锭。族姬一千二百四十一人,人准金二百锭,得金二十四万八千二百锭。宫女四百七十九人,采女六百单四人,宗妇二千单九十一人,人准银五百锭,得银一百五十八万七千锭。族妇二千单七人,歌女一千三百十四人,人准银二百锭,得银六十六万四千二百锭。贵戚、官民女三千三百十九人,人准银一百锭,得银三十三万一千九百锭。都准金六十万单七千七百锭,银二百五十八万三千一百锭。”被抵押折价的各类女子统计竟有11635人。

据《南征录汇》记载,落入金兵之手的北宋女性无论等级都沦为了女真人的**隶,身心都受尽凌辱。她们被迫更换舞衣,给金军将领劝酒,稍有反抗就被当场斩。1127年二月七日晚,3名女性被斩示众;1人因不堪侮辱,用箭头刺穿喉咙自杀;另有3名贡女拒不受辱,被金兵用铁竿捅伤,扔在营寨前,血流三日方才死去。斡离不指着这3名女子的尸体警告王妃、帝姬要以此为鉴,否则同样下场。他们还强令福金帝姬安慰、说服刚到的人梳妆打扮、更换舞衣,供金军将领享乐。不久,保福、仁福、贤福3名帝姬和2名皇子妃被折磨而死。在金军将领强迫宋徽宗参加的宴会上,斡离不向宋徽宗提出把富金帝姬嫁给设也马(真珠大王),遭到宋徽宗“一女不事二夫”的拒绝。粘罕不胜恼怒,竟下令在场的金军将领每人拉走两名女子,任意泄。为了满足金军将领们的**,斡离不甚至下达了“元有孕者,听医官下胎”的命令。

《呻吟语》记载“妃嫔王妃帝姬宗室妇女均露上体,披羊裘。在金兵北归途中,被掳妇女继续受到金人的**侮辱,例如《呻吟语》载,“被掠者日以泪洗面,虏酋皆拥妇女,恣酒肉,弄管弦,喜乐无极。”

《宋俘记》载:临行前俘虏的总数为14ooo名,分七批押至北方,其中第一批“宗室贵戚男丁二千二百余人,妇女三千四百余人”,靖康二年三月二十七日,“自青城国相寨起程,四月二十七日抵燕山,存妇女一千九百余人。”一个月内,有近半数15oo名妇女死去。19oo名未死者中,一部分送往上京,听从金太宗配,其中上千妇女被赐给金国留守方的人员,另有三百人留住浣衣院(金国皇宫的一部分,供金国皇族选年轻女子以及收留宫女侍女的地方),这些人都被迫随女真乡俗,“露上体,披羊裘”。徽宗的郑皇后、钦宗的朱皇后也被同样处理。

在异族统治者的众目睽睽下,宫廷、宗室妇女遭受的集体侮辱使钦宗的朱皇后感到绝望,面对金朝统治者的野蛮暴行,作为战败民族女性的代表,为了捍卫自己和所代表民族的女性的尊严,履行母仪天下的职责,她选择了以死抗争。受降仪式结束后,朱皇后即“归第自缢”,被人现后救活,她“仍投水薨”。在所有北迁的女性中,朱皇后最具有反抗精神,她的这种刚烈行为其后还得到了金人的褒扬。金世宗下诏称赞她“怀清履洁,得一以贞。众醉独醒,不屈其节”,追封她为“靖康郡贞节夫人”。这无疑是对徽、钦两位皇帝和大多数女性苟且偷生的最大嘲讽。

另一部分留在燕京被赏赐给伐宋的金兵,许多妇女被卖进娼寮,有的还被完颜宗翰以十人换马一匹,有的被卖到高丽、蒙古作奴仆。

“妇女分入大家,不顾名节,犹有生理,分给谋克以下,十人九娼,名节既丧,身命亦亡”

第116章八耻

世界上只有两种国家,一是强国,一是弱国。冰@火!中文

面对强国,弱国只能是装孙子,只能俯称臣,只能任由宰割,甚至是被灭国,甚至是被灭族。

当年,迦太基大战罗马,迦太基三战三败,最后国都被破,五十五万居民被屠杀殆尽,剩下的多数被贩卖为奴隶,流落在四方;再后来,西罗马不敌蛮族,被攻破了罗马城,罗马城毁灭,罗马百姓不是被屠杀,就是被贩卖为奴隶。

新航路开辟时,欧洲人激战印第安人,四亿印第安人被屠杀殆尽,多数民族变成了少数民族;

而到了希特勒时代,则是将几百万犹太人灭杀。

而到了后世,美国佬更是借着莫须有的借口,进攻伊拉克,灭了萨达姆,无人敢言。

这就是弱国的悲剧,弱国的悲哀,身为弱国就要做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准备。

可是,杀人不够头点地,做事要留下一线。

身为强国,为了收买人心也好,为了缓和矛盾也好,为了更好的统治也好。总之,会给投降者,一个体面;给投降者,相对的尊严。

魏国灭了蜀国,也照样是封刘禅为安乐侯,好吃好供养着;唐朝夺走了隋朝的江山,照样是优待杨氏,为的就是收买人心;赵匡胤夺了后周的江山,还要厚待柴氏;即便是南唐被灭,李煜也是被封为违命侯。

即便是赵广义这货,缺德带冒烟,最后杀了李煜,也是毒酒杀掉,而不是菜市口砍了脑袋。

为何如此,就是为了体面,为了给敌人尊敬。

尊敬敌人,才能让被征服地区百姓心里舒坦一些,才能更好的统治,更好的稳定。

总之,强国灭弱国时,烧杀抢掠,辱人妻女,总是不可避免。不过至少拿上一个遮羞布,掩饰掉丑陋。杀烧抢掠,也低调些,别弄得尽人皆知;辱人妻女,也隐蔽些,给自己留下面子。

可是金军倒是好,弄得沸沸扬扬,似乎深恐世间不知道他们的恶名。宋徽宗死了连尸骨也没有留下,尸体早被熬成了灯油;而宋钦宗活活被乱马踩死。而那些皇室女子,则是沦为慰安妇。

总之,金军做的这一切,彻底的越了底线,连最后一丝伪装,连最后一点体面,也是丢弃的一干二净。

汉高祖向匈奴和亲,以牺牲女人换取,这为第一耻;

石敬瑭甘当“儿皇帝”,出卖国土,认贼作父,这为第二耻;

宋朝澶渊之盟,开赔款求和先例,这是第三耻;

靖康之变,君王尊严被践踏,这是第四耻;

绍兴议和,忘记耻辱,甘当儿皇帝,这是第五耻;

明被后金所灭,“留头不留,留不留头”,衣冠不存,这是第六耻;

圆明园被烧,国宝被夺,这是第七耻;

九一八事变,不抵抗政策,为第八耻。

八耻中,靖康之耻,留下的伤痕永远也难以抹去,更是影响到了后世的中国人。在后世,中原王朝国家灭亡时,很少有投降的君王,而君王更是以死社稷而自傲。

…………

而此时,宋钦宗无奈的踏上了,前往金军的路上。

到达金营后,宋钦宗受到无比的冷遇,宗望、宗翰根本不与他见面,还把他安置到军营斋宫西厢房的三间小屋内。屋内陈设极其简陋,除桌椅外,只有可供睡觉的一个土炕,毛毡两席。屋外有金兵严密把守,黄昏时屋门也被金兵用铁链锁住,宋钦宗君臣完全失去了活动自由。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开封一带雨雪连绵,天气冷得出奇。宋钦宗除了白天要忍受饥饿的折磨外,晚上还得忍受刺骨的寒风,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春天,也是天寒地冻的时刻,满朝的皇子,十几个亲王,没有一个敢于出使金营。那时,十三弟赵朴毅然出使金营,送别时,十三弟什么都没有拿,只是拿着皮裘,为的是防冻;又拿着两袋子蒸熟的馒头,为了防饿;后来又是拿着一把匕,为的是在受辱时,自尽。”

“那时,我还心中暗自嘲笑,十三弟多想了。金军岂会那样无礼。虽然是人质,可是必然会礼遇,衣食无忧…………那里想到一切都是真的。金军竟然这样待我?”

宋钦宗眼神中闪过愤怒,可是在片刻愤怒之后,肚子里传来了咕咕叫声,那点稀饭根本不够吃;接着身上打了几个寒战,屋内没有火盆,没有兽碳,冷的很。这时,心中不觉有些后悔,为何不多带些粮食,为何不多穿上几件衣服。

“不知十三弟的兵马再何方?传说十三弟有十万大军,实际上也仅仅是一万出头,来了能解去汴梁之围吗?”

宋钦宗自问道,答案很明显,很残酷,他不愿意接受,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十三弟若是聪明,就绝对不会来汴梁这处死地,张叔夜已经搭在了汴梁,许多勤王之师也搭在了汴梁。此时的汴梁失陷,已经是定局。

唯一能做到就是如何保全百姓……或者是保存他的性命,若是能保存赵宋社稷,那就更好了。

只是局势有些不乐观。

原本,宋钦宗原本以为,投降金军,多半是到了金国为人质,被封一个侮辱性的侯爷,如李煜之流,受尽侮辱,憋屈至极的活着。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些不妙,对他这个君王尚且如此无礼,对百姓又能好到那里去!

…………

在宋钦宗忐忑不安,恐惧不断时,金军高层剧烈的争执起来。

争执不断的金军高层,自然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理会宋钦宗这个废物皇帝。

金军胜利了,可是胜利的熟读太快了,快的难以消化胜利果实。

就好似一只蛇杀死了一只大象,本来是极为高兴的事情,可是却悲剧的觉,根本吞不下大象,即便是硬吞下去,也消化不了。

金军胜利的度太快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攻破宋军都;而灭辽时,花去了五年时间,才攻破临潢府。因为胜利的太快了,根本没有做好接受大片的地盘的准备,此刻各种文治人才,极度奇缺。这注定了,即便是攻破了汴梁,最后也得退回幽云地区。

退兵是必然的,在没有稳固好河东,河北等地时,必然不会在汴梁停留太多的时间。

未来一段时间,金军主要精力将用于巩固河北,河东等地,必然要从汴梁退兵。只是在退兵之前必须要处理好,是不是灭宋,是不是废除宋钦宗帝位,如何管理中原广大地区等等一些列问题。

在金军大帐内,完颜粘罕,完颜斡不离等人剧烈的冲突起来。

“两位宋皇必须退位,押解往会宁府!”完颜粘罕恶狠狠的道。

“不如保全宋朝皇帝的位置,让他称臣纳贡,如石敬瑭一般,做我们的儿皇帝。”完颜斡不离却提出截然相反的意见。

“打蛇不死,反咬人,两位宋朝皇帝,多次与我朝作对,凭着这次优势,正好灭其国,囚其君,若是放过,反倒是后患无群,似乎一位宋朝皇子曾经说过,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若是保留两位宋皇,这两位君王卧薪尝胆,破釜沉舟,我朝必然重现越国之悲!”

“死狗扶不起墙,这两个废物皇帝,能成了勾践吗,能成了楚霸王吗?”完颜斡不离却是不屑的笑道。

第117章路在何方?

汴梁,已经攻破了,送上了降表,两个宋朝皇帝已经是盘中的菜,煮着,蒸着,都是随意。

不过,在处理两位宋朝皇帝的问题上,东路军元帅完颜斡不离主张,将宋钦宗当作傀儡皇帝,以便稳定局势,缓和宋金之间矛盾,从而获得高贵的时间,从而能够从容的占领住河北,河东等黄河以北区域;在时机得当时,再出手废掉宋钦宗,从而再吞噬江淮,江南,川陕等地区。

在完颜斡不离看来,此刻攻破了汴梁,但是还没有彻底灭亡宋朝,在黄河以北的占领区,局势动荡;而在江淮、江南,川陕、襄樊等地区,还有大量的宋军。此时的金军胜利了,收获了胜利果实,可还没有消化掉胜利果实。在没有消化掉胜利果实之前,最好采取怀柔政策,不断的麻痹宋朝,不断的缓解宋金矛盾,从而获得时间。

在消化掉胜利果实之后,再出手搞定在江淮、江南,川陕、襄樊等地区。

最后建立一个北到草原,南到大海,西道陇上,东到高丽的庞大帝国,为女真建立万世不拔之伟业。

而西路军领完颜粘罕,则是认为,打蛇不死反咬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搞定一切,将大宋灭国,将宋皇废掉,最后关押到金国的都,这样免去了祸患。

不然,一旦金军退出汴梁,这位宋皇翻脸不认人,再度的反抗金军那就麻烦了,金军可不愿意做勾践。

最好的办法,就是废掉宋朝皇帝,另立新君。

而这个新立下的君王,必然难以掌控京畿以外的宋地,为了保全富贵必然要依附于金军,这样才能更好的掌控。而金军也可以利用新军与各地宋军的矛盾,彼此相互的牵制,获得利益最大化。

总之,原则上是废掉不听话的走狗,辅植听话的走狗。

完颜斡不离保留宋朝皇帝,为的是怀柔,为的是是赢得时间;而完颜粘罕,废掉宋朝皇帝,再立新军,为的是好控制。

前者以怀柔为主,为的是赢得时间;后者是以掌控为主,为的是容易控制。

而在剧烈的争吵之后,西路军元帅完颜粘罕取得了上风,完颜斡不离只能黯然退去。

这一刻,金军做了最错误的决定。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已经是无可奈何。

…………

自宋钦宗赴金营后,风雪不止,汴京百姓无以为食,将城中树叶、猫犬吃尽后,就割饿殍为食,再加上疫病流行,饿死、病死者不计其数。

百姓苦苦等待之后,没有获得宽容,反而是废掉宋钦宗的消息。

君王是什么?是一个国家的脸面,君王被废,那至少也是皇朝宗室,皇太后大臣之流,多方协商,反复探讨之后,才有资格废立君王。而金军是什么,不过是蛮夷而已,竟然敢于废除大宋的君王,他们好大的胆子!

这一刻,宋人的脸,活活被抽了三大耳光。

割地,宋人忍了;赔款,宋人也是忍了;要女人,宋人也忍了。可如今,竟然要废除君王,宋人再也无法忍耐,是可忍么孰不可忍,舅舅可忍,嫂嫂不可忍?

当忍无可忍的时刻,就不需要再忍受了。

这一刻,宋人心中满是对金人的仇恨,民族仇恨浓郁到了极点,恨得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当金人逼迫徽、钦二帝脱去龙袍时,随行的李若水抱着宋钦宗,不让他脱去帝服,还骂不绝口地斥责金人为狗辈。完颜宗翰初时想招降李若水,过了几天看看无效,就随便让手下处理他。李若水骂不绝口,被宗翰的手下割裂咽喉而死节。

二月向张邦昌宣读册文:“太宰张邦昌,天毓疏通,神姿睿哲,处位着忠良之誉,居家闻孝友之名,实天命之有归,乃人情之所傒,择其贤者,非子而谁?是用册命尔为皇帝,国号大楚,都于金陵(今南京市)。自黄河以外,除西夏封圻,疆场仍旧。世辅王室,永作藩臣。”三月初一张邦昌前往尚书省,金人警告他,到了初七,再不登基就杀大臣,纵兵血洗汴京城。

金人册封张邦昌为帝,国号“大楚”,建立了傀儡政权。稍后,金军退去。

旧的时代,已经走向了终结,新的时代已经开启。

时间的洪流在向前流淌,而此刻宋人心中却是一片茫然,路在何方?

…………

而此刻,赵朴正在率军出征的路途上。

此时,他还不知道汴梁已经失守,而是与一股义军激战了起来。

随着金军的入侵,在河北,河东等地,6续出现了各路义军。义军多了,纷争也多了,黑吃黑也多了。为了扩充人马,为了抢夺粮食,为了争夺地盘,彼此相互厮杀。

而此时,八字军上下都是隐藏起了旗号,快的向着汴梁运动。

赵朴可不傻,如今汴梁四周都是金军,一旦暴露出八字军的旗号,暴露出他是仪王赵朴的名号,必然引来金军的围剿。这一万多八字军,对抗同等数量的二三流金军,可能不相上下,可是对战金军一流部队,很是危险。

而最为重要的是,战争不是单挑,金军也不会一对一的单挑,往往是汇聚大量兵马围歼。

一旦难以快消灭金军,一旦被金军黏住,一旦被金军合围,那时就危险了。

总之低调些,低调前进,低调的靠近汴梁,然后在后面捡漏,看哪一只金军脱离了大队,就趁机走上前去,敲上一闷棍,打的流出屎尿来。总之,在运转中寻找战机,在运动中求取生机,在运动中消灭敌人。

总之一句话,如今八字军本钱小,玩不起大兵团会战,玩不起大规模攻城战,只能是学习黄巢,学习李自成,学习捻军,不断的跑路,一边跑路一边砍人。

追求隐蔽,不被敌人轻易觉;

追求度,即便是被敌人觉,也可以快跑掉;

追求快而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全部灭杀。

一路之上,专门消灭金军抢粮食队。

没办法,东西两路金军,十五万大军,再加上战马的消耗,一天要吃多少粮食,即便是数学能力低下之辈也知道,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这个时代没有杂交水稻,没有转基因小麦,没有红薯玉米等高产作物,粮食产量很低,注定了这个时代粮食紧缺。行军大战,车马运送,从北到南,几千里地,十担粮食能有一担粮食,最后运送到目的地,就算是烧高香了。

打战缺少粮食,几乎是这个时代军队的共同特点,而征伐一方缺少粮食尤为严重。有很多军队,就是因为缺少粮食,不得不退走。

这次,为了围困汴梁,金军几乎是将七层的主力,用来围困汴梁。十五万大军,消耗的粮食是何等巨大;况且还有几万匹战马,战马的可比士兵能吃得多了,可以饿着士兵,也不能饿着战马,不然还怎么打战。

这注定了金军必须以战养战,必须从汴梁附近各个州县,掠夺大量的粮草,用来供给士兵所需,用来战马所需。

正面对决是找死,打不过,只能是打击抢粮队。

粮食没有了,金军还打什么战,不退兵,就等着找死吧!

总之,上一会是抢劫运粮队;这回是消灭劫掠队。

用赵朴的话说,这是积小胜为大胜。

不过,在交战中,八字军与一股义军打起了大战。

第118章义军,流民军

义军,说难听些,就是一群流民军

东晋时代的北府军,就是一群流民军,战斗力强大,可是军纪真的不咋地。在南宋时代,岳飞、韩世忠、张俊、刘光世等人率领的,也是流民军。除了岳飞,韩世忠军纪较好之外,其他诸多宋朝将领的军纪不咋地。

岳飞说过,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那也只是岳家军后期,那时的岳家军已经成形,有着襄樊地区的财税支撑,又有朝廷拔下的大量钱财,已经不必靠掳掠,也能维持生存。而在岳家军草创时期,在汴梁附近抗金的那一段时间,也有掳掠行为。

韩家军也是如此。

可是其他的宋朝军队,尤其是刘光世,张俊等,在草创时期掳掠不断,在后期也是如此,军纪从始到终,一直还很差。

同样是掳掠,也有四六九等之别,向百姓征收一部分或是抢掠走一部分粮食,留给百姓一部分,这是比较高的境界;把百姓的粮食都抢走,这是一般的境界;而抢走了百姓的粮食,临走之前,又放一把火,烧掉房屋,把男子抓了壮丁,这是最没品的一类。

而岳飞、韩世忠等人缺粮时,也只是走着前两条路;而刘光世、张俊等人,却是走着第三条路。

义军不事生产,只能是靠着劫掠。

此时,战火波及到了河东,河北,河南诸多地区,从上一年秋天开始,金军就入侵了,运气好的粮食收回来,运气差点粮食都被金军烧了。

而运气最差的,则是来不及种夏粮,秋粮也耽误了。

金军南下,严重的破坏了当地的农业生产,在不同地区,不同程度上出现了绝收,欠收,甚至是连补种也来不及了。这引动了饥荒,饥荒加重了流民的队伍,而流民加入又扩大了义军的队伍。义军军纪涣散,四处劫掠又加大了流民的数量,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无耻的行为,见识的多了,赵朴也是麻木了,或者说只能是忍耐。

见到一些义军劫掠,也是匆匆而过,懒得理会。

可是在见到一伙流民军时,赵朴彻底愤怒了,麻痹的,抢劫就抢劫吧,抢粮食就抢粮食吧。可是竟然放火焚烧村庄,传来**妇女的声音,还有小孩子被杀死的尸体。

赵朴彻底的愤怒了,一群遭殃军。

还什么狗屁的义军?简直是等同于金军。金军干过的却得事情,这股义军都是干过。

叔叔可忍,姥姥不可忍。

赵朴彻底的愤怒了,一声令下,一千多八字军上前冲杀而来,战起来,一丝的悬念也没有,三千义军全数覆没。

军纪,就是战斗力;一群军纪较差的军队,能指望有多大的战斗力

当三百八字军冲杀过去时,那些义军不是抢东西,就是扒开裤子做禽兽事件,或者是干其他不文明事件;而八字军冲杀到眼前时,想要组织队形反击,结果却无能为力,好似猪样一般被斩杀。

有些想要突围而出,却被另一面包抄而来的一千八字军战士堵住,绞杀着。

殿下说过,要报饺子,而不是赶鸭子,若是被这货义军跑了,多丢脸呀!

不出一炷香时间,这货义军就全军覆没了。

一旁的王彦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暗自寒,这位王爷的军纪太严明了。

而赵朴开口道:“百善孝为先,万恶yín为。人一辈子,没有人不会犯错误,犯了错误,能够改正,善莫大焉,不过有两件事情,犯了错误,必须严惩。不孝敬父母,那是大罪过;犯了yín戒,管不住自己下面,尤其是对无辜的百姓,没有让我遇到一切都好说,若是让我遇到,一刀剁了,没有第二反应!“

说道这里,王彦等人都是心中一寒,只觉得下体凉。

因为犯了yín戒,这三千的义军全被砍了。

这一刻,众人都是紧急住了这一点,只要是有了战功,有了地位,美色迟早会有的,可是为了美色,丢了官位,丢了脑袋,那就是大大的不值当。

而在刚刚杀戮完这三千义军,赵朴正要率领大队人马处理时,远处烟尘滚滚,显然是大队人马赶来。

赵朴眼神一亮,看队伍规模,人数似乎不少,至少是上万人马。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一万人在某地,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掏出望远镜,开始观察起了远方的敌情,只见一只上万的人马,快的赶来,人数极多,旗帜极为散乱,身上的铠甲也是参差不齐,有的拿着刀剑,有的拿着长枪,以步兵为主,仅仅是有不足两千的战马。

“收拢队伍,变化阵型!”赵朴喝令道,立时间八字军上万人马,快的变化起来,形成了圆形的乌龟大阵,外围是一辆辆战车,用铁链锁在一起,高大的战车不仅可以阻挡骑兵冲击,更是可以阻挡弩箭射击;长矛手在后,短刀手在前方,盾牌手在后,枪矛如林,矛头相互交错。而在后方,一个个弓弩手张弓搭箭,准备着射击,而骑兵则是站立在中央地带等待着出击。这是一个典型的步兵阵型。

战车,长矛手,短刀手,盾牌手,骑兵,弩兵、弓箭手等,构成了步兵圆阵的几个重要元素。圆阵,要号称是最为擅长于防御的大阵,没有侧翼,没有前锋,一切好似一个乌龟壳,想要把他啃下来,需要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只是同样为圆阵,不同的人布置起来,也是大为不同。

有的侧重于车兵,这样可以有效的防御骑兵;有的侧重于长矛手,弓弩手,讲究的是攻击力;有的是侧重于骑兵,靠着圆阵削弱了一部分敌人之后,骑兵快出击,歼灭敌人;还有的是侧重于防御,几倍甚至是十几倍的敌人,也能以攻破阵型。

而赵朴的圆阵,是侧重于打歼灭战,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一般的圆阵都是队形密集,可是赵朴布置下的圆阵却是松散的,外面防御厉害,里面却是空虚无比,好似一个核桃一般,只要是敲碎了硬壳,就可以平常美味了,可是一旦有了这样的观点,那就正好落入陷阱中,陷入绝境中。

只要是令旗一挥动,圆阵立刻变化为一个个鸳鸯阵,绞杀敌人,同时骑兵快出击,追杀穷寇,彻底消灭敌人。

此刻,远处的义军已经赶到,看着地上的尸体,立刻愤怒了,挥动着大军向着八字军厮杀而来。这时,赵朴大致的估计了一下人数,数量似乎不少,有三万多义军,这让他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万对决三万劣势很是明显。

不过,所幸的是对面军队的纪律不是太好,对面的义军武器也是参差不齐。

很快的两军碰撞在了一起,对面的义军实力真的不行,一窝蜂上前冲杀,好似洪水一般,结果是弓箭手散乱齐射,射死了几百人;而借着长矛手平举,或是斜刺,形成密集的矛网,立时间又有许多人死去。

这时,对面的义军射击而来密集的箭雨,只是立刻被盾牌手挡住了,或是射在甲叶子上,伤害不大。

“出击吧!”赵朴看着眼前的局势,有些摇了摇头,眼前的义军实力虽然人多,可是不堪一击。短暂的交锋之后,他就大概的看出这货义军的战斗力。心中暗道,他还是太保守了,应该是主动出击,而不是防守,所幸也不迟。

“谁愿意率军出击?”赵朴问道。

“末将愿意领命!”这时,一个娇美而爽朗的女声传来,正是王舞月。

“好,你率领一千铁骑出击,务必要小心!”赵朴叮嘱道,“若是我所料不错,这些攻击大阵的,只是炮灰兵,精兵隐藏在一旁,静静等待我军出击,你要小心!”

王舞月却是傲然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yīn谋诡计,都是毫无用处的!”

第119章八字军的重甲骑兵

激战中,防御的圆阵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缺口,随着这个缺口,大量的义军士兵涌了进来,只是迎接他们的这是脚下的钩镰枪,就是四处从车阵中穿插而出的长矛,只是瞬息之间,原本突入大阵的几百名义军士兵就死翘翘了。

还有残存的百人,也是心惊胆寒,恐惧不已。

这时传来战马奔驰的声音,好似海浪在咆哮一般,一柄柄弯刀砍出,不是切中了脖颈,就是碎裂了衣甲,或者是被战马撞击而死。

此时三百名重骑兵为先导,身上披着重甲,战马身上也披着战甲,人马合一,浑身上下都是铁甲,好似一个移动的铁塔一般,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只需要向前冲锋,只需要纵马驰骋就足够了,马匹的撞击之力,足以将阻挡在前面的士兵,撞击的粉身碎骨,足以摧毁步兵的防御阵型。

一般的刀剑砍在上面,根本没有一丝反应;一般的长矛刺杀而去,不是被甲叶滑开,就是轻微的伤势;弓箭射击而来的箭镞,也难以伤及。

看着重甲骑兵冲锋,赵朴心中满是喜悦,还有一丝淡淡的骄傲。

在这个时代,重甲骑兵,就是重坦克,就是虎式坦克,就是豹二。

在马力没有耗尽之前,在没有孤军深入之前,重骑兵几乎是无敌的。

历史书上,说着岳家军上砍骑兵,下砍马腿,结果灭了铁浮屠,灭了拐子马。可是到了这个时代,参军多时,与王彦等人交流了很久之后,才知道这只是后人以讹传讹之言,这的确是步兵抗击骑兵的一种手段,但是却没有传说中那样神话。

重甲骑兵巨大的冲击之力,撞击到步兵几乎是粉身碎骨的下场,根本来不及砍马腿;况且,重甲骑兵时运动的,骑兵会用兵器格挡,不会死死的站在那里,任由砍马腿;而最为重要的是,战马上有围裙,为了防止马腿被砍倒,在马身子下面是护裙,只有短短的马小腿露出来。

砍马腿是一项技术活,在战马奔跑时,很难砍中马腿;只有战马凌空一跃时,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而砍马腿,即便是最后成功了,也会被战马巨大的冲击之力踩死,因而这需要勇气,需要与敌同归于尽的必死勇气。

砍马腿失败率很高。

重甲骑兵出动时,往往是后面跟随着步兵,两侧是轻骑兵。在重甲骑兵马力耗尽时,早已在轻骑兵,或是步兵的掩护之下,撤退到了后面,根本不会给敌人留下孔子可钻。没有人会傻乎乎的让重甲骑兵马力耗尽时,有没有步兵保护,或者是轻骑兵护佑;也没有那个军事白痴,会让重甲骑兵,孤军深入,没有其他部队辅助。总之,砍马腿是一项不现实,不靠谱,有些幻想的战术。

当然,砍马腿也有成功的范例,比如重甲骑兵连续战斗,马力耗尽时,跑不动时,再跑马肺就要炸了时,又没有步兵掩护,没有轻骑兵辅助作战,这时砍马腿才会成功。不过这也仅仅是幻想而已在,这样的好事,比抽中五百万大奖还不靠谱。

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抓到那一丝战机,将重甲骑兵与步兵、轻骑兵分割开来,最后砍马腿成功,歼灭了重甲骑兵,只有岳飞。也唯有岳飞成功,实际上这种战术也唯有岳家军成功了,后世的模仿者往往是头破血流。

这三百重甲骑兵,也是八字军唯一的重甲骑兵。

这次也是重甲步兵的第一战。

随着重甲骑兵的冲击,立时间崩开了一道口子,一个个士兵不是被战马撞击而倒,就是被铁枪,重锏,重鞭等武器打中,骨断筋折。围攻的阵型瞬息之间,被冲击了一个七零八落,咋那么快的向前冲锋,凿穿义军的阵型。

此刻,重甲骑兵,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从东边杀到西边,将义军的阵形凿穿,冲击义军的中军,使阵型出短暂的凌乱,打破义军的战斗节奏,从而让让义军将领惊慌、恐惧,从而一步步犯错误。敌人犯的错误越是多,胜利的机会越是多。

这也是重甲骑兵取胜的秘诀。

重甲骑兵,毕竟不是虎式坦克,也不是豹二。虎式坦克,豹二,只要是有充足的后勤保障,可以连续先进几百里追杀敌人;可是重甲骑兵不行,只是冲锋上四五里地,就是马力损耗巨大,无力再战。

想要靠重甲骑兵击溃敌人,根本不可能。重甲骑兵,重在威慑敌人,强大的冲击力,刀枪不入的防护,给敌人带来巨大的恐惧,从而导致指挥官犯错误,从而导致全军崩溃。

若是遇到一些顽强的军队,即便是损伤在七层以上,依旧是死战不退的步军,重甲骑兵往往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会被敌人活活拖死。

就好像,历史数上,只是写到岳家军砍马腿,似乎砍马腿就可以战胜重甲骑兵铁浮屠,却不知道为了消耗重甲骑兵的马力,有多少岳家军战士死去。

赵朴可不认为,重甲骑兵是无敌的,一旦被分割包围,切断开与步兵和轻骑兵的联系,重甲骑兵,就是包饺子的料。

这一切都要靠着,将军的临阵指挥能力,对战场的强掌控。

这时,凿穿的重甲骑兵遭到了第一个难关,隐藏在义军大阵内的一个个投石机,显露而出,好似狰狞的魔鬼一般。

“放!”

在一声断喝之下,一个个陶罐被丢出,陶罐内装着火油,在抛出的刹那,陶罐内的火油点燃,漫天火焰飞舞,一个个砸向了重甲骑兵。

一个个重甲骑兵躲闪着,可还是有着陶罐砸在了身上,立时间火焰燃烧,一个陶罐内的火油,已经够燃烧一段时间了,三四个,甚至是更多的陶罐砸在了身上,那就是一个个·火人,这时代的铠甲质量不咋地,导热性极好,很快就是皮肤被烧伤。一些火焰更是烧在马身上,立时间战马怕火,立时间乱跳了起来,整齐的重甲骑兵冲击阵型,出现了一丝散乱。

“不好!”赵朴心中暗自焦急。竟然是火油破重甲步兵,这可不好玩。一旦陶罐内的火油砸在重甲骑兵的身上,火焰燃烧,那就是烤肉了。

不过,此刻赵朴不能慌张,不能有一丝紧张,只能是一副从容自在的样子,这样才能给全军信心。

而随着一个个陶罐的飞出,一个个火焰的飞舞,一个个重甲步兵或是被烧死,或是落马,似乎重甲步兵毁灭就在眼前。

“水火无情,就这样要死了吗?”赵朴眼睛中闪出了一丝痛苦。

“嘟嘟!”骑兵的号角继续吹响了。

在步兵作战时,可以用鼓声、锣声、旗帜,指挥大军;可是在骑兵作战,鼓声、锣神、旗帜,根本没有作用。在战马奔腾中,噪声太大,指挥官靠着嗓门吼叫,根本听不到。于是骑兵指挥多是依靠着号角,吹号表达意思,靠着号角指挥大军。

一位优秀的骑兵将领,可以用号角吹出不同节奏的声音,有的是表达冲锋,有的是表达撤军,有的是表达变阵等简单的意思。

而骑兵可以根据上级号角吹奏的声音,确定如何打。

随着号角的吹响,慌乱不堪的重甲骑兵,似乎找到了一声集体的感觉,在号角声中,传出了冲锋的意念。

号角急促而热血的声音,只是在重复一个意思,冲锋。

原本身上冒着火焰的重甲骑兵,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向前冲锋而去,目标直接指向了义军的中军。

第120章骑兵第一战

在大宋,骑兵属于贵族兵种,属于高消费兵种。一个简单的步卒,只需要一月的简单训练,就可以上战场厮杀了;而骑兵所耗是步卒的十倍有余,训练时间至少要一年,才能上战场。

这注定了宋朝将骑兵当作宝贝,不肯轻易使用,即便是使用,也是在战场上胜负已分时,这次出击打扫战场,追击残余兵马。这无形中,让骑兵成为了老爷兵,战场上出力最少,待遇却是最大,战力却是底下。

而赵朴看来,这是错误的。老爷兵没有存在意义的,因为不仅花钱,作用还小。

骑兵就应该不断战斗,在战斗中培养实战经验,那怕是骑兵全军覆没,也值了。

在未来,与金军正面激战,这是不可避免的宿命;收复领土,北伐也是必然。一只强大的骑兵,很是重要。

从缴获了大量战马开始,赵朴就开始训练骑兵,三百重骑兵,一千轻骑兵。

以前的几次战斗,都是八字军步兵的战斗,在不断的战斗中,锻造了一只强大的步兵。靠着八字军步兵的强大,赵朴可以轻易的击败这股义军,不过就这样击败了敌人,太无趣了。于是,便让骑兵去冲阵,便有了今天八字军骑兵第一战。

这次战斗,一直秉承着固有的原则,把战场当作训练场,以死亡为代价训练强大的骑兵。

这次交战,可能损失会巨大,可活下来的一定是精锐。

赵朴也不在乎损失,反正大宋最不缺的就是钱,最不缺的就是败家子。即便是损失上一些部队,也能很快得到补充。

能够以败家行为,培养下一只强大骑兵,这值了。

烈火在燃烧,而重甲骑兵的冲锋依旧在继续,到了这一刻,除了冲锋之外,再也不能做什么。阻挡的士兵不是沾染上火油烧死,就是被撞击而死。顿时之间,义军士气一挫,士兵有些溃散的局势,距离中军也是越来越近了,只要是冲击到中军,胜利就在眼前。

这时,号角声再度变化,立时间在两旁策应的轻骑兵,立时间挽起弓箭,向空中抛射而去。抛射而出的箭镞,集中的打击向不远处的投石机。

“叮叮当当!”

抛射而来的箭镞太密集了,好似下雨一般,密集的箭镞展现出了巨大的杀伤力。不仅仅将远处的投石机的士兵射杀,更是将投石机彻底的损毁,再也无力使用。

远处的十几个床弩,摆在一旁,搅动起来,正要射出。这时,被远方的轻骑兵觉,又是一阵抛射,尽管有盾牌护佑,可还是伤亡不少。不过床弩弩动了,十几根好似标枪一般的弩箭射出,直接射向了重骑兵。

重骑兵不是无敌的,至少射程远,穿透力强大的床弩,就是重骑兵的克星,一旦被射中,几乎是必死无疑。万幸的是,床弩的造价太高了,这注定了床弩的数量很少,外加上床弩的命中率太差了。

一阵床弩射击,顿时又有十几个重骑兵倒在了地上。

不过,很快的轻骑兵的一阵箭雨侵袭而下,床弩再度报废。

这时活下来的重甲骑兵只剩下一百多骑,马力消耗也巨大,马嘴喘着粗气,可是重甲骑兵还是义无反顾的向前冲击着。重甲骑兵,就没有退后这一概念,重甲骑兵存在的价值,就是不断的向前冲击,不断的辗压敌人,不断的摧毁阻挡的目标。

直到最后一个重甲骑兵的死去。

重骑兵,就是移动的盾牌,负责掩护轻骑兵;重骑兵又是重锤,靠着强大的冲击力,摧毁敌军。然而重骑兵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度慢,遇到一系致命的伤害,往往难以躲开,比如之前受到投石机火弹的攻击,后来又是床弩的攻击。

这时,就要轻骑兵挥作用,靠着弓弩抛射,将前方威胁着重骑兵的障碍物摧毁。此外,轻骑兵还要学会掩护重骑兵的两翼,免得被敌人冲击。

这是最为简单的轻骑与重骑,协调作战。重骑兵要把握住冲击的节奏,不要距离轻骑兵太远,以免孤军深入,被敌人所趁;而轻骑兵,则要敏锐的觉,前方的障碍物,予以提前打击,从而扫清重骑兵前进的障碍。

轻骑兵则要把握时机,不能射的太近这样会伤及到自己;也不能射击的太远,已偏离了目标。而弓箭手的体力,也注定了最佳是射击十箭,十箭之后,往往是力气耗尽,或是准头下降了许多。因而轻骑兵要学会节省体力,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活着。

而这就需要严格的训练,指挥官精明的指挥,在战场中提前下敌情,灵活的指挥士兵冲击战阵,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实战,在不断拼杀中磨练自己。

目标越来越近,可是伤亡也是越来越大。不断有四处砍来的斩马刀,长矛,以及各种兵器,重甲骑兵前进一步,都是艰难无比;而此时两翼的轻骑兵,在连续的射击之后,也是手臂酸麻,准头下降,射程也是下降。

不过冲击依旧在继续,在生死之间,有大感悟。随着死亡的继续,战损加剧,重甲骑兵与轻骑兵之间,也渐渐的默契了起来,不再是各自为战,有了一丝丝的玄妙。

一切都是求生的本能,为了活着。

远处,赵朴看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全军出击,一营,二营,三营,四营,全军出击,消灭敌人!”

这时,全军开始出击,憋屈了许久的八字军顿时好似野兽一般,以小队为单位,不断的化为流动的沙子,飞快的席卷向对面的义军。原本被八字军骑兵冲击的心神动摇的步兵,立时间再度变得人心惶惶,只能是各自为战。

战斗到了这一刻,阵型已经全部乱了。

在这个冷兵器横行的时代,阵型可以最大程度上,调动全军的力量,化为强大的攻击力。

不过随着两军交战的继续,往往会阵型大乱,只是很多时刻,失败者先乱了阵型,而胜利者后乱了阵型。

然而精悍之师,即便是乱了阵型,也不是彻底的乱了阵型,而是乱中有定。在乱了大的阵型的时刻,又化为一个个小阵型激战,这些小阵型有的是三五人一组,有多是十几人一组,有的是百人为一组,歼灭敌人。

这一切全靠着底层的军官,临阵指挥,对战局的把握,还有两军战斗意志的比拼。

一炷香之后,这股义军的指挥官败退而跑,呈现着溃败趋势的义军,彻底败溃。激战到了这一刻,跪地求饶者数不胜数,俘虏满地,遍地都是散落的长枪,刀剑等。

这又是一场大胜。

可是赵朴却无一丝的喜悦,有些淡淡的忧伤:“宋人打宋人,胜了又有什么意思?”

这一战,至始至终,没有一丝的胜利意义。

因为这股义军的暴行,他怒了,灭了一些这股义军的一部;而这股义军为了报复,要灭了他。于是,乒乒乓乓打了起来,激战之下,八字军战死一千多人,受伤两千多。而这股义军则是被打散,大部投降,只有一少部分逃走。

这一场战斗,至始至终是大宋内部的厮杀,胜利没有意义。

“这一战,骑兵战损如何?”最后,赵朴还是咬牙问道。傻子都知道,这一战,骑兵损失惨重,有些不忍,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重骑兵残存不足一百,有一百多受伤;轻骑兵不足五百人,其余尽数阵亡!”

王舞月有些伤感的回答道。这是她第一战,只是损失有些惨,八字军刚刚组建的骑兵,打残了。有些心疼,更有些伤感。

“这只是一伙军纪较差的流民军,若是遇到金军铁骑损失更大。不要害怕损失,只要不断进步!”赵朴心中也有些痛,更多的是恐惧。以前,他还妄想训练一只骑兵,对抗金军骑兵。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至少短期内无法实现。

在未来很长时间,将是步兵对抗骑兵为主。

打扫战场结束之后,八字军再度转移,赵朴随口问道:“这一伙义军,来自何方?”

“似乎是西军一部!”

赵朴点点头,“这伙义军的领是谁?”

“似乎叫……刘光世!”

“刘光世!”赵朴隐间,觉得有些熟悉,可又有些陌生。

“你认识刘光世吗?”赵朴问道。

王彦道:“刘光世,字平叔,保安军(治今陕西志丹)人,将门世家。以荫补入官为三班奉职,累升领防御使,郎延路兵马都监。宣和三年,跟随父亲刘延庆镇压方腊起义,凭借战功升领耀州观察使、鄜延路兵马钤辖。宣和四年,宋军攻辽,刘光世随父攻取易州(今河北易县),升领奉**承宣使,进入高级武官行列;在进攻辽南京的战役中。刘光世违约未到达,致使已先攻入城内的宋军失援而败,成为宋军攻辽战败的原因之一,因此被降官。后在镇压河北起义军张迪中立功,恢复领承宣使,升任鄜延路马步军副总管。”

赵朴点点头,道:“原来是军二代!“

王彦继续道:“靖康元年,西夏应金朝之约攻宋以牵制宋朝,刘光世在杏子堡(当在今陕西志丹东杏子河畔)战斗中击败西夏军,以功升领侍卫马军都虞候衔,成为侍卫马军司次长官。这次奉命勤王,只是不知为何到了这里!”

赵朴思索道:“刘光世,似乎有点印象!“

这时,才想起刘光世,似乎是南宋中兴四大名将之一。

ps:新年快乐,过年了,更新有些不稳定,尽量更新。南宋中兴四大名将,将会66续续出场。

第121章刘光世

中兴四将,指中国南宋时期四位着名南渡将领,有不同说法。冰@火!中文 一种说法,四位将领是指岳飞、韩世忠、吴玠、刘光世。这一种说法,将张俊挤了出去。因为在西湖边岳王庙的跪像中,秦桧、王氏、万俟卨、张俊跪像,反翦双手,长跪于地,象征着迫害岳飞的四奸臣向精忠岳武穆谢罪。后人参观者,向四铜像吐吐沫,撒尿液,甚至猥亵王氏的铜像。感觉出了口鸟气,为英雄伸冤了。

张俊是与秦桧并列的大奸臣,怎么有资格进入中兴四将之一。若是他进入,本身就是对中兴四将的侮辱,于是干脆把他挤掉。

另一说法是岳飞、张俊、刘光世、韩世忠,这一说法来自于宋朝刘松年所绘《中兴四将图》。四位将领均有王爵,岳飞追封鄂王,刘光世追封鄜王,韩世忠追封蕲王,张俊追封循王。亦有以刘锜取代刘光世,以史料来看更为可信。

第三种说法由南宋史官章颖提出,将岳飞、李显忠、刘锜、魏胜列入自己的《皇宋中兴四将传》一书,这是以单纯的战功而形容。

无论哪种说法,岳飞都是中兴四将之一,而韩世忠则是人品很好,抗金意志坚定,然而刘光世有些平庸,张俊大奸臣一个,世人多是认为这两位有些滥竽充数。其中刘光世在抗金时,大多是不战而逃,不奉诏而设法退避,治军不严,不少流寇、叛军乐于投附为部属,称为“逃跑将军”,此后淮西军变也是出自他的军队;张俊更不用多言,协助秦桧推行乞和政策,又与秦桧合谋制造岳飞谋反的冤案,造成岳飞被冤杀。

吴玠而早年在对抗西夏的战争中,累有战功。后被派到陕西后领兵抗金,仙人关之战和和尚原之战中,大败金兵兀术部,破川陕路金兵进攻,使得金人不敢窥视陕川之地。他和弟弟吴璘一起为保卫秦陇,屏障巴蜀,立下了汗马功劳。

刘锜也是在顺昌大捷中一战成名,率3万军队,先后两次大败金兀术的1o万军队,大破金人的“铁浮图”和“拐子马”(骑兵军),百姓为了纪念此次抗金胜利,也为了感谢刘锜大败金军,使百姓免遭一场金兵浩劫,而修建了刘公祠以示纪念。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说法,中兴四大名将很能打,很牛逼。

更是有所谓的中兴十三处战功,以示纪念。

其实,深究起来,也不过如此。

南宋初年,比较着名的将帅主要有岳飞、韩世忠、吴玠、刘锜、张俊、刘光世。宗泽、李纲、虞允文等人属于文臣,而非武将。

吴玠是第一个使金军遭受惨败的南宋将帅,他的功绩是不可抹煞的。然而他守则有余,攻则不足,和尚原与仙人关两次大捷,是防御性的战役,而不是进攻性的战役。自绍兴四年(公元1134年)以后,川、陕战场大致上处于相对沉寂的状态。吴玠显然满足于所取得的成就,未能大举出师,克复失地。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大举出师,而是本事不行,一旦出事必是大败。最后竟以服食丹石、沉湎女色而死。

刘锜原来的地位和声望并不高,顺昌之役,使他一战成名。顺昌之战是防御性的战役,纵观刘锜的军事生涯,也只有此仗打得出色。往后绍兴十一年柘皋之胜和濠州之败,已大不如前。二十年后,金海陵王大举南侵,刘锜败于淮东,军事声誉更是一落千丈。

韩世忠一生最出名的有两仗,一是黄天荡之战,以八千水师堵截金朝大军,一度使完颜兀术(宗弼)相当狼狈,扭转了宋军望风奔溃的颓势,但最后仍以失利告终;二是大仪镇之战,被撰写神道碑的赵雄和往后的史传夸大为“中兴武功第一”,其实不过是伏击金军万夫长聂儿孛堇的前锋部队,杀敌数百的小捷。此后韩世忠率军长期守卫淮东,除曾攻取海州外,屡攻淮阳军不克,在救援濠州时又被战败,无大的战功可言。

南宋初年的诸大将中,只有岳飞是进攻型的将帅。南宋的其他将领中,吴玠、刘锜是防御型的将帅,守则有余,攻则不足。韩世忠的抗金意志很坚定,但是军事成就不仅比不上岳飞,而且也不及吴玠、刘锜。刘光世和张俊,后世的评论是养尊处优、畏敌怯战的庸将懦夫。

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

从宋朝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大将,名将。

所谓的中兴名将,不过是宋朝人吹嘘夸张的成分居多。比之秦汉唐时代的名将,差了很多个档次,不论是战绩张功,还是人品都是大大不如,顶多是廖化之流,比不上吴起、白起、蒙恬、韩信、李靖、李绩等。

而唯有岳飞,是一个堪比韩信、李靖、戚继光之流的名将。

或者说,所谓的中兴名将,本身就是为了衬托岳飞而存在,红花还需要绿叶陪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出色了早夭。

这也是岳飞的悲剧。

…………

刘光世,也是中兴四大名将之一。

这时,赵朴才恍然间想起来,似乎真的有这个人物存在。

刘光世一贯畏惧金军,每逢奉诏移驻前线,大多不奉诏而设法退避,治军不严,不少流寇、叛军乐于投附为部属,成为当时人数最多的军队之一。刘光世还常虚报军额,多占军费,作战时又多不亲临前线而是坐守后方,以便必要时逃跑。

在淮西事变中,郦琼直属部队虽只5ooo余人,但在他的煽动裹胁下,同年八月叛归伪齐的竟达4万人之多。刘光世的行营左护军5.2万多人,仅剩王德所部8ooo余人及零星部队。

不过,这货至始至终处于打酱油的角色,没有惊人的战绩,也没有打败仗,更没有如韩世忠那样为岳飞说情,也没有如张俊那样陷害岳飞,一生平平安安活到最后。唯一的污点就是跑路,怯敌,以及贪财。

“刘光世!“赵朴咬文嚼字的,说着这三个字。

心中闪过了一丝怀疑,刘光世真的是废物吗,真的是打酱油吗?

不!

立时间,赵朴摇了摇头,历史是不可靠的。

后世者,可以指指点点,指出前人犯了多少多少错误,却很少顾忌到时代背景。

这是一个乱世,身在乱世,活着本身就不容易。

在乱世中,人命贱如狗,人命如草芥,死了就死了,没有人在乎你的身份地位。身为军事将领,可能被敌人杀死,可能被部将出卖,可能被君王杀死,可能被同僚陷害至死,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给你喊冤。

而刘光世,出生在西北的一个军事世家,是典型的军二代。像他这样的军二代,在西北军中多之又多。可是他却硬是凭着自己的手段,成为中兴四大名将之一,且位列八王之(南宋追封高宗时期的七位抗金将领为七王。即蕲王韩世忠、刘光世为鄜王、张俊为循王、岳飞为鄂王、杨沂中为和王、吴玠为涪王、吴璘为信王)。

世人说,他虚报军额,多占军费,军纪败坏,多有劫掠。可是宋军从建立开始,军纪就不行,太祖时代王禀伐蜀,烧杀抢掠不断,引动蜀中变乱;而到了征伐南唐时,军纪也不好,在攻陷金陵城时,多有劫掠;而到了宋太宗,讨伐北汉时,更是火烧太原城,把晋阳城所有的年轻女子全部充为军妓,供军士狎戏。而在童贯平灭方腊时,更是将江南抢了一个空。宋朝的军队,从始至终,军纪就不好。一些军纪好的军队,反而是特例。

世人说,他一贯畏惧金军,每逢奉诏移驻前线,大多不奉诏而设法退避,作战时又多不亲临前线而是坐守后方,以便必要时逃跑,称呼他为逃跑将军。可实际上,北宋灭亡,南宋初建的那一段时间,逃跑将军太多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跑路的将军很多,只是多数的跑路将军被活捉,或是杀死。而他却是例外,跑路了,还活到了最后。

世人说,他治军不严,不少流寇、叛军乐于投附为部属,成为当时人数最多的军队之一。可查看宋朝的强军,多是流民军,多是流寇,叛军投降,岳家军如此,韩家军也是如此,其他几路强军也是如此。只不过韩世忠,岳飞等,管理严格,驱除了流民军的一些缺点,而刘光世则是依旧官匪一家。

总之,可以说他贪生怕死,可以说他军纪败坏,但是绝对不能说他废物,说他无能。

而在宋朝的诸多将领中,吴玠服食丹石、沉湎女色而死;岳飞以莫须有罪名,被处死;张俊、杨沂中则是参与陷害岳飞,遗臭万年;刘琦除了顺昌大捷之外,再无战功;韩世忠抗金无望,终日借酒消愁,忧愤而死。

而刘光世一生,没有大败,也没有大胜,抗金意志不如岳飞,韩世忠,军事指挥也是三流水准,也没有投靠秦桧,陷害岳飞,遗臭万年。纵观他一生,太平庸了,或者是太中庸了,可正因为太中庸了,反而实现了明泽保身。

“老油条!”最后,赵朴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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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惊闻

这一战,胜利了。冰@火!中文 可在赵朴看来,价值不大,不过是宋人打宋人,没有意义。唯一的意义,就是锻炼了骑兵,让这个刚刚建军不足三个月的骑兵,参加了这次处女战。战斗之后,骑兵几乎是残废了。

短期之内,无法参战。

不过,赵朴看来一切都值了。经过处女战,骑兵不再是玩具,更不是之前的马军,有了一丝强军的色彩。此刻,八字军的骑兵算是成军了,此刻的八字军骑兵若是与金军骑兵交战,依旧是输的料,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料。

不过即便是全军覆没,也能咬下敌人二两肉。

而战斗之后,很快轮到了总结大会,而此时各个中队,大队,营等各个级别的监军,分别将各部的战功,上交上来。那一部士卒立下大功,那一部胆怯畏惧不前,还有哪一部损失较大,死了的要上报名额,以便之后抚恤;受伤的要及时治疗,从而让士兵恢复战斗力;缴获要上交,要奖赏有功之将。

而最为重要的是战后总结,总结这一战胜利在那里,还有那些不足,如何弥补。

中队长以上,有一半汇聚起来,相互总结。总结很重要,不要打仗白打了,打了最后也不知所以然。

于是,讨论总结开始了。

不过讨论总结,也要遵守秩序,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能谩骂,言要举手,一人说完之后,另一人才能说;不得言语侮辱,不得动拳脚;各个监军要记录主要内容;还有各部之间,要交叉讨论;不以言论罪,事后不得报复。

不过即便是如此,讨论还是极度不成功,有些乱糟糟一片。有些低级军官,处于对上级的畏惧,往往是不敢多言;有的高级军官,多是歌功颂德为主,很少提及要害;还有些讨论着,讨论着竟然吵起了架,差些动拳头。

也多亏赵朴在现场,后有四个营的指挥使也在场,才避免了一场拳脚之战。

不管怎么说,第一次总结大会,还是圆满结束了。

总理了一番之后,此次战斗总结写了出来,字数不过一千字,却涉及到了这次作战的优点,缺点不足,以及日后要加强之处。不求文字华丽,但求文字简单,即便是文盲,大字不识一个,照样是可以理解。

看完总结之后,赵朴觉得不错,于是印刷成了一千多分,分给全军学习,做到几乎每个小队都有一份,要将内容,讲述给底层士兵,做到深入人心。

打仗,还是要靠底层士兵,只有底层士兵有了觉悟,有了感悟,这次总结才算是成功。

林林总总的事件,很小,很是琐碎,很是麻烦,但是必须处理妥当。处理不好,会留下麻烦。

而这时,一个震慑众生的消息传来,汴梁破城了,烧杀抢掠不断,更是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父子,以及大量赵氏皇族、**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北上金国,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

赵朴顿时呆如木**,该生的还是生了,历史不会因为他的出现,在大的走势上,生剧烈变化。

“未来,该怎么办?”

“未来该怎么办?”

这时,赵朴终于体会到,失去组织的感觉。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朴有些不知所措。按照故事情节,接着,他应举起抗金的大旗,然后顺应天命,自立为皇帝,然后靠着大宋强大的gdp,组建强军,收复失地,收复汴梁,最后一举打到会宁府,把完颜一族的祖坟刨了,一雪前耻。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谋划。

此刻,宋朝的皇室大多数都被金军擒拿而走。即便是有皇朝宗室存在,多数也是偏支,没有他根正苗红,实际上到了如今,皇位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合适。

不久的将来,他就要成为皇帝了。

万万人之上,睡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一切都是男人所梦想的那样。可是到了此刻,赵朴却无一丝的喜悦。

…………

“王爷,你怎么了?”王舞月看着闷闷不乐的赵朴,问道。

此刻汴梁陷落的消息,仅仅是限于少数人,大多数人还不知道。

“这个,给你看!”赵朴面无表情的道。

王舞月接过来信件,看着书信,立时也惊呆了,喃喃道:“怎么可能呢,汴梁就这样破了……”

赵朴心中叹息,这是情理之中,越是太平的地区,越是怕死。太原人能为了大宋,血战到底,拼掉最后一丝血气;可是汴梁人却不能为了尊严,而血战到底。

“不久之前,太原遭受劫难,如今又是汴梁遭受劫难,不知日后又有哪一个城市要遭劫!”赵朴神情有些惨淡,“战争已经不可避免,说若是言议和,谁就是儿皇帝,谁就是千古第一奸臣。战争不可避免,只是……”

越是了解战争,越是接触军队,越是了解底层百姓,越是了解这个真实的世界,赵朴越是不安,越是忐忑。

理想到现实,总是差距巨大;从构想道实践,往往是繆之千里。

曾经,赵朴想过利用先进的知识,制造出燧枪,制造出黄色火药,以火器扫灭金军铁骑,可是在现实中却是破灭了。宋朝的武器制造上,质量很差,根本难以制造精密的枪管。此外燧枪的成本太高了,根本难以大规模生产。无法大规模生产的武器,注定在战场上作用较低。

曾经,赵朴设想过用戚家军,用岳家军,用解放军等思想为根本,缔造一只强军,可是实践中却是艰难的。强军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缔造而成,这需要大量的人才投入,消耗大量的时间,一次次血战,强军缔造很难。

曾经,赵朴想要尝试,颁布官绅一体纳粮食,摊丁入亩,减缓土地兼并,可是呆的时间久了才知道,这几乎是站在士大夫的对立面,几乎要面对千夫所指,做好遗臭万年的心理准备,更要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

曾经,有很多个曾经。

可到了现实中,却很是遥远。

这不仅需要灵活的政治智慧,坚定的意志,大量的人才储备,做好脑袋落地的心理准备。

变法,改革,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变数太大,失败太正常。不要妄想着提出某项改革,天下景从,那是不可能的;也不要妄想着变法的同时,又不触及某些人的利益,这是不可能的;也不要妄想敌人好似猪一样的愚蠢,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当了皇帝时,这些问题不需要思考;而当了皇帝之后,这些问题必须思考,必须解决。

做南宋的皇帝,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坐上那个位置开始,就面临着一个选择题,是战还是和?

若是议和,必定是儿皇帝,必定是遗臭万年;若是战,必然是元嘉草草,仓惶北顾,接着再议和。

而不论是议和,还是抗金,都是失败者。

议和者,是智者,他们看到了宋金之间差距,尤其是看到了宋朝内部各种弊病,土地兼并严重,党派战斗厉害,各部协调不一等等。他们是清醒者,他们是智者,认识到了这些弊病不除掉,北伐可能失败;可他们又是懦夫,没有改变的勇气,没有果决的勇气,守着半壁江山,得过且过。

抗金派,是勇敢者,却短视而盲从。只是看到了北伐带来的红利,却没有看到北宋内部各种弊病。这些弊病不除,北伐必然失败。打铁还需自身硬,地基牢固,楼才能建得高。抗金派,往往是根基不牢,却是妄想着建筑百丈高楼,最后只能是失败。

或者说,二者都是相似的:议和派,打算靠着议和,带来充足时间,压制内部各种弊病;抗金派,打算抗金,北伐,转移矛盾,以北伐的红利,消除各种弊病。

他们走的路不同,可又相似的,无力反抗,或是回避内部各种弊病。

北宋有一个范仲淹,又有一个王安石,试图靠着变法,触及社会各种矛盾,从而变法图强。可是到了南宋,再也无一个变法者,各种弊病越级越深,最后医无可医,治无可治,只能无奈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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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抗金方略

() 战争,从来不是单纯的军事力量的比拼。

战争,更多是两国之间综合国力的碰撞,是两个国家经济实力、科技水平、人口数量、国民意志、军事动员能力、战争储备、军事力量等十几个方面的对拼。而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国度,侧重点又各有不同。

匈奴大战汉朝,突厥大战唐朝,结果匈奴大败,突厥大败,这是因为汉唐农业为主,经济实力,人口数量,远远的辗压着匈奴、突厥。

而到了宋朝经济实力,人口数量,完爆辽国,西夏、金国、蒙古,可是却屡战屡败,这是因为宋朝军事动员能力太差,强大的经济实力,庞大的人口数量,并未转化为强大的军事实力。

迦太基是商业国家,罗马是农业国,迦太基与罗马的碰撞中,迦太基失败了,这是因为迦太基的国民意志更为脆弱,战争持久能力更差,当战争损害了大商人的利益后,将被迫停战,签订屈辱条约,尽管那时罗马损失更多;

因而,提升国民意志很重要,这也是中国历朝历代,北方打南方稀里哗啦,南方玩北伐,屡战屡败的原因。

明朝玩得是火器,火器花样之多,水平之高,让人叹为观止;可是清朝,却是玩着弓箭,水平落后。可是落后的清朝,照样是完爆了玩火枪的明朝。这有说明武器很重要,可是人更为重要。

纵观南宋建立以来,无非是走着两条国策,一会是议和,一会是北伐。在议和与北伐的不同以意见中,南宋苟且偷生着,直到最后死去。

在议和时,往往被骂为丧权辱国;而在北伐失败后,又被骂为军队无能。

其实,不论是议和,还是北伐,南宋一直处在亚健康状况。一个亚健康的国家,注定是无法收复失地,注定是无法作为的。

南宋,看似有着强大的gdp,有着恐怖的整合国力,可惜一切都没有用到刀刃上,恐怖的整合国力,也从没有转化为强大的军事实力。

赵朴看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yīn谋诡计都是虚无的,他崇尚绝对实力,形成的绝对辗压。

后世的美国佬为何那样牛逼?就是因为美国有着美元,只要一开印钞机,金钱滚滚而来;有着强大的航母编队,谁不服气就灭了谁。一手大棒,一手金钱,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结果是无往而不利。

简单而粗暴,又最为立竿见影。

而宋朝呢?宋朝有着美国的综合国力,军费开支堪比德国法西斯,军队战斗力只是意大利水准,百姓过着阿富汗一般的苦逼生活。

宋朝太有钱了,完爆前面的汉唐,又完爆后面的明清,不论是财政收入,还是经济文化,城市率水平等,都是完爆。与经济实力相对称的是,庞大的军费开支,军费开支占据了国库的七层,即便是后世的德国法西斯,rì本法西斯也不过如此。

不过德国、rì本是屡战屡胜,胜绩惊人,可是宋朝却是屡战屡败,弱小的军事实力,仿若是意大利军队一般,面条军。

而与宋朝强大经济形成巨大反差的,则是百姓如阿富汗一般苦逼的生活。

宋朝的农民起义数次最多,尽管宋朝不是被农民起义推翻;宋朝的苛捐杂税,赋税之重,是历朝历代最重的,中产之家尚且破产;宋朝的**最为严重,因为国策是不杀士大夫,也就是不杀贪官,顶多流放海南岛。

南宋百姓反对北伐,因为每次北伐都是大败而归,每次北伐,都是一次严重的刮地皮;

南宋百姓反对北伐,因为北伐很少胜利,北伐之后,往往会大量赔款,花钱买太平;

南宋百姓反对北伐,每次北伐都意味着大败,百姓都要为战败而买单。

总之宋朝的百姓很苦逼,在和平时代,需要为赔款而买单;而在战争时代,又要为战争经费而买单,更是要为战败后割地赔款而买单,从来没有享受过战争的红利。

…………

总之,大宋从建立开始,就有各种的弊病,只是在宋太祖、宋太宗时代,还不太明显;在宋真宗时代开始显露;而到了宋仁宗时代,开始激化,于是便有了庆历新政,试图改变危局,只是失败了;后来宋神宗时代,王安石变法,试图挽救危局,可是依旧失败了,代价是各种矛盾激化,弊病加剧。到了宋哲宗,宋徽宗时代,已经是病入膏肓,再无回天之力。

如今更是于女真之手。

未来要想收复失地,必须要有一只强军。而要想收复失地,仅仅是靠着一只强军是不够的,必须是政治,经济、文化各个层次,深层次改革,革除各种弊病,使宋朝这个巨人重现焕发生机,才能有一丝胜利机会。

若是仅仅喊着北伐的口号,仅仅是在军事上有小的改动,注定是无法北伐成功的,抗金必然失败,最后必然是金宋南北对峙。

抗金,不仅仅是需要锻造一支强军,更是要在经济上、科技水平、人口数量、国民意志、军事动员能力、战争储备、军事力量等十几个方面的对拼上,处于上风,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抗金,变法势在必行。

不变法,死路一条;变法,这是找死。

恍然间,赵朴有些理解历代偏安于南方的政权。这些偏安于南方的政权,不仅仅是继承了前朝的弊政,更是缩小了耕地,赋税来源减少,又失去了北方的强兵,再加上南方商品经济发达,这注定了容易安逸。

在南方建立政权,往往是偏安,妄图北伐者,往往是头破血流。

只有一人是例外,那就是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他是唯一以南方为根据地,北伐成功。在他之前,北伐从来没有成功;在他之后,北伐也从没成功。他打破了北伐必败的魔咒,他以南方兵,打败了北方兵,做到了前人做不到的事情,更是让后世无法模仿。

后世对他的评价不好,认为他是暴君,认为他杀功臣武将太多了,更是提出了贪银五十两,剥皮充草。

可是不得不说,这位君王的伟大。

从宋朝开始,到明朝初期,这四百年的时间,中原政权的军事力量急剧下滑,纵然找出千万条辩解的理由,也无法回避积弱的现状,先是不敌契丹,后是败于西夏,更是被女真打出了屎,最后被蒙古灭了,汉人成了四等公民。

可是这位皇帝却是一雪前耻,扭住了华夏四百年积弱的现转,军事力量得到了空前的回升,有些汉唐时代的风采。

在中国历代皇帝排名中,他至少能排到前十。

“看来的学习一下,朱元璋的厚黑学了!”赵朴有些庆幸。身为穿越者,最大的优势不是知道未来的历史走向,也不是知晓先进的科技,更不是可以利用好的诗词糊弄人,而是站得高,望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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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登基九五

() 一天的休整之后,全军出发,向着百里外的南京行进。

此南京,非是后世的南京。

北宋王朝共有四京,即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běi jīng大名府和南京应天府。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先后建置两次,北宋置应天府在宋州(今河南商丘),因宋太祖赵匡胤在后周曾任归德节度使,治所在宋州,故于宋真宗景德三年升宋州为应天府,应天府南京位居北宋陪都。

南京应天府,是太祖的发家之地。

到了应天府之后,在一股暗流的涌动之下,劝进的风波开始了。

国不可一rì无君,谁当皇帝,这并不重要,士大夫也不在乎这些。重要的是,必须有皇帝存在,扛起大宋这面旗帜。

如今汴梁城破了,两位皇帝被掳走了,而张邦昌当了伪朝的皇帝。他这个皇帝,是金人立下的,名不正,言不顺,不仅是朝堂内外的士大夫不服气,百姓不服气,就连是张邦昌自己也觉得名不正言不顺,不敢以寡人,朕自称。

这时,大宋立国已经一百六十多年了,尽管在对外上软弱无比,可是内政上还是不错的,百姓生活水平提升,士大夫可以zì yóu言论,从底层百姓到上层士大夫,都对赵宋皇室心存感激。

宋朝皇室,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

而此刻,赵朴是最佳的入选。

在大宋,当皇帝贤能,才德很重要,可是根正苗红更为重要。仪王出使金营,临危不惧,给士大夫增加了不少印象分;后来救援河东,又增加了不少印象分;再加上皇室嫡系一脉,只留下了他,于是他当皇帝也是必然了。

当然了,不能自立为皇帝。

儒家喜欢矜持,喜欢含蓄,喜欢内敛。

当皇帝,劝进很重要。就好比当年的黄袍加身一样,大将们给赵匡胤披上黄袍,与赵匡胤自己披上黄袍,差距很多,前者是人心所望,后者是乱臣贼子。

最后的答案,已经揭晓了,可过程还是要走的。

首先的应天府府尹、通判等人劝进,不过被赵朴退拒了;后来,又有大量大臣推荐,可是赵朴还是拒绝了。终于,最后李纲、宗泽等大量有名望的文臣出现了,各地的州府知州,谈判,大儒、名流之人,纷纷汇聚在一起,第三次劝进,赵朴这才答应。

三次推让,方显示诚意。

媳妇熬成了婆,终于最后还是披上了龙袍,坐在了那个位置上。赵朴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望着一个个山呼万岁的声音,心中微微激动:这就是当皇帝的感觉吗?万万人之上,一言为天地法,执掌一切的感觉吗!

真小人不可一rì无钱,大丈夫不可一rì无权。

…………

终于当上了皇帝,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没有锦绣河山,没有能臣贤将,有的只是破碎的山河,一个烂摊子,有的只是大宋的正规军全数覆没,只留下流民军;有的还是时时刻刻,虎视眈眈的金军。

当上了皇帝,只是这个皇帝的位置,极端的不牢固,好似坐在火山口一般,随时将会被吞没。

而在场的诸多大臣,他多数都是不认识。即便是一旁的太监介绍着,各个大臣的履历,赵朴还是一片茫然。不过也不是没有用,至少混了一个脸熟,身为皇帝不需要记住每个臣子的外貌,姓名等等,只需要被臣子认识就行了。

而在诸多大臣中,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李纲与宗泽。

在汴梁时,赵朴就认识李纲,只不过那时的李纲意气风发,一副要力挽狂澜,一副救民于水火之中,仿若是圣人转世。远远看着,有种清高,骄傲。而此时,经过一连串的挫折之后,李纲成熟了许多,少去了傲气,少去了清高,多了几分厚重,几分沧桑。

隐约间,此时的李纲头上多了许多白发。

而宗泽则是一个老朽,一副书卷气,看着他,似乎就想到了《斗破》中的药老,“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人是最大的财富,少掉了年轻人的激进浮夸,多了几丝深谋远虑。之前,种师道,是大宋的宝贝;如今宗泽,则是大宋的宝贝。

原来的宋朝朝廷人马,早已尽被金军一锅端了。此时赵朴登基当了皇帝,就开始大封臣子,组建小朝廷,一些冷衙门,自然不需要任命;而一些关键的,要害的部门,则是要任命给各个大臣。毕竟大家伙拥立他为皇帝,就是为了此刻的收获。

只不过,任命官员时,赵朴有些发愁。

宋朝的中枢机构,有些肿庸,机构层叠厉害,例如,兵部之外有枢密院侵夺了兵部的职权,并升为中枢机构;唐朝吏部、兵部分别主管文武官员的铨选,此时另设审官东院管文铨,审官西院管武选;户部尚书、侍郎职权,已由三司使(五代时并户部、盐铁、度支为三司,其长官为三司使)取代,被称为“计相”,其权位仅次于二府,在六部之上;礼部之外有礼仪院;刑部之外有审刑院。

看着一个个官名,赵朴就有些头疼。

所幸的是,留守在南京的太监很是有本事,大概的讲述着各个官职,还有要封赏的对象,这让赵朴大概的心中有些了铺。最后,总算是封赏完毕。诸多的官职,都是给了那些从龙之功的大臣,而李刚、宗泽也是封赏了一番。

封赏的官职太多了,有几十个,赵朴也懒得记忆。

不过,赵朴却是牢牢把握住一点,那就是紧紧抓住军权,尤其是抓住禁卫军的军权,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哪个时代都不变的真理,而紧紧抓紧嫡系的军权更为重要。

八字军此刻也是媳妇熬成了婆,由过去的义军变为了禁卫军,专门保护赵朴安全。

王彦、王大牛、李三河、李泉等人,也是成为了禁卫军首领。

王大牛的名字,太土气了,难以匹配此时的官职,于是赵朴赐名为王守义。于是,世界上再也没有王大牛,只有王守义,为君王效忠,为大宋守义。

李三河名字,也不行,赵朴赐名为李破军,意思是指破军斩将,所向披靡。

ps:更新迟到了,写作遇到了瓶颈。

而此时猪脚总算是当上了皇帝,有了发言权,有了改变历史的权力。

第125章帝王之术

() 三月三,龙抬头。

这正是一个郊游,踏chūn的好季节。

此时距离赵朴登基已经三天了,在繁忙的典礼之后,赵朴总算是有了闲时间。不过这些闲时间,没有用来临幸美女,也没有用来询问大臣军国大计,而是在看书、练字。

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

练字,可以让浮躁的心情,暂时的舒缓下来,平静,冷淡的看待世界;读书可以填补知识空白,当好合格的皇帝。

一夜暴富,一步登天,往往带来心态失衡,若是难以从容驾驭,只会是祸及自身。今年,赵朴仅仅是十七岁,上一年仅仅是一个闲散王爷,遛狗斗鸡,眠花宿柳,可是此时忽然一跃成为帝皇至尊,左右百万山河,至尊至极,权力至高无上,却不知该如何发号施令。

这时必须要学习一门课程,帝王之术。

王道、霸道合一,便是帝王之术。帝王之术最大特点是言行不一推出很高的道德标准,其实是让别人遵守的,而帝王本身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中国历史有“两千年之学,旬学也,两千年之政,秦政也”的说法。而荀子在孔子的思想上加上了“法”的要素,尽管很露骨,但是非常实用,帝王宣讲的是孔学,做事的参考却是荀学。

在南京应天府,书库内有着大量帝王之术的书籍,很是凌乱,很是闲散,不成体系,杂乱无章,都是历代皇帝留下的读书笔记。对于帝王之术,帝王们往往是隐晦不言,即便是说出来,也是含糊其辞。

用人之道,首在鉴人,次在用人,终在聚人,德才须鉴,不鉴必失。

用人有道,失道致祸,聚人为果,正心为因。用人要疑,用人不疑,必死无疑,疑人不用,无人可用。

知人者,王道也。知事者,臣道业。无形者,物之也。无端者,事之本也。鼓不预五音,二为五音之王。有道者,不为五官之士,二为理事之主。知人善用,为政之本。臣以自任为能,君以用人为能。臣以能言为能,君以能听为能。臣以能行为能,君以能赏罚为能。

智莫难于知人,人心险于山川,难知于天!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道理简单,可是实践起来很难。

正所谓决定脑袋,而不是脑袋决定。

许多皇帝,往往是先坐在那把椅子上,再学习帝王之道。有许多的帝王,由于身份转化不成功,结果悲剧了。比如李煜没有成功由才子转化为帝王,宋徽宗没有成功由文人转化为帝王;崇祯没有成功由信王转化为皇帝。

若是在太平年代,即便是没有转化成功,也没有大不了的,不过是多交一些学费而已。

可是在末世,弄不好就是亡国之君了。

“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这些话,忽悠老百姓还可以,君王若是被忽悠进去,那就悲剧了。崇宗皇帝就是悲剧货sè,灭了魏忠贤,也就罢了,竟然被东林党一口一个圣君忽悠住了,解散了东厂,自废武功,结果朝堂江河rì下,越混越惨。

帝王学即厚黑学,脸厚心黑而已。这两样说起来简单,要想做的得心应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任何礼仪廉耻甚至亲情、爱卿、友情在权位面前统统都要让路。别说是不相干的外人,历史上杀父灭亲夺取皇位的事情也不少。历代都是喊着德乃立身之本,然而到了他自己那里,就变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了。

赵光义身为臣子,却害死了哥哥赵匡胤,篡位夺君,可谓是不忠;杀死自己的侄儿,可谓不仁;纵然将士太原烧杀抢掠,可谓不义。用儒家的说法,是不忠不仁不义,等同于禽兽。若是换成帝王之术,则是杀死皇帝,叫敢想敢干;杀死侄儿,叫斩草除根;纵然将士太原烧杀抢掠,叫杀人诛心;抢夺侄儿的皇位,叫能者居之。

五胡乱华后,五代十国时期,为什么朝代更替如此频繁,那是因为人心乱了,人心一乱,天下人自然生非份之想了。而如今,汴梁城破,他赵朴为何能轻易而居当上皇帝,无人反对,就是因为人心不乱。

“宋太宗赵光义做得不好,不择手段,急于登,成为他一生的污点;不知兵,非契丹敌手,尔后屡败,契丹均以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的办法,终不省,这又是他人生的另一大污点。而我不会!”

翻看着前代帝王,留下的读书笔记,对于帝王之道的零散评论,赵朴只感到书到用处方恨少。

帝王之道,本质是外儒内法,以法、术、势,三把刀,驾驭大臣,百姓;同时又用儒家的忠孝礼义,君王社稷等,给百姓大臣洗脑,统一思想。而这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帝王是玩火,一个不小心就烧着自己了。

一想到满朝上下,心思各异,诡异算计的大臣,赵朴就有些头疼。

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玩弄心计,玩弄权术,玩弄钩心斗角,他拍马也比不上朝廷内的那些老油条。而最为忧虑的是,他此时当了皇帝,却是没有嫡系,八字军勉强算是嫡系,算是有一只可用之军。不过在朝堂内,他却是没有依靠的亲信嫡系。

周文王有姜子牙,齐桓公有管仲,秦孝王有商鞅,秦始皇有李斯,刘邦有萧何,刘备有诸葛亮,曹cāo有郭嘉,李世民有魏征,赵匡胤有赵普,宋神宗有王安石,宋高宗有秦桧,而他又有谁能挑起大梁!

李纲,还不行?言过其实,说大话有些,实干不行;

宗泽,主张太过激进,有些不切合实际。

其他一些都不了解,也没有发言权。

赵朴感觉一切很是茫然,未来一点头绪也没有。

似乎感觉有些疲惫,赵朴停下笔,开始喝茶,一杯茶水,接着一杯茶水,喝得胃都有些淡了。可是如今除了喝茶解忧之外,赵朴什么也不能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而不知己,不知彼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盲目行动,也不要胡乱说,正所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此刻最需要做的,不是思考抗金策略,也不是如何培养嫡系大臣,而是观察各个大臣,从中选择适合的目标。

“陛下,你已经喝了五杯茶了,不要再喝了!”一旁的王舞月道。此刻她身份很是特殊,可以说是侍卫,也可以说是妾姬,看着愁眉不展的赵朴,心中不由心疼。

登临大宝,本来是极为高兴的事情。不过这位皇帝陛下,登上了皇位,却是没有一丝欢喜,不是喝茶,就是写字,或者是看书,脸上带着忧郁,愁眉不展,似乎心情极度不好。

“国破山河,我哥哥从父亲手上接下烂摊子,结果没有处理好,国破山河碎,更是被掳走。而我如今从父兄手中,接下更烂的摊子,局势不妙,一个不好就是亡国君,一个不好就是儿皇帝!”赵朴看着眼前的美女,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一伸手将美女拉在怀中,王舞月立时脸sècháo红,挣扎道:“陛下,这不好……”

“舞儿,我该怎么办!”赵朴道,此刻他的手掌在王舞月的臀部肆虐,很快就把王舞月弄得动情了,王舞月只觉得那手掌似乎有种很神奇的魔力,自己臀部每一寸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会感到一阵炙热。

这种感觉让她情动不已,很快地,她就媚眼如丝,身体也开始微微抖动起来。

可能觉得在臀部上摸得不过瘾,赵朴一只手就攀上了王舞月坚挺的酥胸上面,王舞月此刻已经浑身软绵绵的,躺在赵朴的怀里粗重的喘息着,脑子里早已变得一片空白,任由轻薄着。

王舞月今天穿的是一件深蓝sè宫装,裙摆一直垂到脚后跟,这种裙子的领口都不太严实,赵朴很轻易的就把手伸进了领口,然后隔着内衣揉捏着王舞月的酥胸,入手处一片滑腻腻的,感觉很好。

透过低垂的领口,看到王舞月里面月白sè的丝质肚,月白sè的肚兜上面绣着一朵红艳艳的牡丹,露出出诱人的亮泽,赵朴的手掌隔着肚兜揉捏着王舞月的胸部,很快地,王舞月的蓓蕾就被挑拨得高高挺立,直接就在肚兜上撑起了两朵小巧的花骨朵。

觉得摸得很舒服,赵朴又抽出一只手,顺着王舞月妖娆的身体来到了她的,感受着甜美的感觉。

“不要!”王舞月有些惊慌,用一只手拼命的阻拦住那只伸到的手,满是红晕的脸上,chūn情涌动,又满是挣扎。

“舞儿,给我!”赵朴吻着王舞月的耳垂,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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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再见张邦昌

() 心情不好时,女人是最佳的调节剂。

感觉怀里的女人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赵朴见状不由笑道:“舞儿,还害羞什么?来,亲一下。”

这般挑逗,王舞月就已经高*cháo连连,双颊早就红晕一片,会说话的大眼睛也是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赵朴说完就把嘴巴凑过去,直接就吻上了这个女人的嘴巴,他的双手也没闲着,不停地上下忙活着,不到一分钟,怀里的女人就颤抖着,情动不已。

没过多久,原本还抱起着的两人就开始亲吻起来,他们吻得很有激情,她的鼻子里发出了很是诱惑的声音,把赵朴弄得血气上涌,所以他就有些大胆起来,双手不断的在王舞月翘挺的丰臀上肆虐着。

王舞月不愧是个尤物,她嘴里的声音简直就是最好的催情剂,赵朴听到王舞月越来越大的叫声,不由得更加疯狂,他把王舞月胸前的衣扣解开,他的动作因为内心的激动而变得有些粗暴,王舞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飞上天了,所以她只是呻*吟,任由赵朴在自己身上肆虐。已经忘记了世上所有的事情,她只想享受这美妙的时光,整个身体完全落入了赵朴的魔掌,任由赵朴为所yù为。

说完他就抱起王舞月走到了里间,很快地,王舞月身上的所有束缚都已经不存在了,随着王舞月一声低沉的闷哼传来。

许久之后两人浑身**的躺在床上,床上早就已经狼藉一片,他此刻搂抱着王舞月,两只手却轻轻捏住王舞月的蓓蕾,调皮地揉捏着。王舞月经不起他这般挑逗,于是就开始扭动着身体,赵朴见状不由问道:“怎么,你又想要了?”

王舞月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却,闻言不由娇嗔道:“你就使坏,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赵朴闻言轻笑道:“你啊,太迷人了!”

说完就开始亲吻着王舞月的酥胸,王舞月的酥胸真的很坚挺,即便是躺着的情况下,胸型也没太大的变化,不一会儿的功夫,两颗粉红sè的蓓蕾上就占满了赵朴的唾液,王舞月也不由扭动着身体,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想要逃避、但是又舍不得逃避这种感觉。

赵朴此刻已经彻底被王舞月这个尤物给迷住了,他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管别人会不会,只是全身心的投入到王舞月世界中去,很快地,再次深入到王舞月的身体里。

赵朴的动作也是由慢及快,没过多久,两人就同时攀上了最原始的高峰,良久之后,赵朴才从王舞月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王舞月就有点害羞了,她很快地穿好了衣服,然后脸红的说道:“你可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你心情好些了吗?”王舞月柔声道。

“好了许多,谢谢!”赵朴道。心中暗自感叹,这就是权力的魅力吗?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论长相,他只能算是英俊,比他英俊的大有人在;论才干,他只是中等资质,算不上一流,只能是勉强凑合而已。而王舞月,不仅出身名门,样貌出sè,气质出众,能文能武,不仅跳的好舞,更是武力值惊人。

柔美的外表之下,有着尚武的本质。那次对决刘光世的义军中,王舞月更是率领着刚刚成军的骑兵,冲垮了敌阵,从而大败敌军。这样的人才,简直是美貌、武力、智慧、英武集合在一起,是时代的奇葩。

面对这样的女子,赵朴心中隐隐生出自卑之感。

不过,过去他是仪王,身份高贵;如今更是贵为大宋天子。即便外貌不是特别出众,即便才干不是特别优秀,即便是有着种种缺陷,最后王舞月也是被人赠送于他,在他身子底下承欢。给不给名分,全靠他的心情。

这一切,只因为他是大宋天子。

而未来,还有许多像王舞月这样的女子,投怀送抱,前来暖床,至于答应不答应,全靠他心情。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吗?”赵朴心中自问道。

在王舞月的细心服侍之下,赵朴穿戴整齐,看着满面红晕的女子。赵朴柔声道:“如今社稷飘零,即便是想要封你个位置,也没有意义,若是安定了,我必然给你名分!”

王舞月眼圈微红,点点头道:“多谢官家!”

“我如今当了皇帝,需要注意很多,再也不能到军营,看士兵们训练,不知最近八字军的将士训练如何,是否有懈怠?八字军,是我起家的老部队,未来还要靠他们保驾护航。若是他们军纪败坏,若是训练懈怠,若是将士骄横,那就不妙了。你要多注意些?”赵朴叮嘱道。

每个皇帝,都有嫡系部队。不过很多时候,嫡系部队往往是骄横不断,军纪败坏,最后战斗力掉渣到了极点。就好比,禁军是大宋皇帝的嫡系部队,结果战斗力战五渣,八十万禁军面对金军,好似土鸡瓦狗一样奔溃;明朝的京营,是卫戍部队,也是战五渣。

赵朴可不想,有一天八字军也变成了战五渣。

“这个……”王舞月神情有些犹豫。

赵朴心中咯噔了一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赵朴正要细细盘问时,这事一个小太监禀告的声音传来,“官家,有大事发生?”

赵朴心中闪过一丝惊慌,不会是金兵又南下了吧,不过很快的否决了,金军刚刚退去,不会再来,“发生了什么?”

“伪朝皇帝,张邦昌前来请罪?”

“张邦昌来了!”赵朴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皇帝。

有枪就是草头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是特殊时期。在大多时刻,当皇帝需要根正苗红,最好是嫡子,嫡子不行,也要是赵氏宗室子弟。

不是有兵,就能当皇帝的;也不是大权在握,就能当皇帝。

北宋末年,金军南下侵扰,迅速攻破汴京,俘虏钦徽二宗,占领北宋北方大片国土,但由于尚处于奴隶社会晚期的金国无法统治已处于封建社会顶峰的北宋国土,同时也为避免受到北方宋朝遗民起义的直接打击,金国通过在这些地区扶植了一个政权,名为楚,为“靖康之耻”后金国扶植原北宋太宰张邦昌所建立的傀儡政权。

后世称为伪楚。

伪者,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人承认。

公元1227年3月8rì,金国册立原北宋太宰张邦昌为皇帝,国号“大楚”,定都金陵,并与金国以黄河故道为界,史称“伪楚”。

很是滑稽!

就连张邦昌也觉得他不是当皇帝的料,是伪朝。

张邦昌登基的第二rì,听从大臣吕好问的建议,派人四处寻访仪王赵朴,并计划出迎宋哲宗废后孟氏入宫垂帘听政。

4月9rì,张邦昌召集拥护自己的官吏议事,选择还政的处理办法。当晚,请元佑皇后孟氏垂帘听政,自己以太宰的身分处理政务,表示还政。追回前所发的各路赦文,所任官吏各回原职,并将大宋受命之宝献给仪王赵朴,元佑皇后孟氏也派遣其侄同持大宋之宝并手书至应天府处,劝赵扑登皇帝之位。

公元1227年4月10rì张邦昌正式宣布退位,仍称太宰,宋哲宗废后元佑皇后垂帘听政。“伪楚”政权至此宣告灭亡,前后存在时间不过三十三rì(亦作三十二rì)。

而同时,张邦昌前往南京应天府请罪。

坐在椅子上,赵朴看着跪在眼前的张邦昌,心中唏嘘不已:大宋的洗脑教育太可怕了。

“张相公免礼!”赵朴起身,亲自扶起张邦昌,脸上带着激动之sè道,“张相公,一心为国,我已经知晓!”

第127章金军的臭棋

() 历史证明,破坏容易,重建艰难。想要毁灭一个政权很是容易,可是再建一个政权,却是极为艰难。

汴梁被攻破了,两位皇帝被擒拿而走,宋朝也彻底灭亡了。

金国高层认为,北宋政权拥地广大,财物众多,而不藩服,又与金争燕云与平州之地,这是和它的“中外一统”、“民宜混同”的政策相冲突的。为了占有河北、河东的土地,掠夺宋的宝物财富,使宋政权臣服,因此,发动了攻宋的战争。但是,遇到了宋政权和军队、人民的抵抗,这使他们改变了原有的打算,所以,在攻下宋都汴京之后,除满足了他们占有河北河东两路土地要求之外,则坚决灭掉北宋政权,对黄河以南地区代之以傀儡政权,作为“世辅王室,永作藩臣”的藩属。

这个计划是美好的,可是没有一个傀儡政权,能够胜任这个任务。不是穿上龙袍,就是皇帝,也不是有了玉玺,就可君临天下,百姓认可,那才是龙袍,才是玉玺;百姓不认可,那就是乱臣贼子,就为违逆。

扶植张邦昌成立伪政权,这可以说金军最大的昏招。

赵朴心中暗自欢喜,幸亏金军没有立宋钦宗,宋徽宗为傀儡皇帝。

若是金军真的那样做,就大事不妙了。

宋徽宗、宋钦宗,就相当于后世的老蒋、汪jīng卫、一个汪jīng卫投降,破坏就那样大,若是老蒋投降了,危害何其巨大!

宋朝宗室投降,成立傀儡政权,麻痹百姓,造成了危害太恐怖了。

当年,石敬瑭当了儿皇帝,结果丢失了幽云十六州,宋朝失去了燕山,长城一带防线,结果之后的战争中处于被动,不得不一再妥协。

若是宋徽宗,或是宋钦宗当了金军的傀儡,成了汪jīng卫,金军可以一步步蚕食,一步步割地,一步步消耗大宋的国力,直到最后大宋的国力彻底耗尽,再也无一丝反抗之力,那时金军将会提前于蒙古,统一南北,建立一个广大的政权,那时也没有南宋什么事情了。

不怕鲸吞,就怕蚕食。

历来,想要搞鲸吞,往往是失败,比如rì本,想要靠着三个月灭亡中国,往往是头破血流,耗尽了国力。

而那种钝刀割肉,一步步的削弱国力,一步步的侵蚀,往往成功。就好比是蒙古灭南宋,打了五十年,这五十年不是连续不断的大战,而是打打停停,在打仗中不断的蚕食南宋的领土,不断的消耗南宋的国力,最后将南宋耗死了。

而八旗军入关之前从**哈赤、皇太极,多尔衮,到顺治,康熙,经过了五代,长达四十年时间努力,不断的蚕食,不断的侵袭,最后才一举灭了大明,一统天下。

蛇吞象,往往会噎死;而一步步蚕食,往往会成功。

以宋徽宗,宋钦宗那种软弱的个xìng,金军扶植他们为傀儡政权,认金太宗为爹,这两货绝对是点头答应,最后绝对是沦为哈巴狗。那时借着傀儡皇帝的名义,一步步侵蚀大宋,那时大宋真的可能顶不住。

不过,金军竟然扶植张邦昌为帝,政治上还是太幼稚了。

此时的女真,还是刚刚走出山岭,完颜阿骨打比不上**哈赤,完颜斡不离,完颜粘罕也不如皇太极,多尔衮。

…………

此刻,赵朴宽慰着张邦昌,不说张邦昌称帝的那段经历,只是诉说,在金军大营为人质时,两人相互照料的情景。

渐渐的张邦昌消除了心中的恐惧,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说着说着,赵朴问道:“如今大宋危机,不知道张相公有何计可以安天下?”

“这个……”张邦昌眼神中闪出一丝难以之隐。

赵朴对身边的宫人道:“你们全部退下,舞儿你护卫在门外,十丈之内,不得有人靠近!”

宫内的太监、宫女纷纷退走,房间内,只剩下两人。而此刻王舞月,则是守在门口,眼神jǐng惕的看着一切。

张邦昌眼神中闪过惊讶,眼神扫过王舞月,以他老辣的眼神,自然看出王舞月正是女子,只是陛下对这位女子出乎意料的信任,让她护卫在外,不让外人靠近。

“陛下,**不得干政,陛下似乎太过宠幸这位女子了!”张邦昌委婉的劝诫道。

“**自然不得干政,不过太宰不必担忧。她无父无母,自然不会有外戚,我就是他最近亲的人,她不会背叛我的!”赵朴沉声道。

张邦昌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问道:“陛下,如何看待金军?”

“虎狼之师,如rì中天,大宋弱旅不可匹敌!”赵朴坦然道。金军的战力很强,若是单纯的防御守城还可以,若是野战必输。不过防御,从来不是单纯的防御,单纯的防御必然失守,南宋的钓鱼城那样防御强,也陷落了;襄阳城防御,固如金汤,也是沦陷了。

野战,是宋军必然面临的课题。

“那陛下,打算如何对待金军?”张邦昌问道。

“是战?是和?犹豫不定!”赵朴道。

张邦昌开口道:“陛下,还是议和吧!”

赵朴立时脸sè变得铁青,神情冷酷到了极点,可还是问道:“理由!”

“金军强大,我军不如,唯有议和,才能求得社稷保存!”

“议和?”赵朴冷笑道,“就算是我想要议和,金军也未必答应,能战方能言和。若是不能战,即便是议和而不可得。岂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

“汉贼不两立,王室不偏安!议和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我们想要,敌人也不会答应。反而是借着议和之名,一些乱臣贼子趁机扰乱朝堂,弄得天下不安,人心惶惶!”

张邦昌却道:“议和只是暂时的,只是缓兵之计。如今河北,河东等地·的义军连绵不断,金军在黄河以北极度不稳,无力南下,我军正好议和,从而获得喘息的机会,训练士卒,加强武备,才能一雪前耻!”

“时间,世界上最缺的就是时间!”赵朴淡淡道,“时间只有半年,甚至是三个月,当秋天到来的时刻,就是金军南下的时刻,练兵的时间仅仅有三个月!”

…………

次rì早朝,张邦昌以太宰的身份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只是他出现,立刻遭到了李纲等人的口诛笔伐,似乎张邦昌就是国贼,要将他诛杀。而张邦昌也不服气,立刻反唇相讥。立时间,朝堂之上,争吵起来,好似菜市场一般。

赵朴恼怒不已,这个李纲为何老是抓住小辫子不放。

“诸位,如今金军退去,但不久之后金军就会再度南下,不知如何布置秋防,不知如何不知黄河防线。还有如今河南之地,尽数灾荒,饥民颇多,不知如何赈灾?”赵朴看着吵闹的朝堂,不得已只能是赤膊上阵,抛出了一个巨大的命题。

秋防和赈灾!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金军南下的季节,如今距离秋季,没有几个月了,必须要布置黄河防线,防备金军南下,同时要赈灾。随着金军南下,大量饥民的出现,赈灾是必然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吧!

这才是今天朝会的主题,而不是惩治张邦昌。

“陛下,请还都汴梁!”这时,一个老臣开口了,正是宗泽。

ps:感谢wangang93…,麒麟727打赏。

第128章还都汴梁

() 还都汴梁?

听到这四个字,赵朴的脸sè立时间变得绿了。

汴梁,位于中原地带,黄河边上,易攻难守。谁守着汴梁,谁就等于背上一个大包袱,大量的钱财,大量的兵力,都是投入了这个无底洞。而对手,只需要派上少量的兵力出击,就可以将汴梁拖死。

还都汴梁,等于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赵朴不怕死,可是却不想找死。

还都汴梁,除了得到可怜的少的很的政治意义之外,既得不到经济利益,也得不到军事意义。为了一点可怜的少的政治经济意义,将大宋的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消耗在一个无底洞中,太不划算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赵朴就给宗泽下了一个定义:书生意气,不堪重用。

“这尚且押后,最重要的就是秋防,还有赈灾。金军南下,不知死了多少百姓,我们有罪呀?”赵朴恍然间有些叹息,“三司请速速制定赈灾计划,开支等;而枢密院,兵部快速制定秋防备计划,明天我便要见到奏章!”

这时,各个大臣,又是陆陆续续提出意见,鸡毛蒜皮不断,忙忙碌碌中结束了早朝。

而在早朝结束之后,赵朴向内侍道:“速速召见李纲,宗泽、张俊、黄潜善、吕颐浩、范宗尹、朱胜非、赵鼎…!”

………………

此时,赵朴正在翻看小册子,这个小册子上,写着宋徽宗、宋钦宗,乃至到他这一代的著名大臣的信息,记载了几百人之多。这是内侍为制作的,为的是帮助他认识朝廷内各个重要大臣。翻看着小册子,赵朴不觉感慨,太监果然是皇帝的贴心小棉袄,哪里需要那里来。

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道:

“李邦彦,怀州人,字士美。太学上舍生出身。宣和五年,官至尚书左丞。生长市井,习惯猥亵卑鄙,应对便捷。善调笑谑骂,能踢蹴鞠,经常以街市俚语为词曲,人争相传唱,自号李浪子。善歌唱,尤爱徽鞠,破技高超,曾以“踢尽天下毯”自诩。是微鞠组织“社会徽鞠队”小队员,自号“李浪子”,人称“浪子宰相”。陈东领导人学生,反对投降,曾上书言其罪。钦宗不得不让他出知邓州,又提举亳州明道宫。临走时李邦彦又推荐同是投降派的唐恪继任宰相。”

小册子上评价道:大jiān臣。

赵朴轻笑道:“大jiān臣未必,也是可怜人,只可惜生不逢时!”

“白时中,字蒙亨,寿州寿chūn人。进士出身,累官为吏部侍郎,因事出知郓州。不久又得召用。政和六年,拜尚书右丞、中书门下侍郎。宣和六年,担任太宰兼门下侍郎,封崇国公,一切奉蔡京父子的意志。靖康之变时,时中建议钦宗弃城逃跑。后被弹劾懦弱。不久卒。”

小册子上写评论道:大jiān臣!

赵朴又笑道:jiān臣倒是未必,只是xìng子有些暗弱,身为宰相,是他最大错误!”

“吴敏,字元中,真州人。大观二年,辟雍私试首选。蔡京喜其文,yù妻以女,敏辞。因擢浙东学事司干官,为秘书省校书郎,京荐之充馆职。中书侍郎刘正夫以敏未尝过省,不可,京乃请御笔特召上殿,除右司郎官。钦宗既立,上皇出居龙德宫,敏与蔡攸同为龙德宫副使,迁知枢密院事,拜少宰。敏主和议,与太宰徐处仁议不合,纷争上前。御史中丞李回劾之,与处仁俱罢,为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顷之,言者论其比蔡京父子,出知扬州,再贬崇信军节度副使,涪州安置。”

小册子有评论道:大jiān臣!

赵朴脸上笑,只是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多jiān臣!”

徐处仁,应天谷熟人,字择之。北宋末年大臣,钦宗朝宰相,神宗元丰间进士。大观间,知永兴军,反对童贯强平物价,以为如此则商贾不通,物价反增。入朝,奏请量入为出,节浮费,罢横敛。钦宗即位,建言储粮设备以御金兵。金军北撤,又请伏兵袭其后队。靖康元年,为中书侍郎,旋拜裁决权,然于大政无补。旋罢相。

小册子评论道:大忠臣。

赵朴笑道:“总算是遇到一个忠臣!”

“唐恪,字钦叟,宋余杭钱塘人。北宋末年大臣,钦宗朝宰相,4岁丧父,后以父荫登第,哲宗绍圣元年,历任郴县尉、榆次知府、擢提举河东常平、江东转运判官,至少宰兼中书侍郎。宋徽宗大观三年,任屯田员外郎,奉命招降西南边疆地区少数民族起义军有功,升为右司员外郎、起居舍人。未几,命为河北都转运使。出入中外,因与中贵人不合,被降为梓州、沧州、扬州、滁州、潭州、杭州知府。政和七年,黄河决口,汴京危急,唐恪受命浚治始除水患,以功升户部侍郎。靖康元年,进拜尚书右仆shè兼中书侍郎,金军南侵,引起朝野震动,唐恪与耿南仲等力主和议,主张放弃三镇求和,反对并排挤朝中主战派。钦宗逐吴敏、徐处仁等出朝,任命唐恪为宰相。金兵入汴,攻至,各路勤王军集结前来参战,主和议,割三镇,而恪下令不得妄动,于是勤王军不战而散,为御史所劾,罢相。后金军提出划河为界,河东、河北地区全部归金。唐恪怂恿钦宗致函金兵统帅,表示完全遵从,引起全**民愤怒,在随从钦宗巡城时遭到军民的唾弃和怒打,被迫辞职。徽、钦二帝北掳后,金军立张邦昌为皇帝,唐恪予以支持,但在推戴状上签名后就服毒自尽。”

小册子评论道:“毁容参半!”

赵朴道:“聪明人是悲剧的!”

“欧阳珣,字全美,又字文玉,号欧山,学籍吉州庐陵,乡籍泉州**潘湖,欧阳詹之十世孙。他少聪而敏慧,稍长就学于仁颖书院,北宋徽宗崇宁五年丙戌与本邑储敦叙同登蔡凝榜进士,调崇安尉,有主簿者贫不妄取卒于官,欧阳珣倾囊以赈其行,人皆义之终,丁父忧,珣立于灵堂前,其叶累百,人谓其忠孝两全。不久河南开封城外围失守,京城很快就被金兵攻陷,欧阳珣与钦宗被俘押送到燕京。”

小册子评论道:可悲

赵朴也叹气道:“可怜的老人家!”

这些都是钦宗时代的宰相,大牛,是昨rì黄花。主张议和的,成为jiān臣;而主张抗金的,则是忠臣。

有些偏颇,可事实就是如此。

“汪伯彦,字廷俊,徽州祁门人,少颖异,嗜诗书,文学有声。靖康元年,汪伯彦受钦宗召见,献上《河北边防十策》,因切合帝意,被任命为直龙图阁,知相州。同年十月,金兵攻陷真定,宋钦宗下诏迁真定帅府于相州,由汪伯彦统领。今圣上至应天,汪伯彦率兵相随。”

“黄潜善,字茂和,邵武人。元符三年,考中进士。宣和初年,任左司郎。陕西、河东大地震,山陵峡谷都变了位置,徽宗令黄潜善去察访灾情,于是他就去视察。黄潜善回京后,不报告实情,只说是地震而已。因事获罪被贬到亳州,以徽猷阁待制的身份为河间知府,兼任高阳关路安抚使。今圣上至应天,黄潜善率兵相随。”

“李纲,字伯纪,号梁溪先生,祖籍福建邵武,祖父一代迁居江苏无锡。政和二年,李纲进士及第。政和五年,官至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不久即因议论朝政过失,被罢去谏官职事,改任部员外郎,迁起居郎。宣和元年,京师大水,李纲上疏要求朝廷注意内忧外患问题,被宋徽宗赵佶认为议论不合时宜,谪监南剑州沙县税务。

宣和七年七月,李纲被召回朝,任太常少卿。其年冬,金兵两路攻宋。宋钦宗即位,升李纲为尚书右丞,就任亲征行营使,负责开封的防御。李纲因坚决反对向金割地求和,被宋钦宗罢官。后李纲又被起用。靖康元年五月,宋廷强令李纲出任河东、河北宣抚使,驱赶他出朝。李纲就任后,宋廷又事事加以限制,使宣抚使徒具空名,无节制军队之权。李纲被迫于靖康元年九月辞职,旋又被加上“专主战议,丧师费财”的罪名,先责建昌军安置,再谪夔州。

李纲被贬不久,金兵再次两路南下围攻开封。钦宗在被俘前夕又想起用李纲,任命他为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但已无济于事。当李纲在长沙得知此命时,汴梁已破。然亦有人言,李纲名浮于实,不可以相。”

赵朴道:“他的人缘太差了,果然不是当宰相的料!”

“范宗尹,字觉民,襄阳邓城人。宣和三年上舍登第,累迁侍御史、右谏议大夫。靖康初,以论弃太原三镇为言者所劾,罢归。张邦昌立为楚帝,遣其诣康王劝进。”

“赵鼎,字元镇,自号得全居士。今圣即位,徽宗崇宁五年进士。曾任河南洛阳令、开封士曹等职,除权户部员外郎。”

“宗泽,婺州义乌人。字汝霖,元祐八年,被派往大名府馆陶县任县尉兼摄县令职事。元符元年至政和四年,先后任衢州龙游、莱州胶水、晋州赵城、莱州掖县等四县知县。政和五年,升任登州通判。宣和元年,年届六十的宗泽乞请告老还乡,获准授予主管南京(即应天府,今河南商丘)鸿庆寺的虚衔,后被人诬告蔑视道教,宗泽被发配镇江“编管”。宣和四年,徽宗举行祭祀大典,实行大赦,宗泽重获zì yóu。先掌监镇江酒税,二年后调任巴州通判。靖康元年初,在御史大夫陈过庭的推荐下,朝廷召宗泽进京,出任台谏。后率师至南京应天!”

“杜充,字公美,相州人,哲宗绍圣间进士。靖康初年,知沧州。金国第二次伐宋攻破开封前夕,杜充镇守běi jīng大名府,开决黄河大堤,使黄河水自泗水入淮,以此阻身后追兵。”

“靠,我记住了,这货竟然掘开黄河大坝!”赵朴立时愤怒了。

金军兵临城下,议和割地,不可耻;被金军俘虏,投降不可耻;指挥无方,弃城而逃不可耻。人各有志,各有各的路,不能勉强。可是这货,竟然掘开了黄河大坝,麻痹的……赵朴彻底无语了。

后世的蒋光头,就是掘开了黄河大坝,结果成为他一生最大的污点。

这时,赵朴才发觉,秦桧还不是最可恶的,有人比秦桧还可恶。

ps:这一章算是概括,介绍靖康年代,那个大巨变时的的主要大臣。

第129章国乱思良相

()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对这个世界,赵朴也是渐渐熟悉起来。

一开始时,赵朴还有些愤青的情绪。

宋朝对士大夫最好,养士百年,可是士人除了泡妞、作诗、贪污之外,什么也没有作。北宋、南宋灭亡时,文人更多的是背叛,而不是殉国,文天祥这样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崖山浮尸十万,更多的是军民,而不是文人。宋朝可以说是给了文人最大宽容的朝代,但也是文人最没节cāo的时代。

因而,对那些士大夫,尤其是主张议和,或是投降的士大夫心存鄙视。

可是随着时间的延续,接触的加深,赵朴也渐渐的理解了,说不上宽容,只是没有过去那样偏激。

百无一用是书生,金军杀来了,这些书生,这些士大夫,不能骑马打仗,也不能拿枪战斗,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让他们赤手空拳去抵抗金军的刀枪,有些勉强。在很多时刻,他们只能屈辱从贼。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动物,都是怕死的,真正面对刀剑不畏惧的,又有几个?北宋也就一个李若水,南宋也就一个文天祥,想要找出第二个很难。

况且,中华五千年的文化,就是靠着人传承,这些书生,士大夫,本身就是文化传承的核心载体。若是这些书生,都为国死难,中华文明说不定会断根。在这种程度上,他们还是起到一定作用的。

从贼就从贼吧,赵朴不宽容他们,也不苛责他们。

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太令人发指,即便是成了贰臣,赵朴也权当是没有看见。

可是,杜允这货太缺德了,竟然掘开黄河大坝,使黄淮一线,成为了黄泛区,几乎是几百万人受灾,浮尸不断,瘟疫横行,在某种程度上,这货犯下了反人类罪,绝对是甲级战犯,比秦桧的罪过还大。

“难怪,河北许多地区都沦陷,可就是大名府还在,原来是掘开了黄河大坝,成了黄泛区,不利于骑兵行进。完颜斡不离又不傻,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大名府,将几万铁骑陷入沼泽等不利地区!”

“难怪,历史上,赵构不跑往关中,不跑往洛阳,不跑往襄樊。偏偏往扬州跑路,有人说他是看中了扬州的繁华,这全是扯淡。黄河大坝一垮,使黄河水自泗水入淮,致使富饶繁华的两淮地区毁于一旦,成为黄泛区。这里尽数是沼泽,泥地,不利于战马驰骋,正好可以阻挡金军铁骑,原来赵构是打着这个打算。只是阿尔比斯山挡不住拿破仑,黄泛区也挡不住金军骑兵。”

赵朴的心情很是郁闷,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扔下小册子,郁闷的等着大臣的到来。

…………

很快,朝中的大臣都是来到殿内。

“各位请坐!”赵朴眼神扫过这些大臣,心中思索着。

宋朝的朝堂大权,无非是军、政、财、司、台策五大机构。而决定一个国家政策的,往往是这五大机构的十几个领导官员拍板。而身为皇帝,不需要记住太多的人,只需要记住十几个官员,记住这些官员的品行、才能、优点、缺点等等就足够了。一个皇帝,往往是靠着掌控这十几个人,从而掌控朝堂大局,从而掌控天下。至于其他零零碎碎的小杂鱼,能记住则记住,记不住则干脆不用记忆。

当了皇帝也有些时间了,这是赵朴总结出来做皇帝的经验,很粗浅,很简陋,但是也很现实。

而位居在顶层的二十多个大臣,正是此次有着从龙之功的大臣。他们多数是大名府,应天府的地方官员。按照大宋的升官规则,需要熬上十几年,再有朝堂的老人提点,然后才能进入六部,三省,枢密院,三司之类要害部门,成为大宋的最高领导人。

总之想要混到高层,第一在人脉,第二在根正苗红,第三在运气。

随之靖康之耻,大宋的高层都是被一网打尽,都被掳走到了北方。于是,他们少去了几十年的煎熬,提前的媳妇变成了婆,提前的登上了高位。

只是一想到这些人的履历,赵朴就有些失望。

这些都是文人,没有从军的经历,即便是带兵而来,也是半桶水。若是太平年代,靠他们治理天下,即便是有**问题,即便是有党争问题,也不会出了太大的篓子。可这是战争年代,靠着这些文人、书生去指挥打仗,绝对是屡战屡败,骨气硬的最后为国死战,骨气差的就是跑路,或者是投降金军。

“疑人不用,将无人可用;用人不疑,必死无疑!”

因为怀疑这些大臣能力不行,就不重要他们,可能会无人可用;若是重用这些人,又不对这些人能力产生怀疑,可能会被这些人坑死。

“国乱思良相,家贫思良妻。各位相公,如今我大宋该如何?”赵朴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此时眼睛看先了李纲,李纲在众人中威望最高,名声最大,资历也是最高,由他开口最恰当不过。此时他为尚书右仆shè兼中书侍郎,相当于右相。

李纲心中激动不已,国乱思良相,这不就是说的是他吗?

李纲开口道:“臣有十议,请求陛下思量?”

“十议?愿闻其详?”赵朴笑道。

李纲道:“一议国事,如今都主张和议,只因两位皇帝被擒而走,不和则祸至。昔年,汉高祖与项羽在荥阳交战,刘太公为项羽所得到,项羽屡次将刘太公置于几案之上,高祖攻打的更加厉害,项羽终于不敢加害刘太公而还给了高祖。过去金人与契丹交战,契丹执意割地,以丰厚的财物贿赂金人而讲和,既和之后金人又找借口挑起战端,二十多年,终于灭掉契丹。金人又以这种办法来迷惑中原,以至于攻破都京,毁掉宗社,立异姓皇帝改换年号,而朝廷仍然以为和议才对,是将要把天下送给金而后作罢。为了今rì着想,专力自守,在要害之地建立藩镇,在黄河以及长江、淮河之南设置帅府,修固城壁,整治器械,教练水军,练习战车,使敌人进无抄掠的收获,退有被拦截打击的忧患。这样敌人虽然有时出没,但一定不敢因此而深入内地。”

“可效法勾践卧薪尝胆的,卑微言辞迷惑金人,每年按着时节派使臣问候两位皇帝,三数年间,军政更加修明,甲士战车全都具备,然后大举讨伐金国,以报不共戴天的大仇,而雪这自古以来所没有过的耻辱。”

赵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心中却不以为然,果然是言过其实。

李纲继续道:“二议巡幸;天下的形势,关中为上等,襄阳、邓州次之,建康则又次之。今天应该以长安为西都,以襄阳为南都,以建康为东都,分别任命守臣,修筑城池,整治宫室,积聚干粮,以备皇帝巡幸。三都建成以后,有三项好处:第一项可以借巡幸的名义,督促各方使国势不至于失之太弱;第二项不设置固定的都城,使敌人无所窥伺我虚实;第三项四方希望陛下巡幸,jiān雄无所觊觎。至于汴梁是宗庙社稷的所在地,是天下的根本,陛下即位之初,怎么可以不见一下宗庙,以安定都城百姓的心呢!希望先颁降敕文,以修整朝拜陵寝为名,选择rì期巡幸汴梁。”

赵朴点点头继续道:“知道了!”心中却暗自道,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惨淡的。

第130章李纲十议

() 李纲道:“三议赦令,反叛不应当赦免其罪,因罪废弃不用的大臣,不应当全部起复,七阶选人不应当全部依资格晋级。现在登宝位的赦书,全部比照张邦昌的伪赦书是不对的,应该改正以效法祖宗的做法。”

赵朴点点头,不说话,心中暗道扯淡。

李纲道:“四议僭逆,张邦昌很久就参与政务,提拔冠于宰司,国家破亡而乘机从中取利,人君受辱而窃取其位以为光荣,易换赵姓建立邦国,四十多天,等到金人撤退之后,才颁降赦书以收取恩德之名。核查他四rì颁降的手书,仍然用周朝的旧例。希望将张邦昌陈尸于市朝,以jǐng戒乱臣贼子。”

赵朴头也不点了,心中暗道,又是打击报复。

李纲道:“五议伪命。国家经历大的变化,屈膝于伪朝廷的士大夫,不可胜数,应该依照唐肃宗六等定罪,以激励士人的风气。”

赵朴心中道:真是牛人呀!一句话得罪天下士大夫,这是**裸的找死呀!

李纲继续道:“六议战,军政荒废已久,应该制订一套新的纪纲,使赏罚分明。”

这时,赵朴心中道:“总算是点到点子上。”

李纲道:“七议守,沿黄河及长江、淮河,安排抗击力量以扼住敌人的要冲。”

赵朴心中道:“没有兵,没有将,没有钱,怎么守?”

“八议本政,朝廷的尊贵与卑下,关系于宰相的是否有贤德。唐朝到了文宗,可以说是衰弱之时,武宗得到一个李德裕而朝廷的威严政令终于振作。李德裕初当宰相,上书说:‘宰相不得其人,应当赶紧废弃罢免,颁到天下的政令,不可不归于宰相。’武宗听取这些话,故能够削平僭伪之国,号为中衰而复兴。我朝自崇宁、大观以来,政出多门,宦官、恩幸、女宠,都得以干预朝廷大政。所谓当宰相的人,保护自身安全加固皇帝宠幸,不敢为之说话,以至朝廷法度废弃松弛,逐渐导致了靖康的祸乱。希望陛察李德裕的话而效法唐武宗的任用,借鉴崇宁、大观间的失误以洗刷靖康的耻辱。”

赵朴心道:“这是大清洗呀!今天我若是搞大清洗,明天就有人将我的脑袋送给金人!”

李纲道:“九议责成,靖康年间提拔和贬退大臣太快,功效没有明显,应该选择人才而长久任用他,以要求他成功。”

赵朴道:“这是要稳定政策,不要朝令夕改,这点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李纲道:“十议修德,陛下刚接受天命,应该有美好的孝悌恭俭之德,以与天下的期望相称。”

赵朴心中却道:“枪杆子里出政权,而不是道德出政权!”

这时,赵朴开口了道:“公有十议,一议国事,二议巡行,三仪赦令,四议僭逆,五议伪命,六议战,七仪守,八议本政,九议责成,十议修德!我记住了,我会仔细思考的!”

这时看到一些大臣要反驳,赵朴立刻转移话题,又问向了宗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昔rì有种师道,如今由宗泽,老大人教我?”

宗泽立刻道:“官家不必如此,这是为臣本分!“

“老大人,要上书,尽管说?”

宗泽道:“臣心中惶惶,没有良策。臣愿意为先驱,戍守汴梁,若是情况装好,可会师汴梁;若是情形不妙,请迁都关中!”

赵朴道:“老大人辛苦了!”没有李刚的夸夸其谈,多的是实事求是。

这时,赵朴看先了汪伯彦,汪伯彦此时已经是五十九岁了,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汪伯彦为同知枢密院事,相当于国防部长,此时他不开口,谁开口。

汪伯彦开口道:“臣请陛下迁都东南!”

此话一开口,立刻出来李纲的骂声:“jiān贼!”

“jiān臣!”又传来一声声厉喝。

赵朴心中暗自道:“说议和者,也未必是jiān贼!”身子一抖,立刻看先了李纲,眼神中带着jīng锐之sè,冷声道:“我朝不以言论罪,廷俊乃是同知枢密院事,难道连说话的权力也没有了吗?”

转过身子对汪伯彦道:“但说无妨!”

汪伯彦继续道:“此刻金军强盛,我军弱小,八十万禁军尽数覆没,三十万西军覆没。如今朝廷可谓是既没有强军,也没有名将,能抵抗住强大的金军吗?如今,仅仅靠着河北、河东一代的义军,牵制金军尚可,若是进攻不行。而此时南京应天府附近,勤王之师虽多,不过战力也较弱,远远不及西军。若是与金军再次南下,我真的没有把握挡得住。若是金军南下,关中、山东,甚至是两淮也要失守。如今不如迁都东南,东南多水泽,多山陵,不利于骑兵作战,那时我军可以乘机抱住社稷!”

没有华丽的语句,没有激情的演说,只有悲观而现实的论调。

赵朴心中暗自点头:“不愧是在枢密院同知,清晰的认识到了金军与宋军的差距!只不过认清了现实,却没有提出解决之法!”

这时,传来了李纲的反驳声:“万万不可听jiān臣论调,这是亡国之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大宋百姓千千万万,只要管登高一呼,天下云集,顷刻之间,就是百万大军,再加上河北,河东义军相应,即便是难以击败金军,保住山河,依旧有余,万万不可巡行东南,失去半壁江山!“

“我知道了!“赵朴道,“还有谁要说!”

中书侍郎黄潜善,右丞宪吕好问,中书舍人范宗尹,天章阁待制杜允,户部员外郎赵鼎,兵部员外郎张所等,都是提出各自意见。

内容,也无非是大同小异,分为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战派以李纲、宗泽,张所,赵鼎等为主;主和派是以汪伯彦、黄潜善、杜允等为主。

其中张所的观点最为激进,李纲也仅仅说,以三都为中心,构建防御体系,其中汴梁为中心;宗泽也仅仅是说,情况好会师汴梁,情况不好迁都长安;只有张所直接说出必须还都,更是说出还都汴梁,有五利。

“京师双重城池有八十里之广,宗社、宫阙、省闼、百司都在这里,居住在京城足以控制河东、河北这些国家根本之地。有五利:侍奉宗庙、保护陵寝,这是第一;慰安人心,这是第二;维系四海的愿望,这是第三;解除割弃河北的疑虑,这是第四;朝廷及早有安定之处而抓紧边防,这是第五。一举而有五项好处,而陛下不做。臣知道这时候迁延时rì,没有更好的策略,不过是紧急之时,便于渡江而南。不知道国家的安危,在于军队的强弱、将相的贤能与否,而不在于都城的迁与不迁。假若真的军队软弱将相不成器,虽说渡江而南下,又怎能自保!黄河不足以依靠,长江也不足以依靠,白白地使人心先行离散,中原先行混乱罢了。为今天着想,确实应当谋求委任将相,齐心协力,经营北方,鼓励河北忠义敌忾之人,使人人各自为战,这样强大的敌人就可摧毁,疆土就可保护,京师就可以安枕而为都城了。”

赵朴心中暗自苦笑:“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第131章现实是残酷的

()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到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一开始,他就是王爷,只要不造反,可以轻轻松松活到最后。只是金军南下,靖康之耻,打破了他的美梦。想要当一个王爷而不可得,弄不好就是猪狗一样被牵着弄到北方上京。

为了不做猪狗,他选择了反抗,向宋徽宗建议,阻止太学生,还有后来出使金营,就是为了摆脱命运,摆脱那悲剧的时刻。最后总算是撬动了命运的齿轮,他参军了,加入了种师中的队伍,最后甚至有了自己的一只队伍,有了嫡系军队。

在与金军的两次交锋中,也是略占上风。

到了如今,更是当上了皇帝,君临天下,不管是父亲,哥哥留下的烂摊子,有多么烂,总算是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高领导人。

不过局势不容乐观,别的方面不说,就是朝廷最高领导层,和战不定的态度,就令人极为担忧。议和派,头脑清晰,看到了宋金之间的差距,但是恐金症太厉害了,未战先怯;而主战派,没有看到宋金之间差距,不知己不知彼,盲目求战,有没有具体的,可cāo作的抗金计划。

此时朝廷上下高层不统一,下面也必然是思想混乱,进而影响整体战斗力的发挥。

赵朴心中很失落,这就是我的臣子,主和派不行,主战派不行。依靠主和派,绝对是亡国的料,依靠主和派,也绝对是亡国的料。

不过心情只是失落了片刻,赵朴就是随着振奋了起来,不行也是正常的,君臣要培养默契感,他这个君王要成长,这些臣子也要成长,不要指望一个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也不要指望一个君王一夜间成为明君,更不要指望手下大臣个个都是管仲、乐毅。

何为明君?谁来了都能用,管你是忠臣、jiān臣、小人、君子、伪君子,谁都能用;谁走了都不怕,张良走了不怕,萧何走了不怕,诸葛亮走了也不怕。

原本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了解一些这些大臣的底细,从而量才而用。如今看来,最为重要的是,统一思想,打击议和派的盲目xìng,打击主战派的悲观xìng,在场的十几个人一条心,齐心协力,统一思想。

…………

赵朴站了起来,脸sè冷然,眼神从各个大臣脸上扫过,开口道:“我很失望,很是失望!”

一连两个失望,顿时将在座的大臣弄懵了,不知这位皇帝陛下要说什么。李纲心中闪出一丝高兴,莫非是这位皇帝陛下,对这些投降派不满意。

“不谋全局者不能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诸公都是朝堂要员,是大宋的脊梁,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朝廷的威严。你们不是书生,你们不能随意清谈,随意乱说。因为朝堂的指令从诸公手中发出,可能一个错误的指令,就让万千百姓流离失所,可能一个错误的军令,就让几万将士洒血疆场!”

赵朴语气颇为沉重,眼神中闪出一丝泪珠。

这时,他有些明白何为书生误国。明明不会大战,却要充当韩信,结果死亡无数;明明不了解金军,也不了解自己底细,可是偏偏要夸夸其谈,胡乱下发指令。这是会害死人的!

“诸公,有的主和,有的主战,在这里吵吵闹闹,又有何用?是战,是和,不在于我们,而在于金军。能战方能言和,不能战,想要言和而不可能。澶渊之盟,是因为宋辽均势,谁也难以奈何了对方;宋夏议和,是因为宋夏均势,再打下去,彼此都难以承受。只有拥有强大的军力,那时我们才能有话语权,想要议和,想要北伐,皆在掌握之中。可是如今,八十万禁军覆灭,三十万西军覆灭,想要求和,金军答应吗?金军铁定不会答应!”

“不要想着送上几封信,说上几句好听话,金军就会议和,金军不傻,不会犯低级错误;也不要想着送些美女,送些金银,就可以,求得和平,这是不可能的。想要议和只有一个手段?”说道这里,赵朴的语气有些yīn森森。

李纲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而宗泽则是皱起了眉头,其他大臣也是紧张不已。

“只有一个首段,那就是函授靖边!”赵朴冷酷的道,“把把绑了,送给金人做礼物,想来金军会议和吧!”

随着这句话,在座的各个大臣,都是坐不住了,纷纷跪倒在地:“请陛下恕罪!“尤其是那些主张议和的大臣,更是战战兢兢,这是诛心之言。儒家讲究,天地君亲师,将一位帝王绑走,送给敌寇,这是遗臭万年的罪名呀!

不由人敢这样做!

若是真的那样,天下士大夫口诛笔伐,足以淹死人。

看着跪在地上的各个大臣,此时赵朴总算是找到了一丝的优越感,也不起身说免礼,而是继续道:“能战方能言和,诸公如今考虑是战,是和,没有意义,。一只强军才是保证,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听到这里,主战派大臣心中喜悦,而议和派则是心中惶惶。

“李右丞,不愧是国士,竟然提出十议,如今我也一一回应!”

“一议国事,李右丞说,为了今后考虑,要重于防御,果然是老城某国!”

“不过还是不够!当年契丹强盛,太祖太宗皇帝极为忌惮,后来北伐辽国,一败涂地。辽国后来更是屡次犯边,我宋朝无奈只能赔款,以屈辱为代价求和。那时有太祖太宗的英明,有着海内强军,只能是与辽军战成平局。可如今,金国灭了辽国,实力强盛于辽国,这是一长;而我没有太祖太宗的英明,今天的禁军、西军也并不如太祖太宗时代强盛,而诸公也没有太祖太宗手下大臣名臣悍将,这是一消。此消彼长,这是宋金差距,这是我们不能不面对的现实!宋金军事实力差距巨大,这是我大宋屡屡战败的原因。”

听到这句话,李纲心中苦涩,想要起身反驳,可还是忍住了。

“李右丞主张防御,在要害之地建立藩镇,在黄河以及长江、淮河之南设置帅府,修固城壁,整治器械,教练水军,练习战车,使敌人进无抄掠的收获,退有被拦截打击的忧患。这样敌人虽然有时出没,但一定不敢因此而深入内地。这种处处设防,不说财力损耗巨大,兵力投入巨大,最为根本的是根本防不住金军,处处设防,只会是处处失守!”

这时,赵朴才让人起来,“诸公请起!”

这些大臣才纷纷起身。

赵朴一拍手,几个太监从门外抬进来一个沙盘,上面清晰的标注着长江以北,长城燕山以南广大地区。

“请看沙盘!”拿着标杆,赵朴开始普及军事知识。

赵朴军事知识是半桶水,而在座的各个大臣半桶水也不够。可就是这些半桶水不够的大臣,在这里夸夸其谈的说着国家大事,挥斥方遒,说着如何如何打仗,如何如何不知秋防,立时让人产生一种纸上谈兵的感觉。

不,连纸上谈兵都不如。

赵括,至少是军事世家出身,老爹是赵国名将。赵朴自身武力值也不低,对于军中之事,知之甚为详细,只是遇到了妖孽级别的白起,最后才输了。可即便是输了,最后也是把秦国打得元气大伤。

可在座的各个大臣,简直是军事文盲,不懂军事常识,不懂士兵需求,不懂如何指挥作战,又懒得学习军事,更是喜欢指手画脚,外行指挥内行,最后最会是损耗了大批的钱粮,死了许多将士,充当运输队长。

如今,他只能是普及军事知识,不求他们成为名将,只求他们知道一些军事常识,不犯一些常识xìng的军事错误。

第132章普及军事常识

() 赵朴从来不认为,他的军事才能有多高,一直是半桶水。作战计划也往往是王彦、王守义、李破军等人制定,然后他充当修改者,决策者。在每次大战时,也往往是他们率领士兵冲杀,冲破敌军大阵,歼灭敌人。而他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直到战斗结束。

外行指挥内行,是军事上的大忌。

身为统帅,身为最高领导人,赵朴需要的是制定大致的作战方略,制定训练大纲,严肃军纪,鼓舞士气,做好后勤工作等等,至于具体的作战指挥,还是交给专门人吧!

因为是半桶水,赵朴深知自己的不足,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提升水平。此时,军事水平依旧不行,却远远超过了在场的各个军事文盲。

在赵朴看来,李纲的十议,完全就是军事和政治上的白痴,谁用他谁倒霉。

“一议国事,专力自守,在要害之地建立藩镇,在黄河以及长江、淮河之南设置帅府,修固城壁,整治器械,教练水军,练习战车,使敌人进无抄掠的收获,退有被拦截打击的忧患。这样敌人虽然有时出没,但一定不敢因此而深入内地。三数年间,军政更加修明,甲士战车全都具备,然后大举讨伐金国。”

这是文人论军事,白痴无比。从东到西,构建千里防线,损耗费的钱粮有多少,国库能否支撑尚且不说,单单是兵力就不够,从东到西,至少需要三十万jīng兵,还有数之不尽的乡兵作为辅助才能守住。

可是兵从哪里来?将从哪里来?

都统统没有考虑,在不考虑现实的情况下,提出这个看似宏伟的防御计划。

实际的情况是,两次与金军交战,禁军尽数覆没,留下的只是土鸡瓦狗;西军尽数覆没,只留下残兵败将。此时,宋朝正规军全军覆没,新的军队还未练成。没有兵,没有将,没有财力,如何构建,这个防御体系只能是空想,只能是在脑海里意yín一下,没有一丝实践的可能xìng。即便是运气爆表,真的组建下这个防御体系,可是能防得住金军吗?

集中优势兵力,才能消灭敌人,若是将兵力分散在千里防线上,只会被金军一口一口吃掉。

处处防御,必然是处处失守。

李纲设想的是,三年时间北伐,也太小看金军了。金军不是土鸡瓦狗,金军比契丹,比党项更为凶残,三年时间就北伐,太急躁了,有些空想。

赵朴看来,北伐金国,必然是慎之又慎,盲目北伐往往是“元嘉草草,仓惶北顾”。

历史上,蒙古灭西夏十六年时间,灭了金国二十四年时间,灭了南宋四十五年时间。灭国,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灭半农半牧的政权,更为艰难。赵朴看来,能用二十年时间灭了金国,就是运气爆表了;花上一辈子时间,能灭了金国,就是走大运了。

三年后北伐,赵朴无语了……真是天才的想法。

“二议巡幸,天下的形势,关中为上等,襄阳、邓州次之,建康则又次之。今天应该以长安为西都,以襄阳为南都,以建康为东都,分别任命守臣,修筑城池,整治宫室,积聚干粮,以备皇帝巡幸。三都建成以后,有三项好处:第一项可以借巡幸的名义,督促各方使国势不至于失之太弱;第二项不设置固定的都城,使敌人无所窥伺我虚实;第三项四方希望陛下巡幸,jiān雄无所觊觎。至于汴梁是宗庙社稷的所在地,是天下的根本,陛下即位之初,怎么可以不见一下宗庙,以安定都城百姓的心呢!希望先颁降敕文,以修整朝拜陵寝为名,选择rì期巡幸汴梁。”

赵朴看来,又是文人梦幻般的想法。

“天下的形势,关中为上等,襄阳、邓州次之,建康则又次之。”这句话再次显示出了李纲军事上的无知。

关中为上等,那是唐朝中期以前;在唐朝以后,则是上等变成了下等。在唐中期以前,经济重心在北方,北方占据着主要的人口,财富;南方只是配角。这时掌控了关中,等于是掌控了天下。

那时,关中的水土流水不太严重,土地肥沃,粮食产量高。关中有着险要的地势,人口密集。背靠着陇右,可以从中获取良马;又北边依靠着河东,可以获取北攻草原的主动权;南面的四川,又提供大量粮草,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最佳的定都之地。

可是在唐朝以后,尤其是在北宋末年,关中则是成为一处死地。

因为关中水土流失严重,粮食产量大减;而北方的陇右一代,又被西夏割据,失去了良马之地,河东之地又被金军占据,此时定都关中,面临着三面受敌,必死无疑。

定都关中,只会是落得三面受敌,既不能自保,也丢失了东南之地。

定都关中,只是下下策。

而定都建康,这相当于将河北,山西,河南,山东、陕西等大片土地,拱手让于金军。而最可怕的是,建康,位于江南,是一代繁华之地,在奢靡的环境下,强兵会变成弱兵,雄才大略,会变成废渣。

定都健康,这也是下下策。定都健康,意味着北伐成空影。

而定都襄樊一代,才是上上策,不仅可以链接江南,四川等地,更可以威胁河南,让河南变成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赵朴看来,天下的形势,襄阳、邓州为上等,建康次之,关中则又次之。

…………

三议赦令,则是不赦免宋钦宗时代的臣子,有些打击报复。这显示出李纲心胸太差,气度太差。

四议僭逆,要将张邦昌砍了,陈尸于市朝,以jǐng戒乱臣贼子。这是打击报复,**裸的挑衅不杀士大夫的准则。总之,李纲前面是砍倒了六贼,如今又是要砍张邦昌,又要开内斗置人于死地的先例,也客观上,为秦桧陷害岳飞,做了榜样作用。况且,张邦昌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失去了他,金军会在扶植一个,想要做到杀人诛心,几乎不可能。

五议伪命,要严惩在伪周任职的士大夫,或是投降金军,失去气节的读书人。

看到这一条,赵朴只有一种感觉,李纲真是政治白痴,无可救要的白痴。如今金军退去了,可谁知道什么时候再度南下,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清算,而是稳定人心,缓和紧张的局势,稳定压倒一切。等局势稳定了,再清算也不迟。

可这货,竟然这时间搞清清算,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场合不对。一旦搞起清算,打击面太广了,至少意味着上万的士大夫受到牵连。若是加上篡改事实,携私报复,人数会更多。这不仅使稳定的局势更加混乱,还造成朝廷不稳,一个不好,他这个皇帝也得垮台。

六议战,军政荒废已久,应该制订一套新的纪纲,使赏罚分明。七议守,沿黄河及长江、淮河,安排抗击力量以扼住敌人的要冲。

这两条倒是说得很好,只是太简略了,不详细。

八议本政,政出多门,宦官、恩幸、女宠,都得以干预朝廷大政,要重用贤臣。九议责成,靖康年间提拔和贬退大臣太快,功效没有明显,应该选择人才而长久任用他,以要求他成功。

这两条,客观上有得罪了许多人。

十议修德,陛下刚接受天命,应该有美好的孝悌恭俭之德,以与天下的期望相称。这不是说我无德吗?

总之,李纲的十议,或是空想难以现实,或是对军事上的无知,或是得罪人,或是打击报复,或是扰乱朝局。总之有用的一条也没有,若是实践下去,负面作用太大了。

这就是后世的那个被世人称赞的李纲吗?

赵朴很是失望。

这个名臣尚且如此,而许多大臣还不如他,普及军事常识很是重要。

ps:翻看历史上李纲的《十议》,就会发觉李纲是多么的政治白痴。李纲尚且如此,许多人还不如他,猪脚的路还很是漫长。

第133章舌战群臣

() 今rì朝堂之争,无非是议和和主战派之战。

而议和与主战派之争,无非是迁都何处之争,如何抗金之争。前者主张迁都长安,后者主张迁都东南。前者对抗金前景麻木悲观,有严重的恐金症;后者是对金太过无知,没有合理的抗金政策。

这次,赵朴是打算通过辩论,说服,统一宋朝高层内部的思想,做使高层目标明确,明确未来二十年的抗金计划。

首先是在定都何方,提出辩论,首先是驳斥了议和派迁都东南的主张。

在沙盘上,赵朴摆着各个小旗子,不断的作着军事推演,算计双方的兵力投入了,粮草需求,战力比较等三大数据,意思是指出,一旦迁都东南,意味着河东、河北、河南,山东等北方大片领土的沦陷,意味着只能是在未来的战阵中处于守势,防御有余,而攻击不足。

迁都东南,就意味着不仅是失去了北方,更是失去了北伐的机会。

总之,各种利弊都是分析了出来。

在讲述完毕之后,汪伯彦提出一个个问题而赵朴一一辩驳,而黄潜善、杜允等也陆续上场,也是被赵朴辩驳而倒。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说得议和派无话可说,否决了迁都东南。

在辩论的过程中,主战派暗自欣喜,官家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可还来不及高兴,皇帝陛下又是否决了迁都长安的意见,主战派只能是纷纷上场,将迁都长安的好处,一一说出。

而赵朴则是一一说着迁都长安的坏处,当然作为补充,也提及了迁都长安的一些好处,只是七分弊,三分利,得不偿失。

这时,议和派又高兴了。

许久之后,赵朴驳倒了主战派迁都长安的意见。

这时赵朴松了一口气,舌战群臣,一点都不好玩,一个个驳倒,口干舌燥。若是刀来剑去的比拼,他拍马也比不上。只能是不对称辩论,这些大臣用大义,宗法、政治,名声等观点,站住脚跟;而他则用是用军事观点驳倒,枪杆子里出政权,军事胜利是一切的基础,没有军事胜利一切都是虚幻。

一招鲜吃遍天下,一招破万法。

这些大臣,最后只能是悻悻而退下去,默然无语,谁让他们官场上老jiān巨猾,军事上却是文盲。

赵朴从来没有打算在言语中,说服这些大臣这太难了。

世界上有两大难,一是把别人的钱装到自己口袋里,二是把自己的思想装到别人的脑袋里。

这些大臣,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多数在四五十岁,有一些甚至上了六十岁。

他们的思想已经成形,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早已尽成形,想要改变他们固有的观点很难,甚至是比杀了他们还难。赵朴可没有狂妄道,说上一顿,就王霸之气大发,说服这些人,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赵朴却可以借此将自己的观点,讲述给各位大臣。

理解不理解,这是你们的问题;但是必须要执行,因为我是皇帝。只要不想贬官,只要不想流放,就乖乖听话,按照我的抗金方针实行。

赵朴开口道,“身在乱世,就必须识势,再顺势而为,懂得大势所归,决不可逆势而为。譬如这雪花,夏去冬来而生,冬去chūn来而化。万物生长皆有其势,若要夏rì生雪,这就是逆势所为,事倍而功半。”

“而所谓大势,就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zì yóu。众生寥寥,大多数人不过随波逐流之辈,只有敏感之人,能顺势而为,封王拜侯,一些皇者更是趁机逐鹿天下,问鼎中原。而一些人得天独厚,如李唐一般,作事就真如天地共力一般,只是十几年时间就占河东,取关中,平薛举,灭王世允,收复瓦岗,击败窦建德,轻松灭掉罗艺,最后扫灭江南,运气好到了极点。”

“而反观我朝,太祖皇帝打一个区区太原城,三次都没有打下;太宗皇帝出兵契丹,更是大败而归。难道是太祖,太宗九不如李渊、李世民,难道是将士不如唐军勇猛,用兵智谋样样不如唐军,并非如此,说到底而是我势不如他。”

“为何我朝大势不如唐军,因为儿皇帝石敬瑭卖主求荣,割让燕云十六州,是我大宋失去了燕山长城一带防线,等于是脑袋上挂着一把利剑,一个不慎,就是xìng命丢失!”

“靖康之耻,有人说是六贼之过,我说太高看了六贼;有人说是王安石变法,祸国殃民;有人说是新党旧党之争,朝廷动乱;有人说是我朝兵甲不利,战士安逸,战力低微。这都不是主要原因,根本原因在于石敬瑭出卖了幽云十六州!”

“百姓口口声声还都汴梁,口口声声说要收复河东,河北,气量是何等狭小。即便是还都汴梁又如何,即便是收复河东,河北之地又如何,只要是一rì不收复幽云,河东河北之地就不稳,汴梁就有再度沦陷的可能。为何不提出收复幽云十六州?不收复幽云,等于是脖子上套着绳索,生死cāo于他人之手!”

“可能收复河东,河北之地,会迎来一个个胜利,一个个大捷,可是在胜利的背后,大捷的背后,可能酝酿着又一个高粱河惨败。金军若是一步步退缩,诱敌深入,拉长战线,集中主要兵力,各个击破,那时我军将会大败。”

“这又不同于太宗时代的高粱河大败,那时败了,依旧可以守住河北;可是我们若是败了,长江以北可能尽数会丢失,甚至是社稷破灭!”

赵朴又在另一块沙盘上,见解起来。这块沙盘主要是河北,幽云地区,各个重要城镇标注明显。

“细细数一数,我朝也不只是打败仗,不论是在与契丹,西夏,辽国,以及后来的金国,也多有胜利。只不过胜利了多少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是失败上一次,就是全军溃败,损失惨重。为何如此?我找出了许多的理由,可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与金军交战,分为三个阶段,一个是前期,可能会大量失地,大量的打败仗,河南、山东、陕西、两淮、襄樊等大量地区沦陷。这个时期,是我朝0最为悲剧的时代,可能是降将无数,降兵众多,大量士大夫投降金军。这一段时期,主要的作战任务是,不计一城一地得失,在金军大量进攻,兵力分散的时刻,集中优势兵力,歼灭金军一部。这一时期,重在练兵,以战场为练兵场,以死亡为代价,训练处一只强军。”

“第二阶段,主要作战任务,则是对峙阶段,这一段时期,可能是互有胜负。重在巩固防线,不断的交战中继续磨练军队,同时后方修生养息,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发展农桑,减轻赋税;大量储存作战物资,恢复民力。这一时期,需要稳固前线,避免出现大败仗,后方是积极的修生养息。”

“第三阶段,则是北伐。这时府库充裕,将士jīng锐,可以北伐。当然了北伐也不是一鼓作气,打下幽云十六州,而是打打停停,量力而为,重在以攻代守,以进攻消耗敌人财力,兵力。不要幻想着一战灭亡金国,也不要幻想着三年五载灭了金国。我如今十七岁,还能至少活上三十年,而能在我有生之年,灭了金国就不错了!”

“而北伐,又分为两个时期,前期是河南,河北,陕西,两淮争夺战。这个阶段,只要宋军不犯下低级错误,谨慎小心,取得胜利很是容易。收复河南,河北,山东等地,很容易。不过收复容易,想要守住很难;”

“后期,是争夺幽云地区,这才是宋金之间的大决战,这才是决定两国国运的大战。若是我朝胜利,可以收复幽云,借着幽云长城一代有利地势,立于不败之地,而金军则是彻底败北,只能是苟延残喘;若是宋朝战败,轻则是失去了前期的战略成果,河南,河北等地,再度丢失;重则是元气大伤,二十年内再无需言谈北伐,做好偏安一方,灭国的心理准备吧!”

“北伐时,真正难打的是幽云争夺战,那时我军久战疲惫,这是第一弊;我军深入前线,粮草转运苦难,粮道危险,这是第二弊;第三弊,收复土地众多,若是赈灾不当,贪官横行,或是金军残部扫灭不尽,都会后方不稳。”

赵朴最担心道,“最接近成功的时刻,也往往是距离失败最近的时刻!”

第134章争名于朝,争利于市

() 张所听着,心中暗自惊叹。

听着官家的论断,讲述着宋金交战的形势,以及战力对比,到后来的北伐,张所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是还是觉得还都汴梁为上策。

赵朴继续道:“张侍郎,主张还都城汴梁。京师双重城池有八十里之广,宗社、宫阙、省闼、百司都在这里,居住在京城足以控制河东、河北这些国家根本之地。还都汴梁有五利:侍奉宗庙、保护陵寝,这是第一;慰安人心,这是第二;维系四海的愿望,这是第三;解除割弃河北的疑虑,这是第四;朝廷及早有安定之处而抓紧边防,这是第五。”

“总结起来有五利,祭祀宗庙、安抚人心,掌控天下,拒绝割地,巩固边防!概括起来,无非是两点,祭祀宗庙、安抚人心、掌控天下,这为天下大义,天下大名;拒绝割地,巩固边防,这为天下大利。这让我不觉想起了司马错论伐蜀国!张仪说得好,争名于朝,争利于市。名利,皆在中原,更是在汴梁。只要还都汴梁,就可以得到天下大义,天下大名,从而逐鹿天下,问鼎中原!”

赵朴道,“中原为天下之腹,想要争夺天下,必然要争夺中原,想要成为天下正统,必然要争夺中原!”

“但是如今,我们有争天下的本钱嘛,有本钱争夺天下大名,天下大义吗?”赵朴冷笑道,“如今我们全是一群丧家之犬,我的父亲,兄长被金军擒拿而走,上万百姓被掳走。宋朝的正规军全数覆没,新军又尚未练成,争夺天下,我们有资格吗?”

“如今我朝处在弱势,朝不保夕的形势之下,这时最重要的不是争夺天下,与金军一决雌雄,而是一方面,与金军战斗,在战斗中培养新军;另一方面则是要稳定后方,修生养息,积蓄民力。总之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练新军,缓北伐。”

“昔rì,瓦岗的李密,天下称雄,为天下第一豪杰,只可惜没有稳定的后方,没有强军为支撑,却是狂妄的要进攻中原,想着稳定天下,结果在洛阳城,耗尽了瓦岗的jīng兵,最后兵败,落下凄惨结局。”

“若是他那时,不要急着问鼎中原,不要与王世允争斗,而是北去占据河北、山东等地,获得一块稳定的根据地,然后在逐鹿中原。那时运气好,可以一统天下;运气差些,也可以对峙关中,再现北周与北齐对峙局势。可惜了,一步错,步步错,再无回天之力!”

“在没有稳定的后方之前,在没有强军之前,在没有一举覆灭金军的实力之前,最好不要轻易还都汴梁。一旦还都汴梁,只会耗尽我朝最后一点力量!”

张所哑然,宗泽暗自点头。

“若是有百万秦军在手,若是有二十万汉军在手,若是有二十万唐军在手,还都汴梁算什么,即便是收复幽云,擒拿金国皇帝为马夫,也不是不行!”赵朴幽幽道,心中暗自失落。

还是没有强军呀,若是有一只强军,金军算得了什么!

………………

总算是结束了,连续的说话,不断的阐述自己的观点,不断的辩论,赵朴的嗓子都是冒烟,觉得难受至极。

而这次会议之后,大致的抗金方针也是制定了下来,重点守卫川陕西地区,次之是山东,再次则是河南一带。

川陕,有着险要的地势,不利于骑兵驰骋,可以靠着山川险要,抵抗住金军。只要是川陕不丢失,宋军就可以轻易的支援河东义军,威胁河南等地,即便是金军占据了河东等地,也未必坐的安稳。即便是某一天汴梁再度沦陷了,河南之地再度被金军占据,只要是川陕在握,金军睡觉也睡不安稳。

在赵朴看来,川陕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只要是四川,陕西不丢失,这个重要的战略支点存在,即便是丢失了河南,山东,甚至是两淮也不重要,可以轻松的收复失地。若是四川,陕西丢失了,那时顺江而下,席卷江南,如历史上的蒙古军队一般,逆时针大包抄,宋朝真的可能灭国。

四川,陕西,必须要最为可靠,资历最高,能力最强,又是最为讲公道,私心小,领军大战能力一流,政治才能一流,才能胜任。这个人选有些困难?

其次是山东,在赵朴看来,山东的位置极为重要,不仅是威胁着河北等地;若是乘船跨海攻击,可以轻松威胁幽云、辽东等地。只要是山东不丢失,幽云、辽东等地区,就处在战争的前线。这也必须要有才能,用兵极为灵活的人,才能胜任。

至于河南汴梁一带?

赵朴看来,这完全就是一个大坑,谁掉进去,谁倒霉。过去,每年都要从南方运送大量的粮食,才能供养了汴梁。如今大战之下,漕运早已经断绝了。再加上战争的破坏,无闲暇chūn耕很,河南等地会出现饥荒。

在汴梁等地,根本不能以战养战。

金军攻陷了汴梁,为何不派上一只兵马戍守,防止宋朝皇室复辟,而是直接撤军要离去。这是因为十五万金军,粮食消耗太大了,人吃马嚼耗费巨大,再以难以供养十五万大军,只能是退去。

岳家军,号称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唯有一段在汴梁的一段时期内,岳家军也有掳掠。不掳掠不行,粮草太缺乏了。

历史上,为何汴梁多次失守,原因有很多,其中最为重要一个原因时粮草奇缺。

而汴梁又处在中原地带,紧靠着黄河,派的兵马少了,根本守不住;派的兵马多了,又是粮食消耗巨大,得不偿失,总之是一个劫。派谁戍守,谁都得失守。

至于具体的入选,赵朴没有相好,还是让三省的那些大佬们去思考吗?

…………

而在赵朴与大臣斗心斗智的时刻,赵朴称帝的消息,也传到了金军手中。

金军在掳掠了大量金银财宝后开始分两路撤退。一路由宗望监押,包括宋徽宗、郑皇后及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已于前三rì沿滑州北去;另一路由宗翰监押,包括宋钦宗、朱皇后、太子、宗室及孙傅、张叔夜、秦桧等几个不肯屈服的官员,沿郑州北行。被金人掳去的还有朝廷各种礼器、古董文物、图籍、宫人、内侍、倡优、工匠等等,被驱掳的百姓男女不下10万人。

有财物,有美女,有胜利的荣耀,一切都是那样美好,一个返回老巢大同,一个返回老巢燕京。

得到宋朝复辟,赵朴登临皇帝后,完颜粘罕只是一愣,就不再言语了。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今天能擒拿两个宋朝皇帝,来rì照样可以擒拿这个皇帝。

完颜斡不离听后,却是幽幽道:“放虎归山,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完颜娄室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愤怒的把杯子摔倒了地上,“他昔rì仅仅是一个王爷,就这样折腾;今rì当了皇帝,必然是我朝心腹大患!”一想到这个难缠的对手,完颜娄室就心中不安至极,这样的大敌登临皇位,难以入睡。

他想要请求完颜粘罕出兵,率领三万jīng兵南下,直捣南京,擒拿赵朴。可是完颜斡不离却是拒绝了,说着夏天正是炎热的季节,战马不易出动。此外大军激战许久,需要休整一番。

完颜娄室黯然退去。

元帅说得对,大军需要休整,如今将士都是享受着宋朝的美女,喝酒吃肉,听着管弦之乐,欢喜至极。谁又愿意去打仗呢?

忽然间,完颜娄室想到了汉人说过的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苦rì子,一旦遇到奢靡的生活,极容易沉迷,丧失斗志,醉生梦死。

温柔乡,英雄冢。

完颜娄室忽然有些后悔,觉得金军犯了最大错误,就是大量掳掠宋朝女子,将大量女子掳走,分给战士,而各个将领也是领着宋朝帝姬、贵妇之流回家。

甚至是打算成立洗衣院,供战士消遣。

一个沉迷于酒sè的军队,安于享乐的军队,又岂能无敌于天下。

隐约间,完颜娄室心中一痛,感到那只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强军,渐渐的远去。

第135章李纲的执拗

() 如今,世人习惯于将大臣们分为两派,议和派、主战派。而赵朴则是将大臣分为保皇派与墙头草派。

无能不要紧,没有本事不要紧,能力可以慢慢培养,本事也可以渐渐进步,没有谁天生就是名将,也没有谁天生就是大臣,只要肯交学费,只要是不断磨练,迟早会变成金子的。

只要不是废渣到了极点,都有利用价值。

总之,如今赵朴的用人原则是:重用保皇派,冷处理墙头草派。

李纲、宗泽、张所、汪伯彦、范宗尹、赵鼎都是典型的保皇派。只要是不被俘,只要是朝廷有一丝希望,都不会做贰臣。可以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他们,不必担心被捅上一刀子,更不用担心某天睡觉的时候,眼睛一睁开,已经被绑到了金营。

此时,大致的方针已经指定了,宗泽出任为川、陕宣抚处置使,处理川陕的防务,全权处理川陕事务,只要是保证川陕不丢失,就是大功一件。而宗泽老成谋过,虽然不懂军事,但是胜在谨慎,只要不犯下致命的错误,想来可以守住陕西!

而张所则是出任东京留守,知开封府,负责京畿地区的防务。

而此刻,赵朴正在叮嘱张所大致的作战方略。

“我打算让将军戍守京畿,保卫汴梁,不知你可有何计策守卫汴梁!”赵朴看先了张所,问道。

张所心中激动,真的要让他守卫汴梁吗?这是何等荣耀,不由开口道:“我若是守卫汴梁,必让金军不能踏入汴梁半步,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赵朴心中一皱眉,对于这个答案,很是不满意:“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人亡地存,人地皆失。我不要你死,要你好好活着,活到击败金军,汴梁虽然重要,但是不及将军重要!”

张所心中激动,缓慢跪倒在地,声音激动,连声叩谢。

“由奢入简易,由俭入奢难,成由简朴,败由奢!金军不犯错误,我们就没有机会!”

“金军胜利了,攻破了汴梁,可是也开始一步步的犯错误!何为蛮夷,只能是同甘苦,不能同富贵。过去有生死大敌契丹,必须要上下一心,覆灭契丹,只有契丹覆灭,女真才有活路。后来又是南下征伐我朝,则是为了财富。如今女真覆灭契丹,又是连败我朝,军威鼎盛到了极点,盛极而衰,过去隐藏的各种矛盾也会相继爆发,若是我所料不错,不久之后金军将会发生内乱,互相残杀,内耗不断,这是其一。”

“其二,金太宗已经五十二岁了,当皇帝的活过六十岁的很少;若是我所料不错,这位金国皇帝十年之内,必然驾崩。他活着,可以压制住各派矛盾,即便有冲突,也不会彻底撕破脸面,而他死了,必然会为皇位之争,彻底撕破脸面。那时我朝的机会就来了!“

“其三,金军腐化,金军这次胜利了,从赔款中,从掳掠中,获得了大量的美女、金钱,过上了奢靡的生活。试想一下,若是众多将军都沉迷在酒sè之中,士兵们过着安逸的生活,这只军队还有战斗力吗??”

“其三,两军交战,最忌讳拉的战线太长,孤军深入,最后缺粮、疾病,士气低落,最后可能金军不会被我朝击败,却会被我朝拖垮!”

“短期之内,我军败多胜少,可只要坚持下去,我军会越来越强。”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有个叫拿破仑的皇帝,纵横欧洲无敌手,几十个国家组织下联军,都被他打得稀里哗啦。只是在攻破俄国时,失败了。其实也不算是失败。拿破仑打到俄国首都时,那个俄国的皇帝也是狠人,干脆将都城烧了,变成一片废墟,撤退而走。那时正是冰天雪地,粮草运输困难,又遭到俄**队小股军队的袭击,顿时间拿破仑的大军陷入了绝境中,想要找敌人拼命,可是敌人分散开来,根本找不到;想要以战养战,结果是坚壁清野,一粒粮食也没有找到;想要取暖,结果柴火也没有。”

“饥饿、寒冷、疾病,好似三股恶魔,不断的折磨着拿破仑的大军,结果三十万大军,仅仅是有不足十万人撤回国内。这一战之后,拿破仑,元气大伤,再也无力争霸,只能是一步步衰落下去!”

此时,赵朴正在张所说出了大致的抗金策略,“在适当的时刻,可以放弃汴梁!”

“什么,放弃汴梁……”这时,张所立刻愤怒了起来,若说戍守汴梁是天大的荣耀,那放弃汴梁,就是最大耻辱。

赵朴不在乎张所的愤怒,只是缓缓道:“同样是弃城而走,可是也有区别。有的弃城而去,骄敌之心,诱敌深入,歼灭敌军一部,这是名将;有的弃城而走,但是做到了坚壁清野,不留给金军一粒粮食,又掩护百姓离去,这是中等;有的则是仓惶而逃,丢失了军队,又丢掉了百姓,更是将大量粮草丢给了敌人,用来资敌,这是最下等。”

接着,赵朴又开始说着,“此去,你主要有三个任务,一个是赈灾,二个是迁移百姓到荆湖北路、荆湖南路;三是牵制敌人,一切量力而为!”

嘱咐完张所之后,赵朴又是唤来宗泽,又是仔细叮嘱小心谨慎,好好防护川陕等地。

宗泽是老人,老人思考问题比较全面,不需要他太担心,唯一忧虑的就是宗泽年纪大了,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支撑住!

陕西有宗泽,河南有张所,只是山东又是镇守恰当?

看来只能是李纲了?赵朴十分的担忧,李纲能否守住山东。

不过手下没有人才,死马只能是当活马医,不行也得行。而这只是第一道防线,这道防线主要责任在于消弱敌人的有生力量,减缓对湖北,两淮,江南等地的冲击,还的构筑第二道防线,这一道防线,应该以淮河到大散关一线,主要是为第一道防线做补充。

而当赵朴将委任李纲为京东东路宣抚使,负责齐、鲁、密、沂、登、莱、潍、淄淮阳一代防务时,李纲拒绝了。

“李卿为何要拒绝?”赵朴问道。

“昔rì,钦宗皇帝委任臣为河东宣抚使,负责河东军务,结果臣丧权辱国,大败而归;如今若是京东东路有失,臣万罪难赎!”李纲开口道。

“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完颜娄室之强,我最为忌惮,败在他手中不丢人,请李卿不要推脱,速速前去,此战重在守卫,若是条件得当,可以失去部分城池,伺机歼灭敌人,也可以伺机南下!”赵朴道。

“臣有一个条件?”

“如今江南转运困难,粮草有限,又要赈济灾民,能给的粮食很少;不过我手下的兵,除了八字军之外,任由李卿挑选!”赵朴开口道。此时真的是要兵没有兵,要将没有将,要粮草也是缺乏,不能给李纲太多。

“臣的条件不是这个,而是请求陛下诛杀张邦昌,臣不可与邦昌同列,陛下若用邦昌,则罢臣官位。”李纲再次请求诛杀张邦昌。

赵朴立时愤怒了,有种扇上李纲几个耳光的冲动。

身为宰相,最需要的是相忍为国,相让为国。身为一个宰相,国家总理,固然需要强大的从政能力,但是更需要想让,相忍。

忍受别人不能之忍!

身为宰相,不是大权在握,为所yù为,而是在忍让,看到不爽的人要忍,看到不舒服的人,也要忍,因为身为宰相要时时刻刻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与不喜欢的人打交道,还要受憋屈。

可是李纲做不到,口口声声要砍了张邦昌,不然我就辞职不干。

他难道不知道,张邦昌有着前科,注定了冷处理,他只能是挂着少宰的职位,注定是被架空,闲置不用。杀他与不杀他,没有太大区别。即便是想要砍了张邦昌,那也等上一个好时机,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可是,为了泄愤,攥住张邦昌的小辫子不放,一定要砍了张邦昌。

李纲气度不行。

第136章惩治张邦昌

() 一个人能走多远,要看眼光;一个人能有多大成就,在于度量有多大。

宰相肚里能撑船!

一个宰相,可能yīn险卑鄙,可能碌碌无为,可能贪污好sè,但是至少有胸襟气度,唾面自干。即便是心胸狭窄,也要做出一副心胸宽广的样子。

当年,曹cāo的儿子、侄儿,大将典韦,都被张绣杀死,曹cāo恨得张绣直痒痒;可是张绣投降时,曹cāo照样是接纳了张绣,不管是心中怎么恨张绣,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算账也是在秋后再算,而不是在投降之后,立刻算账。

此时,李纲在赵朴眼中,地位一下再下。

恍然间,赵朴觉得让李纲去镇守山东一带州府,是不是错误的。身为一方大员,最需要的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只要不是投降金军,都是团结的对象。而照着李纲这种狭小的胸襟,或是刚正不阿的xìng子,他能做好吗?

“罢了,权当交学费!”赵朴想了想,还是照旧!

李纲在守卫汴梁时,虽然有错误,但是也有可圈可点之处。还是让他去山东!守住是他的本事,守不住权当交学费。

宋金之间军力的差距,注定了开战初期,会大量失地,赵朴已经做好了河南,山东,江淮、襄樊,甚至是江南地区陷落的可能。没有大量的土地沦陷,根本难以分散金军主力,更没有趁机击败金军的机会。

这是必然的,未来的趋势。

区别也仅仅在于,在大量失地的过程中,如何抓住战机歼灭金军,这是典型的以空间换取时间,以土地换取金军伤亡。

“你知道我为何要留下张邦昌吗?”赵朴冷笑道,尽管看李纲不顺眼,也不得不忍着。李纲的威望太高了,本身就是一块响亮的招牌。在没有合适的入选替代他之前,还真的不能把他凉在一边。

“陛下,无非是看着张邦昌有着投诚之意,而我朝又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李纲道,“陛下,张邦昌不得不投降,因为汴梁百姓都不服他,汴梁的文武都不服他,远来的勤王之师也不服他。他可谓是孤家寡人,除了投降之外,没有第二条出路。若是他继续称帝,陛下不必亲自讨伐,就有人将他绑倒陛下帐前!”

赵朴心中暗道:这就是大义,这就是民心。大义、民心这玩意平时看不到,可是在关键时刻,却是起着极为重要作用。

张邦昌投降,本身就是无奈,或者说是他有自知之明。

“陛下,若是不诛杀他!那是不是意味着,篡位而不必受诛杀,鼓励乱臣贼子篡位吗?”李纲义愤填膺道,“这是杀鸡儆猴,杀了张邦昌,威慑那些不臣之人!”

“还有呢?”

“张邦昌为人,碌碌无为,靠着巴结六贼上位,多年来多有贪污,更是陷害忠良……”状告,需要找到切实的理由。而李纲是做过功课的,从张邦昌从政以来,各个阶段的为官经历,做过的错事,坏事都是说了一个遍,最后总结成“八大罪状”。

赵朴一边听着,一边心中直接鄙视:张邦昌贪污,你李纲也比他强不了多啊少,你也是过着奢华的生活;碌碌无为,难道不知道宋朝的官场潜规则就是,多骂人,少做事,骂人增名声,做事易犯错;巴结六贼,不巴结六贼能当上大官吗?你当初还巴结李纲与蔡京之子蔡攸结党……

总之,张邦昌身上有很多缺点。若是按照后世的价值观,绝对是双规、坐牢、开除党籍,或者干脆是枪毙。

可是在大宋却是正常至极,几乎人人都是如此。

若是按照后世的价值观,宋朝的官员一半以上要免职,双规,还有十分之三的要牢底坐穿,十分之一枪毙,只要不到十分之一官员可以留任,还是无能之辈占据多数。

没办法,宋朝的百姓受教育的水平,是中国历代最高的;但是相对于后世还是差了几个档次。后世砍了一群贪官,绝对有一队人做替补,典型的狼多肉少;而在宋朝,砍了一群贪官,未必能找到适合的入选,典型的宁滥勿缺。

大宋官员有几个是张思德,有几个是雷锋,能做到无私奉献?

大宋有几个宰相,能做到周总理那样?

水至清则无鱼。

无力改变大的社会环境之下,只能是屈服于现实。

张邦昌的这些罪名,真的不能算是罪名?因为雷同者太多。

赵朴笑了:“杀了张邦昌很容易,只需要一把刀,一块野地就行,可是李卿可知道杀了张邦昌的后果吗?”

李纲道:“不过是金人恼羞成怒,发兵南下而已,为他的儿皇帝报仇!”

“未来三年,甚至是未来五年,战局依旧呈现着金军强盛,我军弱小,未来会失地,会有大量的军队投降金军,也会有大量的士大夫投降金军。那时我军可能很是孤立,很是脆弱,好似风雨中的烛火一般,飘零不定。许多人会认为,我大宋要完了,那时武将会为自己找出路,士大夫也会为新主子献上投名状。你说那时会有几个人,会为我大宋效忠,为我死节。”

赵朴的语气有些黯然。

“其实,我有些羡慕父亲与哥哥,至少有李若水,为他们死节。我若是死了又有谁会为我死节,李卿会为我死节吗?”

李纲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皇帝陛下的思维跨度也太大了,说着如何惩治张邦昌,怎么说着说着,就骗到了死节。可是听到皇帝陛下问他,愿意死节时,李纲毫不犹豫的说道:“两位先皇有李若水;陛下也有微臣,若是大宋真的亡了,臣愿意跟谁陛下共赴黄泉!”

赵朴心中道:“这大概就是李纲最大的优点!”

李纲不是一个好的宰相,心胸气度不行;李纲也不是一个好的辅政大臣,与朝堂大臣关系差到了极点;李纲也不是一个优秀的名将,有些赶鸭子上架;李纲也不是一个好的谋士,书生意气太重…………总之,接触之后,就会发觉李纲身上有太多的缺点,让人无法忍受。

不过他却又最大的优点:热爱大宋,忠于这片土地,忠于大宋。

一旦大宋亡了,这位可能真的以死殉国。

“李卿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可是并不是人人都像李卿这样忠心。一旦危机时刻,大多数的士大夫能够守节吗?”赵朴冷笑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未来会出现降兵如cháo,降将如云,弃节气者不可胜数!”

“那些投降者中,有些是金军的铁杆死忠,那是必杀之人;而一些则是摇摆不定,属于墙头草,那是要打击的;而有些人在曹营,心在汉,这是积极拉拢的一类!总之必杀死忠,打击摇摆不定者,拉拢心向我朝者。”

“而张邦昌,不是金军的死忠,只要不是死忠,就不能杀!因为杀了张邦昌,就意味着将那些墙头草,推到了金人的怀抱中,摇摆不定者成为了金军死忠,而那些一心想着我朝的,则会大受打击!”

“金军既然能扶植张邦昌为儿皇帝,也能扶植另一个为儿皇帝。为那些儿皇帝留一条后路,免得他彻底倒向了金军!”

李纲仔细听着,点点头道:“可是不惩治他,反而是给予高官,似乎有些不妥当!“

“惩治他是必然的,但是不能死人;惩治他是必然的,但是如今时机不对。如今一切以稳定为主,稳定压倒一切!”赵朴道。

“只是如今民怨沸腾,不惩治张邦昌,如何稳定?”李纲提出了疑问。

赵朴心中愕然,思考了一会后,点点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靖康耻,留给百姓太多的屈辱,心中早已经淤积了太多的愤怒,急需要发泄,而他就是最好出气筒!”

第137章尘埃落定

() 每个朝代总会有施政错误,百姓们就会认为朝廷内出jiān臣,要惩治jiān臣,这时一些人就要倒霉了

而在金军南下,威逼汴梁时,李纲整出一个六贼,六贼成了出气筒,消减了愤怒的民意。其实六贼很冤枉,他们的确是结党私营,的确是打击报复,的确是坏事干尽,可是金军南下管他们毛线,将所有的罪名推在他们身上,也太看得起六贼了。

如今靖康之耻,百姓憋屈到了极点,急需要发泄怨恨之意,张邦昌这个儿皇帝就成了最佳的出气筒。谁让他倒霉呢!

张邦昌本来罪不至死,可是百姓要发泄情绪,于是他必死。

恍然间,赵朴有些明白,他思考问题太过理xìng了,却忽略了很多事情充满了感xìng。人是感xìng动物,思考问题,做事情,不会时时刻刻保持冷静,保持睿智,往往是意气用事,做一些偏激,甚至是错误的事情,直到了做了之后,才发觉是错误,甚至一直认为正确。

愤怒和仇恨,往往蒙蔽了许多人的理xìng,冲动行事。就好比,宋金之间的实力差距,还都汴梁的坏处,如何抗金等问题,难道这些大臣真的不知道吗?

仔细思考,很清楚分析到其中的利弊。不过在靖康之耻,这样千古未有的大耻辱面前,许多的大臣早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早已经忘记了理智为何物,往往是采取激进,冒险,极度不靠谱的抗金方针。

他们智商本身很高,可是在仇恨的影响下,变成了二五零。

可是赵朴却是穿越而来,思想中保留着“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别看此时你死我活,几十年后,照样是一家人。因而,他自始至终是一个局外人,因为是局外人,能够更加理xìng的看待宋金之战,少却了几分情绪化,偏激化,多了理xìng与合理。

…………

张邦昌还是免不了流放,被贬至潭州“安置”,“令监司守臣常切觉察”,饮食起居都要向尚书省报告。

总之是一楼到底,再无翻身的机会,而此时应天府的百姓,以及官员们连声欢呼万岁,似乎他做了一件极为伟大的事情一般。赵朴得知,百姓大臣欢呼的情形之后,心中直翻白眼,打不过主子,就拿奴才出气,果然是够有风格。

不过他无暇顾及这些。

李纲、宗泽、张所等人要赶赴各地防备金军南下,按照金军的习惯,多是秋高气爽,马肥的时刻出兵。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利用有限的时间,去构筑防御体系,免得金军南下时,束手无策。

而朝中政务都交给汪伯彦、赵鼎、范宗尹三人。汪伯彦是议和派,而赵鼎是主战派,而范宗尹则是一个面团。他们三人都是有才能的,不过缺点也是巨大的,汪伯彦太过圆滑,赵鼎太过刚正,而范宗尹则是墙头草。

这样的三人组合,最为jīng妙,可以防止独揽大权。唯一的缺点,就是三人争吵不断,行政效率会下降,于是赵朴则是提出小事不决三人表决,大事不决他处置。

而有这三人的存在,赵朴总算是从繁忙的政务中解脱了出来,专注于军队建设。

如今是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有了一只强军,才能有生存的本钱。有了一只强军,才能有生存的本事,进一步说,可以称霸天下,灭了金国,一统天下;退一步可以划江而治,南北对峙。

一切都要服从于军事,一切都要以军事为上。

只要军队上不出问题,只要牢牢握紧枪杆子,即便是出上几个jiān臣也不要紧,他可以轻易的罢官,轻易的流放,完全随着他的心意。

而军队中,八字军身为他的嫡系,需要紧紧抓在手中。

此时,赵朴当了皇帝,可是这个皇位极为不安稳。

历史上,宋太祖赵匡胤为何敢于杯酒释兵权,因为他就是当时最大的军阀,手中握着强军,不怕手下武将不交出兵权,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正好平了那些不忠心的武将。明太祖朱元璋为何敢于大肆杀戮大臣,因为他就是军阀出身,不怕杀戮大臣太多,造成麻烦,因为他有军队弹压。

许多开国皇帝,往往是dú cái的,多数是暴君,往往是臣子不得不屈从于君王,因为这些开国皇dì dū是军阀出生,手中握着的嫡系军队,最为忠心,战斗力更是强大。不怕手下的大臣不服,谁造反,灭了谁。

而赵朴想要抗金成功,必须要集权,必须要走那些开国皇帝必走的道路。

在他看来嫡系部队,要最忠心,绝对不背叛;也要做到战斗力顶呱呱,压倒其他军队。这样才是合格的嫡系部队,若是嫡系部队仗着他的宠幸,战斗力战五渣,军纪败坏到了极点,甚至是尾大不掉,那就悲剧了。

孙子兵法上说:“对待士卒像对待婴儿般关怀,士卒就可以同他共患难:对待士卒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亲近,士卒就可以跟他同生共死。如果对士卒厚待却不能使用,溺爱却不能指挥,违法而不能惩治,那就如同骄惯了的子女,是不可以用来同敌作战的。”

培养嫡系,这是许多皇dì dū喜欢玩得事情,只是许多人都是培养失败。所谓的嫡系往往是骄横至极,指挥不灵便,甚至是发生兵变威胁皇位。

培养军队很重要,不能假手于他人。

假手于人他人,培养出来的军队,相当于领养来的儿子,看似亲近,其实疏远。只有一把屎一把,含辛茹苦,培养许久,才是真正的的嫡系。不要想着偷懒,不要想着速成,更不要想着名将在手,天下我有。

一切都要靠自己!

于是,在处理完毕大多数的军务之后,赵朴时常前往军营中走,有时还住在军营内。

而在赵朴住进军营的时刻,朝廷山下各个劝阻的声音也是传来,理由很多,无非兵事乃是贱业,身为皇上岂能亲至;皇帝应当以政务为本,军事之事,交予他人就足够了,不必事必躬亲。

各个劝阻的奏章,足足有三尺厚。

赵朴看着都是发笑,果然读书人太清闲了,闲的蛋疼。

他没有亲自出手,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三个宰相的出手。

宰相,不仅要提皇帝处理政务,还要替顶缸。这些麻烦事情,宰相自然要处理,而不能打扰了皇帝陛下的雅兴。

果然,不仅之后三个宰相出手了。王伯彦借助着这个机会罢免了一部分不对头的官员,而赵鼎借助这次机会,挖掘了一些同盟者;而范宗尹也是捞取着好处………

ps:最近十几章,主要讲述猪脚当了皇帝,统一思想,综合议和派、主战派之间矛盾,统一抗金思想。有些人可能觉得有些水,有些拖拉,但是我认为这是最为重要的,打仗之前,必须要统一思想。

思想不统一,如何打仗。

靖康之耻后,可以说从高层到底层,都是思想混乱。这时,猪脚最需要统一思想,缓和抗金派、议和派之间的矛盾,同时认清楚各个主要大臣的xìng格,才能等。

接下来,猪脚将要训练强军,乱世中军队为先

第138章早朝

() “又是一天!”赵朴睁开眼睛,又一天到了。

看向了一旁的沙漏,只见时间正好是五点钟。此时已经是夏天了,五点钟正好是天亮的时刻,此时正好上朝。而此时身边的王舞月也醒了,起身帮他穿衣服,收拾妥当之后,赵朴开始上早朝。

宋太祖没有定每rì早朝的规矩,五rì一朝是王安石提出来的。到了宋徽宗时代,就给废了,因为他常常陶醉在自己的艺术创作当中。有事出班,无事退朝就从他开始的。

如今,他当了皇帝之后,自然是要新人新气象,恢复了五rì一朝。

总之大宋的皇帝是幸福的,可以睡上一个好觉。而不必像后世的满清那样,三点大臣起床,一直磨磨蹭蹭到七八点,回去再补觉。

总之五rì一上朝,可比后世的天天上朝可好多了,正所谓上朝时间越多,浪费时间越长,抓紧时间上朝,不如抓紧上朝时间。

而上早朝,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刷新存在感,让大臣都认识一下皇帝陛下,而皇帝陛下也对手下的大臣混个脸熟。

一开始上朝时,赵朴的确是很是兴奋,可是渐渐的就有些无趣了。每次上早朝,弹劾的时间占据一大半,彼此间相互斗嘴占据了一大半。赵朴不得不规定,上朝之前,大臣们必须要将上早朝的内容提前上交。皇帝仔细阅览之后,将其中重要的几点,重点讨论。

上早朝,也主要是为了讨论这些内容。

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用来zì yóu争吵。

………………

“我朝,武备松弛,如今急需要重建新军。重建新军,最需要的是人才,人才从哪里来?只有建立武备学堂,专门培养中低级武将!今天,主要讨论筹备武备学堂!”此时,赵朴再度抛出一个大命题。

“武备学堂?”

底下的大臣,立时间互相低声议论起来。

“陛下不可……”这时,一个大臣立时出列,摇头晃脑的说出了反对的理由。

赵朴懒得辩论,身为皇帝时不需要亲自出手,自然有许多小弟出手。果然立刻跳出一个大臣,支持筹建武备学堂。

于是朝堂之上,很快的分成了两派,彼此的相互争吵着,而赵朴仔细的听着,手中的笔不断的记录着要点。有些问题不吵不知道,一吵大家都知道,谈论之后,未必能见到真知灼见,却可以将矛盾表面化。

出现矛盾不可怕,就怕矛盾出现了,却不知道,最后问题越是积累越多,最后集体喷发。

武备学堂,筹建起来很是苦难,因为这会扩大武人的势力,最后威胁士大夫的利益,引动士大夫的集体反扑。

大宋国策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决策层都是文人,没有一个武人,就说明了这一点。而武备学堂,则以培养武人为主,从武备学堂出来的,多数都会成为武将,乃至是rì后的高层,这些武将会与士大夫发生剧烈的冲突。

例如;种师道是武将,而李纲是士大夫,于是同样是主战派,也是纠纷不断,内斗不断。

士大夫不反对建立武备学堂才怪呢!

而一些支持筹建武备学堂的,则是聪明人。他们清醒的认识到了,筹备武备学堂是必然的,根本无法阻止,不如顺水推舟,从中获利。

而赵朴一开始看着双方吵架,觉得很是有意思,可是渐渐的脑袋有些迷糊,靠在龙椅上,迷上眼睛睡着了。昨天与王舞月折腾的太厉害了,睡觉没有睡好,此时正好补补睡眠。直到一个小太监推了赵朴一下,赵朴才苏醒了过来。

“这个如何了?”

“陛下,下朝的时间到了!”赵朴一看一旁的沙漏,八点钟到了,该下了早朝。该去吃饭了,而此刻讨论还在继续。

“时间已到,下朝了。枢密院、兵部速速制定出武备学堂的章程,要具体,可cāo作,不要空泛之言!吏部要选出武备学堂的祭酒、司业、博士,教授等等官员!”赵朴看着余意未尽的大臣道,“武备学堂,千头万绪,各位卿家可上书谏言!”

这时,太监一声散朝,早朝就这样结束。

…………

散朝之后,赵朴喝了一碗稀饭,又吃了一些食物之后,肚子是饱了。

在侍卫的保护下离开皇宫,赵朴开始在南京应天府的大街上闲逛,观察着民俗民情,查看着应天府的各个变化。

那rì,迁都长安,迁都东南,还都汴梁的意见被他否决之后,南京应天就成为了大宋的首都。南京比起汴梁的差了很多,就是比起大名府也是差了几个档次,不过这里靠近着运河,借助着运河的优势,再加上新皇登基的优势,迎来了短暂的繁荣。

“一切都是梦幻空花!”赵朴心中暗自叹息道。

汴梁是守不住,南京应天府也是守不住,在金军九月份出兵的时刻,就是应天府城破的时刻。

赵朴曾经想着,金军南下九月就要南下了,最好迁移一部分百姓南下,以免金军屠城。

可是立刻遭到了朝中几位大佬的反对,民心就是军心,百姓南移,也会动摇军队坚守的决心;况且又能迁移到那里,大战之下,几千里都是战火,一般的百姓根本无力迁移,可能会遭到匪灾、粮食短缺等,足以让五层以上的百姓倒毙在路上。

况且,即便是运气好,迁移到了南方,吃的、喝的、住房等都是问题,这些如何解决。

此时在本地,他们有房子,有土地,有相邻;可是到了南方,他们就是流民,一无所有,一旦处置不当,就是陈胜吴广,揭竿而起。

赵朴立时哑口无言,他的想法,还是太过幼稚了。

登上一个酒楼,赵朴开始喝茶,观赏着外面的景sè,心中却是想着如何提升八字军战斗力的问题。今天在早朝上,抛出筹备武备学堂,仅仅是烟雾弹,为掩饰一些事情而已。此时距离金军南下只有几个月了,此时筹备武备学堂,时间上不够。

大宋,有两座高级学府,一个是国子监,一个是太学。而武备学堂,则是要仿制二者,建立一个专门培养武人的学府,主要是培养中低级军官为主。林林总总的事情很多很多,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开办。

只有等待有了一块安稳的地盘,有了稳定的根据地之后,这才能筹备武备学堂。

此时,最重要的不是筹备武备学堂,而是筹建军事速成班,只是短短一个月的短期培训,不求成为名将,只求为那些不通军务的士大夫普及军事知识。以免在关键时刻,抓瞎。

此外,八字军的战斗力还有待提升,仅仅是靠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约束还不行,还的加大一些细节的条例的管理。一只强军,要从生活的各个细节,战斗的各个细节等,都是不断的细化,从而提升整体战斗水平。

还有燧发枪,无法大规模的装备在军队,却可以少量的装备的特种作战大队,发挥特种作战,发挥狙击效果。

正在赵朴思考时,一个不雅的声音打断了赵朴的思考。

“小娘子,还是跟我走?”

“小娘子,我来自八字军,是天子亲军!”

一个纨绔子弟正在调戏一个女子,神sè中满是轻浮,而那个女子神sè有些慌张道:“请阁下自重!”

这时,酒楼上正在发生一幕欺男霸女的场景,而在大宋每时每刻,都有这样的事件发生。

赵朴心中正不爽,尤其是见到竟然打着八字军的旗号,顿时笑了,因为愤怒。不过还是强制忍住心中的愤怒,静静的等待着,事件的继续情节。

ps:又出现英雄聚美的桥段了,连续的政治争斗之后,用市民生活,来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第139章衙内闹事

() 这位衙内叫孙乾,算是个实实在在的二世祖。这货是个好sè之徒,仗着其父的权势,在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坏了某家姑娘,或是霸占了谁家的小媳妇,时而还会逼得俊俏寡妇上吊自杀,这是极为常见的事情。

最近更是靠着父亲的关系,在八字军中谋了一个差事,也算是成为亲军的一员,更是嚣张无比。

某次,孙乾,孙大衙内在酒楼吃酒,无意中看到了一位小娘子,惊作天人,于是心中动了心思。不过衙内干事,往往是谋而后动,看背景。若是这位小娘子背景深厚,有着大势力撑腰,他自然是避之不及;若是这位小娘子,只是一般的势力,他要三思而后行;若是这位小娘子,没有背景,只是一般人,那他不介意将这位小娘子抢走,弄回家中。

奴仆调查之后,得知这个小娘子跟随兄长来到应天府,只是汴梁的一个商户,只是一个破落的商人。

立时再也忍受不住了,干脆动手。

只不过,动手也要技巧,读书人要讲究文雅,能用软的就不用硬的。

于是,想要采取各种手段,软言细语,打算靠着金钱,买下这位小娘子,作为妾室。只是两兄妹,硬气的很,硬是不接受他的好意,他的耐心,也是彻底磨去,懒得将仁义道德,干脆抢回家,圈圈叉叉得了。

这时,这个小娘子的兄长出现了,次人脸sè有苍白,似乎是一个书生,身体有些瘦弱,可是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孙衙内的面前,恳求道:“衙内放过我们兄妹,我们兄妹必然感激不尽!”

孙衙内道:“我看上了你家妹子,不要不识好歹!”

“我妹子已经有了婚约,请你不要为难?”

“婚约。有了婚约,退婚便可!”孙衙内道,“我爹是应天府通判,我舅舅是当朝的中书侍郎,黄潜善,是天子才宠臣。干脆让他退婚!”

语言嚣张至极,**裸的威胁着。

一旁的赵朴听着,差些气出一身的内伤,靠!做人要低调,贪污要不知不觉,欺男霸女也要隐蔽些,这样嚣张,这样无法无天,真是牛逼呀!

黄潜善,我记住你了。

虽然上早朝时,天天刷存在感,黄潜善也是站在前面天天见面。不过也仅仅是路人甲,路人乙而已,谈不上太了解,更谈不上宠臣。他能当上中书侍郎,只是因为他从龙之功,汪伯彦举荐。

只是没有想到,汪伯彦竟然如此牛逼,养了这样一个牛逼哄哄的外甥。

“公子说,你的舅舅是天子宠臣,是当今的黄中书,可是谁都知道黄中书一心为民,是堂堂正正的好官,怎么会有这样欺男霸女的外甥?”这时,女子再也忍受不住了,出言讽刺道。

“你……”孙衙内立时怒修成怒,喝道,“上去,把他们两个绑回去!”

立时,孙衙内身边的几个豪奴立时上前,就要动手。

而此时酒楼内,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有些甚至偷偷的溜走。这位孙衙内的威名不是吹的,这样的事件也不是干了一次,状告他的人,石沉大海,渺无声息,事后遭到了报复。

衙内横行,无人敢言。

“啪!”这时,一声暴烈的枪声响起,只要是熟悉火器的就会明白,这是燧发枪的声音。燧发枪的子弹发出暴烈的声音,子弹打在了酒楼的房梁上,发出剧烈的暴鸣声。

顿时间,吓住了上前抓人的豪奴。

“是谁?”孙衙内被吓了一跳,立时惊呆了

“是我!”赵朴笑了。前身身为大宋皇子,也干过不少欺男霸女事件,前身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至少前身,干坏事之前还需要考虑影响,还要做的隐蔽些,哪里会向这货这般肆无忌惮。

“你是谁?”孙衙内怒了,“你是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想要英雄九妹,也要找场合!”

“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赵朴笑了,只是语气有些冷然。而后面的侍卫,有些怒了,这个孙衙内,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于诽谤当今皇帝为狗,好大的胆子,只能皇上一声令下,乱刀砍杀。

“孙衙内,你说你是八字军的,是天子亲军,可是据我所知,八字军军纪最为严密,有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欺男霸女的事件,在大宋多的很。只要不是他亲眼看见,他也懒得管。而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孙衙内真的是来自八字军吗?

八字军,此刻已经开始腐化了吗?

这才是让赵朴真正恐惧的!

八字军,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如今还没与与金军大规模交战,此时已经是军纪败坏了。一只腐化的军队,能够打败金军吗?一只腐化的军队,是一只不可靠的军队,一想到八字军可能真的腐化了,赵朴心中闪出一丝狠辣。

一旦这只军队不可靠,他不介意将八字军肢解,拆散,重建一只嫡系军队。虽然这会带来极为严重的负面作用,但是为了能活下去,赵朴不介意为了一个老鼠屎,倒掉一锅汤。

“八字军军规说过,不得调戏妇女,但她是妇女吗?她是黄花大闺女!”孙衙内嚣张的笑着。

赵朴心中闪过一丝狠辣。安逸是一只军队最大的敌人,八字军之前只是一只普通的西军,在宋军军队的序列中,很是平常。可是随着他登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八字军也成为了天子亲军,可以说粮草上,军饷上、武器上,都是优先供应八字军,没有人会可卡脖子,没有人会找不自在。

同时有许多人巴结、拉拢八字军,又是送女人,又是送金钱,又是许多好处。八字军的诸多中上级军官再也难以淡定,糖衣炮弹的威力是巨大的,许多的八字军军官中招了。于是,如今的八字军押jì成分,赌博不断,训练也大不如前。

这些都是王舞月告诉他的。王舞月也是八字军的一员,她统帅着一千多的骑兵,时常在八字军大营内走动,对这些最为熟悉。这才让赵朴加紧了整顿八字军,只是没有想到八字军竟然出现了孙衙内,这样的人才!

看来,必须对八字军动大手术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兵变而已。

如今兵变,胜过rì后兵变。

历史上,苗刘兵变,就是因为宋高宗的亲信部队失去掌控,引来反噬,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实行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最后宋高宗差些挂了,儿子也死了。

如今,八字军已经不在纯洁,若是不清理则会留下不稳的因素,为rì后的兵变埋下伏笔。

赵朴可不觉得,他会运气爆表,在兵变中,能活下来。

赵朴冷笑道:“昔rì有高衙内,他爹高俅成了六贼之一;如今你孙衙内,也要学高衙内,莫非是想要你舅舅,那个黄中书也成为第七贼!”

“你是谁?”孙衙内脸sèyīn沉,这时他才察觉似乎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对象。

当纨绔子弟,最需要察言观sè,不招惹惹不起的人物。只要是避开那些危险人物,就可以轻松的过着纨绔生活。

只是这一会,他似乎踢到了铁板,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对象,这个少年不过是十七八岁,可是气质高贵,语气中对于舅舅更是不屑,没有一丝的尊敬,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再看少年身后的护卫,身上满是煞气,根本不是一般人……只有军人,只有jīng锐之师,才有这种煞气。

“我是谁?”赵朴冷笑道,“你这样调蚁,老子懒得回答,赵大,赵二快上,打残这货的五肢!”

第140章打残五肢

() 随着,赵朴的命令,原本跃跃yù试的侍卫们纷纷上前,拳打脚踢。

孙衙内手下的这些豪奴,那里是这些侍卫的对手,几乎是辗压,这些豪奴就被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是谁?我舅舅是黄中书!你若敢打我,我必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孙衙内惊恐的喊叫道。这时一个个拳头打来,他不由的发出一声声惨叫声,得罪了皇上,还要威胁皇上,说死无葬生之地,这不是找死吗?

侍卫们没有一丝客气,打得孙衙内奄奄一息。

赵朴喝道:“打残五肢,只要不打死就行了。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他不是想要老子死无葬身之地吗?老子等着他!”

侍卫们打着很快,孙衙内的左胳膊断了,很快右胳膊断了,接着双腿又断了。只是这些侍卫有些迷糊,已经打残了四肢,只是第五肢在何方?如何打残第五肢?

不知道第五肢在何方?

如何打残!

正在侍卫们困惑不已时,一个侍卫恍然间有些明白,使劲往两腿之间一踩,顿时孙衙内的**爆掉了。

而此刻,在场的男人都是下意识的缩紧了两腿,只觉得在发寒。

这位公子也太狠了,竟然是断子绝孙。

“万恶yín为首,好sè就要做好**被爆掉的准备!”

打残五肢之后,赵朴心中的气也消减了很多,起身离去,对于倒在地上的孙衙内不屑一顾。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皇帝眼中,中书令也不过是一个职位而已。他若是罢免了黄潜善,相信有一大群人,排着队等候。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当官的!

孙衙内,只是一个蝼蚁,踩完一脚之后,他就懒得理会。

赵朴离开酒楼,向着八字军的军营走去,对八字军,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恩公,请留步?”

这时传来那个商人的声音。

“有事吗?”赵朴淡淡的道。

商人到:“我叫李赟。不知恩人贵姓?”

“我叫赵朴!”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汴梁百姓受苦了,无数汴梁女子被擒拿金营为奴为婢,而你也不简单。在那样的混乱中,竟然保全了你妹子,做得很好!”赵朴淡淡道。汴梁一代乱糟糟,在那种情形之下,能护住妹妹清白,看来不简单呀!

“谁想到,刚刚出了虎,又来了狼窝?”李赟苦笑道。

赵朴眼神余光扫去,这位令孙衙内着迷的女子,的确是国sè天香,姿sè之美,不逊sè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而她身上更是透着一种柔媚之感,使人不自觉间心神颤抖,有着占有的**。

不过仅仅是一扫而过,赵朴就没有太多的停留。

因为他是皇帝,只要是他愿意,会有许多不逊sè于他的女子投怀送抱。因为太容易得到了,反而是不放在心上。

况且,如今国势衰微,金军威胁不断,朝堂上内耗不断,此时八字军又是问题不断,他烦心不断,那里有心情美女,颠鸾倒凤。为了美人,而丢掉江山,他没有那样急sè,也没有那样不知轻重。

“告辞了!”赵朴心中忧心忡忡,说了声告辞,就要离去。

“恩公且慢走!”杨赟点点头,“多谢恩公,这次救命之恩,我愿意赠送这个酒楼的给阁下,以表感谢!”

赵朴笑了,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简单角sè。

这个商人李赟,显然是看出他不是简单人物,简单人物敢于这样嚣张的打断孙衙内的五肢吗?既然不简单,就借着这个机会,借着感谢的名义,赠送这个酒楼给这位贵人,算是拉上了线,一来二往之下,再加上金钱开道,必然混出交情。

“这倒不必了。那货,我看他不顺眼,救人只是顺带的!”赵朴道,“酒楼也不必送我了。再过几个月就是秋冬季节了,那时金军就会再度南下,劫掠一番,应天府保得住保不住,还是两说。说不定一年之后,你的那个酒楼就是一片灰烬了!”

李赟有些不服气道:“如今新皇英明,必然能够保住应天府!”

“英明不英明,跟保住应天府,没有一丝的关系。实力强大,就保住了;实力弱,就保不住了。如今敌强我弱,想要保住,也很难,有句诗叫‘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努力未必成功,英明也不一定保全社稷!”赵朴苦笑道。

说着,赵朴离去了。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李赟看着赵朴离去的背影,心中孩子嚼着这句诗。

“我们的恩人,是赵朴!”一旁的女子念道着这个名字,恍然间惊呼道,“他跟当今圣上同名……不对,他就是当今圣上!”

天地君亲师,在这个时代君王是至高无上的。

新皇登基之后,需要避讳很多东西。比如如今世人,都是要避讳“朴”字,名字中有叫朴的用其他字代替。

从未有人敢于名字中,添加“朴”字,不然被言官告诉上,一个大不敬,就是万劫不复。

“原来救我们的是皇帝呀!”女子心中朦胧道,“可是为何这个昏君,要将族叔贬出去!”

女子的心有些矛盾,心情极度欺负。

那位族叔,是他们的依靠。

一个商人,尤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往往需要有着后台。不然就是待宰的肥羊,会被那些官员以各种名义盘剥,最后连骨头也留不下。仗着族叔的权力,他们才免去被盘剥的下场。而如今新皇登基,他们正是欢喜的时刻,却听到了族叔再度被贬的消息。

这让他们对这位新皇极度不满,却是没有想到,这位令人厌恶的新皇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一命。

“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似乎是去前军的大营——似乎那里,是八字军的军营!”

…………

身为君王,要相信臣子,因为不相信臣子,将会没有人才可以利用;相信臣子,臣子才能更加努力的去,做好本职工作。

但是君王,用人要疑,疑主要表现在两点:一是疑心臣子是否忠心,二是疑心臣子是否有能力。对臣子盲目信任,信任臣子会忠心耿耿,必然会吃大亏,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心,正如同没有绝对的正义。对臣子的能力盲目信任,往往是会坏了大事。

君王总是在相信与怀疑之间,不断的徘徊。

不断的相信某个人,又不断的怀疑某个人,英明的君王会在二者之间,找到适合的平衡点,从而让臣子感到信任,又有约束之感,从而更好的驾驭大臣。

这是一门君王的艺术,有些人即便是玩上一辈子,也未必能玩转自如。

朱元璋就玩不转这门艺术,于是干脆将怀疑的人全部砍了,而他也不在乎,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大才,不会因为失去某个人而国家动荡,也不会因为得到某个人而有大的变化。明崇祯皇帝也玩不转这门艺术,于是将怀疑的人也全部砍了,只可惜他没有朱元璋的大才,结果砍得人太多,乱糟糟一片,最后灭国。

赵朴也是一个菜鸟,也玩不转这门艺术,不过他却不能学这两位,痛痛快快,砍杀一大片。

人不是韭菜,砍了之后还会长出来的。

杀人,一个杀不好,就是遗臭万年。

秦桧杀了岳飞时,也没有想到过遗臭万年。

在他看来,杀了岳飞,只是杀了一个武人而已。武人是没有人权的,祖训说是,不杀士大夫,又不是说不杀武人。至于冤枉,这世界上,被冤枉者多的死,六贼死的冤,张邦昌死的冤,被冤枉者多得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经是遗臭万年。

怀着复杂而矛盾的心情,赵朴走近了八字军的大营,有些不想去,因为怕伤心,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仔细的看着,大营门口的布置,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太差。

门口站着守卫的士兵,站的姿势有些不标准,可总算是有人看着大门,没有放羊了。

第141章魔怔了!!

() 没有惊动任何人,赵朴就进入八字军的大营内。不是门口的守卫不合格,而是赵朴此刻已经隐藏在了侍卫当中,在显示出令牌之后,在王舞月的带领下,进入大营中。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偏听则误,兼听则明。

虽然赵朴相信,王舞月说得是真的,可还是决定亲自去视察一下,用自己的眼睛去亲眼见识八字军的变迁。

进入大营内,赵朴立时感到一阵阵失望。此刻大军没有会cāo,没有训练,只是零零散散的闲坐着,有的还三五一群汇聚在一起,打着牌,或是玩着骰子,或是玩着其他。而一些军营内,则是传来男女呻吟声,显然是在**一番,享受极乐。

只有稀稀拉拉一群人,在训练着,或是在跑步,或是在shè箭,或是在举着石墩。

赵朴看着整个大营,心中满是失望。

一旦金军袭击而来,不需要太多人数,只需要两千铁骑就可以冲垮整个大营。

虽然说,如今是夏天了,六七月的天气,又是炎热,又是cháo湿,极度的不舒服。在这样的天气下,苛求士兵们继续训练有些不正常,可是这样放羊了,还是危险的。一旦出现了意外,这只亲军能保护得了他吗?

赵朴有些茫然了,在见到孙衙内,一口一个我是八字军,他愤怒到了极点,想要杀人,想要肢解八字军;可是接近八字军大营时,他又担忧解散八字军后的恶果;如今进入了八字军大营,目睹了一切,赵朴又是茫然不知所措。

坐在一个树荫下,赵朴发着呆,心中起伏不断,又伤心,有失落,又茫然,还有不知所措……各种复杂的心情,让他心情失落到了极点。

一瞬间,赵朴心中斗志尽数丧失,恍然间想起了一首诗:今rì有酒今rì醉,明rì愁来明rì臭!“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论武略不如秦始皇,论文治理不如宋太祖、康熙,只是一个才能有限的小人物,何必整天想着抗金抗金,想着北伐北伐。金军岂是那样容易灭掉的,北伐又岂是那样容易灭掉的。

心比天高,才比纸薄,注定是悲剧无比。

就好比是明崇祯,本身才能一般般,可是却妄想要成为千古一帝,结果是成了亡国君。

而宋高宗有很多缺点,统军能力不行,老是跑路,也压制不住那些武将,可是他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追求所谓的千古明君,不会在妄想症中,迷失了自我。

赵朴恍然间,觉得他得了妄想症!

他老是说,宗泽、李纲,是志大才疏,而他何尝又不是志大才疏?

………………

看着赵朴jīng神恍然的样子,王舞月心中一痛。

在她看来,这位皇帝陛下可能会对八字军松散的军纪而愤怒,可能会大发雷霆,整肃军纪,也可能会默然无语,然后狠狠的教训王彦等人。可是这位皇帝陛下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树荫下,脸sè越来越惨白,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王舞月隐约感到,皇帝陛下有种心死的感觉。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王舞月摇晃着赵朴的身体,有些急躁道。

赵朴清醒了过来,只是表情有些木然道:“舞儿,你说大宋还有救吗?”

这一刻,赵朴抗金的决心,前所未有的动摇了。

即便是身在金营为人质,抗金的决心已经不变;即便是被金军几乎覆灭了西军,抗金决心已经不变;即便是朝堂上钩心斗角,矛盾不断,抗金决心依旧不变。只是在这一刻,赵朴抗金的决心动摇了。

抗击金军,收回山河,真的那么重要吗?

没有了他,几百年后,朱元璋照样会收复山河!

没有了他,几百年后,照样是满汉是一家!

没有了他,照样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时间会忘记仇恨,几百年后,几千年后,谁还会记得靖康之耻?谁还会记得,那当着四等公民的不甘呐喊?世人只会说:“渡尽劫波皆兄弟,相逢一笑泯恩仇!”

抗金真的不那么重要!

曾经那个伟大的理想,随着八字军的腐化,一步步破灭,再也不复存在!

“陛下,你不会是魔怔了吧!”王舞月神情紧张道,她不知这位皇帝陛下在想什么,可是却感觉到心情起伏很大,似乎在一步步走向毁灭。

“你会陪着我吗?”

“我会永远陪着你,直到陛下嫌弃我为止!”王舞月深情的道。

赵朴心中升起浓浓的感动:“有你,就有天下!”

第一个女人云秀,侍女瑞雪,还有这个王舞月…………一个个倩影闪过。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也是充满感动的。在他眼中,王舞月仅仅是一个他的女人而已;可是王舞月眼中,他却是整个天,整个世界。

不为了别的,为了这些女人的幸福活着,他就应该努力,拼上一把,哪怕最后沦为亡国君也认了。

…………

看着这位皇帝陛下,王彦的心情有些紧张。

这一天,夏天了,容易上火。于是,在营帐内,王彦推到了一个女子,做着剧烈的运动。当欢快结束后,在帐外喊道,王彦限你一炷香内,滚出来,不然我让好看。

王彦立时愤怒了,会骂了几句!

只是骂完之后,才觉得不对劲。

似乎骂错了人,似乎是…………皇帝陛下。

王彦立时惊呆了,皇帝陛下今天竟然来巡营。连忙连滚带爬的穿上衣服,然后就看到皇帝陛下漠然的脸sè,没有一丝的愤怒,有的只是冷漠。这种刺骨的冷漠,让王彦感到心中直发凉。然后,这位陛下,带着他去巡营。

营内除了极少数之外,大多数地区都是不堪入目,完全没有一丝军营的样子,好似菜市场一般。

这让王彦心中忐忑不已。

最后敲鼓聚将,三通鼓敲完,只有五层的人集合,有一半人还在外面,未归大营。而询问,为何未归来时,各个将领只是说休假,而询问假条时,仅仅有三分之一有假条。此刻,一切都不必说了。

赵朴喝着茶,而王彦站在那里。

直到半个时辰后,赵朴开口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请陛下责罚!”

“我为什么要责罚你?”

“我治军不严,致使军纪混乱!”

“还有呢!”

“我不应该白rì宣yín!”

“还有呢?”

“军营不应该妇人入内!”

“还有呢?”

“…………”王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你的错,我身为八字军统帅,已经有三个月未入大营了,军纪混乱,这是我对错误;我规定的妇人不得亲自入内,可是却率先违反,这又是我的错!”赵朴反思道,“八字军从建立到如今,不足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对于一只强军而言,太短了。在八字军成长期时,我离开了八字军,去当皇帝去了,少了一些后续的建设…………”

理智下来之后,赵朴的眼光再度变得敏锐了起来。

八字军腐化成这个样子,跟他也有密切关系。

八字军刚刚组建不到一年,之前是由西军骨干,再加上汴梁一代百姓组合起来,本身就带有散漫xìng,无组织xìng,无纪律xìng。若是严格要求,可能还好些,若是一旦松弛可能炸了窝,彻底乱开。

再加上,他治军的一些幼稚xìng,一些细节没有关注好,结果问题出现的越来越多,最后变得不可收拾。

此外,随着他的登基,八字军水涨船高,各种诱惑也来了。人无完人,人是有各种缺点的,只有优缺点,就容易被诱惑。想要做到不惧诱惑者,太少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ps:更新迟到了,心态不好,无写作动力。

第142章风林火山

() “这时,出现问题不要紧,怕就怕战场上出现问题!”赵朴道,“拿出最近的训练大纲,我看一下?”

“是!“

八字军从组建起来,就有制定训练大纲的习惯,其中记载着几时起床,训练内容,每十天考核成绩,违纪行为,伙食等各个方面。

翻看着八字军的训练计划,赵朴点点头,训练大纲还是三月前,也就是他忙于当皇帝时制定的大纲。也就是说,三月以来,训练大纲的内容,没有发生较大变化。

从这个训练大纲上看,八字军整体的战斗力没有太大下降,也没有太大提升。

“一切都是虚的,眼睛见到的,才是真实的!我们去校场!”

赵朴合上了训练大纲,平静的说着。

到了校场,赵朴开始检阅部队,内容还是老样子,风林火山。

风,指行军速度,比赛的是跑路能力;林,指队列齐整,阵法严密,牢不可破;火,指进攻凶猛,好似燃烧的烈火;山,讲究不动如山,内心的坚韧。

考核只有这四项。

说做就做,丝毫不含糊!

一声令下,考核开始。全军上下大约两万人,开始背负重物,急速的向前赶路,到达规定的目的地,就是胜利。古代魏武卒的标准,士兵披三重甲,持戈配剑,cāo12石之弩,负矢囊内装弩箭50枝,携三rì口粮,半天能走一百里。

历次考核,借鉴了魏武卒,要求身上背负四十斤重物,拿着兵器,携带半rì口粮,半天行军八十里。

做到者合格,做不到者淘汰,

主要考验体力与耐力,在冷兵器时代,体力强盛者肉搏时,占据优势;跑步能力强,才能更好的奔袭敌人,也能更好跑路。

赵朴最讨厌的是,打不过敌人时跑不了,能打过敌人时又打追不上。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废话!强军不是说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赵朴道。

一声令下,全军长途负重越野开始了。

两万大军,跑起路来极为壮观,能横排出十几里地长,这样的队伍极为壮观。

而此刻正是夏季,田地里已经种上了庄稼,行军时还需要避开庄稼地,免得损坏了庄稼。大军就这样行进着,而赵朴则是骑在马上,跟随着大军。

有竞争才有压力,最先到达目的地,将受到奖赏,而最后到达目的地,则要受罚;规定时间没有到达………嘿嘿

这正是六月的天气,烈rì高照,即便是呆在树荫底下,也是热气腾腾,在野外暴晒,可能中暑。而背负上四十斤的重物,再身上披上铠甲,拿上兵器,快速行军,的确是一种折磨,对于体力、耐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可能会有许多人坚持不住,可能被淘汰。但是在训练场上被淘汰,总胜过在战场上淘汰。

战争不会跟你妥协,战争不会体恤士兵的体力,只要不达标,只要做不到最好,就会被战争所淘汰,连一丝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行进了一个时辰后,就有一些人落伍了,赵朴吩咐各个监军,若是坚持不住,可以退出,没有人会难为他们。

艰苦的行军,依旧在继续,有人坚持下来,还有人被淘汰了。坚持下来的,多是原来征战在河东之地的老兵;而被淘汰的,多数是在应天府新招募下的士卒。

一个简单的负重越野,就将八字军鲜明的化为了两个层次。

骑马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马匹上下颠簸,是对的巨大折磨。再加上地面不平整,坑坑洼洼,初学者,往往受不了马匹的太大颠簸,往往会酸疼;只有骑马的时间久了,才能更好的调节节奏,适应上下颠簸的。

而赵朴是一个生手,虽然马鞍上放置了太多的棉布,可是震动之下,还是酸疼。

可赵朴依旧是咬着牙坚持着,有些事情不能假手于他人。垂拱而治,那只是太平年月,即便是出了些问题也无所谓;如今是乱世,若还是抱着垂拱而治的思想,事事假手于他人,只会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是皇帝,是万万人之上,自然不需要像士兵那样训练。

若是他身先士卒的参加到大军的训练中,反而是有些不正常。

在这个封建迷信盛行的时代,在这个君权神授,皇帝时老天爷儿子的时代,皇帝时高高在上的,需要保持神秘感,保持威压,保持适当的距离,才能更好的统治。rì常的训练,他不必参加,不过却必须在场。

况且,此时将士们背着重物,徒步快速行进;而他却是悠闲的骑着马,一路视察,这也做不到,太次了。

将士们快速的徒步行进着,而在疲劳的的时刻,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下,喝一些水,吃一些干粮,补充一下营养,然后继续行军赶路…………

终于夜sè降临了,一天的时间结束了,完成考核的仅仅有一万五千人达标,有五千人体力,耐力太差,脱离了队伍。夜sè已经黑了,开始安营扎寨,布置大营的防御,然后生活做饭。此时远方的牛车也来了,牛车上带着大量肉食,还有一些美酒,这都是用来犒赏那些优秀的士兵。

一张一弛,才能持久,苦苦训练之后,适当的物资简历,才能更好的出发积极xìng。

于是欢呼声不断,那些最先达到的士兵,喝着美酒,吃着肉,心中畅快至极;而那些吃不到肉,喝不到酒,只能吃着米饭的士兵们,心中又是羡慕,又是不甘,心中暗道下次一定要努力,争取吃上肉喝上酒。

而这时,赵朴出现了。

这些战士大多数都不认识,可这并不妨碍套交情。

赵朴开始向战士们敬酒,说着一些鼓励的话语,说着杀敌报国,驱除鞑虏等等语言,都是官话套话,可是这些战士们眼中满是感激,心中暗自道,皇上竟然向他们敬酒,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天子亲军的优越感。

若是rì后找婆娘,总算是有了吹嘘的本钱;若是rì后成家,有了儿子,也可以说说这番经历。

绕了一大圈之后,赵朴又走向了那不及格的五千人。

这五千人的体力很差,没有坚持多久就掉队了。在大军达到之后,他们才陆陆续续赶来。这些士兵中,一些是关系户,靠着家庭背景,或是人脉,才到达了这里。原本想要,加入八字军混上个好资历,结果没有想到竟然是徒步远行,差些累死他们;他们都是娇生惯养之辈,那里受的过这样的苦。

一些是本地的老兵油子,平时打仗不行,但是偷jiān耍滑最为再行。如今徒步越野,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根本没有一丝偷jiān耍滑的可能,差点把他们累死。

赵朴看着这行神情疲惫的士兵,心中直接发乐:想要在八字军混资历,也得有些脱上几层皮。

一个领导,只需要关注最优秀的10%,还有最差的10%,这就足够了。太过对这20%的奖励与惩罚,从而调动整个集体的积极xìng。

看着这群脆弱的士兵,赵朴有种大手一挥,大声道:“坚持不住就滚蛋,不合格就滚蛋!”然后将这群不合格的士兵,统统赶走,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唐朝走得的是兵农合一,军队们往往是为了荣耀,为了战功而奋斗;明朝走得是军户制度,既是士兵又是佃农,过着农奴的生活,可战斗力也比较强;而宋朝走得是雇佣兵制度,用钱雇佣当兵,当兵是贱业。有土地的农民不会当兵,能混上闲职的衙内不当兵,有文化的读书人也不当兵,只有没有土地的农民,犯了罪的百姓,或是诏安而来的土匪才当兵。

可以说,宋朝的兵员素质,是历代最差的!

他若是赶走了,这些不合格的士兵,一时半会还真的招募不来新的士兵。

第143章请罪!

() 因为不合格,这五千人没有饭吃,只能是喝稀粥。这也是八字军,历来对不合格者的惩罚。

艰苦的行军之后,正是肚腹空空,急需要吃食物,此时就喝上几万稀粥,那里能饱了。立时间不满的叫嚷了起来,当赵朴走进这五千人的大营附近时,立刻听到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说得话极为难听。

“这亲军,真不是人呆的!“

“累死了!”

“我一定要让叔叔转一转,我可不想在这里呆了!”

而跟随着在一旁的王彦,只觉得脸皮发烫,有些丢人,平时太纵容这些老爷兵了,今天算是丢人丢到了家。

赵朴似乎没有听到,只是淡淡的道:“集合!”

这时,在督促声中,不一会五千人整齐的排列了起来。王彦似乎觉得今天特别丢人,只好亲自点名,最后报告到:“回禀陛下,总计五千三百六十五人!”

而这时,赵朴已经站在了高高的木质点兵台,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而底下的士兵听着,神sè中闪过一丝紧张,尤其是那句陛下才,传到了校场。这时他们才知道,这次竟然是皇帝陛下,亲自观看cāo练。皇帝陛下来了,此刻站在高台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加入八字军前,他们知道八字军很是jīng悍,在河东之地多于金军交战,还有两次胜利,只是战果如何,一直是隐而不言。不过八字军却是以jīng锐而出名,训练量大、不可扣军饷,法纪严明。

八字军,是天子亲军,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部队。到了八字军,意味着有一份好的出身,对于未来好处极大…………

可是没有想到,这次考核,第一关就被刷下来了。

而此刻,皇帝陛下更是眼神冰冷的看着,一言不发。

沙漏在漏着沙子,时间在一点点流失,皇帝陛下就这样站在高台上,一动不动,好似石像一般。

而底下的士兵们更是忐忑不安,心情也越发的紧张,若是这位皇帝陛下,劈头盖脸的骂上他们一顿,反倒是小事,骂上一顿之后,一切都过去了。反而是这样一言不发,冷漠的看着他们,有些瘆的慌。

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因为太安静了,反而给人带来巨大的压迫之感。

兵者,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战争的最高境界,一支架在弓弦上,未曾shè出的箭,最为可怕,因为不知道何时会shè出;一个火山沉默时,最为可怕,因为不知道何时会爆发。

赵朴就这样沉默着,用沉默给底下士兵带来巨大压力,从而诛心。

站的时间长了,赵朴的双腿也有些发麻,可他还是坚持着。生命在于坚持,治国也在于坚持。那些伟大的帝王,往往不是最为聪明,最为文稻武略的,而是最能坚持的。

不撞破南墙不回头,即便是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

直到沙漏的沙子尽数漏尽时,赵朴才开口。

“八字军的口号是什么?”赵朴忽然开口问道。

底下的士兵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赵朴很是失望,继续问道:“八字军的口号是什么?”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时传来零零散散的声音,有的回答,有的还在发愣。渐渐的声音才变得响亮了起来,只是此起彼伏,不甚齐整。

赵朴心中很是失望,连喊口号也是喊不起,太缺乏凝聚力了,没有凝聚力,还有什么战斗力,到了战场上,绝对是一片散沙。

“训练场上被淘汰,总算过战场上被淘汰。训练场上被淘汰,只是上级的惩罚;可是战场上被淘汰,就是被割下头颅,成为战功!”赵朴道,“第一关,你们被淘汰了。你们被开除了,从哪里来,回到那里去!”

一枚重重的炸弹被抛出。

这五千士兵被开除了!

王彦惊讶了。开除了!竟然开除了,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皇帝陛下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竟然是开除五千人!原本以为最多是训斥一番,打几顿板子,也就得了。可竟然开除了。

“陛下三思!”王彦立时跪倒在地,求情道,“陛下,从古自今,禁军就没有开除士兵的习惯呀!”

“这是新军,不是禁军!”赵朴冷漠道。

王彦这才想起,这位皇帝陛下最是鄙视禁军,多次说过,八十万禁军还不如八十万头猪,金军砍杀八十万头猪也得花上许久时间,才能解决;可是砍杀八十万禁军,只需要片刻时间。

王彦又到:“这些兵卒若是被开除,多数将会无所事事,必然沦为流民…………”

赵朴脸上表情不变,可是心中却是有些起伏。

宋朝不抑制土地兼并,这让大量的农民失去土地,运气好的沦为佃户,可以混个饱;运气差的,相当佃户都不可得。若是赶上灾年,朝廷赈灾不利,就沦为了流民,只能是到外乞活。于是这些流民成为了社会不稳定因素。

于是习惯于,招募流民为禁军,减少流民数量,这固然减少了流民数量,但是也加重了财政负担,使宋朝在军队上的财政开支堪比德国法西斯,而战斗力却是堪比意大利。

不过,赵朴决定要摆脱禁军的这个宿命。

“将士们,我们面对的是凶残的金军,是强大的女真铁骑,虎狼一般的契丹人,被金国灭亡了;无往不利的西军,被金军横扫一方。没有严格的军纪了,高强度的训练,还有将领灵活的指挥,绝对是全军覆没的料!马革裹尸,那是幸福的;在很多时刻,战败了,脑袋会被割下来,挂在马的头上!”

“八字军,不是老爷兵,到了战场上,必然要与金军交战。而你们太弱了,到了战场上只是炮灰的料。为了让孩子失去父亲,妻子失去丈夫,父母失去丈夫,为了不让断子绝孙,还是走!我是为了你们好?”

赵朴平静的说着,然后扭头下了高台。

……………

宁缺毋滥!

若是时间充裕,他可以不断的淬炼士兵,由不合格变得合格。可是时间不足,如今是夏天,过上几个月就是秋天了,秋天来临的时刻,就是金军南下的时刻,那时十几万铁骑就会南下。靠着这点孱弱的战斗力,能打过强悍的金军吗?

不行,真的不行!

除了在战场上,当了炮灰之外,什么作用也起不到。

必须严格又严格,你不行别人上。

赵朴就不信那个邪了,花上几倍的辛苦,花上较多的钱,还锻造不出一只强大的军队。

回到帐内,赵朴的神情有些疲倦,今天遇到的一幕幕,让他明白了一点,强军不是那样容易锻造而成的,没有经过千般锤炼,没有经过细心的雕琢,妄想靠着短处突击,短期训练,就训练出一只强军,这是不可能的。

“陛下,外面王彦等人,正在跪着请罪!”

“就让他们跪着!”赵朴冷漠的道,”今天跪在我的大帐前请罪,总胜过被敌人擒获,跪在敌人帐前请降!”

…………

而此刻,在营帐外,王彦、王守义、李破军等人,正在帐外跪着请罪。

最近八字军的军纪松弛了许多,训练也是松弛了许多,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在乎。如今难得平静的时刻,是该给大军休整一番了,于是军营内松散了很多。结果出了变故,皇帝陛下降临了,考核开始。

仅仅是第一关,就有五千人被刷落下去。要知道,此时八字军也不过在两万人。

战斗力下降之弱,使人畏惧,他们不得不来请罪!

第144章做不到,就换人!

() 夜sè中,王彦、王守义、李破军三人跪倒在营帐前请罪!

此时,三人的心中满是惶恐,他们只是武人,不懂太多的猫腻,可是也知道简单的一些知识。他们这样的武人,在大宋太多了,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是因为他们多么的出sè,多么的文韬武略,只是因为他们有了好主子,与当今的皇帝陛下有香火之情。

有了这份香火之情,他们才有今天的地位,没有这份香火之情,他们什么也不算。

而皇帝陛下,最是重视武备,可是今天…………不得不请罪!

夜sè中,穿着战甲的王彦等人,静静的等待着,心中惶恐中,又满是不安。

这时,天上打了一声响雷,渐渐的下起了雨,很快三人就变成了落汤鸡,风一吹来,瑟瑟发抖。

四周的将领,看着王彦等人跪倒在地,立时间也相继跟谁在后面跪倒在地。原本人数很少,此刻人数却是渐渐的多了起来,一排一排紧随其后,多是八字军中中低级军官。

此刻,看着这一幕,赵朴又是欣慰,又是恐惧。欣慰的是,王彦、王守义、李破军等人,真的是有本事,能得到士卒的爱戴,愿意同甘苦,共患难,军队必然有战斗力,值得欣慰;而恐惧的是,太有凝聚力了,有些尾大不掉,一旦兵变、兵谏,或是清君侧,那就悲剧了。

而这时,王彦怒了,骂道:“混账,老子是犯了错误,跪在这里,你们搀和什么。还不快滚,谁要敢跟在老子后面跪着,老子扒了他们的皮!”

而这时,李破军也是反应过来,骂道:“还不快滚!”

那些八字军的军官才起身离去,一排排跪倒的人群,渐渐消失了,再度变为他们三人。

看着离去的人群,王彦心中松了一口气。若仅仅是他们三人跪下请罪,那么皇帝陛下只会责骂一番,轻飘飘的就过去了;若是一群人全数跪在这里,这是请罪,还是威逼。一旦想得岔了,那就危险了。

“让他们进来吧!”赵朴道

王舞月点头,走出了大帐,不久之后,走了进来,后面跟随着王彦、王守义、李破军三人。

“我将八字军交给你们,你们就整成这样!”赵朴大怒道,脸上闪现出了愤怒。

“陛下恕罪!”

三人慌忙跪倒在地。

“九月份,金军就要再度南下了。到了那时,你们如何打仗,靠着三脚猫的功夫,能打过金军吗?”赵朴冷笑道。

三人默然无语,坚持着沉默是金。

赵朴只是淡淡道:“你们写自省折子吧?好好检讨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不会写不要紧,多请教一下师爷!”

“是!”

“你们滚吧!”赵朴骂道。

王彦等人惶恐的走出大帐,有些摸不着头脑,进入大帐前,他们想到过可能会被皇帝陛下大骂一顿,可能降级;却是没有想到就这样轻飘飘的过去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王彦有些惶恐。

“摸不着头脑!”

“不如问一下,王姑娘?”

…………

在一个帐篷内,王彦、王守义、李破军等人,恭敬的等待着王舞月。

王舞月,也是八字军编制中将领,只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是皇帝的女人。此时还没有名分,没有封号,可是却没有人敢轻视她。就凭着经常跟随在陛边,时刻相随,就足见是何等的信任。

“王姑娘,不知陛下是何等意思?”王彦率先问道。

王舞月心中微微叹息,仪王殿下还是仪王殿下,xìng格秉xìng还是没有变,并没有随着成为皇帝,而有太多的变化;可是王彦等人却是发生了剧烈变化,在之前他们只是禁军中微不足道的小头目,就是七品的县令都未必看得起他们;可是如今却是掌管着禁卫军,品级是五品,可是地位之高,就是朝中的一品大员,也是巴结不已。

陡然的变化,让王彦等人,不可避免的心态失衡了。

一切都如王爷说得那样,事后王彦等人必然会找他询问,而她正好借机敲打一番。有些事情,身为皇帝不能说,也不好说;只有她这个贴身之人,说来最为恰当不过

“你们可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王舞月道。

“这自然知道了,这是陛下亲自为八字军制定的军规,全军必然牢记在心!”王彦点头道道。

王舞月道:“可是,有人却是犯了,而且冒着八字军的名号,在城内的一个酒楼撒泼!”接着,将酒楼中发生的一切,一一说了出来。王彦顿时脸sè发红,因为这个孙衙内,是他引进八字军的。当初黄中书亲自上门,送上各种礼物,他点头答应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些这样的大事情。

王守义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当初这个孙衙内进入八字军,他是坚决反对的。

而李破军却心中一个咯噔,想到了更为深层次的东西…………

王舞月道:“你们犯了大错了!你们可知错在何处?”

“我等无能,让八字军军纪涣散,士卒战斗力下降!”王彦道。

王舞月却道:“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你们与朝中大臣走得太近了,你们急切的想要找后台!你们想要依附朝中的大臣,却忘了你们真正的后台是谁?陛下,才是你们真正的后台,忠于陛下,你们才能有更好的出路。你们的一切,都是陛下给你们的;陛下也可以轻易的剥夺你们一切。不要妄图,依靠着某个大臣,就可以在朝中,安稳如泰山。朝中的宰相,六部官员,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好似走马灯一样,他们靠不住!”

“陛下说过,如今是大宋的天下,百姓都归心于赵氏,不要太多的心思,正所谓文不干涉军,军不干涉文,文武不相干涉,国家乃安定。若是军政合一,军政大权集中于一人之手;或者是文武相勾结,大宋必然动荡!”

“童贯,一代豪杰,虽然是太监,可是屡次击败西夏,更是大破方腊,可是最后为何死了,就是因为他不识时务,犯下了文武勾结的大罪!”

这时,王彦心中冰冷,忽然间明白了皇上那冰冷的眼神中,蕴含的意义。治军不严,军纪涣散,战斗力下降,这是一个原因,更为重要的是他与朝中大臣走得太近了。

文人是靠着取悦皇帝,获得功劳,从而升迁;可是武将则是要靠战功,武将不要学文人的那些套套!”说完这些之后,王舞月起起身离去,临别前道:“金军只留给陛下三个月的准备时间,而陛下只留给三位将军一个月的时间。”

…………

回到了大帐内,王舞月有些紧张的道:“陛下,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有些短?”

“一个月的时间,很短,可我相信他们能做到!”赵朴道,“人怕逼,马怕骑,一逼一骑,进入绝境,才能爆发出强大潜力。”

“战国时期,魏国最先变法,实力最强。那时魏国与秦国多次交战,秦国屡战屡败,大量割地,大量赔款,兵员损失惨重,财力损耗巨大,几乎是到了灭国的边缘。那时十个谋士,九个认为秦国必亡。那时,秦国真的陷入了绝境,就好似如今的大宋一般。逼到了绝境中的秦国,只能是背水一战,最后击败了秦国,赢得来百年国运,最后一统天下,创下了千秋伟业!“

“沉默呀,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毁灭吧!我没有太多时间呆在军营内,更没有太多时间招募新军,只能是将他们逼入绝境,在绝境中,将他们的潜力激发出来,缔造一只强军。他们做不到,就换人!”

第145章不动如山

() 第二天,雨散天晴,又是一个好天气。

赵朴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

考核在继续,这次考核的是站军姿。站军姿不是从西方引进来的,中国自古就有站军姿的习惯,站军姿属于《孙子兵法》中,“风林火山”中的山,讲究不动如山。一些名将甚至能从军姿上看出一只部队的战斗力高低。只不过,随着宋朝重文轻武,自废武功开始,军队许多优良的传统就消失了。

军队一代不如一代,战斗力锐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往往是正规部队还不如杂牌部队,杂牌部队还不如土匪部队。

而训练一只强军,起步于站军姿。

站军姿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站军姿锤炼士兵的意志,磨练士卒的不屈毅力,炼就钢铁般的纪律。简简单单的一个站军姿,就可以培养出士兵的服从xìng、纪律xìng,忍耐xìng。

而在八字军,站军姿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原地站立,不动如山,另一种是端着大枪,不动如山。

两种站军姿各自一个时辰。

没有坐在椅子上,赵朴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冷漠的看着四周,查找那些不规矩的。

而此刻,军法司的士兵们,正在方阵之间来回走动,只要是看到有一个士兵动作不规范,就抽上一鞭子,同时骂骂咧咧不断,

“眼睛瞪大,平视前方,不要左右乱看,眼睛要有神。就算是有个蜂子落你脸上蛰你一口,也不能动一下。”

“肩膀别绷着,放松!”

“两肩齐平,别一个高一个低的,明白吗?”

一个个骂声连续不断,士兵们不得不紧绷着jīng神,全身心的站立着。

站军姿很累,很难受,而且站的时间长了就浑身别扭,所以坚持下来,对人的意志力、忍耐xìng,服从xìng乃至于是身体素质都是有着极大的提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士兵们慢慢的感觉到了不适应,只觉得胳膊也酸,腿也酸,浑身上下都是酸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痒,跟几千只小蚂蚁在乱爬一样,问题是还不能挠。

而渐渐的军法司的官兵骂声也越来越少,因为不规范动作越来越少。

赵朴看着,心中暗自点头,不错不错。昨天那一轮淘汰,将不利索的都淘汰来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jīng英,在战斗力、意志力等各个方面都是出类拔萃。这个时代的士兵,心思比较纯洁杂念较少,只要是吃喝上达标,训练上加强,严格的纪律,他有十足的信心,将手下的军队达到现代军队的高度,甚至是越。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们,教育程度可能不如后世,但是身体素质却是很强,后世的士兵太依赖先进武器,身体素质反而是下降了。而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科技,一切都是**裸的冷兵器交锋,逼迫的士兵们必须有一副强的体魄,忍饥挨饿,吃苦耐劳上。

“一个时辰到,绕着军营跑上一圈!”时间总算是到了,只不过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项的开始。

跑步,是为了缓解长期站立,对肌肉造成的压迫,缓解肌肉酸疼之感。

跑步是缓慢的跑步,在绕着军营跑了一圈之后,大军又开始站立,只是这一会变成了抬枪站立,膝盖微微一弯,身子微沉,一手握住长矛中段,一手握住了长矛的尾部,摆出来一个架势,这一站定,便是如同一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同时要在长枪上吊上石头,有两斤重。

这又是一种折磨。

这是为了对抗骑兵而设计的,长枪兵是克制骑兵的重要武器之一,不论是鸳鸯阵,还是散星阵,都应用到了长枪。在阵法中长枪兵只有两个动作,一个是抬枪,一个是前刺,只有两个动作,前后之间,构成密集的长矛之林,毁灭骑兵。

看起来,长枪兵很简单,可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为了对抗骑兵,长枪兵手中的长枪多数都在一丈左右,即便是用木竿制作,长枪的重量也不轻,想要把握平衡,想要对敌人造成杀伤力,没有一定的力气,还真的难以搞定。

为了练力气,练平衡xìng,就需要握着长枪,保持前刺的状态,站立一个时辰。

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对于老兵而言,这真的算不了什么,在河东一带激战金军时,那时皇帝陛下,还不是皇帝,也是这样训练的,一开始有些难受,可是训练的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即便是荒废了一段时间,耽误也不是太大。

而真正难受的,则是那些新兵,他们训练时间比较短,再加上训练不严格,多有疏漏之处。

不过看着方阵前面的三个人,所有的新兵心中种种怨念都消失了。

在方阵的最前方,是王彦、王守义。李破军三人。他们三人,是八字军的三位最高领导人,不过他们没有享受到将军的待遇,而是像一般士兵那样,抬着长枪,站立在前方,尽管手臂酸麻,脸上滴下了汗珠,可还是坚持着。

为将者何以服众?同甘共苦!

煎熬在继续,不过熬着熬着,总算是熬到了最后。

赵朴摇了摇头,很是不满意。

到了最后,只有不足千人做到了不动如山,多数的人都是身体打起了摆子,手臂更是摇晃了起来,长枪握得不稳!不过,赵朴也没有太过苛求,而是牢牢记住了,那群不足一千的士兵。

“他们是好苗子,是做火枪手的好苗子!”

…………

接着又是考核“林”,这讲究的是阵法,意思是指交战时,要保持山林一般稳固的阵型,只要阵型不乱,就立于不败之地。若是阵型乱了,很容易被敌人击溃。

往往是初始住阵法稳定,可是随着铁骑的出击,士兵们战斗意志衰弱,阵法也会奔溃。或是开始阵法稳定,好似山林,可是随着胜利击溃敌人,往往是容易阵型大乱,这时若是一股伏兵出击而来,往往是打败而走。

而宋金交战时,金军遇到弱小的敌人时,用铁骑冲击,冲垮敌人的阵型;遇到强大的敌人,则是假装败退,引得敌人追击,阵型大乱时,再杀一个回马枪,一举大败敌人。

两种模式,看起来很简单,却屡试不爽,屡屡击败宋军。

因而“林”很重要。

若说“林”讲究的是防御,好似山林一般,牢不可破;那“火”考核的是进攻能力,破阵能力,以较快的度破阵,或是引诱敌人露出破绽,从而分割包围敌人,将敌人歼灭。

《孙子兵法》中“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前者讲述的是练兵之道,后两者讲究的是战斗之道。

后两项考核,已经涉及到了实战演习。

实战演习,是为了检查训练成果,一切繁杂的程序都省略了,只是分为四项,十二人一组的小队对决,六十人的中队对决,三百人的大队对决,三千多人营之间对决。为的是决出王彦,王守义,李破军三人所各自营的强弱。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平时间,关系挺好的三人,此时面sè紧张的对决在了一起。只求胜利,若是败了,一切都是枉然。若是连续四场都是倒数第一,那这位营指挥使也不必当了,丢不起那个人。

“陛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王舞月提醒道。

赵朴点点头道:“是该培养尚武之风了!“

第146章打球中暑而病死

() 群众基础很重要!

汉唐时期尚武jīng神浓厚,军人地位颇高,汉代封狼居胥是男儿毕生向往的目标,而到了唐朝重武轻文达到顶峰,唐朝杨炯诗曰:“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很直白,书生地位低,还不如军中的百夫长。李贺的《南园》: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更是将书生无出路怨恨发挥到极致,你们都看看凌烟阁上那些功臣中封过万户侯的有哪一个是书生呢?可是刚过了五代十国,到了宋朝尚武风气就空前缺失了。

那个时代,大量的jīng英阶层进入军队,军队的素质很高,战斗力很强。

正所谓,盛极而衰,物极必反。

到了宋朝,创立了文武分途、以文制武的国策,文臣和武将的待遇差距很大大,直接导致武将地位低下,文人地位则高高在上。实行的军事领导体制往往文臣任正职,武将任副职。使得军人社会地位不高,军队招募对象多为灾荒饥民,并十分推崇,认为"天下犷悍失职之徒,皆为良民之卫",也就是说潜在的反抗者变为拱卫朝廷的士兵,可谓一举两得。

北宋规定新兵入伍,即在脸部或手臂刺字,以标明军号,还可以防止士兵逃逸,因为官府可凭刺字逮人。

在士兵脸上刺字,宋朝虽不是首创,后梁残暴的皇帝朱温让人在士兵的脸上刺字,如果私自逃命,一旦被抓获则斩立决,但宋朝刺字成为制度。

所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伤”.有谁愿意在自己肌肤上刺字,“有不肖子弟从军,父老亲族而不齿之”一般人耻于从军,从军者大都是出身低贱的人,在当时的人看来士兵的地位和罪犯相差无几。

结果是,“兵虽多而战力弱,国虽富而兵不强”。

宋朝贬武,始于皇帝提倡,后成为社会风气,以武为耻。

若是太平年月,这也没有什么。可是如今是乱世,如今必须要依靠武将打天下,依靠士大夫能抵抗住金军吗?

赵朴摇了摇头,金军打来,士大夫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从贼,一个是自杀。

原本,他只是打算单纯的检查一下八字军的战斗力,可是王舞月那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下子点醒了他,是该以检阅八字军,从而提升全民的尚武jīng神了,可能会“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训发生冲突,引动士大夫的反扑。

不过如今,赵朴已经不在乎了。

尚武之风消失,固然让华夏少去了军阀割据的危险,也使国防能力下降,时刻面临着民族危机。不扭转社会风气,崖山之惨然会发生的,后来明末一幕幕屠杀也会再次浮现。他输不起,一旦输了,输掉的将是百年国运。

…………

很快,八字军实战演习的消息传播开来,只要是有品级的官员,都可以前去观战。

随着这一幕消息传播,一些敏感之人隐约之间,似乎发觉了什么。

此刻中书令府邸,黄潜善有些胆战心惊,因为不久之前,他的侄儿被人打了,下面更是废了。当时他气愤至极,只想要拼命,找那个家伙算账,可是很快得到了消息,那个人竟然是皇帝陛下,顿时间愤怒变为恐惧。

在惶恐不安中,等来了这个消息。

“实战演习!”黄潜善心中思索着,“这是陛下重武的开始,看来又要重视武人了!”

战争的来临,让武人势力必然得到膨胀,想要压制武人势力,已经不可能了,唯有从中获取利益最大化。

黄潜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心中思绪杂乱,理不出一丝的头绪,只能是前往右丞相汪伯彦的府邸。到了府邸才发觉,汪伯彦、范宗尹、赵鼎、杜充等人都是汇聚在一起。

朝堂内大臣都是汇聚一堂,有的是议和派,有的是主战派,平时间在朝堂之上,争吵不断,似乎要拼杀个你死我活。只是此刻,却是心平气和的汇聚在一起,因为他们都是士大夫,不管是主和还是主战,都是士大夫内部纠纷,可以调和。而此刻却是士大夫与武人的对抗,没有调和的可能。

此时,汇聚一堂,讨论着八字军实战演习的问题。

“陛下,开始重武了!”

“我们安插在八字军的人数,有一半的人被丢了出来!”

“先是武备学堂,又是实战演习,陛下好大的手笔呀!”

“我们文人,多次想要插手八字军,却被陛下避开了。八字军,名为天子亲军,其实全是一群武夫,一旦对陛下不利,发生兵变,一切晚矣!”

在场的各个文人抱怨不已,这位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太重视武将了,把他们这些文臣丢在一边,弃之不用,如何不让他们揪心!

而汪伯彦坐在那里,脸上也满是忧郁,有些搞不懂这位陛下的xìng格了,可是如今他是朝中士大夫的首脑,不得不开口:“陛下,这是要当神宗皇帝呀!神宗皇帝当今励jīng图治,想要当一代圣皇,于是任用王安石变法,而王安石xìng格执拗偏激,青苗之法多有害民之处;五路讨伐西夏,结果是屡战屡败,丢失了大片领土,十几万将士散血疆场!”

“陛下,这是要重蹈神宗皇帝的覆辙,我等皆为朝廷栋梁,当为皇帝扫清jiān臣,还天地一个太平!”

汪伯彦大义凛然道,至于其中有几分真话,那就值得深究了。

…………

在应天府,暗流在涌动。而此时的金国却是进入了黄金时期。

随着金宋战争再向南扩展,金军已占领黄河以北大部分地区。金太宗以元帅府统辖华北军政事务,左、右副元帅分掌两河地区,故时称“东朝廷、西朝廷”,完颜斡不离以右副元帅领燕京枢密院辖河北。完颜斡不离统辖河北军政四年中,得刘彦宗、张通古、赵元等原辽、宋官员的辅佐,府州县官署缺员,皆选汉人中勋贤有人望者任之。择良吏招抚境内避战乱保山砦者,使归田业,使得在战争中受到摧残的河北社会经济有所复苏。

一切都向着好的发展,原本危机四起,到处都是义军横行的河北,有了一丝和平的气息。

不过这时意外出现了。

因为一场打毬,引动了一个重要人物的死亡。

毯,是中空充气的皮球,“八片尖皮砌作毬,火中燀了水中揉。一包闲气如常在,惹踢招拳卒未休。”毬是用杖来击的,因此,打毬又称击毬,击毬运动者是骑在马上,挥杖而打,并且分成两朋(队),设立两门、两孟(网),以球子打入对手的孟为胜。

打毬,实质上就是马球。

完颜斡不离是马球爱好者,喜欢打毬,玩得兴致勃勃,结果乐极生悲,中暑了。

在夏季中暑的人很多,中暑者出现头晕、眼花、耳鸣、恶心、胸闷、心悸、无力、口渴、大汗、注意力不集中、四肢发麻;可能伴有伴有昏厥、昏迷、痉挛或高热等等。夏季中暑者,很多很多,不过中暑死亡者太少了。

而完颜斡不离玩马球太过瘾了,结果打毬中暑而死。

ps:感谢iceer74对宋朝财政问题的评论。此刻写书才知道,书到用处方恨少,需要查很多的历史资料。

第147章活人不及死人香!

() 狄青,北宋唯一的名将,却最为悲剧,

狄青受命于宋王朝的多事之秋,就在这一年,广西少数民族首领侬智高起兵反宋,自称仁惠皇帝,招兵买马,攻城略地,一直打到广东。几次派兵征讨,均损兵折将,大败而归。就在举国sāo动,满朝文武惶然无措之际,仅作了不到3个月枢密副使的狄青,自告奋勇,上表请行。

出兵之后,大败敌军。班师还朝以后,论功行赏,狄青被任命为枢密使,作了最高军事长官。然而种种祸患也就由此而生。

随着狄青官职的升迁,朝廷对他的猜忌,疑虑也在逐步加深。早在皇祐四年(1052年)狄青任枢密副使时,御史中丞王举正就认为,狄青出身行伍而位至执政,“本朝所无,恐四方轻朝廷”。右司谏贾黯上书皇帝,论奏狄青升官有四不可,御史韩贽等人亦皆附和。在依智高纵横岭南,满朝文武惊慌失措,狄青受命于危难,率兵出征之际,朝廷在欣喜之余,也仍然不忘“狄青武人,不可独任”,要以宦官任守忠监军,监视狄青。后因谏官李兑力言“唐失其政,以宦者观军容,致主将掣肘,是不足法。”朝廷也迫于形势紧急才作罢。

到狄青凯旋还朝作了枢密使时,这种疑忌和不安达到了顶点。臣僚百官纷纷进言,不仅始终反对狄青作官者如王举正竟以罢官威胁,就连原来屡屡称颂狄青战功,誉之为良将的庞籍、欧阳修等人也极力反对任命狄青。

被后世称为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此刻却是扮演着秦桧的角sè。

他有错吗?没有!

正所谓决定脑袋,坐在那一边,就是为那一边说话。

在他作了枢密副使之后,脸上仍保留着宋代军士低贱的标记——制字。宋仁宗曾劝他用药抹去,狄青回答说:“陛下以功擢臣,不问门第,臣所以有今rì,由此涅尔,臣愿留以劝军中。”说明他不忘本!

狄青出身贫贱,曾有谄谀附阿之徒附会说他是唐朝名臣狄仁杰之后,狄青并不为改换门庭而冒认祖宗,他说:“一时遭际,安敢自比梁公。”

在依智高败逃之后,有人曾主张报依智商已死,以此邀功,狄青却以为“不敢诬朝廷以贪功”。

就连力主罢免他的文彦博也称他“忠谨有素”。欧阳修在嘉祐元年(1056)七月上书请罢狄青,洋洋数千言,举不出一条得力罪证,反而称赞他:“青之事艺,实过于人”,“其心不恶”,“为军士所喜”,任枢密使以来,“未见过失”。那么罪名是什么呢?不得不假托虚妄的yīn阳五行说,把当年的水灾归罪于狄青,说:“水者阳也,兵亦yīn也,武将亦yīn也”,今年的大水就是老天爷因为狄青任官而显示的征兆。简直是无中生有,罗织罪名。

为什么如此急于除掉狄青呢?文彦博说得明白,就是因为“朝廷疑耳”。在文彦博请罢狄青时,宋仁宗说“狄青是忠臣”,文彦博立即反驳“太祖岂非周世宗忠臣”。

理由太牵强附会了!

嘉祐元年(1056年)正月,仁宗生了一场病,后来慢慢康复,如制诰刘敞上书说:“天下有大忧者,又有大可疑者,今上体平复,大优者去矣,而大疑者尚存”,竟把狄青树为朝廷最大的威胁。在这种猜忌,疑虑达到登峰造极的时候,谣言纷起,有人说狄青家的狗头正长角,有人说狄青的住宅夜有光怪,就连京师发水,狄青避家相国寺,也被认为是要夺取王位的行动。嘉祐元年(1056年)八月,仅作了4年枢密使的狄青终于被罢官,但因无过,被加宰相衔{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民间称“从士兵到元帅、从布衣到宰相”,出知陈州,离开了京师。

到陈州之后,朝廷仍不放心,每半个月就遣中使,名曰抚问,实则监视。这时的狄青已被谣言中伤搞得惶惶不安,每次使者到来他都要“惊疑终rì”,惟恐再生祸乱,不到半年,发病郁郁而死。这位年仅49岁,曾驰骋沙场,浴血奋战,为宋王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一代名将,没有在兵刃飞矢之中倒下,血染疆场,马革裹尸,却死在猜忌、排斥的打击迫害之中。

这就是文人的特点,不论是投降派,议和派,不论是新党、旧党,平时间都得不可开交,可是关键时刻总是能做到一直对外,于是后来岳飞也挂掉了。岳飞之死,与其说是投降派陷害,不如说是投降派与主战派联合陷害。

狄青生前,被视为朝廷的眼中钉,必yù拔之而后快,他含冤而死,却受到了礼遇和推崇,“帝发哀,赠中令,谥武襄”。

当人活着的时刻,不肯给一点宽容,所谓的名臣,贤士,好似恶狗一般网络罪名,实在找不到罪名,就莫须有,就利用天象,总之搞死你不需要理由;可是死了之后,又会大肆吹捧,似乎是救世主。

理由很简单,死人退出了竞争,自然对死人是宽容的;而尊敬死人,往往比尊敬活人,更有价值。

正如那句诗“活人不及死人香!”

…………

狄青之死,造成的危害太大了。

狄青cāo守,人品无可挑剔,战功显赫,可是没有赢得朝堂上下的尊敬,反而是处处刁难,处处为难,就连一个jì女都敢于嘲讽他。

再牛,战功能牛过狄青吗?

人品好,能好过狄青吗?

对皇上忠心,能比得过狄青吗?

都比不上!一个近乎完美的武将,都是这样的下场。作武将还有什么意思。

狄青的经历告诉所有武将,武将是没有尊严的,哪怕是再好,再优秀,即便是在战场上就死一生又如何,在那些士大夫眼中依旧是卑贱之辈,依旧是一坨臭狗屎。

既然如此,何必要人品好?何必要建立战功?何必要忠于皇上?

于是,渐渐的武将开始自暴自弃,开始变得没有信仰,开始吃喝piáo赌,开始贪生拍死,开始吃空饷,开始变得无赖……

狄青之后,再无良将;岳飞之后,再无名将。

身为武将,时刻要在战场上征战厮杀,可能今天还能看到太阳,明天就看不到月亮了。在这种朝不保夕中,他们只是渴望得到尊敬,得到尊严,立下战功后,有人夸奖;取得成绩时,有人欣赏。

而不是刚刚立下战功,就引来一群莫须有的弹劾,一群子虚乌有的责骂。

这是多么的冷人心!

就好似一个孩子考下好成绩,兴冲冲的返回家中,可是父母却是甩了一个耳光骂道,这是何等的伤人心!

…………

回想着这一段历史,赵朴心中就酸痛不已。

在后世,军队那是最吃香的行业,在红sè的中国,世人都是以当兵为荣。在一些地区,当兵还有名额限制,没有一定的关系,没有一定的后门,想要当兵似乎还不够格。哪像这个奇葩的时代,士兵的地位竟然低劣到这种地位。

一切都是不堪回首。

“不是名将缺乏,而是制度不好!”赵朴心中暗自道,王彦、王守信、李破军仅仅是良将而已,距离名将还差好几个等级,距离统筹全局的元帅更是差了好几条街。靠着八字军原班人马,想要跟完颜斡不离,完颜粘罕,完颜娄室等这些牛人对决,绝对是撑不了几个回合。

如今之计,招募新军,编练强军已经没有时间了,只有采取非常之法,才能提升战斗力。

而借助这次实战演习,为的就是向那些武人宣告:乱世来了,武人的时代来了,憋屈的时代过去了。

ps:尸山白骨满疆场,万死孤城未肯降。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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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勋章

() 实战演习开始了。

八字军三个大营的比拼,目的有三:一是为了检验八字军的战斗力,二是为了提升尚武之风,三是为了鼓励加入八字军。

激烈的比拼开始了,正所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校场的四周,各个武将,文臣都是汇聚在一起,分列在两旁,文人们眼中是热闹,而武将看中是八字军战斗力高低。

而赵朴这个半桶水,则是一边参观,一边学习。

很快,第一轮实战演习开始了。

第一轮是十二人一组的小队对决,这主要的是考核小组之间的作战能力。此时双方都是长枪对决,盾牌手辅助,短刀手护卫,身上穿着竹甲,矛头都是裹上了布头,上面涂着石灰,只要被长枪在身上捅上一个石灰点,就是阵亡了。

盾牌手,长枪手,短刀手,构成了最为简单的步兵阵型。

短刀手和盾牌手负责防御,长枪手主进攻。同样的步兵阵型,简简单单的十二人小队,盾牌手、短刀手、长枪手的比列也是不同。有的盾牌手居多,是以防御为主;有的是以长枪手为主,是以进攻为主;有的则是短刀手为主,以混乱乱战为主。

不同的将领,根据自身战斗风格的不同,设置的比列不同。

只不过,不管是如何设置,都必须保证强盛的战斗力。

十二人的小队比拼,重在考验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以及小队配合能力

为了避免猫腻出现,以抽签为主,随意决定十二人。王彦、王守义、李破军三人,分别上前抽取一个签,王彦抽取到的是“三二三”,王守义抽取的是“七三六”,李破军抽取的是“二一二”。

抽到的三个小队出现在了演舞台上。

在短暂的商量了片刻后,各个小队上前取了武器,然后按着向后顺序开始比拼。

而此时,作为侍卫的赵大亲自上前做裁判,让那些“阵亡”的士兵,退出战场。

如火如荼的战斗很快拉响,长矛舞动,盾牌闪耀…………

许久之后,战斗结束,王彦第一,李破军第二,王守义第三。

接着,第二轮开中队的对决,六十人对决,考验的是军官的临阵指挥能力。中队长,只是六十人的小头目,在八字军中属于低级军官,是没有品级的武官,属于微不足道的小脚sè。

可是若是认为这些小脚sè无关紧要就错误了。

再为高明的计策,也需要jīng明强悍的士兵指挥;再为出sè的谋略,也必须要下面的士兵执行。

而战绩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中低级军官的素质,他们临阵指挥能力,往往是代表着这只军队的战斗力高低。

若说,第一轮考核,只要考核士兵的战斗素质;那第二轮考核,就是考核低级军官能力。

这一轮,一向默默无闻的王守义所属的中队,竟然一举连败那两个中队。

看着,那个从容指挥的中队长,赵朴不由问道:“他是谁?”

“他叫王贵,是河东一只义军。后来投奔我军!”一旁的王守义介绍道。

“王贵,好熟悉的名字呀,只不过……”赵朴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可就是记不起来了,恍然间才想起,这不是岳飞手下的名将吗,只不过这个人似乎cāo守不太好,最后当了叛徒。

接下来,是第三轮,也就是三百人的对决,这考核的相互之间的配合。

………………

总算是考核完毕了的,对于那些胜利者,赵朴不吝啬奖励,大肆的建立了一番。

奖品没有金银,没有布匹的赏赐,而是勋章。

树立宋朝军队的荣誉感,远远比单纯的金钱、官位更吸引人。就像曾国藩说得那样:“当兵吃粮,升官发财,就比如养了一群狗,你扔一块骨头,它就跟你走,别人扔一块更大的骨头,它就可能出卖你,又有多少骨头可以扔给他们呢?”

这一句话,道出了单纯的当兵吃粮,升官发财的缺点。

没有荣誉的军队,难以坚持长久!

因而不管是德国法西斯般洗脑,还是rì本武士道教育,还是**思想教育,本质是相似的,超脱了简单的物资范畴,上升到jīng神的高度。

而荣誉的象征,就是勋章。

颁发完毕勋章之后,看着满是茫然的人群,赵朴心中暗自笑了。

“人有脸面,树要皮,人无脸不能活,树无皮不能存。勋章,则是军人的脸面!”赵朴道,“文臣的梦想是生晋太傅,死谥文正;而武将的梦想则是什么?”

“有人说,征战万里,封侯万里;有人说是娇妻美妾,暖玉温香;有人说,是金屋银床,财货不断。当这太肤浅了,只能享受一世荣耀,唯有不朽,流芳千古,这才能永恒!于是便有了勋章!”

“勋章分为九等,一等最上,九等最次。上三等,为金剑勋章,代表着开疆拓土,扬名于塞外,如汉之卫青、霍去病,唐之李药师;中等银戟勋章,代表保卫山河,却敌于国门之外,以我之血捍卫华夏山河;铜锤勋章,则是奖励卫国之士,好似房屋上的一个钉子,看起来默默无闻,可就是因为有着木钉的存在,大宋方能存在!”

“金剑勋章,非有惊世之功,不能颁发,大宋唯有已故的狄青有资格享有三等金剑勋章;银戟勋章,非有斩将破敌之大功,不能发放,如今朝内无一人有资格;铜锤勋章,颁发给今rì取胜的士兵,希望再接再厉,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赵朴站在高台上,首次宣布了勋章的来临。

…………

勋章!

此刻,满朝上立刻被皇帝陛下的新提法惊呆了。

勋章,授给有功者的荣誉证章。没有大功,不得擅自授予。一些政治嗅觉敏锐的大臣,立刻意识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意义。

这是重武的开始!

勋章,似乎很是陌生,可是仔细思量,已经有了前例。帝王奖励功臣的免死金牌,不就是勋章的一种吗,只要不是造反,即便是犯下泼天大祸,也可以免去一死;即便是造反,也免去了刑场千刀万剐之刑,只是鸠杀,给予脸面!

而勋章,则是将免死金牌具体化,缩小化。勋章分为九等,代表着九种不同等级的荣耀。最低等级的铜锤勋章,自然没有免死的效果,可是最高等级的金剑勋章,就可能有这个效果了!

人生在世,自然免不了名利。金钱、美女之流,容易获得,而留名千古则很难。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努力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名扬千古,死的那一刻有个好的名声吗?

而勋章就是名声的象征,是一生功绩的表现。

勋章也是一生功绩的评价,不见堂堂的狄青也仅仅是三等金剑勋章吗?若是一生能混到金剑勋章,那一生都值了!

一想到这里,许多将士心中感动。

而此时,赵朴高高在上,清晰的看到了文臣们,武将们各自的反应。文臣们多有不满,有些人满脸愤慨,似乎要上前劝谏,可是却被身边的同僚拉住了;而武将则是欢喜至极,有些甚至感动的流下了泪水。

一直到了最后,文臣没有一个上前劝谏,前去阻止。

让他担忧的尴尬事件,最后还是没有出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赵朴却满是担忧,那些大臣都是jīng明之辈,自然是看出了其中蕴含的意义。

谥号,是死人的勋章;勋章,则是活人的谥号。

而评价一切的标准,则是军功,这对于文臣而言,极为不利的,是变相的恢复看秦朝时代,按军功受爵。从长久下去,会对士大夫势力造成毁灭xìng打击。

试想一下,一个狄青出现,都惹得文臣好似疯狗一样,乱咬不断;这个打击士大夫根本的政策出台,士大夫不红了眼睛拼命才怪呢?

赵朴已经做好了一大群文臣,死谏撞柱的情形;也做好了一大群书生,在宫殿面前静坐示威的心理准备。只是文臣们沉默了,没有一人上前劝谏,因为太平静了,反而有丝丝的不安。

正所谓,乱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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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变法前的试探

() 靖康之耻,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失利,更是政治、经济、文化、风气等各个问题上,总的爆发。

而此时赵朴成为大宋的帝王,面临着一些列艰巨,而不可回避的问题:用温药治疗,只能是缓解死亡时间,结局依旧是必死;而用上猛药,动大手术,一个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遗臭万年。

在他看来,大宋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时刻,从政治、经济、文化,军队等各个方面都需要改革,都需要变法。

不变法,北伐必败。

历史上,世人总是惋惜若是没有十三道金牌找回岳飞,若是岳飞没有被害,说不定北伐就成功了。可实际上是,即便是没有十三道金牌,岳飞没有被害,北伐也不会成功的。

岳飞最大的悲剧,在于他试图建立一只强军,依靠强军,直捣黄龙,迎回二圣。却是疏忽了,宋金之战,不仅仅是他岳飞与完颜兀术的对决,也不仅仅是岳家军与金军的对决,而是金国的整体国力与宋朝国力的碰撞。

宋朝的政治依旧腐朽,内部倾轧不断,百姓赋税沉重,各种矛盾纠纷不休,好似一个病夫,本就是体弱多病,却想要玩灭国大战,这可能吗?

不从根源上,清理解决宋朝固有的顽症,单纯的想要依靠军队的强盛,覆灭另一个强盛的国家,是完全不可能。

军事上的优势,完全被政治上的疾病抵消了。

没有良好的政治环境,军事上的优势难以长久保持,即便是狗屎运爆发,也会很快消失。

而历数那些开国皇帝,都成功革除了前朝痹症,创造了一个稳定而良好的政治环境,从而造成了军事上的优势,即便是战场上偶尔有败绩,也会被政治上的强势抵消,形成压倒xìng的军事优势。

改革痹症,是北伐的前提,变法势在必行。

不过变法风险太大了。

吴起变法,被乱箭shè死;商鞅变法,被五马分尸;赵武灵王胡服骑shè,被饿死。而在后世,张居正变法,死后家产被抄没,家属或死于非命。总之变法,是高风险的行当,“不变法是找死,变法是找死!“

没有必死的勇气,没有遗臭万年的决心,没有jīng密细致的计划,没有强大的军队作后备,这四条不具备,变法必死,变法必败。

身为皇帝,除了开国皇帝之外,哪个有必死的勇气,哪个有遗臭万年的决心。两个决心缺乏,致使很多变法走向了失败,甚至是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赵朴倒是有这两个决心,不过仅仅是有决心还不够的,还需要jīng密的计划。

像王安石那样,一上台,就抛出大量的变法计划,成为众矢之的,这是找死;没有充足的人才储备,却要变法,这也是找死;没有做好舆论宣传,就变法,这是找死。

总之,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他是不会变法的,不变则已,一变就要改天换地,不作夹生饭。

不过,不变法不代表不行动。正所谓,徐徐而图之,天下大吉。他如今要像《黔之驴》中的那只老虎,不断的试探,不断的挑战那一丝丝的底线,在小交锋中,了解敌人,锻炼自己,为后来的变法做准备工作。

而这次宣布建立勋章制度,就是对文官集团的一种试探,对士大夫底线的一种摸索。

自从勋章制度颁布之后,赵朴就在忐忑不安中等待,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士大夫一向不好惹,一旦玩起非暴力不合作,那就麻烦了

…………

勋章制度颁布之后,一切看似平静,但是在平静的背后,暗流在涌动。

城内的文臣,不断的三五成群的汇聚在一起,商量着,商讨着,对于皇帝陛下的勋章制度极为不满,可是迫于如今的局势,不得不妥协。不过妥协了,并不代表无事,在相互的联络之后,最后决定集体发难。

这一天,赵朴刚刚上了早朝,正在思考时,一个御史上前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卿家,但说无妨?”

“陛下三rì前,颁布勋章制度,此法甚好,然而难免有疏漏之处,这是微臣对勋章制度的具体规划,请陛下鉴别!”说着,这个御史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册子,太监上前,接过小册子。

赵朴接过来,翻开奏章,仔细的看着。上面详细点的规划着,勋章制度的具体内容,主要是讲述勋章的颁发标准。

赵朴看着奏章,脸上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心中道:“文官们,不简单呀!没有直接阻止,却是用迂回的方式,扭曲勋章制度!”

他的本意是,勋章制度为的是奖励士兵作战,重点奖励那些中低层军官,激发中低层军官的荣誉意识,银戟勋章、铜锤勋章,属于经常发放;而对于金剑勋章,发放则是慎之又慎,除非是有着狄青那样的大功劳。

总体上,金剑勋章象征意义,大于颁发意义,主要是为了吊那些将军们的胃口;而银戟勋章,铜锤勋章,则是以实际发放为主,用在激励那些底层士兵。

而这个奏章上,则是借助了宋朝军制的特点,扭曲了勋章的作用,将颁发的重点侧重于文人身上。

吸取晚唐、五代军阀割据的教训,宋朝以文臣御武为主。在很多时刻,文官是担任正职,而武将则是担任副职。即便是武将掌控一方兵马,也是受到文人节制。一旦立下战功,文人居首功,而武将则是次功;一旦战败,武将则是替罪羊,而文人则是次之。

若是按照奏章上勋章的颁发标准,可能会出现一个文官,从未上过战场,也没有训练过士兵,只是在营帐内花天酒地,贪墨军饷,却是领到了勋章;而武将则是战场上拼杀不断,九死一生,却没有领导勋章。

若是按照奏章上,实行下去,勋章制度将会变质,变腐。

“高呀!高明!“赵朴嘴上说着,心中却是暗道;文人果然是jīng明,把政策都能扭曲成这样,有本事呀!

“不知,卿家贵姓!“赵朴问道,神情中闪着激动的笑容。

这个御史激动道:“这都是臣下的职责!“

“世人若都是卿家这样忠臣爱国,天下何愁不平,金贼何愁不灭?”赵朴赞赏道,“卿家奏章上说得有道理,是该如此,不过却是少了审核制度!”

审核制度?

满朝的大臣,立时间你看靠我,我看看你,不知皇帝陛下又要搞什么玄机。

“勋章制度,没有那么廉价,不是谁人想要得到,就可以得到,必有严格的审核制度。若有贪墨军饷者,不得领取勋章;若有劫掠妇女者,不得领取勋章;若有率先逃跑者,不得领取勋章…………”

赵朴开口,连续说了十八个不得。

“领取勋章之后,若有违反者,考察属实,收回勋章!勋章申请,颁发必须由枢密院审核,皇帝认可,兵部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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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政治智慧

() 听着这些“不得”,朝内文臣没有太过在乎。

赵朴看着群臣的心态,心中暗自发笑,继续道:“从事军职者,唯有符合将之五法。方可领取勋章,这是具体的章程,各位请看!”

说着,小太监将一张张宣纸散发了下去,每个大臣,各自有一份。

赵朴心中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文臣,想要通过扭曲勋章制度,使文人能够占据较大的比例;而他则是严格勋章审核标准,不流上二斤血,身上没有十几块伤疤,不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不是有着大捷之功,别想要领下勋章。

看着纸上的内容,许多的文臣再也当以淡定了,纸上记录的内容,绝了许多文人领取勋章的途径。文人领悟勋章,变得更为艰难。

“非战斗军职,必须五年以上军职,方有资格领取勋章!”

“必须上阵厮杀,方有资格领取勋章!”

“谋士,须立下大捷之谋,方能领取勋章!”

“唯有五品以上军职,方能携带家眷进入军营,但不得超过三人,违反此法,不得领取勋章!”

“金剑勋章,唯有斩杀名帅,方能领取!”

这一个个条款,将文臣想要在军营中混rì子,打发时间,轻而易举获得勋章的意图彻底打消了。即便是一方大员,若是不流上汗水,不拼上命,不耗心耗力,想要领取勋章,几乎是不可能了。

可能是,手下几个武将都领取上勋章了,而身为上级的文臣,可能还没有领上。

在机会上,拥有军职的文人,获得勋章的机会更大;然而若是不努力,可能无数机会从身边流过,却无力抓住。反倒是那些武将,看似机会少,只要敢于拼命,敢于冲杀,更容易抓住机会。

“不知各位卿家,以为如何?”赵朴笑了。

“官家此法不可,太过苛刻!”一个文臣立刻说道,“我朝已经有了定制,此法激励武将卖命,然而此法又必然导致武夫势力膨胀,长久之下,必然会形成武人政治,再现唐末军阀割据危险…………”

这个文臣扬扬散散说了一大圈内容,逻辑上错误,论点上有不足。根本不需要反驳,自身就站不住脚跟,可是他还是洋洋得意的说着,似乎说的是天地大道。

这个文臣刚刚说完,又一个文臣上场了,又说了一大箩筐。

“陛下,臣有本上奏……”

“陛下,此法不可行!……”

一个文臣,接着一个文臣,此起彼伏,有些搞车轮战的味道。

赵朴也不反驳,懒得反驳。

宋朝以文制武,已经是传统了,这个传统的弊端很大,赵朴根本无力改变,也不打算改变。这个制度,有很大缺陷,有太多的不足,却防范了军阀割据。自从宋代以来,总体上保持了相对的一统、稳定。

这个制度有缺陷,那就极力的弥补它的缺点,而不是一竿子打倒在地。在没有较好的制度替代他之前,盲目的替代它,只会引发混乱。

以文制武,缺点在于文人不懂军事,却瞎指挥,结果屡战屡败,丧师辱国。

而赵朴需要做的,则是通过勋章制度,提高文人的军事素质,甚至把文人转化为军人。

本意是好的,朝中的大臣也知道,可还是一如既往的反驳着。

政治斗争,无关乎对错,不要妄图说服了对方,对方就会听从;实际的情况是,道理上说服了对方,却还是坚持错误主张。

因为很多时刻,身上的利益强**jiān了心中的正义。

…………

终于下朝的时间到了,赵朴还是没有下朝。

“各位卿家,果然是忠心为国,吾心甚是欣慰。政事要紧,吃饭更为重要!”说着,宫女们送上了食物,食物很是简单,只是小米粥,再加上一些菜肴而已。

长时间的辩论,又站了两个时辰,大臣们都是腿脚发麻,肚腹中更是饥饿不断,口中满是谢主隆恩,接着吃了起来。

吃完了食物之后,散朝没有出现,众臣刚刚想要离去,这时赵朴开口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国家大事不能拖延,需要快刀斩乱麻,迅速解决。各位卿家若是渴了,我提供糖水;若是饿了,我提供食物;若是困了,我提供椅子;若是一些老大人身体撑不住,后殿有软榻。勋章制度,必须决定,不得拖延!”

“今天若是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后天!不解决完毕,这个问题,就不散朝了!”

宋朝的行政效率很低下,扯皮现象极为严重,若是这样继续扯皮下去,半个月也搞定不了,最后悬而不决,彻底搞黄。既然行政效率差,那赵朴就逼得文臣们,提高行政效率。不怕行政效率差,就怕经受不住折磨。

这时,一个个太监宫女出现,摆下了桌子、椅子,围绕大殿形成半圆形,桌子山摆下茶水,一副长期开会的样子,一副连续开上三天三夜都不休会的样子。

“多谢陛下!”朝内的文臣跪倒在地,神情中满是感激。

赵朴站起身来,作出免礼的动作。

…………

政治本身就是扯皮,不懂得扯皮就不懂得政治。

而不懂政治,政治问题处理不好,会限制军事的发挥。在很多情况下,军事上占据优势,可政治上没有处理好,结果被政治拖累,军事上的优势一点点被抹去。

有很多人不喜欢扯皮,做事总是喜欢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观点,然后一一反驳,然后执行自己的观点,看起来直截了当,痛快淋漓,却是给了人独断专行,目中无人的感觉。一旦生了这种感觉,会在各种问题上拉后腿。

尤其是大宋,这个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时代。

赵朴深知:明君便是披着mín zhǔ的外衣,干着独断专行的行当。

可以允许臣子吐槽,谩骂,只要不是涉及到根本的问题,都允许大臣们随意说,正所谓“国有诤臣,其乃不亡“,”不以言论罪“,这是一个君王的必备素质。

听着臣子们吐槽不断,好似蚊子响动,苍蝇乱叫,可还是要走出一副从容淡定,好似听音乐一般。

不要做出不耐烦的举动,不要抢着驳倒对方,而要做出一副继续说,好好说的样子。即便是最后没有采纳意见,臣子也会认为君王是贤明。

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文臣们的兴致更高了,不断的说着意见,一开始仅仅是吐槽着对勋章制度的不满,后来则是涉及到其他方面。

赵朴也不反驳,只是点点头,或是说着“好!”、“很好”、“继续!”等。

其中多数时间,赵朴都是冷静的听着。

只有一个文官说着,要废除勋章制度时,赵朴起身严厉的指责。这留给众多大臣一个印象,可以提意见,可以指出哪方面不对,可以提出修改意见,但是不能废除。

皇帝刚刚说要建立勋章制度,你开口就要废除,这不是打皇帝的脸面吗?

这个大臣说完这些荒唐话后,惊出一身冷汗,再也不说了。

而此时,后面的三个太监疾笔如飞的记录着,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把大臣们说的,倒是速记下来,以供君王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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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彼竭我盈,故克之

()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儒家重视养气,而曾国藩就是养气的行家。

历史证明,优秀的君王都善于养气,克制心中的愤怒,需忍戒躁,在众多臣子杂乱的声音中,保持内心的淡定,正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只有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克而胜之。

若是被臣子激怒,激怒之后,往往会失去理智,从而落入臣子的算计中,最后往往输了。

不论在何种情形之下,都是保持冷静,不被各种情绪左右,才能趁机反击,克而胜之。

文臣们,一个接着一个说着,而赵朴则是一旁听着,一开始还有些表情,可是渐渐的没有了表情,他在等待着。正所谓,“彼竭我盈,故克之”。

朝堂上争斗,正如同行军打仗一般,敌人强大的时刻,最好避开敌人锋芒;而在敌人虚弱的时刻,出手攻击。朝堂之争也是如此,在这些文臣,气势汹汹而来时,最好避开;而在文臣气势衰弱到极点时,则主动出击。

在君王与臣子的对决中,赵朴有信心坚持到最后。因为他是年轻人,十七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刻;而这些大臣,年轻人是少数,因为资历不够,而垂垂老矣的老朽,则是占据了多数。

一天下来,辩论不断,年老的真的受不了。

当一天下来,这些老大臣jīng力耗尽,有些吃不消的时刻,他出手的时刻就来临了。

恍然间,赵朴有些明白,为何唐朝大臣和皇帝讲话是坐着的,宋朝大臣和皇帝讲话是站着的,明清大臣和皇帝讲话是跪着的。这种变化,后人归纳为君主**的加强。

如今赵朴当了皇帝,总算明白了其中含义。

在唐代时,是世家纵横的时代,皇帝对于世家是既防备,又利用,那时君臣关系比较和谐,可以坐在一起谈论;而到了宋朝,君主**加强,君王坐着,臣子站着,是为了造成一种气势,造成君王高高在上的气势;

而到了明清时代,大臣们都是跪着,清朝的官僚上朝时跪地时间特别长,以至于大臣们都有特别的护膝。方法有些缺德,可是效果却是显著的,至少跪的时间长了,身体有些疲劳,一些老年人身体更是吃不消。

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还会像宋朝这样磨磨唧唧,弹劾这个,骂那个,还与君王对峙辩论。自然是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说话抓关键,干净利落,办事效率也提高了。

而皇帝们也是轻松了很多,总算是不用听那些废话套话,无用话。

…………

为了勋章制度,大臣们还在继续的争吵着。

上午的时刻,大臣们还是兴致勃勃,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彼此的争论着,兴致很高。而文臣也不是一边倒,包成一团,大部分是“忠臣”,想着法子的找着勋章制度的缺点,想着如何为士大夫谋取利益;而只有一少撮,是当之无愧的“jiān臣”,取魅今上,坚决的保皇党,坚决的支持陛下的任何决定,就是陛下说兔子长着翅膀,他们也毫不犹豫的说是。

而看着jiān臣们的辩论,赵朴恍然间有些明白,为何皇帝喜欢jiān臣!

皇帝不知道jiān臣的坏处吗?知道!

尽管知道,但是也无法拒绝jiān臣的诱惑,jiān臣有很多的缺点,但至少是铁杆的保皇派,是皇帝言论的坚决维护者。

若是没有jiān臣的存在,皇帝就是孤家寡人,只能一个人pk满朝的士大夫,这多麻烦呀,一人一句,唾沫星子,就会被淹死。而有了jiān臣,则是舒服了许多,jiān臣就是最好的挡箭牌。比如此刻,就是与那些直臣大战的主力部队。

有了这些jiān臣的存在,赵朴可以坐上观虎斗,冷眼看世界。

而下午的时刻,争吵小了很多。

人都是会疲劳的,没有人是斗士,一连吵上半天,还是jīng神抖擞。下午的时刻,不论是忠臣,还是jiān臣,都是疲劳的不能动弹,而一些上了年纪的大臣,更是干脆到了后面大殿的软榻上去休息了。

疲劳战胜利了!

不过,赵朴还是没有动手,而是等待着。

于是一些原本沉默的中立派,此刻变为了jiān臣,加入了讨伐的大军中。而忠臣怎么会屈服于jiān臣,于是一些不服老的忠臣,再度激战起来了。

而赵朴看着激战的文臣,心中哈哈大笑,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只是说说而已。谁若是当着,就是**。士大夫想要靠着各种手段,威逼君王意志,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心理准备,我可不愿士大夫的傀儡皇帝。

况且,在治世,有事情大家商量,这是发扬mín zhǔ,可能减少痹政;如今是乱世,金军已经攻破了汴梁,都是一群丧家之犬,还是磨磨唧唧,为了私利争夺不断,除了会误事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想要下绊子,还为那个小团体的利益而争斗,简直是找死。

你们给我添麻烦,我就折磨你们!

黄昏降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傍晚到了,点灯的时刻到了。

此刻,文臣们有些不堪折磨,这时赵朴也不在拖下去了。彼竭我盈,故克之,该出击了!于是赵朴开始收场,适当的妥协了一部分,象征xìng的将一些条款砍掉,最后终于拍板了。

折磨了一天的大臣们,总算是解放了。

…………

回到后殿,赵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为何这样开心?”

“丫头,与天斗其乐无群,与地斗其乐无群,与人斗其乐无群!”赵朴笑着道。

想着今天那些文臣吃鳖的样子,赵朴心情很好,等下看美人,风韵别致。

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和舷亮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那么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亮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还配合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乌黑柔顺的及腰长发此刻扎起了一条灵动的马尾辫,越发的衬托出美女的婀娜妩媚;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舷耨细削光滑的小腿,晶莹洁白、光泽动人得如同皎月一般,一幅修长窕耨缮窈的好身材,以及那青chūn诱人、成熟芳香、饱满高耸的一双ru房,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

随着她柔软腰肢的摆抖、酥胸那两团美好凸起的轻颤,几乎可以让人忘记呼吸,赵朴不觉呼吸紧张,上前抱住了佳人,伸手拍灭了灯火,轻轻的吻去。

赵朴压在王舞月身上,鼻息间嗅到一股特有的体香,也忍不住张开肆意妄为的手,在王舞月的身上游走,经过王舞月优美的玉颈,浑圆的双肩,隔着一层红sè的纱质肚兜开始对着那一对娇软的翘挺揉捏起来。

赵朴的手开始肆无忌惮起来,轻轻抚摸着王舞月光滑的肌肤,感受着细嫩的肌肤,呼吸着想鲜花一样清新的体香,还有那黑夜中像清泉一般清澈动人的美眸,赵朴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嗯……”王舞月火热的喘息,有心想拨开赵朴的手,却发现自己有十分的需要那种渴望的感觉。

赵朴见怀中的身体因紧张变得僵直,开始为王舞月宽衣解带,身体褪掉了一切的伪装,接着解开了王舞月的肚兜,手也随之伸向了触手可及的盈盈细腰,当赵朴的手轻轻按在王舞月滑嫩的地带后,王舞月的身体随之一颤,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那只手一路的向下滑,分开茂密的丛林,王舞月忍不住发出一声火热干脆的娇呼,这一生清啼让王舞月的俊俏脸颊情不自禁的生出了娇艳的红晕,与此同时,赵朴的手开始在王舞月的下,一点点的运动起来。

一切既兴奋又刺激,既痛苦又快乐。

感受着怀中的美好,一切都等待他尽情的采摘。

夜已经深了,趴在赵朴的胸口,王舞月面带cháo红,神情中散发着红润的光泽。赵朴忍不住在王舞月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军情司,传来消息,完颜宗望死了!“

“什么?谁死了!“

“完颜宗望死了!”

第152章宗望之死

() “再说一遍?”

“完颜宗望死了!”

“真的死了!“赵朴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完颜宗望,真的死了!完颜宗望死了…………“

王舞月心情紧张,皇帝陛下不会是又魔怔了吧!

“陛下醒一醒!“

这时,赵朴才回过神来,问道:“完颜宗望真的死了吗?”

“完颜宗望,真的死了。陛下,已经说了好几次!”

赵朴道:“他真的死了吗?”

“真的死了,不会又魔怔了吧!”王舞月心中怕怕的。

“我没有魔怔,只是惊讶,完颜宗望竟然死了!”赵朴此时还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军情司传来消息,他已经在十五天前死了!”王舞月道。

情报很重要,朝廷的兵部有专门的情报机构,枢密院也有专门的情报机构,即便是皇城司也算是情报机构,而一些军队也建立了情报机构。只不过,处于不信任,赵朴决定成立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于是军情司诞生了。

在八字军征战河东之地时,赵朴就抽动jīng干之人,成立了军情司,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只是军情司既缺少资金,又缺乏专门人才,几乎是一个空架子。

只能是负责收集、传递最为低级的情报。比如:金国内部重要人员的任命,还有一些重大事件等,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只要是个人,都可以做到。

而在完颜宗望死后十五天,军情司才将情报传送到达。

赵朴叹息道:“他就这样死了!“

“人士如灯灭,谁能不死!”王舞月平静道,“死了就死了很正常,每天都会有许多人死掉!”

“老天爷帮我呀!宋代版的皇太极挂了!”赵朴再度笑了出来,有大敌生死的喜悦,也有失去对手的惋惜。

王舞月不解道:“皇太极是谁?”

赵朴道:“一个伟大的人!”

这个时代,少数民族对于汉族,总是有着骨子里的自卑感。尽管金国大败宋朝,将汴梁都攻破了,可是这种自卑感却是没有消失。很多的女真贵族,习惯于将原来的女真名字,改为汉名。金国的第一位皇帝,金太宗完颜阿骨打,改汉名为完颜旻;第二位皇帝,金太宗吴乞买,该汉名为完颜晟。

金太祖的长子辽王完颜宗干,名斡本;二子宋王完颜宗望,名斡离不;三子金睿宗完颜宗尧,名讹里朵;四子梁王完颜宗弼,名兀术;五子嫡长子金徽宗完颜宗峻,名绳果;六子陈王完颜宗隽,名讹鲁观;七子丰王完颜宗朝,名乌烈(列蒲阳虎);八子卫王完颜宗强,名阿鲁;九子蜀王完颜宗敏,名阿鲁补;赵王完颜宗杰,名没里野。

都是用汉名取代了原来的你真名字。

“完颜宗望死了!”赵朴松了一口气,问道:“死时,他多大?”

“三十多岁!“

“他死了!“赵朴心中暗自庆幸。

传说,完颜宗望长得和宋太祖赵匡胤一模一样,率兵攻入北宋都城后,宋人认为是太祖转世为金将回来报仇杀尽宋太宗的子孙。

这个传说乍听荒谬,实际上暗藏着一个北宋初期的疑案。

宋史上有一个“金匮之盟”,宋朝官方对此的记载是宋太祖将自己的皇位传给弟弟太宗,而民间有另一种说法,即大哥传二哥,二哥传三弟,三弟传大哥的儿子。太祖转世的说法便是民间说法的后续延伸:因为太宗不守信用,逼死弟弟和侄子,让自己的儿子即位,所以他大哥转世为金人,灭他江山和子孙了。

赵朴自然不相信这个,他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

在金国的大营内,他见识过完颜宗望,见识过他的才干,气魄,心中既是敬佩,又是害怕。如今他总算是死了,而女真也失去了一位关键xìng人物。

“你知道吗?女真能攻破汴梁,不单单是军事力量强大,更是人才济济。文有完颜希尹、完颜宗干、高庆裔、萧庆等,武有完颜娄室、完颜银可术、宗翰、速离拔、挞懒、斜也、撒离喝、移刺古等名将。又有金国皇帝吴买其那样的枭雄,而完颜宗望更是可怕。而我朝呢?文官不是贪财,求和,就是武将怕死,或是屡战屡败。真正能打的将军,敢于死战的将军没有几个;敢于先金军交战,打了胜仗的更是少之又少。而文臣呢?诗词歌赋没有人能及,可是处理具体政务,解决民生问题的,没有几个!”

赵朴长吁短叹道。

在后世,一说起金国出名的人物,似乎只有一个金兀术(宗弼),似乎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出名的人物。而一说起宋朝的名将,岳飞、韩世忠、吴阶、吴磷、刘琦等一大串。而金兀术在与宋军交战中,黄天荡被韩世忠大败,顺昌被刘琦大败,在和尚原、仙人关被吴氏兄弟完爆。

总之,金兀术很可怜,一圈圈轮着被挨打。

似乎金兀术就是三流将领,战五渣。

同样的衬托出金军也是战五渣!

可真的如此吗?

若是真的认为金军战斗力是战五渣,那就错了,那种人不是傻子,就是自欺欺人。

世人只知道,黄天荡大捷,韩世忠大败金兀术,却不知道在黄天荡大捷之前,韩世忠已经败了十几次;在黄天荡之后更是败了几次。世人只知道和尚原大捷,仙人关大捷,却不知道富平之战,宋军大败,丢失了关陕地区,吴阶也是在饶峰关大败,仓惶撤退。

那个时代的金军,是东亚最强大的军队,没有之一。十几万金军横扫八十万禁军,三十万西军,大量的宋朝将领阵亡,或是投降,好似摧古拉朽一般,横扫大半个宋朝。即便是后来内乱中,耗尽了太多的力量,那时依旧有着与宋军对峙的战力。

最后金军,没有灭了宋朝,不是金军战斗力不行,而是在政治上,在战略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误。

金国在政治上的错误,将军队胜利带来的优势一点点的抹消而去,甚至是转化为劣势。

“完颜宗望,死了就死了,陛下何必这样忧伤!”看着忧伤的样子,王舞月不禁劝说道。

“我跟他也算是有交情了。那时他是金国的二皇子,而我是宋朝的十三皇子。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一方元帅,统帅十万兵马;而我那时,仅仅是一个闲散的王爷,除了吃喝玩乐,眠花宿柳之外,什么也不会;那时他兵临汴梁气吞山河,我的皇帝老爹吓得跑了,而我的皇帝哥哥吓得惊慌失措;而我正在城墙上,看着外面的金军,除了恐惧之外,除了担忧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那时,他要求一个皇子,一个丞相,到金军大营做人质;那时我叫舅舅不疼,爷爷不爱,好似一只耗子一般,被忽视冷淡。于是我到了金营,成了人质!”

赵朴说着,不断回忆着,渐渐的回忆道那个风雪交加的天气。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这时,王舞月才想起来,在去年金军威逼汴梁时,完颜宗望正好是元帅,而这位皇帝陛下正好到了金军大营做人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两个原本没有一丝交接的人,短暂的相遇了。

第153章亲宋的金太祖

() 赵朴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着:“金军中最敬佩的,莫过于完颜阿骨打!”

“女真原本是契丹的一个附属小族,需要向契丹上贡战马,又要随军出征;在辽帝狩猎时,要负责引诱猛兽。在交易中,更是低价索取北珠、人参、貂皮等,而一些铁器,盐巴等高价出售;又时常向女真索要海东青,往往是不堪其扰。而最令人厌恶的是,辽国派往的”银牌使者“,借机欺辱女真女子清白,这就是女真原本的状况。受着压迫,rì子过得很苦。不过压迫的时间久了,也渐渐忘记了反抗,变得顺从,接受压迫!”

“直到完颜阿骨打出现,女真族崛起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女真这个不显于世间的小族,必然中载于史册,堪比匈奴、突厥、契丹。至少匈奴没有灭了汉朝,突厥也没有灭了唐朝,契丹也没有灭了我朝,而女真却是第一个灭了我朝,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匈奴等!”

王舞月有些戚戚然道:“若不是他存在,女真也不会崛起,也不会有靖康之耻,我的父亲也不会死了,河东,河北、河南等地的百姓也不会流离失所了!“

“他若活着,自然不会做夹生饭!”

“夹生饭?”王舞月好奇的问道。

“宋金之战,难道不是夹生饭吗?”赵朴苦笑道,“金军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发动了错误的战争,更是结下了弥天大仇恨。别看金军屡战屡胜,可是我真的不看好他们,即便是他们攻占了河南,关陕,山东、甚至是两淮、襄樊等地,他们也不会取得最后胜利。”

“宋金之战,不是一两年,三四年可以结束的,会断断续续的打上十几年,打的双方都厌倦无比。这不是夹生饭是什么?”

“若是完颜阿骨打活着,他不会做这样的错误事情。他看似十个武夫,其实极为心细,极为狡猾!

“那时海上结盟,共同伐辽,最后一燕山长城一线为界,南方是我朝,北方是金国…………“赵朴开始向王舞月讲述那段历史。

当了皇帝之后,他就得扛起责任,而此时抗金为第一要务。

要想战胜敌人,就要了解敌人。

仅仅是靠着他混乱猜测,往往会出现偏差;而向那些大臣曾请教,也会出现偏差。只能是靠着自己,不断的翻阅书库中关于金国的资料,或是兵部、户部留下的档案,赵朴试图从这些一手资料中,了解到真实的金国,了解到真实的金军。

历史上,世人对海上之盟往往是抱有贬低,认为这是驱狼引虎,干倒一个弱小的邻居,引来更为强大的邻居,最后引来靖康之耻,这是宋朝外交上的重大失误。

赵朴过去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看了户部,枢密院的那些档案之后,才知一切都是想当然。

宋朝高层都是jīng英阶层,蔡京、童贯之流,可能人品节cāo不行,可是本事却不容忽视。那时童贯就意识到了,金军的强盛,辽国的衰落,金军与辽国势不两立,必然有一个会倒下,而很可能金军胜利。

那时宋朝必然要与金国接触,可能友好,可能激战。

那时宋朝外交上,面临三个选择:一个是保持中立,既不与金国结盟,也不与辽国结盟,坐山观虎斗;二是联合辽国进攻金国,一起合力灭金;三是联合金国,一切灭辽。

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两头不得罪,最会两头得罪,此法最不可取。

与辽国联合,怎么联合?

派军队过去,辽军会答应吗?铁定不答应。

支援兵器,铠甲、粮草等,辽军也有,那时辽军的武器不比宋朝差,也能自己生产。况且,那时辽军军队数量,物资储备等,各个方面都是占据上风,根本不需要宋军帮忙。即便是帮助辽军覆灭了金国,辽军会感激吗?

铁定不会感激!

因而,联合辽国,灭金也不可取。

只能是联合金国,灭亡辽国,这是唯一一条路。

而宋朝打的如意算盘是,趁着辽金交战,快速的占领燕山至大同一段,依托险要的地势,构建防御体系,做到立于不败之地。就好像明朝末年,依靠着燕山—大同防线,挡住了金军铁骑的南下。

计划是美好的,只是执行起来,漏洞百出。

宋军的战斗力太逊sè了,致使金军已经消灭了辽军主力,宋军还是没有攻占燕山以南地区,所谓的防御体系,只能是镜花水月,最后不得不出钱,雇佣金军攻占这些区域,然后用金钱赎买。

而那时金太祖竟然答应了!

“当时,以我朝未如约攻取燕京,金军有人yù止交还涿、易。阿骨打说:‘我与大宋结盟已定,不可失约,待我死后,熟由汝辈!’如约交还。我朝得以,赎回燕京六州。”

“只是金军多有不服,最后卷走户口百姓,财物而走。后来在大同一代交涉时,我朝愿意增加岁币,收回西京,完颜希尹等主张将西京土地交予我朝,而户口全部卷走,阿骨打则表示,愿意与宋朝永结友好,许西京武、应、朔、蔚等州,并土地民户,不另加代税钱,只需要支付一定军需费用,作为金兵收复西京的补偿!一切是美好的,只是几月后他病死了,这项协议未实现!”

赵朴有些叹息,就这样亲宋的阿骨打死了,于是宋金之间,经济与军事的不平衡,最终导致了战争的爆发。

“这位金国的开国皇帝真是好人呐?”一向仇视金人,此时王舞月也对这位金太祖满是感激。

“好人,未必吧!”赵朴却是冷笑道:“无智者无畏,有智者多惧!完颜阿骨打是jīng明人,是智慧者,于是他选择亲宋;而金国如今那些当权者,因为无智,反而无畏!”

王舞月有些迷糊,“这个……“

“不论是亲宋的金太祖,还是如今主战的金国高层,以及后来可能出现的议和派,本质上是为了维护金国利益!”赵朴道,“战争的起因有多种,但是目的无非有四种,一是为了尊严而战,一时为了生存而战,三是为了金钱而战,四是统一之战。金辽之战,就是生死之战,必然是金存辽亡,或者是金亡辽存,此战是生存之战,女真人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可是金军南下,又为的是什么?”

王舞月似乎有些明白:“宋金之间,没有仇恨,反而是有着帮助,不是尊严之战;宋金之间,没有你死我活的尖锐矛盾,也不是生存之战;而那时更是给了大量的赎辽费、岁币,也不是金钱之战;而金军实力不足以灭亡我朝,又不是统一之战。金军两次南下,不是为了四个目的中的任何一个。”

赵朴继续道:“我朝与金国没有仇恨,反而是在多有帮助。金军战力强大,但是物质匮缺,尤其是在弓弩,铠甲之类紧张至极,而那时我朝从山东发出,走海路将大量的物质运输到辽东,资助金军。金军有着丰厚的物质,才能够战胜辽军。”

“到了后来,辽国灭亡已经成为定局,那时赎买幽云十六州时,最大好处在金国,而不再我朝。辽金之战,不仅仅是双方军力的比拼,更是国力的碰撞,最后金军灭了辽国,可伤亡也不少,财政赤字严重,而那时在激烈的攻城战中,幽云十六州遭受战争破坏,早已经是一片白地。金军占据着幽云十六州,不仅难以从那里收取赋税,还背上了沉重的包袱,需要花费大量钱财赈济灾民。幽云十六州,对于金国可谓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那时我朝的赎辽费,再加上岁币,让金国既丢掉了包袱,又缓解金军的困境。于是在燕京六州,大同一代赎取时,完颜阿骨打痛快的答应了。因为他是君王,要为金国追求利益最大化!”

“那时一些臣子主张南下讨伐我朝,阿骨打拒绝了,并一再决绝主战派伐宋。因为他清晰的知道,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战争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只有谈判得不到的,才出动军队。而此时谈判已经得到了好处,已经使金军利益最大化,不必进行战争了,而应该是修生养息为主!”

“而那时一旦南下,攻击河北、河东等地,宋金之战爆发了,除非能彻底灭掉我朝,彻底统治我朝广大区域。否则宋金之间,将会是连绵不断的战争,打出仇恨来,即便是双方想要停手也不可能了。那时失去岁币,失去了绝榷场,更是陷落在战争的泥潭中,难以自拔!”

“最后可能是金军不败而败,我朝不胜而胜!”

ps:悲催的成绩,悲催的写作,悲催的一切。

第154章金军由盛转衰的开始

() “阿骨打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作夹生饭。即便是伐宋,也会是在准备妥当,处理好各种麻烦!”

“哪像如今的那些二货,灭了辽国,仅仅是几个月,金国大部分地区战争创伤还没有修复好,小股的叛乱此起彼伏,就悍然的发动了伐宋之战!结果呢,占领了我朝的许多地区,也惹下许多麻烦,太冲动,太缺乏远见了!”

“第一次伐宋,两路大军南下,看起来气势汹汹,结果却是不分主次,没有进攻重点。而在配合上,又缺乏默契,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宗翰更是为一己之私,滞留在太原城下,影响整体的布局,这是战略上的败笔。幸运的是金军战士的战斗力足够强大,而我军的战力又是特别低,再加上没有名将指挥,金军才侥幸获得胜利!”

“第二次伐宋,更是掳走我朝的两位皇帝,洗劫汴梁,接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宋金之间,仇恨如滔滔海水,再也难以化解!”

赵朴评论道,眼神中满是失望。两次伐宋,世人都是看到金军屡战屡胜,一次次取得胜利。赵朴却在一次次胜利背后,分析到金军的致命缺点。

“金国以女真人为主,民众较少,多数都是荒凉地区,只有少数区域农业较为发达。人少兵少,一直走着jīng兵战略,二围汴梁,东西两路大军合计也不过才十五万。因为贫弱的经济,只能是支撑起这些军队。”

“一旦军队数量太大,金国财政会吃不消。而一旦金军的数量扩充太大,军队战斗力也会锐减。因而,金军的优势是jīng锐,每每破敌制胜,缺点是数量太少,很多时刻是以少战多。”

“又因为是骑兵为主,金军呈现着半年攻势,秋天开始进攻,次年夏季到来之前退兵。也就是说必须要半年的时间,有所斩获,一旦我军守住半年时间,金军耗不起,就必须退去。”

“进攻时间,仅仅有半年,时间太短了,致使金军无法扩大战果,屡屡战胜我朝军队,却难以彻底摧毁我军主力。宋军一次次战败,一次次失地丢城,可是很快的重新组织起军队,对抗金军,使金军速战速决的计划破产,只能是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

“战术上,金军胜利了;可是在战略上,金军败了。”

越是分析金国,金军,赵朴越是惋惜。金军人少,国力弱,注定了只能是速战速决。可是在战争中,却是一次次的违背了速战速决的方针,结果只能是一次次的军事优势,没有转化为政治优势,白白损耗了国力,甚至有向劣势转化的形态。

“最佩服完颜阿骨打,因为他是一位优秀的君王,他时刻的保持着冷静,在弱小时,不被弱小的表象迷惑,看到了女真强盛达到未来;在灭亡辽国,军事力量达到巅峰时,看到了金国内部弊端,没有轻易开启战端。”

“他是智者,清晰的看到盛衰之道,从开元盛世到安史之乱,只在一步之间。而从金军鼎盛到衰落,也在一步之间,从金军伐宋的时刻开始,金军内部的矛盾就开始爆发了,金军也开始由强盛走向了衰落!”

王舞月听着,有些目瞪口呆,这位皇帝陛下太过了!

如今的局势是,金军强盛到巅峰,两位皇帝被掳走,汴梁被洗劫一空,河东,河北等地丢了,未来很多地方还会丢了。不管是抗战派,还是议和派,骨子里都是惶惶然,可是这位皇帝陛下倒是好,开口就说金军开始由胜转衰。

赵朴也看出了王舞月的不相信,道:“这些都是有根据的!”

“因人成事,因人败事!完颜阿骨打死后,兄死弟及,吴其买当了皇帝。兄死弟及,若是兄长没有儿子,那不会出现问题,可是完颜阿骨打有一大群儿子,这是取祸之道。若是完颜阿骨打几个儿子,都是废物,也不会有麻烦,可是偏偏他的几个儿子都是很出sè,这又是取祸之道;若是出sè也没有什么,只有没有掌兵权,就不会出了大乱子,可问题是他的几个儿子都掌控着大军,又是取祸之道。三个取祸之道叠加,金军不出乱子才怪呢!”

“每次完颜阿骨打出征时,吴买其负责后方,坐镇后方官吏军政事务;好似我朝的太宗皇帝。这段经历,让这位金国皇帝,善于权术,善于平衡,有他活着,金军的各种矛盾会压制着,不会总的爆发,使金国高层保持了相对的平稳,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却也是他最大的缺点,若是他生在治世,绝对是一位盛世名君,将开启金国百年盛世;只可惜,他生在乱世,又是攻伐我朝的节骨眼上,他不是一位好的君王!”

“治世君王,讲究的是虚怀纳建,协调臣子权力,做到各个派系平衡,以mín zhǔ为主;可是在乱世,则必须要独断专行,在为了整体利益的情况下,甚至牺牲一部分派系的利益。而吴其买太讲究平衡了,因为平衡失掉了许多战机!有他的存在,注定无法使用最有效的战略进攻我朝,只能是采取最为平衡各派势力的战略进攻我朝!”

“而宗翰,是金国名将,可惜他不懂政治。军人不得干政,干政必然害人害已。但是军人必须要懂政治,只有这样军事上才不会受拖累。只可惜他不懂政治,却喜欢干政,再加上私心很重,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完颜宗翰,这位金军名将,西路军元帅,赵朴有些看不起,对他的评价是:这货脾气暴躁,容易发怒,缺乏全局观,有勇无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一次伐宋时,为了一个小小的太原,滞留了太多的时间,使东路军变成了孤军深入。若是理智的将领,将绕城而走,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围点打援,歼灭宋军有生力量;或是南下会师于汴梁。可是这货倒是好,用女真战士放弃野战优势,而是去攻城,白白死了很多金军。

后来,更是为了一己之私利,置全局利益于不顾,拒绝与宗望会师于汴梁,致使第一次围攻汴梁,功败垂成。若是东路军也是南下,攻占潼关,切断西军救援,围攻汴梁,可能汴梁在第一次时,就破城了,那里需要第二次伐宋。

在第二次攻陷汴梁,宗望并不希望灭宋改朝换代,可以留下徽钦二帝在汴京继续当宋帝,只是要受金国节制,这样一来尚可和汉人相处。宗翰、宗磐一定要灭宋改朝换代,掳徽钦二帝到北方,“更立异姓”,让张邦昌、刘豫这些非赵姓的建立伪楚伪齐政权去节制汉人,“国势易动”,把汉地搞乱一点,“徐图混一”,能浑水摸鱼,慢慢被女真并吞。

最后僵持不下时,把身份更高斜也等搬了出来,终于压倒了宗望,使其“怒”,“悻悻而去”。徽钦二帝被掳北方,1127年以宋之“靖康耻”落幕,从此金宋成为世仇关系,比辽宋争夺燕云十六州的敌对关系更坏。

历史也证明,这是金国战略上的最大败笔。

“宗望倒是懂得政治,只可惜聪明人没有好下场,往往英年早逝。打毬中暑而死,谁相信?一定是一场谋杀,**裸的谋杀。宗望活着,挡住了太多人的利益,给某些人带来了不便,他若是不死,某些人心不安!”

宗望是将军出身,自幼身强体壮,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的身体很好,也很年轻,若是没有意外,再货上,十几年,二十几年也是正常事件。可是就这样打毬中暑二死,若是没有一丝的猫腻,赵朴一点也不相信。

按照政治斗争的残酷xìng,宫廷斗争的yīn暗xìng,再加上他是二皇子,是东路军元帅,可以轻易的推演出,宗望是被害死了。

赵朴可以相信一下,宗望打毬时,的确是中了暑了。夏天中暑,本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只要是喝上点冰水,或是喝上一些下火的药汤,就可以轻轻松松治愈。可是一些人发动了yīn谋,在他的药汤中加上了“佐料”。

于是,本来微不足道的中暑,变成了致人死命,完颜宗望挂了!

第155章哭灵

() “宗望挂了,凶手可能是金国皇帝,也可能是宗翰,也可能是斜也,还可能是其他人。”

“宗望手握兵权,又是皇帝的二儿子,被成为“二太子”,可谓是要有实力有实力,要有名份有名份。金国皇帝不忌惮他才怪,可能下黑手害了他。”

“而宗望是右路军元帅,宗翰是左路军元帅,两人多有矛盾,宗翰又心胸狭窄,气量太小,极有可能出手害了这位政敌。”

“斜也是储君,而宗望则是储君的最大威胁者,不出手灭了他,灭谁!“

“总之宗望死了,有很多人有嫌疑。”

“宗望死了,可是他的势力却没有瓦解。大哥宗干,三弟宗辅、四弟兀术等必然隐忍,最后报复,乃至是清洗。rì后,阿骨打的这几个儿子,必然会为争夺皇位而战,与宗翰一派、吴乞买子孙一派争斗不休!”

“金国rì后有乐子可看了!”赵朴不由笑道。

………………

宗望死了,赵朴正在幸灾乐祸时,金国的会宁城,此时正在为完颜宗望发丧。

“二哥你就这样走了!”跪在灵位前,一个男子脸上满是悲切,泪水流行,神情悲伤。

他叫完颜宗弼。

在后世,宗弼之名可能无人知晓,可是金兀术之名却是响彻天地,几乎是金军的代名词。

不过此时的金兀术还是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刚刚二十出头。在名将辈出,强者如云的金军将领中,他只是一个起眼的小人物而已,名声不显,战绩一般,若不是有着先帝四皇子的名声,几乎无人知晓。

比起完颜娄室,完颜宗翰、完颜宗望这类老辣的将军而言他只是一个孩子,还是没有长大。

而随着完颜宗望的死去,金兀术几乎在一夜之间长大。

“当年五弟,在进攻辽军时,受了箭伤而死;如今你又走了!大哥xìng子yīn沉,三哥xìng子高傲,唯有你与我脾气最合,怎么这样早就走了……”金兀术有些伤心,二哥是他的偶像。

父亲起兵反辽时,他尚未成年。金建国后对辽战事频繁,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宗干、宗望、宗辅已经是名将,多次对辽作战,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宗峻也领统帅合扎猛安(侍卫亲军)征战一方,只有他干瞪着眼睛,无事可做。

后来,父亲发动第二次大规模反辽战争,那时他初次披甲,随叔父国论忽鲁勃极烈都统完颜杲(斜也)出征。

金军克辽中京(今内蒙古赤峰宁城),宗翰得知辽天祚帝在鸳鸯泺(今河北张北安固里淖)行猎,完颜杲与宗翰分兵两路袭辽天祚帝。那时二哥宗望与他跟谁叔父追击辽帝。那是他第一战,他以超人的勇猛,令女真将士刮目相看。

后来,兴兵伐宋,军分两路,西路军由左副元帅宗翰统领。东路军由都统二哥统领,他在东路军任行军万户。东路军自平州(今河北卢龙)出兵,十二月攻占燕京(今běi jīng),随即连克中山、真定、信德。

次年正月,二哥遣宗弼取汤yīn县,城破,俘宋兵三千人。东路军强渡黄河,他率先锋三千骑近逼开封,得知宋徽宗出开封南逃,率领骑兵追击,只可惜没有追上。

第二次伐宋室,他又是跟谁二哥出征。

只是没有料到,刚刚回师,没有过了多久,就传来二哥打毬中暑而死的消息。

那时,他立刻魔怔了,不相信这是真的,百战百胜,屡次大败敌人的二哥,就这样死了,就这样中暑而死。

“二哥,你死的可怜呀!”

金兀术眼睛中闪过一丝怀疑,中暑而死,谁会相信?这定然是仇人暗算,害了二哥,他多想开棺验尸,检验一下二哥真正的死因。可是最后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即便是经验出来又如何,那些人抵死不承认,又能怎么办!

如今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

最为重要的的是,他此时声望不足,心腹军队稀少,想要报仇也没有资格。

一旦惹毛了这些人,有一百种法子让他消失。

“在汉人中,总是有着皇权之争,为了皇权,你死我活的争斗,如今我最为重要的是自保。《chūn秋》中写道‘重耳在外则生,申生在内则亡’,据说会很快就要再次南下了,那时我就可以趁机离开会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金兀术心中已经有了谋划。二哥死了,西路军的大权将会落在三哥手中,三哥xìng子宽厚,不善于争斗,他要做的是借着这次机会,出征宋朝,远离是非之地,也成功掌握兵权。

…………

完颜宗望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娄室没有吃惊,只有深深一声叹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太祖建国称帝,标志着生女真崛起的开始,并创立了勃极烈制度,具有联盟议事sè彩,以合议定大政方针,以便于辅佐皇帝,但皇帝的权力受到诸勃极烈的牵制。

诸勃极烈称号的含义及职掌,总的说,是用来“升拜宗室功臣之序”,兼有辅佐、议政、行政、司法和军事等职能。具体分别为:都勃极烈,总治百官,犹汉云冢宰,即最高的勃极烈,总管一切国政,此称号仅阿骨打在称帝前用过,称皇帝后被取消了;谙班**勃极烈,官尊且贵,为储君,皇帝出征时“监国”;国论**勃极烈(左、右),意为国之勃极烈,即国相;国论胡(忽)鲁勃极烈,即统领官,在增设国论乙室勃极烈时,并以撒改为之,疑即国相。

起初只有四人,后来又有增加,变化。

勃极烈的成员,均为金皇室和宗室的显贵,连异姓完颜亦被排斥在外。诸勃极烈与皇帝之间,或为兄弟,或为叔侄,或为父子,这种制度,是在女真部落联盟的基础上,最后形成。起初好处极大,可是随着入住中原,问题越发的尖锐。

按照,勃极烈制度,皇位继承上走着兄死弟及;可是按照汉人的习惯,却是父死子继,只有在无子的情况下,才是兄死弟及。

而未来,必然是由勃极烈制度,向着汉人的制度转变,在这个转变过程中,免不了流血。

完颜宗竣,是太祖第五子,却是嫡长子,按照汉人的习惯,就是皇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若是太祖死后,应该就是他即为当皇帝;可是按照勃极烈制度,则是由太宗吴乞买即位。太祖是豁达之人,选择了按照勃极烈制度,让弟弟吴乞买即位。

在太宗即位后,次年,宗军在取中京和救西京的战争中受伤,后死去。

宗竣之死,有太多的猫腻、太宗为人谦和,倒是不会做出杀戮侄儿的行为;不过一些人为了拍太宗的马屁,自觉动手就说不准了。有时,杀人不需要亲自动手,也不需要说什么,聪明人会提前稳妥做好一切。

如今,完颜宗望也是这样死去。

斜也是叔父,而宗望是侄儿;斜也是皇储,而宗望是二太子。这种关系,使两人存在天然的矛盾,又在是否迁走宋朝两位皇帝上,发生剧烈争吵…………

娄室摇晃了一下脑袋,把心中的杂念去掉,他是将军,只需要征战便可,这些他不需要。

“将军,陛下有大事相招!”门外传来侍卫的呻吟。

娄室回答道:“知道了!”

第156章三伐宋朝

() 在大殿内,金国高层汇聚一堂,坐在首位的是金太宗,一旁坐着的金国的重臣。

屋内可谓是济济一堂,文武皆备。

看着人已经齐,金太宗道:“去年秋出师,夏天之前回师,我军斩获颇丰,一举击破了汴梁,擒拿走金国的两个皇帝,掠夺了的大量财富,立张邦昌为帝。只是略有不足,宋地未乱,张邦昌不争气,仅仅是坚持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投降了宋国的赵朴小儿!”

听到这里时,娄室眼中闪现出一丝黯然,为了废李宋钦宗、宋徽宗的问题,宗翰、宗磐与宗望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宗望并不希望灭宋改朝换代,可以留下徽钦二帝在汴京继续当宋帝,只是要受金国节制,这样一来尚可和汉人相处。宗翰、宗磐一定要灭宋改朝换代,掳徽钦二帝到北方,“更立异姓”,让张邦昌、刘豫这些非赵姓的建立伪楚伪齐政权去节制汉人,“国势易动”,把汉地搞乱一点,“徐图混一”,能浑水摸鱼,慢慢被女真并吞。

最后,借着斜也的威望,压制住了宗望。

如今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张邦昌投降了宋朝的新皇帝赵朴,宋地未乱,反而是河北、河东等地乱了。随着两位宋朝皇帝被掳走,汉人与女真人,宋国与金国之间,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原本两河之地,打算投降的城池,忽然抵抗变得坚决了起来,誓死与金军决一死战;而原本归附的城池,更是叛乱不断;即便是那些未叛乱的城池,也是人心不稳;归服于金军的汉人谋士,对金国也发生了异样变化。

如今幽云、河东、河北等地,人心动荡,各处义军此起彼伏,麻烦不断。

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不仅是没有搞乱汉地,反而是与汉人交恶,关系变得紧张了起来。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后悔也不行了,只能是将错就错,继续错误下去。

只是简单指责了几句,金太宗就没有太多的提及,话题一转,转为今天讨论的主题“第三次伐宋”。

一个巨大的地图摆在了众人面前,上面描述着表里山河,大宋广阔的土地,富饶的城市,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只是如今金国只是占据了其中的一角,连十分之一的区域也不到。

“第一次伐宋,探查宋国实力强弱,更是逼迫宋国签订城下之盟,收获大量钱财,土地、人口;第二次伐宋,消灭了宋国最jīng锐的陕西军,一举攻破了汴梁,擒拿走了宋朝俩个皇帝。一切很好,唯一不足的就是让赵朴这个漏网之鱼跑了,只会要捉住这位汉人王爷,让赵宋子嗣断绝,宋朝彻底灭国,宋朝必然会乱套的!”

“此战,重点的擒拿赵朴,扫荡东南,据说宋国一半以上赋税来自与江南,两淮地区,而这次我朝则要洗劫这两个·地区!”宗弼说道。

“不妥,此战应该以攻取关陕为重点,经略陕西,覆灭西夏,然后合西夏之力,并力如四川,接着顺江而下,直接覆灭宋朝!”娄室立刻反对道,“而此法也是历来,北方灭亡南方,一统天下的必经之法!”

“关陕表里山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占据了陕西,就可以轻易的出击河南,湖北等地,更是而已威胁四川。得到了关陕,我军就取得了战略上的主动权,宋朝必亡。出兵东南,有三大不利,两淮,江南之地,多是水泽密布,不利于骑兵纵横,我军骑兵优势难以发挥,此是其一;其二,深入异国千里,粮草不足,兵力分散,再加上气候cháo湿,吃此战不利于我;其三,我军后方不稳,河北,河东之地多有叛乱!”

对于征伐宋军的前景,娄室真的不太看好。

连续两次讨伐宋军,看似胜利了,可是连续的征战,战士已经疲惫,而最令人担忧的是产生了安逸之感,再不复征伐辽国是的坚韧。可宋军的战斗力却是一点点的回升,可能宗翰没有察觉到,皇帝陛下没有察觉到,可身在战场第一线的娄室却察觉到了。

宋军战败不断,可战力却在提升,一些将领也变得聪明了起来。

未来战斗,会变的难打。未来很难出现一举击败十万,十几万宋军的场面了。

反倒是金军,由于女真人口少,即便是加上契丹人、渤海人、溪人依旧是军队数量少。随着横扫宋境,为了巩固占领区,必然扩大军队规模,只能是招揽投降的宋军,转化为金军。而这些金军心怀宋朝,必然是叛服不定。一旦宋军势大,这些金军必然倒戈。

总之隐患不少,问题不断,战胜了金军,却引发了一些列的麻烦。

隐约间,娄室有些明白,太祖为何阻止朝堂大部分主战派伐宋。初始时,他以为是感激宋朝结盟的恩情,不好意思背起盟约,如今才知,隐约不是这样。

“东南难打,难道关陕就难不难打吗?”宗弼开口道,“关陕贫瘠,根本无力支撑大规模的军队,无力可图……”

于是,娄室与宗弼再次争吵起来,述说着各自的理由,还有对方方案的弊端。

而旁边,一个汉人却是静静听着,分析着利弊,他是枢密院知事韩企先。

……………………

局势对金国十分有利的形势,可是矛盾也随之尖锐了起来。

以宗辅、宗弼为首的东路军,主张宗翰军放弃经略陕西而合兵一处南下,一举捉获赵构,灭亡北宋;以宗翰、娄室、银术可为首的西路军,则主张先略定陕西,降服西夏,然后以金、夏之合力灭宋。

第二种意见的主要代表是完颜娄室。

双方争持不下,就各派代表回上京,向金太宗各陈其理,请太宗作最后的裁决。娄室以西路军代表的身份,而宗弼则是东路军身份,回到了金上京。

一个主张进攻西北陕西一带,一个主张进攻东南,江淮等地。

都说都有理,这让金太宗有些为难,看似用兵上的冲突,实际上则是政治上的纠葛,两个派系之间剧烈的冲突。

东路军,宗辅、宗弼等人,是太祖的子嗣一派;而西路军宗翰、娄室、希尹等人,则是功臣一派。

两派在用兵上的纠纷,实际上则是二者利益的纠纷。一旦同意东路军出击东南的主张,用兵于两淮之间,那么各种资源必然向东路军倾斜。出征时,必然是东路军为主,西路军为辅。而若是用兵西北,则是以西路军为主,东路军为辅。

“企先,如何定策?”

金太宗的纠结心理,韩企先看在眼中,这是金国的党争。

他是辽地的汉人,在这个女真为主的王朝,必须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能活着,有一丝的差错,可能带来毁灭xìng的灾难,轻则是自身难保,重则是身死。

“用兵西北,走得的是古代一统中原的办法,此法甚妙,只是关陕地势险要,多是山地丘陵,我军攻之较难,损失必然惨重。此外,关陕一代,土地贫瘠,民众稀少,民风彪悍,多出强军,兵士若少,必难以取胜,即便夺取关陕,也多叛服不定,此法必然艰难无比;若是派兵众多,无法以战养战,粮草必然窘迫,一旦难以速胜,必然陷入僵局。”

“若是用兵东南,只要避开水泽,避开一些绝地,取胜不难,难在防守,难在治理。我军即便是攻陷东南,也无法站稳脚跟,无法将东南治理妥当,必然撤兵而回!”

“这全看陛下用兵意图,若是陛下打算仿照秦始皇一统天下,最好出兵西北;若是陛下仅仅是为擒拿宋朝皇帝赵朴,仅仅是为掳掠,劫掠财富,最好出兵东南!”

“出兵西北,走得是先难后易;出兵东南,走得是先易后难!”

“先易后难,步步坎坷;先难后易,步步坦途。”

“出兵西北,风险太大,一旦陷入僵局,我朝之前的战果将尽数丢失,但是出兵西北若是胜利,可一统天下。若是出兵东南,风险较少。即便偶有战败,也无关紧要,不足之处在于难以彻底覆灭宋国!”

韩企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一个枢密使,在金国,只是一个谋士,只需说出自己的观点便可,至于听不听,那就不需要他能做主的了。

其实,还有些想法没有说出。

此刻,他不赞成出兵西北,也不赞成出兵东南。此刻金国看似强盛,实际上民不聊生,百姓困苦,河东、河北等地动荡不安。此时最需要的不是征战,而是修生养息,为金国打下一个稳定的基础。

基础牢靠了,不论是出兵东南,还是西北,都是上上之选。那时凭着女真铁骑的强大,横扫宋国,一统天下,完成秦始皇一样的霸业

所谓的华夷之别,韩企先从来不在乎。

正所谓,历史是由胜利者写成的。

在先秦时代,战国七雄争斗时,秦国被山东六国成为西蛮,可是到了后来秦国一统天下时,谁敢说秦国时西蛮。

此时,女真被称为蛮夷,可是如秦国那样一统天下时,谁会说女真是蛮夷?

金太祖反对伐宋,甚至是阻止女真贵族伐宋,外人看来,是感激宋朝的恩亲;可是在韩企先看来,金太祖的野心太大了,他不甘心做一个蛮荒小国的皇帝,而想要像秦始皇一般一统天下。不征宋,只是因为时机不到。

可惜,宋太祖很快去世。

即位的金太宗jīng于算计,却少了太祖的那种雄才大略。

两次伐宋,都是为了打草谷,杀伤抢掠,而不是为了一统天下。

这次伐宋,也是为了打草谷,而不是为了一统天下。

第157章一次次错过

() 岁币是收取鸡蛋,而打草谷是杀鸡取卵。

宋朝的岁币,足以让金国过上舒坦的rì子,让金国更好的休养生息,为一统天下做准备;可是金国一些贵族不识好歹,南下伐宋,结果将河东,河北等地打成了一片白地,看似掠夺了许多的钱财,财富一下子多了很多。

可是这种财富却是不持久,难以持久,反而容易结下仇恨。

一旦,金军打了败仗,或是女真战损严重,金军的军事优势将会迅速的化为军事劣势,会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

可惜如今谁也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伐宋时,杀伤抢掠,打草谷带来的巨大红利。

………………

金太宗思谋再三,认为:乘中原人心浮动之时灭宋,乃天赐良机;但听了娄室之言,又觉得“陕右之地,亦未可置而不取。”宗翰作为金军主帅,只好按金太宗之命,统中军与东路军一同向南推进,娄室则受太宗之命,代宗翰为西路军都统。由于宗翰南伐,娄室统率的诸路金军,加起来才满万,但他历来深信“女真人满万,则不可敌”的断言,认为有这些兵,横行关陕足矣。

于是大致的作战方针已经定下。

此战金军三路出击,东路军由宗辅、宗弼攻击山东等地;中路军由宗翰率领,攻击河南开封等地;而西路军由娄室率领,攻击陕西等地。

其中,东路军,中路军为主力,集中着金军二十多万大军,金军jīng锐尽数集中在这里;而西路军为偏师,只有娄室一万多。之所以同意娄室出击陕西,也是金太宗看着娄室劳苦功高,不忍心拒绝他的意见,算是安慰xìng的同意了,只是率领的兵马最少,又多是杂牌军。

看着这个作战计划,韩企先再度叹了一口气,这一次能不能捉到那个皇帝不知道,但是金军又一次将一统天下的机会丢失了。

“机会一次次的从眼前,擦肩而过,只可惜没有人伸手去抓!接下来,机会越来越少,甚至是没有了!”

梦想再一次破碎,韩企先心中很是痛苦。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谁不想要万古留名!而想要留名千古,最佳的办法就是帮助君王大一统。

何为大一统?

就是这片土地上,只有一个皇帝,其他都是臣子。这片天地很是宽广,可有很是狭窄,只能容下一个皇帝。

秦国时,只有一个皇帝;汉朝时,只有一个皇帝;唐代时,只有一个皇帝。可是到了如今,西夏、宋朝、辽国、金国,四皇并立。这个时代,好似扩大版的战国争雄。谁能结束诸皇并立,谁就是秦始皇,万古留名。而辅助的臣子,也是留名千年。

当金国刚刚崛起,宋夏辽已经rì渐昏昏,金国应该是先灭辽国,再灭西夏,再灭宋朝,那时就是万世不拔之业。

那时,他投靠太祖皇帝时,献上了“隆中对”。

只可惜,太祖皇帝死了。

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死了,而太宗皇帝太讲究权术,缺乏雄才大略,再加上没有太祖的威望,只是不断的南下打草谷,而是忘记了一统天下。

机会丢失了,再回首,已经晚了!

韩企先心中闪过一丝冲动,想要劝说太宗,可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是辽地的汉人…………

………………

金国在策划着再次南下,赵朴却是渐渐找到了当皇帝的感觉。

没有人天生会当皇帝,人总是在不断学习中成长,不断教学费中进步。只是一些人运气不好,教的学费太多了,最后破产了,比如崇祯;有些人家底厚实,教的学费很多,还没有破产,比如他。

这一刻,赵朴感到的是幸福。

宋朝的军队是战五渣,可是gdp却恐怖的惊人,出了宋徽宗这个败家子,败了很多家产,如今还是有着很多家产。看着账本上,从南方转运过来的钱粮,赵朴有种狂叫的感觉,还是当宋朝的皇帝舒服呀!

老子有钱,钱砸死你!

女真在牛逼又如何,老子十万大军欺负你一万大军;

女真jīng锐又如何,老子突火枪、燧发枪,火绳枪一阵群体shè击,秒杀了你;

金军厉害又如何,老子打不过可以跑,从应天跑到江南,绕大圈子,玩做迷藏,组织流亡zhèng fǔ,打不死你,老子拖死你。

有钱呀!

宋朝太有钱了!

在后世,明朝时因为军费不足,崇祯经常过着苦逼生活,一加税,东林党就不敢,于是农业税越加越多,百姓越来越苦,商业税漏税越来越来越多,国库越来越少,最后不可避免的亡国了。

可是宋朝不一样,宋朝说加税,谁敢说反对,谁反对就流放谁到海南岛与猴子作伴。于是,宋朝时苛捐杂税最多的时代,也是赋税最沉重的时代,也是农民起义最多的时代,可是偏偏是强盛的金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没有灭了宋朝,反而是差些被宋朝拖死;蒙古也是给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灭了宋朝。

宋朝一直是各种问题,痹症多之又多,可又是生命力最为坚挺。

为何生命坚挺,因为有钱。

“苛捐杂税不会亡国,起伏不断的农民起义不会亡国,只有国库没钱,才会亡国!”恍然间,赵朴明白了。

什么贪污亡国论?

什么外敌亡国论?

什么军阀割据亡国论?

什么外戚宦官亡国论?

什么士大夫亡国论?

什么强干弱枝亡国论?

统统扯淡,亡国只有一个理由,经济破产,国库没钱了!

马克思主义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是一切万物的基础。

只有国库有了钱,才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有了钱了,也必须要jīng打细算,灾民要赈济;一些边疆防线上要运送物资;还有朝廷大臣要发工资,还有军队开支,还有城池修建,还有一些隐晦方面…………总之零零碎碎的很多。

不过隐约间发觉,最后赵朴发觉竟然省下了很多钱,不知不觉间,扭转了三冗三费的局面。

王安石说过:“大有三冗,小有三费,以困天下之财。……三冗不去,不可为国。”

三冗,指的冗官,冗兵、冗费。

在宋太祖、太宗统一五代十国的过程中,留用了大批各国旧官员,使他们保持官位,领取俸禄,但不使掌握实权(只对其中认为可靠者安排一些实际职务);第二,对于宗室、外戚、勋旧,也仅授予高官,优加俸禄,而不给实职。

至真宗时,便把这些措施加以制度化。按照这个制度,一般官员都有“官”和“差遣”两个头衔,有的官还加有“职”的头衔。“官”只是说明他可以领取俸禄,而职才有实际的权力。每个机关彼此互相牵制,“任非其官”的情形很普遍。

设官分职、分割各级长官事权的办法来削弱其权力的,有利于zhōng yāng集权,有利于社会稳定,但是也加剧了官员的数量。

最后,变成了一个官员身兼数职,或是一个职位几个人担任,不仅是行政效率下降,更是造成了官僚队伍庞大,财政消耗巨大。庆历新政时,范仲淹就想要给官僚队伍瘦身,结果遭到了反噬,悲剧无比。

再也没有人敢于给官僚队伍瘦身,即便是王安石也不敢。长久之下,这形成了冗官。

大量招收流民,盗贼,进入军队,在灾年更是将灾民编入军伍,致使军队数量膨胀。太祖开宝年间,全国有士兵三十七万八千人,其中禁军十九万三千人。而宋仁宗时期,全国有士兵一百二十万九千,其中禁军八十二万六千。而在皇佑初年,军队更是急速增加到一百四十万。没有人敢于给军队瘦身,除非是想要引发兵变。长久之下。这形成了冗兵。

宰相、枢密使一级的高官,每月俸钱三百千(即三百贯),chūn、冬服各绫二十匹、绢三十匹、绵百两,禄粟月一百石;地方州县官员,大县(万户以上)县令每月二十千,小县县令每月十二千,禄粟月五至三石。正俸之外,还有各种补贴,如茶、酒、厨料、薪、蒿、炭、盐诸物以至喂马的草料及随身差役的衣粮、伙食费等,数量皆相当可观。宋真宗时外任官员不得携带家属,而家属的赡养费则由官府财政供应,月供米、面、羊等生活用品。此外,还有“公用钱”(即招待费),如节度使兼使相公用钱可高达二万贯,而且上不封顶,“用尽续给,不限年月”。公用钱之外,又有“职田”。诸路职官,各有职田,两京、大藩府四十顷,次藩镇三十五顷,直至边远的小县,尚有七顷。且“外官占田,多逾往制”,由佃户租种,官员坐享其成。

官员高新,固然是优待士大夫的表现,也加剧了财政支出,形成了冗费。

三冗之下,国库的收入很多,可是架不住花钱,往往是出现财政赤字。

可是金军两次南下,固然给宋朝带来大灾难,可是一检查国库收支,竟然发觉节余很大,无形中缓解了“三冗“

第158章军三司

() 三冗问题,照已经很是严重了,没有人敢于轻视,也没有人敢于在这方面动手术,可谓是谁碰谁倒霉,谁碰谁死。

如今金军南下,八十万禁军灭亡,三十万西军覆灭,宋朝的正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这固然是大灾难,可是也意味着巨大的军费开支省下了,只需要支付筹备新军,修建城池的费用。

也就是金军南下,固然是灾难,但是在客观上也解决了冗兵的问题。

汴梁被攻破,大量的官员被抓走,这又节省下官员薪水的钱。这又客观上解决了冗官的问题。

而金军南下,各地都在遭受灾难,官员们的福利也可以适当的消减了,这又客观上解决了冗匪的问题。

“真是一个奇葩的问题,三冗导致了积贫积弱,积贫积弱导致了金军南下,金军南下又客观上解决了三冗问题!”恍然间,赵朴觉得变法的机会来了。

社会稳定的时刻,变法最为困难,也是必败;而在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变法最容易成功。

历史上,商鞅变法能成功,那是因为秦国在与魏国的战斗中,屡次战败,损失惨重,不变法就要亡国,兵法还有一丝机会。而范仲淹、王安石的改革,那时虽然有社会危机,可是宋朝还是没有陷入灭国的危机中,顶多是财政困难而已。

而此时,金军南下,宋朝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此时变法压力最小。

而从经济上分析,三冗问题得到缓解,这又使财政宽裕,有了变法的资金,有钱不一定改革成功,可是没有钱,改革必然困难重重。

“麻痹的,天大的机会摆在老子面前,老子差些失手将机会丢掉,呜呜!”赵朴又是激动,又是后怕,他果真是一个政治小白,政治觉悟太低了。错过了太多的时间,没有利用这些时间办法。

所幸的是,错过了太多的时间,但还不是太晚,还有弥补的机会。

此时是变法的最好时机,谁若是阻止变法,老子就扣上私通金军,卖主求荣的帽子,丫丫的让你老小子遗臭万年!

而此时,在一旁的王舞月心中又是紧张不已,这位皇帝陛下不会是又魔怔了吧!

而此时,赵朴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此时变法危险还是不小,不过比起王安石、范仲淹机会大了很多。正所谓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慢慢努力迟早会成功的,他才十七岁,还能活上四五十年,有足够的时间变法,慢慢改革。

变法之道,在于偷偷进村,打枪的不要。

在世人还没有察觉时,已经将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当世人发觉,想要阻止的时刻,已经发觉迟了。

………………

很快一条法令传出。

新军要成立“三司”,军宣司、军法司、军情司。军宣司,负责军队宣传,宣传抗金主张;军法,负责监督军法,监督军队军队不法行为;军情司,负责军情调查,信息传播。

在传出军队成立“三司”时,一些朝中大佬只是大致扫了几下,就将这道命令发布下去了,没有太多的在乎。此三司,不同彼三司。

在朝堂中,宋代设中书、枢密、三司分掌政、军、财三大务,宰相之权为枢密使、三司使所分取。三司管理着天下之财,三司使又名为“计相”。可以说位高权重,权力重要。

只是这个刚刚成立的“军三司”,则有些不伦不类……

军宣司,负责宣传,无足轻重;

军情司,负责调查军情,许多机构都有;

至于军法司,负责军法,只不过是将监军制度扩大化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军三司不由枢密院管辖,直接隶属于皇帝。理由是如今战乱,直接隶属,省去中间环节,利于指挥。

各位朝廷大佬听了之后,也没有太多在意。

而赵朴心中却是狂喜,变法从军队开始,军队又从亲卫军开始,亲卫军改革,又从军法、军情、军宣开始。

外人觉得“军三司”无关紧要,可是赵朴却知道,这是改革的关键所在。

一只军队战斗力,来源于军纪,而宋朝军纪一向不好,他组建的八字军,前一段时间也出现了军纪问题。为了提升军纪,于是便有了监军制度。监军制度,本身就是为了监督监军的不法行为,做到监军与将军之间,权力制衡。

不过由于,监军素质太低,又是多任用太监为监军,还滥用职权,瞎指挥,致使许多军队对监军制度怨声载道。

而在八字军初期,他就建立了监军制度,不过多是任用八字军内部的军官,因为彼此之间太熟悉了,致使一些监督流于形式,让八字军军纪差些崩溃。

这个启示说明,监军权力不能滥用,监军权力要制约,同时监军人品廉洁很重要,还不能太熟悉。

因而军法司,成立势在必行。

军法司,可以说是“政委”的摇篮,主要责任在于培养合格的监军。

身为监军,品级上与将军相平,但是受到将军节制,主要负责全军rì常训练记录,几时出cāo,训练内容,伙食,请假等等,要记录在一个本子上,最后要归档。这些记录必须真实可靠,不得有一丝的虚假。若是有虚假,轻则是罢免,重则是永不录用。

其次是,负责将士薪水发放,必须全额发放,不得又一丝克扣,对于每个月军队伙食开销等,必须公布,接受监督。

再次,则是军法惩治,在军士违反军法时,可以予以惩治。

监军,不得干涉将军正常指挥,只要是少说话,少干涉,多记录,一切务求真实。若是军中将士,觉得监军处事不公,可以向上检举,举报。若是事情属实,监军将会受到严惩。

在监军的人选上,赵朴果断的放弃了太监做监军,而是选择一些落地的书生,或是不受重要的翰林等,用功不如用过,用有关系的不如用没有关系的。没关系的,比有关系的,更加容易控制;落魄的书生比及地的书生,更加容易控制。

而在监军的人选上,赵朴优先考虑书呆子。

书呆子有一万点坏处,但是有一个好处是太呆了了,呆子不会犯下原则xìng错误。书呆子也最容易洗脑,而一旦洗脑之后,也最不容易改变,可谓是九头牛也拉不会来。

比如;张东、欧阳澈两人,典型的愤青,外加书呆子,总是不断的批评时政,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赵朴也是头疼不已,砍了两人有些过了,可是不砍了,又是太麻烦,最后干脆送到了军法司。

不怕这两货嘴巴臭,连续在军队折磨上几个月,知道行军艰苦,那里会这样随处乱说,随意乱讲。这两人为何夸夸其谈,就是因为四肢不勤,干活太少,jīng力太旺盛。

在简单的指导一番之后,军法司的各个监军,开始各到其位。

…………

军宣司,则是专门负责给军队洗脑,不断的灌输给军队仇恨金人的思想,讲述金军的特点,各个将领的特点,作战风格等。同时通过军宣司,使军队忠诚于皇帝陛下。

军队宣传,在后世极为重要,一旦掌握了军队宣传,可以说是掌控了一半军队。只可惜,在这个时代,没有人看到军队宣传的重要xìng,打仗时也仅仅是高级将领彼此动员一下,士兵们往往是不知道为何而战,为什么而战,大战时也是瞎打的成分占据太多,打胜了一拥而上,打输了兵败如山倒。

因为,这个时代的观点认为,将贵智,兵贵愚。

练兵之道,就是把将军变得越来越聪明,士兵变得越来越愚昧。将军聪明了,可以指挥若定,料事如神;士兵们愚昧了,就可以勇往直前,不怕死。

可实际情形却是,将军们的确是越来越聪明,几百里遥控指挥,一旦战斗失利,第一个跑路;士兵们也是越来越愚昧,打了胜仗时,都是积极向前,打了败仗时,比谁都跑得快。

这种粗放式练兵,赵朴已经抛弃了,现在的本钱有限,学费能少交就尽量少交,能多保存一点实力,就多保存一点实力,必须走jīng兵战略,必须走强兵战略。

ps:有的说本书情节太慢,其实不慢,短短的一百五十多章,涉及三年时间,三次宋金之间大规模争斗,更是将宋金之间的缺点,优势暴露出来。

有人说本书情节上灌水,粘贴太厉害,其实有些分析,有些资料,根本无法在百度上找到。

真实的靖康之耻,已经演义sè彩太浓,失去了历史的真实xìng。

接下来情节会更jīng彩。

第159章军宣司

() 一能领先半步,就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疯子;但是领先两三步,则是前途难料。

如今,他是大宋的皇帝,是万万人之上,位高权重,看似君临天下,威风无比。可赵朴知道,这是火山口的皇帝,说不定什么时候,命就没有了。

此时,他看起来,控制着大宋的大部分土地,各路的厢军、义军都是听从他这位皇帝陛下,应天府的大臣们都是以他为首。可是他知道,能指挥动的军队,仅仅是他手下的三万八字军将士,能指挥动的也仅仅是那些心腹大臣。

山东、河南、陕西一带军队,还有江南一带,他根本无力指挥。

若说宋朝一直的国策是强干弱枝,那此时就是出现弱干强枝的局面,他这位皇帝陛下的圣旨出了应天府,能不能指挥动地方的那些大员,还是两说。若不是宋朝百年立国,威严依旧存在,再加上外敌在前,国家危难,此时说必定就是遍地反王,遍地都是割据政权。

所幸的是,宋朝的分权制度,将各个权力压制到了极限,消除了dú cái、割据的因子。再加上百年的重文抑武的思cháo,使这个时代很难诞生李渊那样的枭雄,想要如曹cāo那样挟天子更是不可能。

这是一个没有枭雄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做皇帝时幸福的。只要是不做天怒人怨的事情,皇位稳稳当当。

不过一切都不能寄希望于侥幸。

总之,做皇帝依旧是高风险的行当,一个不慎生命就没有了,珍爱生命,一切需要谨慎。

如何立于世间?

拥有一只强军,枪杆子里出政权!

不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固然正确,可枪杆子掌握在谁的手中更为重要。

历史上,许多牛人自以为掌握了枪杆子,就掌握了天下,却没有让枪杆子握在手中。比如,清朝末年,清zhèng fǔ辛辛苦苦的cāo练新军,各种武器,各种福利,都是尽力的向着新军倾斜,结果新军的确是变得很强大,实力很牛逼。

可是思想工作没有做好,新军被革命思想侵袭,最后成了清zhèng fǔ的掘墓人。

赵朴可不想辛苦cāo练八字军,最后却是八字军玩起政变,将他推到在地,那就是悲剧无比了。

虽然说王彦、王守义、李破军等人,对他都是忠心耿耿,不会背叛他,可是谁又说得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不要妄想你对别人好,别人就对你忠心耿耿,这是不可能。历史上,赵匡胤对柴荣也是忠心耿耿,可最后照样是夺走了柴家的江山。

正所谓,疑人不用,将无人可用;用人不疑,则必死无疑。

智慧的君王,很少怀疑别人,但是却处处防人。

此时军宣司就很重要了,不断的洗脑,不断的灌输忠诚思想,不断的给中低级将领洗脑,即便是以后王彦等人想要造反,想要清君侧,也得掂量一下,底下的士兵有几个人愿意跟着他造反。

这也是后世,毛伟人控制军队的手段,**想要造反,结果指挥不动军队;**想要反革命,也是没有兵权。没有兵权,纵然是权倾朝野,也是无力造反。历史上秦桧权力极大,几乎是将赵构给架空了,朝廷上尽数是秦桧党羽,可是秦桧不敢造反。因为他指挥不动军队,军队上下对他极为反感。

总之枪杆子里出政权固然正确,可是给握着枪杆子的脑袋,进行洗脑更为重要。

不过,谁做军宣司司掌,赵朴就纠结了。

这个位置极为重要,极为关键,需要大公无私之辈,需要不结党之辈,需要容易掌控之辈,细细数了数朝堂的各个元老,没有一个合格,无奈之下,赵朴只好自己兼任,同时不断的挖掘军宣人才。

…………

军宣人才,赵朴有些发愁!

坐在椅子上,赵朴不断想着,随手写字一些文字,然后不断的划掉,各种念头起伏不断。

“你说世界上,谁最可靠?”忽然间,赵朴向着一边的王舞月问道。

王舞月一时有些哑然,弱弱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随便说一说?”

王舞月想了想道:“李纲大人,清正廉洁,可以信赖。赵鼎大人,为政出sè,可以信赖;汪伯彦,为人忠诚,善于调和各部,可以信赖。宗泽,老成谋国,可以信赖……”

王舞月一连说了好几个。

赵朴点点头,他们的确是可以信赖,不过这些人,忠诚的是大宋。而如今,他是皇帝,自然忠诚于他了。只是他们还有太多的不足,足以信赖,却不足以依靠;足以生死相托,却不足以担负大事情。

赵朴道:“我明白谁可以信赖了!“

说完之后,赵朴开始提笔书写。军宣人才,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首先,出身富贵者,不可为军宣司成员。阶级观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身为地主阶级却反对地主阶级,毕竟是少数。身为军宣司成员,第一点要根正苗红。

最好是汴梁人,曾经遭受过金军洗劫,对金军有着刻骨的仇恨。

其次,不要书呆子,也不要老油条,而是有一定的宣传经验,能抓住宣传重点。

第三,最好的军中之人,懂得行军打仗之道。

而军宣司骨干人员,至少有有五十。这五十人将是宣传的骨干,rì后宣传司的规模还要扩大,最好是军队每百人就有一个军宣司成员。不过如今达不到,只能是勉强凑合了。

写了条子·之后,下发到中书省,让汪伯彦从中低级官员中,挑选备用人员。而王彦也要从军队中挑选一些有文化,适合于宣传的士兵,作为宣传备选人员。而赵朴将要亲自审核,然后对这些人进行洗脑,接着让这些人再去洗脑别人。

………………

次rì,在侍卫的保护下,赵朴向应天府外的一个庄园行进。

在赵朴称帝后,没有几天时间,在王舞月的直接cāo作之下,有二百名工匠秘密进入这里,至于干什么无人知晓。而在附近,有着几百名的八字军士兵守卫,禁止外人靠近附近,想要进入庄园必须有相应的批条。

这是一个极为平凡的庄园,若不是有着森严的守卫,没有人会注意。

一些朝廷大员很快注意到了这里,可是一致xìng的选择了沉默,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太过纠结于这些小问题。

走近这个庄园,赵朴的心情有些激动,这里有他的秘密武器。

“站住,这里是军事重地,外人不得入内!”在庄园的护墙上,一个士兵喝道。同时城墙上,各种弓弩张开,随时准备shè击。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赵朴已经不是军事白痴了,在军事上已经有了较深的了解,比之那些名将是大大不如,可是也算是二流的将领了。护墙有一丈三,城墙上的布置严密,还有一个个发shè的弩箭,还有兵力配置上,想要攻克这个庄园,至少得出动五千jīng兵,花费一天时间。

这个村庄,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军事要塞。

这时,一个亲兵上前道:“赵将军到了,这是令牌!”

说着,这个亲兵走到护墙墙根底下,墙上掉下一根绳子,将令牌拉上去。看到令牌后,才缓缓的翻开吊桥,打开城门,犯赵朴等人入城。

进入庄园,隐约间听到打铁的声音,还有火药的声音,一个个工匠正在忙碌的工作着,为这位“赵将军”打造着武器。

第160章昂贵的火器

() 此时,赵朴行走着作坊之间,看着工匠热火朝天的打造武器,心中不觉的激动,这是最早的火器作坊。一切都很是原始,很是落后,全靠着工匠们jīng湛的技术一点点打磨,制造。

他们不知道眼前的男子,便是当今圣上,只知道受这位“将军”嘱托,全心全意的打造武器。

这是一种全新的武器,说是全新,其实一点也不新颖,只是将火药放置在铁管中,以便于发shè而已,原理简单,只是cāo作起来难度极大。尽管有着赵将军提供的图纸,还有一些资料,减少了一些弯路,可难度还是不小。

不过经过一个多月的攻关,还是克服来关键问题,火器总算是制造了出来。

主要有两大类,一类是燧发枪,一类是火绳枪。

燧发枪,比起火绳枪来,明显进步了很多,shè速快,雨天也可以使用;不过缺点也极为明显,那就是制造更加繁杂,工业更加复杂,成本更加高。无奈之下,赵朴只能是大量制造火绳枪,只有一少部分是燧发枪。

“燧发枪造价几何?”

“两千多贯!“

“那火绳枪造价几何?”

“五百贯!”

“这么贵!“赵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太烧钱了。过去不知柴米贵,如今当了皇帝,赵朴才有经济概念。如今,宋朝的财政收入才两千万贯,军费上开支约一千三百万贯,而重点大项在修筑城墙,训练新兵上,这占据了一千多万贯。

而在武器制造上,只有不足二百万贯。

也就是把制造武器的钱,全花在制造制造火器上,只能制造出两千只燧发枪,或是八千支火绳枪。

一只燧发枪造价相当于十架床弩,五十架神臂弩,二百件上号的钢刀,可实战中只是相当于一把弓箭的攻击力。

“果然坑爹!”赵朴深吸了一口气。早期的火器没有传说中的神乎其神,反而是弊端很大。

赵朴压住心中的烦躁,还需问道:“shè击速度如何?“

“火枪发shè一次,都要经过装发shè药、用搠杖捣实药、装铅子、捣实铅子、开火门、下点火药、闭火门等一系列繁杂的动作,发shè速度极慢。打一枪的功夫,骑兵能shè出三轮箭了。”

shè速太慢了,几乎是被弓箭完爆。

最后,还是压下心中的烦躁,赵朴继续问道:“shè击距离如何?”

“最远shè程是一百五十米,实际有效shè程也就是六十米多的样子,跟弓箭shè程差不多。”工匠头领再次道。

赵朴再次伤心了,此时的火器与弓箭相比,shè程差不多,shè速慢很多,着实是不占什么优势,劣势倒是很多。

工匠首领继续道:“只是威力强于弓箭,可以穿透三层战甲,可以杀伤重甲骑兵!”

赵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听到了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

重甲骑兵在这个时代,只要指挥得当,不陷入一些绝地,不孤军深入,几乎是无敌的,一般的弓箭难以伤及,即便是长枪之流,威胁也有限。

只有床弩之类的重武器才能威胁到重甲骑兵,只是机动能力太差,一旦重甲骑兵跑路,就没奈何了。

而火枪总算是在这方面有一丝优势。

“拿来一件火枪,我看一下!”

不一会之后,一件黑黝黝的武器出现了,粗大好似胳膊,长约有一米五。

“这就是火绳枪?”赵朴有着晕倒的冲动。

这不是他设想中的轻小灵便的火绳枪,而是大号版的火绳枪。说是大号版的火绳枪,不如说是抬枪。

工匠首领洋洋得意道:“火枪重五十斤,shè程达到一百米,只要是在百米之内被shè中,一般的骑兵几乎是毙命;在五十米shè*中,重甲骑兵必死。只需要两个人抬,shè程上不如床弩,可是威力上却是超过床弩,比床弩更为轻便,只是shè程有些短!”

“原来竟然疏忽了,把火绳枪变成了抬枪!”这时,赵朴才发觉他疏漏了。

他不是专门的火器专家,只是一个业余人员,对于一些理论xìng的东西知道一些,可是到具体的尺寸上,却是不知道,于是干脆没有写。于是,将一份极为粗糙的火绳枪图纸递交了出去,可是大宋的工匠们,硬是靠着过硬的本事,将火枪制造了出来。

只是与他的设想差别太大了,设想中是,重量适当,人手一把的火枪,组成火枪队;可实际上却是变成了介于火炮和火枪之间的抬枪。

抬枪,明代《天工开物》最早记载其图片,带有三角支架和旋转装置,长3米,重12公斤,有效shè程200米,外号“九头鸟”,威力强劲,即便当时的战车也无法抵挡。

而这个版本的抬枪,则是1.5米,五十斤,由两套枪管组合而成,内部是铜,外部是钢。

“能不能,更加的轻便,重量变得低些!”赵朴道。

“这个需要时间,重量小了,威力也会下降!”工匠劝说道。

赵朴:…………

最后,赵朴离开了火器作坊,临别时带走了五十把燧发抬枪,一百五十把火绳抬枪。而这些也就把他二十万贯钱彻底花没了。总之,xìng比价一点也不合理,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一路之上,赵朴闷闷不乐。

果然,前世的一些观点很坑爹。

总是说火器为王,似乎拥有了火器,就可以在冷兵器时代称王称霸,似乎就是无敌,似乎弹指之间就可以灭了金国,抬抬脚就可以收拾了成吉思汗,吐上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满洲八旗。

可真的如此吗?

赵朴只想到四个字:纸上谈兵。

一个国家应该优先使用最适合自己的武器,而不是使用最为先进,最为昂贵的武器。使用的武器,应该与自身的经济实力,工业化水平,乃至是军队素质相匹配,而不是盲目追求先进。不然会出现得不偿失的局面。

二战时,西方国家已经大量使用自动、半自动步枪,可是美国还是老旧的三八大盖。后世总是说,rì本军事思想落后,没有做到与时俱进,可真的如此吗?rì本也有能人,不会看不出这个缺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资源缺乏,工业水平有限,只能是用三八大盖;若是使用自动,半自动武器,反而是工业吃不消。况且靠着三八大盖,已经可以完爆当时的中**队,没有必要装备更先进武器。

而火药在唐朝时发明,那时绑在箭杆上当作火箭使用,或是投石机扔炸药包。

而在宋朝,只是制作出了粗浅的火器,还是以冷兵器为主。

直到明朝后期,尤其是在对抗倭寇,满洲八旗时,火器才繁荣起来,那时有三眼铳、集束火箭、神火飞鸦、万人敌、火龙出水、火铳、红夷大炮、十眼铳、拐子铳、迅雷铳、五雷神机、抬枪等,五花八门。

明朝火器的繁荣,是经过几百年的摸索,再借鉴了西方的火器技术和rì本的火器技术,才制造出来,在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大量的火器人才专研,大量的实战检验,工匠不断的技术摸索,不断的积累沉淀,最后才达到这个规模。

而此时,火器方面的人才没有,工匠经验也是一穷二白,又缺乏借鉴,仅仅是想要靠着他粗陋的想法,工匠们的摸索,想要制造出威力巨大的火器,很是艰难,甚至有些白rì做梦。

早产儿,往往会营养不良,隐患颇多。

硬是要将二三百年后,才诞生的燧发枪,火绳枪等武器提前制造出来,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甚至有些得不尝失。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金军太强大了,想要战胜金军必须出奇制胜,我就不信了大量的钱财砸下去,会制造不出来!“赵朴心中发狠道。

第161章又要迁都

() 早产儿又如何?只要是老子用钱砸,砸也砸出一个大胖小子。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万万不能。赵朴就不信了,靠着大大量的金钱投入,不断的招募优良的工匠,jīng通机械制造的读书人,再加上爵位的诱惑,金钱的奖励,赵朴就不信砸不出一个新纪元。

在赵朴兴致冲冲的返回皇宫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金军南下了,这次规模比前两次还巨大,三路大军共计五十万,好似cháo水一般,涌向了整个大宋,一路之上,势如破竹。

宋朝的官吏不是望风而逃,就是望风而降,只有那一些较大的州县抵抗剧烈。

而此时,朝廷的各个大员再次汇聚在一起,不断的讨论着。

商讨着金军南下的路线,以及宋朝的抵抗方针。此时黄潜善,因为某些原因,早已经退居第二线了。如今执掌朝政的是汪伯彦、赵鼎、范宗尹三人为主,分别执掌中书,枢密院、三司使。如今朝内的大部分奏章,只需要三人点头,便可以下中旨了,只有一些悬而不决,或是军情重事,赵朴才亲自出手。

不过即便是出手,赵朴也多以三人的提议为准,很少驳倒。

稳定,压倒一切!

赵朴有自知之明,在之前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没有从政经历,可以说政治上的小白也不为过。比起这些在朝廷上混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老油条差了很多,还是尊敬三位臣子的意见为主。目前主要以实习为主,多看少说,积累从政经验。

依靠着这三位臣子,可能不会出现太大的进步,相对而言,也不会出现太大的漏洞。至于这些臣子,借机结党私营,或是从中收取好处,赵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只要不是威胁了他的利益,他就懒得动弹。

比如,三位大臣,曾经建议给宗泽、李纲、张所等部,派遣监军,结果被赵朴拒绝了,而军法司活动范围也仅仅是在八字军。

曾经有大量的弹劾李纲的折子上来,赵朴也拒绝了。

曾经,枢密院提出过一个个战略部署,想要如何如何。赵朴看了之后,就发了出去。只不过在末尾上写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就是说,枢密院只是提意见,可以执行,也可以不执行,一切都是看具体情况。

在赵朴看来,如今zhōng yāng已经对地方失去了掌控,唯一对地方能施加影响的,也只有名分了。

派送监军,无非是被架空,或者是争吵不断,意不大义,都会变成浆糊,与其如此不如,不派遣监军,让臣子感到信任。

…………

不过局势越来越差,金军的攻击势如破竹。

河北的一些州县相继沦陷,金军已经逼近了黄河,只要是渡过了黄河,只需要战马一天的急速奔驰,就可以威逼应天府,包了饺子。作为陪都的应天府,立时风声鹤唳,城内的百姓惶恐不已,一些富商,权贵之流,再度开始跑路。

在朝堂之上,建议迁都东南的声音,也再度响彻了起来,有种压倒xìng的优势。

“陛下,只要金军过了黄河,距离应天府已经有百里之遥,应天府已经现于金军铁骑之下,靠着不到四万多的大军,难以守住应天府。此时必须要迁都,不然陛下危险了!“汪伯彦劝说道。

赵鼎立刻道:“陛下,不能迁都呀!一旦迁都,军心动摇,黄河沿线的守军,河北等地的孤城,将彻底沦陷,几十万义军将彻底失望,那时大事去矣!”

“你这是陷陛下于死地,当初就是听信jiān臣之言,两位先帝,呆在汴梁未离去,结果有靖康之耻;莫非你想要再度上演靖康之耻吗?”范宗尹道。

此时朝堂再度吵闹成一圈,而主战迁都的意见,已经是占据了主流。

分析了一下局势,赵朴觉得迁都势在必行,应天府地理位置不如长安,城墙防护不如汴梁,再加上兵少,守住应天府的几率很小。此时宋朝的正规军几乎是全军覆没,新组建的军队,还在cāo练中,战斗力低下,守城还可以,若是救援应天府,绝对是被围点打援,消灭在半路上的下场。

不过如何迁都?迁都在何方?

这又是一个大问题。

赵朴神sè中闪过一丝忧愁,很多时候,迁都变成了战略大溃败,负面的影响太大了。一旦迁都,黄河防线,河南,河北、山东等地几乎是军心动摇,用一溃千里形容也不为过。真是一个难题,进退无路!

而底下的吵闹依旧存在,吵吵闹闹,双方争夺得不可开交。

“啪!”赵朴一拍桌子,顿时间吵闹声不见了。

“吵什么吵,这里变成了杂货市场!”赵朴脸上带着愤怒,神情有些狰狞,可是眼神中却是平静,不起一丝的波澜,“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世;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此时已经没有争吵的时间了,行动!行动!快速行动!”

“散朝!”

赵朴一撩袖子,转身就走,提前下朝。

众多臣子心中闪过恐慌,这是皇帝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发火。皇帝陛下一直脾气很好,很少责骂臣子,于是给世人温文尔雅的感觉。可是在皇帝陛下发怒的那一刻才知道,帝王也是会愤怒的。

众多臣子都走了,而汪伯彦、赵鼎、范宗尹却没有离去,而是到了后殿内。

此时,赵朴坐在椅子上,神情冷峻,三人刚刚进去,就感到了沉重的压抑之感,这位皇帝陛下真的怒了。

“金军南下,三路出击,如今我们分析一下金军的进攻态势!”少去了嗡嗡的吵闹声,赵朴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太监们端出沙盘来,赵朴再次做军事推演,推演双方的攻防趋势,双方的实力对比。

汪伯彦看着沙盘,看着皇帝陛下的军事推演,心中不断的揣摩着新皇的xìng格,这位新皇不喜欢大臣们夸夸其谈,喜欢的是实际推理,喜欢的是利益的权衡,得失的比较,还有如何利益最大化。

身为这位皇帝陛下的臣子,可以犯错误,可以失城,但是不能欺骗,不能夸夸奇谈。

第一步,推演黄河防线能否守住;

第二步,推演汴梁能否守住;

第三步,推演金军深入到了那里。

在不断的反复推演中,得出了黄河防线守不住,三位大臣被这位皇帝陛下说得心服口服;而在推演之后,也得出了汴梁守住很困难,可也能勉强守住;第三步,金军深入到了哪里,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分歧不断,暂时搁置争议。

最后,赵朴总结道:“黄河防线守不住,千里防线,防御面太宽广,仅仅是守住一些要害,一些重要城池根本无关大局。金军在乎的不是攻陷多少城池,而是在乎掠夺多少金钱,消灭我军多少jīng锐。而那时应天府将会暴露在金军铁骑之下,此时迁都势在必行,不过迁都要避免混乱,避免军心动摇!”

“第一,迁移河南、山东等地百姓先走,坚壁清野,不留一丝粮食给金军,水井也掩埋,不给金军一口水喝!”

“第二,汴梁城五品以上文官及内眷先走,迁移至江yīn两淮一带,疏散于各个大城!”

“第三,仅留五千守卫应天府,我亲自率领三万亲军,御驾亲征,犒劳三军,守卫黄河,誓杀金贼!”

第162章不做唐明皇

“第四,速速营建扬州,建康等地,修筑城墙,记住九个字,高筑墙,广积粮,缓北伐!”

“第五,营建水师,守江必守淮,守淮必守山东。只要有了水师,近处可以守住江淮不失,远则可以反攻辽东!”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你们可以说一说?”

赵朴的没有一丝商量的口吻,只有命令,不接受也得接受,不理解也得接受。

赵鼎开口道:“这些都没有问题,只是第三条有些不妥。陛下万金之躯,万万不可亲自出征,身居险境之中。守卫黄河,自然有大将;不必陛下亲自出征!“

“陛下三思,莫要意气用事!“

“陛下为大宋希望,不可轻动!“

原本意见相左,争吵不断的三个大臣,这次空前的团结起来,一直反对赵朴御驾亲征。如今多数的皇室都被擒拿而走,剩下的多是皇朝旁支,根正苗红,威望巨大的,就只是皇帝陛下一人了。

一旦这位皇帝陛下,出了问题,那大宋真的完了,再大的胜利,也无法弥补,皇帝出现意外的变故。

“御驾亲征,一点也不好受,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防备刀剑之危。可是如今危在旦夕,我不得不出征!“赵朴苦笑道。御驾亲征,除了那些开国皇帝之外,可以说谁玩谁倒霉,谁玩谁悲剧。

宋朝的宋太宗御驾亲征,被射伤了大腿,变成了瘸子;明朝的英宗御驾亲征,成了俘虏,苦逼无比。

若是有一点点希望,赵朴都不会选择御驾亲征。

靠着他这点浅薄的军事才能,对战上二三流的将军,可能胜利,可是对上一流的名将,绝对是死输,一点胜利的希望也没有。可是不得不如此……

赵朴苦笑道:“各位卿家,可知唐玄宗,一生犯下的最大错误时什么吗?”

汪伯彦道:“宠幸杨贵妃,因为美色而误国!”

赵鼎道:“放任藩镇割据,埋下武人乱世的钉子!”

范宗尹则道:“任用奸臣李林甫、杨国忠!”

三个大臣,三种不同的答案。

赵朴听后,却是摇摇头道:“都不是。不论是国之痹症,还是任用奸臣,或是美色误国,这都没有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在,有过不改,错误一次次变大。当年李旦先是出兵诛杀韦氏,后世灭太平公主,都是处在劣势,处在极为危险的境地,悍然出手。那时他身上有股血气,有股不怕死的勇气。于是,纵然是处在劣势,他也靠着勇气与智慧,一步步的扳回了败局!”

“可是后期出现了安史之乱。安史之乱,厉害是厉害,可是比起韦氏之乱,比起太平公主之乱,还是差劲了很多。只要他有年轻时代,那股血气,那股不怕死的勇气,安禄山算个毛,弹指之间,就被他灭绝了!”

“可是,长久的酒色,早已尽掏空了他身上的血勇之气,再也没有年青时,那种敢拼敢杀的勇气!”

三位大臣听着皇帝陛下的评述,心中暗自点头,在后期唐玄宗的确是失去了血勇之气。

赵朴道:“我若是唐玄宗,必然不会傻傻的往四川跑,结果丢了皇位,女人也被勒死,心腹大臣也被砍杀一光,更是被逼退位,成为太上皇,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败笔。身为男儿,身为皇室之人,就应有生不能九鼎食,死也要九鼎烹的勇气!”

“若是安史之乱爆发,我不会傻傻的逃亡四川,而是会御驾亲征,亲自戍守潼关,留下太子监国。若是侥幸获胜,击败了叛军,算是为弥补过错;若是被敌军攻破潼关,我就死在潼关上上,算是君王死,社稷崩。即便是死了,也是流芳千古!”

“如今我们也是面临一个死局。如今,敌强我弱,金军过了黄河,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围攻应天府,陷于死地;可如今局势不稳,风雨飘零,军心民心动荡。这时,迁都东南,迁都扬州,或是建康,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纵然有一万个理由,百姓也会认为我们舍弃了百姓,舍弃了江山社稷而逃,缺乏担当,缺乏信任。百姓会认为朝中出了奸臣,而汪伯彦、赵鼎、范宗尹,就是大奸臣!我会成为唐明皇,可能在半路上,可能就出现兵变,我就被迫退位;你们也会成为杨国忠,李林甫,说不准会被将士鸠杀。你们死了,也是遗臭万年!”

三个大臣再度沉默了。

没有辩驳,他们都是聪明到了极点的人物,这一切极有可能发生。

一旦迁都东南,必然军心动摇,那时动荡不安的军队,极有可能作出偏激行为。在这种情形之下,百姓不会对帝王做什么,可是却会在愤怒中把他们杀死,宣泄情绪。死了,极为冤枉,还可能遗臭万年。

名利,名在前,利在后。

对文人而言,名永远比利更为重要,最怕的也是遗臭万年。

“此时御驾亲征,势在必行!”赵朴说道。

此刻,三人出奇的没有反对。

…………

当传出陛下,要前往前线劳军时,朝廷内再度传出一阵阵反对声。

靖康之耻,留给大臣们太多的恐惧,在他们看来都城是距离金军越远越好,若不是海南岛还是荒凉之地,一定会建议迁都海南岛。可是如今皇帝陛下倒是好,好死不死,竟然大着胆子,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直接前往黄河边慰劳三军。

这不是找死吗?

黄河从来没有防住过女真的铁骑,过去没有,未来也没有,所谓的黄河防线,更多的是为了安慰自己,一副金军打不过来的样子。

若是到了黄河边,金军突袭,那绝对是做俘虏的料。

“陛下,乃是万金之躯,走么可以前往险地,置安危于不顾,不可不可!劳军只需要一个御史便可,何须陛下亲自前往!”一个老臣劝说道。

汪伯彦道:“如今接连失地,军心动摇,陛下必须亲自前往去慰劳三军,以便安定人心!况且只是劳军,不是御驾亲征,一旦情况有变,陛下可以及时撤离而走!”

“奸臣呀!你这是孤注一掷,好似一个赌徒,为了翻本,将所有的筹码都扔了出去,一旦出现了变故,那时还能轻松撤走吗?”一个御史立时骂道,仰头对赵朴道,“陛下呀,你如今无子,又是刚刚即位,此时社稷不稳,一切需要慎之又慎,怎么可以轻易犯险,将自身陷于绝地!“

赵鼎又道:“如今社稷飘零,我们丢了河东,河北,一旦黄河防线告破,两淮、襄樊、山东等地都会陆陆续续沦陷,如今陛下只有拼死一搏,才能搏杀出一个出路!”

“你这逆臣,我朝疆土万万里,即便是丢了河东,河北,还有关陕等地,即便是丢了江淮等地,可是只要划江而治,徐徐图之,必然可以收复疆土,驱除金贼,何必如此及功尽利!”又一个御史开始骂道。

范宗尹道:“陛下这是不想当唐明皇……”

“陛下又岂是唐明皇,即位以来,整顿军备,修缮城池,大力提拔能臣干将,已经有中兴之势!”

朝堂上,立时对嘛开来,只是形式发生了巨大变化,过去争执不断的两个派别,此时却是变为了汪伯彦、赵鼎、范宗尹三人舌战群臣。原本只是为了迁都不迁都而争吵,此刻却是变为了是否到黄河边犒赏三军。

赵朴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发乐,身为宰相,就要做好为君分忧,做挡箭牌的准备,而不仅仅是结党私营,钩心斗角。

第163章石灰吟

看到争吵的差不多时,赵朴一挥手道:“拿我的铠甲来!”

只见一群太监拿着铠甲上前,在服侍之下,赵朴脱去了身上的龙袍,穿上了铠甲,铠甲明光闪耀,好似天神一般,感觉一下,觉得很是舒服,赵朴很是满意。

唯一感到不满之处,则是太华美了,到了战场是活靶子的料。

赵朴不由暗自道:“面子工程害死人呀!“

看着皇帝穿上战甲,众臣都是知道了皇帝陛下的心意,这是铁了心要前去犒赏三军,立时跪倒一大片道:“陛下三思呀!”

赵朴道:“在河东时,我跟金军打过仗,对金国有些了解。金军皇帝完颜阿骨打,经常亲临前线督战,元帅们办更是在箭林中耸立,亲自指挥大军作战,其神情自若,一些皇子皇孙更是冒着箭矢冲杀,没有一丝畏惧,将士看到后,谁还怕死,军队所向披靡,仅仅是几年的时间,就开辟了千里国土。”

“而我朝的一些统帅们,才能不及一般人。每当出兵时,一定要距战场几百里远,遥控指挥,美名其曰,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有的召集军队,更换将校官,仅用一士兵拿着命令去宣谕。制敌决胜的计划委托给偏将副职,而自己则是在营帐内与美人**一番。于是我朝与金军大战,总是大败,运气好的被打散了,还能侥幸活命;运气差点,就是全军覆没,尸骨无存。纵然有的将帅亲临战场,见势头不对,第一个逃跑。偶尔打了一次小胜仗,也是捷报频传,并增加俘虏作为功劳。可是金军每次大战,若是破敌不上万,还不好意思说给外人听,杀敌不上万,还不好意思叫大捷!”

“打输了不要紧,可就怕吓怕了胆,就好比是受弓伤的鸟,空弓就可射下它。”

众多大臣听着,原本想要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谁都是要脸面的人,听着陛下的讽刺,只要是有一丝胆气的,心中都是生出悔恨之意。至于那些麻木不仁的,一切算了吧!

赵朴道:“金国皇帝,能够身先士卒;我差了他很多,做不到上阵杀敌,可也能前去犒赏三军。若是不幸死了,希望史书上留下,宋末帝赵朴,生逢靖康之耻,国破山河碎,试以一己之力挽天倾,奈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以身殉国,正所谓君王死,社稷崩。惜哉,悲哉!”

话语中有着悲壮之意,原本劝说的大臣们,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无能,让陛下受苦了!”

一些老臣眼睛中流出了泪水。

山河破碎风飘絮,欲求名将而不可得,皇帝只能是身先士卒,亲自上阵,这是何等悲哀。

赵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

士大夫,在初期读着圣人书,都是心怀大志,原以为社稷而奋斗,为平天下而奋斗。可是随着科举,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加,随着官场的打磨,昔日的抱负,昔日的理想,一步步蒙尘,在诗词歌赋中迷失了自我,在红袖添香中理想沦丧。

只剩下名利之心,只剩下钩心斗角,相互算计,为了算计倒敌人,不折手段,不断的践踏道德底线,而不自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直到这一刻,山河破碎,那颗久久蒙尘的心才缓缓苏醒。

“拿笔来!”赵朴道。

一旁的太监缓慢上前取过笔来,赵朴结果毛笔,在洁白的屏风上写了一首诗,只见上面写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惜,要留清白在人间。

落款写道:亡国之人赵朴。

又继续写着小注:兴武元年,金兵南下威逼黄河,大宋岌岌可危,世人皆议迁都东南,避开金军锋芒。吾不屑之,吾不愿做唐明皇,若能留下清白之身在世,纵然粉身碎骨又如何?故作小诗歌《石灰吟》以自勉。

“各位卿家,我先走了!”提笔写完诗之后,赵朴转身离去。

说做就做,说走就走,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离开大殿,赵朴直奔大营而去。

后世《宋史??武帝本纪》道:“汉有光武帝,以微末之势,挽大汉之倾覆,中兴汉室;宋有靖武帝,以宋之弱旅,搏金之强兵,救大宋于绝境,再造盛世。宣和七年,金军南下,帝向徽宗献策《六败六胜论》,不被采纳。后太学生,宫门情愿,帝前往劝说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太学生乃去。后金军索要人质,帝欣然前往。宗望欲见帝,帐外大道两侧,刀剑如林,帝面色依旧,昂然向前,宗望大惊,又与帝论国势,帝滔滔而论。宗望大惊,对左右曰:“此非是真皇子,真皇子岂有这等胆气!”

“故,索要真皇子,帝乃还。后出师河东,与种师中分兵。种师中兵败身亡,帝率八千精兵,先破敌于忻口,后破敌于宣城。金军破汴梁,掳二圣,擒数万百姓乃还。张邦昌建伪周,慑于帝之威,张邦昌自绑于帝前,望祈命,帝赦之。”

“兴武元年,金军南下,朝廷皆议迁都东南,唯汪伯彦、赵鼎、范宗尹拒之。帝曰:“山河破碎,吾不愿意为唐玄宗!”提笔赋诗一首,曰:石灰吟。

帝率亲军出,此乃中兴之始!“

…………

赵朴力排众议,毅然前往前线劳军,后世称为中兴之始。

而此刻,赵朴却不知道这些,只是按着自己的意愿行事,至于输赢,至于生死,没有太过在意。

身为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知晓历史的发展方向;可是因为知晓,又改变着历史,避免悲剧出现。改变了历史,有无形中让穿越者的优势,越来越少,到了后来甚至是没有一丝作用。

到了这个世界已经三年到了,一开始在恐惧中生活,深恐被金军掳走,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于是不断的改变着历史,于是本来要出使金营的康王赵构,变成了仪王赵朴,后来多次努力表现自我,努力培养嫡系军队,为的就是增加乱世生存的本领,多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终于活了下来,更是成为大宋的皇帝。

似乎情节很是美满,一切都很是美好,可是享受权力带来的舒适时,也面临着金军的威胁,必然要承担起君王的责任。

此时此刻,穿越者的优势已经消失了大半,再也无法借助所谓的先见之明,提前避开危险,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断拼搏,把握战机,不断的扭转这个国家悲剧的命运,至于最后是成是败,他已经懒得顾忌了。

只能是拼上一把,爱拼才会赢,不拼一定会输!

前往军营的路上,赵朴不断的组织着语言,可是越是想着越是心乱。

很快鼓声响起,当八字军快速的集合起来,站在点将台上,赵朴心情忽然变得平静了起来:“将士们,金军来了,如今我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南下,往扬州跑路;一条是前往黄河抗击金军!大家说选哪一条路?”

‘抗击金军!“

“抗击金军!“

“抗击金军!”

声音此起彼伏,响声不断,赵朴点了点头道:“可堪一战!”

第164章马前劝谏

金军南下了,应天府处在兵锋之下,如今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死守,二是迁都东南,三是黄河边抗金。

死守应天府,死路一条。一旦应天府被围,外围的援军根本无力救援,只会在半路上被歼灭;而一旦金军发狠,修建起壕沟,营建堡垒长期围困,时间久了,必然人心动摇,最后城池失守,全军奔溃。

而迁都东南,也是一条死路。迁都意味着,回避金军,对全军的士气打击很大,说不准战略撤退,就变成了战略大溃败。而一旦迁都,逃跑皇帝的名声跑不了了,铁定是遗臭万年。

唯一的出路,便是北上守卫黄河,然后伺机而动。

正所谓,兵之道,诡诈也,虚而实之,实而虚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仅是糊弄了敌人,更是混弄了自己人。在真正的兵法大家面前,所谓的情报往往是滞后的,甚至是错误的。

朝中文武大臣,可不是个个都是文天祥,个个都是史可法,杀身成仁,绝对有金军的探子,不久之后,金军一定会得知要迁都,也就是跑路的事情。若是半路袭击,那就倒霉了。

进攻为了更好防御,而防御时为了更好的进攻,议和是为了偷袭做准备,言语嚣张是为没底气做准备,而嚣张进攻时为了跑路而做准备。为了跑路而跑路,不做一点掩饰,只会死的更快。

如今,若是不战而退,对八字军的士气打击很大,可能半路上就发生兵变,或是这只军队彻底废了。如今唯有一战,战方能存。

…………

“点将出发!”赵朴下达了命令。

骑上了战马,赵朴点将出发,没有皇帝的各种仪仗,也没有各种华而不实的摆设,就这样急速出发了。总之,这一次出兵,没有经过兵部的允许,枢密院的核准,只是随着赵朴的一声令下,很快出发了,有些架空兵部和枢密院的味道。

不过,赵朴不在乎。

若是继续谈论,经过层层的程序,可能三五天下来,也难以搞定问题,太浪费时间了,兵贵神速。

此时不是与朝廷大佬扯皮的时候,而是行动的时刻。

…………

赵朴是干净利落的出发了,可是却将一切事务交给了汪伯彦、赵鼎、范宗尹三人。

在赵朴的记忆中,文官只是记得秦桧这个大奸臣,武将只是记得岳飞韩世忠,其他的文武将领,都是没有印象,至于能力有多高,也是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当上了官,吃上了这饭碗,就要负起责任了,做好本职工作。

汪伯彦掌控中书,相当于国务院总理;赵鼎掌控枢密院,算是国防部长;范宗尹掌控三司,算是财务部长。这三位都是朝廷的大牛,靠着三人的权力,足以掌控朝局,为他处理好各种麻烦事情。

不然,赵朴不介意换人,正如同后世说的,当官如强*奸,你不行别人上,有人抢着上。

赵朴很幸福,拍拍走人了,可是却留给三位臣子大问题。

“陛下,他冲动来了,说走就走,劝谏的机会也不留?”汪伯彦道。

赵鼎道:“陛下性子随和,平时间多有违逆,也能容下,唯有在军事上,寸土不让,心中定下的主意,一点也难以改变!”

“如今,只能是随着陛下的性子了,为陛下营建好新都!”范宗尹道。

三位大臣中,汪伯彦是议和派,赵鼎是主战派,汪伯彦是中立派,同样为宰相,三人多是面和心不合,多有钩心斗角。

大宋为了防范权臣出现,将相权几分,朝堂内几个宰相共同掌管相权,可这也只是理论上。实际上,宰相好几个,有时候做主的往往一个,比如王安石只是一个参政知事,仅仅是副宰相,可是却行事着宰相的所有权力,架空了所有宰相的权力,可谓是独揽大权。

到了徽宗时代,蔡京也是独揽大权,将其他的宰相权力都架空了。

而到了如今的兴武元年,李纲离开了中枢,出任京东东路宣抚使、兵马使等一些列官职,成为戍守一方的大员,他们三人成为了宰相,终于是宰执天下。而这位陛下,也常常以不通政务为由,将大部分的政务交予三人,三人联合决定,只有那些悬而不决,争执不下的问题,才需要亲板。

这让他们欣慰至极,没有那个臣子喜欢君王太强硬,只有在军事上,这位陛下是寸土不让。一旦他们集体的反对时,这位皇帝陛下,也不愤怒,而是不断的讲述着军事方面的道理,不断的进行沙盘推演,不断的讲道理,最后说得他们无话可说。

“罢了,事已如此,我们只有替陛下担着,况且陛下也是久经战阵,我们担心有些过了!”最后汪伯彦无奈道。

“如今,陛下出征,粮草必须备齐,还有通知各部叔叔保卫皇上,再也输不起了!”赵鼎道。

“陛下说过,处处防御,等于处处不设防。防御要抓住重点,如今重点营建扬州,建康,只要扬州不丢,两淮就不会丢,只要是建康不丢失,江南就不丢,如今要做最坏的心理准备!”范宗尹道。

无疑类群,人以群分。

皇帝是什么样子,臣子就是什么样,而宰相更是如此。

臣子必须要跟上皇上的节奏,不然就等着罢官吧朝堂上下,有人争着当丞相。三人本是书生,本就不通军事,可是为了跟上皇上的风格,为了赶上皇上的节奏,更是为了与皇帝的性子相匹配,必须要改变自己,以适应皇上。

他们也没有无法,无形中纷争少了很多,更多是合作。

…………

“陛下,万万不可犯险!君王,乃是一国之根本,一旦陛下有了闪失,我朝必然万劫不复!”

此时,在赵朴的马前,跪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丰神俊朗,有着浓郁的书卷气息,一看就是饱学多才之士。他正是陈东,曾经的太学生,今天的军法司副司长。

得知全军出征,要到黄河边犒赏三军时,陈东立刻跪在马前,以死劝谏,拦住马头就是不让走了,除非从他身上踏过。

可若是,真的从他身上踏过,赵朴绝对成了暴君,名声绝对烂大街了。

“真是个搅屎棍呀!”赵朴眼睛中闪出一些恨意,如今他的洗脑水平,比不上小胡子,可是也有大师级水平,洗脑了很多人,靠着一张嘴巴,三寸不烂之舌,辩倒了许多人,就连一些老顽固,也别他说得心神动摇,只有一个例外——就是这个张东。

“起来说话!”

“陛下请回去!”

“起来说话!”

“陛下若是不回去,我就不起来。”

“起来!”

“…………”

赵朴怒了,真是搅屎棍呀!

赵朴喝道,“你这是威胁我吗?”

“微臣不敢!”

“那就起来!”

陈东觉得做得差不多了,也是站了起来。

“边走边说,不要耽误了行程!”

“那我就不起来!”

“够了!”赵朴再也忍受不住,觉得对文人太宽容了,还得学习朱元璋,还的学习满清政府。不能消化就消耗,不能征服就消灭。“军法的第一条是什么?”

“一切行动听指挥!”

“违反第一条如何处置?”

“轻则是仗责,重则是斩首!”

“如今率兵北上,你不听号令,如何处置?”

“斩首而已!”陈东傲然道,“我上前请命,便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赵朴又道:“明知故犯,又当如何处置?”

“罪加一等!”陈东道。

赵朴叹了一口气道:“原本以为你是可造之材,没有想到你仗着读书人的身份,故意违反军纪,视军纪为儿戏。我也不砍你,不杀你,你走吧!军营里,留不下你这尊大神!”

几个侍卫架开陈东,让开道路,大军继续向前。

ps:起点问题真多,只是觉得小说中错别字很多,一些语句也不通顺,干脆改一改,结果改出毛病了,竟然被屏蔽了

第165章陈东执着

历史是不可靠的,二十四史也只是参考价值,忠奸之辨,需要深思。

历史上,那些忠臣未必是忠臣,奸臣也未必是奸臣。

赵朴与陈东见面仅仅是两次,一次是陈东夸夸其谈,干倒了六贼。

世人都是觉得他有气节,敢于同奸臣战斗。赵朴看来,他却是一个傻*逼,当了李纲的枪还不知道。在兵临城下的危局中,他挑起了党争,使朝廷的党争变得激烈化,彻底的撕破了脸。

结果出现了一个怪局面,金军威逼城下,朝廷大臣不是想着如何抗金,而是想着如何干倒政敌。

而在他当了皇帝后,又接到了陈东的上书,他的提议中,没有抗金的主张,只有砍了张邦昌,赶走一些奸臣。

似乎陈东,除了与奸臣做斗争,似乎除了干到奸臣之外,再也找不到事情可干。

无事生非,这是赵朴对陈东的评价。

对于这类无事生非之人,赵朴将他派进了军法司,当了一个副司长,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第二次便是今天,拦在他的马前,以死劝谏,想要过去,就从我踩过吧!

好说,殆说,就是不起来。似乎妄想着靠他一个人的身体,挡住八字军三万大军前进的方向!

“陛下,就这样把陈东赶走,似乎对陛下的名声不好!”一旁的王舞月劝谏道。

“国有诤臣,其乃不亡!身为臣子,有权力劝谏君王,他即便是骂我也无所谓,只要说得有道理。可是他却是仗着,我朝对士大夫的优待,威逼我,想要阻拦大军前进?他心中还有军纪吗?”似乎愤怒到了极限,赵朴心情反而是平静了下来,“这是军营,一切需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不会因为他是读书人,而有所优待!既然不适合呆在军营,那就滚蛋吧!”

赵朴的心中很是茫然,觉得有些后悔,成立军法司,看中的是那些书呆子老实,不容易与其他派系勾连,容易保持纯洁性,同时能提高军队的文化水平。设想是很好,可是也将一些不好的东西带来进去。

恍然间,赵朴觉得心情烦闷,心中前所未有的压抑。

“拿酒来,我要喝酒!”赵朴道。

“不行,殿下说过行军期间,一律不得饮酒!”王舞月拒绝道。

“你也欺负我,罢了,罢了!”赵朴的心情很是失落,但是失落又如何,只能忍着。

君王不代表着为所欲为,为所欲为的君王往往没有好下场。

身为君王,最需要做的不是聪明智慧,文稻武略,无所不精,这些大臣们都会弥补。最需要做的是忍耐,克服了自身的各种**,压制住自身的各种缺点。忍受别人所不能忍,方成就帝王。

没有酒喝,心情又不舒畅,赵朴的心情很是烦躁,只好打开纸张,在上面练字,练字是为了平复心中的烦躁,写的字只有四个字“戒躁制怒”。只是心情不好,写起字来也是难看至极,不过赵朴原本就不打算练字,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而已。

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舒坦过,别人为一代亲王,是娇妻美妾无数,红袖添香,玩狗斗鸡,逍遥无比;可是他倒是好,当了亲王以来,不是到金军当人质,差些被煮了;就是在河东激战金军,差些打了挂了。

如今,好不容易当了皇帝,却没有手掌天下权,也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有的只是疲劳,不断与臣子们扯皮。

如今金军南下,更是要御驾亲征,亲自对战金军。他也不想御驾亲征,玩这些高风险的玩意,可是没有办法,要文臣没有文臣,要武将没有武将!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到猛士守四方?

当了皇帝之后,赵朴的心情很是烦闷,可是烦闷又如何,还不得憋着心中,有些事情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有些话也只能是憋在心中。

这些只能放在心中,平时间还要一副谈笑自若,信心十足的样子,这是为了给臣子们作秀,试想一下,一个皇帝都是悲观失望,臣子们的心情又岂能好了?

憋得时间长了,就好似要的火山一般,只需要一个引子,就可以轻松的引爆。而今天,陈东跪在马前,阻止他前进,彻底激怒了他,也引爆了他心中的愤怒。

………………

看着皇帝陛下,提笔写着字,字迹凌乱,神情癫狂的样子。

王舞月心中感丝丝心疼。

当了皇帝,在外人看来,是最为幸福的事情,而天天陪伴在他身边,却感到他一点也不幸福,那微笑的面容之下,隐藏着太多的忧伤。那看似从容的自信下,包藏着一颗沧桑的心。

他继承皇位,有些赶鸭子上架。

他本不是做皇帝的料,没有太多从政经历,也上精通帝王的权术应用,茫然的做了皇帝,承担了不属于他的责任。

白发愁杀人,茫然不知措?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宁愿刚才没有拒绝,宁愿皇帝陛下责骂上他几句,可是皇帝陛下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写着字,好似游龙,想要困龙升天,却是迟迟难以摆脱枷锁。

…………

陈东望着大营,没有一丝犹豫的走了进去。

守门的士兵看着,也没有上前阻拦,任由陈东进入。在他们看来,君王与臣子闹矛盾,好似小妾先主人撒娇一般,有些过分,可是心平气和之后,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进入大营,赵朴向着当今皇上的大帐走去。

大营布置的极为妥当,走到一个平常的大帐前,跪在大帐前,朗声道:“罪臣陈东,向陛下请罪!”

说着,跪着那里,一动也不动,好似石头做的一样,静静的等待着,神情中有些决然。从劝谏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被皇帝拒绝,甚至是斩杀,可是他无怨无悔。

短短的时间,大宋经历变迁,徽宗皇帝退位,钦宗皇帝即位,借着两位皇帝被掳走,又到当今皇帝即位,可谓是风云变幻。

如今最需要的是稳定,修生养息,积蓄民力,而不是仓惶与金军交战,更不是御驾亲征,一旦陛下遭遇不测,那万事莫赎。宁愿是死在马下,他也要阻止陛下御驾亲征,身居险地。

跪在地上,时间一点点流逝,可是陈东却一点也不泄气,静静的等待着。

徽宗皇帝失于懦弱,钦宗皇帝失于举棋不定,而当今皇帝使于急躁,他一定要以死劝谏。

跪着跪着,身子有些发麻,眼皮在大战,可还是坚持着,他坚信陛下会见他的,让他跪着,只是为了惩罚他的不敬而已。一旦跪的时间足够了,皇帝陛下必然会见他。

终于,帐篷打开,一个女子出现,道:“起身吧,陛下愿意见你!”

“多谢娘娘!”陈东站站起身来,腿脚有些发麻,拱拱手感谢道。

王舞月面无表情道:“我不是娘娘,只是陛下的侍卫而已!”

形影相随,陛下走到哪里,跟谁到那里,又有肌肤之亲,这不是娘娘是什么,陈东心中想着,也不辩解,起身进入帐篷中。

只见,此时赵朴正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疲倦,右手拄着脑袋,眼神中闪出黯然之色,淡淡道:“随意坐!”

“陛下请恕罪!”陈东站着,嘴上说着恕罪,可是表情中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罪在何处?”

“罪在不知好歹,威逼陛下!“

“唉!”赵朴叹了一口气,失望至极。还是没有觉悟,不过既然没有觉悟就滚蛋吧。

“命欧阳询前来!”

“是!”王舞月起身离去。

“记住,这是军营,军法最大!”赵朴幽幽道,“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军法!”

第166章只有一战之力,才有一逃之力

不久,欧阳询急忙赶来。

“拜见陛下,不知召唤末将前来有何事?”

赵朴问道:“何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欧阳询一愣,回答道:“三大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那十七禁五十四斩,又是什么?”赵朴问道,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也觉得有些难为人,至少他就没有记住。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赵朴很是满意,这个欧阳询可比陈东强了很多。

“军人的第一守则是什么?”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我朝说过,不杀士大夫。可若是读书人违反了军令,你说我杀还是不杀!”赵朴问道。

欧阳询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加入八字军,成为军法司一员,就没有读书人欧阳询,只有军人欧阳询!”

赵朴点点头,道:“陈东跪在我马前劝谏,你为何不像他一样劝谏?”

欧阳询道:“劝谏可以,但是不能违背军法。陛下,既然命我们出征,我们就跟随,因为这是命令。但是事后,会劝谏陛下!”

赵朴点点头:“回答很是得体,我很是满意!”

赵朴扭头问道:“陈东,你可知道错了!”

这时,陈东才知道错在何处,心中闪过一丝悔恨,劝谏可以,但是不能违背军法。身为军法司,本应该恪尽职守,可是公然违反军法,这是取死之道呀!

“陛下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是好事。但是军法不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拉下去,打三十军棍!”赵朴平静的道。

这时,外面进来两个亲兵,将陈东拉了出去,很快的响起打击的声音。

不一会之后,陈东被亲兵搀扶着,走了进来,脸色有些惨白,受了鞭打之苦,算是惩戒。

赵朴道:“你可服气?”

“服气!”陈东咬着牙道,“但是陛下还是速速回去,前线危险!”

赵朴挥了挥手,亲兵都是退下,帐内只剩下王舞月、陈东、欧阳轩、赵朴四人。

赵朴道:“请看沙盘!“

对着沙盘,赵朴指点着各个要塞,黄河防线等等,以及险峻的形式。主要侧重在讲黄河防线必然丢失,大片领土必然沦陷,此次出兵的重要性,还有迁都的害处等。

重要在这四点上,由于一些观点相左,彼此之间发生剧烈的冲突。

赵朴、陈东、欧阳询之间,发生剧烈的冲动,彼此的辩论了起来,只可惜陈东与欧阳询二人,知识渊博,若是论诗词歌赋,赵朴拍马也比不上;可是纵论军事,欧阳询、陈东却是拍马也比不上。

军争之道,不是这些弱书生,看上几本书就会领悟的。

没有经过战争检验,只是纸上谈兵。

最后,赵朴总结道:“此战重在练兵。强军无非三点,一是严格的纪律,二是加强体能和技巧上的训练,三是实战,三者缺一不可。没有严格的纪律,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体能和技巧上的超强训练,这是**裸的谋杀自己的士兵;而没有实战,新兵蛋子永远是新兵蛋子,永远不是强军!”

“八字军该训练的,已经训练完毕了。如今重在实战,没有实战,他们永远长不大。金军很是强大,但是我们不得不战,可能你们会死,我也会死,但是我们没有选择。战争已经来临,想要逃亡东南,只会被金军背后追杀,死的更快!”

“只有一战之力,才有一逃之力;没有一战之力,就是想要跑路,也不可的!”

陈东和欧阳询相互看着,神情中有些讶然,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这次赵朴贸然出军,外界议论的很多,有的说陛下勇气可嘉,有的说是找死,有的说是为了作秀。总之贬大于褒,朝中九层以上,认为皇上这是一个昏招,若不是皇上行动速度快,定然有一大群文人在马前跪下死谏。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个理由。

为了练兵,只为了有一战之力,只为了有一逃之力。

“陛下,臣等明白了!”

“有些事情,少说多想!三人行必有我师,抛弃你们那文尊武卑的思想,记住你们如今也是武人!”赵朴道,“金子放到那里,都会发光;石头丢弃在哪里,也不会引人注目。不要怕怀才不遇,就怕夸夸其谈。我对你们希望很大,不要让我失望!”

欧阳询、陈东齐声道:“必不辜负陛下希望!”

“尔等为军法司,掌控军法,切记执法之人,必要严于律已,唯有做得更好,他人才会服气。军法司成员违法,罪加一等。”赵朴道,“陈东,我不想杀你,但不要给我杀你的理由,没有下一次了!“

陈东心中不由一抖,慌忙道:“是!”

“你们下去吧!”赵朴道。

两人缓缓退出帐外,一摸身上,已经是汗水淋漓。

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位陛下说得话,而这位陛下杀人之后,还会让你遗臭万年。

……………………

“什么,陛下要来!”张所听到这个消息,立时惊呆了,又是欣喜,又是激动。

只要是有点军事常识,便是知道眼前的局势极不客观,想要守住汴梁很难。可是即便守住汴梁又如何?

在大宋眼中,汴梁是帝都,是国家精神的象征;可是在女真人眼中,只是一座残破的城池而已。

女真南下,是为了掳掠而来,是为了抢钱,抢女人,抢粮食,抢百姓。

经过上次浩劫之后,汴梁已经残破,值钱的东西早已尽被抢走。金军再度杀回汴梁,除了占据华而不实的名声之外,什么也得不到。这注定了金军不会在汴梁投入太多的兵力,能打下更好,打不下就攻占其他地区。

这让张所有些头疼,此时守卫汴梁的兵马,多是援救而来的义军,或是参差不齐的勤王之师,装备奇缺,有的连人手一把长枪,或是长刀都没有,多数是竹干包上铁皮,权当为武器。而军纪涣散到了极点,守城还可以,一旦野战,十万大军也抵挡不住一千女真铁骑的冲击。

总之,能守住汴梁就是万幸!

一旦金军绕过汴梁,攻击河南其它地区,或是进攻襄樊,或是进攻洛阳等,都无力救援,至于这些地区能否守住,全看运气了。

这时,张所才明白,一切皆如皇上说得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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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识时务者,为俊杰!

行胜于言。

若按照正常的程序,赵朴提出御驾亲征的意见,必然遭到一大批大臣反对,许多诤臣死谏,以死为要挟,死缠烂打,最后御驾亲征变黄了。

可是,赵朴却不按常理出牌,只是在朝堂上简单的提了一下,不管大臣们同意不同意,穿上战甲就走,速度极快。读书人们想要以死劝谏,也来不及了,只能望着十几里外的灰尘,无奈叹息。

若说,武人干政,是乱国开始;

那文人干政,则是灭国开始。

有许多文臣,根本不懂得战争,根本不懂得如何用兵,对国家大势文盲一个,除了夸夸其谈之外,什么也不会。可是偏偏要做出我是诸葛亮,我是乐毅,似乎皇上不听我的意见,就是暴君,就是昏君。可是到了战场上,往往是一溃千里。

总之,赵朴独断专行的走了,带着嫡系的三万八字军前去犒赏三军,一切麻烦,都丢给了汪伯彦、赵鼎等人。

接着,应天府众臣开始收拾东西,迁都东南,地点在扬州。

迁都是一件麻烦事情,各个部门协调,府库银两,各个朝廷大员的迁移,运输家眷的马车,护卫的军队,还有一路上的粮食消耗,到了扬州之后如何定局等等,再加上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麻烦不已。

一个小家小户,要搬家还需要忙活许久;而迁都,更是迁都成千上万人的利益,麻烦必然不少。

若是在太平年月迁都,绝对是一大群人阻拦,比如太祖赵匡胤想要迁都洛阳,结果朝廷大臣都反对,反对的理由很多,可实际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损害他们自身利益。在旧都时,都有房产、店铺、田地等,依靠着是京城的有利地势,可以大获其益。如今一迁都,到了新的都城,房子要重新买,地也要重新买,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迁都后,他们各方面的利益都会受到损失。

总之各方面的利益纠缠,注定了迁都很难,从商量到决定,再到完全搬迁过来,至少要三四年时间。

如今,随着金军进攻,一切都省略了。

也不得不省略,金军不会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此时说是迁都,不如说是跑路。一切贵重的,一切不必要的,一切零碎的,都是统统丢弃,只带上朝廷的官员,还有一些重要物品,就匆匆上路了。

而在扬州,作为陪都之一,经过了简单的一些营建,和前期的准备工作。只是时间太仓促了,一切都是麻烦不断。

这些都需要他们三人总理一切。

此时宋朝的朝堂出现了一个怪现象,一方面皇帝陛下亲自前往黄河边,慰劳三军;一方面是朝廷的大员们,向着扬州迁移。

大宋的漕运比较发达,可以接着运河,坐上船顺势到达扬州,免去了鞍马劳顿之苦。

不过,众臣都对前景悲观无比,金军南下黄河防线守得住吗?

汴梁守得住吗?

应天府守得住吗?

莫名的恐慌在朝堂上弥漫,人心渐渐不稳,一些大臣的心思开始想偏:大宋的这首破船,即将要沉没,还有必要继续坚守下去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些文臣开始写信,然后命奴仆北上,向金军献上忠心;而一些金军密探也快速的活动着,到处游走劝说,拉拢着意志不坚定的臣子。

刚刚搭建的小朝廷,就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似乎顷刻之间就要瓦解。

………………

随着赵朴的上台,很多人从中得益,也有很多人吃亏。

而黄潜善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受到侄儿的牵连,黄潜善被一楼到底,彻底的边缘化。前后的差别,让黄潜善心中满是怨恨,赵朴率军出征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飞鸽就从他的府邸飞起,向着北方飞去。

“无耻小儿,以为你当了皇帝,就可以贬责老夫,老夫岂能任你为所欲为!”黄潜善愤恨道,“小儿,想要逞英雄,那就去死吧!我已将见你行军的路线告诉宗翰元帅,你就等着被元帅俘虏吧!”

“大宋已经难以挽救,金国必然君临天下。小儿螳臂当车,妄图以一己之力撼动金国强军,必死无疑。你找死,老夫才不愿意跟随!”

“先帝呀,不要怪老臣无情,是小儿无义在先!”

黄潜善不断说着,背叛的阴影渐渐散去,心平气和起来,再也无一丝愧疚之感。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况且是君臣情谊?

在兵部……

在枢密院……

在中书…………

到了这一刻,有太多的人,选择了另谋出路。

他们在行动着,而军情司也在行动着。

在明朝,出于对读书人的不信任,于是诞生了东厂与锦衣卫,为的就是监控读书人。而赵朴出于情报的探查,成立了军情司,军情司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对金国的渗透,探查情报,一部分则是对朝中重臣的监察。

赵朴离去了,却留下军情司的探子,密切关注者朝中大臣,那些投敌大臣的信件更是一一被缴获,这些都是投敌的证据。正所谓抓贼抓赃,抓奸抓双,这些都是证据,都是日后清算的证据,背叛者总是需要付出代价。

军情司成立的时间很短,许多情报人员经验欠缺,一些必要的训练也是不合格,可依旧收获不少。

朝中文臣对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精通至极,可是运送情报,向敌人投诚上,却完全是外行,比起后世的克洛勃、军统之流,差了很多档次。很容易被军情司抓住,最后一一被军情司副司长赵大收集起来。

翻看着信件上,那些无耻的谄媚语言,不知廉耻的话语,赵大气得有些哆嗦。

“时穷节乃见!”赵大恨恨道,“等着皇上闲暇时,必要了尔等的狗命!”

…………

很多的文臣,信件被军情司缴获。

可是,依旧有一些信件,成了漏网之鱼,快速的落在了金人手中,为金军出兵获得了大量可靠情报。

而此时,娄室正在翻看着信件,口中道:“官渡之战时,初战时,曹局势不利。大量文臣投降袁绍,向袁绍献出忠心。到后来,曹获胜,缴获了大量信件,最后曹既往不咎,一把火烧了!不知那个人知道这一切,会如何反应?”

ps:今天就一更了,明天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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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风雨前夕

此战,三路大军围攻大宋。

而完颜完颜娄室则是西路军的统帅,率领兵马刚刚一万出头,目标是进攻关陕地区,也就是西军的老巢。

陕西,自古就是强军之地,先秦时代有强大的秦军,汉代有关中子弟,唐代的府兵,都是无敌的存在。而在这个时代,西军则是宋朝的最强军。在救援汴梁,救援太原的战斗中,西军精锐尽数覆没,可是残存下的西军还是不少。

“这一战不好打呀!”完颜娄室有些头疼。

“关中还有二十万西军,这些西军多年与西夏交战,都是善战之兵,若是硬拼下去,损失必然惨重。而宗泽更是善守之辈,虽然之前没有掌过兵,却善于接受部下意见,用兵谨慎而大胆,是一个大敌。不过,西军各部之间缺乏联系,配合不足;西军屡次战败,骨子里对我女真兵有畏惧之感;西军要面对西夏的蚕食,所谓是两面受敌;还有那些西军将领会服从宗泽指挥吗?”完颜娄室笑了。

从情报中,得知这位宋朝皇帝还是有本事的,没有宋徽宗的软弱,没有宋钦宗的举棋不定,有的的是狠辣,果断。这次全权委任宗泽关陕军务,政务等,一切关中将领都受宗泽节制,五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三品以下官员,随意任免。

既没有派遣宦官当监军,也没有派遣文人相互牵制,似乎对宗泽很是放心,一切交予他。

此时,宗泽掌控关陕军政大事,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

而这位宗泽,也是极为精明,综合各派势力,储蓄粮草,积极练兵,一副要出兵河东,收复山河的样子。

不过,宋军还是会败的。

………………

而此时,宗泽也在分析完颜完颜娄室,手中还拿着皇帝陛下送来的亲笔信。只见信上写道:完颜完颜娄室,金国第一大将,用兵如神,如赵之李牧,汉之韩信,为金军之刀锋,破辽之强矢。河东之役,种师中败亡…………

信件中,则重描写了完颜娄室河东之战,大败种师道的战役,分析他的用兵策略,指挥特点等等。

信件中写到,完颜娄室没有读过太多的兵书,他的兵法多是在一次次战斗中总结出来的,好似一只老鹰一般,眼光极为敏锐,轻易的能够敌人的缺点,然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一旦敌人没有缺点时,他则会不断的挑衅敌人,让敌人露出破绽,然后致命一击。

他善于围点打援,善于出其不意,善于千里奇袭,轻易的察觉敌人的陷阱…………用兵没有一丝规律,唯一缺点大概就是兵少吧!

对付这样强大的名将,必须要兵力上十倍于敌,将士齐心协力,重在坚壁清野,不断切断后勤补给,让他困顿,疲劳,最后活活困死他。

总之,对付这样强大的敌人,一切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看着信件,宗泽眼中闪过一丝妒忌、激动,还有感慨。

完颜娄室之名,踩踏着种师中的尸骨,彻底的响彻在华夏。

种师中用兵不可谓不老道,可是依旧败在了他手中,战死。而皇帝陛下,更是与完颜娄室交战,大战之后,似乎取得了小胜利。可是,皇上却没有因为这点小胜利,而轻视完颜娄室,反而是格外重视,视为金军第一名将,堪比李牧、韩信。

这是何等的推崇?

“不过,坚壁清野似乎有些过了吧!”宗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坚壁清野,是将农田的庄稼快速收割,受不掉的,毁掉。将村庄内的水井掩埋,各种粮食都搬空,全部迁移到达城池中,最后往往是杀敌一百,自损一千。

坚壁清野,对民生破坏太大了。

此时的关中,不是汉唐时代的关中。此时的关中水土流失严重,多数水渠破坏严重,一旦出现了水旱灾害,就是饥荒不断。而再加上西夏入侵不断,这里是交战区,是前线,多数劳动力都去打仗了,使农业荒废。

每年需要从江南运财税、钱粮,才能支持关中的各项运转。

而今年大战爆发,花钱的地方更多,分给关陕的财税少了很多。此时若是坚壁清野,可能在冬天时会出现饥荒,而春天时种子也会不足。

“速速命令各地,快速抢收粮食,然后坚壁清野,此战的关键在于能否在金军到达之前,将粮食收割完毕!”宗泽下发着命令。

不过此时,金军已经快速挺进,向关中发动了进攻。

…………

行走在汴梁附近,赵朴看着满地的庄稼,还有收割的农民,心中暗自惋惜。

一年之获,在于秋天。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田地内的庄稼熟了,大量的劳动力都得去收割,一旦耽误了时间,大风一吹,又是歉收之年。一旦歉收,弄不好又是一个大灾年,又会饿肚子。及时的收割庄稼,不然烂在地里,很是重要。

在这个农耕为主的时代,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在这个剥削严重的时代,有了粮食,可以轻易平灭叛军,可以轻易的抵御外族,也可以轻易搞定任何问题。

只要有粮食,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在这个时代,粮食是最坚挺的硬通货。评价一贯钱值多少钱,主要是看能买多少粮食。

只是可惜,金军也总是喜欢在秋天侵犯。

秋天,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雨水较少,有利于战马驰骋。而此时宋朝的大部分劳动力都在田地间收割,兵力严重不足,也是南下的好时机。

总之秋天是一个纠结的时代。

这些粮食能抢收下一半,就不错了。多数的粮食会因为战争被拦在地里,还有许多粮食会被金军烧掉,或是被宋军自己烧掉。

守卫黄河,也是为抢收粮食,争取时间。黄河多守住一天,就可以多收一些粮食。为了收田地内的粮食,已经是昼夜不息,可是田地内的粮食还是很多、很多…………

这时,远远的尘土飞扬,一群战马奔来,看甲衣似乎是汴梁守军。而此时,四周的护卫暗自警惕,牢牢护住赵朴。

“前面可是八字军的弟兄?”

“正是!”赵朴回答道。

“吾等奉命迎接陛下!”战马整齐划一的停下,一个男子下马道,“不知陛下在何处?“

“我就是赵朴!”赵朴平静的道。

“你就是…………”领头的男子眼神中闪过惊讶,然后明白了过来,赵朴不就是皇帝陛下的名讳吗?想来没有人敢于冒称,连忙跪倒在地,道,“末将岳飞拜见陛下!”

“你叫什么?”赵朴眼神中闪过惊讶,可还是问道。

“末将岳飞!”

“你叫什么?”

“岳飞!”

“那个岳,那个飞?”赵朴继续问道。

“山岳的岳,飞鸟的飞!”年轻将领道。

“好名字,好名字,好名字!”赵朴连续说了三个好字,道,“我记住你了!”

“我家中排行老三,军中称呼我为岳小三!”年轻将领道。

赵朴点点头道:“岳小三,我记住你了!”

虽然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很多,不过这个岳飞大概就是历史上那个“岳爷爷”吧!只是仔细看了几眼,这个岳飞很是平常,没有英俊的外表,没有王霸之气,没有智慧的眼睛,也没有其他出入意表之处,只是小伙子看起来很是精神,有种昂扬的精气神。

他就是岳飞,岳鹏举吗?那个流芳千古,成为文人楷模的武圣吗?

第169章名将养成中

一个关羽,一个岳飞,是后世武将楷模。

在靖康之耻,宋金交战的这段历史中,岳飞是当之无愧的猪脚,似乎一切人和物都是他的配角,似乎都是为了衬托他的伟大而存在。

此时,见着这位传说中的偶像,赵朴却没有激动,有的只是平静和好奇。

“童贯将军手下有个将军,叫韩泼五;张所手下有个将军,叫岳小三!我记住了。”赵朴道。一个岳飞,一个韩世忠,托起了大宋的社稷,未来这两位将会展现出他们惊世的才华。不过此时韩世忠仅仅是一个团长,而岳飞也仅仅是一个连长。

距离成为一代名将,还有很长的路,此时他们还在养成阶段。

一路之上,赵朴不断的向岳飞询问着汴梁守军的情况。比如城防如何,守军多少,编制有多少,城内百姓过的如何,黄河防线如何,还有军内情况等等。而岳飞从容的应答着,有的回答知道,有的回答不知道。

在短暂的交谈中,赵朴了解着岳飞。

而岳飞也在了解这这位皇帝,张所的介绍中,这位皇帝简朴、自律、尚武,重实际,轻空谈,性格坚毅果敢,有太祖之风。不过相较于他人的介绍,他更喜欢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

身为至尊,亲自前来,身边的侍卫不过百人,没有华丽的御驾,奢华的摆设,只是简单起着马而来,可见其简朴;交谈中,没有虚华的东西,都是一些军中琐事,可见陛下是精细之人;大战将至,亲自前来犒劳三军,足见尚武,重军…………

总之,这位皇上留给岳飞的印象很好,有一代明君的风范。

而在一旁书记拿着炭笔,刷刷点点的快熟记录着。

很快的到了汴梁城外,此时的汴梁已经残破,再也不复之前的繁华,有些外城已经被金军拆毁,后来经过修补,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样子,可是看起来也难看至极,好似一个大病刚愈,有气无力。

“汴梁到了!”

“陛下不回汴梁看望一下吗?”岳飞问道。

“不去了!”赵朴有些伤心的道,汴梁的沉沦,代表一个世纪的沉沦,一个时代的结束,而属于他的时代,正在缓缓的展开,未来的画卷,需要他一一涂写。

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陛下,为何不还都汴梁?”岳飞忽然问道。

“还都汴梁,能洗去靖康之耻吗?”赵朴冷冷的问道,“就好似一个女子,被一个恶霸欺凌,丧失了名节。世人不会同情这位女子,不会为这位女子悲惨经历而感伤,只会讽刺、嘲笑她,没有气节,为何当时不以死保全贞洁?”

岳飞沉默了,细细的品味着话中的意思。

“去大营看一下!“赵朴道。

如今汴梁分为三座大营,一座设置在城内,两座设置在城外,分别为东大营与南大营。彼此之间,互为犄角,彼此依靠,相互防御。城外的营垒,沟壑纵横,各种栅栏设计的密集,各种陷阱其妙,武器储备存足,显然是花费了较长的时间。这样的营垒,可以说是小型的马其诺防线,想要攻陷除非是用死人添,或是长期围困。

而为了防止长期围困,在营垒内储存了半年的粮食,营内有专门的水井。

行走在大营内,赵朴不仅感叹古人的智慧,一个小小的营垒,变出了这样多的花样,将“墨守“发挥到了极致。不过缺点,也是极为明显,防御有余,而攻击不足,一旦敌人挖掘壕沟,构建营垒,以营垒围困营垒,最后可能被活活困死。

世界上,没有难以攻破的城池,只有不愿意付出的代价。

历史上,君士坦丁堡防御无双,可是久攻之下,还是被攻破了;南宋的襄阳城,防御无双,各种防御体系密集,可照样是被攻破了。赵朴可以想象到,一旦金军渡过黄河,一旦发动汴梁攻坚战,那时汴梁还会守住吗?绝度不会!

沦陷是必然的,区别也仅仅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已。

而在守城战中,唯有一种情况会胜利…………

“你说,汴梁防御战的重点在什么?”赵朴问道。

“守城重点不在城墙,而在两座大营。两座大营不丢失,便可以减缓汴梁城墙的压力;一旦两座大营丢失,汴梁必然危险!”说着,岳飞来了兴致,蹲子,摆弄起地上的几块石头,形成了简单的攻防形式对比图,然后细致的见解了起来。

“在外行看来在,自古是攻难守易,攻城的艰难,守城的容易。有时攻城一方花费十倍于敌人的兵力,也未必能攻破敌人城池。可实际中也有种情况是,攻易守难。”

“比如太原围困战,金军靠着围点打援,一举将我朝救援的大军消灭在半路上,失去了救援的太原,陷落是必然的。又比如,两次围攻汴梁,第一次是守城一方正规军二十多万,民夫三十多万,可是外面的金军仅仅七万,最后的结果是七万金军差些将近乎五十万的我朝军队围困而死。而第二次,也是我朝军队数量上还超出金军,可照样是被围困,最后完败。”

“攻难守易,指为了较快的攻陷城池,使大量的精锐损耗在攻城上,这种情况对攻城一方极为不利,即便是攻下城池,损失也必然惨重。多数是指一些险要的城池,要塞等地,只需要极少的兵力,就能让攻城一方付出惨重的代价。主要是指潼关,剑阁之类的险要关口!”

“守难攻易,指的是攻城一方野战占据优势,甚至是压倒性优势。这时迫不得已,只能是守城为主。这类战役,多是发生在一些平原城市,如太原、汴梁等。此时处在守势的一方,可能兵力上是攻击方的几倍,十几倍,但是却因为某些原因处在不利局面。这时身为攻击方,最需要做的不是攻下城池,而是围点打援,消灭援军,然后困死城内的百姓。”

“秋天,两次金军南下,围攻汴梁。不需要长途运送粮草,只需要就地收割我朝的麦子,就可以轻易获得军需补给。而我朝汴梁有百万百姓,人口稠密,粮食消耗巨大,又被断掉来了外来的粮食供给。金军进攻汴梁,并不需要攻占城门,进而攻占汴梁,只需要看住城门,断掉粮食补给,又击败路上的勤王之师,便是稳赚不赔,立于不败之地!”

“攻占西北一些地势险要的关口,需要强攻,必须用死人不断往上堆,最后攻破城池。可是一些平原大城市,人口密集城市,不以强攻为主,而是以围困为主!“

赵朴点了点头,汴梁真的不是一个定都的好地方,太平年月还好说,一到了战乱时期,就是必死的局面,“继续说!”

岳飞鼓气勇气道:“西北一些险要关隘,守城重在守城郭,只要城郭不丢,就是胜利。可是在平原守城,若是只守城郭,则是必死无疑。一旦敌人施展锁城之法,堡垒围困法,最后必然陷落!”

“而汴梁守城,重在外围营建堡垒,形成犬牙交错之势力,内外相互呼应,城池必可保全。即便是要攻下,也死伤惨重!”

赵朴问道:“这是你想到的吗?”

“是!”

“不错!”赵朴点点头,“敌人在变化,我们也在变化,没有万年不变之兵法,正如没有万年不变之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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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再见张所

“我朝不同于汉唐,汉唐也不同于我朝!”

“汉唐时代,定都主要在关中,洛阳一带,那里有险要的地势,进攻一国帝都,必然要攻击潼关、武关、虎牢关一类险要城池。这些险要的关口,多数是险要的地势上,只需要少量的兵力,就可让敌人无可奈何。锁城法,堡垒围困,根本无尽于事,长期围困根本不划算。可能围困一方粮食耗尽了,关隘上的守军粮食依旧充足,攻克这样的城池,只能是用死人不断往上添,或是绕道而攻。”

“而我朝都城汴梁,位于平原地带,没有险要的关隘,又是人口密集的大城,这注定了守城之法也要随之而变,不然要吃亏的!“

赵朴说着,眼神中有些没落。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局在变化,对敌策略也要变化,不然会吃大亏的。宋朝的形式,已经与汉唐大为不同,守城之法,也要相应变化。不过在轻践武人思想作祟之下,守城思想没有做到与时俱进,还停留在汉唐模式上,于是一次次惨败出现了。

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要交学费,代价是惨重的,在惨重的失败中,开始总结失败经验,开始反省,觉悟,总算是有一些进步了。

“战争的胜败,不在于兵力多少,而在于合理利用兵力。比如第一次汴梁守卫战。我军守城人数多,金军攻城人数少,这时将大量的兵力撤回城内,守维城墙,只是浪费兵力。这时最需要做到不是冒险式的进攻,也不是被动的防守,而应该是以攻代守…………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御!“

恍然间,赵朴也蹲子,摆动着地上的石子,开始讲述、分析起汴梁攻防战,太原攻防战!

在名将手中,从来不会兵力不足,也从来不会兵力过剩,总能够合理安排好兵力。

李纲只是文臣,而王禀也只是爱国将领,他们不是名将,在第一次汴梁保卫战,太原保卫战中,他们将兵力撤回城内,都是依托城墙防守,却忽略了金军人少,又不善于攻城,每次攻城的面积有限,只需要一部分兵力便可,安然无忧,而城内大部分兵力处在闲置状态。

也便是说,第一次汴梁保卫战中,宋军一方兵力多大几十万,可是在城墙上与金军争夺的,不足两万,剩下的十几万部队全数是打酱油,充数的,这是其一。

其二,城墙具有双面效果,有时是乌龟壳,有时则是石瓮。利用恰当,则是乌龟壳,可以用极少的兵力,强制大量的敌军;可是利用不恰当,则是石瓮,足以将自己活活困死。

而在宋金交战过程中,往往都是兵马撤到城内,致使城外无一点兵力牵制,金军可以安然的施展锁城法,将之困死。

此刻,赵朴与岳飞两人相互的谈论着,有时激烈的争辩,有时又彼此认同,渐渐的进入佳境。

………………

夜色降临,终于见到了张所。

“拜见陛下!”此时的张所风尘仆仆而回,神色中有些疲倦,可还是倒头摆在地上。

赵朴道:“你辛苦了,前线的情况如何?”没有太多的花哨,赵朴直接点出主题。

张所苦笑道:“很不好!”

“很不好!”赵朴皱眉道。

说着,张所开始讲述前黄河前线的防御情况。将黄河两岸的舟楫收缴一空,黄河边树木都砍了,为的便是防止金军渡河。又在黄河那边构建了一个个烽火台,白天是点狼烟,夜晚是举火吧!在一些关键的渡口,布置下重兵,为的就是防住金军渡河。

可是金军不简单,利用羊皮筏子几次渡河,几次夜袭,多路出击,在激烈的交战之后,最后宋军虽然守住了,可是情形不容乐观。

听着这些介绍,赵朴的眉头皱了起来,沉思了起来。

张所的布置无可挑剔,烽火台,能及时的发现敌情,然后快速出击。只是历史上,关云长布置下烽火台,没有防备住吕蒙,赵朴也不觉得烽火台能够防住宗翰。

收缴船只,砍掉树木,防止金军渡河,看起来很高明,其实很差。如今的时代,黄河水土流失严重,需要大量的树木巩固堤坝,可是如今砍了,只会加剧水土流失,黄河泛滥又要加剧了。

还有女真人过河可不用船舟之类的,而是用羊皮筏子。所谓羊皮筏子,是一些草原部落特有的交通工具,宰羊时从颈部开刀。然后将整张皮完整的拔下来,经过晒干之后,平时间可以当皮大衣穿,而到了渡河时,只需要绑到架子上,就成了一个简易的筏子。羊皮筏子小的用十几张羊皮,能坐上四五个人,大的能有几百张羊皮,可以载上十几人,可以代替舟楫。

“金军渡河,人渡过河容易,难得是战马渡过,没有战马,金军战斗力将要减去一半!”赵朴道,“要想让战马渡过河,唯有构建浮桥,或是黄河结冰!”

张所道,“接连几次强渡黄河,失败之后,金军放弃了强渡,而是以都是佯攻为主。佯攻背后,必然是真正的进攻,可能金军会趁着一个漆黑的夜晚,消灭烽火台,然后在一段较为狭窄的河道,搭建浮桥,让一部分骑兵过河,数量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五千铁骑,就是巨大灾难!”

金军的渡河计划,一点也不神秘,以张所的见识,轻易的察觉了。

可是察觉又如何,适合搭建浮桥的河段有几百个,彼此相距较远,根本不知道金军会在哪个河段选择搭建浮桥,在兵力部署上无法做到有效防御。一夜之间,足够金军在几百米的河段上,搭建下浮桥,顺利让五千骑兵过河。

只要五千铁骑过河,靠着飘忽不定,快速移动,宋军根本无力追捕,只能任由金军铁骑在境内驰骋。

看着地图,赵朴沉默了。

气氛有些压抑,两人都是沉默无语。

“汴梁可能守住?”赵朴问道。

“能!”张所回答道。

“坚持多久?”

“不知道!汴梁容易守,可是这里,这里……”说张所道,着手指向了河南洛阳,荆湖等地,“这里可能守不住!”

赵朴沉默了。

“有何破解之法?”

张所道:“没有!靠着铁骑的速度、犀利,金军可以随意穿插、切割、包围,不断的攻击河南、荆湖等地,攻击薄弱的城池,而我军步兵为主,不及铁骑速度快,根本无力救援。可能我军援军到了,金军已经攻陷了城池,或是在救援的路上伏击我军!”

赵朴头疼起来,这几乎是无解的问题。

“那为何我们要固执的守在汴梁,不出击河东,河北等地,抄金军的后路呢?”赵朴看先了河东、河北,眼神中闪出了精光。

第171章金军过河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我朝为何衰败了,就是我朝失去的进攻精神,总是以守城为主,处处防御,只会是处处失守!”赵朴道。

“陛下,不可!“张所立刻劝阻道,”陛下难道忘了姚平仲之败吗?”

“怎么能忘了呢?那时,姚平仲在外面冲杀,而我在金营听着喊杀声!”赵朴笑道:“若是论世界上,谁最了解金军,莫过于我了。我当过人质,差些被扔到油锅煮了;河东之战,更是九死一生!”

张所默然,隐约想起了这位陛下曾经的经历。

赵朴继续道:“姚平仲,那不叫军事进攻,而叫军事冒险,在不知敌人强弱的情况下,贸然出击,我不会犯他那样的错误的!”

张所心中道,这不是一样吗?

“张将军,可知为何让你总理京畿军政大事吗?“赵朴道。

张所心中茫然,只好道:“不知!“

赵朴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事者,不足以谋一世。如今金军三路南下,而你我军则是三路防守,宗泽守陕西,你守卫河南,李纲守卫山东。正是千里江山为棋局,百万兵将为棋子。短时间内,我军没有北伐的能力,甚至是连保住河南,山东等地的能力也不足。但是我们不得不战,因为我们是弱者,唯有一战,才能有生存下去的能力!”

张所心中已经明白,道:“陛下,是打算以战促和!”

“我们缺乏时间休养生息,可敌人不会给我们时间,只能是一边打仗,一边休养生息!未来三五年内,要做好大量失地的心理准备,可能河南会丢失,山东会丢失,江淮会丢失,甚至是荆湖也会丢失,失地不要紧,重在以空间换取时间,以空间换取金军兵力分散,以空间换取金军伤亡,以空间抵消金军!”

“不要在乎丢了多少城池,失去多少土地,而要在乎消灭了多少金军。若是金军愿意死上一万人,我愿意将汴梁让给金军;若是金军愿意死上十万,我愿意把淮河以北土地,让给金军;若是金军愿意死上二十万,我愿意把长江以北都让给金军!”

赵朴道:“有一种胜利叫做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占领!一旦战损二十万,金军还能压制住境内的契丹反抗势力吗?还能守住大量的占领区吗?一旦金军战损二十万,那时金军距离灭亡也不远了。存人失地,人地存失;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别看金军现在嚣张无比,很快会尝到苦果!”

张所心中恍然,这位陛下思想果然奇葩。

“进攻,不一定要十几万大军,大兵团进攻,可以是小规模,蚂蚁啃大象一般,一步步蚕食!“赵朴道。“有一种战法叫麻雀战,可以十几人,可以百人,以当地百姓为主,忽来忽去,忽聚忽散,像麻雀啄食那样,东一枪、西一枪,出敌不意,乘隙而入,扭住敌人,一阵猛打。敌人反击时,就立即撤离,隐蔽得无影无踪。敌人撤退时,就呼啸而来,枪声四起,杀声遍野。使敌人打又打不着,追又追不上,陷入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香,心神不宁,狼狈不堪的境地。”

“有种战法,叫运动战,不断的跑路,引动敌人追击,在敌人追击过程中,使敌人出现破绽,然后消灭敌人!”

“有种战法叫游击战……”

“有种战法叫扰战……”

“有种战法叫地道战………”

此时此刻,赵朴大力的宣传者毛伟人的作战思想。

张所仔细听着,神色有些难看,道:“这不是流寇思想吗?似乎流寇就是这样作战!”心中暗自道:我们是堂堂宋军,是堂堂王师,竟然要像流寇一样作战,似乎有些过了,不太体面。

似乎猜出了张所的心思,赵朴笑道:“我家豢养着两只猫,一直是白猫,一只是黑猫,哪一只猫是好猫?”

张所沉默了,问的是猫,又何尝不是人呢,“这个臣下不知!”

“还是不知道!”赵朴也笑了,“我也不知道那一只猫好!可是我却知道,不论是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美观而不实用,实用而不美观。那一只猫抓的老鼠多,就是好猫,不会因为外表不好,而心中轻视!”

张所再度沉默了。

“世人都是小看流寇,可是身为帝王却不能不小看流寇!”赵朴笑了,“强秦亡于陈胜吴光、王莽时代有赤眉、绿林,而隋末有瓦岗之乱,唐末有黄巢之乱。我朝守内虚外,不就是防着暴民吗?不要小看流寇!”

“此战的关键不在于汴梁,而在于河东,河北等地!”

赵朴一直地图上的位置,手指画了一个圈道:“这里有太多的义军,是金军的心腹之患,只可惜一来义军缺乏有效训练,二来补给缺乏,军需困难;三来,各自为战,缺乏配合;四来,军纪涣散,纪律不明。若是能做好四点,有义军,牵制在后方,我们就轻松了很多!”

………………

河东、河北等地,义军不断,小的仅仅是十几人,多的则是上万人。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大量活跃在金军后方,牵制着金军,让金军后方无法巩固,而这些义军书好听些是爱国义士,说难听些就是土匪。

他们的战斗力很差,纪律也很不好,烧杀抢掠不断,就好似水浒中的好汉一般。这其实也不怪他们,身为中央部队的大宋禁军军纪也不好,身为大宋最强之师的西军,纪律也不好。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能对他们苛责太多。

而这些义军,此刻就处在无组织,无军纪,散乱作战的形态,有没有稳定的根据地,较好的后勤补给。若是没有意外,他们将会被金军各个击破,走向灭亡。

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即便是要做炮灰,也要做有价值的炮灰。

于是,对河北、河东等地的义军诏安极为重要,而诏安的难度也不大。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在这个时代,以泥腿子出身,最后当了皇帝的,也就刘邦、朱元璋两人而已,想要找出第三人,很困难。当土匪,当流民,是没有前途的,在大宋很多人选择诏安。宋江不是个例,而是共例。

一百个土匪中,就有七十个想要当宋江。而剩下的那些,不是不想当宋江,而是没有门路。

诏安容易,可是如何将土匪正规化,纪律化,这就很难了。不过这些都不需要赵朴去心,他只是提出意见,具体如何作,具体方案,自然有专门人负责。

张所听着,心中暗自惊讶,之前的设想中,也有将河东,河北等地的义军诏安,牵制金军。不过那只是粗浅的想法,没有系统化,也没有这样的详细、

“陛下,微臣知道了!”张所道。

…………

赵朴来到了前线,打的是犒赏三军的名义,实际上是前来视察边防,视察军队的战斗力。

次日,美酒,美食,金银等,开始在军中散发,算是犒赏。而在犒赏之中,军三司的成员也开始积极活动,军宣司到处宣传抗金主张,讲述金军的斑斑劣迹,金军罪恶,宣传复仇主义;而军法司,则是检查军中是否有克扣粮饷,不足的及时补齐,那些贪墨的官员稍后处理;而军情司,则是到处调查汴梁守军的情况,收集中高层将领的各方面消息。

一切都在忙碌着。

而此时,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没有一丝星光,也没有一丝月光,一伙金军泅渡过河,顺势解决了一个烽火台。然后开始搭建浮桥,金军铁骑开始过河…………

第172章黄河边的交战

金军快速渡河了,速度很快,仅仅是一个夜晚,就有近五千的骑兵过河。五千骑兵都是一人双马,速度很快,机动能力极为强大。

当沿岸的宋军发觉时,已经迟了,曾经有宋军前去拦截,结果是大败,死伤三千多。

然后,金军铁骑快速的席卷而来,沿路上不断的杀戮收割庄稼的百姓,或是放火烧了地里的庄稼,或是袭击一些势单力孤的宋军。这一刻,骑兵展现出了强大的破坏力,在野战中不上万的宋军,遭遇到金军铁骑,几乎是虐杀。

这货金军铁骑主要是以破坏为主,不断的烧杀抢掠,不断的烧毁农田,大批未收割的粮食,最后被付之一炬。一些小的城镇,防备不当,被金军铁骑冲入,立时间烟火四起,妇女的哭叫声,男子的反抗声,还有鸡狗乱窜不断,好似人间地狱。

看着大股的金军袭击而来,许多城池慌忙的关闭城门,看着城外的百姓被屠杀,妇女被奸*,却无可奈何。

顿时间,整个河南烽火连绵,损失惨重。

当赵朴得到整个消息时,立刻愤怒的将被子丢在地上,脸上铁青,“可恶,这是欺负我大宋无人。不就是五千铁骑吗?就是超人,就算蝙蝠侠,蜘蛛侠,钢铁侠,老子也要将你们拆开好几截!”

这时,隆隆的战鼓声响起,汴梁,以及四周的州县,立时间进入戒备状态,许多收割庄稼的百姓只能是回去。城内到处是惶恐之声,似乎一副人间末日将要来临的样子,金军的凶残已经是深入人心。

“陛下,快走吧!金军来了!”这时,张所神情有些紧张的道。

赵朴冷冷道:“张将军,你怕了?“

“我怕了!“张所道,”天下可以没有张所,但是不能没有陛下。如今金军五千铁骑南下,好似无人之境,陛下还是速速离开,免得被刀剑所伤!”

赵朴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让内心变得平静下来,心平气和道:“张将军,你可有破敌之法!”

张所道:“如今金军南下,想要收割麦子,已经不可能了。如今一方面,速速命令各个城池,关闭城门,谨防金军袭击;另一方面,派遣兵马,前去围剿金军!“

“那不知派遣多少兵马?”

“至少三万!”张所艰难道。

这次渡河而来的金军骑兵,属于宗翰手下的强兵,一万以下的宋军遭遇到这股金军铁骑,必死无疑,至少要出动两万步兵,才能与五千金军铁骑有一战之力,若是数量太少,只会被金军吃掉。可是抽调三万,必然影响整体的军力部署。

赵朴看着张所,心中有些失望。张所只是良将,距离名将还有较大距离。

“金军能袭击我们,我们为何不能攻击金军?”赵朴笑了,“河东,河北,幽云,都是我们袭击的方位!”

“陛下是打算?“张所有种不好的感觉。

“该动手了!”赵朴道。

………………

同一刻,此时八字军内部也在召开会议。

“金军一部已经渡过黄河了,溃败者大有人在,避敌不战者大有人在,而敢于一战者太少了!”王彦看着手下的将领道,“陛下说了,我们是八字军,八字军的口号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不能只是说一说,而不行动。陛下命令我等渡过黄河,袭击金军后方!”

“此战凶险至极,可能我会死,许多弟兄也会死。此战不勉强,不愿意出战的,我不勉强!可若是到了河东,畏敌不前者,不要怪老子不客气了!”

将领们朗声道:“愿意为将军赴死!”

“不,不是为我赴死,而是为陛下赴死!”张所道。

不久之后,一股五千人的八字军,离开了大本营,向着黄河边前进。他们的任务是渡过黄河,袭击金军河东等地,负责联络、领导各路义军,构成一个整体,合力抗击金军,扰乱金军的后方,为前线抗击金军提供便利。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快速的搭建着浮桥,一股股宋军渡过了黄河,奔赴向河东。不得不说,金军太大意,或者是他们没有想到宋军会渡河,并快速袭击。

黎明的时刻,天色刚刚蒙蒙亮,此时一个金军大营闪现着,一个金军士兵打着哈且,神色有些疲倦。

这时,一把箭射来,射穿了他的脖子,脖子上流着血,倒在了地上。

同时,守卫在岗楼,门口,以及各处负责巡逻的士兵,纷纷遭到了袭击。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敌人袭击而来,在稀里糊涂中,走向了死亡,生命在这一刻是格外的廉价。只是在处理一个岗哨时,出现了意外,没有被袭击而死,而是吹起了号角

“呜呜!”

号角的警报声,响彻在大营内,睡梦中的金军士兵惊醒了。

“不好,有敌人偷袭!”

“可恶,难道又是那些义军!”

这时,八字军杀来了,好似洪水一般的侵袭而来,步兵负责清理各种路障,而骑兵负责冲杀。顿时间,喊杀声不断,剧烈的厮杀开始了。

黎明,是一天的开始,是希望的开始,而此刻也是杀戮的开始。

趁着金军不防备,八字军将士大肆的杀戮中,许多金兵在似睡非睡之间,迷迷糊糊丢掉了性命。而一些士兵醒过来了,可是来不及穿上战甲,就遭到袭击,只能是光着膀子哦,上前厮杀。

来不及组织队形,就遭到了鸳鸯阵的合力绞杀;一些金军刚刚组织起队形,就遭到骑兵的冲击,队形再度散乱。

王彦眼神中闪现着疯狂,手中拿着大刀快速的向前冲着,手起刀落,一个脑袋落在地上。这时一把长枪刺杀而来,王彦身子一偏,身子躲开,然后刀锋一划,枪杆断为两半,然后又是一刀划过,鲜血喷出。

一排排箭齐射,一把把短矛抛出,一个个火把扔进帐篷内,还有鸳鸯阵绞杀,五千八字军战士,好似一个巨大的杀戮机器,不断的收割着生命,大量的金军士兵倒下,反抗者越来越少,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流淌在地上,好似凄美的红花。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一方有备而来,一方完全是没有准备。

在混战中,金军失去了战马的犀利,战斗力大减;又多数没有披上战甲,战斗力再度削弱;而接着,想要靠个人勇武杀出去,又遭到了鸳鸯阵无情狙杀。金军的优势一点点被抹去,剩下的只是无尽的劣势。

而八字军,经过长期训练,严明的军纪,早已是一只强军,只是缺乏实战而已。在开始激战的时刻,彼此配合还有漏洞,杀戮技巧上还有诸多的不足,可是随着战斗的进行,越发的狠辣,熟练。

一个时辰后,王彦军大胜,全歼三千金军。

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胜利。

“来人,把头全砍了,做成京观!”王彦喝道。杀人重要,诛心更为总要。

一个几米高的小山出现了。

而在小山的附近,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道:血债血偿。

……………

当金军的援军到来时,王彦军已经撤离。

“可恶!”看着眼前的小山,金军将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在他眼中,宋人懦弱的好似一群绵羊,可以随意的宰杀。而这一刻,宋人向他们展现出了狰狞的一面,即便是羊,也是长了犄角的羊!逼急了,也会用犄角顶出两个大窟窿。

最后,将尸体掩埋,撤回。

只是在撤回的路上,又遭到了伏击。

在经过一段山岭时,埋伏在一旁的八字军战士,张弓搭箭,十七只箭射来,随着几声噗通声,五只箭落空,六只箭射伤,六只箭射死敌人。然后一扭头,骑马就跑。气得金军将领大怒,立时派遣一百名骑兵追杀而去。

结果,在半路上遭到了伏击,又死去了十几人,而那些伏击的八字军战士,则是潇潇洒洒而去。

看着狙击战士撤回,王彦满意的点点头。

皇上说过,打仗不要挑食,蚊子再小,也是肉。集小胜为大胜,小胜利打的多了,也对金军伤害巨大。

第173章生不能九鼎食,死亦九鼎烹

打仗胜利了,本该去报捷。

不过,此时远离后方,想要报捷时机也不够,反而会暴露自己,此刻最需要做的则是隐蔽,然后伺机而动。

此时在河南,五千金军铁骑纵横驰骋,肆意的抢劫村庄,破坏庄稼杀害大宋百姓;而在河东,王彦也快速的活动着,不断的袭扰着金军的后方,除了第一次是大规模的夜袭之外,其他时华为几十股隐蔽起来,而在夜晚时,则是四处出击,专门打闷棍,袭击哨兵,或是运粮队,或是打击。

总之尽一切可能袭扰金军后方,一边联系河东的义军,诏安他们,收编他们,给他们武器,加强训练,提升他们的战斗力;一边剔除义军中的一些杂志,将金军的奸细,或是意志不坚定者,或是罪大恶极者,统统清扫而出。

至于其中到底有多少冤案,多数被冤杀之辈,或是其中的挟机报复,王彦都没有太多在意。

这只是第一阶段。

而在站稳脚跟之后,就要不断的巩固成果,要在占领区,恢复农耕,趁着刚刚七月份,最好补种上一些成熟期较短的粮食,没有粮食,冬季又要挨饿了。打仗在很多时刻,是粮食的比拼。

同时在一些县城,或是大的城镇,王彦开始任命官吏,初步建立政权,保证有一些税收。同时分发土地,将无主的土地,分给百姓,重新定制地契。

此外,还要在一些生产铁矿的地区,建立作坊,制造一些简单的武器。

总之,此时的河东地区,如火如荼的建设着,先是分配土地、重现颁发地契,获得当地百姓支持;再是对一些义军首领分化瓦解,听话的封官许愿,不听话的直接剿灭,有才能的任用,没才能的闲置;再有不断对金军进行破坏打击,不断的打击金军的运粮队,鼓舞百姓抗金…………

这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问题,可能三五年,多则是更长时间。

一旦金军大部袭击而来,则是快速撤离,百姓隐蔽到山中,而军队则是出击一些兵力空虚的县城,一旦金军退走,再在后面穷追猛打,缠绕不断。

顿时之间,河东之地烽火连绵,到处是义军的影子,今天扑灭了这一股,明天又出现了这一股,追杀而来时,已经跑了;返回时,再度回来。让金军疲于奔命,可谓是是追不到敌人,最后把自己活活累死。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再一次显示出它巨大的弊端,女真兵固然精锐,骁勇酣战,可是数量太少了。靠着河东的不到两万的女真兵,再加上契丹族、溪人族、渤海人、辽地汉人等,总计也不到五万,想要控制偌大的河东之地,很是艰难。

不得已,只能是大肆招募军队,只是军队数量上去了,可是质量也随之下降了。而趁着金军大量招募,八字军一些战士,也趁机成为了金军。

………………

“陛下,派王彦将军,深入河东,太过凶险了!“当得知赵朴的计划后,张所叹了一口气。

“危险,哪里没有危险。吃饭怕撑着,喝水怕噎着,走路怕摔着,就是我迁都,呆在扬州,也怕不安全!“赵朴神色很是平静。五千金军铁骑,突破了黄河防线,在河南之地,大肆破坏时,张所的意见是:各地防备,然后派出精兵围追堵截。

而赵朴否决来这个提议。

金军骑兵速度极快,想要围困住很难。况且即便是狗屎运爆发,围住了,想要剿灭这股金军铁骑又要动用多少兵力?动用的兵力少了,只会被吃掉;而动用的兵力过多,是否会影响黄河防线?别到了最后,为了芝麻的,丢了西瓜。

这个法子极端不靠谱。

赵朴的策略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你派兵渡过黄河,大肆破坏河南;我就渡过黄河,大肆破坏河东,你让我不安生,我也让你不舒坦。

“赵尝五战于秦,二败而三胜。后秦击赵者再,李牧连却之。洎牧以谗诛,邯郸为郡,惜其用武而不终也。”赵朴念着《六国论》中的句子,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秦赵交战,二败而三胜,可是最后赵国却是灭亡了,后人归咎于李牧被诛杀,我看不是这样,即便是李牧活着,也只是推迟赵国灭亡的时间,苟延残息几年而已!

“赵**事实力,能与秦国一战,甚至是略有胜出。只是综合国力不如,这注定了赵国必然灭亡,即便是有李牧那样的名将,也是如此!“赵朴缓缓道:“宋金之战也是如此,最后还是综合国力的比拼!”

张所细细揣摩,觉得有道理。

只是想到眼前的局势,张所道:“只是,放任金军肆意我河南一带,长期下去,民心动摇似乎,对我军极为不利!”

“放心吧,我已经有了法子,对付金军!”赵朴笑道,“若是我为诱饵,不知金军会不会来?“

“陛下是打算……“张所心中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是作战计划!”赵朴笑了,笑容中有冷漠,对于生死的冷漠。

张所接过作战计划,仔细的看着,神情越发变得紧张,眼神中闪出恐惧,太弄险了,几乎是不把自己的命,当民看,轻视生死,连忙劝阻道:“陛下,不可,这太冒险了!”

“冒险!”赵朴冷哼道,“世界上哪有不冒险的事情,这个计划不行,那你可有办法,灭了这股金军?”

张所无语,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太危险了,一旦其中某个环节出现了错误,皇上出现了危险,那时再大的胜利,也难以弥补,那时他就是罪人了。

赵朴没有多言,只是起身离去。

回到营帐内,喝着茶,赵朴心中想着那个作战计划,的确是有些疯狂,有些冒险,可是不疯狂,不冒险,如何引得金军铁骑进入。金军不是傻子,一般的小陷阱,小诱饵,根本难以将金军坑进去,要玩就玩狠辣的,要拼就拼火热的。

生不能九鼎食,死亦九鼎烹!

赵朴怕死,总是避开危险;可是他也怕屈辱的活着,于是要拼死一搏。

“舞儿,我若是死了,你愿意陪着我吗?”赵朴忽然问道。

王舞月点头道:“愿意!”

第174章算计

满地是尸体,还有鲜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洗劫。

尽情的杀戮之后,则是狂欢。

此刻,在一大堆的篝火点燃,一个个金军骑兵围坐在一起,吃喝着美酒,品尝着美食,还不时的调戏着身边掳来的女子,神情中满是得意。而身边的女子不断挣扎着,尖叫着,只是他们的反抗,引来的是金兵火热的**。

一些金兵吃喝完毕,已经按捺不住,起身扛起女子,向一个帐篷走去。然后,从帐篷中,传来女子反抗声,金军士兵的荡笑声。

不久之后,众多的金兵都抱着掳走的女人,进入帐篷中,尽情的欢乐。

只有守更的士兵,还在警惕的看着四周,谨防夜袭。

夜晚的时刻,强大的金兵铁骑,已经下了马,是最为虚弱的时刻,一旦敌人袭击而来,将陷入不利局面。为了防止敌人袭击,金军在外围布置三道壕沟,三道栅栏,明哨、暗哨相互交错,构成强大的防护网络。

足以让偷袭的敌人,头破血流。

不过,他们的准备是多余的。那些宋军,根本没有出城一战的勇气,往往是守在城墙上,紧闭大门,诚惶诚恐,似乎被吓破了胆子,宋军根本没有组织过夜袭,晚上总是能睡上一个好觉。

夜色中,狂欢在继续。美酒,美人,美食,似乎可以忘却杀戮,享受生活的美好。

此刻,在一个帐篷中,灯光依旧亮着,一个金军将领没有入眠,也没有美人相伴,只是在不断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刀。这是一把陌刀,战场上的大杀器,陌刀在抹布的擦拭之下,闪着凄寒之光,隐约间,有着森然入骨之感。

“又是一天!”金军将领微微叹息道。

黄河防线,在宋人眼中,是固若金汤,可是在女真眼中,只是土鸡瓦狗,可以轻易突破。只是突破黄河防线容易,后勤补给却困难。第二次南下,攻占了汴梁,为何要退去。原因是,十五万金军,粮食不够了。

即便是四处劫掠,也不够十五万大军。

一些宋人宁肯将府库中的粮食烧掉,也不愿意留给金军。

表面看来,金军攻占了汴梁,擒住了两位皇帝,已经是大获全胜;可是金军高层却知道,胜利的极为凶险,那时金军粮草短缺,勉强过日子,再撑下去,金军必然退兵,所幸还是撑了下去。

最后还是胜利了。

而这次,为何迟迟不攻克黄河防线,兵临汴梁,只因为粮草还没有筹集够。此次出征,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而一半的粮食靠劫掠,一半的粮食靠金国筹集。这注定了,金国至少要筹集,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食供给。

而河东之地经历了战乱,民生凋敝,筹集困难,致使迟迟不能出兵河南。

如今,他率领着五千骑兵南下,洗劫汴梁一带,为的就是分散宋军兵力,同时破坏宋人秋收。

连续征战,胜利不断,宋人还是依旧懦弱,可是他却失去了杀戮的**,战争不知何时才结束?

隐约间,有些怀念恬美的妻子,还有那尚未出身的孩儿。若是没有战争,此刻他应该陪伴着妻儿,享受家庭的甜蜜,可是随着战争,他只能是义无反顾,披上战甲,踏上了杀戮的诤臣征程。

他名为完颜叶,是元帅宗翰的侄儿。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今大战将至,他只能是冲杀在前,义无反顾的当舅舅最为锋利的战刀,将阻拦的敌人一一撕碎。

“将军,夜深了,不如让今天捕捉到的宋人女子,陪将军睡觉!“这时,身边的亲卫说道。

“没有兴趣!“完颜叶拒绝道,他没有兴致。

一开始掳掠宋人女子,推到在床上,尽情的享受,似乎十分美好,可是事情干得多了,渐渐失去了乐趣,完颜叶很少去沾染那些女子。

“宋国的那个狗皇帝出动了,听到我军南下,吓得了裤子,急急忙忙要跑路!“这时,一个爽朗的大汉进来,满脸的胡子,眼睛血红,身材高大有一米八披着厚重的战甲,行动起来,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动之声。

“真的跑了!”完颜叶眼睛中闪出兴奋。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狗皇帝跑不了!”大汉笑道。

“宋国太大了,人口太多了,就是战马不停息的奔跑,想要绕上宋国一圈,也需要一年时间。想要征服宋国,首先要擒拿宋朝皇帝。上次征伐宋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皇子跑了,最后还当了皇帝,对金国造成极大威胁。唯有擒住这个宋国新皇帝,才能结束战争!”

完颜叶再次问道,“他真的跑了?”

“这个狗皇帝,前来慰劳宋军,也是壮着胆子,强撑而已,如今听闻我军南下,定然是吓怕了胆子,跑路而已!”这个高大的汉字,脸上带有轻蔑之色,“宋国人,都是胆小如鼠。若是呆在高大的城池中,我军还未必奈何得了他,如今他离开城郭,向南跑路,必死无疑!”

这五千骑兵,都是女真精锐之兵,在野战中即便是面对五万,十万敌军,也是一点不畏惧。可是看着高大的城池,就有些没奈何了。骑兵再牛,也无法爬云梯;战马再牛,也跃不上几丈高的城墙。

这让他们暗自惋惜!

不过,如今那个宋朝皇帝吓怕了胆子,舍弃了乌龟壳跑路,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

金军在兴奋,赵朴也在谋划着金军。

“舞儿,我若是死了,你愿意陪着我吗?”赵朴忽然问道。

王舞月点头道:“愿意!”

“我这次是找死,可除了这个法子,我再也找不到破敌之法了!”赵朴悠悠道,“我朝步兵多,骑兵少,注定了机动能力太差,遇到强大的敌人跑不了,遇到弱小的敌人追不上。而八字军,倒是训练了五千多骑兵,只是很可惜这些骑兵是新兵,战斗力很差,面对女真精骑,胜率不高。”

战局已经很是明朗了,靠着骑兵的机动性,即便是出动十万宋军,也未必能围追堵截住这股金军精骑。

想要逮住这股金军,只有埋下陷阱,让金军跳进去。

而陷阱好布置,难的是诱饵!

一般的诱饵,根本难以引动金军骑兵**?

唯有………

赵朴心中一狠心,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舍不得媳妇套不来流氓。

舍不得小命,套不来金军!

作战计划,很简单,以他自身为诱饵,引动金军攻击,从而让宋军各路人马汇合,最后歼灭这股金军精骑,

打开地图,赵朴开始向王舞月,讲述着作战计划:“要想歼灭敌人,必须要了解敌人的心态,只有了解敌人需求什么,敌人渴望什么,敌人畏惧什么,才能消灭敌人!”

“金军此次南下,主要有两个目标,一个是劫掠我朝金钱、财物;另一个目标,则是擒住,斩杀我。而后者比前者重要,在金军看来,只要我死了,大大宋必然是四分五裂,必然是陷入了群雄争霸,藩镇割据的场景!”

“他们想要我的命,我就当鱼饵,把他们引入陷阱内!”

“我若是呆在城内,金军骑兵必然奈何不了,若是我做出一副仓惶而逃的样子,急速狂奔,想来金军会有兴趣追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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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诱入毂中

不久之前,新皇帝来到了汴梁,犒赏三军,激励三军将士。同时,一队队天子亲卫,出现在汴梁城内,到处贴着檄文。

檄文上,描述着金军的罪恶,同时一个个近卫亲兵,站在檄文之下,不断的讲述着金军的罪恶,声情并茂,让四周的百姓唏嘘不已。再回想金军洗劫汴梁的经历,更是引动了百姓的共鸣之声。

每天都讲述,连绵不断的讲述,让仇恨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加深。

而城外那座大营,也是成为汴梁百姓心中的信念,那里居住着皇帝,皇帝前来犒赏三军。

而今天,汴梁的百姓发现,那座大营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

“你才知道,皇上走了!”

“金军骑兵,已经渡过了黄河,陛下已经走了!”

虽然知道,这只是犒赏三军,劳军之后,就会离去。毕竟这是前线,太危险了,君子不立围墙之下,况且是一国君王。

宋朝的皇帝武力值太低:太祖打一个太原,打了好几次,都败了;太宗勉强灭了北汉,却被辽国大败,被箭射中,成了瘸子;真宗时,签订了澶渊之盟,不败而败;仁宗时,西夏崛起,又是送岁币;英宗,神宗时代,屡次伐西夏,屡战屡败;哲宗活得时间短,暂且不说;而在徽宗,钦宗时代,上演了靖康之耻。

纵观整个宋朝,君王都是书生,武力值太低,战五渣,不是老打败仗,就是送岁币,或者干脆是跑路。若是宋朝的君王,做出一些过火的行为,或者是一些干硬的事情,反而是有些不正常。

如今皇上,在危局之下,有勇气前来犒赏三军就不错了。据说许多臣子,跪在马前哭谏,皇上都是毅然前来劳军。

得知陛下走了之后,汴梁的百姓心中很是失落,却没有太多怨恨。

去年,两位皇帝被擒,那时因为没有及时跑路,被抓了;若是及时跑路,还会被擒住吗?此时新皇上跑了,也安全了。此刻听到新皇帝跑路,没有太多的怨恨,只是不满而已,有种被舍弃的感觉。

这时,军宣司的成员再次出现,不断的说着“敌进我退”,“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等各种思想。随着不断的宣传,不断的洗脑,那一丝丝不满,渐渐的散去,化为了理解。

而此时,赵朴正踏在南下的路上。

看着渐渐远去的汴梁,赵朴回头说道:“我还会回来的!”

人生就好像灰太狼,尽管惨淡无比,还是要坚持,坚持下去,迟早会吃到羊的。

………………

而此刻,一只骑兵好似狼群一般,快速的向赵朴所在的方位,扑击而来。而赵朴也好似猎人一般,等待着,等待着金军精骑的出现,只要出现了,那就来我碗里吧!

夜色再度降临,而赵朴看着夜色,眼神中闪现出精光,喃喃自语道:“岳飞呀,岳飞,传言,你是福星,希望你给我带来运气!”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服,可以掩饰掉行军,在夜色中,八字军一部离开了大营,向西北而去;一部则是离开大营,向着东北而去。而此刻,在夜色中,一只骑兵正在向赵朴所在的大营扑击而来,同时大量的侦骑,向着四周扩散,搜索着。

而此时,靠着金军的细作,再加上海东青在空中导航,完颜叶率领的武器精锐骑兵,好似潮水一般,渐渐逼近而来。

今夜的夜色很好,月光如水,深夜行军,不怕迷失来方向。

听着斥侯的讲述,再仔细的分析之后,完颜叶开口道:“距离那个狗皇帝,还有百里了!”

“不如我们冲杀去,扫灭宋军,一举擒拿狗皇帝!”一个金军千夫长提议道。

“不妥,连续三日的急行军,我军早已经疲惫不堪,已经不足再战!”完颜叶道。从得到消息,到一路追赶,马不停蹄,连续的急速狂奔,终于追上了宋朝皇帝,可也累得够呛,需要休息。

“况且宋军有三万,我军一旦出击不利,让那狗皇帝跑了,那就不妙了!”

五千金军纷纷下马,在夜色中安营扎寨,全军休息,吃喝。为了防止被宋军察觉,禁止点火,只能是啃着干粮,喝着冷水,与几天前,那种逍遥快活的日子,有着天壤之别。可是为了擒拿宋朝狗皇帝,一切都忍了。

吃喝完毕之后,士兵们纷纷在简陋的营帐内休息。

明天就是大决战,必须要休息妥当。

………………

岳飞骑在马上,心中忐忑着。

此时,他也是八字军一员,那日遇到皇帝之后,皇帝觉得他有将帅之才,于是把他编入了八字军中,尽管有些不情愿,也只能是接受。

宋朝,军营的编制是以50人为队,2队为都,5都为营,5营为军,10军为厢。营又通称为“指挥”,是作战的基本单位。步兵1指挥为500人,骑兵少于此数。各级主官名目繁多,大体是:厢、军分别设都指挥使,军还设都虞候,营设指挥使,其下尚有都头等。编制是,队、都、营、军、厢。

而八字军编制不同,十二人为一小队,设置一名小队长,一名副队长;十个小队,一百二十人为一中队长;五个中队,六百人为一大队,设置大队长;五个大队,三千人为一营,设置一名营指挥使。

最高编制就是营了,最高的官也是营指挥使。

八字军,分为战营,辅营,辎重营、工兵营、亲卫营,骑兵营,特种大队等。

三个战营,属于八字军头等主力,训练上严格按照先秦时代的魏武卒,侧重于行军速度、站姿、射箭,搏击、相互配合等,在八字军中战斗力最强;三个辅营,战斗力次之,但是较之其他的宋军,还是强了很多;一个辎重营,负责运送辎重,战斗力再次;而工兵营,则是专门负责安营扎寨,负责警戒。

骑兵营,刚刚训练,时间较短,战斗力较为逊色。

而亲卫营,则是专门保护商行。

特种大队,最为神秘,执行特别任务。

而此时,岳飞仅仅是一个大队长。用皇上话说,无功不赏,想要升官,靠着本事去挣。

而八字军内部也有严格的考核制度,战营士兵若是考核不及格,会被刷下去,沦为辅兵;而辅兵若是努力,有本事,也可以进入战兵。每旬一小考,每月一大考,不断的考核,择优而进,优胜劣汰。

若是一些营指挥使,在职期间,太多士兵考核不及格,会被降级。

在八字军,不要怕受到排挤,不要怕受到打击,这里是天子亲军,皇上经常视察,没有人敢于做猫腻,前一段时间一些营指挥使,训练松弛了,遭到了皇帝的训斥,那时也增添了辅兵,增加了营的数量,为的就是敲打那些不听话的营指挥使。

只要努力,只要敢于拼命,升官会有的,发财会有的,甚至是留名史册也会有的。

当然,八字军也意味着高死亡率。

一般的天子亲军,是最为悠闲,最为轻松,往往是大后方睡大觉,根本不会接触战争,也不会打仗。可是当今皇上,却是不同,这位皇上年号为“兴武”,对于武备极为重视,胆子也最大。金军南下,世人都是迁都东南,只有这位陛下说,要去前线犒赏三军。

金军南下了,五千精骑纵横,世人都是想着守住城门,防备袭击。而这位陛下都是好,,干脆大张旗鼓的离开前线,弄得天下皆知,试图以自身为诱饵,引动金军出击,最后全歼这股金军,一点也不在乎死亡。

一想到,那天召开的会议,岳飞则是心情沉重。

第176章发现金军(今天三更)

那时,岳飞第一次参加八字军高层会议,皇帝赵朴亲自主导会议。

“八字军存在的意义,就是与金军战斗。我说过,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主张保存实力,歼灭敌人。但这不是避敌畏战的理由,我们要有敢于同金军一战的勇气。若是连最起码的勇气也没有,谈何战胜敌人,谈何保存实力!”

“这一战必须要打,诱饵就是我的命,鱼钩是你们,目的在于将这股金军伏击,消灭。若是胜了,一切都好说;若是败了,我就死在这里。”

皇上激昂的说着。

“我不想当逃跑皇帝,我丢不起这个人。此战生死皆在各位,我的命托付在各位身上了!”

一想着会议时,皇上那视死如归的样子,岳飞心中就激动不已,皇上是明君。

这次作战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放出消息,将金军骑兵吸引过来,金军为了擒拿或是杀死皇上,必然会全力围攻大营,那时各部兵力汇聚而来,聚而歼之。这一战关键在于守住大营,不让金军攻破大营,吞掉鱼饵。

一旦吞掉鱼饵,此战就败了;一旦难以围歼这股金军精骑,也输了。

大战在即,全军紧张不断。

此时,八字军派出大量的斥侯四处侦查,为的就是提前发现敌人,给大营示警。提前发现敌人,多一丝准备,也多一丝安全。为此,皇帝陛下,还将一些千里眼暂时借给了斥侯。

夜色中,马蹄包着布子,防止发出大的响动声,此刻岳飞站在拿着千里眼四处看着。

今夜,他负责侦查这一片区域。

千里眼,自然不能看到千里之外,只能是看到五里之外。在白天,千里眼发挥的作用很大,可以提前查看地形,排查前方是否有埋伏,或是提前发现敌军侦骑。而在夜晚,千里眼作用很小,只能是看到微弱的火光。

在旷野中,微弱的火光,往往是扎营之处。

“那里有火光!”岳飞惊讶道,心脏不争气的跳动了几下。这时火光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可岳飞却一点也不放松,继续向着火光出现的方位前进。

走近了才看到,这里栅栏密集,壕沟深深,这里分明是一座大营。然而这片大营,却没有一丝火光,静悄悄一片,与四周的夜色和谐的相处,好似不存在一般。

“这是金军的大营!”岳飞深吸了一口气。

夜晚扎营,多是外围点着火把,为的就是防止敌人偷袭。士兵们也可以借着火,吃上一些熟食。只有在一种情况之下,大营内火光隐去,为的是隐蔽,以便偷袭敌人。

“这股金军不简单呀!”岳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退去,而他所辖的斥侯也缓缓退去。

…………

当赵朴和衣而卧,正在迷迷糊糊睡觉时,帐篷门口打开,摆放在门顶上的水盆掉落下来,冷水散的满帐篷都是,并发出叮当的响声。

听到响声,赵朴立刻从床上坐起,眼睛睁开,右手一掏,一把燧发枪握在手中,喝道:“大胆,你是谁?”

“是我!”

赵朴松了一口气,眼前之人,正是王舞月,总算不是刺客。

睡觉的时刻,是最放松的时刻,也是刺客最容易袭击的时刻。张飞,就是死在了梦中。正所谓,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赵朴可不想眼睛一闭,再也睁不开。

当皇帝有风险,当皇帝的几乎都有多疑症。多疑症是皇帝的职业病。

为了防止刺客刺杀,曹上演了梦中杀人;而赵朴为了防止刺客刺杀,在帐篷门口上方,放了水盆,只要是一闯入,水盆就掉下,为的就是示警。关键时刻,可以用燧发枪,秒杀了刺客。

“发生了什么事?”赵朴问道。若是没有紧急事情,王舞月不会连最起码的规矩都忘了。

王舞月的武力值很高,平时这点小埋伏,根本奈何不了她;此刻却是身上被冷水淋漓,一副落汤鸡的样子。

“殿下,金军出现了!在西方百里,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可以赶到!”王舞月的神情有些紧张。金军没有出现时,忐忑不安,可是金军出现时,却是惊慌不已。五千金军铁骑,在平原上,杀伤力超过了五万步卒。

“慌张什么?”赵朴神色中有些平静,一切皆在计划中。“金军不会在夜晚进攻,夜晚不利于骑兵作战,容易中埋伏。天明的时刻,金军会出现,而多数会在吃饭的时刻,发动袭击!如今仅仅是一更天,时间还早,我继续睡上一个囫囵觉!”

“如今,金军来了,可能要杀过来了,陛下还有心情睡觉!”王舞月气极道。

赵朴却平静道:“该布置的已经布置了。这样的战斗,我们也演习了十几次,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明天还要大战,今天若是休息不好,如何打仗?回去睡觉吧!“

王舞月心知一切如此,可还是心情有些急躁。

“不要担心,金军也是人,我们也是人,不必畏惧他们!”赵朴平静道,“再多的谋划有时也无用,只有随机应变,才是上策,回去睡觉吧!”

王舞月道:“那我去通知各位将军!”

赵朴道:“只需要让值更多谢警惕,就足够了。其他人不必告诉!”

王舞月再度离去,而赵朴则是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金军出现了,可能会很快发起攻击。明天之后,想要睡上一个安稳觉也不可能,还是好好睡觉为上。

打了一个哈且,赵朴再度躺在床上睡觉。

…………

天色发亮时,赵朴穿戴整齐,行走在大营内。

此刻随着一阵阵鼓声,将士们纷纷起床,会,会之后,则是将金军出现的消息传出。将士们有的紧张,有的惶恐,还有的害怕,而有的则是兴奋,看着神态各异的表情,赵朴心中平淡。

还是打仗打得少呀!

打上几次仗,见过血之后,老兵也会变为新兵,那时就不会有这样丰富的表情了,有的只有一种表情,男儿到死心如铁,淡视敌人的生死,更是淡实自己的生死。

此时还有些嫩!

而这些将士中,曾经跟谁他征战河东,与金军交过手的,面色平静了很多。而那些新兵蛋子,从大名府厢军、乡勇中,挑选出、招募到的新兵,则有些不知所措。

让赵朴心中欣慰的是,这些士兵神态各异,但是更多是茫然,没有恐金症存在。

兵分为四等,老实巴交的农民最好,次等是流民,三等是城市小市民,四等的是罪犯,五等的是老兵油子。

而最次的,则是那些打了败仗,心中存在着恐金症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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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初战

ps:大战在继续,杀戮在继续,拼斗在继续,**来临了。宋金战未休!

第二更到。

在帅帐内,各个将领汇聚在一起,看着赵朴。

看着这些将领,赵朴想要说一些鼓励话,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还好!”

将领们参差不齐的回答着。

赵朴点点头道:“睡得好就行了!”

众人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圣上要说什么。

赵朴笑道:“大战来临了,多余的我也就不说了,尽力打仗。打仗需要勇猛,没有勇猛,一切都是白搭;可仅仅有勇猛还不够,还要多多动脑筋,只要做到这两点,灭掉金军,很是容易。不要把金军想成三头六臂,不过是鲜卑人的后代而已。尽力打,士兵们死光了,你们上,你们死光了,我上!”

“吃饭去吧!”

说着,赵朴转身离开大帐,此刻,最需要做的不是军事动员,动员的之前早做了;也不是作战安排,作战安排,几天前,早已经规划好了;也不是许诺好处,说大胜仗之后,如何如何。这些都没有意义,如今最需要做的的是放松,给众将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正所谓,大战不需要他,临阵指挥不需要他,制定作战计划不需要他,此时他需要坐得住,稳得住,给将士们信心。

………………

八字军的伙食很简单,讲究上下一致,没有小灶之说。

将领与普通士兵的伙食一样,都是吃着大锅饭,一起啃着馒头,喝着稀饭,再加一些咸菜。而赵朴身为皇帝,也遵守这一规矩,没有一丝特殊化。

正所谓,同甘苦共患难,才肯培养感情,才肯为他效忠。

赵朴深知,他军事才能一般,政治水平三流,个人武力也是战五渣,至于个人魅力很忧虑,想要培养死忠,只能在这些细节上做文章。抽时间与将士们吃同样的食物,不断的嘘寒问暖,关怀士兵生活上一些细节,从而培养士兵的忠诚感。

正所谓,小雨润万物,点点滴滴深入。

就像拿破仑说得,他为何在滑铁卢败了,就是当了皇帝之后,很少与士兵一起喝汤,再也难以理解底层士兵心中所想。

今天,打上饭,又与士兵们,一起吃饭。

而士兵们,看着赵朴,既是感激,又是畏惧。

赵朴刚刚吃了几口,这时传来隆隆的号角声,万马奔腾,踩踏地面的声音,好似大地在颤抖,震动的人心中不觉间恐慌不已。

“不好了,金军来袭了!”

“不好了,金军袭击而来了!”

这时,传来了一个个传令兵惊恐的声音,似乎在紧张、害怕,又似乎在畏惧。

顿时间,正在吃饭的士兵们,神情中也是闪过慌乱,连忙将碗丢在地上,那里还顾得上吃饭,有的拿起地上的刀剑,有的起身欲走,还有的拿起弓箭,似乎要抗击金军,与金军决一死战。

“慌张什么?”这时,传来了赵朴不温不火的声音。

“陛下,金军来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吃饭!”一旁的王守义紧张道,此时丢下了碗,拿起一旁的长枪,一副上前冲杀的样子。

“慌张什么,金军还打不进来,有外面的兄弟们挡着?”赵朴不慌不忙道。吃饭也不是所有人一起吃饭,而是分批吃饭,此时有三分之一在吃饭,三分二在抵抗,因而赵朴并不慌张。“外面的弟兄们挡住了,需要你们上前去冲杀;外面的弟兄挡不住,更需要你们去冲杀!不吃饱饭,如何去大战一番!”

“吃得饱饱的,才能与金军大战。一旦大战,可能就是一整天,那时可没有时间吃饭了!”

说完之后,赵朴继续吃饭。

原本慌乱的人群,渐渐的镇定了下来,一些人吃饱了之后,匆匆离去。吃饭的速度很快,仅仅是三五分钟,就搞定了一起。陆陆续续替换着,吃饭在继续,大战也在继续,直到最后所有人吃完饭。

这一战,赵朴很有信心。

八字军,除去来一部分外,还剩下两万多人。两万多人防守,只要是不出现致命的错误,金军五千骑兵根本难以攻破。金军以为他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捏拿;而他却视这股金军为肥肉,要将这股金军吞掉。

“走,我们去看一下敌情!”赵朴登上了一辆巢车,借着望远镜,外面激战的场景清晰可见。

………………

让时间退前半个小时。

秋天到了,隐约间草木上结下来霜,微风吹来,隐约间发寒。在天色刚刚亮起的时刻,金军战士纷纷起床,今天是激战的时刻,必须要好酒好肉吃着,刀枪无眼,谁也无法保证活到最后,可能今天的早饭,就是最后一顿饭了。

今天要激战,大战消耗体力巨大,必须要吃好。

完颜叶也干脆,将十头牛宰杀,大致的处理了一番之后,放到大锅里蒸煮,再加上食盐、作料等等,不久之后,传来了香喷喷的牛肉味。每人都是一碗牛肉,再加上一些高粱米,吃的饱饱的。

而那些冲杀在前,负责冲破敌军大营的士兵,阵亡率最高,格外赏赐美酒。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不久之后,脸就变得红扑扑了,死亡的恐惧也渐渐消去,有的只是疯狂,嗜血。

酒足饭饱之后,全军开始出发。

当到达宋营的时刻,完颜叶没有急着发起冲锋,而是让士兵不断喊叫,不断的吹着号角。随着金军的号角声,士兵们的呼喊声,宋营内出现了短暂的慌乱,远远的可以看到宋兵脸上惊恐的样子。

完颜叶很是得意,老虎固然凶猛,可是老虎的吼声更为厉害,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传说,老虎一吼,众生皆惊,胆小者更是吓死了。

现在,他也要吓破宋军的胆子。

一旦,宋军吓破了胆子,那时攻破营寨,将会变得极为容易。

可是,完颜叶失望了,宋兵们很是惊恐,神色不安,而这时,一群军官模样的宋兵出现了,不断的呼喊着,距离太远,又是逆风,听不真切,只是听到“忘记了耻辱了吗?”“皇上与我们同在”,“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等等。

渐渐的宋军安定下来,不复恐惧,有的只是仇恨,这种眼神让完颜叶心中不由的打颤。

这样的眼神,是这样的熟悉。

是了,当年辽军压迫女真,女真族人就是这种眼神。

只是如今出现在了宋人身上………………

“出击!”完颜叶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必须要快速出手。

一声喝令之下,金军战士,开始摆出攻击阵势,最前面的士兵,左手拿着盾牌,右手拿着长刀,主要负责掩护,快速推进,推到栅栏;而紧跟其后的,则是拿着一个个沙袋,负责填充壕沟;而在其后则是一排排弓箭手负责远程打击;在后面则是凌厉的骑兵。

当扫清了一切障碍时,骑兵会依托撕裂开的口子,快速的将宋军大营搅烂,最后秋风扫落叶。

出击的阵型,分为四个层次,分工密切,相互配合,最后无往不利,一次次横扫金军。

情报中显示,这股宋军有三万多,可是完颜叶并不在乎。打仗不是比人多,谁人多,谁胜利。打仗关键在于,士兵英勇,将帅齐心,谋划得当,计划周密等等。况且打仗时,宋军不可能一次将三万人全部压上,真正面对的可能仅仅是几千人。

只要击溃了这一部宋军,剩余的宋军也会恐慌,接着仓惶逃跑,最后彻底大败。

“杀!杀!杀!”

金军迈着整齐的步子,喊着口号,气势雄浑,好似山林在移动,好似海水淹没而来,好似大风席卷,摧毁着一切,破灭着一切。巍峨的气势之下,八字军将士士气不由的一挫,心神中再度闪过慌乱。

而一旁的李破军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打仗就是打的士气,若是任由金军将士气发挥到极致,此战必然不利,接着全军必然溃败。一旦全军溃败,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将士们!八字军的口号是什么?”李破军忽然喊道。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八字军的口号是什么?”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口号是什么?”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顿时之间,负责防守这一面的四千多宋军战士,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丝丝仇恨。

本来,宋金之间,是盟友,一起灭辽,亲如兄弟。可是金军却是背信弃义,杀戮百姓,更是擒走来两位皇帝。如今更是要擒拿,或是斩杀当今皇上,是可忍,孰不可忍,随着千人的吼叫声,心中的愤怒好似绝提的洪水一般,倾泻不休。

金军杀戮的气势为之一挫。

就连金军士兵们,眼神中也闪现出疑惑,这还是那只屡战屡败的宋军吗?

第178章杀杀杀,战战战!

“咵!”

一声清脆的响声,行动中金军止住了步伐。

而此时,宋军大营,也是消无声息。

一时之间,战场上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完颜叶看着敌军大营,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慎重,对面的营垒布置的不简单呀,对面有高人。

“宋军投降吧!”完颜叶开口道,“你们两个皇帝都投降了,你们还抵抗什么,为谁而战?“

李破军冷笑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可悲,山河破碎风飘絮;可怜,两帝被擒,屈辱至极;可叹,我不能喝胡虏之血;可恶,未能吃汝之肉!”

完颜叶问道:“不知阁下贵姓?”

“天上有破军星,地上有我李破军!”

完颜叶道:“若是阁下,愿意归降我军,我愿意保举阁下封侯拜相?“

李破军冷笑道:“认贼作父,我怕遗臭万年。”

“天下大势,我金国日渐强盛,好似初升的太阳;而宋朝则是日落西山,垂垂老矣。宋朝与我朝交战,屡战屡败,屡败屡输。不久之后,我大金,百万大军将会席卷中原,那时宋国必亡,而你必死无疑。大宋将亡,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不归降?”完颜叶道。

“只有无头的将军,而没有屈膝的匹夫!”李破军轻蔑的笑了。

两人一问一答,答非所问,问非所答,可是却处处点中要害。

又问了几句,完颜叶忽然停下来,呼喊道:“女真的儿郎们,上前厮杀吧!踩踏他们的尸体,见证我们的荣耀;割下他们的头颅,见证我们的英勇;夺取他们的女人,见证我们的伟大;掠夺他们的粮食,见证我们的长存。让他们哭啼,让他们挣扎,让他们绝望,让他们后悔与我们一战,杀呀!”

“杀杀杀!”

杀声不断,杀神不休,金军战士,压住步子向前,后方的弓箭手拉开弓箭,发生吱吱的响动声,随时要射出夺命之箭。

这时,李破军道:“战斗吧,将士们,他们想抢走我们的妻子,杀死我们的儿子,刨了我们的祖坟,我们答应吗?”

“不答应!”将士们齐声呼喊道。

“我们是天朝上国,他们是蛮夷,汉军灭了匈奴,唐军灭了突厥,我们八字军也能灭了女真;战斗吧,用我们的血肉铸成新的长城,陛下就在后方,陛下正在看着我们,笑谈渴饮匈奴血。”李破军呼喊道。

“战战战!”

这时一排排的弩箭被拉响,成抛射状态,此刻床弩被放在高处,重点瞄准一些金军将领。

金军不断逼近,当进入射程时,金军的弓箭手动了,一排排箭好似雨点一般,泼洒向宋军的营寨。而此刻,宋军也是抛射而出,重点射击中间位置的金军,战斗在这一刻彻底拉响。双方都有伤亡,可是双方都在继续射箭,谁能够更好的远程火力压制对手,谁就战局上风。

而此刻,金军逼近了栅栏,不断的攻击者栅栏,试图推倒,为后续部队提供便捷的前进道路,只是一杆杆长矛送出,不断的钻着缝隙,向金军刺杀。

鲜血再继续,流血在继续,双方都在拼杀,一个为了进攻,一个为了防御,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可是没有人在乎,士兵是战场上最廉价的物资。

远处,站在巢车上,赵朴看着这一切,觉得手有些发抖,心神有些慌乱。以前,他也指挥过战斗,经历过厮杀,可是没有此刻惨烈。以那条栅栏为界限,双方不断的厮杀,不断的消耗着,好似绞肉机一般。

此刻,上级的指挥已经无关组重要了,再为高明的指挥官,也无法指挥到班级别的编制。

在这个时代,没有对讲机,没有卫星定位,没有平板,没有手机,只能靠着,鼓声、号角、锣声、旗帜指挥,注定了信息传递极为滞后。想要指挥到班级别,注定是痴人说梦。盲目的干涉底层指挥,只会造成混乱。

此刻战斗,主要靠两点,一是双方意志的比拼,双方都在死人,看谁最后先撑不下去,谁就输了;二是底层指挥官和底层士兵,基本的战斗力,谁更高一筹。

战斗在焦着,厮杀不休,宋军战士胜在人多,胜在防守,胜在不怕死;而金军胜在人多,战斗力强悍。这些金军,都是女真族的强军,骑上马是精锐的骑兵,下了马是强悍的步兵,而拿上弓箭又是无敌的弓箭手,在不同的几个兵种之间,可以做到完美的转化。

多年的厮杀,让他们养成了敏锐的直觉,灵活的战斗技巧,能够以最小的力气搏杀敌人,以最小的代价保存生命。

一开始还发觉不出来,可是渐渐发觉,宋军的伤亡比金军更多,而战线渐渐有些失守,一些金军已经推到了栅栏,后面的快熟的天充着壕沟,形成一条可供战马奔驰的通道。不需要太多时间,栅栏与壕沟就会被打破,就会陷入肉搏战。

“还是新兵!”赵朴微微可惜道,不过也仅仅有一丝而已。

这次血战,没有一丝花哨,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刀刀见红,不是见敌人的红,就是见自己的红。在激烈的血战中,没有一个士兵后退,没有一个人扭身逃走,总算是有了血战的勇气,不怵他。

“退兵吧,推到第二道战壕!”赵朴平静道。

这时,一阵阵锣声,激战中的宋军一愣,有些不甘,可是也只能是向后退去。只不过,没有人扭头就跑,扭头就跑,将后背留给敌人,这是找死。

退而不乱,退而有序,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前军变作后军,双方相互掩护,向后缓缓退去,立时间激战的双方,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荡。看着宋军退去,一些金军嗷嗷直叫,直接向前冲杀而来,想要在后面追杀,杀入宋军大营,一举破敌。

“时机来了!”赵朴兴奋道。

这时,一个个投石机摆放好,上面放着炸药包,抛出的距离也仅仅是百米。

“放!”

随着指挥将领的一声断喝,一个个炸药包被投石机抛出,向着空白地带,扔出一个个炸药包。顿时间声连连,在火药面前,铠甲的防护力有限,立时间惨叫连连,炸死了许多金军、

为了造成密集火力,炸药包连续不断,金军死亡不断。

而金军也是缓缓退后,离开了投石机的火力范围。而投石机也是停了下来,不在抛射炸药包

此刻,八字军退守第二道防线,积极防备。

“可恶,竟然是炸药包!“完颜叶有些恼怒,炸药包,在金国也有,这不是什么复杂的玩意。此次出征,金军骑兵轻装而行,自然是没有携带,如今吃了大亏。这一番征战下来,有近四百名金军战士战死,或是失去战斗力,损失巨大。

渡过黄河,连续征战十几天之久,损失也不过百人,如今仅仅是交战一会,损失就这样打,心中在滴血。

“骑兵出击!”

让开中央,一头头蒙着眼睛的耕牛,大约有五十头,冲锋在前。而后面骑兵则是紧跟其后。

看着退守第二防线的八字军,赵朴也是心中滴血,没有系统的统计,可是大致的估算了一下,刚刚的那场交战,这一战至少死了一千多人。这可是一千条活生生的生命,平时间有说有笑,如今却是冰冷的尸体。

这时,一头头耕牛冲击而来,冲进了豁口,不断的向内部冲击,而骑兵紧随其后。这是利用耕牛冲击障碍物,充当炮灰,减少骑兵的伤亡呀!

耕牛冲击而来,没有抛射炸药包,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这个时代,工艺的限制,致使硫磺的纯度不高,致使黑火药的杀伤力有限,除非是当面击中,不然往往是伤而不死。耕牛平时很是温顺,可是一当被炸药包伤着,也会发狂,冲击之力更猛。

“可惜了,你们的心思白费了!“赵朴冷笑道。

这时,一个个耕牛身子一斜,陷了进去,落进壕沟当中,这个壕沟宽约五尺,深约五尺,恰好将耕牛陷了进去,上面倒立的竹子,或是其他锋利物,立刻将耕牛刺死,原本气势汹汹的耕牛,瞬息之间,倒在了壕沟前。

而这时,后面的骑兵也是冲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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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扎马刀

看着冲击而来的骑兵,赵朴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骑兵,在这个时代是无敌的。轻骑兵相当于轻坦克,重骑兵相当于重坦克,谁掌控了骑兵,在某种程度上,就掌控了远程作战能力,谁就在战场上占据主动权。辽国、西夏、金国都是以强大的骑兵起家。

不善于骑战,是宋军最大的弱点。

赵朴当了皇帝后,也积极训练骑兵,奈何骑兵的技术含量比较高,不是有马就是骑兵,骑兵需要长时间训练。短时间内,骑兵战斗力低下,无力一战。

这时,巨大震荡声中,骑兵驰骋而来,很快的越过了壕沟,推到了低矮的栅栏,冲击而来。

出乎意料,此刻的八字军没有组成步兵阵型,层层抵抗,而是缓缓的向后退去,似乎是溃败一般,后面的金军骑兵紧随其后,急速的向前冲杀。人哪有马儿跑得快,战马距离后面的士兵越来越近,只有一丈左右,只需要一个冲刺,就可以杀到眼前,纵横杀戮,然后凿穿大营,彻底击溃这股宋军。

“不好,这股宋军,溃而不败,有埋伏,小心中计!”看着战局,完颜叶心中咯噔了一下,可此时已经晚了。

从两旁出来,一个个盾牌手,这是大号的盾牌。

一般的盾牌,都是轻盾牌,用竹子做成,外面包着铁皮,或是牛皮,可以护住身体的要害,主要是近身肉搏,以轻便为主。而此刻的盾牌却是以大号为主,有一人多高,重量有五十斤,根本无法携带作战,而在盾牌的后面有一个支架。

“砰!”重盾牌落在地上,靠着支架,呈现六十度倾斜站立,这些盾牌陆续出现,形成盾牌大阵,好似鱼鳞一般,一层层,交叠叠加。

一个个斜立的盾牌,成为了阻碍骑兵前进的最大障碍,在盾牌后面,是一个个短刀手,手中拿着锋利的斩马刀。一些金军骑兵杀进盾牌阵内,不仅速度减弱,更是受到斩马刀的袭击,防住左边,防不住右边,防住前面,防不住后面。

在一声悲鸣声中,战马的马腿削断,金军骑兵落在马下,还来不及反抗,四面八方都是乱刀砍来,本事在强,也架不住群殴,立时毙命。

金军骑兵发狠,挥动长枪,铁锤,狼牙棒等袭击而来,奈何有着盾牌抵挡,消去了大半的攻势,即便是杀死一些宋军,也无尽于事。这一刻扎马刀显示出了强大的杀伤力,倒毙的战马无数,被杀死的金军无数。

赵朴看着战局心中松了一口气。

…………

在这个时代,骑兵是无敌的,以步兵对抗骑兵,往往是胜少败多,能够战胜骑兵的唯有骑兵。

汉代为何打败匈奴,就是因为有一只强大骑兵;唐朝为何灭了突厥,就是因为有一只强大骑兵。而此时骑兵不足,只能是以步兵破骑兵。而步兵破骑兵,无非是四种方法:一种是依靠弓弩,远程射杀金军;二是长枪兵,组成枪林,横扫敌人;三是组成短刀手,近身砍马腿;四是,靠着车阵延缓骑兵冲击速度。

而宋军的步兵方阵,多数是四种方法集合而成,弓弩远处打击,车阵减缓骑兵速度,长枪刺杀。短刀手砍掉马腿。只是计划是美好的,似乎是完美的步兵阵型,可实际却是不现实的。这只是书生的兵法。

首先,这需要大量的兵力,需要三倍,五倍于骑兵兵力。可实际上,打防御战,要留有较多的预备兵力,可以及时的救火,及时的补漏洞。太多的兵力投入,会减少预备兵力。一旦出现了大漏洞,会难以补住漏洞,最后漏洞一步步扩大,最后全军崩溃。

其次,骑兵必须冲阵,步兵阵型才能发挥威力。可实际上,金军不傻,一看步兵阵型防御密集,会放弃冲阵,而是一次次试探,一次次消耗步兵体力,一打就是一天时间。骑兵不在乎,反正是骑马作战,只要随时更换战马就足够了;可是步兵一天下来,不吃不喝,站在那里,严阵以待,却有些吃不消。当宋军疲惫到极点时,攻击薄弱点,看似强大的宋军,会随之奔溃。

再次,军队战斗意志要强。可实际上宋军的战斗意志很是薄弱,只要伤亡在百分之二十左右,就会全军奔溃,根本做不到后世的解放军,战斗到最后一人,依旧死战不休。

这三大缺点,注定了看似完美的步兵大阵,只是纸糊的,屡战屡败。

唯一胜利的,只有岳飞,后世更是说道:“它有金兀术,我有岳元帅;它有拐子马,我有麻扎刀;它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

岳家军,没有弓弩辅助,没有长枪辅助,没有战车辅助,只是靠着扎马刀,上砍骑兵,下砍马腿,最后灭了铁浮屠,拐子马。千招会,不如一招熟,有些玄幻,有些传奇,实际上仅仅靠着扎马刀,是无法战胜。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情况,扎马刀却是骑兵的克星。

比如此刻,骑兵失去了速度,失去了密集的冲击性,失去了灵活性,又被拿着扎马刀的宋兵分割包围。重盾牌鱼鳞状分布,分割骑兵,将骑兵分割为无数小块,又接着盾牌掩护,近身斩马腿;而隐藏于地下的宋兵,突然袭击,斩断马腿。

没有多余的花招,战术也不奇,当杀伤力是显著的。

立时之间,陷入盾牌阵的金军骑兵,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出片刻时间,就是全军覆没。

而剩余的金军骑兵,看着局势不妙,想要撤退而去,可是已经迟了。这时地面的掩饰去掉,在泥土下面,一个个木板被掀开,宋军将士好似土拔鼠一般,露出啦,挥动着锋利的斩马刀,专门砍马腿。

骑兵想要反击,奈何为了灵活,兵器较短,砍不着地下的老鼠。而宋军战士却是大发神威,骑兵们纷纷滚落马下,最后被乱刀砍死。

失去战马的金军战士,勇猛依旧,可是再也难以挽回败局,失败已经是定局了。

看着眼前的占据,赵朴心中畅快至极,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五千骑兵,就敢于袭击三万的八字军。既然有胆子动手,就要要流血的准备。老子不是小受,老子是皇帝,敢于轻视老子,老子就挥手灭了你们,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看着眼前的战局,完颜叶心中闪过恐惧,在交战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局面,顶多是攻击困难,最后退去而已,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这股金军真是狡猾,一步步将他引入陷阱,最后再也难以逃出。

“可恶呀!”看着惨遭围歼的金军骑兵,完颜叶目睥欲裂,胸口上下起伏,一场大败摆在眼前,“杀呀,救援弟兄们呢!”

只是这时,一股宋军出现,拦腰将金军分割开来,断去了杀入大营骑兵的退路,也断掉了外面金军救援的途径。以战车为根基,构建成了双向的防御阵地,其中有着最为精锐的亲兵营战士。

“杀呀!”大量的金军骑兵冲击而来。

这时,在战车后面,宋兵将地面掀开,一排排埋在土中的水缸出现了。

点燃炸药包,宋兵将炸药包扔进水缸中,立时间“轰“的一声巨响,水缸口喷涂而出,砸向了对面的金军骑兵,一如入骑兵阵型,顿时间人仰马翻,战马更是受惊,打转不已。

远处的赵朴看着这一幕,冷笑道:“没良心炮,炸死你们!”

第180章没良心炮

在后世,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的火炮很少,在武器装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官兵们创造了一种令人丧胆的武器——用汽油桶做炮管的炸药包发射器。这种又称炸药抛射筒的武器的主体就是一个空汽油桶,在其内填充发射药后,把捆扎成圆盘形的炸药包放进去,然后点燃发射药,就能把十公斤的炸药包抛射到150-200米的距离上。

这种武器口径绝对惊人——桶有多粗,口径就有多大,巨大的炸药包产生的强烈冲击,所过之处,碉堡,人马都会被炸飞。许多被炸倒的敌人身上往往找不到任何伤口,却七孔流血,是震死的。弄清这种情况后,国民党军把这种东西干脆称作“没良心炮”。

说到底,这种炸药抛射筒和200年前的重型臼炮有着某种相似之处,大仰角使用,射程较近,但威力惊人。该武器最初是用来对付敌人堡垒的,进而用以攻城,最后在淮海战场上大显神通。

没良心炮,是中国特殊国情之下,诞生的特殊产物。

其实上,没良心炮射程有限,仅仅是二百米,这是它的最大缺点。可能一把狙击步枪,或者是迫击炮,就能够威胁到没良心炮。也只有在特殊的场合,才能发挥作用。

尽管有诸多的缺点,但是它的优点也是显而易见的,简单、实用,威力巨大。不需要精钢打造的炮管,也不需要精密的炮弹,只需要简单的汽油桶,炸药包就足够了,而射出的威力也是巨大的,一杀一大片。

因而,没良心炮,也是火力缺乏时代,最好的替代品。

这个时代,想要造出神威大炮,有些困难;想要制造出佛郎机,也很困难;只能是制造出没良心炮了。

“轰轰轰轰!”

没有汽油桶,只能是用水缸代替,埋在土中,随着炸药包的发射,没良心炮大发神威,一炸一大片,炸在战马群中立时间人仰马翻,而随着剧烈的声,战马也是受惊,或是原地打转,或是仓惶而逃,或是乱跳。总之密集的骑兵冲击阵型,此时彻底的溃散,溃不成军。

金军损失惨重!

而宋军战士,看着没良心炮,发射而出,一轰一大片,也是惊讶的喊叫出来。这是没良心炮第一次作战,却显示出了超强的威力,射程比投石机强,威力之强,真是惊世骇俗。

而赵朴看着没良心炮发威,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挡住了金军攻击。

这时,阵内的宋军已经完成了围歼,包围圈内的金军,迅速的被消灭,想要救援已经是没有意义了。

看着眼前的局势,完颜叶心中滴血,败局已定,不仅是难以救援陷进去的金兵,更是让这些骑兵也是陷入了死境。这些宋军太缺德了,竟然这样伏击。

完颜叶清点了一下人数,此时还有两千多骑兵,一战之下,损失过半。

此时,不仅仅是战力受损,更是士气打击严重,全军上下,惶惶然,恐惧在弥漫。

没有人不怕死,就连女真军也怕死。只是过去,太多的胜利掩饰了死亡,在那些浩大的胜利面前,所谓的死亡,显得微不足道而已。此刻大败,死亡的阴影无限扩大,心神惶惶然。

“退兵吧!”

完颜叶咬着牙,说出了屈辱的三个字。

此时此刻,除了退兵之外,再也没有路可走。此战金军已经是伤筋动骨,而宋军却是损失微弱,此时若是不退兵,甚至可能全军覆没。战马调转,金军开始缓缓后退。

只是此刻,想要跑路,已经来不及了。

在赵朴的字典中,要么不打,要打就打歼灭战,不做成夹生饭。

这群金军不是想要他的小命吗?

那他就将这股金军全部嚼碎,想要他的命,不流上三升血,那是门都没有的事情。

“骑兵营出击,给我歼灭了这股金军,不灭了这股残军,不得还!”赵朴命令道。

“骑兵刚刚训练,战力低下,不宜参战!”王舞月忧虑道。

在八字军中,骑兵人才一向短缺,而王舞月恰好精通骑兵,于是她成为了骑兵营营指挥使。女子为将,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可是没有人才,只能是这样凑合了。

在王舞月的训练之下,八字军组建了第一只骑兵。在严格的训练之下,骑兵的战斗力也迅速提升,可是骑兵还是不成熟,还是有些幼稚,战力还是较弱,对战强大的金军骑兵,似乎有些不足。

赵朴没有解释,只是命令道:“执行命令吧!”

“是!”

王舞月深吸了一口气,只能是继续执行。帝王的命令,第一次拒绝,有些过分;第二次拒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没有太多的犹豫,王舞月起身离去,走入了骑兵营中,一番命令之后,骑兵营快速出击。

右边的大营大开,骑兵营倾巢而出,追击向金军。

看着王舞月离去,赵朴心中伸出不舍,可还是忍住了。

“陛下,让骑兵营出击,是不是有些危险!”一旁的李泉劝说道。

赵朴平静道:“我们没有出路,只能如此!”

骑兵刚刚训练,时间还较短,战力也较低下,应该是避战为主。可是赵朴却不这样认为,好兵是打出来的,只有百战之兵才是精兵。一味的避战,是训练不出好兵的。避战,只会抹掉军队的士气,只会让军队变成营养不良的畸形儿。

此时骑兵营,有五千之众,能战者四千;四千精骑,追击两千的金军残骑,若是不胜,那骑兵营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也没有太多的闲工夫,养一只闲兵。

兵者,为战而存!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赵朴念道。

此刻,金军已经逃窜而走,骑兵已经追击。经历了大战之后,此刻的营地一片狼藉,尸体交叠,散落的刀剑,箭镞不断,鲜血染得地面一片黑红色。

看着凄惨的场景,赵朴只感到胃口翻腾,似乎要吐了,可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而此时也开始,收拾战场,清理地上的尸体,整理散乱的大营,一切重新恢复秩序。

那些阵亡的袍泽,要及时的掩埋;而受伤的宋兵,要及时救治;那些还没有死透的金军,最好补上一刀,这年头可没有日内瓦公约;而那些破损的铠甲,刀剑,长矛之类,要及时修理,下一回又能上战场了。

“不知她,还好吗?”

此刻,也没有赵朴什么事情了,坐在大帐内,心情却是忐忑至极,也不知骑兵交战如何!

兵行险危!

打仗,就是玩命。打仗了,谁也不知道能活下来。此刻,王舞月率兵追击,不知战况如何,胜了,败了,死了,还是活着。

很快夜色黑了,王舞月的骑兵营还是没有回来。

此刻赵朴再也坐不住了,只能是派出亲卫营前去接应。

第181章全灭

一夜无眠!

赵朴睡不着觉。此战算是胜利了,五千金军骑兵袭击而来,三千多覆没,剩下的两千仓惶而逃。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场大胜仗。

可是句号没有划圆满,骑兵营前去追击残余的金军,至今还没有回来,只是零散的消息显示,激战了几场,双方各有损失,骑兵营略占上风而已。

骑兵营不断的追击,马不停蹄,而金军一边跑,一边战,激烈不断。

战斗还在继续,双方都是不歇脚,一个是为了逃命,一个是为了全歼。

战斗还在继续,赵朴那里能睡得好。

这一刻,赵朴多么想要化为绿巨人,前去战斗一番,只可惜他无缚鸡之力,骑骑马还可以,指挥骑兵打仗,完全是抓瞎;骑马上前去冲杀,更是炮灰的料,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月儿,你千万不要出事!”赵朴心中暗自道,默默的祈祷。他内心已经将王舞月当作妻子,如今妻子率军出征,一直未归,心中既是焦急,又是不安,还有丝丝恐慌,深恐意外出现。但是他不后悔,不后悔派王舞月出征。

因为一切没有选择,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胜任这个任务。

这一夜,帐外的侍卫们,看着陛下来回的走动,焦躁不安的等待着。直到下半夜,才躺在软榻上,短暂的合上眼。

………………

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

在月色中,完颜叶仓惶的跑路,身边只剩下不足百骑的金军。这是他一生最为狼狈的一战,若说之前之败,可以归结为宋军狡猾,将他陷入阴谋中。如今,遭遇到宋军的骑兵营,则是惶恐不安。

虽然大败,可是还剩下两千精锐骑,他若是要走,没有人拦得住他。

可是他刚刚跑路没有多久,后面就传来隆隆的战马声,一道道锋利的箭好似雨点般袭击而来,顷刻之间,就有十几名女真战士落马。而在骑战中,落马也等于死亡。

当他回头看时,只见四千骑兵成锥子形,突击而来。

那时他乐了!

世人都知道,宋军没有骑兵,只有马军。马军只是一群土鸡瓦狗,战斗中金军骑兵完败宋军的马军。别看只有四千人,可是完颜叶一点也不在乎,调转马头,指挥残余的两千精锐骑兵冲击而来。

那一战,金军两千精骑,对战宋军骑兵营四千战士。

首先是一轮对射,宋兵射箭,金军也是射箭,双方互相射击。这是首轮交锋,宋军骑射很差,金军骑射很精,在密集的箭雨中,宋军吃了大亏。

一轮骑射之后,双方的骑兵互相冲击起来,不断的向对手攻击,砍杀。

金军的武器比较驳杂,有的拿着狼牙棒,有的是长刀,或是重斧,或是长枪等等,往往是什么顺手使用什么武器,武器五花八门。而宋军骑兵,都是统一的马刀,长枪。

相互的冲击中,宋军骑兵,先是左手握着长矛,伴随着马的冲击力道,将长矛端平,直接指向金军骑兵胸口要害。靠着长矛的长度,先于敌人,发起攻击,靠着马匹冲击的惯性,刺在敌人身上。

在长矛刺出的那一刻,巨大的反震之力,由软木套着的矛头,也随着脱落,矛头落在地上,随着将木杆扔在地上,然后就是双手握紧长刀狠狠劈下。

一矛,一刀,是八字军骑兵对抗骑兵的两手。

而金军武器不统一,此刻显现出巨大的弊端。那些拿着长兵器的金军骑兵,尚且好说;而那些拿着短小的重兵器,如重斧、狼牙棒之流的,则是吃了兵器短的苦头,被矛头扎在身上,多数是一个血窟窿,即便是一些穿着锁子甲,挡住了矛头的刺杀,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道,震动的胸腹翻腾。

接着,就是一米五的长刀,双手紧握,连绵不断的砍杀,铠甲根本护不住,往往是一划就碎裂。

这一轮交锋,宋军略占上风。

双方调转马头,继续冲杀,直到最后一方支撑不住为之。

八字军没有一人退宿,身为天子亲军,俸禄是优厚的,武器也是优厚的,但是军纪也是最为森严的,战场上只要是有一人逃命,全小队皆斩;只要有一个小队长逃命,中队长也被斩。到了战场上,没有后退之路,只有向前冲杀,或是敌人倒下,或是自己倒下,或是击败敌人,或是被敌人斩杀。

而金军军纪也极为严格,战死沙场,可能额家人得到厚待;若是战场上逃命而走,那家人可就遭罪了。

连续三四次冲杀,金军倒毙无数,宋军伤亡也不少,战斗到了这一刻已经变为了消耗战,变为了战斗意志的碰撞。

………………

战斗中,完颜叶胆寒不已。

宋军的作战方式,是排成密集而整齐的线形阵列,好似移动的山林一般,进行白刃冲锋,每条线列冲击敌人后,并不像金军骑兵那样,陷入散乱的单兵混战,而是强行顶着敌人的射击或砍杀,快速撤离,重新结阵,反复列成整齐队形冲锋。

这种始终依靠整齐划一的力量、密切配合的集体冲击方式,最大程度的发挥了集体的力量。

管你千变万化,我就是其徐如林!

“撤!”完颜叶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始撤退。此时不得不撤,连续的冲杀中,金军仅剩下一千出头,而宋军还有三千多,在这样耗下去,最后绝对是金军被耗死。

金军骑兵开始跑路了,而宋军骑兵则是在后面追杀,一追就是一天一夜,不在乎疲倦,让歇脚的地方都没有,直到最后分散逃命,如今仅剩边百骑。

“好厉害的宋军呀!”

战斗打倒了这个份上,完颜叶心中满是恐惧,恐惧的不是这次战败,恐惧的不是火药的杀伤力,而是宋军决死战斗的意志,视死如归,面对强敌,一点也不退缩,直到敌人倒下,溃败,或是全部被拼光。

“宋国人口是我女真百倍,若是人人都这样凶悍,我女真还如何马踏黄河!”

“不好,将军,宋兵又杀来了!”

完颜叶好似惊弓之鸟,慌乱的再度骑上马,身边的士兵也纷纷骑上战马,想要夺路而逃。

只是这一刻,一根箭射来,完颜叶慌忙闪开,箭身擦肩而过,了一旁的金军士兵身上,那个士兵立刻被射死。又是两根箭紧随其后,手中的长枪一挑,打落一根箭,左手握住一根箭。在握住箭的那一刻,巨大的冲击力道,立时让手臂发麻,立时感到这只箭的可怕,这是专门的破甲箭,箭头是三棱锥,箭干事用精铁打造,沉重而锋利。

“三人一组,给我射击!”这时一声娇喝传来,一阵密集的箭雨射来。

宋军骑射太差了,为了提升射击的精确度,只能是三人瞄准一个金兵射击。

一轮箭雨之后,倒下十几名金兵。

完颜叶心惊胆寒,顾不得其他金兵,纵马而跑,只是没有跑了几步,战马一软,倒在地上,毙命。

连续不断的跑路,没有一丝停息,就连战马也受不了,最后活活累死,而这是第三匹累死的战马。此时想要换取战马,继续跑路已经不可能了。

宋军骑兵杀过来,砍杀不休,金军骑兵连续征战一天,又跑路了一天一夜,此时人困马乏,战斗力削弱到了极点,纷纷被杀死。

偌大的战场,此刻只剩下完颜叶一个人。

第182章好快的刀

偌大的战场,此刻只剩下完颜叶一个人。

完颜叶心中凄然无比,败了,败了!就这样败了,输的太惨了。过河前,想到过无数的结局,就是没有想过兵败身死。宋金之战,宋朝屡战屡败,没有打过一场胜仗。在屡次的冲杀中,女真军好似无人之境,从来没有败过。

只有如今一败,可这一败,就是彻底要命。

“我想知道,是谁打败了我?“完颜叶神情冷漠,到了这一刻,生死已经成为定局,想要活下去,已经不可能了。完颜氏,乃是女真之神族,血脉是何等高贵,断然没有投降这一说,死亡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知道,败在了谁的手中。

“自然是当今陛下!“这时,一个身披战甲,脸上带着面甲的将领开口道。

“赵朴,当今宋国的皇帝!”

“正是!”

完颜叶摇摇头道:“那个小人,用诡计算计了我,不算英雄。我好奇的是谁率领骑兵,击败了我!”

“是我!”声音有些柔美,分明是一个女子。

完颜叶神情一颤,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身披战甲的宋军,脸上带着面甲,看不从容貌,可是听着声音,分明是一个女子。

“你是女人!“

“我是王舞月,今天杀你的人!”王舞月道。

“哈哈!我不甘心呀,我竟然死在一个女人手中!”完颜叶满是不甘。在女真人眼中,女人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不过是供乐的物品而已,只是一件有趣的礼物而已,他从来没有把女人看在眼中,可是这一刻,竟然死在了一个女人手中。

在战场上,堂堂正正,被女人击败,最后杀死。

心中的不甘,化为浓郁的怒火,手中的马刀挥刀,直接劈向了王舞月。

瞬息之间到达,王舞月没有躲闪,而是揉身向前,直接迎向了袭击而来的长刀。两把刀碰撞在一起,立时间火花乱窜,在夜色中绽放出明亮的光辉,好似舞动的萤火虫一般。

没有花哨的招数,只有快准狠,最强硬的碰撞。

巨大的力道冲击而来,完颜叶身子向后退了三步,手臂隐约发麻,原本想要仗着男子力气比女子大,突然出手,将这个女将斩杀,只是这个女将的力气之大,不逊色于他,硬碰硬之下他完败。

“刷!”

这时,完颜叶来不及喘息,敌人的刀锋再度逼近,寒光闪耀,好似天上的明月一般。

完颜叶奋起精神,鼓荡力量,全力反击,刀刀直指要害,舍弃了一切防御,只有进攻,好似疯子一般撕咬不断。只是他的拼命反击,并没有取得一丝效果。

十招快速交锋之后,一刀削来,胳膊上的战甲翻动,一个血口子出现。

“啊!”完颜叶发出惨叫声,再度反击。

可很快,腿上又中了一刀,身子一弱倒在地上,这时一把刀直接刺杀而来,直接指向咽喉。

完颜叶身子在地上翻滚,避开了破喉之刀,可是右胳膊却被刀削了下来。

“啊,你不是汉人,这是草原刀法,这是辽人刀法…………”在死亡的那一刻,完颜叶呼喊道。恍然间,他想到了曾经遭遇过的一个辽国悍将,也是施展这种刀法,简单、直接、狠辣,没有多余的变化,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刀,可是却很少有人抵挡住。

只是后来阵亡了。

他没有想到,会在南方,在大宋遇到这样的刀法。

这时,刀光闪过,完颜叶只觉得脖子发凉,最后脑袋缓缓的飞起。在死亡的时刻,想起了家中的妻子,还有妻子肚子中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还是女…………

“带上他的脑袋,送给陛下做礼物!”王舞月看着地上的尸体,平静的道。

这时,一个亲卫上前,开始捡起地上的金军将领的脑袋,然后倒上石灰,防止血腥味扩散,然后取出一个精致的匣子,放了进去。总算是完成任务了,这个金军将领的死亡,为这次战斗划上了圆满的句话。

…………

“不要啊,不要离开我!”

恍然间,在睡梦中,梦到了王舞月一身鲜血,伤痕累累,似乎顷刻间就要毙命,赵朴惊醒了过来,不由的大声呼喊。

喊过了之后,赵朴才彻底想了过来。

一旁的灯火明亮,油灯昏黄的光芒下,四周隐隐发暗。

赵朴不觉打了一个寒战,所幸一切都是在梦中,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她回来了吗?”赵朴颤声问道。

一旁的侍卫,自然知道她是指谁,连忙道:“陛下,还没有!”

“没有!”赵朴不由道,“不会出了意外吧!”

侍卫看出了皇上的忧虑,可又困惑起来,既然如此担心,为何还要派出去征战!

赵朴沉默不语,心中暗自自责:传说中的猪脚,往往是英雄救美,可是他却没有强大的武力,只能是静静的等着,干着急,屁事也干不了!传说中,英雄在外面征战,美丽的妻子,在家中等待着捷报传来;而他倒是好,妻子在外面征战,而无奈的等待着。

这时,外面传来了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声音传来:“陛下,大胜,大胜,斩杀残余金军骑兵,金军将领被斩首!”

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道,连忙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往外面跑。

“陛下,等一等,你还没有披上袍子!“侍卫叫喊着,同时拿上软榻上的袍子,扭身就走。如今已经是秋天了,大半夜正是秋寒浓烈的时刻,若是不穿上袍子,中了寒气,得了大病,那就不妙了。

侍卫慌慌张张追上赵朴,最后为赵朴披上袍子。

赵朴有些不耐烦,快速披上外袍,向着营外走去,到了营门前,立刻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的骑兵。若说之前的骑兵,看起来威武,似乎神勇不凡;如今的骑兵,看起来杀气腾腾,使人心神发颤。

“拜见陛下!“

这时,骑兵整齐划一的从马上跃下,然后单膝跪倒在地。

“哈哈哈!”赵朴笑了,“国有诤臣,其乃不亡;国有雄师,方能不朽。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宋已经残破,山河已经碎裂,蛮夷纵横华夏,亿万百姓还在水火中挣扎,这是一个悲剧的时代!乱世来了,乱世之中,为军人者,当为大宋的脊梁,撑起破碎的山河,镇压南侵而来的蛮夷。山河需要你们重塑,百姓需要你们拯救,未来需要你们创造!”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的只有一次,当你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你们临死的时候,你们能够自豪的对子孙说,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最伟大的事业,为抗击金军而战,为保家卫国而战。子孙会为你们自豪,你们将流传千古!”

“这是骑兵营第一战,未来骑兵营会取得一次次胜利,子孙会以你们而自豪。”

在赵朴极具煽动性的演说中,骑兵战士只觉得热血沸腾,谁不想要得到尊敬,谁不想要后代引以自豪。

立时间,骑兵营战士,山呼万岁。

赵朴满意的点点头,再厉害的刀,也需要握在手中,以权术掌控很妙,可是洗脑控制更是上上策。

第183章金军之狂

战斗结束了,一切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首先需要统计伤亡人数。此战胜利了,可是代价也是巨大的,出征时四千骑兵,此时全须全尾活着回来的只有一千五百人,一千人阵亡,五百人重伤,再也难以上战场,还有一千人受伤极重,需要治疗。

这一战,胜利了。但是短期内骑兵营也是残了,需要较长时间,才能恢复。

损失是巨大的,不过收获也是巨大的,此战是骑兵营与金军骑兵第一战,锻炼了骑兵,经过厮杀,骑兵营开始长大,开始走向强大,这是一点旺盛的火种,只要经过后期的不断补充,不断磨练。

骑兵营,迟早会变为让金军闻风丧胆的存在。

宋军,不善于骑战,这个短板将会渐渐得到弥补,直到最后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我们回去吧!”赵朴拉着王舞月的手,有些兴奋的往营帐内走去,总算是平安无事,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幸福。

回到营帐,赵朴亲自为王舞月摘掉面甲,又亲自除去战甲,王舞月有些挣扎,道:“陛下贵为天子,岂能做这样的事情?”

“此时,我不是天子,而是一个等待妻子回来的丈夫!”赵朴道,“不要挣扎,我帮你脱去战甲吧!”

当衣甲尽数去掉时,赵朴摸着王舞月的后背,立时感到后背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汗津津一片,不由道:“你辛苦了!”

“不辛苦!”

“小心得了卸甲风寒症!”赵朴连忙将厚厚的毛皮大衣,披在了王舞月身上。

穿上几十斤战甲,又是连续大战,往往是身上汗水淋漓,披上战甲的时刻,还不觉得什么,可是一旦脱掉战甲,被冷风袭来,可能会得了风寒,这也是许多将领最容易得的病。披上毛皮大衣,可以减少忽冷忽热,得了风寒。

似乎感觉还有些不够,赵朴又命人,点燃了炭盆,很快的大帐内暖和起来。

将王舞月抱在怀中,感受着佳人的气息,握着发凉的小手,赵朴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不苦的!”王舞月道。

“你可怪我让骑兵营出战!”赵朴苦笑道。

王舞月点点头道:“是有些不理解,但是我会坚决的执行命令!”

“我不喜欢战争,我很讨厌战争,我也不懂战争,可是金军来了,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不得不战。就好比现在,我最想,如那些大臣说得那样,迁都扬州,或是建康,或是杭州,避开金军的锋芒,但是这也只能想一想。一旦真的那样做了,军心会动摇,本来就不敌金军,前线可能会迅速崩溃,大量领土会沦陷,大量百姓会陷于蛮夷。我只能去前线慰劳三军,尽管风险很大。”

“这次,骑兵营训练不熟,本不应参战。而你是我的女人,不应该让你前去犯险,但是手下无人,只能你前去。所幸,平安无事!”

说着,说着,赵朴惆怅了起来,“战争才刚刚开始,不知道何时才结束,但是没有选择。这一战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要一直打到敌人先倒下去,或者,一直打到我们变成第二个迦太基,胜也罢,负也罢,就是不会与你讲和!胆敢有议和者,不论是君王,还是臣子,都会遗臭万年,世人皆是骂之为国贼!”

王舞月奇怪道:“迦太基是什么?”

赵朴一愣,只能继续讲述道:“这是一个西方国家,在西域的西面,很远很远的地方。迦太基建国艰难,可是在百年盛世之后,开始遗忘。憎恶从军,他们以军人为耻。百姓不再重视流血的将士,转向了那些无病呻吟的诗词的怀中,跟着他们强做忧郁,开始歇斯底里。青年们在醉生梦死中,已经忘记了当年建国时的痛苦,保家卫国,成了童年中一个幼稚的笑话。迦太基,失去了活力,失去了民族特性,没有危机意识,以为有钱可以搞定一切,却不懂得以战止战,仁者无敌。于是,再多的财富,也只是敌人的战利品。战争,拼的是经济。这话不错,可是却忽略了战争是人打的,没有斗志的军队,拥有再精良的装备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巨额的财富,只能是敌人垂涎的对象…………”

赵朴不断的讲述中,印象中的迦太基,这是一个悲催的国家,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先有自败之道,方有被人击败之道。

“陛下,迦太基能在地图上找到吗?”王舞月忽然问道。

赵朴一时无语,这个时代可没有世界地图。

可是看着,王舞月那兴致勃勃的样子,赵朴不忍心拒绝,开始绘制亚欧大陆的地图。没有比例尺,没有详细的规划,只是按照这模糊的印象,画着大致的样子。

“这里是天竺…………

“这里是安息波斯…………

“这里是罗马…………

“这里是欧洲…………”

赵朴划着地图,前世的记忆渐渐的复苏。

“他们都是蛮夷,欧洲什么也没有;安息、波斯尽数是沙漠草原,性格野蛮;罗马全是一群变态货,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至于印度阿三,踢上他一脚,都觉得腿疼。而我大宋是真正的天朝上国!”赵朴看着地图,心中闪过浓浓的自豪。

“可惜,我们这个天朝上国,如今正在面临生死危机!”

王舞月劝慰道:“我们不是打胜了吗?五千金军尽数覆没!”

“胜利了?”赵朴自嘲道:“金军五千骑兵,进攻两万多人的大营,你说金军是太狂妄了,还是太傻了!”

王舞月微微一笑道:“金军嚣张至极,不知兵法,必然必败!”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赵朴心中暗自道:看来当了皇帝之后,想要听到真话很难,或者是几乎不可能了。

“后世评价这场交战会说,金军不识兵法,以五千骑兵冲击两万大营,惨遭大败,金军尽数覆没。惜哉,金军不知兵法,蠢不可及,狂不可及,自取死路也!读书人可以这样读书,可是我们不能。不是金军太傻太疯狂,而是我朝太弱!”赵朴悠悠道:“当年灭辽之战时,宗望率领着八百骑兵,冲击辽帝的万人大军,最后辽军大败,辽帝被擒住。”

“当年,金军横扫河北时,只需要几百骑兵,就可以摧毁上万的宋军大营!”

“当年,金军只需要几十骑,就可以攻克一座几十万人的县城!“

“当年,金军七万兵马威逼变,汴梁,城外的三十万禁军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当年,金军七万兵马,就让有着坚固的城防,有着二十万正规军,三十万民夫,乃至数近百万的汴梁,最后屈服,割地、赔款、送女人,称臣!”

“看似金军太狂妄了,其实只是我宋军太差了,连绵羊也不如。二十万绵羊,挥刀砍杀,还需要杀上一天一夜;可是击杀二十万宋军,只需要一个时辰而已。宋军,不如绵羊!”

第184章总结大会

“看起来不可思议,可细细思考就在情理之中。五千金军骑兵袭击,宋军两万人的大营,看起来很是冒险,很是疯狂。其实一点也不疯狂,一点也不冒险,在其他的战场上,也经常发生这样的战列。这个时代金军是无敌的,没有那一股敌人,有资格让金军同等兵力对敌。金军的强大,让我朝军队心中潜意识的诞生了“恐金症”!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正所谓跑路的军队不如放羊,将军比士兵跑得快,士兵比百姓跑得快。”

赵朴脸上露出了愁苦之色。

“两万大军,守着营寨,以逸待劳,最后聚歼了五千金军,看似大胜仗,其实也是一般般而已,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况且这只是一场小胜利,主要是磨练八字军战斗力,提升全军士气,无法改变大的局势!”

这只是一场小胜利,无关大局,金军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对于前线的战事没有太多的改变。就好似平型关大捷,只是鼓舞士气而已,根本无力改变大的走势;而台儿庄胜利,也无力扭转大的败势。

………………

战斗胜利了,闯入镜内的这只金国精骑,全军覆没了。

胜利之后,开始犒赏三军,尽情的狂欢,有功者记功劳,该封赏的,也陆陆续续封赏。全军气势高昂,没有人会提及以多打少不光彩,也没有人会提及金军战术上的失误,全军上下都是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这是对金作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仗。

前两次在河东交战,一次是袭击金军的辎重部队,一次是在山岭之间偷袭金军。这两次战斗看似胜利了,可是在众多将士眼中,却有些偷鸡摸狗的味道,有些胜之不武的味道。

而这次,却是与金军刀对刀,枪对枪,血淋淋的大战。双方在平原上,厮杀不休,用血肉之躯,抗住了金军的攻击,最后一举全歼金军,这是何等傲然的事情!金军南侵以来,宋军屡战屡败,士气萎靡,似乎亡国不远了。

可是这次全歼金军,却用血一样的事实说明,金军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敢于拼杀,敢于战斗,金军也是会流血的,也是会死亡的。

过去训练时的凄苦,此刻也是变得微不足道了。

连续三天的狂欢之后,炽热的气氛才渐渐的缓解了起来。

狂欢之后,赵朴开始作战斗总结,仅仅是他一个人总结是不够的,而是要全军上下都总结。只有不断总结失败经验,胜利经验,一次次进步,一次次弥补自身缺点,才会变得更为强大,走得更远。

“这次我军为何会大胜?”赵朴道。

“我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众将士勇敢向前,悍不畏死,陛下更是亲临战场,亲自督战,岂能不胜!”这时,李破军最先开口。这一战,李破军所在的二营,抵抗住了金军的冲击,战功居于首位。在战斗中损失也是最大,原本是三千人的满编制,如今死伤一千多人。

评论此次战役,他最有发言权。

王守义也道:“我朝众将都是畏敌如虎,唯有陛下,不避生死,亲临前线,将士们那个不会拼死作战!”

“此外,我军的扎马刀,出其不意,将士们连砍马腿,让金军骑兵覆灭。”

“我们盾牌阵,也及时的阻拦了金军骑兵,让强大的骑兵无用武之地,金军骑兵才覆灭!”

“我们投石机,不断抛射炸药包,重创了金军骑兵。”

“没良心炮,也是威力巨大无比,大破敌军!”

“这都是陛下指挥得当,调配正确!”

营帐内各个将领,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但是重点是在各自述说自己的部队功劳,或是说着陛下指挥英明。

赵朴听着,心中暗自发愁,还是素质低下呀!

这些将领,都是以勇猛冲杀为主,多数都大字不识几个,即便是后期的弥补,也是增加的有限。他们的起点低,成长时间又短暂,他们都属于悍将,勇将,上前厮杀冲阵可以,但却不是智将。

赵朴心中暗自思索,若是有了时间,是不是筹建武备学堂,是不是及时的补课,是不是该提升一下整体素质,不求他们做出一首好诗,但求他们可以制定出简单的作战策划。

当众将所得差不多的时刻,赵朴开始做起了总结;“此战我们胜利了,主要是以下几点:第一,将士们勇猛冲杀,都不怕死,刀剑加身,依旧与金军血战。战争就是如此,只有不怕死,才能打了胜仗!打起仗来,不怕死的往往是活到最后,那些怕死的往往早死!试想一下,金军攻势很是猛烈,若是有一部分将士怕死了,开始跑路,冲击本阵,那时可能会全军溃败,最后大家都死了,我的脑袋被金军砍了……而各位可能也无法夸夸其谈,早已尽变成了尸体!”

众将点头,向后道:“陛下说得有理!”

“第二,各部之间配合密切。战争好比是打架,打架时要拳打、脚踢、胳膊撞击,脑袋撞击,牙齿咬,身体的各个部位齐心协力,共同出击,才可能干到对手。而这次,我八字军出击,二营负责阻挡金军,后来更是诱敌深入,弓弩手、长枪手都是拼死作战;而诱敌深入之后,工兵营及时使用抛石机,发射炸药包,挡住了金军骑兵的冲击,免去了骑兵追击;而盾牌手不避生死,减缓了骑兵冲击,断掉了金军骑兵深入的道路;而这时,亲卫营,负责阻断,将金军切为两半,使金军首尾难顾;而最后骑兵营,追杀敌军,一举灭杀了金军残部。各部之间配合,好比是人的身体各部一样,彼此合力出击,才一举搞定敌人。若是稍微有一环出错,有一部出现了问题,那可能是夹生饭了,大捷就可能变为了大败!”

“第三,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战场上,刀枪无眼,箭雨无眼,为何有的人活了下来,有的人死了。有运气的原因,可是也有训练的问题,平时训练好的,成绩好的,射箭射的准,搏击能力强大的,长枪击得狠得,投石机扔得准,骑射签的,最后活了下来。而平时训练三心二意,混弄了事的,最后死了。战场上最公平,平时训练如何,战场上都能检验出来!”

众将心中禀然,想着平时间训练凄苦的场景,此时再也不叫苦了,训练场上受苦,总胜过变成死人。

“第四,就是金军犯错误了!”赵朴冷笑道,“战争是什么?战争是生死较量,是你死我活,不容许一丝疏忽,不允许有一丝的轻视。在战场上轻视敌人,就等于伸出脖子,让敌人刀子砍!金军胜利了,打的我朝军队落花流水,凄惨无比,于是金军骄傲了。骄兵必败!骄兵必败!”

“金军五千骑兵南下,横扫河南之地,所到之处,我朝只能是紧闭城门,惶恐不安。一些军队,因为撤退不及时,结果被金军尽数歼灭。连续的胜利,早已经让金军狂妄到了极点,似乎连爹妈叫什么也不知道了,于是轻视我军,仓惶出击,最后全军覆没!”

“各位记住,在任何场合,都不要轻视敌人,即便是狮子搏杀一只兔子,也要尽全力,不容许有一丝疏忽。盛极而衰,当胜利的巅峰,也往往是最接近失败的时刻!”

“这一战。金军犯了太多的错误。第一,仓惶出击,进攻我军的营垒,让骑兵失去了机动性,而是陷在了攻坚战中。若是金军将领耐心些,不要急于进攻我军营垒,而是我军移动中,不断袭扰,使我军疲惫不堪,最后决战,胜负在五五之间;其二,金军不了解我军强弱,盲目出击,若是金军有些耐心,花费较多时间,制造攻击器械,那时营垒即便是守住,也要付出巨大代价;其三,金军开战之初,连起码的试探也没有,就投入了大量兵力,一举陷入我军的陷阱中,最后万劫不复;若是金军有些耐心,多几次试探,即便是攻不破我军营垒,也可以从容离去!”

“其四,金军若是灵活些,驱赶百姓攻击我军营垒,那时我军必然…………”

“其五,金军若是夜间袭击,我军仓惶之间,抵抗较难…………”

赵朴提出了一个个问题,这些都是金军这次暴露出来的问题。金军不犯错误,他也未必有机会击败;因为金军犯了太多的错误,这些错误,不断的累加,最后金军覆没了。

“首先金军只是骑兵攻击,缺少步兵策应,若是下一次,步兵与骑兵相互策应,又有大量的攻击器械,我军能守住吗?”

“其次,金军仅仅五千骑,若是金军动用上万人马进攻,准备充分,我军还能守住吗?”

“第三,若是我军离开营垒,在野战中与金军遭遇,我军能在野战中击败金军吗?”

一个个问题再度提出,众将喜悦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细细想来,这一战有太多的侥幸。

这样的侥幸,注定是无法复制的。只能发生第一次,无法发生第二次。

第185章前线战局

距离那次大捷,已经过去了十几天。

短暂的庆贺了一下,就结束了。曾经有人提议,传缴天下,四处报捷,可是赵朴否决了。

这没有太大意义!

在后世,南宋搞出一个中兴十三处战功,宣传宋朝的一次次大捷。似乎宋军是无敌的,金军是战五渣。可是只要是仔细思考,就会知道,这完全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只是吹嘘自己多少次大捷,而没有提到被金军多少次。

只提光彩,不提丢人处。

想到这些面子工程,赵朴就是作呕无比。

按照,中兴十三处战功的标准,这一次歼灭五千金军精骑,算是可以大张旗鼓的宣传一把了。

可是赵朴真的没有兴趣,在没有收复幽云,在没有消灭金军主力前,所谓的大捷,所谓的庆祝,都是没有意义的。除了打造面子工程之外,什么也得不到。面对诸多的不理解赵朴只是淡淡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众将相互看着,最后只能是悻悻而去。

…………

战斗结束了,总结大会也结束了。

外人看来,这是一场大捷。

赵朴看来,两万多人群殴五千人,又是以逸待劳,赢了很是正常,而输了,则是太过无能。

这战胜利了,也仅仅是一场台儿庄大捷而已,无法扭转大的历史走势,金军根本没有伤筋动骨,金军进攻的势头依旧猛烈,可能不久之后河南,陕西、山东等地就会陆续沦陷。不久之后战火将会烧到江淮、襄樊、四川北部等地区。

此刻,赵朴最需要做的是了解国情,了解宋朝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从而为下一步变法,做好准备。

抗金,必须要变法。只有变法成功,才有抗金的资本;不变法,抗金只是说说而已,北伐也只是说说而已,注定只是梦幻空花。为了让抗金变成真实,不再是政客的说辞,帝王的权宜之计,变法势在必行。

只有变法,他才能不作儿皇帝,不作亡国君的资本。

只是变法很难,失败率很高。

历史的惯性是巨大的,反抗历史的惯性,会受到剧烈的反噬。运气好,人死了变法成功;运气中等,人死法废;运气最差,人死了也没有变成法,最后遗臭万年。

历史是公平的,不会因为你是穿越者而优待你。

天才,就是提前出生了百年;而疯子,则是早出了千年。在某种程度上,天才和疯子都是穿越者。

细细翻看历史,就会发觉很多穿越者的痕迹,刘邦是穿越者,王莽也是穿越者,刘秀也是穿越者,王安石也是穿越者,成吉思汗而是穿越者,朱元璋也是穿越者,康熙也是穿越者。

有些混的很好,有些则是遗臭万年。

何为穿越者?

穿越者就是回到过去,改变过去,有了一次改变的机会。穿越者不是无所不能的,也不是预言一切,更不是知晓一切种种。穿越者最大的特点,就是与整个时代,大多数人格格不入,与同样阶层的人,行为格格不入,思想特立独行。

因为格格不入,特立独行,可能会被历史所湮灭,也可能创造历史。

但是他们注定不会泯然众人矣!

“强者创造历史,弱者顺从历史!“赵朴心中暗暗激烈自己,既然当了皇帝,成了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那就要改变历史,创造历史,生不能九鼎食,死亦九鼎烹。不要在乎遗臭万年,不要在乎身死族灭,也不要在乎子孙过的如何,只要在乎眼前就足够了。

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

此时难得闲暇时间,难得摆脱朝中大臣的纠缠,此赵朴正好一路行军,一路的了解民情,了解宋朝的发展现状。

拥有调查权,才有发言权,拍脑袋决策,只会是害人害己。

只有深入基层,同时总览全局,才能更好的制定,切合实际,阻力小、成功性大的政策,才能更好的变法。

这时,传来了前线的消息,都是以负面消息为主。

此时金军发动了真正的攻击,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山东一半的城池陷落;而陕西也是丢了五个州,几万人马被全歼;而河南汴梁一代,防御还不错,进攻汴梁的金军受挫,开始放弃汴梁,围攻其他地区,一副剥核桃的样子。

金军的攻击势头太快了,一些城池城墙还没有修好,金军就杀来了,几乎是一战而下。战报上写着一次次惨败,在战报中金军好似妖魔一般,一天下一城,只需要不足千人的兵马,就可以攻克一个大州。

而在战报中,大量应用夸张手法,金军十万兵马围城,数千投石机出击,上万步卒攻城…………

战局是如此的颓废。

金军的攻击速度太快了,宋军的防御太差了,战局一如以往的颓废,若是不出意外,只需要一个月时间,山东就会彻底沦陷;而只需要两个月时间,河南就会再度沦陷;只需要半天时间,关中就会沦陷。

“都是强干弱枝惹的祸!“赵朴再度抱怨道。

强干弱枝,是历朝历代的政策,本质上是中央在经济,政治、军事上,对地方边疆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而汉唐时代,那时门阀世族横行,关中地区固然有着压倒性优势,但是其他地区的力量也很强大。

直到了宋朝,门阀世族消亡,文人集团崛起,强干弱枝也随之发展到了极点。

渐渐的形成了地方上,财力、兵力、司法、行政等,不是相互制约,互相扯皮,行政效率下降;便是地方部队,实力虚弱,财政紧张。

若是真正能做到强干弱枝,中央强大,地方弱小,中央军强大,地方军弱小,那也算了。

可真实的情况是,由开始的强干弱枝,渐渐变为了弱枝弱干。中央禁军都是废物,一战之下,尽数覆没,无力保护地方;而地方财力、兵力缺乏,又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此时面临攻击,危在旦夕。

“张所、宗泽、李纲……你们可要坚持住!“赵朴心中暗自祈祷道,他们多坚持一天,就为他多争取一些时间。

伴随着败仗,八字军一路南下,很快到了襄樊一带。

看着近在咫尺的襄阳城,赵朴想要大喊一声:“襄阳,我来了!“

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若是有可能,襄阳就是老子的根据地了,日后抗金的大后方。

“月儿,你陪我去吧!“看着襄阳城,赵朴忽然起了微服私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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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襄阳城

李纲为政时,上书十议。这十议,看起来有些书生意气,不符合现实,却是符合书生的口味,符合民意。别看在议政堂上,赵朴将十议,批驳的一无是处,但是在很快传播下去。

十议:二议巡幸;“天下的形势,关中为上等,襄阳、邓州次之,建康则又次之。今天应该以长安为西都,以襄阳为南都,以建康为东都,分别任命守臣,修筑城池,整治宫室,积聚干粮,以备皇帝巡幸。三都建成以后,有三项好处:第一项可以借巡幸的名义,督促各方使国势不至于失之太弱;第二项不设置固定的都城,使敌人无所窥伺我虚实;第三项四方希望陛下巡幸,奸雄无所觊觎。至于汴梁是宗庙社稷的所在地,是天下的根本,陛下即位之初,怎么可以不见一下宗庙,以安定都城百姓的心呢!希望先颁降敕文,以修整朝拜陵寝为名,选择日期巡幸汴梁。”

二议,说好听些,是建立三都,便于组织防线,防备金军攻击;说难听些,就是方便跑路,汴梁呆不住,往长安跑;长安呆不住,往襄阳、邓州跑路;襄阳邓州呆不住,就万建康跑路。总之,这是一条,极为狡猾的跑路路线。

在外人看来,赵朴从南京应天府出发,前往汴梁犒劳三军,又来襄阳,是“巡行边防“,是前来视察国防事务;没有人会傻乎乎说,打不过跑路。

在这一点上,李纲政治上走向了成熟,也更会迎合皇上的心意。

在宋钦宗时代,宋钦宗想要跑路,结果是李纲拦在马头,死活不让迁都;而如今,则是婉转的提出跑路路线,而跑路不叫跑路,叫做巡行。

而赵朴不会为了巡行,而巡,。而是一路走着,一路视察,一路收集当地的户籍、赋税、土地田亩等书册。打着巡行之名,搞着变法前的调查工作。

靠着他是皇帝的名义,可以借阅到第一手资料,在让专门的人员负责整理,总结概括,一步步推出结论…………

不看则已,一看触目惊心。

大宋城乡差距越来越大,城中越来越繁华,而乡下农户却越来越凋敝。土地兼并问题比历朝历代都要严重,除了正税之外,立国一百多年来,又先后附加了许多杂税,例如丁口税、牛皮税、盐税、曲税、进际税、农具税、义仓税等等,还有和买、和籴、支移、折变、头子钱等等也变相成为了杂税,这些杂税征收混乱,各地不一,但总体而言,现在这些杂税全部加起来往往达到正税的三倍到五倍之间;而税种越繁杂,地方官员及税吏钻空子的机会变多了。

沉重的赋税,使大量乡下百姓不得不逃亡,许多人逃入城中,变成城中小贩,或雇佣于城中商行、作坊,这也是我大宋市井极为繁华的一个主要因素;但城中所能接纳的百姓数量总是有限的,超出了这个量,其余的百姓就只能流落无依,最后化为乱民,流民又加入军队,使军队数量膨胀,战斗力下降。

赵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此时好似坐在火山口上,强大的金军袭击而来,而内部阶级矛盾已经十分尖锐,似乎已经接近,或是超过了百姓的容忍限度。

看着调查结果,心情极度不舒服……

这时,有些理解,康熙、乾隆为何那样喜欢微服私访,因为国事发愁,心情憋闷,需要到外界去释放,而远远不是后世说得,为了泡妞,或是为了抓贪官。

心情憋闷之下,赵朴有了微服私访的打算。

…………

离开了大营,进入了襄阳之后,赵朴的心情好了一些,一路上观察着襄阳的情况,忽然觉得一切想当然了。

文人打仗,指到那里,打倒那里,完全不看看地形,不看看实际作性,一切都是想当然。

精打细算之后,赵朴打算在襄阳建立根据地,因为在后世岳飞在这里建立了根据地,差些打到汴梁;后期襄阳更是抗击蒙古的前线,襄阳大战,围困了襄阳五年之久,襄阳才被攻破。这一切,似乎说明了襄阳附近的百姓很能打。

总之在这里建立根据地,群众基础好。不过实际视察之后,赵朴才完全知道,这里不适合当根据地,至少现在不适合。

襄樊地区,属于古代楚国,汉代的荆州,开发较早,农业较为发达,比起江南、成都等地,略有不足,可是比起其他地区,却是富裕了很多。这里是富裕地区,富裕地区当兵者少,想要招募军队很少。

走进襄阳城,没有看到一丝整军备战的味道,也没有看到一丝紧张的气息,更没有一丝军队戒严的色彩。看到的只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街道上小摊小贩,两边的一些店铺,一切都是很繁华,似乎是盛世。

可是,落在赵朴眼中却有些违和!!!

如今金军已经南下了,前线摇摇欲坠,汴梁也不知能坚守多久,如今可以说山河破碎,一旦汴梁失守了,距离襄阳还远吗?

唇亡齿寒,户破堂危!

若说,河南——陕西——山东等组成抗金的第一防线;

那么,汉中——襄樊——江淮则是组成第二防线。

第一防线,此时已经是摇摇欲坠;可是作为第二防线,重要战略支点的襄阳,此时依旧是歌舞升平,一副距离战争很是遥远的样子。城墙没有修建,军队也没有加强训练,市井依旧是繁华依旧。

一旦金军兵临城下,襄阳能守住吗?

能守住才怪呢?

此刻的襄阳好似不设防的城市,只需要二百骑兵就可以攻占襄阳!

“此襄阳,非是彼襄阳!”赵朴看着襄阳暗自摇头。此刻的襄阳,距离岳飞时代的襄阳,孟栱时代的襄阳,差距很大。

精兵,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而在百战之地,往往是诞生强军。

战国时代,赵国为何诞生天下强兵,就是因为赵国处在四战之地,必须有强军,才能安全;在欧洲,德国为何诞生天下强军,那是因为欧洲处在四战之地,东面是俄国,西面是法国,,必须有强大陆军,才能生存。

而后世,为何陕西兵,辽东军,是大明最强军,因为这两只军队,面对着强敌,必须要天天打仗。连绵不断的战争,就是最好的训练,只要不死,都是强军。

此时的襄阳,距离北方还较远,没有受到战争波及,于是民风懦弱,缺乏尚武的因子,只需要二百骑兵就可以攻克;可是在岳飞的时代,是南宋的边界线上,是边关重地,是北伐的前沿,天天大战,在绵连不断的战争中,襄阳形成尚武之风,十几万金军进攻,依旧无功而返;而在孟栱时代,蒙古军几次南侵,也是无功而返,最后为了攻克襄阳,打了五年才打下。

“没有人喜欢战争,但是战争却是最教育人。战争是一本活生生的教科书,比任何经书都更为迷人!”

在襄阳的一座小店,赵朴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望着窗外风景,忽然感叹道。

王舞月却暗自道:陛下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

酒楼是人多眼杂之处,也是最容易获取消息的地方。

赵朴一边喝着茶,一边细细听着楼内的谈论。

谈论的十分杂乱,不过重点是当今的时政大事,最为火热的消息。而如今最为火热的消息,就是皇帝陛下将要驾临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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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路遇高僧

“传言,前一阵子,浩浩荡荡而下的金军骑兵,被官家剿灭了!”

“金军骑兵最为犀利,所到之处,河南之地,尽数是恐慌,无数麦田被焚烧,百姓被杀死,哀鸿遍野,尸骨满地。那时官家亲自出兵,激战金军,大战了三天三夜,流血漂橹,最后金军溃败。官家大怒,派骑兵追杀,追杀百里,激战数十场,金军覆没!“

这时,一个书生,激情飞扬的讲述着战争。

赵朴听着,有些吐血。打上三天三夜,也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一天一夜激战,就几乎是累趴下。

“这一战,金军有三万铁骑阵亡!“有一个书生道,补充道,“这是我舅舅说得!”

靠!真会用夸张手法,赵朴心中想着。

“不会吧,那邸报上为何没有上报,前来报捷!“

“当时众将都要,上传邸报,传缴天下,以示庆祝,而官家拒绝了。官家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尚需要努力。革命,革命,割掉金军这点小命,大肆庆祝,太没有意义了,金军能打倒我朝汴梁,我军也要打倒金军都城!只有打到都城庆祝,那才有意思,这点小胜利,不足道哉!”

众多读书人有相互吹嘘,相互谈论了起来。

赵朴看在眼中,满是不屑,读书人除了夸夸其谈之外,什么也不能。

此时的襄阳依旧是歌舞升平,依旧是莺歌燕舞,依旧是醉生梦死,汴梁的残破,二帝被掳的耻辱,没有惊醒他们。大概只有金军兵临城下,一次次洗劫,一次次屠城,大概才能觉醒吧!只有经过洗劫,经过屠杀,对金军有着刻骨仇恨,那时襄阳才会是铁一样的城池吧!

“此时变法,时机还不到!”赵朴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变法,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要干净利落,一举成功,而不是做夹生饭,最后变黄了。

此时变法还欠缺两个条件:一是缺乏变法的人才,二是缺乏变法的时机。

“我们走吧!”赵朴道。

王舞月点点头,站起身来。

………………

离开酒楼,呼吸着新鲜空气,赵朴心情舒畅了一些。

变法,或者是改革,往往是局面败坏到了极点,才有可能成功,如今的局面,虽然崩坏,但是还没有坏到极点。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当破坏到了极致,当百姓和读书人心情绝望到了极点,变法的时机就来了。

时机到了,人才不需要专门培养,也会到来。

“夫君,你在想什么?”王舞月问道。

“想着天下大事,想着能在襄阳呆上多久!”赵朴笑了,“在应天府,汴梁,扬州,都不是我们的久呆之地,不知道何处停下脚步!”

王舞月道:“夫君,今天不谈政事,以玩乐为主!”

“那我们走吧!”赵朴道。

侍卫中,有人恰好是襄阳人,对于襄阳的古迹名胜,好玩之地,都有涉猎。在这个侍卫的带领下,赵朴开始休闲的一天,没有政事的烦恼,只是陪着妻子,欢度假日的一天。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闲散的漫步。

累了,就停下脚来歇着;渴了,就拿着携带的酒水喝;饿了,就拿一些点心充饥;困了,就躺在马车上休息。

恍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

而天黑之前,必须要离去,回到大营,不然将士们会担心的。

半天的游览之后,赵朴尝试着忘却政事的烦恼,不过还是失败了。

走在街道上,看着乞丐,贫民窟,总是想到这样的流民有多少;看着一个个华丽的青楼,总是想到多少书生,沉迷于风月,变成了废物;看着路过的小吏,总是想到赋税对百姓的盘剥;就连在路边小摊上,吃上一碗混沌,脑海中也是算计着粮价…………

想要忘却,赵朴却发觉很难。

决定脑袋,当坐在那个位置上,脑袋就会不知不觉的想着,想着,想要松上一口气也不行,他觉得了患了心理疾病。

难怪皇帝们,不是信佛,就是信仰道教,倒不是真的为了追求长生不死;而是为得到心灵的寄托,让那些大师、道长治疗心理疾病而已。

恍然不自觉间,赵朴走到了一个寺庙前,香火一点也不旺盛。

“进去拜拜佛吧!”赵朴看着眼前的寺庙,前世是无神论者,坚决反对封建迷信,对于神佛之流,都是避而远之。没有想到,今世竟然到了寺庙,亲自上香,叩拜佛祖。果然是,人越活跃保守。

拜了拜佛像,赵朴就起身离去了。

“居士,请留步?”这时传来一个声音。

赵朴回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和尚,只是这个和尚的岁数太大了,至少有七十多岁。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度差,人均寿命不足五十岁的时代,能活到七十岁不简单呀!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能活到七十岁的养生奥秘,就值得历代君王们吹捧那些大师。

“不知大师,所谓何事?”

“檀越,似乎心中有烦恼,我佛慈悲,愿意为众生解去愁苦!”年老的和尚开口道。

“不知大师法号?”

“老僧,法号悟能!”

“悟能!”赵朴心中不由诽谤道,这不就是猪八戒吗?

“药不能治心病,佛能医百愁!”悟能道,“檀越,若是心有烦事,老衲可为开解一二!”

赵朴心中道,这个时代的和尚,或者是道士,都是一等一的心理医生。靠着一战嘴巴,能把禅理、金丹大道,说得天花乱坠,死人都说活了。最后大把大把的香火钱,送了上来。而这个和尚,眼神不简单,一下子盯住了他,将他当作大主顾!

“那便打搅了大师!”赵朴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佛教徒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对于佛教,还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

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最好与这位佛学大师,探讨一些心理学,说不定可以治疗了自己的心理疾病。

在一个凉亭内,两人坐定,王舞月站立在一旁,看似随意站在那里,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是警惕的看着四周。明处,暗处的护卫,交叠着,占据着有利的地理位置,防备着意外事件出现。

“月儿,坐下吧!”

“主人,不必了,奴婢站着便可!”王舞月推让道。

赵朴也不再坚持。

而此时,茶水已经煮好,一杯杯茶水在杯子中。赵朴正要端起来喝下,这时王舞月面无表情的阻止道:“主人,身份尊贵,奴婢试茶,再喝!”

说着,也不管,赵朴答应不答应,端起茶杯,就轻轻抿了一口。

赵朴有些无语。

“主人,茶水无毒!“

这时,赵朴才喝上茶水。

而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对面的悟能大师眼中,不由的猜测起了对面少年的身份。

“檀越,可是有心烦之事?”

“我是家中庶子,本来家产没有我什么事情,我也不打算跟大哥抢夺家产。我原本打算,到了成年时,独立在外过活,免得兄长担忧。只是一群强盗来了,将家中的财产抢走,父亲兄长尽数被杀死,我的那些姨娘也是被掳走!一夜之间,家中发生了巨变,我成了一家之主,也接受了家中的烂摊子…………”

“墙倒众人推,落井就下石。家中原本理财不当,弊病极大,只是凭着家大业大,才勉强支撑着。而如今,父亲和兄长出事之后,家中店铺伙计,奴仆也不安分起来,有的是趁机捞取好处,有的是另谋出路,有的则是与外人勾结。如今外有虎狼侵袭,内患不断,风雨飘零,可能一个不慎,我就是一清二白,锒铛入狱!”

赵朴有些心酸的说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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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内阁

往事如烟,有着说不尽,道不清的苦楚。

想着这些年的经历,赵朴心中彷徨无比,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只是这些都无法述说,只能是憋在心中,趁着这个机会,向这位老僧道出了一切种种。

“人生有七苦:生之苦,指人在娘胎之内,狭窄不堪,气息不顺,出声后冷风衣物,刺伤肌肤等。自出生后,要经受饥饿之苦,睡眠不安之苦,心力交瘁之苦,生着难受,死亦不肯。死亡固然容易,可是活着更是简单。此为一苦!”

“年岁增长,精神衰竭,日渐无力。病之苦,周身疼痛,不得安宁;回顾往昔,有多少岁月蹉跎,一生浪费了多少时间,因为碌碌无为而悔恨,因为懦弱不作为而叹息,因为时机稍纵即逝,未能及时把握而无奈,此为老之苦;”

“或身体老化生机断绝,或意外身死。怨憎会,心存嫉恨,心有怨念,不能得偿所望,反而伤及自身,此为死之苦。人士如灯灭,人死了一切成空,在想要有所作为,也是枉然!”

“求不得,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有**,往往人们过于执着,反而深陷牢笼,迟迟不能心甘,更添痛苦。”

“最后一苦,是离别之苦,人生之痛,莫过于爱别离,亲人离去,无能为力,挚爱不在身边,也有思念之苦,我看檀越年岁不大,未必体验爱人不在身边之苦,但是这亲人离去,想必已经亲身体会过了。”

老僧悟能缓缓道,神情有些哀伤。

“怨憎会,求不得,生老死,爱别离,果然是至理名言!”赵朴点头道,“那不知如何解惑?”

“人生七苦,源于执着,若是施主能放下,放下心中的执念,入我空门,必然早登极乐,必成佛位道果!”老僧悟能劝说道。

赵朴乐了,他只是想要寻求心理医生,而不是遁入空门,当顺治皇帝,开口道:“放弃容易,舍弃容易,但是活着却很难。佛土虽好,奈何我尘缘未了,六根不净,空门与我无缘。”

“若是施主能够放下执念,老衲愿意接应施主入我佛门,带发修行!”老僧悟能依旧锲而不舍的坚持着。

赵朴笑了,默然不语,只是轻轻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已。

老僧继续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施主多的是担当,少的是豁达,心思太过沉重!”

赵朴苦笑道:“我也想要放下执着,奈何身上的担子太沉重了,不是想要放下,就能够放下的。我若是成功,无数人受益;我若是败了,无数人家破人亡。太过沉重了,不管愿意不愿意,我都得坚持下去,直到最后!”

“众生皆苦,施主也不容易,老衲多说也是无意!”老僧悟能点点头道,“这个送给施主,若是施主心烦意乱时,心绪不宁时,手中拨弄念头,心情可能会好很多!”

这时,老僧悟能走进了一个小阁子,最后取出一串念头,递给了赵朴。

这个念珠,很是平常,共有二十七颗念珠组成,都是木质的念珠。握在手中,赵朴道:“多谢大师!”

说着,起身离去,而临别前也留下香火钱。

………………

告别了老僧,赵朴离去了。

回到城外的大营时,已经天黑了。

八字军的规矩是过城而不入,军营扎在城外,除了军队采买的官员,或是请假而去的官员,很少有人进入襄阳城。降临了襄阳城,赵朴只是简单见了襄阳城的主官,至于邀请到县衙居住,赵朴拒绝了。

反正呆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入城的必要了。

在灯光下,赵朴翻看着书卷,不由的想起了那个老僧,心中略微叹息,道:“也不知道,不久之后这座寺庙还存在吗?”

不久之后战火将要烧到襄阳,那时整个襄阳将会迎来浩劫,在浩劫中那个庙宇可能也随之毁于一旦。

…………

在襄阳呆了几天之后,赵朴率领大军就离去了,向着扬州方向前进。

半个月后,赵朴终于到了扬州,与众多的大臣汇合。此时看着汪伯彦、赵鼎、范宗尹等人,憔悴的样子,赵朴心中就生出一丝愧疚,大家都不容易呀!

有着三位处理政务,大的错误出不了,只是麻烦事依旧很多,这些不需要赵朴心。

而随着进入扬州,赵朴也开始了变法的序幕。此时变法,只是局部的,小范围的变法,只有一点,提高行政效率。

因为冗官的问题,人浮于事,行政效率极差,若是在太平年月,这还没有什么,不过是麻烦而已。可如今是大战时期,此刻行政效率低下,带来的弊端是致命的,命令下达极为缓慢,商谈争论不休,往往是“政未决,金军已经渡河!”

提高行政效率已经是刻不容缓。

此时,赵朴决定成立内阁。内阁说白了,就是为了更好的揽权,将权力集中起来,提升行政效率。

大宋的政治格局是,中书省、枢密院、三司,三权分立,彼此之间相互制约,相互斗争。一个政令,从传达、讨论、下达、实行,需要经过太多的程序。而内阁则是让,参政知事、枢密使、三司使进入内阁,三者合力决策,三者共同批阅奏折,提交处解决方案,再加上若干人员入内阁,负责牵制。

最后,皇帝看完奏折,解决方案之后,只需要批上“准”,或是“否”。准时,下达各部执行;否时,驳回,内阁需要重新讨论,制定方案;遇到悬而不决的问题,可以直接上交,请求皇上决断。而那些弹劾的奏章,不需要内阁审阅,直接上交。

而按照轻重缓急,奏章划分为一般、紧急、急切、十万火急四个等级。

比如一般奏章,需要三天之内审阅完毕,提交解决方案;紧急奏章,需要在两天之内,提交解决方案;而急切奏章,需要在一天之内提交处解决方案;而十万火急的奏章,需要在半天的时间内,提交解决方案。

总之,集中权力,提升行政效率,这是成立内阁的主要目的。

不过,弊端就是内阁的权力太大了,有着架空皇帝的味道。这让赵朴隐隐有些不安,为了防止内阁不法,又让台谏负责监督内阁。尽管有诸多的不足之处,有诸多弊端,最后赵朴还是将内阁抬上了台。

未来,他需要将大量时间用于军事,根本无力在政事上花费太多时间,只能是用内阁分担一部分权力。

总之,有些营养不良的内阁,就这样提前上台了。

第189章山东陷落

当赵朴提出内阁的设想之后,没有人阻止,说三道四,大臣们都看出了这是集权的开始。这固然进一步让皇帝权力加大,又何尝不是让各位宰相的权力扩大。只是在一些细节上,出现了纠纷,在商讨之后,最后拍板了。

内阁就这样上台了。

内阁权力是大了些,不过赵朴不在乎,此时仅仅是三人,日后人数还会增加,那时制衡也会增多。

况且,赵朴掌控者八字军,掌握着宫禁之兵,不怕内阁搞政变。

………………

扬州平静中起伏不断,而山东却是风起**。

“咚咚咚!“巨大的鼓声敲击而起,攻城战拉开了序幕。弓箭手负责射击,抛石机抛射着石头,战斗正在火热的进行着,在山东青州,一场如火如荼的攻城战正在进行。

杀声不断,攻击不止,进攻的金军,好似猿猴一般,顺着攻城梯不断的向上攀缘,手中的盾牌抵挡着射下的弓箭,而同时冲城车不断的冲击着城门,攻城锤砸着城门,登城楼与城门齐高,也是射击不断。

而守城的宋军,也是拼死抵抗,滚木礌石连连砸下,钩镰枪刺杀着云梯上的敌人,火油倾倒不休。

战斗到了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金军仗着屡战屡胜,气势如虹;而宋军则是仗着兵多,城池险要。双方在争斗,在厮杀。

这时叛徒出现了,坚固的堡垒最先从内部裂开,青州兵变郡守曾孝序被杀,青州陷落了。

当李纲得到整个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什么青州失守了!”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李纲再也坐不住了,神情有些呆滞,心身颓废。他又一次败了,在河东时屡战屡败;如今到了山东更是屡战屡败,丢了大半个山东,兵力损耗殆尽。一次次失败压得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战斗打到了这个份上,一切的解释,一切的理由,都是多余的。

没有人会听,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尽管可以找上一百个理由,可还是输了。

“我没脸见到陛下了!”李纲感到羞耻至极,拔出宝剑想要自杀,可是按动宝剑,还是没有往脖子上划上一剑。手臂有些颤抖,心神有些发颤,最后剑还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纲颤抖着,打开了一个箱子,箱子里都是弹劾的奏章,因为数量太多了,最后足足一大箱子。弹劾的奏章,内容极多,极杂,有的是说他丧师辱地,有的说他言过其实,有的说他骄奢不断,不通兵法。

对于这些罪名,过去他总是不屑一顾;如今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他无能至极,言过其实。

而这个箱子,是当今陛下送来的,为的是让他安心,同时还有一封陛下一封信。在信中,没有太多的苛责,只是写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没有什么,若是金军势大,可以舍弃山东之地,前往扬州汇合,更是言之切切的写道:“你可失去一路之地,不愿失一良臣。”

“陛下,我对不起你呀!”

李纲看着书信,大哭了起来。

到了如今,战事已经不可期,败局已定。百年太平的山东,城墙早已经破败不堪,李纲想要修饰一方,只是向朝廷要,朝廷也没钱;只能是士绅要,而士绅多是拖拖拉拉,结果是金军已经南下,城墙还没有修好。

如青州那样血战的,太少了。大多数城池几乎是不战而降,或者是仅仅少量的抵抗,就陷落了。

如今,想战而不能战,想要守而守不住。

第二天,李纲望着城池,咬着牙,转生离去,向着扬州撤离。

而随着李纲的撤离,山东的局势进一步恶化,投降者无数,弃城而逃者无数,偌大的山东,几百万人人口,惶惶好似鸭子一般,彻底沦陷在金人手中。而这时,一队夫妇也是在逃亡的道路上,他们是赵明诚与李清照。

金石学的主要研究对象为前朝的铜器和碑石,特别是其上的文字铭刻及拓片;广义上还包括竹简、甲骨、玉器、砖瓦、封泥、兵符、铭器等一般文物。

夫妇二人,每得书画鼎彝,即研究整理,指摘疵病。经过二十年努力访求,金石文物较多。

此时战争来了,跑路固然重要,可是这些更是宝贝。多余的物品既不能全部载去,便先把书籍中重而且大的印本去掉,又把藏画中重复的几幅去掉,又把古器中没有款识的去掉。后来又去掉书籍中的国子监刻本、画卷中的平平之作及古器中又重又大的几件。经多次削减,还装了十五车书籍。

而在青州老家,还锁着书册什物,占用了十多间房屋,希望明年春天再备船把它装走。可是随着金兵攻下青州,这十几屋东西,一下子化为灰烬了。

损毁的不仅只是这些金石文物,大量的民居被烧毁,百姓遭殃,人间悲剧不足道哉!

山东陷落!

…………

当赵朴得到山东全境陷落时,已经是二十天后了。

看着跪在眼前请罪的李纲,还有大量的弹劾奏章,赵朴心情却是很平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山东还是丢了,唇亡齿寒,户破堂危,现在嘴唇没有了牙齿还能保全吗?门都没有了,大堂能保住吗?

山东已经丢了,扬州还能保存吗?

此刻在两淮附近,还有大量的宋兵,分别驻守在要害之处,防备金军袭击扬州,可是真的能防守住吗?金军只需要一个闪电战,只需要绕过那些关卡,就可以轻取扬州。

扬州能守住吗?

赵朴摇了摇头,即便是守住一次,也守不住第二次,守住扬州战略意义不大。他不想跑路,可不得不跑路。区别也仅仅在于,一个是胜利大撤退,掩护百姓撤退离去;一个是仓惶而逃,让百姓遭到了截杀。

山东丢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更加分散了金军主力。金军此刻占据了山东,却没有站稳脚跟,想要消化掉胜利果实,又需要一段时间;若是浑沦吞枣,会消化不良的。当然金军也可以不顾及占领,巩固,悍然攻击扬州只是后勤跟不上,在这个没有火车,汽车的时代,落后的后勤,将是金军最大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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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议和再起

李纲再次贬官了,贬到江西某个地区当团练使,一搂到底。

时间在流逝,而战争还在继续,局势一如意外的败坏。

娄室率西路军南下到达河中府(今山西永济蒲州镇),从上游履冰偷越渡过黄河,率军出龙门山(今山西河津西北),然后沿黄河西岸南下,袭占韩城、同州,攻破长安(今陕西西安)。

在一次次战斗中,完颜娄室展现出了超强的军事才能,先是率兵乘宋军不备渡河南进,复与范致虚的16万大军遇于朝邑,大破之。据守同华的宋军也闻风而降。娄室军进而破重兵于潼关,攻占了京兆(今陕西西安)的许多地方。

在长乐坡,娄室军伏兵叠起,将数万应援京兆的宋兵全部歼灭,于是很快夺取了京兆府,并将其经制使傅亮活捉,继而降服凤翔、陇州等地。不久,凤翔因宋廷暗中策动而叛金,娄室料定宋廷必派军增援,便事先在通往凤翔的要道设下伏兵,然后率军直逼凤翔城下。娄室军先破援兵1o余万,后将此城攻拔。

宋军不甘心失败,援军纷至,娄室以不足两万之雄师,横扫西北战场。他身先士卒,料事如神,兵锋所指,无坚不摧,竟在一日之内,清晨败敌3万于武功,正午复败3万宋兵于近地,连夜破15万援军于渭南。常胜将军完颜娄室之名,遂威震天下。于是他挥师进?延,并攻伐其所属州郡,旌麾指处,敌兵束手,遂招降宋将折可求,收麟、府、丰三州及诸城堡。不久,又击溃晋宁军,杀其军帅徐徽言。

西京(今山西大同)陕府又叛,娄室率军再次讨平之。破重敌于渭水终南,接着转战西北,无人可敌。

在陕西,宗泽顽强的抵抗着,只是西军内部矛盾重重,他又是一个文人,想要灵活的驾驭他们,很是困难,一次次失败,艰难的支撑着。

所幸的是在一次次失败中,西军也开始适应金军的战斗模式,败仗的数量越来越少,靠着关陕的险要地形,金军想要速胜已经不可能了,渐渐陷入了焦作状态。

而宗翰则是率领中路军南渡黄河,攻占汜水,后引兵东进,以东京为攻取目标。只是在东京汴梁激战了十几场,拼杀不休,战斗不止。宗翰所部损失较大,而汴梁已经没有攻克,这让金军气馁不已。

此刻,宗翰知道,此时的汴梁已经不同于上一次的汴梁,想要攻克汴梁已经不可能了。

这次的宗翰没有犯二,不在像上次围困太原一年般,围困汴梁。而是绕过汴梁,攻击其他地区。若是汴梁的守军,出兵救援,正好歼灭宋军于郊外;若是宋军不救援,正好方便他掳掠。

分兵已经不可能了,分兵既不能及时救援,也不能守住汴梁。张所无奈之下,只能守住汴梁。

失去制约的宗翰,攻势越发的猛烈,先后攻陷汝州、邓州、均州、房州、唐、蔡州等,战势一片大好,更是攻破了襄阳城,襄阳城被洗劫一空,又席卷其他地区,中原地区,除了汴梁和极少数地区之外,尽数沦陷。

“襄阳还是沦陷了!”赵朴看着战报,默然无语。

传回来的情报,极为简略,只是写道,襄阳已成人间地狱。

“那个僧人悟能还好吗?”赵朴不由的想到了那个僧人,心中有些感伤。那个僧人很好,送了他一串佛珠。若是没有这场该死的战争,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只是战争摧毁了一切。那个老僧还活着吗?

宗望号称菩萨太子,他很少屠城,若是他攻陷了襄阳,那个老僧还能保全性命。

可是如今是宗翰?

宗翰是金军中,最暴力,最残忍,先是太原大屠杀,如今十九**也在襄阳搞起大屠杀。此刻,那个老僧可能已经死了,去了极乐世界吧。

………………

此刻局势崩坏到了极点,议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赵朴走到朝堂时,一个臣子立刻上前上奏,“陛下,如今我朝一败再败,从汴梁迁都到了应天府,又迁都到了扬州,可谓是一退再退。先是丢了河东,河北等地,如今又是丢了山东全部,河南大部,陕西大部,战线已经由之前的幽云一带,退到黄河防线,又退到了如今的淮河防线。如今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得亡国,再打下去,江山社稷将难以保存。为了大宋社稷,为了大宋江山,为了黎明百姓,议和吧!”

“陛下,如今我朝接连惨败,损兵折将,相守而不可得,唯有议和才有出路,唯有议和才能保全社稷!”

“陛下,金军好似虎狼,二帝已经被擒走了,陛下不能再有一丝的闪失了。若是陛下有一丝闪失,我大宋真的亡了。向金军祈和吧!卧薪尝胆,只要修生养息五六年,我朝恢复了一丝元气,那时再北伐不迟!”

“山东丢了,河南就剩下汴梁一座孤城,再战斗下去,只能是划江而治了,沦为了东晋。如今唯有弃卒保车,议和为上,舍弃山东,河南,保全淮河以南的土地!”

“陛下,我们输不起了!”

文臣们的议和声音不断,赵朴大致的扫了一眼,议和的声音占据了七层。这些议和者中,不乏前一段时间铁血抗金派,也不缺乏刚正之臣,更不缺乏有威望的名臣。先前可能观点各异,此刻却是空前的统一,一致的要求议和。

议和派,是走向投降派的前身。

赵朴的心情很是失落,若说议和派中,都是奸臣,都是贪官污吏,都是坏蛋,都是文贼,他也认了。

可是这些议和派中,不缺乏清正廉洁如包拯之类的大臣,也不缺乏如韩琦,文彦博之类的名臣,他们人品、守、气节,都是被世人所称赞,可是此刻却是选择了议和。

割让山东、河南等地给金国,说出这些话时,一点也不脸红。

山东、河南等地,被金军占据了,但是缺乏法理上的依据,只要宋朝不承认,金军就是侵略者,就是强盗;而此刻割让,承认河南、山东等地是金军的,意味着强盗合法化,变为了主人。

这是让我当石敬瑭呀!

赵朴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心中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文人果然不可靠,哪怕是所谓的名臣,所谓的名士。平民都知道强盗杀上门,要拼死反抗,保护妻子,保护孩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下一个;可是这群文人,面对强盗杀上门,不反抗也就罢了,反而是献妻求活,美名其曰:卧薪尝胆。”

因为太愤怒了,赵朴懒得反驳,骂这样的垃圾,都觉得丢人。他也懒得杀,不是喜欢那些金人主子吗?

我找个机会成全了你们,让你们当金军的狗!

这一刻,那些议和派,主张割地者,早已尽成为了弃子。

“不可!宁可割肉,不可割地!”一个声音大声道,震动的朝堂嗡嗡作响。

赵朴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仔细看去,原来是赵鼎。

赵鼎朗声道:“金军攻占了河南,山东、陕西大部,奈何兵力不足,早已经是弓之弩末,继续攻击已经是不可能了。在沦陷区,有着大量义军,不断袭扰着金军后方,金军坐立不安,后方不稳,岂能南下…………”

“赵鼎,你这是陷官家于不义,一旦金军南下,扬州能守得住吗?”

这时,朝堂再度的争吵开了,党同伐异。对手坚持的,坚决反对;对手反对的,坚决支持,至于对错是非并不重要。议和派与主战派再度论战。而议和派是多数派,主战派少数派。

而赵朴发觉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主战派与议和派之间,势力对比,人数对比,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着战局变化而变化。前线打了胜仗,那些议和派人数减少,主战派人数增多;而前线失利,议和派人数增多,主战派人数增多。

不论是议和,还是主战,都带有投机色彩。

坚定的议和派,或是铁杆主战派,很少。

争吵在继续,辩论在继续,这场论战胜负不在于谁更有道理,而在于哪一方人数更多,嘴巴更多,嗓门更大。人数占据优势者,在论战中处于上风,此时的主战派节节败退,士气低落,可还是顽强的抵抗着。

而赵朴听着、听着,渐渐失去了兴趣,不觉间大脑昏昏沉沉,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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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无更,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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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苛刻的和约

当赵朴醒了过来时,朝堂上还在争吵。

“议未决,而金军已经渡河。”若是照这个样子,继续吵闹上三五天也搞不定,果然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这时,赵朴怒了,老子睡了半天,你们没完没了的吵闹,欺负老子好说话。可一想想,也的确是轻视他,理论上皇帝十八岁才开始亲政,可是他如今仅仅是十七岁,还差几个月才能亲政。

若是在太平年月,应该有辅政大臣辅佐,或是太后临朝。

只是靖康之耻发生了,在这百年未有的大变面前,皇帝被掳走了,大臣也被掳走了,根本没有所谓的辅政大臣,倒是有宋哲宗的废后孟氏,算是太后临朝。不过也仅仅是干了几天,就退居后*宫,什么事情也不干了。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武则天、慈禧那样的政治才干的。

总之,赵朴仅仅十七岁,没有到了亲政的岁数,可是已经开始亲政。还是太年轻了,这些四五十岁的大臣,嘴上恭顺的很,可是心中却是存着轻视。

“啪!”赵朴一拍桌子上的镇纸,喝道:“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要吵架到外面吵去。朝堂之上,岂能如泼妇一般,争吵不休!”

“臣等有罪!”

“臣等惶恐!”

“陛下恕罪!”

原本气势汹汹,争吵不休的双方,此刻都是跪倒在地,一副认罪的样子。

看着跪倒一大片,一大片花白的脑袋,赵朴心情舒服了很多。

跪了一会之后,赵朴的心情才好了一下,连声道:“各位卿家请起!”

这时,各个臣子纷纷站起,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至于有几分诚心,只有天知道了。

“陛下,金军使者已经来到扬州,前来商讨议和之事,不知见还是不见!”此刻鸿胪寺卿开口道。

“金军的使者来了!”赵朴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一个不妙的想法快速的诞生,冷汗渐渐的冒上心头,心中不由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切都是猜测。不然,这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扬州要倒大霉了,“金军使者来了扬州几天?”

“已经有了三天了!”

“三天了!”赵朴心中一片冰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三天时间,对于宋朝大臣而言,未必能决定一个政策;三天时间,却可以让金军做很多的事情,比如奇袭扬州。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此刻赵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强行压制中心中的浮躁,赵朴道:“宣金军使者,觐见!”

………………

很快,一个草原打扮的男子,进入了大殿,,朗声道:“拜见大宋皇帝陛下!”

“免礼吧!”赵朴道。

“金宋之间,战争已经三年之久,百姓流离失所,伤亡不断,我朝皇帝有好生之德,愿意化干戈为玉帛。特意派遣我前来商讨议和之事!”金军使者说着,看着四周,皱眉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我从远方而来,皇帝陛下,就是这样代客,连椅子也没有吗?”

语气中嚣张至极,带着桀骜不驯。

赵朴轻轻笑了,神色中淡然道:“赐坐!”

太监搬来椅子,金军使者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好似在家中一般随意自然。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知使者是宗望元帅派来的,还是宗翰元帅派来的?”赵朴笑眯眯的问道。

“我乃是宗翰元帅所派!”使者不以为意道。

“大胆!宗翰不过是一介臣子,而我则是一代皇帝,敌国臣子,那里有资格给他国君王议和?他经过了金国皇帝允许吗,他有资格吗?还是说,如今主事的不是金国皇帝吴乞买,而是他完颜粘罕,你们金国到底是谁当皇帝?”赵朴喝道。

金军使者心中突突,强制镇定道:“宗翰元帅总理前线一切事务,代表吾皇向陛下派遣使者!”

“他不过是一个区区中路军元帅,哪里有资格与我议和?“赵朴道,“宗翰有些杵逆,他就不怕金国皇帝治他逾越之罪吗?”

金军使者一时语塞。

众多臣子,这才恍然原来礼法不合,哪有一个臣子与敌国君王单独议和!

金军使者有些恼怒,只能是转移话题道:“宗翰元帅一人一军,就横扫宋地百二十城,宋军好似土鸡瓦狗,兵马所到之处,宋人尽数归降。靠着这点土鸡瓦狗,能抵抗住我女真铁骑吗?宋皇你打算如何?

“我打算如何,使者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宗翰元帅喜好杀戮,又是狂妄自大。金国的先帝,如今的皇上能容得下他,可是一旦风云突变,那时就是宗翰元帅毙命之处,运气好,不过身死而已;运气差,则是满门抄斩。”

赵朴悠悠道,“回去劝告一下,宗翰元帅,脾气不要那样暴躁,气大伤身身,不要活活被气死!”

“你…………”金军使者怒了,回头看先众臣道,“看来诸位是没有议和的想法了,那再下告辞了!”

说着,起身离去。

只是步子走得很慢,明显是以退为进。

赵朴笑了,这货竟然刚给我充大爷,老子秒了你。心中这样想着,手开始动,摸了摸怀中的燧发枪,借着御桌的抵挡,开始装添弹药,铅丸。对于这个金军使者,心中已经动了杀意。杀人立威,既然这货送上门,就拿他开刀吧!

议和!开什么玩笑。

赵朴从来没有想过议和。汴梁丢了,迁都应天府;应天府丢了,迁都扬州;扬州丢了,迁都建康;建康丢了,迁都临安;临安丢了,就迁都岭南,在崖山抗战。总之,就是把家底丢光了,也绝对不议和,大不了流亡海外,组织流亡政府。当年,戴高乐组织流亡政府,照样是拯救了法国。我也能,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最不缺的就是坚强意志。

这时,议和派一些大佬们看不下去了,一位臣子慢向前拦住道:“使者留下,莫要离去!”

“你们皇帝不欢迎我,为何不走?”金军使者道,步子明显的停了下来,语言依旧嚣张,带着威胁道,“议和无望,各位就等着女真铁骑,马踏扬州吧!“

“陛下,为了百姓,为了苍生,还是议和吧!”

“请陛下,暂且忍耐!”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陛下议和吧!“

这时,一大群臣子跪倒在地,连连向赵朴请求议和,请求忍耐。

赵朴脸色铁青,有股拔出ak47,突突了这群议和派的冲动。议和就议和吧,投降就投降吧,竟然带上了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要脸的很多,今年特别多。只可惜,这个时代,是无法制造出ak47的。

心若是长偏了,书越是读得多,越是反动,好比是秦桧、范文程、洪承畴。

赵朴深吸了一口气,只能道:“使者,有话且说?”

金军使者得意的笑了,声音嚣张至极,可是满朝的大臣,没有一人刚言语,敢于指责。

“议和条件有五条,第一,以淮河为界,南方为宋朝,北方为金国;第二,我军连番征战,损耗较大,需要赔偿二百万贯钱,以犒劳三军;其三,江南多佳丽,每年上贡三百名江南美女进献于我皇;第四,断绝对河北,河东等地匪军粮饷支持,罢免勾结匪军的官吏;第五,张所抗击我朝雄兵,请求斩杀张所;第六,传言宗翰元帅侄儿,无故在宋境消失,似乎被歹人所害,请求陛下捉拿凶手!”

“若是答应这六条,一切都好说!若是不答应,少了一条,必然马踏扬州,擒拿尔等!“

金军使者一句一言,说出了苛刻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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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明处议和,暗处偷袭

金军使者说完之后,大殿之内立时鸦雀无声,条约太苛刻了

第一,以淮河为界,南方为宋朝,北方为金国,这是割地,半壁江山丢失了;

第二,金军连番征战,损耗较大,需要赔偿二百万贯钱,以犒劳三军,这又是赔钱;

其三,江南多佳丽,每年上贡三百名江南美女进献于我皇,这是人格上的侮辱;

第四,断绝对河北,河东等地匪军粮饷支持,罢免勾结匪军的官吏,这是釜底抽薪;

第五,张所抗击我朝雄兵,请求斩杀张所,彻底伤了武将之心;

第六,宗翰元帅侄儿,无故在宋境消失,似乎被歹人所害,请求陛下捉拿凶手;这不是找八字军的不自在吗?谁不知道,这是八字军动手。动了八字军,就是动了陛下。

听完这六条,即便是最为坚定的议和派,这一刻也动摇了。

不管是有一千条理由,一万条理由,卖国就是卖国,即便是挂上曲线救国的名义,也掩饰不掉卖国的本质。谁若是签订下这六条,绝对是遗臭万年,名声烂到了大街上。

赵朴道:“各位卿家,可有话说!“

“陛下,为了江山社稷,还是签了和约吧!”这时,一个主张议和的大臣跪倒在地,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个罪名让臣等来背吧!”

赵朴神色厌恶,哭的泪水再多,也难以掩饰卖国的本质。

“和约六条,还是签了吧!”

好似骨米诺骨牌效应,随着一个臣子当出头鸟,其余各个大臣纷纷跪倒在地,脸上流着泪水,一副悲伤到了极点的样子。

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跪倒在地的大臣,一致要求签订和约六条,并述说着各种理由,似乎这是为了卧薪尝胆,为了委曲求全,为了等待时机,并搬出了刘邦的例子,李渊的例子。刘邦,不也有向异族献女求和的污点;李渊也不是向突厥成臣的屈辱吗?

屈辱不算什么?

不过是为了卧薪尝胆,日后找回场子。

赵朴心中恍然,恨意不断:这就是卖国的理由,卖国的借口,卖的理所当然,卖的理直气壮。卖国不叫卖国,是为了修生养息;卖国不叫卖国,是为了卧薪尝胆;卖国不叫卖国,是为了等待时机,在报复。

有心人,天不负,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有志者,事竟成,卧荆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本是激励后人,不抛弃,不放弃,坚持到底,必然会胜利。而此刻,却成为了议和派主张议和,主张卖国的最好理由,真是一群才!!!

退后,是为了向前一跃。

然而此刻,已经是退无可退,再退下去,就是万丈深渊,就是万劫不复。

有一有二,但没有再三再四。

一次次推让,一次次屈辱,早已经是退无可退,再也没有签订屈辱条约的资格了。一旦签订,那就是汪精卫、那就是李鸿章。

赵朴握紧了手中的燧发枪,眼神中闪出狠戾,文人不靠谱,就靠我的燧发枪吧!

“不可,这六条,一条也不能签订。一旦签订,必然是国之不国,大宋不亡将亡!”这时赵鼎等人,再度组织起抗金派,坚决反对议和。而议和派们纷纷声讨,激烈的论战又开始了。只是主战派依旧是势单力薄。

而一旁的金军使者,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切。

………………

赵朴看着吵闹的朝堂,心中知道:若是这样争吵下去,三五天搞定不了,可是金军会留给这么多时间吗?”

摆了摆手,一旁的太监走了过来,递过了一个字条。

太监匆匆离去。

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一切还是要靠枪杆子决定。大臣们争吵不断,一时难以决定,那他就帮助他们决定吧!

争吵还在继续,赵朴还在等待着,心中有些着急。

这时,外面传来了铠甲响动的声音,一队队穿着甲衣的将士,快速的跑了进来,迅速的包围了大殿四周,刀枪林立。众多大臣立时惊呆了,不会是玩兵变吧!可是很快的摇了摇头,没有陛下的玉玺,没有枢密院的签发,根本难以调动一丝兵力。

即便是调动了兵力,也无法这样毫无声息的通过宫禁。

这时,一个穿着甲衣的战士快速向前,向赵朴施礼道:“陛下,幸不辱命!”

“好!”赵朴点点头,站起身来。

“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近卫进入大殿!”

“莫非是……要诛杀我等!”

“完了,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加入议和派!”

这时,议和派一方惶惶然,在他们看来,这是皇上要清算他们。

在不久之前,宋钦宗也是以诛杀六贼之名,大量的清洗了朝中大臣;如今,皇上也是要借着这个名义,清洗他们。不必流放,不必诛杀,只要摘去帽子,打入大牢,就是万劫不复。

这时,一直以来,置身事外,一直平静无语的汪伯彦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为何让近卫入殿?“

赵朴道:“岳飞,你说吧?”

这个青年将领,正是岳飞。

岳飞,此时也算是近卫军一名头目,负责宫禁安全。之前,在剿灭南下的那股女真军时,岳飞勇猛冲杀,率领的中队,战绩优秀。不过战斗中,岳飞身上有三处创伤,有一次差些心脏上,差点毙命。

这让赵朴心惊胆跳,他打算将岳飞培养为头号名将,杀敌的利器,若是在一场小战斗中,就阵亡了,那也太亏了。

此时的岳飞伤势已经好了,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岳飞道:“陛下,这次金军以议和为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已经派遣一万骑兵,一人三马,已经快速渡河,逼近了扬州,距离这里不足百里,可能下午,金军就会杀到扬州。那时我等早已经沦为金军俘虏!”

“轰!”

顿时间,将大臣们轰击得里焦外嫩。

他们在这里议和,金军却是袭击而至,不会是真的吧!这一刻,不论是议和派,还是抗金派,都再难以镇定,心神慌乱不断。都看向了金军使者,看他如何回答。

金军使者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可很快的隐藏起来,“不会的,我朝诚心议和,那里会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可是,在场的大臣都是老油子,察言观色,揣摩人心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看着金军使者的表情,心中已经肯定了**分。一切都是真实的,此时此刻,可能金军已经出发,已经时刻要兵临扬州,破城在即。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和约有两种,一种是真心打算议和,从中捞取利益;一种是假装议和,提出苛刻要求,超越底线。这一种和约,根本不能答应,一答应了,就彻底玩完了。这种和约的目的,在于拖延时间,或是等待敌人主动抛弃议和,或是趁机修养,或是趁机袭击。在汴梁时,金军就多次提出议和,这种议和不是真正的议和,而是为了一步步的我朝实力,削减百姓抗金意志,最后好似杀猪一般,一刀砍了!我的父兄因而沉沦,但是我不会……”

赵朴悠然道:“人不会总是在一个坑里摔倒,摔倒的次数多了总会长记性。明处议和,暗处头偷袭,或是趁机积蓄力量,这类手段,玩了十几次还继续玩,你们不觉得累,我还觉得麻烦!”

说着,赵朴再也不废话,掏出燧发枪,砰的一声响声,打在了金军使者的胸口,顿时鲜血流了出来,一声惨叫传来,金军倒在了地上。

随着枪声,在场的大臣们不由的心中突突。

“暴君,你敢杀我!“

“我为何不敢杀你!“

“将军会血洗扬州,杀得鸡犬不留!‘

“可惜,你看不到了!‘

赵朴微微皱眉,这年头的燧发枪质量不咋地,一枪还秒杀不了他。

一枪不行,就两枪:两枪不行,就三枪;三枪不行,就四枪。不信就秒杀不了。

这时金军使者,再也顾不了多少,扭身就跑。可惜很快,宋兵一拥而上,在一番肉搏之后,这个金军使者被捆住了。这个金军使者,悲剧的成为来活靶子,被瞄准射击,被这个粗劣的火器虐待着。

这是纸壳子弹,弹丸与火药合在一起,少去了填装时间,赵朴添好子弹,瞄准射击,“啪”一枪又打中了,胸口又冒出了血。

“我李允,做鬼也不会放了你的!”

“混账,你还好意思叫李允,为何不叫完颜允!一个狗奴才,一个狗汉奸,老子毙了你!”赵朴装好子弹,又是一枪射出。

“啊!”金军使者惨叫传来。

随着金军使者的喊叫,在场的大臣们都是心中惶恐,这位陛下,也太暴力了,竟然在大殿之上,用“暗器”杀人。

“砰!”

“砰!”

连续打了五枪,这个金军使者才挂了。

赵朴暗自抱怨道,质量不给力呀,不过比起砍头,比起凌迟,枪毙算是文明许多了,这也算历史上第一次枪毙事件吧,开口对殿内大臣道:“决定脑袋,关键是坐在哪一边。若是坐错了位置,会掉了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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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奇袭扬州

地上流淌着鲜血,还有金军使者的尸体。

而此时,赵朴正在握着燧发枪,脸色有些不满意,质量太不给力了,打了五枪,才灭了一个人,太差了。

“陛下,这是什么武器?”

“燧发枪!”赵朴扬扬得意。

杀鸡儆猴!

朝中的大臣都是精明之人,很快的了解了赵朴的意图,这是借助斩杀金军使者,威慑他们。

此时,鸦雀无声,众人心中砰砰乱跳,他们都是文人,平时连一只鸡也没有杀过,如今见着这位皇帝,活活杀死这个金军使者,心中早已是惶恐不安了。至于两军相争,不斩来使,这类话,早就忘记说了。

一些大臣心中暗自骇然,暗生悔意,宋朝建立以来,历代的皇帝都是温文尔雅,谦和礼让,只有这位皇上刚硬、暴力、血腥,更是用燧发枪,直接折磨死金军使者,太残暴了。为何当初脑袋抽了筋,竟然选这样人为皇帝,性格太过刚硬了

一些大臣却是暗自喜悦,只有这样刚硬的帝王,才能托起危亡的局面,

“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保护四样东西——头顶的父母、身边的兄弟、怀里的女人、脚下的土地。父母生我,养我之人,谁辱我父母,我斩谁头颅。我的父亲遭遇靖康之耻,被掳到北方受苦,此乃是奇耻大辱,身为儿子,岂能不报仇;兄弟义,手足情,爱惜兄弟方能家和,方能国家昌盛。吾之兄弟皆是被金人,所掳走,半数死在了路上,这是切骨仇恨,只能忘怀;汴梁被破,宗翰残暴,离散万家之女,逞一人之**,掳走我大宋女子无数,宛若娼妓,备受屈辱,此仇岂能不报;石敬瑭割地,遗臭万年,我若割地,死难入祖坟!”赵朴最后喝道,“男人活着,要有骨气!”

众臣心中骇然,皇上这是明着说他们没有骨气。

“金军快来了,各位还是快速离去吧,什么都不要带,只要带上三天的干粮就足够了。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快快逃命吧!”赵朴神情有些疲惫,坐在椅子上,宣布退朝。

在太监的唱喝之下,众臣纷纷离去,开始收拾行李,快速的跑路。毕竟下午时,金军就要杀到了,时间有限,需要快速跑路,只有跑路才能有活路。

看着大臣们仓惶逃离的样子,赵朴眼神中满是轻蔑。

他刚刚说出,金军杀来,大臣们就惊慌不已;他让这群大臣们跑路,这群大臣们就跑路,真的太不够意思了。

不过这群垃圾滚蛋了,就滚蛋吧,省的呆在这里,丢人现眼,议和不断,搅乱人心。

总算还有两个大臣,没有离去,正是汪伯彦与赵鼎。

赵朴问道:“为何不走!”

“陛下,金军已经兵临城下,陛下打算如何抗敌?”这时,汪伯彦问道。

赵朴心中生出一丝感动,汪伯彦本事一般,理政才能一般般,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宰相,但是至少是一个合格的臣子。在这生死危亡的时刻,也惦记着他,没有率先跑路,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只能是继续守城!跑路,只会死的更快!”

“陛下,臣等愿意与陛下共生死!”汪伯彦道。

“还是免了吧!”赵朴平静道,“打仗还是武人来干吧!”

“陛下,可有破敌之法?”

赵朴摇了摇头道:“那里有什么破敌之法,不过是病来将当,水来土掩,被金军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陛下,你是何时知晓金军将要奇袭扬州,为何我枢密院不知?”赵鼎问道。身为枢密院使,掌管着军法的情报,各个探子密布在宋地各处要害,甚至连金军内部,也有密探。金军要奇袭扬州,必然露出蛛丝马迹,早已经知晓。可是各路探子,却是一点情报也没有送来。

赵朴道:“这是我猜的!”

“猜的!”汪伯彦、赵鼎等人立时有些无语,一惊一乍,原本以为是金军真的要杀到了扬州,那里想到是陛下随口一说。

赵朴有些失望,这些大臣真的不怎么样,只能继续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金军已经占领了河南,山东,陕西大部,距离扬州咫尺之遥,金军会放弃吗?所谓的议和,也不过是骗一骗小孩子而已,若是我所料不错,金军将会借着议和的名义,袭击扬州!”

“不会吧,金军已经是疲惫之军,那里会袭击扬州。况且要奇袭扬州,必须避开沿路的各个光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汪伯彦还是有些不信。

而赵朴也没有太多的解释。

解释永远是多余的,理解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理解你的不需要解释。

“呜呜!”这时外面传来号角声,喊杀声,接连不断。赵朴心中不由的打了一个突突,不会就这样杀来了吧!

“不好了,金军杀到了!“这时传来了太监慌张而惊恐的声音。汪伯彦、赵鼎等人立时惊呆了,金军真的杀来了,而在惊讶之后,是惶恐,是畏惧,金军已经杀来了,他们还能活下去吗?顿时有种慌了手脚的感觉。

…………

一切都是这样快!

大臣们刚刚走回家,来不及收拾行李,就听到了呜呜声,听到了喊杀声。不由的心中暗骂,情报也太不准确了,说好的是下午,金军杀到,怎么这么快就杀到了。来不及收拾金银细软,想要跑路,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好了,金军杀进城了!”

“金军要屠城,快跑呀!”

“城门堵住了!”

原本繁华的扬州城,顿时炸开了锅,随着号角声的吹响,百姓纷纷仓惶逃窜,踩踏不断,被踩死的一大片。

可是悲剧的发觉,所有的城门都堵塞了,只有一个城门开着,可还是有大量的弓弩手守卫,外围设置了木桩,胆敢有冲击城门者,杀无赦。

一些百姓冲击,立时间被箭射杀,枪捅死。

…………

“哈哈!”

此刻,赵朴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有一丝害怕,似乎金军兵临城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陛下,为何而发笑!”赵鼎问道。

“我猜到了金军会奇袭扬州,却是忽视了金军会来的这样快!”赵朴笑了,神色中满是从容自在,似乎一点也不将危机放在眼中,“一个大捷摆在我们眼前,金军旦夕之间,将要覆灭!”

“此次金军昼夜袭击而来,兵马不会太多,顶多是一万出头,太多了就做不到奇袭的效果。而我军靠着扬州坚固的城防,三万厢军,三万八字军,足以挫败金军的奇袭。奇袭,在出其不意,如今被我军察觉,已经失去了奇袭的效果!奇袭战,已经变成了攻坚战!”

“诸位若是有兴趣,不如陪我去城门楼观战!”

第194章密探首领

杀人诛心!

此时扬州城内,鸡飞狗跳,百姓惶惶然。由于慌乱,被踩踏而死的百姓上千;而冲击城门,被八字军射死射伤者有几百。城内抢劫事件,发生了十几起。而金军只是有几十个骑兵,在外面溜了几圈,就撤走了

金军自大,却没有自大到可以用几十骑,攻破扬州,主要是负责侦查敌情。

………………

夜晚到了,金军大部队也到了扬州城下。

金军人马比较少,仅仅是七千骑兵,一人三马。此时大部分驻扎在北城,虎视眈眈的兵临扬州。战马嘶叫,只是简单的布置来营寨,就歇息了下来。

“这一战,不好打呀!”

完颜撤离和看着城墙上的布防,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这次奇袭扬州,本着是骑兵冲击到城下,趁着城门未开,然后一举攻陷城门。城门既然失去,城内百姓必然惊慌,士兵必然士气低下,最后弃城而逃,那时他只需要秋风扫落叶般追杀,就可以大获全胜了。

若是运气好,抓住宋朝皇帝大功一件;运气差,也可以抓住一些伪朝的臣子。

只是刚刚接近扬州附近,金军斥候就与宋军交战了,激战许久之后,情理了宋军斥侯,却留下的尾巴。一个宋军斥候临死之前,点燃了火箭,顿时间耀眼的火花,巨大的声响声惊动了百里,也让宋军发觉。

想要奇袭,已经不可能了。

而兵临扬州城下,没有看到仓惶而逃的百姓,而是看到杀气腾腾的宋军士兵,已经失去了夺取城门,攻陷整个扬州城的最佳机会。

而更令他惊讶的是,城外有一座大营,耸立在城外。

金军兵临城下,这只宋军没有撤到城内,而是依旧驻扎在城外,这让他大吃一惊——金军所到之处,弃城而逃者大有人在,不战而降者大有人在,能够居城而守者很少。可是唯独这只宋军,极为奇葩,有城不入,大模大样的呆在城外,与金军对峙。

曾经派出一支部队,前去试探底细,结果是死伤百人,仓惶而去。

看似不大的营寨,内部设计极为严密,沟壑纵横,栅栏密集,一层套着一层,层层之间,相互衔接,没有一丝破绽。强攻之下,纵然是上万大军,也难以攻破。

这让完颜撤离和心生警惕,这是一只强军,实力很是强大,不容许一丝疏忽,一旦疏忽轻则是大败而回,重则是全军覆没。一想到完颜叶之死,完颜撤离和心中就愤怒不已,这是伐宋以来,阵亡的第一名金军大将。

夜色降临,在帅帐内,完颜撤离和坐在帅椅上,看着一旁坐着的素衣男子,问道:“素衣,扬州的情况如何?”

“很不好!此次我军南下,原本打算鼓动百姓逃亡,冲击守城士兵,使我军顺利进入扬州!只可惜宋军太过狡猾了,提前堵死了所有城门,只留下一个城门,又派遣弓弩手守卫,谁敢乱闯,杀无赦!我的计划落空了!”这个素衣男子,正是金国最高密探统领,对于扬州的情况最为熟悉,“扬州很难攻破!”

他身穿素衣,于是以素衣为号。真实的名字,除了仅有的几个高层,已经无人知晓。此次金军南下,所有的情报都是素衣提供,从城防、军队布置、将领信息等,都是极为仔细的告知给金军,致使金军能够摧枯拉朽般,猛烈进攻。

他一直扮演着金军耳朵和眼睛的作用。

“很难攻破?”完颜撤离和道,“我大金国力薄弱,难以支撑太长时间得征伐,如今激战已经半年多了,攻陷城池我无数,获得粮食、金银众多,奈何美中不足,就是这个宋朝皇帝跑了。这次必然要擒拿那个宋国皇帝!”

“他可不是那样好擒拿的!”素衣脸色中闪出忧虑,“这个宋朝的新皇帝赵朴,不同于他的老爹的懦弱,也不同与他的兄长犹豫不决,他性格坚毅,敢于拼杀,面对强敌,从来不畏惧,总是能够勇往直前;而一旦情况不妙,他又能及时的撤离,迅速的保全性命。他可以为了原则而牺牲灵活性,也能为了灵活性牺牲原则!真的很难缠,靠着奇袭,根本难以奈何得了他。要想擒杀他,唯有集合中路大军,东路大军,合力出击,才能彻底消灭他!”

完颜撤离和道:“那个宋朝皇帝真的那么厉害吗?”

“如今,宋国皇帝赵朴不过十七岁,还没有成年,但是为政却是极为老道,最为恐怖的是,他建立了一只强大的军队…………”素衣开始讲述八字军的成军经历,与战斗力。“此时的八字军成军时间还短,战斗力还有限,不是我女真军对手。但是一旦赵朴将八字军扩展到十万,二十万,那时就是我女真的噩梦了!”

“那时,八字军仅仅有八千人,就敢于昼伏夜行,千里急行军,出现在我军大后方,袭击了运粮队,那是第一战!”

“其二,娄室将军,为了剿灭他亲自出手,只是被他拖住,进退不得,最后只能是退兵!”

“后来,我军为攻汴梁,那时十五万大军粮草消耗巨大。而他却是率领八字军,袭击我军的运粮队,致使我军粮草短缺,不得不从汴梁撤离!”

“而最近更是,算计了我军,完颜叶将军被他坑害,身陨,五千精锐骑兵阵亡!”

“此刻,攻破扬州,已经是不可能了,最好是袭击扬州附近的州县,牵制八字军。一旦八字军撤离扬州,或是救援其他州县,那时我军的机会就来了,最好是将他歼灭于郊外。我军善于骑战,骑射,而宋军善于弓弩,善于守城,只要是离开了扬州,那时足以将之歼灭!”

完颜撤离和道:“我军孤军深入,一旦被宋军合围,那时情况不妙了。况且宋军坚壁清野,我军缴获有限,长久僵持下去对我军不利!”

这是一场奇袭战,要在短时间内结束,而不是打一场僵持战。

此刻在宋军腹地作战,短时间内根本不会有援军,注定是孤军,面对四面合围而来的宋军,很是危险。

第195章血战

这一夜,完颜撤离和失眠了。

他没有读过孙子兵法,没有读过司马法,没有读过尉缭子,也没有读过武经总要,但是长达十几年的战斗经历,从辽东,打倒河北,河南,又打倒淮河,早已将他磨练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

此刻,看着扬州城,完颜撤离和不断的计较着,不断的思索着,权衡着。

…………

而这一夜,赵朴的心情也不平静。

金军兵临城下,在经过初始的混乱之后,全城上下开始稳定。

行走在大街上,赵朴随意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人性是自私的,在金军兵临城下的时刻,人性的丑陋暴露无疑。踩踏事不断,抢劫事件不断,还有冲击城门,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一些大臣更是想凭着官位,闯出城外逃命。可是迎来的却是无情的弩箭,这都是赵朴提前叮嘱好的,谁若是敢于硬闯城门,格杀勿论。这再一次说明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在乱世有刀的,还是比没有刀的更厉害。

扬州城内有二十万百姓,一旦城破,就是二十万头待宰的牛羊。为了扬州百姓,赵朴必须坚持下去,不能逃跑了,再逃跑下去,就是遗臭万年了,他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如何守住,这是一个大问题。

城内仅有五千的八字军战士,两万五千正驻扎在城外;还有接近三万的辅兵,战斗力低下,不过守城还是足够了。金军若是攻城,他反倒是不怕,可以将金军引入城内,进行巷战,靠着鸳鸯阵近战无敌的特色,赵朴有足够的自信,将这七千的金军坑杀在扬州。

可是,金军将领会这样吗?

赵朴摇了摇头,金军将领不傻,只要不是脑袋抽筋了,就不会犯下这样二货的错误。

如今金军只会围点打援,一步步消灭勤王之师,或是到其他城池劫掠。一旦围点打援,靠着宋军那点野战能力,几乎是来多少,死了多少;靠着骑兵的犀利,可以一步步消灭援军,缴获物资,以战养战。

若是金军金军劫掠扬州附近的州县,也是一场大劫难,那时若是救援必然陷于野战,若是不救援必然失去人心。

真是一个纠结的问题。

赵朴叹息道:“上次,一举歼灭五千金军骑兵的战列,注定是无法再次上演了!这次如何对敌!”

在灯光下,赵朴再度失眠了。

“陛下,可是心烦金军袭扰!”王舞月道,“扬州经过修缮,城墙坚固,滚木礌石又放在城墙上,金军必然难以攻破扬州!陛下,可以高枕无忧!”

赵朴道:“我不担心金军攻破扬州,就怕金军不进攻扬州,一旦围点打援,或者是四处袭扰,或是干脆逃跑而去,那就麻烦了。想要守住扬州很容易,难的是击溃这股金军,乃至是彻底消灭!”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这种被动防守的感觉,让赵朴心中极度的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八字军训练了一段时间,战斗力有所提升,可还是战力欠缺,守之有余,而攻之不足。一旦野战,胜率不足三层,让八字军前去冒险一战,太危险了。一旦全军覆没,或是损失巨大,那时他必然陷入险境。

在后世,为何宋高宗要消藩,剥夺各个将领的权力,甚至是诛杀岳飞。就是因为宋高宗是一个文人,他没有直接掌控军权,没有值得信赖的嫡系军队。只能是靠着大义之名,削去各个藩镇兵权,不然一旦兵变,必死无疑。削藩固然稳定了局势,消除了兵变的可能性,但是代价是惨重的,自废武功,将国防力量削弱到了极点,更是流下来“兔未死,狗已烹“的千古骂名。

未来,他既想要稳定局势,又免去之自废武功,唯一的出路就是建立一只强大的中央军。

有着强大的中央军,可以震慑其他的藩镇,让那些武将心存忌惮,不敢妄为,又同时能够稳定住局势。

只是如今的局势,逼迫他不得不战。

赵朴纠结了!

…………

第二天,期望中的攻城战,并没有发生。

这让赵朴大失所望,金军选择进攻的重点是城外的八字军大营。

铁骑在纵横,各种攻城器械,轮番上场,喊杀声不断,号角声呜呜不休,战斗开始了。一队队金军士兵开始在破城车的掩护之下,进攻八字军的营寨,填平了一道道壕沟,推到了一道栅栏,似乎破营在即。

这时一直沉稳的八字军,开始反击。

在抛石机的抛射下,一坛坛的猛火油轮番砸出,顿时将攻城车起火了,好似一个巨大的火炬。这时八字军开始反冲杀,远处是弓弩掩护,射击;近处则是一排排的标枪抛出,在标枪之后,是一根根长矛,还有刀斧手掩护出击,盾牌手左右策应。

一番冲杀之后,金军战死者众多。

而这时金军骑兵出动了,试图想要冲垮步兵,这时一个个巨大的盾牌手出现了,把大盾牌倾斜放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路障,然后躲在盾牌后面出击。

这时的金军骑兵也学聪明了,没有杀入盾牌阵内,而是抛出一个个皮囊,皮囊内装有火油,扔向了盾牌大阵,然后是火箭射出,顿时间火油燃烧起来,盾牌阵变成了火焰阵,烧死烧伤者宋军无数。

遇到这种绝境,若是换做一般的宋军早已经是崩溃来,向后逃窜,可是八字军没有这样的规矩。

在八字军将士眼睛中,士兵者有进无退,只有向前杀死敌人,或是被敌人杀死,此外没有第三条道路可走。陷入绝望中的八字军士兵,不顾身上燃烧的火焰,扑向了金军骑兵,选择同归于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这一刻,远处观战的完颜撤离和震惊了,这还是那群好似绵羊一般的宋军吗,简直是一群虎狼之师。

世界上没有无法破解的阵法,却有无法破解的坚强意志。

盾牌阵被破解了,而骑兵也失去的引以为傲的速度。一个个鸳鸯阵出现,狼筅出击,一个横扫,就能够将一个骑兵打落马下,落马后的骑兵来不及反抗,七八件武器就扎来,砍来,砸击而来,不是被刺成了血窟窿,就是砸成来肉泥。

即便是有一些骑兵,躲过了狼筅的横扫,也没有躲过斩马刀斩马腿。

而战斗到了这一刻,侵入营寨的金军骑兵遭到毁灭打击,完颜撤离和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指挥骑兵出击。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攻击营寨,打算围魏救赵,只可惜刚刚接近营寨,一个个炸药包就抛射而出,随着炸药包当空炸开,铁钉,铁蒺藜等漫天乱飞,冲击向骑兵。

而此时的金军骑兵,也做好了防护准备,战马的耳朵被塞住,听不到声,自然也不会惊慌乱窜;而战睛上过了护罩,也不怕伤着眼睛。在炸药包袭击的时刻,所有骑兵都是整齐划一的伏在马上,减少创伤面积。

此时的金军骑兵,较之上次,防护提升了很多,为的就是防止炸药包威胁。

在这种全方位的防护之下,炸药包的威胁大大减少,只要不是运气背到了极点,正好被炸药包砸中,不会留下太大伤害——毕竟这个时代的黑火药,硫磺的纯度低下,火药的制作工艺落后,杀伤力有限,远远无法媲美tnt炸药。

相比于上次金军骑兵狼狈不堪,伤亡巨大,这次的损失小了很多。

金军骑兵,也在不断的进步,不断的修整过去的错误。

而宋营内,一个个干柴抛射而出,上面点着火焰,袭击向金军骑兵。

金军骑兵神情有些不屑,只是用长枪拨打着柴火,免得身上着了火,柴火纷纷落在地上。“砰砰!”一阵阵声从地面传来,马腿被炸断了,或者是马肚子被爆射的铁蒺藜划开了大口子。总之战马纷纷倒闭,骑兵也随着阵亡。

这是半成品的地雷。

地雷,是克制骑兵的有一种手段,只可惜赵朴的智慧有限,暂时还制造不出地雷,只能是将炸药包埋在地下较浅的地方,然后利用抛石机抛射柴火,引药包,形成之力,炸断马腿,马肚子,击杀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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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连破三道营寨

到了赌场,不要把钱当钱;到了战场,不要把命当命。

战场上,生命是最廉价的军用物资。铠甲,兵器修修补补,还能继续使用,可是命丢了就再也没有了。在战场上,不用说底层的小兵,就是校尉、将军一流的,死亡了也是正常事件。到了战场,就要漠视生命,生命只是一次性消耗品。

只有漠视生命,不在乎士兵生死,不在乎自身生死,才能有狠劲,有拼劲,才能取得最后胜利。

若是太聪明,若是太精于算计,反而是容易打败仗。

大象力气比马大,可是马却是战场的主力,而大象则是被淘汰,就因为大象太聪明了;书生比武将精通兵法,可是上战场,为何老大败仗,因为太精于算计了。

此刻厮杀不断,双方都在死人,只是谁都没有在乎死亡数据,谁也没有清点死了多少人,都是不断冲击着,拼杀着,动用各种战争技巧,试图攻破对手的心理防线,谁胆怯了,谁就输了。八字军战士冲杀着,金军战士也是厮杀着。

在城墙上,赵朴看着激战的双方,尤其是看着一个个八字军战士一个个倒下,心中直流血,这可是老子的起家本钱呀,是老子的心头肉呀!

而城墙上守卫的将士,百姓,役夫也是惊骇着,为金军强大的战斗力而惊骇,也惊讶于八字军拼死作战的勇气。太平了许久的扬州,再次见到了战争,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有的只是**裸的厮杀,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化为尸体。

一些百姓吓得早已经是面如土色,还有一些则是大吐特吐,似乎要将肠胃吐出来,而一些更是吓得晕了过去。

赵朴看在眼中,心中却是冷漠,扬州有城无防,看似强大,其实只是纸糊的。一旦金军入城,那时真的是待宰的羔羊,一刀砍下去,连挣扎一下,也不挣扎。

看来,所谓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对于汴梁,对于扬州这类繁华城市,注定是做梦。

“传令下去,一人发送一根竹矛!”赵朴命令道。

王舞月有些愕然,陛下这是打算全民皆兵,要做好死战的准备了,只是这些百姓能够挡住虎狼之军马?

似乎看出了王舞月的担忧,赵朴淡淡道:“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毁灭吧!”

………………

隆隆的战鼓声,呜呜的号角声。

双方还在剧烈的厮杀,金军战力强大,剧烈的交锋之后,外围的宋军营寨已经沦陷了,宋军不得已退后,守着第二道营寨。

这时号角声吹起,金军缓缓退去。

八字军也没有追击,而是固守营寨,静静的等待着。

激战了半天,大致的清点了一下,完颜撤离和有些牙疼,损失太惨重了,仅仅是半天的时间,就有一千多金军战士阵亡。而登在巢车上,完颜撤离和发觉,宋军的营寨有九层之厚,可以节节抵抗。

仅仅是攻陷一道外围的营寨,就损失了一千多人。

若是想要攻破九层营寨,说不好全军都折损在这里,也未必能攻陷营寨。

“这股宋军,战斗意志坚定,战力不俗,看来不能强攻了,必须要疲劳战为主!”一计不成,完颜撤离和在施展一计。

在短暂的休息之后,金军开始再度发起了进攻。只是这一次金军学的聪明了,不再好似一吧锋利的刀剑一般,横插先八字军的心脏,而是以疲劳战为主,不断的袭扰,以弓箭仰射为主,靠着精准的箭技,不断的射杀八字军战士。

当八字军将士全力反击时,金军骑兵又缓缓退去,进攻营寨的另一边。

此时的金军好似四处乱窜的苍蝇,不断的在外围袭扰,疲惫宋军的精力,让八字军战士们难以得到一丝的休息。

连续激战了一个时辰,金军也没有先前推进一步,而八字军将士却是疲劳不断。此时八字军将士也是反应了过来,采取了相应的对策,战士们分为两批,一批休息,另一批抵抗,以车轮阵对抗疲劳战。

金军连番的攻击,都是以佯攻,以袭扰为主,时间久了,八字军战士渐渐松懈了下来,放松了警惕。

在八字军松懈的时刻,金军在营寨的东北角,发起了奇袭,这一次不再是佯攻,不再是袭扰,而是疾风暴雨般的袭击,好似秋风扫落叶般。措不及防之下,八字军战士,损失惨重,阵亡将士无数,无奈之下,只能是再度退守第三道防线。

这一战,金军胜了一筹。

观看着这一幕,赵朴道:“金军还是有能人,八字军还是有些嫩!”

在攻陷了第二道营寨之后,战鼓再次响起,金军再次袭击而来。而吃了大亏之后,八字军将士防守得严密,滴水不进,金军无奈退去。

“咚咚咚!”战鼓隆隆,激战不休

战斗依旧在继续,在不断进攻中,金军战士在不断的成长,揣摩着八字军的战斗技巧,熟悉这八字军的节奏,在猛攻、佯攻,奇袭,疲劳战多方应用之下,终于在夜色黄昏的时刻,攻陷了第三道营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只是满地的鲜血,残破的刀剑,横插的旗帜,倒毙的战马,昏黄的光芒,还有地上的尸体,染血的战袍,让美丽的黄昏多了几丝的凄凉。

激战了一天之后,就连是善于苦战的金军战士,也是疲劳不已。

夜晚快要降临来,夜晚不善于攻击,完颜撤离和决定休兵再战,金军骑兵缓缓退去。而这时,宋军营寨却是传出呜呜的声音,原本密不透风的大寨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马蹄声响起,一只宋军骑兵冲杀而出。

马蹄阵阵,好似山洪一般。

完颜撤离和立时惊呆了,宋军难道要与他骑战吗?宋军一向缺乏,马匹的质量也是低劣,组建的马军也是质量低劣,战斗力差,很少有成建制的骑兵与金军铁骑交战,这一刻竟然向金军骑兵发动了攻击。

完颜撤离和看去,只见宋军骑兵呈现鱼鳞状袭击而来,这些宋军骑兵显然是新手,骑兵战力有限,顿时来了兴致大喝道:“兄弟们上前灭杀了这股宋军!”

原本撤退的金军,再度回头厮杀向这股宋军骑兵。

而这时,宋军营寨打开,步兵鱼贯而出,没有战车掩护,只是摆成一个个鸳鸯阵,向着金军杀去。

“轰!”两股军队再度碰撞在一其,金军战着弓马娴熟,仗着骑力高超,只是一个对面的冲锋,宋军骑兵就落马无数,被斩杀者众多。初次正式的交锋,金军骑兵就展现出了彪悍,毁灭的一面。

只是大量的伤亡,并没有动摇宋军骑兵的决战之心,没有人逃跑,也没有人后退,而是义无反顾的向前冲杀着,好似铁流,不断的湮灭着自己,也毁灭着敌人。

金军骑兵也出现了一丝伤亡。

这时,两股骑兵正好错开,后背相对。这时,完颜撤离身子向后一转,双手开弓,蹦蹦蹦一阵清脆的响声三只雕翎箭射出,射向了宋军的将领。射人先射马,破军先杀将,只要是杀了宋军将领,宋军骑兵必然士气大损,那时破军不难。

宋军将领身子向后一仰,紧贴在马背上闪开了一箭,又是手中的长枪抖动,连连打落两只箭。

手法之巧妙,就连是完颜撤离和也是暗自惊叹。宋军中果然也有能人,这个宋将不简单呀!

“来而不往往,非礼也!接我三箭!”这时,那个宋将也是扣动弓弦,弓弦连连响动,向后射去。

完颜撤离和,身子一闪避开了一支箭,手臂抓住一只箭,一支箭被手中,另一只箭被打落。这时忽然听到轻微的响动之声,来不及反抗,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胸口被射中了一箭,微微传来疼痛之感,“好箭!”

连续射出四箭,间不容发,在草原也很少有人能做到,不简单呀!

而箭上的力道,更是猛烈至极。

完颜撤离和身上穿有三层战甲,一般的箭即便是身上,也难以穿破战甲,多数会落地。这个宋将,竟然这样猛,一箭射穿了他的铠甲,伤及了他。

“宋狗,找死!”完颜撤离和大怒,一一把抓住箭身,手臂一抖,将箭拔出,抛出,立时远处的一个宋兵被刺中,跌落马下。

第197章受挫

战斗到了这一刻,都杀出了火花。

受这点小伤算什么,完颜撤离和没有一丝犹豫,见着宋军骑兵一时难以击溃,指挥骑兵冲击向来宋军的步兵,击溃了宋军的步兵,骑兵还能持久吗?

战马急速奔驰而来,向着宋军步兵冲击而来,好似山洪一般。

“变阵!”

这时,一个个小鸳鸯阵,快速的变化为一个个大鸳鸯阵,一个个盾牌树立在地上,形成路障,在盾牌下潜藏着短刀手,而后面是长枪手,再后面则是拿着狼筅的宋兵,在后面则是镗把、陌刀等各种武器,而最后则是弓弩手,两侧有着小鸳鸯阵护卫。

这种布阵之法,讲究的出击为主,攻击至上,利用盾牌形成的路障,消减马力;然后用长枪手刺杀战马,再度消减马力;当遇到狼筅手时,战马的马力大减,这时狼筅手要做的是横扫骑兵,将骑兵打落马下,而身后的的镗把手,陌刀手会一拥而上。

而这时,弓箭手后发出击,靠着密集的弓箭,射杀援救而来的骑兵,将援救之兵狙杀,减少前方交战将士的压力。

若是作战胜利,两侧的小鸳鸯阵会出击,从两翼合围,将敌军彻底歼灭。

这是一个以进攻为主的步兵阵型,主要是为了进攻,一反传统的阵法,将弓箭手布置在前方,而是将弓箭手布置在最后面。这固然减少了远程攻击火力,但是也将进攻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一旦金军骑兵打算跑路时,步兵能够很快的前去追杀敌人。

理论上,两条腿的,是跑不跑四条腿的。不过在宋军骑兵的牵制下,金军的骑兵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只要是战术得当,又算打无算,还是有一丝胜利的机会的。

“杀呀!”金军冲击而来。

“保家卫国!”八字军吼叫着,双方碰撞在了一起。

厮杀不断,一个个盾牌到底,一个个长枪手被撞击而倒,金军战马的冲击力真不是吹的,再加上战马身上的护甲,只要是不刺到要害,还真的难以死了。然而不管怎么说,盾牌形成的路障,还有长枪手总算是减缓了金军骑兵前进的速度。

在全速的冲击下,金军骑兵几乎是无敌的,可是速度减缓之后,金军骑兵的威胁也减慢了,这时八字军的狼筅手出击了,巨大的狼筅一抽向马上的骑士,一些被抽下战马,一些斩断了狼筅,可是很快断掉一截的狼筅又化为了长枪刺杀而来。

狼筅巨力的刺杀,往往将前冲的金军骑兵顶落马下。

快速的厮杀着,惨烈的战斗激烈的进行着。

金军骑兵所到之处,靠着战马剧烈的踩着着,居高临下的攻击,往往给八字军战士带来巨大的伤亡,而八字军战士则是靠着血肉之躯,搏杀着金军骑兵。盾牌后面的短刀手近处砍马腿,扎马肚子,长枪手对准金军骑兵就是刺杀,狼筅手不断的抽打着骑兵。

激烈的交战中,金军骑兵发觉小看了敌人,这些宋军骑兵并不弱小;而八字军战士,也觉得高看了金军,金军并不是不可战胜。

金军骑兵来回的冲杀着,以三骑为一组,好似压路机一般,不断的辗压着,试图击溃八字军的战斗意志,从而彻底歼灭;而八字军则是要不断的分割包围,将金军骑兵一口一口吃掉。金军骑兵想要速战速决,却是变成了消耗战。

而这时,远方的宋军骑兵,杀向了金军骑兵的后方。

金军迫不得已,只能是分为两股,一股消灭八字军军骑兵,一股消灭八字军军步兵。

这时夜色渐渐的的黑了,赵朴看着夜色,眼睛中闪出了兴奋的光芒,“夜色总算是黑了,战斗的时机到了!练兵两年之久,从河东到河北、河南,如今转战淮河,连续练兵,总算是到了收获的时刻了!”

…………

激战还在继续,八字军损失惨重,而金军骑兵也是损失惨重。

此刻,太阳已经落下,此时此刻,只能是退去了,夜晚不利于骑兵作战。吹响了号角,呜呜声不断,金军骑兵开始脱离战斗队形,快速的撤退而去。而此时八字军的步兵,则是缓慢的收拢队形,检查伤亡。

很快天色彻底的昏暗来下来,漆黑不见无指头。

激战了一天之久,双方都开始休息,死者已经死去,活着的还是要继续活着。

战后,金军骑兵吃完饭,喂好战马之后开始休息。只有完颜撤离睡不着觉,战后清点伤亡人数,参战的金军有六千骑兵,一千骑兵负责看守营寨。宋军的战斗力之强,让他也是吃惊,阵亡两千五百余人,重伤五百,轻伤四百。

这一天激战下来,金军战损人数达到了三千之多,近乎一半的军队失去了战斗力。

完颜撤离和不断的回想着白天的战斗,还是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股宋军竟然让他吃了这样的大亏!!?

孙子兵法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意思是说,有十倍的兵力就包围敌人,五倍的兵力就进攻敌人,两倍的兵力就分割消灭敌人,有与敌相当的兵力则可以抗击,兵力少于敌人就要避免与其正面接触,兵力弱少就要撤退远地。所以弱小的军队顽固硬拼,就会变成强大敌军的俘虏。

可是这种说法不符合,宋金之战。

第一次宋金之战时,完颜宗望率领着八万大军,兵临汴梁,围困汴梁,而汴梁的守军则是三十万,防御一方人数是攻击一方的四倍有余,结果汴梁差些被攻破;而第二次两路金军合围,也不过十五人,而汴梁守军也有二十万,人数比金军多,最后宋朝还是输了。

而金军一向是兵力不足,不管是攻城,还是野战,很多情况都是以少攻多。

在多年征战中,完颜撤离和曾经以一千骑兵击溃了一万的宋军大营;曾经率领五千金军攻击河南的一座大城,城内兵将不战而溃;还有一次强攻山东一座城池,只有五千金兵,可只攻击了半个时辰,宋军就溃败了。

在宋境作战,攻城时,只要是攻到了城墙上,宋军就会溃败;攻击营寨时,只要是攻破了一道营寨,宋军就溃败了。

至于主动出击,宋军从来没有这个胆子。

此战,金军六千人,宋军一万五千人,兵力对比不过是一比二刚刚出头,以往一比三,一比四,一比五的战斗也打过,最后还是胜利了。只有这一次,竟然失败了。

“我朝南下之军,不过是十五万,而宋境之内,禁军四十万,西军二十万,厢军四十万,号称百万之众,可是却连连败于我军。我军所到之处,无所不破,无所不克,而此次在扬州,竟然遭到这样的挫折!”“这股宋军战斗力不简单呀!”完颜撤离和心情有些沉闷,“若是所有的宋军,都这样的强悍,我女真军还有活路吗?”

素衣道:“不可能的。宋军已经是烂到了根子里,不然我朝又岂会节节胜利,强军只剩下这一只了,只要八字军灭亡,宋境之内,再无可战之军!”

第198章扬州大捷

“如今,扬州有强军守卫,急切之间,难以攻破,为今之计,只有撤离扬州,攻击扬州附近的州县。等待我军大队人马抵达,那时全军合力,必然能够全灭八字军,擒杀这位宋朝皇帝!”素衣分析道。

完颜撤离和点了点头,如今只能是这样了。

吞之不易,灭之艰难,不如离去。

只是,未能够很好的完成元帅交给的任务,这让完颜撤离和很是失望。如今的局面,不得不退去,不然屯兵于坚城之下,长久不克,士气受损,有没有后勤补给,缺乏兵源补充,说不定会全军覆没。

…………

这一夜,赵朴也没有睡觉。

当了皇帝以来,赵朴就没有睡过一个舒服觉,金军的威逼,大臣们的压迫,还有练军的艰难,总之各种零碎的事情,早已经让他心力交瘁,想要睡上一个好觉,也很难有好的心情。

一夜一天的思考之后,最后赵朴还是下定了决心。

当下定了决心时,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当夜,城内的五千八字军人马,在赵朴的护卫之下,离开了扬州。此刻的扬州,除了厢军,就是民夫,再也没有精锐的善战之兵。此时,赵朴已经做好了弃守扬州的准备,不论是最后胜利了,还是打了败仗,都决定离开扬州。

扬州,是著名的商业城市,但注定不是当陪都的料。

就连短期停留的资格也没有,扬州繁华似锦,入目皆是繁华,心有旁骛,怎么能静下心来好好练兵。在大城市,注定是练不出强军的。在扬州短短的驻扎了一个月的时间,赵朴就觉得八字军战斗力锐减的厉害。

当赵朴离开扬州城时,城内的百姓正在庆祝,庆祝扬州大捷。

在战报上,有太多的大捷,可这些大捷对于扬州的百姓而言,还是太过遥远,好似听瓦子里的话本一样,夸张色彩浓重,水分意义颇多。这些所谓的大捷,除了能够调节市民的生活,增加一点乐趣外,再也没有太大意义。

而城外的那场激战,却让扬州百姓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是活生生的厮杀,是近在眼前的厮杀,只要是站在城墙上,就可以看到那血腥拼杀的一面。

没有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没有指挥若定失萧曹,更多的是厮杀、流血、倒下,单调而乏味,一点也不精彩,一点也不玄幻,有的只是冰冷和鲜血。这让太平已经的扬州百姓,既是兴奋,又是恐惧,还有紧张。

兴奋的是,终于见到了战争,见到了厮杀,这是平常难以看到的;

恐惧的是,活生生的人,就那样倒地毙命,好似蚂蚁一般成片成片的死去;

紧张的是,若是城外战败,金军入城,可能会屠城。

就这样紧张中,等待了一天,激战了一天时间。中间有过简单的休息,可是休息之后,是更大规模的厮杀,直到最后看到宋军大胜而归,取得了扬州大捷!

何为大捷?

在内行眼中,战略上的胜利,才叫大捷。可在百姓眼中,谁率先撤离,谁就是大败了;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至于这一战中,损失了多少盔甲器械,战斗中多少人员阵亡,都不太在乎。

这次,扬州的百姓看到,金军率先离去,宋军追击,他们看来,宋军胜利了,取得了扬州大捷。

“扬州大捷,天子亲军激战金军于郊外,以营垒为基,将士用命,官家不避箭矢,亲自督战。宋军将士奋勇向前,酣战金军,久战之下,金军损失惨重,流血漂橹,尸体满地。金军畏之,仓惶而去,我军大捷,扬州得以保全!”

——《宋史·武帝本记》

后世,在写史书时,大量的借鉴了扬州百姓的传闻,于是扬州大捷就这样诞生了。

…………

扬州百姓在庆祝扬州大捷,赵朴心情却是极度郁闷。

这一战,让他再度见识到了金军的强大。

这次交战,宋军处在守势,靠着营寨,以逸待劳,狙击金军。在激战了一天后,夜色降临,金军疲劳不堪,开始撤退时,八字军才开始反攻,占据着地利上的优势;此外,宋军有一万五千人,而金军仅仅有六千人参战,军队数量对比2.5:1,军队数量上占据优势,又占据了人和的优势;金军是客军,而宋军是本土作战;金军长期跋涉而来,宋军却是休整了一个月之久。这又让宋军占据了天时的优势。

这一战,宋军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本来该处在绝对的优势,战场上无往不利。

可实际的情形却是,双方僵持不下,宋军略微逊色。

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才与金军战成了平手,若是同等数量的八字军,与同等数量的金军,绝对是完败。此刻的八字军,不论是作战经验,还是战斗技巧,彼此配合上,都是显得稚嫩,根本比不上激战了十几年的女真强军。

一战下来,金军阵亡三千多人,而宋军却是阵亡五千多人。

从战略上,未打退金军的进攻,算不上大捷;在战术上,损失也是超过敌军。思量着,赵朴找不到一丝大捷的感觉,反而是觉得大亏特亏。

五千阵亡,意味着伤亡惨重,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此外,还有着两千人的伤员,受了重伤,也难以参加战斗了。

原本八字军三万多人,相当于后世的一个军,不算是实力强大,可也是自保有余,可是接连两场血战之后,如今战损已经达到了一万多,再加上分兵于王彦五千,深入河东,袭扰金军后方。此时满打满算,八字军刚刚一万出头。

此时的八字军已经不能血战了,再战下去,就可能拼光老本,他也变成了光杆皇帝。

赵朴倒是想要及时的补充兵力,弥补战斗损失。

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宋朝一直以当兵为耻辱,正所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扬州又是繁华之地,百姓的生活水平较高,那里会去当兵。况且扬州附近的兵员质量较差,若是强行的拉入一些歪瓜裂枣,不仅会稀释八字军战斗力,关键时刻还要防备这些新兵跑路。

总之不划算。

走在伤兵营内,看着躺在席子上,挣扎呻吟的士兵,赵朴的神色再度变得严峻了起来。

经过来赵朴的简单处理之后,伤兵营的卫生情况大为改观,配备了较多的大夫,负责治疗伤员。可是总体的情况还是不为乐观,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没有输血观念,没有消毒观念,也没有护士…………

士兵们受伤之后,若是受了重伤,干脆不用救了,直接补一刀算了,免得浪费粮食,浪费药材,而能送到伤兵营的,不是伤势轻,就是中高级军官。那阵亡的五千将士中,有一半多是重伤,还没有咽气时,就被袍泽补上一刀,免得活受罪了。

多数士兵受了伤之后,只是简单的包扎之下,涂抹一些草药,至于伤势能变成什么样子,就是听天由命了。而一旦受伤人数太多,药草缺乏,那时士兵只能是清洗一下伤口,简单包扎一下,至于会不会化脓,会不会感染,会不会死人,这一切都要靠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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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覆盖式轰炸

“好好养伤!”

“还疼吗,忍住点!”

“放心吧,你死不了!”

行走在伤兵营,赵朴不断的上前安慰那些受伤的战士,或是上前拍拍肩膀,或是上前鼓励上一句,或是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只要是有一点文化的人,就知道赵朴这是作秀,政治作秀。

可是在这个时代,君王至高无上,君权神授、封建迷信流行的时代,君王亲自到伤兵营前去慰问,没有人会说作秀,只会说官家宅心仁厚,体恤将士。

一圈走下来时,赵朴心中越发要坚定,完善基础的医疗设施,减少八字军的死亡人数。

他是皇帝他怕谁?

显微镜,会慢慢发明的;青霉素也会有的;护士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的。

…………

夜晚,多数的士兵都在睡觉,赵朴却是睡不着。

在营帐内,众将聚集在一起,而赵朴则是坐在首位,“这一战,我军打出了士气,打出了威风,金军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是平时多训练,战场上敢于厮杀,将士们不怕死,指挥上不出错,就能够大败金军。

“这一战我们胜利了,但是还不够,只是重创了敌军,还没有全歼敌军。一旦金军感到事不可为,从扬州城下撤离而去,袭击扬州附近的其他州县,那该如何?”

“一旦金军跑路,我们追击还是不追击,金军骑兵为主,我朝步兵为主,一旦金军跑路,两条腿的注定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那时我们除了在金军后面吃灰尘什么也不能干,只能是眼睁睁看着金军残杀百姓。杀人杀个死,救人救个活,不打则已,一打就把敌人打怕,一打就让敌人胆寒。在敌人提到我八字军时,就搞到胆寒不已!”

“今夜,我们打算出击,灭杀金军!”

这一刻,赵朴说出了决定。

“不可,陛下,我军已经激战一夜,疲惫不堪,不能再战!”王守义首先开口道

李破军也是开口道:“陛下,夜晚不利于作战,一旦金军埋下下重兵,我军必然损失惨重!”

“夜晚出军,太过冒险了,一旦我军损失巨大,扬州必然难以保全,陛下也危险了!”王舞月忧虑道。

赵朴笑了,不置与否,而是看向了岳飞,问道:“岳飞你怎么看?”

原本岳飞只是张所的麾下,被赵朴抽调到了八字军,没有太大提拔,只是原来的职位,一切以观察为主。而几个月的观察,让赵朴微微失望,岳飞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也很少有惊人之举,只是在战场上冲杀比较勇猛而已

每次上战场,总是要在身上留下伤痕,这是赵朴对岳飞的认识。

此时的岳飞,仅仅是一员悍将而已,远远谈不上深谋远虑,指挥若定,更达不到兵圣、武圣。而此刻询问,有着考校味道。

岳飞道:“可以一战!“

“为什么?“赵朴笑了。

“夜袭,属于夜间作战,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风险系数太多,谨慎的将领会尽量避免夜战。但是此刻不得不战,明天金军还会继续与八字军交战吗?铁定不会,一旦金军离去,那会为淮北的战局,平添许多的变数。”

岳飞道:“我军疲劳,金军也疲劳,此战未必输;我是负责斥侯营,以侦查为主,靠着千里眼可以看到五里之外,我清晰的看到金军营寨布置,若是夜袭,我愿意亲自出击,突破外围营寨,坡杀金军!”

而身为斥侯营指挥使,岳飞对金军的营地进行了较好的侦查,对于壕沟、栅栏、鹿角、陷阱等的布置较为清晰,可以以较少的损失,较快的突破金军阵地,从而给敌人造成巨大打击。故而率先请命,请求出击。

“这是夜战,而不是夜袭!”赵朴提前纠正道,“这一战,重点发挥没良心炮的覆盖式打击,将敌军全歼在营地上,然后骑兵出动,扫荡金军残部……”

说着,赵朴细细的道出了作战计划。

…………

半夜三更天时,大军开拔。

全军分为几股,分别向着制定方位前进,而赵朴则是带着八字军三千人,缓缓的向着金军西北前进,然后开始布置没良心炮。

这一战,说来也简单,就是靠着没良心炮,实现火力覆盖,将金军营寨无差别轰杀,靠着猛烈的杀伤力,将金军全歼于大营之内。然后八字军的步兵压上去,消灭金军残部,而骑兵在外围负责清理漏网之鱼。

这一战共计出动了九千将士,只留不足两千人守卫营寨,而扬州城则是无兵守卫。此刻,赵朴就是要将八字军的家底全部压上,然后全灭这股侵入扬州的金军,震慑敌心。让金军胆寒,再也不敢以少于万人的兵力,轻易冒犯宋军腹地。

当赵朴,提出火力覆盖,无差别打击的意见时,全军上下顿时愕然了,有些难以相信,可是经历了赵朴的详细解释之后,才恍然间明白,战斗原来能够这样打。

看着众人惊讶的样子,赵朴心中感叹,这就是时代的差距吧!

火药从唐代就发明了,可是火药发展的途径却是走上了歧途。在唐代历次战斗,或是宋朝的一些战斗中,火药主要是发挥着燃烧的作用,而不是的杀伤力。即便是发明了抛石机抛射炸药包,或者是没良心炮发射炸药包,都以打击军心为主,瓦解敌军的士气,起着辅助的作用。

而在众将看来,要彻底的歼灭敌人,还是要靠近身肉搏,刀剑砍杀,弓弩射杀。

而赵朴则是,首次将火药武器,放在了决定性的位置,放在歼灭敌军的重码戏上。要靠着火药的密集发射,全力覆盖,不留下一丝的死角,将敌人全部轰杀在营地上,靠着黑火药的吨位,砸死敌人。

来到扬州之后,赵朴大力的制造火药,制造炸药包,最后达到了十五吨黑火药。

这一战,赵朴就是靠着黑火药的密集,轰死金军。

一个个简单的发射架开始布置,为了达到火力的全城覆盖,必须要计算每个炸药包的面积,没良心炮的炮口角度等,这都是涉及到了算术问题,赵朴不得不亲自前去布置。

而没良心炮仅仅是一百米到二百米的距离,也使八字军只能在一百米道二百米之间,布置炮口,这几乎是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布置炮口。

此时也是最危险的时刻,一旦让金军发觉,铁骑杀出,那时乐子就大了。

只能是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响动。

所幸,今夜夜色比较漆黑,再加上四周的树木没有清理掉,这让没良心炮从容的布置,至始至终,没有人干扰。

这让赵朴暗自高兴,天助我也。

当天色开始放亮时,黑暗开始散去时,没良心炮开始轰鸣。

“砰砰砰!”

海量的黑火药,砸在了金军大营上。

一贯英勇善战的女真人,遭到了火药猛烈的打击,很多女真人刚刚爬起来,还没有起床就被炸死。而黑火药在有限的范围内,造成了短暂的缺氧,一些金军士兵活活被闷死。这是一场活生生的屠杀,四千金军尽数覆没,只有少量逃出去,可也架不住步兵的狙杀,骑兵的追击。

完颜撤离和被活活炸死,成了一团黑炭。

行走在金军大营内,看着宛若是地狱般的场景,众将都是心有余悸。

赵朴心中道:这大概就是火药武器,第一次大规模作战吧!

第200章战后

“四千金军,就这样全灭了!”

行走在残破的大营内,王舞月有些难以置信。

四千金军若是在正常状态下拼杀,上万的宋军未必能留下,打不过,金军可以轻易的撤退,四条腿跑开,还真的难以追上。可是今天一夜之间,就尽数覆灭了,步兵、骑兵也只是参加扫尾工作而已。

她也首次见识到了黑火药的恐怖。

在没良心炮覆盖式打击恐怖面前,不管是多么悍勇,最后也是必死无疑。

“就这样覆灭了!“赵朴平静道,”我说过,不要高估金军,金军很厉害,但不是无敌的,也是人,也是两条腿,两条胳膊,一个脑袋,也是会死人的,只要战术应用得当,再出其不意,灭杀金军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场战役注定是难以仿制的,我军胜在出其不意,而金军胜在骄傲自大。

“没良心跑最远射程仅仅在二百米,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一旦被金军发觉了,一切计划也泡汤了。而让我感到幸运的是,其一金军并没有在营外布置巡逻骑兵,少去了我们诸多麻烦;其二,今夜的夜色较黑,伸手不见五指;其三,激战了一天,金军已经疲劳,少去了警戒之心。诸多的因素叠加,才导致金军全军覆没,若是少了一个环节,战斗就未必这样完美!”

一般而言,营寨外围要设置巡逻哨,骑兵不断在外游荡,防备敌人夜袭。可是金军很少这样做,一来这个时代,百姓普遍患有夜盲症,在失去火把的情况下,看不到十米以外的情况;而若是打着火把,又容易成为袭击的对象。

在宋境作战,金军巡逻哨多次遭到义军袭击,义军往往是灭掉了巡逻哨,就撒腿就跑,让金军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吃亏的次数多了,金军很少在外围布置巡逻哨,只是紧紧守卫大营寨门,栅栏一带。

在金军将领看来,宋兵懦弱,只会是偷鸡摸狗袭击,而不敢于真正一战。只要是守住了寨门,守住了栅栏,大军就安全了,即便是宋军夜袭营寨,也不在乎。

这种疏忽,这种大意,给了赵朴作战时机。

赵朴也是得知,这个情况之后,才果断的决定了这个作战计划。

而更为幸运的是,今夜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见度较低,看不清在五十米外情景就是模糊一片,百米外更是漆黑一团,二百米外宋军用了半个小时布置,而金军大营一无所知。

此外,大量的黑火药投入,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几乎每个金军士兵身上都挨了四十斤黑火药的轰炸。

以上,各种因素叠加,才导致了这次胜利。

这一战,几乎将扬州城储存的黑火药消耗一空,不说别的,就是单论制作黑火药的成本,就达到了三十万贯之多。也就是扬州财大气粗,不差钱,一般的地区,还真的支撑不住这样大的消耗。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可不是吹的。

相比起冷兵器作战,火药作战对于后勤的依赖性,对于金钱的消耗更为恐怖。

“这次只是意外,下一次金军有了防备,就未必有这样轻松获胜了!”赵朴平静道。

“若是制造出射程达到五里的火炮,几百门一起出击,火力覆盖,那时上万金军也会化为飞灰。”王舞月有些憧憬道,“而金军精锐才不过十万有余,打上几次这样的战斗,金军距离全灭也不远了!”

赵朴却遥遥头道:“这是不可能的,金军骑兵为主,只会与我们打运动战,而不会一味的打阵地战。除非…………”

火炮的出现,燧发枪的出现,甚至是近代步枪的出现,也未必能终结骑兵。只有到了机枪出现的时代,骑兵才走向了衰落;直到坦克的出现,骑兵才彻底走向没落。可是此时此刻,距离机枪发明,坦克发明,还很遥远。

…………

这一战,金军全灭了。

灭亡了金军之后,朝中的大臣们也是松了一口气,当再次召开朝会时,赵朴明显发觉气氛有些不同,争吵少了很多,而恭敬多了很多,众臣再也无法如看待小孩子一般,看待这位新皇帝。此时此刻,赵朴才有一丝当了皇帝的感觉。

“各位卿家,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到了上朝时间,赵朴又开始犯困。

“陛下,如今我军扬州大捷,理应大庆三日!”

“陛下,此战金军损失惨重,我军应该率师悲伤,将金军驱除出黄河,收复疆土!”

“此战,山东丢失,淮北朝夕可破,我朝扬州已经不安全了,必须要迁都建康,仪仗着长江险要,水师犀利,将金军拦截在北岸,此次方能保全国柞!”

大臣们又开始夸夸其谈,有的说要庆祝大捷,有的说要北伐,有的说要迁都,说得赵朴脑袋再度晕了,有种睡觉的感觉,而这次运气好,总算是没有睡了觉。而在结束了朝会之后,赵朴饭也没有吃,就躺在床上呼呼睡起来!

赵朴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可是有人却是睡不着。

在扬州城内,一个漏网之鱼正在愤怒,他就是素衣,金军密探首领,负责淮北山东一段军情。

从一开始交战,素衣就不认为七千金军可以轻取扬州,努力劝说完颜撤离和移师,攻击扬州其他州县。完颜撤离和轻视金军,没有听取他的意见,贸然攻击城外的宋军营寨,结果损失惨重。

在巨大损失面前,完颜撤离和也是清醒了过来,打算趁机离去。

只是想要离去,已经晚了,在黎明的时刻,宋军就发起攻击,剧烈的火药声响彻不断,大地在颤抖,火焰在奔腾……直到第二天中午时,素衣才知道金军全军覆没了。四千金军,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完颜撤离和被斩杀。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素衣又是惊恐,又是害怕。惊恐于提早一步离开,免去了死亡;害怕的是,四千金军就这样没有了。

不论是何种手段,能在一夜之间,灭了四千金军,都不简单。

“先是完颜叶五千金军覆灭,又是完颜撤离和七千金军尽数覆没,八字军不简单呀,赵朴也不简单呀!”素衣想着情报上的信息,心中越发的担忧,一次胜利可以说是侥幸,可是两次胜利就未必是侥幸了。

拿起笔来,素衣开始写信,报告扬州最近发生的情况,写完之后绑在信鸽的腿上,最后信鸽飞起,消失在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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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边疆风云

西风咧咧,此刻已经是十二月份了。

宋金开战已经半年之久了,战局是金军节节胜利,宋军屡战屡败。然而胜利者,并没有享受到胜利果实,失败者也没有被失败打倒。战局呈现来僵持化,金军胜利了,占据了宋朝的大片土地,可是没有对占领区有效的控制,四处都是烽火,各路义军好似老鼠一般,随时出现,随时袭击,然后随时隐藏,想要抓也抓不住。

此时抵抗金军主力的,主要是各地的厢军、义军。他们不论是武器、还是战斗素质上,都是远远逊色于金军。金军几乎处于一面倒的辗压,然而各路的厢军义军,此起彼伏,几乎是刚刚消灭一股,另一股又出现了。

在一次次的战斗中,这些厢军、义军被打散,被歼灭,但却好似坚韧的野草一般,不屈不饶,抗金不断。

在一次次死亡中,在一次次战败中,他们的战力缓缓提升,渐渐的把握住了金军的战斗节奏,败仗越来越少,对于金军的杀伤加大。

此刻一场西北风刮来,天上飘落下雪花,此时的汴梁城一片雪白。

往窗外看去,此时的汴梁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繁荣,连番的战争,早已经将汴梁打的千疮百孔,荒凉至极。

“又是一个冬天!”张所的眼神中有凄然之色。

如今河南的战局很是不妙,金军铁骑横扫河南,河南的诸多州府,甚至是襄樊一代,也遭到了洗劫,一个个大城池沦陷。在中原大地上,只有汴梁孤零零的存在着,好似一座孤岛,金军已经放弃了对汴梁的围攻,而是以围困为主,以骑兵的快速运动为基础,切断汴梁与外界的联系,外界的粮食、器械之类,再也难以运到汴梁。

在战前,估计过困难,有了较多的物资储备,更是平仰物价,降低粮食价格,整顿军队,修补城墙,这才让汴梁扛住了金军的攻击,最后得以保全。

只是失去了外界补给的汴梁,好似一座孤岛,只有消耗,而无法得到补给,最后有能坚持多久呢?

可能是半年,可能是一个月?

摸了摸怀中,张所掏出了一封信,这是官家给他的信。信中详细的描述了当今的抗金局势,主张是持久抗金,花上二十年时间彻底击败金军;信中反对投降论,一味的向金军投降;也反对了速胜论,认为“天军一到,金军必败”;抗金是一个漫长的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有慢火炖肉,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信中分析了当今的局势,认为如今河南大部分地区已经沦陷,只留下汴梁一个孤岛,守卫的意义不大。此时的汴梁,已经成为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在适当的时刻,可以放弃汴梁,西去与宗泽部汇合,也可以南下到襄樊一代退守,或是可以北上与王彦部汇合,但是不要坚持在汴梁,不动弹。

最后更是旗帜鲜明的写道:失地存人,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而末尾写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切决断但由将军决断。

“宪儿,你说如今当如何?”张所心情有些烦躁,不由问向了儿子张宪。

“父亲,速速撤离汴梁吧,汴梁已经是孤城了,如今城内粮草奇缺,最多坚持一个月,粮草就会彻底耗尽。一旦粮草耗尽,汴梁将会不攻自破!”张宪开口道。

“住口!”张所的神情有些狰狞,脸色铁青,道:“汴梁是我朝帝都,这里有皇室宗庙,一旦我军撤离,宗庙将会不保,社稷将会不保,那时我就是大宋的罪人了。汴梁城池深厚,有四十里,城内防御设施严密,百姓众志成城,府库铠甲十足。只要是坚持过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的。那时金军向北退去,南方的粮食转运而来,汴梁的粮荒必然缓解,一切都会好的。”

张宪道:“父亲,金军不会退去的,即便是退去,只要是留下一万大军,就足以掐断汴梁的粮道,况且官家在信中已经说了,南方也困难至极,大量的流民需要安置,还要招募新军,根本无力顾及汴梁……”

“住口,我可以死,但是汴梁不能丢;汴梁在,我在;汴梁亡,我亡!”张所决然道。

张宪想要劝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

身为人子,张宪最为了解父亲。父亲军事才能有些,但只是一般般,根本没有达到名将的程度,守之有余,而进取不足。善于夸夸其谈,却拙于行事。性格最为刚烈,率先提出还都汴梁,这个意见不仅遭到了宗泽、李纲的反对,也是遭到了朝中大臣的反对,陛下更是不满。

于是派父亲,守卫汴梁,负责京畿路的军政大物,权力在手,这固然是信任,又何尝不是危局!

如今,汴梁失守已经是定局了,事实再一次表明,父亲当初还都汴梁的主张是何等的错误,若是陛下听信父亲的主张,还都汴梁,可能会再一次上演靖康之耻。

这让父亲难堪至极,官家的信中极为客气,可正是因为太客气了,让父亲脸上难以接受,难以接受撤离汴梁的耻辱。李纲守卫山东,导致山东失守,退回扬州时,官家倒是没有怪罪,可是朝中的言官弹劾却是不断。

最后,李纲再次被贬,沦为福建的一个团练使,一搂到底。

若是,父亲撤离,也免不了被贬,受到刀笔吏的侮辱,刚烈的父亲,如何能接受如此屈辱。

此刻事不可为,父亲已经是下了死志,决心以死殉国,效仿太原的王禀。

…………

在陕西,在一座孤城内,宗泽咳嗽着,神情有些颓废。

“晋卿,战局如何?”宗泽咳嗽着,问向了床榻的一员年青将领。这个将领名为吴阶,与其弟吴磷都是西军年青一代将领,在与金军作战中悍不畏死,战功赫赫,受到了宗泽的赏识。

吴阶道:“元帅,天降大雪,路面湿滑,金军行军不便,大大延缓了进攻节奏,我军只要是稳扎稳打,足以守住大庆关;若是时机得当,甚至可以出兵收复华州,忠州等地!”

宗泽道:“这就好,唉!我愧对官家的信任呀,官家对我信任有加,连续提拔,负责戍守关中等地。我原本以为靠着关中的险要,足以防住金军的攻击。奈何完颜娄室用兵如神,吾不及也,连连失地,失去了关中十三州。朝堂内弹劾不断,要将我擒拿问罪。而官家却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信任我,让我继续戴罪立功,所幸稳住了恶化的局势!”

“如今我年老体衰,又患有重病,可能不久将不在于人世,可惜北伐尚未成功,我就要身陨了!”

恍然间,宗泽想到了诸葛亮,六出岐山,无攻而返;而他戍守关中,连连失地,所幸稳住了恶化的局势。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若是大军北伐成功之日,晋卿切记要为我烧几张纸,告诉我北伐胜利了,靖康之耻,血洗了!”说道这里时,宗泽再度咳嗽了起来,病入膏肓,此刻距离死亡已经不远矣。

“我若是身死之时,不要送葬,请陛下速速派遣大将戍守关中,切莫让金军所趁!”

第202章扬州下雪

而在河东,王彦此刻正在跑路,后面是追杀的金军。

初到河东时,仅仅有五千人马,兵力薄弱,官家给予他的命令,是综合河东的各路义军,合为一个整体,不断的袭扰金军的后方,使金军寝食难安,缓解前线的压力。作战方式,多是流寇作战,或是打游击,或是运动战,或是敲闷棍,或是袭击岗哨,或是破坏金军的囤粮…………

总之一点,打仗不拘一格,怎么顺手怎么打,怎么方便怎么打,不追求大捷,只追求积小胜为大胜,好似蚊子一般,一点点的吸着牦牛身上的血液,短时间内无关痛痒,可是长久下去,却要让金军疲惫,恐惧,害怕,睡觉睡不安稳,吃饭吃不香。

短时间内还没有什么,可是时间长了渐渐引来了金军的围剿。

而王彦也一次次击败金军的围剿,在作战中损失巨大,只能是从河东义军中补充,这也使队伍龙蛇混杂。

而这次作战,收拢的一个义军首领叛变了,让他陷入危局中,也亏得将士们猛烈冲杀,才突破包围圈,逃命而出。可是后面的金军却是紧追不舍,好似兔子一般。

而王彦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局势也越来越危机。

而此时,王彦正在不断的往山岭里奔逃,只要是跑入了山岭,就可以隐藏起来,避开金军的围杀。

“杀!”

只是时机不好,金军已经追上来了,只有百米之遥,已经到了弓箭的射程内,想要跑路,已经是不可能了。

“铁血报国,誓杀金贼!”王彦看着越来越近的金军骑兵,调转马头,杀向了金军。

金军出动了一百多骑兵,只是戍守后方的二线部队,但是战力也是容小视;而王彦身边仅仅是有不足二十的骑兵,多数还带着伤势,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但是王彦没有一丝犹豫,就杀向了金军。

刀剑挥舞,战马嘶鸣,铁与血在碰撞,每次碰撞就有一个宋兵倒下。

仅仅是几个呼吸,所有的宋兵都死光了,只剩下王彦一个人。而金军骑兵还是人数众多,金军欢呼着,战马绕着他转着圈子,在喊着“投降免死!”“宋狗,投降吧!”“抓下这个宋军将领,赏钱一定多!”

王彦的神情有些凄然,有些决然,马革裹尸有时也是奢侈的,可能下一刻,他就会被割下脑袋,挂在城楼上吧!他死了不要紧,只是可惜了官家对他的期望。

“杀呀!”王彦一声怒吼,杀向了金军。

“我来战你!”一个金军骑兵,挥动战马,舞动着斧子,砍向了王彦。

刀与斧子剧烈碰撞在一起,王彦只觉得手臂发麻,有种倒下马的感觉,强制压着马镫,使劲夹着马腹,才没有摔下去。

这时,回马斧横扫而来,王彦向后一闪避开了绝杀一击,可是胳膊被砍伤,从马上摔下。

“去死吧!”一把长枪扎下。

“可惜呀,我骑术太差!”在死亡的时刻,王彦惋惜道。

“噗!”

没有枪扎在身上的痛楚,而是听到一阵箭簇入肉的声音。

当王彦睁开眼睛时,只看到远处出现一只队伍,以步兵为主,正在向金军骑兵射击,射击技术极好,金军纷纷倒毙。

“援军来了!”王彦热泪盈眶,总算不用死了。

………………

公元1128年,宋兴武二年,扬州降雪。

“扬州竟然下雪了!”

看着窗外的小雪,赵朴没有心情欣赏下雪,而是想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小冰川气候!

谈论道明朝为何会灭亡时,总会谈到小冰川气候。

而在宋朝也出现过小冰川气候,这让北方时常面临着粮食减少,饥荒等问题,北方的少数民族为了生存,只能是向南侵略,掠夺肥沃的土地,劫掠粮食,辽国、西夏、金国,乃至是后来的蒙古也是如此。

而小冰川气候,最大特点是北方寒冷干燥,少雨,而南方也是寒冷至极,冬天会下雪。

扬州,本来是南方,很少下雪,可是此时此刻却是降下了雪。若是小雪,还不太严重;若是大雪,那就糟糕至极。由于南方很少下雪,防雪措施也较为简陋,再加上战争破坏,可能引发雪灾,冻死冻伤无数。

而那些闲的蛋疼的文人,或者是政客,也会不要脸皮的弹劾这个,骂这个,以大雪为名,出来跳脚唱戏。

毕竟,这是一个封建迷信很是盛行的时代,天人感应之类的大行其道,某地糟了地震,或是旱灾,水灾,总会牵扯到天谴,或是君王犯了错误,或是朝廷出了奸臣。历史上,谏官说狄青家的狗生角,并且多次发光,说狄青不忠;汴梁糟了火灾,就说这是上天示警。在这些天人感应面前狄青被整倒了。

而王安石,也是因为一场旱灾,倒台了。

赵朴有些担忧,这些文人不会又搞出某些东东,干到某人吧!

“赈灾,训练军队,又是麻烦事情!”赵朴看着文案上,一大堆的奏章,不由的脑袋发痛。他真的不是做皇帝的料,上朝就瞌睡,看奏章就头疼,处理一些政事就发迷糊,一旦涉及到官员的任命,就有些抓瞎。

所幸的是有了内阁,有了那三个大臣辅助,出不了大错。

但是尽管不喜欢,赵朴还的坚持住,只能翻开奏章继续看,然后批阅,写着准,或是否。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连续下了五天的雪,还没有停下来。

看着窗外的大雪,赵朴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果然下大雪了,雪厚到了小腿高,行走在上面,此时雪灾已经成为了定局。赵朴紧急召开朝会,要求赈灾,救济灾民,户部、三司、府衙等各个部门都是紧急动员了起来。

对扬州附近的州县,进行了赈灾,紧急调拨粮食、柴火等。

为了防止贪污救灾物资,赵朴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信誓旦旦道,谁若是贪墨救灾物资,便让他迁居海南岛,与猴子作伴。并赐给了赵鼎御剑,专门监督官员贪墨行为,而这时军情司、军法司,也是紧急行动,到处捉拿贪污官吏。

顿时之间,官员风声鹤唳,那些黑爪子暂时收回去了。

灾情总算是得到了缓解。

第203章皇帝的好基友

灾情得到了缓解,缓解不是指,没有人冻死,也没有饿死。

而是将灾情控制在可容忍的范围内,不会出现大的流民暴动,大的农民起义,至于一路上冻死者、饿死者依旧不少。

不是赈灾不给力,也不是贪污厉害,而是现实条件如此。

这个时代的交通不便,没有火车,汽车,在大雪满地的时刻,救灾物资只能是到达一些重灾区,一些主要的州县,而一些轻灾区,或是一些交通不便的村寨,自然而然被忽略了;此外一些灾区,属于金军占领区,赵朴就算是想要赈济灾民,金军也未必答应。

此次受灾面积太大了,涉及到了长江以北,大部分地区。在河东,陕西等地经常下雪,百姓也习惯了雪天,受灾反而不太严重;而两淮一带,几十年也未必能遇到一场大雪,如今一下子遇到了雪灾,根本没有防寒措施,灾情极为严重。

“天灾**,全是叠加在了一起!”赵朴心中暗自抱怨道。一场大雪,让饱受战争创伤的百姓,再度遭受了打击。而他只能是尽量做好,尽量的救济,熬过这段苦日子,至于最后能救下多少人,就全看运气了。

“春天是雪灾,夏天必然又是旱灾,气候反常呀!”

老天爷太不给面子了。

赵朴抱怨之后,只能是继续埋头赈灾。

灾难中孕育希望,灾难也是领导们作秀的好时机。

赵朴有自知之明,他没有搞过军事军事,是半路出家,政治谋略也是半桶水。当上这个皇帝,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优秀,而是皇族成员都被抓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当皇帝,谁又有资格当皇帝呢?

正所谓,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

先天上不足,只能在后天上多花苦工,而前去重灾区救灾,身临救灾的第一线,也算是另类的体恤百姓吧!

行走在扬州的各个州县,赵朴一边视察着倒塌的房屋,一边查看着道路疏导的情况。

两淮之地,属于富庶之地,属于大宋经济发达之地。然而,富裕的只是极少数人,大多数的百姓依旧在贫困线上挣扎,大量的百姓失去了土地沦为流民,最后进入城镇,运气好的找到活计,运气差的只能是无业游民,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

一边行走着,一边观察着,看似繁华的扬州,也有大量的贫民窟,不遮风雪的房屋。

看来扬州路的gdp很高,可是恩格尔数数字却不怎么样,而基尼系数更是达了危险的边缘。

这就是大宋,一方面官府、豪商富裕至极,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一方面那些贫民,却是过着极为苦逼的生活。

朝廷也多有救济贫民的举动,只是治标不治本,就好似给人吸鸦片一般,吸上一口觉得飘飘欲仙,可是药力过后现实依旧惨淡。

先是王小波、李顺起义,后是方腊、宋江起义,接着是钟相、杨幺起义。这只是出名的,规模较大,人数在上万,波及十几个州,是宋军动用了精锐部队围剿。

而更多的农民起义,则是如牛毛般多,没有主张,没有信仰,官军打来就跑,官军跑了就再回来,人数多则不过上千,少则是几十人。根本不用动用精锐部队,也不必动用二流的厢军,只需要团练,地方武装就能灭了。纵观,宋朝的农民起义,很不成气候。

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个时代宋江不是个例,而是共性。造反,多数是一时的义愤,心情平静之后,就想着要诏安,至于造反当皇帝,或是成为一方割据政权,根本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此刻,赵朴感到了一丝淡淡的幸运。

“总算还没有恶化到难以缓解的地步!”

…………

在经过了一个月的视察之后,赵朴再度回到了扬州。

“陛下,金军退兵了!”

“金军退兵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朴只是微微吃惊,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打战打得就是后勤,打得国家财富。一国国力雄厚,物资充足,就能打较长时间;一国国力弱小,物资缺乏,就只能打较短就时间。金军军力强盛,但是奈何国力太脆弱,靠着劫掠,靠着幽云十六州,只能是支撑一年时间征伐的消耗。

这一年征战,金军固然是战功赫赫,奈何物资消耗巨大;又深入敌境,辎重运输苦难,物资补给奇缺;坚壁清野,让金军难以以战养战;此外王彦在后方,大肆活动,也让金军寝食难安,后方不稳。

而这一场大雪,固然给大宋带来了灾难,也使金军陷入了困境。

在如此大雪的天气,想要继续进攻大宋,继续南侵已经是不可能了。此刻只能是退兵,不退兵,就会活活饿死,冻死!

“官家,乃是天子,乃是有道之君,如今老天爷,也在帮助我们,此雪天降堪比十万大军,金军被大雪所阻,再难以进攻,我朝得以保存!”

“江山何其幸?大宋何其幸?天佑大宋,国柞以保全,我朝安矣!”

“大雪来的太及时了,没有这次大雪,扬州又能保全到几时!”

当赵朴上朝时,立刻听到了大臣们恭喜的声音,都在庆祝天降大雪,都在庆祝金军退去。在大臣们看来,天降大雪,阻碍了金军前进,使金军退兵,这是上天在相助,是天佑大宋。

不仅是朝堂,在扬州,襄樊等地也是流传着,皇帝圣明感到天地,得到了老天庇佑,降下大雪,逼退了金军。

这种说法,渐渐流行开来,而赵朴也变成了圣君。

在天人感应,在封建迷信盛行的时代,这个说法迅速的传播开来。

赵朴哑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以前一直担忧有人借着大雪,在朝堂上兴风作浪,或是说他不贤明,让议和派再度抬头;还有一直担心赈灾不当,引动大规模农民暴乱。如今倒是好了,天降大雪,这是老天爷帮助他,击退金军。

董仲舒真是皇帝的好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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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离开扬州

辛苦劳,不如有个好兆头。

宋徽宗当皇帝时,先是花石纲,引动了方腊的农民起义,后来更是直接酿成了靖康之耻,可以是一个昏君、庸君。可因为在他当皇帝的时候,黄河的水清了,于是“黄河清,圣人出”,宋徽宗成了圣君;

而宋钦宗,第一次汴梁被围困时,割让河东、河北等地,简直就是石敬瑭第二,汪精卫先祖,到了后来更是为了保全生命,向金军乞降。可是在宋人眼中,却是为了保全汴梁百姓,甘愿受辱。

而宋徽宗、宋钦宗,从哪一方面也不算是一个明君,不是好皇帝,可是世人却总是怀念他们。

在前世,岳飞北伐的口号便是“直捣黄龙,迎回二圣”。

两个亡国君,两个混账皇帝,没有一丝功德,全是干的狗屁倒灶的事情,竟然成了二圣。

而他辛辛苦苦,好似老黄牛一般,为了鼓舞人心,亲自前往前线犒劳三军,后来更是与金军血战数次,又是辛苦作秀,他容易吧!可是到头来,臣子们,说这个,说那个,麻烦不断,老是挑他的毛病。

如今,只是一场大雪,一场雪灾,大宋百姓冻死冻伤者无数,而雪灾也迫使金军退兵,于是他就成了圣君。

太坑人了!

看着扬州,这群大老爷们的嘴脸,赵朴就觉得呕吐,干脆眼不见为净,还是巡行天下,离开扬州为妙。

“善始善终,乃是为人君本分!”赵朴道,“我还要继续巡行天下,此次要前往襄樊一带,去赈济灾民!”

“陛下,扬州经历大雪,此刻正是民心浮动,不可轻离!‘枢密使赵鼎率先开口。

汪伯彦也是劝谏道:“陛下,金军虽然退去,可是若是杀个回马枪,奇袭扬州,没有陛下镇守,扬州必然难保!”

“陛下,不能轻离扬州!”

这时跪倒的大臣一片接着一片,赵朴生出阵阵无奈。

都说君主**,至高无上,可是没有这些大臣相助,**个毛。**,必须要有大量的心腹,大量的铁杆,可是在朝堂上他的铁杆很少。不论是汪伯彦、赵鼎,还是范仲尹都是有些支持,有些不支持。

“扬州灾情还好说些,而襄樊一代,灾情极为严重,金军又多是劫掠,饿死,冻死无数。我为君王,不能无动于衷,不能不前去!”赵朴无奈之下,只能是打感情牌,说动这些大臣。

“襄樊一代,如今动乱不堪,太危险了。陛下可派遣钦差前去,切莫轻动!”赵鼎劝说道。

赵朴苦笑了一声,心中暗道:宋朝的官员太多了扯皮现象太严重了,行政效率太低下了,没有他这个皇帝亲自前去检查,亲自前去督促,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他不得不亲自上阵,充当监工,监督下属官员!

可是这些话,只可意会,注定是无法说出来的。

“李纲说过,天下的形势,关中为上等,襄阳、邓州次之,建康则又次之。今天应该以长安为西都,以襄阳为南都,以建康为东都,分别任命守臣,修筑城池,整治宫室,积聚干粮,以备皇帝巡幸。三都建成以后,有三项好处:第一项可以借巡幸的名义,督促各方使国势不至于失之太弱;第二项不设置固定的都城,使敌人无所窥伺我虚实;第三项四方希望陛下巡幸,奸雄无所觊觎…………”

这一刻赵朴有些念起李纲的好。巡行天下,其中文章大大的,可以引申为跑路政策,也可以引申为运动战,也可以引申为免费旅游。

只是不同的是,一般人旅游,也不过是带上几个书童、仆人,赶上几辆马车上路;而他这个皇帝时带着八字军护卫,浩浩荡荡而去,为的就是防止流民袭击,或者是金军杀一个回马枪。

赵朴不得不进行辩论,一人舌战众多大臣,最后总算是说服了。终于得到了大臣们的批准,可以前往襄樊,巡行一番。

只是在护卫人马上,出现了冲突,赵朴认为仅仅是五千兵马护卫就足够了,而大臣们则是认为至少要出动三万。

正所谓一时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金军留给众臣,太多的恐怖影响,对于金军如何的防备,如何的小心都是不为过。此时谁说金军退兵了,可万一金军杀上一个回马枪,夜袭扬州城,或是袭击皇帝卫队,那就悲剧了。因此护卫人马需要很多,宁可让扬州兵力空虚,也不能让皇上出现问题。

最后总算是拍板了,赵朴要离开扬州了。

而离开前,扬州的防务要处理好。虽然扬州不是好的根据地,有着各种缺点,但至少是一个赋税重地,南方的钱赋需要经过扬州,才能转入国库,是名符其实的钱口袋。八字军,前线的诸多部队,粮饷都要从这里来。

守江先守淮,扬州保全了,江南才安全。

扬州必须要重兵把守。

…………

此时的八字军,还是三万之众。

若不是赵朴一直提倡精兵策略,对于八字军的招募极为严格,此刻八字军即便是突破十万也有可能。

在精兵策略之下,八字军还是保持着瘦身状态,仅仅是三万之多,却也是大宋的最强之师,对战任何敌人,都有一战之力。

八字军一直坚持精兵战略,可是其他的部队,就没有这样严格了。

正所谓精兵,有精兵的好处;庸兵,也有庸兵的好处。精兵讲究的是少而精,讲究的是以一当十,在战斗中好似利刃,硬碰硬中压倒对手;而庸兵讲究数量取胜,靠着众多的数量,群殴而上,靠着人多势众,群殴死敌人。

精兵的成本较高,是烧钱玩意;可是庸兵就成本低廉了许多,反正到了战场上只是一次性消耗品,花太多钱,也没有意义。

在扬州,赵朴也招募了十万之众的厢军,算是二线部队,简称为扬州军。

扬州军,都是招募的扬州本地的破产农民,或是山东逃难而来的流民,都属于典型的无产阶级,三无人员。扬州军建立,本身就是为了较少社会不稳定因素,将大量灾民招募其中,进行军事化管理,减少造反的可能。

这些破产的农民,或是有这些逃难而来的流民,多数是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女人。最后人数时达到了三十万,能够打仗的壮丁,仅仅有五万之多。

第205章军户制度

招兵,很多时刻不是招收一个人,而是招收一家人。

看着这些老老少少,赵朴心中生出不忍之色,军队是禁止携带家眷的,只是将这些家眷赶出,似乎也太不人道了。没办法之下,赵朴只好提前实行军户制度。

在明朝实行军户制度,总是遭到后人的诟病,说军户这不好那不好,说军户是变相的农奴制度。可在赵朴眼中看来,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解决了军队庞大的家眷问题,让军队的战斗力有所提升。

靠着军户制度,朱重八打倒了蒙古军队,建立起来强大的政权。至于明朝后期军户制度出现的弊端,只因为缺乏监督,缺乏监督也必然滋生**,将整个军队毁灭。

赵朴有信心,至少在他活着时,军户制度是利大于弊;至于他死后,军户制度会滋生多少弊端,这就不管他什么事情了。他只关心最近二十多年,只关心如何驱除金军入侵,收复山河,至于二十年后的事情,或者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他懒得理会。

正所谓华夏沉沦又如何,西方入侵又如何,倭寇入侵有如何,那些太遥远的事情,他懒得理会,他只要保证活着时,当好皇帝,能够保家卫国,能够让百姓有个相对稳定的生活就足够了。提后人心,替子孙担忧,他懒得理会。

而实行军户制度,前提条件是有大量的土地,没有大量的土地,如何分田,如何建立军户制度。

赵朴曾经想要,是不是通过一些“合法手段”,获取大量“非法土地”。可是一查帐,一查看官府的田地归属,再看暗处的一些账目,立时有种吐血的冲动——若是打土豪,分田地,他这个皇帝绝对跑不了。

他是扬州最大的地主,占据的土地数量树木惊人,扬州约八分之一的土地,都是归他所有。

若是在搞土改,他这个皇帝绝对是被“革命”!

不得不说,身为皇族的赵氏,是当今第一大族,靠着政治上,经济上的有利地位,不需要亲自出手,手下就有一群狗腿子借着各种名义,收敛钱财,兼并土地,从各种方式收取好处。而一些官吏,只要是脑袋不抽筋,也不会找这些人麻烦,于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皇族的土地和各种店铺,各种资产不断扩大。

这只是扬州一地,而在其他繁荣的地区也有不少财产。一些因为太隐蔽了,隔得关系太长了,才没有查到。

赵朴看着各种各样的地契,搁着八竿子才能打到一下的土地,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惶恐。在这些地契中,有三层是属于皇庄,是明处的财产;而有七层属于隐形的财产,借着各种名义,当着后台老板。

这只是一个扬州,而在江南其他地区,也有着皇族兼并。

这些很是零散,本来是属于宋朝皇室的,并不都是属于他这个皇帝。只是随着金军南下,大量的皇族成员被掳走,留下的也是远支,没权没势的,赵朴无形中接受了这些财产,变为了自己的私有财产。

有了土地,一切都好说了。

可以合理安排,实行军户制度。

在分配土地,制定具体的规章制度上,还有一些细节上,这已经不是赵朴可以做的了。他只是提出简单的思路,至于详细的规章制度、如何作,这都是大臣们的事情,是户部、兵部的事情了。他是君王,只负责监督,只负责查看是否有暗箱作。

于是军户制度就这样实行了。

在扬州军中实行,有些试验田的味,失败了无关大雅,成功了却可以借鉴,一切以试验为标准。

明朝的军户制度,是介于人丁稀少,国家赋税不足以养军,只能是军队自养,目的在于省钱、强军,却不是以利民为主;而赵朴实行的军户制度,则是以强军、保国为目的。

宋朝禁军战斗力低下,有很多原因,其中实行募兵制是最大原因。

募兵制,是走向职业化军人的开始。在封建社会,实行募兵制有些超前,不是造成军阀割据,就是士兵战斗力低下,前者是唐朝,后者是宋朝。在文盲率极高的时代,搞募兵制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不是造成军阀割据,就是造成政府财政赤字。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封建社会,那些实行兵农合一,战时为兵,闲时为民,战斗力比较强,超过那些搞募兵制的国家。

“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

历史上,造反者绝大多数都是无业流民,或者是失去土地农民,因为一无所有,才无所顾忌;那些有田地耕作的农民,有稳定职业的百姓,很少参与造反,即便是有委屈,也多数忍了,他们多数是积极抵抗义军的主力。

因为有地,便有安稳的生活,而所谓的义军入侵,所谓的蛮夷入侵,往往会让他们失去土地,失去安稳的生活,这让他们拼死反抗。

总之,实行了军户制度,让军人有了战斗意志,有了战斗意志,在适当的训练,就是一只强军了。即便是不能纵横无敌,也可以自保有余。

而宋朝实行募兵制,当兵是为了挣钱,而钱哪里有命重要,于是养成来士兵们习惯于大顺风战,善于抢功劳(抢功劳,就是抢钱),而一旦遇到强敌,一旦久攻不克,士气就会下跌,甚至会奔溃,出现上万人,十几万人,几十万人大溃败。

这在后世时不可想象的,可是在这个时代,却是最为常见。

在扬州实行的军户制度,很大程度上借鉴了明朝的军户制度,可是在一些细节上却是改动较大。

明朝的军户制度,所有军户皆为世袭。每个军户的在卫军士,其主要任务是在固定的卫所充当额军,被称为正丁。正丁子弟为次丁或余丁,正丁死亡,要由该军尸的次丁、余丁依次递补。若本户绝嗣,则要由同族人递补。

也就是说阵亡之后,没有补助,反而是继续派丁上前,全家男丁死光了之后,还要牵连上同族。身为军户,既要种地,又要卖命,身为军属,不会享受到优惠待遇,反而是有着沉重的赋税,坑人无比。

此外,明朝军户身份是世袭的,子子孙孙都要当兵,不允许从事商业、手工业,甚至连科举考试也不允许参加。

而赵朴设计的军户制度,军户必须是世代从军,一户一丁,也就是说一户人家在,至少有要一个前去当兵,而其余的丁口可以从商,可以读书当官,也可以从事手工业;总之必须有一丁参军。一旦家中缺少丁口,未参军,实行重税;而一旦家中有阵亡将士,则是实行减税;一旦无故逃避兵役,轻则是收回田地,重则是加重赋税。

而在扬州,实行按亩纳税,免除人头税,实行留五纳五;其中税收中截留三层,用于兴办义学,义学免费为主,主要在提高识字率,较少文盲数量;同时义学中实行军训制度,军户出身的孩童、少年,必须要参加一定数量的军事训练。

此外,重点防备土地兼并,军户土地不得随意买卖。

军户制度,看似只是军事上,却是设计到了普及初级教育、摊丁入亩、军训尚武等制度。

就这样,在一些大臣,武将的参与之下,军户制度草草定稿,然后实行了。至于缺点有多少,问题有多少,刚刚实行两个月,好坏暂时还不知道。

…………

正是冬天,闲暇的时刻,而军队却不能闲暇。

扬州军只是厢军,在训练的量上只有八字军的一半,但是三大纪略八项注意必须遵守,宁可军队战斗力低下些,也不能变成遭殃军。

经过短暂的训练,扬州军有了一丝的气象,只是战斗力真的不怎么样。

在战场上,五万扬州军,只需要五千金军,就可以击溃,还是要加大训练量呀!

不过不管怎么说,扬州军就这样成军了,问题很不少,还需要提高。但是无容置疑的是,不久之后八字军必然离去。那时扬州军,将是守卫扬州的主力部队,扬州需要他们保卫,八字军主力不会长久的留下,当卫戍部队,主要还是以征伐金军为主。

第206章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皇帝巡行天下,这涉及到了安全保卫,奏章批阅等问题,繁琐的事情极多。赵朴一再的说,精简为主,可是依旧磨蹭了十几天,才搞定一切。

赵朴要离开扬州,只是谁戍守扬州的问题上出现了争执,最后决定留下岳飞,张贵二人,他们负责练扬州军,筹备扬州附近的军务;而赵鼎负责扬州路的军政大事,负责淮河一带的防线建设,多数大臣依旧是留在扬州,只有汪伯彦以宰相之名相随。

此时戍守扬州的,有一万八字军,五万扬州军。

而在两万八字军的护卫之下,赵朴浩浩荡荡的向襄樊一带前进。

…………

一场大雪拯救了大宋。

至少在许多人眼中是如此,金军节节胜利,宋将军节节败退,山东全境沦陷,而陕西丢了一半,河南只剩下一个汴梁。此刻战线已经由黄河推进到了淮河,距离宋军的陪都扬州,只是咫尺之遥。

虽然说,八字军激战金军,覆灭了冒进的七千金军骑兵,取得了大捷。

可是谁也不会认为,扬州真的守得住,一旦超过十万的金军会师在扬州,扬州必破无疑,区别也仅仅是沦陷的时间长短而已。一些聪明的人,已经开始渡河,向着长江以南跑路。一些文人,一些边远州县开始向投靠金军。

而金军上下,也是弥漫着胜利的气氛。

只是一场大雪,一场雪灾,彻底的终结了梦想。

在一些地带,雪已经漫过了膝盖,战马运动不便,弓弦潮湿,后勤运输苦难。结了冰的城墙湿滑、冰冷无比,根本无法攀缘,这一切导致了进攻困难。

此外激战半年之久,女真上下士气衰落,士兵思乡心切,南下掳掠的财富,又足以富足生活,金军上下进攻的**不太强烈,只能是退去。而此刻,谣言不知从何处传起,说大雪是天神所降,为的就是阻止金军南下,为的就是保全大宋社稷,一旦金军继续南下,必然遭到天神的诅咒。

一切说得有鼻子有眼。

而此时河北,河东,甚至是幽云地区,义军起伏不断,不断的扰着,破坏着,金军必须回师前去剿灭。只有稳定的后方,才能更好的灭宋。

最后只能退兵而去,首先中路军入侵到了襄樊一代,差些过了长江,打倒湖南,只是此刻不得不退军,一退千里,再度退回了黄河,回到了河东等地;而西路军,在娄室的率领下,攻陷了半个陕西,此时也是退兵而去,只留下少量军队戍守一些要害城池,而陕西绝大多数城池,交给了投降的西军镇守。而在山东,除了青州,淄博等地留兵守卫之外,也是向后退兵。

金军是打下了许多地盘,但是又很快的放弃了。此时的金军还没有转型成功,依旧是以劫掠为主,抢了就跑;或者说金军文治能力较差,打下了许多地盘,但是无力占领,只能是占据一些要害,然后离去。

此刻,金军缓缓的后退,那些义军不断的追击。这些义军,分为十几股,昼夜侵袭,袭击岗哨,或者是射火箭烧帐篷,或者是在前进的路上设置路障,或是夜晚敲鼓,难以睡眠,总之这些义军不会大张旗鼓的,明刀明枪的战斗,只是如耗子一般,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扰不断。

派大军追杀,他们撒腿就跑,追也追不上;即便是消灭了一股,也不过是灭了几十人而已,连塞牙缝也不够。

在不断的袭扰着,金军退兵而去

此时,黄河已经结冰,大军踏冰而去,撤回了黄河北岸,望着撤退的大军,宗翰眼神中闪现出可惜之色,问道:“我军损失如何?”

“冻伤者,足有三千人!”一旁的副将回答道。

宗翰道:“这场大雪来的太突然了,我军一丝准备也没有!”

越是往南,气候越是暖和,在淮河一带,往年河水都是不结冰的,即便是在冬天,也只需要身穿单衣就足够了。可是谁知道一场大雪降临,雪灾出现了,在雪灾面前,金军的非战斗减员极为严重,三千人只多不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次攻打宋国,第一次势如破竹,仅仅是宗望一人,就逼迫得宋国退让,那时全军士气最为旺盛;第二次动用了十五万大军,东西两路合围,将宋军陕西军全部歼灭,只是屯兵于汴梁之下,粮草不济,险些功败垂成,所幸宋朝皇帝无能,俯首就擒;而这是第三次,我军出动了三十万兵马,气势超远前两次,看似战功赫赫,却先受挫于汴梁,汴梁久攻不克,而我侄儿完颜叶,完颜撤离和败北于宋朝皇帝,接连覆没。我军胜利依旧,而宋军也在一步步变强!”

宗翰忧愁道。

“在第一次,第二次时,宋朝屡屡派遣使者想我朝求和;而到了如今,那个狗皇帝赵朴,宁肯当亡国君,也不愿意,向我军议和。如今敌我形式已经发生了剧烈变化…………”

………………

而在西北,西路军缓缓撤回河东,撤回大同。

在路上,西路军统帅完颜娄室病了,此时正躺在床上,神情憔悴,奄奄一息,再也没有纵横西北,无敌的样子,只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如今已经五十七岁了,垂垂老矣,只是强撑着一口血气,在西北拼杀。

这次,西路军,仅仅是有一万人出头,可是娄室却是屡屡击败西军精锐,占领了陕西的大部分地区。

只是胜利,并没有给完颜娄室带来喜悦,而是淡淡的忧愁。

“宋朝皇帝,赵朴此刻在干什么?”完颜娄室问向了床榻旁的儿子完颜活女。

“素衣来信说,宋朝皇帝打算去巡行扬州!”完颜活女道。

“当年,在河东,我率军围剿过他,只可惜他太滑溜了,不仅没有抓住他,反倒是损兵折将无数。”完颜娄室惋惜道,“只可惜年老体衰,再也难以上了战场拼杀,再也难以与宋朝皇帝一战了!

完颜活女听后,不由的献计道:“如今宋朝皇帝赵朴,巡行襄樊,不如派一支奇兵,奇袭襄樊,最后活捉他!”

“不可,此法是取死之道。“完颜娄室摇了摇头道,“宋朝的皇帝都是书生,唯有他不是,他精通兵法,善于治军,不打无把握之战,不战则已,战者必胜,即便是为父也吃过他的亏。他为人阴险,一般的奇袭之法,是取死之道。”

“此次南下,宋军败了,连连失地,可士气渐渐回升,战力提升较快,再次战斗下去,必然陷入僵局,那时对我朝不利!”

“灭国之法,破军次之,伐交为上,若是说动陛下放出宋徽宗,宋钦宗回国。这两个皇帝必然与赵朴激烈争斗,财帛动人心,况且是皇位。那时宋朝为皇位争斗不休,国力大损时,就是我军出击的时刻了!”

ps:求推荐,求收藏,求评价票,求打赏。本书的人气一直比较低迷,本书讲述的是靖康之耻,不是演义,不是书本上的历史。而是讲述的是真实历史,试图还原出那段血与火的岁月。

本书至少是中上等,比一些历史神作差了很多,但是比之一些离谱的历史小说,还是好了很多。

奈何,如今还是没有签约,没有推荐,一直处在极度扑街状态,似乎被遗忘了,本书真的那么差吗?

二百章了,也接近六十万字了,可是一直惨淡。

一些书友,总是说本书不够爽,不是爽文。

我认为,一直写一些离谱,不符合现实,不符合现实的爽文。猪脚一出,王八之气一放,文武大臣都来跟谁,文臣不贪污,不出错,武将不怕死,百战百胜,灭金好似灭狗,然后征服欧洲,征服五大洲四大洋,建立殖民地,最后称霸地球。

这真的没有意义。

看完之后,除了混弄眼球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除了引动审美疲劳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我要写出靖康之耻的屈辱,写出文武大臣的复杂心理,写出那个时代精神面貌,写出那个时代生命的不屈,写出猪脚的顽强拼搏,写出中华民族伟大的精神。

写出这些,至少比一味写那些眼球文,有意义,也比写那些黄*色小说,有意义。

本书只能是潜力签约了,不久之后可能会上架,求支持。

第207章宰相何处寻?

风声犀利,西风吹来,大雪漫天飞,击打在人的脸上,隐约间发痛。

一队队宋军,此刻正向着襄阳前进,路上的积雪渐渐开始融化,一些道路变得泥泞不断,行动不便。而随着大雪的融化,天气越发寒冷,即便是穿着皮裘,车上有着火炉,汪伯彦也觉得寒冷。

“官家,也真是遭罪。不在扬州呆着,为何千里迢迢,要赶往襄阳!”

汪波彦看着马车外,眼神中闪现出了复杂之色。

此刻,官家正好似一个步卒一般,混杂在大军中,徒步行军。

在大宋,除了太祖皇帝之外,都是重文轻武,都是文采出流,可却不善于弓马,不善于领兵作战。即便是一些皇帝,号称尚武,重视军队练,可本质还是是叶公好龙,看似喜欢,其实有太多的作秀。

太宗皇帝来位不正,想要平灭北汉,收复幽云十六州,证明自己比太祖皇帝更为优秀,结果在高粱河惨败,大腿上中箭,差点当了俘虏。

而神宗则是志大才疏,本身政治才能,军事才能一般般,却不知虚心纳谏,只是信任书生王安石,将各个大臣贬走,结果国家乱糟糟一片,五路伐夏,结果大败而归,除了死了很多人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总之,谈到武事,大宋的皇帝往往是抓瞎。

而当今的官家是例外。

这位圣上,在金军威逼汴梁之前,仅仅是一个纨绔子弟;可是在金军南侵时,展现出了惊人的一面,首先是向徽宗皇帝献上六胜六败论,后来不惧生死出使金军;再后来,更是跟随种师中出征河东,种师中兵败战死,而当今官家率领的宋军,却是大败金军。

在后来称帝时,经常与臣子们谈论军事,批驳了李纲的十议,也批驳了投降言论,速胜言论,明确了抗金目标。在谈论到军事时,总是入木三分,善于推演、比较,说出的话极有说服力,时常将朝中的大臣说得哑口无言。

而他亲自组建的八字军,更是世上少有的强军,屡屡大败金军。

这位官家,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活着,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征战而活着,在历次战斗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战争天赋,更是有着上古名将之风。据宫中所言,这位陛下每天都要起床跑步,锻体身体,更是每天不断的练剑。在营中与士兵们,同吃同穿,没有奢华之处,深得将士信任。

此次巡行,没有多余的仪仗,没有带着奢华之物,一切从简,简单到一些老臣不由得劝谏。

而这次巡行扬州,官家体恤老臣,让一些体弱的老臣,纷纷坐在马车上前进;而他自己却不坐马车,只是徒步行军,好似平常士卒一样行军。

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

只是这些优秀品质,放在一位帝王身上就有些不妥了!

身为皇帝,太过重视武事,将文臣凉在一边,长久下去武人权力必然扩张,若是不加以抑制,必然是藩镇割据,军阀混战,国之不国。

汪伯彦心中道:“你是一位好名将,却不是一位好皇帝!“

…………

夜晚,赵朴还在批阅奏章。

虽然说,有了内阁的存在,他轻松了许多,只需要做判断题,写“是”或是“否”就够了。但是高高的奏章,还是很多,即便是只读上一遍,也花费较多的时间。而这已经是内阁大臣,尽量的抓重点,尽量的挑了一些重要的奏章送来,大部分不重要的已经截留下去,可数量还会更多。

当批阅完最后一个奏章时,赵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靠着椅子上,满是享受。

而这时,王舞月走上前,轻轻的按摩着,舒缓着赵朴脖子上,肩膀上的酸疼。

“月儿,今天到了那里了!“赵朴开口问道。

王舞月回答道:“距离最近的县城还有五十里!”

“如今金军退了,可是几个月后,金军又要南下。那时,扬州将直接面临金军的兵锋,说不好就是下一个靖康之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赵朴发愁的问道。看着奏章,内容无非是百姓水深火热,官员要钱,哪一处又是流民起义等等。

总之,奏章上的内容都是坏事,都是发愁事,都是麻烦事,都是烦心事,没有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再想一想,强大的金军,赵朴更是发愁。

来到宋朝已经两年了,局势依旧恶化,局面依旧没有好转,唯一得之庆幸的就是当了皇帝,有了兵,有了权,有了财,有了一丝反抗命运的机会。不过随着麻烦事情也多了起来。而最为重要的是,政事的繁琐,远远超过军事;而那些文人也比武将更为有心计,更善于钩心斗角。

而赵朴这点阅历,这点政治水平,想要摆平这群文人,困难度真的很大。

“陛下,不要着急,慢慢来!”此时,王舞月只能这样说。

“国乱思良相,可惜我没有好的丞相!汪伯彦失之平庸,为一州文官为极限,而为宰相,统领朝政则是大有不足;赵鼎性格太过刚硬,当御史,掌管台谏足矣,然而当宰相太勉强;而范宗尹太过圆滑,缺少主张,私心太重,也不适合。他们都不是合适的宰相,致使朝堂乱糟糟,然而将他们换下去容易,找到合适的替代大臣有些难度!”

赵朴苦恼道,还是人才储备不够,结交的文臣数量较少。致使他,对于那些文臣认识不足,不敢轻易提拔重要位置,以免发生大的动乱。总之在金军时刻要南下,朝不保夕的情形下,稳定压倒一切,

此刻,在朝堂动大手术,这是找死!

“那李纲呢?”王舞月问道。

“他呀,是个忠臣,但不是一个好丞相!”赵朴摇头道,“李纲是一个忠臣,但是在处理朝政上,太义气用事,根本做不到顾全大局;在一些政治意见上,太过浪漫主义,看似美好,其实经不住推敲。他不是宰相的料,不过是忠臣,在福建晾一晾他。时间长了,还是召他还朝的。”

“想要当宰相,想要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好比是放在火上烤,没有金刚不坏之身,轻则是贬官、罢官、流放、致仕;重则是身死族灭,遗臭万年。前者是司马光、王安石,后者是蔡京!”

ps:写作遇到了瓶颈,今天就一更了。接下来,猪脚将会在襄樊一代,在湖南湖北,搞局部变法。

此外感谢各位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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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欠债不还,我就造反

精兵是练出来的,强军是打出来的,仪仗队是选出来的。因而,只是一味的苦练,一味的精挑细选,是打造不出强军的。在很多时刻,只有不断的冲杀,不断的流血,不断的淘汰,最后才能诞生强军。

就好似,后世抗美援朝。美军训练有素,是精兵;而志愿军,则是屡次血战,是强军。精兵对抗强军,时常大败。结果,在战场上志愿军屡屡击败美军。

而赵朴看来,八字军是精兵,而金军则是强军。

虽说,两次击败了金军,歼灭了上万的金军,但都是以逸待劳,以多打少,都是出其不意。一旦同等数量的八字军,与同等数量的金军对抗,危险性很大,一个不慎,就是大败而归。单纯的练兵,是锻造不出强军的,还需要见血,还需要拼杀。

若是将八字军留在扬州,安逸上一个冬天,绝对变废了。

此次巡行襄樊一带,监察赈灾是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的剿匪。

战争形成了饥荒,而雪灾也造成了百姓流离失所。贪官横行,土地兼并等问题,使湖南湖北一代,极度不稳定,小股的农民起义不断。若是不加抑制,说不定会合流,形成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赵朴可不想,前方跟金军拼命,后方却是起火。攘外必先安内,没有稳定的大后方,想要北伐,几乎是白日做梦。此次是为了剿匪,同时将各种不稳定因素彻底的扼杀,打造一个牢不可破的大后方。

这时要一边巡视,减少**:一边的练兵,加强实战。若是情况适合,最好变法。

总之,不是去游玩,而是去革某些人的命。

…………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一个年轻的官员吟唱着,神情有些落寞,而在他的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茅草屋,只是用茅草简单的搭建,又钉上了几块木板,根本挡不住风雪。而在房屋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房州府衙”。说起来,他也是房州的知州。

只是金军南下,没有一丝武备的房州,好似一个赤果果的美女,只能是任由蹂躏。

于是,城内的百姓多数逃散而去,一部分被金军杀死,一部分被金军掳走,而活下来的不足十分之一。房州本来在大宋腹地,很少受到战火波及,城墙早已经多年没有维修。此时的城墙多是百年前五代时所留,那里经受得住金军攻击。

此时房州内外,都是一片焦土,多数的房屋都已经被烧毁,只有极少数的房屋还存在。

在金军退兵后,残余的百姓刚刚回到房州,又是一一场大雪,急急忙忙修建茅草屋,以防备御寒,只是时间仓促,来不及修建,只能是先让老人,小孩,妇女先居住。而年轻体壮的只能是在一些遮挡物下避寒。

“将军,不好了有草寇张麻子,派兵攻来了!”这时,一个衙役,急急忙忙赶来,神色有些慌张。

年青官员不由的神色一颤,紧跑慢跑的向着城墙上走去,说是城墙,其实只是小土坡而已。经历了战乱的房州,城墙多数已经倒塌,只有简单的土墙,或是栅栏维护,想要挡住金军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是为了挡住那些流寇,草贼。

不得不说,大宋的草贼、流寇很牛逼,仅仅是几十人,或是百人左右,就敢于攻打州城。而实际上,有很多还成功了。而在攻占了州城之后,往往是挂着义勇抗金的口号。至于到那里抗金,金军在何方,他们也不知道?

只是知道,抗金很时髦,抗金的义士受到朝廷嘉奖。

而张麻子就是其中之一。

张麻子,曾经是房州的厢军小头目,只是金军打来了,房州的厢军尽数被打散了,有的被金军杀死,有的侥幸逃得了性命。但是张麻子是一个奇葩,在房州的厢军多数溃败,被斩杀的时刻,他率领的厢军,不仅是逃得了性命,更是与金军小部队交战,一举灭杀了五十个金军。

正所谓,斩首为功,对于下层的士兵而言,计算功劳最恰当的方式,就是金军的首级。

在不同的地区,金军首级的价格也不一样,而在房州一个金军首级,大约二十贯钱,五十个金军首级,也就是一千贯。若是在太平年月,一千贯钱,房州府衙可以轻松的拿出,只是如今变成废墟的房州,想要拿出一千贯很难。

于是,争执就产生了。

有粮饷的情况下,厢军就是地方军;在没有粮饷的情况下,厢军就是土匪。正所谓兵匪一家,兵就是匪,匪就是兵,兵与匪的区别也仅仅在于朝廷发不发粮饷而已。

“知州大人,粮饷欠下半年,我们也就认了,是府库没钱。可是兄弟们,拼死斩杀金军,卖金军首级挣下的钱,这钱可不能贪墨了,这是兄弟们的拼命钱呀!”张麻子喝道,神情有些狰狞,“知州大人,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张知州脸色有些阴沉,一个金军首级二十贯钱,这在房州真的不算太贵。

一个金军首级二十贯,二十万金军也不过是四十万贯而已,那时金军就全军覆没了——当然了打仗不是做算术题。可即便如此,算术题在大宋还是很流行的,大宋不差钱。

在汴梁,在河东,在陕西等地,一个金军首级已经达到了一百贯钱。

用钱买金军首级,很划算。

“大胆张麻子,府库早已尽被金军洗劫一空,要钱没钱,等来年府库充足了,自然是会给你钱的,少不了你的!”张知州喝道。在大宋,文官高高在上,武官低低在下,若是在平常岁月,一个厢军的小头目,在他面前只有点头哈腰的样子,那里会这样嚣张,只是金军来了,天下大乱了,这些丘八也嚣张了起来。

“这个欠条,欠条顶个屁用!”张麻子的脸色有些铁青,拿出一只借据道,“知州大人,不见钱,老子就不走了,老子今天就要进攻房州城!”

“大胆,你想要造反吗?”张知州怒了。

“造反又如何,欠债不还钱,老子就造反!”张麻子也怒了,眼睛变成了血红。

只是身边的小弟们,有些紧张,有些害怕,有些不想打。

张知州手下倒是有三百多零散的兵,只是这些兵身上穿的破破烂烂,既没有刀枪,也没有弓弩,只是简单的锄头,耙子握在手中,就是兵器,运气好的拿着卷刃的到,或是没了锋芒的长矛,实力是战五渣。

维持一些秩序还可以,战斗起来,绝对是一哄而散。

张麻子手下的几十号兵,倒是铠甲整齐,长枪锋利,刀剑明亮,奈何攻打房州城就是造反。而造反这伙计,不是那样好玩的。虽然说,“如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欲得富,赶著行在卖酒醋。”但是一个作不好,就是脑袋搬家。

不是哪一个盗贼,都有资格诏安的!

“大哥,消消火,不要生气,房知州也没钱,不如拿粮食抵押!”这时,张麻子身边的一个小弟,出谋划策道。

张麻子点点头,十分配合道:“张知州,要钱没有,那我要粮食,一贯钱一旦粮食,一千贯一千担粮食,若是给一切都好说,若是不给,老子血洗了房州城!”

钱再好,也不能充饥。这次要钱是假的,要粮食是真的。

“不行,这是朝廷的赈粮,不能给了你!”张知州怒了,愤怒的喝道。粮食就是等于命呀,整个房州此刻的粮食也不过一万担,就是天天喝稀粥也不够,若是给了张麻子,百姓又不知要饿死多少。

“不给钱,也不给粮食,老子就抢了你娘的!”张麻子眼珠子血红,杀气腾腾的叫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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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王师来了

说着,张麻子后面的小弟们,拿起手中的刀枪,齐声喊叫了起来。

声震四方,张知州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这是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没兵就是孙子。他这个没兵没将的知州,也就是靠着威望,靠着官府的这张虎皮,吓唬住了张麻子,让他不敢贸然进攻房州

但是这点威望,这点虎皮,也威力有限,一旦不给粮食,这些丘八们可能真的攻打房州。

人为财死,鸟为食物。

一旦这些土匪,逼急来,真的会上前冲杀,将他这个知州砍了。

张知州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喝道:“一千担没有,只有一百担。”

说着,张知州也是心中发狠,望向后面的民兵,道:“各位保护粮食,没有了粮食就等死吧!”

“保护粮食,保护粮食!”穿着破烂,属于战五渣的民兵,齐声喝道,声音中又决然之意。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遭遇了兵灾,又是雪灾,这点赈灾粮食就是最后的活命机会,一旦没了非得冻死饿死不可。

保护粮食,就是保护家人不被饿死。

张麻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一夫拼命,十人难当。此刻若是进攻房州,就是跟房州的百姓作对,弄不好损失巨大,但是一想到山寨缺少粮食,立刻喝道:“一千担粮食,给了就走,不给粮食,老子就将这二百来斤,丢在房州,也要撕下你们几块肉!”

“张麻子,一千担粮食真的没有,你还是把我煮了吧!“张知州有种哭的冲动。平时间,他那里会将一千担粮食放在眼中,只要挥挥手就有了;可是如今金军南下,大量的粮食被烧毁,此刻粮食就是百姓的生命,谁敢贪墨一丝。

张麻子道:“我煮了你干嘛?我要的是粮食,兄弟们拼死拼活杀金狗,总不能饿着肚子!”

张知州道:“这次雪灾,圣上明确禁止贪墨一丝粮食,各处的御史,各处的言官纷纷到各处奔走,监察是否有贪墨行为。一旦发觉,证据确凿,轻则是免官,终生不得入仕,重则是就地军法从事。”

用朝廷话说,身为一方父母官,就应该守土有责,城在人在,城失人亡。可是如今,金军来了,一些知州通判,弃城而逃,如今既往不咎,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若是再贪污赈灾粮食圣上不介意将这群人渣全部砍了。

如今的大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当官的,你不行别人上,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所谓的不杀士大夫,只是适用于治世而已,在乱世一点也不合格。比如蔡京等六贼,也多是士大夫出身,结果照样是掉了脑袋,若是觉得比蔡京更为牛逼,那就尽管贪墨赈灾粮食吧!

张知州有自知之明,他可不觉得比蔡京更为牛逼,圣上砍了他,不会有一丝波澜。

实际上,大宋的官员都是富裕阶层,为了一点粮食,一点小钱,将自己的前途赔进去太不恰当了。

正所谓,贪官的最高境界是,知道什么钱可以拿,什么钱不可以拿,只有如此,才能明泽保身。当然也有一些蠢货,总是喜欢往刀刃上碰,结果毫不客气的被就地正法。而在正法之后,还将各种斑斑劣迹,弄得尽人皆知,成为杀鸡儆猴中,可悲的猴子。

“那好吧,九百担!”张麻子只能是松口了。

“不行,顶多是二百担!”

“八百担!”

“三百担!”

此刻,一个土匪,一个知州,两个不同层面上的人,相互的争吵起来,好似商人一般争论,争斗得脸红耳赤,可是双方却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张麻子是为了活着而争,为了有粮食过冬,饿不死而争,正所谓当兵吃粮食,总不能让家中的老婆孩子饿死。

而张知州也是为了粮食而争,粮食就是百姓的生命,一旦粮食损耗太大,他官也走到头了……

最后,终于谈妥了,四百担粮食。

张麻子心中松了一口气,四百担粮食也仅仅是够一个月,下个月还的找粮食。不过不管怎么说,最近一个月的粮食问题解决了。

而张知州也是松了一口气,争吵之下,总算是节约下六百担粮食。

…………

交易谈妥了,开始交接粮食。

独轮车开始拉粮食,看着粮食被拉走,张知州第一次觉得心疼了。即便是当年,在汴梁万花楼的花魁被同窗抢走了,张知州也只是伤心而已,谈不上心疼。可是这次,因为四百担粮食,竟然心疼了。

张知州心中想着:我也变成了俗人。

这时战马嘶鸣,远方尘土飞扬,一支大军缓缓的靠近。人数约在二百人左右,但是都是骑着马,马如蛟龙,人似战神,威武无比。仅仅是二百人的骑兵,可运转起来好似一人一般,行动起来整齐划一,说行就行动,说停止就停止。

即便是不懂兵法的,也看出这是一队精锐骑兵。

“好强大的骑兵,可以媲美金军骑兵!“张麻子艰难的咽下口水,神情有些紧张。金军的强大,他是见过的。

斩杀了五十个金兵,不是他在战场上明刀明枪的砍杀,而是趁着金军欢庆的时刻,偷偷摸进去,然后一哄而上杀死。

若是正面拼杀,别说他这几十号人,就是上百号人也顶不住。

看着这一百号骑兵,王麻子下意识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做好的拼命的准备,至于最后能死能活,就靠运气了。

而这时,张知州看着这对矫健的骑兵,先是紧张、恐惧,如此矫健的骑兵,唯有金军才能达到,莫非金军又杀回来了。可是看着这队骑兵身上的铠甲,上面的标志,渐渐的松了一口气,这是宋军骑兵,看标识,似乎是八字军——似乎是天子亲军到了。

看着威武的大宋骑兵,张知州的眼睛中,泪水差些滚落下来。他这个知州当得太憋屈了,金军来了,他跑了;金军跑了,他又受草寇的威胁。总算是遇到了大宋部队,遇到了娘家人!

“前面可是王师?”张知州颤声问道。

这只骑兵的首领道:“我是李林,八字军四营五大队三中队二骑兵中队队长!”

“快快剿灭这股草寇!”张知州看着娘家人到了,心中的底气立时变大了,大声道,“将军快快剿灭这群草寇,他们竟敢威胁本官,竟敢抢劫赈灾的粮食!”

张麻子听了之后,立刻怒了,骂道:“这是老子们拼了命得到的粮食,得到的理所当然!”

“为国精忠是理所当然,哪有你们这样趁火打劫!”张知州狠狠的说着张麻子的罪恶,“如今城内百姓嗷嗷待补,这点粮食根本不够吃,本官为了百姓能吃饱饭,吃不好睡不着,你们倒是好,竟然向本官讹诈四百担粮食!”

两人激烈的争吵起来,各自说着各自的理由。

而骑兵首领李林却是兴致极高的看着,好似看猴戏一般。圣上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了解情况时,就不要盲目的做决定。多了解,少说话,慎决定

“皇上,片刻就赶到,二位若是有冤屈,可以亲自上禀圣上,切莫耽搁!”李林开口道。

“什么圣上要来了!”

两人都是惊慌一片,完全没有料到官家会这样提前来到。

第210章一个人的变法(一)

一路之上,赵朴都在思考着如何变法,说大话容易,办实事难。

身为后人,他可以指手画脚,说王安石变法这个不好,那个不恰当,缺点有多少多少,弊端有多少多少;可是站在王安石的位置,它能够比王安石做的更好吗?

赵朴摇了摇头。

建设永远比破坏难,创新永远比山寨难,第一个永远比第二个难。就好像,李自成在进北京城时,说他比崇祯多么多么好,比崇祯多么英明,可是进了北京城,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李自成还不如崇祯。

就好像,孙中山革命时,总是说清政府如何如何不好,可是当他上位时,做的那些事情,连清政府还不如,以至后人常说“民国不如清朝”。

赵朴看来,论及文化水平,他拍马也比不上王安石;论及从政能力,他拍马也比不上王安石;论及心思周密,他也不如王安石,总之赵朴有很多方面不如王安石,而如今他却要变法。历史上,王安石变法失败了,那他能成功吗?

赵朴心中很是忐忑,成功率不足三层。

别说是仅仅三层,即便是只有一层,赵朴也得变法。正所谓不变法是等死,变法时找死,找死总胜过等死,找死至少还有一线活下去的机会,而等死一点机会也没有。变法是必然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不可揣测的,也是没有选择的。

而为了变法,赵朴开始试探一些大臣,试探他们对变法的态度。

不过很失望,当谈论到商鞅时,都是贬低态度;谈论到王安石也是乱臣贼子。而谈到如何北伐时,大臣们总是夸夸其谈,总是说是八字军一到,百姓必然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果然一群嘴炮,文人集团多数是保守集团。

法家是改革派,而儒家是守旧派。在大宋这个儒学昌盛的时代,改革很难,失败很正常,范仲淹如此,王安石如此,赵朴心情很是失落。看了看随行的大臣,心中暗自烦躁,酒囊饭袋太多,靠谁变法呢?

赵朴四处扫了扫,很是悲剧的发现,只有他一个是变法派,在朝廷内找不到一个变法派的大臣。

他是一个人变法!

若是要襄樊一带,在湖南湖北变法,可能连一个大臣也找不到,只能是光杆司令?

“我的商鞅在何方?”赵朴不觉苦闷的道。

这时,他隐约有些怀念蔡京,蔡京是奸臣,但也是变法派;还有秦桧,秦桧千般不好,但至少是变法派。李斯、蔡京、秦桧、李鸿章等,他们实际上都是同一类人,都是有能力,私心又重,又敢于拼搏,只要驾驭得当,还是大有可为的。

正在赵朴伤心失意时,一个大臣问道:“陛下,可是要效仿王荆公,行变法之事?”

这时,赵朴才回过神来,才发觉在他愣神的时刻,帐篷内大臣已经陆陆续续离去,只留下一个中年大臣。

“不知贵姓?”赵朴问道。

“微臣张浚!”中年男子回答道。

赵朴道:“王安石是失败者,我不学他;要学就学商鞅,成就一代伟业。中华大一统,始于秦国,而秦国之强,始于商鞅。一时胜负在于力,千年胜负在于理。世人贬低商君,只因为国泰民安;一旦山河崩碎,社稷颠覆的时刻,商君之法就是救国良药!”

张俊沉默了,沉思良久道:“范仲淹,王安石等,力图变法以求强,求富,然则变法之难,难于九层天。变法没有强军,没有强国,反倒是引动朝堂现成新党旧党之争。几十年的党争,耗尽了我朝的元气,引发靖康之耻!”

“如今,我朝局势不妙,汴梁丢了,大片的山河丢了,朝不保夕。靠着陛下努力,还有边关的各个将士拼杀,才稳定住局面,没有继续恶化。若是陛下变法,必然引动朝局动荡不安,党争斗再起!”

“党争?”赵朴笑了,声音有些冷然,“国之不亡,党争不断;党争不断,国之必亡。只要我朝祖制不变,党争必然不休,妄想消弭党争,好比是缘木求鱼,水中捞月,幻梦一场。不变法有党争,变法也有党争,那为何不变法?如今局势崩坏在,最好的结局是划江而治,最差的结局是亡国。局势已经坏到了不能再坏,也不怕局势变得更坏!变法是必然的!”

张俊的神情有些黯然,如今圣上性格最为执拗,好似当年的王安石一般,这可不是国家的福气。

“当然,我不会实行青苗法、募役法、保甲法等…………”赵朴神情有些黯然,“王安石是书生,书生变法,总是一厢情愿,总是想到最好的结局,而我不会。我变法,只为了北伐,不北伐,只能是偏安江南!”

“兵法成败,微臣不知道,但是微臣愿意跟谁陛下!”

张俊不理解,但是此刻只能是选着支持。

赵朴心中道:“这是第一个…………”

…………

为何金国强盛?

因为金国高层都是文盲居多,大战冲锋在行,可是钩心斗角,细节揣摩等,则是属于婴儿状态;

为何宋朝衰落?

因为宋朝聪明人太多了,思考太多了,于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说明了,秀才干不成大事,因为太聪明了,想的问题太多了。而一些莽夫,一些二愣子,不管不顾,最后反而成功了。

变法也是如此,那些深思熟虑,计划周密的变法,往往是失败了。那些莽撞,冒险,激进的变法,最后往往成功了。

有人变法,是想好之后,再变法,只是计划往往不如变化,输的概率越大;而有些人只是想了一个大概,只是有个大概的概念,就实行了,边想边干,一边干一边改,最后成功了。

正所谓,三思而后行,想了三次就足够了,想第四次就没有必要了。

这次,赵朴是铁了心要变法,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逼退位,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脑袋搬家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刻,赵朴已经做好了“革”许多人命的准备;

这一刻,赵朴已经做好了遗臭万年,骂名千古的准备;

这一刻,赵朴已经做好了成为千古暴君的准备。

在谈论法国大革命,雅各宾派为何会失败时,有人说是雅各宾派杀人太多;而列宁却说,不,是杀人太少了,心慈手软是雅各宾派和巴黎公社失败的主要原因。因此,在列宁执政的时代,几百万人被革命了。因为太残暴了,俄国初期被空前孤立,可是照样是越发强大。

所谓的残暴会亡国,全是扯淡。实际上,金国入侵,所到之处,尽数搞屠杀,也没见金军灭亡;而蒙古横扫欧亚大陆,在中国,西亚,欧洲等地搞大屠杀,上亿人死亡,也没有见到灭亡;而欧洲人入侵美洲,上亿的印第安人,遭到种族屠杀,也没有见灭亡,照样是活得好好地。

反而是,崇祯皇帝在镇压农民起义时,仁心不断,不断的招抚,结果李自成,张献忠等几次投降,几次反叛,最后明朝也没了。

一个国家,不会因为残暴而灭亡,只会因为政策不当而灭亡。

变法是要流血的,扫干净屋子,才能更好的装潢。

世间没有不流血,而成功的变法,不是流敌人的血,就是就自己的血,商鞅被车裂了,死道友不死贫僧,就让那些反对派大量流血吧!

第211章一个人的变法(二)

此刻是变法的最好时机。

在过去,金军入侵,宋军虽有抵抗,也只是局部抵抗。北方河东,河北等地,拼杀得流血漂橹,可是在南方,在两淮,在江南,百姓生活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士大夫依旧花天酒地,农民依旧交粮纳税。

可以说,金军是以十分的力道进攻大宋,而宋朝仅仅是用十分之一的力道抵抗。

而如今,连绵的战火,波及了大宋的一半疆土。金军所到之处,不是烧杀抢劫,就是掠夺为奴仆,农民想要种地而不可能,士大夫想要花天酒地而不可能,此时大宋已经到了生死危亡的时刻,再向后退一步,就是灭国。

此刻,渐渐由局部抗战,变为全民抗战。

宋朝开始用十分的力道,还击金军的入侵。而宋朝强大的gdp由闲置无用,渐渐开始转化为军事实力。

大宋由松散的农耕和闲暇的市民体制,向着战时经济政策转化,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只要减少内耗,减少政策上的失误,靠着庞大的实力,足以轻松的辗压金国,在持久作战之下,足以将金国的国力耗尽,军力耗尽,最后将金军彻底的拖垮。

然而一切的前提是内部稳定,只有稳定的内部才能打持久战,才能拖垮金军,取得最后的胜利。

只是能内部稳定吗?

赵朴摇了摇头,文官集团是宋朝最大的阻碍,堪比汉唐时代的门阀世族。

在汉朝时,门阀士族成为固化的阶层,形成庞大的宗族势力,陇西李氏、沛县刘氏、陈郡谢氏、琅琊王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弘农杨氏、兰陵萧氏等,利用姻亲、宗族势力,小则是把持一地,大则是把持一国。控制着政治权力,垄断着经济资源,把有限的社会机会,都留给他们的后人,结果选出了太子还不算,又选出了一堆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孙。大族政治,世家政治,大行其道,把社会割裂成两部分,大多数底层民众再也没有机会了,甚至说他们都会倒退成大家族的奴仆。结果是地方势力强盛,让宗族势力,超越了国家利益,引来了五花乱华,更是引动了唐末的军阀割据。

直到宋朝,才彻底将地方宗族势力打压下去,失去了割据一方的条件。

宋朝实行的文官政治,代替了门阀政治,少掉来军阀割据,为底层上升提供了机会,但是弊端也是很明显的。文官集团,多数是保守派,想要依靠文官集团变法,几乎是必败无疑。还有文官集团打压武将集团,也必然造成国防虚弱;文官集团具有软弱性和妥协性,必然难以持久抗战。

在文官主政的时代,封狼居胥注定是做梦。

一旦前线的战事,取得了好转,文官们一定会消减武将权利,或者是架空武将权利,变着法子的搞内耗。

不改革文官集团,想要北伐,想要收复失地,还是做梦吧?

…………

此时是变法的最好时机,金军的入侵,客观上让那些地主士绅大量死亡,或是逃亡,遗留下大量的无主土地

而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空当,进行土地改革,重新颁布地契,让一部分无地,或者是少第的农民获得土地,从而获得农民的支持,减少流民数量,获得稳定的后方。在适当的抑制土地兼并,足以打造一个稳定的后方。

不过,此时也是最为危险的时刻。

随着金军的南侵,大量的百姓迁移先了南方,这必然会造成用地紧张,若是分配不当,或者是官吏耍猫腻,足以引发动乱;而大量南迁的士大夫和勋贵,必然利用各种手段,强取豪夺当地百姓的土地,鸠占鹊巢,那时南北冲突加剧,各种问题会再度滋生。

这些问题若是处理不好,南方之地必然是遍地烽火。

总之,此时此刻,想要无为而治,想要平静当皇帝注定是做梦,只有适时而变,不断进取,才能在灾难中抓住机遇,一举获得成功。

此刻时间有限,留下准备的时间不多了,行动胜过心动,速度胜过思考。

此刻,若是变法,根本没有人才可用,可谓是一个人变法。

除了他这个皇帝有变法的意图之外,没有人愿意变法。他若是变法,反对派很多,骑墙派很多,而支持者很少。

不过时间有限,赵朴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培养变法人才,只能是有条件要办,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变法人才,只能是从那些投机者中挑选。投机不要紧,只有有用就行,只要是在掌控中就行。

此外,变法人才也只能是从那些守旧派中拉拢。将守旧派转化为变法人才。

唯一感到幸运的是,他是皇帝。

这是宋朝,而不是明朝。在明朝,皇帝的权力早已经被各个地方势力架空,政令出不了京城。而此时还是宋朝,皇帝的权力还是至高无上的,对于中央、地方都有极大的掌控力度,想要玩清君侧,想要玩兵变的,没有几个。

…………

而在不断的试探,不断的拉拢中,张浚总算是成为第一个变法的大臣。

张浚可能不理解变法,可能才能有限,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只是事到如今,没有好的小弟,只能是这样凑合了,明知不适合,紧要关头,也只能是凑合使用了。

这时,赵朴有些理解王安石,为何王安石手下的小弟全是奸臣,全是大坏蛋,难道王安石不知道吗?不是王安石不知道,只是没人可选,没人可用,只能是凑合使用。

这大概就是历来奸党,诞生的根本原因吧!

张浚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会有无数个。

正所谓,名缰利锁,一些士大夫可能不为金钱所诱惑,但是不能不为名声所困。身为士大夫,身为读书人,所谓的气节,所谓的守,只是引诱帝王关注的面子工程而已。一旦帝王抛出官位为诱饵,士大夫可能为了名声,而舍弃守、气节。

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往往是臣子适应君王,而不是君王适应臣子,为了高官厚禄,为了名垂千古,那些读书人不得不屈服于帝王的*威之下。

张俊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

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幸运的是他是皇帝,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控者兵权,只要是不急躁,不放下致命的错误,成功的机会应该很大吧!

这是一场至上而下的改革,希望成功!

恍然间,赵朴想到了彼得大帝。

历史上,彼得大帝改革时,也没有人才支持。那时,彼得大帝改革,可以说是一个人的改革。他改革时,不依靠如何的大臣,大臣只是利用而已,方便则用;不方便,则是丢弃。他改革时,总是身先士卒,总是冲在最前面。

他用野蛮,改造了野蛮的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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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一个人的改革(三)

变法成功的标志是什么?

有人说是国家富强,有人说是百姓生活水平提高,有人说是皇帝权利加强,有人说是中央集权加强,其实这都是表象。变法的第一目的,唯一目的是对外战争胜利。

变法,总会引动社会动荡,各个阶层关系紧张,**问题严重、百姓生活下降等等,各种矛盾激化,纠纷不断。正所谓变法就是动手术,动手术会带来剧痛,区别也仅仅是,有的还没有超过社会忍耐的极限,有的则是超过了社会忍耐的极限。

历史上,商鞅变法,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彼得大帝改革,乃到后世的清朝洋务运动,明治维新,十月革命等等,都是给社会带来了阵阵剧痛。

变法派,或是改革派,不论是人才的数量上,质量上都是远远不如守旧派,这注定了变法中贪污问题很严重,也注定了变法中危害百姓的现象很多,龙蛇混杂的改革派好似毒素一般,扩散向整个社会。

在变法中,首先底层百姓受益很小,没有受益,甚至是利益受损。

商鞅变法,秦国建立了第一强军,也成了六国最强国,但是百姓的生活水平没有提高,甚至一些利益受损;而王安石变法,国库有了钱,但是百姓没有受益,受害反而很多;在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中,资产阶级和商人从中受益,但是底层的百姓过的更加苦逼;而在彼得大帝的改革中,农奴依旧存在,底层的百姓还是苦逼至极,生活水平没有改善。

这是必然的,变法必然是先强军,后富国,然后才是百姓利益。

为了强军,在某种程度上,要牺牲国家利益,牺牲底层百姓利益;为了强国,也必然要牺牲底层百姓利益。在变法的各个利益阶层,分蛋糕的时刻,底层百姓的利益必然是放在最后一位,这是任何一个国家必走的路。

而那些先是考虑底层百姓利益,必然陷于各种纠葛,各种道德问题,各种舆论争吵中,有限的精力和财力必然耗尽,最后一事无成。这也是许多变法失败的原因之一。

总之,想要变法,就要做好怨声载道的准备,做好镇压农民起义刽子手的准备。

一些聪明的变法者,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不越过利益底线,激化矛盾。

总之,变法如动手术,会带来阵阵剧痛。而验证变法成功与否,不在于财政多了多少钱,不在于建立多少新军,也不在于中央多么集权,也不在于底层百姓生活是否好转,只在于对外战争胜利与否。

变法,只是填写答卷,合格与否在于对外战争胜败。

或者,可以说,变法的第一目的,甚至是唯一目的就是对外战争胜利。

商鞅变法成功了,因为击败了宿敌魏国,至于在变法中滋生多少问题,都是选择忽略不计;胡服骑射,也成功了,因为对娄烦、中山等国,战争胜利了,至于赵国百姓生活质量是否提高,也被忽略了;明治维新也成功了,因为甲午战争胜利了,至于饿死多少人,多少人当了慰安妇,都是选择忽略不计。

很现实,很残酷,也很真实。

对外战争胜利了,可以掩饰一切矛盾,再大的错误,此时也是微不足道;对外战争失败了,会暴露太多问题,哪怕是改革再成功,也是失败的。

一白遮百丑,一战掩百恶。

有些“黑色变法”的味道,但是在这个生产力低下,文盲率极高,封建蔽塞的时代,想要发展“绿色变法”,注定是做梦的。

国家衰亡,必须变法;变法图强,又必须强军;而强军又必须对外一战,胜则是万事好说,败则万事皆休。

不了解其中关系,仅仅是为了中央集权而变法,仅仅是为了打击对手而变法,仅仅是为了稳定而变法,注定是失败的变法。闭门造车是造不出好车的,闭门变法也是变不成功的,一切都要向外。

变法,必然要对外一战,不然变法必败;

变法,对外一战,必然要胜利,不然变法必败。

这些天,赵朴不断的琢磨变法问题,总算是琢磨出了个大概,明白了变法的本质。变法并不美好,问题也必然很多,但是关键在于能否抓住变法本质,能否抓住变法的根本目的,能否看到变法必然出现的问题。

这三个问题,不搞清楚,变法必败。

只是搞清了这些问题之后,赵朴有些惆怅,不论胜败与否,他注定是与明君绝缘,将会冠以暴君、屠夫、刽子手等各种名号。

变法之后,可能当今没有人理解,后世也无人理解,但是必须坚持走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想死只能向前走。

为了变法,可能要搞屠杀,灭杀各个反对派,流放,刺配、砍头各种刑法必然不少,株连九族会时有发生。

可能孤独、寂寞,但是只能义无反顾走下去。

商鞅变法,被车裂了;胡服骑射,赵武灵王被饿死了。

想要不被车裂,不被饿死,只能是硬着心走下去,变法必然留血,不是流敌人的血,就是流自己的血,死道友不死贫僧,还是让反对派上了断头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吧!

一路行走,一路思考,赵朴的心越来越硬。

…………

当赵朴到达房州时,还是被房州的惨烈情况所惊讶。

金军南下,由于兵马太少,无法全方位攻击,只能是重点进攻,进攻一些险要的关卡,富饶的州城,或是一些政治意义重要的大城。而一些二流的州,二流的县城,一些边角的村寨,或是不起眼的小城,都是被金军忽略过去了。

因此,这些城镇得到了保全,损失不太大,受灾也不太大,重点是打击囤集居奇,投机的粮食商人。对付这些商人,主要是软一手,硬一手,弱的则是讲道理,劝解降低物价;硬的一手,则是不断的借助暴力机构威胁。

而其中不乏斗智斗勇,也不乏官吏被收买,更不乏一些商人耍小聪明……而暴力机构开始展现暴力的一面。

而在一些陷落的城市,常常出现屠城现象,城内的富户尽数被屠杀,百姓十不存一,重点在于恢复重建。而房州的残破,还是让赵朴触目惊心,而在触目惊心之后,是一阵阵窃喜。在房州这种残破的州,搞变法远远比扬州变法更容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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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试探开始

当听完了张麻子的故事之后,赵朴心中道:是该变法了!

军户制度和摊丁入亩该实行了。

“民为兵之源,无民则无军,如今军队离散,仅仅靠着三万八字军,无力抵抗金军,唯有大量募兵,才能抗击金军。只是朝廷财政匮乏,想要招募军队,却无钱财,我欲要实行军户制度,军民一体,以民养军,以军卫民!”

“军户制度,已经在扬州实行了一段时间。如今又要在襄樊一带实行。不久之后将要波及到湖北大部,河南全境!”

一边说着,赵朴将军户制度的手稿,分发了下去,分别传发给各位大臣。

此时参加会议的仅仅是汪伯彦、张浚、吕颐浩、朱胜非等七人。他们都是朝廷的一品大员,都是三省,或是一些要害部门的官员,决定着朝廷未来政策的走向。变法需要得到他们的认同。

看着手稿,众多臣子都是面面相觑,神情有些尴尬,还有些为难。

实行军户制度,前提是有着大量的闲置土地,分给百姓。

若是在过去,还真的实现不了,因为这些土地都是有主土地,一旦夺人土地,必然引动士绅反击,弄不好就是天下大乱。而这次金军南下,大量士绅,地主被杀死,或是逃亡,出现了大量的无主土地。

正好将这些土地分给百姓,形成军户,一方面稳定民心,一方面可以组织较多兵力。

只是有些强取豪夺——

一切都是借着国家的名义,进行强取豪夺。

那些无主土地,真的无主了吗?那也未必,逃亡而走的地主士绅,只是暂时离去,还拥有土地所有权;而原来土地的户主死了,可是还有子女,还有族人,还有远方亲戚。在这个土地至上的时代,永远不会出现无主土地,只是主人未确定而已。

总之看似无主土地,并非无主。

只是随着战乱,暂时无主而已。

而赵朴则是借着这个时间差,将暂时无主土地,变为了永久无主土地。

在新法中规定,在新法颁布十天之内,必须手持地契,前往官府认证。只有得到认证,才算是有主。一旦十天之内,没有前去认证,那意味着永久失去土地所有权。而那些无主的土地,将会按照当地人口进行分配。

这个法令有些坑人。

金军入侵,富户、地主、士绅之流,多数早已逃亡,慌张不已,能保全性命就不错了,即便是携带东西,多数也是金银细软,或是干粮之类的,谁会一边跑路,一边带着地契。地契多数战乱中烧毁,或是丢失,即便是一些地主的地契得到保全,也只是少数。

此外十天时间,太短暂了,一些逃亡在外的地主,根本没有时间赶回来,即便是想要作弊,走后门,也会耽误期限。

这个新法,是打着合法的名义,赚取非法利益,大量的侵吞地主的土地。

这个法令,太狠了。

汪伯彦率先开口道:“陛下,此法不可行。金军南下,河南,湖北,山东等地多有土地沦陷。涉及面太广,一旦处理不当,必然会社会动荡!”

赵朴心中道:“铁定是会引发动荡,区别也仅仅是可控制,不可控制而已!”

张俊也开口道:“陛下,此法得罪士绅,胜过青苗之法,此法危害极大!”

赵朴心中暗自点头:青苗法害人,是因为有太多的空子可钻;而这个政策,弄不好也会让百姓遭殃!“

“金军南下,我朝势如危卵,此刻练兵为上,万万不能再起波澜!”

“陛下,这些州县曾经遭受金军袭扰,应该修生养息为主,即便是要变法,也不应该之太急!”

“陛下……”

“陛下……”

顷刻之间,赵朴似乎成了反动派,似乎成了大臣们的敌人,此刻赵朴空前的孤立。

可是赵朴一点担心也没有。

“继续说?”赵朴平静道,“国有诤臣,其乃不亡。我可能不喜欢你说的,但是我会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王安石变法,为何失败,就是因为偏颇。认为新法是好的,就应该实行,却忘了桔生淮北则为桔子,桔生淮南则为枳!”

“但是,各位最好不要反对变法!如今是百年唯有的变局,大宋危在旦夕,社稷顷刻将会颠覆,一个不慎,寡人就是亡国君;而在座的各位不是尸首两分,为国守节,就是沦为贰臣,遗臭万年。无为而治,注定是死路一条。局势已经到了不变不可的地步,不变是等死,变法时找死。而变法看似找死,其实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抓住还是会成功的,可是不变法必死无疑,半点活路也没有。此刻必然要变法,变法必然成功,不然大宋亡了,各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到了金军那边也是奴才,金军未必重用!”

赵朴的话语平静,可是落在各个大臣心中,却好似炸雷。

“军户制度的大致方略已经指定,只是具体细节上的不足,容易被钻的漏洞,很多很多。施政不当的弊端,也是很多很多,这就要靠各位弥补了!”赵朴语气平静,可是话语中,却是有着不容置疑之感。

“当然了,各位可以选择从这里离开,从此门中走出!”

汪伯彦、张俊、吕颐浩、朱胜非等人面面相觑,身上不觉的冒出了冷汗。从这个大门走出去,就这也回不来了。

众人都是朝廷重臣,都是十年寒窗苦读,经历过科考拼杀,才进入仕途;而进入仕途,又是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拼搏,才达到这样的位置,这一切容易吗?此时舍弃,有些难以割舍。只是一提到变法,众臣心中都是没底,这可是得罪人的伙计。

只是圣上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可以随意说,不加罪;但是必须支撑变法,即便是其中有诸多的弊端,也要支撑。他们需要做的,便是不断的寻找新法的弊端,然后弥补弊端,而不是一味的为了反对而反对。

此刻,殿内静悄悄的。

众人还在犹豫……

赵朴心中怒火中烧,儒家的中庸思想,真是害人不浅,所有人都是想要安稳过日子,而不想要拼命。若是身为一般人,这也没有什么,可是身为朝廷重臣,想要玩明哲保身,这是找死。没了王五,还有赵六,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最不缺当官的人。

制怒!

制怒!

赵朴不断的对自己说着,强制压着心中的怒火,沉默的等待着。

变法,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尽管他是皇帝,但是也需要手下的大臣支持,才能将变法继续下去。可能这些支持只是虚假的,只是功利的,言不由衷的,他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至少如今,他需要支持,哪怕是表面的支持。

以便让变法的架子,搭起来!

不搭起架子,不开始迈步第一步,变法就无从开始。

第214章拉下水

王安石变法,是将守旧派全数抛弃,然后提拔新人,组成变法派,结果导致很多投机分子进入,这些人人品太差,彻底败坏了新法。

而赵朴不会这样。

赵朴看来,变法就是各个阶层利益的重新调整,必然会引来投机者,没有投机者反而不正常了。投机不怕,就怕投机者太傻。聪明的投机者总是明白,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请不能干。

聪明人有很多坏处,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侵犯底线。

只要是不侵犯底线,赵朴不介意这些投机者存在。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在赵朴看来,守旧派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只要策略得当,分化瓦解,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孤立一部分,最后还是回成功的。而如王安石那样,一味打压,不仅是扩大了对立面,制造了许多敌人,也容易让变法派变质。

当变法一派,失去守旧派的制约时,也必然走向**,乃至是死亡。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因为有敌人而变得强大,因为敌人死去也随之死去,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此刻,朝中尽数是守旧派,想要培养变法派没有时间。

赵朴只能是分化瓦解,从守旧派中拉人。

这次,赵朴没有一丝犹豫的抛出了军户制度,既是试探,也是威逼,试着要将这些人“逼上梁山”。

正所谓,人都是逼出来的,没有天生的反贼,也没有天生的变法派,一切都是逼出来的,而如今就让他这个皇帝,做着坏事,将这些大臣逼到变法一派。

不怕你是守旧派,就怕不识时务。

也不怕你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旦入了伙,一日为贼,终生为贼。

当贴上奸党,贴上变法派的牌子后,想要再下去就难了…………

逼迫美女,强行推到,要找花魁;逼迫变法,强行拉伙,要找重臣。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谁让他们身居高位,赵朴也就认得他们几个,只能是率先将这几个拉拢入阵营。汪伯彦、张俊、吕颐浩、朱胜非、沈该、陈康伯、权邦彦,就你们几个了……

至于赵鼎、范宗尹,暂时有大用,就不拖你们下水了。

赵朴不仅想到,老爹宋徽宗有六贼,名为蔡京,高俅、童贯等;我也有七贼、分别为汪伯彦、张俊等。

………………

书房内沉默一片,静悄悄的,有种压抑之感。

赵朴一开始还有些急躁,可是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越是急躁的时刻,越是需要冷静,越是需要淡定,即便是不淡定,也要做出淡定的样子。他已经给出众臣选择题,接下来就该是众臣如何选择了。

而此时,众臣却是如坐针毡,心情惶恐、紧张、不安,各种情绪交加,这是要将他们逼上变法的路。

在大宋,变法派往往就是奸党的代名词。

一旦赞同变法,那一世英名就毁了。

“微臣,选择致仕!”这时一个白花花的脑袋站立起来,正是吕颐浩,他的神情有些颓废。在宋朝辞官,不叫辞官,而叫致仕。一旦遇到政敌打击,或是皇上冷淡时,许多官员选择了致仕,选择了离开是非之地。

一旦致仕,政敌就会放弃打击,算是留一点底线吧!

赵朴心中想:不干了,想要跑路,哪有那样容易,一入官场,就是进入棋局,想要出局除非是死亡。以致仕之名,行跑路之实,做梦吧!

“你太让我失望了!”赵朴冷声,声音有些森然,“若是在太平岁月,想要致仕,朕恭送吕老,只是如今大宋危在旦夕,吕老竟然要撂挑子,舍弃大宋江山而去,你与逃兵没有什么两样!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为朝廷重臣,就不应该得过且过,不应该回避风险,而应是大宋的脊梁,托起危亡的局面。可是你们…………哼哼!”

说道这里,赵朴的眼神中,满是鄙视。

他只是一个十七岁少年,不论是阅历、心机,都是比不过这些老臣。于是,他就不打算在这些人面前,玩阴谋,耍心机,这是自取其辱。要玩就玩阳谋,以阳谋破阴谋,以堂堂皇皇的计划,破解大臣千折百会的心肠,简单而暴力,粗糙而直接。

想要致仕离去,做梦吧!

不支持我变法,就灭了你们。赵朴的心中闪现出杀机,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识时务者必死无疑。若是还继续致仕,继续的拆我的台,就做好被灭的准备吧!政治不是琴棋书画,不受游戏打闹,不是玩游戏开pt,是要流血的,是要死人的。

赵朴的神色依旧平静,可还是继续问道:“吕老,还打算致仕吗?”

吕颐浩神色紧张,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直觉告诉他皇帝动怒了,动怒之后的皇帝很是恐怖。

“微臣,愿意跟谁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吕颐浩咬着牙道。

“吕老放心,即便是五马分尸,也是朕先死!”赵朴平静道。

“臣等愿意为圣上赴死!”

其余的臣子,也是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叫道。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想要退出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是跟着皇帝一条到跑到黑。

这不是神宗时代,那时王安石变法,司马光、富弼等人至少有退让,流放、致仕的权力,不赞成可以离去。可是如今大宋首都丢了,大半的国土,富饶之地依旧丢失,想要离开是非之地,想要流放也是奢侈。

这一刻,退就是败,退就是死。

赵朴满意点点头道:“男人应该有担当感,有责任心,守护住脚下的土地,守护住怀中的女人,保护后身后的兄弟、父母。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可是这些士绅,这些富商,平日间还衣冠楚楚,可是在关键时刻,抛弃了脚下的土地,丢掉了怀中的女人,更是将身后的兄弟父母丢弃。这样的垃圾,要他们何用!他们还配成男人吗?不如割了身下的东西,当太监算了”

众臣心中凄然,这又何尝不是说的他们。

只是被拉下水了,想要游回岸边,注定是做梦、只能是跟着皇帝,行着变法大计,一条道跑到黑,可能是五马分尸,可能是万劫不复,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

能坐在这里的,不论是贤臣,还是奸臣,都不是傻子,可以说他们人品不行,但是不能说他们智商不行。

只是他们大多数,将智慧放在了争权夺利,放在了钩心斗角,放在了权术使用上,一旦这些人被逼迫的,放下昔日的行当,全身心的用在变法大计上,他们爆发出来的智慧是恐怖的。

军户制,是必然要实行的,不然无法解决粮饷不足、军费巨大,军心不稳,土地荒芜等几个问题,这是不变之处。而在遵守这个不变基础的前提下,可以改变其中的细节,具体的实施方案、

当这些奸臣,或是贤臣,不断的寻找军户制的弊端,并寻找解决方案时,就连赵朴也是暗自惊叹,姜还是老的辣,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军户制,实行起来,最大的难度就是分田。陛下的方案中,不按照人口,只按照户数分田,不论大户小户,一律是二十亩。此法不可行!田有好坏之别,简略的分为下等田,中等田,上等田,特等田。下等田,一年收获不足一石,有的能收五斗就不错了;而中等田,一年收获在一石到一石五斗之间;而上等田,收成在两石以上;而特等田,至少在三石,甚至是四石。这样搞一刀切,似乎有些不公平,有些二十亩下等田仅仅是能收获不足二十石粮食;而有些户,特等田,能收获六七百石,差别太大了!”

汪伯彦首先提出了军户制度的不足。

赵朴点了点头,这是军户制度的不足,有些搞一刀切。

“不如实行,两亩下等田等于一亩中等田,两亩中等田等于一亩上等田,两亩上等田等于一亩特等天。分田的基础是,以二十亩下等田为基础,换算成相应的田地!”

“汪中书说得有理,只是下等田、中等田、上等田、特等田,如何评论,没有相应的标准。如何划分田地,多数要靠县衙小吏,等级划分全在于他们之口,可以借助权力之便,轻易的贪墨,将好田给予受贿之人,而将坏田给予孤寡之人。”

赵朴点了点头,而搞得太细,容易被钻空子。

“还有分田之事,需要丈量土地。而世间之难,最难在于丈量土地!王安石之法,有条名为方田均税法,主要是丈量土地,合理纳税,此法本为利民之举,结果成了害民之举,好地变坏地,百姓多受其害!”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分田,就衍生出了诸多的问题。

赵朴心中了然:果然问题很多。

第215章变法(一)

仅仅是涉及到分田,就是一大堆问题。搞一刀切,弊端很多,但是优点在于简单,想要钻空子有难度;细分好处很多,但是缺点在于繁杂,繁杂意味着容易出错,钻空子的可能性大。

还有在丈量土地上,又是一个难题。如今的大宋,执行基层工作的,多数是县衙的小吏,只是他们的人品真的不值得信任,丈量土地时,绝对会搞小动作、玩猫腻,没有猫腻反而是不正常。只是他们玩猫腻,有时候也难以查处,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这个皇帝总不能天天呆在地头当监工。

这只是在分地上,在其他方面也是存在着各种问题。

比如宋朝不抑制土地兼并,造成了农民大量失去土地,加速了土地的集中,而土地集中之后,大量的粮食会集中在地主手中,地主必然会出卖粮食,换取金银,这客观上生产的大量粮食会流入城市,形成商品粮;

而实行军户制度,实际上就是压制土地兼并,将土地变为小农经济。而小农经济,具有分散性,具有落后性,此外加上安全感缺乏,会将大量粮食储存在家中,这又客观上减少了商品粮的数量。

而如今,朝廷必然要打仗,打仗必然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必然要囤积大量的粮食,而小农经济不利于粮食的囤积。

此外仅仅是分了地还不行,有的人家一穷二白,没有镰刀,没有斧头,没有耕牛,也没有种子,这些必须要政府筹措。这又是财政消耗,财政支出必然巨大,若是再加上其中的火耗,加上各路的盘剥,数量会更大;

此外,随着战争的波及,人口损失加大,此时人少地多,可以多分田。只是不久之后,从北方逃难而来的百姓来到,必然会对当地形成人口压力、社会问题。分地可以,但是要留有余地,以便应对意外。

此外,军户制度实施的区域,范围不应该太广,以便较好控制。

此外…………

总之,有太多的此外了。

这些都是大问题,若是处理不恰当,轻则是变法变质,重则是变法害人,最后是变法失败。

问题找出来了,就要寻找解决方法。

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一开始还有些胡扯,彼此还有些顾忌,可是随着讨论的继续,渐渐的进入了主题,说得内容,也是越发的切合实际,越发的具有针对性。

而赵朴也再次见识到了,大宋精英集团的智慧。

大宋,有太多的精英了,只可惜这些精英将太多的时间,琢磨在写诗歌,泡妞把妹上,钩心斗角上,将大量的精力和脑力使用在歪门邪道上。一旦将这些精英的注意力转移到民生上,军队建设上,各种制度改革上,爆发出的智慧是恐怖的。

赵朴再一次被大宋的精英们震撼住了。

在相互辩论,寻找问题之后,最初的军户制度,已经被改动的面目全非了,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但是不变的的调动了百姓的参军意识,提升了战斗力,稳定社会。

最后终于定稿了。

首先,军户制度,将在河南,湖北北部,山东南部,关中一部分区域实行,形成一条横向狭长区域,与宋朝的扬州——襄阳——秦岭等防线相互重合。这些区域曾经都沦陷过,都遭受过金军洗劫。因为金军的洗劫,将这里的地主士绅之流,扫荡了七七八八,使变法的主力减少。此外这些区域,都有宋军精锐驻扎,可以从容的应对一切变故。

而区域具体上,则是以大城市,大要塞为中心实行,而一些偏僻的小州县则是没有实行军户制度。

其次,军户制度为中心,还实行了保甲制度、差别军制、村寨保卫制,弱民制等等,作为辅助制度。军户制度存在各种缺点,这些缺点时固有的,只能是靠着一些辅助政策,将缺点抵消。比如保甲制度,设置为五户为一保,十保为一甲,保长和甲长有村民直接选举,一户犯法,全保受罚;保长犯法,甲长受罚;知情不报,罪加一等。以连坐,株连为手段,实行恐怖统治,减少相互隐瞒,相互作弊。

军户制度,带来了大量的兵员。而按照兵员的素质强弱,质量高低,有分为精锐部队,一般部队,民兵部队等,而按照等级不同,待遇也不同。精锐部队,战斗力最强,主要是负责野战,待遇最好;而一般部队战斗力中等,主要是负责守卫本地城池,待遇次之;而民兵仅仅是分田,没有粮饷。

而按照军队等级,精锐部队分最好的田地,数量也较多;而一般军队次之,民兵部队最差。

而部队评价的标准,主要是平时训练水平和战功。只要是战功多,可以由一般部队升级为精锐部队;而精锐部队,训练下滑,战斗力下降时,也会由精锐降级为一般部队。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只有活水注入,只有不断的流动,才能形成强军。不怕军队素质下降,你不行,别人上。

赵朴的意图是,靠着军队差别制,使军队形成竞争机制,良性的循环,每月小比,每半年大比,不断比较,不断的优胜劣汰,优秀的招揽到八字军,而差的淘汰而出。

村寨保卫制,则是以村寨为基础,构建围墙,堡垒,形成一个小型的要塞,这样让百姓在遭到金军袭击时,也有一丝自保之力。再赵朴看来,大宋的各种小村寨,小城镇太多了。在战争时,将这些百姓全部迁移到城内,根本不现实,只能是以这些村寨为依托,形成简单的防御。

不求他们抵抗住千军万马,但求有一丝自保之力;

军户制,保甲制、差别军制、村寨保卫制等,这些措施必然会导致,民间私人武装力量上涨,这固然有利于抗金,但是缺点是不利于国家稳定。历史上,很多的民间私人武装,成为了割据一方的黑社会势力,或是土匪势力,或是割据势力。

为了减少前面几个政策的缺点,又有了弱民制,弱民制度的核心是禁止私斗,对于村寨之间,对于打架事件,群殴事件,处理极为严格。一些村寨的武器等,要时常检查备案,平时府库关闭,只有在战争时期,或是在训练时期,才有使用武器的资格。

第三,军户制度,实质上就是战时经济政策。在赵朴看来,宋朝为何屡战屡败,就是因为体制不当,没有将国力转化为军力。

即便是被蒙古灭了时,也只是发挥出三分的力道。若是宋朝做到全民皆战,把闲散的经济体制转化为战时经济体制,一切服务于战争,那时辽国算什么,一个指头打到;金国算什么,一个拳头就打爆;蒙古算什么,三脚两脚,没命了。

第四,则是以局部带动整体。实际上,世人都有一个误区,认为分裂状态的中国,是很难抵抗住外部侵略的,必须要统一,才有资格有外族一战。其实,只要是局部统一,局部变法,爆发局部的力量,就可击退外族进攻,甚至是大败。

在春秋时,中国四分五裂,那时只是一个齐国就完爆北方的夷族;

在战国时,赵国仅仅是一地之力,就是完爆娄烦,胡林等北方民族;

在三国时代,曹仅仅是靠着北方之力,就打败了匈奴;

在抗日战争时,中国也未统一,钩心斗角不断,可照样是抗住了日本的进攻,最后将日本拖死。抗日战争,与其说是中国击败了日本,不如说是中国拖死了日本。

只要是措施得当,即便是仅仅靠着湖南湖北之力,也可能与金军保持相持之势,甚至是取得局部优势。而赵朴要做的,就是把大宋,打造成一部战争机器,一切服务于战争,一切为了战争,开动这只战争机器,只要是开动战争机器,就足以完爆金军,灭杀金军不废吹灰之力。

第216章变法(二)

三天三夜的时间,经过诸多的思考、辩驳、分析、推演,军户制度终于定稿了。此时的军户制度,不再是放在纸张上,而是切实可行的制度。在见识到了在座大宋精英智慧的同时,赵朴也见识到了他们的懒惰。

人是有惰性的,在大宋这个花花世界,惰性更是厉害。

这些士大夫,这些大宋精英们,早已经是脑袋发绣了,懒得思考民生问题,军事问题,于是他们是废五渣。可是在逼迫之下,在赵朴精神折磨之下,这些精英们终于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

赵朴也不由得感叹:人怕逼,马怕骑,不逼不骑,就难以爆发出威力来。

全是一群驴,不用鞭子抽打,就不前进。

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真小人不可以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在后*宫,是后妃们绕着皇帝转;在朝堂,是大臣们绕着皇帝转。在这个时代,他就是太阳,小了说是后*宫女人们绕着他转,说大了就是满朝文武绕着他转。

只要他这个太阳,有黑子,这些行星就发抖;

只要是他个太阳,有日耀,这些行星就恐惧。

权利,果然是迷人的海ly,吸食的时间长了,就有些难以自拔,想要戒掉是不可能了。可能会因之颠覆,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现在很舒服。

…………

三天三夜,军户制终于最终定稿了。

这些大宋精英们,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这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在大宋,变法的事情,在仁宗皇帝之后,就经常玩。在仁宗时代,有范仲淹变法;在神宗时代,有王安石变法;在哲宗时代,有章惇变法;在徽宗时代,有蔡京变法。变法与反对变法,似乎是朝堂的主旋律。

而变法的内容,有的侧重于吏治,有的侧重于理财,有的侧重于争权。

但不论是那种变法,都是经过多方讨论,朝堂上争执不断,御史言官之间,对骂不断,不争吵上几个月,对骂上几个月,根本定不了稿,根本不会实行。

而这位圣上,简简单单三天就定稿了。

用圣上的话说:半年后,可能是三个月后,金军就要南下了,那时又要大战,又要拼杀,那里有时间磨蹭,速战速决为妙。于是,吃喝睡皆是在行宫里,不搞定不下班,不搞定不回家,行政效率大为提高。

三天的时间,终于搞定了,一切结束了。

…………

三天的时间,让汪伯彦有些憔悴。

“在大宋,变法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我们必须变法,因为金军兵临城下了!“

“变法派,多数是奸党,今天奸党就在这里成立了!”

“范仲淹变法以吏治为主,王安石变法以理财为主,而我变法以强军为主。各位卿家要仔细思考这一切,仔细的查找漏洞,仔细的弥补不足,不要着急,千秋之功,或是万世罪恶,尽在诸公手中!”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变法本身就是冒险,就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新法必然有弊端,弊端还不少,这需要各位仔细查找,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不要为反对而反对,最好找出问题的同时,也找出解决之法!”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各位切莫纸上谈兵!”

“变法,本质就是简法,将法令条款变得简单,因为简单了,中间环节较少了,漏洞减少了,坑民害民行为也减少了。”

…………

回想着,这一切,汪伯彦也在揣测着当今皇帝的性格秉性。

徽宗皇帝喜欢奢华,生活极为奢靡,先是花石纲,又是修建兑岳;而当今圣上,生活极为简朴,甚至是简陋,衣着简单,食物也就那几样。

徽宗皇帝为人风流,花边新闻不断,更是与李师师纠缠不清,弄得天下皆知;而陛下为人死板,对于美色没有太多的需求,这些日子也仅仅是王舞月一人相伴而已。

徽宗皇帝不喜欢政务,总是将政务,交给手下大臣,结果是形成权臣,引来蔡京专权;而当今陛下也不喜欢政务,也是将政务交给大臣,但是在一些大事上却是从来不糊涂。

宋朝,那些变法的皇帝,往往是志大才疏,想着要变法,多数听从大臣,将权力下放给范仲淹、王安石、蔡京等人,自身却是很少关心变法的具体事务。而当今圣上,却是亲自实行,对于变法的各个细节,可行性,具体的作,都是详细了解。

以往变法时,权力多是集中于某个臣子,以臣子为先导,实行变法;而今,却是圣上为先导,各个臣子为辅助,实行变法。

以往变法,往往是容不得一丝的反对,只要是反对就打击,典型的党同伐异;可是当今圣上却是鼓励提出反对意见,并不断修改新法。

而圣上更是说,变法最忌讳蒙蔽,下官蒙蔽上级,犯了错误不要紧,只要改过自新就行;可是变法时,却是欺瞒上级,蒙蔽上听,却是罪加一等。

以往,在谈及变法时,神宗皇帝总是想要变法,超越汉武帝,唐太宗;可是此次变法,圣上说,变法只是为了活着,只是为了稳住战线,抵抗住金军进攻的锋芒。

“当今官家,简朴不好奢华,为人质朴不善权谋,不精通政治,为政有些幼稚,然而善于虚心纳谏,性格坚毅,为人果决,洞察人心!不善于权谋,不善于帝王权术,然而靠着王道,霸道以压制群臣…………”

渐渐的,汪伯彦心中有了圣上的大致性格。

当今圣上,不懂政治,不然也不会在一些事情上,那样直白,那样直接,一点余地也不留;然而他懂人心,懂百姓需要什么,大臣需要什么,还懂人心的险恶,总是用名利诱惑着,又镇之以威,一手软,一手硬,那管千般阴谋,万般算计,都是一一破之。

对于这样的君王,一切阴谋诡计,一切算计斗士多余的,一切蒙蔽手段都是无用的。只有交心,只有让陛下感到尽忠尽心,即便是犯了错误,也有挽回的余地;可若是让陛下感到不信任,感到蒙蔽,那政治生涯也结束了。

君为臣之纲!

身为臣子,不能奢求君王太多,只能是不断适应君王,上有所求,下有所好,迎合圣上的性格,满足圣上的要求,这才能让君王满意,才能升官。只是一些臣子能力不达,未符合君王要求;还有些臣子,喜欢蒙蔽君王,获取好处。

恍然间,一个计划在汪伯彦心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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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变法(三)

纠结的,不仅仅是汪伯彦一个人,还有其他臣子。

赵朴的处事风格,有些让他们难以接受接受了。变法,应该是在朝堂上提出,然后群臣讨论许久之后,才决定,可是赵朴倒是好,一切都省略了。只是七个大臣,外加他一个皇上,三天时间讨论,就拍板了。

太独断专行了!

只是不满意又如何,只能是接受。

这是大宋,不是五代十国,不是南北朝时代,不是权臣横行的时代,没有那个臣子有权力废除皇帝。可以跟皇帝闹矛盾,可以阴奉阳违,可以使用各种手段逼迫,可以架空皇帝,但是不能废掉皇帝。

不管怎么说,大宋还是大宋,皇帝还是赵朴,这个大前提不变,一切都是枉然。

总之,变法没有经过朝堂讨论,没有经过民主决策,就这样实行了。

在赵朴看来,在治世讲究民主,讲究有事情大家商量,减少失误;而乱世讲究**,讲究独断专行,较少纠纷。不知道何时该民主,何时该**,绝对是玩亡的料。当然很多独裁的君主,往往会披着民主的外衣,不是为了欺骗民心,而是为了安慰民心。

宋朝实行民主,让政治氛围比较清明,使宋朝政治、经济、文化达到了封建时代的巅峰;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党派争斗不短,**问题严重,贻误战机,“金军已经渡河,而宋庭议未决!”

赵朴看来,民主是有很多好处,但是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还是应该**。

比如军事上,比如在变法上。

在这个科技落后,农耕为主,文盲率极高,地区势力强大的时代,实行精英**,好处极多。明朝的内阁制,清朝的军机处,就是典型的精英**。

在赵朴看来,朝廷的运转模式,应该是他提出大致的框架,大致的方向;几个精英大臣进行详细规划,否决一些不合理成分,使之变为切实可行的政策;然后分派任务给各个部门,各个级别的大臣前去执行,并提出修改意见就行了。

正所谓,决定脑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干好本职工作,就是最大的尽忠。而连基本的工作都没有干好,就去说三道四,就去骂这个,骂那个,显示自己牛逼无比,不是废物,就是吃得太多了。

…………

变法就这样开始了。

用赵朴的话说,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变法的目的,在于强军,在与抵抗住金军的入侵。而不在于搞得地动山摇,不在于弄得天下皆知,更不在于借此打击对手。

只是内阁,中书,枢密院几个机构,联合的下达了一些命令,变法就开始了。一些御史,一些言官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时,变法就执行来。各地的丈量土地,各地的分配土地,修建城堡,对青壮的简单练……

各个变法工作有条不絮的开展了。

奸党的七个大臣,开始在各地变法,重点在襄樊一代,次之在扬州,再次之则是在关中一代,再次之则是在开封,这些区域,都是曾经的沦陷区,此时的边疆区。只是涉及的面积有些宽广了,因为太宽广了,问题也不少。

而借着军情司,赵朴不短的汇集着各处来的消息,不断的调整着。

在襄樊一带,有赵朴亲自坐镇,每隔三天五头,总是要到大街上,在乡间地头,亲自察看,有些监工的味道。但是也让他见识到了真实的一面,处理了一些人之后,风声小了很多。

襄樊地区问题不太大。

而扬州,在之前有有些试点,又有赵鼎、范宗尹坐镇,问题也不太大。

而在开封、关中等地问题不少,在圣旨上,只能是写道,便宜行事为的是灵活机动,提高适应性。只是灵活的有些过头了,从各个渠道传来的信息看,情况十分不妙。有些官员,接机敛财,使军户利益严重受损;此外加上金军细作活动,局面极为复杂。

而更让他担忧的是,此时宗泽病了,使关中等地群龙无首;而张所治军还凑合,可是民政上却是浆糊。此时变法,没有促进关中、开封附近稳定,反倒是造成了混乱。只是此刻,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废除已经不可能了,退后一步,不仅是万丈悬崖,更是万劫不复。

只能是采取补救措施,努力稳定局势,最后终于稳定住了局势。

而在变法中,出现的各个问题,趁机谋取私利者,赵朴毫不客气的军法从事,不是砍头,就是服苦役。

变法在曲折中前进,在摔倒中,顽强的前进。

一个月后,军户制度总算是进入了正规,问题还是不少,坑民害民行为还是不少,当总算是做到了利大于弊,做到了在百姓容忍范围内。

宋朝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总算是缓缓的开动了。

…………

一个月后,赵朴再看奸党成员时,发觉汪伯彦、张俊等人都是明显的瘦了一圈,或是头上的白发更多了。

当奸党也不容易呀!

赵朴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些老臣,可能这一个月的折腾,就折寿十年。

只是变法还要继续,既然对不起,只能继续对不起了。做坏人,就继续做到底吧。

这些可怜的奸党成员,只能是继续的当着老黄牛,不断的遭受着剥削。

而这这个过程中,一些言官,一些御史坐不住了,开始纷纷指责新法,说军户制夺民之利,军户制抑制民力等等。看着这些奏章,赵朴也是暗自惊叹,果然是文采飞扬,论据,论证,论点,也得太好了。

果然是好散文!

只是散文写的太好,也不能抵住金军的刀枪。

对于这些顽固派,赵朴毫不留情打开打击。

骂人之前,自身要金身不破;自身还有污点,如何指责他人。正所谓,论据、论证上,驳倒敌人,这是一种驳倒方式;而从人品上,道德上,打击对手,也是一种驳倒方式。

于是,赵朴开始检查,看这些御史,这些言官,后面是否干净。一些污点被找出,借着这些污点,,许多的言官纷纷落马,致仕的致仕,进入监牢的进入监牢,流放的流放。

而有一些言官,真的没有一丝污点。

清官是值得尊敬的,可能思想守旧,可能政治才能低劣,可能有诸多缺点,但是至少是道德楷模,值得尊敬。借着政建不合,将他们打下深渊,似乎有些缺德,赵朴想要找借口,刷下去,可找不到理由。没办法,赵朴只能是亲自上阵,只能是舌战这些顽固派,用嘴巴干到他们。

在连番的论战后,说服了一些人;而一些依旧顽固,赵朴只能是把他们派遣到武备学堂。

人才总不能浪费,哪怕是顽固派也有利用价值。

ps:第二更到了,争取第三更。

第218章泉州,海军

变法在进行着。

而此刻在泉州,一场悄然的变革正在发生。

而在半年前,李纲被贬福建,成为了泉州的团练使,不久之后身为了福建路的安抚使,在福建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此时的李纲,已经少去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多了几丝沉稳,多了几丝沧桑。回顾最近三年的经历,李纲有种惭愧的感觉,书生误国,党争误国,就是说的他这类书生。

“陛下,你嘱咐我的,我已经办好了!”

李纲神情恍惚,不由的响起了半年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场景。

…………

山东失守了。

大片的领土沦陷,大量的宋兵溃败,而他李纲只能是灰溜溜的回来,然后跪倒在殿前请罪。

而当今赵朴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李纲,你可知罪?我说过兵凶险恶,用兵要谨慎,二十万大军,只要利用得当,即便是溃败,也不会这样一溃千里,可如今倒是好,仅仅是两个月的时间,山东就全境沦陷了!”

“微臣知罪!”李纲神情颓废道。

此刻他死的的心都有了,先是在河东大败,又是在山东大败,似乎他从来就没有打过胜仗。一次次兵败,一次次失地,每个罪名都足以让他死一万次了。只是圣上不会,因为大宋不杀士大夫。

只是贬官自然难免,流放也自然难免,他又要离开朝堂了。

“知罪容易,可是如何弥补你的罪过,你想过吗?”赵朴神情冷漠道。

“不知陛下何意?”

“江山如画,江山好比一个大棋局!”说着,赵朴一拍手,太监们走出来将一个巨大的沙盘抬出来。沙盘有八仙桌大小,却是涵盖了北到大漠,西到西域,南到南洋诸国,东到大海。整体上,简略至极,却是有着包揽域内的气势。

“卿家,何为天下?”赵朴忽然问道。

“天下?”李纲沉思了许久,回答道,“古书有云,四夷为限,南不过蛮,北不过狄,东不过夷,西不过羌,四夷之间,便是天下!”

“何为天下?心有多大,天下就有多大;国家有多强盛,天下就有多大!”赵朴道,“在商代时,河南之地就是天下,其他地区都是蛮夷;而到了周朝时,长江以北,燕山以南,齐国以西,河西之东,就是天下,那时山东是东夷,陕西是西蛮,襄樊一带是楚蛮;而到了秦国时,起辽东,西至甘肃、四川,北抵阴山,南达越南北部及中部一带,西南到云南、广西,就是天下。而到了隋唐之时,东至朝鲜半岛,西达中亚咸海以西的西亚一带,[南到越南顺化一带,北包贝加尔湖至北冰洋以下一带,土地不可计数。唐朝周围守边的少数民族很多,为有效管理突厥、回纥、靺鞨、铁勒、室韦、契丹等,分别设立了安西、安北、安东、安南、单于、北庭六大都护府。”

“而到了我朝,不说也罢!”

李纲神情漠然,可是心中却是闪出哀伤:从商代开始到唐朝都是扩张,可是到了宋朝,先是辽国占据了幽云,与宋朝南北对峙;后来西夏割据一方,又是威胁西陲。到了如今更是直指中原腹地,两个皇帝被擒走。

一个不好,就是划江而治;一个不妙,就是山河破碎。

“不知,卿家,可有法子,恢复我汉唐盛世?”赵朴问道。

李纲道:“我朝军弱将寡,金军如虎狼,微臣计穷?”

此刻不在夸夸其谈。

赵朴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眼光不要仅仅是盯在山东、河南、关中这一代,而要着眼于天下。只是盯住一地得失,而忽略了全局,注定会耗尽国力,兵力,最后亡国的!”

“如今,自女真崛起以来,不过数十年,然则女真兵不过数万,地不足千里,民贫兵少,却难以弱克强,这不仅是人谋,更是天时。而今金军灭辽国,败西夏,更是将我朝追亡逐北,二帝被擒,声势强盛到了极点,此诚不可预知交锋。而我朝失去幽云之地,已经有百年之久,屏蔽不在,铁骑可以直接指向我朝腹地,士卒疲弱至极,镇压流民尚可,可是对战金军虎狼之师,则是大有不如。金军第一次南下,逼迫我朝割地赔款,第二次南下攻陷汴梁,第三次更是横扫黄河两岸,直接指向淮河。”

“一次次战败,即便是局部略有胜利,也能以挽回整体的失利,似乎我朝真的要亡国了!可是真的会亡国吗?不会!”

赵朴有些语气坚定的道,“我朝为何会大败,只因为我朝强大国力没有发挥出来,各自为战而已!未来大宋要化为一个总体,成为一家战争机器,好似商鞅之后的秦国一样,全民抗金,而不仅仅是某地,某个将领抗金。”

“不久之后,淮河秦岭以北,我朝土地将会沦陷,那里会沦为金军土地,这里将是沦陷区,也是游击区,意图在袭扰金军,使金军难以巩固,寝食难安。而汉中、襄阳、扬州一线将成为抗金的边疆,这里会成为抗金前线,在这里将会成为我朝与金国反复争夺的焦点,要守住边疆,稳住局势,致使局势不再恶化,这是我朝未来五年,甚至是十年内作战重点!而长江以南,江南地区,两湖一带,广东广西等地,要成为我军的大后方,兵源、财税等皆是要取自于此!”

“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取得守势,赢得修生养息机会。然而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还要以守代攻,只有不断进攻,才能消耗敌人,发展自我!而攻击的重点在那里?不在山东,不在河南,不在陕西,而是在幽云,在于辽东!”

“缺马,骑兵弱小,必然将是我朝的短板,在陆地上争锋,我朝必处于弱势。唯有缩短攻击距离,直接进攻金军心腹地带,才是上策,而营建海军,跨海出击,将是抗金的必然选择!”

“海军,不同于水军。水军仅仅是在内河之间航行,主要在守卫长江,在一些大湖泊作战,作战重点在于守;而海军的重点在于攻击,小海军就是小进攻,大海军就是大进攻。一旦营建下足够强大的海军,那时金军所谓的后方,所谓的心腹地带,将是战火连绵。千里海上防线,金军防得住吗?即便是防住、又要付出多大代价?”

“此次你去福建路,去泉州,是被贬,也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泉州海运发达,正好在那里筹建一只强大海军!”

第218章算一算海军的账

“海军,不是水军。水军多数是防御的,走的是本土防御,多数在本地作战,很少在外地攻击。可是海军却不同,海军天生就是用来进攻的,可能会全军覆没,但注定是死在冲锋的路上。海军的要求,也比水军更为高,花费的金钱也更多,但是收获是巨大的!“

赵朴第一次提出了海军的概念。

在华夏历史上,从来没有海军,甚至连起码的概念也没有。中国是一个典型的内陆国家,将大量的财力、精力,用在防御北方的草原民族入侵,侧重于塞防,以保护国家安全。

而海军一直处在不需要的状态,实际上也是如此。

在中国古代,东方是茫茫的大海,在东南是一些弱小的土著,而在正东方的朝鲜,日本则是撮尔小邦。这些海上的邻国一直是战战兢兢,维持着朝贡。这些海上小国,根本无力威胁强大的中国。

即便是明朝时代,倭寇横行,但是也很快被击败了(而历史的真相是,这些倭寇中,真倭只是占据很少一部分;多数是中国豪商、海盗,组成的假倭)。

直到后来,鸦片战争,不足万人的英国远征军,打败了二十多万清军,那时才开始意识到海防,意识到海军的重要性,后来更是组建了强大的北洋水师。可惜的是北洋水师一直是水师,没有变成海军。

北洋水师一直扮演着看门狗的角色,一直没有“走出去”,更不用说“打出去”了。

所以中国一直没有海军。

实际上,中国也不需要海军。因为在中国强盛的时代,自然没有国家敢于冒犯;而在弱小时,也就是百年屈辱时,距离欧美又太远。不论是英法,还是美国,都不可能派遣太多的远征军,前来中国,更多是政治上压迫,经济侵略为主,而军事进攻只是辅助。

而在后世,全国解放时,中国的海军还是接近于零;而在抗美援朝,干到美国佬时,海军也是弱小的可怜。

总之,不论是抗击外族侵略,还是全国统一,都跟海军没有一毛钱事,连打酱油的资格也没有。

在实用主义实现的中国,海军注定是梦幻空花,比如:郑和组建的海军,持续的时间不长,就报废了;而在理想主义盛行的时期,海军又多是面子工程,比如清朝的北洋水师;而在决定生死的时刻,海军又注定是看客,比如甲午战争时各处打死打火,而海军在港口悠闲睡觉。

总之,不论是哪个时代,哪个主义盛行的时代,都是没有海军的市场。

营造海军,有些白日做梦的味道。

…………

而赵朴,就是将这个白日梦,变为现实。

在中国,陆军关乎身死,陆军强盛,中国生;陆军衰弱,中国亡。

而海军则关乎强衰,海军强盛,中国强盛,海军衰弱,则中国衰弱。

有了强大海军,才能保证海洋贸易的稳定,繁荣。

历史上,海外贸易一直对中国的稳定繁荣,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宋朝一直是财政负担最重,苛政最多的朝代,又要担负大量的军费,还要支撑巨额的赔款,一直艰难支撑,可是却没有亡于农民起义,就是因为有着庞大的海外市场,不断的输送着血液促进了稳定。

而后世的清朝,都说一直是闭关锁国,不与外国交往。其实这是错误的。闭关锁国,不是不与外国交往,而是除了广州十三行与外国进行贸易之外,其他海岸不允许而已。那时,依旧有大量的白银流入中国,促进了中国稳定。

欧洲人开辟新航路,又是屠杀印第安人,又是贩卖黑奴,缺德事情干了很多,为的就是获取金银,白银获得了很多,可惜最后都通过贸易顺差流入了中国。可以这样说,欧洲人辛辛苦苦杀人,砍人,当人贩子,挣下的钱都是流入了中国口袋中。

至始至终,都是中国的打工仔。

海洋贸易,是暴利行业。暴利行业,往往很是暴力。国家机器会通过暴力手段,阻止底层百姓加入,阻止底层百姓享受利润,盐铁专营是如初,闭关锁国,封海政策也是如此。

后世,总是说闭关锁国,封海政策,是统治阶层,是精英阶层愚昧无知,智商下降,这全是扯淡,这恰恰反应了那个时代精英阶层的聪明,想要吃独食,想要独占好处。

所谓的闭关锁国、封海政策,从来没有真正的锁住国门、封住海。在唐宋时代,没有闭关锁国,没有封海政策,百姓可以充分享受海洋贸易带来的利润;而在闭关锁国,封海政策后,本质上高层官绅和富商,垄断了海洋贸易,让普通的百姓享受不到了海洋贸易的利润。

当然,吃独食的后果,就是士绅官僚,富商阶层,富得流油,而国家财政困难,百姓也穷困至极。

而避免进入这个怪圈的前提,就是组建海军,将海洋贸易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政府手中,避免吃独食行为,借助国家权力机构,进行分蛋糕。

而切蛋糕的刀子,就是海军。

海军一直难以成立,就是因为士绅官僚,富商阶层抵制,因为他们不愿意蛋糕分出去。

…………

这只是经济上的账,只是民生上的账,还有政治上的账,军事上的账,没有仔细算计。

政治上,中国历来陷入一个怪圈,每二三百年,就要出现王朝更替,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不是亡于农民起义,就是亡于外族入侵,原因很多很多,但是无非是土地兼并严重,民不聊生。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地基垮了,再高的房子也会倒塌。

而在封建社会,经济主体便是农业,农业的主题是土地。

在王朝末期,总是有各种政策,试图解决土地问题,但是不无例外都是失败了。只能是用最为残酷,最为冷血的“战争减丁法”,大量的百姓死于战争、瘟疫、饥饿等等,最后一个新的王朝建立,而此时十室九空,人口数量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

秦末汉初如此,隋末唐初如此,宋末元初如此,明末清初也是如此。

而赵朴看来,除了“战争减丁法“之外,还有海外移民,也可以减缓华夏的人口压力。

在公元十二世纪的东方,最缺少的就是土地,因为土地兼并,宋朝农民起义不断;而最不缺的也是土地,在台湾,在南洋一代,在东北一代,都是大量的无主土地,都是肥沃至极,只需要少量的代价,甚至是不需要付出代价,就可以轻易获取。

这些地区,不是肥沃的黑土地,就是一年三熟的水稻,最适合耕种,可以大量缓解人口压力。

而这一切前提,就是有一只强大的海军,保驾护航,维护海外权益。

至于军事上的账,组建海军出击辽东,反而是最次要的理由。

但是这个理由,却是组建海军的最好借口。

第219章海军初成

战争,可以做到许多平时不可能的事情。

若不是二战爆发,美国也不可能筹建曼哈顿计划,制造原子弹,在太平岁月这是不可想象的。若是在和平时期,赵朴若是组建海军,绝对是反对声音一大片,阻力太大,最后不了了之,可是在战争年代,服从于战争,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了。

赵朴说服了李纲,将组建海军的计划交给了他。

只是具体的如何组建,赵朴也是抓瞎,只能是大概的提出了极点注意事项,然后让李纲“便宜行事”。

而李纲也不负所望,仅仅是半年的时间,就组建了海军的雏形。

…………

而此刻,赵朴正在看着密折,这是李纲的上书,详细的讲述着海军发展的进度,还有海军编制等。

海军编制上,主要有主舰、粮船、水船、马船、坐船与战船等几种战舰。

主舰,相当于宋代版的航空母舰,相当于明代版的宝船,相当于后世的旗舰、主力舰。集体巨大,要载着粮食、马匹、陆战兵员等等,至少在五千料以上,因为体积巨大,运动速度较慢,一旦遇到小船围攻,就是死翘翘了。因而主船重点在防御和攻击上。外层要包上铁皮,提升抗打击能力;同时要安装上火炮等武器。

马船,是快速水战,负责浅滩地区登陆攻击;

粮船,主要用于运输船队所需要的粮食以及后勤供应物品;

坐船,是运兵船,主要负责将兵力运到海岸上;

战船,是担任护航的专用船舶,歼灭敌军舰队;

水船,专门用来储存、运输淡水。

看着奏折上的描述,海军已经初步具备了规模。只是在主舰的打造上,较为耗时耗力,尚未建造妥当。这主要不是技术上的难题,而是第一次打造,工匠有些不熟练,有些问题还欠思考。但是也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就彻底打造成功了。

“李纲,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赵朴看着奏章,心中很是满意。

李纲是一个文人,他的长处在文治上,而不在军事上。让他上了战场,注定是赵括一类人才;让他制定国家战略也不行;让他去当宰相,也是糊涂不断。他的长处在于后勤,在于打造一个稳定的后方。

此次李纲被贬了。

但是,赵朴不会将他弃之不用,而是将他放在了泉州,放在了福建,让他筹备海军。

福建拥有3324公里长的大陆海岸线和1404个沿海岛屿,与台湾隔海相对,生活在闽地的古越人很早就驰骋于广阔的海洋。福建的丘陵地形和环绕省界的山脉并未阻隔了闽人与外省和海外的社会经济交往,海上航路让福建很方便地与外界连接起来,甚至因此走得比其他省份更远。加上福建境内多山,物产丰富,盛产造船所需的木材和铁、桐油、蛎灰、藤、棕、麻、生漆等物料,民间就地取材,随处造船,沿江沿海各地造船业十分繁荣,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使福建帆船成为中国古代海船的主要船型。

三国时期,吴国的航海活动十分活跃,先后遣使南洋、登陆台湾和联合高丽。于公元269年,吴国在建安郡所属侯官县设置典船校尉,这是有记载的福建官办造船厂之开始。吴国还在闽江口至浙江瓯江一带的沿海地区,建立更大规模的造船基地,称温麻船屯,所造之船称温麻五会,在数十年期间,建造了大量的海船,为福建的航海活动提供了充足的物质基础。

西晋灭吴,置晋安郡,设温麻县,保存了吴国遗下的造船工匠和屯兵。东晋末年,浙江孙恩、卢循带领农民起事,曾在东南沿海建造“八槽舰”,自江苏沿海路南下广州,后又曾顺长江而下。事败之后卢循余部种类尚繁,常居船上,所乘之船头尖尾高、当中平阔、冲波送浪,称作“了鸟船”,直到唐武德八年(625年)才被,泉州刺史兼都督王义童遣使招抚。

唐代的福州和泉州是南方的主要造船基地,造船技术有了明显的进步,《旧唐书》记载当时来往于福建与广东沿海之间的商船,最大的载重可达千石,即50至60吨。唐代中后期,由于中央集权逐渐失去对地方的控制,福建凭借舟楫之利,或从浙江买进粮米,或向登、莱运出海外奇货,唐末五代泉州刺史王延彬更借助海外贸易所得以资公用。

而赵朴大致的估算了一下,此时的宋朝造船技术,可比明朝郑和下西洋时,要强大了许多。

在郑和时代,刚刚是永历四年,那时的明朝建国不过四十年,经济实力,远远不如这个时代的宋朝;而在造船技术上,经过蒙古的入侵,大量的先进技术流失,而明朝时,虽然有所恢复,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巅峰。

而宋代,中国社会经济高速发展,海外贸易也随之步入高峰,福建与广州成为海船建造中心,福州、兴化、泉州、漳州设有官船厂,宋元佑二年(1087年)在泉州设置市舶司,从南宋开始,远离战火的泉州逐渐超过明州和广州,成为中国最大的港口。有关福建帆船特性的记载逐渐多了起来,“南方木性与水相宜,故海舟以福建为上,广东西船次之,温明州船又次之。”

一般来说,有1料=1石=92。5斤

而此时,已经可以制造出五千料,甚至是上万料的大船。

只是船并非是越大越好,船大了,动力系统也是问题。此时海上的动力,主要是硬帆、旋转橹。动力装置极为原始,太大的船体,会导致运动不便。此时最适合的就是两千料的大船。除非发明了蒸汽机,不然五千料,上万料的大船,将美观而不实用。

可以说,宋朝的造船技术,是中国古代巅峰时期。

明朝能造出宝船,宋朝也能。明朝能组建起郑和那样庞大的舰队,赵朴也有信心组建同等数量,甚至是超过的舰队。

这一切,都是营造海军的基础。

只是在泉州等地,虽然有官营的造船厂,但是也更多的是服务于民间航运,或是水军的补充。对于造船厂的重视,远远没有达到战略高度。此外,这些造船厂,太分散了,实力松散,处于各种为战的局面。

将李纲贬到泉州,为的就是将这些造船厂组合起来,形成“船业托拉斯”,可以生产大规模,高质量的海船,支持对金军辽东作战,将要组建联合舰队。

而李纲做到很好,基本达到要求。

“只要三个月后,等待我进攻的机会就来了!”

赵朴心中有些欣慰。

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组建了一只强大的海军,在后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可是偏偏成功了。

赵朴有些感慨,宋朝的造船技术太强大了。

第220章泉州的信

战争,就是不公平对决。

胜利者,在于以长克短;而失败者,在于以短克长。

比我有钱,就用铁骑征服,这是金军走得路;比我强大,就用金钱砸死,这是宋朝走得路。

宋朝一直走的是钱砸死敌人的道路,一直施展糖衣炮弹,腐化敌人。这招的确是很灵验,先是辽国,后是西夏、金国、蒙古,都被宋朝金钱砸过。这些国家都是快速走向了腐化,国运都不长久,“胡人无百年运”。

当然,这种糖衣炮弹,缺点很多,麻痹了敌人,也麻痹了自己,失去了进去之心。

还有一种金钱砸死敌人的方法,比如后世的美国,论安逸不必法国之流差,论军队素质也是二流,可是照样是世界霸主。因为美国有钱,从珍珠港事件到日本投降,短短的三年多时间,就制造了,重型的舰队航母24艘、轻型航母10艘、护航航母113艘,总计147艘,平均每十天就制造一首航母。

至于其他的战列舰,巡洋舰之类更是多之又多。

而在日本在太平洋战争期间只建造和改装了大型航母大凤号、信浓号、中型航母云龙级3艘和护航航母大鹰号,共计6艘。

凭借着强大的数量优势,施展群殴战术,足以完爆日本。即便美**队素质差些,也足以凭借武器的先进,数量的庞大,辗压任何一个对手。

在赵朴看来,此刻的大宋,就好比是后世的美国,强大的战争机器开动,形成的爆发力绝对是恐怖的。

而最典型的,就是强大的造船工业。

在这个时代,欧洲还处在蒙昧时代,新航路还没有开辟,欧洲各国可谓是又穷又苦逼,无力组建强大的海军,可能一国舰队,也没有一个泉州商人的舰队巨大。此时欧洲的海军,还在地中海这个“澡盆”,洗澡。

而美洲,印第安人还在醉生梦死,也没有海军。

唯一有海军的,也只是阿拉伯人和中国。

只是阿拉伯人的海军,注定是无法威胁中国的。

此刻宋朝的海军是世界独一份的,也是第一的。

一旦组织了庞大的海军,在辽东,幽云等地,搞“仁川登陆”、“诺曼底登陆”,开辟第二战场,绝对是金军的噩梦。辽东、幽云等地,千里海岸,随处都是登陆地点,防不胜防,金军根本无力防备。

一旦登陆之后,进行扫荡,实行三光政策,绝对是金军的噩梦。

而金军又找不到反制措施。

海军,一向是烧钱行业,一向是吞金兽。宋朝有钱,玩得起海军。可金国那点疲弱的国力,却是玩不起海军。在海军上,投入太少,起的作用不大;而投入太多,正好中计。

在骑兵上,宋朝玩不过金军;可是在海战上,宋朝却是完爆金军。

………………

一想到长远规划,赵朴心中就欣喜至极。

放下李纲的奏章,赵朴又打开了一了旁边的一个书信,这是在泉州的舒文绣,侍女瑞雪寄来的信件。

打仗要少顾忌,最好把家小留在大后方。

在金军第一次撤离汴梁时,舒文绣,瑞雪二女就离开了汴梁,向着南方走去。

扬州不安全,建康也不安全,杭州也不安全,泉州比较安全。泉州在福建,福建山岭为主,不适合骑兵作战,金军再强大,也打不到泉州。即便是打到泉州,也可以乘船跑路。

在漫漫大海中,金军必然难以追上,安全有保障。

至今,她们已经在泉州,呆了一年半之久。

即便是,后赵朴来当了皇帝,也没有把她们接过来,为的就是安全,身为男人,不能不为女人考略,太危险的事情,女人还是远远走开吧!

在去泉州前,赵朴也将一些事情,交给了她们,算是伏下棋子。

这些事情,很是凌乱,却是极为重要。

比如海军,不是有了舰艇,就是海军,还需要海军部队。这些海军部队,最佳的兵员,就是泉州各个商户、商团等的海员、护卫等,需要仔细甄别、挑选,使之加入海军。这些需要她们帮忙盯着。

比如,而辽东等地,寒冷至极,南方人不适用,必须要提前制造保温的衣服,用来防寒。而防寒的衣服,最好是棉衣棉裤等。只是赵朴可没有闲钱,制造这些奢侈品,只能是造防寒与作战为一体的布面甲了。只是这个时代,棉花还没有大量种植。必须要有棉花,有布面甲。这些也需要舒文绣、瑞雪等人前去种植棉花,办布面甲。

比如,泉州距离扬州等地,太远了。天高皇帝远,大量的金钱花出去了,别打造出“西贝货海军”。历史也证明,海军最容易贪污,一个不慎北洋水师的惨剧,可能就会再度出现在宋朝的海军中。这也需要她们盯着。

女人是最好的间谍,因为世人都是轻视女人;商人也是最好的间谍,因为关系网复杂。当二者结合在一起时,爆发出的威力是惊人的

海贸的利润是巨大的,皇族自然是参与其中。只是“皇族不与百姓争利“,为了免去言官的状告,这些产业多数在暗处,让他人接受办,充当幕后老板。

此刻在泉州,舒文绣、瑞雪等二女,主要办皇室在泉州的产业,靠着商业渗透,正好办着间谍事件,监视着李纲的一举一动,监视着海军发展规划。

…………

在赵朴编练行军,实行变法,提升政府办事效率,又是筹建海军,忙得不亦乐乎时,在会宁府,金军的高层,正在剧烈的争吵着。

为是否释放,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帝回到宋朝而争论着。

“如今,急切之间,难以攻破大宋,为今之计,只有释放宋朝二帝,回到南方,诱使宋朝内部拼杀,使其大量内耗。一旦宋朝政局不安,国事动荡,元气大伤时,我军可以乘机灭亡大宋!”完颜娄室提出了意见,再度要求释放宋朝二帝。

“不可!”

完颜宗翰立刻反驳道。

第221章放回两位宋皇

宋金之战,已经进行了三年之久。如今依旧是金军节节胜利,而宋朝节节败退。宋军,即便是偶尔有胜利,也是无关大局。战局依旧是宋弱金强,只是完颜娄室却感到女真军有一丝的疲态。

金军攻破汴梁时,总兵力约为十五万,其中已包括了女真军、契丹军、汉人军等。进入中原以后屡经战阵,战死和病死的人数已超过女真人口自然繁殖数;进入中原富庶地区后,已滋长起追求生活安逸的风气,远不象入关前后那样勇于用命……

此时最好的策略,就是把宋朝两个皇帝送回来,一则是缓解宋金之间的仇恨,二是让宋朝内斗。

只是竟然遭到了宗翰的反对。

完颜娄室深吸了一口气,强制压住激荡的心情道:“为何不可?”

“汉人说过,覆水难收!宋金之间,已经是死仇,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宋人对我女真恨之入骨,不会因为放回两个皇帝,而有所缓解。那两个宋朝皇帝,如今没兵没权,即便是回到宋朝,也只是被囚禁起来,很难掀起浪花,想要靠着两人使宋朝内乱,根本不可能!”完颜宗翰道。

“放了两位宋朝皇帝,对我朝一点好处也没有,可是坏处却极大。宋人会认为我朝怯懦,不再对我朝心存恐惧;而我朝将士也会认为,我等无能,向宋人屈服……”

放回宋朝的两个皇帝,好处是缓解宋金之间矛盾,引发宋庭内乱,而坏处是是金军士气下降。那些底层的女真将士,不会懂得曲线救国,只会知道将宋朝皇帝放回,这是对宋人的变相的屈服,是对自身的不自信,引发的坏处极大。

而另一个真实的理由是,完颜宗翰曾经主张废除宋朝两位皇帝,另立新君;而此刻放回宋朝的两位皇帝,等于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以宗翰那倔强的脾气,哪里会承认自己错误。

完颜娄室道:“宋人人多,是我朝百倍,击破宋朝,根本在于以汉制汉。唯有宋朝内乱,争斗不休,我朝才有机会。此时放宋朝两位皇帝回去,即便是无功,也是无伤大雅;可若是成功挑动宋朝内乱,那足以给我朝带来机会。至于放宋朝两位皇帝回朝,会使我军士气受挫,我认为未必。只要我军屡战屡胜,士气自然强盛,不会因为返回宋朝两位皇帝而有所损伤!”

此刻吴乞买静静的听着双方的辩论,只觉得都有道理,一时间难以下定主意,问道:“希尹,你觉得如何?”

完颜希尹,是金国的宰相。

在女真族名将辈出,能征善战者多之又多,而善于文治的多是契丹人,或是汉人。而完颜希尹是女真族的另类,他是一位文人,精通汉学,善于谋划,以治理朝政而出名,是萧何一类的文臣,在太祖时期,就是赫赫有名。

完颜希尹思索了良久道:“陛下,还是不放为妙!”

这一刻,完颜希尹站在了完颜宗翰一方。

完颜娄室愕然,以完颜希尹的智慧,不难看出金军的疲态,为何还要…………

而完颜宗翰却是心中欣喜。

完颜希尹道:“放宋朝两位皇帝回宋朝,可能是最正确的策略,却也是最不适合的策略。”

吴乞其点点头,隐隐明白了一切。

完颜娄室心中凄然。

………………

不久之后,完颜娄室以病重为理,自解其职,在家养病。

大雪还在下,漫无边际,就是习惯了下雪的女真人,也是惊讶于为何今年的雪这样的大。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飘荡的雪花,完颜娄室心中却是凄凉无比。

在女真,他只是一名悍将而已;而完颜宗翰却是金国重臣。

此次伐宋,他只是统帅着一万多金军,讨伐宋朝;而完颜宗翰却是统帅十万大军,节制中路军,东路军,合力围攻大宋。二者地位大大不同。

在太祖时代,凭他借着屡立战功,太祖赏识重视。可是太祖死后,太宗即位,他就处在冷淡的状态。

这次西征陕西,他名义上是西路军元帅,大权在握,其实不过一万人马;而不论是中路军十万,东路军六万,都是远远超过他。西路军可以说凄凉至极,兵少将寡,明显是有人要给他施脸色。

而此次,因为是否放宋朝两位皇帝,他与完颜宗翰再次对立,矛盾再次走向激烈。

最后他败了!

此刻,完颜娄室的病情已经好了,只是又得了心病。

“宗翰,是将大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

大雪还在下。

行走在各个牧场,完颜宗辅有神色阴晴不定,今年的雪灾格外严重,大雪好似不要命一般,铺天盖地的降下,没完没了的下,这又是一个受灾之年。

大量的牛羊被冻死,金国粮食必然会食物紧张;

而大量的战马被冻死,导致金国战力消弱。

金国一向是靠着铁骑横行,铁骑建立的基础是战马。而大量的优质战马,让金军在一次次对战中处于有利局面,一旦没有战马,金国什么也不是。

只是战马减产了,可是金国的高层都是没有太重视。

此刻,完颜宗翰正在饮酒作乐,完颜希尹在苦思诗歌,皇帝叔叔吴乞买此刻在欣赏珠宝,而其他金国重臣不是沉迷于酒色,就是沉迷于宋国美女。

此时此刻,都是忙乎的不亦乐乎。

那里有心情到牧场,前来查看雪灾对牧场的影响。

“难道真的是天佑大宋吗?”完颜宗辅神色阴晴不定。一场大雪,让原本就补给困难的金军雪上加霜,不得不退兵;而大雪形成的雪灾,则让牧场受损,战马数量锐减。这都是不利于金国,只是多数的金军重臣都沉迷在屡战屡胜的迷梦中,而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危险。

而一旁的四弟金兀术却是冷笑道:“天佑大宋又如何?天若是保佑大宋,我就撕碎了天。我不信天,也不信神,只是相信手中的刀!”

“四弟,雪灾降临,我朝如何补救?”完颜宗辅话题一转问道。

金兀术道:“宋朝兵弱,我朝即便是良马减少,大败金军也不是问题,三哥多虑了!”

完颜宗辅点点头,也是赞同,宋军太弱了,不足一提。灭宋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只是外患不足虑,内忧却是堪忧。

“三哥,自从二哥死去后,宗翰的权势越来越大了。这次娄室老建军,率领着一万杂兵,却是屡次克敌,宋朝最精锐的西军也是连连败北,二十万西军不是大败,就是乞降,关中之地尽数归于我朝,功劳之大不逊色于我等。站在同等位置,我等不如老将军,只是宗翰嫉贤妒能,让娄室老将军不仅无功,反而是罢官而去!”

金兀术愤然道。

“宗翰治军、领军之强,不逊色于二哥,只是他太急躁了,太私心太重了,没有容人之量……”宗辅笑道,“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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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金军之内斗

世人都是说,中国人爱内斗。

其实,内斗是很多人的传统,金军也不例外。

一开始,金军主要是宗翰的功勋派,与宗望为主的皇子派争斗。在争斗中,宗望处于上风,只是随着叔叔斜也加入宗翰一派,导致宗望落入下风。而随着宗望打毬中暑而死,皇子派的势力大减,几乎是形成了宗翰的功勋派一派独大。

即便是当今金国皇帝吴乞买,也是忌惮不已。

这客观上,让皇子派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而此刻皇子派的核心是二皇子宗辅,宗辅在军事上才能一般,在政治上才能也一般,但是胜在平衡,平均分数较高。而宗辅极为隐忍,善于韬光养晦。

在二哥完颜宗望死后,宗辅统领着二哥的旧部,一直处在低调的状态,即便是出征宋朝时,也是以稳妥为上。

为的是等待时机……

“娄室将军,乃是我朝第一名将,不逊色于古之韩信。在父亲在世时,深受重用,可是如今却是受到打击,既然宗翰打压娄室将军,那我们就帮一帮!”宗辅道,“娄室将军病了,四弟,你替我去看一下娄室将军!”

…………

走入府内,金兀术见到了完颜娄室。

此刻的完颜娄室,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穿着皮衣正在喝酒,神情中有这说不出的落寞。

那时,金兀术刚刚成年,刚刚跟谁两位兄长出征,只是军中的一员新丁;而完颜娄室,已经是名将了,本部人马已经上万了,是父亲手下最为器重的将领之一。

而此刻再次相见时,娄室已经苍老了,已经是垂垂老人;而他却是风华正茂,冉冉升起的新星。

“原来是四皇子!”

“拜见娄室将军!”

“皇子既然来了,就喝杯酒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金兀术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只觉得喉咙间,好似火烧一般,一股辛辣之感传来,不觉间鼻子发热,不由道,“好酒,好酒!”

“既然是好酒,四皇子就多喝几杯!”完颜娄室笑道。

以战争为话题,两人渐渐交谈了起来,说得是不久前的战事。上次出征,金兀术征战的是山东,对手是李纲;而完颜娄室征战的是陕西,对手是宗泽。

“李纲是一个书生,不知兵法,不知如何打仗,前期打仗还可以,在后期几乎是一溃千里!”金兀术道,“在山东以青州为例,在青州城附近,修建了诸多的堡垒,好似群星拱卫一般,内外相连,互为依托,构成了强大的防御体系,若是强攻之下,我军必然损失惨重。只可惜宋军毫无斗志,一战击溃,白白修建了城防工事!”

“宗泽不仅是一个书生,还是一个老朽。只是此人极为老辣,在连续输了几场之后,开始大踏步向后退去,而以小股部队袭扰为主,弄得我军疲惫不堪。”完颜娄室道,“而在我军疲惫时,曾经攻击我军后方,使我军损失惨重!”

金兀术不屑道:“宋人懦弱,毫无战力,仿若是一群绵羊,克之不难。若不是这场雪灾,我军早已经攻克了扬州,擒拿了宋朝的狗皇帝!”

这时,完颜娄室却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不要小看他,我曾经与他交锋过,还吃了小亏!”

金兀术吃惊道:“娄室将军,竟然吃过他的亏!”

完颜娄室乃是金国第一名将,号称常胜将军,竟然在那个宋朝皇帝手中吃亏,这怎么可能。若不是完颜娄室亲口说出,金兀术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那还是围困太原,攻击种师道一战!“说着,完颜娄室讲述起了曾经的作战经历,那次与赵朴的短暂交锋。

听后,金兀术依旧不屑道:“原来是胆小之辈,不敢与我女真正面一战,只敢偷鸡摸狗!”

完颜娄室心中默然,没有多言语,金兀术是小辈中骁勇善战,心机深沉,但是缺点是有些毛糙。

俩人继续闲谈着,谈着谈着,渐渐的从军事上,转移到了朝内的一些大事情,隐约间金兀术替完颜娄室抱不平。

在太原之战,负责击溃种师道的,主要是完颜娄室父子,可是功劳却是宗翰占据大头;而在围攻汴梁时,娄室率军攻占潼关,断去西军援救汴梁,也是大功一件,可也被忽略了。

而这次,三路大军伐宋,唯有西路军最为寒酸,仅仅是一万多的杂兵,却要面对宋朝最为精锐的陕西军,典型的给人穿小鞋,给不自在。

而更令人恼怒的是,娄室立下了大功,却被解去军职,受到宗翰的打击,这谁能忍受。

说着这些,金兀术不断的挑动着,试图让娄室愤怒,从而加入他们兄弟阵营。只是,令他失望的是,娄室的表情一直平静,似乎一点也不为这点荣辱放在心上,一副从容自在的样子。

最后,酒喝得差不多了,金兀术才离去。

…………

“父亲,四皇子这是拉拢你呀!”完颜活女道。

“宋人最善于党争,没有想到我朝也有了党争!”完颜娄室心中闪过一丝痛苦。在过去,女真万众一心,合力对抗敌军,在平时间即便是争吵不休,可是一上了战场,敢于后背交给对方。而辽国,内斗不休,辽国皇帝在前线战斗,而臣子却是后面造反,即便是兵临城下,攻占了辽国的都城时,依旧内斗不休;而攻打宋朝时,宋朝也是内斗不休,臣子之间钩心斗角,互相拆台,结果空有百万大军,却是屡战屡败。

若是辽国没有内斗,能够合力抗金,女真未必能那样轻松灭辽;若是宋朝臣子齐心,少去勾心斗角,也未必会败。

此刻,金国也开始内斗了,不管是谁胜谁败,金国实力削弱是必然的。

完颜活女道:“那父亲,我们是不是加入三皇子一派!”

“我们还有选择吗?”完颜娄室苦笑道,“不加入任何一方,只会两头得罪,我又得罪了宗翰,只能是加入三皇子一派!”

“我年纪大了,生死无所谓,可是你还小,我不能不为你考虑。只是党争之险恶,远远超过战场厮杀,一招不慎,就是死路,可能到了死的时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不久,宋金之战就会再度爆发,你我父子最好远离会宁,远离是非之地,戍守一方,征战一方。京城之险,好似地狱,离开为上!”

…………

“我二哥是怎么死的!”

“此人,打毬之后,中暑了,病倒在穿上,本身无大碍,只要服用汤药,就会彻底治愈。只是在汤药中一味药的药量多了几分,致使原本救人的汤药,变成大害之物,极为损伤本源,不会立刻毙命,却会加重病情,使原本轻微小病,变成了致命的重病!”

一个汉人医生说着。

这个汉人医生,曾经是宋朝的太医,在徽宗皇帝,钦宗皇帝治病。

只是一场靖康之耻,汴梁被打破,两位皇帝、皇子、帝姬、诸多后妃,大臣等等陆续被金军擒拿,押回了宋地。而他这个原本风光无限的太医,也是沦为了囚徒,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路上,有太多的同伴饿死,只有他运气好,为一个金人治好了病,少去了诸多的苦难,路上能吃饱,才没有饿死。

而一个月前,他被一位金国贵族要求诊查一个死者的病因。那个死者已经死去了很久,尸体被冰封着,才免去了溃烂。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

“那你就死吧!”那个金军贵族抽出一把刀,刀光一闪。

这个太医只觉得脖子发痛,最后倒地毙命。

“来人,将他的尸体拉出去!”

外面的士兵走了进来,把尸体拉走,一个汉人又死在了异国,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汉人的命好似牛羊。

“二哥,我会为你报仇的!”年轻的贵族神情有些狰狞,眼神中闪出杀戮之色。

第223章悲惨世界

西风瑟瑟,吹进茅草屋内,不禁发冷。

在破旧的茅草屋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瑟瑟发抖,身上的羊皮大衣,一点也不保暖,而在屋内有着炭盆,可还是不保暖。此刻中年男子,正在看着一本书,在凄凉中,又有一丝丝的悲哀。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中年男子吟唱道,神情哀伤,最后不觉间眼睛中流出了泪水,“种师道,我对不起你,悔不听你之言!”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宋徽宗。

自从汴梁城破以来,宋徽宗好似死狗一般,被拖到了北方,遭受了人生最为屈辱的一段岁月。

在当皇帝的二十五年时间,宋徽宗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只是随着金军的入侵,一切消失了,后妃被金军拉走奸侮,而儿子们不是被饿死,就是冻死,活下来的没有几个;剩下的女儿运气好的被金军将领纳为小妾,而运气不好的,直接被一些金军将领强干而死。

而手下的大臣,死节的如张叔夜,而屈辱活着的数不胜数。

想着这些日子过的生活,宋徽宗就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多次想要自杀,可是想了想,上吊有些难受,喝毒药怕疼,跳崖又怕死不利索,想了诸多的死法,都是下不定决心,最后只能是屈辱的活着。

“陛下,不好了,周太医被金军杀死了!”这时,一个太监跑了进来,神情慌张。

“周太医死了!”宋徽宗一愣。周太医,是太医院的一名医生。在当皇帝的岁月中,赵朴根本不记得周太医是谁,因为太医院医生太多了,他那里记得住;只是在汴梁被破,仓惶北上的路上,他记住了这个太医。

一路之上,吃不饱,穿不暖,苦逼无比,宋徽宗多次得病,差些死了,这时诸多的太医都治不好。

其实,倒不是这些太医医术差,而是这些太医治病时,需要上好的药材,补品之类,若是宋徽宗还是皇帝时,这些东西小菜一碟,可以轻易获取。只是如今,成了俘虏,好似狗一样被牵着往北走,那里去寻这些珍贵药材救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时,周太医出现了,他治病不需要那些名贵药材,只是简单的药材,就救了他的性命。

于是,宋徽宗记住了他。

现在听到周太医身亡,不由得问道:“怎么死了!”

“被一个金军贵族杀死!”

“他是谁?”

“似乎是完颜阿骨打的四儿子!”

“金兀术!”宋徽宗咬牙切齿的道,心中满是担心。如今周太医被杀死了,若是他再次生病,那是替他治病。想着想着,宋徽宗心中凄凉无比,皇帝不如狗,皇子贱如草,帝姬不如鸡,周太医就这样死了,他也可能被金军杀死。

金军杀人,不需要理由!

“走,我们去为他收尸吧!”宋徽宗道,想到眼前才处境,不由得神伤了起来。

他还不如后唐的李煜。李煜投降了宋朝时,至少享受着诸侯的待遇,锦衣玉食,吃喝不愁,人格受侮辱,妻子小周后被圈圈叉叉无数遍,可本质上还留了一些脸面;可是他不仅是饿肚子,还受着人格侮辱,后妃、女儿,媳妇等都是被侮辱了个遍…………

当宋徽宗再次见到周太医时,周太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金军野蛮至极,杀个汉人好似杀羊一般,只管杀,不管埋。

宋徽宗亲自动手,几个太监帮助,开始挖坑,最后将周太医埋葬。只是草草的挖了一个坑,就埋葬了。没有棺材,没有纸钱,也没有焚香,更没有墓碑,一切寒酸到了极点。

“周太医,你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能活到多久,你在黄泉路上,先为我探一探路,不久之后,我可能就相随……”

………………

而在另一处,宋钦宗关押在这里。

身为亡国奴,宋钦宗苦逼到了极点,在苦逼的生活中,宋钦宗不断的回忆着过去的美好生活,美食、美女、安逸的生活。不断的回忆过去,可以减轻现在生活的苦楚。不觉间,宋钦宗想到了朱皇后。

朱皇后为了保全贞洁,自杀而亡。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只能是苟且活着,好似一只爬虫一般。

“皇后,我不如你!”宋钦宗道,心中羞愧至极。

只能屈辱得活下去,他没有自杀的勇气。

“真是羡慕你呀,十三弟!”这时,宋钦宗不由的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弟弟,如今的大宋皇帝。

汴梁城破,大多数皇族被擒走,只剩下十三弟赵朴一人,也只能是他当皇帝了。在危难中,十三弟组织起了新的宋庭,在危难中抵抗住了金军的攻击,失地依旧再继续,但是金军的攻势却是放缓了下去。

十三弟提出《六胜六败》,委婉的劝谏他,可是他没有听,现在沦为阶下之囚,越是回忆,宋钦宗越是感到奥妙无群。

十三弟提出过编练新军,可是被他拒绝了。而今,十三弟仗着新军之强,一次次在金军的攻下下,活了下来;

十三弟曾经提出要离开京师,前往河东作战,甚至不惜脱离族谱,但是他觉得十三弟是疯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有先见之明。当时,十三弟那时就意识到了汴梁不可守,决定离开是非之地。十三弟离开了汴梁,活了下来,还当了皇帝;而他留在了汴梁,诸多的皇族都留在了汴梁,结果被金军擒住,沦为奴隶。

“十三弟,我孤苦无依,唯有你能救我一命,希望你把我赎回去!”

宋钦宗不由的流下来泪水。

此刻他只能希望那个侍卫,逃离而去,将血书,递给十三弟。

………………

而此刻,在一个破旧的茅屋内,一个男子神情黯然,喃喃道:“我秦桧,难道,难道一直要在这里被囚禁着,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吗?不,我不要。幼年时,大相国寺的主持说过,我是大富大贵之相,未来必然宰执天下,我岂能在这里苟且。在这里苟延残喘!”

宋徽宗政和五年(1115年)秦桧登第,补密州(今山东诸城)教授,曾任太学学正,后出任任御史中丞,是朝廷重臣。本来一切很是美好,只是金军来了,而宋兵又太废物,几十万大军挡不住几万金军。皇帝被俘虏了,昔日的王孙贵族连狗都不如。一些重臣难以忍受屈辱,自杀了,殉节于大宋。秦桧也想要自杀,可是忍了忍,还是没有自杀。他不甘心,不愿意就这样死去,他要扬名立万,要宰执天下。

“我不!我要逆天,我要摆脱这牢笼,宰执天下!”

说着说着,秦桧有些疯狂,有些面目狰狞。

“你叫呀叫,叫有何用?”这时,妻子王氏走了进来,此刻的王氏没有贵妇人的雍容华贵,有的只是寒酸凄苦,没有胭脂涂抹,又经常干粗活,此刻比乡下的农妇也强不了多少。“夫君,我们何时才能回到故国?”

说着说着,王氏不由的大哭了起来。

第224章秦桧的蜕变

王氏的哭声,好似一把刀子不断的刺激着秦桧的心。

“对不起!”说着,秦桧大哭了起来,抱住了妻子。

这时,王氏发出一声痛呼声。

“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

“不要骗我!”秦桧抓住王氏的手腕,扯开衣领,只见白嫩的肌肤上满是淤青。

“不要紧的!”王氏神情有些慌张,尽力的捏住衣领,不让秦桧扯开。

“我看一下………”秦桧的声音有些颤抖,一个不好的念头,已经在心中产生。

王氏脸如死灰,只能是任由秦桧解开衣裳。

解开王氏的衣裳,一具美妙的身体出现在眼前,此时的王氏风韵犹存,洁白的玉体,翘挺的臀部,圆润的肩膀,展现着诱人风情。一切都很美好,只是不和谐的是,王氏身上有太多的淤痕,鞭伤,而在胸部更是有着两道触目惊心的鞭伤。

“这是金狗留下的!”秦桧愤怒的问道。

“是!”

“…………”秦桧无语了,他想要劝慰,可是说不出话来;想要责骂,也是说不出话来。

汴梁被破,两位皇帝,皇子、帝姬,朝廷大臣被金军擒拿而走。一些后妃,帝姬沦为了金军将领的玩物,性*奴;而一些诰命夫人,臣子妻妾也是沦为了其他金军的玩物。在这里,大宋的女人没有人权,随时面临着被凌辱的下场,稍微有反抗,就是处死。曾经有人反抗,被金兵用铁竿捅伤,扔在营寨前,血流三日方才死去。

在大宋,可能是一个品诰命夫人,高高在上;可在这里一个金军小兵,就可以随意凌辱。

在这里,多数的被俘的高官妻子、女儿都遭受过金军侮辱。一些人运气好,受侮辱了,还能活着;一些则是被活活侮辱至死。保福、仁福、贤福3名帝姬就被金军将领活活折磨而死。帝姬尚不能保全,更逞论她一命妇。

秦桧的心若死灰,这一刻曾经的信仰一步步崩塌着,儒家的仁,义,快速的崩塌。读书破万卷又如何,金榜题名又如何,位居高官又如何,此刻统统化为乌有,只能是沦为金军的鱼肉,随意的宰杀,随意的凌辱。

妻子都不能保全,只能是被金军凌辱,读孔孟之书又有何用?

妻子只能在金军将领身下承受屈辱,只能是任由金军鞭打,而他却无所作为,曾经的信仰有何用?

这一刻,秦桧的信仰崩塌了。

曾经的秦桧忠君、爱国、廉洁自律,心中有慷慨之气,浩然正气,有种为国死难的勇气,有种杀身成仁,为梦想而执着的狂热;可是这一刻一切都崩塌了,忠君不在,爱国不在,因为君王不值得忠,若不是君王无能,他又岂能受如此屈辱;

曾经的信仰,没有保全他,没有带给他尊严,而是屈辱!

这一刻,秦桧曾经火热的心,渐渐变得冰冷。

“夫人,我们很快会离开金国,离开这个噩梦之地!”秦桧缓缓的起身,为王氏穿好衣服。

此刻秦桧的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好似死人一般。

“夫君,你怎么了!”王氏担忧的问道。

秦桧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我没有事!”

说着,秦桧到了桌子前,取出以一沓纸,只有些皱巴;又取出砚台,到了一点墨水开始,搅合上清水开始写作。

他是文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能是动用笔杆子,用笔杆子打动金人,离开这个噩梦之地。提起笔来,写了八个字:

南人归南,北人归北。

………………

此刻,在泉州!

舒文绣,瑞雪二女,则是兴致勃勃的打开书信。只见信写道:曾经行走河东,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垒石为,号曰“雁丘”。同行者多为赋诗,予亦有《雁丘词》。旧所作无宫商,今改定之。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好美的词呀!”出身在书香门第,文化水平极高的舒文绣,立刻被这首词迷住了。

在大宋,是词的时代,有太多的优美词章。只是太多了,反而是产生了审美疲劳。多数词为了应酬而作,少了真诚,少了优美有种无病呻吟之感。往往是宴会时,博得一笑,事后就彻底忘记了。

自从柳永之后,再无婉约之词;自从东坡之后,再无浩方之歌。

可是这首词,却是打破了桎梏,写出了人间情爱之美,写出了那种生死不离,那种依依不舍之感!回忆着往昔的种种情景,舒文绣心中隐约浮现出过去的种种美好场景,沉迷在美好的回忆中。

而此时,瑞雪则是平静了很多,继续看向了信中后面的内容:“靖康之耻,成为我赵氏皇族心中永恒的伤疤。父亲、兄长,还有各个兄弟姐妹,还有诸多大臣,尽数沦落在金军手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此乃是我一生的痛苦。金军很强,但是我不能退缩,只能一战,哪怕是最后死去,也是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死在逃跑的路上……”

“金军很强,没有必胜决心,唯有死战之志,可能会被金军杀死,可能会被叛将出卖,但是绝不会投降。”

“一旦事不可为,最好撤离泉州,从海上逃命,保全性命!”

舒文绣看着信中内容,原本平静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在泉州已经是平安无事,歌舞升平,可是在扬州,在襄阳,却爆发了大战,屠城不断,死战不休,一切好似地狱。

“菩萨保佑夫君,战胜金军!”

“陛下,是真龙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瑞雪道,“妹妹我们为陛下祈福吧!”

“若是夫君死了,我也不活了!”一想到最坏结局,舒文绣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上架感言

上架了。

本书的成绩一直不好,没有推荐,收藏一直惨淡,但是还是坚持写了下来了,直到完本。

历史穿越小说,从《回到明朝当王爷开始》,到如今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随着时间的延续,读者的口味越来越刁;而作者写作模式也是越来越僵化。

这本书是我的尝试之作,试图打破桎梏。

本书没有太多的金手指,猪脚也不是全知全能,试图写出真实的历史,写出历史的沧桑,写出那个时代民族精神,写出生命的真实。

本书不容易,是潜力签约,而不是a签,一直不被主流认可。

只能继续坚持下去,证明自己。

多多支持正版。

在这里感谢各位支持本书的书友,谢谢了!

第225章饥寒李若虚,卖饼虞允文

冬天,一场大雪降临了。

剧烈拼杀的宋金双方,暂时停战了,也不得不停战。

这个时代,棉花还没有普及,棉衣棉裤还未诞生,保暖衣服很是简陋,根本防不住寒冷;而金军战士想要烤火时,连起码的干柴也找不到,宋军的坚壁清野政策太狠了;想要打草谷,也抢不到,百姓都跑光了。

金军的非战斗减员,极为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金军只能退去。

双方出现了短暂的休战,双方都在舔着身上的伤口,静静的修养着,整军备战。

饱经战火的襄阳城,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机。早上起来,百姓们又开始忙活各自的生活,有的劈材,有的生火,有的则是叫卖…………各自忙各自的的,平淡而安详。

而在一个破庙内,朗朗等地读书声传来。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胡?”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在破庙中,漏着风,只要风一吹,寒气就侵蚀而来,书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紧紧裹住衣袍,尽量的靠近火堆,只是他依旧在朗朗读着书。

读书人,岂能一日不读书?

一日不读书,知识会下降;两日不读书,守会下降;三日不读书,妄称读书人。

“公子!我买回馒头了!”这时。庙外一个书童走了进来,他的手冻得有些发青。手中拿着荷叶包的馒头。

而读书人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在朗朗读书。直到将这一页读完了,才合上书,问道:“小沈,开饭吧!”

饭食很是简单,四个馒头,书生吃上两个,而书童吃上两个。

馒头仅仅有拳头大小,根本吃不饱,书生吃完了之后。觉得肚子还饿,问道:“小沈,馒头又涨价了!”

“嗯!”

“我们还有多少钱!”

“不足一贯钱!”书童愁苦道。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书生再度哀叹道,“我们是中等之家,尚且难以温饱,平常百姓又是何等凄苦!”

馒头吃完了,还是不饱,只能是喝粥。

在铁锅内。正在煮着小米粥,小米加上菜叶子,只是菜叶子很多,小米很少。喝起来味道一点也不好。只是在如今的境况,也顾忌不上了那么多了。在喝完三碗小米粥时,肚子总算是有了充实之感。

“总算是饱了!”

吃饱之后。书生开始到外面寻找工作。

在大宋,读书就是最好的工作。只要读好了书,一切都会有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锺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车马多如簇,只要读好了书一切都会有的。

若是金榜题名,自然是名利双收;即便是难以及第,也可开办私塾教书育人,或是为权贵之子授业解惑,或是在青楼换取润笔费等,再加上朝廷的一些列优惠政策,书生也足以过的富足。

穷书生,其实不穷!

即便是不善于经营,糊口也不是问题。

过去,他也从来为吃饭而心,也从来没有为缺钱而发愁,只是一切随着靖康之耻,随着这场大动荡,一切变得不复存在。

………………

在一个小摊前,摆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字,内容大概是替书信,收多少文;画一幅画,收多少钱;或者是辅助教导科举之文等等。总之一句话,卖文为生。

读书人只能卖文为生!

若是在太平年间,他只需要作上一首词,青楼女子就送上润笔费,甚至可以一度**;他不需要开口,就有大量的权贵请他上门授业;只是一切都是昨日,随着靖康之耻,一切都消失了。

随着靖康之耻,他的才子生涯彻底终结了,只能是向南逃难,一路之上,同行的伙伴,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土匪杀死,能苟全性命者,十不存一。而他运气好,逃到了襄阳,上次金军杀到襄阳时,差些死在乱军中。

虽然,最后还是活下来了。可是在襄阳的家产却是尽数丢失,只能是沦落在破庙中,艰苦求活,一日三餐,只能是野菜粥和馒头为生,勉强生活。

“可怜我,一代才子,只能流落街头,卖文为生;可怜我李若虚,竟然沦落至此!”李若虚口中念叨着,心中有些失落。这时肚子不由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仅仅是三个时辰,肚子里就空荡荡的了。

李若虚不仅看向了一旁的炊饼摊子,一个少年正在卖着炊饼。看着炊饼,李若虚不觉得更饿了。

而在一旁卖炊饼的少年,似乎看出了李若虚的窘迫,取出两个炊饼,上前递了过去道:“兄长,若是饿了,可以暂且吃些,添添饥!”

李若虚想要接过,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无功不受禄!”

“兄长,曾对小弟有启蒙之恩,这算是孝敬师长!”卖炊饼的少年道。

李若虚不禁问道:“不知小兄弟贵姓,我们见过吗?”仔细回忆了许久,还是找不到一丝的痕迹。

少年道:“小弟名为虞,名允文,尚且无字。”

“虞允文!”李若虚回忆着,恍然间,眼前少年与一个人的影子合在一起。最后问道,“你可是虞祺之子!“

“正是!”

眼前的少年,李若虚曾经启过蒙,当过三个月的老师,算是有些交往。此刻见到昔日的老师挨饿,于是上前赠送炊饼。

“你父亲乃是朝廷命官,你为何要在大街之上,卖炊饼,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李若虚不由的皱眉道。读书人,就应该有读书人的样子,哪能在大街上卖炊饼为生,贱业,以养其身。

“你的弟弟乃是义士李若水,为国死难,李兄也不是在街头卖文为生吗?”虞允文平静的道。

李若虚道:“这不一样!”

“都一样!”虞允文道,“靖康之难,我朝受辱,两位皇帝被擒。读书人离难,纷纷难逃,居无定所着,漂泊无依着,多之又多。多有同窗好友投靠,父亲不忍拒绝,只能是尽力接济。只是家中境况也不好,我只能是偷偷背着父亲,在外面卖炊饼,补贴家用!”

李若虚点点头道:“允文,你真乃是孝子!”

百善孝为先,在孝义面前,一切都可以理解,虞允文上街卖炊饼之事,也情有可原。

只是不由皱眉道,“我朝厚待官吏,你父既然出仕,怎么会这样窘迫!”

大宋的官员,从来没有贫穷一说。

宰相、枢密使一级的高官,每月俸钱三百千(即三百贯),春、冬服各绫二十匹、绢三十匹、绵百两,禄粟月一百石;地方州县官员,大县(万户以上)县令每月二十千,小县县令每月十二千,禄粟月五至三石。正俸之外,还有各种补贴,如 茶、酒、厨料、薪、蒿、炭、盐诸物以至喂马的草料及随身差役的衣粮、伙食费等,数量皆相当可观。宋真宗时外任官员不得携带家属,而家属的赡养费则由官府财政供应,月供米、面、羊等生活用品。此外,还有“公用钱”(即招待费),如节度使兼使相公用钱可高达二万贯,而且上不封顶,“用尽续给,不限年月”。公用钱之外,又有“职田”。诸路职官,各有职田,两京、大藩府四十顷,次藩镇三十五顷,直至边远的小县,尚有七顷。且“外官占田,多逾往制”,由佃户租种,官员坐享其成。

虞允文道:“连年的征战,朝廷国库早已经空虚。可处处都要花钱,编练新军需要花钱;赈济灾民又要花钱,修建城墙,也要花钱,前方将士犒赏也需要花钱,用度极为紧张。如今官家膳食简单,一餐不过两菜一汤,馒头而已,节俭到了极致。所到之处,没有大修宫殿,多以府衙为居所。有朝臣建议大修宫殿,以展示天家威严,可官家谢绝了。有朝臣常说,要官家增加膳食,保住龙体;而官家却说,父皇兄长失陷于金国,食不能饱,衣不能暖,纵然有美食在前,吾岂能下咽。”

“官家常说,宁可十年不吃肉,也要建设强军;宁可少活十年,也要驱除金贼!官家如此,朝廷大臣岂能不响应。朝廷官员纷纷请命,消减俸禄的俸禄,如今官员俸禄只及原来的一半!”

李若虚不禁赞叹道:“天降明君,天佑大宋!“

“如今的官家,崇尚节俭,为政勤勤恳恳,只是关闭了青楼有些过了,使我等读书人想要卖文为生,也是无处可去!”说着,虞允文取出一张折叠的纸张,递上前道:“这是最新版的《破虏报》,上面写着写着青楼十弊!”

“这可不便宜,至少要十文钱!”

李若虚接过纸张,只见上面写着各种内容,有宋朝,金国的各种时政消息,有各种商品、货物的报价,有还有招人的信息,还有介绍金军各个将领的文章。不过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名为《青楼十弊》的文章。(未完待续……)

ps: 李若水饥寒窘迫过,虞允文卖过炊饼,唐伯虎卖过春*宫*画,小胡子卖过**画。谁的人生都有低潮过。

求首订,首订意义大,多多支持。

第226章破虏报,武备学堂

“青楼,起于管仲,本为敛财而设置。齐国贫瘠,管仲兴商,以盐铁之力,娼妓之道,大势敛财,齐国乃富,然后强…………”

看着这篇《青楼十弊》,李若虚立时迷住了。文中,首先是讲述青楼的起源。

管仲建立青楼,是为了齐国敛财。在青楼建立之后,也是渐渐的成为了销金窟。

青楼,在促进经济发展方面功不可没,甚至成为衡量一地经济水平高低的标志。经济发达,市镇繁荣,青楼产业就发达;而经济萧条,则青楼产业衰退。

但是青楼也有十大弊端:一是,坏人子弟,士子沉迷于风月,不思进取;二是沉迷风月,阴柔有余,血气不足;三是,促进来奢靡之风大涨;四是,官员不务正业,沉迷于酒色…………

文中更是说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

说得是商女,实际上指自朝中臣子、士人不知亡国恨,在酒色中腐化,在酒色中死亡。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大宋的脊梁是士大夫,士大夫是国之栋梁,然而士大夫却依旧沉迷在酒色中,在河东血战时,士大夫依旧在宴饮;在汴梁沦陷时,士大夫依旧沉迷于风月。

文章最后提出了崇尚节俭,取缔青楼的意见

看着文章,李若虚有种触目惊心之感,商女可悲,而听商女宴饮的士大夫更为可悲。

只是,取缔青楼似乎有些过了。

“这篇文章,不足千字。却是写的入目三分!”李若虚点头赞道,“只是取缔青楼。似乎有些不可行!”

“不可行,也得行!”虞允文道。“如今襄阳城,扬州城的青楼已经尽数关闭!传言,江南等其他地区,如建康、杭州等,倒是没有关闭青楼,也歇业整顿!。朝廷的诏书写着,此乃是大宋危亡时刻,青楼依旧靡靡之音不休,此乃是亡国之兆。想要不亡国。唯有从关闭青楼开始!”虞允文道。

“莫非真的要关闭青楼?”李若虚道,他的心情有些纠结,青楼奢靡,坏人心术,的确是需要治理,只是这样全关闭了,似乎有些不妥。

“为了此事,朝堂争吵不休,最后官家拍板!只是关闭一部分青楼。在扬州、襄阳、建康一律禁止青楼开设,说青楼之音,挫伤全军士气,不利于前线抗战。而在江南。福建路等地,青楼可以开放,但是不得弹唱靡靡之音。唯有演奏唐代慷慨之歌,或是慷慨抗金之歌!一旦被查到。有青楼演唱靡靡之音,一律禁止营业!”虞允文叹道。“官家这是要开尚武之风,开秦国之法!”

管制青楼,看似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却能反映出诸多问题。青楼之地,多是士子云集之地。青楼被取缔,或是只能上演尚武之歌,这是要给士子灌输尚武之气,减少靡靡文风,振作汉人血气。

秦法最为残酷,可是秦法却是强军之法。

在秦代时,秦军实力最强,超越历朝历代强军。能保持百年强军者,唯有秦国!

“我朝文风鼎盛,武力弱小,惨败于金军,汴梁沦陷,国势颓败如此,唯有强军,尚武,才能保全社稷!只是开尚武之风容易,一旦流传下去,容易形成藩镇割据!”李若虚担忧道。藩镇割据,是大宋曾经的噩梦,为了避免这个噩梦发生,历代君王费劲心力。

只是如今,国事衰微,哪怕是明知藩镇割据危险,也得开。正所谓不拼上一把死路一条,拼上一把也是死路一条,为何不拼上一把。

“这里还有!“说着虞允文,将一沓针线封好的报纸,递了过来。

李若虚接过来,仔细翻看着,其中不乏好文章,可也不乏荒唐之文。

如《宋金战局分析》,从各个数据分析宋金之间的实力对比,文章中旗帜鲜明的写出,追求一战大败金军,收复失地的想法是荒唐的,金军没有那样容易被打败,这种速胜论是错误的;而认为宋朝必输,唯有割地,唯有乞和也是错误的。指出持久作战,才是胜利的唯一途径,在交战中宋朝可能出现局部失利,也可能出现局部胜利,这都是正常的,应该胜不骄,败不馁。长久作战下去,金军必然国力不支,最后失败。

李若虚看后,大觉有道理。

比如,《完颜宗望之死》,有些侦探小说的味道,其中分析了宗望与宗翰的矛盾,宗望中暑后,离奇死亡,有阴谋诡计的味道,文章中分析,可能是死于宗翰的谋杀。

李若虚只感觉到好笑,这有些挑拨离间。

比如,《被俘皇族记事》,讲述的很是简略,不足二百字,却是写出了被擒走的两位皇帝,诸多大臣凄惨生活。

李若虚看着,心中恻然。

而《投降,或是议和》,一文更是慷慨激昂,文章最后写道:宋金之战,是你死我活之战,没有讲和的可能。我们这一代,注定是血战的一代,注定是拼死战斗的一代。我们这一代,可能会死很多人,但是只要是走到最后,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为子孙赢得了生存空间;若是我们畏惧了,怕了,向金军扔掉武器,象奴隶一样跪下来,向金军磕头求饶,说不定金军会饶了我们一命;但是,他们也可能毫不介意地砍下我们的头颅,然后用刀指着我们的骨头说,看,这就是奴隶。不想做奴隶,不想子孙后代做奴隶,就握刀枪,奋力砍向敌人吧,斩下敌人头颅,再踏上几脚,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犯我华夏者,必死无疑。

当翻看完毕时,李若虚道:“破虏报,何时发行的,我竟然不知道。这是邸报吗?似乎有些不像!”

看着样式,有些邸报的样子,只是又不像。

“这不是邸报,而是破虏报,是为抗金而颁发!”虞允文兴致勃勃的讲述道,“官家说过,我朝人口是金军千倍,武器胜于金军,兵马更是金军十倍,为何屡战屡败,只因为士大夫不齐心,将士不团结,民众离心离德,朝内党争不断,唯有弥消党争,大宋全体上下,士农工商兵各个阶层齐心协力,才能击败金军。破虏报,为讲述宋金形势而创立,使大宋上下齐心而设立。最初只是在军中流行,后来流传到朝堂,最后波及在扬州,襄阳等地!”

“此乃是,收天下士人心思之举!古有汉武帝,独尊儒术;今有官家创立破虏报!”李若虚思量着:“乱世用重刑,不仅是要杀鸡儆猴,起着威慑的作用;更是为了快到斩乱麻,干净利索,毕竟君王的精力是有限的,主要精力还是征战,没有时间在这些小事上,耗费太多的精力。

而仅仅是重刑还是不够的,还要统一思想。

没有独尊儒术,汉朝百姓思想杂乱,心不在一起,力气自然使不到一起,自然无法全力出击匈奴;唯有三千万汉人齐心协力,才能抗击匈奴,完成封狼居胥的壮举。

如今,大宋思想杂乱,也是心不在一起,力气也是不到一块,官家这是打算利用使众人才心思聚集在一块,合力抗金。”

“这是什么?武备学堂!”

李若虚忽然看到在左下角的一个简介,上面介绍着武备学堂招收学子、博士、助教等等,为的是建设宋朝的武备,提升宋朝抗金实力。文中写道:“唐朝,藩镇割据,武人乱国,国之大害。我朝思唐之弊端,创立以文制武之法,军政分离之法,相互制约,根除唐末之弊端。然则,亦使我朝武备松懈,军力衰弱,先是败于辽军,后是败于西夏,如今辱国于金国,耻辱不断,此乃是以文制武之弊!”

“古时,文武不分家,管仲治国以富齐,强军以王霸,文武皆备。三国时,诸葛武侯,以强军六出祁山,屡次北伐击魏;治理蜀民,国泰民安,亦不分文武。文武本无定论,为国士者,当为国家思虑,国之需求为本,哪里需要,那里走。如今我朝武备缺乏,以文制武之法,已不可行,唯有建设文人军队,以大量士人充斥军伍,方为上策,如今筹建武备学堂,请各个学子,尽心为国出力!”

“这是要招收士人,为军伍!”李若虚眼中闪出一丝犹豫。

在大宋,最为低贱的不是商人,不是妓女,而是士兵。士兵者,丘八也,正所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不管上面写得如何冠冕堂皇,也是掩饰不了当兵的本质。

武备学堂,是武人的国子监。

一旦入了武备学堂,相当于入了军伍,这可是蒙羞之事。一旦入了军伍,想要该为文职就难了。

李若虚不禁犹豫了。

最后,李若虚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羞耻就羞耻,该忍也忍了:“我打算加入武备学堂!”

“兄长,也打算加入武备学堂,那小弟正好相随!“一旁的虞允文激动道,“我原本就打算加入武备学堂,只是父母不允许。如今又兄长相随,总算是有了借口了!”

“好,乱世来了,唯有加入武备学堂,才能为国出力!”李若虚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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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字速度慢,只能慢慢更新。

此外,我觉得写书应该精炼,少废话,力求每一章都精彩。

谢谢了!

第227章筹建武备学堂

在武备学堂中,赵朴坐在椅子上,看着稀稀落落的几个人,神色有些不自然。

在《破虏报》上,连续的宣传了几期,进行洗脑式轰炸,加大宣传力度,为的就是提升武备学堂的知名力度,办好武备学堂。

只是宣传的很好,可是实际报名的,却是阿猫阿狗,就那几个。

赵朴不由哀叹:这个时代,毕竟不是后世,在后世十万青年十万兵;可是在这个时代,书生当兵,跟皇帝要饭一般,不可思议。武备学堂开学已经一个月了,可是招生情况,极度不良好,有种崩溃的感觉。

“武备学堂,大宋的第一所军校,就这样营养不良?”

赵朴心中苦涩至极,这个时代可没有军校一说。这个时代,军人都是世袭的,兵法也是老子传给儿子,儿子传给孙子,口口相传。像组建学堂,将一群将领,或是书生汇聚在一起,不断的讲述如何打战,怎么思考,都有些纸上谈兵的感觉。

可是如今,赵朴也只能是纸上谈兵。

世人都小看赵括,说赵括,如何如何废物;其实赵朴看来,赵括还是有本事的,只是赵国势力不如秦国,白起又太强,最后才失败。若是遇到弱些的对手,还是会胜利的。

而在历史上的兵家中,白起也是属于前十的,败在这样的对手手下,输了也不可惜。

他的要求不高,不要求宋朝将领达到白起、韩信那种水准,只要他们达到及格分数就足够了。

只是看情况有些难度。

不说。武备学堂学员的整体素质,就是招生也是一个大问题。

没有数量。质量也是问题。

这个时代,没有人愿意当兵。书生当兵的更少。那些落第的书生,宁可呆在家中蹉跎岁月,过着吃软饭,啃老本的日子,也是不愿意当兵。在这个时代,当兵的受到歧视;在这个时代,书生待遇又太好;谁愿意从最高阶层进入最低阶层。

看着花名册,人数仅仅是一百个出头。

罢了,就这样凑合吧!

赵朴深吸了一口气。使心情平静了下来。

“这是试卷,发下去吧!”赵朴一挥手,身边的人将试卷分发了下来。试卷的内容,主要是答题与策论集合,二十个简单题,一个策论题。

二十个策论题,主要是问一些简单的军事问题。如,战车到骑兵的转变说明了什么?白起之死说明了什么?项羽为何会战败…………回答字数不超过二十字。

策论题是,如何抗金?

回答文字不超过一百字。

试卷有些应付。只要字写得还可以,就是及格,百分之九十九将会被录取。

这个考试本没有太大意义,唯一的意义。就是从考生的答案中,揣摩出考生的性格。

毕竟这些考生,在未来是要掌控军队的。成为一方统帅,一旦使用不当。后患无群。当然了,在考试前。要做好政治审核,使学员根正苗红,免得金军奸细进入。

若是在某一天,发觉武备学堂中,有金军奸细存在,那就乐大发了。

翻看着试卷,看着这些回答,赵朴直发笑,有些回答太逗了。一边翻看着,赵朴一片在试卷上作着评语,在众多的试卷中,忽然发现了两个眼熟的名字,“李若虚”“虞允文”。

“是他们!”赵朴深吸了一口气。

在历史上,李若虚在岳家军中扮演着军师的角色,出谋划策,后勤补给等等,都是一等一,使岳飞在前方作战,能够安稳无忧;

而在名将凋零的时代,在完颜亮派兵南侵,势如破竹,几乎要跨过长江的时刻,虞允文出现了,在危难中力挽狂澜,挫败了金军。

虽然是文人,但都是一等一的能臣。

看着这两个人的名字,赵朴心情剧烈的起伏起来,人才终于来了。

…………

笔试之后,自然是面试了。

参加面试的考官有两个,一个是赵朴,还有一位是兵部的官员。面试的内容很简单,问一些问题,考生回答,然后给出了印象分。这位兵部的官员是负责问问题,而赵朴只是静静的听着双方回答,然后提笔作着记录。

每人面试的时间很短,大概是三五分钟就结束了。

等待了许久之后,李若虚走了进来。

赵朴看着李若虚,有些失望,这个传说中的军师,样貌太平常了,几乎可以淹没在人潮中;他的回答也是平常至极,没有特殊之处,从始至终,都是没有出奇之处。而此时的李若虚已经三十七岁了,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没有中了进士,还在举人的位置徘徊着。

此时的他还没有出仕,虽然乡间多有才名,但是整体而言太不出色了。而他的弟弟李若水早已出仕为官,身居高位,在朝野声名显赫,相比之为兄长的李若虚太逊色了。

世人往往先知道李若水,然后才知李若虚。

赵朴抬笔评价道:“大器晚成!”

接着是,又是面试虞允文。

此时的虞允文还没有成器,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只是一个热血青年,谈不上足智多谋,一切尚未雕琢。

赵朴评价道:“年少可为!”

此时,不论是李若虚,还是虞允文都是尚未开发,潜力无限,还要在底层多多磨练。

…………

武备学堂,就这样开业了。

一切办理有些仓促,可是赵朴顾忌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不等人,金军不会留给他太多时间,可能三五个月后,金军就会再度杀来,那时武备学堂就得暂时歇业。只能利用有限的时间。进行短促突击,短期的培训。

兵者。国之重器,自然不能授予他人。只能是赵朴亲自上阵,当祭酒(相当于校长)。

只有亲自养孩子,才能有感情,培养嫡系,从校长开始!

这些武备学堂的学员,此刻也是挂上了天子门生的牌子。

而宗泽当然名誉祭酒,借着这位老大人撑场面。而范仲尹乃是司业(相当于副校长),负责日常事务;而陈东,欧阳珣负责军宣工作(相当于教导主任);而王守义、李破军等人则是负责军事训练。

武备学堂。课程主要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日常的军事训练,二是军事战略和战术上分析,三是日常的思想教育。

再好的战术,再高深的战略,也需要底层士兵来执行,若是士兵的素质太差,战斗力太烂,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悲剧的。只有培养出战斗素质过硬的军官。才能像火种一样传播,培养出一批素质过硬的底层士兵。

于是,在武备学堂的日常课程中,极为重视日常的基础训练。对于士兵的训练有些苛刻,甚至是变态。

而日常的训练,又是侧重于纪律。忍耐的培养。

在整个教学课程中,日常的军事训练。占据六层时间。

而军事战略与战术的分析,占据了一层时间。而在一层时间中。又是研究战术的时间,多于战略。在赵朴看来,大宋不缺乏高明的战略家,不缺乏深谋远虑的智者,缺少的是底层的实践者。

而剩下的思想教育,则是不断的对学员进行洗脑,不断的灌输着对金军仇恨,报仇雪恨;还有不断的灌输着忠君思想,忠于大宋,忠于皇帝陛下。毕竟这是宋朝,虽然有一丝民主思想,可是宣传民主,宣传人人平等,除了引动思想混乱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这又占据了一层的时间。

而武备学堂的教员,主要分为武教员和文教员,武教员主要是来自军中底层军官,曾经战斗在第一线,有着与金军搏杀的第一手资料;而文教员,主要是来自儒生,来自那些忠君思想浓厚的清流们。

而教学的课程,是赵朴亲自主导编制的。军事课程,主要涉及站姿、各个兵种配合、金军战术研究等等,没有太多的兵书传授,而是侧重于战列的分析,战场的权变;而文化课程,侧重于讲述五胡乱华的悲惨,汉代击退匈奴的豪壮,以及唐朝时代卧薪尝胆,击败突厥。

一切以实用为主,主要是应付眼前的危局。

至于是否会诞生少壮派,是否会诞生宋朝版的军国主义,赵朴都懒得理会,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还是顾忌眼前吧!三五个月后,宋金之战就会再度爆发,那时厮杀会更加激烈,不要再梦想一场大雪让金军退去,那是不可能的,有一但没有二。

不久之后,就是大劫,一个不慎就死翘翘了。

还是服务于眼前,解决眼前的苦难为主。

………………

武备学堂筹建的消息传播开,立时间整个朝野上下轰动了。

筹建武备学堂,朝堂众臣本来是知晓的,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筹备武备学堂,权当是临阵磨枪三分快,不快也光。学员不过数百人,教员不过一百多人,距离国子监、太学等差的很多。

只是随着武备学堂声势浩大的召开,朝堂内的文臣坐不住了。

随着汴梁被破,国子监、太学也是残破,残余的学生,不是死难于汴梁,便是逃亡。国子监、太学,此时已经不存在了。朝廷众臣多次商议重开国子监,重开太学,只是朝廷内争吵不休,重臣又忙于他事,才不了之。

而如今,武备学堂已经开了,是不是太学,国子监也该重开。

一时之间,群臣纷纷觐见,要求重开国子监,重开太学。(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到了,太疲劳了。

第228章幕后黑手

看似平静的襄阳城,随着一个石子的落下,快速的溅起了水花。

当赵朴上朝,坐在那张龙椅上,刚刚坐稳,就受到了大臣们的炮轰。

一个御史走出班列,率先开口道:“圣上,自靖康之难以来,汴梁被毁,太学、国子监也随之被毁,文教衰微,才乃是社稷之不幸。如今暂且安全,不如兴建国子监,重建太学,大胜文治!”

“陛下,我朝以文治为本,无文则国武以昌,兴教化之道,才乃万古不变真理。如今国事安定,臣恳请重开国子监、太学,招募散落士子,以昌盛国本!”一个言官也是说道。

“圣上,开设武备学堂,提升武备,此举大善。然则,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不能偏废,无文则武无以张,无武则则文无以盛。武已经开武备学堂,文也需要开设太学,国子监!”此时,汪伯彦上前道。

其他的官员也纷纷开口,内容无非是要开始重开太学,重开国子监。

这个时代,太学和国子监是最出名的两所公立大学,相当于后世的北大清华。

在太学,多是平民阶层就学;而国子监,多是官二代阶层就学。

在大宋的科举考试中,国子监和太学高中者比例极高。

在朝堂的衮衮大臣,不是太学出身,就是国子监出身,或者是有牵连。总之,太学,国子监是朝中大臣的母校。而清流,也多是来自这两个地区。

只是一切随着,金军的入侵。汴梁的沦陷,覆巢之下无完卵。在汴梁浩劫中,国子监不存。太学也不存,其中收藏的诸多典籍焚毁,在流散逃亡中,死亡者众多。此时再建造国子监,在建太学势在必行。

赵朴心中道:重建不反对,可是要钱呀!

重建,重建,当然需要花钱,而数量还不少。

况且重建也没有意义。说不准,来年金军打来,襄阳就城破了,刚刚建造的太学、国子监又毁灭了。重建没有意义,至少在局势没有稳定之前,最好不要重建国子监、太学。只是这些话注定是不能说出。

一旦说出,就是站在天下士人的对立面,赵朴可没有独战天下的勇气。

赵朴道:“重建国子监,重建太学势在必行。准了!”

“多谢陛下!”朝廷大臣立时齐声喝道。

赵朴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这种时刻太少了。在很多时刻,满朝大臣,都是站在君王的对立面。专门跟君王打擂台,

只是在轻飘飘过后,赵朴就清醒了过来。满是警惕,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当众多大臣都一直说。皇上圣明时,就是大臣们合力算计君王的时刻。

在很多时刻,君王很好糊弄。

宋徽宗政治才能一般般,属于废物渣,结果被朝臣说“黄河清,圣人出”,一口一个圣人,说得迷糊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圣人。可在众臣心中,不过是傻蛋一个,坏名声你背着,好处我拿着。最后,悲剧的宋徽宗成了亡国君;

崇祯当皇帝时,砍了魏忠贤,东林党们齐声高呼圣君出世,而崇祯也真以为自己是圣君,实际上只是一个不懂事的纨绔而已,当当闲散王爷还可以,去当皇帝却是歇菜的料,最后这位圣君,在煤山上吊了。

做君王,第一条准则,便是不被臣子忽悠了。

果然,在朝臣一直的恭维之后,汪伯彦率先道:“重建国子监,太学靡费极多,国库似乎不足!”

赵朴心中一紧,正戏来了。

“不知花费多少?”赵朴问道。

“至少要三十万贯钱!”

“三十万贯钱!”赵朴腾地一下,站立起来,此时此刻再也坐不坐了。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是因为与自身无关。一旦与自身利益相关,谁能坐得住,“三十万贯钱呀,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朕自即位以来,国库也不过岁入不过三千万贯。又是大赦天下,免去灾区一年赋税,赈灾,练兵,修城墙,修堡垒,军户制度所需等,钱花出去的好似流水一般,也没剩下几个钱。朕也没有内库,要钱没有……”

在历代的皇帝中,宋朝皇帝最为平民化,在自称时多是我,吾等,只有在正式场合,才用“朕”。

此刻,赵朴将朕咬得极为清晰,意在强调,要钱没有!

“文教之事,乃是国家大事,不容一丝轻忽!”汪伯彦说着,“即便是国库不足,财政匮缺,也势在必行!”

赵朴点点头,这的确是大事,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的确是大事。只是也应该分清轻重缓急,金军将要杀到,至少也要等渡过眼前这一关再说,这时国子监太学办得再好,也抵抗不住金军。

只是这些话,赵朴也只是在肚子里诽谤一下,绝对不能讲出来,一旦讲出,绝对是遭到全体大臣的炮轰。

不要以为在场的文臣都讲道理,文臣不讲道理时比流氓还可怕。

赵朴深吸了一口气,道:“国库没钱,我内库也没钱!”

其实,国库还是有些钱的,至少如今还有一百万贯的钱闲置,只是这些钱是用来防备意外事件的,哪能轻易动用。家中有余粮,心中不发慌!

汪伯彦身为重臣,朝内的财政收支,都是一一过手,自然知晓财政状况,国库内的那点压仓钱,不能轻易动用。只是这并不代表没有法子,财政好像毛巾,挤一挤还是会有的,没钱只是不济而已。

“微臣,请加征税赋!”

赵朴心中一紧,问道:“不知赋税名目为何?”

“此税名为学府税!”

“学府税!”赵朴一听,问道,“不知在何地征收?”

“只需要在湖北路一地征收便可!”

赵朴再次愤怒了,只是强压住心中的愤怒道:“不知何人负责征税?”

“自然是各个州县负责征税!”

赵朴再也忍不住了,打擂台就打擂台,再忍下去,朗朗道:“如今我朝失去了半壁江山,只有编练行军,抵抗住金军,对内减轻赋税,使百姓修生养息,我朝才能中兴。湖北之地,乃是抗金的根基所在。然则赋税沉重至极,百姓疲惫,此刻剿匪不断。若是再加税……难难难!”

宋朝的苛捐杂税太多了,比后世的清朝、明朝可厉害多了。

除了正税之外,立国一百多年来,又先后附加了许多杂税,例如丁口税、牛皮税、盐税、曲税、进际税、农具税、义仓税等等,还有和买、和籴、支移、折变、头子钱等等也变相成为了杂税,这些杂税征收混乱,各地不一,达到上百种之多。

但总体而言,现在这些杂税全部加起来往往达到正税的两三倍;

而税种越繁杂,地方官员及税吏剥削的途径与手段就越多,也因为繁杂混乱,地方官吏更容易隐瞒、截留,这也是为什么百姓负担着越来越沉重的赋税,而朝廷收上来的税银却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

不算不知道,细算起来,一算起来就是恐怖的数字。

不用去切实查证,也能得出正确的结论,比如杨逸说的税种越繁杂混乱,官吏就越容易隐瞒截留税款,这根本就是一个常识问题,勿庸置疑。

赵朴即位以来,消减了一些税种,算是缓和阶级矛盾,算是收买人心。只是效果如何,赵朴心中也没底。而此时随着战乱,大量的流民诞生,无数的土匪、盗贼横行,密密麻麻,好似苍蝇一般,打死一个,又有许多诞生,防不胜防。

一边剿匪,一边分化瓦解,一边收拢入军户,一边分地,各种政策并举,总算是解决了一些问题。

此时,哪能再加税!

赵朴道:“加税不行!还是动用压仓钱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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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幕后黑手(2)

站在朝堂之上,赵朴再次感到了孤独之感。

为何皇帝,总是喜欢自称为寡人?

“寡人”者,孤寡之人,注定是孤军奋战!

“三十万钱,承办太学和国子监!”赵朴道,“只是一份钱,分在两件事上,注定是什么都做不好!为何不国子监与太学合并,成立新的学府!”

“成立新的学府?”

汪伯彦沉思了片刻道,“《礼记?王制》曰:王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雍,诸侯曰頖宫。《大戴礼记?保傅》:帝入太学,承师问道,直称太学。汉武帝元朔五年,为博士置弟子员,汉太学始此。博士弟子经考试合格,可补文学掌故缺,其高第可为郎中。后科目及人数渐增,东汉桓帝时达三万人。汉末丧乱,魏、蜀、吴仍立学。晋武帝立国子学,自此既有太学。隋国子监(先称寺,继称学,炀帝定为监)所统有太学。唐制以国子监领太学等六学。太学掌教五品以上及郡公、县公子孙、从三品曾孙为生者。”

“及到我朝,除在东京汴梁设立国子监,还在陪都西京(河南府,今洛阳)、南京(今河南商丘)、北京(大名府)陆续置国子监。宋熙宁新政,分太学为上舍、内舍、外舍,确立太学生依年限等条件,由外舍升内舍,再升上舍,再经考核,定其出身并授官职,绍圣中,一度废科举。专以三舍法取士。”

“此举违背祖制,不可行!”

赵朴听着有些头大。却只能是硬着头皮道:“太学之事繁杂,国子监之事。也是杂乱不堪。如今金军兵临城下,边防危局,战事飘渺不定。唯有简,才为上策。我欲开先河,创立新学府,唯才是举,为国培育人才!”

在边防面前,一切退步,汪伯彦只能是同意。众臣也只能默然。

汪伯彦道:“不知新学府。名为什么?”

赵朴略微思考,道:“《礼记?王制》:“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大戴礼记?保傅》:“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蓺焉,履大节焉。”《汉书?礼乐志》:“古之王者莫不以教化为大务,立大学以教於国,设庠序以化於邑。”“大学”即大人之学,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如以大学为名。”

“自从炎黄以来,三代兴盛。后平王东迁,春秋五霸,秦国崛起,乃至天下一统;到后来。汉高祖斩白蛇,灭秦亡楚,乃建立汉室;及到王莽改制。天下大乱,光武帝刘秀崛起于草莽。中兴汉室;后董卓乱政,三国并立。晋国一统,五胡乱华,隋朝一统,唐朝大兴,至我朝,已经三千年有余。三千年,王朝更替不断,然而我华夏根基保存,始终不为蛮夷所灭。再添加“华夏”二字。不如,将新学府命名为“华夏大学”如何?”

口气中一副商量的语气,似乎是有事大家商量,可是言语中却有着不容置驳之感。

众臣齐声点头,曰大善。

华夏大学,就这样建立了。

众多大臣们心满意足,总算是搬回了一局,不管是叫什么名字,但是本质上,都是文人的天堂。

而赵朴也满意了,花钱不能白花,好钢需要用到刀刃上,这也是改革教育的开始,是培养嫡系文臣的开始。

大学者,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格物,自然免不了涉及数理化。

总之,华夏大学,是他改革士大夫阶层的开始。

在大宋,士大夫阶层有太多的缺点了,贪污严重,生活腐化,浮夸,耽误政事,好清谈,沽名钓誉等等。

说难听些,就是国家的蛀虫,是骑着劳动人民头上的剥削阶级。总之,士大夫阶层有太多的缺点了,但是也不能一棒子打倒。

历史上,元朝为何立国不过短短的五十多年,就灭亡了。就是因为蒙古人,不重视士大夫阶层,不开始科举,将读书人变为“臭老九”,只是单纯的依靠蒙古贵族阶层统治天下,最后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亡;

而后世的清朝,做了很多缺德事,甲申国难,文字狱等等,可照样是享国三百年。即便是遭到西方侵略,可还是苟延残息五十多年,直到慈禧死了,才开始灭亡。就是因为,清朝重视士大夫阶层,将士大夫阶层作为统治工具。

当皇帝,不能孤军作战,必须依靠某个统治阶层,作为统治工具。

士大夫阶层,武人阶层,太监阶层,农民阶层,商人阶层,这是君王依靠的五个阶层。

而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皇帝手中各有侧重。

太监干政,后遗症太厉害了,不可靠;武人阶层,掌握兵权,必须时刻控制,一旦有松懈,就会被反噬而死,也不可靠;商人阶层,唯利是图,也不可靠;而农民阶层,目光短浅,盲目性、破坏性太大,也不可靠。

想要享国长久,必然要以士大夫作为统治基层,武人阶层、商人阶层、农民阶层,太监阶层,只能是作为制约士大夫阶层,却无法替代士大夫阶层。

虽然后人常常说,宋朝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经济与文化教育最繁荣的时代。北宋时的国民生产总值为265.5亿美元,占据世界经济总量的60%,是中国国民生产总值占据世界比重的最高峰。北宋时中国人均生产总值为2280美元,西欧人均生产总值则为427美元,而1820年,清朝人均生产总值为530美元,当时已经完成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英国人均生产总值为1250美元。

宋朝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是最有可能进入资本主义的时代。

可是,赵朴并不打算扶植、发展新兴资产阶级代替士大夫阶层。不说,其中成功性有多大;单单是发展资本主义的血腥性,贪婪性,毁灭性,赵朴就难以接受。

发展资本主义,还是后人去干吗!

他还是当万恶的封建帝王吧!

士大夫阶层不能一棒子打死,只能是改造,而华夏大学,就是改造的士大夫阶层的熔炉。

在华夏大学,四书五经是要学的,忠孝礼义廉耻也是要学的,三从四德也是要学的,七出三不去也要学的,即便是还在“幼年期”的二程理学也是要学的,这些都是不能丢;但是格物之道,也是不能丢的,天文、数学、物理、化学等也是要加大研究。

…………

武备学堂要召开了,华夏大学也要召开了,一文一武,格局成了!

一切都要花钱,赵朴再次感到了缺钱,感到了行政效率太差了,中间被抽取的油水,被钻的空子太多了。

曾经想过改革朝政,只是赵朴还是否决了,朝政太为复杂了,各个问题交杂在一起,想要动大手术,必然会造成朝堂动荡,太伤元气了。

此刻的大宋经不起折腾,只能一切以稳定为主,

只能是忍了。

………………

这只是朝堂的一个小事件!

赵朴没有太过在乎,毕竟被朝臣炮轰的次数太多了,打擂的次数也太多了,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只能是沉着应战。

过了之后,也忘在一边了。

而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个影子却是关注着这一切。

在金军的一个秘密据点,金军密探首领素衣,正在翻看着部下传送而来的情报。

“首领,我们又失败了!”

“我小看了他,这位宋皇睿智多谋,性格又最为沉稳,即便是被朝廷众如此刁难,还是依旧沉着,冷静!这人倒一点也不像他父亲和兄长!”素衣道,“武备学堂的情况如何?”

“这是国子监的地图,还有祭酒、司业等等情况!”

一旁的探子取出一摞纸,递交了上去。

素衣翻看着,上面有武备学堂的地址,布局草图,以及主要官员的情况,详细至极。

武备学堂的诸多事情,没有一丝隐秘的展现在金国秘卫面前。

“我们的人,可进入武备学堂?”

“我们秘卫,有二十人加入武备学堂,十三人被查出来,关入监牢;而有七人没有暴露,潜伏其中!”(未完待续……)

第230章摩尼教的余孽

“竟然有十三人暴露?”素衣皱着眉头,十分不满。

一旁的探子道:“那十三人也不是全部暴露,而是情况不明,暂时被审查而已!”

素衣道:“那还不一样,进不了武备学堂了!”

探子道:“武备学堂,考核题目极为简单,只要是秀才出身,字迹工整,便可以进入;只是在人员身份审核上,颇为严格,甚至有些苛刻。出身籍贯,祖宗三代,还有当地乡老名称,保人等,极为繁琐。只要有一关出现了问题,就可能被刷下来!”

“武备学堂,我原以为只是那小儿一时玩闹之作,没有想到如此重视!”素衣道,“只是如此,便有利于我等行事!”

“首领,似乎皇帝小儿总喜欢到武备学堂视察,我们是不是去刺杀,灭了他!”探子提着意见道。

“刺杀?”素衣心动了,“皇帝出巡,侍卫极多,防备森严,似乎不容易得手!”

宋朝的皇帝最怕死,宋朝皇帝的护卫也最为森严,想要在众多侍卫保护之下,刺杀了君王,难度不必上天摘星容易。纵观整个历史,除了春秋战国时代,从未有人刺君成功过。汉朝没有,唐朝也没有,宋朝也没有。

素衣是女真人出身,但是也看过史记,读过刺客列传。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那是千金难求的国士,在重兵保护之下,刺杀了君王或是重臣。

这样的国士,至少女真没有!

女真人,也不过刚刚走出山林。让女真勇士。上战场杀敌,斩将夺旗还可以;可是让女真勇士,隐忍、毁容、吞炭、扮乞丐,一击必杀,女真人还真不适合。

素衣心动了,可是却找不到下手之人。

“刺客之道,只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是傻乎乎的冲杀上去,即便是有百人勇士,也未必能刺杀成功。只能智取。不能勇为。”素衣道,“我女真似乎没有这样的刺客?”

“我女真没有,可是汉人有!”探子道。

“让汉人刺杀汉人皇帝,这可能吗?”素衣摇摇头。怎么听,都有些不靠谱。

“为何不行。汉人最善于内斗。若是汉人没有内斗,我女真岂能席卷中原千里之地!”探子道。“皇帝小儿刚刚到了襄樊一带。就开始清剿湖北一带匪患,或是招抚,或是剿灭。湖北之地,匪患为之一清。大量的土匪,被这位皇帝斩杀,仇恨这位皇帝的。大有人在!只要是我们出钱,可请他们出手,若是得手了,万事大吉;若是失败了。也无伤我们实力!”

“钱财不是问题,只是找好了人吗?”素衣问道。

“是摩尼教的余孽!”探子道,“宋朝内部,一直匪患从生。只是这些匪患,都很是分散,都很是凌乱,不成气候,坚持不了多久。而几年前,方腊的摩尼教叛乱,席卷宋朝最为富饶的江南一带,江南几乎打成了一片焦土。最后,宋军平灭了方腊叛军,但是方腊残部散于山林之间,好似群蚁一般。此次我女真军南侵,方腊余孽趁机起事者,多不胜数。此次宋军快速出击,余孽虽然平定,但是这次的刺客,是摩尼教的高手!”

“罢了,成不成也要试一下!”素衣很是大度,交出了十万贯经费,算是刺杀资金吧!

只是能不能成功,素衣心中还真的没底,觉得成功机会不会超过三层。只是成功机会渺茫,也要试一下。

…………

黑夜中,赵朴还在批阅奏章。

一些非重要的奏章,内阁就可以处理,而一些重要的奏章,赵朴必须亲自过手。

正所谓,权部下移,“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

内阁只能是依靠,但无法依赖,一旦太过依赖内阁,迟早会被内阁所害。

历史上,总是说明朝的内阁制度,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民主,却忽略了内阁的弊端,内阁是士大夫阶层民主的产物,必然是代表着士大夫阶层的利益,可是很多时刻,士大夫阶层与国家利益是相违背的。

内阁是个好东西,能解决很多问题,比如权力制约,较少弊政,但是也有很多问题解决不了,比如国家建设,对外扩张。在一些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事情,多是和民意违背的,若是尊重民意,只会内斗不断。

而此刻,赵朴就在处理内阁不一定能处理好的问题。

比如平叛,比如边防。

自从金军南下,攻陷襄樊以来,官吏死的死,逃的逃,当地无人管理,暂时出现了无政府状态。在无政府状态之下,原本被压制的矛盾纷纷爆发,各个义军蜂拥而起。用时髦的话说,是官逼民,一个个义军奋起反抗,要推翻他这个暴君的统治。

赵朴只好派兵出击,围剿义军。

说是义军,其实力量很是分散,很是杂乱。可能三十五人就是一股义军,也可能一百多号人扯起旗杆,就要学陈胜吴广。即便是最大规模的,也不过是千人有余。

在派出八字军一部,前去围剿时,几乎如摧枯拉朽一般,走向胜利。

从各个情报得知,这些义军,的确是不堪一击。

有的兵不血刃,只需大军一压境,就投降了;一些死硬分子,在被官军打败之后,也是陆续投降。而剩余的不是投降,就是积极跑路,往山岭里一钻。

当然,很多义军口号是,组织义勇北上抗击金军,至于金军在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道。

平叛与其说是打仗,不如说是一场游行示威,只是示威的对象变成了这些蚁民。

这些义军,几乎是刚刚处于萌芽状态,还来及壮大,就彻底终结了。

而宋军也再度发挥着优良传统,将义军,或是流民,招抚入军中,编入军户中。按照三六九等之别,将健壮之士,划入八字军新军营,而将次一等的划入了地方军;而将老弱病残的,以种地为主,不需要打仗,但是赋税也比较重。

总之,要嘛玩命,前去当兵;要嘛出力,去种地。将人力资源合理的利用,不留下闲置。

而为了防止,这些义军再度变成流寇,将这些士兵打散,分入各个新兵营,断去联系,避免再度造反。

而那些义军首领,赵朴则是将他们单独划分出来,编入教导营。

教导营,是中低级军官的培训基地。

在教导营,这些义军首领将要受到严格的训练,至少要脱掉三层皮;而军宣队也随之进入,教授兵法,只是最为简单的一些,太高深的他们也玩不转;同时不断的洗脑,不断的灌输忠君思想,抗金思想。

在不断的训练,不断的洗脑之后,赵朴相信只要是坚持下来,这些义军首领都会成为合格的将领。

而一切很顺畅,只有一股义军还在顽强的生存着。

这股义军首领名为种相,在于官军交战时,也败北了。

而在败北之后,这股金军快速的退去,官军乘胜追击,中了伏击损失惨重。最后官军聚集了五千人前去围剿时,这股义军快速的退后,退入了八百里洞庭湖。

而此时的洞庭湖面积广大,芦苇密集,中间的隐蔽藏军之地,多不胜数。五千人的官军进入,根本翻不起一丝浪花。

外舟楫匮乏,此时官军只能是退去。

而奏折上,写着钟相起兵的经历,而在奏折上则重写了种相可能是摩尼教余党。

“种相!洞庭湖!”赵朴手指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

第231章圣公

摩尼教,又称为明教,发源于古代波斯萨珊王朝,为西元3世纪中叶波斯人摩尼所创立,受基督教与伊朗祆教马兹达教义所影响,摩尼声称自己是神的先知,也是最后一位先知。摩尼教对粟特影响很大,并传入了中国。

唐代由新疆传入漠北之回纥,而盛行于该地。唐代宗大历三年(768),应回纥之请,于江淮等地建立摩尼寺。唐武宗会昌五年(845)灭佛时,摩尼教亦遭严重打击,转而成为秘密宗教,并吸收道教及民间信仰,从而改称明教。

明教因相信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故敢于造反,屡有**之举。教众中有农民、秀才、吏员、兵卒、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武林俊彦等。教徒白衣乌帽,秘密结社,共同尊奉明使为教内尊神。

当年方腊起义时,便利用摩尼教组织群众,举行了声势浩大的起义,震动东南半壁河山。

此时的摩尼教,可谓是臭名远扬,既是造反组织,又是邪教组织。

而宋朝,对于反贼流寇也是两种态度,宋江这类盗贼,是以诏安为主;而方腊这类邪教组织,是彻底剿灭为主。

相比起,其他的流寇盗贼而言,摩尼教的组织结构更为严密,层次更为分明,人员涉及更为广阔,造反之心更为坚定,破坏性也更强。

“钟相,摩尼教,不可轻视!”赵朴提起笔来,想要写什么,可是一时间却难以下笔。

不觉,赵朴有些心烦意乱,不由的站起来。在大殿中来回走动着,不断思索着。

来回走了几圈,赵朴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道;“月儿,将这个奏折放在柜中!“

“是!”王舞月微微惊讶,起身将奏折拿起,最后放在书房的一个柜子内。

在御书房内,除了各种必要的摆设之外,就是一个大柜子。这个柜子分为十几格,主要存放重要的奏折。以便于赵朴时常查询。而放好之后,王舞月打开一个本子,开始记录这个奏章的名目和摆放位置。

而赵朴则是继续批阅奏章。

终于,最后一个奏章批阅完毕了,赵朴松了一口气。看看一旁的沙漏,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半。

一天的工作终于。完毕了。

赵朴开始写日记。说是日记。不如说是每天的行动计划,几时几刻做什么。在每天睡觉前,总结一下什么完成了,还有什么未完成。临末了,记录一下一天的重要事件,或是生活感悟。做到每天都不荒废时间。

在日记中,赵朴写道:“摩尼教,国之大害,慎之慎之!”

………………

而在夜色中。另一地正在金军密探正与摩尼教会晤。

“不知阁下,来自何处?”

喝着茶水,一个生书生打扮的男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是浑身的肌肉紧绷着,眼神的余光扫着对面的道士,只要情况稍有一丝差池,就暴起伤人。作为金军密探,想要活得好,除了本事高强,善于察言观色之外,还要谨慎。

谨慎使得万年船,唯有谨慎才能活得滋润。

对面是一个道士,手上拿着浮尘,飘飘若仙,仙风道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神韵,可他实际的身份却是摩尼教的香主。

他的真实身份,除了仅有几个人知晓之外,无人知晓。在外人看来,他是清风观的观主,与襄阳的士绅多有交情。

道士开口道:“不请自来!”

“东方日出!”

“北方下雪!”

“北方的皮货生意可好!”

“粮食早就发霉了!”

对着暗号,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当最后一句暗号对完时,两人相视一笑。

“在下白无常!”书生道。

“在下清风老道!”道士道。

“二十万贯钱已经放在城外,稍后便可取!”白无常道,“这是武备学堂的地图,以及人员配置!”

清风老道接在手中,看着武备学堂的地图,恨恨道:“宋朝的狗皇帝,鱼肉百姓,没有一个好东西,此次更是残害我我摩尼教兄弟,新仇旧恨,岂能忘怀!圣公的仇,兄弟们的恨,必然要这皇帝小儿血债血偿!”

“那里戒备森严,即便是最后得手了,你们能活下来的也不多,你们可要想好了!”白无常冷笑道。

清风老道:“当年童贯狗贼,残杀我摩尼教兄弟,官军为恶,妻离子散者,孤寡之人众多。这些死士,都是当年义士的后人,为父母报仇之心甚为强烈,早已不畏惧生死!”

“十里亭,那里有大量的弩箭,长刀!”白无常道。

“多谢兄弟了!”

“无他,你我都与宋朝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出人,我出钱!”白无常神色平静,“三天之后,就是武备学堂正式召开的时刻,那时宋朝皇帝防备最为松懈,也是出手杀了他的最好时刻,也是唯一成功的机会!”

简单的交涉来几句之后,白无常起身告辞离去。

“小五,跟着他,不要被他察觉,看他落脚之地,在何处?”清风老道吩咐道。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点头,紧随其后,消失在夜色中。

清风老道喝着茶,静静的等待着,不断的思索着,不断的猜测着这个男子的来历。

等了许久之后,门打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走了进来,道:“师傅,跟丢了!”

“跟丢了!这人不简单呀!”清风老道叹息道,“小五,你说他是什么身份?”

“师傅也不知道吗?”

“这人是韩老三介绍过来的,与韩老三多有生意往来。当年韩老三陷在官府中,也多亏了他出手,才买下韩老三一条命。据韩老三说,这人乃是圣公麾下一员大将,后来圣公阵亡,此人隐姓埋名。后来靠着关系,干起了私盐的买卖,生意大着呢!”清风道,“只是我心有不安之感!”

“莫非这武备学堂的地图是假的!”

“这倒是未必!”清风道长道,“只是心中不安而已!”

“师傅,你多想了。“小五道,“当年,贪官鱼肉百姓,花石纲民不聊生。圣公带领我等,杀贪官,诛暴吏,是何等快哉。只可惜童贯这个死太监,带着西军南下,血洗我摩尼教姐妹,血流成河,此仇岂能不报。童贯死了,宋徽宗被金军活捉了,父债子偿,只能是用这个狗皇帝的血来偿还!”

“只是我心难安?”清风老道说着。

小五激动道:“师傅莫非是担心失败?”

清风老道道:“我已年过五十,死了也没有可惜的,为圣公而死,死得其所。只是如今,金军侵略我山河,若是我等杀了这个狗皇帝,朝局动荡,金军难免不会乘虚而入,那时我大宋危矣,那时百姓难免生灵涂炭!”

小五却恨恨道:“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生在乱世,生为蚁民,就要有蚁民的觉悟,被贪官污吏逼迫饿死是死;官逼民反,被官军杀死也是死;金军杀来,被金军杀死也是死。同样是死,死法千千万万,又有什么区别!”

清风老道默然无语,这个时代,想做蚁民而不可得。

小五眼神狂热道:“若是能刺杀了皇帝,就是荆轲、高渐离之流,既能为圣公报仇雪恨,又能青史留名,何乐而不为!“

“罢了,拼的一身剐,也要刺王杀驾!“清风老道眼神中闪出狠辣,“让孩儿们,动起手来,到时候可别了裤子!”

风雨欲来,一场刺杀活动,正在缓缓酝酿。(未完待续……)

第232章武备学堂开业

公元1028年1月,筹备了许久的武备学堂,正式开业了。

在重文轻武的大宋,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武人,在大宋是贬义词,往往与反贼,乱臣贼子,粗鲁无知等划上等号。

似乎为了休整武人的形象,武备学堂的学员都是读书人出身,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八字军的中低级军官。这些人共同的特点是,文化水平较高,属于书生型武将。

尽管朝野上下非议众多,可武备学堂还是这样召开了。

这一天,赵朴梳理妥当,身上穿上铠甲,全副武装,一副武将的打扮。

这套铠甲做工极为精细,花费了二百个工匠,半年之久才打造完毕,轻薄方便,防御力又好,是铠甲中的奢侈品,一般人还真的穿不起,唯有他这个皇帝才有资格。

照着镜子,看着镜子中英明神武的形象,赵朴心中微微激动,不由吟唱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陛下真是英明神武!”一旁的王舞月连忙称赞道。

赵朴微笑道:“那比武时,照样不是你的对手!”

“陛下,是天子之尊,上战场杀敌,这是武将的职责,陛下只需稳坐点将台就可以了!”

“男儿都有武侠梦,男儿都有英雄们。李白诗曰: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赵朴激情道,“宁为百夫长,莫为状元郎!只是可惜,当闲散王爷的时间太长了,早已尽四体不勤。废物一个。不说当百夫长了,就是当一个大头兵也不行!而在你身上,在武备学堂上,算是全了我一个梦想!”

王舞月点点头,可眼睛中满是不解。

赵朴也不解释。这个时代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后世的英雄梦,后世的武侠情结!

在解放军故事。在金老的灌输下。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早已经是一个武侠迷,对于那些武林高手,沙场名将,早已经是深入人心。

当一个状元郎,永远比不上当乔峰;小李飞刀。永远比探花郎李寻欢出名。

只是到了这个时代,赵朴才知道,没有降龙十八掌,也没有九阴真经。

那些武林高手倒是很多。或是参军,或是成为护卫。他们的地位都很是低下,受到世人歧视。那些沙场武将,也永远不如科考状元出名,武将在文人面前,总是抬不起头的。

赵朴叹息道:“月儿,可惜你生不逢时,若是生在汉代,一定是花木兰;生在唐代,一定是平阳公主;可是如今生在我大宋,注定只能是我的一个小小侍卫!”

王舞月忧伤道:“我不愿成为花木兰,也不愿意成为平阳公主,只愿意这场战争早一点结束。生在乱世,我早已经厌倦了战争,但是我没有选择,只能是走下去……”

“月儿,人生路上,太过寂寞,你可愿意伴随我走到最后!”赵朴看着眼前的佳人,不由的深情道。

“只要陛下,不嫌弃我是武夫,不嫌弃我粗俗,臣妾愿意跟谁陛下一直到老!”王舞月神色坚定的回答道。

“三代之时,女子也可为将。商代时,有一奇女子名为妇好,他是商王武丁的妻子。她不仅能够率领军队东征西讨为武丁拓展疆土,而且还主持着武丁朝的各种祭祀活动。那时,北方寒冷,残忍的古印欧人南下,大肆侵略,一支毁灭了美索布达尼亚的数千年文明;一支向南进入天竺,毁灭了天竺文明,将原住民贬为奴隶,入侵者为为最高的种姓,原住民却为最低种姓,天竺为之毁灭;”

“一支到达到达华夏,却被妇好率领的商朝军队彻底地打败了,也唯有我华夏保全文明。”因此武丁十分喜欢她,她去世后武丁悲痛不已,追谥曰“辛”,商朝的后人们尊称她为“母辛”、“后母辛”,司母辛大方鼎即是她的用器。后人也称之为“母辛”“

赵朴道,“天弃我不弃,世人都可以看不起你,但是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身为女子又如何,身为武人又如何。一时胜负在于力,千年胜负在于理。能够青史留名的,多是那些武将,而不是文臣!”

在后世,世人记住了岳飞、韩世忠,而同时代的那些文人,哪一个被记住了。唯一被记住的秦桧,也是遗臭万年!

王舞月声音有些哽咽,道:“多谢陛下!”

“你注定是要成为妇好,花木兰,把你收入后*宫,好似金丝雀一般圈养着,注定会将你埋没。沙场才是你的舞台。”赵朴笑着道,“我朝规定了,后*宫不得干政,我若是封给了你名分,你必须解去身上的军职。我暂时不会给你名分,若是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我的后宫中永远给你留着位置,皇后是不可能了,却可能是四妃之一!”

“多谢陛下!”王舞月情绪渐渐收敛。

赵朴拿出手绢,擦着王舞月脸上的泪水,道:“看,你已经是小花猫了!”

王舞月却是笑道:“还不是陛下害的!”

…………

在众多侍卫的护卫之下,赵朴来到了武备学堂。

武备学堂,只是简陋的是十几座建筑,而在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左右写着对联,写道: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升官发财请往他处。

武备学堂,说是学堂,其实是一座小型的兵营,一切按照兵营的规矩来办。

在一大堆随员簇拥下,赵朴走到了武备学堂的大场上。此时正有五队,每队约120人,总共600人。整个队伍整齐划一,号令鲜明,已经有一丝精兵的色彩。每个学员身上都是全副武装,身上穿着铠甲,腿上别着短刀,手中拿着长矛,眼前看先前方。

站在那里,仅仅是六百人,却有一股精悍之气。

这些学员,都是武备学堂的第一期学员,本来是一年制,只是时间不允许,只能是半年制。毕业后,一部分回到原部队,一部分留校当教官,做到以旧带新,滚雪球一样快速发展。

“全体……立正!”看到赵朴高深喝道。

立时间全体立正,好似松树一般,一动不动。

朱济世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下众人。所有的学员全都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只能听见各自粗重的喘息声。

“诸位,知道是为什么创办武备学堂吗?”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众口一词,吼声如雷。(未完待续……)

第230章讲武前的演讲

站在高台上,赵朴看着台下武备学堂的学员,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不知如何开口。

而台下的学员有些愕然,不知道为何皇帝陛下还不开口,不会是忘了词了吧!

不过君臣礼仪,早已经深入人心,这些学员纵然是有诸多的不耐烦,也只能是忍耐着。而四周一些大臣,则是略微慌乱,皇帝陛下若是忘记了词,必然使这次武备学堂的开幕仪式,多了几丝瑕弊。

这也大损君王形象了。

而王舞月最为紧张。

正在众人猜想不断,思绪连篇的时刻,赵朴终于开口了。

“今天,站在这里!站在这片土地上!站在襄阳,这块用祖先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心很乱。在五胡乱华时,襄阳是抗击北虏的前线。在这里,北府军多次击退了匈奴鲜卑的的进攻,保全了我华夏的火种!”

“而今,我大宋在屈辱中呻吟,在悲惨中哭啼!这场战争中,我们输了,输掉了整个民族的骄傲。那些战胜者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一个最为最高贵的民族,此刻在哭啼,在滴血!你们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像北府军那样战斗,还是做一个奴隶?!”

随着,赵朴的开口,声情并茂的演讲,顿时将学员们引入一副悲惨,屈辱的意境中。学员们齐声喝道:“不愿做奴隶,唯愿做北府军!”

赵朴摆了摆手,叫喊声才止住。

赵朴继续道:“你们或许要说:陛下,我只是一个蚁民,只需要几亩地,只需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足够了。家国大事。距离我们太远了。而打仗会死人的。我为何要参军,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是的,你的说法很对,吃饭很重要,生命也很重要。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天下兴旺,匹夫有责。”

“当初,金人侵占幽云十六州时,河东人、河北人在想。我不是幽云人,此事与我无关,所以默认了金人侵占;后来,金人又侵占了河东、河北时,河南人、山东人在想。我不是河北人、河东人,与我无关。所以默认了金军侵占;

再接下来。金军又侵占了山东、河南,江淮人、襄樊人想,我不是山东人,河南人,所以默认了金军侵占了山东、河南。如今,金军杀到了襄樊。杀到了江淮,襄樊人,江淮人只能自己战斗,却找不到一个战友。”

“因为在河东河北血战时。其他地区选择了旁观!当河东、河北血战结束时,想要当旁观者也不行了,因为金军的刀子插进了你的胸膛!”

“唇亡齿寒,户破堂危。”

说道这里,赵朴暂时的停顿了下来,留给学员一点思考时间。

此时学员们都是陷入了深思…………

“天下兴旺,匹夫有责,这是一个想要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时代。唯有团结,团结,再团结,才能抵抗住金军进攻,才能收复失地!”

“战争到了这一刻,已经是生死之战,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妄图想要议和,想要花钱买太平,都是可耻的。”

“只要汴梁、幽云十六州还未收回,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那些蛮夷,那些禽兽,在大宋的国土上横行霸道,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我大宋,依旧是分裂不断,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积弱不堪,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百姓需要的,不是几亩地;士大夫需要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一个生存空间,一个民族的生存空间,一个能够让子孙后代生存的空间!这个生存空间,不是靠朝堂争执不休得到的,也不是要送岁币求来的,而是靠铁和血来实现的,我以我血荐轩辕。”

“别人欺辱我们,哪怕是最弱小的民族也来践踏我们,我们只会争吵,只会内斗,只会喋喋不休的清谈,这样的人,是没有骨头的!这样的人,是低贱的!我们应该用长矛,用利剑,发出冲锋的吼声,让敌人颤抖,让敌人畏惧!我们应该用拳头,碾压他们的尊严、生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伟大!

“你们要记住,一个只懂得送岁币的的国家,是一个没有骨头的国家!当我们的尊严、领土和生存的空间都遭受践踏的时候,还不知羞耻地喋喋不休,内乱不断,只会沉沦,只会彻底毁灭!”

“我很骄傲,你们身上流着不屈的血液,那是霍去病北击匈奴的骄傲,这是卫公覆灭突厥的荣耀。血还在身上流,你们愿意它冷却吗!?”

“能够团结人们的,有两件东西:共同的理想和共同的敌人!我们的理想只有一个,驱除金军,恢复汉唐盛世;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金军!理想在心中,长枪手中握,为山河,为华夏,流尽最后一滴血吧!”

“在今天,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拯救大宋,唯有这个理想,万死不辞的抗金理想!”

“在汴梁,与金军签订的任何协约,都是一个极大的耻辱!我有拒绝执行它的决心和理由,你们有吗!?”

“做你们想做的吧!去就卫青,霍去病,李卫公,拿起长枪,起戈矛,英勇杀敌,血流不干,死战不休!去战斗吧!

“为了驱除金军,为了收服失地,哪怕是战死,我也会微笑着进入坟墓!见到祖先,我会昂首走到先列跟前,骄傲地对他说:我,没有给你丢脸,我为大宋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我华夏从来没有屈服过,过去没有,现在也不会,为生存空间而战,为子孙后代而战!让那些欺压我们的人,滚出这片土地吧!我们不需要议和,只需要为尊严而战,为子孙后代而战!

当赵朴演讲完毕时,出现了短暂的平静,没有欢呼声,没有叫喊声,唯有静的死寂。

沉默了片刻后,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皇上万岁!”

“大宋万岁!”

“抗金万岁!“

山呼海叫中,不仅有武备学堂的学生,更有百姓的欢呼声。

似乎演讲太过激动了,调动了全场的气氛,一些摩尼教的刺客也是被感染了,欢呼不断,叫喊不休。(未完待续……)

第231章孔子从军记

今天,要召开武备学堂的开幕仪式。

在广场上,是武备学堂学员会;而在广场中央的台子上,皇帝陛下在演讲。而在场的外围,则是八字军禁卫形成的人墙,将人群分割开来。

此时,不仅有武备学堂的学员,更是有四方潮水般涌来的百姓。

中国最不缺乏的就是看客,武备学堂开业了,有许多百姓从四面涌来,在场的外围观看着。

而赵朴而没有阻止百姓参观,反而是鼓励参观,这也算是另一种宣传吧!

为的是打好广告,为下一期招生,多多吸引学员;也让襄阳的百姓,见识一下军容军貌,鼓舞百姓士气。

这场开幕仪式是公开的,围观者众多,因为人数众多,不稳定因素也增多了,安全保卫工作也是变得艰难了。除了最外围的人墙之外,还有一排排栅栏,栅栏后面是一辆辆战车,战车之间用铁链拉着,而在战车后面是弓弩手、长枪手,短刀手,形成密集的防御。

总之,天子之重,甚于泰山!

皇上的安全,高过一切,怎么允许出现一丝纰漏!

在这种情形下,不用说刺客了,就是几千人的大军围攻,一时半会也难以攻克。

而此刻,在人群中就夹杂着摩尼教的刺客。

此时清风老道混杂在人群中,看着密集的防御,还有三百步外,站在高台上激情演讲的皇帝陛下,心思极为复杂,“这次刺杀,能成功吗?”

清风老道的神色有些恍惚,加入摩尼教已经十年有余了。曾经跟随着圣公方腊造反,试图推翻宋朝,只是失败了。在失败后,大量的会众被杀死,而他也隐姓埋名,到处逃窜,直到襄阳才安定了下来。

此刻,借着天下大乱,宋军屡屡败北,摩尼教高层也以为机会来了。再度起兵。他屡次劝阻,都是失败了,摩尼教再度起兵了。

只是刚刚冒出头,还来不及扩大声势,就被强悍的八字军剿灭了了。降的降。跑的跑,只留下残部进入洞庭湖。苟全性命。

而仗着洞庭湖的地形。暂时得以保全。此刻宋朝皇上,专门下了御旨,全力围剿,对洞庭湖大肆封锁,不允许任何的物资进入;在一些水浅的地段,困干了水;而在一些地区。调来了舟楫,又有向导指引,是下定了决心,要彻底剿灭的。

一旦朝廷下定了决心剿灭。爆发出的威力是巨大的,逃窜在洞庭湖的摩尼教部众,十九**会剿灭,没有一丝生还的机会。便是如今的的教主大人,也觉得活下来的机会不大。

如今,唯有刺杀了这位皇帝,才有一线生机。

而想要,闯过冲冲阻拦,杀到三百步内,刺王杀驾,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此外这位皇帝的演讲,太有煽动力了,听着让人热血沸腾,百姓对这位皇帝欢呼不断,眼神中有狂热之色,其中不乏刺杀的教内死士。

这些死士,是要刺杀这位皇帝的,却被皇帝的言语煽动了。

清风老道心中闪过滑稽之感,想要责骂一番,可是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这位皇帝小儿,比圣公还会说!”

清风老道,脑海中不觉闪过一个人影,正是已经死去的圣公方腊。

握了握怀中的短剑,心又变得硬了起来。

………………

在十几个简单的喇叭相助下,再借助回声原理,三里之内,声音清晰可闻。

底下人群欢呼不断,赵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在二十世纪,小胡子是世界最伟大的演讲家之一。随着他的演讲,德国迅速的军事化,法西斯化,国家的战争机器全部开动,形成巨大的辗压之力,横扫来整个欧洲,强大的苏联也是被打残了。

尽管,最后在群殴之下,小胡子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被活活打死了,可是虽败犹荣。

没有小胡子将欧洲搞残废,亚非拉的民族解放战争也会艰难很多。

而此时是演讲,赵朴很大程度的借鉴了小胡子的演讲艺术,将学员们,以及百姓们的士气激荡了起来。至于是否会培养出法西斯思想,是否会有军国主义诞生,是否会有少壮派出现,是否会对长久造成负面影响,赵朴都懒得理会,走一步是一步吧!

“一千五百年前,有个国家叫鲁国,那时鲁国国小民弱,却是毗邻着强大的齐国。那时齐国好似虎狼,随时侵略鲁国,鲁国时常面临危局,时常面临灭国之祸,百姓全民皆兵,全力抵抗齐国,才有活路。”

“那时,一个伟大的存在,降生了。他叫孔子。少年时代的孔子,就开始参军,共同抵抗齐国…………”

赵朴又开始继续演讲,只是内容变成了孔子从军记。

这个时代,士兵的地位太低了,正所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除了无业流民,罪犯当兵之外,没有人愿意当兵。而读书人更不愿意当兵,宁肯在家中啃老,宁肯青楼中泡美女,也是不愿意上战场为国效力。

需要扭转社会风气,树立重军思想,此时树立正面典型,树立模范很重要。

而此时赵朴搬出了孔子从军记。

孔子的地位很高,哪怕是在野蛮的时期,再为暴戾的君王,也是尊敬孔子,拜孔庙。元朝如此,后世的清朝也是如此。

孔子,也是唯一没有当皇帝,却是有皇帝称号的人。

周敬王四十一年(公元前479年),孔子去世,弟子心丧三年,庐于墓旁者百余室,因名其地为“孔里”,并各植树一棵。孔子后裔承继其儒学,为名相、博士、大儒。台湾之孔垂长先生,为其79代嫡孙。孔子是教育家、亦是政治家,孔子去世后。历代帝王为彰显对孔子的尊崇,不断追封追谥。

西汉元始元年(公元元年),汉平帝刘衎追封孔子为“褒成宣尼公”“褒成”褒奖其功劳,“宣尼”是谥号,“公”是爵位。

北魏太和十六年(公元492年),孝文帝元宏称孔子为“文圣尼父”。“文圣”是尊号,“尼父”是敬称。

北周大象二年(公元580年),静帝宇文衍追封孔子为“邹国公”,“邹”是国名,“公”是爵位。

隋开皇元年(公元581年)。文帝杨坚称孔子为“先师尼父”;乾封元年(公元666年),高宗李治赠孔子为“太师”,“太师”为官位。

武周天绶元年(公元690年),武则天封孔子为“隆道公”。“隆道”是封号,“公”是爵位。

唐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玄宗李隆基封孔子为“文宣王”。“文宣”为谥号,“王”是爵位。这儿的“王”不是后世皇帝以下的侯王的王。而是周天子“武王”“成王”的王。

宋仁宗至和二年(1055年)改文宣公为衍圣公。后代相沿不改。

西夏仁宗三年(公元1146年)三月,西夏仁宗颁布诏令:“尊孔子为文宣帝,令州郡悉立庙祀,殿庭宏敞,并如帝制。”(据《宋史?夏国传》和吴广成《西夏书事》记载)这一封号是给历朝历代最高级别的人的。

元朝大德十一年(1307年)成宗加衔“大成至圣文宣王”。

明朝世宗嘉靖九年(1530年)尊“至圣先师”。

清朝顺治二年(1645年)世祖尊“大成至圣文宣先师”。

中华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国民政府尊“大成至圣先师”。

在这个时代,孔子是至高无上的。借助孔子的名声打广告,最好不过了。

而此刻,赵朴搬出孔子从军记,意思在鼓励读书人参军。提高武备学堂的知名度,多招收一些学员,总不能一直阿猫阿狗三五个。

“《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儒生之道,仅仅是知晓大道理,知晓治国之道,是不够的;还需要精于武备,精于骑射,精于战场厮杀之学!”

“唯有尚武,才能保国,无武必危,唯武必亡,以战止战,仁者无敌,这才是儒家之道的精髓!”

“我朝,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当为国之脊梁,撑起天下危局。然则,国破山河碎的时刻,投降金军,甘为走狗者,大有人在;以头抢地,跳河自杀者,保全名节者,大有人在。前者是文贼,后者是腐儒。文贼为国之害虫,腐儒为蛀虫,这都是假儒,而不是真儒!”

“真儒者,唯有孔子。当年齐国大军压境的时刻,孔子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腐儒,不会以头抢地,成全名节,而是会拿起手中的戈矛,守着城墙,上战场野战,击退敌军。”

“如今的大宋,与当年的鲁国何曾相似?尔等可愿意跟谁孔子的足迹,成就真儒!?”赵朴大声喝道。

“愿意!”

台下的学员,也是齐声欢呼。

这些学员,原本多是落地的书生,蒙学了几年,连秀才也考不上,或是勉强考上秀才,进军仕途无望,又没有关系进入衙门。在乡党之间,当教书先生,又有些不甘心。

在武备学堂,颁布了招生广告的时候,他们报名参加。

而参加武备学堂,也是带有几分投机色彩,毕竟祭酒乃是当今皇上,不管怎么说,加入了武备学堂,也算是天子门生。不论是水分有多大,至少在同窗面前,可以吹嘘一番,满足一点虚荣心。

而在他们报名之后,都是不同程度的遭到了父母,或是同窗的讥笑,这让他们很没有面子。

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兴致也一直不高。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是这样的伟大,是一步步走向真儒,一步步向孔圣人靠齐。

而身边的那些同窗,虽然有的学问比他们高,有的还有功名,甚至有一些入仕为官。可是他们却是腐儒,手无缚鸡之力,在金军打来时,只能是从贼,或是自杀。

这一刻,武备学堂的学员,隐隐有种骄傲之感。(未完待续……)

第232章打广告

孔子从军记,就这样诞生了!

这只是赵朴无意想出的想法,为的是替武备学堂打广告,提升知名度,以便第二期扩招时,能够招收到足够的人数。免得到时候,还是这点人,那就悲催了。

仅仅在开幕仪式上演讲,还是不够的。

在《破虏报》上,赵朴也开战了积极宣传,将孔子从军记,编成了小说,开始流传;

而在江南一带的青楼,也不要弹唱靡靡之音了,还是演唱孔子从军记的相关内容吧,至于如何改编诗词,这就是那些大才子需要思考的问题了;而在乡间瓦市之间,,孔子从军记的话本大肆流传。

总之,赵朴发动了国家机器,开始大肆的宣传,打造孔子从军记的相关信息。

而此时,直属于皇帝陛下的军宣司,也开始写着各种文章,都是评论、宣传孔子从军记的事情。

至于,在宣传中一些杂音,也很快被赵朴抵消了。

总之借着宣传孔子从军记的故事,赵朴大肆的为武备学堂打广告。

在宋朝也开武举,但是却试策高低为去留,练得一身好武艺,不如写的好文章,不如会夸夸奇谈,这样就造成了武官的选拔重文轻武。

且在授予官职之时,从中央到地方的一切要职,多由科第出身的文官担任,甚至掌握全**权的枢密院,各地方州县的军队指挥权,都交给了文官,导致即便武官担任了要职,也将受到文人的排挤压制,典型的外行指挥内行。

而即便是宋朝,崖山海战时。已经是十万火急的紧要关头,军人竟然还不能主持大局,还要被文官掣肘,于是大败特败,最后死光光!

文人指挥打仗,是宋朝的惯例。

在宋朝,也出现了范仲淹、宗泽、虞允文等文人出身,却在战场上也多有建功劳,但这类人只是少数。更多的文人,是纸上谈兵。不懂军事,瞎指挥,屡战屡败。想要改变文人指挥打仗,外行指挥内行,难比登天。

赵朴只能是让文人军事化。提升文人的军事素质。

武备学堂,本质上。就是提升文人军事化的场所。

赵朴已经下了决心。文人没有上过武备学堂,坚决不允许指挥万人以上大军作战。

上了武备学堂,不一定变成名将,但是可以减少犯错。

只是,武备学堂,到底能不能起到改造士大夫。提升士大夫军事素质,能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赵朴心中也没底。

正所谓,再好的政策。若是不上心,也是白搭。

不从根子里改造思想,不从根子里进行洗脑,武备学堂,最后多数也会应付了事。

而大宋的根基在于士大夫,士大夫的根基在于儒学,儒学的根基在于孔子。于是,改造大宋,必然先要改造士大夫;改造士大夫,必然先要改造儒学;改造儒学,必然先要改造孔子。于是,赵朴开始翻着孔圣人的灵位,胡写乱画。

在中国历史上,打广告最好的形象代言人,莫过于孔子了。

作为广告代言人,还是免费,不受一贯钱。

在汉代,董仲舒把孔子改造成了帝师,把君权神授,大一统思想,天人感应合理化;而在宋代,理学心学诞生,也是对孔子的改造,将天人合一,将知行合一合理化;而到了明末王夫子、顾炎武等人,也是再度改造孔子;到了戊戌变法时,康有为又把孔子改造了一番;而到了天朝时代,国学兴起,孔子又被改造。

其实,这些都是借着孔子的形象打广告,而不缴费。

他人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于是,赵朴便杜撰出了孔子从军记。

至于那个时代,孔子真的当过兵,真的参加过鲁国保卫战,在战场上真的杀过敌吗?这没有人知道,赵朴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紧,只要说得人多了,就会天下皆知,也就是真实发生的了。

当谎话说到了一百遍时,当说到人人皆知,人人都认为是真实的时刻,它就是真实的了。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自我催眠,说谎人,也认为这是真实的。

唯一不足的,就是赵朴对手下的笔杆子信心不足,怕在论战中,站不住脚。

今天的演讲,是为了打广告。

赵朴的目的很是单纯,也没有想太多——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刚刚从政一年多,思想有些污浊不堪,有些政客的狡猾,但是本质上还是十八岁的小青年,比白纸差不了多少。

他忽略了,他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是大宋至高无上的存在,不是那个在德国街头拉选票的小胡子。

他只是随意的放一个屁,众臣都能思考半天;他轻微一个随意的言谈,就能让大臣揣摩半天;而他此刻在讲武堂前,大肆演讲,讲述着孔子从军记,引发了士绅阶层剧烈的震动,一场巨大的辩论随之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飓风吹向了整个思想界。

这些都是后话,此刻在演讲完毕后,又开始另一项,检阅武备学堂学员。

这时,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官小跑到了台前,高声道:“请求陛下检阅!”

赵朴亲自走向台,将一个令旗,交到这个将官手中道:“检阅开始!”

检阅开始,也正式的进入了**。

“变阵,一字长蛇阵!”

“变阵,二龙出水阵!”

“变阵,天地三才阵!”

“变阵,四门兜底阵!”

“变阵,五虎群羊阵!”

“变阵,六丁六甲阵!”

“变阵,七星北斗阵!”

“变阵,八门金锁阵!”

“变阵,九字连环阵!”

“变阵,十面埋伏阵!”

各个阵法相互变化着,气势雄浑,虎虎生威。

四周的百姓看着,欢呼不断,雀跃不断,为武备学堂,学员的威武而惊讶,欢喜。毕竟金军屡屡南侵,朝不保夕,而此刻有一支强军存在,是何等重要,而此刻百姓从武备学堂学员身上,看到了希望。

百姓们在亲信,在欢呼,而赵朴居高临下,十大阵法相互的转化,心中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唬住人了。

此刻,演习阵法,进行检阅,也是为了打广告。(未完待续……)

第233章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

今天,以检阅学员会,将开幕仪式推上了**。

武备学堂的学员,一部分是招收而来的书生,一部分则是军中精锐的战士。武备学堂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让那些书生军事化,提升军事水平;一方面也是让那些武人,变得有文化。

没文化的军队,是没前途的军队;而没有军事化的文人,而是可悲的文人。

总之,赵朴试图让两者好似面与水一般,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而最好的融合法,就是训练军纪、练阵法,摸爬滚打在一起,正所谓男人有四大铁,一起同过窗户,一起坐过牢,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

一个月的时间,很是短暂,培养出精兵、强军注定是不可能了,只能是“仪仗队”,花架子有余,中看不中用。

仪仗队有很多缺点,却胜在好看,很是花哨,可以满足百姓的热切需求——百姓多数是军事盲,或是半桶水,他们不懂真正的军事,他们评价强军的标准,很表面化,肤浅化。

于是,赵朴想着法子的做“面子工程”,于是便有了十大古阵齐上阵的场景。

一谈起古阵法,后人总会想到: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

后世谈起这些古阵法时,总是吹呼的神乎其神,玄妙无比。

其实,这十大古阵法根本不存在,都是后世的文人杜撰而出,有的只是圆阵、疏阵、数阵、 锥形阵、雁形阵、玄襄阵等。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看,古代十大阵法,也是存在的,只是没有小说演义上,那样神乎其神。

一字长蛇阵,就是军队排成一条线,向敌人包抄;

二龙出水阵,就是军队,变成两条线,分别围追堵截;

天地三才阵。就是三个方阵,彼此互为犄角,互相掩护;

四门兜底阵,就是一个方阵,内部包裹着无数个小方阵;

五虎群养阵。则是摆出无数个锥形阵,追杀敌人;

六甲六丁阵。则是无数个不同种类的小阵。组合成一个大阵;

七星北斗阵,有些疏阵的味道;

八门金锁阵,则有些像宋朝的平戎万全阵;

九字连环阵,则是层层防御的大阵;

十面埋伏阵,是不断的小股袭击,引起对手恐惧害怕。不算一个阵法,反倒是像袭扰战,游击战。

而不管是什么阵法,叫什么名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简单,实用,一点也不复杂。

在宋代,军队的文盲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有许多高级将领也是文盲。许多士兵连起码的向左转,向右转也搞混了,连起码的齐步走,也走不出一条直线。练时,五天一会,十天才一会朝,一些军队半年也未必会一次。

这些注定了所谓的阵法,很是简单,尽量精简化。

太复杂的阵法,对于将领和士兵的素质要求很高,在文盲率高又会低的军队中,根本玩不转。一切都是尽量简化,或是战斗是干脆一拥而上,干群架。

即便是强大的女真,也是使用极为简略的阵法,或者干脆不用阵法。

当然,一些文人总是喜欢玩复杂的阵法,在设计阵图,进行排兵布阵时,繁之又繁,看起来华美无比,似乎孙子在世,李卫公重生。可是到了战场上,阵法坚持不到一刻钟就散乱了,部队逃散,彻底败亡。

因为阵法太华美了,太复杂了,除了这个布阵的文人明白是什么回事,手下的中低级将领,都是一头雾水,理解不了,自然也玩不转。

阵法,没有那么深奥。

阵法,其实便是将部队纪律化,分配好职责,排好攻击顺序,排好攻击位置,最大程度合理配置兵力资源。

而将阵法运转到了极致,就形成了极致的美感。

而此刻,百姓们就被十大古阵运转时,形成的美感忽悠住了。

样式一致的铠甲,一样的装备,刚健自然,雄浑有力。

“看,那是我儿子!”

“那是我外甥,也加入了武备学堂!”

“皇上亲自检阅会,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了皇上!”

“皇上,是武备学堂的祭酒,我的儿子也成了天子门生!”

“金军杀来了,我儿要北上驱除金贼!”

在外围,围困的群众们激动不已,指点着场上的某个学员自豪的说着,或是看着高台上,皇帝陛下的声音,激动不已。

这一天,百姓们见到了太多的意外,经历了太多的惊喜。

一般军队也有会,只是多在封闭的军营,检阅时也多是朝廷重臣为主,杜绝外人见识。而赵朴却是将军队部分透明化,让平常老百姓们,见识到了武备学堂的精锐、纪律森严。似乎在借着这次阅兵,显示着威,为的是鼓舞颓废的宋朝军民士气。

百姓也见到了皇上,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还是看到了。

在阳光下,皇帝陛下好似金甲战神一般威严,神秘、难以揣测。

终于转了一圈,阵法变化完毕,学员队伍由四面埋伏阵,再度变回了一字长蛇阵。而蛇身子一转,也是随之变化为了方阵。

整个过程,整齐划一,运转流畅,刚健自如。

“会结束!”这时,那个负责会的将官上台,单膝跪倒在地,送回了令旗。

赵朴结果令旗,道:“会结束,唱校歌!”

这时乐队响起了配音,各种乐器齐鸣,乐声中带着悲壮,好似一个国家在哭啼,一个民族在流泪。

听着乐曲,赵朴的眼睛潮水了,喝道:“预备,起!“

“起来,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刀箭前进,冒着敌人的铁骑前进,前进,前进,进!”

一次次来回传唱,好似哭啼,又好似呐喊。

学员们齐声唱着这首歌,声音悲壮激昂,心中恍然间升起一幅幅画面:北方大片领土沦陷了,汴梁也失守了,大宋到了最危险的时刻,面临着灭亡的危局;在这一刻,一个个士兵,以血肉之躯,冒着刀箭,冒着敌军铁骑,向着敌人冲锋,发出最后的吼声。可能会死亡,但是却用血肉,铸成了新的长城,守卫住了山河,守护住了子孙的生存空间。

悲壮慷慨!

一开始仅仅是学员们传唱,渐渐的负责警戒的士兵也开始传唱,而后来外围的百姓也开始传唱,那些刺客也传唱着。

唱着一遍又一遍,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这一刻,只要心中的血未冷,便会感动。

恍然间,一直置身于事外,似乎一切皆不关心的清风老道也开始唱起来,心中闪现出一丝丝悲壮,一丝丝国破山河碎的凄凉。

老泪横流,大哭了起来。

…………

而此刻,在人群中,一些人也哭了起来。

他们是金军的死士,是隶属于金国的情报司,在首领素衣的策划下,要发动对宋国皇帝的刺杀。原本打算着,在摩尼教教刺杀发动时,吸引了金军的大部分注意力时,他们再度出手,一举刺杀宋朝皇帝。

只是事情,出现了意外。

在赵朴的激情演讲之下,摩尼教的死士变得狂热,变得热血了起来;而此刻,金军的死士,在歌声中,也是变得感到,痛哭流涕起来。

歌声中的悲壮,也勾起了这些金国死士的伤心和热血。

那时,女真还在受奴役,受着金军的剥削,打女真盛行,任由欺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直到后来,女真崛起,一步步血战,才有今天的地位。

世人只知道金国今天之强盛,谁又记得女真昔日之潦倒!(未完待续……)

第234章刺王杀驾

ps: 刺王杀驾,剧烈的拼斗开始,**再度来临,金戈铁马,展现靖康风云,这是猪脚的时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当年女真是穷**丝,而辽国是高富帅,而宋国是白富美。高富帅与白富美,总是看不起穷**丝。

后来,女真拼搏不休,奋斗不止,上演了一场大逆袭,干到了高富帅,推到了白富美,一举完成了**丝华丽丽的大逆转,一举成为了励志的偶像。

这是女真的一部励志史,也是辽国、宋朝的血泪史。

有人欢笑,就有人哭;有人哭,就有人欢笑。

而此刻都在哭,宋人在哭,如今山河破碎;而金人却在哭,昔日之屈辱。

好端端的开幕仪式,变成了泪水一片,这是赵朴没有料到的。

接下来,又是其他的节目,只是**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只是佐料。

当闭幕仪式结束,赵朴正要走下高台离去时,只听到远方传来剧烈的轰鸣声,声响动不休,大地都是随之颤抖了一下,“ 不好,这是火药声!”

赵朴脸色微微惊慌,只是头上戴着盔甲,盔甲上有面甲,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刹那失神之后,赵朴就恢复了镇定:“该来的还是来了!总是让人不安生!”

打人要打脸,在一些重要的仪式时,往往是会有牛鬼神蛇出现,捣乱破坏。在武备学堂正式开业前,赵朴积极的防备,全城戒严。方圆百里,更是警戒不断,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搞破坏,甚至动用了军情司,到处活动。

宁可错抓一人,也不要出篓子。

在武备学堂开业前,全城的治安为之一清,街头上的地痞无赖、小混混、不明分子,都是统统关进大牢。只是军情司刚按成立,人员较少。经验不足,还未在襄樊一带铺开摊子,一些隐患还存在。

隐患依旧存在,而现在爆发了。

站在高台上,赵朴一览无余。在火药后,人群出现了短暂的慌张。而此刻负责警戒的士兵。也是全神贯注。做好战斗准备。一旦过了线,士兵们将会毫不客气的挥动武器,杀死过线之人。

这时,一匹战马从远方出现,在后面形成飞扬的尘土。而在战马上,一个骑兵背后插着红色的旗帜。急速的奔驰而来。

“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马上的骑士快速的奔驰着。原本密集的人群迅速的让开路,而一些手拿着弓弩,长枪,短刀的士兵下意识的让开。一条通道出现,战马穿过人群,甚至是一举越过阻拦的战车,向着场前进。

战马一跃而起,从战车与战车之间,短暂的缝隙一跃而起,跳入了场中。

“陛下,大事不好了,前方急报,三万金军铁骑,已经越过了黄河,直接杀向了襄阳而来,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杀到了襄阳。请陛下速速备战!”

这时,战马一停,骑士躬身道。

赵朴一愣,暗道:不好,金军竟然要杀来。此时一月份,金军竟然要再度杀来!“

“不好,金军杀来了!”

“一天时间,就要杀到了!”

“襄阳危矣,大宋危矣!”

四周围观的百姓顿时慌乱不堪,一些百姓甚至开始逃窜,打算卷着家当继续跑路。原本井然有序的围观百姓,顿时变成了一锅乱粥,相互推攘,相互挤压,踩踏事件再度诞生;而此时士兵们也是出现了一丝慌乱,屡战屡败的宋军,早已产生了恐金症。

而唯有八字军的老兵,多次与金军交战,心理比较淡定。

可是陡然间,赵朴有着不好的预感,似乎在那个环节上,出了疏漏。

这时,只见那个骑士从马鞍上,摘下一张强弓,从箭壶中取出三根箭,以脚开弓,单手扣着三把箭。箭入弦中,快速的射出,三支雕翎箭好似流星一般,射向了高台上的赵朴。

生死在一瞬间!

意料之中的事情,很少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是经常出现。

为了防备有人破坏,有人刺杀,在外围布置下了精锐士兵,全力防护,防御严密,即便是一只鸟,也未必能够进入。可能刺客尚未接近,就被乱箭射杀,或是长枪捅出几个透明窟窿。即便是有几千敌军围攻,也能支撑一时半刻,等到襄阳城内的援军。

一切防备的很好,而意外还是出现了。

接着火药,暂时的吸引了注意力;八百里快马,送紧急情报,又让骑士接近了高台;而宣布三万金军南下,让百姓,士兵,甚至是皇上赵朴也是出现了慌张。

而这个慌张的时间很短,但是对于刺客已经足够了。

骑士快速出手,以脚开弓,三支雕翎箭射出,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应对,必杀之机,就射来了。

此刻,距离高台上的赵朴,不足五十步,五十步的射程,对于一位身经百战的弓弩手而言,几乎是必杀一击。

赵朴的瞳孔急速放大,眼神中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射来的三支箭,终结者一切,毁灭着一切。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弩箭射入身体,生机消散,最后死亡。

“没有想到,我竟然死在了刺客手中!“

在生死的刹那,赵朴的念头运转着,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有无尽的遗憾。可怜八字军刚刚建设,可怜变法刚刚开始,可怜大宋国事刚刚有所好转,可怜月儿要守活寡了,可怜……可怜……可怜……

赵朴想过无数死亡的情节,可能不敌金军,被擒拿杀死;可能被叛徒出卖,英勇就义;可能变法时,遭到反对派抵制,最后被杀死;也可能——想过无数的死法,赵朴唯独没有想到被刺杀而死。

“罢了,人死鸟朝天,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这一刻,赵朴豁达了起来,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时,一个人影急速的闪过,挡在了面前,充当着肉盾,手中的长刀砍落一支箭,身上中了两箭,一声闷哼声传来。

这个人影,正是王舞月。

在八百里快马传来,三万金军南下时,所有人都惊慌了,不知所措。唯有王舞月平静依旧,似乎一切与她无关,而在那个骑兵射出三箭的时刻,也唯有她反应了过来,在危机时刻,挡住了绝杀的三箭。

只是太突然了,王舞月也只是挥刀砍落一支箭,而只能身体硬受射来的两只箭。

射程太短了,几乎是必杀;射程太短了,穿透力巨大。

在射中的那一刻,王舞月感到结实的铠甲,瞬间被破开,箭刺了身体,接着是剧烈的阵痛。

“杀!“王舞月手一挥,手中的长刀抛出,刺杀向了那个刺客。

“当啷!”一声,那个刺客挥动左手刀,斩落飞来的长刀。

借着这个机会,王舞月一把将赵朴推到在地,紧紧握在地上,使刺客的弓箭失去了靶子。

生死在一瞬间,一脚在阳间,一脚在鬼门关。

赵朴艰难的留在了人间。

“杀了刺客!”

“擒住他!”

而此时,四周的护卫也是反应过来,呼喊着,围杀向了刺客。

“可恶,竟然让他躲过了一劫!”

刺客遗憾不已,杀死宋朝皇帝的大好机会,就这样丢失了。

“杀呀!”

这时,混在百姓中,摩尼教死党也是拔出了身上的武器,杀向了一旁的宋军士兵。这些摩尼教的死士武器很好,不仅有锋利的刀剑,更是有可以折叠的弓弩,此刻不顾生死,悍然冲击而来。

混战瞬间爆发。

而此刻,王舞月却是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赵朴看着怀中的佳人,眼睛潮湿,问道:“你伤得如何?”(未完待续……)

第235章一箭射出,命归九霄

混战爆发,此刻摩尼教的死士与宋军交锋在一起。

摩尼教的死士出手突然,悍不畏死,勇猛冲杀,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看,好似箭头一般,直接向着广场中央杀去。而此时反应过来的宋军,以小队为作战队形,快速的组成了阵型,快速的围杀向了刺客。

摩尼教死士,只是短暂冲杀了一会,攻击的势头就降低了下来。

而八字军将士,形成一个个战斗小队,或是弓箭远射,或是盾牌抵挡,或是长枪刺杀,好似一个个个小型的杀戮机器,快速的杀死着敌人,并将突入的摩尼教死士一口口吃掉。这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与这些江湖的乌合之众的碰撞。

可能这些摩尼教死士,单打独斗,厉害无比;奈何这不是江湖上打架斗殴,夺场子,而是战争厮杀。正规军团结、纪律、配合严密等,将各种优势不断扩大,并进而形成毁灭之力。不出几个呼吸,就有十几个摩尼教死士,变成了死人。

“杀呀!”

摩尼教的死士,还是悍不畏死,在明王的洗脑下,根本不知道死是何物。

只是,他们的死亡,只是给八字军战士功劳簿上,添上一笔战功,而对八字军战士造成的伤害有限。

胜负已定,区别也只是结束时间长短而已。

此时负责绞杀摩尼教死党的仅仅是一少部分,而更多的将士则是原地待命,警戒的看中的四周。绞杀刺客,功劳虽然大,可是也不能人人去争功,更多的士兵是要防备,负责新的的刺客出现。

而此刻。一些卫士拿着盾牌,将皇帝陛下重重护卫住,连一只苍蝇也难以钻进去。

而负责安全保卫的几位将领却是惶恐不安,军情司司长赵大,武备学堂司丞陈东,近卫首领李破军都是惶恐不已。

在武备学堂的开幕仪式上,皇上被刺杀了,差些死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逃不掉责任。即便是逼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到,明天御史成片弹劾的场景。此刻。降职是在所难免,唯有擒拿刺客,才能代功赎罪。

斩杀起刺客,更是卖力。

………………

此时,赵朴身边大量的盾牌手护卫。严密至极,就连一只苍蝇也未必能够进入。

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之下。赵朴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

而赵朴心情却是惶恐不安。此刻王舞月就倒在他身前,身上还插着两根箭,被面甲挡住,看不到表情,可是却感到怀中女人的颤抖之感。

“你没事吧?你可千万不要死了!”赵朴心中闪过痛苦,心口阵阵绞痛。呼吸有些紧张,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好似珍珠一般。一个最坏最坏的念头产生,月儿可千万不要死了。千万不要死了。

都是我无能,让女人替我挡箭?

还有工匠也是废物,说制造出来的铠甲刀枪不入,为何一箭就射穿了,西贝货。

制作假冒伪劣商品也就罢了,竟然敢给老子作假冒伪劣商品,这不是找死吗?等闲暇时,老子,一定要扒了你们三层皮。

还有那些近卫也是废物,三千人的护卫,竟然被敌骑刺杀而入,差些秒杀了老子。

还有赵大、陈东、李破军三人,也是废物,竟然出了这样大的篓子;

可惜,手下上阵冲杀的人才较多,搞起安全保卫的人才太少了。

这一刻,赵朴心中生起了诸多的念头…………

书到用处方恨少,人才到了用处方恨少,本事到了用处方恨少。

这一刻,赵朴悔恨不已,为何他是这样的废物,世人都是玩英雄救美,都是英勇无敌,可是他却废物无比,练过剑术,却是废物渣,战斗力丢人现眼。如今更是让女人替他挡灾,倒在他怀中。

忽然,赵朴感到怀中的佳人身子动了动。

此时怀中的佳人睁开了眼睛,赵朴心中喜悦道:“你没有事吧?”

“很疼,但是死不了!”怀中佳人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睛中没有柔弱,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杀气,还有狰狞。来不及反应,怀中的佳人就从他怀中挣脱而出,眼神中闪现出了恨色道:“我要杀了他!”

赵朴神情惊愕!

“都给我让开!”这时,身上插着两支箭的王舞月,身上满是狰狞,鲜血滴滴嗒嗒落在地上,厉声喝道,手臂一把,将护卫的盾牌手推开。

护卫们护着皇上,那里肯让开,也只是拨开一些人而已,外围还有密集的护卫。

“给她让开路!”赵朴下着命令道。

此时,他也不知道王舞月要做什么,但是要顺着她的意思。

这时,护卫才让开一条道路。

王舞月从背后取出一把折叠弓,支好弓箭,然后开弓达箭,弓弦来开,瞄准向刺客。

折叠弓,是专门为贴身近卫设计而出,可以随身携带,可以较快的投入战斗。而王舞月背后便携带着折叠弓,此刻身上的箭伤,激起了她心中的戾气,要亲自出手射杀这个刺客。折叠弓射程有限,仅仅是百步射程,但是狙杀那个刺客已经足够了。

“逆贼!看箭!”王舞月大喝道。

而此刻,那个刺客已经陷入了绝境,一旁是倒闭在地的战马,身边是围杀的侍卫,此时听到断喝声,不由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上插着箭的近卫,松开了弓弦,一道利箭化作银色的闪电奔来。

“噗嗤!”

刺客只感到脖子一痛,脖子上流下来鲜血,眼神开始涣散,最后倒在地上,彻底毙命。

一箭射出,命归九霄。

而在射杀了刺客后,王舞月身上的力气,也是耗尽,彻底向后倒去。却感到身子被人抱住,在昏迷前,听到赵朴幽幽的声音:“你还是这样逞强!”

在射杀刺客的那一刻,王舞月也随之晕迷了过去。

“来人,射杀所有刺客,不留一个活口!”赵朴命令道。

“陛下,捉住活口,五木之下,必然会招出刺客的窝点!”一旁的赵大劝说道。

赵朴却冷冷道:“没有必要,全杀了吧!”(未完待续……)

第236章治伤,输血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赵朴毫不客气的下了格杀令,全部杀死,一个活口也不留。

想要刺杀他,就要做好死光光的心理准备!

这些都是死士,都是亡命之徒,想要从他们口中获得情报,几乎是不可能的,反而是会攀咬不断,制造麻烦不断,既然如此,就全部格杀吧。然后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放到城墙上示众。

“格杀勿论,不留一个活口!”赵大喝道,将命令传了下去。

立时间,原本还胶着的战斗,迅速的出现了一面倒。

原本,这些近卫还打算,伤而不死,留下一些活口,以便于活捉。在动手时,自然多了些束缚,杀戮的速度也下降了下来;可是随着这道命令,近卫们再也没有一丝顾忌,刀剑那里顺手那里砍,那里利索,那里杀敌。

顿时间,一个个死士倒下,几个呼吸不到,就有几十号人挂了。仅仅是剩下不足十几人在顽抗,但也离死不远了。

……………………

“御医,快请御医!”赵朴连声喝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紧张。

这时,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抱着医箱走上前,连忙道:“拜见陛下!”

在漫长的御医历史中,出现了一些女御医,她们都是女承父业,在庞大的御医系统中,人数很少,但是却起着一些特殊作用。这些女御医,主要是为后宫的妃子诊治,可以少去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比如此刻,王舞月受了箭伤,需要剪掉箭杆,拔出箭头。止血,还要查看是否有毒,还要解去一部分衣裳,这自然免不了一些肌肤之亲。而此时,男御医就不适合了,岂能用脏手“亵渎”皇上的妃子。

而此时,女御医就少掉了这方面的尴尬。

赵朴尽量的使自己心情平静,语气轻柔道:“速速治伤,只要治好,朕不吝啬官位!”

“是。陛下!”这个医女的心情有些紧张,毕竟这是皇帝陛下的妃子,若是出了意外,那就是满门抄斩。因为太紧张了,这个医女的手有些发抖。脸上不自觉的冒出了汗水。慌慌张张的检查着伤口。

而此时,外围的军士。已经围起了布馒。以免春光外泄。

此刻,王舞月还没有名分,可是傻子也知道,是皇帝陛下的爱妃。治疗箭伤时,为了免去春光外泄,需要幔步遮挡。

在幔布中。医女还是紧张不已,在剪箭头时,力道用得大了些,使箭头阵阵颤抖。带动着伤口崩裂开来,鲜血流了出来。一声闷哼,原本已经晕迷的王舞月,被痛楚折磨的醒了过来。

“你真是废物!”赵朴不由骂道。

这个女御医的医术,传自父亲,医术很是高明,不然也不会成为宫廷唯一的女御医。只是她的心理素质很差,在此刻竟然在处理一个简单的箭头时,都出错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找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御医。

死要面子,活受罪!

赵朴心中再度升起了自责之心。

“陛下,奴婢,罪该万死!”医女立时紧张不已,慌张之间,跪倒在地,求饶了起来,泪水不要本钱的撒了出来。

赵朴无语了。

这一刻,总不能让卫士,将这个女御医砍了。明知不适合,此刻也只能是将就着了,还要细心安慰。

“不要着急,慢慢来!”赵朴只能这样说。

“小妹妹,不要着急,这只是一点箭伤而已!”这时,醒来的王舞月安慰道。

赵朴连忙蹲子,问道:“月儿,你没有事吧!”

王舞月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点箭伤而已,还死不了!”

赵朴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这样倔强!”

王舞月外表看来,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可是骨子里却是最为倔强。这次,被刺客射中了两箭,伤势极重;若是一般人早已尽倒地不起,静静等待治疗;可是王舞月却要愤然射杀刺客,不射杀刺客,心中难安,强忍着伤势,将刺客射杀。

直到敌人倒下的那一刻,她才晕了过去。

而此刻,摘下了面甲,去掉了头盔之后,王舞月的脸色苍白,显然伤势很重,只是脸上依旧微笑着,似乎不把这点伤势当一回事。

“陛下,不是说过,上了赌场,就不要把钱当钱看;上了战场,就不要把命当命看。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有活下来的资格;只有不怕死的人,才能活得有尊严!”王舞月笑吟吟道。

赵朴却是道:“但是,我不想你死!”

“我死不了的!”说着,王舞月对一旁的医女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

“奴婢叫杨婉儿!”这时小医女总算是止住了泪水。

王舞月道:“婉儿妹妹,放心,这只是小伤势而已!”

“皇妃,对不起!”杨婉儿再次道。

“拿来毛巾,我拔出箭头,那你替我止血!”

“是皇妃!”

杨婉儿慌张的递过毛巾,王舞月接过毛巾,塞在嘴中,然后手臂握住胸前的箭杆使劲一把,箭头被拔了出来,可是鲜血也再度咕嘟咕嘟流了出来。嘴中发出一声闷哼声,手臂颤抖着,将箭头扔在一边。

这时,王舞月再度使劲,将箭头拔下,鲜血再次流了出来。

“快去止血!”赵朴连忙道,只见流出的鲜血是鲜红色的,箭头上无毒,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有个疑问,既然要刺杀,必然会在箭头上在抹上毒药,只是为何箭头上无毒,奇了怪了!

这时,杨婉儿上前,在一些位置扎上针,止住鲜血;又是在伤口位置涂抹上草药,止住伤口,有用细绳叠着丝巾,包裹住伤口。

可能慌张到了极限,就不再慌张了,此时的杨婉儿少了紧张,多了几丝麻利,快捷,仅仅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止住了伤口。速度之快,让赵朴也是暗自惊讶,不愧是名医之后,手上有绝活。

在整个治疗过程中,王舞月一直清醒着,没有在昏迷过去。只是脸上流着豆大的汗水,脸色更是越来越惨白,很显然是失血过多。

倔强,总是要为倔强付出代价。

在王舞月受伤之后,强自出手,射杀刺客,这不可避免的牵动了伤口,造成了失血过多。

“陛下,我困了,想要睡上一会!”

“不许睡!”赵朴道。

只是王舞月还是晕睡了过去。受伤之后,在剧烈的重创之后,晕迷过去,免去了神经上的痛楚,也算是身体机制自我保护。只是赵朴知道,有很多时刻,晕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此刻,严重失血的王舞月可能有危险。

“伤势如何?”赵朴问道。

杨婉儿道:“陛下,箭上的大部分力道被抵消了,可是依旧入体两寸,皇妃又剧烈运动,此刻身体严重失血…………”

赵朴打断道:“是生,是死,给句痛快话!”

杨婉儿一惊,不由道:“生死各半!”

赵朴道:“也就是有一半的机会!”

一半的机会,等于是靠老天爷光顾,靠运气。

这一刻,赵朴再度感到了生命的脆弱。

在之前,赵朴也参加过多次战斗,看着八字军战士与金军拼杀,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死去了。

那时,赵朴自我安慰,乱世命贱如草,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只要死得不是自己就行了。

这一刻,看着受伤的王舞月,这个亲近的女人,生死一半,半步踏入鬼门关,赵朴心情剧烈的起伏了起来,生命如此脆弱,前一刻还是生,后一刻就是死。

“我命不由天,我的女人岂能那样轻易死去。要死也是我先死,然后你再死;我没有死,你想要死,我也不答应!”赵朴恶狠狠的道,“杨婉儿,你可懂得输血之法!”

“输血之法?”

“受伤就会流血,会使身体缺血,若是失血过多,人就会死去!”赵朴道,“若是想要死中求活,唯有输血!”

说着,赵朴简单的将输血的知识,说了出来。

杨婉儿立刻着迷了,这是全新的输血理论:“陛下是说,若是血型相似,即便是非亲非故,血液也能融合在一起;若是血型不相似,即便是父子,也未必能融合在一起。”

赵朴点点头道:“滴血认亲,有一丝道理,但是也不完全正确!”

在确定了大致理论之后,开始验血型,血型配对,从眼前人开始,杨婉儿第一个验血型,结果两个血珠没有融合;而赵朴第二个验血型,赵朴惊讶的发现,他的血型竟然与王舞月相似。

“血型找到了,只是如何输血?”事到临头,在抽血的时刻,赵朴才发觉他忽略了最基本的问题,这个时代没有注射器,没有输血管。即便是想要输血,也没有工具。

杨婉儿却道:“陛下,奴婢有输血工具!”

说着,杨婉儿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银制的针管,而在银作的针管上面有一个气囊,先是挤掉气囊内的气,然后将针管静脉中,再松开气囊,将血液吸到针管中。反之,则是输血。

看着这个微小的装置,赵朴不觉感叹古代医疗之神奇。

而杨婉儿说,这个针管原是为吸走毒疮,或是伤口的毒血。

第237章变故再生

这种输血方式,很是落后,但是条件局限,也只能是凑合了。

随着输血,王舞月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看样子什是没有一丝生命危险了。

赵朴心中满是欣慰:总算是活了下来。

而一旁的杨婉儿则是神色有些怪异,她没有想到皇帝陛下竟然对王舞月这样宠爱。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不敢有所损伤。而身体内的血液,更是人体的精气所在;血液有亏,精气变会受损。

而这位皇帝陛下,竟然甘愿输血,给这位皇妃。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世人皆是如此说,杨婉儿也是这样认为,可是这一刻,她感到这位皇妃在皇帝陛下心中,胜过衣服,超越手足,好似心肝一般。

“做他的女人,真是幸福!”杨婉儿心中闪过一丝羡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她有些嫉妒这个女人。

作为皇帝,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而这位皇帝陛下一直是以国事为重,在美色上极为简单。在扬州,在襄阳,他都没有纳过妃子,一直只是这个女人相伴。而皇帝陛下对她的宠爱,也太过头了。

“皇帝陛下,如此重情重义,我若是能成为他的女人……”不觉间,杨婉儿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只是片刻之间,就掐灭了这个念头,“我不过是太医的女儿,又是蒲柳之姿,如何能入得来了,皇帝陛下的眼界!”

想到此处,杨婉儿心中闪过一丝苦涩。

…………

当帐幕撤下时,赵朴从中走出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甚至可以说。是一场自杀性质的刺杀。

刺王杀驾,不是那么好玩的。

身为君王,护卫森严,想要在重重保护中,刺杀了君王,是白日做梦。

“陛下,共有一百三十三个刺客,尽数被击毙!”赵大跪下,讲述着战果。

“好大的胆子!只是兵器从何处来?”赵朴握着箭杆,上面的花纹。样饰等,都是写着大宋制造;而仔细查看刀剑,也是明显的大宋版本,是来自大宋的官制作坊。这些都是大宋武器制造所,制造而出。此刻却是刺王杀驾的最佳利器。

在大宋,禁武极为严格。严格禁止武器外流。锋利的刀剑,弓弩之流,禁止在民间流通,民间极少。

而如此大规模的武器外流,很是罕见,

赵大跪在地上。脸上冒出了汗水,最后从脸颊流淌而下,弱弱道:“陛下微臣罪该万死。这些武器都是来自我大宋的武器库,似乎是前年金军攻陷时。被金军缴获。这些似乎,不知什么原因,最后落在了这些反贼手中!”

“武器库,金军!“赵朴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这时,远方尘土飞扬,一匹快马急速赶来,骑士背后插着小红旗,一边跑,一边喊:“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金军已经渡过黄河,绕过州县,直捣襄阳。此刻已经杀来了,已经杀来了!”

“还不止步!”

“莫要冲撞了王驾!”

“贼子尔敢!”

随着骑士的到来,众多护卫立刻再度紧张了起来,刀剑出鞘,纷纷喝道。

这一刻,见到急速奔来的侦骑,众多护卫都是紧张不已,一些士兵原地不动,牢牢形成人墙,似乎只要再靠前一步,乱箭就射出,长枪就扎出。

一时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刚刚的刺杀,早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阴影,没有人愿意在第二个坑前摔倒。在这匹快马到来的那一刻,一些侍卫下意识的挡在了赵朴面前,形成一堵人墙。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金军已经渡过黄河,绕过州县,直捣襄阳。此刻已经杀来了,已经杀来了!”

“刺客,还不下马,不然刀剑无情!”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金军已经渡过黄河,绕过州县,直捣襄阳。此刻已经杀来了,已经杀来了!”

“这个谎言,一点都不好玩!”

骑士不断的喊着这句话,奈何没有人理会。无奈之下,只好下马,将一个竹筒递上,道:“请上交陛下!”

这时,士兵们,以及将领们才相信这是真的。

只是还是谨慎为上,为了防止竹筒内有机关,赵大亲自出手拆开。打开信件,查看了封漆,检查无误之后,才上交给赵朴。

赵朴结果信件,只见上面写道,陛下亲启。

打开信,看着上面的内容时,赵朴立刻惊呆了,前线出了大的变故,变故之大,令人目不暇接,连一丝反应,一丝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上面主要写了三个事情,一个是关陕一代兵马大元帅宗泽病故,此刻关陕西一带,群龙无首。

二是金军已经趁着黄河冰冻,快速南下,在春节时发动了攻势,西路军五万大军,依旧是进攻陕西;而中路军十万大军,却是攻陷了汴梁外围的城寨,然后屯兵于城外,实行锁城法,要困死金军;

而东路军实力最为雄厚,有三十万之众,分为两路,一路十万进攻扬州,一路二十万进攻襄樊。

正所谓兵贵神速,一味的打消耗战,一味的打持久战,只会将金军耗死。

连续三年的战阵,金军屡屡获胜,战果巨大,但是损耗也很大,一些水土不服,患病而死的战士,更是超过了战场上死亡的战士。此刻金军再也不想拖下去了,几乎是动用了全国兵力,能战斗的部队,二流的部队,三流的部队,纷纷上场。

明显是要玩灭国大战。

“五十万大军,金军竟然出动了五十万大军!”赵朴心中惊骇到了极点,有些害怕,也有些喜悦。

打仗,不是想要招募多少军队,就有多少军队,必须要国力支撑住。国力支撑不住,军队太多,只会加速损耗国力,最后灭亡。

金军在最为鼎盛的时刻,也不过十五万大军。而幽云、辽东的实力,也只能支撑这点军队,但这无疑是百战之师,战斗力极为强悍。那时金军走得是精兵战略,战斗中时常以少胜多。而缺点是,兵马太少了,无法对占领区进行有效控制,只能是以劫掠为主,或是扶植傀儡政权(比如张邦昌的楚国)。

而如今扩大军队规模,达到了五十万之多,军队人数增加了,也稀释了战斗力。但是优点是,可以对占领区实行有效控制,直接控制,而不是依靠傀儡政权。

“辽东,幽云,男丁为之一空,只剩下孤寡老人,若是玩仁川登陆……”

一个大胆的念头,再度在赵朴心中酝酿。(未完待续……)

第238信使张宪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金国动用了全国的兵力,全力南下,前线压力加大,可能一个不慎,宋朝真的亡国了;但是金军动用了全国兵力,用来进攻,不仅使后方兵力空虚,更是让国力损耗巨大,使金国有些吃不消。

虽然金军以战养战,试图速战速决,快速进攻,瓦解宋军,从而攻灭宋朝。

但是,一旦陷入了宋朝全民抗战的海洋中,只要金军进攻不下,或者是金军打了一个小败仗,金军就会彻底走下坡路。

正所谓,综合国力强大,不一定能打胜仗,但是整合国力强大,持久作战能力必然强盛;而综合国力弱小,可能次次打胜仗,但是却无法持久作战,最忌讳陷入战争的泥潭,若是败上一场,就会全面奔溃。

宋朝综合国力强大,但是军队战力是战五渣,次次打败仗,败多胜少;可是宋朝本钱雄厚,打上一百次败仗,也亡不了国。只要打上一次胜仗,就可以扭转颓废;只有有一百的战役中,五十场打成平手,就能保持均势,甚至是战略优势。

而金国综合国力弱小,即便是军队百战百胜,可也架不住消耗,只要是以战养战的能力低于自身的消耗,就必须退兵;一旦金军难以速战速决,即便是取得了某些战役的胜利,实际上也输了。

“这次是金军攻势最强的一次,也是金军最后一次大规模进攻,只要是抗住了金军这次进攻。金军自身损耗太大,必然陷入总体的相持,局部的进攻;那时我大宋的机会就来了!”赵朴心中分析着。

“可若是撑不住,那这次真的玩了!”

历史上,宋朝最为危险的时刻。不是金军兵临城下,不是攻陷了汴梁,而是金兀术率领马踏江南,打败了韩世忠、张俊、刘世光、甚至还有岳飞,将宋朝的各路名将,轮流的揍了一遍。那时金军无敌于天下,宋高宗赵构被迫流亡海岛,差些跑到南洋,当了土著。

那时,金军的威势达到了巅峰。

但是也是这次。在黄天荡遭遇到了韩世忠的阻击,金军遭受了第一次大败。这次战斗有些取巧的味道,是水军,欺负北方的旱鸭子;而在实际的战斗中,韩世忠也是先胜后败。战术的角度山说是平手,但是从战略上却是金军的大败。

自从这次战斗之后。金军再也无力跨过长江。

从整体的布局上。金军由积极进攻,变为了战略防御;金军从全面进攻,变为了重点进攻。在以后的岁月中,往往是宋军主动进攻,金军被迫还击。在宋金交战中,也不再是金军一面倒的战斗。而是互有胜负。

宋朝高层可能没有意识到,实际上却是走着持久战的路线,日渐的消耗着金国的国力。只要再熬上几年,绝对会把金国的国力耗尽。活活耗死金军。

历史上,不仅是宋朝高层出现了秦桧为首的议和派,在金国内部也出现了完颜跶赖为首的议和派。

完颜跶赖为首的议和派,甚至打算让出河南,山东两地,换取金军的议和。只是可惜,金军的议和派遭到了金兀术为首的主战派的清洗,将议和派杀了个干干净净,于是这个计划才彻底破产;

而有趣的时,宋朝也发生了议和派与主战派的交锋,只是议和派占据了上风,将主战派清理出去。

最后,金国的主战派金兀术,与宋朝的议和派秦桧,签订了绍兴议和。

当实力相差不多时,一国是主战派执政,一国是议和派执政,最后谈判时,主战派执政的一方跟占据优势。

在谈判中,身为主战派的金兀术,为金国谋取了大量的好处;而身为议和派的秦桧,则是吃了大亏。

绍兴议和,让金国获得了喘息的机会,金国能够休养生息,巩固后方,逐步恢复实力,再度变得肥壮了起来;而宋朝却是由持久战,变成了天下太平,由战时经济政策,变为和平经济政策,一口气全泻出去,再也无力北伐,只能是营建乌龟壳,偶尔伸出**咬人,也是有心无力。

…………

赵朴看着信,久久无语。

宋金之战到了这一刻,已经是决定生死的一刻。宋朝不必打败金军,只要撑住金军的进攻,就胜利了。

只是能够撑住吗?

赵朴心中极度没有谱。

之前,多次与金军交战,多是占着人多势众,群殴而上;更是借着火药,武器先进;在具体的战斗中,则是以逸待劳;对付的也只是小虾米,一些二三流的将领。

一旦金军全力以赴,八字军能抵挡住吗?

赵朴心中极为不靠谱,完颜娄室、完颜宗翰、金兀术等,都是百战名将,不是他这个半桶水可以比拟,也不是那些还在养成状态的中兴名将可比;一旦金军全力进攻,实现同等数量军队对决,八字军能打过吗?

这些问题,让赵朴心中极为忐忑不安。

原本打算筹备武备学堂,短促训练一段时间,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只可惜连临阵磨枪的机会也没有了。

“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赵朴叹息道。

“我要见陛下!”这时,远处那个送信的骑士喊道。

似乎受了刚才那个刺客的影响,此时侍卫们将送信的骑士,严格的看管了起来,搜去了身上的武器,免去刺王杀驾的机会。

“让他过来!”赵朴道。

这时,侍卫们才将那个送信的骑士押了过来。虽然这个骑士被押着,可是护卫们却没有一丝松懈,神情紧张,一旦有一丝不妙,就上前充当肉盾。

“阁下贵姓?”赵朴问道。

“微臣张宪,我父亲乃是汴梁留守张所!”

“你是张所将军的儿子!”赵朴笑了,“张所将军,好大的手笔,竟然让你前来送信!”

张宪神色黯然道:“我父亲,已经下了死志,决心与汴梁共存亡。而我是他的独子,父亲让我离去,免得断了香火!”(未完待续……)

第239章金军铁骑杀到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个时代,传承香火大于天。张所是忠贞之士,不畏惧死亡,决心与汴梁共存亡。在决心赴死的一刻,张所还是让儿子张宪离去,保全香火,以免张家断了子嗣。

“你就是张宪吗?”赵朴再次问道。

“微臣,正是张宪!”

“老子英雄儿好汉,将门出虎子。”赵朴道,“我记住你了!”

“陛下,金军一部,昼伏夜行,连续赶路,已经逼近了襄阳,此刻前锋三千余众,已经距离这里不足二十里了!”张宪说出了劲爆的消息,“请陛下速速撤离,回到襄阳,免得被金军所趁!”

“不会吧,金军三千余众,距离这里已经不足三十里了!”

“金军的速度好快呀!”

顿时间,众多侍卫的心再度起伏了起来,但是情绪中多是紧张,畏惧很小。这些近卫,都是八字军的老牌战士,多次与金军交战,打仗打得次数多了也早已经麻木了,对于金军已经没有太多的畏惧。

赵朴听后,心中微微惊骇,金军的速度太快了,前锋距离这里不足三十里,沉吟道:“三千金军,想要灭了我还是不够的!”

这时,大地发出隆隆的响动之声,远方尘土飞扬,大量的战马在奔腾,急速向这里奔腾。隐约间,看到大量的铁骑奔驰而来,好似滚动的浪花一般,只需要片刻的时间,就杀到了眼前。矫健的金军铁骑,发出震天的响动,让耳膜不觉发痛。

赵朴手一扬,取出千里眼。向着远方看去,只见大量的战马奔腾而来,正是远道奇袭而来的金军。

“明白了,难怪这些死士,这样拼命,玩自杀式袭击,原来是要拖延时间。拖延撤离的时间,以便为金军奇袭争取时间。”这时赵朴心中一些疑惑,也是渐渐明白了过来。

在那个刺客刺杀失败的时刻,那时大量的死士出现。袭击近卫的军阵,冲击场。

原以为,这些死士是为了救援那个刺客;如今看来,死士是为拖延时间,为金军这股骑兵袭击。争取时间。而实际上,这股死士的努力成功了。近卫们将死士斩杀殆尽。但也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至少此刻想要撤离到武备学堂内,进行乌龟壳式防御已经不可能了。

如今,只能是在武备学堂外,摆下步兵阵型,抵抗金军铁骑。

这股袭击而来的金军骑兵。有三千人多;而此时护卫的近卫,也有三千之多。数量相差不多,这是宋金之间,真正的对决。

“想要我的命。三千金军铁骑,还差的太多!”赵朴冷笑道。

而此时,近卫的军阵再度摆开,形成一个圆阵,好似犬牙交错的刺猬,谁扑上前来,就要做好被刺杀,流血的准备。

………………

滚滚烟尘,金军铁骑奔驰而来。

这些金军铁骑人数很少,仅仅三千人,一人三马,一马拖着粮食,一马骑着,一马换乘。三马在手,可以形成无与伦比的战术优势,可以实行千里奇袭。这股金军骑兵数量虽然少,可都是金军的精锐中的精锐,十里挑一。

此时,率领这支精锐骑兵的,正是金兀术。

此时的金兀术刚刚二十四,血气方刚,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只是眼睛中闪烁着睿智,一看就是精明到了极致。

而在金兀术身边,则是一个魁梧的汉人将领,名叫韩常,也是年少有为。

此时距离,宋军越来越近,由开始的十里、八里、五里………最后变为了三里。此时金军可以清晰的看到宋军布防,而宋军也可以看到金军骑兵阵型。双方近在咫尺,但是又保持了短暂的平静。

谁都没有率先发起进攻。

金兀术观察着宋军的战阵,赞叹道:“军阵布置严密,将士悍不畏死,只是兵力配置上,略有疏漏,但也是宋军少有的精锐。若是宋军有十万如此强大的精兵,我朝岂能兵临襄樊!”

韩常道:“殿下,那是宋朝的皇帝赵朴!”

“宋朝皇帝,在那里?为何没有看到!”金兀术疑惑道。宋朝的皇帝最为铺张,到了何处都是黄罗伞盖,都有仪仗队相随,可是这处军阵中,没有华丽的仪仗,有的只是严密的军阵,萧杀的士兵,还有视死如归的勇气。

哪里能看到宋朝的皇帝!

韩常道:“在中央那个高台上,众多侍卫护卫最为严密的地方,就是宋朝皇帝!”

金兀术仔细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男子,只是这个男子身上穿戴着盔甲,脸上带着面甲,盔甲也是宋军大众格式,没有出奇之处,一切平平常常。“他是皇帝吗?不会是冒牌吧!”

“他就是宋朝皇帝!”韩常坚定的道。

“宋朝皇帝,竟然会穿铠甲?”金兀术好奇道,他参加过多次对金作战,可以说身经百战,宋朝的文官指挥作战时,往往是百里之外指挥,一旦战事不妙,立刻跑路。宋朝的那些文人,即便是作战时,喜欢拿着羽毛扇,而不穿铠甲,是效仿诸葛亮。

文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皇帝。

宋徽宗、宋钦宗,写诗作画,那是一流的,可是却从未穿过铠甲。

“除了宋太祖赵匡胤之外,他是宋朝皇帝中,唯一一个穿着盔甲的皇帝!”韩常语气平静,继续解释道,“他也是宋朝少有的知兵之人。时常身先士卒,前线指挥,不避刀石。在河东时,一举袭击我西路军运粮队,使围困太原的部队,差一点粮草不济。后来,我朝围攻汴梁时,他则是率军在后方捣乱,袭杀我军征粮队,使我朝粮食为之短缺,差些退兵。后来更是不避危险,前往汴梁犒赏三军,激战我金军与宣城,再战于扬州…………”

韩常娓娓道来的讲述着,讲述着赵朴曾经发生过的战斗。

“这位皇帝,可谓是一代枭雄。若是他早十年登临皇位,我朝未必能马踏黄河。只可惜,他在残破中登上皇位,纵然是才智出众,勇敢无畏,奈何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有心挽天顷,无力撑大局!”

韩常评价道,语气中微微有些遗憾。

生不逢时,这是对这位宋朝末代皇帝的最佳评价。

在韩常的眼中,这位宋朝皇帝在一些战役中,还是可圈可点的,多有出色表现。在宋朝的各个皇帝中,至少能排到前三。若是有足够的时间,招募军队,处理内政,极有可能成为金军的大敌;只可惜生在了大宋末期,没有时间修生养息,没有训练强军的时间。

还未成长为一代枭雄,就可能夭折了。

金兀术道:“这股宋军很强,但依旧不是我军对手,进攻吧!”

“时间有限,不能拖太长时间,万一襄阳城内宋军来援救,我们这股孤军,只能是退走了!”韩常道。

金军快速的分为三队,一队五百人负责看管马匹,一部分则是绕着外围射击,一部分则是负责冲阵。三千金军铁骑快速的变化着阵势,好似一个狰狞的怪兽,展开了狰狞的獠牙,随时准备出击。

…………

而此刻,襄阳城也是彻底震惊了。

快马传信,不仅仅是一拨人送信,还有好几拨人一起送信,免得一路出了故障,造成信件难以到达。

而此刻,襄阳城连续收到多方快马传报,有的快马显示,金军渡过黄河,三路大军南下;有的快马显示,一股上万的金军已经出现在襄阳城百里之外;还有一个信件,是附近的烽火台上报,显示出一股金军已经逼近来襄阳,正在围攻向城外的武备学堂;

还有一股信件显示,摩尼教有刺客,要刺杀皇帝;

还有信件显示,有金军内应,混到城内,企图夺走城池;

一连十几封信件,送到了枢密院,一切都像是着风雨欲来。

至于这些信件的真实性,内阁的几位大佬也不确定,但是快速的下达了全城戒严,城门紧闭。城内的八字军,迅速的进入战备阶段,随时的等待着金军袭击。而一些重要的将领,也是随之进入了议事堂。

“各位将军,大事不妙,金军已经渡过了黄河,甚至已经逼近了襄阳,城外的陛下,有危险!”汪伯彦神色依旧平静,可是心中却是剧烈的起伏了起来,此时只能是强自镇定,强制压住心中的恐惧。

说着,将一些重要的信件,重要的事情,说给了在场的武将。

“陛下,有危险,我愿意出城,救援陛下!”这时,王守义率先开口,一听到城外的皇上有危险,此时再也坐不住了。

“那谁负责守卫城池?”张俊冷色道。

“守城之事,拜托各位了!”王守义道,“陛下对我等有知遇之恩,襄阳可丢,但是陛下不能有一丝闪失!”

张俊道:“若是襄阳丢失,陛下何以容身!王将军,莫要急躁,莫要被金军所趁!”

“一切需要从从长计议!”吕颐浩开口道,“此战不知道敌人虚实,不知道入侵金军兵力,后勤补给,一切都是不熟悉。盲目出兵,若是兵少了,无尽于事;而兵多了,襄阳又会兵力空虚!”

“若是从长计议,陛下早已出现了不测!”王守义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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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了

书友都看出了襄阳大战将要爆发,宋金之间最大的碰撞交锋在一起了。可以说是宋朝般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情节需要好好构思。

这是本书的**所在。

到了这一刻,本书已经写了四分之一。

一些书友对本书的评论,在此说一声谢谢。

多谢那些书友对本书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240章文武之争

面对王守义的指责,汪伯彦、张俊等人,只能是耐心的解释。

汪伯彦、范仲尹、张俊等人,都是地道的科举出身,是根正苗红的士大夫,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而王守义不过是六品武将,过去还是杀猪的出身,典型的下等民,即便是后来攀上了皇上,高升起来,底蕴也不足。

若是在太平年月,一个六品武官,遇到一品文臣,绝对是跪下请安,阿谀巴结,好似孙子一般。

可是此刻,在金军南下,敌情一抹黑,他们不得不重视这位低贱的武将,征求这位武将的意见。并一起协商作战细节。

枪杆子里出政权。先是有枪杆子,然后才有国家政权。当枪杆子失控时,国家就会出现混乱。唐朝之败,就在于枪杆子失控,武人势力过于膨胀,威胁了国家稳定。

而到了宋朝,借于唐朝之弊端,实现以文制武,为的就是压制枪杆子。

在宋朝,一直是文官压着武官,文官一直高高在上,武将一直低低在下。

可若是认为,武将没有一丝反抗之力,那就错了。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大宋从中央到地方的一切要职,多由科第出身的文官担任,甚至掌握全**权的枢密院,各地方州县的军队指挥权,都交给了文官,而武将主要是次要的官职,或是受到强制。

这时大宋出现了一种怪现象,文官担任主职,武将担任副职;文官有决定权,武将有执行权;文官负责战略层次,武将负责战术层次。文官控制着军队的名分,靠着官位。靠着分化瓦解,使武将彼此对立,控军队;而武将则是靠着“非暴力不合作”,抗衡文官。

文官表面上掌控军队大权,可实际权力还是落在武将手中。

若是文官无能些,甚至有可能被武将架空,成了牌位。

此次武备学堂召开开幕仪式,多数武将参加,只留下少数武将呆在城内,皇上又被困在城外。此刻王守业成为了襄阳城内最高级别的武官,除了依靠他,没有武将可以依靠。

一旦王守义不配合,他们空有内阁的权威,空有枢密院的权威。也不一定能调动到一支兵;若是此刻王守义投降金军,襄阳铁定失守。他们这些文臣。铁定沦为金军的俘虏。

当然了,这只是假设。

实际上,王守义对陛下最为忠心耿耿,杀他容易,投降金军难。

可王守义,玩起非“暴力不合作”。他们也没辙。

汪伯彦、张俊等人不可能像后世的袁崇焕那样,不经请示就斩杀毛文龙。不说成功率有多高,即便是成功了,恶劣影响太大了。他们的官也做到了头。

况且,皇上说过,以文制武,不是内行插手外行,内行指挥外行;而是文人负责军队纪律,负责思想工作,负责后勤粮草运输;而武将排兵布阵,调兵遣将,出击敌人。

此时,这些大臣只能“说服教育”为主…………

王守义道:“各位阁老,此次金军南下速度太快了,沿路州县根本来不及点燃烽火,或是快马报信,若是所料不错,此刻金军必然是昼伏夜行,专门行走偏僻的角落,才避开大城池,免去了被发觉。而这股金军人数少而精,若是派兵两万出击,必然重创,甚至是全歼!”

“此话有理!”张俊点头道,“只是二万似乎有些多了吧!”

这两万,不是指两万民夫,或是杂兵,而是指两万精兵,

“襄阳城内,兵马至少有二十万。这二十万军队中,一半是民夫,搬运攻城器械还可以,对战金军,绝对是一溃千里;还有五万是预备军,顶多是做到队形齐整,一旦遇到血战,也会崩溃。”汪伯彦道,“唯一善战的只有陛下亲卫近五万之众,若是抽调两万大军与金军一战。襄阳城必然空虚,一旦金军奇袭,襄阳恐不保!其实兵力空虚是小,一旦战败两万兵马覆没,那时襄阳可能就不保了。襄阳不保,全军士气必然溃散,士气一散,那时大军溃败,皇上就危险了。“

襄阳城,就是一个大龟壳。

只要是保住了襄阳,靠着襄阳巩固的城防,强兵在手,储备充足,足以抗住二十万金军进攻;可若是大龟壳丢了,即便是城外取得大捷,也是大败。

谨慎为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金军发起进攻,到渡过黄河,到兵临襄阳,都需要筹备粮饷、鼓励全军士气、任命元帅等,需要经过一系列过程,涉及极广,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可是金军就这样来了,好似天兵天将降临,一点征兆没有。”

张俊道,“金军,千里奇袭襄阳,我们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得知,这不可能。我怀疑这是假的,是有人造谣,刻意蛊惑人心!”

张俊有些怀疑这是假消息,只是事关皇上安危,哪怕是假的,也要重视。

一旁的范仲尹沉思道:“只是万一是真的…………不能不防!”

接着,吕颐浩、朱胜非、 沈该、 陈康伯、权邦彦也是纷纷说出了意见,说一千,到一万,根本在于慎战。

因为此刻,对金军的一切虚实,都是不知晓,他们不得不采取最为保守,最为谨慎的战略,这固然会失去战机,但是也避免了犯下大错误。

而此时,仅仅是靠着猜测,就盲目大军出动,太冒失了。

“最多只能是一万!”最后,文臣们集体拍板。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一味的防御,处处防御等于处处不防御。而最好的防御,就是积极进攻,消灭了敌人,敌人死光光了在,自然不需要防御了。不需要防御才是最好的防御。”

“若是出动两万兵马,我有九层信心,将金军一股重创金军;可若是仅仅一万,救援有余,追杀不及!”王守义道,“若是这一战,不能全歼这股金军,让它从容退去, 必然大涨敌人士气,不利于我军防守!”

汪伯彦作为文臣之首,率先道:“王将军,此战不求胜敌,只求救回陛下!!”

“是!”王守义无奈道。

尽管不赞同这个提议,王守义也只能接受。他只是一个武夫,在士大夫盛行的大宋,他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若不是战事危急,若不是急于救援陛下,这些文臣们,未必能记起他这个低等的六品武官。

如今,没有盲目下达命令,找他商议,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不要不识好歹。

只是,王守义感到很是可惜,一个歼灭金军精骑的机会,又要丢失了。

骑兵一旦不胜,可以从容撤离,想要狙杀骑兵,只能是守株待兔,在金军必经之处,进行伏击。而襄阳附近都是平原地形,想要伏击,人数必然众多,不然即便是敌人一头撞入口带着,也未必能扎紧口袋。

一万兵马,救援有余,重创不足,更不用说全歼了。

……………………

而此刻,在襄阳城内,也是暗流涌动。

在一个大户院落内,有几百的金军死士汇聚在一起。原本这些人分散在襄阳的各处,有的是农夫,有的是小商人,有的是道人,有的是江湖卖艺的,各类行业都有,混杂在偌大的襄阳城,根本察觉不出异端。

只是随着,一道命令的下达,这些隐藏在各处的金军密探,迅速的汇聚在一起。

而发出号令的,正是金军密探首领素衣。

“各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素衣开口道,“四皇子打到了襄阳城下,不久之后就有三万大军,就要围攻襄阳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打开城门,接应四皇子进城。只要进了襄阳,那个宋朝皇帝就是丧家之犬,必死无疑!”

“现在,颁发武器!”

打开地下室,各种武器被拿出,迅速的武装起来。

很快,七百全副武装的金军士兵出现了,身上穿着宋人的铠甲。

“襄阳沦陷,就在这几天了!”素衣想着。(未完待续……)

第241章懦夫的武器——神臂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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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隆隆,金军骑兵近在咫尺。

护卫的禁军排成圆阵,进行防御,外围是战车阵,靠里面是长矛手,在靠里面则是短刀手,弓箭手。而中心是大量的预备队,专门补漏洞。这是一个最为典型的步兵军阵,不需要太多花哨,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一个乌龟壳,一个刺猬。

战车阵形成外围防线,防止骑兵冲进来;而长矛手做好补救工作,及时的刺杀闯进来的骑兵;而弓箭手负责远程打击,负责减缓战车阵、长矛阵的压力;而后面的短刀手,则是作为长矛手的补充。

这些军阵,只是占据着一半的士卒,而还有一半士卒充当预备队。

这次,金军有三千骑兵,都是金军的精锐,精于骑射;而宋军也是三千,是他的近卫,也是八字军最为精锐的战士。

“李破军,这一战,你指挥!“赵朴道。

“是,陛下!“李破军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似乎有些激动。参军以来,他也多次对战金军,而这次却是独立领兵。

第一次独立领兵,而且陛下将生死交给他,让他抗住金军攻击,这是何等荣耀。

“陛下,放心!某便是死了,也不会让金军踏入圆阵一步!“李破军脸色带红,神情激昂。

“老子英雄儿好汉,完颜阿骨打有十三个儿子,而宗干老成,宗望多谋。宗辅睿智,而金兀术不过是没有长大的小崽子而已,还不足畏惧!”赵朴平静道,“守住军阵,等襄阳城内的守军出动,我八字军兄弟出击,合围灭杀了金兀术。过去,我们杀过很多金军将领,但那都是小杂鱼;而这次是皇子,若是你杀了他。朕给你封侯!”

“陛下,封侯似乎有些过了吧!”一旁的赵大道。

可能赵大也没有察觉到,此刻他有些妒忌了,或者说是八字军内部的山头主义,八字军内部的党争开始了。不过。赵朴不在乎,只有有他活着。党争就在他的控制内;适当的对党争。反而有利于他控制八字军。

若是八字军中高级将领,都是一条心,没有一丝龌龊,赵朴反而是担忧不已。

权力之争存在,党争就不休。

赵朴要做的是,合理引导党争。使党争不威胁国家利益,不损害君王利益。

赵朴神色平静道:“完颜阿骨打,也就那十几个小崽子。若是能用十几个侯爵,换来那十几个小崽子的命。最值当不过了!”

李破军道:“陛下,且等待!微臣必然砍了金兀术的脑袋,为儿孙挣下那个万户侯!”

…………

此刻,李破军出手挥军阵,指挥三千近卫的战斗。

而赵朴再度的悠闲了起来,似乎这一场战争与他无关一般。实际上,战争也的确与他无关,上前冲杀不需要他,近卫们的个体作战能力,团体配合作战等,都是远超过他,上前冲杀也是累赘;指挥作战也不需要他,在场的哪一个将领都比他指挥才能高。

而更为重要的是,之前的多次战役中,赵朴多次身临前线,鼓舞全军士气,却从来没有当过一线指挥。

专门人,干专门事!

赵朴觉得,他是皇上,在近卫们没有死光前,不需要他上前冲杀;而在近卫们死光的差不多时,他上阵冲杀也没有意义了。

此刻,他坐稳这里,临危不惧,就是对这些近卫们的最好支持。

…………

“进攻!”

潮水一般的金军骑兵,在外围城扇形运动,骑兵不断的接近着外围,没有盲目的去冲阵,而是一边驾着马,一边弯弓搭箭,向阵内抛射而出。主要是射向圆阵之内,长矛手、短刀手,造成宋军伤亡,从而造成恐慌。

只要宋军恐慌了,阵型乱了,金军会出动重骑兵凿穿敌阵,从而分割开大阵,瓦解军阵。

军阵乱了,宋军也就是放羊了,只需要挥刀砍杀,收割胜利果实。

“举盾!”这时,宋军的盾牌手,齐刷刷的举起盾牌,举过头顶,箭雨落在上面,发出叮当的响声,然后多数落地,只有极少的箭刺在身上。只是这点余力,根本无法洞穿宋军将士的铠甲,仅有十几人受轻伤,无一人重伤。

而在同一刻,后面的弓弩手躺在地上,借助腰力开弩,双脚蹬开机括,一只只弩箭上匣,然后齐齐射出,也是向空中抛射而出。

漫天的箭雨,还击而去。

而金军用的骑弓,是双臂开弓,射程较近;而宋军近卫却是借着腰力开弓弩,射程较远。

立时间,前排金军骑兵身上的铠甲被洞穿,纷纷倒毙,落下马来。

初次交锋,宋军轻伤几十人,金军伤亡几十人。

…………

“这是宋军的神臂弩!”远处的金兀术皱着眉道,如此的伤亡,让他有些心疼,“对我骑兵伤害极大!”

“宋军是懦夫,而神臂弩则是懦夫的武器!”韩常不屑道,“神臂弩,乃是神宗时代的利器,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以山桑为身,檀为弰,铁为枪膛,钢为机,麻索系札,丝为弦。射程远达三百四十多步,有效射程为二百四十多步,号称其他器械都及不上。”

“只是这种武器太烧钱了,制造一件神臂弩的价钱,可以制造十件良弓,也只有富有的宋人才能大量装备,而我朝无力装备;神臂弩内部结构复杂,容易损坏,是平常良弓的十倍有余;神臂弩好费箭枝太多,威力猛烈,但是难以持久,不过是吓唬人而已;而神臂弩,太过笨重,适合于步兵,却不适合于骑兵,对我朝无用!”

一口气,韩常总结出神臂弩的诸多缺点,烧钱、复杂、损坏率高、耗箭,笨重等

金兀术点点头,心中称赞。

战场上,多使用最实用的武器,而不是最厉害的武器。

神臂弩,结构复杂,可是想要缴获上一件,进行仿造也不不是难事。可是不论是西夏、契丹,还是女真,都没有大量装备神臂弩,因为很是鸡肋,不适合。

于是,神臂弩一直是宋朝这支懦夫军队的武器。(未完待续……)

第242章精密武器的不足

这只是初次交锋,主要在试探彼此的实力。

在初次试探之后,金兀术敏锐的发觉,这股宋军的战斗力很强,战斗意志坚定,不是随意攻击几下,就会轻易崩溃的。唯有不断的水磨一般打击,一步步让敌人增加伤亡,才能让宋军奔溃。

而金兀术号令之下,外围的金军分为两股,从东到西,不断的精确射杀,主要是射杀长矛手,和短刀手。意图很是明显,消灭了这两个军阵,圆阵就彻底的变为了皮薄馅大,那时更容易攻破。

箭雨如下,密密麻麻。

抛射而下,接着重力的作用,箭羽落下时力道极大,可以造成极大杀伤力,专门攻击阵内士兵。

而骑射中,再次显示出这股金军骑射的精悍,远隔着二百步,箭雨大量的倾泻在长矛手和短刀手身上。

射击之精确,就连赵朴也是感慨,精锐就是精锐,有几把刷子。

这一点上,宋军就差了很多,宋军多是步射,多是神臂弩射击,射程较远,弩箭射击数量也较多,只是精确性太差了。金军依靠着骑术的巧妙,提前骑马避开了弩箭。一扑弩箭射下去,好似雨点一般,数量倒是很多,只是射杀的没有几个。

赵朴远远看着,暗自可惜。

这就是差距!

这些八字军将士,虽说是精锐,可是参军时间还是较短,上战场的时间还是较短,毕竟不是这些打了十年之久的女真精锐可比。

唯一庆幸的,就是八字军的武器很给力。

宋朝的科技水平高于金国,作坊制造出的武器也比金军要先进一代;只是宋朝的作坊,**问题太严重,偷工减料。致使宋朝的武器质量不给力。一些远程打击武器,如投石机,神臂弩之类的,质量还能凑合;可是在长枪、长刀、铠甲之类的近身肉搏武器上,则是渣渣,不碰则已,一碰就断。

赵朴当了皇帝之后,对于军械制造极为严格,减少了一些**,使铠甲、长刀、长枪等制式武器质量大为提升;而作为保护他的近卫。更是装备有质量最好的铠甲,此次总算是用到了实处。

八字军的步兵,都是身穿两层铠甲,一层是较薄的鱼鳞甲,一层是昂贵的锁子甲。两层铠甲穿在身上,而脸上带着厚厚的面甲。浑身上下。密不透风,防御力极强。而短刀手,长矛手等更是从背后取出圆盾,顶在头上。

虽然在排军阵时,一些士卒成了长矛手,短刀手等。成为大阵的一部分,但是并不意味着长矛手,仅仅是拿着长矛;而短刀搜也仅仅是短刀。

实际上,身为近卫。身为保护他安全的部队,赵朴恨不得武装到牙齿,十八般兵器,全是准备到近卫身上。只是考虑到重量的问题,携带不便的问题,赵朴才免去了那种想法。但是一些轻便的,一些易于携带的,还是让近卫们携带。

比如,每人腿上别着一把三尺长的短刀,锋利异常,既可以近身肉搏;也可以打开机括,就可以变为一把一米三的长刀。

又比如,每人身上携带着圆盾,只有脸盆大小,主要是放在头顶,防备天上抛射而下。

而此刻,暴雨一般的箭头倾斜而下,可是却纷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是落在铠甲上滑落,就是被圆盾挡住,落在地上。但也有少数力道较大的箭,一举贯穿了盾牌,射穿了铠甲,对八字军造成较大身亡。

而此刻,一队五百人的金军,开始向前冲击,冲击战车,想要将战车冲开一个豁口,然后大量的骑兵鱼贯而入,要凿穿大阵。

只是他们低估了车阵的艰难,战车高高竖着两米高的挡板,上面都是刺角,冲击上去,就是血葫芦,而在战车的缝隙之间,一个个全是铁制的长矛伸出,扎向了战马。战车之间又有铁链连着,坚固无比。

在死伤十几个骑兵后,冲开了一个豁口。但是很快这个豁口被更多的士兵赌上,十几杆长矛从四面刺杀而来,一些斩马刀斩向了马腿,一些金军骑兵很快被刺翻在地。

金军骑兵越是冲击,数量越少;而后面的豁口也是随之堵住。

最后。冲进去的金军,尽数阵亡。

外围的金军,又是试图从其他方位凿穿,只是豁开很难出现,即便是出现也很快被堵住。

一方拼命的攻击,一方拼命的守卫,双方都是一步不让,战斗打得如火如荼。

攻难守易,攻击一方的损失,也是永远大于防守一方,此刻金军的伤亡惨重。若是没有意外,这场保卫战,八字军将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

只是此刻,赵朴的脸色却是阴沉了起来。

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又是弓弩射程之外,赵朴借着千里眼可以清晰的看到双方的交战,对于双方的战术、战斗力、兵种配合等。

双方的战斗意志,都很是坚定,都是勇猛向前,悍不畏死。只是女真兵,胜在战斗经验丰富;而八字军,胜在武器装备精良;女真兵胜在骑兵快速突击,可以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而八字军胜在防守严密,守得滴水不漏。

而战斗中,八字军不是战车阵出现了漏洞,也不是短刀手,长矛手出现了漏洞,而恰恰是弓弩手出现了了漏洞。

不得不说,宋军的射箭技术很差,因为射箭技术差,只能靠着精良的武器弥补射箭的差距。

便诞生了神臂弩,神臂弩使用简单,可以使力气小的士兵,都能射很远的距离;又可以几只箭一齐射,形成密集的火力打击。而在射程上,神臂弩更是完爆游牧民族的弓箭。唯一的缺点,就是神臂弩花钱多。

可是大宋,什么都缺,就是不差钱。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神臂弩大量装备在军中,成为了宋军步射的制式武器。

而近卫中,也大量的装备了神臂弩。

之前,赵朴还没有发觉神臂弩的缺点,只是随着这场小规模的战斗,发觉了神臂弩的几个致命缺点。

一开始交战时,神臂弩齐射之下,好似下雨一般,只是几轮之后,箭支竟然罄空了。于是,射击速度,还有射击密度,都是降低了下来,要节省着使用。

而更为糟糕的是,神臂弩报废率太高了。

冷兵器时代,武器都是极为耐用,一把刀,一把剑,一把弓,一把枪,能使用好几年。战场上有些损伤,只要是修修补补,就能继续使用。

可是神臂弩不行,神臂弩内部由机括,齿轮等组成,结构复杂,相对于其他傻大粗的冷兵器而言,是精密兵器。精密武器固然威力巨大,但是出故障率也太高了,容易报废。

而报废了,除了专门人士之外,一般士兵根本不会维修。

报废了,无法维修,只能是丢在一旁。

于是开战刚刚半个时辰,就有一半的神臂弩报废了,退出了战场,士兵们只能是拿着强弓去射击。

“看来,军中还是欠缺维修兵!”赵朴看着战场,分析道。

宋军在战斗力上,必然是逊色于金军,只能是靠着精良的武器去弥补。于是有了神臂弩,在战场上,神臂弩的确是威力巨大,只是对于后勤和维修,极为要求要。没有强大的后勤,提供大量的弩箭,根本玩不起神臂弩;同样的没有强大的维修能力,及时的修补损坏的神臂弩,战场上作用也是大受制约。

“这大概,就是精密武器的缺点吧!”(未完待续……)

第243章击退金军

历史上,神臂弩的命运很是悲剧。

在宋神宗时代发明,大量装备在军中,可是到了元朝开始失传。善于骑射的蒙古人,看不上神臂弩。而到了朱元璋时代,神臂弩彻底失传,仅仅是在《永乐大典》上,描述而已,权当是艺术品,而不是战斗工具。

从此之后,神臂弩彻底消失了。

神臂弩的消失,总是让后人扼腕不已。

这时,赵朴隐约有些明白,神臂弩为何会消失。武器太先进了,也未必是好事情。

神臂弩,制造耗钱多,不适合骑兵,破碎率高,缺乏完善的修理,注定是悲剧。

由此及彼,赵朴想到了秘密武器——火绳枪,燧发枪。

这些武器,命运与神臂弩有些相似。神臂弩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但是真正起得作用不大,至少辽国、西夏、女真,以及后来的蒙古,就没有大量装备神臂弩;

而火绳枪,燧发枪,也是大量装备在军中,只是起到的作用不大,经常扮演着烧火棍的角色,将士们宁愿使用刀枪,也不愿意使用火绳枪,燧发枪。而清军,也没有大量装备火绳枪。

宋朝、明朝都是重视先进武器的装备,却是忽视了后勤,忽视了实用性,注定了先进的武器,还不如落后的武器实用。

“看来,火绳枪,燧发枪,至少在很长时间内,只能是我的玩具,而不是战场上制式武器!”赵朴不由的想到,“因为后勤跟不上,制造业跟不敢,维修人员跟不上……这些问题不解决,新武器更多是扮演着奇技巧!”

今天这场交战。让他明白了很多。

………………

在赵朴胡思乱想的时刻,战场已经激烈化了。

金军骑兵反复冲杀,悍不畏死,一波接着一波,好似潮水冲击,连绵不断。战车大阵摇摇欲坠,一次次面临崩溃的边缘,可八字军战士还是顽强的抵抗着,不断的用人命抵挡着。

这一刻,所谓的战略、战术。一点用处也没有,唯有顽强的意志,看谁坚持住了,谁就是最后的胜利。

在剧烈的战斗中,神臂弩发射频率太高了。导致大部分的神臂弩走向了报废。战士们不得已只能是使用硬弓,还击金军。在射击频率上大为降低。导致远程打击不足。前线的压力加大,好似乌龟壳一般的圆阵,渐渐被敲开来大洞。

短刀手,长枪手,与冲击而来的骑兵,剧烈的碰撞在了一起。骑兵的冲击速度很快。借着战马的力道,将挡在身前的兵卒撞飞,立时骨断筋折。而在撞飞的那一刻,长矛手毫不犹豫的刺出了手中的长枪。将战马扎上一个血窟窿。

而短刀手,更是向战马马腿下钻,可能会被金军的战马踩死,可能会被劈下来的刀剑砍死,但是他们没有选择,还是义无返顾的向马肚子下面钻,然后砍向了马腿,刺向了马的肚子。

战斗分为残酷,血淋淋的!

但是这一刻,双方都没有退缩,都没有向后跑路,都是勇猛的砍杀向敌人,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杀死敌人。

八字军战士,在拼死战斗着,为保护皇上而战;而金军战士,也在拼死战斗着,为元帅的赏识而战斗。

战斗到了最后,双方的阵型早已尽混乱了,战车兵也拿起手中的长刀战斗;而长矛手也是几人一伙,围攻向一个金军骑兵;弓箭手早已尽丢掉了弓箭,起长枪,或是战刀,砍杀向敌人。而金军在冲进阵内后,战马的速度下降了下来,失去了速度,威力也随着大减,战马不再是助力,而是累赘。一些金军骑兵,干脆跳下了马,挥舞着陌刀,或是狼牙棒,砍杀向了八字军士兵。

金军没有明显的步兵与骑兵区别,上马就是步兵,下马就是骑兵;有马就是骑兵,没有马就是步兵;需要马战斗时,就是骑兵,不需要马作战时,就是步兵。在骑兵与步兵的转化中,运转灵活自如。

虽然是混战,双方阵型大乱,可八字军还保持着以小队为主的战斗单位,这都是鸳鸯阵影响所致。整个八字军,以小队长和副队长为核心,进行冲杀,小队长阵亡了,副队长顶替,整个小队凝聚为一起,纵横拼杀。

而这一方面,金军就差了很多,金军是天生的将士,在战斗中磨练出的强军,战斗力当之无愧的强大,可是纪律上就差了很多,在战斗中好似散沙一般战斗,即便是一些金军士兵组合起来战斗,也多是无意识的,没有形成模式。

“杀呀!”

“冲呀!”

双方都在拼杀,都在死战,都已经杀红了眼睛,只看衣服不看人,看见衣服不符,就上前砍杀。

在混战中,唯有中央高台一带,还是保持着队形,有着二百多的近卫,护佑在赵朴身旁,还有五百多的武备学堂学员护卫外围。

这些武备学堂学员,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血淋淋的厮杀,惨不忍睹的残肢断臂,狰狞尸体。

一些武备学员,多是书生,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血战。在书本上,打仗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打仗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好似苏东坡的诗词一般,浪漫唯美;可是此刻的场景,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是世界观,那位指挥作战的将军下达的命令很是简单,直接,死板,一点玄机也没有,一点奥妙也没有,没有一丝的艺术性可言,没有一点唯美之感。

一切都没有,唯有厮杀,唯有血战,一批人死光,另一批人顶上去,直到全部死光,或是击退敌人。

他们是武备学堂学员,也是战士,也是保卫皇上的卫士,不断斩杀者冲击向高台的金军士兵,以生涩的手段,杀戮着金军。

战斗波及到了高台之下。众多的侍卫都是脸色苍白,而只有赵朴神色依旧,依旧在胡思乱想,依旧着思考着使用火绳枪、燧发枪的利弊。

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或者是坚信,死不了。

“嗖!”一只利箭射向了赵朴,立刻被身边的侍卫用盾牌挡下,四周散乱的箭支,零散射来,都被四周的侍卫挡住。一点也伤害不了他。

这时,一个金军捍卒,冲向了高台,杀掉赵朴,灭掉这个宋朝皇帝。只是迎接而来的。是锋利的长矛,犀利的陌刀。而这个金军捍卒的功夫很高。手中的狼牙棒挥动,将招呼向身上的各种武器砸开。然后狼牙棒一挥动,砸在了一个近卫上,这个近卫被活活打死。

而这时一些刀枪刺杀在金军捍卒上,都是被身上的铠甲挡住,难以伤及。

这个金军捍卒继续向前冲杀。所到之处,无人可当,好似一个人形坦克,不断的辗压着前方。不断前进着。

捍卒一步步上前,距离高台越来越近,似乎泼天功劳近在眼前。

而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一个鸽子蛋一般的铜丸打出,穿透力极为强悍,瞬间洞穿了三层铠甲,将金军捍卒内脏轰成了一个稀巴烂。

“这是什么?”

临死的时刻,这个金军捍卒有些不甘心,只是再不甘心,也只是死人了。

他死在了大号的燧发枪下。

早期制造的燧发枪极为不成功,赵朴本打算制造燧发枪,却是造出了抬枪。无法装备骑兵,装备步兵又不划算,只能是装备在近卫军,专门对付那些武艺高强的高手。

不论是武艺如何高强,一抬枪打下去,鸽子蛋般的铜丸飞出,打在身上,管你是九阳神功,铁布衫,还是金刚不坏之身,全是毙命的料。

而这个金军捍卒死了,光荣的成为第一个死在抬枪之下的金军士兵。

…………

这个金军捍卒死后,又有一些金军捍卒冲向高台,也是陆续被抬枪秒了。

十米的距离,五门抬枪一起发射,近乎是百发百中,必死无疑。

善战的金军很多,勇猛的也很多,都是百人敌,是战场上的猛将,正常情况下,想要杀死他们,需要费一些劲,可是在抬枪无耻的围攻下,纷纷倒下,至始至终,无一人冲上高台。

血战在继续,身边一些大臣,却是心惊胆战,有些吓了。

“陛下,请速速移驾,免被刀剑所伤!”这时,一个臣子跪倒在地,大哭了起来。

这时,赵朴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移驾,移到哪里去?一动不如一静,在这里不动一下,未必死的了;可是一移动,嘿嘿!”

“卿家放心,吾死不了!”赵朴神情平静,似乎胜利在握。

他的从容,无疑给四周的大臣,侍卫们,下了一份定心丸。

“看,金军不是退了吗?”赵朴道。

众人望去,才发觉金军正在缓缓退去;而在撤退时,也是井然有序,一点慌张也没有。

…………

金军退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一战,主要是打士气;这一战,主要是打突袭。

金军远道而来,本身就是疲惫不堪,就是靠着一股气,靠着必胜的信念,才坚持进攻;在这股士气之下,金军屡屡冲垮敌军,击败一股又一股敌人,取得了一场又一场胜利,除了这次例外。

骑兵善于远程奔袭,奔袭而来,一些宋军往往是没有来得及摆好军阵,就遭到了骑兵的距离冲击,被凿穿,切割为好几块。接着宋军四处奔逃,金军就可以骑马斩杀,挥刀收割胜利果实了,只是这次也是例外。

连续激战了一个时辰,换了两次战马,骑兵损失近乎一千多,可是还没有攻克。

久攻不克,金军士兵已经疲惫,士气大损,全军隐约间不愿意再战下去。

而最为主要的是,金军仅仅三千人,而宋军也是三千人,以三千金军进攻三千宋军,攻击一方的死亡率高于防守一方,可能战斗到最后,金军拼光了,可是宋军还活着。

在战斗下去,胜利机会渺茫。

“罢战吧!”金兀术神色黯然,“原本想要擒住宋朝皇帝,那时宋军群龙无首,江淮,江南等地,唾手可得。只可惜,天不佑大金,一时间难以攻克!”

距离是那样的近,一些金军士兵已经接近了高台,似乎就要冲杀上去,杀了宋朝皇帝,似乎胜利就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得,可就是差着临门一脚,迟迟难以进入。

“殿下此言甚好!”韩常点头道,心中早不愿意开始这场战斗。骑兵善于奔袭,却不善于进攻;若是敌军军阵未摆好,可以快速冲击,冲杀敌军;只是如今,军阵已经严密,再冲击,那是找死。

号角声吹起,金军骑兵缓缓退去!(未完待续……)

第244章围点打援

在在场的将士们却是欢呼了起来:“我们胜利了!”

“金军也不过如此!”

“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全是吹的!”

“那个四皇子,也是废物一个!”

这一战,算是平局,金军伤亡上千人,宋军也是伤亡上千人。可是在另一种意义上,宋军却是打了胜仗。各种奚落声,各种嘲笑声,从宋军将士口中传出,似乎金军也不过如此。只有奚落金军,只有贬低金军的无能,才能缓解激战后的紧张,生死一线时的恐惧。

在短暂的欢呼之后,八字军上下开始收拾战场,一些受伤的袍泽及时的救治,一些重伤无望的及时补刀;而遇到来不及撤退,重伤倒地的金军,则是上前补刀,结果了性命。一些散落的刀剑要捡起,战利品也要收割,还有必要的警戒。

激战后,战士们疲惫不堪,可兴致很是高昂。

赵朴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活了下来。外人看来,赵朴从容镇定,即便是金军杀到台下,也是脸色依旧,有雄主之风;可是赵朴知道,一切不过是强制镇定而已。

“恭喜陛下,击退金军!”

“贺喜陛下,英明神武!”

“金军想要进犯我襄阳,必死无疑!”

“哈哈,金军不过如此!”

各个厮杀的将领,纷纷上前向赵朴庆贺,脸上有着喜悦。战斗到这一刻,终于击退了金军,保全了皇上,损失惨重的金军,再也无力发起进攻。这一战算是胜利了。那个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这一战,金军没有败,虽然损伤上千人,但是主力犹存,尚有再战之力;而宋军也没有赢,虽然击退了金军,可是伤亡也不小。只能算是平局,不过在宋军看来,他们胜利了。

何为胜利?

在唐朝。只有封狼居胥,只有玩灭国大战,只有全歼上万敌军,才算是大捷;可是在宋朝,只要是守住城池。只要是击退敌军进攻,就是大捷。至于全歼。玩灭国大战,从来没有想过。

有些阿q精神的味道。

虽然有些为自欺欺人,可赵朴也不点破,也不伤士兵的士气。

赵朴话题一转,不由问道:“为何襄阳城,此刻还不来援兵?”

…………

援兵此刻正在路上。遭到了金军的反复冲击。

一万八字军步兵前往救援,只是在路上遭到了一千金军骑兵的阻击。这伙金军神出鬼没,不断的袭扰着援军。当援军快速赶路时,金军骑兵会从侧翼袭扰。不断的射箭,侵扰;当八字军停下来全力对敌时,金军骑兵则退去;而八字军想要追击时,又追不上,两条腿怎么比得过四条腿。

就这样,一路上纠缠不断,本来只需要快步行进,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的路程,结果是一个小时过去了,路程还是遥遥无期。

而渐渐的李破军有些急躁,行军速度这样缓慢,若是陛下有了危险,那万死难辞其咎。

“可恶,全军分为两队,一队三千人,阻击金军骑兵,剩下的全力救援皇上!”李破军眼前闪现出恨色,此刻只能是分兵了,只是在平原上,没有设立稳固的军阵,就对抗一千骑兵,有些玄。

可是再玄,也得激战下去。

这时八字军的军阵裂开,形成两条长龙,一队留下了阻挡金军,一队却是前往救援。

“哈哈,宋军分兵了,我等的机会来了!”带队的金军将领,看着宋军分兵,脸上露出了笑容,“仅仅是三千金军,还不够我等吃上一顿!”

“杀呀!”

“呜呜!”

金军喊叫着,冲杀向了八字军。

此刻的八字军仅仅是有三千人,而金军却是有一千骑兵,在平原上交战,骑兵完爆步兵。

步兵要想对抗骑兵,唯有借助地形,借助各种鹿角、栅栏等,消减骑兵的马力;同时形成密集厚实的军阵,各种长短兵器,中远程武器,相互配合,才能抗住金军骑兵。只是如今,仅仅有三千步兵,留在原地阻拦,阵型太薄,根本扛不住攻击。

可能只需要一个冲锋,这股宋军的大阵就会大乱;只需要两个冲锋,这股宋军就会覆灭。而他们就可以继续追击那股宋军。

在金军将领看来,这完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唯有分兵,用一部分兵力阻挡住金军骑兵,而大部前往救援,以牺牲一部分兵力为代价,为主力及时救援,赢得时间。这是典型的弃卒保车,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继续纠缠下去,可能半天时间,也未必能到达救援目的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而留下的将士快速的摆着军阵,一个个盾牌纷纷出现,好似山林一般。

三千兵卒,运转的速度很快,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军阵。

战马疾驰而来,在八十步时,金军骑兵开始弯弓搭箭,开始射击,箭雨如潮。

“举盾!”

在将领的指挥下宋兵举起了盾牌,一排排盾派,好似鱼鳞一般。此时的盾牌很大,有一米五高,一米三宽,重量有三四十斤,一个士兵必须双手握着盾牌的把手,才能提起盾牌。

这是八字军重号盾牌,防御力极强,除了车弩无法挡住外,可以防住一切强弓硬弩射出的箭羽。

而盾牌之间,也不是密集的紧挨在一起,而是隔着半米宽的身位,整个大阵,层次分明,好似鱼鳞阵一般。

若是有飞机飞到高空俯视,就会发觉整个大阵,呈现着倒三角的状态。

而整个大阵,以盾牌手为核心,在盾牌手两侧则分别有两名士卒,紧贴着盾牌。

箭雨如瀑,射击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纷纷落地,只有极少数运气不佳的被射死。

“砰砰砰!”

“噗噗噗!”

连续三轮射击,金军杀到了军阵前,然后纷纷收起弓箭,拿起狼牙棒、长刀,或是长枪等,武器很是杂乱。

“宋狗,去死吧!”

一排排金军骑兵好似潮水一般涌来,眼睛中残忍之色,似乎杀得不是人,而是踩死一只蚂蚁。

近了!近了!近了!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杀呀!”

一个金军手中的长刀挥去,借着马力,形成巨大的劈砍之力,好似台上压顶一般劈砍向眼前的八字军。那个八字军士卒眼睛中闪现出惊骇、恐惧,可还是下意识的举起了盾牌,挡向了劈砍而来的马刀。

“当啷!”

巨大的冲撞声响起,借着战马之力,劈砍的惯性,盾牌手身体剧烈的震动,然后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手中的盾牌也是脱手而出,落在地上,只是盾牌上还留着支架,即便是盾牌脱手,盾牌还是牢牢的站立在地上。

“刷!”

一道银色的刀光闪过,这个倒地的士卒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头往下一缩,使劲一闪,好似缩有乌龟一般。

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死亡一击,而头盔上却是被削下一大块。

避过之后,这个士卒脸上流下来冷汗,差一点点,脑袋就没有了。而在同一刻,躲在盾牌后的两个士卒出击了,一个挥刀砍向了马腿,一个长枪一抖,刺杀向了马肚子。

交锋在瞬息之间,生死在瞬息之间,金军骑兵挡住了刺来的长枪,却是没有防住斩马刀,战马嘶鸣,断腿之后,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巨大的颠簸声,也将这个骑兵摔倒在地。这时一杆长枪刺来,一枪锁喉。

“噗嗤!”

金军骑兵挣扎着,眼神涣散,头一垂,死去了。

这只是战场的一角,而在战场的其他角落,双方也陷入了剧烈的拼杀之中,一个个金军骑兵摔落马下,被各种兵器招呼在身上,活生生刺死;一些宋兵也被飞奔而来的战马撞飞,死于非命,或是被马刀砍断了脖子,或是被狼牙棒砸烂了脑袋。

战局进入了**,一曲曲死亡之歌,缓缓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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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口袋阵

死亡在继续,而八字军的死亡率要远远高于金军。金军骑兵靠着战马的冲击力,形成的杀伤力是恐怖的,往往是杀死一个金军骑兵,需要付出两个,甚至是三个宋军士卒的伤亡。战斗渐渐的变成了兑子,一命换多命。

而此刻,宋军军阵巨大的倒三角,快速向两翼延伸,对一千骑兵形成包围之势。

而此刻,一个个重盾成为了牵制金军的致命武器。

在平原地形,金军骑兵纵横驰骋,几乎无敌。而步兵对抗骑兵的策略,无非是在平地上形成各种障碍,减缓金军骑兵速度,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陷马坑,绊马索,鹿角,战车,战壕等等,只是时间有限,根本无力布置这些;

而仅仅是用盾牌手,长枪手,形成的防御,又有些太单薄。

这让八字军,不得不思考新的武器,于是便有了重盾牌。

重盾牌质量很重,上面又有几个支架,一旦重盾牌落在地上,不会倒下而是会倾斜六十度站立,从前面、侧面、后面,都不容易推到,既可以减缓战马的冲击力道,也可以阻拦兵器进攻。躲在盾牌后的战士,会给金军造成巨大伤害。

而在重盾牌的拦截之下,在八字军战士,拼死抵抗,可死亡数量还是迅速上升。

在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就有近千人的伤亡,死亡惨重;

而在剧烈的拼杀中 ,金军骑兵被军阵的阻击,速度下降起来,而更为糟糕的是,骑兵没有冲破将军阵冲开,凿穿为两半。而是被军阵缠住,好似牛皮糖一般,如想入沼泽一般。

然而三千人形成的步兵阵型,还是太过单薄了,根本扛不住一千金军骑兵的来回冲击,可能在需要十几分钟时间,这股宋军就彻底被剿灭了。

只是宋军的抵抗意志,让金军都有些胆寒。

虽然阵型已经被撕成碎片,陷入了骑兵的绞杀中,损伤极为惨重。可是宋兵没有一丝退却,也没有一丝畏惧,更无一丝慌乱,有的只是疯狂,有的只是残忍。似乎不顾及死亡,只知道杀戮。只知道战斗。

“这还是宋军吗?”

冲杀的金军。每个人脑海中都闪过这个念头。

在过去,他们遇到了太多的宋军,往往是不战而溃,几千人,上万人,甚至是十几万。好似放羊一般溃败。即便是强大的西军,也只是开始时强大,就战不下时,也会浮躁。也会怯懦,也会退去,也会跑路。

可是这些宋军,一看就是新丁,或是半老丁,战斗时有些生嫩,可是疯狂之意,却是前所未有的,只能是杀死,而想要击溃根本不可能。或者是这股军队就没有撤退,这一说。

有的只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将敌人彻底杀死,取得胜利,或者是被敌人杀死。

正如象棋中,卒子的角色一般,只有前进,也唯有前进。

而这时,一个金军士兵无疑间回头,立时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压了过来,黑云压城城欲摧。

“不好,宋军杀回来了!”

“不好,金要合围!”

“可恶呀,我们被耍了!”

金军将领又惊又怒,只见三百米外,那股宋军正在快速赶来,此昵称合围之势。

“没有想到,宋军竟然杀了一个回马枪,那七千宋军,竟然再度回来,要将我这一千金军骑兵,死死的围困住,这是要彻底剿灭的架势!”

“将军快撤吧!”

“撤!”

“呜呜!”

号角声吹起,这是集合再战的号角。

这时,一些金军骑兵开始后撤,撤离宋军的军阵,然后在外围集合起来,再度冲杀。只要骑兵再度汇合在一起,那时便可快速的逃出包围圈,然后出击宋军步兵。只是撤退的机会太不恰当了。

随着骑兵的撤离,金军骑兵有些慌乱,士气更是低到来极点。

而损失惨重,几乎是全灭的八字军战士那里肯罢休,纷纷追击,阻拦金军骑兵汇合,给金军造成了巨大伤亡。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喊着口号,八字军战士,迅速的形成了合围之势,七千的八字军战士,分为七个方阵,从三面合围而来。

金军骑兵已经成了瓮中捉鳖之势!

“怎么会这样!”金军骑兵将领,脸色有苍白,神色有些惊慌,战局竟然出现了这样的逆转。原本稳胜券,此刻却是危在旦夕。

骑兵,在平原上是无敌的,更是步兵的克星。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被大股的步兵合围,无法迅速撤退。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骑兵速度很快,一旦情况不妙,撒腿就跑,步兵根本追不上。

只是在此刻……

若是在一般情况是,即便是被上万步兵围住,金军骑兵将领也不在乎,靠着金军骑兵的犀利战斗力,靠着宋军那点虚弱的战斗力,骑兵早已尽冲出去了。

只是刚刚那三千宋军的战斗力极为强悍,这七千的的宋军若是有同等的战斗力,那金军就危险了。

“杀呀!”

金军将领一马冲了出去。

“呜呜!”而金军中,也是吹起了急促的号角声,这是生死危亡的时刻,才吹起的号角声。

似乎所有的金军骑兵,都是意识到了危险,好似潮水一般冲击而出,跟随着将领冲向来了西北方向,因为那里防御薄弱。

八字军仅仅是一万多人,想要合围的严密不透,根本是不可能,也必然留下一些薄弱环节。这些薄弱环节,也就是金军逃生的机会。久经战场的金军将领,在生死危亡的时刻,敏锐的发觉了这些薄弱之处,然后突围而去。

…………

“金军上钩了!”看着潮水一般的金军,向着西北方向冲击而去,李破军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上说过,战争的本质,就是比较谁犯的错误更少,在宋金之战中,宋军在犯错误,金军也在犯错误,只是宋军犯的错误更多,于是宋军败了。想要击败敌人,就要减少自己犯错误,同时寻找敌人的错误;敌人没有错误,就诱导他犯错误。

于是,李破军故意在军阵中留下薄弱环节,以便于敌人突围。

当然了,这也有无奈之感,一万八字军,看似人很多,可是围歼起这股金军骑兵,就有些少。若是处处布防,等于处处不设防,极有可能做成夹生饭,与其如此,不如故意撕开一个口子,让金军往外钻。而逃跑中的金军,比死战中的金军,更容易歼灭。(未完待续……)

ps: 抱歉

第246章斩将,突围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战争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

两军交锋,往往是将领为向导,率领亲信冲锋,后面的二三流部队紧随其后。而这个时代,女真军更是崇尚身先士卒,每每在大战役的时刻,完颜皇族的各个皇子皇孙等,都会冲锋在前。

榜样再先,金军将领都养成来冲阵的习惯。

这一刻,金军遇到危难,将军自然是冲锋在前。

战马嘶鸣,隆隆铁骑冲击而来,距离宋军越来越近……目标越来越近。

“神臂弩发射!”

这时,李破军一声吼叫,隐藏在军阵内的神臂弩发,目标直接指向了金军将领,要对金军将领实行狙杀。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神臂弩有各种优势,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后坐力太大,准头不行。为了提升准头,只能是十八道神臂弩,同时发射,直接指向同一个目标,几乎在同时发出吼叫声,带着嘶鸣之感,射向了金军将领。

在射出的那一刻,那个金军主将感到毛骨悚然,下意识的看向了远方,只见十八个黑点射击而来,速度很快,来不及反应,就到了眼前,几支箭落在马的脚下,几支一旁的金军骑兵身上,而有一只箭险之又险的擦着铠甲而过,而有一只箭却是穿胸而过。

身上有着三层铠甲,可是也挡不住神臂弩夺命一箭。

“我要死了吗?”将军将领最后想着,身子倒下,落于马下。

“将军,你不能死呀!”

“将军!”

在这个将军倒下的瞬间,四周的金军士呼唤道。

“快走!”这个金军主将喊叫了一句,最后身子一斜。彻底死去,只有胸口,还在冒着血,片刻之间,就变成了殷红一片。

…………

“成了,计划成功了一半,主将被杀,士气受挫,这股金军完了!”李破军看着倒地的金军将领,心中欢喜。不由大声喝道,“袍泽们,冲呀,还记得靖康之耻吗?还记得皇上说得吗?勇猛向前,杀死金军!”

挥动起手中的长刀。李破军迈步杀向了金军。

“杀呀!”

“杀呀!”

里面的宋军好似潮水一般的扑杀而来,那些曾经可怕的金军。近乎无敌的金军。不再可怕,而是很可爱,是一个个闪闪发光的银子。

朝廷规定过,战场上斩首为记,杀死一个金军士兵,给五十贯钱;杀死两个金军。就是一百贯钱。而一个中等人家,一年吃喝消费也不过十贯钱;而一百贯钱,足够娶上媳妇,买上几亩好地。

而在后面。一些八字军战士看着,有些眼馋,却无可奈何。

毕竟,攻击范围有限,只能是有限的士卒投入战斗,而多数的战士,只能是在外围捡漏,清理逃出来的金军骑兵。

此刻的战局对金军骑兵极度不利,先是凿穿军阵失败,又是主将被射死,此刻一千精锐骑兵,完好的不足一半,情况糟糕到了极致;若是唤作一般的精锐,早已经是溃不成军,仓皇逃窜,只是这股金军没有。

在遭受重创之后,金军上下都是弥漫着悲哀之气,慷慨赴死之志。

“带上将军的尸体走!“

这时,一个骑兵上前,将阵亡的主将尸体带到马背上,而四周一些金军骑兵,将阵亡的主将尸体护卫在中心。残余的金军汇聚在一起,受伤的再里面,精壮善战的在外围,好似一道利箭一般继续向西北冲击着。

没有喊叫,没有激昂的号角,有的只是平静,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向前冲,冲垮敌人的防线,逃得一线生机。

在主将阵亡之后,一个副将毅然接到了指挥权。本来军中,除了一个主将之外,还有三个副将,只是一个战死,一个重伤,再也无法战斗。此刻只能是这位副将,接任这只骑兵的指挥权。

战斗模式依旧简单,依旧是向着西北冲击。

“射箭!”弓箭手密集的箭雨射来,而金军骑兵一矮身子,附在战马上,躲避着箭雨,只有稀稀拉拉的金军被射中,多数被铠甲摊开落在地上,或是只射透了第一层铠甲,没有射到里面的铠甲,罗马者很少。

“丢铁蒺藜!”

这时,后面的投石机开始发威了,大量的铁蒺藜被抛射而出,顿时地面上到处是带着铁刺的铁疙瘩。战马的马蹄,若是没有踩到尚好;若是踩到,战马不是被滑到,就是被刺伤来脚掌。这一招很狠辣,顿时又四五十匹战马踩着了铁蒺藜,战马摔倒在地。

此刻陷在步兵大阵中,又失去了战马,这些金军已经是必死之局。

金军骑兵继续向前冲击着,这时迎来抛出的标枪,锋利的标枪,又将一些骑兵刺杀而倒。

“举矛!”这时,一排排竖着的长矛被放平,有的高,有的低,相互交错,不留下一点死角。只要金军骑兵敢于冲击,就会死上一大片。而即便是侥幸穿过了这道长矛大阵,后面还有一层长矛大阵,足以将残余的金军全部绞杀。

口袋阵,只有留下口子,才是致命杀机;若是将口子扎得太牢了,反而是容易破袋而出。

在西北方向,看似是军阵的薄弱之处,兵力配置上最为稀少,看似最容易突破,可是李破军却是将最精锐,最善战的放在这里。看似薄弱之处,其实是最为牢固之处,足以抵挡住敌人潮水般?的攻击,将敌人扼杀在冲锋的路上。

金军骑兵越来越近了,似乎眨眼之间,就要冲进长矛阵内。

这一刻,李破军的呼吸也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呼哧!”战马席卷而过,却是从长矛的前端擦身而过,一个抓向,好似旋风一般,然后向一个箭头。直接奔向西南方向,试图从西南方向打开缺口突围而出。

“不好!”李破军眼睛中闪过一丝惊慌。

西南方向,军阵看似严密,但是多是招募襄阳一代的兵,训练不足三个月,战斗力较弱,战斗意志也较弱,彼此配合也欠缺。若是从那里冲击,还真有可能突围出去。只是此刻想要下达命令,已经来不及了。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有时根本来不及发布命令,一切全靠中低级指挥官灵活指挥。

而在西南方向,也是迅速的做出了回应,只是战术配合上不足。而又是新兵……

远远地,李破军看到。残余的金军骑兵。好似绝提的洪水一般从西南方向,绝提而出,一举突破了八字军的包围圈,向远方滚滚而去。此时想要追击,已经不可能了。

“可恶呀,还是作出了夹生饭!”

李破军恨恨的握着拳头。满是不甘。这样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擦肩而过。

可惜呀,已经杀死了那个金军将领,若是缴获了他的尸体那又是大功一件。只可惜竟然让金军带上走了。

………………

这一战,是救援的八字军,与阻拦的金军骑兵的交锋。

参战的有八字军一万多步兵,有金军一千精骑。

金军骑兵袭扰为主,减缓八字军行军速度,试图阻止救援;而八字军却是为了赶时间,及早的救援。金军骑兵,速度快,但是数量太少了,仅仅一千精锐骑兵;而八字军胜在人多,只是缺乏骑兵,注定了行动迟缓。

这种格局,注定了两军,只能是发生小交锋,却是难以发生大的拼杀。

但是,在双方主将的运转下,大的拼杀发生了。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却在这个短短的时间内,宋军与金军发生了大逆转。金军损失惨重,最后胜利突围出去,可是逃出去的不足二百骑,而更为惨重的是主将阵亡了。

宋军损失也不小,被当作鱼饵的三千士卒,伤亡超过两千,全须全尾活下来的不足五百,一个营的兵力,几乎被打残了。而最后,在阻止金军骑兵突围时,也有近几百人受伤。林林总总大致的估计一下,阵亡一千三百多,重伤五百多,轻伤者更是众多。

从数据上看,这次打了胜仗,但是损失比金军还严重。

不过,李破军觉得这一切都值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若是次次都这样兑子,以命换命,可能不十几场战打下来,金军就全部拼光了。

“全军出发,火速前往武备学堂,救援陛下!”

一声令下,大军再度出发,向武备学堂急行军。

…………

“不好了,陛下!金军又要进攻了!”

“陛下,金军这回带来了简单的攻城器械!”

“为何援军,还迟迟不到!”

此刻,周围的大臣都是焦躁不安,都陷入恐慌之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救援部队,还是迟迟没有到达。而此刻,趁着这段时间,金军的一部分援军已经及时的赶到,有两千人之多,两股汇合之下,金军已经接近五千人。

对面的金军,士气不由的高昂了起来,而更为令人担心的是,这股金军还带来了一些简单的攻城器械。

局势对宋军极为不利。

而连续激战后,宋军能战斗的只有两千多人,此时已经陆续撤入了武备学堂。

而武备萱堂,在营建时,就是按照一座兵营设计,有着较为完善的防御体系。靠着武备学堂的防御,人数虽然少了些,当坚守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慌张什么?”赵朴语气依旧平静,“放心吧,我们死不了,而金军会死!”

ps:在北宋宋真宗时,宋辽大战,床弩射杀了辽军元帅,使辽军士气大衰,使辽军不得已走上谈判桌;在蒙古军南下时,神臂弩射杀了蒙古可汗蒙哥。(未完待续……)

第247章武备学堂之战

号角声再起,金军再度发起进攻。

这时金军有了攻城器械,攻击更加的猛烈,一个个石块被抛射而进,站在巢车上的金兵可以精确射击,而底下的金军士兵拿着大盾,掩护着,巨木撞击着武备学堂的大门,完全是一副攻城的架势。

而守卫在四周的宋军,射出一只只弩箭反击,长矛也伸出枪,刺杀敌人,而对城下死角区域,则是丢下了燃烧的木块。

一个拼命攻击,一个拼命防守。

喊杀声不断,金军有些疲劳了,宋军也有也疲劳了,可双方都在坚持着。

听着战斗,赵朴有些麻木了。

一时半会之间,金军想要攻克武备学堂,根本不可能。

金军是骑兵为主,善于平原野战,而玩起攻城战,则差了很多,在配合上远远不足。虽然这些年,金军也磨练出了一些粗浅的攻城战战术,但是很是粗陋,甚至有些不切合实际。

而宋军,一向缺乏主动进攻的武器,只会胆小的躲在城内防守,这固然让宋军军队思想越发保守,越发缺乏进取心,但是也让宋军的乌龟壳战术,磨练到了极致,几乎人人是守城战术的好手。

“呜呜!”

金军的号角声,再度吹起,这是撤退的号角。

金军进攻受挫,只能是再度退去。

这是金军第三轮进攻失败了,而这时另一队金军上前进攻。

…………

此刻,赵朴很闲,尽管战场上厮杀很是激烈,随时可能被攻破,一旦金军杀进来,脑袋就没有了。按照常理说。赵朴应该上前身先士卒,或者是在前线说着鼓动人心的话语,可是这也只能是想一想,没有一点作的可能性。

身先士卒,固然有助于作秀,有助于提升影响力,奈何他个人战斗力太差,太靠近战场,绝对是累赘,绝对是金军神射手秒杀的对象;

而上前说鼓动人心的话。更是没有必要。战场上厮杀不断,喊叫不断,生死在瞬息,谁又闲心听他演讲,这没有意义。指挥让战士们分心。

而此刻,在武备学堂一个大厅内。赵朴正在闲坐着。无所事事,隐约间有些瞌睡;而四周则是同样闲坐着的大臣们,也是闲得无聊,不断的唠叨着,抱怨着,责怪援军为何迟迟没有赶到。面临着生死。平时间沉稳无比的大臣们,喋喋不休,好似长舌妇一般。

此时此刻,赵朴也没有太多的指责。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

不能指望,人人都视死如归!

………………

“金兀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赵朴自问道。这一战,金兀术已经输了。当奇袭战,变成攻坚战的时刻,金兀术就输了。只不过,此时的金兀术还有侥幸心理,还试图攻破武备学堂,灭杀了他这个宋朝皇帝。这注定是不可能的!

此时援军,已经急速赶路,很快就要到达了。而近卫们,守卫的也是极为严密,只要不出意外,会坚持到援军到来的。

这一战,金兀术输了。

可是,他也没有赢。

回想整个战斗过程,赵朴也是暗自惊叹,甚至有一丝的恐惧。

这股金军说来就来了,几千金军无声无息的出现,好似天兵神降一般,沿途的城池根本没有发觉,直到战斗打响的那一刻,才发觉金军来了。隐蔽、潜藏、出击等,一气呵成,将骑兵的奇袭战术,发挥到了巅峰。

而赶到战场后,毫不犹豫的发起了进攻,不避伤亡的发起进攻,这种勇气他是做不到的。

“鹰不能饱,饱则远飞。历史上,一只强军,往往是耐不住繁华的,从攻破汴梁开始,金军变由盛转衰。虽说金军名将辈出,但多数垂垂老矣,年轻一辈也多是沉迷于酒色,能够独自挑起大梁的,能够成为国之栋梁者,唯有金兀术!金兀术还很年轻!”

这时,赵朴想起了那个英武的男子。

此刻,金兀术是少壮派,还很年青。他此时仅仅二十五岁,年轻就是他最大的资本,若是不在战场上阵亡,他还能活上三十多年。而这三十多年,就是宋金之战的关键时期,可能宋盛金衰,可能金衰宋盛,也可能宋金对峙…………

这二十年时间,将决定未来宋金之间的国运走向。

未来,金兀术是大敌。

……………

武备学堂之战,打响了!

宋军防守,金军进攻,战场异常的激烈,厮杀不断,争斗不断,几次攻击了武备学堂,都是被打了回来。此时战局,金军还是掌握主动权,但是胜利的天平却是向着宋军移动。到了这一刻,金军还是无法攻占武备学堂,而宋朝的援军不久之后,将会来到。

看着战局,金兀术叹了一口气,心中失望到了极点,此战败了。

“还是败了,那赵朴训练的八字军倒是强悍,仅仅是一年的时间,就训练处如此虎狼之师。若是再耽搁下去,那还了得!”金兀术回想着八字军的战斗力,心中就是发寒,隐约间,产生恐惧之感。

不觉对这个宋朝皇帝产生敬畏。

攻破汴梁,擒拿走宋朝皇室,所有人都认为大宋亡了,接下来就该摘果实了。

只是仅仅半年时间,宋军就重新组织起军队,层层防御,节节抵抗金军的入侵。在战斗中,宋军一如以往的败北,一如以往的丢城失地,但是金兀术明显发觉宋军的抵抗意志变得强烈了,宋军的战斗力变得强大了。

若说,攻破汴梁前,宋军是绵羊,只需要挥刀砍杀就行了;那么在汴梁城破后,宋军依旧是绵羊,却是长出了犄角,一个不小心,会被犄角顶伤。

而更为担忧的是,女真军不再如昔日一般的强大。

女真族过去都是苦哈哈,可是在攻破汴梁之后,却是获得了大量的财富、美人。

只要是没有战死,都是富得流油,财富、美人满口袋。整个女真上下,都是被庞大的财富亮瞎了双眼,沉迷在其中,难以自拔。

似乎被酒色、财货所迷,去年南下时,一些女真勇士百般推诿,不愿意南下,征战的兴致不太高。

而此次南下,更是多有怨言!

师老将疲!

此时的金军,全是靠着一股气,支持到了现在!

“坚固的城池,总是从内部攻破,我金军已经无力攻破城池,唯有靠着内部瓦解了!”金兀术深吸了一口气,“只希望那个棋子争气,不要让我失望!”(未完待续……)

第248章贰臣养成计划

在武备学堂的后院,此时王舞月已经苏醒了过来。虽然脸色有些苍白,身体有些发虚,此时挺过了,已经无生命危险!

“好些了吗?”赵朴问道。

“陛下,战斗还没有结束?”王舞月问道。

“没有,援军还没有到来!”赵朴道。

“援军怎么还没有来了,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到了,为何一个半时辰还没有到达!”王舞月不满道。

“很显然,在路上遭遇到了金军骑兵的袭扰。若是不解决了这股骑兵,想要快速行军,那是不可能的!”赵朴平静道,“但是他们也快来了!”

王舞月沉默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她本就是不善于言语,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一下战况!”赵朴道。

“陛下,小心!”

“知道了!”

走出了房间,赵朴大致的看了一下战况。

这时,近卫军又一次打破了金军的又一轮进攻,暂时开始休息。一些医生上前为将士们包扎伤口,一些重伤员,抬到了后面养伤。而金军连续的进攻,全军损失很大,武备学堂的学员们,也加入了守卫战中。

他们多数有些稚嫩,战场经验也不足,但是战争选择了他们,退无可退,只能是战斗。在战斗中,他们不断的向身边的战士学习着,进步着,快速的成熟着。

但是不管怎么说,守住了武备学堂。

到了战斗的第一线,赵朴不断的说着安慰话,有升官的许诺,有发财的许诺。更有光宗耀祖的许诺,有些官话、套话,说得赵朴自己都感觉到虚伪,可是将士们却是炯炯有神的听着,陷入了他编制的美妙的画卷中。

接着赵朴又去慰问受伤的战士,不断的劝慰着,显示着亲民形象。

一些列活动,有太多作秀的成分,只是在淳朴的百姓们看来,这是皇恩浩荡。一代明君。于是,将士们陡然间谨慎百倍,战斗更加果决,更加的狠辣,金军又一轮进攻被打退了。

…………

前线战斗得如火如荼!

而后院。一些文臣们却是焦躁不安,一开始是不断的抱怨。不断的喋喋不休。发泄着心中的恐慌。只是说得时间长了,渐渐有些疲累,有些嘴干舌躁,再也无人诉说,只是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好似等待宰杀的鸭子。

接着。文臣们开始散去,开始回到各自的房间中休息。

战争与他们无关,因为他们是文臣,不需要他们上阵杀敌。只需要等待战斗结束,或是被救走,或是被宰杀。

回到临时居所之后,多数文臣选择了倒头就睡,似乎只有睡觉,时间能过的快一些。可能一觉醒来,战斗已经结束了,免去了艰难的等待。只有一个文臣,回到了居所,有些焦躁不安,来回走动着。

“怎么办?怎么办?我难道要当贰臣吗?”

这个文臣,名为许高,字宗实,是徽宗年间的进士,后来入了翰林,混了几年之后,开始到了礼部当官。只是礼部的油水很少,家中有些“贫穷”,不得不开设一些店铺,做生意以填补家用——这其实也是多数文臣,都做过的事情。

书中自有黄金屋,就是指的这个道理。

只是商人乃是贱业,为士大夫所鄙视,许高自然不会亲自沾染这些业务,于是让家奴去办这些贱业。而在经商中,结交了一个怀州的商人,这个商人对他多有帮衬,家中的店铺颇有起色,生意兴隆。

只是在宋金外交中,这个怀州商人表明了身份,说出自己是女真人,并献上来大量礼物,为金国说话。

许高点点头,同意了,也没有太过在意,不过是一个撮尔小邦,巴结他他这个天朝的上官而已。礼物照样收,钱照样拿!

于是,借着人脉,在边境的交易中,多多给给予方便。

在后来宋金的蜜月期时,许高更是借着机会大量的收敛钱财,赚得肠肥脑满。

只是美梦,随着宋金关系的恶化,彻底破裂了。尤其是在金军南下,威逼汴梁的时刻,他更是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那个谦卑的怀州商人,露出傲然之色,逼迫他做出选择,不然将一切抖搂了出去。

顿时间,他恐惧了。

若是将一切抖搂出去,他就完了!

在大宋,贪污受贿,潜规则收钱,一点事也没有,太祖说出,只要是不谋反,就不杀士大夫;可若是勾结金军,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足以将他打入深渊,万劫不复。

在多方犹豫之后,许高还是同意了。

大宋将要亡了,他何必当陪葬品。在历史上贰臣很多,曹与袁绍大战,袁绍输了,大量的臣子投到曹门下,照样成为重臣。当年,魏征先是太子李建成道臣子,后来李建成失败后,投靠了李世民,可照样是贞观名臣,凌烟阁上的重臣。

魏征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许高不断安慰、说服着自己,最后心安理得当了贰臣。

他向金军写了效忠书,成了贰臣,不断的向金军报告着宋庭的状况。这一次,金军骑兵能够精确的把握住时机,在武备学堂开幕的时刻,围杀皇帝赵朴,就有他的一份功劳。一切都是他泄露了情报,将武备学堂开幕的时间,告诉了金军。

他幻想着,只要是捉住了皇帝赵朴,宋金之间的战争也结束了。

靠着这个“投名状”,他可以在金国得到重用,说不准将封侯拜相。

只是意外出现了,皇上的近卫军战斗力极为强大,围攻了一个半时辰,依旧是久攻不克。而不久之后,援军将要来了。这次奇袭,说不准就失败了。一旦失败了,那所谓的投名状也不存在了。

“罢了,赵宋灭亡在即,我可不愿意跟谁灭亡。既然如此,只有拼上一把,引得金军入武备学堂,擒拿赵朴……”许高眼睛中寒光一闪,一个念头好似罂粟一般,不可抑制的生长了起来。只有擒拿了赵朴,献给金兀术,才能获得泼天大功。

只有这样的投名状,才能得到金军的认可。(未完待续……)

第249章法不诛心,还是莫须有杀人?

“唯有帮助金军,进入武备学堂,一举擒获赵朴,这才是大功一件!只是……作起来,有些难度!”许高下定了决心,既然要当贰臣,那就当到底。只是如何引导金军进入,却是困难至极,甚至是连一点头绪也没有。

此时防守武备学堂的,主要是皇上的近卫和武备学堂的学员,这些人都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想要策反他们投靠金军,几乎是不可的。这些将士,宁愿战死,宁愿做那个昏君的陪葬品,也不愿意弃暗投明。

策反之路,行不同。

而下毒,麻翻那些皇帝的近卫,也不可行,近卫们身上都自带着干粮,水壶,根本无法下毒;

派刺客刺杀,也不可行,皇帝身边戒备森严。

想了许多的办法,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不可行。

“莫非,真要等金军入城,那时我再弃暗投明吗?”许高想着。

只是,同样是投名状,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差别大了。

这一刻,动了这样心思的人很多,许高只是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这些想法,也只能是想一想,而无法实践。毕竟,当贰臣也需要本钱,他们只是读书人,让他们去传递一些情报,出一些坏点子,耍一些阴谋诡计尚可。

可若是让他们刺王杀驾,让他们干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则有些歇菜。

………………

战斗此时已经停歇了下来!

激战后,将士们都是有气无力的喝着水,或是吃着干粮。而这时,一个武备学堂的学员莫名消失了,向着后面的大臣休息的地方走去。地点正是,礼部侍郎许高所在地。

这个学员身形一闪。进入了房间内。

“你是谁?”许高被吓了一跳,不由问道。

“我是武备学堂学员,贾宝!”

“所为何事?”

“徐大人,可认识这个东西!”说着,许高从怀中取出一个长命锁,长命锁的正面是一个“雪”字,背面则是一个“日”。

若是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最为平凡不过的长命锁而已,没有玄机可言。可是落在许高眼中,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日出东方!”

贾宝道:“乾坤变化!”

许高道:“宇宙无极!”

贾宝道:“圣人出时!”

许高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贾宝道:“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当对完暗号时,许高心中闪过惊慌。可是脸上依旧强制镇定道:“你是金军的探子,不。是秘使!”

物件对上了。口号也对上了,这个武备学堂的学员,竟然是金军的探子。传说,武备学堂对于身份审核极为严格,许多人因为身份不合格,对刷下来了。而这个金军探子,竟然在那样严格的情况下,瞒过了审核,进入了武备学堂。

“说我是探子也罢。秘使也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攻克武备学堂,引导金军进入!”贾宝道。

“这个……不好办?近卫军、武备学堂都是忠于赵朴,根本无法策反!”许高有些无奈道。

贾宝点点头道:“近卫军、武备学堂学员,都对宋皇极为忠心,即便是偶尔有某个将领投降,手下的兵卒也会不听,多数会斩杀叛逆,为皇帝效忠!不过,有我金军内应的协助,只要打开武备学堂的大门,攻入其中,此战必然胜利!”

“只是部众,分散在各处,一时间难以集中,根本爆发不出威力!你只要协助我,将部众集合起来,协助我打开城门,引导我军进入,你便是大功一件!”

“在近卫军中,竟然有你们的部众!”许高有些惊讶,近卫军是保护皇上的,审核极为严格,竟然有金军的部署存在,不简单呀!

“这是自然!”语气中有些傲然,可贾宝却有苦说不出。

自从扬州大战,几千金军被歼灭之后,这个新上台的皇帝,引起来密卫首领素衣的严密关注。于是,动用人脉,使用各种手段,渗透入八字军内部。只是八字军内部的反制措施,极为厉害,在军情司的调查之下,有太多密探暴露,只有极少数隐藏了起来。

而能够进入近卫的不足三十人,这三十人好似沙子一般,被分散在各处,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在这次战斗中,更是有二十多人英勇捐躯,为大宋的皇帝“尽忠”。

此时此刻,能收罗的密探不足二十人。若是再加上混入武备学堂的十名学员,也意味着只有三十名金军战士,可以从内部策应。内应的人数太少了,一个不慎,策应可能就彻底失败,可能就会全军覆没。

只是战斗到了这一刻,不拼也得拼。

而此刻,他打算靠着这个贰臣许高,将部众集合起来,然后在关键时刻,打开大门,引导金军进入。风险固然大,可是收获也是巨大的。

许高无奈的道:“好,我答应你!”

贾宝冷笑道:“希望你不要耍花招,不然…………哼哼!”

“大宋是一艘破船,坚持不了多久,我不会随着他一起下沉的!”许高坚定的道。

说行动就行动,在许高的帮助一下,那些分散的二十个金军内应,快速的集合起来,等待着金军下一次发起进攻的时刻,就突然袭击,打开大门,引导金军进入。

…………

一切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被窃听了。

闻金,古代的窃听器,一端墙壁,因为金比较软,能够和沙砾等墙缝中的物质结合紧密,再把耳朵放在闻金上,就可以听屋中人的说话。

而在修建武备学堂时,就将这个窃听器安装妥当。为的就是方便窃听。

不久之后,一个身影离开了这里,向皇帝内卫首领赵大禀告。

“什么,这可是大事!”赵大一向沉稳,可是此刻也坐不坐来,一旦金军破门而入,攻破武备学堂,那就是天塌了下来。

赵大急匆匆的去离去,终于在内堂,找到了皇帝陛下赵朴。

“陛下。微臣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告!”赵大道。

“发生了什么?”

“陛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玩舞月,赵大犹豫道,“不传六耳!”

“不是外人,说吧!”赵朴摇摇头道。

“陛下,此等密事。我还是回避吧!”王武月善解人意,不由劝说道。

“那我先出去了!”

赵朴起身走出内堂。进入一个房间内。而赵大紧随其后进入。

“说吧,有什么事情!”赵朴道。

“陛下,大事不妙…………”说着,赵大将金军内应,勾结朝廷大臣,意欲叛乱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们还是行动了!”赵朴微微叹息道。“军宣司,说近卫军似乎有金军内应,而武备学堂内也有金军的探子,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只是一直不确定,迟迟没有下手。如今,在危机关头,他们终于动手了!”

赵大心中道:军情司,竟然也知道了。

不得不说,宋朝将内斗发挥到了极致,将大部分精力都是玩在了阴谋诡计上,将大部分智慧都用在了算计人上,这固然使宋朝武力下降,对外抗打击能力低到了极限,但也让宋朝将各种内忧扼杀到萌芽状态。可能在拼斗武力上,宋朝大大不如金国;可是在耍阴谋诡计上,金军拍马也比不上。

明朝有特务组织锦衣卫,东厂,专门监管众多臣子,结果弄得锦衣卫、东厂臭名远扬。

而在宋朝也有专门饿特务组织,名为城皇司。只是这个组织极为低调,低调到了世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总之,在大宋情报工作一向不缺乏人才。

于是,赵朴成立了两个情报组织,一个是军情司,主要负责军事上的情报;一个是内卫,主要负责监视诸多的大臣。一个对内,一个对外,相互制约,相互平衡。而在许多的情报领域上,两个组织相互重叠。

若说军情司,至少算是一个军队机构;那么内卫,则没有这个机构存在。

内卫,不属于朝廷的编制内,只是属于赵朴的私人武装,私人情报组织。而赵大,曾经就是仪王府内的侍卫,是属于家臣性质,因为亲近,又因为他有几丝才能,于是赵朴边让他执掌内卫。

“那些金军探子谋反好对付,可那些大臣谋反,该如何?”赵朴问道。

“陛下,自然是杀了。对于这等乱臣贼子,自然是速速出手,擒获他们,杀一儆百!”赵大杀气腾腾的说着。

“那证据呢?此时逮捕他们容易,可是他们抵死不承认,我们那他们如何。最好是在发动的那一刻,人证物证俱全,那时再出手!”赵朴道:“商君有言“法不诛心,唯论言行”不能因为臣子有不臣之心,就下旨诛杀这违背法制,会留给世人诟病!“

“陛下,也不能留给臣子钻空子,留下叛逆的机会!”赵大继续道,“陛下,乱世用重典,乱世杀人,不需要依法办事!此时逮捕,最好不过;一旦战斗激烈时,他们反戈一击,极可能造成恶劣影响,最为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金军内应是多少,十几人,还是上百人。一旦上百人同时发动,足以造成颠覆性恶果!”

赵朴心中吐槽:这不是**裸的玩诏狱,玩莫须有杀人吗?法不诛心,若是诛心,那就是明朝的诏狱了,那是明朝才玩的手段,而我玩不起,若是玩起诏狱,只会导致大臣们离心离德,或是引起莫须有杀人。

可是,赵朴隐约觉得赵朴说得有道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实力相差无几,甚至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顾忌较多,下手迟缓,这是取死之道。

从容而动,后发制人,那是实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成竹在握。可是此时,他根本具备这些条件,虽然守住了防线,抵抗住了金军的防御,但是局势却是极端不利,勉强支撑,全是靠着一口气。

一瞬间,赵朴头上冒出了冷汗,看似是一个小事情,可是却意义重大。一步之差,天地之别。

“陛下,速速下决定吧!”

“好,速速前往逮捕…………不,只是将他们控制起来。找个房间,将他们关起来,隔离审查!”赵朴只能是采取折中之法。先下手,将他们诛杀,名不正言不顺,会留给人诟病;那就暂时隔离开,难以参与这才战斗,事后再解决。

“是,陛下!”赵大转身要离去。

赵朴道:“等一等,有了法子了!”

一瞬间,赵朴想到了两全其美的法子。(未完待续……)

第250章逼着贰臣当忠臣(上)

许高正要离去时,被堵在了门口。

“陛下,陛下不知找微臣何事?”许高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做贼心虚。

赵朴微微叹息,百无一用是书生,让书生当间谍,真的不合格。

“朕,难道无事,不能向卿家请教吗?”赵朴笑道。

许高心中一颤,这位皇帝陛下在平时多数支撑为我,只有在极少数境况下自称为朕,而那时往往是…………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莫不是那件事情暴露了,不可能!不可能!

“家贫思贤妻,国破思良相!”赵朴笑道,“大宋,因为有你们这些士大夫,忠心为国,不避艰辛,我大宋才能艰难维持,即便是金军兵临城下,依旧是稳若泰山。而几年后,更是要北伐,一举灭金!”

“陛下………”许高想要说什么,可是说不出口。

赵朴突然喝道:“有人说你与金军勾结?可有此事!”

一声暴喝,好似闷雷一般,前一刻还是和风细雨,可是下一刻就是雷霆暴雨,顿时间吓得许高一惊一乍,连忙跪倒在地,脸上流着泪水,慌忙道:“陛下,微臣冤枉呀!微臣冤枉呀!”

“冤枉,冤枉,你个头!”一旁的赵大立时忍不住了开口大骂:“从先皇时,你就多与金军勾结,多次收受金军贿赂。宣和二年,手下金军东珠两颗,人参十五枝;永和三年,收受金军绸缎一百匹,黄金百两…………“

总之,一宗宗,一码码,都是讲述了出来。详细至极。

每说完一件,许高心中的恐惧就多了一分,最后不由哭诉道:“陛下,这都是家奴,背着臣子收下的贿赂,微臣是替人受过!“

士大夫是清贵之人,那里能被孔方兄侮辱,那里能被铜臭所侮。总之这些钱财之类的,许高从来不亲自接受,许多时刻往往是家奴接收。而他只是看账本而已,这也是他脱罪的理由之一。在关键时刻,可以借此金蝉脱壳。

“陛下,臣这是替家奴受过,要体谅微臣呀。微臣没有与金人勾结。没有谋反,没有坑害陛下……”这时。许高不断的解释着。不断的辩解着,痛哭流涕,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赵朴冷漠的看着,渐渐笑了,他一直都在纠结一个问题。

如何处理内奸,如何处理那些与金军勾结的大臣。

在宋金之战开始以来。宋军连连战败,连续的战败,使一些大臣对大宋失去了信心,他们觉得大宋完了。坚持不了多久了,此时的坚持更好似垂死挣扎。因为信心的缺乏,出现了降兵如潮,降将如云,文臣纷纷弃暗投明。

总之,这是一个贰臣如云,或者是许多人预备做贰臣。

这种人的数量很多很多,用后世的俗语说,就是汉奸,卖国贼。只是尽管不齿他们的人品,可赵朴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只有分化瓦解,打击死忠派,拉拢中间派,奖励左派,总之政策多种多样。只有多拉拢,少树敌,一步步孤立金军,最后才能取得胜利。

比如,张邦昌建立了伪楚,但是积极投诚,这样的贰臣,赵朴不会奖励他,不会重用他,也不会杀了他,只会将他像泥菩萨一般的供奉起来。

比如,李药师这样的三姓家奴,赵朴坚决不流,最好一刀砍了。

而又比如,许高这类人,最好是逼迫他抗金。他不是一心想要当贰臣吗,我就将他当贰臣的路断了,只能是一心当忠臣。许高这类人,用处不大,杀了却是影响太坏,最好是敲打一下,然后束之高阁。

大宋不杀士大夫,哪怕是巨贪,也顶多是流放。以这个理由诛杀文臣,会引来文臣反扑的。这不是一个好的理由,却是一个打开缺口的好借口。有时,杀人不需要理由,害人也不需要理由,因为他是皇上。

“那你就是无罪了!”赵朴笑道。

“微臣自然无罪,有罪的是臣的家奴,有罪的是微臣管教不严,惹下了祸端!”许高将一切退了一个干干净净,“我朝,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陛下不能以此为借口,杀了微臣。陛下你不能呀!”

赵朴笑了,声音有些冷然。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威望,威望!杀人立威,固然是老套至极,可是也最为实用。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为何新皇帝登基时,喜欢将老皇帝留下的辅政大臣,一一清洗掉,不是砍杀了,就是贬职,或是流放。不是他们没有才能,而是因为他们喜欢倚老卖老,以为地球没有了他们,就无法运转了。

只有一一清理掉老臣,才能立威风!

而这一点上,赵朴做的很不好。

赵朴当皇帝时,局势很不稳定,于是全是用着旧臣,即便是有些臣子三心二意,有些臣子废物至极,为了稳定,也暂时的任用他们。这固然有利于稳定,可是也不利于立威。至少他这个皇帝,亲近有余,而威严不足。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杀你!”赵朴冷笑道。

“陛下这些罪过,不是臣的错误!”许高依旧狡辩道。

“当啷!”赵朴拔出了剑,剑一下子架在了许高的脖子上,问道:“你说我划一下,你的脑袋会不会掉下来吗?”

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气,许高恐惧了,这个皇帝真的会杀人。

这时,许高才想到,这位皇帝登基才不过一年,却是多次上战场,多次击败金军,屡次获得胜利,死在他手中的金军已经上万了。而这次更是靠着两千近卫,和武备学堂学员,活生生的挡住了几千金军的进攻。

“陛下……”

这时,赵朴才抽回宝剑,冷声道:“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罪也有罪;说你没罪,你就没罪,有罪也无罪!你勾结金军的证据,我没有;可是你的也不干净,杀你不冤枉。不要一推二五六,什么事都与你无关,家奴之错,就是你之处;家奴之罪,就是你之罪。若是弃暗投明,一切好说;老子也懒得砍你,只会将你贬官而走,滚得远远地;可若是你不识抬举,老子不介意,灭了你!你死了,也不是烈士,而是遗臭万年!赵大给我念!”

赵大打开一份信念道:“微臣许高,敬上二太子,如今宋朝国事疲惫,国力虚弱,好似巨树虽大,但内里空虚。只要精兵南下,马踏黄河,可以轻易直捣汴梁,破城索地,金银财货,美人器物,随意收取…………”

许高听着,顿时手在发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太无耻了,竟然伪造信件。

文人最为胆小,因为胆小,做事极为谨慎,几乎不露一丝破绽。许高与金军多有苟且,多有不良行为,来往的书信中,金军给他的书信多是当场阅读,当场烧掉,根本不留一丝把柄;而他给金军的书信,也多是用化名“高旭”,从未用真名,为的就是防止意味,防止被宋人密探缴获。

他的谨慎,保障了安全,无一丝把柄落入他人之手。只是,皇上想要杀入,何须要把柄,没有把柄就制造出把柄……

赵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认了吧!”

此时此刻,不得不招。招了,可能体面的死去;不招,是遗臭万年的死去。

“微臣认罪!”此时,许高再也不顽抗,而是将与金军交往的一切,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并将这次贾宝的谋划说了出来。

赵朴点点头,看着一旁的赵大,很死满意。

“如今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赵朴道,将一个坑害金军的计划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251章逼着贰臣当忠臣(中)

有些方面不能越权,还是专门人负责为好,逮捕这些叛徒,还是近卫军自己出手吧!

此时的李破军,正在仔细的巡视着,检查着漏洞。此战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只要再坚持上一会,胜利就来临了,而越是胜利的时刻,越发的谨慎,若是在接近成功的刹那翻船了,那就亏大发了。

当赵朴将整个事情,说给李破军时,李破军立即惊呆了。

“什么,竟然是贾宝!“李破军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结果。贾宝是八字军一个小队的队长,官不大,但是却以英勇善战而出名,李破军也是记住了这个小军官,打算在他功劳积攒到一定程度时,将他提拔为中队长。

此次筹建武备学堂,要将八字军军中一些人才,送到了武备学堂,回炉再造。那时再出来,不论是升官,而是作战机会多了很多。

李破军提拔了十八名低级军官,进入武备学堂进修,而贾宝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没有想到贾宝,竟然是金军的探子,这次更要里应外合,合力攻破武备学堂。

“陛下,这不是是假的吧!”李破军还是不相信。

赵朴坚定道:“绝对是真的!”心中暗道:李破军在战场上拼杀是好手,可是玩政治却是低手。若是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定然是千方百计莫开责任,犯不着为几个低级军官耽误了前程。只有他傻乎乎的为部将辩解。

“陛下,那末将愿意亲往擒拿他们,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李破军道。

“那道不必,即便他们是金军内应又如何?还是汉人,虽然是辽地的汉人,上百年沦陷于异族。有些忘记了祖宗,不过怎么说,都是汉人。汉人杀汉人,一点也没有意思。”赵朴道。在这个时代,民族观念不太强烈,国家观念也几乎不存在。

很多人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扬名立万,为了子孙后代而奋斗,至于同室戈,汉人杀汉人。很多人不在乎。

“陛下……”李破军愕然了,有些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说,汉人不杀汉人。

莫非是要………

“若是,我所料不错,他们是辽东。幽云地区的汉人。只有他们伪装,才天衣无缝。没有一丝破绽。而女真打仗行。可是做细作真不是料!金军的细作,多是辽地的汉人,这个贾宝也是辽地的汉人!”

李破军不由骂道:“他们真是该死,认贼作父,助纣为孽!”

“说起来,是我大宋对不起他们!”赵朴神色平静道:“而辽东。幽云地区,本是古代燕赵之地,燕赵多出强兵,只是随着契丹的崛起。古之燕赵,成了辽国的土地。可能初始,辽地的汉人还期盼着王师北伐,只是宋军连续几次战败之后,甚至是宋岁币的时刻。辽地的汉人,只能认命了!”

“人都是现实的动物,可能会为了一线希望战斗到底,但是却不会为了水中月镜中花而战斗一丝。不管愿意也不愿意,不管喜欢也不喜欢,只能是当顺民,交粮纳税,关键时刻还要当兵,南下为辽国劫掠。汉人杀汉人,汉人抢汉人!在辽国统治时,辽地的汉人,协助辽军作战;而在金国时代,辽地的汉人,又是协助金军作战。”

“他们更是要当金军的细作,深入我大宋腹地,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就没命了。在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性命,杀死一个细作,不需要充足的证据,只需要有些怀疑,就足够了!”

“说起来,这些辽地的汉人真是可怜。金军不信任他们,当他们为炮灰;而我宋军也不信任他们,骂他们汉奸。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似乎是心灵扭曲,这些辽地的汉人,在攻打宋境时,也格外的卖力,当年劫掠大名府,劫掠汴梁,他们也参与其中。“

“可怜,可恨,值得惋惜,但不值得同情。不过杀了太可惜,还是将他们擒获吧,战后再处理!”赵朴平静道。

总之,杀人是不道德的,战乱起了,最缺少的就是人口,将他们教育挽救也好,劳动改造也好,总之胜过一刀砍了。做君王要会做生意,要利润最大化,而不是杀人最大化,更不是义气最大化。

“是,陛下!”

李破军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

李破军的行动速度很快,而此刻分散在四周的金军细作,还来不及集合,就被各个击破了。一些金军细作试图反抗,结果被乱枪刺成了血窟窿。当三十个细作,被绳捆索绑,被压在前台时,全军都是噤若寒蝉。

可能还有一些尚未肃清的金军细作,但是已经无关大局了。

可能有漏网之鱼,而此刻漏网之鱼,想得是隐蔽,而不是傻乎乎的暴露。

这次做金军细作,引动了军中一丝动,可是很快平定了。而起着重要作用的,就是许高这个贰臣。

原本被金军收买,更是投靠了金军,出卖了诸多情报给金军,这次金军奇袭而下,在武备学堂开会的时刻,突然出击,就有他的“功劳”。按理说,应该将他活刮了也不为过,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不过赵朴还是放弃了。

在诸多臣子中,许高不是第一个投靠金军的贰臣,也不是最后一个。在文臣中,还有大量的类似案列,全部从重处罚,明显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就把他塑造成一个大大的忠臣,塑造成了一个?深入敌线,不惜自污名节的义士。

许高慷慨的说着,金军先是用金钱收买,又是威逼利诱的情形,那时他为了大宋,为了换取金人的信任,不惜对金人卑颜屈膝,而暗中却是将情报纷纷告诉给皇上。而这次更是一举将金军诱入毂中,要一举歼灭金兀术率领的精骑。

“原来如此,我说为何皇上让我们穿戴整齐,全副武装,原来是为了诱敌深入!“

“皇上,真是神机妙算!”

“此战,金兀术,跑不了来!”

“难怪陛下,一直从容镇定!”

此时,众多将士恍然大悟,原来这次金军奇袭,在皇上的预料之中,是要借此坑了金军。

原本众将士忐忑不安,担心守不住武备学堂,此刻却是放下了担忧之心,对于坚守下去,信心十足,只要是等待援军来了,就包饺子,吃了这股金军。

一些精明的大臣,似乎发觉了话语中的漏洞,却没有说出来。

聪明人毕竟是少数,只需要大多数人相信就足够了。

而此时,许高这个贰臣,也是彻底变为了忠臣。(未完待续……)

第252章逼着贰臣当忠臣(下)

第252章逼着贰臣当忠臣(下)

此刻,似乎许高成了忠臣。

只有许高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贰臣。只是忠奸,皆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陛下,某愿意亲自上前砍了这三十个金军奸细的首级!”这时一个近卫军小将上前道。虽说是袍泽,虽说有同窗之情,可是在国家大义面前,一丝也不含糊,砍杀起昔日的袍泽,昔日的同窗,一点也不含糊。

赵朴问道:“你叫什么?”

那个小将道:“某乃是八字军王守义将军麾下一员中队长,名为蔡清!”

赵朴点了点头,与蔡京一个姓。

似乎觉得还不够,蔡清继续道:“某的祖宗三代都是在汴梁当刽子手,刽子手的绝学,某熟练至极,最善凌迟之刑。若是陛下愿意,末将愿意动上一千五百刀,而犯人方能死去。若是少上一刀,末将愿意领罪!”

这年头,许多职业都是世袭的,当官的,儿孙还是当官,当兵的儿孙还是当兵,当屠户的儿孙还是照样当屠户。若是没有意外,蔡清还是当刽子手的命,还是靠着那一手千刀不死的绝活,养家糊口。

只是金军来了,汴梁城破了,一家老小都是被金军杀害了,想要当刽子手也不行了。只好是改行当兵了,并加入了八字军。

同样是当兵,同样是上战场杀人,蔡清因为是刽子手出手,经常杀人,早已尽对死亡免疫了,在战场上杀敌极为狠辣,多次受伤,有一次肚子被划开。肠子都流出一大片,差些死了。可是到了到了最后,将肚子上的伤口封住,修养了一个月,又是活蹦乱跳。

此刻,近卫军,武备学堂,竟然出了金军奸细,自然要斩首示众,而这自然需要他的绝活了。

“他们只是小虾米。杀了也无趣。没资格享受,那一千五百刀的凌迟之刑!”赵朴微微摇头,“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比如金国的皇帝吴买乞,还有禽兽宗翰。还有雄姿英发的金兀术他们才有资格享受那一千五百刀。放心吧,你的手艺会有用武之地的!”

“如今。抓住那两个人物。有些难度,不过捉住金兀术,想来不难吧!”

“许卿家,这就要靠你了!”

“是,微臣明白!”许高心中微微发颤,如今只能是这样了。

虽然他是贰臣。却不是铁杆的贰臣,至少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选择了反正,也唯有反正才能免去。摘颅一刀。

…………

武备学堂,就是一个小型的堡垒,大门与普通的城门没什么区别,而护墙也与城墙没有区别,极为厚实,可以站在上面射箭。也正是因为武备学堂,修建的太过牢靠了,才让金军无功而返,死了很多人,可是战果依旧惨淡。

此时,金兀术陷入极度焦虑之中,战斗到了这一刻,攻破武备学堂已经几乎不可能了。此时护卫人数很少,多数还受了重伤,能够战斗的不足千人,可是残余的宋军,战斗力依旧强悍。

而金军已经是疲惫不堪,更为严重的宋军的援军,很快将要到达。

此刻,金兀术已经萌生了退意。

只是就这样放弃,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呀,胜利近在眼前,就差临门一脚,就胜利了,可就是迟迟难以进入。

唯一的希望,就是城内的细作,及时出动,里应外合,破开城池。

“金狗,陛下要见你!”在土制喇叭的作用下,声音传播到整个金军。

金兀术纵马向前,看向了城墙之上,城墙之上,站着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开口喝道:“你就是宋朝皇帝吗?”

“正是!”赵朴回答道。

金兀术喝道:“小皇帝,你的老爹哥哥已经被我金军捉住了,若是你现在弃械投降,我可以保你不死,送你一个违命侯。若是你执迷不悟,哼哼!本帅不介意,将你捉拿,扒皮抽筋,做成人棍!”

“哈哈!”赵朴笑了,“小崽子,本皇就在这里,你上了咬我呀,你上来砍我呀。爷爷等着你!”

“你………”金兀术微微发怒,心中却是暗自道,这人果然是与宋徽宗、宋钦宗等大为不同。若是宋徽宗,宋钦宗,此时只会不断的讲道理,只会不断的说宋金和平相处等等,,懦弱如同废物;可是这位皇帝**裸的挑衅,**裸的不屑,有些痞子气。

赵朴笑道:“金兀术你也真是一个废物,你老爹完颜阿骨打,被你叔叔吴乞买害死了;你二哥宗望,被宗翰那个狗贼害死了。这可是杀父之仇,杀兄之仇,你怎么就不报了。换了我,早已拿一把剑砍了那两个小人!”

好阴的人呀!一开口,就是挑拨离间。

金兀术心中暗自发狠,可是口中却问道:“赵朴,也是无能之人。堂堂几十万大军,被我金军打的丢盔卸甲,上一年丢了山东,半个陕西,整个河南。你丢不丢人呀!而这次,我金军更是发动倾国之兵,全力进攻。不久之后,襄樊就会丢了,扬州也会丢了,建康也会丢了,杭州也会丢了,那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你逃往何处!”

赵朴心中大骂:金兀术不愧是阴人,一开始就点出了宋军最大的缺点,兵太弱了,丢得地盘太多了,这是**裸的打击全军的士气呀!若是不反击,士气一跌,那损害太大了。

赵朴回击道:“我大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地盘,就是不缺人口,就是不缺城池。你金军在牛逼也是人,不是奥特曼,打不死,一刀砍下去脑袋会掉下,一枪扎下去也是一个血窟窿。”

“可是你们金国呢?什么都缺,却地盘,缺少人口,缺少粮食。老子一玩坚壁清野,让你们征不到粮食,你们就得饿死;与我大宋打上一年以上战,你们就会因为后勤不足而撤退。你们女真人,人口太少了,精兵不过二十万,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你们攻占一座城池死上一千人,攻占二百个城池,就得死上二十万人。等你们攻占了我大宋二百座城池时,就是精锐损失殆尽时刻,那时靠着女真那些老弱妇孺,能镇压住契丹人、渤海人、溪人、汉人吗?那时,那些协从军会一条心,跟你们大金吗?”

“想要我大宋的襄樊、扬州,建康、苏杭,老子让给你们,只要你们肯死人。只要你们甘心死上二十万女真兵,老子愿意把长江以北丢给你们!”

金兀术听着,脸上直冒冷汗,这也是金军最大的缺点,女真人太少了,而契丹人,溪人、汉人等,又不可靠。

此时,赵朴的气势上,打压了金兀术一把。可是这只是占时的优势,以金兀术的狡诈,不久之后,就会再度扳回一局。他可不想陷入冗长,没有休止,没有胜负的口水战中。于是举起右手轻轻摆动,身边的侍卫们,立刻会意,齐声喝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这可是八字军的标准性口号,可谓是天天说,天天讲,早已经是深入人心。一些士卒,可能连自己名字也不会写,可是绝对会写这八个大字。

而经常喊这个口号,早已尽喊成了习惯,喊叫起来,整齐划一气势极为惊人。而城下的金军也是回骂着,只是口号不统一,杂七杂八,一瞬间竟然落入了下风,士气随之一跌。

赵朴心中暗喜,金军士气已跌下,只是还需要加一把火,示意之下大臣许高走上前,而四周的呼喊声也是随之停止。

许高上前喝道:“金兀术,你可知我是谁?”

此时,金兀术心情极差,回应道:“你是谁!”

“我是许高,是大宋礼部侍郎,故事还要从七年前说起,那时你们女真刚刚崛起,而辽国强盛至极。那时你们女真穷困至极,要钱没钱,要兵器没有兵器,多亏了我大宋出手,将最好的武器送给你们。那时你们找上门,送了我三颗东珠,十个人参,还有一个女真美人,请求我大宋与你们女真结盟…………”

许高述说着宋金的结盟史,还有宋朝援助女真的历史,接着讲述女真使者贿赂他的情形。

“你们女真妄图用金钱收买我,我岂能为铜臭所侮,想到女真心怀不轨,于是假装答应。后来,你们送的钱,我全收了,也将一些情报告诉你们,为的就是关键时刻,反戈一击。”

“我一直在忍呀忍,忍!”

“直到这次,机会来了。我故意将武备学堂开幕的消息,告诉你们,为的就是引导尔等轻骑冒进,诱入毂中;更是为了杀你这个四太子。皇上说过,金国诸多皇子,唯有金兀术最强,这次为的就是灭了你。金兀术,你这次死定了,天上地下没有救得了你,还不快快跪下,向陛下请罪,可能让你死的痛快些,不然让你尝遍十八般刑具,一千五百刀凌迟!”

这一刻,许高化为了正义的使者,一位优秀的地下工作者,成功的欺骗了金军,将金军引诱到这里,聚歼!(未完待续……)

第253章侥幸获胜

“你…………可恶!”

听着所谓的真相,金兀术立时惊呆了,愤怒到了极点,多疑的性格无限的扩大,再联想着此次交战的过程:突袭而来,宋军却没有慌张,而是严阵以待;仅仅是不足三千的宋军,战斗力却惊骇到了极致;而更为惊人的是一个小小的武备学堂,竟然修建成了一个堡垒…………一个个怀疑,好似电光火石,在心中闪过,越发的坚定,许高出卖了金军。

这次,就是许高设的局,坑害金军的局。

而为了设这个局,许高隐忍了七年之久,在其中不断的获取金军的信任,甚至是不惜写效忠书,为的就是麻痹,然后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

“许高,你好狠的心呀。不要落在我的手中,不然本帅必然车裂你这个叛徒!”金兀术愤怒的喝道。

许高吓了一个哆嗦,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忠臣,是伪造的,刚刚说的那一切,都是皇上叮嘱他说得。若是不按刚才那样说,皇上顷刻就让他脑袋搬家。

看着一旁的许高,脸色苍白,手臂发抖的样子,赵朴心中鄙视到了至极。这货不愧是贰臣,胆子小的很,为人怕死的很,真是一个窝囊废。可就是这样的窝囊废,还混到了中央,成为三品大员,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此刻,让他演戏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许高,毕竟不是特工出身,各个方面破绽极大,若是心细的人,很快会发觉破绽,还是他接替吧!

赵朴上前。接替了许高的角色,替他回应着金兀术的威胁,“车裂,好大的威风;此时巨网已经落下,金兀术你就等死吧!”

而此时,似乎赵朴的运气不错,远方传来侦骑的叫声:“元帅不好了,金军大军压境,只需要一炷香,就杀到了!”

“撤!”金兀术咬牙切齿的道。心中恨意滔天。

这一次出师不利,被许高算计,损兵折将,更是让全军士气大损。

随着一声撤退声,金军快速退去。好似涌动的浪潮一般,渐渐的消失在了远方。看着金军进退有据。调理妥当的撤退。赵朴收起了调笑,脸上颇为庄重的道:“金军骑兵,好生厉害,不愧是精锐!”

这才是强兵!

赵朴的眼神中,满是羡慕。

“未来,我的八字军。会超越金军,成为天下第一军。”赵朴握紧拳头,心中发誓道。

而这时,远方尘土飞扬。厮杀不断,显然援军与金军骑兵交上手了。

不久之后,约千人的援军到达,领兵的名为邓超,是八字军的老人,“拜见陛下,末将救援来迟,请陛下恕罪!”

“无妨,你们来的正好!”赵朴道。

援军,来的时机太恰当了!

这次,因为情报不利,金军奇袭太突然了,一丝准备也没有,差些被金军击溃。所幸八字军战斗力强大,而金军又不善于攻坚,此外加上武备学堂防御强大,才化险为夷,有惊无险,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总之这一次,赵朴是吃亏了,是输了金兀术一招。

可是,经过赵朴刚刚的“表演”,再加上许高的“协助”,给世人一种今天的事情,是他布置下去的,故意埋下陷阱用来坑金军的。而援军及时的来到,更是将这个谎言,变得无限真实。即便是,一些聪明人心有怀疑,可也只是怀疑而已,不敢也不会说出来。

于是假的,变成了真的,大臣们认为这是真的,宋军将士以为这是真的,金兀术也认为是真的…………

一个大臣不满的问道:“莫非,就来这点援军?”

邓超道:“王将军,此刻正在围剿金军骑兵,只是派我等前来!”

一个文臣惊慌道:“若是金军杀一个回马枪,再度袭击而来,圣上岂不危险?”

邓超道:“危局已解去,多留兵力无一丝意义。唯有乘胜追击,活捉金兀术,才是正道!”

活捉金兀术!

赵朴心中苦笑了一声,别看他刚才一口一个活刮了金兀术,一口一个灭了小崽子,似乎金兀术弹指可灭。可这位四太子,不是那样好杀的;若是金兀术那样好杀,就不叫金兀术了!

………………

这一战突然发生,事前没有一丝征兆。

这一战,让赵朴见识到了金军恐怖的奇袭能力,所谓的烽火台,所谓的狼烟,所谓的侦骑,在金军骑兵面前,什么都不是。这些预警,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金军骑兵好似天兵天将一般,出现在了襄阳城外,然后发动了奇袭。

所幸的是,近卫军,都是八字军中精锐,战斗力精悍,遇事不慌;而在战前更是布置下了军阵——军阵原本是为了防止百姓推挤,冲击场,却歪打正着,正好是抵抗住了金军。

而更为幸运的是,依靠着武备学堂的坚固,使金军无功而返。

这一战,暴露出很多问题,不过借助这次战斗,也检验了近卫军的战斗力,算是给武备学堂学员开了第一课,更是将隐藏的金军内应,做了出来。

而最大的收获,就是给贰臣们敲响了一个警钟。

士大夫们经常说,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可士大夫们又经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儿媳。而在乱世,士大夫们一直在坚守与背叛之间,摇摆不定,可能一步就是烈士,退一步就是汉奸。

而这一刻,赵朴要做的的是,逼着贰臣当忠臣,给那些眉来眼去的臣一个警告。

过去,与金军的那些小猫腻,如今既往不咎了,可若是继续眉来眼去,继续与金军勾结,那就不客气了。

………………

金兀术仓惶撤离,身边的兵将不足三千,多数已经疲惫不堪,而对面的宋军却有七千多人。此时宋军连番的赶路,也有些疲累了,可是士气却很高,最为可怕的是这股宋军竟然摆开阵型,一副阻击金军,要包饺子的样子。

“杀呀!”金兀术一声怒喝,纵马冲击而来。而四周的金军将士,也是蜂拥向前,要击溃宋军。

金军的骑兵与宋军的步兵再度交锋在一起。

“弓弩发射!”

“铁蒺藜出击!“

“长矛手抬起!”

“盾牌手掩护!“

宋军还是四部曲,层层抵抗,层层削弱,最后分割包围,将金军骑兵切成好几块,剁吧剁吧,最后吃进肚子里。

一层层的消弱,一个个金军骑兵落下战马。

最后双方大军碰撞在了一起,交融在了一起,金军骑兵挥舞着马刀砍杀着,而宋步兵则是挥动着长矛刺杀着,铠甲破裂,鲜血横流,纵情厮杀着,有些忘情,有些忘乎所以。

金兀术拍马厮杀着,手中的长枪或是抽打,或是刺出,每出一招,必然有一个宋兵殒命。而身边的亲兵,也是凶悍残暴,大肆杀戮着,将附近的宋军清理的一空。以金兀术为箭头,亲兵为羽翼,在宋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只要努力片刻,就冲出了宋军的堵截。

这时,王守义盯住了金兀术。

金兀术是谁,王守义不知道,可看着装饰,身上的打扮,四周护卫的亲兵,明显是一个大官,似乎还是这支金军中最高将领。

顿时间,王守义心中一片火热,心中一个念头不断的再呐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纵马而去,一声怒喝,王守义挥刀砍向了金兀术,刀光一闪,好似一刀闪电。

而金兀术回过神,手中的长矛扎向了王守义,出手之间,好似毒蛇撕咬。(未完待续……)

ps: 感谢高达age打赏。

第254章武备学堂大捷

战场拼杀,技巧在其次,重在勇气,狭路相逢勇者胜。

长枪刺杀而来,王守义挥动格挡,顺着枪杆削向了金兀术的五指,狠辣至极。金兀术手臂一抖,左手放开矛身,枪杆翻动,抽打向王守义的脖子,若是打中必然落马而下,而此刻落马而下,等于死亡。

王守义身子一闪,避开了必杀一击,手中的长刀翻卷,直接砍向了金兀术的脑袋。

金兀术的长枪握在手中,再次刺杀而来。

“当啷!”兵器碰撞在一起,两人都是手臂一麻。

一刀,一枪,两人剧烈动荡交锋起来,招式简单而狠辣,出手招招要命,不打中也就罢了,若是击中不死也残。

两人的搏杀技能都很高,激战了十几秒钟,还是部分胜负。十几秒钟,对于一般人而言,很短。

可是对于金兀术,对于王守义而言,十几秒钟的时间,早已经与敌人分出了胜负,像这样纠缠不下,还很少见。

久战不下,双方都有些急躁。

“看招!”王守义怒了,从马鞍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流星锤,击打而出。流星锤是一个五斤重的巨大铁疙瘩,砸到身上,绝对是流血冒泡。

“砰!”措不及防之下,流星锤砸在了金兀术的身上,金兀术感到浑身巨震,口中不由的吐出鲜血,在马鞍山来回摇晃,差些跌落战马。

“去死吧!”王守义手臂一挥,长刀砍向了金兀术的脑袋,要一刀结果了金兀术的性命。

这时,金兀术手臂一抖,长枪架住了砍下来的长刀。

“休得伤人!”

正在两人相处不下时,一个暴喝声传来。一个跌落战马的金军士兵,手中长刀一挥,斩向了王守义战马的双腿。顿时间,原本的僵持消失,王守义只觉得战马一声悲鸣,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摔落战马。

“死吧,宋狗!”金兀术一声暴喝,长枪刺杀而来,直接刺向了王守义的喉咙。一枪锁喉,一枪夺命。

王守义身子一偏,避开了锁喉一枪,可是锋利的长枪,却刺破了三层护甲。刺在了肩头,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传来。左胳膊好似被卸掉一般。“找死!”

剧烈的疼痛,将王守义的戾气激发出来,左手握紧长枪,让金兀术难以收回长枪,右手全是全力一掷,长刀掷向了金兀术。

“噗嗤!”金兀术的肚子上立时被扎了一口刀。所幸的是铠甲够结实,刺入的尺寸有限,无关大碍,只是留一些血而已。

“找死!”金兀术怒了。拔出肚子上被扎的长刀,挥手丢下,正要一刀钉死王守义。

忽然听到利箭破空声,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思考,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手中的长刀挥动拨打开箭杆,箭杆落地。这时三道连环利箭射击而来,金兀术拨打开两只利箭,却被第三支箭射中,所幸不是要害,而铠甲又挡住了大多数伤害。

顺眼看去,金兀术看到一个宋军小将,手中拿着弓箭,正在射击。

“宋狗找死!”金兀术心中愤怒,打算再战。只是身边的亲兵护住了他,将裹在中央,此时想要再战而不可能。此时四周望去,金军越来越少,而宋军依旧很多。再战下去,对金军不利,无奈之下,只能是突围出去。

而此时,一些亲兵,也是护卫着王守义上马,将金军隔离开来。

王守义打算再战时,却发觉多数金军骑兵已经突围出去,一些金军骑兵临走前,还将战死的金军尸体带走。

“可恶!”

王守义心中大怒,只是两条腿注定是追不上四条腿,步兵追不上骑兵,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金军骑兵跑掉。

………………

金军骑兵突围出去了。

在十几里外,暂时的停歇了下来,金兀术清点着人数,只有不足三千人。而在出征,围攻武备学堂时,足足有六千多兵马,此刻竟然折损了一半。

“可恶,可恨!”金兀术嘴上又流出了血,这回是心疼的。

金军一向兵少,只能是以精取胜。这次出动全国之兵,有五十万之多,看似兵马众多,可是真正能够打仗,能够成为精兵的不足十五万。这十五万精兵,才是金国纵横无敌的本钱;只要这十五万精兵存在,哪怕局势再恶化,也是小事。可若是这十五万精兵,折损一半,金军可就伤筋动骨了。

这次,折损了三千多将士,算是小败一场。

“赵朴,八字军,我记住了!”金兀术恨恨的喊道,“这次你们赢了,可是下一场,我必杀你们!”

喊完之后,金兀术只感到头昏眼花,最后跌落马下。

“殿下!”

“王爷!”

“四皇子!”

四周的亲兵,立时慌张了,匆忙的上前救治。

身为亲兵,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将,不能让主将受到一丝伤害。若是主将受伤了,亲兵将要受到重罚;若是主将阵亡了,亲兵们就要集体自杀,以死谢罪。只是这些女真精兵,多数是精锐,是战场上的好手,但不是好的亲兵。

在战场上,光顾着找对手,尽情的厮杀,完全的忘记来保护主将,致使金兀术受了重伤。

不久之后,金兀术才缓缓的苏醒过来,脸色有些苍白,淡淡道:“襄阳,我还回来的!”

………………

“陛下,微臣领罪,未能全灭金军,未能将金兀术斩杀!”

当赵朴再次见到王守义时,王守义正裹着纱布,浑身的铠甲有些破碎,而四周的将士也是多有损伤。

“将士伤亡如何?”赵朴问道。

王守义心情沉重道,“这一伙金军骑兵的战斗力很强,我军伤亡很大!“

赵朴道:“他们为国而死,死的光荣!”

一旁的赵大道:“陛下,我们胜利了,这是一场大捷!”

“金军虽强,可我八字军也不输于人。”王守义也道:“这次,让金兀术跑了,下一次必然要斩杀他!”

“这又是一场大捷!”赵朴心中有些戚戚然。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只是大捷将死亡的悲伤,掩盖过去而已。

战后,又是一些列事情要处理,阵亡将士的抚恤,受伤将士的治疗,还有军功的奖励等等,有需要仔细处理。所幸,这些事情都不需要赵朴亲自处理,自然有专门人解决这一切。而他要做的就是监督、审核。

这一战,歼灭四千金军,仓惶逃走的不足三千,金兀术更是受了重伤狼狈离去,此战是一场大捷。

只是八字军的伤亡也不小,近卫军阵亡八百多人,重伤三百,轻伤八百,几乎是人人挂彩,人人受伤;而武备学堂,五百多学员,有二百多阵亡,几乎人人受伤;而援军损伤最大,先是打阻击部队时,有两千人阵亡,后来在拦截金兀术时,又阵亡一千多人。

总计下来,这一战宋军阵亡四千人。

若是按照伤亡比例上说,宋军与金军损失相差无多。只是金军的损失更大而已,宋军损失了四千人,很快会得到补充,而存活下来的将士更是精英,只要在上战场,就是老兵了;而金军损失了四千多,却难以得到补充。

这一战,宋军大胜。

后世的历史,称之为“武备学堂大捷!”

武备学堂大捷,也被成为襄阳保卫战的开始,此战拉开了宋金襄阳会战的序幕。

《宋史?武帝本纪》道:兴武二年,金兀术奇袭襄阳,会猎于武备学堂,金军进攻急切,近卫军伤亡无数,武帝亲自擂鼓,全军士气大盛,金兵乃怯,退兵而回。武帝遣大将王守义追击,金军溃不成军,尸体满地,金兀术仓惶而逃。

而《宋金之战史料》道:武帝中兴大宋,先败金军于河东,又败金军于宣城,再败金军于扬州,后败金军于襄阳。金虏穷兵黩武,岂能不败!

这都是史书的历史,而真实的历史早已尽消失在时间的尘埃中。(未完待续……)

第255章竭诚则吴越为一体

这又是一场大捷!

至少世人看来,是这样。

何为大捷,金军打来,最后攻击受挫,无奈退去,就是大捷。至于战斗中金军损失多少,宋军损失多少,彼此损伤比率,都是被疏忽了。或者是故意忽略了。

此时,距离武备学堂之战,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

大捷的消息也是传播开来,整个襄阳城都是随着轰动了。遭遇过洗劫的襄阳人,无比的渴望大捷,渴望战胜金军,只是这一次次的变为了奢望、失望。整个襄阳上下,隐约对金军有种恐惧之感。

这次金军南下,消息传来几乎是鸡飞狗跳,哭声一片,似乎末日就要来临,似乎要被再屠一次城。

而此刻,武备学堂大胜的消息传来,金军大败,四千金军被全歼灭。

全歼金军四千人,可是没有一点水分,不见外面到处挂着金军的尸体,一串串的,好似糖葫芦一般,好似展览品一般,供世人瞻仰。

百姓们看着金军的尸体,这时隐约间明白,金军也不过如此,没有三头六臂,没有千变万化,也是活生生的人,还是能被杀死的,君不见外面挂着的四千具尸体。后来,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引发瘟疫,才将这些尸体集体掩埋,最后还建了一个大墓。

上面写道:金掳阵亡墓。

而为了鼓动人心,《破虏报》连续记载战斗过程,将一些细节描述的极为详细,更是将一些小人物的战斗事例搬到了报纸上。利用各种渠道宣传大捷,打消对金军的恐惧,打消那种消极投降思想。

借着这个机会,赵朴更是将宋朝版的持久战搬了出来。不断的给襄阳人洗脑,不断的灌输抗金思想。

这三天来,襄阳陷入了狂热之中,好似过年一般。一些人想要放鞭炮庆祝,可是却被告之,战争期间火药是军需必备品,已经禁止生产烟花爆竹了,都去制造火药武器了。这让襄阳人,微微有些失望。

………………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许高这个贰臣?”赵大问道。

此刻多数的问题都解决完毕了。只是还有一些遗留问题没有解决,比如如何处理许高这类贰臣。

赵朴问道:“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这个……”赵大道,“陛下说过,饶他不死,自然是不会杀他了!不过微臣有多种方式。让他无疾而终!”

轻飘飘的放过,似乎有些太便宜他了。只是君无戏言。自然不能反悔了。而此次战役中,许高又是“出了大力”,在外人看来,是忠臣。这样的忠臣岂能是轻易的处置!

不过不能明处动手,可以暗处动手。

赵大有一百种手段,让贰臣许高莫名其妙的死去。

赵朴问道:“君王和臣子。有何区别?”

“……”赵大无语了,不知这位皇上要说什么。

赵朴道:“皇上与臣子不同,臣子可以使用各种阴谋诡计,使用各种阴暗手段;但是君王不能。君王能使用的唯有阳谋,以**裸的阳谋取胜。不管臣子有千般算计,万般诡异,都是以阳谋克之!”

赵大点点头,还是不明白,可又有些明白。

臣子以心机,以权谋,为生存之本;而君王却是以大义,以阳谋为生存之本。

一个君王要杀人,要诛杀一个臣子,就不会使用各种阴暗手段,而是堂堂正正,借助大义,借助名分诛杀,若是理由不够,则是编造理由。他那个让许高“无疾而终”的法子,有些下作了。

话锋一转,赵朴问道:“宋金之战,可能会有许多贰臣出现,可能今天时宋臣,明天又是金臣;今天投宋,明天就投金,后天就再度投宋。贰臣会有许多,你可想好了应对之法?”

如何处理贰臣?

这是一个艰巨的问题,赵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宋金之间交战以来,最不缺的就是贰臣,最不缺的就是投降者,将领中最高级别的是郭药师,而在文臣中最高级别的是张邦昌。

武将郭药师,带领着金军南下,将沿线宋军的诸多情报,一一告知,致使宋军没有一丝的隐秘可言,轻易的被攻克了真定,马踏黄河。宋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剥他的皮,抽他的筋;而文臣张邦昌,建立了伪朝,虽然后来投诚了宋军,可是也遭到了李纲等人的抨击,差些被斩首。到了最后,虽然没有死了,可是也被流放到湖南。

总之,朝廷上下对于贰臣恨之入骨,哪怕是贰臣最后投降了过来,也是杀无赦。

只是杀贰臣,固然过瘾至极,可是却不利于对金的进攻。

赵大道:“一些臣子忠于我大宋,只是被迫屈服于金军,若是这部分臣子投降,我朝应该优待;若是一些奸臣两面三刀,心思不定,一会投金,一会降宋,这等人自然不能留了!”

赵朴问道:“那何人是奸,何人是忠臣?如何辩定忠奸?”

赵大思考道:“观其言,也观其心!”

“这还不够!”赵朴摇了摇头道,“忠奸之别,全在于宋金战事如何?若是我朝稳住局势,保住相持局面,甚至是局部胜利,贰臣数量会减少,投降金军的也会很少;可若是我朝连连战败,朝中大臣也会心思不定,打算降金者不尽胜数!若是我有一天兵败,好似项羽一般穷苦末路,又有几人肯相随?”

“陛下,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微臣愿意为陛下死节!”赵大慷慨道。

赵朴没有回应,只是淡淡道:“你能做到,但是他人未必能做到。世界上无天生的奸臣,也没有一层不变的贰臣,若是时机得当,若是政策得当,贰臣也会变为忠臣;若是政策不当,忠臣也会变为贰臣!”

“屈节者,入仕金军者不仅胜数,不能一味的等待,等待第二个张邦昌出现,要主动出击,分化瓦解,主动的将贰臣拉拢,将贰臣变为忠臣,即便是不能让他们变为忠臣,也要让他们不跟金军一条心!”

“这个,陛下可以吗?”赵大有些难以反应过来,竟然是要拉拢那些贰臣,若是让朝中的士大夫知道了,定然是弹劾的奏章不断。

赵朴道:“为何不可?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陌路!记住一句话,汉人不打汉人,汉人不杀汉人。拉拢多数人,分化少数人,才能孤立金军,才能彻底消灭金军。而不是一味的扩大打击面,扩大敌人范围!”(未完待续……)

第256章傲物则骨肉为陌路!

在明末,清朝侵吞中国的过程中,曾在全国各地遭到了汉族等各族人民的武装抵抗,满清军队为报复汉人的激抗,发生过多次屠杀抗清军民事件,如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惨杀。除此之外,清军还曾经在广州、赣州、湘潭、大同、四川、南雄、潮州等地也进行了屠杀,导致中国人口锐减。

那一次次屠杀中,固然有八旗军的屠杀,也有绿营军为主的屠杀,而绿营军的主体就是汉人军。

在许多屠杀中,往往是汉人杀汉人。

而到了抗日战争时期,更是有三百万的伪军部队,比侵华日军数量还多。在侵华战争中,固然有日本人对中国人的屠杀,可也不乏中国人对中国人的屠杀。

而外族,入侵华夏时,往往是采取以华制华的政策,而实质就是鼓励汉人杀汉人。

“在乱世,尤其是在外族入侵时,贰臣多之又多。如何对待贰臣,如何打破以华制华,对未来极为重要!政策不能太硬了,那样会扩大打击面,将一些中间派,犹豫派,推到敌人怀中;可是政策也不能太软了,这样会使投机分子增多,不利于稳定!”赵朴道,“在对待贰臣的政策中,可以为了灵活性牺牲原则性,也可以为了原则性而牺牲灵活性,重要在更好的抗金,更好的取得胜利!”

“这些不能交给那些士大夫,那些人党争太厉害,一切以党争为主,大宋的利益往往被丢在一边,比如李纲。此人有些才能,若是在治世也是一个人才,虽然有诸多小毛病。也无伤大雅;可是在乱世,在生死危亡的时刻,他却是极度不合格,还是坚持党争,先是与种师道斗,后来更是与张邦昌斗,他倒是斗得不亦乐乎,更是获得了美名。只是我大宋就惨了,因为文武不和,夜袭失利;后来更是因为文臣不和。朝堂动荡。”

“也不能交给一些武将,毕竟武将在战场上,与金军厮杀,更是与那些贰臣仇怨不断,是生死之仇。而这个任务。多数见不得光,时常食言而肥。时刻要顶着奸臣的骂名。只能是交给你,你是我的家臣,唯有你适合!”

赵朴悠然道。当了君王就是如此,必须要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哪怕是极度厌恶,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做。

“是。陛下!只是……”赵大深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惶恐,但是不能拒绝,“只是。可有具体的章程!“

“这个交给你,上面有大致的概括,还有诸多的不足之处,需要弥补!”赵朴从桌子上取过一个奏章递了过去。

这个奏章上,写道:对贰臣,应该文武有别。文臣中,那些助纣为孽,为金军出谋划策,侵害百姓的文臣,罪不容恕,以离间为主,借助金人的手铲除,或者使金人心生疑心,不再重用;而对那些对百姓伤害不大,民愤不大的文臣,主要是招降为主,但是招降后的官职不可高于宋朝之时的官者;对贰臣中,有才能的,则是加以重用;而对无才有德之人,则是给予高官但不给于实职;对于无才无德之人,则是打击消灭为主。

而对武将的政策是,在两军交战前,投诚的汉人军,财产不动,军队一半改编;在交战过程中,投诚汉人军,则是财产没收一半,军队全部改编;而交战后被俘的汉人军,则是以俘虏待遇,只能是充当苦力。

对待贰臣的政策,以招降和离间为主,以刺杀为辅。要积极主动的出手,而不是被动的等待贰臣投降。

张邦昌的例子,只能是出现一次,第二次能否出现,一直是个谜团。

赵朴可不指望,投降金军的文武大臣们,个个都是人在曹营心在汉,那不现实;也不能指望文武们,个个都是张邦昌,亲自投降,哪也不现实;能做到当金国的官,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撒网,整天磨洋工,那就不错了。

别整天玩空心思,想着如何杀汉人,那就不错了。

历史上,范文臣、洪承畴、吴三桂等,为何世人称他们为汉奸,即便是提倡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的天朝时代,也是汉奸名声依旧。从来,没有人敢于给他们颁发“大一统勋章”,赞美他们为国家统一做贡献。

就是因为他们干的事情,太缺德了。

在乱世,清军势大,那时投降者无数,因为各种原因投降,情有可原,只能说无骨气,甘心当奴才,却称不上汉奸之名;可是范文程、洪承畴、吴三桂等,投降了金军之后,一点香火之情也不记挂,杀汉人杀得比清军还卖力,挖空心思的杀汉人讨清军欢心,可谓是无耻之尤。

若仅仅是战场上厮杀,那也算了,只能说各为其主;可是这些家伙屠杀起汉人百姓,一点也不留情,比清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趁他们为汉奸一点也不为过。

汉奸者,人品低劣到了极点,践踏了人性的底线。

不论是哪个时代,那种思想占据主流,汉奸之名,都是洗刷不掉。

历史上,金军南下时,两个汉奸挽救了金军的命运。一次是黄天荡大战时,韩世忠、梁红玉夫妇曾以8000兵力在此围困金国南征大将兀术10万大军达48天之久,最后一个秀才献计,疏通老鹳河突围而出,结果金兀术跑了,全歼战变成了击溃战;

另一次,岳飞北伐到汴梁附近,金兀术正打算撤军时,一个书生跪在马前劝谏:“奸臣在朝堂,武将岂能久战,太子(兀术)毋走,京城可守也,岳少保兵且退矣。”于是金兀术没有走,继续守着汴梁,不久之后,风波亭事件发生了。

这两个读书人,身为汉人,却连一点香火情也没有,杀起自己人来,比外人还狠辣,这样的货,在哪个时代都是受到鄙视,都是被人看不起。

能够少出现这类人,赵朴就是烧高香了。

总之不怕贰臣,就怕汉奸。

对待贰臣,还有招降的可能;可是对待汉奸,一律杀无赦。(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何为汉奸?

一直有争议!

汉奸字面上的意思是指“背叛汉族的人”,在《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原指汉族的败类,后来被引申为背叛中华民族。如出卖疆土、里通外敌、毁灭文化,暴政奴役,屠杀同胞,向他国输送经济利益,阻碍、压制本国民主、文明进程,欺骗、愚弄本国人民,挑动国民内斗转移矛盾等。大多情况下泛指出卖中国国家利益的中国人,也即通敌或叛国的中国人。“汉奸”在《辞海》的解释是“原指汉族的败类,现泛指中华民族中投靠外国侵略者,甘心受其驱使,或引诱外国入侵中国,出卖祖国利益的人”

第257章数据分析,吓倒金军

欢庆只是短暂的,短暂的欢庆之后,襄樊地区快速的进入战时经济政策。

而这时,坑爹的情报系统,终于将情报送到了。

尽管努力建设情报系统,努力的探查金军发生的一切,更是快速的传达消息,只是这个时代的情报传递还是太差了,这个时代的密探也没有后世的军统,美国情报局、苏联的克洛勃牛逼。

落后的科技,落后的情报人员训练,落后的信息传递工具,诸多的落后,一切叠加在一起,导致了此刻,赵朴才知道这次奇袭的来龙去脉。

此时,金军刚刚崛起,正属于“其兴也忽焉”,整个统治集团都属于上升阶段,内部争斗很少,集中全力外侵,好似野狼一般,时刻的关注着每一个敌人。

而赵朴,作为宋朝的皇帝,自然是落在了他们眼中。

这些金军高层,更是将赵朴的诸多信息收集起来,进行分析,整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金军的大敌。

在赵朴当了皇帝后,金军使者多次送来求和的信,试图诱降宋朝,只是都被冷处理了。

在使馆里,金军好吃好喝供着,可就是不见面。

每次金军使者回去时,赵朴都会给金国的皇帝吴买乞写信,信中既没有宋徽宗,宋钦宗那样的卑淹屈膝,也没有李纲式的视死如归,只是不断的讨论战局

第一封信《论宋金之战》,分析了宋金的战局,明确指出了金强宋弱,但是金军不善于打持久战,若是三年之间灭不了大宋,金国必然兵力枯竭。财源枯竭,最后不败而败。

第二封信《论持久战》,讲述了持久作战下去,金军必败,宋军必胜;

第三封信《游击战与运动战》,指出金军后方不稳,在游击战与运动战打击下,金军必败;

第四封信《金国内部之乱》,预言金军必然祸起萧墙,以皇位之战。引发整体矛盾;

第五份信《论五胡乱华》,说着金军之衰;

…………

总之一封封信件,通过金军使者寄了出去,最后落在了金国皇帝吴乞买手中,最后被整个女真高层阅读。

在信件中。没有城金军为“贵军“,也没有称吴乞买为”上皇帝“。也没有贬责金军为”蛮夷“。“金狗”,只是一律称呼“金军”、“金国皇帝”,语气平淡,无褒贬,好似两个知心好友在谈论国家大事。

完全看不出是生死仇敌。

在这些信件中,毫不客气的指出来宋军存在的弱点。比如党争,文武不和,将士衰弱,财政匮乏。士气低落等,没有一丝的隐瞒,但同时也指出了金军存在的弱点,比如,兵少、安逸、享乐、文治人才缺乏,屠城影响太坏等等。

信件的内容,各不相同,却都是指出宋军必胜,金军必败。

在这些信件中,没有太多的之呼也者,没有太多的引申典故,也没有华丽的辞藻,一切都是简单直白,好似白开水一般,哪怕是文化水平不高的女真人,也能听懂内容。

女真高层看后,只觉得眼前一亮,过去雾中看花的一切,都是清晰可见。

女真高层,一致认为这位宋朝新皇帝是雄才大略,有中兴大宋之能,是宋朝版的汉武帝。

没有人喜欢雄才大略的皇帝,臣子们不喜欢,因为皇帝夺走了臣子的权力;敌人也不喜欢,因为雄才大略的皇帝,总是喜欢不计较损失的进攻。

一般的皇帝,都是计较损失,计较利益得失,都是计较舆论,计较名声;可是雄才大略的皇帝不一样,什么都不计较,只计较胜利。,

汉朝时,进攻匈奴也是打过败仗,而数量还不少;可是汉武帝不计损失,不计消耗,就是要打垮你,最后活活把匈奴耗死了。

在女真高层,都意识到了这位雄才大略的新皇帝,绞杀之心更为严重,发誓要斩杀这位新皇帝。于是全国征兵,倾国之力出动,五十万大军南下,好似潮水一般,从三路进攻大宋,而此次进攻的重点更是襄阳一带,为的就是擒杀宋朝皇帝赵朴,将这个宋朝版的汉武帝扼杀在成长阶段。

只是五十万大军出动,行动太过迟缓了,再加上沿路金军的狙击,行动极为迟缓,为了配合大军作战,又派出了一路奇兵,作为辅助。于是,挑选了八千精锐,昼伏夜行,奇袭襄阳,为的就是斩杀新皇帝赵朴。

这八千精锐,都是金军精锐中的精锐,更是由四皇子金兀术亲自率领。为了达到奇袭效果,知道这次奇袭的只有三人,金国皇帝吴乞买、宗翰、希尹。

粮草筹备,武器挑选等都是秘密进行,士兵出征前,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打仗,直到战斗的前夕,才知道这是要攻打襄阳。而为了隐蔽,八千大军化妆为土匪,或是宋军,分为八股行进,直到襄阳附近,才集合起来。

这种种隐蔽手段,致使金军这次奇袭做到了隐蔽、快速,瞒过了宋军的诸多情报组织,致使到了襄阳附近,才被发觉。

…………

看着情报上的描述,赵朴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金军的这次奇袭,赵朴佩服到了极致,差一点点就成功了,若不是近卫军战斗力强,若不是武备学堂牢固……金军就成功了。

只是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宋朝版的汉武帝,有意思!”赵朴苦笑道,没有想到金军竟然这样重视他,这样看得起他,不过目标总算是达到了。

让敌人恐惧、害怕,也是让击败敌人的一种手段。

赵朴之所以,不厌其烦的给金国皇帝吴乞买写信,不断的分析宋金战局,宋金两国的实力对比等等,不是好心的劝说你犯了多少多少错误,你要好好改正,而是试图打心理战,在心理上压垮敌人。

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可以称为心理战。

战争,有时精心准备,最后失败了;而盲目冒进攻击,有时却胜利了。看看宋金交战史,宋元交战史,就会发觉,金国、蒙古存在的问题,比宋朝严重了很多倍,最后金国、蒙古还是胜利了。

从数据上的分析,到实际的战场较量,往往是天壤之别。

再高明的数据分析,也算计不出人心,算计不出意外,算计不出战局变化。所谓的数据分析,所谓的庙算,成功的案列很多,可是失败的案例也很多。不到了战争结束的最后一刻,没有人会知道战局的发展趋势,战场莫测,千变万化。

不战而屈人之兵,很多情况上,是被字面的数据吓到了,从字面上的数据得出必败的结论,从而失去了胜利的信心,于是不是必败,也变成了必败。

就好比,朝鲜战争时,按照数据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朝鲜必败,中国必败;可是中国没有被数据吓到,或者是明知是必败,甚至是凄惨无比,也要为尊严打一场。就像有人问,若是朝鲜战场打败了如何,彭德怀说,不过是解放战争迟上几年。而那时多数人认为,若是朝鲜战争大败了,不过是再打几年抗日战争而已。

美国试图用数据,吓到中国人,试图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惜失败了。

而他这不厌其烦的,不断给金国皇帝写信,不断的分析宋金之战,就是想要通过数据,吓到金军。

而实际上,他也成功了。

金军的确被他吓到了,这次奇袭就是最好的表现。

第258章金兀术的算计

这些精密的数据分析,果然把金军吓到了。

赵朴又是欣喜,又是悲哀。

大宋,是士大夫的时代,准确说是嘴炮的时代,是笔杆子的时代。

在后世,那些高科技人才,或者是高级技工,才是特流人才。至于其他的金融、销售之类的,都是二三流人才;至于那些耍嘴皮的,靠笔杆子耍弄的,全是末流人才。

可是在大宋,却是恰恰相反。

何为人才?

会写文章,会耍嘴皮子,就是人才!

就好似柳永、苏东坡之流,除了泡妞把妹,除了写上几首好词之外,真的找不到一丝优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没有一丝劳动能力;而从军打仗,也是纸上谈兵的料;治理一个县城,也未必有一个胥吏做得好。

总之,在大宋,没有一丝优点,只因为会写几首词,会泡妞把妹,于是就成为了大才子,成为了人才。

而如今,赵朴只是写了几封信,信中夸夸其谈了几句,就被金军称为雄才大略,视为大敌。

看到此处,赵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身上有几斤几两,赵朴最为清楚不过了。

他根本配不上雄才大略,配不上英明神武,论行军大战,排兵布阵,士卒的分配等等,全是两眼一抹黑;而对于识人之明,赵朴也只是一般般,至少现在没有发觉特别厉害的人才,岳飞还是毛头小伙子,没有后来的岳元帅那般威武,而李若水,虞允文等也只是书生,没有太多出奇之处;而在处理朝政上。在协调大臣上,赵朴也尽量不干预,因为不熟悉,不了解,只能是靠着朝廷自动运转。

总之,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只是善于演讲,善于蛊惑人心,善于夸夸其谈而已,善于耍嘴炮而已。

他当这个皇帝。有些投机成分,有些取巧的成分。

他充其量是一个野心家,一个煽动家,一个优秀的演讲家而已,至于具体的干实事。牧守一方,成为封疆大吏。或是成为一个名将。统帅数万兵马,他一点也不合格。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即便是遭雷劈也要装逼!”赵朴感叹道,“就好像,我只是一个水货。只是一个不合格的皇帝,却非要装逼,夸夸其谈,用数据分析吓人。结果我变成了了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堪比汉武帝加强版二代!”

“包装很重要,夸夸其谈很重要!”

赵朴深有感触的想到。

…………

襄阳正在庆贺,而金军却是哀声一片。

金兀术是金军青年一代将领,威望极高,在战场上勇猛无敌,谋略上狡诈如狐。在与辽军,宋军的战斗中,屡战屡胜。

第二次大规模反辽战争,金兀术初次披甲,随叔父斜也出征。在追袭辽天祚帝时,军过青岭,知不远处有辽兵三百余,宗望带领宗弼、马和尚率百骑追击,交战中宗弼矢尽,遂夺辽兵士枪,独杀八人,生擒五人,此战是金兀术第一次战斗,却是显示出超人的勇猛,令女真将士刮目相看。

曾经奇袭过辽国皇帝,最后将辽帝生擒活捉;而这次是奇袭宋朝皇帝,本来却是大败而归。

又是受伤,又是气愤,最后金兀术生病倒了,他在床上病怏怏的,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四弟,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莫要记挂在心上!”三哥宗辅劝说道,“这次也是我鲁莽了,让你深入两千多里,奇袭襄阳,孤军深入,腹背受敌,导致败绩!”

“兄长,我还是败了!”此战之败,金兀术还是难以释怀。

“奇兵不行,我军就以堂堂的正军,攻克襄阳,擒拿赵朴!”三哥宗辅道。

“只是宋地城池颇多,人口密集,若是一城一城攻克,即便是打倒襄阳,又要死多少人?那个宋朝皇帝说得对,汉人人多,而我女真人少,在战场上汉人以百拼一,最后也足以将我女真抹掉!”

无知是幸福的,而知道是可悲的。

过去,金兀术根本不知道这些,或者是懒得思考,打仗就是上前冲杀,挥动马刀砍杀敌人,将敌人冲垮,让敌人逃窜,于是就胜利了;也可能敌军人数众多,最后寡不敌众,被敌人杀死。

在战场上,无非是杀死敌人,或是被敌人杀死而已,没有太多的讲究。

可是,随着赵朴的数据分析,死亡变得不是那样简单,至少汉人人多,死得起;而女真人少,死不起。

宗辅道:“那个宋皇说得很对,只是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就是想要停下来也不行了。宋军要收复失地,而我金军则是要巩固领土;宋军要报仇雪恨,为二帝报仇;而我金军则是要继续南下掠夺财富。到了这一刻,想要停下来,也不可能了,即便是我答应,皇上也不会答应,宗翰也不会答应!“

如今整体上,金军节节胜利,只是局部偶尔受挫而已,形势一片大好的前提下,谁愿意停战,只能是继续打下去了!

“一味的打仗,似乎不行!“金兀术道,”若是宋朝内部起了乱子,内部厮杀了起来,我军南下就容易了许多!“

“莫非,你打算将宋徽宗、宋钦宗放回去,挑动这两个皇帝与赵朴之争?”宗辅惊愕道,从一开始,就有人建议,要将两位宋朝皇帝放回去,充当傀儡,或是挑动宋朝内乱。只是这种意见,很快被金军高层否决了。

“自然不是!”

金兀术道,“宋徽宗,宋钦宗,都是两个废物,而赵朴则是一代雄主,两只绵羊岂能争过一只猛虎。若是放这两位皇帝会去,只能是白白丢失了人质,而一点作用也不能起,至于扶植两人为傀儡,对抗赵朴,此计也不可行。曹尚且控制不住汉献帝,我等岂能抗住这二人?此刻,这二人看似狼狈,好似狗一样臣服于我大金,可只要机会一恰当,就会咬上主人一口,不可靠。不可靠!”

曾经,金军立下张邦昌为帝,结果金军刚刚撤离没多长时间,张邦昌就投降了宋人。

这次事件,成为了金国最大的笑柄!

对于立汉人为帝,牵制赵朴,金兀术一直认为不可行。

“那是要如何?”宗辅问道。

金兀术道:“汉人善于内斗,我就送几个贰臣给他们,看那宋皇如何对待?”

此刻,狡诈的金兀术也开始做起贰臣的文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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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秦桧的不甘!

“如今,我大金兵锋正盛,投降我金军者不可胜数,但是真正忠心于我朝的,唯有那些出身微末,尚未出仕的贫贱之士;而那些身居高官者,只是暂时屈从于我朝,未曾真正归服从!如今正好将这些贰臣,派遣回去,以搅乱宋朝朝政!”

金兀术眼神中闪现出寒光,“我倒是想要知道,赵朴会如何对待,这些贰臣。”

宗辅道:“四弟,不知何人可以胜任?”

“至少要满足四点要求?”金兀术道,“第一,在朝堂之上身居高位;第二,此人必须在宋庭有清名;第三,此人此人必须怕死;其四,此人必然狡诈多端,难以控制。”

身居高位,才能接触到上层;

有清名,才会得到再次启用;

只有怕死,才能做无耻之事;

狡诈多端,才能更好的搞破坏。

至于放回去,是否失控,是否难以控制,金兀术从来不担心。汉人有句话叫: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蛇咬了之后,心中就会留影,哪怕是看到水中的井绳,明知不是蛇,还是会瑟瑟发抖。

此人,被金军擒住,受过无边屈辱,在愤怒的同时,心中也会留下恐惧的阴影,对金军恐惧至极。心中存着恐惧,行事必然优柔寡断,必然畏缩不前,多有卖国之举。放回这类大臣,多是痴迷于争权夺利,而短于军政大事。

这种恐惧不消除,即便是在战场取得了胜利,也认为是侥幸胜利,下一战必然会输,多是求和胜过求战,多是以送岁币。求取太平。

放这类人回去,对金国有百利而无一害。

“倒是有一人适合!”宗辅思考了良久之后,说道。

金兀术急切问道:“兄长,不知是谁?”

“此人,名为秦桧!”宗辅道,接着详细的说出了秦桧的详细消息,“这个汉人,符合要求,只是此人狼子野心,难以控制。一旦脱离我女真。势必反咬一口。”

金兀术点点头道:“汉人,哪一个不是狼子野心。此时,我女真兵锋强盛,只能是屈从于我女真;一旦我女真稍微露出一丝疲态,这些温顺的汉人。就会如野狼一般撕咬过来。汉人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

“不过,不需要秦桧听从我们的。只要畏惧我女真就足够了!女真强盛至今。靠的不是阴谋诡计,而是靠着战马和马刀,让敌人畏惧、恐惧,最后不得不收起叛逆之心。”

宗辅不由叹息道:“宋金之战,原本打算三年之内定胜负,只是变数出现了。速胜已经不可能了。当年父皇灭辽,花去了十年时间;而我们要想灭宋,也需要十年时间!”

这次奇袭失败,让金军速胜计划彻底破产了。只能是一座一座城池打,只能是以稳为主,一步步消弱宋军的军力,直到最后灭宋,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

此刻,在燕京,秦桧正在过着煎熬的生活。

身为亡国之臣,被擒拿在燕京,过得很是苦逼,吃不好,穿不暖,还要时常受着金军的侮辱。这些苦难刺激着秦桧,让秦桧有种发狂,发疯之感,想要自杀,以结束这种痛苦的生活。可是每每在自杀的那一刻,秦桧就忍住了。

他是才高八斗的大学士,岂能这样轻易赴死?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登科入仕,鲤鱼化龙,岂能这样轻易死去?

君子立言、立功、立德,此时无功、无名、无德,岂能轻易死去?

想要自杀的那一刻,秦桧流泪了,最后还是没有死了!活着固然艰难,可是死了也不容易。活着固然痛苦无比,憋屈无比,可是也得活着;而死了很是容易,拿刀子抹脖子,上吊自杀,这固然可以死去。

可是,死了就白死了,没有人会为他立坟,也没有人会为他烧纸钱,也没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臣子守节而亡。

只会变成一堆烂肉,可能被野狗吃了;也可能过几天,就是发臭了;而更有可能是几年后,化为一堆白骨,无人认识是谁的。

他不甘心死去,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死去。

要死去,也是扬名立万,留名千古时,那时再死去不迟。

此刻死去,秦桧心中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秦桧艰难的活着,忍受着屈辱,等待着机会,等待则困龙出天的机会,等待着时来运转的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

二帝被擒走,唯有十三皇子仪王赵朴幸免。而仪王赵朴在大名府,登临大宝,成为大宋新的皇帝。

在汴梁时,在宋徽宗时代,这位十三皇子仅仅是一个纨绔,流连在风月中,没有人在意他。只是随着金军南下,这位十三皇子渐渐的展露出了头角,先是稳定住了局势,将战线巩固住了。虽然宋军依旧是连连战败,连连失地,但是金军推进的速度慢了很多。

此时,连续几次围攻汴梁,金军损兵折将,伤亡不少,可是依旧没有攻克张所戍守的汴梁;虽然在陕西,连续攻克诸多的州县,但是在宗泽的抵御之下,还是守住了主要城池,关键要点;而在攻克山东,贸然奇袭扬州的战斗中,金军前锋受挫,损失惨重。

而不久之前,一场大雪,更是逼迫得金军不得不退兵。

此时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想要如过去一般,如进入无人之境,扫荡宋境,几乎是不可能了。而金军治下的河北、河东等地,战火不断,后方极度不稳。此时,金军高层。渐渐的分裂为两派,一派主张议和,以议和为代价,换取修生养息时间,稳固好河东、河北等地,在行征伐;一派主战,继续征伐。彻底灭掉宋朝,擒拿赵朴。

最后主战派占据了上风,于是便有了这次举国之征。

这次之战,是金军对宋的最大攻势,动用了五十万大军,十五万精锐,三十万万辅兵,幽云之地、辽东之地的男丁,几乎被征调一空,多剩下老弱妇孺。气势猛烈到了极致,好似潮水一般攻向了大宋,这是要一举灭宋。

这次攻势之猛,大宋几乎面临着亡国之危。

但是,也是宋朝的巨大的机会。

这次金军几乎将兵力动员到了极致。五十万大军每天消耗是何等巨大,一个月下来消耗的粮草不计其数。对金国的财政压力巨大。这促使了金军必然要速战速决,半年之内结束战事;若是半年之内,没有结束战争,金军就败了,巨额的消耗足以拖垮金军。

这就是秦桧等待的机会。

此战,关系着大宋存亡。

若是金军成功灭宋。那时广阔的土地上,必然需要大量的文官治理,而这些野蛮的女真人自然不擅长了,只能是依靠汉人官吏。那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降金;若是金军未能灭宋,他也可以牵线,从中调和,促进宋金议和。

总之机会来了!

为了抓住机会,秦桧不断的向女真贵族上书,为的就是引起他们注意。

而上书的内容,无非说着金军难以快速灭亡大宋,唯有议和,才能巩固女真利益。这些内容,都是秦桧苦思冥想,想出来的。若是上书的内容,是巴结金人,献出计策,如何如何灭宋,那绝对遭到士大夫鄙视;可若是一些干巴巴的东西,又难以引动金人的注意力。

于是,秦桧选择了一个中性化的题目“议和”。

宋徽宗时代,宋钦宗时代,都曾经有过议和,此时他再提议和,不会招人谩骂。

此时金强宋弱,宋军连连败北,许多大臣都想着议和,只是金军不松口,于是想要议和而不可得,只能是继续战斗。议和在某种程度上,符合诸多士大夫利益。议和,在大宋一方,有了广阔的市场。

而金人此时多是安于享乐,多是厌倦了战事,已经呈现出疲态,也是愿意议和。议和,又在金国一方也有广阔的市场。

议和,可谓是两头讨好,两头喜欢,极度有市场。

秦桧不断的上书,在寒冬腊月中,冻得手都发僵了,可还是坚持思考,再继续写作,为的就是搏一搏,好似当年寒窗苦读一般。

只是连续上书了十几次,还是遥遥无期,石沉大海,一点音讯也没有,这让秦桧失望之极。

只是失望是失望,可是秦桧还是继续写,不断的上书,不断的用笔杆子打动金人,换取一线生机,换取回去的机会。

他是一个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躲开监视军卒,也无力从燕京逃走,更无力跨过重重阻碍,一道道关卡,回到大宋。只能是靠着上书,靠着笔杆子,打动金人,求得一线生机…………

………………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在绝望中等待,在等待中煎熬,在煎熬中忍受,不知过了多久,秦桧总算得到了一丝消息。

依旧没有明确的回信,可是四周军卒对他的态度却是好了很多。生活待遇也是改善了,过去时吃着冷馒头,剩菜剩饭,冬天没有炭火取暖;而如今是可以吃上舒坦的食物,有时还有人肉吃,也有炭火取暖了。

在闲暇时刻,也是有了书籍可看。

这一天,一队军卒带走了他,不容他有一丝拒绝,然后带上了马车,向着南下的路走去。临别前,来不及向妻子告别,就被拉走了,好似死狗一般。

一路上,秦桧忐忑不断;一路上,秦桧颠簸不断。

几天的赶路之后,终于到了汴梁城下,进入了金军大营,接着见到了一个年轻的金军将领。

“你可叫秦桧!”年轻的金军将领开口了

“不知,找微臣何事?”秦桧的语气有些谦卑,艰难的囚徒生活,早已经磨平了他身上的棱角,此时圆滑无比,不留一丝破绽。

“我是金国四皇子,完颜宗弼,中路军副元帅!”年轻的将领正是金兀术。

“不知,元帅,找微臣何事?”秦桧道。

金兀术道:“这里是汴梁城下,金军大营,我军连续进攻一个月之久,还是未攻克汴梁,你可有破城之法!”

“微臣,没有办法!”秦桧道,千里迢迢,将他幽州城拉倒了汴梁,自然不可能是为了问一下,如何破城。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不会自大到金军副元帅,千里邀请而来,问询破城之计。明显是随口一问而已。

果然,金兀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太纠缠,而是问道:“这些可是你写的?”

这时,一个士兵们走了进来,抬进了三尺多高的一层层信件。

秦桧上前翻看,这些书信正是他写的,是他上书给金军贵族的,为的是争取那一线生机。恍然间,不知不觉,竟然写了这么多,数量之多,就是秦桧也是暗自惊讶,我竟然写了这么多。

“正是,微臣所写!”

“你可知,为何你宋人不如我女真?”金兀术问道。

秦桧沉默了片刻道,“微臣不知!”

金兀术道;“你们宋人玩笔杆子的,多余玩杆子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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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打开书签,《远东之虎》、《奉系江山》、《重生之大科学家》都被和谐了,细细思考,其中多是涉及一些敏感内容,比如贬低孙中山,这位国父成了无耻之徒;贬低苏联,崇尚殖民侵略,崇尚霸权主义;还有都是走上了资本主义道路,而没有走上社会主义道路。

总之穿越无罪,丫丫无罪,可是诋毁某些名人,篡改社会主义道路,则是有罪。

第260章苏武牧羊!!

“我朝太祖杯酒释兵权,解去武将兵权,安享富贵,免去了藩镇割据,此法虽然不利于强军,却有利于治国。自太祖以来,百年再无战乱!可是大金,权力下移,已成军阀割据之势!”秦桧毫不畏惧的说着。

该软的时刻就要软,该硬的时刻就要硬。

此刻,秦桧选择了硬。

“乱世,兵者为先!”金兀术道,“兵者,我女真生存之根本!”

秦桧既不点头,也不赞同。

金兀术道:“秦桧,你可愿意返宋?”

返宋?

听到这两个字,秦桧再也无法平静,极力压制心中的激动,可手臂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金兀术继续道:“秦桧,你若是愿意返回大宋,我可以帮你一把!”

秦桧不由问道:“殿下,莫非是复立徽宗皇帝,或是钦宗皇帝,以代替伪帝赵朴?”

“伪帝赵朴!”金兀术笑了,至少在他眼中赵朴可比他老爹宋徽宗,大哥宋钦宗强了很多倍。若是那时赵朴当皇帝,金军能否马踏黄河,还是两说!

“难道不是吗?”秦桧道,“金军虽然强大,却犯下一个最大错误,就是洗劫来汴梁,擒拿二帝而去,又拥立了威望不足的张邦昌为帝,致使仪王赵朴钻了空子,成功的当了伪帝,集结了宋朝优势兵力,进行反击,致使如今的战局,僵持不下。若是拥立宋徽宗,或是拥立宋钦宗为帝,即便仅仅是傀儡,也面子上过去了,可以暂时的安抚百姓,达到以汉制汉的目的。若是我所料不错。贵国皇帝定然是动了心思,打算拥立宋徽宗,或是宋钦宗,以取代赵朴的合法性,以便金军南下。”

金兀术笑了:“你怎么会有这等想法?”

秦桧一愣:“难道不放二帝回宋吗?”

“汉人有句话叫,覆水难收,而我们草原有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至于那件事对错,此时暂且不说,但是回头路注定走不通的!”金兀术道。

回头路走不通!

秦桧有些哀叹。迎回二帝是何等大功,只是金人注定不会走回头路!

“那殿下,为何要放我会宋?”秦桧不由问道。

“我看过了你的上书,内容很多,其实只写了两个字。议和!”金兀术道,“你可愿意做使者。前往宋国议和?”

“殿下。莫非,是要与我朝议和?”秦桧问道。

金兀术点点头道:“宋金本是兄弟之国,当年两国共同伐辽,亲似兄弟。若非大宋背信弃义,收留辽国叛臣,宋金岂会交战?如今宋金交战。零零星星,已经有三年之久,两国彼此疲惫,我朝愿意议和。化干戈为玉帛!”

议和!

秦桧艰难的下咽着,曾经宋朝多么的想要议和,割地、赔款、称臣、送女人,掏心又掏肺,砸锅又卖铁,可金军死活就是不议和。所谓的议和,也仅仅是持续不到半年之久,就再度被撕毁。如今,说是议和?谁相信!

只是不相信又如何,只能是顺着他的话。

“可得到有司批准?可得到到金国皇帝批准?可有国书?”秦桧连续三问。

“有国书!”金兀术轻易的避过前两个问题,一抬手将国书递了过来。

秦桧接过国书,翻看了起来,上面写着议和的条款:第一,宋皇赵朴,废除帝号,只能是称为国主,或是王,不得以帝王为称号;第二,宋国为金国属国,年年纳贡,岁岁称臣;第三,宋国以长江为皆,划江而治,北方为金国,南方为宋国;第四,每年上贡一百万匹布,二百万钱。

只要签订了这四条,宋金之间就签订和约,化干戈为玉帛,两国再无战事。

作为回报,金国让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帝回宋,以满足赵朴的孝心。

“合约太苛刻了!”秦桧道。

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虽然说大宋没有汉唐时的武力,但是一直自诩为天朝上国,对于西夏、辽国、吐蕃、大理、回鹘等,都有巨大的优越感,就是因为正统性。第一条,要求废除帝号,等于是取消了大宋的合法性,正统性;一旦答应,等于是动摇了大宋的根基,等于亡国。

第二条,称臣,倒是可以答应。

第三条,划江而治,更是不可取。历来的划江而治,不是以长江为界,而是以淮河、秦岭一线为界,守江必守淮,守江南必守两湖,守东南必守四川,守四川必守汉中。这是一个整体,缺乏一环,就难以形成对峙之势,往往是一方灭亡一方。

一旦失去了汉中,四川必然不保;一旦失去了四川,东南必然不保;失去了淮河,江南必然不保。正所谓唇亡齿寒,户破堂危。

第四条,要财货,有些多,不过也可以答应。

金兀术问道:“可答应几条?”

秦桧道:“第二,第四,太过苛刻;第一、第三,倒是可以答应。”

金兀术点点头,与他设想的差不多。

“你们汉人说过,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议和不是一天半天可谈妥的,可以边打边谈,边谈边打!”金兀术笑了,声音有些冷然,“只不过谈判桌上得不到的,我大金会用铁蹄征服,用手中的马刀抢夺!”

这是要开战呀!

秦桧心中一冷。

“你可愿意为使者,向赵朴说项?”金兀术道。

秦桧道:“在汴梁时,赵朴是十三皇子,名声不显,我不知他性格秉性,不知如何劝说!”

“不要紧,慢慢劝说,有的是时间,你用嘴巴劝说,我用刀剑劝说,总有一天他会开窍的!”金兀术道,“昔日有苏武牧羊,后来回国,成为一代名臣;今堪比苏武,为国守节。你以苏武之名议和,宋皇必然会听你的!”

秦桧有些木然的点点头。

“等些时日,我便会送你回国!”金兀术许诺道。

………………

谈话结束了,没有一丝隐藏,这个四皇子要求他做使者,促成宋金议和。

只是这个议和,从始到终,都是宋朝吃亏。

就好比一个强盗,到了一个商人家中,抢走了许多财物,最后又鸠占鹊巢,却说我们议和吧!

这种谎言,三岁的孩子也知道是假的!

这个合约若是签订,必然是臭名远扬,秦桧不觉想到。只是议和很有市场,至少绝大多数士大夫欢迎。

在大宋,一直是士大夫的天下,而武夫则是边角料,哪里凉快去哪里去。哪怕同样是抗金派,也因为分属于文武不同派系,而矛盾不休。朝堂之上,往往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文臣占据的位置多了,武将占据的位置就少了;武将占据的位置多了,文臣占据的位置就少了。

文武之争,一向是此消彼长。

若是宋金之战,继续下去,各种资源必然会倾斜于军队,必然会造成武将势力膨胀,使文官的饭碗变少。

因而文臣们,士大夫们,不喜欢战争,总是喜欢议和。(未完待续……)

第261章谋战

罗马不是一天能建成的,情报系统也不是几个月可以建成的。

现在,大宋的情报系统很是坑爹,当确切可靠的消息传来时,赵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古代,总是喜欢虚报数字。比如曹南下江东时,说兵马有八十万,其实没有八十万,顶多二十万;后来说刘备伐东吴,说蜀兵有五十万,其实没有那么多,顶多十五万。所谓的百万大军,水分很大。

而在大宋更是有八十万禁军之称,大宋兵马总计一百三十万。这个数字倒是没有虚报,只少不多,实际的军队数量可能远远超过一百三十万。只是这一百三十万中,水货居多,多数武器不全,战斗力低下,一打仗就放羊。

而这次金军五十万兵马南下,也是把赵朴吓了一跳。

只是看着情报上的信息,赵朴又仔细的分析之后,却长长松了一口气,有些明白,这五十万大军是怎么回事了。

在古代,打仗就是打钱,消耗最大的就是粮食,千里转运,出发时有一百斤粮食,到达目的地后,能留下十斤粮食就不错了。在这个没有火车,没有汽车,没有大型轮船运输,注定了后勤压力极为严重。

可能在前线,打仗的部队仅仅是五万,可是后面推着独轮车,或是毛驴车,运粮食的民夫就有二十万。

金军说得五十万大军南下,可能真的有五十万,但是只有十五万精兵,属于战斗部队,属于在前线拼杀的部队;而三十五万的二线部队,三线部队。则是属于辅兵,属于押运辎重,属于民夫部队。

在某些时刻,这些二线部队,则是民夫部队也会上战场,也会负责一些战斗任务,只是战斗力很是一般。

“我就说嘛?金军不可能,有那么多部队,原来也是水货居多!”赵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军队,可不是发上一根长矛就是军队。必须要经过半年左右的训练,有一定的纪律,上过战场的老兵占据三分之一,才是军队。若是盲目的扩充部队,数量上去了。财政消耗也加大了,训练跟不上。往往是有害无益。

就好比。宋朝鼎盛时,号称有一百三十万大军。只是这些大军,多数只是登记上,发上一根长矛,就算是宋军了,没有经过训练。没有纪律约束。更是盲目扩充,数量庞大到骇人的地步,而为了养活这些军队,耗去了宋朝的七八层财政收入。堪比后世的德国法西斯,可战斗力差到了极点,往往是几万部队,就被金军三四百骑兵冲垮了。当然了,宋朝发展水货军,也解决了一部分流民就业问题,算是缓解了社会不稳定因素。

而此次,金军也是开始发展水货军,这固然引发了金国财政赤字,引发了金军战斗力衰减,但是也让金军能够深入到宋军腹地,可以更远的打击到成都,杭州等地,对宋朝一些经济和财税重心,进行毁灭打击。

接下来,想要玩群殴战术,似乎有些不好用了。

…………

在沙盘上,看着密密麻麻的的小旗帜,宋金之间,犬牙交错的攻势,赵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赵朴有些惆怅,他不是军校出身,对于指挥打仗,对于排兵布阵等,还真的不在行;平时间,胡乱的吹嘘上几句还可以,可若是在战场上真刀实枪的干架,他还真的不在行。而在座的文武大臣们,也比他强不了多少。

汪伯彦、范仲尹、张浚等,都是饱学之士,兵书战策都读了很多,只可惜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亲自指挥过战斗,比赵括强不了多少。实际上,连赵朴也不如,赵朴至少是军事世家出身,有名将出身的老爹亲自教导,而这些文臣却是地道的外门汉。

若是让他们当一方军区司令,绝对是输的裤衩都不留。

至于王彦、王守义、李破军、王德、张宪、赵大、岳飞等武将,不是还未养成,就是经验不足。让他们上战场冲杀还可以,可是让他们分析战局,进行兵力部署,统筹全局,独当一面,万万不行。

总之,此刻文官不行,武将不行,他这个皇帝也不行。

没有诸葛亮,没有管仲乐毅,只有一群纸上谈兵的书生,一些缺陷较大的武将,一个耍嘴炮的皇帝,坐在一起商讨大局,商讨千里防线,指挥几十万大军作战。

越是想,越是不靠谱,可是不靠谱也只能是赶鸭子上架。

明知不行,也得凑合着上!

当然了,这只是赵朴一人的见解而已。

而此时,文臣们挥斥方遒,似乎是诸葛亮附体;而武将们则是意气风发,似乎是白起附身,似乎一点也不将金军放在心上。

的确连续的胜利,给了在场的文武极大的信心,使他们坚信,只要是继续坚守下去,可以取得襄阳保卫战的胜利,甚至能取得襄阳大捷。若是时机得当,甚至可以反攻金军,将金军赶回黄河北边,大量的收复失地。

连续的胜利,速胜论的苗头,渐渐的滋生了起来。

赵朴连续的泼着冷水,想要给文武们降一降温度,只可惜失败了。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一旦发烧了,不是泼上凉水,就可以轻易降温的。

“不知,各位可有破敌之法?”赵朴问道。

“陛下,金军三路南下,一路攻击关中,汉中诸多要塞;一路进攻襄樊,以攻取湖南,湖北为目的;一路则是进攻扬州,建康等地。此次金军气势虽然强盛,但是我军也不不输于人。可节节抵抗,抵消金军攻势,然后伺机反击!”赵鼎道。

“关陕之地,多有山河之险,西军又是强军,足以抵御金军进攻;而襄樊一代,有山河之险要,兵甲之利,但是不利于出击;扬州一带,兵力虚弱,想要抵御住金军极难。若是金军缓进关陕,围困襄樊,出击江南,必然顾此失彼!”汪伯彦道。

“从地理位置上看,一般是四面是山河要塞,中间是平原,最利于防守,比如关中,汉中,四川等地;次一等的,则是背靠大山,或是大河,减少敌军的攻击面;而最差的地形,则是四面都是平原,敌军可以从容的摆开地形,从四面八方围攻。襄阳,位于汉水中游南岸。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只是这种地形也容易被骑兵封锁,又孤悬于长江北岸,容易被敌人围点打援。”

范仲尹道,“而在路程上,又距离汴梁太近,距离襄阳,一旦被围,退无可退,必然是第二个汴梁!请陛下移师镇江,靠着水军,守卫长江,以拱卫江南,一旦金军疲惫,趁机离去,可追袭!”

历史上,襄阳还是被蒙古攻破了,与其说是被攻破,不如说是被活活困死,多数援军被蒙古军消灭在了救援的路上。

“陛下,万万不可,大战士气为先。在汴梁太过危险,在镇江倒是安全,只是向后一退,士气必然下跌,那时空有山河险要,也难以抵挡住金军!“一旁的王守义立刻反驳道。

赵朴深知,这次宋金百万大军的大会战,关键点在于他这个皇帝。他到了哪里,哪里就是主战场。

在汴梁,太靠前了,容易被金军围困;而镇江靠着长江,倒是安全无忧,只是向后退得太厉害,士气必然大跌。

而襄阳危险系数也不少,一旦城破,四周都是平原,跑也无处跑。(未完待续……)

第262章成立军部

“水军如何?”赵朴问道。

守卫襄阳,水军很重要,强大的水军,是守卫住襄阳的根本。

“水军有楼船三只,战船上百,还有水哨马、得胜、十棹、大飞、旗捷、防沙、水飞马等,总计数百艘!”这时回答的,是兵部侍郎范宗尹。

赵朴深吸了一口气道:“具体点,数百艘到底是多少?”

二三百艘也是数百艘,七八百艘也是数百艘,其中差距大着呢?别到了打仗的时刻,连战船也不知道多少?

“这个微臣不知?”范宗尹脸上不自觉的冒出了汗水。

赵朴摇摇头道:“下回记住,数字要精确,不要再这样模糊!”

“是!”

“襄阳孤悬于长江以北,不好守,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顶着!”赵朴道,“若是襄阳被破,战线就会被中途切为两半,那时向西可以两路合围四川,向东可以顺江而下,直捣苏杭,此战不容退却!”

朝中大臣只能是答应,皇帝陛下是铁了心要守卫襄阳,将战略重点,放在了襄阳,放在了中路。

“北方平原为主,重在骑兵,谁掌控骑兵谁就掌控了战争主动权;而南方则是河网密集,重在舟楫,谁掌控了强大水军,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赵朴道,“守卫襄阳,重在水军,只有强大水军,才能确保,进可攻,退可守,才能保障战争的主动权!”

“此战重在一个拖字,拖上一年半载,拖得金军财力枯竭,兵力疲惫,拖得金军不得不退兵,我军就胜利了。但是不能被动的防守。要积极的防御;进攻也不能冒险进攻,而是稳妥的进攻!”

赵朴下了这次军事会议的主调。

看着在座的文武,赵朴微微叹息,此时的文武还是有些幼稚,还是不成熟,想要快速长大,必须要交“学费”,只是希望学费不要太过昂贵。

“我打算成立军部!”赵朴开口道。

“军部是什么?”在座的文武立时心中伸出疑问。

赵朴解释道:“战争之道,在于庙算,多算胜。少算不胜。我朝缺乏强兵,有无名将,无汉唐强兵,无孙武、白起、韩信之将,为今之计。只有以拙破巧,集聚众人智慧。共同制定作战计划!”

军部。相当于后世的参谋部。

而在大宋枢密院,也扮演着参谋部的一部分角色,只是很可惜,真正起到作用很少,大多时刻,起着负面作用。

此时。武备学堂还未培养出太多高素质人才,满朝的文武又不争气,更为严重的是党争极为厉害,只能是成立军部。起着参谋作用。

讲述了军部的职责之后,赵朴道:“军部,不在朝廷机构编制中,只是暂时的编制,人员由我亲自任命,主要是负责制定作战计划,我军长远战略。作战计划要详略得当,在具体的指挥上可以灵活,而在一些关键的问题上,必须要详细至极!”

而临时成立,意味着可以随时解散;不属于朝廷机构,便于控制是,少去了党争。

………………

有些机构,是不编入朝廷编制的,属于私密机构,而朝堂的大臣很难干涉,很难制约。这些机构的特点,往往是品级很低,甚至是没有品级,可是却负责一些私密的事情,在大致方针上,影响皇上决策。

比如,内卫,专门负责保卫和情报,主要是监视朝中大臣,探查朝廷大臣**。这个机构,自然是为大臣不喜欢,自然是遭到大臣们集体反对。根本无法正式成立,只能是私下里,以私卫的形式存在。

而军部也是如此!

在大宋,兵部、枢密院、各部军队,彼此之间,相互制约。枢密院有调兵权,当无统兵权;兵部有统兵权,但是无调兵权;而各部军队,没有上级命令,根本不得调动。总之三者之间,相互制约,相互配合,最大程度的将兵权握在手中,避免了军阀割据。

但是在三者之间,缺少一个大脑般的存在,协调彼此。

于是,赵朴想到了参谋部,便创立了军部。

成立军部,主要是集中思想,全力制定合理的军事作战计划,减少党争,减少内耗。

只是设置军部时,赵朴没有打算将他设置为朝廷机构,为的就是防止军部权力扩大。随着战争的继续,军部权力会扩大,甚至是凌驾于诸多的朝廷机构,那时会破坏朝堂的稳定,引发一系列可怕的后果。

在座的都是精明之人,立刻明白了军部所在。

若说内阁,是文臣的首脑;而军部,这是军队的首脑。在未来几年战争中,军部必然占据重要位置。而若是能够占据一席之地,也意味着话语权的扩大。

“陛下,军部几人?”赵鼎率先问道。

“进入军部者,必须要知兵之人。进入军部。人数按照具体情况确定,暂时八人,若是情况有变,可以适当增减!”赵朴含糊道。在他的设想着,军部的主要成员,将是武备学堂的学员为主,以八字军主要将领为框架,构成一个整体。

接着,赵朴又大致的讲述了军部的参谋职能。

中国在很早就有了庙算的思想,在宋代就有了简单的参谋制度,可是至始至终,就没有蜕变成真正的参谋机构。

打仗,更多是靠着武将的经验。

若是武将经验丰富,抓住敌人破绽,击败敌人,就胜利了;反之,武将经验差一些,则是被敌人打败全军覆没。而大的战役指挥上,往往是靠着元帅,想当然的作战,或是一些狗头军师你一言我一语,元帅最后做选择题,选择对了,就胜利了;选择错了,就输得裤衩也没有了。

此时,战争更是一种艺术,全靠双方水平决高低。

而赵朴,则是要把战争变为数学,获取精确的信息,得知双方的利弊得失,进行各种数据进行推演,将战争的各种变数,变为可确定!

而军部的作用,就是将这种艺术,抓化为数学。

这种转化,可能会压抑一些名将的天分,可能减少一些大捷的出现,但是也会减少一些将领的失误,减少大败战的出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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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难克的汴梁

“多算胜,少算不胜!军部,就是将庙算发挥到极致。这种庙算,不是拍着脑袋决定,而是综合各种信息,不回避自身的缺点,也不回避敌人的优势,一切追求客观真实,使战争的胜负可以估量,而不是想当然的你认为必胜,或是想当然的认为必败。在制定作战计划时,要制定最理想的一份,也要做最坏的一份作战计划!”赵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文武听着,隐约有些明白了。

而在军部人员初定上,仅仅八人,文臣四人,武将四人。文臣主要是侧重于后勤一类,而武将则是侧重于基层军官。而不论文武,都是年青人为主,官位不高,山头主义不太严重,党争迹象不显,有较大的塑造性。

军部初创,就开始发挥作用,制定襄阳之战的作战计划。

有了军部的存在,赵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刻,他只需要扮演监督者,决策者就足够了,以检测军部八人合力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否可行。

………………

军部才草创的时刻,汴梁大战再次展开。

山河依旧,汴梁却遭受了大劫,此时金军正在缓缓退去,同时带走的还有地上的尸体,只有城墙上和城墙下的鲜血,证明着曾经这里发生过血战。

“将军,金军又退了!”一旁的副将道。

“是呀,金军又退了!”张所低声道。

金军一次次的进攻,战术配合越发的娴熟,一些攻城器械的应用也是越发的精妙,只是汴梁还是依旧牢固,汴梁好似一座不倒的巨城,依旧耸立在那里。如山如岳。

激战后的宋军,缓缓的收拾着地上的尸体,包扎着袍泽身上的伤口,一些伤重的及时救治下去,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好似一个庞大的机器,每个士兵只是整个机器上微不足道的小零件而已。

这是第几次打退金军进攻,张所也不知道了。

只是张所知道,汴梁必须要坚守下去,如今局势对大宋极为不利。大名府失守了,洛阳城失守了,应天府失守了,长安也失守了。大宋五京,此时唯有汴梁还在坚守。此刻坚守汴梁,便是坚守汉人的脊梁。坚守抗金必胜的信念。

而此时。皇帝陛下正在襄阳坚守,局势很是危险,不久前一股金军骑兵奇袭,与守卫的宋军出现了大战,皇上险些出现了危险,幸运的是最后金军败退而去。

坚守汴梁为上策。可以鼓舞军心民心,但是最为危险;而坚守襄樊,是中策,士气一般。安全中等;而退守镇江属于下策,安全性最好,但是士气最为低下。选上策太冒险,选下策太保守,皇帝陛下选择了中策,选择了襄阳。

而守襄阳,必然要守汴梁。

若是汴梁守住了,金军就不能轻易南下,只能是派兵围困汴梁,或者是分兵,一路围困汴梁,一路进攻襄阳,而不论是走哪一条路,都缓解了襄阳的压力。

“伤亡如何?”张所问道。

“此战我军伤亡五千多人!”一旁的副将道。

“粮草还有多少?”

“不足三个月了!”

“三个月,足够了,三个月足以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张所道,“我军伤亡大,金军更大;我军的粮草消耗巨大,金军的粮草消耗更大。在这里多坚持一天,襄阳就轻松一天。陛下在襄阳,日夜练将士,兵精粮足,不久之后,百万大军将会北伐。那时里应外合,必然大破金军,将金军围歼与汴梁之下。”

副将眼神中闪现出了狂热之色,道:“我大宋,必胜!”

“大宋必胜!”张所大声的呼喊道。

“大宋必胜!”

“大宋必胜!”

而四周的将士似乎也听到了声音,也齐声呼喊起来,声音传到底下的金军耳中,金军为之愕然。

看着四周士气高扬的士兵,张所又是欣慰,又是愧疚。欣慰的是,大宋有如此坚贞不屈的将士,山河何愁不平;惭愧的是,他欺骗了将士们,汴梁是一座孤城,没有援兵。

不久前,皇上就送来了信件,说襄阳兵力匮乏,根本无力援助汴梁。若是汴梁不可守,可以适当退去,既可以南下南阳,也可以西去汉中,或者是东去扬州,一切便宜行事。即便是失去了汴梁,皇上也不会治他的罪,顶多是戴罪立功。

只是张所拒绝了,决定死守汴梁,汴梁可能沦陷,他可能成为张禀第二,汴梁可能成为第二个太原,可他还是决心继续坚守下去。

“陛下,微臣能做得只有这些了!”

张所心中黯然,能够生死疆场,能够为抗金而死,虽死犹荣!

………………

汴梁城下时,是驻扎的金军。

在帐内,坐着两位元帅,分别为三皇子宗辅,四皇子金兀术。

“三哥,此战我军有十五万之众,六万的战兵,九万辅兵,兵力强盛前所未有。这是第四次围攻汴梁了,只是这一次,比前几次要艰难的多,甚至有种围攻太原的感觉!”金兀术道,“张所,此人名声不显,只是一个小人物,可为偏偏这样难缠!”

第一次围攻汴梁,仅仅是七万大军,就逼迫得宋军割地赔款,当孙子;

第二次十五万大军,攻克了汴梁,轻易的擒拿了宋朝两位皇帝,在汴梁洗劫一方之后,扬长而去,那次是金军最为辉煌的时刻。只是似乎辉煌到了极致,开始走下坡路。

第三次围攻汴梁时,汴梁守将是张所,汴梁城内的城防、兵力等,都是大大不如前两次,可是却硬是顶住了金军,打的尸山血海,就是攻不破汴梁。最后一场大雪降临,粮草疲困,士卒怨气颇多,无奈退兵;

而这是第四次围攻汴梁,也是久攻不克。

宗辅道:“久攻不克,将士们隐约间生出厌恶之感。前两次进攻汴梁,只因为汴梁是繁华之地,攻进去之后,金钱、财货、女人,应有尽有;只是经历了洗劫之后,汴梁可谓是穷得叮当响,要什么没有什么。没有利益可图,没有财货可以洗劫,谁愿意打仗!”

这也是草原民族大战的缺点之一,打仗有利可图,可以大肆洗劫,士气则高昂;若是无利可图,又是久攻不克,士气则衰落。

隐隐的,金军对于攻克汴梁的士气不高;而此时汴梁宋军,士气却是高扬。此消彼长之下,致使汴梁久攻不克。

金兀术道:“若是围困半年之久,足以攻破汴梁,只怕将士们不许!”

“有利则战,无利则退,进攻不克,士气衰落,于我军不利,不能继续僵持下去了,可不行。能否,引诱城内守军出击,全歼宋军于城外!”宗辅道。

金兀术摇了摇头道:“此法不可行。此时的汴梁城内,没有宋朝皇帝,也没有诸多的大臣牵制,此时城防之事,尽数归于张所。张所是谨慎之人,不会弄险,根本不会效仿姚仲平冒然出击!”

“若是张所的金军不出击,全部龟缩在城内,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城!”隐约间,宗辅有些头疼。此刻宋军全部龟缩在城内不动弹,哪怕是有千般手段,万般算计,都是无用兵之地。只能是修成壕沟,进行锁城之法,进行旷日持久的围困。

当年,为了攻破太原就,实行锁城之法,围困了一年之久才攻破;只是汴梁城可比太原城要大了很多,可不能轻易能实行锁城之法。

纵然是他愿意,将士们也不愿意。

南下洗劫,花花江山随意取,是何等美好,谁愿意孤坐在城外,喝西北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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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祸起萧墙

宗辅、金兀术二人,思考了许久,想着各种方式,也没有想到破城之法。

准确说,不是没有破城之法,而只能是硬打破城,花费的时间,旷日持久,打下去,不值当。

此时的汴梁,不等于之前的汴梁。

之前的汴梁,是宋朝的帝都,皇帝在这里,金银美女都在这里,打下了汴梁什么都有了;而此时汴梁仅仅是一个城池,即便是沦陷了,也仅仅是攻克一个城池而已。

思考了良久之后,决定还是分兵,只留少部分兵马继续围困汴梁,而大多数兵马再次南下,攻克南阳,直接逼向了襄阳。

只是这时,转机来了!

“二位元帅,击破汴梁,就在此时!”这时,郭药师走了进来,神情有些激动。

“郭将军,可有破城之法!”金兀术语气谦逊道,可是骨子里看不起郭药师。吕布是四性家奴,至少也是三国第一名将,战力无双;可是郭药师这个三姓家奴,却是逊色了许多,除了打败仗,除了阴谋诡计之外,什么也不是。

可是在二哥临终前,却是多番嘱咐,要多多依靠汉人,尤其是郭药师,他能做到女真人做不到的一些事情。

“张所为人刻薄,汴梁城内的将士多受其苦,一位宋将愿意开门献城,弃暗投明!”郭药师说道,将手中的一封信送上。

宗辅接过信件,仔细的看了看内容,沉默无语,交给了金兀术;金兀术接过书信,仔细的看着,看了许久。也是沉默无语。书信中内容,无非是说张所为人如何如何刻薄,如何如何慢待将士,心中早已不服气,将士怨声载道,城内将士仰慕两位元帅,愿意弃暗投明,献出城门。

“这个可是真的?”金兀术怀疑道。不会是张所的计吧!以献出城门为由,将金军引入其中,聚而歼之。

“此信不假。多是真的!”郭药师道,“此人李义,本是河东的山贼…………”

接着,郭药师将李义的信息,慢慢的说了出来。

李义本是河东人氏。少年时为游荡无赖,后来遭受了旱灾。随之成为了流民。无意中被裹挟加入了盗贼中。加入了盗贼之中后,由于勇猛作战,多次立下战功,成为了山寨十八个小头目之一,外号混江龙。

这个山寨名声渐渐的大了起来,随着山寨名气的变大。也成为了官府重点打击的对象。于是朝廷派出重兵前去围剿,几次攻击下来,山寨寡不敌众,损失惨重。最后接受了诏安,成为了大宋的厢军兵丁。

而这李义也算是有本事,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再加上山寨几年积攒下的金银,不断的孝敬给上司,得到了上司的赏识,最后由厢军的编制,成为了禁军,成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

接着金军南侵,大战爆发。

李义所在的禁军,北上前去救援太原,只是在战斗中被金军打散了,袍泽死的死,伤得伤,七零八落,凄惨无比。而李义也是一个奇葩,许多人死了,他还没有死了最后钻进了山沟,重旧业,继续当土匪。

而随着金军席卷整个河东之后,四路烟尘并起,各路义军好似春天的小草一般,蓬勃而起,数也数不尽。

而李义也随之而起,由土匪再次变为了义军。

随着汴梁被破,各路义军纷纷涌向了汴梁附近,作为勤王之师,拱卫京城。而李义所率领的三千兵马,也是随着渡过了黄河,前往汴梁拱卫京师。

说来可笑,汴梁最危急的时刻,城池将要破亡的时刻,只有张叔夜前去救援,而其他的援军,不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都是止步不前,持观望态度;可是汴梁一破城,金军向北撤退后,各路义军却好似蚂蚁一般,全部汇聚在汴梁,说是拱卫京师。

若仅仅是邀请呐喊,不出力也罢了!

而这些义军,或是官军,时常征粮于附近,抢劫不断。

呜呼,汴梁附近的几个州县,倒了大霉了,不久之前刚刚遭遇了金军第一次抢劫,此刻又是遭受了第二次抢劫。

而因为征粮问题,一些军队彼此之间,还发生了火并,厮杀。

总之,那时的汴梁是一团乱麻,要有多乱,有多乱。

若仅仅是少数的,也就罢了。问题是各路的援军,再加上义军,数量庞大到了六十万。六十万,可不是虚报的数字,而是真实的数字。数量倒是不少,只是质量真的不咋地,能做到三人有一把长矛就不错了,多数的士兵只是拿着竹矛,竹枪作战。

而许多部队,连简单的队列都站不好。

真正到了大战的时刻,五千金军骑兵就可以完败这所谓的六十万大军。

…………

而这个局面,直到张所到了之后,才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到了汴梁之后,张所首先开始整编这些义军,将一些老弱病残,剔除出去,分别安置到附近的州县;其次,将这些军队彻底的打散,混编起来,然后进行考核,重新任命军官;第三,开始整肃军纪,严厉打击一些劫掠行为,一些罪大恶极者,甚至是处死;第四,恢复汴梁等地集市,控制物价,使一些生活必需品价格降低;第五…………

连续的颁布了十大条列,开始在汴梁附近进行全面的整顿,使汴梁的秩序渐渐的恢复了过来,军队的战斗力也是随着提升;又不断的修缮城墙,加固城防,在外围修建一些堡垒,以便于巩固汴梁。

在耽误了春耕的情况下,及时的夏耕,补种粮食,使汴梁的粮食压力为之一轻。

这一切,都很好的保卫了汴梁,使汴梁抗住了金军暴风雨般的进攻,只是缺点也是很明显,严重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一些人多次弹劾张所,说他用兵自重,擅自更改法令、目无圣上等等,罪名罗织了一大箩筐。

而张所刻薄的名声,也是随之传开。

而李义就是利益受损,严重对张所不满的人之一。

只是一直迫于张所的威严,只能是隐忍不发,这一次金军南下,攻势前所未有的猛烈,而成内将士损失较大。一些心思不正的人,开始想着弃暗投明,博取好处。(未完待续……)

第265章背叛,城破

“李义,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最善于投机,缺乏死战之心。这次,不可能是张所的计策,很可能是真的!”郭药师坚定的道。判断一个情报准确与否,关键在于人品。而依着李义的人品,这种卖主求荣的行当,真的能干出来!

金兀术陷入了沉默,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若是运用得当,可能快速攻破汴梁,免去了旷日持久,困守在坚城之下。

攻克汴梁,不仅仅是一座城池,更是打击了宋军坚持抗战的决心,打下了汴梁,以后就好打了!

只是万一是宋军的埋伏,那又如何?

而宗辅也是沉默了,思考着,一时间难以决断。

郭药师心中冷笑,已经看出两人的心思,不由率先请命道:“某愿意率领本部人马,亲自出击,夜袭汴梁。若此是宋军计策,某愿意亲自身死于金军刀锋之下!”

“好,那就夜袭汴梁!此战若是胜了,我等愿意为郭建军向陛下请功!”宗辅安慰道。

金兀术也到:“我大金,有将军这样的干才,才能百战百胜,若是天下一统,灭了赵朴小儿,郭建军必然是首功!”

“多谢两位元帅!”郭药师连忙拜谢。

…………

第二天,夜色昏暗,这是一个夜袭的好日子。

郭药师饱餐战饭之后,收拾本部人马,开始向着汴梁的城门之下摸去。此次夜袭的队伍,都是郭药师的家底部队,共有五千人之多,身上都是披着黑袍,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在行进到了距离城墙两里出。部队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二更天的到来,等待着城内发出的信号。

郭药师静静的看着朦胧的城墙,还有城垛上的火把,心情有些黯然。

世界上没有人喜欢贰臣,更不用说三姓家奴了,而他就是三姓家奴,平日间金军将领似乎对他很是亲切,金兀术等人也是一口一个郭将军。好似一家人一般,只是他知道女真人看不起他。若不是之前,他指出宋朝虚实,让金军轻易攻破汴梁,可能只给他一个闲散的职务。丢在一边了。

即便是如此,女真人对他的提防之心。依旧不减。深恐他由“三姓家奴”,变为“四姓家奴”,将他的兵马全部拆散,只留下一少部分兵马有他统帅,而这一点兵马也多是掺沙子,多有钉子在其中。一旦他稍微有一丝不轨。顷刻就见他擒拿。

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

“不知这个功劳,能否抵消金军对我的戒心!”郭药师心中思量着。只是对于这次夜袭他也心中没底,那个李义是真心投靠。还是诈降?若是诈降,这次攻入城内,就是瓮中捉鳖,死路一条。

只是为了功劳,也只能是拼上一把了!

这时城墙上出现了一个火把,这个火把不断的划动着,在虚空中画着圆圈。

“这是进攻的信号,是生是死,只能是拼上一把了!”郭药师心中发狠道,到了此刻中只能是继续前进,博一场富贵,博一场前程。

郭药师一挥手,身边的将士紧随其后,向着城下走去,不久之后,终于到了护城河下。此时已经是冬天了,护城河内的河水早已尽结冰了,深陷下地面半丈多,距离对面的城墙,又有一丈,若是没有攻城器械辅助,根本无法靠近城下。

这时,城墙上,发出轻轻的响动声,吊桥缓缓落下,靠在护城河对岸。

“快过!”这时,五百多死士率性踏上了吊桥,向着城门走去,城门的空间有限,只能容得下五百人通过。

这时,城门发出吱纽吱纽的响动声,缓缓打开,好似一个巨兽张开黑洞洞的嘴巴一般,前方可能是富贵,可能是死亡,生死与富贵,皆是难以预料,只能是拼上一把!

五百死士,率先进入城内,而后面的士兵也是紧随其后,快速进入。士兵们没有盲目的突击,深入,而是快速的控制着城门,城楼,然后修建起简单的防御工事,防止宋军反扑,夺回城门。

“你是李义!”郭药师看着一个宋军将领,问道。

“小人,正是李义!”这个宋军将领立刻点头哈腰,一副弃暗投明的样子。

郭药师点点头道,果然是小人,“此战若是胜了,我必然保举你为大官!“

“多谢郭建军!”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郭药师道,说着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击,刺在了李义的心口上。

“郭建军,你这是……”李义做梦也没有想到,一见面就下杀手,一把匕首刺在了身上,胸口传来了疼痛之感,精神开始涣散,“你不仗义,你过河拆桥……”

“死去的人,才是好人!”郭药师冷漠道。

“为什么要杀我?我对大金有功!”李义艰难的呼吸着。过河拆桥似乎也太快了,至少要等待金军攻破汴梁,至少要等到战事安全之后,那时再拆桥,为何现在就这样动手了,为什么?为什么?

“我杀你……没有为什么!”郭药师心情平静道。

在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天天死人,天天杀人,可能今天杀人,也可能明天被人杀,一切都在杀戮与被杀中轮回。

“我为什么要杀人,我为什么要杀他?”

郭药师看着手中带血的匕首,一时茫然了起来。只是一时起意,没有太多的理由,只是想杀人而已,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吧!只是心中一时冲动,郭药师就下手了,在匕首刺下的那一刻,郭药师压抑的心情,陡然的好了很多。

李义,就这样死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死去,在献出城门的那一刻,就是死亡之时。

郭药师拖着李义的尸体,到了一个阴影地区,扔下在地,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起身离去,前去指挥这场战斗了。

…………

此刻城门洞开,大量的金军杀了进去,隐隐的听到了喊杀声。

“成功了,汴梁城破了!”金兀术激动的叫了起来。

宗辅也是激动道:“成功了,汴梁城终于破了!”

在张所的守护下,汴梁城成为一座死亡之城,想要攻克不仅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更是要死大大量的女真战士。而直到这一刻,汴梁城从内部破裂,外力只是稍微敲打一下,坚城就变为了砸开的核桃。(未完待续……)

第266章国之将亡,岂能没有祭品

夜色正浓,张所却是无眠,在灯下看着《论语》,试图让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可是久久难以平静。直到眼皮发累,才放下书,躺在床上睡觉。只是刚刚入睡没有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喊杀之声。

“将军,不好了,金军杀进来了!”这时,一个亲兵急切的跑了进来,神情慌张。

“金军杀进来了,怎么可能?”张所一脸的不信。

亲兵道:“将军,有人出卖了汴梁,将汴梁的城门,送给了金军,金军杀了进来,汴梁要亡了!“

“汴梁要亡了!”张所喃喃道。

“将军,快跑吧!”亲兵道,“将军麾下有三千精兵,足以保护将军突围而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军已经尽力了,陛下不会怪罪你的!”

“跑路,还能跑到哪里!我能跑了,城内的将士又如何?”张所苦笑道,神情有些凄然,凄然中有着决然,“我不是李纲,没有那样不要脸皮!”

能力有高低,重在责任心。能不能守住城池,那是本事的问题;可是尽不尽心,则是态度问题。

张所看不起李纲,李纲守卫河东时,丢了河东,种师中阵亡了,战死的将士无数,可是他灰溜溜的跑了回来;后来陛下派他戍守山东,结果丢了山东之后,李纲又跑了回来。一次次战败,一次次死亡,李纲一次次跑路。

宋金之战,如今打了三年,死去的将士不可胜数,四京也丢了,皇帝陛下更是赤膊上阵。

可李纲除了跑路,什么也干不了。丢了城池为何不死节,为何不与城池共存亡?

虽然说,丢了山东之后,李纲仅仅是贬官;而他丢了汴梁之后,也顶多是贬官而已。

只是,他是张所,没有李纲那样不要脸皮。

汴梁城在,他就活;汴梁城亡,他就死。

“保住汴梁是不可能了,而我却要为汴梁殉葬。国之将亡。岂能没有祭品,就让我做这个祭品吧!”张所悲壮道,“只有死战的张所,没有跑路的张所!”

“来人,为我披挂战甲!“

一些亲兵走上前。为张所披挂上战甲。

走出院落,外面站立着集结而来的亲兵。大约有三百多人。更多的亲兵处在混乱的状态,还未聚集在一起。

穿上战甲之后,张所意气风发,握着战刀,眼神中闪动着骄傲:“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众将士。可愿意跟谁本将杀贼?”

“愿意!”

众多的亲兵呼喊了起来。

“若是愿意投降金军,本将不拦着,到了外面,丢下刀剑。跪在金军脚下,金军可能会宽容你,饶你一条狗命,也可能也会砍下你的脑袋,全靠运气;若是愿意跟谁本将杀贼,那就跟在后面,想要占领汴梁,不死上一万人,门都没有!”

张所吼叫道,神情有些狰狞。

到了此刻,除了死战之外,再无他法。

说完之后,张所率先离去,向着喊杀声浓烈之处,奔走了过去。

………………

战场变得激烈了起来,由于李义的出卖,金军的进攻很是突然,守城的将士根本没有一丝防备,就遭到了金军的袭击,损失惨重。战死的宋兵越来越多,地上的尸体东南一片,西一片,到处都是,而更多的宋军将士节节败退,仓惶逃窜。

金军的推进速度很快,很快将城门附近的宋兵击溃,占据了有利的地理位置,此时宋军想要夺回城门,再也不可能了。

金军开始分兵,一部分兵力向城内穿插分割,围剿宋军残部;一部分兵力开始进攻城墙,试图消灭城墙上的士兵,夺取其他城门,以便瓮中捉鳖。还有一部分骑兵在城外游荡,准备着绞杀逃窜而出的宋军。

战斗还在进行着,胜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城外的大营。

汴梁攻克了!

传令兵传来了好信息。

在金军的攻城历史中,只要是攻占了城门,攻占了一段城墙后,胜负已分。即便是有所谓的巷战,多是垂死挣扎,往往是大军一到,顷刻之间斩杀,在战功薄上再度添上一笔荣耀。胜利的消息传来,让金军高层都是松了一口气。

“真是天佑大金,坚如磐石的汴梁顷刻瓦解了!”金兀术哈哈大笑了起来。

宗辅也是道:“汴梁就这样破了,我也没有想到。果然汉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没有那个家伙出卖汴梁,我等未必能轻易攻克汴梁!”

“一个汉人一条龙,十个汉人十条蛇,一百个汉人一百条蛆虫,汉人越多越是好对付!”金兀术不屑的说着,扭头问向了一旁的郭药师,“那个献城门的汉人叫什么?”

郭药师道:“那人叫李义!”

“李义!”金兀术道,“此战首功在这个汉人,我定要重重赏赐于他!”

“可惜此人已经无福消受了!”郭药师陡然间神色变得黯然起来,悲切道,“作战太猛,李将军率领部曲向宋军战阵冲击,只是冲击的太猛,被弩箭所伤,已然毙命。可惜呀!”

这个谎话漏洞百出,只要是随意的调查一些,就可以探查到事情的真相。只是郭药师并不担心,在女真人眼中,汉人不过是猪狗罢了,汉人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宗辅、金兀术二人,只是关心汴梁的战局,至于李义是谁并不在乎。

果然,金兀术只是随意的提了一句,就转到了其他的话题上。

“此战我军胜利了,不如庆祝一番!”

汴梁攻克了,自然是要大肆庆祝一番,轻松一下,于是金军这些高级将领搬出了美酒,还有肉食等,觥筹交错,捧着酒杯,相互庆祝了起来。

最后喝得酩酊大醉,沉睡不醒。

而此刻汴梁还在大战,张所还在血战。

…………………

汴梁太大了。

北宋的东京城,在唐汴州城及后周东京开封府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和扩建。共有外城、内城及皇城三重。

外城又称“新城”或“罗城”,城周长四十八里多,整体上呈菱形,南北长而东西略窄。水门。每二百步置一防城库,贮守御之器。有广固兵士二十指挥,每日修造泥饰。可见其建筑完善和防御的严密。

内城又名“里城”或“旧城”,内城位于外城中央,略偏西北。周二十里一百五十五步,约当今日的开封城。

东京城内有四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称作“御路”, 作十字形相交,分别通向外城的南薰等四正门道旁有人行道、水沟及绿化地。从大道又分出若干纵横交错的道路,多呈直角相交, 将城区划分成若干方格形称作“坊”的居民区商市则设于内城宣德门至州桥以东的潘楼街土市子及相国寺一带。以后随着城市商业的发达,坊与市的界限被突破,商店多沿街设立,城东南汴河东水门沿岸的市区,竟延伸至七八里以外。

总之汴梁太大了,给宋军巷战提供了便利的机会。

而此刻,金军也是大意了,竟然分兵,一部分兵力攻占城墙、城门;一部分进攻城区、坊市等。分兵之后,造成的后果是,各处的兵力严重不足,陷入了僵局中,没有达到预定的战术目的。

毕竟此战,进行防守的汴梁军民有十五万人之多,而进攻的金军仅仅是五万。若是金军兵力集中在一点上,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真有可能全歼城内宋军,只是随着分兵,金军有些咽不下去,似乎被噎着了!

陷入了艰苦的巷战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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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夜战八方

而在一个小巷内,张所率领的三百亲兵,与一队金军剧烈的厮杀起来。

“杀!”

张所一刀砍出,砍向了一个金军士兵。

那个金军士兵手臂一挥,架住了张所砍下的长刀。这个金军士兵力气很大,双刀碰撞之下,张所只觉得手臂发麻,似乎要将长刀丢弃,身子也不由的向后一摇。

“死来!”

那个金军士兵一声怒吼,刀刃翻卷,好似饿虎扑食一般,砍向了张所的脑袋。

张所勉力的挥刀格挡,“当啷!”剧烈的轰鸣声传来,虎口立时崩裂,脚步连着向后退了一步。

“刷!”刀光再度闪动,直接斩杀而来,气势逼人,好似海啸一般,瞬息之间,张所有种错觉,天地之间,什么都消失了,唯有这把刀,唯有这把刀是用户很。

张所奋起余力,再度挥刀格挡,巨力再次涌动而来,手臂好似废了一般,手中的长刀,落于地下,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接砍向了脑袋,脚下随之一软,倒在了地上,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一刀。

“死来!”那个金军刀锋一转,好似死神一般,再次砍先了张所。

“我命休矣!”张所心中哀叹。

书到用处方恨少,打仗才知武艺好。可叹,他是科举出身,虽然是武职,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官,只是会背诵一些兵法,至于战场上的厮杀之道,很是有限。前些日子,向亲兵学过一段时间武艺,只是水平低得可怜。

保身不足,杀敌更是不足。

正在张所绝望的时刻,一把长枪刺杀而来。“噗嗤!”好似穿豆腐一般,一把长枪刺穿了那个金兵的胸口,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随着长枪而来的,是一个飞起的脚,直接一脚踹在了那个金兵的面门之上,立时鼻梁骨碎裂,脸上流下大把的鲜血,好似白开水一般,尽情的流淌。

“扑!”

而这时,从旁边钻出一把刀。一刀削向了金军的脑袋,顷刻之间,脑袋掉在了地上,死的不能再死,随后尸体也是随之倒下。

张所仔细看去。是两个亲兵出手了,一个拿着长枪。一个拿着长刀。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只是这两个亲兵,衣甲破碎,身上都沾满了血,不只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将军受惊了,将军可安好?”拿枪的亲兵问候道。有些忐忑,语气中有些惶恐。亲兵本就是为了保护主将而存在的,只是刚刚上战场时,杀得猛烈了。有些忘乎所以了,竟然忘记了保护主将,险些让将军阵亡。

“快随我杀敌!”张所似乎一点也没有在乎伤势,高声叫道。

“将军,残敌似乎已清扫完毕!”拿刀的亲兵道。

此时,张所四处望去,才发觉宋军战士总是三人一组,或是五人一座,长短兵器配合,盾牌刀剑配合,形成一个个战斗小组,快速的消灭这金军,此时大部的金军已经被消灭了,残留的也不过是几个金兵而已,只要几个呼吸,就彻底被消灭。

“金兵,全杀光了!?”张所问道,有些恍然。

“我等有三百多人,都是精锐;而金国不过五十多人,自然必败!”拿刀的亲兵平淡道,“金军不过是马战出色,骑战厉害而已,若论起步战,我等不逊色于金军。竟然敢于五十人,就冲击我们三百人大队,真是找死!”

张所脸色微红,有些害臊,这一战,他没有斩杀过一个金兵,反而是差些被金兵斩杀。

至始至终,他都是累赘。

“将军,莫要犯险了。陛下留下我等保护将军,将军若是有事,我等万死莫辞!”拿刀的亲兵跪倒在地,恳求道。

“本将会注意的!”张所道。

这时远方出来脚步声,立时间亲兵们又紧张了起来,静静等着敌人的出现。

“你们是谁?”这时,拿刀的亲兵,挡在张所面前喝道,只要有一个不对,远处的短弩,近处的长枪,再近些的刀剑,就齐刷刷砍杀先了敌人。

“你们是谁?”对面的人也闻到。

“原来是你们!”借着火光,看着对面人身上的衣饰,张所松了一口气,对面是宋军,是自己人,而不是金军。

今夜一战,打的很是突然,谁都没有料到会开打。突然爆发的战斗,太突然了,汴梁城内空有十五万大军,可是多数失去了联系,陷入各自为战之中。本来,保护张所的亲兵,有三千人之多,可实际上只汇聚了三百多人。

这三百多,遇到小股的金军,还有自保之力;可是遇到大股的金军,只有团灭的料。

而对面不是敌人,少去了危险,更是可以合在一起,共同作战。

“将军,不可大意!”拿刀的亲兵低声道,“今天有人出卖了城门,金军才杀了进来。谁知道对面的宋军,是不是降了金军!“

张所心中咯噔了一下,披着宋军衣服,也未必是宋军。今夜就有一伙宋军投敌了,谁知道对面的宋军,是不是也投敌了。若是对面的宋军也投敌了,汇聚在一起,那就糟糕到了极点。只是转念一想,疑人太重,祸乱自生。到了如今,局势崩坏到了极致,最坏也不过阵亡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若是处处怀疑,必然会伤及那些忠诚的士兵,整个队伍离心离德,死得更快。

疑人不用,将无人可用!

人生在世,为何不赌上一把,输了不过一死而已。

“哈哈!”张所大笑了起来,“小人还是少数,多数的将士心怀坦荡,岂会卖祖求荣。不要说了,我相信他们!”

张所上前,推开了带刀的亲卫,上前问道:“谁是领头的?”

一个校尉从队伍中走出,“拜见将军!”

“前线战局如何?”

“情况很不好,将士们溃不成军,快速的向着内城败逃而去,金军一路追杀,我军损失惨重!”那个校尉道。

“详细说来!”

这个校尉详细的说着前线的战局,越是听着,张所越是皱眉,这那里是情况不妙,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

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照明设备,只能是简单的火把,而火把又容易成为活靶子;又加上这个时代夜盲症厉害,到了夜晚几乎个个都是瞎子。很多人避免夜战,只因为夜间不便指挥,只能是靠着士兵的自觉性去战斗。

而夜战,很多时刻往往是部队之间,相互残杀。

这次突然的夜袭,给了城内的宋军一个措手不及,短暂的交锋之后,一触即溃,宋军又放羊了。这是一群关在羊圈中的羊,而更可悲的狼进入了羊圈。而不幸中万幸的是,羊圈太大了,狼想要逛遍整个羊圈需要花较长的时间。

毕竟,汴梁曾经是百万人的大都市,城内的建筑密集,没有专门的向导,不是老汴梁人,极容易转晕了。而经历了大劫之后,居民早就跑光了,剩下的多是宋军战士,或是半战士的民夫。

而进攻城区的金军不过是三万人,三万人洒在偌大的汴梁,好似一点油花,进入水缸,被稀释的不成样子。这也给了宋军一丝喘息的机会,没有被包了饺子,没有被各个击破。仓惶的宋军,一部分跑到了道路两旁的房间内,一部分则是向着内城跑去。

整个汴梁,惶惶然,好似受惊的兔子,一点战力也没有。

还有一些在零星的抵抗着,只是这些宋军的数量太少了,又太分散,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只能是静静等待城破,静静等待最后的时刻来临…………(未完待续……)

第268章一寸山河一寸血(第三更,求月票)

汴梁空有十五万大军,却是一群散沙,聚集不出一点力量。

若是没有意外,等到天亮时,战局就结束了。

“罢了,拼上一把,也算是对陛下尽忠吧!”张所心中决然。虽然他是汴梁留守,指挥着汴梁十五万守军。这十五万守军理该听他指挥,只是在夜间混乱不堪,人心更是散了。他能指挥动的也仅仅是手下这三百亲兵,以及刚刚加入的一一千宋兵而已,至于所谓的十五万大军早已失去了联系。

“将军,该如何,退守内城,还是向外突围!”拿刀的亲卫问道。

“外城都守不住,内城如何能守住;向外突围,岂能躲过骑兵杀!”张所道,“你看这内城到外城,延绵不断的坊市,就是最好的堡垒,最好的阻击金军的场所。若是愿意随我一战,请跟在后面;若是不愿意,可以退守内城!”

“某等愿意跟谁!”拿刀的亲卫率先道。

“我也愿意一战!”拿枪的亲卫道。

其他人也是各自呼喊着,表示愿意跟谁。还有少数人默不作声,似乎不愿意,只是张所也懒得理会他们。此时是夜战,野战全靠自觉性;若是不愿意,一切都是枉然。

“出发!”

张所再度向外杀去。

此刻多数宋军,都是往城区内逃窜,而张所却是逆而行之,好似逆流前进的鱼儿,拍打着柔弱的身躯向前行进,直到力竭尽而死的那一刻。

一路之上,遇到多股溃退的宋军,在张所的劝说下,一些加入了队伍。继续的向前冲杀,一些则是趁着夜色的掩护偷偷离去。

在夜色中,一幕幕丑陋与美好,刚勇与怯懦,卑微与高贵,交叠上演,如万花筒一般目不暇接。

而在路上,也遭遇到了金军,有的金军弱小,仅仅几十。甚至才几百,就果断的吃掉。一路之上,连续吃掉了好几股这样的小部队。只是打着打着,运气似乎到头了,遇到一股千人的金军部队。战局陷入了僵持,甚至有些撑不住了。

可是撑不住。也得撑住。

张所知道。此刻不能后退,一旦后退,士气跌落,那就全完了。

箭如飞蝗,杀气漫天,一个个亲卫倒下。而对面一个个金军士兵也是随之倒下,一场拼杀下来,最后仅剩下不足二百人。最危险的时刻,张所再度肉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

只是他的运气不错,在绝望的时刻,一股宋军出现了,从左侧攻击金军。措不及防之下,金军惊慌不已;而这时,右侧又是出现了一股金军,也是夹击而来。随着这两股生力军的加入,金军一时之间,摸不清底细,只能是仓惶撤离。

总算是,没有死成!

张所暗自庆幸。

一路厮杀,一路上不断的汇聚溃兵,当天亮的时刻,已经有两万部队汇合在身边。这让张所微微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了一拼之力,即便是遭遇到大股的金军也有了一战之力了。

随着天亮,其他宋军也是渐渐的汇合在一起,渐渐的凝聚成了一股力量。

只是不利的一面,也是渐渐的展现出来。

随着天色变亮,金军视线也是清晰了起来,攻击也变得加强了,宋军的伤亡再次变大。

此时,张所不得不再度分兵,在城区内,大规模的军队根本施展不开,反而是有利于小股部队作战,或是三五一群,或是十多人,一会聚集,一会分散,依托一个个民居,打起了巷战,而此时金军也只能是打巷战,一攻克一个个民居,不断的向前缓慢推进着。

…………

没有喊杀声,一切静悄悄的,若不是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几乎看不出这是一场战斗。

一队金军小心翼翼的前进着,接着从四面落下了巨大,将十几个金兵网住,然后从旁边的小楼内,一个个宋军士兵出现,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羽,顿时间这些的金军杀死。

“在那里,快去追!”一旁的金军立时又惊又怒,慌忙的追杀而去,而宋军也不退却,挺着巨大的长竹矛杀了过来,每个竹矛长达两丈,若是在战场上根本使不开。只是这里是街巷,空间有限,根本不怕敌人迂回攻击。

一寸长,一寸强。

金兵的武器较短,而此刻弓箭又施展不可,只能是以己之短,克敌之长。两相拼杀之下,吃了武器短的大亏,一些金军纷纷后退,一些退得慢的,被长矛扎下,即便是铠甲结实,也被刺得流血冒泡,死伤惨重,纷纷向后退去。

而在退后的路上,又是遭到了其他宋军的袭击,丢石灰、倒脏物等,连绵不断,当退出这个街巷时,又折损了几个人。

在退出了街巷之后,金军开弓射箭,射向来宋军,而这时宋军却好似鸟兽一般散去,散到两旁的街道中。而这时在金军的后面,一股宋军又杀了出来,措不及防之下,金军损失惨重,再度退后。

这只是汴梁一个小巷的战斗,而在其他的街巷也是发生着相似的战斗。

战斗从来不是比人多人少,若是训练有素,战法得当,士气旺盛,往往是可以做到以少败多。若是在平原战场上,或是在其他战场上,三万金军,足以将十五万宋军,击打得溃不成军,仓皇逃窜。

只是这是在巷战中,在巷战中金军引以为豪的战马、骑射等,没有一丝用武之地,反而要变成步兵,不断的包围,或是反包围宋军,一个街巷一个街巷的进行着争夺。而宋军却是可以占据着有利的地形,不断的伏击着,不断歼灭着小股的金军。

在全新的战斗模式中,金军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战局渐渐的朝着金军失控的方向,演变着。

…………

“什么昨夜城破了,今天下午了,还没有攻克汴梁!”

当酒劲过去,金兀术苏醒过来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此时汴梁还未攻破。金军成功的占据了主动权,但是却未却得战场的全面胜利。在进攻汴梁的外城,内城时,遭到了惨重的损失,每前进一步,每争夺一个街巷,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战斗之惨烈,就连一些金军将领也从未意识到。

在过去的战斗中,攻克城门,打了进去,战斗就胜利了;可是在这场战斗中,攻克城门,仅仅是战斗的开始。

汴梁城内那密集的坊市、街巷,好似一个个堡垒,好似一个个坟墓,宋军依托这些地形,不断的从各处伏击金军士兵,一些小股的金军被全歼,而一些大股的金军则是被重创。不断的进攻,只是引来惨重的损失,太多的金军士兵埋葬在街巷之中。

在最近接胜利的时刻,迎来了惨重的损失。

“可恶,怎么会这样?”这时,金兀术的酒劲彻底的没了,心中在发寒。

“元帅,撤回进攻街坊的军队,合力攻克外城,只要外城一克,整个汴梁都成了瓮中捉鳖之势,汴梁必克!“一旁的郭药师再度提议道。

“好,也只能是退回去了!”金兀术点点头,“这一战,我急躁了!”

汴梁有着外城,内城之别,在外城与内城之间,还有大量的居民区,街坊等。若是稳妥的战略,应先扫清外围残敌,彻底占领汴梁的外城,形成瓮中捉鳖之势;然后一步步压缩宋军的生存空间,一边围困,一边清剿,轻易攻破敌军。

只是在攻破外城后,他有些急躁了,没有稳扎稳打,而是分兵攻击,想要袭击内城。趁着宋军慌乱,快速占领内城,结束战斗。

只是,战局的发展,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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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火攻VS巷战

战争,是不断的犯错。

在战争中,双方都在不断的露出破绽,一次次在犯错。而犯错少的一方,能够及时反应、快速改正的一方,往往是胜利者。

在汴梁交战中,张所轻易的收纳各路义军,固然将“义士”收容到大军中,可是也将一些渣滓引来进来。

一些矛盾潜伏其中,好似定时炸弹一般,平时还没有什么;可是在金军攻击猛烈,汴梁摇摇欲坠的时刻,炸弹引爆了,李义叛变了,使金军轻而易举进入汴梁。

李义不是第一个,即便是没有李义叛变,也会有他人叛变,只是他人顾忌较多,迟下手一步而已。

宋朝的正规军,早已尽全军覆没了,守卫汴梁的主体是从各地涌来的义军。

而义军,多是来自地方的土匪,溃兵、厢军、士绅武装等,成分太复杂了。能将如此复杂的人群整合为一体,本身就不容易,而要将他们战斗力提升到精锐的程度,更是难上加难。勉强的守城还可以,若是面对面的激战,绝对是输得料。

因而,在金军入城的那一刻,汴梁守军瞬间溃败了,成了溃军,抵抗的依旧存在,只是数量很少。

这些都是宋军致命的破绽,两个破绽集合起来,足以形成全军覆没之势。

所幸的是宋军在犯错误,金军也在犯错误。

连续激战了三年,尤其是大肆洗劫之后,金军都被“糖衣炮弹”打中,被酒色迷失了,又久攻不克,旷师于坚城之下。致使师老兵疲,暮气已生,战斗力锐减的厉害。除了极少数人意识到之外,多数人还沉迷在金军举世无敌的幻梦中。

此刻的汴梁,已经没有财货可以掠夺,只有一群不要命的汉人拼死抵抗着。

在伤亡较大,获利又不高的情形之下,金军的进攻积极性不太高了。

再加上金兀术等人太过乐观了,进城之后,没有集中兵力。稳扎稳打,而是分兵而行,冒然前进。

这三个致命缺点,使金军本来应该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结果是变成了泥潭战。

不过在犯了错误之后。双方的将领都开始及时的补救,采取相应的针对性措施。

敌情瞬息万变。很多情况下将领的指挥是滞后的。应用之妙存忽于一心,很多时刻一线将领的应变,主导着战场的走势。

…………

战斗中,金军依托着城墙,不断的消灭着城墙上的宋兵,渐渐的外城被金军攻克了;而宋兵则是龟缩在内城。以及内城外面广大的坊市之间。

占据了外城之后,金军不断的向内城、坊市民居进攻,好似海浪一般的不断推进,不断进的压缩着宋军的活动空间。试图将宋军尽数消灭;

而宋军则是依托着内城,利用熟悉的地形,将坊市民居当作一个个堡垒,不断的向外突击着,不追求气势宏大的突围,而是小股部队出动,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零敲碎打的进攻,每次也只是灭杀上十几个,甚至是几个金军,就心满意足,退了回去。

而随着交战,战局渐渐变成了神雕侠侣中,神雕与蟒蛇的对决。

金军好似一条蟒蛇,缠绕住猎物,尽情的绞杀着,要活生生勒死猎物;而宋军好似被蟒蛇缠绕的神雕一般,尽管受困,处于绝境,可还是不断的扩张着翅膀,啄着蛇头。

战斗再度变成了胶着化。

金军占据着地利优势,只是人数太少了,八万人分散在外城,人数太稀拉了,若是宋军抓住某一点猛攻,很容易被突破;而宋军处在不利的局面,但是胜在稳定,可以借助居民区打巷战,金军的优势根本施展不开。

战斗到了现在,双方都是陷了进去,想要脱身,已经不可能了,只有硬撑着。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到了第二天。

第三天,还在僵持着,还在战斗着。

打着打着,双方渐渐的有了感觉,金军白天攻击,宋军则是夜袭,你来我往,偷袭、暗杀不断。战斗到了现在,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大军会战,双方共计几十万人,坊市区、居民区等,小股小股的猎杀着。

金军好似回到了白山黑水,在丛林间不断的埋设陷阱,或是出动诱饵,引动上当猎杀,或是弓箭精确射杀,不断的猎杀着猎物;而宋军也将伏击战术发挥到了极致,一个个民居都是变为了一个个陷阱,一个个死亡堡垒,不断的狙杀着金军士兵。

战斗还在缓慢的进展着。

第四天了,宋军伤亡不少,而金军伤亡也不小,只是宋军没有突破金军的外围城墙,金军也没有攻进去。

第五天了……

第六天了……

第七天了…………

在第八天时,金兀术再也坐不坐了。

而此时,张所也坐不坐了。

金兀术有些骑虎难下,仗都打倒了这个份上,想要退出去,根本不可能了,无论如何都得继续咬牙打下去。只是巷战之难打,比太原还难打,在巷战中死伤的金军数量,越来越多。

张所也是难受极了,失去了外城,大量的器械丢失了,更是丢掉了大量的粮食,内城存下来的的粮食不足十五天。一旦粮食耗尽,那时宋军将彻底玩完。时间有限,不能继续僵持下去了。必须得想办法突围,守城的将士都是好样的,能跑掉一个是一个。

金兀术道:“可有破城之法?”

这时,一向积极发言,踊跃提意见的郭药师沉默了,他已经有了破解巷战的法子,只是那个意见太缺德了,他不敢开口。

“郭将军,可有破解巷战之法!“金兀术点名问道。

“这个……“郭药师道,“有是有,只是……太缺德了!“

“噢?!!”金兀术有些惊喜道,“不知是何法?”

“破解巷战,无非是两个法子,一个是水攻,而一个是火攻!破击汴梁巷战,最好用火攻之法!”郭药师咬咬牙,最后还是说出了。

“火攻,破解巷战!果然是好法子!”金兀术立时陷入了沉思之中,不久之后,开口赞赏道。(未完待续……)

第270章火烧汴梁

不论过去的冷兵器时代,还是后世的高科技时代,巷战都是无解的。

而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更是将巷战发挥到了极致,几十万德国精锐部队,尽数覆没,也成为了二战的转折点。当然了同时期,日本进攻南京时,也发生了巷战,只是这场巷战很不起眼,更多的是投降如云的**,还有悲惨的南京大屠杀。

而后世,一些砖家叫兽,提出了各种天花乱坠的战术,破解巷战,只是伤亡依旧惨烈。

而这个时代,没有火炮开道,没有火箭炮打击,没有坦克装甲车做掩护,也没有飞机进行空中增援,巷战更加惨烈,对攻击一方更加的不利。在战斗中,金军骑兵的优势,弓箭射击的优势,都是消除了,反而是要陷入街巷内近身作战,损失远远超过了野战,攻城战。

而破解巷战,只有两招,一招是水淹,一招是火攻。

历史上,秦国灭魏国时,攻克大梁时,绝提引导黄河水,水淹大梁,就是以水淹破去巷战,将巷战扼杀在萌芽中。

而宋朝时,赵光义攻克了太原古城,却陷入了太原百姓的巷战中,于是这货,一狠心,就火烧太原。

太原都被烧光了,还巷战个屁!

可怜千年古城,毁于一旦,古太原城彻底毁了。

而在美国内战时期,北军将领谢尔曼在攻克亚特兰大时,也陷入巷战之中,于是小谢怒了,一把火把亚特兰大烧成了一片废墟。在废墟中,还打什么巷战,巷战不攻自破。

而此刻汴梁太大。排水设施又太好,想要水淹几乎是不可能;只能是火攻,大火将汴梁烧成一片残垣断壁。

这个时代,建筑材料简单,多是是砖木为主,而木头更是主流。汴梁的建筑群,又是密集得很,这又是冬天,天干物燥,一个不慎就是一场大火。汴梁城有专门的水龙队负责火情。

而此时,一旦点着火,汴梁极有可能变为一座废墟,那时纵然是有十五万守军,也是无可奈何。

需要防备的是。宋军在绝境前的临死反扑!

恍然间,金兀术的眼前出现了汴梁大火熊熊的样子。哀嚎声不断。繁华的汴梁再度化为废墟。

“不可!”出乎意料,宗辅出言反对道,“火攻汴梁,此战必胜,只是四弟可想过,火烧宋国帝都。这可是与宋国结下大仇呀!”

战争,不仅仅是考虑胜负,更多还要考虑政治影响。

这把火若是一放,那时…………

“二哥。除了火攻之外,别无他法。里面有着十五万宋军抵抗,若是一个房屋,一个街区的攻占,我等需要付出何等惨重代价,才能破城!”金兀术道,“我们拖不下去了,仅仅是八天时间,我军伤亡就两万多人,我们死不起!”

宗辅沉默了。

火攻之计,伤敌也伤己,只是四弟说得对,金军死不起。

当时,洗劫汴梁,擒拿宋朝皇室、大臣、居民几万人北去,宋人称之为靖康之耻,堪比东晋的元嘉丧乱。从那次之后,宋人对金军格外敌视,战斗时分外拼命,与之前懦弱胆小,溃不成军,形成鲜明对比。

一些金军高层嘴上不说,可是心中已经生出悔意。

私下里,完颜宗干说,若是没有洗劫汴梁,激起宋人愤怒,可能此刻金军已经马踏江南来。而完颜希尹也说,洗劫汴梁,是金军犯下的最大错误。

而如今,火烧汴梁,又是犯下一个大错。

…………

在第九天时,金军出动了,只是金军没有进攻内城,而是动用火药、猛火油、木材等,然后分为九个地点放火。

熊熊的烈焰开始升腾,火光升天,烟雾笼罩,顿时间上空浓烟滚滚,在微风的吹动之下,大火烧得更加旺盛,大片的房屋烧了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声。一些士兵们隐藏在民居中的士兵,烧死、呛死者无数。

厉害至极的巷战,就这样破了。

“大火呀,一下都烧得没有了!”张所眼睛中流出了泪水,身体发软,“传令全军,撤回内城吧!”

水火无情,在大火的侵袭之下,宋军只能是后退,再度狼狈的逃窜,一路上踩踏不断,一些宋兵逃得速度慢了,被活活的烧死。而借着火势,金军也是发动了进攻,好似暴风雨一般,不断的摧毁着,破灭着,摧枯拉朽。

当全部撤离回汴梁时,仅仅有五万余人。

十万多宋军,折损在大火中,或是被金军俘虏,或是被金军斩杀,还有的投降了。

站在内城的城墙上,张所苦涩不已,战斗到了这一刻,胜负早已尽分出,继续拼杀,也不过是为了争那一口气而已,报答陛下的信任而已。

内城的面积不小,周二十里一百五十五步,比一般大州的城墙还宽,还大。

只是守不住了!

打仗,不是比人多,更多是比拼士气。城墙高大,固然有利于防守,只是守城的士卒还要有可战之心,杀敌之志,必胜的信念,若是没有了这些,即便有着城墙守护,也是不堪一击。

可能,三天后;也可能,一天后,内城就破城了。

他也要死了。

巡视着城防,守城的士兵多数负伤,士气极为低下,全城上下笼罩着死气,没有一丝生机,好似一个活棺材一般,那是心死的感觉。

“他们还活着,可是已经死了;而他们死后,却依旧活着!”张所不由想到。

走着走着,张所隐约间听到了抽啼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兵正抱着长矛,在城角的阴暗处哭啼,声音很低,似乎怕被人听到,可还是被张所听到了。

张所走了过去,脚步声惊动了那个小兵,小兵反应过来,止住抽啼,惶恐道:“将军,我…………”

声音着有颤抖,有害怕。

军中有七十二禁,五十六斩,具体是什么,小兵也不知道。只是小兵知道,在军中哭啼,算是扰乱军心,轻则是打军棍,重则是斩首。如今被逮住了,心神不由的慌乱了起来,慌张中道:“将军,我没有哭,我没有扰乱军心……”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张所动了动喉咙想要斥责几句,可是到了嘴边却是道:“你可想家了吗?”

语气着没有责备,有的只是愧疚,还有伤感。

“将军,我想妈妈。我不想死!”小兵干巴巴的说着,说着说着,眼泪再度涌出来了。

“放心吧……”张所想要劝慰,可是到了嘴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小兵仅仅是十三四岁,还是孩子,已经上了战场,杀过人,见过了血,可能在下一刻就倒下了,死在了守城战中,再也见不到亲人,喝不到家中的稀粥,吃不到馒头。

张所扭头走了,他觉得心中发凉发凉,没有一点温度,好似活死人一般。

咚咚咚!

战鼓声再度敲击而起,好似一阵阵闷雷。

金军大队人人马,出现在了下方,静静的扫视着城上的猎物,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城破近在眼前,死亡如此之近。

“杀!”

“杀!”

“杀!”

金军吼叫着,好似巨雷一般,城上的宋兵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只有死人般的冷静。

张所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心如死灰。

皇上说过:“有时为了尊严,要打一场明知是两败俱伤,甚至是必败的战斗。”

现在,隐约间,张所明白了。

因为尊严在,气就在,气在人就活;而尊严不在,气没了,活着也是僵尸。

大臣们总是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向金军议和,换去喘息的机会,换去修生养息的机会。可是陛下却说,敌人不傻,不会留给青山长树的机会,不会留给喘息的机会,不会留给修生养息的机会。

所谓的议和,所谓的妥协,只会丢了尊严,丢了气,最后变成活死人。

青山不是留出来的,修生养息的机会不是议和出来的,而是拼杀出来的。当身为弱者时,更不能退后一步,哪怕是腿断了也要杵在原地,因为弱者退一步,敌人会进三步;退得越快,死的越快。

唯有原地不动,甚至是向前猛冲,可能会死得凄惨无比,也可能震慑住敌人。

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身为弱者,想要抗横强者,唯有耍横,唯有不要命。你强,我就横;你强,我就不要命。想要吞下我,那就做好被撕下几两肉的准备。

………………

骑着战马,金兀术意气飞扬,神情高傲,这块硬骨头这样坚硬,不照样是被他啃下来吗?

只有一个内城了,距离汴梁城破不远了。

“张所,叔叔前来搭话?”金兀术高声喝道。

“我正是张所!”站在城垛旁,张所道。

“张将军投降吧!”金兀术道,“激战了几月,将军之勇猛,我女真男儿也是佩服至极。可惜张将军,不是女真人,不然定然要与将军把酒言欢。打仗打到了这个份上,将军也对得起宋朝皇帝了!”

宋军将领颇多,只是畏敌,逃命者居多,敢于死战者,唯有张所。

也只有张所,有资格让他称呼一声张将军!(未完待续……)

ps: 更新迟了。我的打字速度很慢,但是每章都会很精彩,免得书友说水文,历史小说,不能太灌水。

第271章汴梁成灰烈志存

金兀术看来,宋军打仗不行,跑路在行。

在战场上,能够让他佩服的只有三个人,死守太原的张禀算一个,战死的种师中算一个,张所算一个。

一般而言,破城往往等于战斗结束。可是这次,城破了已经十天了,战斗还在继续,此战之艰难,战斗之凶险,就连是金兀术也倍感煎熬。此刻恨不得杀了张所,千刀万剐,可是心底里又有一丝惺惺相惜。

英雄爱英雄,好汉爱好汉。

这一刻,金兀术不由的劝降道,尽管他也知道无用。若是张所能劝说上几句就投降,张所就不是张所了。

果然张所喝道:“投降,还是免了吧!若是要降,我十几天就投降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攻城!”金兀术也不废话,立刻发动了攻城的命令。

血战再度开始,厮杀再度上演,好似涌动的潮水,激荡波澜。

………………

三天之后,内城陷落。

五万守军尽数阵亡,惨烈的战斗气氛,就连善战的金军也感到惊骇。

从攻破外城开始,已经是必胜的局面;从火攻破去巷战的时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虽然说,困守在内城的士卒还有五万之众,数量还不少,而又有着内城城墙守护,看似占据一些优势。其实,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失去了外城,失去了大量的守城器械,连人手一支箭也不够,如何守城,这已经是必败之局。

接下来的防守,更多是垂死挣扎而已。

可即便是如此,金军还是花了三天时间。才攻破内城。

当金兀术站在内城的城墙上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受心情沉重不已。这一战,他见识到了汉人的勇气,见识到了血战之残酷,战斗再也不是赶羊,携尾追杀,而是**裸的血战。

这一战,金军阵亡将士到达三万人,其中有一万精兵。两万辅兵。

而此战中,阵亡的宋军达到八万之多,被俘的不足两万,五万多冲破城门,突围而去。而这突围的五万人。散乱不堪,各自为战。在遭到了金军骑兵的狙杀后。多数被斩杀,只有少数逃离而去。

这一战中,投降的宋军依旧存在,只是不足全军的五分之一。

“张所何在?”金兀术问道,“我要见他的尸体!”

张所是令人尊敬的对手,这样的对手暴尸荒野有些可惜。至少也该入土为安。

“张所**而死!”郭药师道,心情有些郁闷,张所为大宋而死,他却是叛宋而去。

“**而死。连死了,也不愿意让我见一下他的尸体,莫非怕我将他鞭尸吗?”金兀术苦笑道,“我的气量,难道就那样狭小!”

死亡有多种方式,而**而死,无疑是最安全的死亡方式,不用担心死后尸体被糟蹋,不用担心脑袋被割下来,挂在城墙上。而张所可能担心,死后被鞭尸吧,因而干脆**而死,尸体都化成了灰,想要鞭尸也不可能了。

只是他太小看了女真人的气量。

女真人对敌人凶狠无比,可也最敬佩英雄,最敬佩为国死战的国士。

种师道死后,侄子种洌护种师道的灵柩西归时,二哥宗望没有丝毫难为,欣然放行,没有一丝的鞭尸之举。反倒是宋朝的皇室墓地,被金军捣毁了,收刮其中的金银宝物,没有一丝留情。因为金军看不起宋徽宗、宋钦宗,刨赵氏皇族的祖坟一点也不愧疚。

“汴梁已破,南阳还远吗?襄阳还远吗?”金兀术意气风发道,“赵朴小儿,等着我!”

激战之后,又经历过火攻,此时的汴梁彻底毁去,只留下一个孤单的内城,残破不堪。而为了更好的防御,金兀术命令拆掉外城的城墙,庞大的汴梁也随着瘦身为穷矮搓,只留下低矮的城根似乎在述说着汴梁的衰败、

从此,汴梁荒凉破败,再也不复大宋首都的繁华。

在攻克汴梁之后,金兀术仅仅是派五千金兵,守卫汴梁,然后就迅速南下,踏上了攻击襄阳的征程了。

汴梁已经变为了昨日黄花,张所也是成了烈士。

…………

在黄河边的一个残破小村庄内,到处是残垣不断,早已经没有了人烟,有的只是荒凉,有的只是死寂。一个不起眼的破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还有一个嘶哑的声音,“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死去,为何我还活着?”

“张将军,你不应该死!”亲卫道。

破屋内,正是张所,还有八个亲卫。

张所没有死。

在内城被攻破的时刻,张所点燃了四周的干柴,正要点燃身上的猛火油时,外面冲进来八个亲卫,没有多说话,就是一桶水搂头扑下,将张所淋了一个落汤鸡。然后一个亲卫上前,就是一拳,他就晕过去了。

当张所再度醒来时,已经在黄河边一个被金军洗劫过的破败山村。

那些亲卫,在关键时刻,救了他,没有让他死成。

自古,往往是灯下黑。最危险的地区,也是最容易忽视的地区,于是也是最安全的地区。那个房子依旧在烧着,最后化为了飞灰。而张所却没有死去,而是被亲卫们带着,躲到了底下的密室内。

大火在外面,噼里啪啦的烧着,众人都认为张所殉国**了。而在外面,又找到了一副尸骨,于是搜寻的金兵认为张所死了,也没有在废墟中,仔细查找。躲在底下的张所等人,就这样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一劫。

“我为什么没有死去?”张所自问道,神情有些颓废,更多的是羞愧。丢了汴梁城,死了那么多将士,为何他偏偏没有死了,还这样没皮没脸的活着。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亲卫劝说道。

“陛下委托我守卫汴梁,我丢了没脸见人!”张所黯然道,“难道,我也要灰溜溜的回到襄阳,接受那些御史言官的讽刺,最后贬官,在异地渡过残生吗?”

亲卫辛苦救下他,此刻再寻死腻活,就有些矫情了。只是让他回到襄阳,接受刀笔吏的侮辱,万万是不行的。他脸皮薄,受不了那些侮辱,打死也不会襄阳。

“那将军,就不会襄阳了!”亲卫坚定道,“将军愿意到那里,我等就跟谁将军到那里!”

“那我又能去哪儿呢?”张所茫然了,不回襄阳,一时间还找不到去处。

“王彦将军,正在河东激战金军,袭扰金军后方。我等与王将军,昔日有袍泽之情,不如去河东,投靠他!”亲卫道。他们都是来自八字军,昔日跟随着皇帝陛下征战过河东,战力较强。后来张所镇守汴梁时,皇帝将他们派遣到张所名下,算是保护张所安全。

同样是八字军出身,昔日在一个锅里吃饭,彼此之间有些交情。

“只能如此了!”张所木然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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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宗泽病逝

“…………风云变幻起汴梁,鏊兵死战势难回,夜来哀报惊四野,举过同悲苍天涕,哀哉,壮志难酬!悲哉,国士身陨。呜呼…………”

此刻在襄阳,一片哀声,风云愁苦,家家都是披着白布,好似死了爹妈一般。

此时正在给京畿路镇守使、户部侍郎、左卫将军张所开祭奠大会。

张所死了。

作为又一个阵亡的高级将领,又是士大夫出身,很快的得到了满朝文武的一致同意,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召开了这场声势巨大的祭奠大会。

人死了,已经退出了竞争,不会强夺功劳,于是世人对于死人总是宽容的。此刻张所的政敌都是痛哭流涕,伤心满面,似乎唯恐世人不知道。而此时作为礼部尚书的张浚更是上台,念着悼文。

到了此刻,没有人会指责张所兵败,没有人会指责张所用兵不当,只会说张所忠心为国。人死为大,人死了之后,种种过错,都是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对死者的缅怀,祭奠。

悼文听起来声情并茂,就连赵朴听着也是黯然流泪。

而张所的儿子张宪,跪着灵位前,涕不成声。

…………

当回到宫中时,赵朴还是恍恍惚惚,心情颇为沉重。汴梁失守了,襄阳还远吗?从地图上大致的一看,汴梁失守之后,金军就可以顺势而下,直逼南阳,邓州等地,如入无人之境。此刻只有南阳可以作为大门,挡住金军一阵子了。

只是这个大门很不牢靠,只有不到三万守军。又能守住多久呢?

而金军很可能是留下一部分兵力,围困南阳,其他的州县弃而不顾,直接逼迫向襄阳,以襄阳为目标,打一场攻城战。

那时襄阳能够守得住吗?

赵朴摇了摇头,此时的襄阳已经是陪都之一了。而更因为他在这里,地位远远的高于扬州,建康等地。金军更会不计较损失的进攻,那时襄阳能守得住吗?

赵朴没有一丝信心。而看着手下的大臣,也是信心不足。

原本想着汴梁挡住金军,使金军难以轻易南下,只是汴梁失守速度之快,就连众多大臣也是难以相信。

打仗打到了这个份上。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一旦情况不妙,军心会动摇。大臣的心思也会动摇。一旦襄阳岌岌可危时。那时极有可能出现投敌形象,那时堡垒就会从内部一步步瓦解,襄阳会彻底失守,他也彻底的成为了末帝。夏桀、商纣、周幽王,是三代时的末帝;秦三世子婴,是秦末帝;汉朝的刘婴。是西汉末帝;汉献帝,是东汉末帝;刘禅也是末帝,而如今,又多了他赵朴。也是末帝。

虽然训练了八字军,战斗力有所提升,只是真的能抵抗住十几万金军的进攻吗?

想着想着,赵朴就有些头疼,有些烦闷。

“陛下,还在为张所将军伤心?”王舞月道。

“汴梁已经失守了,襄阳还远吗?守住襄阳,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只是到了此刻,哪怕是一个铁钉放在面前,我都得吞下。无路可走,无路可退,退一步就是死路一条,只能是坚守,可能被金军碾成碎片,但是必须要坚守襄阳!”

赵朴坚定的道。

“陛下,这是王彦将军,用信鸽送来的信!”王舞月道。

“王彦,也不知道他还好吗?”赵朴道,隐约间想起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将领。王彦,作为最早跟谁赵朴的将领,是八字军的老人,是他的嫡系将领之一。而王彦此刻到了河东,打游击,牵制金军后方。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任务,一个不慎就可能死了。

只是赵朴手下缺人,而河东之地又不能弃而不管,只能是派他而去了。

打开信件,赵朴阅读着内容,脸色变化着,最后松了一口气,道:“他没有死!”

王彦在信中写道,张所没有死了,而是到了河东,与他汇合在一起。

“我出去一趟!”赵朴道。

当赵朴再度回到灵位前时,张宪还跪在灵位前,神情木然,眼神中闪动着悲伤。听到脚步声后,连忙跪拜道:“拜见陛下!”

“平身吧!”赵朴道,“这个给你!”

说着,将信件交给了张宪。

张宪有些不知所措,当接过书信时,看完书信后,道:“我父亲没有死!”

语气中有激动、欣喜,还有一丝惶恐、不知所措。

若是张所死了,死在了汴梁,那时会得到朝廷的嘉奖,会得到较好的追封;只是如今张所死而复生,御史言官会无孔不入的弹劾,流放是免不了的了。一死一生,生死两重天,活人不及死人香,自古如此。

“陛下,微臣不知该如何说?”张宪道。

赵朴平静道:“我经不起折腾了,还是暂时隐瞒消息吧!襄阳再也禁不起波折了。我给你看信件,只是给你报平安而已!”

“多谢陛下!”张宪感激道。

此刻,隐瞒消息,对张所最为有利。此刻张所在河东,也算是戴罪立功,免去了诸多的麻烦。

…………

几天后,一个坏消息,再度传来,镇守关中的宗泽病逝。

“啪!”

赵朴只觉得心肝快要碎来,坏事情,为何这样都汇聚在一起。

宗泽已经七十多岁了,本来应该是在家中养老。只是金军杀来了,而宋朝上下有无可用之人,只能是让这个老人顶上去。在大宋嘴炮不断,而宗泽是少有的实干家。从靖康年间起兵抗金,到后来勤王,以及镇守关中,都显示出了他的尽责尽责。

宗泽,是一个文人,不是专门的武将,也不懂兵法。只是随着金军的南下,不断的恶补军事上的知识,亲自练兵,亲自提拔年轻将领,短时间内让宋军战力得到了恢复,抵抗住了金军疾风暴雨般的打击。

在镇守关中时,宗泽更是遭遇了金军名将完颜娄室,一开始时屡战屡败,这很是正常。宗泽毕竟是文人出身,是半路出家,不晓军伍;而完颜娄室却是激战了十几年,天天是在打仗,战斗力岂能不强。

而在一连串的失利之后,宗泽快速的成熟,不断的调整作战部署,总算是抵抗住了金军的进攻,保住了关中,使完颜娄室不能肆无忌惮的进攻,形成了相持局势。关中的局势总算是有所好转。只是这时不幸降临了,宗泽毕竟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连续的劳,早已经耗尽了最后的精力,一场寒流袭击而来,病倒了。

从那场下雪后,就开始生病,一直没有好。

如今坚持不住了,最终还是病逝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可让我如何是好?”赵朴忧愁道。

先是汴梁出了问题,如今关中又出了问题。

宗泽一死,必然影响前线的士气。此刻临阵派将,也需要一段时间进行磨合,才能指挥灵便,只是金军会给他时间吗?而进攻关中的,又是赫赫有名,堪称金国第一名将的完颜娄室。二三流的将领,还真的打不过他。

若是日后成名的岳飞,可能与完颜娄室战个平手,只是此刻,却是差了很多。

现在细细数来,能与完颜娄室过招的宋将真的没有一个。

如今,最重要的是派遣大臣,前往西北,接替宗泽的位置。只是这个人不好找,作战太保守了,容易被各个击破;作战太勇猛了,又是容易中计。能如宗泽一般,老成持重,稳扎稳打,与金军保持对峙的,几乎没有一个。

西北是一个坑,谁掉进去,谁倒霉。

此刻,最好是西北本地将领接替宗泽的位置,那样本地派系统领本地军队,少去了磨合,能更好的适应战斗,减少损失。只是西军派系分明,内斗不断,暂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将领,统帅西军。

朝廷必须要派大臣前往,统帅西军,镇守关中,这样才能更好的协调西军各路派系的利益,合力抗金。(未完待续……)

第273章纪念宗泽老大人

一场祭奠大会又开始了。

刚刚祭奠完张所,此刻又是轮上了宗泽。

襄阳的百姓刚刚摘掉了白布又得重新挂上,原本泪水哭干的众臣,不得不再次摆出愁眉苦脸的样子。

随着这两起事件的发生,襄阳的民心,军队士气,有些跌落。

而此时,一股不好的风气也是传来,议和的风声再起。各种谣言,也是漫天飞舞,先是丢了汴梁,张所阵亡,如今又是宗泽病逝,连连折损大将,隐约间预示着国运不昌,唯有议和,唯有向金军称臣,才能免去灾难。

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是城内奸金军细动的手脚,意在搅乱民心,军心。

一些大臣建议,全城搜捕,捉拿散布谣言者,可是赵朴拒绝了。谣言这种东西,越是禁止,越是传播的厉害,只是这样放任不管,似乎有些不行。必须要采取反击手段,赵朴心中思量着。

当张浚再次写下悼文,送上时,赵朴摇了摇头,道:“不行,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倒不是文采不行,而是文采太好了。

太好的悼文,有时未必是好的悼文。

赵朴决定亲自动手,此刻想要旁观于局外,几乎是不可能了,还是赤膊上阵为妙。

祭奠大会再次开始了,这次大会不是封闭的,不是向上次一般,仅仅是朝廷官员参加;而是让百姓也参与进去。在偌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而在一旁是一个巨大的灵位,庄严肃穆,带着无尽悲凉。

“宗泽老大人是一位老臣,七十多岁了。已经垂垂老矣,本应该在家中含孙弄子。只是靖康之耻发生了,金军南下了,要再次上演五胡乱华,汉人要再度沦为两脚羊。为了大宋的亿万百姓,为了免去子孙受蛮夷奴役之苦,不避年老体衰,来到了应天府,为国效忠。去年夏天时,在应天府。后来又到了关中,辗转千里之遥,在沙场上血战金军,使金军止步在关中,难以前进一丝。如今。不幸病逝,这是大宋之悲。”赵朴说道。

没有多余的花哨语言。没有煽情的词汇。有的只是平常的语句,好似两人在唠嗑。只因为太平凡来,反而是衬托除了宗泽的伟大。隐约间,四周的大臣,百姓们脑海中,浮现出了宗泽毅然请命。不畏艰险,前往抗金的场面。

“这是什么精神?这是我汉人不屈的奋战精神。古有廉颇七十而战秦军,今有宗泽大人血战金军。为什么我大宋,洋洋万里边疆。雄兵百万,数不尽数,可是却连连败于金军,败于小小蛮夷。为何如此?”

“因为我大宋,不团结,金军讥笑我们,内斗内行,外都外行,只会窝里横,只会内斗。”

“为何我大宋打不过金军?”

“因为文官贪财,武官怕死!”

“为何我大宋,不如金军?”

“因为我们没有了血性,金军杀来了,只会跑路,只会跪地求饶,而不会奋起反抗!”

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本来是悼文,却是被赵朴修改成了煽情的演讲文。

“我军为何打不过金军,不是金军太强大了,而是我们太无能!要想打败金军,唯有全民族抗战,千万大宋百姓团结起来,搁置争议,放下纠葛,求同存异,一致对外,挥动刀剑砍向金军,我朝才能胜利!”

“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不论高低贵贱,不论贫穷富有,不论士农工商,一致对外,全民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才能兴宋灭金!”

“宗泽老大人是一个谦逊的老人,他是文人,不会打仗,可是却不断的努力学习,不耻下问,只是短短时间,就与整个西北军融为一体,顶住了金军疾风暴雨般的进攻,将士们无不佩服,金军无不胆寒。他不贪财,赏赐都是交给将士,体恤那些阵亡将士家属;他也不怕死,每战总是在前线,身先士卒!”

“我和宗泽老大人只见过一面,只是在应天府那一段时间,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对于他的死,我是很悲痛的。如今宗泽老大人死了,可是还活在我们心中,在冥冥的三天看着我们,等待着我们收复山河,光复大宋,兴盛华夏。”

“为文臣者,要学习宗泽老大人,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为武将者,要学习宗泽老将军,不避生死,毅然抗金的精神。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抗金之心,就是一个伟大的人。”

到了最后,气氛达到了高超,赵朴不由举手欢呼道:“兴宋灭金,万岁!”

“兴宋灭金,万岁!”

“兴宋灭金,万岁!”

顿时间,四周响动着剧烈的欢呼声,整个追掉会没有一丝的悲伤,有的只是激情,有的只是对金军的仇恨。

…………

而在台下,一个年轻的读书人看着,心中暗自感叹:“厉害,真是厉害!”

此人正是秦桧。

金兀术认为,诱以和议,以松懈宋军防备之心,使宋朝内乱不休,才能致南宋于亡国之境。这个“内”,只有秦桧可用。只是秦桧猜测,金军放回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些人也是返回之列。

金军很是狡诈,自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叛臣上,他只是返回去的一个人而已。

而在放回之前,都是让他们写下了效忠书,算是离去的凭证,免得失控,不听话。

秦桧南归后,自称是杀死监视他们的金兵夺船而来的,只是这个理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更不用其他人了。只是不相信又如何?有些问题,真假是其次,主要看上位者的态度,上位者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上位者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至于那些御史的置疑,秦桧不屑一顾。

而此时,需要的是时机,只有时机得当了,才能更好的出头。

至于所谓的议和,扰乱宋军,秦桧不屑一顾。回到了宋朝,他就好似鸟儿脱笼而出,金军想要控制他,做梦吧!至于所谓的“效忠书”,秦桧也是不屑一顾,想要依靠效忠书威胁他,金兀术还是嫩了些!

还是那句话,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位者的态度。

只要是皇上信任,即便是朝中大臣弹劾他是金军奸细,即便是拿着他亲手写的效忠书,皇上也会说,那是假的。

真假,全在皇上一句话。

所谓的人证、物证之类的,对于皇上而言可有可无。

皇上重在利,只要是对皇帝有利,便可受重用。那时所谓的不利证据,都是虚假的,对他一丝威胁也没有。若是对皇帝无利,甚至是遭到皇帝厌恶,那时不必有那些证据,他也会死的凄然,文人整人,凶残无比,可不见血而杀人。

他不会当金人的探子,祸害宋朝,也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抗金之志,而血战。他只爱自己,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是他一直在等待机会,只有机会适合了,才能进入朝堂,进入皇帝陛下的视野中,才能再度崛起。

这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有朝廷重臣引荐,虽说他曾经是御史中丞,是朝廷重臣,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他的地位可能还不如一个七品小官。唯有重臣引荐,才能进入皇帝陛下视野,才有崛起的机会。不然,只能是被闲置不用,或是任命为一个闲散职务;

二是,了解皇帝陛下的性格、秉性等,熟悉的好似衣服一般,才能对症下药,才能投其所好,得到皇帝的重视,从而得到任用。

只是此刻,秦桧觉得时机到了,两个条件都具备了。(未完待续……)

第274章张浚西北行

“各位卿家,宗泽老大人病逝,不知何人可以统帅西军,对抗完颜娄室!”

在朝堂上,赵朴问道。

扫了扫,朝堂的各个大臣,最后赵朴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一人适合。没有适合,只能是凑合用了,正所谓明知不行,事急凑合着用。于是赵朴将决定权,抛给了在场的大臣,让他们共同商量。

“微臣愿意亲自前往!”张俊率先开口道。

“张侍郎最合适不过!”

“唯有他!”

出乎赵朴的意料,这次竟然没有人反对,齐刷刷的同意了。

赵朴不觉得纳闷,平时间,哪怕是一只蚊子落在菜盘子里,众多大臣都要争吵几句,似乎不争吵几句,就会嘴巴不舒服,于是争吵变为了主流。很少出现一致同意的局面,这回竟然出现了。

只是一仔细想,赵朴总算是明白了,此次到西北,除了张俊之外,真的再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了。

赵鼎,是当御史的料,可是去带兵,统帅西军那些骄兵悍将,绝对是找死的料;

范忠尹,也不行,朝内的一些杂物还需要他处理。

汪伯彦也不行,他才能一般,当一州之长,已经是极限了,而当丞相有些勉强。在当丞相的这段日子里,陆陆续续出了一些漏子,所幸的是有其他人帮衬着,赵朴又时刻睁大眼睛盯着,于是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若是带兵,统帅西军二十多万人,一旦出现了漏子,那可就是致命了。

政事上,出了问题,还可能弥补;军队上出了问题。想要弥补也不可能。

总之在朝堂上,赵朴仔细的寻找了一圈,不是嘴炮当道,就是书生将兵,没有一个达到合格分数。只有一个张俊面前处在五十分上,虽然处在不及格状态,可是却是朝堂中分数最高的一个。

而去西北,又是一个苦差事。带兵打仗,若是打败了,不是沦为俘虏。就是流放的料,李纲就栽倒在兵败上,他们岂会再度跳到这个大坑中;若是侥幸打胜了,倒是可以得到功勋。只是自从宋金激战以来,败多胜少。想要打胜仗很难。

至少绝大多数大臣,回避这个苦差事。

“罢了。明知不行。也只能凑合着用了!”赵朴心中悲哀无比,还是人才匮缺呀。

最后,任命张俊出任川陕路镇守使,算是西北军的军区司令了。

只是,赵朴还是不放心,也不由得他不放心。临别前。赵朴问道:“卿家,在西北可有对敌之法?”

“一切以稳重为主,以守代攻为主,先是保地不失。然后伺机反击!”张浚道。

赵朴点点头,这个回答,很是不错。

“那卿家,觉得此次到了西北军,如何处事?”赵朴再度问道。

张浚思考了良久之后,回答道:“当使众将,齐心协力,共同抗击金军!”

赵朴摇了摇头。

张浚继续道:“西军是天下强兵,必然能报川陕安全!”

赵朴还是摇了摇头。

张浚只好道:“请陛下解惑?”

“孩子,只有是亲自养大的,才亲近。”赵朴微微叹息道,“若是有种师道,种师中两位将军在,川陕自然是高枕无忧。只是此刻不行了,外地人统帅西军,难免有摩擦。可能西军将领,畏惧于官位,可能会听从卿家指挥,只是战斗中往往会出现偏差。卿家不是西军出身,又是文人,自然会与那些西军将士产生隔阂,难以运转如手臂,这需要时间去磨合。当年,宗泽老大人,初到西北时连连战败,难道是宗泽老将军无能吗?不是!是彼此缺乏融合,隔阂在,战力有限!”

“卿家,此次去了西北,重在磨合。至于交战反而是其次!”

“金军用兵最厉害的,莫过于完颜娄室,此人用兵之神,堪比韩信,这样的兵法大家,我不是对手,你不是对手,满朝山下无一人是对手。面对这样的强敌,保持对峙,保持不败,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所幸的是,才高之人,必然受人嫉妒,必然受到上位者打击。宗翰此人,用兵还可以,只是为人心胸狭窄,性格又暴躁,处处打击压制完颜娄室,致使他统帅兵马不过两万,兵少将寡,才使西北保持坚持,不然早就攻克了关中,汉中,甚至是下四川也不是不可能。可能那时金军会顺流而下,直捣襄樊,江南一带,北路再袭击而来,那时我大宋可能真的危险了。幸运的是,完颜娄室一直受打击,一直兵少将少,致使不得不招收降兵镇守,致使叛服不定,困于关中,迟迟难以南下,可惜了…………”

宋朝上下一直内斗不断,优秀将领受到压制;金军其实也是一样,也是压制优秀将领。

至少完颜娄室,在金国过的就不咋地。

一朝天子一朝臣,完颜娄室是太祖时的重臣,可是在太宗时代却是边角料。

所幸完颜娄室带兵不多,而西北又是强兵之地,再加上地形限制,致使这位名将战果辉煌,却一直难以巩固胜利果实,一直被困在关中,好似被困在泥潭翟龙一般。

此次临别前的谈话,赵朴主要在于提醒张俊,小心谨慎、多多磨合将士关系,还有小心完颜娄室。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这番话竟然起到了反作用——而有些问题已经存在了,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轻易解决的。隐隐间,为西北大败,埋下了伏兵。

这番话,唯一的作用,便是让张所记住了完颜娄室。

…………

人都是有傲气的!

尤其是书生,骨子里有着敢于为天下先,有种傲视一起的傲气,而张俊更是如此。

在张俊看来,他天生就是为乱世而生,为拯救天下而生,堪比三国诸葛亮,堪比晋朝的谢安。古语有云;关中良相惟王猛,天下苍生望谢安。而他就是这类人,只是入了仕途之后,一直是边缘化人物,如今机会总算是来了,统帅二十万西军,向北可以收复河东,向东可以收复汴梁…………

到了那时,他将名扬千古,成为大宋第一名相。

至于完颜娄室,不过是一个踏脚石而已,一个蛮夷将领而已,不足为奇。

皇上说他,堪比韩信,朝中无人克敌,简直是荒繆至极。

到了西北,定然要斩下完颜娄室的脑袋,让皇上知道所谓的名将也不过如此。(未完待续……)

第275章引荐秦桧

就这样,张浚到了西北,统帅二十万西军。

张浚不是合格的统帅,统帅二十万西军有些不当。只是满朝上下,数了数,赵朴真的找不到一个合格的人选,只能是让张浚前往了。

而赵朴也不指望张浚击败完颜娄室,那不可能。

在每个时期都会出现一些名将,战国时的白起、李牧、廉颇、王翦,汉朝时的韩信、卫青、霍去病,而在唐朝的李药师,南宋时代的岳飞、韩世忠,明朝的徐达、常遇春等,都是同时代的名将。

而完颜娄室足以与他们相提并论。

在这个时空中,岳飞还未养成,韩世忠还未崛起,完颜娄室几乎是无敌的,谁遇到他谁倒霉,谁遇到他全军覆没。对待这等名将,不要妄想着比拼战争艺术,妄想在战场上击败他,那只会死的很凄惨。

对付这样的名将,不要拼技巧,也不要拼谋略,唯有不断的对峙,不断的消耗,不断围困,最后拖死他,这才是上上策。

只要张俊不犯下一些大错误,不轻率进攻,就不会吃大亏巴!

赵朴想着。

只是战局的发展,再一次证明,他一厢情愿了。

…………

“陛下,汉武帝时,苏武奉命以中郎将持节出使匈奴,被扣留。匈奴贵族多次威胁利诱,欲使其投降;后将他迁到北海边牧羊,扬言要公羊生子方可释放他回国,可是苏武依旧不屈服。留居匈奴十九年持节不屈,由一个年青人,变为了老人。再次回到汉朝时,子孙已经故去,凄凉无比。”

范宗尹语气忧伤。讲述着苏武牧羊的故事。

赵朴听着也是唏嘘不已。

“陛下,若是有臣子心怀故国,忠于大宋,不辞辛劳,侥幸从金国逃脱,重新返回大宋,陛下当如何代之?”范宗尹问道。

赵朴道:“自然是国士待之!”

“陛下,若是有人愿意献出破金之计,保全大宋安全,不知陛下当如何待之?”

赵朴再次道:“自然是国士待之!”

“有臣子。千辛万苦返回故国,却是遭人猜忌,说是敌国奸细,不知陛下如何待之?”

赵朴再次道:“敌国奸细又如何?必然是委曲求全,心中多有苦衷。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陌路。只要我诚心待之,即便是敌国奸细。我也有信心。把他拯救回来!”

“陛下……”范宗尹道,“微臣要举荐一人,此人名为秦桧,是钦宗皇帝时的重臣,一心为国,后被金军掳走。如今侥幸返回我朝,请陛下重用。此人之才,不下于秦之李斯,汉之萧何。三国之孔明,唐之魏征,太祖时的赵普。请陛下重用此人,此人乃是国之栋梁,擎天之柱,用他大宋必兴盛!”

“他叫……秦桧!”赵朴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铁青了。

在历史上,秦桧可是头号奸臣,他若是当第二,没有人敢于当第一。后世能与之相提并论者,唯有汉奸汪精卫而已。至于,王莽、宇文化及、蔡京、严嵩、和珅等奸臣,连给他提鞋的资格也没有。

即便是上次金军奇袭而来,依旧镇定自若的皇上,此刻竟然脸色铁青了,似乎见了鬼的样子。范宗尹不由问道:“陛下,莫非知道秦桧此人?”

赵朴点点头,默然无语,心中却是起伏到不断。

“秦桧乃是大才之人…………”范宗尹心中咯噔了一下,一听秦桧的名字,皇上竟然吓得脸色铁青,显然之前有人说了秦桧的坏话,这样引荐就有些难度了,说不定会搞糟。此刻,范宗尹不得不详细介绍秦桧的事迹,算是补救吧!

赵朴强制压住心中的惊慌,仔细的听着。

在范宗尹的讲述中,秦桧正直、无畏,为了赵宋皇室不惜与金军顶撞;秦桧年少多有才干,在地方为官时,政绩颇佳;而在士林中风评极好,堪比范仲淹、王安石、司马光、富弼等大宋名臣;而他又写的一首好字,书画出色…………

在范宗尹的描述中,秦桧是学霸、书法家、画家、好官、清官等。

总之秦桧有太多的优点了,找不到一丝的瑕弊,几乎是一个完人、全才。

赵朴听着,也是隐约间生出妒忌之感。

即便是秦桧的政敌,攻击秦桧,也无法从人品守上,无法从为政能力上攻击,只能是从沦陷于金军,那段不清白的历史攻击。

就好似一个女子娴熟文雅、多才多艺、美貌绝伦,拥有着各种优点,只是某一天不幸被强盗侮辱了,于是这段经历成为了她一生的污点,成为了难以洗刷的耻辱。

同样秦桧有各种优秀品质,又是才华出众,只是沦陷在金军,那段历史成为了他一生最大的污点,至于他是不是降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政敌会从这一点上,不断的打击他,无事生非,没有也变得有了,有了变得更加恶劣了。

范宗尹讲述了很多,有些是明指,有的是暗点。

赵朴听着听着,总算是听出了一些门道。首先,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宋钦宗时代的臣子,虽然是御史中丞,三品大官,可是在如今赵朴当皇帝的时代,还不一定吃得开;第二,秦桧太有才华了,受人妒忌,处处被压制,可能会被闲置。

此刻,范宗尹大胆的向赵朴引荐秦桧,为的就是皇上不要被外人蒙蔽,大胆启用人才,莫要使人才埋没。

“秦桧,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容我仔细的思量一番!”

赵朴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而是采取了一个拖字。

隐隐间,赵朴对这位秦大奸臣,心存畏惧,他可不觉得他本事超高,能够驾驭住这位中国头号奸臣。

在中国历史上,许多皇帝自以为一切在掌握中,可以轻易的控制奸臣,让奸臣为自己所用,可最后往往是被奸臣反噬,被卖了许多次,临死之前还是感激无比。

这位秦大奸臣,不论是智商、情商、权术应用、为政手段,都是宗师级别,跟这样的人物相处,无异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样的妖孽,还是离得远远的,见着绕道为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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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初见秦桧

历史上,秦桧是大名鼎鼎的奸臣,干到了满朝的文武大臣,独揽朝纲,权力大到了极致,世人恨他入骨,可是照样拿他没有办法。若是仅仅认为,这是赵构宠幸的结果,那就大错特错了,秦桧还是有本事的,本事超级高。

可以说秦桧人品差,但是不能否认秦桧智商、情商差。

而历史上,奸臣都是脑袋顶呱呱,智商超级高,手段应用无敌。这类奸臣,厉害的很,任何一个皇帝都不能轻视,而轻视者,往往是被奸臣反噬,弄得死无葬生之地。

秦桧智商极高,为人处世极为精明,再加上此刻士林名声极好,一旦当了官就好似蛟龙出渊,在动一丝歪脑筋,绝对是防不住。

那时可能被这位秦大奸臣,玩弄得团团乱转而不知。

总之,避开为上,拖字为上。

只是赵朴想要拖下去,可是朝中的大臣,却不想拖下去。

在范宗尹推荐了秦桧之后,又有朝廷的几位重臣推荐秦桧,而赵鼎更是与他争吵起来,说他能接受篡逆的张邦昌,为何不接受为国忠诚的秦桧?

赵朴立时哑口无言了。

恍然间,赵朴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拖下去了。

秦桧不仅仅是个人案列,而是一个极为严重的政治问题。

大宋败了,输掉了北方的大片土地,更是丢失了五京。这时有大量的臣子被掳走,或是投降,如何对待这些投降的文人,吸引着众人的眼光。而此刻秦桧回到了宋朝,他的守、人品等都是无可挑剔,唯一的缺点就是在金军当俘虏的不光彩日子。

此刻。如何处理秦桧,不仅仅是宋朝上下极为关注;就是远在燕京的汉人官员,也是极为关注。

若是处理的太严重,会伤了那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士大夫的心;若是轻描淡写处理,又有纵容之嫌。这不仅仅是一个秦桧的问题,更是各个派系之间利益的平衡。处理好了,可以提升士大夫的忠诚感,可若是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大宋烟消云散。

此刻,他当皇帝。全靠着宋朝的大义,全靠着士大夫对大宋的认同感。

只是这种认同感,必须要与利益结合,才能不断深化;若是处理不当,可能会像南明一般分崩离析。彻底崩溃。

不能拖下去了,必须快刀斩乱麻!

………………

在皇宫内。赵朴决定召见秦桧。

说是皇宫。其实只是襄阳城府衙改造而成,没有扩建,没有奢华装修,只是大致的处理了一下,防卫更加严密而已。

此刻殿内的诸多侍卫,已经离开。此刻的大殿空旷而巨大。殿内只有三个人,赵朴高高坐在椅子上,而一旁是王舞月拿着刀守卫在一旁,而秦桧则是跪倒在地。喊着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听着这句话,赵朴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管你秦桧何等狡猾奸诈,此刻还是我赵朴的臣子,还的老老实实跪在我面前,诚惶诚恐的听我训话。

我就是大宋的太阳,朝堂上众臣绕着我转!

这一刻,赵朴总算是找到了一丝至尊之感!

难怪世人都是喜欢当皇帝,管你是文采出众的大儒,千古留名的雅士,还是无敌的将军,还是狡诈如狐的奸臣,还是绝代风华的美人,都得跪在我面前,诚惶诚恐!

“卿家,可是秦桧?”赵朴问道。

“正是微臣!”

“卿家,赐坐!”

“谢陛下!”

秦桧半坐在椅子上。

赵朴居高临下,看着这位大奸臣。

太帅了!

简直是万人迷!

这是秦桧留给他的第一印象,所谓的玉树临风,所谓的风采出众,根本难以形容他。此时的秦桧仅仅是三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刻,身上穿着平民衣服,脸上露着自信的笑容,那眼神好似无穷魔力一般,引入入神,嘴角轻轻抿着。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美男明星,若是当鸭子,绝对会有大把大把的美女倒贴。一只俊美的脸,优雅的姿态,就足以秒杀绝大多数的少女、少妇。

看着秦桧,赵朴再次生出妒忌之心,这个大奸臣长得太帅了。

最后,赵朴得出一个结论,当奸臣也不容易。当奸臣的第一条件,就是长得帅爆了!

似乎和珅也是美男子,而大汉奸汪精卫也是美男子。

果然是小白脸子,没好眼子。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会骗人;而同样越是帅爆了的美女,越是狡诈狠辣。

美丽可以掩饰太多的缺点,赵朴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

“卿家辛苦了!”赵朴开口说道。

“微臣不辛苦!”秦桧道。

“卿家,不知我父亲,兄长可好?”赵朴问道。

“两位皇上,不好!”秦桧咬牙切齿的说道,“金军最为残忍,连禽兽也不如。那时正是农历四月,北方还很寒冷,二帝和郑氏、朱氏二皇后衣服都很单薄,晚上经常冻得睡不着觉,只得找些柴火、茅草燃烧取暖。”

“宋钦宗皇帝出发时,被迫头戴毡笠,身穿青布衣,骑着黑马,由金人随押,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但受尽旅途风霜之苦,还备受金军的侮辱。宋钦宗时时仰天号泣,辄被呵止。四月十日,自巩县渡黄河,驾车的人对随行的同知枢密院事张叔夜说,将过界河,张叔夜悲愤难抑,仰天大呼,扼吭而死。”

“后金人举行了献俘仪式,命令二帝及其后妃、宗室、诸王、驸马、公主都穿上金人百姓穿的服装,头缠帕头,身披羊裘,袒露上体,到金朝阿骨打庙去行“牵羊礼”。朱皇后忍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当夜自尽了。”

“后金人封徽宗皇帝为“昏德公”,封钦宗为“重昏侯”。”

秦桧详细的讲述二帝的屈辱历史,一边说着,一边哭着,神情凄然。

同时,暗自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这位皇帝陛下,只见赵朴面无表情,似乎无一点悲伤,也无一点凄苦,好似木头一般,静静的听着,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

好个铁石心肠的皇帝呀!

秦桧暗自的咽下唾沫,心中生出一丝恐惧。

这个皇帝,一见到面,就问父亲、兄长如何,看似将孝心放在心上,是一位仁德的贤君。

可是真的如此吗?

至少他看来,这位皇帝跟仁德半点边也沾不上,反而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君王,以自我为中心,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这样的君王,好似老虎,平常时极为谦逊、仁德,可是一到到了关键时刻,就展现出狠辣果断一面,杀戮天下,伏尸百万而面不改色。这样的君王仁慈但不多义,谦逊却又露狰狞,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这样的君王平时间,礼贤下士,听取大臣意见,可是关键时刻,下了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样的君王不好伺候呀!

只是如今的时代,只能是臣子选择君王,而不是君王选择臣子。纵然这个君王不好伺候,也得仔细伺候,除非他回家当老农。

“我可怜的兄长呀,我可怜的父亲呀,我可怜的弟弟妹妹呀,我可怜的百姓呀…………君王尚且如此凄惨,百姓又是何等悲剧!”说着,坐在上面的赵朴纵情的哭了起来,泪水好似不要钱的白开水一般,哗啦哗啦尽情的流淌。

而殿下的秦桧,却是心中冰凉,这位皇上在假哭。

泪水流了很多,只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全是作秀,这个皇帝也真是心黑。

可没有宋徽宗,宋钦宗,那样的好糊弄!这样的皇帝,若是让他感到糊弄了,不杀你,也会将你流放而走,彻底失去权柄。(未完待续……)

第277章陛下,可记得东晋之亡?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总之,宋徽宗、宋钦宗,这二人很可怜,此刻正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可他们更可恨。有着那样大的家产,足以打造出霸主般的实力,可是却生生被这两个败家子败得一干二净。最后还一句,奸臣误我,推掉了所有的责任!

想着这两个败家子,赵朴对他们的同情就降到了极点。

若是有一天,赵朴打败了金军,救回了这两个败家子。这两个败家子,不会感激他,十九**会抢他的皇位,甚至是与金军勾结,算计他。正所谓,卖国条约签订了一个,也会签订第二个,有些事情干多了,就没有内疚感了,只剩下数字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赵朴哭了许久最后,再也挤不出一点泪水后,终于停歇了下来。

“卿家辛苦了!”赵朴再次道。

接着,赵朴开始向秦桧询问一些问题,比如金军雄壮否,幽云一带粮食收成如何,宗翰是什么性格,金国皇帝有哪些爱好等等。

这些都是二手资料。

情报司和内卫,是赵朴的耳朵和眼睛,借助它们获得消息。只是这两个机构真的可靠吗?

赵朴摇了摇头。

有时人的眼睛、耳朵还会欺骗人,况且是这些“耳朵”与“眼睛”!

多听一听这为大奸臣的话,还是有好处的。

“卿家,金军实力强盛,我军可有破敌之法?”赵朴再度问道。

秦桧道:“金军强盛,短时间内不可击败,三五年内勿要言北伐,北伐应缓行!”

赵朴点点头。这一点上与他不谋而合,金军不是那样容易击败的,也不要妄想几次战役就击垮金军,这是不现实的。此时的金军战力衰退了,可也不是训练了几个月的宋军可以完败的。可能在优势兵力下,优势地形上,取得一些大捷,但是整体上,还是处在弱势。

赵朴道:“卿家可有保襄阳之法?”

“襄阳孤悬于长江以北,本就是一座孤城。虽然有险要地势,城墙又多次修建,但是不可守?”秦桧建议道,“请陛下退守长江以南!”

守住襄阳很难,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守不住也得守。有时候,军事上不利。但是政治上有利。那时军事要服从于政治。为了政治考虑,襄阳必须要守,若是一枪不放,就丢了襄阳,影响太坏了。

后世的老蒋,不抵抗政策。臭名远扬,更是有西安事变,差些丢了脑袋;若是他不守襄阳,不抵抗政策的名声落在头上。那时说不定就是兵变,赵朴可不确定他是否有老蒋那样的运气,在兵变中活下来。

“若是陛下要保襄阳,除了加强城防,训练士卒之外,必然要保南阳。南阳存,则襄阳存;南阳亡,则襄阳亡。此次金军三路出击,我军也应该三路出击,中线防守,西线出击,东路围困…………”

而赵朴只是简单的问上几句,只要是秦桧回答为主。

在论述中,秦桧看出了金军的疲惫,战力的衰退,但是也坦言了宋军已经不是对手。而在一些对政局的分析上,更是与赵朴不谋而合,在整个回答中,秦桧都表现出睿智、精明、深谋远虑。

此刻的秦桧没有一丝议和的趋向,是一个坚定的抗战派,语气中更是带着对金军的仇恨,这些都不是伪装出来的。

听着听着,赵朴心中生出一丝怀疑,这个秦桧真的是历史上那个秦桧吗?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历史上,那个秦桧大开议和,是坚定的投降派,更是将整个宋朝搞得鸡犬不宁。可是此刻的秦桧留给他的是坚定的抗金斗士,一点也没有汉奸,卖国贼的表现。

只是很快的摇了摇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同名同姓的,秦桧就是秦桧,只是此刻的秦桧还是坚决的抗金派。或者是,抗金派也罢,议和派也罢,对秦桧来说,只是一张皮而已,有用则披上,无用则丢弃。

谈了半个时辰,该谈的大致也谈了一个差不多,这次“面试”算是到了尾声。

这时,秦桧忽然开口道:“陛下,可记得东晋之亡?”

“东晋之亡?”赵朴心中一动,各种念头飞快的闪过,最后问道:“卿家可为我解惑!”

“外患不足惧,内忧堪可危!”秦桧道,“八王之乱,五胡乱华,晋室衰微,司马睿南渡,建立东晋。东晋建立之初,兵威是何等强盛,北挡胡虏洗劫,西边覆灭了成汉,更是多次北伐。祖逖北伐、庾亮北伐、桓温北伐、谢安北伐、刘裕北伐,兵威强盛的时刻,收复关中,洛阳,势力达到河北。那时北方五胡相互残杀,十六国,朝为帝,夜为囚,政局极度动荡,可以轻易北伐成功。然而,先是有世族门阀之祸,侨姓世族与吴姓世族争斗不休,世族对寒族歧视,世族与朝廷分庭抗礼,地方上藩镇割据,祸乱不断。先是有王敦之乱、苏峻之乱,致使东晋动荡不安。内忧不断,北伐后继无力,最后多是失败而告终。更有武人刘裕趁机崛起,篡君夺位,东晋乃亡!”

赵朴心中立时闪过多个念头,心情极度的起伏,东晋就这样亡了!

那宋朝,又会怎么亡了呢?

这时,秦桧起身道:“微臣告辞!”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确,只要大概的点一下就足够了,以皇上的智慧,自然是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卿家且慢!”这时,赵朴道。

秦桧一愣,只见此刻赵朴已经站了起来,高高在上,有种说不错的威严:“卿家记住!在任何情况下,党争、皇位之争、权力之争,都服从于大宋的利益;若是有人敢于将党争凌驾于大宋利益至上,将皇位之争高于大宋利益,为了权力之争出卖大宋利益。朕宁愿冒着五雷轰顶之劫,也要将此国贼诛杀!”

秦桧身子一颤,心中闪过一丝恐惧,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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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聪明人与傻子

当秦桧走出大殿的那一刻,冷汗湿透了脊背,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

回想着,皇帝的眼神,秦桧就感到阵阵齿冷,皇帝对他动了杀意,那种杀意是那样的疯狂、执着,纵然是五雷轰顶,纵然是万劫不复,也要杀死他。

而这一刻,秦桧恐惧了,只要皇帝抬起手,身边的那位女侍卫就会出手,将他斩杀,至于事后的影响,一点也不顾及。

所幸的是,在关键时刻,皇帝陛下收敛了心中的杀意,他才缓缓退去。

这一刻,秦桧前所未有的恐惧,对这位皇帝陛下畏惧了。皇帝若是下定了决心杀一个人,甚至是不惜背下恶名,那这个人必死无疑,天上地下没有人救得了他。

“疯子,完全是一个疯子!”

秦桧口中喃喃道。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明君,明君会顾忌名声,时时爱惜羽毛;最可怕的也不是昏君,昏君只是脑袋迷糊而已,很好欺骗的;最可怕的,也不是暴君,暴君倒是凶残无比,可是也有畏惧之处,也有害怕之处,也有软肋。

世界上,最可怕的莫过于天才与疯子的集合体,就好比是秦始皇、汉武帝、李世民等。他们天生睿智,对于臣子很是宽容、厚待,可是一旦触犯了他们的逆鳞,那时他们会疯狂的报复,哪怕是万劫不复,哪怕是九死也不悔。

“看来,我那句话,刺激了他!”

秦桧苦笑道。

………………

“陛下,可记得东晋之亡吗?”

“陛下,可记得东晋之亡吗?”

“陛下,可记得东晋之亡吗?”

此刻秦桧已经退去了。而赵朴坐在椅子上,还是久久难以回过神来,那句话好似恶魔的诅咒一般,不断的回荡在他的心中,让他有种发狂发疯之感。

历史上的,东晋与今天的宋朝,是何曾的现实?

西晋遭遇到了五胡侵袭,国破家亡,最后被迫退守东南,划江而治;而今天宋朝也是遭遇了女真入侵。不得不后退,最后划江而治。

西晋的衰败,是因为世族实力太过强盛了,小则是掌握一州之权,大则是掌握国家大权。皇帝是他们的傀儡,家族名目之下。圈养着大量的佃农。圈占着大量的土地,处处逃避国家赋税、兵役等,又不断的压制士族寒门。那时华夏几千万人,都是几十万世族的奴仆,好似蛆虫一般吸食着汉族百姓的血液。只要世族阶层存在,就必然是七层对内。三层对外,根本无力对外北伐;

北宋的衰败,则是因为文官集团势力太过膨胀,压缩了其他阶层的利益。使社会阶层失去平衡。为了保证文官集团的利益,必然是七层对内,三层对外,根本无力北伐。即便是强行北伐,也是必败。

隋朝时,为何能一统天下,就是因为连年的战乱,严重的打击了世族的利益,使世族走向了萎缩,再也无法压制其他阶层,各个阶层的利益需求得到了满足,于是社会相对稳定,能够将大部分精力转到外面,统一全国,甚至是北击突厥;

为何朱元璋北伐成功,就是因为经历了元朝的摧残之后,士大夫阶层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再也无法压制其他阶层,使各个阶层利益得到了平衡,不需要花太多力气压制内部矛盾,有足够的精力和实力,北伐驱除元朝。

后世,若是日本的幕府不倒台,日本必然要将大部分精力用来内斗,根本无力对外发展壮大;而同样,中国若是清政府不倒台,中国必然将大部分精力用来内斗,根本无力发展。

而此时,宋朝想要发展,必然要解决……士大夫阶层,至少要让士大夫阶层失去某些利益,让利给其他阶层,使其他阶层利益需求得到满足,使社会的各个阶层达到相对的稳定,这样才能减少内斗,有足够的精力对外北伐。

不解决这个问题,想要北伐,必输无疑。

只是从士大夫阶层身上割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容易引来反噬,甚至是死无葬身之地。

别看,此时朝中大臣对他温言谦逊,似乎很尊敬他这位皇帝,可一旦惹毛了士大夫阶层,他们不介意借刀杀人,玩一会弑君。

他只是皇帝而已?

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而从一个特权阶层身上只是“割肉”,而又不彻底打垮他,很容易引来反噬。

“割肉”不是请客吃饭,是要见血的。想要调和,玩平衡,压制矛盾,只会使矛盾更加的剧烈,一个不好,可能就是大,将他炸的粉身碎骨。

如今,赵朴先是实行军户制,筹建武备学堂,大力的提升武将的地位,隐约间,已经侵犯了士大夫阶层的利益。只是如今,还处在战争时期,士大夫阶层根本不可能玩弑君,而他又掌控着军权,根本不可能玩政变。

于是,矛盾才暂时的隐藏了起来。

而暂时隐藏起来,并不代表没有行动,于是秦桧出现了,向他说着,陛下可忘记了东晋之亡吗?

而东晋,是亡于北府军出身的刘裕,而刘裕本身就是一个武人。

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了,皇上你要小心武人,小心武人篡权,小心武人中再次出现刘裕。

借着刘裕篡权的典故,意在提醒他,防范武人。

而如何防范武人,必然是以文治武,适当的分解、控制武人权力的扩张。

而在上一个时空,秦桧的这个主张成功了,成功的解除了武将的兵权,更是将岳飞诛杀,的确是免除了王敦之乱、苏峻之乱,免除了被武将刘裕篡权的结果,更使士大夫阶层利益得到了扩张。

秦桧对岳飞的胜利,表面是议和派对抗金派的胜利,而实质则是士大夫阶层对武人集团的胜利。士大夫阶层,再度夺回了失去的荣耀,再度的实现了唯我独尊,而其他阶层再度的处于压制状态。

而其他阶层由于被压制,自然不满至极,反抗不断,内斗再度加剧,大部分精力花在内斗上,如何能北伐。

即便是北伐,也多是必败。

秦桧成功了,他的意见很是正确,高明的找不到一丝破绽,有利于皇帝,有利于士大夫阶层,只是不利于整个华夏民族。从此之后,南宋只能是苟且在江南,直到一个强大的敌人出现,将它毁灭。

“秦桧果然是高明无比!”赵朴感叹道,“百年内,他必然是士林领袖,必然超越范宗尹,超越赵鼎,超越张俊,超越汪伯彦…………”

“可陛下,为何对他有杀意?”在刚才,王舞月感到皇帝陛下散发出杀意,这是第一次。

曾经,有诸多的文臣顶撞皇上,给皇上难堪,可皇上也只是生气而已,却无一丝杀意。而这次,皇帝陛对这个臣子,却是动了杀意。

“秦桧是聪明人,他总是能迎合士林阶层,也总是能迎合皇帝;他是聪明人,总是能提出最正确,最理智的意见…………只是有时最正确,最理智的意见,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意见!”赵朴微微叹息道。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能走到最后的,往往不是最聪明的人,而是最傻的人!”

聪明人,总是想着利益最大化,总是想着投机,太计较利益得失了,做事缺乏执着,缺乏疯狂,很难走向最后的成功;而傻子,可能不会投机,不会利益最大化,却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依旧不回头的疯狂、执着,往往是走到了最后。(未完待续……)

第279章血战南阳

聪明人,总是想着利益最大化,总是想着投机,太计较利益得失了,做事缺乏执着,缺乏疯狂,很难走向最后的成功;而傻子,可能不会投机,不会利益最大化,却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依旧不回头的疯狂、执着,往往是走到了最后。

想着秦桧,赵朴不由想到了李鸿章。

李鸿章一生的目标就是裱糊匠,追求的是稳定太平,哪怕是纸糊的稳定,虚假的太平。实际上,他也成功了。因为他的存在,清政府的国柞,多延续了二十年;若是没有他的存在,清政府可能提前二三十年垮台。

在对他的评论中,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视其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慈禧太后视其为“再造玄黄之人”,为清末中兴四大名臣之一,与俾斯麦、格兰特并称为“十九世纪世界三大伟人”、“东方的俾斯麦”

可是在中国,尤其是现代人对他的评价极差,说他是汉奸,等同于秦桧。李鸿章一生背了个卖国贼的骂名。生前背黑锅,死后被拖尸,大跃进时期李鸿章的坟被刨,李鸿章穿着黄马褂的遗体本是保存完好,结果被群众挂在拖拉机后面游街,直到尸骨散尽。

称赞多来于外国,敌国;而骂名则多来自国内。

外国称赞,看到的是他的辛苦、劳;国人谩骂,看到的是他的罪过。

外国人称赞他,因为他理智、多谋,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国人谩骂他,是因为他缺乏骨气,缺乏血性。

实际上,聪明的人、理智的的人。往往是缺乏血性,缺乏骨气的。

纵观李鸿章一生,他是聪明人,都能做出最正确,最理智的选择。世人总是说他避开战,因为他知道清军**,实力不行,打仗必败;而他总是签订屈辱条约,因为他知道签约最有利于大清。不论是开办洋务、筹建海军,还是后来的避战、签订屈辱条约。他都保持着理智,做着最正确的选择。

在赵朴看来,宋之秦桧,清末之李鸿章,本质都是一类人。最大优势在聪明、理智,可这又让他们血性缺乏。骨气缺乏。缺乏拼劲,缺乏狠劲,缺乏疯狂,缺乏执着。这类人若是生在太平盛世,绝对是一代名臣;只是生在乱世,生在国家危难的时代。绝对是奸臣,汉奸一类。

而清末的左宗棠,做事有些疯狂,做事不顾及后果。很多情况下是情感超过理智,很多时刻不懂得利益最大化,为了胜利,能够打一场两败俱伤,甚至是必败的战。在收复新疆时,面对欧洲宪兵时,毅然不惧,慷慨决战,有些拼命三郎的味道;后来的中法战争,更是有种疯狂。

若是活到甲午战争时,他绝对是铁杆的抗战派,不会因为前线失利而议和,也不会因为士兵战斗力不行而议和,更多的能打要打,不能打也得打。

丢了山东、辽东,就迁都再战,从来不会签订耻辱条约。

论起才干、智慧等,李鸿章要远远高于左宗棠,只是而总体评价中,李鸿章毁容参半,毁胜于荣;而左宗棠则是功大于过,甚至是无过。

“身为一国大臣,聪明、智慧、理智极为重要,可是也不能失去了血性,失去了骨气。”赵朴叹息道,“无骨而不立,无血而不活。可惜了。秦桧本是国之大才,只可惜没了血性,没了骨气!”

血性,是勇气的来源;骨气,是正义的来源。

若是身为一州长官,一县长官,即便是没有血性,没有骨气,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身为皇帝,身为宰相,处于首脑级别的人物,若是连血性与骨气也没有了,那将是国家的祸端。

这是赵朴第一次见秦桧,也算是一场面试。

对于秦桧,赵朴更多的是惋惜。若是在太平盛世,即便是封他为宰相一流的官员,也无不可;这是这是乱世,乱世需要的不是聪明智慧,权术狡诈,而是铁与血。就像俾斯麦说得那样:当今绝大多数问题,需要用铁与血解决。

铁,是强大的军备工业,强大的军队体系;血,是不怕牺牲,英勇卫国的精神。只有二者结合,才是真正的强国之道。

历史上,李鸿章拜访俾斯麦时说,我是东方的俾斯麦;而俾斯麦却笑道,我却不是西方的李鸿章。

总之,李纲不可为相,因为他言过其实,浮夸不顾实际;秦桧也不可为相,因为他缺乏骨气与血性。

总的论调已经决定力量,接下来封官也好办了,最后秦桧得到了礼部尚书的官职。

礼部始于南北朝时北周,隋唐为六部之一,长官为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是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的大臣,宋朝时相当于从二品,相当于现在的中央宣传部部长兼外交、教育、文化部长。

官职已经不低了,算是朝廷重臣。

若是在太平年间,这个位置极其重要;只是如今在战争时期,最为重要的是兵部、户部、工部,这才是热门的衙门,属于受重视;而吏部,刑部、礼部,只是属于冷衙门。有时事情紧急时,干脆被皇帝架空了。

比如武备学堂,按理说,应该受礼部尚书管辖,只是实际上却是直接受皇帝管辖。

此时秦桧属于被闲置状态。

………………

南阳市简称“宛”,位于河南省西南部、豫鄂陕三省交界处,为三面环山、南部开口的盆地,因地处伏牛山以南,汉水以北而得名。

南阳又有“南都”、“帝乡”之称。历史上,南阳是古丝绸之路的源头之一;汉代时期,南阳是全国最大的冶铁中心,现有宛城冶铁遗址;东汉时期曾作为陪都。“科圣”张衡、“商圣”范蠡、“智圣”诸葛亮、“医圣”张仲景、“谋圣”姜子牙等历史名人多是出自或发迹于这里;因此地是东汉光武帝刘秀发迹之所,故南阳又有“南都”、“帝乡”之称……[1]

而此刻,南阳已经发生了血战。

南阳是襄阳的大门,失去了南阳之后,襄阳的大门就会随之洞开,那时通往襄阳的路上,将是平原为主,入侵襄阳将入无人之境。因而南阳必守,而此刻南阳正在发生血战,剧烈的厮杀,正在继续,金军拼命的攻城,宋军拼命的守城。

战场厮杀分外的惨烈,一个个尸体好似割到的麦子,随意躺在地上。

此刻已经渐渐入了春天,天气回暖,若是尸体处理不当,极容易引起瘟疫。

此刻南阳守将王德,看着战场的厮杀,微微松了一口气,南阳看样子是能守住了,至少守住三个月没有问题。

在大宋,当官都需要门道,当文官需要科举,胸中有锦绣;而武将,多是世袭为主,老子是武将,儿子也是,一代代传下去。而王德只是厢军一个小官,若是没有意外,这辈子就混子日,直到死去。

幸运的是,战争来了,金军南下了,机会也来了!

在河东时,投靠了皇上所在的八字军,也算是嫡系亲军了。而在皇上的嫡系亲军中,还没有派系之别,皇上也不允许亲军中有派系。军中将领的提拔任用,多是以才略,军功为主。而由于八字军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所谓的冒领军功根本不存在,只要有本事,敢于拼杀,就有升官的可能。

少了诸多的制约,让王德如鱼得水,在八字军中屡次建立功勋,仅仅是一年的时间,就有一个不入品的小官,变为了五品武官。

此刻,更是轻率四万大军,守卫南阳,执掌襄阳的大门。(未完待续……)

第280章分兵

乱世来了,只要是敢于拼杀,不愁出将入相。

而此次皇上将守卫南阳的职责,交给了他,可谓是信任至极。而南阳的地势更为险要,只要是派精兵守卫,纵然是十几万强军也未必能攻破。

“南阳城,我是守定了!”王德傲然道。

历史上,诸葛亮率兵数万围攻陈仓城,以十几倍的兵力优势,日夜进攻二十多天,依然无法攻下;孙权率领十万攻围合肥城,急攻一个月,也是无法攻破。攻城战也往往成为旷日费时的持久战,譬如周瑜围攻南郡,花了一年的时间,而孙策围城庐江,更是两年才得以攻破。由此观之,孙子兵法讲的“最下攻城”,大有道理。

只要城内器械充足,城墙坚固,士卒不怕死,金军再凶悍也无法攻破南阳。

………………

而此刻,金军到达南阳城下,已经围攻南阳半个月之久了,可是襄阳依旧是没有攻克,而死伤已经上万了。虽然死的都是汉人军,可是久攻不克,士气隐约间有些衰落。

“汴梁难以攻克,南阳又是难以攻克,不知襄阳,又是何等场景!”金兀术看着襄阳的阵势,隐约间有些发愁。此次南征以来,金兀术的头发都白了很多,越是往南,金军的抵抗越是强烈。

在一些不重要的城池上,宋军果断的放弃,将城内的水井埋掉,坚壁清野,根本找不到一粒粮食,只能靠后方转运。

而在一些关键的城池,险要的地势上,则是安排下重兵把守,此时的南阳。兵力较之汴梁少了很多,只是地势更为险要,兵力更为精悍,接下来,金军应用各种手段攻城。

首先,金兵要搭建若干“望楼,观察敌情。只是很快宋军采取了针对性措施,动用了床弩,投石机连续打击,一些太靠近的望楼被摧毁了。只能是向后移动;而向后移动后,距离较远,却造成来了观察效果较差。

接着,动用了大量的士卒前往填平护城河。采用的是叠桥之法,先是搜集木材捆扎成简易木排。连成一体,浮于水面。然后在上面覆盖一层干柴。一层苇席,最后用泥土铺垫。这种叠桥取道的办法,不但成本经济,搭建方便,而且抗打击能力非常强,“矢石火炮不能入”。

金军就是靠着这种办法。攻入汴梁城的。

只是此刻的宋军,已经现出了破解之法。其实破解之法也很简单,那就是从城上扔下干柴,稍后又是猛火油(相当于石油)点燃。烈火然然,即便是在水中也可燃烧,顿时间为了跨越壕沟,死伤无数。

而在攻到城下后,云梯密集而上,城下的士兵“蚁附”而上,而城上的士兵立时间投石机、滚木礌石、弓箭,长枪,各种武器齐齐而下,密度极大。此时的南阳,城郭较汴梁笑了很多,因为小,每段城墙上士兵的密度很大。

连续的猛攻,还是没有攻克,伤亡倒是不小。

金兀术多次派出使者,前去劝降,都是失败了。这股宋军,根本不会接受投降。

又多次进行了土攻,多次挖地道,想要挖开城墙根,只是也多次被破坏。

连续的强攻,伤亡数量不少,虽然死的都是汉人,不值钱,可是金军的士气也衰落了。此刻想要攻破南阳,似乎派重兵长期围困,使南阳粮食耗尽兵力枯竭,最后破城。就好似曾经的太原一般,太原就是被活活困死,最后攻破的。

只是想了想,金兀术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南阳不是太原,此一时彼一时!

那时宗翰从西京大同出发,进攻太原,路程不过五百里,运送粮草方便,而太原附近又多是富庶之地,可以大肆劫掠,以战养战,围困太原;而太原被围困后,城内得不到援助,越战越弱,粮食耗尽,器械耗尽,不得不败。

而他进攻南阳,是从汴梁转运过粮食,距离超过七百多里,运送粮草多有不便。而在南阳附近,更是被坚壁清野,连一只老鼠也找不到,想要劫掠,想要以战养战,根本不可能。而他估摸着南阳城内的粮食至少一年,若是围困下去,说不定没有困死南阳,最后困得他不得不退兵。

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南阳,围困上一年,似乎有些不值当。

“二哥,南阳不好打呀!”金兀术叹息道。

“这也很正常,宋人有软骨头,也有硬骨头;对付软骨头,只需要兵马再城下绕上一圈,宋兵就望风而逃,或是开城迎降;可是一些硬骨头,需要慢慢的克服,才能攻克!”宗辅道,“当年,东西两路军南下,二哥是遇强则避,遇弱则克之,轻而易举,兵临汴梁城下;而宗翰性子刚硬,总是喜欢撞南墙,长时间围困太原,致使四面宋军援救而来,差些崩盘,若非是娄室将军善战,以少克强,大局又有变了!”

“不如分兵!”

“分兵?”金兀术惊愕道。

“唯有分兵!”宗辅分析道,“南阳难克,就舍弃南阳,只是派一少部分兵力围困南阳,多数兵力绕过南阳,直接插向襄阳。此战的重点在襄阳,重点在擒拿宋朝皇帝,而不是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只要攻克了襄阳,擒拿住宋朝皇帝,我军就胜了,不然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克,那需要死多少女真战士,才能横扫大宋!”

这时,金兀术才响起,此战的重点在于擒拿宋朝皇帝,而不是一城一地得失。

“那,二哥,不知如何分兵?”

宗辅道:“我率领三万兵马,围困南阳;而四弟你亲帅十万兵马,出击襄阳!”

“多谢二哥!”金兀术感激道,这是二哥故意将功劳让给他。

“二弟,此战要小心,越是往南打,宋军越是厉害!”宗辅道,

“二哥放心,这次那个皇帝小儿,跑不了!”金兀术眼神中闪现出兴奋。

宗辅没有反驳,只是眼神中闪出幽幽的叹息声。宋军是越来越害了,过去只要是几百骑兵就可以冲垮上万宋军,或是夺取一座大城;只是到了如今,想要攻克宋军重镇,必须要花费大量兵力,耗费较长时间。

宋军在变强,可是多数女真将领还是认为宋军不堪一击。

………………

而此刻,张俊已经踏上了关中的土地。

“这里就是先秦之地,秦王嬴政从这里席卷六国,汉高祖从这里覆灭项羽,李唐从这里出发,覆灭了王世充、窦建德。而今我也要从这里开始建立功勋,成就一代伟业!”张俊的脸上闪现出兴奋之色,神情中有些癫狂。

他本是一个七品小官,在大宋多如牛毛。若是运气好,有人提拔可能入了中枢,混到老,成为五品官就是极限了。只是乱世来了,金军南下了,朝中的大佬们不是被金军杀掉,就是掳走,或是投降,于是中央出现了空缺。

而赵朴登基时,手下一穷二白,根本没有人才储备,当皇帝也有些匆忙。

在匆忙之下,有些慌不择路的提拔人才,于是他因为投靠的较早,一夜之间,由七品官变为了三品官,此刻更是川陕路镇守使,掌控着几十万大军,名分其实的封疆大吏。

虽然临别前,皇上多次嘱咐他,以防守为主,以缓攻为辅,重在调和西军内部矛盾,多多听西军将领意见,莫要盲目出击,莫要大军团对决。可是张浚还是不以为然,陕西的金军不过三万,兵力稀少;而西军却是有二十万之多,处在绝对压倒状态。

此刻,襄阳受到攻击,扬州受到攻击,局势前所未有的紧张,此刻他率领着二十万西军,岂能作壁上观,看着襄樊一代,江南一带,厮杀不断,而无所作为。(未完待续……)

第281章疏散大臣

战鼓声隆隆,城外是金军。

昔日在汴梁,看到金军攻打汴梁;如今在襄阳,又看到金军攻打襄阳。

虽然没有攻城,可是赵朴感觉到城内的慌张。

八字军战士还好,打过几次战,见过几次血,已经无所谓了;而城内百姓也好说,在金军兵临汴梁前,就做了紧急疏散,若是愿意,可以向南撤去,怕死的都去了南方,留下的都是不怕死的。

而最担忧的,则是城内的文武大臣,这些大臣好似被吓着的鸭子一般。

连续几次被围困,尤其是汴梁城破,更是给他们留下了阴影,对金军心底里留下恐惧,若是战事不可为,绝对会劝降,甚至是把他绑出去,送给金军也不是不可能。

忠臣,总是有底线的,当超过了底线时,忠臣就是贰臣了。

当年,金军打破汴梁时,死节的就李若水一人;在蒙古军打破汴梁时,死节的就文天祥一人;南明灭亡时,死节的就史可法一人。不要把文臣,想象得太高尚,他们也是人,也怕死,在关键时刻,苟且性命还是可以理解的。

此刻襄阳城,留下他们,除了是累赘之外,什么用处也没有。

“各位,金军兵临城下了,暂时还围不住襄阳,各位还是撤吧!四川,湖南、江南,哪里都可以去,只是不要留在襄阳了!”赵朴神色平静道。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样可以分散风险。

在扬州时,赵朴就将一部分将士,还有大臣留在了扬州,此次到了襄阳的不足一半。只是数量还是太多了,虽然新朝廷建立的时间较短。官吏也较少,可是大致的数了数,也有近百人之多。这些人都不是光棍,都是拖家带口,一大群子,没必要陪他留在襄阳。

“陛下,臣等愿意跟谁陛下,死守襄阳!”

朝堂上,大臣们都是跪倒在地,神情诚恳。一副愿意死节的样子。

可赵朴知道,这都是作秀的成分居多,臣子不会作秀,还叫臣子吗,这只是谦虚几句而已。不能当真!

“各位卿家,昔日汴梁被破。我父皇、皇兄、各位大臣都是当了俘虏。这次可不能这样搞了。还是分开的好?”赵朴平静道,“金军之强,强大在骑兵,可是玩水师,玩水战,我军超越了金军。如今襄阳有着水师。足以保障各位安全撤离,还是走吧!”

“微臣愿意同陛下共生死!”

又是大臣们的呼喊声,只是这回赵朴理都没有理会。

此刻,他可没有心情。听这些臣子们去作秀,还是统统滚蛋吧!

“侍卫还在?”赵朴喝道。

“微臣在!”这时,赵二道。

“护送各位爱卿,离去!”

赵朴冷漠道。

这时,侍卫们开始拉扯地上的文臣们,文臣们似乎也知道,此刻不适合作秀了。再继续作秀,万一惹恼了陛下,让他们统统留下,那就糟糕了。

很快的大殿内空无一人。

“没有想到,水师竟然成了大臣们的护送队?”赵朴自嘲道,“不过有了水师,襄阳,扬州也容易守了!”

想要守住南方,必然要有一只强大的水师;而北方的政权,想要攻克南方政权,也必然要有一只强大的水师。不然只有靠蒙古那样,绕上一个大逆时针,从西南席卷东南。只是现在的金军可没有这种气魄,不然也不会仅仅留给完颜娄室不足三万人,攻打陕西。

后世,南明为何那样早的被清军灭亡了,就是因为没有一只强大的江防部队,被攻克了扬州后,只能是举手投降,或是到处跑路,长江天险,一点阻力也没有起到。

而在南宋时,宋军虽然被打出了屎,可是那时韩世忠仓惶之间,组织了一只水师,狙击金军,并取得胜利,将金军彻底打回到了北方,于是南宋得意保全。

而此刻,赵朴的希望,全是寄托在水师上。

哪怕是八字军被打散了,全军覆没了,只要是有水师存在,只要是有水师控制着长江防线,掌控着制江权,就掌握着一半的胜利机会。

宋军缺乏骑兵,想要在中原地区与金军骑兵交锋,必然是胜少败多;即便是狗屎运爆发,胜利了几场,也会被沉重的后勤压力,拖垮,造成不败而败。

在未来五年内,扰金军可以,虚假北伐可以,但是想要大规模北伐,想要一举灭金,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未来五年内,目标是建立一只水师和海军,水师在长江、淮河、汉水等地作战,主要起着防御作用;而海军主要则是进攻,幽云,山东、辽东等地。

而未来十年内,则是才想着建设一只强大骑兵。

所幸的是,宋朝太有钱了,一向不差钱,一旦皇帝铁了心,做某件事情之后,必然成功无疑。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就建设了一只海军;仅仅是半年时间,就建立了一只水师。而此次水师,就是克敌制胜的本钱。

………………

此时,一切都要快。

而在之前,赵朴就进行了疏散将一部分百姓,或是中低级官员送走了,剩下的多是武将,和一些朝中重臣。

身为朝廷重臣,也得担风险,还要一些脸皮,至少不能像平常百姓,或是低级官员那样,撒腿就跑,要讲究一些风骨。于是强制撑着,呆在襄阳,或是他们认为,有着南阳守护,只要南阳不破,金军就不会打到襄阳。

而在金军杀到襄阳的那一刻,他们总算是惊慌了。

所谓的风骨,所谓的勇气,瞬间的烟消云散,一点也不存在

在皇上提出撤离后,他们面色上愁苦,一副同生共死的样子,可是心中却是欢喜到了极致,总算是撤离而去了。

只是撤离的很是慌张,而皇帝陛下也根本不给他们收拾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就出发。这让文臣们,跳脚不已,还有许多的家当没有带走,如今只能丢在这里了,可惜呀,我的金银;可惜呀,我的字画…………

一开始还是不慌不忙,一副从容自在的样子,风度犹存,可是随着近卫们急促的呼喊声,还有那冷酷的面容。所谓的风骨,所谓的风雅,早已就丢到了海外,再也不存在。

慌慌张张,好似丧家之犬一般。

“一群无耻之人!“一旁的将领低声喃喃道,神情有些鄙视,此人正是李若虚。

“世人皆是如此!“一旁的虞允文,却是神色平静似乎是见惯了一般,没有一丝愤青的味道。

武备学堂还是开业了,虽然说有些波折。原本,武备学堂是半年制,只是如今时间紧急,再也没法慢腾腾的进行了,一律缩短为三个月,而课程也由原本的五门,缩短为三门。这三门是,日常的基础训练考核,守城策略考核,以及阵法考核。

而速成的效果,则是导致这一期学员的质量,有些下降。

只是质量下降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凑合着用,最后用战争完成考核,至于最后谁活下来,就靠运气来了。

而此时李若虚,虞允文,也从武备学堂毕业了。只是他们毕业之后,没有加入分入步兵中,而是进了水师中。这让他们丧气至极,这是皇帝陛下亲自任命,他们无法拒绝。

八字军战士,多数是北方人,多数是旱鸭子,玩水师有些不行。

而李若水、虞允文,是南方人,水性较好,文化水平较高,于是理所当然的进入了水师中,成为了水师的将领。(未完待续……)

第282章宋皇又要跑路?

水师,相较于马军,骑兵而言,更是高技术兵种。

只是可惜,北宋一直没有水师。

尽管宋朝财政收入,一直以来完爆明清,又完爆盛唐,只可惜在“三冗”的压力下,一直处在财政赤字的状态,年年都是钱不够花。而南方一直处在太平时期,自然不需要水师了。于是水师的银两很少,水师更是名存实亡。

直到金军打来了,要杀到襄阳,要杀到江南,才开始建造水师,水师才有了船只,才能见人。

只是……

水师,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不是简单的修建上几艘船,就可以形成战斗力的。这需要时间的打磨,不断的生死拼搏,只是可惜赵朴没有时间了,只能是凑合了,至于战场上拼杀效果如何,全靠老天爷保佑了。

此时,赵朴在很多事情上,都是靠着老天爷保佑?

八字军能不能守住襄阳?全靠运气了!

水师能不能掌控制江权?全靠老天保佑!

海军能不能完成千里出军,奇袭辽东,幽云,这也要靠运气了!

至于此刻,赵鼎、岳飞等人,能不能守住扬州,能不能守住江南?也靠运气!

至于张浚,能不能守住关中,也全靠运气了!

此时的大宋,丢了汴梁,威信低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赵朴深知,他这个皇帝的威信也是低到了极点,只能是靠着一张虎皮,号令天下。只是这张虎皮到底有多少威慑力,赵朴心中也是没底。

如今,金军势力巨大,赵朴可不觉得靠着手下五万嫡系军队。能扛得住金军,能够掌控了天下大势。

此刻,赵朴更多的是靠着名声,靠着大势,掌控天下。

此时,只能是放权,放任各地豪强、土匪武装,士绅武装发展,以便更好的抗金,这可能会形成私兵横行。形成藩镇割据,只是此刻都得忍了。只要是不大张旗鼓的造反,赵朴都是睁一睁眼,比一张眼。

为了抵抗住金军,即便是形成几个。十几个藩镇割据势力,赵朴也只能是忍了。

此时。为了抗金。一切都忍了。

………………

“陛下,他们出发了?”王舞月提醒道。

在城楼上,赵朴看着远去的三十多只水师船舰,神情有些恍然。

“走了!”

“陛下,将半个水师派出去,似乎削弱了襄阳水师的力量!”王武月有些不理解。“还有派出一半的水师,护送大臣离去,似乎规模有些大了!”

“这些水师,走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赵朴平静道。

王舞月惊呼道:“不回来了!”

赵朴点点头道:“他们会呆在扬州,加入了东线的战斗中,可能不会回来了!”

“陛下,襄阳水师,一半力量撤离而去,襄阳有些空虚,这似乎不利于长期坚守?”王舞月皱眉道。力聚则强,力散则弱,皇上不应该不知道这个道理。

赵朴道:“下棋,要着眼于全局,而不是计较一个棋子的得失。我是皇上,要着眼于整个战局,而不是襄阳守将,仅仅守着襄阳。若是仅仅襄阳胜利了,全局失利了,那时就会得不偿失。这些水师,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会加入扬州的战斗中!”

王舞月隐约的明悟了什么!

“世人皆以为,此战的关键在襄阳,却不知道襄阳不过是诱饵而已,我也不过是诱饵而已!”赵朴平静道,“我在下一盘大棋,天地为棋盘,百万将士为棋子。此战若是胜了,可能金军元气大伤,保得大宋三五年安稳,可以修生养息,积蓄民力,训练军队;若是败了,我不过身死而已,也不枉世间走一遭!”

王舞月心中闪过一丝恐惧:皇上是疯子,太疯狂了!

拿生死,去下棋!

…………

“不好,赵宋的皇帝要跑!“

此时,金军很快的看到汉水边行使的巨舰,立刻禀告了金兀术。

金兀术听到了消息之后,立刻怒了:“混蛋,这个宋朝皇帝又要跑!”

辽金之战时,辽帝就天天跑路,金兀术跟随着二哥宗望,追杀了许久,多次扑空,最后才逮住辽国皇帝;而金军兵临城汴梁时,宋徽宗也是跑路,差些被他堵住,可还是逃走了。而此刻,这个宋朝皇帝又要跑路。

“不行,得派兵追杀!”金兀术怒道。

此次十五万兵马南下,耗钱的钱粮无数,在进攻汴梁、南阳时,又死伤无数,可谓是兴师动众,为的就是灭了宋朝皇帝。这次若是让他跑了,又不知道要追杀多久?此刻,哪容得煮熟的鸭子飞掉。

立刻,金兀术点起七千轻骑兵,一人三马,快速的向着这个舰队追杀而去。

只是一个走着水路,一个走着陆路追杀,真有些艰难。

所幸的是舰队走得是汉水,沿着汉水南下,到了武昌之后,在顺流而东,向着南京、江阴之类行进。水路较为弯曲,而走陆路,路程较短,可以直接在前方拦截,将这伙舰队拦住,顺势剿灭。只是仅仅是靠着这七千轻骑兵,似乎还不够。

还要通知东线的金军,双方合力,将这股舰队围杀了。

杀了宋朝皇帝,再到江南,抢劫一些财货,此战就功德圆满了。

…………

水师一部护送着大臣们离去,而此时金军误以为宋朝皇帝舰队中,这又要跑路。于是派着骑兵追杀而去。

看着滚滚的烟尘,赵朴很是满意,他这一点让襄阳之战,又发生了小的波折。

当再次回到殿内时,竟然发觉,有几个臣子没有走,留在了襄阳。

“你们不走了吗?”赵朴看着眼前的几个大臣,眼睛中闪现出了笑意,不管是投机也罢,还是真的忠心,至少留了下来。即便是他不幸挂了,死在了襄阳,也有作伴的了。而最令他惊讶的是,此刻秦桧竟然留了下来。

汪伯彦道:“微臣乃是宰相,岂能弃君而去!君王不走,臣下也不走!”

范宗尹道:“陛下,襄阳险要至极,精兵强将无数,必然安然无恙!”

“我等愿意随陛下共生死!”

其他几个大臣,也是齐声道。

看先了秦桧,赵朴又问道:“你为何还要留下,不怕襄阳陷落,再当一次金军俘虏吗?”

秦桧昂然道:“陛下尚且不怕,微臣何惧之有?”(未完待续……)

第283章襄阳,泉州

此时的秦桧英勇无畏,哪里有一点卖国贼,汉奸的影子!

“各位卿家,既然留下,这份恩亲,朕不会忘怀!”赵朴郑重其事道,不管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至少留了下来,而他就要给出回报。这句话算是承诺吧!

听到这句话后,众臣脸上依旧平静,可是心中却是欢喜至极。留下来,就意味着风险,而皇上的这句承诺,算是对风险的补偿吧!

秦桧则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得到了皇上的短暂信任。

…………

襄阳一所普通的民居,来回就那几间,便是秦桧的居所,一位礼部尚书的府邸,简陋到了极点。

比起汴梁的居所寒酸了很多。

只是也只能将就着住了。

如今朝廷精力集中在修建城池,训练军队上,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去修缮大臣们的府邸。

而此时,作为皇帝的赵朴,行宫也是极为简陋,只是以原本的襄阳府衙略微改造而已,没有大规模改造。皇帝的行宫尚且是如此,而臣子也只能在后面“跟风”了。

“相公,怎么不走了?”此时的王氏收拾着包裹,神色有些慌张,对于汴梁之辱,她可是刻骨铭心,那愿意做第二回俘虏。

“不走了!”秦桧淡淡道,“留在襄阳也死不了,襄阳城破不了,宋军变强大了,而金军变弱了。而金军还以为还能如汴梁时,轻松破城,那不可能了!只要陛下不贸然出击,不与金军进行野战,襄阳城就丢不了!”

“襄阳,号称铁打的城池。是一座坚城,防御强大;而此时金军又是孤军深入,粮道较远,长途运送粮食,能有一半到达襄阳就不错了。而襄阳百里内,又经过坚壁清野,根本征收不到一粒粮食。若是三个月内,能打破襄阳还好说,若是三个月内,不能破城。此战就输了,金军必然撤退。这战就胜了。”

“况且,逃出去,也未必安全,若是我所料不错。金兀术此刻定然认为。皇上在那只舰队的保护下,仓惶逃跑。定然是拼命的追杀。最后那些臣子能不能活着到了扬州。还是两说,这招祸水东引,狠辣呀!”

秦桧眼睛中闪出了狡猾之色。

金军必然派遣大军追杀那只舰队,因为金军定然误以为皇上就在船舰上逃跑。实际上,在大战爆发之际,护送臣子离去。皇帝独自守城,除了皇上这一份外,再无他人。

若是在平常的时刻,以朝中文臣的精明。自然可以轻易识破这招祸水东引之计,只是如今在生死危亡的时刻,很多人会紧张,因为紧张,会智商会下降,只会仓惶跑路,哪里会想太多。

“祸水东引?”王氏也是聪明人,心中冷静了下来,顷刻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由道,“皇上也正是一个狠人?”

“不是狠人,如何能当了皇帝!”秦桧道,“赵朴当了皇帝有些运气的成分,可也是多方努力争取而来的。那时金军兵临城下,他毅然出使金军,这又是岂是一般皇子能做到的;去了金营之后,死里逃生,再度回来,这又岂是一般的运气?世人皆是以武人为耻,耻于军伍,可是皇上却是率然跟谁种师中出征…………这一件件的时期,细细的数来,皇上岂是一般人。这次襄阳说不定,真的能守住?”

秦桧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人生在世,想要博得大富贵,就要敢于赌上一般,敢于拼上一把。不拼,只会任由机会溜走。

“若是襄阳失守,哪又当如何?”王氏道。

“襄阳失守?”秦桧眼神中闪现出了黯然,渐渐的神情中闪出狰狞、疯狂,“襄阳失守,城池告破,不过一死而已。已经做了一回狗,我可不想做第二回。若是襄阳城破,我以死报国便是,说不定死后,还能留名千古!”

秦桧这回是拼了!!!

……………………

“战争开始容易,难得是如何结束;战争难得是如何结束。哪怕是一个瘪三,也可以轻易挑起战争,可是一个超级大国,也未必能轻易结束战争!”赵朴看着沙盘,自言自语道,

“战争打到了这个份上,根本不容得一丝逃避,只有反抗,只有尽力搏杀,让金军感受到战争之残酷,让金军恐惧。”

“在过去的战争中,金军屡战屡胜,因为胜利的次数太多了,收获太巨大了,而损失微乎其微,因而金军上下很少感到战争的残酷,很少感到恐惧。总是从容不迫的主动进攻,好似一个农民在自己家田地里收割粮食一般。”

“而这次战争,就是要打疼了金军,让金军感到战争之残酷,让金军感到恐惧。只有如此,才能获得短暂的和平;只有如此,才能活得修生养息的机会。而如今,我将身家性命,都是赌在了襄阳!”

看着襄阳城的沙盘,赵朴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焦虑之中。

他不是一个合格道元帅,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只是二把刀,水平有限,可是到了如今,也只能是强自撑着。

所幸的是,在作战前,军部已经对襄阳之战做了详细的规划,一份作战计划,主要是镇针对守卫襄阳,从各个方面,防范金军破城,各种手段应对金军的破城之计,重点在守卫襄阳半年时间;另一份作战计划则是退出襄阳,撤离计划。

这份作战计划,出发点是最不利,最坏的情况。一旦金军攻破了城池,一些平原地带,会遭到金军骑兵伏击,只能有两条撤离路线,一是走神农架林区,一是坐船离去。从神农架山区撤离,这是一个险招。此时的是春天,不久之后就是夏天了。夏天时,山岭地区虫蛇不断,在山岭地区行军,几乎是九死无生。而坐船回遭到金军狙杀,也是艰难至极。

这份作战计划,只是赵朴大致的看了一下,就烧毁了。

太多的退路,未必是好事。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要有背水一战的勇气。

“襄阳之战开始了,整个作战计划,也开始发动了!”赵朴喃喃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拼上一把了。李纲,你要让我失望呀!”

………………

在襄阳,赵朴焦躁的等待着;而在泉州,李纲也在焦躁的等待着。

在这个时代,消息传播很慢,但是借助信鸽的作用,消息还是可以提前几天,甚至是十几天到达。

只是信鸽也不是万能的,在雷电天气容易被迷失,也容易遭到弓箭杀。因而,一些重要消息发送时,往往是十几分同时发出,只要是有一份到达了,目标就算是成功了。而为了防止捕获信鸽作假,传递假的消息,又添加了专门的密码。

恍然间,李纲想到了被贬之前,那一夜皇上的叮嘱。

那一夜,殿内侍卫都是撤离而去,殿外三丈之内,无人可以靠近。

“李纲,你可愿意带功赎罪?”此时,赵朴很是憔悴,神情有些嘶哑。

“微臣愿意!”

“我要贬你到福建,为某地团练使!”

李纲无语,只是他知道皇上,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如此隐秘的召见。

“福建,有泉州!泉州有造船厂,又有常年行走在南阳的海员…………这足以营建一只强大的海军……”接着,赵朴将整个作战计划说了出来,简单八个字概括便是,营建海军,出击海疆,“这很难,甚至是九死一生,但是我们没有选择!没有骑兵,无法陆地上与金军拼杀,只能走海路了!”

“记住此战的关键,一是在于隐蔽,突然,不论是营建海军,还是招募海员,都要隐蔽进行,不要露出一丝马脚,整个计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二是要时机恰当,在金军进攻襄阳开始后,那时整个天下都会关注襄阳之战,会忽略四周,那时机会就来了!”(未完待续……)

第284章跨海击辽东

“古有孙权跨海击辽东,今有陛下谋攻金国,只是此战,能胜利吗?陛下万万不可!”

当听到这个疯狂的意见之后,李纲立时反对。

动用海军,从江南出发袭击辽东,河北等地,本不是什么新奇的注意,在三国时代,孙权就提出了这个主张。

当年孙权第一次遣使辽东是在229年,当时派的是校尉张刚、管笃两人。其后,又派将军周贺、校尉裴潜再次访问辽东,这次明确记载走的是海路。232年十月,公孙渊派校尉宿舒、郎中令孙综拜会孙权,向孙权称臣,并献上貂皮、马匹等礼物。孙权很高兴,他不但加封公孙渊为“燕王”,而且还命太常张弥、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率兵一万余人,准备了很多的金银珠宝,飘洋过海向公孙渊送大礼。不料这公孙渊竟反复无常,张弥、许晏到了辽东后,竟全被公孙渊砍了头,首级送给曹魏,公孙渊还接受了曹叡的官职封号,那一万多名士兵也全被他收编为奴了。孙权人财两空,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他“气涌如山”,切齿怒道:“我不亲自把公孙渊鼠子的脑袋砍下来扔到海里,就没脸重新面对天下,即便失败,也在所不惜!”

后来,因为吴国众多臣子劝谏,最后不了了之。

而这一刻,皇上再度提出了跨海击辽东的主张,从骨子里,李纲是坚决反对的,因为难度太大,几乎是自杀式行动。

“为何不可?”赵朴笑了。

李纲感到了皇上的不悦,可只能是硬着头皮道:“海战不同于陆战,不确定因素更多。风险更多。一是,夏季多风暴,在海上风暴更是厉害,一旦遭遇到风暴,几乎是听天由命,死活全靠天注定!”

“二是,这时航行多是沿着海岸线行驶,以免迷失了方向。这样让船队在停靠时,很容易遭到袭击。”

“三是,给养问题。此战至少要出动五万以上规模的大船队远航。粮食、淡水都是问题,沿途需要上岸补给,而这本身就要冒极大的风险。如果还要携带马匹,那给养的问题就更加突出。”

“四是,即使航行到了辽东。我军能否投入战斗。战士多是来自南方,能否适应东北寒冷的气候。能否适应当地的地形。战争的给养哪里来?还有锱重是否跟得上?在东北平原上,我军能打过女真强军吗?”

“五是,一旦战争失利,远征军既缺少根据地,又没有后勤基地,还缺少援兵。实在的不堪设想。”

“这实在是一种自杀行为。除了耗费财力,浪费兵力,徒然伤亡之外,再也得不到一丝好处!”李纲说出了五点反对意见。

赵朴点了点头。李纲虽然言过其实,有些嘴炮的成分,可还是有底子的,肚子里还是有货的。不然也不可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海军出击的五大弊端。

只是,有困难就不上了吗?

赵朴笑道:“困难是有,但不是无法克服。第一,夏季风暴巨大,的确有风险,只是不断建造大船,有实行密封舱技术,足以将风险见到较低。而泉州多有码头,商人多数往南洋经营,熟悉海文,也可以减低海浪风险;第二,最好避开海岸线,直接向北走,有着指南针,应该差错不大吧;“

“第三给养也好解决。假设五万大军北伐辽东,每人每天的的食物和淡水配给为六斤,五万人六天共需给养,只需四艘这样的“艑”即能全部装载。从中途补给的可能性上来看,舰队可以在济州岛、庙岛群岛和大连上岸获得淡水补给。食物补给部分可以通过沿途航行的捕鱼作业进行,因为从会稽到辽河口这漫长的航线上,渔场广布,渔业资源丰富。航行中合理进行捕鱼作业,可以保证部分食物的需要。”

“经测算,舰队从泉州出发,到辽东航行距离约为900海里,也就是三千里,假设舰队的航速按普通帆船的平均航速5节来计算,大约连续半个月,就可抵达辽东。”

“第五,此次是奇袭辽东,重在偷袭,重在避强击弱,而不是跟金军死拼。“

“多算计胜,少算不胜。只要多多算计,极少不利,还是有机会的。“

………………

一年前的那一夜谈话,仿若是昨天一般,又好似做梦一般,李纲至今都有种晕昏昏的感觉。从泉州跨越三千里大海,袭击辽东,怎么想,都有些不靠谱。只是收获太巨大了,收获之巨大,即便是有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有着十死无生,也值得拼上一把。

此时宋军处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几乎是处处防御,处处失守,所幸的的金军人数较少,又无高明人才,无法对占领区实行有效控制,只是以洗劫为主,才给宋朝以喘息的机会。只是一味的任由金军在腹地搞破坏,破城池、烧房子、践踏田地,残杀百姓,这也不是一回事。

皇上说过,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而进攻不能盲目的进攻,不论是从陕西发起进攻,还是山东、河南等地发起进攻,都不可避免要与金军的骑兵交锋。

在平原上,缺少骑兵的宋军,处在极端不利的局面,盲目进攻,只会白白耗尽战士鲜血,也未必能取得作战效果。只能是剑走偏锋,甚至是走九死一生之路。从海上进攻,袭击辽东幽云等地区。

重点在破坏金军的战争潜力,使金军无法持久作战。

首先,此时金军主力南下,后方空虚,给了奇袭的机会;其二,此时没有海防意识,几乎是一打一个准。

而此战,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

“罢了,此战不能打,也得打!”李纲看着信鸽传来的消息,暗自发狠,“此战,老夫就拼上一把。若是此战再败,再也无力回中枢来!”

在福建窝来半年,李纲也算是明白了,他先是在河东打败仗,又是在山东丢了地盘,朝中弹劾不断,说他言过其实,嘴炮不断。若是没有惊人的战绩,别想着会中枢了,一辈子就呆在福建养老了!

皇上这是给他一次机会!

这也是一次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

生死,就是这一回了!

若是胜利了,一切都好说;若是败了,那万事皆休!(未完待续……)

第285章大海做洗澡盆

“洋流,风力、台风,航程、给养…………”

在一沓纸上,详细的写着着舰队的各方面,从大到小,各个细节,大事小事都是记载其中。尽可能的做到详细,尽可能的做到完美。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战只能是拼了!”

李纲嘘了一口气,竭力放松心情,可是心情还是依旧激动。这一战很是关键,甚至决定着大宋社稷能否保全。在信鸽传来的信件中,详细的描述了前线的战局,襄阳之战打的如火如荼,扬州之战也要上演,而在关中厮杀也要展开。

从东部的淮河,到西部的秦岭一线,庞大的战局已经缓缓拉开,大战已经开始。而在战争中,宋军处在守势,只是处处防御,只会是处处失守。此刻宋军只能是进行重点防御,守护一些重要的关隘,重镇,而很多城池会遭到金军袭击、沦陷,这次金军的锋芒可能直接指向宋朝的一些腹地,比如财税重地江南。

海军必须要出击,抄金军的后方,开辟第二战场,缓和前线的作战压力。

只是这份作战计划,李纲至始至终都感觉不靠谱,觉得胜算不超过三层。

只是胜算再低,也得拼上一把!

李纲起身走出了房间,向外走去。

“老爷,要远行吗?”

“去,到港口吧!”李纲道。

此时的泉州依旧繁忙,港口的商船进进出出,繁忙不断,一点也没有受到战争的波折。

到了港口之后,李纲走进了一个商船。

“拜见大人!”一些海军首领拜见道。

“一切准备妥当了吗?”李纲问道。

“万无一失!”

“那就好!”

不久之后,海船出发。向着东北行进,最后在澎湖列岛附近停泊了下来,七拐八拐之下,停留在了一个岛屿附近。

在这里有着三百艘船舰,这些可不是内河行使的小船,而是海中行走的巨舰,可以抗住较大的风浪,而其中更是有两艘巨无霸的大船,一只是五千料的巨舰,一只则是六千料的巨舰。这两艘巨舰。船体巨大,是大宋最大的两艘大舰。

而皇帝,更是亲自为这两首巨舰题名,一首巨舰名为“卫青”,一首巨舰名为“霍去病”。希望它们,好似汉代这两位名将一般。颇虏扬名!

这两艘大舰。是整个海军的主力,也是震慑性存在。

过去从来没有建设过样的大船,因为一般商人根本建造不起,价格太贵了;而朝廷又不需要建造,因为没有必要。

只是随着皇上的登基,尤其是出击辽东计划的制定。建造巨舰,提高抗风浪能力,提高海上生存能力,成为了必要。才有了这两首巨舰的诞生。而船厂的工匠们,也是第一次打造这样的巨舰。

建造“卫青号”时,花费了足足一百万贯钱;而在建造“霍去病”时,技术较为成熟,也花去了八十万贯之多。

若是再加上建造其他战舰费用,招募海军、训练等等,足足花费了五百万贯之多。而皇上嫡系的八字军,待遇最好,花费也不过二百万贯。

大宋一年财政收入,也不过两千万贯而已,而大宋在军费上的开支,总共也不过一千三百万贯而已,而海军就占据了四层。

因筹建海军,皇上靡费了太多的钱粮,若是将筹建海军的军费省下来,足以筹建二十万大军。只因为要建设海军,于是前线的二十万大军没有了。

看着五百万贯,巨额数字,李纲也有些心跳。

而筹建海军,花费的钱粮,不是从户部、三司调拨而来的;因为如此的靡费钱粮,根本不会得到户部、三司等官员同意的,只会遭到剧烈反对,接着引起朝廷大哗,争吵不断,最后天下皆知,也失去了隐秘性,从而失去了奇袭性。

于是,皇上直接越过这两个部门,利用刚刚登基的一些空荡,直接让李纲截留下福建路的财税,全部用在海军建设上。

而整个海军的建设,一点也没有征求大臣们的意见,甚至是连内阁的意见也没有征求,几乎是独断专行,拍着脑袋就决定了,决定之后,打死也不回头。此时筹建海军的事情,大臣们都不知道,只有皇帝知,李纲知,天知地知。

在舰队驻地上,泉州太过繁华了,不适合舰队驻扎;厦门、金门,距离海岸线太近,容易被发觉。而选来选去,最后选中了澎湖列岛。

首先,澎湖列岛处在台湾与福建之间,物资补给较为方便;其次,这里海岛密集,隐蔽性好,一只舰队隐藏在这里,很难被发觉;最后,这里靠近台湾,可以进行实战演习,以提高海军登陆作战能力。

毕竟,此时的金军还没有海军。

李纲相信,在海上,不会出现海战。海军舰队,更多的是扮演运输角色,进行登陆作战。

而此时的台湾,就是很好的实验基地。

…………

“咚咚咚!”

剧烈的鼓声敲起,立时间原本忙碌的海军战士们,立刻全数去集合,除了少数警戒人员,少数的看护船只的人员之外,多数是聚集在场上,接受着检阅。

此时大约有三万之多,部队按分类可化为,战斗部队与非战斗部队,比列为七比三。

在这个时代,海战很是简陋,多是接舷而战,以船上甲板为平台,进行肉搏战;再为高级一些也多是弓箭射击,投石机打击为主。纯粹的非战斗部队根本不存在,在关键时刻,人人都是上前拼命。

而此时宋军海军舰队,战斗部队,多是要上陆地搏杀的,可能要与骑兵交锋,与步兵激战,还要进行攻城战;而非战斗部队,多是留在船上,不参与登陆作战,以保护船队为主。

在海军舰队的士兵和军官选拨上,士兵多是来自泉州的渔民,八字军一部分战士,而将领,主要是出名海盗、海员。而实际上,海员与海盗的区别并不太大,上岸就是海员,下海就是海员。

看着底下的海军部队,李纲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他翻本的本钱,扬名立万的本钱。

世界上,没有常败将军。在不断的打败仗中,也会不断的总结,也会不断的进步,只要进步的够快,能够利用天时,借助地里之势,重视人和,就会大胜仗。只要交得起昂贵的学费,名将是可以人工制造的。

只是很多时刻,“学费”太过昂贵了,交不起。

海军,是皇上交给他的最后一笔学费,生死成败,盛衰荣辱,就在这一笔上了。若是这一战败了,也不用流放了,他会直接跳海,结束生命,省的活着丢人。

“将士们,知道你们,为什么叫海军吗?”在检阅台上,李纲大声问道。

“大海做洗澡盆!”

“大海做洗澡盆!”

“大海做洗澡盆!”

海军将士齐声喝道,声音洪亮,响彻在海岛上。

李纲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在筹建之初,皇上就说过,人到山巅我做峰,海到崖边我做边!世界上最高的山,不是泰山,而是我自身,因为我将泰山踩在脚下;世界上,也没有走不到尽头的海洋,只是缺乏跋涉的步伐而已。只要敢于走,终究会走到大海的尽头。海军不是水师,水师只能在长江,黄河内河玩耍,而海军是走到海之尽头的神器。把大海变作洗澡盆,就是皇上的梦想!”

“大海中有什么?不仅仅是鱼盐之利,还有广阔的大陆,那里有肥沃的土壤,肥的流油,只要是洒下种子,不用太多耕种,秋天就会有大把的收获;那里有广阔的草原,成群的牛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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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竟然……到了高丽

ps: 昨天有事情,更新迟到了,抱歉!!

那一夜。

“海军,不仅仅是为征伐辽东而建立,更是关系到国本,关系到大宋兴衰!”赵朴说着。

李纲听着,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赵朴也不介意,继续讲述着:

“纵观华夏,从未有挺过三百年的王朝,而我大宋也多是挺不过三百年这道坎。而细数历朝衰亡之时,或是藩镇割据,或是外戚专权,或是太监专权,或是贪污横行,或是世家乱政,或是外族入侵,等等等。理由有千万条。但是总的来说,无非是土地兼并,民不聊生,百姓吃不饱肚子,又被野心家蛊惑为,为祸天下!”

“而华夏内,可开垦的土地有限,一些地区不适合开垦,若是盲目开垦,反倒是会造成水土流失,黄河泛滥等,不利于大局。而土地兼并,几乎是一个死局,无法缓解,土地只会是越来越多的集中在士绅手中,妄图使士绅土地,再度流回小民手中,好比是逆天而行,必死无疑!”

“为今之法,解决土地兼并,百姓吃饭问题,唯有墙内不足墙外补。”

“海外,有着大量的金银,可以弥补我朝钱币的不足!”

“海外,有着大量的肥沃土地,广阔的草原,新的农作物,又多是无主土地,或是虚弱的蛮夷,只要付出很少的代价,甚至是不需要付出代价,便可以获得丰厚的收入,缓解我朝人口压力,土地压力!”

这一番话,李纲动心来了。

在一般升斗小民眼中,自然是金银最为重要了;可是君王与大臣。却是向着建立万世不拔之业。

万世不拔之业自然需要开疆拓土了,那不仅仅是为了炫耀武力,更多的是为子孙开拓生存空间;只是唐代,因为太过重视开疆拓土,重心太过偏外,致使藩镇割据,国家灭亡。

只是顷刻间,李纲又提出了疑问:“只是海上漂泊无根,风暴巨大,危险极多——”

即便是后世。泰塔尼克号也沉没了;而这个时代造船技术落后,沉船事件更多,危险系数也更多,距离越远,航程越长。越是危险。

“危险系数不小,但是重在利润。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人心就会蠢蠢欲动了;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人心就忘乎所以了;而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即便是九死无生,也要拼上一把。就好似邓艾奇袭阴平灭蜀时,以毡自裹,推转而下,九死一生。可他照样还是干了。因为利润太大了!”

………………

恍然间,李纲再度回到了现实,看着底下的海军战士,心中微微有些叹气。

万里长征人未还。不知此战结局如何?

“出征吧!”李纲喝道。

底下的海军将士,立时间欢呼不断。

一个时辰的短暂准备之后,大军开拔向着远方行军。除了有大约五百人留在这里看家之外,多数船只都开拔了,向着远方前进。而李纲作为统帅,也是随军出征,远征辽东。

一天之后,已经进入了茫茫的大海中,再也看不到一丝陆地。

此时只能靠着水罗盘,确定着大致的方向,向着北方前进。

看着海图,李纲的神情木然。

“此战重在隐蔽,重在出其不意,不能太靠近陆地,即便是停泊,补给淡水,也得较远的荒岛上!”李纲思量着,整个行军计划,筹划了十几次,各种细节,变数已经思考了许多次,只是事到临头,还是产生了焦虑之感。

“只是距离海岸线太远,似乎对补给不利!”

海军舰队还在继续行进着,牢牢的远离开海岸,排成两行前进着。

随着海军舰队的行进,长距离的远征,路上暴露出来的问题也是越来越多。

三天后,有十几名战士出现了腹泻;

五天后,舰队遭遇了一场风暴,有三艘大船损毁,不得已只能是丢弃;而在风暴中,有近百名海军战士被卷到海水中,彻底消失。

十天后,船上的淡水耗尽,只能是在一个荒岛补给;

十五天后,本应该看到陆地了,可还是茫茫海洋,什么都没有。

一个月后,海军终于看到了一片陆地。

李纲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在海上漂泊了,在海上颠簸不断,上吐下泻,难受至极,总算是结束了苦日子。而在海上,无法生火,只能是吃一些腌制过的食物。而在海上,为了节省食物,舰队就地取食,捕鱼为食,吃鱼吃的多了,嘴巴都腻味了。

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李纲就廋了一大圈,病怏怏的,毫无一丝精神。每天只是不断的喝着茶水,缓解心中的焦虑。

“侦查船登陆!”李纲下着命令。

此时情况不明了,贸然的登陆上岸,有些不妥,还是让小船登陆上岸,试探一下敌情。

小船上岸,抓住几个“舌头”一问,顿时海军士兵傻眼了……

而得到消息之后,李纲也是傻眼了——这里是高丽。

这里是高丽,附近只有几个渔村。

这次海军首航,首次奇袭辽东很不成功,舰队走着走着,偏离了方向,竟然走到了高丽,偏离了辽东,幽云等地,千里之遥。

李纲顿时脸红了。

在大宋海路,多是一节一节的走,比如从泉州到南洋各国,这是一节路;从泉州到扬州,这又是一节路;而从山东到了辽东,这又是一节路。海路的航程较短,多是靠着海岸线前进,因为看着海岸线,可以当作坐标,以免迷失方向,或是多走冤枉路。

可是这次海军出行,却是从泉州走辽东,进行直达,又是极力的避开海岸,远离海岸行进。虽然有着经验丰富的海员,但是还是跑偏了,跑到了高丽,白白跑了十几天的冤枉路。

“可恶,竟然……跑到了高丽!”

高丽是宋朝的属国,经常向大宋进贡,大宋的回礼也是丰富,若是在平常时刻,可能要上前去套一下交情,只是现如今吗?李纲一点心情也没有。

“出发,再度去辽东!”

李纲再度命令道。

“将军,不行啦!连续的航行了一个月,战士们疲惫不堪,上吐下泻,虚弱不堪,急需要休整。不如休整几天,再出发!”旁边的一个偏将建议道。

李纲想了想,点头道:“休整三天之后,再出发!”

整个舰队中,有五万左右,仅仅是一个月航程,非战斗减员就极为严重,有八成病怏怏,仅有两层正常。病怏怏的,多是八字军战士,多是来自河北、河东等地,是典型的旱鸭子,他们主要是负责登陆作战;而那两层健康依旧的,多是泉州一带,多年出海的,早已经习惯了。

看着整个舰队的士气,李纲不得不休整,恢复战斗力,不然即便是到了辽东,这些八字军战士也未必有战斗力拼杀。

………………

而此时,襄阳早已经开打了。

不得不说,赵朴很缺德,坚壁清野政策很彻底:粮食没有留下一粒,城外的水井多数掩埋了,即便是大一点的乔木也是被砍光了——至于会不会水土流水,赵朴一点也不顾及。

攻城需要制造攻城器械,这些器械不能千里迢迢的携带而来,很多是就地取材,临时打造。因为城外的大一点的乔木被砍光了,剩下的一些小树有不合格,金军不的得不到襄阳西边的神农架林区,前去砍树,制造攻城器械。

而这时,一部分八字军战士出动了,在神农架林区不断的活动着,不断的袭击着工匠,专门射杀那些工匠,影响着制造速度。

这个时代,没有工兵,只有工匠。

工匠主要制造攻城器械,而八字军袭击对象就是他们。

多杀死一个工匠,守城将士就少伤亡三人。

在连绵不断的袭击之下,金军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将攻城器械制作妥当。(未完待续……)

襄阳大战要开始了,情节要仔细构思

襄阳大战要开始了,本书也随之进入了**,情节需要仔细的构思,明天可能迟更。(未完待续……)

第287章首战樊城

“咚咚咚!”

剧烈的敲鼓声响起!

大地在颤抖,远方的金军排着整齐的步兵阵型,踏着脚步声逼近而来,脚步声虽然不整齐,却带来剧烈的震撼之感。

这时,太阳已经西下,守卫北边城墙的一万宋军都已就位,民夫们也都在城下待命。

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城楼上鸦雀无声,有的只是一丝丝恐惧,还有害怕,虽然天气炎热,可众将士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静静的等待着。

因为那金军越来越近了。

赵朴在城楼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金军,手心不觉冒出了汗水,恐惧更是环绕在心中,只是这一刻,他只能是强制镇定,装着深沉。

守襄阳,必然要守樊城。以汉水为界,北岸为樊城,南岸为襄阳,襄阳与樊城好似姐妹,好似犄角一般,相互掩护,相互依托。而攻克襄阳,必然要攻克樊城,而此时战斗就在樊城发生了。金军要以泰山压顶之势力,攻破襄阳。

凭着樊城的有利地势,金军只能是在北面摆开阵型,用来攻城,而在其他三面城墙,只需要少量部队进行防备就足够了。

金军进攻北面城墙,为了防止阳光惑眼,只能是从下午进攻。

很快,金军的身影清晰可见,好似潮水一般涌现,越来越近了。

人上一万,无边无际;人上十万,彻天连地!

看着漫天遍野的金军,赵朴也感到压力巨大,虽然他知道守城的宋军比金军的人数还多,可是数量不一定能形成战斗优势。

金军在一里之外,开始拆卸攻城器械。

临车。又名楼车、楼橹、行楼、云车、高车。车上建塔楼十余丈,用于俯察城内。亦可在上喊话,射矢,投石。城民苦之,背负门板汲水。城敌惧之,创储营房暴露。车可居高临下,故名。

冲车,又名撞车,平板四轮,稳置大木。多人推进撞城。门破墙垮。

棚车,车上以生牛皮蒙盖木棚,人藏棚下,大挖其城墙脚。牛皮木棚可避城上矢石,放心挖吧。

钩车。车上立长柄大铁钩,逼而近之。钩搭城楼城墙。后面长缆系钩,九牛拉之,楼倒墙塌。

虾蟆车,平板车,矮而宽,满载土。上有生牛皮棚,状似巨蛙,故名,百人棚下推车以进。填入城下壕沟。亦可用於载长板搭沟桥。

登城车,高车上置跳板,逼近推出,搭墙登城,所谓悬楼云桥是也。又有车上云梯,梯端双轮,滚墙直上,亦登城用。

巢车,车上竖竿,竿端设置滑轮。绳拉小木屋,沿竿升到顶,如今升旗然,亦用於俯察,比临车轻便。又有竿上悬挂桔,升吊小木屋,载人登城者,谓之木幔车。唯须用生牛皮作悬幔,以保护小木屋不受矢石攻击。

这些都是攻城的武器,之前赵朴根本不知道,在不久前才狠狠的恶补了一下,才知道大概。作为守城一方,也有相应的手段,克制这些攻城武器。宋军一向是善守不善攻,玩守城,在座的文武大臣各个都是内行,不必他心。

金军组装着,从容不迫,而距离正好在宋军弓弩的射击范围之外,打击不到,只能是静静的看着。

而此时金兀术也看着樊城,道:“樊城不好打呀!”

宗辅道:“不好打也得打!”

…………

只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密密麻麻的攻城武器,已经组装好了。

一部分金军在篷车的掩护下,缓缓靠近,杀向了樊城之下,战斗很快将要来临。

眼见那篷车越来越靠近,城上众人心情格外沉重,这一刻,终于来临了么?是生是死,就是这一遭来!

赵朴一回头,望向身旁众人道:“尔等尽数回去吧。汪伯彦坐镇宫中,应付各方变故;范仲尹在城下,负责民夫调动;赵大行走城中,严防城中动乱,谨防金军奸细破坏。其他各位文武各司其职。全军上下,务必要齐心协力,共击金军。还望诸位与朕一道,同舟共济,共渡此关!”

这些都是战前,已经下达的任务,此时只是再度的重复一次而已。

最后,赵朴道:“在此大宋危亡时刻,朕要呆在城楼上,击退金军,金军不退,朕不下城楼,各位就不要劝了!”

此时,全军上下的士气很是低落,唯有他亲自在城楼上,亲临一线鼓舞士气,才可能守住襄阳。

望着那身上披着铠甲,手中拿着宝剑,傲然挺立的身影,众文武都是生出感叹,这才是明君,这才是太祖转世。

“陛下保重!”

“赵二,要保护好陛下安全!”

“刀枪无眼,陛下要小心!”

“陛下…………”

一个个大臣武将,开口叮嘱着,没有劝阻,有的只是伤感与叹息。

很快,众多的文武已经退下了,只剩下赵朴,还有众多亲卫。

赵朴道:“士兵们都就位了么?城防妥当了吗?”

“陛下,城门处由八字军防卫,城门两侧近四里之地,八千辅兵已布置完毕,弓箭手、长矛手等早已安排妥当。负责投石机的民夫也都已就位,投石等物都已准备妥当,负责运送滚木礌石的民夫,也已经布置妥当。在一些大锅内,沸水已经烧开,猛火油已经准备妥当。火枪部队,随时待命;没良心跑也已经准备妥当!”

一旁的王守义从容不迫的回答着。

赵朴点点头,其实这都是守城的常识,根本不会出现了篓子,只是心中不安,才画蛇添足的问了一句。

问完之后,赵朴隐约间有些后悔,打仗最忌讳越级指挥,外行指挥内行。

赵朴可知道,论起守城,论起对攻城或是守城器械的认知、破解。在场的哪一个都比他强。

他这个皇帝瞎指挥,似乎有些不妥当。

“王守义,你做事,我放心,好好守城吧!只要襄樊得到保全,你就是大功一件!”赵朴平静道。

“微臣,定然不辱使命!”王守义道。

“那朕就敬候佳音了!”赵朴道,“通令全军,金军一日不退,朕誓不离开襄樊。本王誓死与襄樊共存亡!”

“是!”

很快,众将士们都已知晓皇上就在城楼上,亲自守城,金军不退,誓与襄阳共存亡。

而此时。没那个身穿铠甲的男子,就是皇上!

在大宋。能够亲临一线。鼓舞全军士气发出与襄阳共存亡的口号,没有一个皇帝能做到。宋钦宗、宋徽宗做不到;在前一些的神宗、哲宗做不到;就连是太宗皇帝也做不到。唯有开创大宋基业的太祖陛下,有这般勇气。

看着远处的皇帝,众将士不由的心生感动,战意渐渐的增加了起来。

宋朝并不缺乏热血之士,也不缺乏善战之兵。更不缺少名将。只是大宋的整体环境中,热血报国得不到尊敬,战场厮杀得不到奖励,名将被埋没。而勾心斗角,耍阴谋诡计,渐渐的变为了主流。

热血渐渐冷却,善哉之兵变成了废物,名将也退化为垃圾。

而这一刻,皇上亲自在城楼上,守城的举动,让那被泯灭的热血渐渐的复苏了起来。

………………

金军靠近,大旗挥舞了数下,接着悠长的号角声响起,随风传来,凄凉却慷慨,悲壮而杀气腾腾。

“灭宋!”

“灭宋!”

“灭宋!”

城下的十万金军军齐声发三声大吼,吼声震天,好似野兽在吼叫。

赵朴心中一颤。

而这时,王守义一挥手,守城的将士也是齐声喝道:

“破金!”

“破金!”

“破金!”

气势之雄壮,丝毫不下于金军。

“咚咚咚!“

又是鼓声响起,数面大鼓按着节奏同时敲响,鼓声动天,也敲击在众人心中。

金军动了,踏着鼓点,分为两个大阵走出阵列而来,后面其战士举起了手中的兵器,随着鼓声节奏,呼呼的喊了起来,带着杀气,好似潮水一般淹向了樊城。

赵朴眼睛一缩,金军一出手就动用了两万金兵,而这只是第一轮。

这段时间的恶补,赵朴已经粗略的知道了,这个时代守城的大致方式。

先是填平护城河,若是护城河有水,要搭建简易的浮桥。

接着,用蒙着牛皮的蓬车,护送弓弩手先到城墙之下,用强弓劲弩压制城墙上的防守士兵,尽可能的杀伤城上士兵,弓弩射杀一段时间后,士兵们再从大车中冲出来,或者在城墙上往上射敌,或者搭着云梯往上攀爬,以优势兵力爬上城墙后,杀灭守城士兵,再攻下城门,放大军入城;或是用冲车冲撞城门,若能打开城门,则先杀进去也好,或者其他水攻,或者是挖地道等等。

幸运的是,这个时代还没有火炮,没有轰塌城墙的战列;也没有挖地道,埋设火药炸塌城墙的战列。

因为这个时代的钢铁质量太差了,根本制造不出强大的火炮;而这个时代硫磺提纯技术也极为糟糕,制造出来的黑火焰威力有限,再加上气密性不好,致使火药攻城,还没有成为主流。

火药,此时更多是扮演着易燃物的角色,而不是物的角色。

对这些当下流行的攻城战术,赵朴都做过一定的预防,此时几乎是铁打的城池,似乎只有不断的围困,就像历史上蒙古军,打了襄阳三十九年,围困了襄阳五年,才破城。

只是金军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消耗吗?

他们耗不起!(未完待续……)

ps: 更新迟到了!

第288章近身肉搏

望着那金军两万大军越来越近时,赵朴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金军进入弩箭的射程之内。

层层的老兵涌了上来,将赵朴挤在了后面。他这个皇帝只是观战而已,不需要他拿着大刀片子,上前冲杀。

这些老兵,都是从河东征战时,就跟谁赵朴征战已经有几年的光景了,守城战还是要靠他们,那些新兵更多是打酱油的。

在一干军中校尉的劝说下,赵朴只能是向后退去,退到了城楼内部。而城楼,建造时加固,本身就带有较强的防御之力,安全无比。

赵朴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

赵朴拿出望远镜,开始观察敌情。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一百五十步,终于到了弩箭的攻击范围内,也到了投石机的攻击范围内。

“投石机准备!”

“弓箭手准备!“

“滚木礌石准备!

一道道命令下达了下去,城上气氛也是随之紧张了起来。

守城的仅仅有五千多老卒,更多的是上万的新兵,今天新兵们将迎来当兵生涯中的第一场洗礼。

不过好在,小队长以上都经过了训练,又有老兵带领着新兵,守城是该怎么做,该负责那一段,如何应对等等,都有了相应的规划,紧张有些,慌乱有些,可是没有人扭头就跑。

“投石机发射!”

这时,突然一道命令下达了下去,仿若近在耳边一般,赵朴一愣,只感到投石机响动的声音传来,一个个石头被抛出。划着弧线,向着城外发射而去,好似雷霆一般。

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发射!”仿佛近在耳边,然后便是几道嗡嗡声响起,周扁显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那是我方的投石器发威了。

投石机发,赵朴的心也是随之砰砰乱跳了起来。

只是稍后变作了失望。

城下发出数道咚咚声,是石头砸在地上的声音,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敌兵惨呼声传来。因为射的有点远,除了少数几个石头砸在敌军阵中,剩下的都落空了!

“可惜呀!”赵朴心中暗道可惜。

而此时,底下的投石机又开始调整,再度发射。“砰砰砰!”一个个石弹飞起,砸在了金军军阵中。立时间惨叫声传来。一些篷车在石弹的砸击下,纷纷损毁,城内的精兵也是纷纷殒命。

“好!”赵朴不觉叫喊了起来。

这时,城下的金军也开始反击,借着篷车的掩护,金军士兵拉开弓弩。向着城上射击。

“刷!刷!刷!”

好似下雨一般,仅仅是第一轮射箭,就射出了上万只箭。

看着满天的箭雨,好似天上飞过了一片黑云。连那初起的夏日都快要遮住了,天色也为之暗淡,赵朴的寒毛立时竖了起来,这是何等气势,何等凶悍。

万弩齐发,遮天蔽日!

眼见那黑云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虽然知道箭雨射不进来,可还是有亲卫上前,用盾牌护在了赵朴身前。

那黑云好似猛兽,捕食一般,猛的扎了下来,又好似海浪扑来,瞬息之间,要淹没襄阳城一般。

“刷!刷!刷!”

响声不绝于耳,有的城墙之上,有的盾牌之上,更有的铠甲上,惨叫声随之而起,巨大的冲击,让赵朴不觉间心神摇曳,足足五六个呼吸之后,箭雨才暂时停歇了下来。

真是恐怖如斯!

北城墙,原本整洁明亮,此刻却是到处插着箭,或钉在城墙地面上,或插在城墙靠内侧的木棚之上,或扎在那些个犹自还在发抖的木盾或是刺在士兵身体内。

在三轮齐射之后,金军开始发起进攻。

弓箭手在远处射击,负责掩护,而一些步兵则是推动着篷车,接近了护城河,搭建浮桥,攻到城下,然后是云梯密集而上,士兵蚂蚁一般,往上冲击。

“杀呀!”

“冲呀!”

一方拼命的攻击,一方拼命的防御,一点战斗技巧也没有,只有不断的死人,不断的流血,生命是战场上最为廉价的军用物资。

而这时,投石机不断的砸向了远处的篷车,几十斤重的大石头砸下,在重力的作用下,几乎是瞬间毙命,化为肉泥。只可惜的是准头太差了。密集的攻击下,有一半的篷车被损毁,还有一半的篷车到了城下,进入了投石机的死角范围内,此时投石机再也无法威胁到金军。

而弩箭篷车上,只是挠痒痒,一点用处也没有。

樊城在南方,护城河宽大至极,必须要竹排做成的浮桥,使士兵们通过。为了防止火烧,在浮桥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黄土,这样活烧不着了。在牺牲了几百名金兵之后,浮桥总算是搭建成功了。

护城河,轻易的被渡过了!

金军战士奋勇向前,抬着云梯,金军杀到了城下,然后开始了密集的攻城。

云梯上有钩子,一旦靠在城墙上,抓住城垛,唯有利斧砍断,才能推到云梯。而砍云梯上的钩子时,也是为威胁的时刻,是金军弓箭手射击的最佳时刻。

一个个云梯被推到,或是被城墙上的灌木雷石砸断,或是被金汁浇在身上;而金军也是靠着精确的射击,不断的狙杀冒头的宋军。战斗很快的进入了惨烈之中。所幸的是,此时宋军还占据着优势,有余护城河的阻断,即便是有浮桥可以通过,奈何浮桥根本无法通过大型的攻城器械,这让宋军无形中占据了优势。

“轰!”一盆金汁倒下。

金汁,名字好听,其实只是煮沸的粪水而已,既烫又臭,又容易发炎感染,难缠无比。

顿时间沸水的炙躺,顺着衣甲,流入士兵的脖子内,或是手臂上,或是脸上等,立时间起了水泡,而臭味也更是弥漫开来,一些金军忍受不住,不由惨叫了起来,一些疼痛难忍最后滚落下云梯。

而此刻,沾染着猛火油的木材,更是被抛射到了浮桥上。

顿时浮桥变成了一片火海,一些正踏在浮桥上的士卒,立时间被烧成了活人;而远处的投石机更是连续的发射中,发射着也渐渐的找到了感觉,专门射杀金军士兵。

战斗在惨烈中进行,尽管宋军战士拼命抵抗,可还是有金军士兵登上了城墙,立时间短兵相接,近身搏杀开始了。

而赵朴也再次见识到了金军的凶悍,披着厚重的战甲,悍不畏死的进攻,好似一抬人形凶器,专门为了砍人而诞生。而这时,鸳鸯阵再次出动了,只是这一回变了花样,而是五人为一组,围殴一个金军士兵。

“杀!”

三敢长矛的刺杀向,金军士兵勇敢至极,也不免被刺成了血窟窿。

一个个金军士兵越上了城墙,只是人数太少,终究还是成不了气候。在鸳鸯阵的夹击之下,长矛,短剑、盾牌等武器的配合下,纷纷被绞杀,化为了城墙上的尸体。

战斗还在继续,近身搏杀还在持续。

城下的金军士兵,精确射击着,不断的支援着,一些肉搏的宋兵被射杀无数。而在城上死战依旧。

血与火在交融,赵朴的眼睛不觉间发痛。

这就是战争!

………………

此刻眼睛发痛的,不仅仅是赵朴,金兀术也是眼睛发痛。

这仅仅是第一天,仅仅是战局的开始,樊城之艰难,就超出了他的预料,伤亡之惨重也是远远超过了汴梁,南阳。这一次,金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关。

只是金兀术咬着牙,静静的等待着,忍受着巨大伤亡,不能有一丝退却,因为那里有宋朝的皇帝。

要杀了他!(未完待续……)

ps: 襄阳大战,已经开始。

第289章金军退去

金军连续发起几次攻击,都被宋军打退了!

激战了两个时辰,金军连续的换了三波,轮番上阵,都是没有把樊城啃下来。事实再一次证明,只要宋军勇猛作战,战术应用得当,金军根本无法攻克樊城。

当鸣金声响起的时刻,金军缓缓退去。

在城墙上,还有城下,护城河内,到处都是尸体,还有散乱的箭矢,破碎的盾牌,长矛等等。这些尸体中,有的是金军士卒,还有宋军士。

看着满地的尸体,赵朴再次被震撼了,这就是战场,生命最廉价之处。

“收拾阵亡将士的尸体,免得引发瘟疫!”赵朴吩咐道。

战争,会引发大规模的战士死亡,阵亡战士的尸体若是处理不当,会引发瘟疫。而襄阳,处在温暖潮湿的地带,此刻仅仅是四月份,可是天气已经炎热至极,引发瘟疫的可能性更大,必须要谨慎处理。

历史上,很多大城,就是被瘟疫折磨,最后不攻而破。

这时,一个个吊筐下去,开始收拾整理尸体,阵亡将士的尸体被抬了起来。本来是该入土为安的,只是此时的情况,显然是不允许了,只能是火化。

“陛下,金军士卒的尸体该如何处理?”王守义问道。

“你说当如何处理?”赵朴反问道。

王守义道:“不如通知金军,前来收尸,以示仁慈!”

赵朴点点头,表示同意。

“伤亡如何?”赵朴又问道。

王守义道:“我军伤亡三千人,而金军伤亡五千人!”

赵朴皱了皱眉,这个伤亡比列可不少呀。自古是攻难守易,攻击一方伤亡要比防守一方。要巨大的很,三比一,四比一,甚至是六比一,也是存在的。而此次战斗中,伤亡数量竟然连二比一也没有达到。

守城一方伤亡太大了!

不过想一想也正常。老牌的嫡系部队,仅仅两万多,在到了襄阳之后,大力扩编,军队规模迅速扩大到了二十万。只是数量增加了。质量相应的下降了,整体上训练不足,战斗力低下,军官人数不足,没有见过血。

这些都是致命的弱点。在刚才的守城战中,新兵没有崩溃。就不错了。这样巨大的伤亡也在情理之中。

不久之后,金军也派来了使者,要求收回战死士卒的身体。

宋军答应了,一个个牛车拉动着尸体,返回金军大营。

………………

看着地图,金兀术脸色上带有愁苦之色。

襄阳之难打。超过了他的预料。此刻还没有攻打襄阳,仅仅是攻击樊城,损失就有五千之多,若是再继续打下去。可能在打上十几次,全军就要拼个光!

“我女真军善于野战,不善于攻城,若是这样下去,如何是好!”金兀术自问道。

一旁的郭药师道:“在大宋,襄阳地区,由襄阳和樊城合并而成,隔江相望,居秦岭诸山脉的重要缺口上。就路陆而言,以襄阳为中心,形成南襄隘道和荆襄大道,为南北交通的中线。古之中国疆域以黄河、长江流域为主体,而中隔秦岭、伏牛、桐柏、大别诸山脉,使南北交通局限于东西中三主线。西线由关中越秦岭西段,循嘉陵江入巴蜀。东线由河淮平原逾淮水至长江下游之吴越;汴河既开,即以汴河河道为主线。中线由关中东南行,由河洛西南行,皆至宛(南阳)郡,再循白水流域,南下襄阳,复南循汉水至长江中游之荆楚。此南北交通之自然形态也。”

“就水路交通而言,襄阳北部可以通过汉江的支流唐白河,通往南阳盆地,南部沿汉江则可以直达江汉平原。正是由于襄阳在南北水陆交通中所占据的枢纽地位,真可谓是“挟大江以为池,而崇山以为固……南极湖湘,北控关洛,独霸汉上。”

“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以东南言之,则重在武昌;以湖广言之,则重在荆州。……何言乎重在襄阳也?夫襄阳者,天下之腰膂也。中原有之,可以并东南。东南得之,亦可以图西北者也。故曰重在襄阳也。”

最后,韩药师道:“即便是宋皇不在此处,也要攻克襄阳。襄阳一破,向东可以合兵攻击关中,破汉中,甚至是直接攻击蜀中;也可以顺流而下,直下武昌,顺流而东,直捣江南,洗劫江南财富!”

“襄阳此战,关乎大金之存亡,位置之重,胜过汴梁。汴梁克,而天下臣服;襄阳克,大宋再无回天之力!”

金兀术还是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问道:“将军可有破城之法?”

郭药师道:“我有三策,可有破襄阳!”

“三策?”金兀术好奇道,“愿闻其详?”

郭药师道:“上策,以水师打破宋军水师,封锁汉水河道,隔绝襄阳城与樊城联系,使二者各自孤立,不能相互救援,并断掉襄阳的外援,使之彻底变为孤城;然后从大后方,运输来弩炮,对襄阳形成密集打击,彻底摧毁襄阳!”

“中策,从汉水上游,派一支偏师渡江,然后奇袭江陵,或是武昌,南北夹击,长期围困襄阳!”

“而下策,是离开襄阳,而是攻击其他地区。此时,宋军主力,多数汇聚在襄阳,而我军只需要少部分强制襄阳,大部或是出击两湖,或者是会师淮北,或者是攻击江南!剪除枝叶,躯干自然不存!”

在郭药师看来,三策中,上策最佳。只有建立强大的水师,击破宋军水师,才能取得此战胜利;没有强大的水师,即便是攻占了襄阳,也未必能站稳脚跟。而想要彻底取得南征的胜利,唯有建立强大的水师,才可以。

只是女真靠着铁骑,靠着强大战马,纵横天下,潜意识的忽视水师,上策很可能是下策,也不可行!

而中策,最为沉稳,只是消耗的时间较多,偏师奇袭后方,孤军深入,容易被宋军牵制,容易遭到伏击,却是最为符合金军脾气,也最为符合金兀术的脾气,最有可能采纳。

而下策对金军而言,恰恰是上策。因为金军的强大,靠着骑兵的犀利,靠的是快速出击;将大量的精兵消耗在攻坚战上,本身就是不明智,最好的策略应当是避强击虚,灵活出击,把握战争的主动权,而不是消耗在攻城战中。此时,襄阳经营许久,可谓是固如金汤,可是其他地区的宋军,未必有这样精锐,防守也未必有这样严密,只要避开襄阳,还是大有可为的。

只是,避开襄阳,等于是宋朝皇帝赵朴服软,不仅是金兀术面子上过不去,更是会挫伤全军士气,也不可行!

果然,金兀术思考了一会道:“上策不可行,我军没有水师;下策,太过懦弱;而中策,最为适合,最妙!”

郭药师,心中微微叹气,还是选择了中策,一切都在他意料中,只是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只是中策,最为消耗时间,至少需要半年,甚至是更久才能奏效!”郭药师还是劝谏道,“一旦拖到半年之久,那时我军师老疲惫,只能是退去!”

“半年时间?”金兀术犹豫了,中策最为符合他的心意,只是时间太长了。

半年之久,时间太长了,拖不起!

“用不了半年吧!“金兀术道。

“殿下,中策最适合我军,却也最不利于我军。一旦分兵,那时胜负暂且不说,消耗的时间必然长。而赵朴,又不是宋徽宗、宋钦宗之流,懦弱可欺,不会轻易投降的。唯有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郭药师鼓起勇气道:“愿殿下三思!“

“容我仔细思考!“金兀术也是再度陷入思考中。

这一夜,金兀术失眠来,在三策之间,不断的徘徊、犹豫,神情为难,难以抉择。(未完待续……)

ps: 猜一猜,金兀术会用哪一种策略,进攻襄阳。

第290章赵朴的焦虑症

夜色朦胧,天色昏昏然。

赵朴没有睡觉,而是穿着铠甲,在一些侍卫的保护下,开始巡城,检查城内的布置。樊城很大,即便是大致的走了一遍,也是花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总体来说,樊城的防御较为合理,几乎没有破绽可言。

当赵朴回到宫中时,有些疲劳,可更多的是兴奋。

在之前,他也参加过多次战斗,更多是在大阵后方观战,因为视角的原因,很少见到这血腥的一面。而这次居高临下,却是清晰的看到了血战,在战场上生命是这样的廉价,几千人的生命就在半天的功夫,消逝了!

回想着这些,赵朴既是茫然、恐惧,又是兴奋,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此时,赵朴身体有些疲劳,可是精神却处在亢奋状态,如何也睡不着觉。

“陛下,吃些糕点!“这时王舞月端着一盘点心,递了过去。

赵朴伸手取过一个放在嘴中,一口吃下道:“不错,不错!”

“陛下,可是难以入眠?”王舞月笑盈盈道。

赵朴点点头道:“是有些兴奋!”

“陛下,好好休息,明天金军又有攻城,没有精力如何去督战?”王舞月劝说道。

“只是兴奋的难以入眠而已!”赵朴道,“照这个样子,襄阳可能守住半年?”

“若是照着今天的样子,金军根本不可能攻克襄阳!”王舞月道,“论及地理位置,山河险要,襄阳比太原、汴梁,更占据优势。”

“古太原,自从宋初焚毁之时。新建的太原城,城小民寡,不利于藩镇割据,也不利于防御外敌,可即便是如此;太原被围困,失去外界援助,也是足足有一年时间才破城。而汴梁处在中原腹心,处在平原地带,一旦被断去漕运,守城必然艰难。长久围困之下,汴梁必破!可是襄阳不同,襄阳经过了陛下半年之久的修建,城池坚固,士卒精锐。又依靠着山河险固,根本不可能攻破!”

王舞月看来。这些都是最为浅显的道理。皇帝陛下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赵朴心中有些焦躁、不安,缺乏明显的自信,才一次次向她求证而已。

“真的如此吗?”

赵朴似乎在询问王舞月,又似乎在自问。

王舞月道:“陛下,不要胡思乱想了。只要我军不犯致命的错误,只要不是贸然出击。金军根本没有一丝的机会!”

赵朴点点头,心中暗自道,他还不是一个老辣的君王,还是有些稚嫩。平时间在大臣们前面,可以伪装自信,伪装胜券在握;可是在背地里,他心灵脆弱至极,缺乏自信,没有一点指挥若定的风采。

“陛下,天色不早了……”

王舞月脸色微微发红,言语中欲说还休。

赵朴心中已经明白了,起身离去,向卧室内走去。

王舞月娴淑帮肖丞脱下铠甲,挂在木架子上,白皙的俏脸上不由爬上淡淡的红晕,青涩之中带着妩媚,眼睛中闪动着春意。

“陛下,不必太过忧心,只要我军稳扎稳打,不要贸然出击,金军便没有一丝机会。要破襄阳,必然要击败水师,只是金军那些旱鸭子,那里懂得水战。曹当年八十万大军下江南时,至少还有还有水师;可是金军攻打襄阳,却没有水师,仅仅是靠着铁骑,想要席卷襄阳,这不可能?”王舞月轻轻解开衣裳,劝慰道。

“嗯!希望如此吧!”赵朴点点头。

实际上,思考了许久之后,赵朴也找不到一丝襄阳城破的可能。只是战略上的优势,未必能能转化为实际的胜势。

“陛下,长夜漫漫,咱们不说这个,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王舞月笑道。

赵朴点点头,焦躁不安的心,惶恐不安的心,需要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舒缓心境。

不久之后,卧室中便响起了清婉的喘息声,这注定是一个悱恻难眠的长夜。

………………

次日,当赵朴醒来是,看着身边的佳人,心情陡然的好了许多。

恍然间,赵朴有些明白,为何皇帝都喜欢沉湎与美色,这固然是皇权至高无上,有着抢夺天下美女的本钱;也是舒缓紧张情绪,舒缓压抑心理的一种方式。

皇帝,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挑战性过大,体会成功感最难,体会到的挫折感却最多,能“混”一生,不犯错误就不错了,想要当明君、圣君,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圣君不过十数名,而庸主、昏君、暴君则比比皆是,占到百分之九十还多。

皇帝是天下最自由的人,因为他的权力没有任何限制;皇帝又是天下最不自由的人,同样因为他的权力没有边界。权力在手中,不能轻易放弃,放弃就是悲惨无比,想一想历史上太上皇的悲剧命运,就让人不寒而栗。

总之,天下的精英们在日夜垂涎、掂量、窥测、谋划着算计着皇帝。而皇帝要战战兢兢,与各个精英们斗智斗勇,一分一秒也不能松懈。

天下人是皇帝的奴隶,而皇帝是权力的奴隶。

没办法?当权力的奴隶,也胜过当死人!

长期的焦虑,让皇帝们神经常年高度紧张,甚至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呈现某种精神分裂病,变态行为,荒唐行为,比比皆是。南北朝时期宋朝,前废帝刘子业,得了性狂躁病;后废帝刘昱得了杀人焦躁病;北魏道武帝拓跋患,是焦躁抑郁症;北齐文宣帝高洋,是性泛滥病。

而北齐后主高纬爱当乞丐,齐废帝东昏侯萧宝卷捕老鼠、睡懒觉、驱百姓,明代万历皇帝的二十年不上朝,洪武皇帝的滥杀功臣,嘉靖皇帝的偏执,天启皇帝的沉溺于木匠活儿,等等,都算是得了心理疾病。

总之,皇帝压力太大了,都是心理亚健康,一个不慎,可能就是人格分裂症。

运气好的,逃避在后宫中,用酒色麻痹自己;运气差的,则是是杀大臣、**,或是做其他变态事情。

而在皇帝中,唯有一个人心理健康,那就是刘邦,因为他是无赖,无赖是不会产生心理疾病。

“最近这段时间,似乎有些忙碌,似乎隐约间,我也得了心理疾病,需要适当治疗——不然成了精神分裂症,那可就不妙了!”赵朴暗自检讨着,反思着这段时间的经历,暗自惊讶,不知不觉中,他也陷入了心理亚健康状态。

所幸,发觉的早,没有酿成大祸。

这时,赵朴隐约间又明白了,为何历代皇帝不是信仰道教,就是佛教。不论是多么残暴的暴君,多么变态的昏君,对待道教、佛教,都极为恭敬。

因为,这个时代可没有心理医生,而佛教的大师、道教的天师,往往就是最好的心理医生。

隐约间,他们可以治疗皇帝的心理疾病!

“陛下,起床了!”这时,王舞月走了进来。

“起床了!”赵朴爽朗的一笑,“新一天,新的气象,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陛下,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王舞月道,“可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而是阴天。今天可能会下雨!”

“下雨,倒是好了!下雨天,金军就不会攻城了!”

说着,外面果然是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雨水来的很快,只是顷刻间,就由小雨渐渐变为了大雨,瞬间席卷整个天地,漫天的水幕席卷了整个天地。

“下雨了,看来能休息一天了!”赵朴欢喜道,“看来,老天爷还是保佑大宋的!”(未完待续……)

第291章下雨了!

下雨了!

顷刻之间,大雨就席卷了整个天地!

在下雨天,一般是不会大打仗的。在大雨天,视线受助,不利于金军进攻,进攻效果也不太好。若是在雨天淋湿,得了重病,又是大麻烦。总之,下雨了,金军不会进攻了,又是悠闲的一天。

只是为了以防意外,还是让一部分士卒警戒,随时做好大战的准备。

下雨了,士卒们很是清闲,文武大臣也很是清闲,此刻除了在床上造人之外,似乎什么也不能做。

太清闲了,该找些事情做了!

生命在于折腾,即便是雨天,也不能停歇下来。

于是,军营内以中低级军官汇聚在一起,开始作战斗检讨,检查反思战斗成果,或是思索战斗中的不足。而在大殿内,各个文武汇聚在殿内,坐在一个巨大的椭圆型桌子旁,也是相互的讨论了起来。

“没有天生的名将,名将是由两个因素构成的,一是不断的打仗,二是不断的总结经验。只要百战不死,只要随时总结经验,即便是成不了白起那样的名将,也会成为一流的将领!”赵朴平静道,“要用平谦虚的态度,不断的学习,不断的进步,探讨开始!”

赵朴定下了大会的主题,而文武们针对这个主题,不断的进行讨论,言论自由,可以随意闲谈,但是不得人格侮辱,不得以官位欺压,不得散布投降言论。

为了防止扯皮,为了防止引申典故,说上半天废话,又进行了时间规定。

一开始文武们有些不适应,而那些大儒们更是不适应。因为大儒们总是喜欢之呼也者说上半天,更是引用各种典故,各种势力,掉书袋现象极为严重。赵朴听了半天之久,有些昏昏欲睡了,还是没有搞清大儒们说什么。

在经过一段的不适应之后,渐渐的进入了正规,文臣们开始用简练老道的话,少见典故,或是典故一笔带过。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主题,言论中多有可取之处。

只是谩骂问题也变得严重了起来,最后赵朴不得不采取惩罚措施,谩骂才减少。

在讨论中,赵朴很少说话。更多是扮演秩序维护者的角色。

而在谈论中,赵朴发觉。总体上分为两大派。文人是一派,武将又是一派。而在文人中,更是分着激进派与保守派。在对金策略中,一些主张缓攻,一些主张急攻。

在讨论中,每两个时辰休会一次。上午一会,下午一会;上午谈论的是军政,下午谈论的是民政。

时间,就这样在讨论中渡过!

第一天。雨水很大!

第二天,雨水变小了,可是依旧是中雨状态。

第三天,还在下雨。

第四天,还在下雨。

雨水就这样下着,下的让赵朴都是产生了厌恶之感,可是雨水还是下着,没完没了。

“雨下的这样大,河道中必然满了,若是金军水攻,那该如何?”忽然间,赵朴想到了一个问题,心中不由的打了一个突突。这年头若是玩水淹,几乎是无解之局,几乎是必死无疑。历史上关羽水淹七军,秦国掘开黄河水淹大梁,李自成水淹开封。

一想到水淹襄阳,赵朴心中就不安至极。

“不可能!”一旁的秦桧却道,“水淹看似容易,其实是一门技术活,一个不慎,可能反被淹。襄阳处在汉水边,对于防洪更是措施到位,城内排水渠众多,想要水淹襄阳,根本不可能!”

“陛下,请放心,有水师防御,金军根本奈何不得!”一旁的范宗尹道。

赵朴也是点点头。

在大宋城市建设极为完善,城区内排水设施完备。在一些临近大河的地带,更是对防洪严密,排水渠之多,足以杜绝水淹。

历史上,关羽率军围困曹仁坚守的樊城,曹先派遣于禁、庞德救援,关于采取围点打援方针。于禁所部屯兵之处地势低洼,当时正处秋雨时节,暴雨来袭,汉水泛滥,于禁所督七军尽没,关羽乘机率水军进攻,生擒于禁、庞德,于禁归降,庞德不降被斩。

那时水淹的,不是樊城,而是城外的援军。因为驻扎之地低洼,才全军覆没。

而秦国水淹大梁时,那时魏国城市建设较为粗糙,防洪措施简陋,才被秦国钻了空子。而在明末,李自成水淹开封时,那时多年战乱,开封早已经水渠堵塞,一些防洪措施不到位,才被淹了。

而在金军几次围攻汴梁时,就从来没有对汴梁实行过水淹,因为汴梁作为帝都,防洪措施极好,根本不会被水淹。

“理论上,水渠众多,有较好的防护,不会被水淹;若是水渠堵塞,或是建设不到位,就可能有危险了!”赵朴心中一惊,一个不好的想法在心中升起。理论上,樊城是不会被淹的,因为防洪措施较好。只是大宋的官员太**了,办事效率又太差,偷工减料现象明显,若是在建造防洪措施时,偷工减料,那就悲剧了。

从理论上的安全,到实际上的安全,这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不行,我的亲自去检查!”

赵朴再也坐不坐了,带着侍卫,前去巡城,随行的还有工部的官员。

…………………………

漫天的大雨,阻止了金军进攻!

金兀术性格有些疯狂,倒也不会在雨天发起进攻,因为这没有意义,作用不大。

“若是水攻樊城如何?”金兀术问道。

郭药师道:“权且试一试!”

于是,在大雨天,金军出动了,前往上游,在一段较为狭窄的河道,用沙袋堵塞了河道,让河水越积越高,只是可惜金兀术也是第一次玩水淹,根本没有经验。不知道河水蓄积到何处时,才适合水淹,只能是依照着工匠营的测算,大致的等待着积累的水量极限。

十天下雨,十天的积累,河道中的河水,已经积累到了惊人的地步。上游一些河段,因为河水太大了,一些河段甚至是崩溃了,河水开始外泄,金兀术不得不再去拦截。

一番忙活下来,河道中的蓄水,已经到了最大量,再积蓄下去,可能整个河道都会奔溃。

看着高高的堤坝,金兀术眼睛中闪着精光,生死就在这一举了,破宋就在此刻。

“绝提!”金兀术下达着命令。

一声令下,立时间堤坝被掘开,洪水失去了制约,好似狂野的猛兽,扑下了远处的樊城。

“轰隆!”

天地为之变色,大地为之颤抖!

看着肆虐的洪水,金兀术也是心中发颤,这就是水淹之威,破灭一切的大威力。

…………

赵朴只是巡视了一段路程,就感到整个大地在颤抖,远方传来剧烈的轰鸣声。

“不好,金军要水淹了!”赵朴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水淹,再次上演?

樊城能渡过这一劫吗?

赵朴咬着牙,脸色有些铁青,泄洪水渠只是巡视了一小段,却发觉根本没有文臣们说得那样固如金汤。

在泄洪水渠设计上,完美无缺,根本没有破绽可言;只是再好的设计,也架不住底下人的偷工减料。在樊城,一些泄洪渠不是年久失修,就是已经堵塞,抗住一般的洪水,甚至是猛烈洪水没有问题,可是面对超级洪水,面对人为的洪水,就有些悬了!

“陛下,请上竹筏!”秦桧劝说道。

“陛下请到高处?”

“陛下,水火无情,要谨慎呀!”

“陛下,要慎之又慎!”

身旁的臣子,劝谏声音不绝于耳。

赵朴没有听到,只是淡淡道:“到城墙上一看!”(未完待续……)

第292章水淹樊城

意料之中的事情,很少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是时常发生。

有事时候,往往是最保险的地方,出了篓子。

当赵朴登上城楼时,只看到漫天的洪水冲击着城墙,十二米高的城墙,瞬间水位上升到了六米,巨大的水浪拍打着城墙,顿时心中纠结无比。

“愿老天保佑!!”赵朴深吸了一口气,道,“王守义守在这里,谨防金军进攻!朕要下去看一下洪水情形!”

“陛下万万不可呀!”立时间跪倒的大臣一大片,好似割到的麦子一样!

赵朴冷笑着,文臣们总是爱表决心,皇帝支持的,臣子们坚决反对。到了这一刻,文臣们还是像搅屎棍一般,屁事不定,坏事不断。

“朕不去,谁去?”赵朴冷哼着,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宝剑,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微臣,愿意去!”秦桧开口道。

“卿家,可知如何处理?”赵朴问道。

“尽人事而已!”秦桧道。

“好一个尽人事!”赵朴冷笑道:“之前,各位可是言之凿凿的说着,樊城之坚,不畏惧水淹。如今金军水淹了,希望不要出了大篓子!”

“微臣定然不辱使命!”秦桧表着决心。

“你去吧!速速查明城内水淹情况,及时救治,并将相关情况,速速禀告于朕!”赵朴平静道。

………………

一些列的命令下达了下去,其实也很简单!

主要是两方面,一方面戒备金军袭击,随时准备反击;一方面是探查城内的水位,检查实际的水淹情况。

坐在城楼上,赵朴再次无聊的有些蛋疼。此刻即便是用眼猜猜也知道。城内发了洪水了,本来他这个国家第一领导人,该冲在第一线,只是可惜注定是不可能的。他是大宋的皇帝,谁死了,他都不能死;他没有儿子,没有兄弟,没有相应的继承人,他若是出现了意外,整个大宋会陷入内乱之中。

这一切种种。注定了他只能是稳坐钓鱼台,耐不住寂寞,也得耐住寂寞。

不久之后,各方面的情报传送了回来,城内的平均水位。已经达到了成人的腰部,一些水深的位置。水位更是达到了一丈多高。总之此刻。樊城七层的地面遭到了水淹,伤亡是不可避免的。城内更是人心惶惶,似乎樊城随时要告破一般。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城内水位,渐渐稳定了下来,不在继续升高。

而此时。一些百姓也是疏导着水渠,扩大排洪量,一些堵塞的泄洪渠开始疏导开来,泄洪能力也是相应的提升。

局面总算是没有恶化。

而此时。一些金军开始驾着作伐攻城。远远望去,大约有三百多竹筏飘了过来,每个竹筏上大约有二十多人,也就是说此刻有着近乎六千多金军,趁着洪水泛滥,向着樊城发起了猛攻,气势雄壮到了极点。

“活捉赵朴!”

“活捉宋朝皇帝!“

“弃械投降吧!”

“投降不杀!”

顿时间,叫喊声不断,气势凌厉至极,城内的守军一片惊慌。

赵朴看先了四周,此刻守在城墙上的战兵足有五千,而辅兵更是上万,只是缓缓然,好似兔子一般。

“跑呀,金军杀来了!”这时一个新兵似乎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扭身就跑!

“找死!”这时,一个小队长出手了,挥手就是一刀,这个新兵来不及反抗,就脑袋滚落而下,鲜血滴滴洒洒,落在城墙上凄艳无比。

“近卫何在!”这时,赵大一声喝叫,近卫们纷纷拔出了长刀,或是端平了长矛,指向了守城的士兵,杀气腾腾,此刻只要有人敢于后退一步,冲击本阵,就是杀无赦。

原本恐慌的士卒,躁动暂时的停住了,只是好似火山一般,随时准备再度爆发。

赵朴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幸运的是,那个小队长,是八字军的老兵,及时的砍杀了逃跑的新兵。也幸亏,赵大及时出手,将近卫变成了督战队,才及时的制止了大军的崩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怕神一样的队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赵朴不由大骂道,“三百金军骑兵,为何能击溃几千,甚至是上万的宋军?金军真的那样牛逼吗?错了!不是金军太厉害,而是宋军太废物,在恐惧的笼罩下,不断的向后跑,相互踩踏,相互冲击,不断的冲毁了友军的阵营,致使全局崩溃。“

“后面是樊城,后面是洪水,即便是跑路,又能跑到何处?向后退,必死无疑;向前进,可能有一线生机,为何不拼上一把!”

那些新兵,脸上露出了愧疚,还有一丝丝恐惧!

“难怪,史书中说,汉人是两脚羊,原来这般没有脾气!”赵朴神情中闪出冷笑,“羊逼急了,也会伸腿蹬人,也会用犄角撞人。尔等只会跑路,别无他法。想跑路可以,往两边跑,别给老子冲毁了本阵!”

“近卫们,跟随朕杀敌!”

这时在近卫的保护下,赵朴再次向前,下意识的将守城的士兵挤开,而一些新兵也是慌张的跑向了两边,只有一些老兵没有离去,继续的凑在近卫的附近,形成一个密集的整体。

赵朴大致的扫了一眼,近卫军,再加上八字军的老兵,大约有三千之多,这些兵力足够打退金军的进攻了!

而此时竹筏靠近了,金军士卒狰狞的面孔靠近了,一道道利箭过来。而城墙上的盾牌手,挥动着盾牌挡住了。

看着盾牌,赵朴忽然笑了。

此刻,金军的攻势,看似凶猛,好似锐不可当,其实吓人的成分占据了七分。实际上金军也成功了,在攻占宋朝的一百个座城池中,五十座城池是官员弃城而逃,自动丢弃的;三十座城池,是宋朝官员献出的;只有不到二十座城池,是金军打下的。

而打下这二十座城池的,不是女真军,而是金军中的汉人军。

刚刚用竹筏攻击,就吓得城上的守军,差些扭头跑路。

可是只要压住心中的恐惧,沉着反击,女真人的攻势很容易破解。比如现在,水面与城墙顶端,有着六米的距离,这时一个难以逾越的长度。金军坐着竹筏,只能是用弓箭射击,而无法用攻城梯进攻,顶天了也只是用搭着长绳的钩子,攀缘而上。

可是宋军的进攻手段就多言了,可以用投石机攻击,可以用弩箭射击,还可以用长矛还击。

“投石机准备!”

“弓弩手准备!”

“长枪手准备!”

顿时间,三千人的部队,好似一个个机器零件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投石机发射!”绳索被砍断,磨盘大的巨石飞出,形成了密集的的打击,一次就飞出上百块,霹雳啪啦,好似下饺子一般。准头不足,就用数量弥补,在密集的打击之下,一半多落空,有一少半砸中了。

声势骇人!

磨盘大的巨石砸下,立时间竹筏翻卷,一个个竹筏翻滚了起来,一个个金军士兵落下了水。

赵朴大致的数了一下,仅仅是第一轮攻击,就有二十多个作伐被砸毁,也就是四百多金军士卒落水,死于非命。

“弩箭射击!”又是密密麻麻的射击,一个个金军士兵,中箭,落水。

这时金军也是越发的接近,一个个钩锁抛了上来,挂在城墙上。立时间长枪翻卷,一个个长枪密密麻麻的刺杀而来,长度有三丈之长,一个个攀缘而上的金军士卒,纷纷被刺杀落下水渠。而同时一个个利斧砍来,钩锁纷纷断掉,一声惨叫传来,再度有金军落水。

此刻,在激战中,又受了伤,落水不一定会死,但绝对是九死一生,活下来的比抽中大奖还艰难。(未完待续……)

第293章洪水之后,必然有瘟疫

战斗再度的激烈化!

只是战斗中,金军很是憋屈,死亡率也更高。此时金军进攻的手段很是单一,防护的手段也仅仅是盾牌;而守城的宋军,却是可以动用各种武器进攻。而更为忧心的是,此刻在竹筏上,更容易遭到攻击,更容易被摧毁。

激战了许久之后,金军不得不再度退去。

此时,赵朴大致的数了一下,仅仅是有一半的竹筏成功撤退而走,有一半的竹筏被摧毁,也就是说有三千多的金军士卒交代在这里。

洪水中隐约可以看到金军士卒的尸体。

而这一战,宋军损失不过三百,也多是受伤,直接死亡的更少。

“看看吧!金军也没有想象的那样无敌!”赵朴冷笑道。一些士卒羞愧的说不出话来,而一些老卒则是骂骂咧咧不断,有的脾气暴躁的,更是直接挥起了鞭子,抽打着新兵,脸上傲气无比。

战争就是如此,强者为尊。

想要得到尊敬,最后有实力;没有实力,又是吓得哆嗦,那就做好挨打的准备吧!

赵朴也不阻拦老兵的“体罚”,是该给这些新兵蛋子一些教训了!

此时城内也渐渐趋于稳定,排洪渠发挥了相应的效果,洪水的水位渐渐的降低了下来。

实际上,樊城的泄洪渠还是很给力的,只是承平了很久,一些泄洪渠都塞了。而城内的官府也懒得处理,任由损坏,于是坏的依旧坏,也没有维修好。致使这次人为的洪水出现后,樊城立时间变成了一个水世界。

于是只得临阵抱佛脚,快熟的疏导泄洪渠。

在一系列紧张措施之后。洪水的水位总算是控制住了;

在半个时辰后,洪水水位开始下降;

在一个时辰后,平均水位到了膝盖处;

在两个时辰后,除了少数低洼地区外,九层以上的地面已经恢复了正常;

仅仅是三个时辰的时间,洪水就彻底消退了。若不是城内散乱一片,城外淤泥不断,根本看不出一丝洪水淹没的场景。事后,赵朴大致的统计了一下,被洪水淹没。此次倒塌了房屋百间,伤亡百姓几百名,主要以小孩老人为主。

这个数据很是模糊,不准确,可也差别不大。这让赵朴轻轻松了一口气,损失较预料小了很多!

“陛下。洪水之后。必然有瘟疫!”一个太医提醒道。

“洪水之后,必然有瘟疫。又要小心瘟疫,这刻不容缓!”赵朴再度紧张了起来。洪水蔓延,不仅仅是直接杀伤,更多的是将地底的浮尘物带起,导致细菌泛滥。最后碾成瘟疫。一刻也不容停息,赵朴有召见大臣,开始下达防御瘟疫的命令:撒石灰粉,喝中药。将死掉的任何生物烧掉再掩埋进土里,必须喝烧开的水。

刚刚忙活过水灾,又要防范瘟疫。

……………………

“元帅,败了!”

一个将军跪倒在地,神情凄惨。

“废物!”金兀术骂道,骂完之后,无力的躺在虎皮大椅上,神情有些颓废。

而这个金军将领,惶恐的退走!

这是金兀术第一次玩水攻,根本没有一丝经验,一切都是尝试,于是闹出了不少笑话。绝提之后,不仅是水淹了樊城,更是水淹了金军大寨。所幸的安营扎寨的位置较高,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可是也将一些粮草侵湿了,被子湿透了。

总之此刻,营地都是水淹一片,不得不再度迁移营寨。

这也就罢了,此次进攻襄阳竟然受挫了,死伤三千人之多,触目惊心!

这次,水淹怎么看,都有些笑话的味道。

这让金兀术脸上火辣辣的,格外丢人。

而更令人担忧的是,连续进攻受挫,全军的士气有些衰落,一些士卒对他指指点点,当面不说,可是背地里却是指责他用兵不当,不如二太子。

“二哥,我还是不如你呀!”金兀术苦笑道。若是二哥在此处,定然不会这样狼狈!

“殿下,莫要急躁,自古是攻难守易。”郭药师劝解道,“当年,宋朝灭北汉时,打太原断断续续打了十几年,才打下;而即便是英才出众的宗翰元帅,睿智多谋的娄室将军,也是花了半年之久,才打破太原;后来宗翰元帅、宗望元帅,合二人之力,动用倾国之兵,花了半年之久,才攻破汴梁。其中也是侥幸占着多数,其中宋朝皇帝昏招跌出,两位元帅才破了汴梁。此时殿下,论及才能与两位元帅一般无二;可襄阳的城防险要,却远远的超过了汴梁;而赵朴智慧、勇猛,又是超出那两位宋朝皇帝。此战之败,也在情理之中,殿下莫要忧心!”

“郭药师,传言,当年此人曾经被当作人质,赶赴我军大营议和。那时若是二哥杀了他,岂会有今日的祸端?”金兀术脸上有些惋惜。

当年,第一次兵临汴梁时,宋钦宗胆小议和,派遣仪王赵朴前来议和。当时,谁也没有把他当一回事,一个小小的宋朝皇子而已不值一提。那时金兀术也是隔着老远,看了仪王赵朴一眼,一扫而过,没有太过在意。

可是谁又料到,当初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子,此刻竟然成为了宋朝的大敌。

在赵朴的带领下,宋军重整旗鼓,战力渐渐回升,金军打仗也是越发的艰难。

“殿下……谁又能料到?”郭药师道。

“若是当时,将他囚禁,未送回,由一个平庸之辈即位,那该多好呀!”金兀术道,“传言,二哥觉得赵朴是假皇子,才把他换回去,换来真皇子。只是以二哥的聪明,如何识别不出真假?”

“二太子自然能识别出真假!”郭药师道,“只是两军相争,不斩来使,即便是囚禁,也有些不符合道义,才放他回去!”

嘴上这样说着,可是郭药师心中却是不信。

那时,放赵朴回去,更多是为了养贼自重。那时,太祖的皇子一脉,处于弱势;若是宋军顷刻之间瓦解,没有外敌的情况下,金军内部必然陷入内乱。而内乱中,太祖的子嗣,宗干、宗望、宗辅、宗弼等人,必然受到打击,死无葬身之地。

就好似宋太祖的子嗣一般,滕王赵德秀早亡,次子燕懿王赵德昭自刎,三子舒王赵德林早亡,四子秦康惠王赵德芳早亡。

为了保全兄弟们的性命,宗望不得不养贼自重,哪怕是知道日后会成为死敌。

而实际上,宗望的算计成功了,因为宋朝动乱不堪,金军花大力气南征,无力清算他们兄弟们;而宗望也失败了,他还是被算计了,“中暑病逝”。

ps;查看一下历史,就会发觉一些惊人的相似。宋太祖赵匡胤,将皇位传给了弟弟赵光义,结果他的儿子,都被赵广义害死了;而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也是将皇位传给了弟弟吴乞买,而那时,作为嫡长子的五皇子宗峻早亡,而威望最高的二皇子宗望早亡。

而在对宋朝取得了空前胜利的阶段,金军内部的各种矛盾也是显露了出来,各个派系拼杀严重,倾轧极为严重。这大大的消耗了金军力量,不下于太平天国时的“天京变乱”。因为内乱,大大损害了金国的元气,致使金军无力南下,只能是保持均势,隔江对峙,甚至在于宋军一些战斗中连连失败。

而在内斗中,最后的胜利者是,属于金太祖子嗣一脉,金熙宗当了皇帝,而四叔金兀术掌控了金**政大权,而金太宗一脉日趋没落。(未完待续……)

第294章重型弩炮来了!

十天大雨之后,又是连绵的阴天!

此时地面潮湿,泥泞不堪,大型的攻城器械根本无法前进,只能是稍后再战,至少要等待地面变得干硬为止。

直到五天之后,天色才渐渐放亮。地面才干了,金军才又发起进攻。

这次金军的进攻依旧猛烈,只是经历了几次战斗之后,守城将士畏惧心理也渐渐消失,新兵渐渐的变成了老兵,守城技术也是变得纯熟起来。原本战战兢兢,需要老兵督促,现在自发的战斗。

一天激战下来,金军伤亡了五千多人,而宋军伤亡不过两千人,敌我伤亡比例降低了!

接着,金军又是陆续发起了进攻,宋军也是从容的反击。在反击中,不断的轮换,让一些新兵上场,守卫在第一线,毕竟只有见过血,厮杀过,才能走向成熟。

这种进攻持续了半月之久,金军动用了各种手段,伤亡数量更是接近了两万多人,只是樊城还是没有攻克。一切正如之前,预料的那样,樊城固若金汤,根本攻不破。

这时,金军开始放缓了进攻!

金军放缓了进攻,宋军则开始反攻,一股股小股部队开始奇袭金军营寨。每战总是有所斩获,零敲碎打的袭击金军,今天打一个闷棍,明天坑死一个人,不追求杀敌数量,只是追求不断的扰敌人,让敌人不得安生。

好似一个个苍蝇一般,不断的在老虎身上转悠,专门烦死你!

一开始,金兀术还不在乎,可是渐渐地有些烦不胜烦:太缺德了!

一般的奇袭营寨,或是夜袭营寨。往往是几千人,或是上万人奇袭,或是正面进攻,声势浩大,气势惊人。这样的战斗,往往不是大胜,就是大败,打起来畅快淋漓。可是此时城内的金军,一点也不安常理出牌,往往是几人为一组。或是几十人,最多也不过百人。

这样的小部队,不断的袭扰,可能袭击运水部队,可能袭击斥侯。也可能袭击工匠,也可能晚上胡乱的敲鼓。扰人睡眠。也可能放上一把火。

这些的部队编制极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神出鬼没很难抓获;而即便是抓获了,也不过几十人而已,好似蚊子肉。吃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即便是胜利了,也没有一丝胜利的快感,可是全军上下,却是被袭扰的疲惫不堪。

“殿下。宋军小股部队,昼夜袭扰,我军疲惫不堪,士气更为低落了!”郭药师也谏言道。

“可恶,一群臭老鼠,一群恶心的苍蝇!”金兀术愤怒的一拍桌子,脸上愤愤然。

“赵朴深知战争之道,战争不一定要消灭敌人,也可以使敌人疲惫厌倦,生出烦躁之感。只要敌人烦躁了,愤怒了,就有机可乘,就能乘虚而入!”郭药师道,“殿下,慎之!”

金兀术心中一惊,恍然间明白了。他有些愤怒了,愤怒中,就容易犯错。

“主不可怒而兴师,王不可愠而智战,多谢将军了!”金兀术躬身施礼道,这时他第一次对郭药师这样的礼遇。

在过去,他有些看不起郭药师。

正所谓忠臣不侍二主,好女不嫁二夫,。而郭药师是三姓家奴,先是辽将,后是宋将,又是投靠了金军,可能为了某些原因接纳郭药师,但是利用色彩明显,骨子里是看不起他的。只是现在,金兀术明白,郭药师在守上可能不行,可是在人心的揣摩上,在对宋军的了解上,无人可比。

“这些只是小事而已,不要太过记挂,只要破了襄阳,一切都好说!“郭药师话锋一转,问道:“殿下,打算如何攻破襄阳?”

“郭将军曾经提出过破襄阳三策。上策,以水师打破宋军水师,封锁汉水河道,隔绝襄阳城与樊城联系,使二者各自孤立,不能相互救援,并断掉襄阳的外援,使之彻底变为孤城;然后从大后方,运输来弩炮,对襄阳形成密集打击,彻底摧毁襄阳!中策,从汉水上游,派一支偏师渡江,然后奇袭江陵,或是武昌,南北夹击,长期围困襄阳!而下策,是离开襄阳,而是攻击其他地区。此时,宋军主力,多数汇聚在襄阳,而我军只需要少部分强制襄阳,大部或是出击两湖,或者是会师淮北,或者是攻击江南!剪除枝叶,躯干自然不存!”

金兀术道,”为何要三策选其一,为何不能三策并行!”

郭药师心中一动,有种骂人的冲动。金军在骑兵攻击上,举世无双,战力强大至极;在战术布置上,堪比第一。可是在战略上,却是糟糕至极。

这一次,三路兵马南下,一路攻击陕西,一路进攻江南,一路进攻襄樊,三路并行,将力量太过分散,彼此之间相隔千里之遥,几乎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很难取得战略上的配合,更是难以形成战略上的优势,即便是胜利了,也是难以站稳脚跟,做不到占领一地,巩固一地。

而此次三路南下,一副席卷天下的场景,却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被撑死的场景。

当然了,战略上的缺陷,也可以通过战术上的胜利进行弥补,只要金军依旧是节节胜利,只要是一次次大败宋军,哪怕是出现了战略上的重大失误,也无所谓。

只是金军能一直节节胜利吗?

此时金军只要是打了一场打败仗,甚至是打上一场平手战,金军整个南征计划,机会彻底泡汤。

这三策,只要选其一,有可能胜利;可若是三策都选,等于一策也没有选,甚至比一策也没有选,更加的糟糕!

“元帅!”郭药师换着称呼,说道,“我军兵少,兵力不能太过分散,若是兵力分散,必然吃亏。我军人数少,可是宋军人数却极多。靠着庞大的军队数量,足以耗死我军。若是三策并行,似乎兵力有些不够!”

“兵力不够!”金兀术摇摇头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我女真从来没有兵力不够用,只有能不能成功。宋军再多,也是一群土鸡瓦狗!”

郭药师想着:宋军的确是一群土鸡瓦狗;只是之前,是两只绵羊带领的土鸡瓦狗,自然是屡战屡败;可如今却是一只猛虎,带领着一群土鸡瓦狗,又岂是那样容易击败。况且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只是在平原野战上,在山地丘陵作战,在攻城战中,在水战中,金军未必比宋军强得了多少!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

虽然是短暂的相处,郭药师也是了解了金兀术的性格。这位元帅,平时间礼贤下士,彬彬有礼;为人谦虚,狡猾多谋,较之其他金军将领,不知高明了多少倍;只是这位元帅性格有些倔强,甚至显得刚愎自用。

一旦下定了决心,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之后,很难改变主意。

此刻,他决定了三策并行,几乎不会接受任何的反对意见!

似乎看出了郭药师的心意,金兀术道:“郭将军,不必劝说本帅了。可能你说的对,三策并行,有些问题,却也是最为稳妥的办法。此刻三哥,已经从水路,运来了大量的重型弩炮,我军可以借助重心弩炮之威,攻破樊城!”

“重心弩炮来了!”郭药师,眼睛中闪出激动。

过去,由于南阳没有攻克,重刑攻城武器,没有运来。此时宗辅已经打通了水路,重型攻城武器总算是运输而来了。(未完待续……)

第295章重型弩炮发威

在城墙前,巨大的开阔地上,一排排重型投石机,好似巨人一般,站立在那里。

赵朴大致的数了一下,大约有一千多架!

投石机有名为弩炮,分为弹力投石机、扭力投石机、人力抛石机、重力抛石机、回回炮、平衡重锤投石机、配重式投石机等等。

而最有名的是回回炮,利用杠杆原理,一端装有重物,而另一端装有待发射的石弹,发射前须先将放置弹药的一端用绞盘、滑轮或直接用人力拉下,而附有重物的另一端也在此时上升,放好石弹后放开或砍断绳索,让重物的一端落下,石弹也顺势抛出,有的抛石机能抛射将近1000磅(约454公斤)重的弹体,威力巨大。

投石机是一种极好的攻城武器,近代试验表明,吊杆长50英尺,平衡重锤为10吨的抛石机能将200到300磅的石块抛射约300码的距离。到了14世纪中期,有的抛石机竟能抛射将近1000磅重的弹体。

还有一种重要的心理效果,可以将巨石投入堡垒之内将房屋击得粉碎,还能投掷秽物、死兽,敌方死者头颅,以及囚徒的尸体来惊吓城内人民。

“好厉害呀!竟然动用了这多重型弩炮,太给老子面子了!”

赵朴脸色依旧,似乎毫不在乎,可是心中却是直发抖。

金军,竟然动用了这样多的重型弩炮,这是要打一场元朝版的襄阳大战!

原本的那个时空,金军多次南下,多次攻城,也动用了弩炮,但是主要以轻便为主。多是以奇袭为主。只有到了元朝时,面对南宋严密的防御体系,面对铁打的襄阳,元朝制造了冷兵器时代的“攻城之王”,回回炮!

整个襄阳,在回回炮的剧烈打击下,最后陷落。

回回炮,“回回人”制造,来源于数学发达的阿拉伯帝国,在元朝时发扬光大。在蒙古军攻打襄阳时,名声显赫到了极点!

而这个时代,还没有回回炮,但是也有无限接近于回回炮的重型弩炮。

实际上,制造一些重型的弩炮。一点技术难关也没有,只是不适用而已。

首先。比较笨重。造价比较高,没有水路,没有船运,根本无法大规模运送而来;其次,必须要较为广阔的地面,才可以摆设投石机。若是地面崎岖,不平坦,根本无法摆设;第三,必须要强大的骑兵。随时掌控制野战权,防备敌军捣毁。

在北方一些水路不便,运输不方便的地区,根本无力运来大量的重型弩炮。

而在金军攻打北方,或是江南一些城池时,只需要小型的弩炮就足够使用了,不必使用这样的大家伙。而在西北,一些地势崎岖耳朵要塞,城前狭窄,根本摆不开重型弩炮。

总之,除了襄阳,这座奇葩的城池,会享受重型弩炮轰击之外;别的城池,根本不可能,也不会受到这种待遇。

赵朴可以想象一下,磨盘巨大的石头从天而下,砸毁房屋,砸伤士兵,对士气的损害是何曾的巨大!

历史上,一向善于防守的南宋军队,最后也在这种猛烈的攻击下沦陷了。而此时,他手下的这些将士,论及守城可不及那个时空的南宋军队,短时间内还可能撑得住,时间一场,军心一动摇,那就全玩完了!

“各位卿家,可有应对之法?”赵朴问道,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破解之法,只是故意一问而已。

守城,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是要全军上下,合力出击,一起动脑筋!

“陛下,巨石危险,还是快快撤离为妙!”这时,汪伯彦立刻说道,开口就是跑路。

赵朴脸色一青,有种抬手送汪伯彦一个嘴巴的冲动!

“陛下,巨石危险,请速速撤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速速撤离为妙!”

“陛下,金军弩炮要发动了!”

…………

满耳朵听到的,都是撤离、跑路、离开,没有一个意见提出如何破解金军的重型弩炮。

赵朴怒了,心中也是悲哀无比,为何老子手下全是这群货。关键时刻,不想着如何破敌,尽数是想着如何撤离、跑路。

“王守义,你可有破解之法!”赵深吸了一口气,不住的对自己说,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这个…………”王守义道,“一部分将士撤离开,一部分将士紧贴在城墙附近,自然可保安全!”

这是一个笨办法,也是最为实用的办法!

“舞儿,你可有破解之法?”赵朴又问向了自己的女人。

王舞月思考了片刻后,道:“可以用投石机对攻,以链子弹为主,进行打击,摧毁敌军的重型弩炮!”

赵朴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金军可用投石机进攻,为何宋军不能用投石机反击,此刻樊城的投石机数量、攻击效果,完全不亚于金军。完全可以弩炮对弩炮,对轰一场。而链子弹,又可以对投石机的木架,形成致命的杀伤!

“还有呢?”赵朴又问道。

“陛下,快快撤离吧!”汪伯彦在也不顾忌君臣礼仪,上前拉着赵朴,就往城下拉。

赵朴笑了笑道:“晚了,金军已经发动了,重型弩炮开始发威了!还速速,躲到城墙边上!”

说着,身形一闪,躲在了城垛下,紧贴着城墙,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下方。

金军的弩炮,多是配重式,随着绳索被砍断,一个个弩炮发,一个个石弹发射而出,大的有磨盘大,小也有脑袋般小,纷纷扰扰,好似陨石一般,从天降落而下。

而其他大臣也是慌慌张张的,往城墙边靠,尽力避开。

赵朴看着漫天石弹,既是恐惧,又是兴奋,眼神中闪现着嗜血的光芒。

大炮轰击后,形成的弹坑,往往是最好的避炮之地;而在弩炮发射后,紧贴着城垛,往往也是最好的避开石弹的去处。

若是运气不好,躲在城垛之下,紧贴着,依旧被砸伤了,甚至是砸死了。那也怪不了谁了?

谁让运气那样的背!

一个个石弹砸下,城墙都在发抖,赵朴的心肝儿也是扑扑乱跳。

弩炮不断的发威,一波接着一波,好似潮水一般,许久之后才停息!

“城内弩炮出击!”这时,王守义站了起来,下达着命令,城内一个个弩炮大发神威,一个个链子弹被射出。

链子弹,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活计。多数是两更粗绳,连接着两个石弹,在投石机的作用下,抛射而出。链子弹,主要是打击投石机的木架,只要是被链子弹缠住了,在巨大的惯性下,冲击之下,足以将高大的木架击毁。

一轮射击,就有了二百多链子弹抛射而出!

只是战绩,真的不怎么样!

因为视角的问题,抛射出的链子弹,九层以上,都是落空了,有的不是落在后方,就是太靠前了,没有砸到投石机,反而是砸到了一些金军士兵。

不过还是有几个砸中了!

“哗啦!”一声轻响,一个投石机的木架散架,顿时砸到了木架下五六个金军士卒;

听着这道响动,城墙上立时传来阵阵欢呼声!

只是好运有限!

赵朴大致的数了一下,仅仅是砸到五架!

也便是说,抛二百个链子弹,仅仅有百分之二点五的命中率!

战绩太差了!

赵朴不得不承认,作弩炮,负责发射!也是一门技术活,没有教好的目测水平,丰富的经验,根本玩不转弩炮。在新手手中,弩炮发射石弹,能否砸到人,更多是靠运气!

“运气呀!”

赵朴冷笑道,今天是金军重型弩炮第一次发威,也是最后一次发威!

明天,他有了准备,那时弩炮就遭殃了!

哼哼!,金兀术,等着爷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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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没良心炮出击

战后,大致的统计了一下损失数据,赵朴也是心中发痛。

重型弩炮有各种缺点,比如笨重、不方便,损耗较大,命中率差,可是他的优势,也是不容忽视的。

在冷兵器发展到了巅峰,火药武器方兴未艾,重型弩炮在攻城战中,占据着重要的作用。在攻打一些坚固城池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历史上,宋朝时代,襄阳城有着宋军最精锐的部队,仅仅是守卫襄阳就有三十多万部队;而蒙古军却不过十五万,却要扮演着攻城的角色,若是按照常规的“蚁附”之法,进行攻城,可能蒙古人都死绝了,也不可能攻克襄阳。

只是重型弩炮的诞生,可以让蒙古军,进行无差别,地毯式轰炸,不仅是震慑着宋军的守城决心,更杀伤着宋军的大量有生力量。

若是没有重型弩炮,蒙古军铁定也攻不破襄阳城,毕竟骑射再了得,也不能骑马攻上城墙。

而在原位面,金军一直攻城胜利,没有遇到较大的阻碍,因而也不需要重型弩炮;可是这个位面,随着赵朴的崛起,襄阳城真的成为了铁打的襄阳城,金兀术无奈之下,只好从后方,大量的运输弩炮过来,进行覆盖式,无差别轰炸。

仅仅是一轮攻击,就有三千多枚石弹,砸在了樊城的北城墙附近,整个北城附近在这种覆盖式轰炸面前,好似被一个巨人蹂躏了无数次,凄惨无比!

尽管在匆忙中,进行了避弹措施,只是能紧贴城墙躲避的,还是少数;能够撤离而去的。还是少数。多数的小兵,只能是被动的挨着石弹的攻击,在庞大的重力轰击之下,砸到什么什么碎。

砸到盾牌盾牌碎,砸到城楼城楼碎,砸到士兵,不是骨断筋伤,就是砸成肉泥。

一场轰击下来,被砸死者不下三千,重伤不下五千人。在加上其他损伤,总计有万人之多,而被损毁的攻城器械,更是不尽胜数。这也是城墙上兵卒太过密集的原因,即便是紧急疏散。也有些迟了。

赵朴听着损失报告,就有种暴走的冲动。

损失太大了!若是再轰击几次。战损太大。襄阳必然失守。

历史上,红军,能够承受住战损达到百分之九十而不崩溃,战斗意志依旧高昂;可是他手下的军队,新兵居多数,一旦战损超过了百分之二十。说不定就崩溃了!

“所幸的,金军的石弹数量有限!”赵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战前,实行了坚壁清野,百姓多数撤离而去。金军想要抓民夫,也抓不到。人力不够用,使金军制造石弹的速度减低了下来,一场猛轰固然过瘾至极,可是也将库存消耗殆尽。正所谓,弩炮轰击一刻钟,制造石弹几天时间。

“不能任由金军轰击了,必须使用没良心跑!”赵朴下着决心。

历史上,重型弩炮,只是昙花一现,就迅速的消散在历史中了。因为在宋朝末年到元朝,已经诞生了威力更加巨大的青铜炮,相对于射击距离,轰炸威力,重型弩炮几乎弱爆了。

青铜火炮,尽管各种性能上都是较为简陋,粗糙,可以足以完爆冷兵器时代的王者。

若是用没良心跑,轰击绝对是完爆重型弩炮。

只是,一想到,这样快将没良心炮,暴露在金军面前,心中就感到一丝丝的不痛快!

在战场上,对战金军时,也只是两次动用了没良心跑,主要是为了检验实战效果,积累经验。那两次动用没良心炮,事后都是将金军全灭,八字军上下更是禁口,对于炮营更是极度隐秘。这致使金军,多方渗透还是没有搞清,没良心跑的细节。

致使这种隐秘,只是暂时的!

只要在战场上,多使用几次没良心炮,金军就会知晓没良心跑的种种原理,从而仿造,或是山寨!

其实,没良心炮,制造原理简单,不存在技术上的门槛,金军的工匠,只要是多专研一下,就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妄想着一直垄断这种军事技术,几乎是白日做梦。区别也仅仅是垄断的时间长短而已。

“罢了,只能是动用没良心跑了!”

赵朴轻轻松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虽然,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毁灭金军的重型弩炮,只是效率太低了。不足以对宋军的弩炮,造成毁灭性打击。

历来,守城一方士气低下,攻城一方士气高涨。

本来,二十多万宋军守城,十五万金军攻城,本身就够丢人了,全军士气本就低下。若是再让金军士气上占据上风,樊城说不定,顷刻之间,就失守了!他赌不起,底牌是在关键时刻使用的,而不是为了放到棺材中。

………………

次日,金军再次出动了!

骑在战马上,金兀术意气风发,心情很好。昨天在那地动山摇一般的轰击下,整个襄樊好似遭受来了天罚一般,死伤将士无数。

在这样的轰击下,宋军必然崩溃!只要再来几次,步兵跟进攻城,只要打上几次,樊城就陷落了。

只要樊城陷落了,襄阳陷落还远吗?

正所谓孤掌难鸣!

襄阳与樊城每一个南边,一个北边,隔着汉水相望,彼此互为犄角。樊城陷落,不仅是战略上,严重打击了宋军,更是在士气上,造成了致命的打击。那时襄阳还能坚持住吗?

金兀术摇了摇头!

一台台的重型弩炮摆放了出来,昨天损坏的已经修好了,此时依旧是一千驾,依旧是密集式、覆盖式,好似潮水般的轰击!

看着如此多的重型弩炮,金兀术脸上带着畅快的笑容。

这时,郭药师提醒道:“殿下,要谨防宋军骑兵出击,捣毁重型弩炮!”

金兀术信心十足道:“宋军骑兵,若是有胆子出来,我会让赵朴明白,何为生不如死!”

而身边的骑兵静静的等待着出击,只要城门打开,就顺势歼灭宋军于郊外,甚至可以快速出击,夺下城门!

这时,樊城的城墙上,出现了剧烈的轰鸣声,好似打雷一般。瞬间一股巨大的气浪冲击而来,好似闷雷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断,一个个巨人一般的重型弩炮,好似被飓风吹过一般,不是散落开来,就是摇摇晃晃。

而最为倒霉的是,城下的一些金兵,在剧烈的轰鸣声中,身体飞扬而起,好似树叶一般。

一切好似魔法一般,好似幻术一般!

瞬间,金兀术的心情大起大落,由天堂跌落到了地狱。(未完待续……)

第297章西线无战事!

一切好似噩梦一般!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之久,可是金兀术还是迟迟的没有回味过来!

至今,他都是沉浸在那股噩梦中,剧烈的炮声响起,好似雷鸣,漫天的烟气卷起,好似海浪一般,毁灭着一切。

只是片刻的时间,重型弩炮就损坏无数,一些金军士卒,更是被巨大的气浪冲击而死。

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难以置信!

“那是怎么回事?”金兀术的嗓音有些嘶哑,眼睛发红。

“殿下,那是宋军的一种新式武器,名为飞雷炮,又名为没良心炮!”一旁的密探细细的说着相关情报,”此炮轰击而出,好似飞雷一般,声音震慑九霄,天地为之颤抖,日月为之失色”

金兀术细细的凝神听着,最后怒喝道:“如此重要的情报,为何现在才向我禀报?”

密探脸色有些惨白,金军受了如此大的损失,情报机构自然是罪名在首位,不由辩解道:“三个月前,已经禀告了!”

“三个月前,已经禀告了!”金兀术恍然才响起,的确在情报中,已经向金军高层禀报过,是由金军最高密探素衣,亲自签署,是“绝密级别”。

那时皇上在内,许多的大臣都看到了,只是不屑一顾,觉得荒诞,不可信!

只有到了这一刻,金军在飞雷炮面前,吃了大亏,才相信一切是真实的!

“可有办法,搞到飞雷炮的制作之法?”金兀术问道。

“首领,已经将人员,散播到宋军内部。只是宋军内部看管极为严格,已经损失了十人多,还是没有搞清飞雷炮的细节!”密探如实的禀告道。

“那,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搞到飞雷炮的制作之法?”金兀术问道。

“至少还需要三个月!”

“三个月,我等!”金兀术幽幽叹息道。随着飞雷炮的出现,战局变得莫测了起来,襄阳好似铁打的一般,难以逾越。

这还只是在守城上,若是宋军将飞雷炮。用来打击金军骑兵,那将是金军的噩梦!

前天,没良心炮大发神威!

这不是没良心炮第一次上战场,在之前绞杀金军骑兵,夜袭金军营寨时。就动用了没良心炮。只是那时,多是参战的士卒为主。事后又进行了封口。外人只是知道宋军动用了一种新的火药武器,至于性能如何,一直模糊不断。

而这次,没良心炮,真正的展现在世人面前。

没有一丝掩饰,好似一个嚣张的霸王一般。用蛮横残忍,狠辣的手段,证明着君临天下。

而一上战场,就显示出了震撼人心的一面。横推重型弩炮,好似纸糊的一般,瞬息之间,变得稀里哗啦,一个个金军士兵,更好似风筝般,被强大的气浪,吹卷而起,震死震伤无数。一切仿若是雷神降临。

场面浩大到了极致!

顿时间,金军惊呆了!

城墙上的文武也是惊呆了!

在文武们看来,火药更多是燃烧类武器,更多是起着助燃的效果。

据宋代路振的《九国志》记载,唐哀帝时(十世纪),郑王番率军攻打豫章(今江西南昌),“发机飞火”,烧毁该城的龙沙门,这是火药攻城,更多是靠着燃烧之力。

到了宋朝,有了火箭、火球、火蒺藜等火器。

不过威力真的不怎么样!

直到“霹雳炮”、“震天雷”出现,威力才有所改观。

只是不论是霹雳炮,还是震天雷,与没良心炮比起来,都是弱爆了!

恍然间,文武们才发觉,火药竟然可以这样使用,试用期火药,威力是这样的巨大!

众人都在惊叹没良心炮恐怖的威力,而赵朴感到可惜,又觉得侥幸!

可惜的是,黑火药不给力,质量太差,导致没良心跑射程较短;而侥幸的是,没良心炮,有着太多的缺点,只是金军没有发觉!

历史上,解放军使用的没良心炮,多是tnt炸药,或者是黄色火药,力惊人,发射出去,一片气浪吹击而来,毁天灭地,堪比一些大口径重炮。唯一的缺点就是射程太近了,仅仅是二百米,距离太近了,比迫击炮的射程都短。

射程短,几乎是致命的弱点,可能一个狙击手,可能一架迫击炮,就可以威胁到没良心炮。

总之,在西方几乎没有没良心炮的市场,因为工业发达的西方,可以制造出许多性能上,完爆没良心跑的武器。

只有在中国,在解放战争时期,没有国防工业,只能是这种土武器,形成重型火力打击;而国民党军队又太菜,往往是成片成片投降,没良心炮的缺点,也不算是缺点。

而此时,没良心炮,只能是以黑火药为主;而更为悲催的是,黑火药的质量极差,即便是用抛物线发射,最长距离也不过是一百五十米左右。

这个距离真的太短了,可能弓箭手就能威胁到没良心炮。

赵朴可以想象到:宋军炮手拿起炸药包,向炮筒内丢去,正要引爆,发射时;这时远处的金军弓箭手出击了,点着火的箭镞射出,一下射进了炮管中,或是炮管附近的炸药包,瞬间点燃,“轰隆”一声剧烈的响动,没良心跑了,宋军士兵死伤无数。

在战斗中,完全有可能。

一百五十米的距离,金军骑兵,多数能够做到十箭九中。

在战场上,没良心炮,多数会未伤敌,先伤己!

所幸的的是,暂时金军似乎还没有发现这个缺点;或者说,没良心炮一响动,好似闷雷一般,把金军们吓傻了,完全忘记了反击;或者是城墙较高。居高临下,更有利于发挥没良心跑的威力。

总之,赵朴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宋军炮击时,没有遭到金军骑兵的反击,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而实际上,赵朴也不担心金军会学下没良心炮,反过来打击宋朝,这是不可能的!

没良心跑,抛物线射程。才仅仅是一百五十多米,完全在弓箭的的射程内;若是金军敢于在城下,一字排开,用没良心跑轰击城池,赵朴就敢于让弓箭手。发射点着火油的箭矢,把没良心炮的嘴巴捣烂!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没良心跑是一个很鸡肋的火药武器,有很多种法子可以克制它。

实际上,没良心炮更加适合于敌后的运动战,游击战,给缺乏重武器的游击队,以强大的火力支援。论威力完爆重型弩炮,论轻便更是随时可以携带。

而在正规战场上,它起的作用鸡肋到了极致。

所幸的是,新武器总是能吓住人!

世人都是被他巨大的威力吓住了。完全是忽略了它存在的致命缺点。

在完爆了重型弩炮后,没良心炮的名声显赫到了极点,身份也华丽丽的变身为“飞雷炮”。这是士大夫们们起的名字,称之为有飞雷之威。

随着而来的是,重型弩炮,黯然的收场,悲催的成为了“没良心炮”的踏脚石。

从此,重型弩炮,也是撤离了襄阳城下,再也没有出现,好似一个憋屈的孩子,本来是要成为天才之王,结果成了衬托另一个天才之王的光环。

只是没良心炮的震慑作用,还是远远地超过了赵朴的预料!

在失去了重型弩炮,无法辅助攻城,又没有偷学到没良心炮之前,金军果断的放弃了攻城,向后退后二十里,兵力收缩起来,好似被打怕了一般,瞬间变成了小受,而宋军也无力出击,只能是干瞪着眼睛。

于是,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出手,好似“西线无战事”!

一连半个月,平静如昔,一点波澜也没有起来,因为太平静了,赵朴心中反而生出烦躁之感。

“为什么会这样,金军不会被打怕了吧?”赵朴自嘲道。

不过,连他自己也不相信,金军会被打怕!此次统帅是金兀术,后世的言语,小说之类的,总是喜欢把金兀术写成一个小丑,似乎老是打败仗,似乎是常败将军。

可是赵朴不这样认为,至少在进攻樊城的战斗中,可圈可点。

而此时进攻受挫,更是能冷静下来,退后二十里地,看似胆怯了,实际上却是诱敌之计。若是金军出城袭击,那正好被金军包了饺子!

“传令各位文武,到宫中一叙!”赵朴传令道。

不久之后,各个文武都是汇聚一堂。

“各位,金军屯兵于樊城之下,进不进,退不退,这是何意?”赵朴问道,“各位卿家,可有破敌之计?”

“金军屯兵于樊城,已经两月之久了,师老将惫;而我军经过陛下一年多练,早已尽精悍不下于西军,又有飞雷炮之助,陛下英明决断,只要再度出击,必然大破金军!”这时,范宗尹,提出了进攻计划。

赵朴点点头,恍然发觉,不知不觉间,金军已经屯兵樊城两月之久了。

两月之久,久攻不克,又折损将士众多,师老将惫是必然的;只是金军再疲惫,收拾宋军还是,轻而易举的。别看八字军之前取得了几次胜利,看似很强大了,其实那多是取巧,多是以逸待劳,多是以多欺少。

一旦这三个条件被抹除来,胜算不足三成。

胜数不足三成,没必要拼命!

毕竟此刻,他输不起,在城外野战大败而归,失去了军队,士气又受损,必然导致樊城失守。

此刻守住襄阳,就是最大的胜利。

“陛下,金军必然移师他出!”秦桧忽然开口道。(未完待续)

第296章奇袭水师

“金军必然移师他处?”赵朴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树挪死,人挪活!金军不事生产,多是以劫掠为主,久攻不克,对金军上下影响很大。此时襄阳打了两个月还是没有攻克,很可能会移师他处,即便是不全部出动,也会派偏师出击!只是金军会打哪里呢?”

秦桧道,“金军不可能退兵而去,只能是继续南下。若是我所料不错,金军可能渡过汉水,袭击江陵等重镇!”

“不一定,襄阳久攻不克,金兀术可能西去汉中,与陕西的金军合流,击破西军,损失席卷西北,然后侵占四川,顺流而下,直捣东南!”汪伯彦再次提出意见。先是攻克西北,占领四川,顺流而下,席卷东南,这也是每个北方王朝必走的路。

“西北地势崎岖,汉中地区更是山岭遍地,不利于金军骑兵出击;而西军正是天下强军,攻取汉中,可能依旧久攻不克!”这时,范仲尹提议道。

陆陆续续,也有几个大臣,提出了金军进攻的路径,无非是南下江陵,或是西去汉中,或是东南去江南。

赵朴仔细听着,心中暗自叹息,此时没有准确的情报,只能是一群人在这里瞎蒙,能不能蒙对,就看运气了!

此时军情司、内卫,还有兵部等,各个情报机构都是出动了,全力的调查着,寻找着,只是金军还是没有一丝动静。不!应该不是金军没有动静,而是金军避开了情报机构的探查,隐藏了自身的战略意图。

…………

在赵朴苦思冥想,不得思路的时刻,金军出动了!

静若处子,出若蛟龙!

“襄阳防守严密。根本无力攻克;如今唯有歼灭宋军水师,失去了水师,就可以掐断襄阳与外界的联系,使之成为瓮中作弊!”郭药师道,“只是我军没有水师,必难与宋军水师交锋,唯有派骑兵奇袭,捣毁宋军水师。水师一灭,襄阳之战胜利了一半!”

“而要想全灭宋军水师,唯有隐秘。使宋军没有一丝防备!”

在大帐中,金兀术静静的回想着,郭药师说过的话。

此时不得不采取,郭药师所谓的上策。

两个月了,别说打下整个襄阳。就连樊城也没有攻克,这让金兀术苦逼无比。若是半年时间。还没有攻克襄阳。那他就是大败而归,丢尽了脸面。

女真上下,最为崇拜英雄,对于能大胜仗的将军,更是敬佩至极;也最是鄙视那些作战不利,打了败仗的将领。若是此次大战。大败而归,不仅他的势力会一落千丈,其他几位兄长,也会受到牵连。

只是奇袭宋军水师。金兀术怎么想着,怎么感觉到不靠谱。

“正如郭药师说得那样,水师之重,关乎襄阳一半得失。宋军不可能看不到,必然是防备森严,怎么会轻易得手?若是,宋徽宗,宋钦宗之流,废物饭桶,奇袭还可能成功;只是以赵朴的精明,又如何肯在命脉上,有所疏忽,奇袭胜利不大!”

只是,即便是成功不大,也得拼上一把!

因为若是歼灭了宋军水师,对攻克襄阳,意义太过重大了!即便是风险巨大,即便是失败率很高,也值得拼上一把!

当利益足够巨大时,哪怕是明知必败,也会拼上一把!

“罢了,拼上一把!”金兀术眼睛中闪现出了狠辣与果断。

“命郭药师,速速来见我!”金兀术道。

不仅之后,郭药师来到大帐内,问道:“殿下,召唤末将有何事?”

金兀术道:“奇袭水师,捣毁宋军水师?”

郭药师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宋军水师,大约有三百多艘大小船只,经过一年多训练,而水军主将乃是一个书生——虞允文。”金兀术详细的把襄阳水师的情报,详细的说了出来。同时,将一叠纸张,递了过去,上面详细的写着宋军襄阳水师的情况。

素衣,身为金军密探首领,真的有几把刷子。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之外,宋朝的各个隐秘在他眼中,没有一丝可言。

宋军襄阳水师,事无巨细,都是摆在了金兀术的桌子上。

“赵朴真是一个废物,竟然将如此重担,交给一个书生,这不是又要上演赵括之败吗?”郭药师讥笑道。

“此时的大宋,看似人人才济济,可是值得信任,能够有当担之辈,太少了。只能是凑合着用,即便是明知不行,明知可能出现问题,也只能是继续使用。历史上,赵括虽然兵败,可并不可耻,毕竟他不是第一败在白起手下,也不是最后一个,输在白起那样的名将手中,不丢人。而赵括纵然是有着百般的不是,但是至少忠于赵王,血战到最后一刻,即便是人肉相食,依旧不投降!”

金兀术却没有笑,只是淡淡道,“赵朴这也是没有办法,书生虽然不靠谱,纸上谈兵,但是至少忠心有余,至少不必担心叛变!”

“若是大宋,人人如赵括,我金国早已经退守幽云,那里敢南侵!”

言语中,金兀术满是唏嘘,至少大宋的许多文人,没有赵括的那点本事。至少赵括能做到死战不退,能做到身先士卒;可是如今的宋朝,纸上谈兵着太多,血战死战者太少。宋朝不缺少足智多谋之士,缺少的是血战之勇。

“破灭襄阳水师,等于斩断赵朴一道手臂。郭将军,可愿意领命出击,击破宋军水师!”金兀术问道。

“末将领命!”郭药师深吸了一口气,答道。

“此战若是功成,将军必然居首功!”金兀术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是歼灭宋军水师,不同于一般的陆战,需要多方协助……”郭药师道,开出了条件。

金兀术道:“一切所求,本帅都允了!”

郭药师道:我军将士,多是北方人,不善于水战。此战胜算不大,即便是准备齐全,也只有不足三成的胜数。唯有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郭药师把作战计划,详细的提了出来。

金兀术点点头,就是他之心,也不过如此。

“此战,一百艘船只,请全部调拨末将使用!”郭药师道。

金军没有专门的水师,有的只是运粮船。这些船只,之前主要负责运送粮草,运送攻城器械。此次则是扮演水师,要进攻宋军水师,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可是不靠谱,也只能是继续赌上一把!(未完待续……)

ps: 昨天有事情更新迟了。

会适当的补更!

多谢各位支持,本人是手残党,打字速度慢!抱歉了!

第297章金军要议和!!

“三成胜算不足,那本帅就再增加一层胜算!”金兀术道。

“一成胜算?”郭药师心中一动,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我若是议和,宋军会怎么办?赵朴又会如何?”金兀术笑了,“纵然是赵朴不愿意议和,那些臣子,必然愿意议和!那时,我金军的机会就来了!”

“速速让李光来见本帅!”

……………………

“陛下,金军使者求见,愿意议和!”

当赵朴正在焦急的等待时,得知了金军使者议和的消息。

“什么金军要议和?”赵朴脸上闪现出了惊讶,之后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金军要出招了。

若是仅仅认为,金军的那几个皇子是武夫,那就大错特错。在攻打汴梁时,宗望一边议和,一边打仗,用议和麻痹宋徽宗、宋钦宗,钝刀割肉;一边则是武力压迫,随时出击,随时准备着撕毁合约。

最后,蒙骗了宋军,也攻克了汴梁。

而根据以往的经验,金军提出议和的时刻,往往是准备进攻的前奏,或者是已经开始进攻的预兆。

“金军要进攻了,只是金军会进攻哪里呢?”赵朴再次感到困惑。这是**裸的阳谋,即便是知道金军会进攻,知道危险出现了,也不知道何处是金军的进攻方向,只能是闭着眼睛瞎蒙,蒙得准不准,全靠运气。

“通令全军上下,戒备金军袭击!”

赵朴立刻下着命令,让全军提高警惕,至于能不能防住金军,那就要靠运气了!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一切全靠运气!”赵朴心中微微苦涩。

在大殿内。文武坐立在两旁,赵朴坐在中间最为高大的椅子上,四周都是八字军近卫,而王舞月则是站立在身旁,眼神冷厉。

“宣金军使者觐见!”

这时,一个戴着北方皮帽子的使者走了进来,神情倨傲,好似眼睛站在脑袋上一般,只是略微拱了拱手道:“见过宋皇!”

“大胆,见到陛下。为何不跪?”这是汪伯彦大声喝道。

“根据宋朝先皇,就是当今陛下的兄长,曾经签订过和约,金国皇帝为伯父,宋朝皇帝为侄儿。辈分上略低于我国。岂有伯父跪拜侄儿之理?”金军使者傲然道,“这就是以忠孝治天下的大宋吗?”

“你…………”汪伯彦气愤道。”那是金国毁约在先。我军自然不承认了!”

金军使者,傲然一笑也不争辩,懒得争辩,落落大方道:“宋皇,我家元帅愿意停息干戈,愿意向大宋议和!”

“议和?”赵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道,“议和的条件是什么?”

“只有三条!”金军使者傲然道,“第一条,古时有划江而治。元帅愿意以黄河为界,北方为金国,南方为宋国!”

朝内大臣出奇的平静,没有人反对,只是金军会轻易将吃到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吗?

不理会朝中文武的疑惑,金军使者傲然道:“第二条,每年赠送大金,钱币百万!“

这一条,更是没有人反对。才一百万贯钱,只要宋朝挤一挤,就会挤出钱财,也是可以接受,只是金军会这样轻易退兵吗?

“第三条,宋国为臣,金国为君!”金军使者傲然道,“只要答应了三条,我家元帅答应,可以放回宋徽宗、宋钦宗,让你们一家子团员,也会放回一些宗室成员…………陛下,可愿意答应?”

赵朴没有回答,扭头问向各位文臣,问道:“各位卿家觉得如何?”

大宋是一个民主的社会,正所谓皇上与士大夫共同治理天下,有事情大家一起商量,而此时赵朴也一副圣明贤君的样子,一副尊敬文臣的样子,一副民主表决的样子。

“陛下,金军言而无信,谁知道真假?背弃盟约之事,时常发生,不可轻信!”一个大臣开口道。

“金兀术,不过是四皇子而已,只是中路军副元帅,能代表整个金国吗?”

“陛下,这必然是金军的缓兵之计,不可信任?”

你一样,我一语,民主氛围浓厚,都在说着自己的意见,没有人答应签订和约,这让赵朴心中稍微的满意来一下。在座的大臣们,还是进步了一些,不想之前那样,开口议和,闭口投降,再开口就是跑路。

总算是进步了一些!

不管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没有一人答应议和!

这是原则问题,是站队问题!

做错了事情,不一定会死;但是站错了队,必死无疑。

在大宋,皇上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哄一哄那些小白还可以,可在场的大臣却一个都不相信。在大宋,皇上是老大,没有做曹的本事,没有藩镇割据的决心,最好不要站错队,走错路。

“不答应,你们也得答应!”金军使者傲然道,“我家殿下,已经分兵前去袭击江陵,此刻可能已经兵临随州。若是陛下答应了,那一切都好说;若是不答应,我家元帅一路杀过去,鸡犬不留!”

赵朴脸上愤怒,拍着桌子厉声喝道:“想打就打,谁怕谁!”

“陛下,襄阳守护得严密结实,我军啃不下;只是不知湖北其他等地,是否能如襄阳一般结实。我家元帅不需要多派兵,只需要派出三千铁骑,就可以横扫整个湖北,让湖北瞬间变为一片废土。不知陛下,可能防住我军三千铁骑?”

哪里能防得住?!

赵朴心中暗自嘀咕着,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的确,若是一味防御,还真的防不住。三千骑兵,若是挺进整个湖北,实行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疯狂扫荡整个湖北,真的奈何不了这股骑兵。最后只能是退守在城内,当缩头乌龟,城外任由金军骑兵清洗。

一些小的村庄、城镇,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此时,已经是四月份了,一些田地里已经种上了庄稼。若是任由金军损害,烧毁庄稼,弄不好就是一个灾年,又是饿殍遍野,死人无数。饥民大量出现,弄不好就是揭竿而起,一个个李自成,一个个张献忠出现。

这一招,真是打倒了宋军的软肋。

只是赵朴知道,有时候不能在乎这些坛坛罐罐,哪怕是家中被打了一个稀巴烂,也要拼上一场。打仗不做走生意,做生意可以认输,可是打仗输了,可就是国灭君亡,万劫不复!

“哈哈!”赵朴大笑了起来,谈判就是比心理素质,撑不住的时刻,就哈哈大笑,给人以胜券在握的感觉,“原来是要南下,打烂一些坛坛罐罐,若是想要绕过襄阳南下,也无一丝不可。只是你们会吧!”

说道这里,赵朴的脸色森然,“你们会吗?”

“湖北其他城镇,防御不及襄阳,只要派遣一万大军南下,就可攻城破寨,只是你们会吗?攻破一个城镇,死上一百人;攻破一百个城镇,就是死上一万人;而像江陵那样的大城,想要攻克,至少有死五千。数一数,你们敢打吗?你们死的起吗?”

金军使者脸色不变,眼睛中却闪过一丝畏惧,输不起,打不起!

襄阳难以攻克,为何金军还死死的进攻,死亡无数,依旧要攻克。便是因为,攻克了襄阳,打通了汉水通道,可以借助水路运输,使大军可以从容挺进湖北,更是可以震慑整个湖北,轻易攻取湖北其他地区。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破国先破帝都。

射马、擒王、破帝都,难度都很大,可是收获也是巨大的。擒王之后,一个国家,一个军队,会不战而溃,轻易攻取;破灭一个国家帝都之后,整个国家士气会衰落,军队分崩离析,灭国也更为容易。

可若是放弃进攻帝都,而进攻其他地区,可能会取得一场场胜利,但是也会陷入了战争的泥潭中,久战不下,不败而败。

先难后易,步步坦途;先易后难,步步坎坷!(未完待续……)

第299章水师大战

只是,虽然无战事可言,心中抱怨不断,虞允文还是不断的练水师,时巡查水寨。

总之,水师的生活是无聊的,是寂寞的。只是寂寞也好,无聊也罢,只能是继续忍受着。

就像皇帝陛下说得那样:北方骑战为先,南方水战为先,谁掌握了水师,谁掌握了制江权,谁就掌握了胜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要怕寂寞,不要怕无聊,耐得住寂寞,耐得住无聊,才能成功。别平时间吹嘘无比,到了打仗时,一塌糊涂。

水师很重要!

虞允文不断对叮嘱着自己,不断的树立这个信念,才坚持了下来。

“将军,我等水师,真是无聊,一点打仗也没有!“一个水师士兵不满道。

“是呀,太闲了,闲的有些蛋疼!”

没有仗打,士气也渐渐的低落了起来。

虞允文道:“襄阳久攻不下,那时金军必然移师南下,那时必然强渡汉水,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不要抱怨现在无事可干,到了时候,打起仗来,可别了。打赢了,好酒好肉,什么都有;打输了,干脆跳江自杀得了!”

“襄阳水师,一年消耗,足有三十万贯,我们可不能辜负陛下的希望!”

“我等记得!”在场的水卒齐声道。

“将军不好了,金军杀来了!”这时,一个水卒禀报道。

“金军杀来了!”虞允文顿时间,心情激动了起来,再也难以压制,金军出动了,打仗的机会来了,也有立功的机会了!

“将军。我军前锋与金军水师,已经交战在了一起!”

“请速速增援!”

“擂鼓聚将,全军出击!”

在阵阵的鼓声中,水师汇聚在一起,虞允文发布着命令,亲率两万水师,大约两百五十艘战舰出击;仅仅是留下不到五千人,守卫水寨。

而副统领李若虚则是守着水寨,防止金军破了老家。

“李贤弟,要守好家。金军必然会重兵攻击!”

“放心吧,丢不了!”

………………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虽已是五月了,但在海风习习之中,天气也并不显得炎热。襄阳水师一支巡逻舰队正在黑水洋深处游戈,这是由三艘三百料战舰和五艘五百料战船。外加一些小船构成的巡逻小队。已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

而各个快舰,四处游动着,巡视着汉水,好似巡视领地一般。

由于打仗时期,为防止金军渡江袭击,襄阳水师出巡极其小心。配备的舰只也比往日多上了一倍,这已经连续两个月之久了,除了偶尔碰上的民用船只之外,一无所获。根本没有敌人出现。

襄阳水师官兵,都有些厌倦了,有些将领更是在江河中捕起了鱼,算是打发时间吧!

若不是虞允文,不厌其烦的叮咛,让巡逻队充满了警惕,可能早就放羊了。此时即便是没有放羊,也差不多了!

只是悠闲悠闲着,遭遇战出现了。

很是突然。

郭药师想要玩奇袭,只可惜一百多首船舰,根本隐蔽不了,很容易被发觉。而似乎被陆战的胜利影响,船队上的金军也是士气高昂,似乎一点也不把宋军放在眼中。

就这样,双方突然遭遇,,然后迅速开展。

“加速,迎上去,准备战斗!”急促的锣声敲击而起,襄阳水师巡逻队迅速的变为了一头狰狞的巨兽扑了上去,战舰一起加速,逼向对面的金军水师舰队。

那艘在船体一侧漆着海东青旗帜的金军水师,显然也是猝不及防,在稍微一阵犹豫之后,猛然掉头,向着远方驶去。

“追击!”宋军将领兴奋地挥手道,他就孙大伟,原本只是襄阳一个船帮的老大。随着襄阳水师的组建,他也随之升官,如今也算是七品官,手下一千多号弟兄。

而眼前,可是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这显然便是金军水师先遣队的舰船中的一部分,看他们巡航的规模,这只舰队应当不大,看了一眼自己的舰队,宋军将领道绝定追上去,打掉前面的这支船队,只要能俘获一些对方士兵,便是初战告捷。

“将军,这可能是金军水师诱敌之计!”一个偏将提醒道。

虽然兴奋,但孙大伟并不傻,开口道:“这必然是诱敌之计,傻子也知道。但是诱敌之计又何如?我们要凭着速度快,快速出击,将这个诱饵吃掉,首战告捷!”

吩咐旗手打旗语,派一支快船返航回水寨,向水军统领禀告已发现以金军水师踪迹,请求叔叔增援。

就算在追击过程中,避免了陷入孤军作战中。

孙大伟知道金军水师很弱,当也没有一丝轻视。

在金军水师,一只船上,一个金军将领看着紧紧追上来的襄阳水师,笑道:“鱼儿上钩了,传我命令,向伏击地点挺进。”

下完命令,金军将领伸手拍拍肩头的海东青,笑道:“小青,告诉郭药师,敌人上钩了!”

虽然此次战斗,郭药师全权指挥这场水战,但是这个金军将领并没有看得起郭药师,言语中没有一丝的尊敬。

海东青展翅高飞,直入云宵。

双方都是顺风,鼓帆而行,船速都是极快,孙大伟有些忧虑,但更多是狂热。很明显,金军水师在诱敌深入,要将襄阳水师一部,诱入伏击圈,聚而歼之;而他这一只偏师,则是要在进入伏击圈前,将这股诱饵咬住,吃掉。

双方都在打着如意算盘,主要看哪一方实力更强!

襄阳水师,官兵们对纵舰技巧更为高明,全力追赶着,双方的距离一点点被拉紧了,只要在追赶一会,就咬上了食物。

终于咬住了食物!

“攻击!”孙大伟大声下令。

看着襄阳水师杀到,金军将领心中暗自可惜,只要几百米,就进入了伏击圈,可惜没有让猎物进入笼子。

可惜了金军帆驾船速度,还是不如襄阳水师。

“回头攻击!”金军将领喝令道,金军水师也是停止了跑路。

大船夹着小船,双方互相碰撞在了一起。

宋金之间,第一场水战正式拉开帷幕。(未完待续……)

第298章汉贼不两立,王室不偏安!

为了节省时间,为了速战速决,金军只能是去啃硬骨头,只能是去进攻坚固城池。

明知道,不好打,也得打!

此刻,若是南下进攻江陵,进攻湖北的其他重镇,可能会轻易胜利,一个个城池被攻破,只是也会陷入战争泥潭中。正如赵朴说得那样,攻破一个城池死上一百人,攻破一万座就是一万人,打来打去,可能金军死光光了,大宋的城池还有一些没有攻克。

创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甚至是两千,宋军也玩得起,因为大宋最不缺人,最不缺钱;可是创敌一千,自伤八百,甚至是自损二百,金军也玩起,因为大金缺少人,缺少钱,什么都缺少。

这也是,金兀术一直下难以决断,是否要攻取江陵的缘故。

只是输人不输气,金军使者还是傲气十足的道:“陛下,就等着我军铁骑南下吧!”

赵朴点点头道:“我等着!”

“陛下,不畏惧我金军攻击,难道也不顾忌一丝孝道吗?陛下的兄长、父亲,弟弟妹妹等,尽数落在我女真手中,只要陛下答应议和。我家元帅,都可以尽数送回!”金军使者脸上带着笑意,眼神中闪现出了一丝阴冷,“还是陛下,担心父亲与兄长回来之后,失去皇位吗?”

一句话,直接指出了赵朴来位不正。

皇上被擒走,不思考救驾,而是趁机当上了皇帝,不管是有千般理由,万般说法,都是抹不掉不臣之心。而此时有机会,能救回兄长、父亲。却是不救,这是不孝;而皇上被擒住,不愿意议和,救回皇帝,这是不忠。

不孝,不忠的名声,按在一个人身上,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赵朴听着,瞬间知道了金军使者的意图,这是要给他盖黑帽子。不过他也不在乎。人生在世,总是要戴各种黑帽子,戴了就戴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要救会父亲,还有兄弟姐妹。但是不会用屈膝求和的方式。汉贼不两立,王室不偏安。刘备会向曹求和吗?刘秀会叫王莽爹吗?”赵朴冷笑道。“等着我,现在我大宋实力不如人,好似老鼠一般,被你们金军打着。但是不久之后,朕要整顿百万大军北伐,北伐的目标不是收复汴梁。不是收复河东,河北,而是直接打到北海库页岛那一带。恢复汉唐盛世,尔等蛮夷。就等着洗干净脖子,挨刀吧!”

“至于我的父亲,我会用百万大军,救回他们!”

“不知所谓,大宋的百万大军,早已经被我朝犁庭扫,摧枯拉朽一般摧毁。如今我朝三路大军南下,一路指向西北,要攻破关中,攻占汉中四川;一路指向中部,直捣两湖一带;一路直捣江南。不久之后,天下尽数为大金所有。大宋能不能撑过今年,还是两说,竟然要北伐,真是无知!三国时,诸葛亮六出祁山,无功而返;姜维北伐,劳民伤财;南北朝时,祖逖北伐,褚裒北伐,殷浩北伐,桓温北伐,谢安北伐,刘裕北伐,王玄谟北伐,南梁北伐,太建北伐。一次次北伐,一次次失败。又有那一次成功过?”

金军使者不屑道,“北伐除了劳民伤财,除了死伤无数之外,再无一丝用处!”

在金军使者不懈的进行外交活动时,郭药师也开始了奇袭战。

此次奇袭战,目标在于捣毁宋军水师。

守襄阳,有两个重点,一个是守住城墙,一个是守住水道。而不论是樊城,还是襄阳,都是地势险要至极,除非是突袭,打一个出其不意,或是城内守将献城,或是城内有奸细开城门,或是守军太废物,不然攻克襄阳,几乎没有一丝可能。

在上次时,金兀术曾经轻易的攻克了襄阳。

那时,金军打了一个突袭,骑兵杀到了城下,城门还没有关闭,城内没有一丝防备。只是一个突袭,金军骑兵就杀进了襄阳,轻而易举的占据了这座大城。只是可惜不久之后,一场大雪降临,劫掠了一番之后,就退兵了。

只是再次兵临襄阳时,襄阳分外的牢固,好似铁打的一般,久攻不克,迟迟难以破城。

而更为忧虑的是,襄阳水师不断的运动着,运输着粮草,也不断的在汉水河道频频运转,防备金军渡江。一旦金军渡过了汉水,就会遭到宋军的袭击,很难快速挺进。而沿路若是坚壁清野,足以让南下的金军陷入困境。

因而,不论是为了攻克襄阳,还是南下袭击江陵,必然要毁灭襄阳水师。只要襄阳水师一灭,南下之路,再也无一丝阻碍,可以横行整个湖北湖南。

一个个船只出动了,好似一个个狰狞的海兽;而金军的骑兵也快速的运动着,水陆并进,向着宋军水师水寨袭击而去。

站在一艘巨大的楼船上,看着外面的风光,郭药师有些迷醉。

“此战若是功成,殿下必然重视于我,谁敢轻视于我!三万金军,水陆并重,襄阳水师必灭!”

“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我竟然分配到了水师!”

此时,虞允文正在巡视着水寨,并查看着船只,纵然是有万般的不甘,也只能是忍耐着。

原本参军,是为了杀敌报国,如今也是军伍当中。只是很悲剧的,成为了水师一员,成为了正六品水师都统。

他如今才刚刚十八岁,当了正六品的官,其实职位已经不低了。至少此刻一些同龄的学友,不是在青楼醉生梦死,昏昏度日,不知所云;就是靠着祖辈,混上一个八品,或是九品的小官;或是继续科考,求得一官半职。

而实际上,他这个七品官的权力,比四品官的权力还大。

八字军废除了,宋朝旧有的军制,而是实行新的军制。伍长、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团指挥使、师指挥使,军指挥使等,一切依照周礼设置。伍长,没有品级;小队长是正九品,副职是从九品;中队长是正八品,副职是从八品;大队长是正七品,副职是从七品;团指挥使是正六品,副职是从六品;师指挥使是正五品,副职是从五品;军指挥使是正四品,副职是从四品。

实际上,镇守西北的张浚,也不过是四品而已;而镇守扬州的赵鼎、岳飞,也不过是四品。可他们都是一方的封疆大吏,权力之大,堪比卫青、霍去病。

大宋的官职就是如此,品级高,权力则小;品级低,权力反而很大。

此时他仅仅是正六品,在大宋,似乎多如牛毛,可实际上,相当于水军都督之职,襄阳水师尽数归他指挥。

“襄阳水师,关系着汉水水道是否畅通,关系着能否将金军封锁在汉水以北,关系着湖北腹地的安危,权力之大,责任之大,就连我也感到惴惴不安。皇上对我信任至极,提拔之快,不下于汉之霍去病!只是襄阳激战许久,打了两个月,军民伤亡不下两万多人。可是我水师却是平静如昔,一点战斗也没有开打,真是可惜!”

虞允文暗道可惜。

虽然在朝堂中,皇上没有过重的打击老臣,但是提拔新人的迹象已经十分明显。岳飞一年前,不过一个八品武官,可是随着屡立战功,随着各个考核都是名利前茅,连升三品,此刻独当一面,负责扬州的守卫。

而张俊不过是六品小官,也是过渡提拔,成为了西北的一方军政大臣。

皇上不断的给新人提供着舞台,但是他们也要争气,不然迟早会被再度打下来!而证明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战功。只可惜金军骑兵作战勇猛,水师却很弱,根本无力水战,即便是想要建立战功,也不可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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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首战告捷

这个时代的水战,没有太多的技巧可言,规律是船多欺负船少,大船欺负小船,谁的船多,谁的船大,谁就胜利。

很快双方的小型交战在了一起,这些小船船速极快,极端考验双方船士兵的技巧,双方都要做好碰撞,翻船落水的心理准备,而落水后,水中又是一番厮杀。

若是没有落水,就是接舷而战,残酷的白刃战。

船的士兵,提起篙杆,狠狠地对戳,而一些士兵张弓搭箭,拼命对射,顿时之间,箭如飞蝗,好似下雨一般。

船速极快的情况下,这种对射仅仅能射出数箭,双方便接舷而战,刀剑齐舞,各种兵器纷纷砍杀向对方。在船只上,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摆不开战阵,完全是流氓打架,谁狠谁胜利,谁打仗不要敏,谁活下去的机会大。

而在小船接舷而战,惨烈拼杀的时刻,大船之间的较量也开始了。

“准备弩炮!”孙大伟高声喝道,深恐士卒听不懂。

而对面的金军,也开始发射石弹。

此时已经不足一百步了,大船之间距离极短,正是弩炮发威的时刻,弩炮齐发,石弹与箭矢在空中飞舞。

石弹落在舰只之上,如果径直打穿甲板或者嵌在船体之上,倒也还好一些,就怕这些石弹落到船上之后,四下翻腾滚动,一旦沾上,便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弩炮特有的尖啸声,强弩射击砰砰声,还有双方的呐喊,此起彼伏。

弩炮士兵们,冒着对方密集的打击,不停地还击。可能被石弹砸死,可能被弩箭射死,但是别无选择,而一些士兵们举着盾牌,防护着弩炮士兵。

战斗迅速的惨烈化。

剧烈越来越近,石弹渐渐失去了作用,强弩也崩毁了许多。

而这时,一些火箭开始发威,专门射向风帆。

这个时代,可没有蒸汽机。没有内燃机,动力装置只有风帆。风帆被烧毁,大船等于是被废掉了双腿,难以动弹一丝。

在火箭的焚烧之下,一些风帆燃烧了起来。烈火奔腾,浓烟滚滚。惨烈到了极致。

很快大船之间。接舷战也开始了。

海战很是古老、暴力、残忍,没有一丝技巧可言。远处是弩炮、弓箭、火箭攻击;近处则是接舷而战,近身肉搏。

在陆地上,金军可以,借助骑兵冲击,可惜在海战中。金军的骑射优势一点

在海战中,可没有退路,可没有跑路之处,只有杀光敌人。或是被敌人杀光,没有第三条道路可以选择。双方都是选择了拼命,拼命杀掉敌人。

而在海战中,襄阳水师迅速的占据了战场主动权。

襄阳水师官兵,主要来自于汉水两岸的船帮、水匪等,天天在汉水中玩水,水战经验极为丰富;而金军多是来自北方的旱鸭子,水战经验欠缺的很,一开始还察觉不出,可是渐渐地劣势越发的明显。

只要再激战片刻,这股水师就彻底被吃掉了。

“呜呜!”这时,远方响起了金军的号角声,远方的金军水师出动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金军水师原本计划着,原本是打算引诱襄阳水师,进入伏击圈,趁机聚而歼之。只是宋军水师速度太快了,还来不及撤离,就被咬上了。

而这部金军水师,更是遭遇到灭顶之灾,再不救援,必死无疑。

不得已,郭药师只能是提前出击,救援被困的金军水师。

“撤!”看着战机已经失去,孙大伟也不得不撤离。

相对于宋军步兵的狼狈,废物,水师则优秀了许多,出击时速度很快,撤退时也很利索。只是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摆脱了金军的撕咬,顺利撤离而去。

打仗不仅是打得胜负,更是打得是士气。

初战士气,更为重要!

这是宋金之间,第一场水战。

宋军初战胜利,已经知足了,功劳已经很大了,再不撤离可就危险了。

“追不追,郭将军?”

“追,为什么不追!”郭药师语气很冲,可是很冲之后,又有些泄气,“计划已经失败,就地扎营,摆成防御姿态!“

在陆地上,金强宋弱,可是在海上,却是宋强金弱,此刻不得不采取防御,若是盲目进攻,可能将这点家底全部的赔了进去。

“郭将军莫非是怕了!“

“郭将军,我军船只众多,不怕宋军!“

“可惜呀,初战不利,就要防守,不愧是郭将军!“

这时一阵阵嘲讽的声音传来,四周都是女真将领,地位上都是比他这个降将的地位要高。在女真人的观念中,只有进攻,再进攻,可没有防守这一词。此时刚刚是小挫败,就想着防守,似乎有些太胆怯了。

郭药师的脸色潮红,既是愤怒,又是憋屈,心中悲愤到了极致。

世人看来,他是这一次水战的最高统帅,可是他知道只是明面上的统帅而已,手下这些桀骜不驯的女真将领,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他的指挥。一旦意见相左,他绝对是被架空的料。

“郭将军,出击吧!“

底下的将领纷纷请命。

郭药师无奈,拿着鸡毛当令箭,后果就是死了,也没人喊冤枉,罢了!只好道:“出击,破灭襄阳水师!“

“郭将军,圣明!“

“此战必然大捷!“

“拜见都统!”孙大伟躬身施礼道。

“不错,不错!”虞允文满意的点点头,“此战你居首功!”

“不好,金军水师追击而来了!”这时,船顶上负责瞭望的官员,禀告道。

“金军水师,真是不知死活,以为这还是陆战,以为还是骑兵纵横无敌吗?”虞允文不屑道,“陆战不是水战,此战,必然要全灭金军水师!”

“末将愿意为先锋,出击金军!”

“赵老三,你滚一边去,此战老子先出手!”

“不行,必须我去,你们水战,谁比得上我!”

立时间,襄阳水师将领之间,也是剧烈的争吵了起来,都是为谁当先锋,谁先出击,而争吵不断。

“不必了,我们退后吧!”虞允文却是笑道。

“什么退后?”众将立时吃惊不已,“不可,万万不可,我襄阳水师强于金军水师,必能胜之,为何要退去?”

虞允文道:“退去,是为了更好的进攻。若是一味硬拼,伤亡必大;还有水寨此刻正在遭受金军进攻,时间不能拖得太久!”

“是!”

一声号令之下,襄阳水师缓缓退去,而金军水师则是嗷嗷直叫,直接追杀而去。

这时,双方的水平就显现而出。金军水师,屡屡追赶,还是追不上;所幸的距离渐渐在缩短,只要加把劲,就可以追上了。

而这时,虞允文正带着水师,向着伏击地点冲击而去,只要进了伏击圈,就可以打全歼战了

只是,郭药师脸上带着忧愁,此刻傻子都知道前方有宋军伏击,可是金军士兵还是沉迷在无敌的幻境中。

这可是海战,各位大爷醒醒吧!

在陆战时,靠着骑兵的犀利,强大的冲击之力,金军骑兵可以做到以一当十,以一当百,屡战屡胜;可这是水战,水战是舟楫的碰撞,而不是战马的碰撞,再牛逼的骑射,也无一丝用武之地,可是金军上下,还是沉迷在无敌的幻境中。

即便是刚刚初战失利,也认为宋军侥幸获胜。

不然,为何扭头就跑,连接战也不敢。

“停,穷寇莫追,小心宋军埋伏!”郭药师道。

“哼,有什么埋伏,继续给我追!”四周的金军将领不屑道。

郭药师彻底无语了!

“轰!”一声剧烈的爆鸣声,船体发出剧烈的颤抖声,船上的一些金军士兵摔倒子船上。郭药师身子一斜,也是倒在一旁,剧烈的碰撞之下,头盔也不知丢到了何处。(未完待续)

第301章金军水师全军覆没

“不好,这是水雷!”郭药师惊骇道。

恍然间,郭药师想到了一种水战武器,这种武器名为水雷。

它用木箱作雷壳,油灰粘缝、将黑火药装在里面,其击发装置用一根长绳索不结,由人拉火引爆。很土气,手段也简单,可是威力却着实不小。一颗水雷,能将一艘大船炸出一个水缸大小的窟窿。

不炸则已,一炸能够将大船炸沉。

果然,在剧烈的摇晃之后,郭药师所在的这艘船的船底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水咕嘟咕嘟,往里面冒这艘船下沉,已经是定局了!

“可恶呀!”郭药师心中苦逼无比。

“轰!”

又一声剧烈的爆鸣声,有一个水雷了,一个大船又冒泡来了!

接二连三的船只被水雷引爆,原本战阵整齐,准备厮杀的金军水师,乱作一团。

“轰!”

“轰!”

剧烈的爆鸣声响起,设置在岸边的没良心炮也是响起。

上百架没良心炮,齐刷刷的去掉了伪装,露出了狰狞的炮口,专门打击江河中金军水师的风帆,杀伤金军士兵。为了提升杀伤力,在炸药包内塞进去铁珠,碎铁块等,随着没良心炮的发射,一炸一大片,威力之大,惊骇人心。

而为了提升命中率,之前多次训练,做到万无一失。而在水中更是留下浮标,专门提升打击精度。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一面倒的形态。

这与其说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屠杀,一场襄阳水师,大肆屠杀金军水师的战斗。

“好!好!“虞允文脸色上闪动着潮红。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捷,金军水师这一刻死翘翘了!

在经历了水雷轰炸,没良心炮射击之后,金军水师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好似被殴打了无数次,在也无一丝还手之力。

“冲呀!”

这时,虞允文发起了总攻的号令,大船在前,小船在后。大船的前方设置了撞角,专门撞击小船。被撞击到的小船,不是四分五裂,就是彻底翻船。而为了提升速度,大船上七层以上的士兵,都在底部蹬着水轮。划动着叶轮,使出浑身的力道。带动着大船冲击而去。

水战。在这个时代没有太多的技巧。

远处了,则是以投石机,弩箭射击;近处了,则是接舷而战,近身肉搏。

当然了,还有一种水战。那就是大船靠着体格巨大,再由脚踏水轮,提高速度,在绝对的力量叠加上绝对的速度。形成巨大的惯性冲击力,将大船撞击出窟窿,将小船撞翻,横冲直闯,辗压一切,毁灭一切。

还有一种水战,则是小船包围住大船,利用大船速度慢,蚁附而上。

总之此刻的水战,更多是船多胜,船少败;船大胜,船小败;但是也无绝对,就好像田忌赛马一般,只要合力利用兵力,即便是水师处于弱势,也可以打一个翻身战。

只是可惜,金军水师打不了翻身战了!

金军水师,先是遭受了水雷的袭击,炮火的轰炸,已经队形散落,士气低落到了极致,人心惶惶,好似惊弓之鸟。而此刻更是遭到宋军水师搂头盖顶的袭击,早已经被打懵了,一个个小船被撞翻,一个个大船则是起火。

撞翻的小船,一些金军士兵跌落水中,来不及逃生,就遭到了小船上宋军士兵弓箭袭击,长矛刺杀,伤亡惨重,想要活下去,几乎是不可能,十死无生。

而一些大船则是被丢上猛火油,射出一个个炸药包,变成了一片火海。

纵然有一些金军士兵反抗,也好似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很快的被辗压而死。

金军士兵很是勇猛,但在绝对的辗压之下,没有一丝的用处。

“败了,败了!“

郭药师的脸色有些铁青,一万多水师,就这样全军覆没了。

事实再一次证明,金军发展水师,没有一丝前途。就如同宋军发展骑兵,没有一丝前途一般。

六如给事李邺说过:“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意思是说,金军的战斗力很强,步战好似老虎,骑战好似蛟龙,山地作战好似猿猴,而在水战好似水獭。

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实战中,金军就是将宋军打得屎皆流。

只是也存在一些不实一面,比如金军骑战一流,堪称无敌;而步战二流,称不上无敌,但也算是厉害;而山地战逊色些,但是也很强。可是水战,却有些够呛。

虽然女真军,多次强渡过黄河,但是并不代表金军水师很强,只是代表宋军黄河防线,名存实亡。

实际上,金军水师更多是运输队的角色,借助水路运送一些粮草,运送一些攻城器械,这还可以,可是水战完全玩不转。

辽河、嫩江,毕竟不是汉水,不是长江。

“郭将军,宋军杀来了,如何是好!”

“郭将军,若是能救本将离去,本将必然重重回报!”

“郭将军,我爹是六王爷,我是独苗,不能死呀!”

几个面如土色的金军将领,心情惶惶然,问向了郭药师,在也无一丝傲气。

之前那些趾高气扬的金军将领,在战斗开打之前,他们是意气风发好似弹指之间,就可以灭了襄阳水师。只是战斗时残酷的,猛烈的火炮,燃烧的猛火油,他们的胆气彻底的消失了。

此刻这些金军将领心中,只是存了一个念头,跑路,跑路,我要活下去。

事实也再度证明,女真人不全是英勇作战,也有怕死的人。

完颜阿骨打那一代,宗望这一代,都是苦哈哈出身,都是被剥削出身,可谓是身贱命贱,为了活着有奔头,敢拼敢杀,即便是日后富贵了,当了皇帝,当了王爷,依旧保持着敢拼敢杀的一面,凶悍好似野狼。

一代,二代,是好样的,都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可是到了第三代,则是质量有些下降了。

“三代们”的童年少年,都是在甜蜜中渡过,他们的爹都是王爷,将军之流,长期安逸的环境,早已磨掉来他们心中的野性,狼性。外表也有些野性,狼性,可更多的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父辈们将这些”三代们”,派上战场,更多是为了镀金,更多是为了磨砺。若是多磨砺上几年,可能真的变成悍将,只是可惜,上了战场没有多久,就遭受了灭顶之灾,铁还未炼成钢,就化为了铁渣了。

很不幸,这些金军将领们,“三代们”居着多数。

在连番的打击中,早已如惊弓之鸟,失去了胆气,再也没有指三道四,而是变成了乖宝宝,听从这郭药师撤离。

“这一段河段较窄,那残破的小船,起火的大船,将士阻拦,我们还是有机会逃跑而去的!”郭药师沉声道。说着,开始将散乱的残余船只汇聚在一起,活着的金军将士汇聚为一个拳头,一部分负责打阻击,一部分则是从容撤离。

“都统,他们跑了!”看着远去的几首快舰,几个将领脸上闪现出着急之色。此时追击,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跑不了的!”虞允文脸色平静,“路上已经设下了埋伏!”

大捷,岂能是虎头蛇尾,必然要斩杀金军将领,才能算是功德圆满。那些残余金军,自以为逃离而去,不过是在鬼门关上,多绕了几圈而已,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就让他们多活上一会吧!

“收拾残敌,不要让一个金军活下来,为死去的汴梁百姓报仇!”

襄阳水师开始大开杀戒,不留俘虏,全部砍杀。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上上下下,都搜了一个遍,还不断的补刀,确保无一个活口。(未完待续)

第302章捕杀郭药师

逃离一段距离之后,残余的金军很快的上岸边。

水中惨烈的经历,让残余的金军,潜意识的产生了恐惧症,再也不愿意到水中,去玩水战了。到了岸边,踏着实地,残存的金军士兵松了一口气。到了岸上,又是陆战,此时金军的优势又回来了。

郭药师仔细的清点了一下人数,残余的不足二百多人。

一战下来,金军水师尽数覆没,只活下去二百人,可以说金军南下以来,最大的败仗!

郭药师心中,顿时冰凉到了极点。

这一战大败而归,有近乎一万大军金军阵亡,这可是大罪名,必然有人承担罪名,去背这个黑锅。而金兀术,是中路军副元帅,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是不会犯错误的,不会背负这个罪名。而在场的各个金军将领,都是背景深厚,也不会背这个黑锅。

黑锅,最后只能是他来背负。

兵败之罪,必然是落在他身上。况且,他又是一军统帅,不追究他的罪名,又去追究何人?

只是如此大的罪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杀上他一百次也不为过。

而此时远方几只船只杀来,上面站立着宋军士兵,显然是追杀部队。

“不好,速速撤离!”看着那几首船只,郭药师再度下着命令,那是一只齐整之师,有三百多人,刀枪齐全,弓弩强劲;而此时金军却是残破之军,狼狈不堪,士气低落。

而这些三代出身的金军将领,出奇的没有反驳,听随着郭药师的意见。撤离而去。

到了这一刻,一切争执都是多余的,唯有跑路,才是上上策。

“抓住他,那是郭药师!”

“都统说过,抓住郭药师,赏钱一万贯!”

“娘呀,老子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一万贯钱,这个郭药师真是值钱呀!”

“当年的燕山府,就是这货送出去的。没有这货卖国。金军哪里会轻易攻到黄河边!皇上最恨的,不是金人,而是郭药师这类汉奸。先皇白白对他那样好,全被狗吃了!”

这一刻,快船上的士兵很快登陆。开始了追击行动。

而郭药师等人,也开始了跑路行动。

为了更好地跑路。哪里隐蔽。往哪里钻,好似老鼠一般。而宋军也是铁了心要抓住他,用他的脑袋给宋朝皇上做贺礼。一边交战,一边跑路,战斗时断时续,更多是跑路为主。为了更好的跑路。只能是分兵,分散宋军的注意力。

三天后,郭药师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仅仅有两名亲兵守卫在身边。

此时的郭药师,在也无一丝无从淡定,好似活脱脱一个乞丐,干粮已经吃光了。只能是采集着野果,捕获一些兔子等为生。三天下来,郭药师活活瘦了一圈,眼前发黑,吃不好,睡不好,再也无一丝精神。

而跑着跑着,郭药师也是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跑在何处。

只是他知道,危险并没有解除。若是一开始,仅仅是宋兵追杀,那后来则是普通百姓的追杀,似乎所有人都恨透了他,要将他破剥皮抽筋,砍上十八截。

“罢了,我不跑了!”

郭药师最后一坐在地上,神情有些萎靡,“我跑不动了,再跑下去,不累死,有的饿死。你们砍了我得脑袋,送给宋军吧!你们是小卒,宋军不会在乎的,砍了我得脑袋,算是送给你们一场富贵吧!”

事到临头,郭药师在无一丝胆怯,有的只是从容。

反正拼杀了十几年,经历过十几场生死,许多人死了,他还没有死了,也算是活够了。漂亮的女人睡过不少,官也当得做够大,不过怎么说,也不妄人间走一回。

“将军,我等岂能做那等不义之事!”两名亲兵纷纷道。

郭药师冷笑道:“想要动手,就动手吧,只是动手前,最好不要手臂发抖,不要脸上冒汗,不要言语慌张,不要眼神躲闪”

“将军,我等”这时,一个亲兵弱弱的说不错话来,似乎被郭药师一语点出,慌张不已。

“杀你又如何?,一个汉奸而已!”一个亲兵,却是彻底的撕掉了伪装,一点情面也不留,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刺杀向了郭药师的胸口。

“啪!”一声轻响,亲兵的长剑刺空了!

郭药师已经闪开了那必杀一击,嘲笑道:“想要杀我,手段还差了些!”

说着,身体一纵,好似狸猫一般扑杀而去,与那个亲兵交战在了一起。

身为武将,郭药师的剑术惊人,只是几招之间,就将那个亲兵逼到了绝路,差些倒毙在剑下。

“快来助我!“那个亲兵求助道。

那个语气弱弱的亲兵,一咬牙,狠着心道:“将军,对不起了!”

“杀!”也是挥舞着宝剑,进入了围攻郭药师的行列中。

局势的变化,瞬间让两个亲兵走向了叛变,走向了斩杀昔日主人的道路,出招狠辣,一点情面也不留。他们必须要斩杀郭药师,用他的脑袋做投名状,换取功劳。而郭药师,也是不留一丝情面,招招狠辣

在两个亲兵的围攻下,郭药师从容自在,神情冷厉:“没用的,你们杀不了我!”

一道剑光闪过,一个亲兵倒地毙命。

有一道剑光闪过,又一个亲兵倒地毙命。

当解决了这两个亲兵之后,郭药师身上又添加了几道伤口,所幸的是伤口不在要害上,包扎来几下之后,就问题不大了。

“想要杀我,你们还不够格,武艺还是不精!”郭药师的语气中带着嘲笑。

很快,郭药师脱掉了身上的铠甲,换上了包袱中,一件宋军士卒的的铠甲。变幻了装束之后,再无金军大将郭药师,只有一个普通金军士卒郭三。将脱下的铠甲,穿在了杀死的亲兵身上,然后看烂了身体,转身离去。

不久之后,搜索的宋军士兵找到了这里,寻到了郭药师的“尸体”!

虽然疑点重重,但是尸体上的铠甲,装束,无疑显示着郭药师死了。死在了,一场与亲兵的内讧中。

此时,搜索总算是松了很多。

郭药师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不再是郭药师,而是一名宋军士卒,叫郭四。

灯下黑!

自古以来,最为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没有人想到,郭药师会化妆成一个宋军士兵,躲在宋军中;或者是有人想到了,只是郭药师的演技太高超了,话语之间,举止之间,破绽极少,根本没有一丝漏洞可言

此时,郭药师,已经成为了厢军的一名士兵。

而很快,郭药师又抽身离去。

而他的离去,也没有引起当地官府的重视,逃兵太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辗转逃离,好似浮萍一般,郭药师加入了逃难的队伍中,成为了流民的一员。

颠沛流离,吃不跑,睡不好,夜晚时时做恶梦,还经常遭遇土匪袭击,官吏敲诈,过的好似路边草一般,随意被人践踏,随意被人欺凌,也随意被人砍杀!

苦日子不断

直到三年之后,生活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逃离了危险之后,郭药师没有返回金国,而是静静地呆在了南方。因为不论是大宋,还是大金,都是宣布他已经死亡了。而死去之后,大宋大肆的庆贺,给了他各种骂名;大金则是哀悼不断,给了他无尽的弱于。

只是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若是他不死,大金必然要追究罪名,少不了砍头灭族;而他死了,一了百了,没有人会计较死人的过错,反而是大肆褒奖。

而当郭药师再出出现时,又是另一番场景。(未完待续)

第303章鸡肋

“大捷!大捷!水师大捷!”

“大捷!大捷,一万金军尽数覆没!”

“金军三百多艘船,十几艘楼船,尽数覆灭!金军水师尽数化为灰烬!”

“此战金军元气大伤,再也无力进攻襄阳!”

“水道畅通,此战必胜!”

当水师大捷的消息传来时,整个襄阳立时轰动了,好似过年一般。这可是真正的大捷,那一面面旗帜,还有残破的铠甲,都是大捷的最好证明,这可做不得假!

原本,黑云压城城欲摧,惶恐不安的襄阳立时安定了下来。

整儿襄阳的士气,顿时提了起来,似乎坚守下去,再也无一丝难度。

而同时,各种小道的消息也是传播开来,多数夸张,不真实,却极好的鼓动了人心。而一些大臣似乎也被水师大捷,所感染,提出了反攻计划,一举击退金军,并不断的引用典故,言辞昭昭,可见明月。

只是说得再好,也被赵朴糊弄过去了,坚决不打。

开什么玩笑!

大胜了,是好事!

可是眼睛,长到脑门上,就悲剧了!

舆论是糊弄人的,是用来引导百姓思潮的,而不是被百姓思潮所影响,迷失了判断。

此时反攻,时机还不到。

至少要等到东线传来,胜利的消息;而辽东也是传来,李纲扰乱金军后方的消息;而陕西一带,也是传来胜利消息。各路大军飘红,打退了金军的进攻,那时才可能反攻,才能取得襄阳保卫战的最后胜利。

至于此刻,开展反攻时机太早。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忙工作细活,还是静静等待为上!

短期看来,宋军处在不利的局面,老是打败仗,被动挨打,憋屈至极;可是长期看来,宋军不论是财力上、兵力上,都是占据着优势。只要是不冒进,不打大败仗,长久拖下去。绝对是会把金军拖垮。

此时,优势渐渐向着大宋便宜,此刻傻了才冒进,傻了才主动出击!

总之,战略上无非是三个字:等、熬、拖!

………………

“什么败了!”

“什么全死光了!”

金兀术也是傻眼了。

战局的发展。再一次超脱了他的预料,金军水师尽数覆没。近一万多金军士兵阵亡。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这些阵亡的金军士卒中,有七层以上,是来自幽云或是山东等地,多是以契丹人、汉人为主,女真兵只是少数。

即便是此次大败而归,也没有死了太多的女真兵。

女真人的命。可精贵着,若是真的死上一万,他非要心疼死不可。

随着水师的全军覆没,宋军是欢欣鼓舞。好似过年;而金军上下,却是哀鸿一片,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说,此战为何大败?”金兀术喝道。

“这是郭药师,那个混蛋的错…………”逃回来的金军将领,啼哭抹泪,好似死了爹妈一般,一边哭着,一边骂着郭药师,将所有的罪名,都是推在了郭药师的身上。

只是金兀术是何等聪明之人,这点小把戏,这点小算计,又如何能够瞒得过他,听着这些歪曲的事实,很快的推演出了真相。

“混账!”金兀术气得有些肺都快炸了,伸手就是几个耳光,抬脚就是乱踢,嘴中骂道,“混蛋,王八蛋!你们还是女真勇士们,勇气都让狗吃了吗?没有学的你们祖辈的勇气,都是尽数学了汉人的偷奸耍滑;那么多将士都死了,你们为什么不死在那里!”

棍棒之下,出人才。

当年,完颜阿骨打就是遮掩教训儿子们的,而到了金兀术,也是用棍棒教育,丝毫不留情,不管你是哪个王爷的儿子,还是哪个贵戚的关系,照打不误,只要不打死一切好说。

而跪在地上的几个“三代们”挨着打,心中抱怨不已,又怨又恨,又是敬畏,暗自咒骂着这位四皇子,太狠了、下手太毒了。可是身体却一点反抗也不敢,甚至表情也一副恭顺的样子。

乖乖挨打,才是上策;让这位爷消消气,才是上策。

惹恼了这位爷,说不定就将他们打废了。虽然说他们有背景,可是这点背景,在这位四皇子面前,一点优势也没有;虽然说他们老爹的心肝宝贝,可是也为非不可代替,老爹有好几个儿子,没有了他们,照样有人顶替。

这些三代们,一个个遭受了金兀术的挨打。

大骂了一顿之后,金兀术心情好了和你多。

“滚!滚出老子的视线!”金兀术大骂道。在场的将领们,纷纷退回,而这些三代们,也是灰溜溜的滚蛋。

坐在帅椅上,金兀术有些后悔,此战不应该派郭药师去,他也低估了这些混球的混账,他走了一招错棋,不然也不会白白损失一万多人,“可惜呀,郭药师乃是大才。我军中,对汉人了解最深的,莫过于郭药师,可是此次,他回不来了!都是我的错误!”

在一阵自责之后,金兀术心中生出阵阵疲惫之感,打仗打了许久,也没有如今天,这般的疲惫。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鸡肋!难道真的要舍去襄阳而去吗?”

金兀术再度纠结了。

“看来只能是采取中策了!”

………………

在襄阳水师与金军水师大战的时刻,大约有两万的金军,也发动了攻打襄阳水寨之战。

水寨,是襄阳水师的立身根本,那里是襄阳水师的老巢,大量的粮食,器械存储在那里,不容丢失。

为了保卫水寨,守卫水寨的士兵拼死抵抗,仅仅是战斗了一个半时辰,就连续破了九道寨门,似乎有些撑不住了,只要在攻破三道寨门,水寨就彻底完了。这一刻李若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随时准备自杀殉国,而粮草库也是点着火油,随时准备烧了,不给金军流一粒粮食。

这时转机来了,远方的襄阳水师回援了,死不了!

看到取胜已经不可能了,金军只能是退去。

这两万的金军,没有返回襄阳城下的大营,而是向南方直接扑杀而来,直接指向了江陵。

上策,很快的转变为了中策。

速战速决难以实现,只能是南下江陵,而四周金兀术的大队人马,则是四处扫荡,让北方的襄阳成为一座孤城,然后南北合计,共同攻破江陵。这个计划,花去的时间较长,快需要三四个月,慢可能需要半年,甚至是更长。

可是到了如今,只能是采取中策了!

不论是西去,还是东去,都是去捧别人的臭脚,都是吃别人的残羹冷炙,那里有这里吃独食欢快。

在襄阳久攻不克,士气疲惫的情况下,金军太需要胜利了,太需要洗劫一番了,需要用胜利,用洗劫,恢复军队士气。一边不断的恢复着士气,一边不断的打掉襄阳附近的城池,让襄阳变为一座孤城,然后趁机攻取,就好似攻破汴梁一般。

到了最后可能,可能也难以攻克襄阳。

那时诸多大军,三路大军,再汇聚在一起,一起攻破襄阳也不迟!

只是三路大军,能够合力围攻襄阳吗?

金兀术摇了摇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自从太祖死后,金国上下就分裂为几个派系,这些派系相互争斗,又相互合作,拆台不断,内斗不休。第一次围攻汴梁时,二哥已经打到了汴梁,那时只要宗翰南下,汇合在汴梁,可能汴梁就城破了。

可是宗翰偏偏与二哥不对头,宁肯打太原,死伤无数,也不愿意南下汇合在汴梁。结果,二哥孤军深入,局势不利,只能是退去。

而第二次,在皇帝的协调之下,宗翰总算是与二哥合兵打汴梁。汴梁总算是城破了,只是城破之后,又因为废立宋朝宗室的问题,宗翰与二哥又吵起了架,争吵不休,专门拆台。

而第三次,攻打宋朝,更是各自为战,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各走各的路;

而这次,是第四次打宋朝,依旧是各自为战。

况且即便是合力攻打襄阳,那由谁担任总指挥,谁负责一切。各个之间,你不服气我,我也不服气你,在加上皇帝陛下玩平衡之术,注定了一切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

第304章金兀术跑了!

“金兀术跑了!”

“金军大败而走!”

很快的城外,金军的大营消失了,向着东南而去。

看着绝尘而去的大军,赵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眼神向四周瞄去,发觉,四周的大臣们也是松了一口气。金军带来的压力太大了,虽然说守住了襄阳城,可是没有人不害怕。一些文臣们,家中已经备下了毒药。

一旦城破,一旦事不可为,就果断的服药自杀。

而赵朴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事不可为,果断的跑到神农架林区,去打游击。

只是很幸运,金兀术还是撑不住了。金兀术还是跑路了,离开了襄阳!

不!准确说,不是跑路,而是战略撤退。

实际上,直到现在金军只是在攻城时,损失了一部分兵力而已,主力尚存。只要坚持下去,继续围困襄阳还是可能的。只是金军显然支撑不住了,坚壁清野,久攻不克,让金军不得不撤退而去,向着其他方向运动,就地取食。

“运气呀!”赵朴心中暗自唏嘘。

历史上,汉尼拔征战意大利半岛时,纵横无敌,靠着兵马所到,就是领土所到,在战场上将罗马军队打得稀里哗啦,屡战屡胜,几乎无敌,差些灭了罗马帝国。只是可惜,汉尼拔的运动战,威力巨大,只是后勤没保障,只能是靠劫掠为主。

一旦久攻不克,一旦遭遇坚壁清野,几乎遭遇灭顶之灾。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战士也是人。不是超人,还的吃上饭,才有力气行军,有力气打仗,而有大量的骑兵消耗更是巨大,毕竟一匹马消耗的粮食,是一个普通士兵的八倍有余。

一旦难以速战速决,一旦遭遇坚壁清野,几乎是灭顶之灾。

结果,汉尼拔牛逼无比。最后后勤不给力,还是被群殴而死;而此时,金兀术也很牛逼,至少在野战对决中,哪怕是八字军精锐出手。胜算也不足三层,可是如今被赵朴一围困。一坚壁清野。久攻不克,于是只能是跑路了。

再不跑路,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饿死!

“金军已经退去,骑兵速速侦查,察看敌军动向!”赵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金军可能向东南而去,进攻襄阳附近的城市,先是将枝叶剪除,只留下主干。那时襄阳就好攻克了。只是这样耗费时间更多,金军必须要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攻克。

那时,襄阳的局势会变得更加恶化!

孤城难守!

只是金军还有时间吗?

赵朴摇了摇头,辽东该有动静了吧!扬州,也该有动静了吧!西北也该有动静了吧!

一切贵在坚持,看谁最后坚持不下去。

随着金军的退去,襄阳城整个的沸腾了起来,百姓在欢呼,在雀跃,在兴奋,在庆祝死里逃生,欢乐之心,无以言表!

金军退去了,只是战略性撤退,谈不上大败,赵朴这样认为。

只可惜,城内的百姓不认为这样。

之前汴梁几次大战,结果又是割地又是赔款,还是送女人,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可是金军还是贪心不足,一次次到来,最后干脆攻破了汴梁,灭亡了大宋,上演了最悲催的一幕,堪称永嘉丧乱。

而这次金军又是进攻襄阳,铁了心要攻破襄阳,要擒拿皇帝,要对襄阳进行屠城。

随着金军兵临城下,随着一次次战斗,城内的百姓惶恐不断,死伤的百姓无数,局势虽然没有继续恶化,但是人人心中都是带着阴影,得过且过,活一天是一天。即便是最后胜利了,能活下的,也是十不存一。

只是随着一场水师大胜,金军退兵了。

城内的百姓不会算计政治账,也不会算计经济账,只是看到金军退了,保住了襄阳城,就觉得宋军胜利了。

当军情司,将消息传来时,赵朴苦笑不已!

“这算不算是阿q精神,算不算是精神胜利法!罢了,有精神胜利法,至少百姓容易满足,也容易混弄!”

随着此战的胜利,赵朴的威名也彻底的打响了。若说之前的几次大战,算是鼓舞了全军士气,提升了八字军战斗力,培养了一部分嫡系将领;而此战,却是将威名达到了巅峰,襄阳上下,都是称呼为“武帝中兴”,再也没有人说他来位不正,再也没有人指责变法不当。

这一切,都是赵朴没有预料到的。

陆陆续续的消息传来,一切如赵朴预料的那样。

金军离开了襄阳,但是兵力主要去进攻随州,荆州等地,一部分兵力更是进攻襄阳,开始大踏步的越过襄阳,实行跳蛙战术,进攻着襄阳南方、东方的州县。这些州县,城小兵小,除了少数地区之外,几乎如摧枯拉朽一般陷落。

只是胜利并没有带来喜悦,而是让金兀术陷入了犹豫中。

此时的金军,看似强大,攻陷了一个个城池,只是兵力也是越发的分散。湖北一些地区,在当地士绅、耗钱的组织下,开始有规模的抵抗,不断的出击,构建了一个个堡垒,守护着家产,百姓。

这些士绅武装,豪强武装,很是弱小,很是分散,但是一旦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此时,八字军的主力只能是守在襄阳,只能是派着少数部队增援。这些部队目的,不在于与金军决战,而是与当地的士绅豪强武装配合,缠住金军,将金军拖疲拖垮,最后拖死。

在湖北一线,战局渐僵持化。

可能今天,金军攻破一座城池,可能明天宋军就再度收复一座城池;可能金军奇袭而来,却是发觉是一座空城;可能金军刚刚睡觉,就被奇袭的宋军吵醒,想要袭击再战时,宋军已经离去。

磨、缠、拖,采用各种手段,使金军疲惫,使金军愤怒,又是金军找不到打击对象。

每战不求气势惊人,歼敌数量众多,总是不断的积小胜为大胜,一口一口吃掉敌人。

在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下,金军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战果,反而是被吃掉了一部分;当集中主力打击时,又找不到敌人。

“只能是希望,攻克江陵了!”金兀术默默的祈祷着。(未完待续)

第305章江陵之战

江陵,又名荆州城,位于湖北中部偏南,地处长江中游,江汉平原西部,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古称“七省通衢”。

江陵,前身为楚国国都“郢”,从春秋战国到五代十国,先后有34代帝王在此建都,历时515年。至汉朝起,江陵城长期作为荆州的治所而存在,故常以“荆州”专称江陵。

五代以来,中原王朝统治中心在豫陕之间,江陵西控巴蜀,北接襄汉,襟带江湖,指臂吴粤,是中原沟通岭南的要冲,号为“东南重镇”,“亦都会也”。历代建都于长江中下游的政权多建都于此,有春秋迄五代共有十代政权建都,其中楚是大国强国,东晋和南朝都拥有中国南部半壁江河,故江陵的古都地位较高,仅次于“七大古都”,是荆楚名都。

江陵之重要,仅次于襄阳。

柿子抓软的捏。

屡次打襄阳,久攻不克,只能是打江陵了。只要是攻克了江陵,也算是一场大胜!

至少,这一步棋,金兀术走对了。

实际上,宋军没有太多的主力守卫江陵。不是看不到江陵的重要性,而是兵力匮乏。

兵,不是拿上几根长矛,拿上弓箭就是兵!

必须要经过训练,能够承受一定的损失,不崩溃;能够死战,而不后退!

只可惜时间太短缺了!

两次金军南下,围攻汴梁、太原。一个太原之战,围点打援,将西军精锐消灭殆尽;而两次打汴梁,又是将宋朝最后一点精锐消耗殆尽。在赵朴当皇帝的第一年,实际上也是最危险的一念。那一年。宋军正规部队消耗殆尽,新的部队还没有补充。

赵朴依靠的,仅仅是手下那一万多军队。

至于山东、陕西、河南、湖北等地,更多的是靠当地的士绅豪强,当地官员,组成的勤王之师。说白了,就是依靠当地官员,或是士绅建立的地方武装支撑,有些藩镇割据的味道。

只是此刻,赵朴可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不是**裸的打着反旗。彻底投靠了金军,赵朴默认了这些地方割据武装的存在。哪怕是这些地方割据武装,听调不听宣,或是阴奉阳违,或是鱼肉百姓。或是与金军眉来眼去,或是杀良冒功。也忍受了!

而一些极为强大。战力较强的抗金武装,赵朴更是不吝啬嘉奖,该封官的封官,该赏赐的赏赐。正所谓,乱世官位最不值钱,用虚名拉拢人。买卖值当。

直到第二年,才缓过劲来,才组织起新的部队。

只是新部队战力有限,数量也有限。仅仅是守卫南阳,守卫襄阳还可以;若是在分兵,就有些分摊兵力,只会处处失守,什么都没有了。

宁失一地,不失一师。

为了集中兵力,为了有充足的机动兵力,在江陵仅仅是派了三千的八字军,再掺杂上江陵本地的守军,就构成了整个江陵保卫战的整体。

因为兵力缺乏,再加上赵朴信心缺乏,认为江陵必然失守,只是能守多长时间的问题,大约江陵能坚守半个月,就失守了吧!

而为了避免损失,在战前,赵朴就提醒过江陵的知州、通判等,若是事不可为,可以撤离江陵。而撤离前,必须掩护百姓离去,必须烧毁粮食,必选撤掉所有的船只。不留给金军一粒粮食,不留给金军一只船,将金军彻底的隔绝在北岸。

就这样,在赵朴惶恐不安中,江陵之战开打了!

只是战局的发展,出乎了赵朴的意料,也出乎了金兀术的预料。

江陵之战,打的如火如荼,金军拼命的攻城,死人无数,可还是没有攻克江陵。江陵城的士兵与百姓,似乎也打出了血性,城墙几次被攻破,可还是被堵住了;几次杀到了城墙上,还是被赶了下来。

时间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江陵还是依旧坚挺。

最后一些金军将领评价道:江陵城之坚挺,不亚于襄阳城。

连续一个月攻城,还是没有攻克,城下的三万金军士气低迷,渐渐失去了攻城的**,正准备撤兵时,江陵城内的守军反击开始了。

一场浩大的水淹开始了!

在江陵城的上方,有着大量的堰塞湖,这些湖泊数量极多,面积极大,主要起着灌溉农田的作用。彼此之间不连接,只是在战前,被连接在了一起,并构筑起了堤坝,湖水越是积累越多,在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时,在江陵知州的一声喝令下,堤坝掘开,洪水淹没而来。

水淹,不是新鲜事情。

金军用水淹过襄阳,事实证明不成功。而此次围攻江陵时,也防备着水淹,扎营的位置,地势较高,应该能够防住水淹。

只是应该,变成了不靠谱!

金军将领,毕竟不是本地人,对于当地的水文不太了解,虽然防着水淹,但是在一些环节上,难免有所疏漏,最后还是没有防住水淹,大水滔滔而下,瞬间淹没了金军大营,三万多大军下了饺子。

而这时,宋军出现了,驾着竹排出击,痛打落水狗!

失去了战马,失去了陆地,金军好似老虎拔了牙齿,去掉了爪子,没有一丝威风。虽然扑腾腾挣扎着,只是用处不大,最后还是死翘翘的料!

一战灭掉了金军三万大军!

堪称大捷!

只是这场大捷代价也是巨大的!水火无情,水淹向来是不分彼此,不分敌我。而实际上,江陵城一些地区,比金军扎营之处,地势还低洼,在水淹了金军的同时,江陵城也是被水淹了。

虽然在战前,做了诸多的预防,但是在大水弥漫之下,死伤的百姓上万,损失的财产更是无数,短时间内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代价是巨大的,只是相比于这场大捷而言,所谓的损失被疏忽了,世人都是被大捷震惊了。

“什么!三万大军,尽数覆没!”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金兀术立刻的吐血了,脸色惨白的,好似鬼一样。细细数来,十五万大军南下,零零碎碎的损失算在一起,战损已经达到了七万之多,其中更是有着两万多的女真将士阵亡。

这对金国上下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打击,可谓是伤筋动骨!

“怎么会这样!”金兀术脸色有些苍白,吩咐道:“封锁消息,不得被外人知晓!”

“是,元帅!”

当众人都离去时,金兀术还是久久没有回味过来。

这次南下,战斗之艰难,战斗之惨烈,超过了他的预料。战斗打到了这个份上,金军还是占据着优势,还是处在攻势,除了一些大城,一些硬骨头之外,整个湖北,几乎被金军扫荡一空。虽然经过了坚壁清野,只是一些地区坚壁清野不彻底,或是来不及处理,还是有一些收获的。

只是相比较起,前几次的收获;相比较起损失而言,有些得不偿失。

“不知,东路军,西路军,战况如何?”金兀术默默的想着,隐约间有种不好的感觉,中路军,已经遭受了惨败;西线、东线,还能如意外那样顺利吧!

“罢了,这都不是我该想的,还是想象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吧!”金兀术喃喃自语道,“必须要拿出一些成绩,不然连番惨败,必然遭到宗翰的打击。此人心胸狭窄,又专门与我们兄弟不和,若是趁机打击我们兄弟,夺取兵权,那就大事不妙了!”

下定了主意之后,金兀术果断的放弃了占领的城池,收缩兵力,汇聚为一股,徐徐向着南阳退去。(未完待续)

ps:明天可能无更,又要仔细构思情节

第306章江南之殇

在中线战场,以襄阳、南阳、江陵为中心,剧烈的拼杀时,在东线江南地区,也是剧烈的拼杀了起来。

在中线战场,赵朴很好的实现了坚壁清野,再加上运输线受打击扰,金军补给困难,又久攻不克,很是憋屈,打的很是艰难。而在江南,打起来则顺当了很多。江南地区,也想要实行坚壁清野,奈何江南地区,人口密集,市镇繁华,根本不是一般的地区可以比。

想要坚壁清野,根本不可能。

而江南地区,除了少数的险要地区之外,多数都是平原,不利于防守。

一旦渡过了长江,几乎无险可守,将被容易劫掠。

总之,江南是一个坑爹的地方,正所谓守江必守淮。只有占领了淮河流域,有着淮河广大区域作为缓冲,江南地区才能安稳无忧,若仅仅是靠着一条长江,就想要挡住金军,几乎是做梦。

历史上,淝水之战,采石之战,看似胜利了,其实侥幸成分占据多数。苻坚南下时,后方极度不稳定;完颜亮南下时,后方也是不稳定。结果渡江只是小败,就不得不大溃败而去。这两场战役,无法仿造,无法再度上演!

而此时江南的局面极端不利,淮河一带,已经失守了,只有扬州孤零零的呆在长江以北,好似孤独的弃儿一般。

而此时宋朝守军,有没有谢安、虞允文的运气,战斗打得很是艰辛!

江南之战,从扬州开始。

为了拔掉长江以北的钉子,宗翰率先发动了扬州之战,十五万大军,包围了扬州。企图再次上演一场太原围困战,战斗刚刚进行了十天,就变得异常惨烈。金军不停歇的,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断的进攻。

扬州城下,死去的金军尸体,一堆一堆,好似不值钱的稻草一般。

而扬州城,也是几次被攻进去,城墙已经破碎不堪。只有临时铸造的墙垒,算是阻挡金军的步伐。

仅仅是打了十天时间,就有近乎两万的金军士卒,倒在了扬州城下。

而宗翰只是笑了笑,就再次发起进攻。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伤亡。

这也是宗翰的战斗风格,对敌人恨。对自己更狠。论起谋略。宗翰不及宗望;论及其算计深沉,不如宗干;论及行军打仗,不及娄室;可是宗翰却具备了他人不具备的优点,那便是性格——冷硬坚强!

一般的金军将领,固然凶悍,固然残忍。可爱惜金军士卒,总是想着最小的损失,带来最大的利益。可是宗翰则不同,他骨子里有着疯狂。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狂。为了攻打一个太原,连续死伤了数万,许多金军将领都心疼不已,打算撤离而去,可他坚决不允,一直要打!

他不是一个高明的战略家,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元帅,但是他却有着疯狂,有种执拗,有种不畏惧万物,敢拼敢杀的勇气,可以说他无知,也可以说他鲁莽。但正是这种性格,让他受到完颜阿骨打的赏识。

在完颜阿骨打时代,诸多将领中,宗翰居于首位。

而此次镇守江南的,主要是赵鼎、岳飞二人。

似乎有些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味道,赵鼎亲自镇守扬州,而岳飞则是在建康策应。

此时的扬州城墙,经过了半年多的修饰,城墙坚固至极,一些防御设施,也是建设了很多。扬州城似乎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奈何江南民风虚弱,承平许久,许久没有经历战火了。在安逸中,一点血性也没有了。

一群整天吟风弄月,泡妞把妹,又如何能上战场拼杀;过惯了安逸,生活舒适无比,又岂会打仗。

血性缺乏,纵然是城池坚固也坚持不了多久!

在第十一天时,扬州城破了!

赵鼎觉得丢人至极,想要自杀,被手下的奴仆救下,然后打晕,带着赵鼎逃离而去。

扬州太繁华了,太富有了,顿时间让杀入扬州的金军亮花了眼睛。于是一场洗劫开始了,这场洗劫给了赵鼎逃生的机会,在护卫的护送之下,乘船离去。

顿时间,扬州一片地狱

不久之后,金军开始了渡江战役。

而这时宋军的水师发威了,多次拦截住金军,多次把企图强渡的金军打了回去。总算是挽回了一点局势,给了宋军收敛残部,集结兵力的时间,暂时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刚刚松了一口气,战局再度恶化。

这时,宗翰采取了声东击西之计,大部队吸引宋军水师注意力,派一支小部队渡江。结果成功了,大约有五千金军骑兵渡过了长江。

随着五千金军骑兵,渡江成功,整个长江防线彻底瓦解!

五千金军骑兵江南地区,纵横驰骋,好似进入无人之境。金军的行军速度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很快的摧毁了宋军的拦截。大败之后的宋军,只能是仓惶的逃窜而去,退守在城内,凭借着城池险要,战战兢兢的等待着。

而金军也没有攻城,而是前去攻占一些渡口,以便能够更好的接应对面的金军渡江。

在一番拼杀之后,渡口沦陷。

这时,开始接应长江对面的金军过河,金军主力开始成建制的渡过了长江。这时,水师开始拼命的阻击,水战不断,只是再也无回天之力。失去了水港,水师好似无根浮漂,得不到补给,越发的窘迫。

在激战了几天之后,水师大败离去。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金军主力已经渡过了长江,杀到了江浙一代。

见贼才逃者为上勇,望风而逃者为中勇,误听就逃者为下勇。整个宋军崩溃了,整个江南顿时沦陷在金军手中。好似老鼠,进了米缸,好似当年的侯景之乱,整个江南都是遭到了洗劫。

除了少数大城,有着坚兵守护免去了灾难之外,多数地区,沦为了人间地狱。

天地在哭啼,日月在哀伤,呜呼!

看着金军大肆屠杀,抢劫,岳飞很是无奈。

此时的岳飞,手下仅仅有不到三万多士卒,守住建康已经很是不易了,想要出城与金军对决,必输无疑,只能是看着金军大肆抢劫,大肆的杀害宋朝百姓。

惶惶然!

三个月后,金军开始退回长江以北。

似乎是杀够了,似乎是抢劫够了!

宗翰退兵了,因为在江南地区,抢到了足够多的财富,士兵们眼睛都花了,再也没有心思打仗了。此外江南地区潮湿,对于北方的金军士兵,极度的不适应,军中多有得病者,非战斗减员极为严重。

此外,宗翰也是尝试过攻破建康,或是攻破其他一些大城,奈何进攻之后,才发觉格外的坚固,几次攻击,都是失败了。再打下去,又是一场太原之战,又得死上数万人,不值当!

这三个因素,导致金军退兵而回。

呜呜!终于走了!

浩劫之后,幸存的百姓看着家园,欲哭无泪,心中阵阵酸疼!

ps: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小说重在详略得当,处处抓重点,等于没有重点。在这次金军南侵中,侧重描写襄阳之战,而江南之战、西北之战、辽东之战,只是大概的概括一下,就行了。这是历史小说,花大量的笔墨写猪脚,太长久的脱离了猪脚,有些不适当!

接下来,金军会退走,会扶植傀儡政权伪齐,对抗宋朝;而猪脚也进入了修生养息,进入了种田改革,努力变法,发展军制,安内攘外的情节,而中兴四大名将,各个文臣也会一一登场。宋金之战,由战略防御,渐渐走向了战略相持。

猪脚才春天来了,而猪脚的几个女人也会一一出现。

精彩情节还在后面。(未完待续)

第307章辽东扫荡

最西边的陕西一带,湖北一带,江南一带,形成了巨大的战场,在惨烈的拼杀时。

而在不为人注意的辽东,一队海军舰队开始登陆,袭击辽东。战术很简单,那就是烧光为主。烧毁田地,焚烧牧场,破坏村镇,让整个辽东变为一片地狱。而介于登陆的宋军战斗力较低,实行差距对战,避强击弱,专门破坏为主。

原本平静的辽东,再也难以平静,战火开始焚烧。

辽东一带出现了宋军,出乎了所有人预料。在金人看来,宋朝此时江河日下,败战连连,苟延残喘,似乎只要再加上一把劲,就彻底被了,哪里会想到宋军竟然会冒着大风险,跨海出击辽东。

海上茫茫,风险极大,被海浪吞没的船只不可胜数。

潜意识中,世人对海洋都是心怀恐惧,短距离出航还没有什么。可是长距离,连续出现两三个月,甚至是半年,一年之久,则有些恐慌了。在金人看来,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辽东可是金军的腹心之地,不容有失。

虽然南征,将金军的大部分兵力抽调一空,可金军还是调集了大约三万人出击,打算将宋军剿灭在辽东。

只是金军刚刚组织人马出击,宋军就跑路了,回到了船上,又开始跑路。然后登陆在天津附近,袭击不断。此刻,海军就扮演着偷袭和跑路的角色,正面交锋打不过金军,只好是跑路为主,一边跑路,一边袭击。

从辽东到幽云地区,漫长的海岸线。都是海军舰队袭击的方向。而海军袭击的速度,又比金军调度兵力的速度要快很多。金军很是强大,奈何人数太少了,而防护漫长而弯曲的海域,极为的艰难;而宋军却是在跑路中袭击,打一枪就走,不求缴获多,不求歼敌数量多,只求折腾个够!

而宋军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金军重兵驻扎的城池。绝对不进攻,只是进攻一些小村庄,一些小村镇,专门践踏田地。

民以食为天,粮食重于一切。把庄稼毁坏了。把田地毁坏了,来年必然是灾年。那时饿殍遍野。这对于金朝可是致命的打击。打不过人,还欺负不了地吗?李纲将重点放在毁坏田地上!

随着海军袭击辽东,整个辽东、幽云等地,顿时间惶恐不安。

此时,金国皇帝只得下令前线军队撤回,合力保卫老巢!

“什么。宋军水师,从泉州出发,跨越几千里海洋,出击幽云。出击辽东!”

当金兀术得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第二反应就是惊骇;第三反应,则是害怕。辽东、幽云一带,属于金军的核心之地,后方的根基之地,一旦有所损失,几乎是致命的。

而为了这次南下,金军几乎动用了倾国之兵,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是上了战场拼杀,留在后方的都是老弱妇孺,战力低下,短时间还能支撑,可是时间一长,就有危险了。

“殿下,河东、河北等地局势极端的不利。此时宋军余孽动乱不已,此时已经攻克河东十几个县,杀伤我军上万人,必须要大力镇压;而最为可怕的是,原本就不安分的契丹,出手了,配合宋军,袭击我金军驻地”

探子说着,整个天下的战局。

而金兀术的神色越发的阴沉,内忧外患,前钱与宋军激战,各有胜负,金军固然攻占了许多城池,战果丰硕,可是也分散了兵力,战损严重;而此时辽东被宋军海军袭扰,而河北河东等地,也是义军连绵,更为糟糕的是,原本臣服的契丹也是开始作乱。

“三哥,你看如何?”金兀术问道。

“还能怎么样?退兵吧!”宗辅道,“如今战局对我们不利,进则无路,唯有退去!”

“只是未能擒住宋朝皇帝,就这样退去,似乎有些不甘心!”金兀术恨恨道,“此次宗翰却是大获成功,在江南一带,屡战屡胜!‘

“屡战屡胜?”宗辅却笑道,“他为人鲁莽,为了攻克一个扬州,死伤不下三万;在江南,倒是大获全胜,可是损失也不小。在浙东大战,更是损失四万之多。而在进攻福建时,遭到宋将岳飞的阻击,连番大败,士气低迷,不得已,退回余杭。久战不利,他也会撤离而去!”

“兄长,既然这样说,那我们就撤离!”金兀术道。

接着,南阳对峙的金军,开始大规模的撤离而去。

在西北。

这里是西军老巢,这里是抗击西夏的前线,西北军年年与西夏战斗,在不断的拼杀中,战斗力很是强大。当然了,这种强大只是相对的,属于矮子里拔将军,在弱小的宋军中,可以成为第一。可是面对强大的金军,却是屡战屡败的料。

种师道如此,折可求如此,姚古如此,姚仲平如此,太多的西军将领败在了金军手中,尤其是败在了完颜娄室手中。

完颜娄室好似不败的战神,好似天生为了克制西军而诞生,在一次次战斗中,大败西军。

就连宗泽,也是多次败在完颜娄室之中。

区别也仅仅是,一些人大败,一些小败,一些战成了平局。

在宗泽镇守西北的那一段时间,一开始由于西军内部纷争,给了完颜娄室空子,败仗不断;可是随着宗泽渐渐的熟悉军务,败仗渐渐变小了,变成了平局为主。战场上出现了相持局势,而这对于金军极端不利。

只是随着宗泽病逝,张浚继任,占据呈现了波动。

一些城池丢失,西北战场上再次损兵折将。

但是随着,张浚渐渐的熟悉军务,渐渐的掌控西军。西北战场再次出现了对峙局面。

而西军也一直的贯彻着皇帝陛下的主张,已守为主,以守代攻,反对冒进,蚕食般进攻。在这种方针之下,西北宋军,出现了一系列的小胜利。

从西北到湖北,到江南,大约三千里等的漫长战线上,宋金之间。大约有上百万部队,剧烈的拼杀着,总体上宋军处在劣势上,丢城失地无数,损伤将士无数。只要少数城镇坚守住了,没有被金军攻克。

但是金军在一连串的胜利中。分散了兵力。致使一个金军士兵往往要与十个宋军士兵战斗。而西北的山地,湖北的山地、河流,江南的湖泊水泽等,都不利于骑兵作战,反而是容易被大河大湖分割为一块一块。

金军在初期的胜利后,遭受了宋军猛烈的反击。

宋军总体作战方针。就是坚守大城,坚守要害关隘,引诱金军进攻,将金军主力消耗在攻城战中;而在一些小城镇则是放弃。不断的坚壁清野,不断的拉伸金军战线,不断的分散兵力。然后集中优势兵力,不断的夜袭,不断的袭扰,用几倍于敌人的兵力,围歼金军。

每战不追求强敌数量多,不搞大兵团会战,而是不断疲劳敌人,不断的小股歼敌。

在战斗初期,金军还不觉得什么,可是随着连续半年之久的激战后,金军有些吃不消了。漫长的补给线,孤军深入,气候不适应等等,一天天的拖垮了金军,金军士气已经疲惫,无力再战。

而此时辽东被袭击,给了金军撤退的机会。

先是东路金军撤退,从江南,一下子撤离到淮河一带;而中路军接着撤退,从南阳撤退到汴梁一带;而西路军最后撤离,向着河东一带撤离。而在金军撤离时,宋军开始反击,追歼敌军,一些大胜,一些小胜,一些大胜,一些小胜,一些先败后胜,一些先胜后败

“金军终于退了!”赵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舒服无比。不管怎么说,在他的亲自率领之下,襄阳是保住了,在连番的战斗中,宋军得到了磨练,不再是不堪一击,不再是虚弱不堪。

这次大战之后,金军想要发起全面进攻,已经不可能了。唯有重点进攻,以点破面,而这也给了宋朝修生养息的时间。

“恭喜陛下,力战金军退去。”一旁的汪伯彦恭喜道。

赵朴点点头道:“这也有丞相之功!”

汪伯彦:“陛下,有功则奖,有过则罚,以勉励将士。此战,赵鼎先是丢失扬州,后是让金军渡过长江,让金军洗劫江南;而在江南之战,岳飞更是连续五战五败,丢失十二座城池,这都是失地之责;而刘光世在六安大破金军,收复泰州;张俊坚守无锡,始终未陷落”

这都是一连串的人名,还有一连串的战功,都是讲述着有功的将士,失地大败的将士。

而这些文武大臣中,除了少数人,赵朴有一点印象之外,多数都不认识。赵朴只能道:“请内阁,速速制定战功薄,以奖励有功将士!”

“是,陛下!”汪伯彦道,“只是有一件事,陛下当速速决策?”

“哦,不知何事?”赵朴问道。

“迁都杭州!”汪伯彦道。(未完待续)

ps:昨天有事情耽误了,没有更新。唉!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昨天无更,抽时间会慢慢补更!

今天打开网页,看到一些书友等不急了。

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感慨!

本书不会太监!这部书,虽然成绩不理想,但是寄托了我太多的梦想,是我对历史小说,一种勇敢探索。

可能在某些人眼中,有些不自量力,可我还是做了。

做人要坚守!

第308章迁都杭州

迁都杭州!

汪伯彦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意见。

“迁都杭州!”赵朴脸上闪过惊讶、茫然、不知所措等,心中却是明亮道理极点。

这是文官集团们,提出了迁都主张!

汪伯彦,是文官之首。他提出的意见,不仅仅代表了他一个人主张,更多是代表了朝堂中多数文人的主张。

汪伯彦道:“陛下,此战金军败退而回,江南遭受了大劫,唯有迁都,才能安定人心,这是其一;其二,江南是我大宋赋税根本,北伐之根本,不容有一丝疏忽,迁都可利用财税;其三,建康距离长江太近,一旦金军渡江,危在旦夕,此战建康失守,便说明建康不可为都城;其四,唯有杭州处在江南中央,可以从容掌控江南”

汪伯彦说了一大堆的理由,有些牵强,可赵朴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听着。

君王需要太多的倾听,而不是太多的争吵与辩驳!

最后,赵朴道:“迁都之事,明日再议!”

“迁都,杭州!”回到了寝宫中,赵朴还在为思考刚才的事情。

都城,在何方?

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一个国家的国策。

定都长安,有利于掌控西域,掌控丝绸之路,同时对中原、河北等地形成强烈威慑,随时出兵平叛。历代,定都长安,很多程度是是为了对东部的世家豪强形成战略威慑,对西部、北部的草原民族形成军事威慑;

定都洛阳、汴梁,居中央,有利于统御中原,也可以在中原王朝势力衰弱时。避开北方少数民族锋芒;

而定都建康、杭州,有利于掌控财税,保证中央财政富足;

而定都北京,则是有利于掌控东北,压制北方少数民族;缺点是不利于掌控南方,会使南方形成藩镇割据。

而不论是定都在哪里,都没有人定都在襄阳。

正所谓,不东不西,不是东西!

历朝历代,都是看到了襄阳的重要性。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迁都到襄阳,因为襄阳只适合藩镇割据,但是不适合掌控天下。

赵朴问道:“舞儿,你说,定都在襄阳合适吗?”

“不好!”一旁的王武月道。“历代,从未有定都襄阳。定都襄阳的。多是割据政权,寿命不长!”

“只是,襄阳不行,又有那个地方行!”赵朴摇摇头道,“建康,风水不好。定都建康的王朝,向来短命;而定都杭州,也不行,似乎只有吴越。定都在杭州,只是空有强大财力,却是不战而降。总之建康、杭州,我都不看好,都是短命王朝;唯有襄阳最为合适,只是襄阳距离前线太近了,只要金军一个奇袭,几天的奔袭,就可杀到襄阳城下,朝不保夕!”

最为中意襄阳,只是襄阳距离前线太近了,安全无保障。

就像上次,根本没有一丝征兆,金军就杀到了襄阳,就开始围攻武备学堂。若不是他准备妥当,早已经命丧当场了。

都城,第一要素,是安稳!

有可靠的屏障,可以阻拦敌军。不然只有在都城附近,囤积大量兵力,就好像汴梁一般。

而襄阳,处在中部地带,是好的中转站,战略要塞,但不是好的都城。

“陛下,谋事在人,定都在何方并不重要,重要在于人!”王舞月劝说道。

赵朴却是道:“世人皆是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其实差了,民心可以收买,人和可以争取,然而地利上的劣势,却是极难弥补,若是强行要弥补,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要挽回天时,挽回天下大势,无异于逆天而行。逆天而先,十个能有一个成功就不错了。世人重视人和,轻视地利、天时,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没有天时,没有地利,人和也是无本之木,无根之水!”

此时,赵朴有些彷徨,有些迷茫,这一切都是落在王舞月眼中,心中不由生出了心疼之感,开口道:“不如向内阁询问?”

“内阁不行!”赵朴一口否决了,“内阁,处理一些政务还可以,可若是讨论迁都,争吵十几天,也未必能吵出一个结果!”

“陛下,不如向礼部尚书秦桧问询?”王舞月又道。

赵朴神情不变,心中却是惊骇,不动声色问道:“秦桧?你觉得他怎么样?”

王舞月道:“国之大才!秦大人,才略不输于王荆公,司马光!”

赵朴点了点头,秦桧的才能的确是不输于王安石,司马光,是最为顶尖的人才,只是可惜此人缺乏原则。没有原则,优秀的才能,不仅无利,甚至是有害的!

“罢了,此刻只有秦桧能解决了!”

尽管不喜欢秦桧,尽管对秦桧忌惮不已,赵朴也不得不承认,秦桧很有本事,不论是揣测人心,国家大政等,都是惊世之才。细细数数宋朝的人才,能够与他相提并论的,真没有几个。只可惜秦桧一直缺乏原则,无原则意味着难以掌控。

“迁都杭州,你觉得如何?”没有多余的话,赵朴开门见山,问道。

“陛下”秦桧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因为这位皇帝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一般的皇帝,总是喜欢把自己打扮的高深莫测,喜欢伪装自己,显得自己无算不能,稍微有些成绩,就似乎是明君,似乎是千古一帝;

可是这位皇上不一样,性格冷静到了极致,金军攻打襄阳时,一点惊慌也没有;在金军退去,到处是歌功颂德时,也冷静如昔;为人简单、直接,指向事务的本质,根本不跟臣子们斗心机,耍阴谋,一切都直来直去,看似鲁莽,但是最为可怕。

这样的皇帝,只能是坦白交心,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也不要紧;可若是耍心机,不断的糊弄,那就倒霉了。

也不要有虚名威胁,这个皇帝重视实际利益,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名声。

若是能取得天大的好处,这位皇帝甘愿遗臭万年!

“秦桧,有什么说什么?”赵朴道:“迁都杭州,你觉得如何?”

“陛下在,只能是迁都杭州!”秦桧咬着牙道。

赵朴道:“为什么?”

秦桧道:“这是唯一选择!”

“唯一选择!?”赵朴道,“为什么?”

“历朝历代,但凡是定都建康,都是有着淮河屏障,北方混战不休,可以趁机窥视中原。而此刻,宋军失去了淮河防线,只要金军出兵,随时可以打到建康城下,不必攻城,只是在城下绕上几圈,就足以让百姓惶惶不安。而襄阳也不可以,孤悬于长江以北,一旦金军重兵围攻,切断四处联系,足以让全军覆没!“秦桧道:“襄阳,距离金军太近,朝夕可至,不利于防守;正所谓守江必守淮,如今淮河丢失,建康已在金军兵锋之下,不可守;唯有杭州适合,没有第二个选择!”

赵朴点点头,有些失落。

这不是多选题,而是必选题,除了选择杭州之外,找不到第二个适合的地方。

看着皇上失落的样子,秦桧不觉道:“陛下,以杭州为都城,进可以窥视淮河,夺取中原;退也可以划江而治,休养生息!“

“休养生息!“赵朴冷笑道,“不怕慢,就怕站,站下去,泄了气,一切都完了。修生养息,等于是躺下,固然有利于恢复大宋元气,只是修养时间长了,百姓忘记了仇恨,军队忘记了征战,君王忘记了耻辱,士大夫沉迷于酒色,过着好日子,谁还会北伐。不定都杭州则罢,一旦定都杭州,修生养息十载,血气弥消,再无一丝北伐胜利的可能!”(未完待续)

9第309章宰执天下

“历朝历代,总是想着修生养息,兵精粮足之后,再次北伐,一雪耻辱。却是忘了,修生养息,会使社会相对安逸,太平时间久了,想要再打仗就难了。况且修生养息十几年,苦苦积累下的财富,只是一场战争,几个月的战斗,就消耗一空,有些不值当!“赵朴道,“定都杭州,不适合。只是不适合也只能凑合了!,卿家可有两全其美之法?”

秦桧道:“陛下,不如设立二京制!”

隋唐就是二京制度,长安是首都,洛阳也是首都,一个掌管着政治军事,一个是经济漕运。

赵朴道:“具体点?”

秦桧道:“以杭州为东都,襄阳为西都!”

赵朴点了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话锋一转,赵朴问道:“女真崛起于辽东,仅仅是十年时间,亡辽,败夏,破宋。我朝丢失了半壁山河,此战金军犯了兵家大忌,处处用兵,出出出手,分摊了兵力,使各处兵力不足,我大宋才侥幸获胜,战局有所好转。只是金强宋弱之势,依旧未扭转;在两淮一代,河南一带,多是平原,金军骑兵犀利,若是北上与金军争锋,必然要大败。不知卿家,可有破解之法?未来金军会如何?我朝将如何发展?“

一连三问,三问都是艰难的问题!

秦桧咬咬牙道:“此战,金军三路兵马南下,各路之间相距千里之遥,无法相互配合,又是客军,孤军深入,多不利于金军进攻。最后金军虽胜犹败。未来,金军可能会将兵力集中在一点,重点进攻,以便消灭我大宋精锐,从漫长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

全面进攻不成功,只好转为重点进攻,有些老蒋的味道。

赵朴道:“那金军会如何进攻?”

“西攻东守!”秦桧道,“江南有大河阻止,两湖有湖泊、丘陵阻拦。而西北有崎岖山势阻拦。金军不论是从那一处进攻,都是不利。唯有从获利最大一处进攻,而攻略西北,彻底攻占关中,侵吞汉中。进而?攻取剑阁,下四川。顺流而下。直接袭击两湖,破灭江南!这也是历朝历代,北方灭绝南方,一统天下的必由之路!”

赵朴问道:“张浚镇守西北,可行吗?”

秦桧一时有些艰难,可还是说道:“张侍郎。言过其实,言胜于行,不可出任西北!”

赵朴再次对秦桧刮目相看,抛却人品问题。秦桧用人识人,堪比第一。

赵朴再次问道:“那西北,谁适合?”

秦桧道:“镇守西北,可让西军将领出任!”

秦桧含糊的说着,没有说明具体哪一个人,可是赵朴却是有些领悟,这是鼓励军阀割据呀!在乱世,似乎也只有军阀割据,才能抗住金军入侵。仅仅是由朝廷派遣官员,必然会水土不服,不接地气,只有西军的当地将领统帅当地兵马,才能更好的保卫家乡,更好的将金军拦截住。

赵朴摇摇头道:“时机未到,时机未到,有时打败仗也是好事,不打败仗,那里能大胜仗!”

秦桧心中莫名的一寒!

赵朴问道:“如何北伐?”

秦桧道:“当以内政为主,内则政通人和,外者强军,积蓄粮草三五年,兵精粮足,一旦金国有变,可以伺机北伐!”

太笼统了!

老狐狸,还是不肯说实话!

赵朴不由的变着法子的问道:“若是卿家,主政中枢,宰执天下,将如何施政?”

轰!

秦桧的脑袋中,立时间翁翁直响,再也难以淡定。淡定,只因为事不关己,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那再也难以淡定。

世人都有梦想,若说武将的梦想是封侯封王,那文官的梦想就是宰执天下。

在大宋,一般都有几个宰相,有的宰相只有官位,不负责事情;有的宰相,只是凑数;有的则是为了奖励;能做到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宰执天下者,少之又少。

宰执天下,四个字!

好似闷雷,秦桧脸上不动声色,可是心中却是沸腾的难以抑制,不由道:“微臣若是入中枢,陛下委托权柄。当尽心尽力,为国尽忠!”

赵朴点了点头。

秦桧继续道:“为政者。当理财为主,军政为主,废繁为简,而国力自强!今天,宋金之战,不过半年,但是国库钱财已经耗尽,不足百万钱。而宋境之外,金军处处威胁,务必要重兵把守,然而若无充足财税,强军如无本之木;而境内,灾荒不断,湖北又招金军洗劫,多数田地荒芜,此时补种秋粮还来得及;而盗贼四起,百姓无以安稳。我朝此刻势如危卵,唯有理财为主,财税充足,才可强军,才能保证大宋安稳无忧!”

“我朝中央财政不足,地方窘迫。首先,当恢复经制钱。昔日,陈亨伯所创立经制钱,盖因方腊反,童贯讨之,亨伯为随军转运使。朝廷以其权轻,又重为经制使,患军用不足,创为此名,以收州县之财,当时大获其利,然立此制时明言军罢而止。此时兵戈再起,如今复起经制钱!”

赵朴心中想:这是家征战争税!

秦桧道:“其次,印造见钱钞以应急,钞法改革!”

赵朴心中想:这是印刷纸币,剥削百姓。

秦桧道:“第三,改革盐法,打击私盐!”

赵朴继续点点头,道:“卿家说得详细些?”

秦桧以这三点为基础,开始大力的阐述理财思想。

这个时代,理财思想很是简单。毕竟这是农耕文明时代,宋朝即便是商业发达,甚至是诞生了资本主义萌芽,本质上还是农耕为主。没有发达的农耕,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只是空中楼阁,白日做梦而已。

这个时代,没有金融,也没有所谓的经济战。有的只是粗浅的粮食战争,可以倒腾一些零花钱,大发一笔财,可想要靠经济战,干到一个国家,几乎是做梦。

而这个时代,政府搂钱的手段,无非是三大点:一个是加征税收;二是发行纸币;三是打击私盐。重点是从中产阶级,富商阶层,士绅阶层,剥削大量钱财。不论是哪个改革,哪个理财,都是从这三处着手。

即便是秦桧,也摆脱不出藩篱。

只是加征税收,容易触怒商人阶层、士绅阶层,让平民阶层苦不堪言,各类的起义暴动不断;而发行纸币,容易导致脆弱的城市经济奔溃,使朝廷信誉下降;而私盐问题,已经存在很久了,各个环节复杂的很,很难理清。

总之,这些理财措施,无疑是饮鸩止渴,明知不行,也要干一把!

只是,让商人阶层,士绅阶层愤怒,总胜过被金军砍杀;

让百姓苦不堪言,骂声连连,也总胜过被金军掳掠;

发行纸币,导致城市经济崩溃,也总胜过国家崩溃。况且这是农耕时代,经济崩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抗打击能力格外坚挺。

两利相较,权其重;两害相较,权其轻。

赵朴再次对秦桧评价道,书生理财,纸上谈兵,权术争斗上还行,可是理财上,真的不怎么样!

赵朴道:“我想要,民不加税,而国富饶,卿家可有法子?”

秦桧心中一冷,不由问道:“莫非陛下,要恢复王荆公之法?”

“不!不!”赵朴摇了摇头道,“王安石是失败者,因为他是书生!同样是变法,管仲变法,齐国强盛;商鞅变法,秦国强盛;为何偏偏王安石变法,大宋衰弱?卿家可想过为什么吗?”

秦桧道:“微臣愚钝!”

“卿家,岂会愚钝,只是不想说而已!”赵朴道:“王安石是书生,书生变法;就好似赵括纸上谈兵一般,说得比唱的好听,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屁事不顶。而管仲、商鞅,都是法家,他们读过书,可是更杀过人,几次差些死了,深知人心之恶,变法时,总是想到最坏处;而王安石则不同,他是儒生,信仰的是先王之法,变法时,总是想到最好的一面!”

“卿家,你可有民不加赋,国富饶之法?”赵朴再次问道。

而秦桧脸上,不由的冒出了冷汗。这位皇上,让他宰执天下,是要让他当王安石第二呀!只是王安石岂是那样好当的?新党,都是奸臣之列,名声在朝野很臭!

“微臣愚钝!”

“卿家还是太过拘谨了!”赵朴道,“我不会党同伐异,只要不卖国,只要不危害大宋,哪怕是与我作对,我也能忍受了。卿家有什么,但说无妨?”

秦桧抿着嘴,冷汗湿透了后背。

赵朴继续道:“民不加赋,而国富饶,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战争!管仲变法成功了,因为齐国对外战争胜利了;商鞅变法成功了,因为击败了强魏。国内不足,百姓不足,就从外面获取,为何金军屡屡南下,因为劫掠能够获取大量财富!”

“我大宋,苦了百姓,君王背上骂名,臣子遗臭万年,苦苦加征税收,打击私盐,一把汗水,一把泪,才征收下一点赋税;可是金军呢?只要铁骑一动,杀戮一方,什么都有了!”

“剥削百姓,获取钱财;不如对外一战,获取钱财!”

秦桧声音嘶哑道:“陛下,久战必亡!”

“不战,也是必亡!”赵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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