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嫡女锋芒 - xp1024.com
《穿越之嫡女锋芒》


第三十六章 彻底断绝关系

柳越越见张瞬英面色有些许的松动,眸子微微一转,又道:“你冰雪聪明,不是个傻的,我这么说你也能够想明白!我呢,可以明明白白的跟你保证,我指天发誓,我对凌少宣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我心中只有太子,我只想做太子妃而已!但是我不能够去限制凌少宣的想法吧!”

“哼,你说的好听,若不是你给她希望,他又怎么认为你们之间尚且还有可能,以前还能够稍微遮掩一下,现在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难道不是你给了他什么承诺吗?”张瞬英冷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坐下。

柳越越见她有商量的余地,紧接着又道:“我都指天发誓,你还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凌少宣有哪方面比得上太子?我放着金龟婿不去讨好,犯得着去勾引他吗?”

“少宣哥哥哪里差了!”张瞬英叉腰怒瞪着柳越越。

“得得,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呢不跟你争论!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保证对他没有别的想法,但是脑袋长在他的肩膀上面,他要是对我有什么想法,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柳越越打量着张瞬英气愤不过的样子,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不过呢,姐妹一场的份上,你若是实在是对凌少宣一往情深,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你帮我?你会帮我?开什么玩笑?”张瞬英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除了相信我,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柳越越挑了挑眉,玩弄着自己刚染的指甲,“你要是连我的方法都不愿意听一下的话,随便你好了!”

“什么方法?”张瞬英的眸子微微一亮,面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只是挨着面子,还是将下巴高高的扬起,表示自己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很简单,首先我将凌少宣约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心里根本没他,跟他之间是绝无可能的,他如果真的对我意思呢,就会伤心嘛,你这个时候去安慰她一下,展现你的温柔,让他知道你的好,如果他不伤心,说明他心里也没我,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柳越越扬了扬眉毛说道,“如果他还是不接受你,那就自己找找原因了,跟我根本就没有关系!”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张瞬英怀疑的说道,她实在是不相信张舜华居然又发好心的时候。

柳越越展颜一笑,半倚在软榻上,懒洋洋的说道:“凌少宣如今继续纠缠下去,传了出去,对我没什么好处,若是传到了太子的耳中,他只会更加的看不上我而已!还有,我也不希望你因为凌少宣的事情再来找我的麻烦!你如果感兴趣,我现在就可以去请人前来,你在屏风后面听着!”

两人商量既定,柳越越马上让人去请凌少宣前来一趟!

而那姐妹四人叫张瞬英讽刺教训一番,自然是愤愤不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另两人被欺负惯了,也倒没什么,只是张瞬尹姐妹,平日里仗着讨得大夫人几分欢心的缘故,在相府内地位未然比不上嫡女,倒是未曾受到什么欺辱就是了。

张瞬尹今日叫张瞬英打了一巴掌,心中如何想的过去,回去之后就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三姨娘瞧着一贯心高气傲的女儿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唬了一跳,急忙将下人屏退了下去,问明缘由。

张瞬尹只顾着哭也不说话,张瞬媛站在姐姐身边说道:“四姐这是被三姐打了!”

“啊?”三姨娘又是一惊,“她打你做什么?你们的关系不是不错吗?前儿大夫人还在夸你呢!”

“母亲是当真觉得大夫人真心待我们吗?”张瞬尹爬起来抹了眼泪说道,“我马上就要满十六了,但是大夫人可曾关心我的亲事?三姐早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大夫人就在跟父亲商量其她的婚事了!大夫人不是什么容人之人,她能够待母亲,是因为母亲对她忠心耿耿又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我跟媛儿在她的眼中跟个下人没什么区别,她自然也不会费心力为我们寻一门好亲事了!”

张瞬尹顿了一下,又道:“父亲事情忙,我们的婚事只有靠大夫人,若是运气好嫁得好也就罢了,只怕她若是给我们随便安排一桩婚事,我们又该向谁哭去?母亲,眼下我觉得最靠谱的法子就是靠着二姐了,太子妃入东宫,按例是可以带两个同宗姐妹为太子良娣的,若太子登基,我们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难道不比将命运交到大夫人手上要强吗?”

“可是三姐不是也说了吗,即便二姐将来愿意带上两位姐妹一起嫁入东宫,但是这也是需要大夫人同意的啊!可我们若是与二姐相近,必然会得罪大夫人,这根本难以两全嘛!”张瞬尹纠结为难道。

“何必一定需要大夫人同意?”张瞬尹冷笑了一声,“只有到时候她不是相府的当家主母不就好了!”

快午时的时候,凌少宣果然准时前来赴约,柳越越急忙让张瞬英躲好,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抖擞了精神,准备下一场战斗。

“华儿!”一进屋凌少宣就露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昨晚上对不起,父亲的身子忽然不舒服,故而未能够去赴约,你打我骂我都好,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柳越越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那大夫人去了岂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她挺直了脊背,咳嗽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没事儿,反正我昨晚也没有去!”

“华儿!”凌少宣面上一急就要去抓柳越越的手,吓得柳越越急忙躲开,呵斥道:“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啊!”

“华儿!”凌少宣无奈的唤了一声,蹲在柳越越的面前着急的说道,“父亲只有我一个独子,我必须在父亲面前伺候,你可以打我,莫要赌气才是!”他说着递上来了一个锦盒,打开道:“这是一根已经成人形的何首乌,能够消淤散血,让你脑内的淤血早日消散,这样你的记忆就能够回来,总会记得我们之间的曾经的!”

“东西我是不会要的!”柳越越将盒子一盖丢到了他的怀中,冷冷的说道,“我对于你的解释完全没有什么兴趣,我今儿叫你过来一趟,是有一些话要跟你说清楚!你听好了,我的身份是丞相府嫡女,太子妃未婚妻,我想要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也许会是将来的皇后,你能够给我什么?你又觉得自己什么地方比得上太子?所以我跟你之间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你也不要再对我抱着什么非分之想了,你的一些行为已经对我产生了困扰,我希望你能够注意一下,不要影响到我跟太子的关系!”

她语气冷淡,简直字字珠心,凌少宣浑身一震,简直不相信这么残忍的话会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面上露出一抹极其痛苦的神色,不敢置信的说道:“这当真是你的心里话?”

“真的不能够再真!”

“太子他真的有那么好吗?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心里只有宁四小姐,他为了宁四小姐做了多少事情,有给过你多少次难堪?你心里居然还想着他?”凌少宣恼羞成怒的吼道,“他根本给不了你幸福,能够让你幸福,能够配得上你的只有我!”

“即便我将来跟着太子没有什么好下场,我也认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好坏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

很久之后,当柳越越回想起今天的情况,不免有些后悔,本来只是为了气凌少宣的话被她的乌鸦嘴一说居然成真了,她也会想如果当日没有说话没有那么决绝的话,会不会少吃些苦头少被打脸?又或者她足够聪明,当时就能够听出些什么来,很多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好好,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要后悔!”凌少宣气极反笑,“算我瞎了眼睛,将一个真心扑在了你的身上!”说完,气冲冲的离开了。

“方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我们之间是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日后你们再有什么问题,与我无关了!”柳越越冷淡的说道。

“你的心可真狠!”张瞬英出了屏风,快速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珠,“一个真心摆在你面前叫你这么糟践了!”

柳越越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楚说我勾引他给他希望,这断得干净,又说我狠心糟蹋他感情,还真是难伺候!

“你也觉得我太狠心了吗?”柳越越拖着下巴问道。

柔儿想了想,说道:“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应该受不了这样的话吧?”

“他伤不伤心我管不了,我只知道他要是再纠缠下去,我会有麻烦!”柳越越叹了口气说道。凌少宣这个人性子偏执,若是真的叫他生出什么念头来,等于在身边安装了一刻定时炸弹!

就像打怪升级一样,什么的麻烦总是要一样一样的去除嘛!

柳越越正为自己又解决了一个麻烦洋洋自得的时候,下去,张枫远就怒气腾腾的找上门了!

第三十七章 左右不过一颗棋子?

“听说你故意将凌少宣找来,然后说了一同胡话,要同他断绝往来?”张枫远刚刚进来的时候一身怒气,坐下说话的时候语气反倒轻柔了起来,叫人摸不透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只是随口一问。

柳越越心头略微琢磨一下,她在张枫远面前也不敢玩什么宫心计,如实说道:“我只是觉得凌少宣的性格有点偏激,如果真的叫他对我有点非分之想,日后空会生出什么麻烦!何况,太子现在本就厌恶我,即便他现在碍于要借助张家的权力巩固地位,日后难免不会将这些事情挖出来,我这么做,只是免除后患而已,难道大哥觉得做做错了吗?”

张枫远唇边挑起一抹冷笑,冷冰冰的忘了一眼柳越越,微微抬眉,语气依旧轻缓的说道:“看来你不只是失忆了,还变聪明了!”

“哪有!”柳越越不好意思的推辞了一下。

“我看你是自作聪明!”张枫远的声音陡然一厉,他起身缓步走到了柳越越的面前,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是陌生而漠然的,“而且我觉得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叫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柳越越不仅打了一个寒噤,她在张枫远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杀气,这一点他曾经从太子的眼睛里面也看到过的,而且面前的男人更是叫她感到恐惧,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在他的眼中,不是人只是一件货物,一件他可以随意丢弃的货物。

“依大哥的意思,我该如何呢?”柳越越尽量让自己去看着张枫远的眼睛,语气平静的说道,“大哥不会是让我去跟凌少宣道歉吧?”

“事已至此,倒是不必了!”张枫远松开柳越越的下巴,抬手将她的碎发压到了耳朵后面,放平和了语气说道,“华儿,你要听话,不然大哥真的会很为难的!”

张枫远一贯矜贵,喜怒不形于色,能够叫他生气,凌少宣究竟有什么背景叫他一定要拉拢?如果真的是这样,将张瞬英嫁过去不就好了吗?为何要自己脚踏两船呢?就不怕翻船不成?

张枫远坐下,面色冷淡下去,又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若是找出了你身边的奸细,不可妇人之仁!”他挥了挥手,顺儿会意,立即出去,不一会儿两个小厮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盖着白布。

顺儿将白布扯开,里面是稠儿的尸体,眼睛不甘的瞪得大大的,面容扭曲,显然在临死前应该是经受了不少的折磨。柳越越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腿软的坐到了地上,柔儿也瞧见了这一幕,惊呼了一声,捂着嘴不敢说话。

柳越越颤抖着坐了下来,吞了口唾沫问道:“大哥这是何意?”

“我只是教你跟怎么处理事情而已!”张枫远丝毫未曾觉得摆在面前是一条人命,那口气云淡风轻,仿似谈论的不过是小猫小狗而已,“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你对谁好,谁就会回报你的!想要让人不背叛你,忠心耿耿的对你,就必须要他们怕你!要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代价他们承受不来的!”

先是五姨娘,接着是稠儿,在这个世界里面,没有价值的人,生命也同样是没有意义的,柳越越越发的心寒,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似的。

张枫远早就怀疑她不是真正的张舜华,现在留着她不过是希望由他维持着与太子之间的婚约关系,如果他找到了比婚约更加有效的能够拉近与太子之间的关系的方法,或者发现的其他的途径比这段婚约更能够巩固张家的利益,自己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会不会如同抹布一样被随意丢弃,更或者会被直接灭口呢?

柳越越含着泪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说道:“谢谢大哥指点,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抬着稠儿的尸体过来,恐怕也有警告的意思吧,若是背叛他,后果是我不能够承受的!

“知道就好!”张枫远清淡的说道,“六月初六,大姐弄了个荷花会,到时候你与三妹一并带着几个姐妹前去,太后既然以既有意将你与太子的婚事提上日程了,估摸着不久就该宣布你们婚礼的日子。眼下众目睽睽的瞧着你,须得拿出未来太子妃的气势来,莫如往常一般,再叫人笑话去!”

柳越越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上回子大哥说让太子厌恶我,现在还这么做吗?”

“他若是真厌恶你,不管你怎么做都不会喜欢你!”张枫远冷嘲道,“你只需要叫别人知道你担得起太子妃这个名头就是了!”

张枫远吩咐完,带着他的随从离开,柳越越长叹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来了,这厮的心思九湾十八绕,实在是猜不到他的每一步的用意!

她看来一眼稠儿的尸体,虽然与她没有说上几句话,但是这近二十天以来,却是时常见得到的人,她走过去蹲下,稠儿的尸体已经冰冷了,她将她的眼睛阖上,将白布盖上,转过头对压抑着流泪的柔儿说道:“好歹跟我了一场,你安排一下,让她能够入土为安吧!”

“是!”

柳越越起身,心头很沉重,喉咙酸涩,却流不出泪来,她步履沉重的走向秀儿与青儿两人的卧室。

秀儿的伤势好了一些,趴卧着看书,青儿在一旁呼呼大睡,听见声音,秀儿抬眸,瞧着柳越越面色沉重,秀眉微蹙,问道:“发生何事了?”

“稠儿被大哥打死了!”柳越越说道,“我只是觉得心情有些沉重而已,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说话,就来看看你们了!”

“小姐!”秀儿想要起身,牵扯到了悲伤的伤口吸了一口凉气,她眉头蹙起,“生死有命,小姐何苦呢?”

柳越越坐在秀儿的床边,颇为不解的问道:“你们与稠儿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难道一点都不会难过吗?”

秀儿苦涩自嘲的一笑:“难过?有何可难过的?稠儿背叛小姐在先,能够有今日,只是她做错事情的下场罢了!我们做下人的,自签了卖身契开始,这性命啊,早就不是自己的了,生死荣辱,都不过是主子的一句话罢了!”

她微微叹息,抓着柳越越的手又道:“小姐重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在乎的人多了,做事难免束手束脚。小姐你记着,若有一日非不得已,你舍弃了秀儿,秀儿也绝不会怨你!我们主仆一场,是缘分,在一块儿的时候互相扶持着,若有一日,实在是迫不得已,小姐也不可留念,这世道,活着本身就不容易,总该有一个人走到最后去看看是什么风景的!”

秀儿的话似对她说,又似对自己说的,柳越越点了点头,深深的叹息,她能够理解秀儿,大抵是她现在也同样的无措吧,左右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她本以为张家可以是最后的依靠,殊不知原来这天大地大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青儿因为喝了药的缘故仍旧在呼呼大睡,其实想想,这样懵懂简单,又何尝不是幸福呢?

柳越越神情恍惚的走了出去,一不小心没有注意到脚下,睡在了地上,她的手在石阶上摩擦了一下,顿时冒出了血珠子。

柳越越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温热鲜艳,与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血有什么区别呢?感受着切身的疼痛,虽然现在是游戏世界,但是自己就只能够做一枚让人拿捏的棋子吗?若真如此,唯唯诺诺的缩在张枫远身后当他的棋子,如何才能够取得四样宝物回到现实世界?

面对太子的威胁尚且不能给坐以待毙,难道在张枫远的手下就无能为力了吗?

周围有侍女发现柳越越摔倒了,纷纷上前来搀扶她,大惊着要处理她的伤口,柳越越将人推开:“你们不要管我,谁都不要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侍女们垂首不敢再上前,柳越越独自一人回了卧室,拿出手绢将伤口缠了起来。如果张枫远准备随时舍弃她,那么她就必须让自己增值,至少要让他有所顾忌或者让他看到自己能够给他带去更大的价值!

她梳理了一遍自己身边现阶段接触到的资源,皇帝与太后宠信的不过是张舜华而非她柳越越,只要她的身份被拆穿,太后先不提,皇帝估计第一个要弄死她!

太子与她虽然暂时达成协议,但是若她在张家没有一定的影响力如何脱离张枫远的控制提出解除婚约之言?但是太子是决然不会帮她的,她的成长对他而已,是个威胁!

大皇子生性豁达耿直,与张舜华多年未见,不见得会怀疑她的性情变化,若是能够成为他的至交好友,兴许还能够得他的庇护!

现在所有的问题在于她的身份如果被拆穿了会面临的恶果,但是这具身体确确实实是张舜华的,他们又能够有何证据证明她是假的?有什么法子永除后患,让所有人即便怀疑也只能够承认她就是张舜华?

第三十八章 想要多才多艺的第一步

进入六月之后,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好在这里还没有温室效应,倒也不叫人觉得那么难受!

柳越越半倚在贵妃椅上,青儿见她这两人胃口不好,端着冰镇过的荔枝,劝道:“小姐你吃一点吧,你好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你以前不是最爱吃荔枝吗?”

柳越越正在琢磨张枫远说让她担得起这个太子妃的名头是什么意思?实话实说,她现在除了这长相和家世还过得去,剩下的她那一点配做太子妃啊,琴棋书画是样样不通,政治女德样样不晓。

“青儿,你说我以前有什么特长没有啊?”柳越越冥思苦想了半天,发现即便是在现代,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特长。小的时候想学画画,可是老妈说画画没有用,就不让她学,反正对于除了读书,其他所有的爱好在他们的眼中都是无用的,无用的自然就不用学了,以至于上了大学后,看着班上其他的同学都有拿得出手的才艺,她也只能够默然神伤了。

“呃……”青儿纠结了半天了,眸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了,也没有想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特别漂亮!”

“得,说了等于没说!”柳越越翻了白眼,还好以前的张舜华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主,要不然自己还真没法子交代了!

柳越越一拍大腿,好歹自己也是本科生,怎么能够在这里当文盲呢,不会的可以学啊,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啊!官二代白富美啊,要什么资源没有!上辈子就是被考试升学,工作养家给耽误了,导致想学点什么都瞻前顾后的,在这个世界可不能够这么下去了!

学习认识字儿嘛,张瞬筠既然是个小才女,想来文化不会很差,做基础教育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其他的特长嘛,她托着下巴在屋子里面走了几圈,望着青儿问道:“你说,大周现在画画画的最好的人是谁啊?”

“这个嘛……”青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眸子一亮说道,“肯定是张大师了!张大师妙笔生花,他的真迹可是千金难求呢!多少达官贵人求他的画都求不来!”

“那我就去拜他为师,让他教我画画!”柳越越抚掌道,“既然张大师地位这么高,如果能够成为他的弟子,我也能过跟着沾光,以后不会被人当成文盲了!”

“可是……”青儿为难的说道,“小姐你忘了,曾经太子送了一副张大师的画给宁四小姐,你去找宁四小姐的麻烦,被太子护着还呵斥了你一番,于是你迁怒到了张大师的身上,跑到他的府上胡闹了一通,还将他刚完成的一副得意之作给烧了,他现在估计都不愿意见到你,怎么会收你为徒呢?”

“青儿,你就直接告诉我,在京城内,还有谁是我没有得罪过的人?”柳越越郁闷的说道,张舜华以前居然没有被人打死,真是够幸运了!

青儿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

“既然以前把人得罪了,那就去登门赔罪,他不愿意理我,那我就诚意足够一点!”柳越越说道,“他总会原谅我的!”若是张家一直得势还好,若是万一有什么变故,以前得罪的人都能干把她给整死!

“既然要去赔罪,那么带些什么礼物去才好呢?”柳越越想了想,“青儿,那位张大师有什么喜好没有?”

“小姐真的要去啊?以往小姐闯祸了都是大少爷给你善后的呢!”青儿仔细的想了想,苦着脸说道,“奴婢跟小姐一样不爱读书,对于他们文化人的事儿是一窍不通!”

“谁跟你一样,我可是很爱学习的好不好?”柳越越说道,“我们不知道总有人知道,青儿,把你手上的荔枝带上,咱们去找五小姐!”

张瞬筠上回子倒是被折腾惨了,虽然在相府不受到重视,但是好歹也是小姐,倒不至于吃苦,整整卧床几日才恢复过来。

“我没什么事儿,就来看看你,身体好些了吗?”柳越越快走了几步,按住张瞬筠的手臂,让她先不要起床。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多谢二姐惦记!”张瞬筠点头笑道,如她的性子一般,虽然对柳越越颇为感激,但是依旧不卑不亢。

“天气热了,我带了些冰镇荔枝给你们……”

她话未说完,亲自上茶的四姨娘听到急忙说道:“二小姐对我们母女有大恩,本想着待筠儿身体恢复之后就去看望二小姐你的,你先来了我们已经不好意思了,怎么还敢收你的礼物呢!”

嫡庶在吃穿用度上面有很大的差别,似荔枝这般不常见的水果一般分不到他们这里,故而四姨娘才会觉得不好意思。

“就是点吃的,你们别见外,我这儿有事情求你们呢!”柳越越笑道。

“二姐有事直说就好!”

“那我可就说了啊,第一件事情嘛,就是以往我这个人呢,不学无术,到现在呢对什么都一窍不通,所以啊,我想要从头开始学习,五妹素有才女之称,故而我希望五妹能够做我的老师!”

柳越越说完,张瞬筠立即说道:“小妹才疏学浅,怎么敢枉为人师?”

“你先不要拒绝嘛,我现在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如果去找夫子来教,岂不是仍然笑掉大牙,这种丢脸的事情,咱自己人知道就好了!”柳越越说道,“这是第一点,还有一点是我想要拜张大师为师,跟他学画画,但是我们之前是有些恩怨的,我现在想要登门赔罪,不知道送些什么才好,五妹想来对这些名人雅士颇有了解,可知道这位张大师的爱好?”

“张大师技艺高超,生平只有一个弟子,但是在多年前已经过世了,此后就再也没有听闻他收过弟子!”张瞬筠说道,“张大师这人淡泊名利,视钱财如粪土,不过唯独对美食情有独钟,二姐若真的想要讨得张大师的欢心的话,不妨从这方面入手!”

“我晓得了,多谢了!”柳越越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欢天喜地的回了晓霖院。

四姨娘目光慈祥的笑道:“二小姐跟以前真是太不一样了呢!”

“不管她以前如何,现在又如何!”张瞬筠淡然的一笑,“我们只管做我们自己,不违本心就好!二姐倒是比以往活泼了些,也有人情味了一些,但愿太子能够知道二姐的好,两人能够有个好结局吧!”

既然有了此决定,回去之后柳越越就钻进了厨房里面,绞尽脑汁的想什么食物才能够打动张大师,一般的肯定不能够入眼,但是自己的厨艺普通,怎么才能够别出心裁呢?若是能够在六月六之前,拜入张大师门下,定然会叫人刮目相看的!

一直快要到傍晚了,柳越越方才带着亲手做的成品去张大师的府上登门拜访。

守门的小厮是认得柳越越的,见她来了,急忙阻止她入内,苦着脸说道:“二小姐止步,这一次太子绝对没有在我家主人这里买过任何东西!”

原来是有心理阴影了,柳越越好言说道:“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来给大师赔罪的,以前都是我的不是!我知道张大师是金钱如粪土,其他的东西也入不了他的眼,故而亲手做了一份吃食,希望大师不要嫌弃!”

小厮十分狐疑的望着柳越越,她会这么好心?好歹也是丞相嫡女,太子未婚妻,小厮也不好赶人,无奈的说道:“小人会将东西呈给我家主子,至于他愿不愿意见小姐,这小人就不敢保证了!”

“我不为难你,你去吧,青儿把东西给他,我去对面的茶社内等着,有消息了,你来寻我就是了!”柳越越好声好气的说道。

小厮没有想到今日的张二小姐居然这么好说话,急忙点头称是,接过青儿递过来的食盒,就快步跑了回去。

“小姐,你说张大师会见我们吗?”青儿怀疑的问道,还有件事情她没敢跟柳越越说,传言这位张大师是很记仇的!

“谁知道呢,我们切等着就是了,他今日不愿意见我,我明日再来就是了!”柳越越扬起一抹笑意,在现实世界一事无成,虽然这是个虚拟世界,总该做出一点事情来吧!

柳越越带着几人去了茶社,还真就出事了!

这张大师的画难求,他府上周围也徘徊着不少想得他画的人,就说柳越越等待着的这茶社内,就有好几拨人。

她们一行女子入内,自然引人注目,敢来找张大师求画的不是普通人家的,有那色胆包天就把注意打到了柳越越的身上!

“这位姑娘也是来求画的?”一个年岁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上前搭讪道。

这少年倒是叫柳越越想了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表弟,从小跟她的感情就不错,故而对他也就热情了几分,笑道:“不是,我是来道歉的!”

“哦?”少年自然而然的在她这一桌坐下了,追问道,“姑娘因何事将张大师给得罪了?”

第三十九章 差点被调戏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柳越越见少年的不是那么的澄澈,故而神情一下子清冷了下来,淡淡的说道。

“若是一点小事,那么张大师实在是太不怜香惜玉,怎么能够跟这么漂亮的小姐生气呢!”少年的目光在柳越越的身上不怀好意的扫了几下,继续说道,“在下与张大师有过几面之缘,若小姐信得过,在下倒是可以代为引见,如果能够当面道歉的话,张大师已经可以看到小姐的诚意,原谅小姐的!”

“不必了!”柳越越的神色愈发的冷淡,“我还有事,先走了!青儿,我们走!”

柳越越起身欲走,那少年却不依不挠的将人拦了下来,见她神色冷淡,觉得没了面子,故而冷傲道:“在下有诚意为小姐分忧解难,小姐却如此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也太伤人心了。若是小姐肯陪在下饮上一杯,在下就不怪罪于小姐了,如何?”

柳越越瞧了一眼少年身后的几个孔武有力的随从,眉头不由得一皱,我去,这是要被人调戏的节奏啊?长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调戏呢!尼玛,兴奋个啥!

若是传了出去,搞不好又会惹怒张枫远那厮,这明显与他指定的“符合太子妃身份”的宏大战略背道而驰,早知道该带着几个家丁,即便逃跑的时候也好有人断后才是!此事还的和平解决,越低调越好!

她眼见青儿即将发怒,连忙将人拉了一下,微微扬下巴,显得底气十足,毫无惧意,冷然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孙世垚,昭南王护卫将军是我兄长!”少年得意一样的说道,“小姐那小小烦心之事,你说在下能否为你解决?张大师就算是再厉害,我兄长的面子总该是要给几分吧?”

柳越越觉得这虎威将军听起来有几分耳熟,眸子一动,忽然灵光一闪,问道:“昭华郡主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的姐姐!怎么,姑娘你认识我姐姐?”少年问道,同时打量着的柳越越的目光也变的迟疑起来,若是这丫头真的与二姐认识,日后在她面前告我一状,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过几次!”柳越越微微一笑,“替我跟你姐姐问声好,改日到我那里一起喝杯茶!”

“哦?那小姐的身份是?”

“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丞相是我的父亲,太子是我的未婚夫!”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你是张舜华?”少年自知失言,顿了一下,又道,“你是张二小姐?误会,误会,这全是误会?”

“有什么误会的,我既然认识你姐姐,你也算是我弟弟,今日能够在此相遇也是缘分一场,更何况你还那么好心的要替我解决烦恼呢。只是有些事情还需亲力亲为方才显得诚意十足!向来张大师今日是不会见我了,天也快黑了,我就先告辞了!”

“青儿,走了!”柳越越朝着孙世垚微微一笑,唤了一声青儿,两人缓步离开。只待转过了街角,躲过了孙世垚的目光,柳越越急忙道:“青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跑,万一他追上来了怎么办!”

“啊?”青儿看小姐方才是气势十足,没有想到原来是外强中干啊!

两人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柳越越气喘吁吁的说道:“要不是想着我欲拜张大师为师这事儿传出去了,又没有成功的话会被人群嘲,真不该这么偷偷摸摸的溜出来的,差点就出事了!笑话我就笑话呗,又不会少块肉,我要那虚荣心做什么!”

“不过小姐方才好厉害的,青儿是越来越佩服小姐了!”青儿朝着柳越越竖起大拇指,毫不客气的称赞道,“唉,要是以前小姐也会这么处事,得省去多少麻烦啊!”

“以前我会怎么做?”柳越越在现实世界里面也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属于架都懒得跟人吵的那种,很好奇张舜华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到处都是她得罪的人。

“小姐肯定是先骂他一通,然后将桌子一掀,然后让人把他打一顿的!”青儿似模似样的模仿着以前张舜华发怒的时候的模样,复又有些伤感的说道,“小姐的心地不坏,从来都没有想过害人,只是脾气太大,别有用心的总爱挑唆,你脾气一上来,就是秀儿姐姐都劝不住,所以才会得罪那么多人!”

“按照她的脾气的确是一件小事都容易闹大,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以才会有她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吧!”柳越越叹息道,她想起那一日宁四小姐生日的时候,有几分千金小姐们看她嘲讽的眼神与不屑与之为伍的神情,想来张舜华以前应该是被排挤的那种吧,所以脾气才会越发的古怪吧,她又想起在皇宫的时候,范妍尘与孙倩怡两人倒是对她颇为热心肠,问道,“范妍尘与孙倩怡在宫外对我的态度如何?”

没有秀儿在身边提醒,青儿说什么也就没有多想,冷哼了一下说道:“她们啊,也就在太后与陛下面前的时候对小姐热情一些,在外面遇到了都当作不认识似的!”

果然如此!没有想到张舜华的人缘居然差到这种地步,想要改善还真是难上加难啊!

两人正说着,忽的一人靠近,抱拳说道:“二小姐,大皇子有请!”

柳越越甫一见有人靠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孙世垚那厮追了上来,定晴一看,却见是大皇子的贴身随从,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想吓死人啊你!大皇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随从指了一个方向,柳越越望去,暗道太倒霉了吧!

只见大皇子与太子两人骑在大马上,一人身形伟岸,威风凛凛,一人儒雅俊秀,衣冠楚楚,这兄弟两人的基因,还真是没话说!

距离有些远,柳越越只能够看清楚两人的轮廓,即便如此,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太子那厮肯定眼神如冰刀子一般朝着她嗖嗖的刮来吧!

虽然心中千般不愿见到楚寒灏那厮,挨着大皇子的缘故,她也不能够避而不见啊!只要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三人就近找了一家酒楼入坐,正是到了饭店,里面已经宾客满座,小二极有眼色,见三人的派头,急忙将他们引到了二楼的雅间,上了上好的清茶。

楚寒灏与楚寒邈两人今日一起接见了一个番邦的使臣,对他提出的条件一一驳斥,最后倒是叫使臣心服口服,按照原来的条件上供,一直到了这个时辰,故而准备回宫面圣的,却没有想到远远的就见着柳越越与青儿两人在大街上似被人追一般疯跑。

楚寒灏见了柳越越果然没什么好脸色,冷哼道:“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府中带着,却带着侍女满大街转悠,丞相府倒真是好家教啊!”

柳越越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好现在日头长,太阳还有些余晖挂在天边,她插科打诨道:“天还没有黑呢,怎么就大晚上了呢!太子你最近的眼神儿不太好啊!”

楚寒灏冷笑了一声:“见你与侍女在街上疯跑,毫无大家闺秀的气派,被鬼追了不成?若人人都似你这般,我大周还有什么礼仪之邦可言?”

“我就是太久没有运动了,活动活动筋骨!”当然不能够将今日差点被人调戏的事情说出来了,这厮不但不会为她讨回公道,反而会责怪她不该在外面抛头露面吧!

“整日在府中呆的无聊,出来逛逛也无不可,只是街上人多眼杂,你跟青儿都是女孩子,难免不会发生危险,日后出门多带些人,这京城的治安虽好,可是也不是百无一失的!”大皇子柔声说道,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柳越越的身前,“喝点茶吧,方才想来也累了!”

柳越越是独生子女,一直都希望能够要个哥哥,大皇子忠厚可靠,细心温柔,要是有这样的哥哥就好了,低头把玩着杯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哥就是喜欢这样惯着她,才让她越来越胆大包天的!”楚寒灏冷笑道,“说吧,今日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没什么……”柳越越一想,若是他想查自己也瞒不住,倒不如说实话,“就是前阵子不是把张大师给得罪了吗?我就想着登门给张大师赔罪呢,不过他没让我进门!”

“你就这么回来了?”楚寒灏嘲讽道,“这不是你的性格啊!依着你的性子,他若是不让你进去,你就要在外面大吵大闹,放火烧屋嘛!”

“都是和谐社会,那么暴力不好!以前不是因为太冲动了,吃了不少亏吗?人嘛,不能给一条道走到黑,总得懂得变通不是?”柳越越干干的笑道

这时候小二张罗着将最精致的菜肴上了来,看着满桌子的佳肴,柳越越本来肚子的确有点饿的,看到楚寒灏这厮真是一点胃口都没了,青儿与秀儿被打都是因为他,这仇她还记着呢!

大皇子给柳越越布菜,态度磊落,一身正气,就如照顾小妹妹一般,楚寒灏还是一脸的嘲讽与阴寒,叫人倒胃口。

这时候大皇子的随从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言语了一下,大皇子点头,不一会儿,一个小厮进来,跟三位行了礼之后,对柳越越说道:“二小姐不是说好在茶社等着吗?这叫小的一番好找!主人吃了二小姐送来的菜品,让小的将这幅画给小姐送来!”

第一章 莫名奇妙穿越到了游戏世界

“我们分手吧!”

柳越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刚刚回到家就收到男友的微信,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没有想到还不到半年自己就被甩了,不过倒是没有太多难过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不漂亮还无趣,男友嫌弃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哦!”没有问明原因,没有纠缠挽回,简单的回了一个字表示同意分手,柳越越将手机扔到了床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柳越越与男友是相亲认识的,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够再普通的女生,平凡的家庭,三流的大学,饿不死的工作,到了年纪之后,家里面安排相亲,认识了的男友,开始了一段要死不活的恋情。

当初与男友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家里面的压力,也觉得合适,彼此并未有多深的感情,所以男友提出分手,她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坐在电脑前面,柳越越准备完成老板临时交代的工作,不过此刻却在发呆,心里空荡荡的。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是波澜不惊,按部就班的,如果写成小说,估计凑不到八百字。

可是如如果有再一次的机会,会过的有些不同吗?

虽然需要的文件明天上班之前要为老板准备好,一向兢兢业业工作的柳越越此刻却感到十分的烦躁,第一次对于老板的压榨感到十分的厌恶,有了消极怠慢的反抗情绪。

这时候电脑突然弹出了一个广告窗口,是一款游戏,一向对游戏不感冒的她却鬼使神差的点开了。

是一款寻宝游戏,在游戏里面只要收集起四件宝物就算是通关了,并且每一件宝物都会提供相应的线索。

进入游戏之后首先是选择身份,柳越越思考了片刻选择了丞相次女,不光是身份高贵而且还是太子的未婚妻,也就是将来的皇后,拥有权力的话,寻找宝物,得到线索就容易多了。

就在她点击“确定”的瞬间,电脑里面一道白光一闪,柳越越只觉得眼前一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给我起来,你这个贱人,你别装睡了,给我起来!你今儿给我小姐把话说清楚!”

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柳越越眉心一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疼的厉害,暗想自己是不是感冒了,感冒药好像还剩两片。

柳越越正准备按一按发涨的太阳穴的时候,手腕被人一把死死的抓住,接着就往床下扯。

“啊!”她尖叫了一声,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半个身子悬在了床边,慌张的抬眸,只见这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婆子正使劲儿的拉扯着自己,她旁边站着一个少女冷眼旁观。

少女生的一张娇俏的娃娃脸,明眸善目,本是十分的可爱,不过此刻目光却带着怨恨,表情多了几分狰狞,仿佛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不同戴天的仇人。

“你干嘛,快松手啊!救命啊!”

就在柳越越感觉自己即将摔下床的时候,冲进来了两个侍女模样打扮的少女将那发疯的婆子拦了下来。

一人扶起柳越越躺好,一人跪在了那少女面前抱着她的双腿哭道:“三小姐,二小姐的病还未痊愈,大夫吩咐需要静养,有什么问题等到二小姐病好之后再说吧!”

“生病?我看她就是装病想博取凌哥哥的同情!”少女微微挑眉,冷冷的一笑。

“这个贱人虽然不学无术,别的本事没有,勾引人的手段向来是最多的,我今日非扒了她的皮不可,若没了这狐媚模样,看她看怎么勾引男人!”那婆子随声附和。

少女使了一个眼神,那婆子心领神会就要扑过来就要抓柳越越的脸,吓得她立刻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面。

“住手!”

传来的声音不是很响亮,甚至有些低沉,但是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这一屋子人随着这一声迅速的安静了下来,屏气凝神,只有那少女生气不甘的冷哼声。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柳越越掀开被子一角偷偷的望出去,只见着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少年缓步走来,约莫二十左右,星眉剑目,丰神俊朗,面上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眸子含着些寒凉,浑身绕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少年开口说道,声音冷淡,目光带着怒气。

那婆子吓了一跳,立即跪了下去,埋首不敢再说话。

“凌哥哥今日前来退婚,态度十分的坚决。若非她存心勾引,凌哥哥怎么会不要我!”少女少了剑拔弩张的戾气,委屈的嘤嘤的的哭了起来。

顿了顿她又转过头怨恨凌厉的瞪了一眼柳越越,咬牙道,“她当真以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没人知道么?我一再忍让,她却欺人太甚!”

“英儿,你可知道华儿的身份?一来她是你二姐,她是长你是幼,二来她是太子未婚妻,天子赐婚,她为尊你为卑,如此长幼尊卑不分,我难道就是这样教导你的?”男子掀开长袍,施施然坐下,淡淡的说道,一双墨黑的眸子已经看不出喜怒。

“大哥,你不要避重就轻!她已经是太子的未婚妻了,已经得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但是她还是不知足,还要去勾引我的凌哥哥,她就是看不得我好!”

少女委屈的冷笑了一声,忍住即将落下的眼泪,倔强的抬起头又道,“她仗着太子未婚妻的身份从小到大闯下了多少祸事,闹了多少笑话,大哥你替她善后了多少事你自己心中明白,她迟早是要跟太子完婚的,你能够护她到什么时候?她将来是什么身份,有多少眼睛盯着,她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那你又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张家?你今日所言若是传了出去,又会害死多少人?”少年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隐隐带着几分杀气,“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房门一步!”

“大哥,你偏心!”少女心中一颤,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又觉得十分的不甘,不想在张舜华面前显出自己受伤的一面,转身疾步出去了。

“还有你!”少年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婆子,“你仗着自己是三小姐的乳母,在相府内作威作福,我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面,对你一再忍让,但是你今日可知道动的是谁?相府嫡出的大小姐也是你可以辱骂的吗?也是你可以动手殴打的吗?来人,将这恶婆子拉出去乱杖打死!”

“老奴再也不敢了,老奴再也不敢了,大少爷饶命啊!”婆子声嘶力竭的求情,进入的家丁还是毫不留情的将其拉了出去,她吼叫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第二章 残酷而真实的游戏世界

少年恢复了淡漠,目光扫了屋子里面的几个侍女一眼,几个侍女立马跪下,紧张的齐声说道:“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

“下去吧!”少年挥了挥手,几个侍女如同大赦一般立即低头退了出去,屋子里面再一次静了下来。

柳越越蒙在被子里面,彻底的蒙圈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刚刚自己不是还在玩电脑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难道是做梦?她使劲儿的掐了自己一把,哎呦!真疼!不是做梦!难道自己真穿越了不成?

被子被略显粗暴的扯开,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冰冷的脸,柳越越的年纪应该比这个少年大,但是在他的气场之下,胆小的她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华儿,你已经十七,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英儿说得对,我总不能护得了你一生一世,你总该学着自己长大,有些问题就该学着自己解决!”

少年温柔的抚摸着柳越越的下巴,靠近她的耳朵,又放低了声音的说道,“你与凌少宣约会之事安排的如此的隐秘,英儿怎么会知道?好好儿查查身边人,这些人可都是要跟着你去东宫的!你总是心慈手软,别忘了你将来会是皇后,不心狠手辣一些,在哪吃人的宫中,如何生存下去?”

柳越越打了一个冷颤,少年温柔的笑着,唇边泛起一个好看的梨涡,看似无邪无害,目光却透着捉摸不透的邪魅阴寒。

直到少年离开,柳越越才大口大口的喘气,打量了一下这一间古色古香且精致讲究,甚至算的上奢华的屋子,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她跳下床,赤着脚跑到了梳妆桌前面,看着铜镜里面似曾相识的面孔,愣了一下,这不是游戏里面她选定的角色张舜华的样貌吗?

她承认选择这个角色的时候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张舜华十分的美,是她最欣赏的那种带着英气爽朗又精致的美。

难道自己现在身处游戏世界?可是这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虚拟世界!

这时候她手腕上的半个手掌宽的玉镯突然亮了一下,出现了几排字。

“你好!欢迎来到游戏世界,游戏现在开始,收集齐了四件宝物,你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我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你提示,以帮助你顺利通关,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重要提示: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死亡,那么你在现实世界的生命也同样结束了,祝您好运!”

“搞什么啊!什么玩意儿!谁不要玩什么破游戏了,我要回去!”柳越越吓得一身冷汗,使劲儿想要将手上的玉镯摘下来,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那玉镯就好像长在了她的手上一般,纹丝不动。

“二小姐,你没事吧?”这时候一位粉衣侍女端着一碗汤药推门入内奇怪的问道,复而大惊道,“二小姐你怎么赤着脚啊!这地上多凉啊!您的病还没有痊愈,快些回床上躺着吧!”

侍女将手上的盘子放下,扶着柳越越躺在了床上,温柔的劝道:“三小姐向来都是那个性子,您千万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又累的心病复发!”

她抬眸侧目打量了柳越越一眼又道:“小姐与凌少爷有从小玩到大的情分在,就好比亲兄妹一般,三小姐不该疑心小姐的!凌少爷会退婚必然有他的思量,这事儿可不能够赖到小姐的身上!”

“我……”柳越越蹙着眉头,脑子里面还是一片浆糊,一点头绪都没有。

侍女见她似不高兴,急忙又道:“是奴婢多嘴了,这事儿不是奴婢该过问的,小姐切莫多想,先吃药吧!”

看着侍女端过来的黑乎乎的药汁,柳越越一阵反胃,小的时候她身体不好,母亲熬中药给她调理,她嫌苦不喝,母亲就用筷子撬开她的嘴强硬的灌下去,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记得那苦味。

“我不喝!”柳越越是本能的拒绝,要她喝药真的是比杀了她还要恐怖。

侍女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柳越越的反应会如此之大,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阴鸷,不过转瞬又变得极为的耐心,劝道:“小姐又闹小性子了,乖,把药喝了,奴婢给小姐准备最爱吃的蜜饯!”

怕言多必失,暴露了身份,柳越越没有再说话,不过还是一副顽抗到底的模样。

侍女准备开口再劝的时候,另一个绿衣侍女气呼呼的推门进入,不忿的说道:“小姐这一病,在床上就躺了快半个月了,太子没有来看望过不说,连句话儿给没有带过。这正经的未婚妻不闻不问,却有兴致为宁四小姐的寿辰大操大办,这请柬都送到咱们儿这儿了,你说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青儿,小姐身子不好,你就少说两句!”

“秀儿姐姐,我这不是替小姐感到不值嘛!”

“那个……”柳越越脑子嗡嗡作响,小声的说道,“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奴婢遵命,小姐若是乏了就休息吧,奴婢先告退了,不过别忘了把药喝了,待会儿就凉了!”许是怕她发怒拿她们出气,秀儿赶紧将话说完,与青儿一道关了门,退了出去。

柳越越趁机将药全部倒在了窗户旁边的盆栽里面,然后开始梳理现在的情况。

她一直有个毛病就是做事喜欢马马虎虎的,正如游戏开始之前也只是将张舜华的背景马马虎虎的扫了一眼,也就记得一个大概。

张舜华是丞相次女,亦是嫡女,太子的未婚妻,生母已经去世了,有个姐姐是什么王妃,还有个哥哥在朝为官,一个待嫁的妹妹,本来以为是众星捧月的宠儿,现在看来苗头有点不对,不会一开始就被太子甩了吧!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她也只有将游戏继续下去了,只要能够早日找到那四件宝物,就能够回到现实世界了!

不过,那四样宝物,究竟是什么啊?

“要找什么我都不知道,难道要我大海捞针啊!给点提示好不?”柳越越敲了敲手上的镯子。

第三章 寻死觅活的三小姐

这时候镯子上面出现了几个字“丞相府,双凤钗”。

难道第一件宝物就在丞相府里面?

柳越越高兴的蹦了起来,立即跑过去打开门喊道:“青儿,秀儿!”

两人就在隔壁的偏房内做针线,听到声音立即赶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我问你们,咱丞相府是不是有一样东西叫做双凤钗啊?”柳越越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叫人看出了端倪。

她虽然在游戏世界里,但是身边这些人可不是设计好的程序,一堆数据而已,他们似乎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灵魂,若是发现她这个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是夫人的遗物,小姐怎么想起此物了?”秀儿纳闷儿道,瞧见柳越越依旧赤着脚,立刻赶她去床上躺下。

青儿跟着后面说道:“双凤钗不仅是二夫人的遗物,还是小姐的嫁妆呢!双凤钗是先皇后赠送给二夫人的,据说就是为了将还在二夫人肚子里面的小姐定下来!小姐是不是想着带着双凤钗去宁四小姐的寿宴?”

她越说越兴奋,拍手道:“也对,就该让她们那些个狐媚子瞧瞧谁才是正主儿!只是双凤钗在藏宝阁,若是小姐想要佩戴,须得大夫人同意方可,不过大夫人一向疼爱小姐,这双凤钗本来就该是小姐的东西,她一定会答允的!”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啊!”柳越越双眉上挑掩饰不住急切,“那个……你们替我穿衣吧!”

秀儿与青儿互看了一眼,也习惯了张舜华说风就是雨的个性,当下没有生疑,快速为她穿戴整齐。

柳越越不识得大夫人住的地方的路,只能够装作久病娇弱无力,叫秀儿与青儿两人扶着带路来到了紫烟阁。这张舜华虽然生的是英姿飒爽,却有一个多愁多病身。

还未进去,就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三人心下疑惑,加快脚步,却见着在院子里面,一条长板凳上面按着一个女人,左右是两名手执木板的小厮,正狠狠的抽打着女人,女人背后血肉模糊,惨叫不已。

周围围着好些女子,具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模样,无一人上前劝阻一声。

“别打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女人嘶哑绝望的低声哼叫着,“我不要玩这个游戏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你让我回现实世界好不好!”

柳越越心下一惊,难道这个女人也是游戏者?

“是五姨娘!”青儿显然也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小脸发白,躲到了柳越越背后小声的说道。

从小生活在和谐社会的柳越越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想要冲上去阻止又不敢,只得急忙喊道:“别打了,会出人命的!杀人是犯法的!”

正上方是一名华衣妇人端坐于一把红木太师椅上面,约莫三十五六,粉面含春,一双丹凤眼微微半阖着,不怒自威。

她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小厮停止打人,转过头望了柳越越一眼,唇边泛起一丝和蔼的笑意,眸子却是一片冰凉,说道:“华儿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向来胆子小,心又软,这样的血腥恐怕会吓着你,有个好歹,我可不好跟老爷交代!青儿,秀儿,还不快些扶二小姐回去!”

“等一下!”柳越越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说道,“她怎么了?为什么要往死里打她?”

她身边一个穿着半旧鹅黄小衫的少女笑嘻嘻的说道:“二姐,你可是不知道,五姨娘居然想要盗取双凤钗,叫人拿住了压到了大夫人的面前。双凤钗是何等贵重之物,不用妹妹细说,二姐心中最是清楚的。五姨娘这可都是罪有应得,二姐怎还为她求其情来了?”

另一个年纪更小,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女接着说道:“大夫人,媛儿方才听到五姨娘胡言乱语的,应该是被妖魔附身了。媛儿从书上看到这妖魔是打不死的,非得烧了才能够彻底的除去!”

“媛儿说的有道理,来人将这贱人拉出去烧了!”大夫人淡淡的说道,仿佛决人生死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她似有些困倦,又看了一眼柳越越,问道:“华儿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没……没有!”柳越越心中一颤,吓得后退了一步,急忙摆手。

五姨娘被两个小厮拖着往外面走,已经出奄奄一息了,经过柳越越的时候,似求救一般的看着她。

柳越越的头疼的更厉害了,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好像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所有的话似卡在了喉咙之中,一句也吐不出来。

“小姐,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青儿担忧的说道。

“回去,我们回去!”柳越越看着地上拖走五姨娘的时候地上留下的血痕,逃命似的离开了紫烟阁。

大夫人看着柳越越离去,眉头微微一蹙,稍微有些疑惑,轻轻的按了按鼻梁,又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这时候一个嬷嬷脸色焦急的赶来,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只见她脸色大变,失了平日里面的雍容气度,急忙的起身,一句话也没留就疾步离开了,叫一院子的人疑惑不已,议论纷纷。

大夫人来到了张瞬英的屋子,一进屋遣了屋子里面的侍女,只留了几个心腹,然后急忙的来到了床边。

张瞬英从柳越越那里回来,就砸烂了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心中愤怒不甘,又屈辱委屈,想不开找了绳子,打算上吊,亏得侍女发现的早,救了下来,没有什么大碍。

“啪!”大夫人一巴掌就扇到了张瞬英的脸颊上,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骂道,“我平日里面辛辛苦苦的教导你,就是让你自寻短见的吗?”

“娘!”张瞬英被这一巴掌打得懵了片刻,跪在床上哭道,“女儿实在是没有脸活下去了!”

“糊涂东西!”大夫人骂道,“难道没有凌少宣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你且放心,娘一定会为你寻得一门更好的亲事!”

“可这世上只有一个凌少宣!别人我谁也不嫁!”

第四章 张枫远奇怪的态度

三小姐寻短见的事情自然也惊动了张枫远,丞相远赴山西办案已经月余,丞相府内的一切事宜全有这位大少爷做主,甫一进屋,就听到了母女两人的对话,眉心不自觉一蹙,冷淡的说道:“这闹的又是哪出?”

“混账!”大夫人冷脸道,“自己妹妹出事了,竟然丝毫不关心,你那有做兄长的样子!”

张枫远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浅笑,找了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下,方才开口缓缓的说道:“母亲忘了,我有十多个妹妹,那里关心的过来!”

“可只有大姐,你,我才是一个肚皮出来的!”张瞬英所有的不愤恨又涌了上来,“为何你却总是偏袒张舜华?难道你忘了她娘害得我们娘亲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若不是她娘死的早,你我这嫡出的身份能不能给保住还是个问号!”

“够了!”张枫远面上露出些许的不耐,“我既然身为丞相嫡长子,我身上担负的不只是我们母子四人的富贵,更是整个张家的荣辱!华儿是太子未婚妻,是将来的皇后,是我们张家的希望,就凭这一点,你们也少招惹她!”

“皇后?”张瞬英不屑的一笑,“太子迷恋宁四小姐,这大周还有谁不知道!张舜华是大周人尽皆知的草包,何德何能成为皇后?以她的性子,若大哥将她当作小鸟养着,她一辈子作威作福也便罢了,若是身在高处,不止自己粉身碎骨,还会害了我们!若是大哥真是为了张家着想,趁早灭了这念头!”

大夫人眸子一动,说道:“英儿说的有道理,若是皇后必然出自张家,何不应该是英儿?论长相,论家世,论才学,她哪样不必张舜华强上百倍!枫远,你与英儿才是一母同胞,你该处处为她着想才对!”

“呵呵!”张枫远冷笑一声,“就凭英儿没办法入了圣上的眼便没有希望,否则宁四小姐早就是太子妃了,还用等到今日!华儿纵然有万般不是,但是先皇后喜欢她,圣上便会高看她一眼!就凭这一点她就无可代替!不过有一句话你们说对了,皇后必须出自张家!只要有张家在,便可以保她无虞!”

柳越越从亲看到了五姨娘被打成了那副惨样,然后被拉出去烧死,回来之后就躲在了被子里面,不敢多说话,害怕露出什么端倪,也被当作妖魔附体给烧了,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还能跟他们谈人权不成?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死了是不是就是真的死了,但是这疼痛的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

她一天之内出了好几身冷汗,晚上的时候就发起烧,半夜请了大夫瞧了,开了方子,嘱咐仔细养着。

张舜华本就是身娇体弱的,柳越越干脆借病躺在床上不出门,不说话,希望哪一次睡醒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

三日很快就过了,这一日傍晚,青儿给柳越越擦拭身体,忧愁的问道:“明儿便是宁四小姐的生辰了,看小姐的身子该是去不了了,奴婢这便让人去回了吧!”

柳越越忙不迭的点头,佯作咳嗽了两声,赞同道:“我身子乏力,的确去不了了!”

“不,你一定得去!”

柳越越与青儿都吓了一跳,却见是张枫远不知道何时进来了,嘴角还是挂着一丝浅淡的微笑,眸子晦暗不明。

“奴婢告退!”青儿似乎很害怕这位大少爷,赶忙退了下去。

柳越越转了转眸子,咳嗽的更用力了,无力的说道:“我也想去,可是我的身体,唉……”

“委屈你了,华儿,可明日你必须参加!”张枫远眸子里面浮现一丝心疼,轻轻的将柳越越的碎发压到了耳朵后面,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发钗,又道,“明儿你就佩戴此物吧!”

柳越越瞧着这发钗的形状,两只凤凰羽羽如生,展翅欲飞,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难道这是双凤钗?”

“没错!”张枫远也不多做解释,将凤钗插入了柳越越的发髻,“明儿好好表现,记住,定要叫太子厌恶你!且放心,皇后之位一定是你的!”

啊?张舜华既然是太子的未婚妻,为何要表现得让太子厌恶她?柳越越心中惊诧不已,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为了得到这只双凤钗,只好先顺着张枫远的意思。

“我知道的,大哥!”

翌日,青儿兴致勃勃的给柳越越打扮,她的手艺不错,这张舜华本就生的美,经过这番修饰,更是明艳动人。

秀儿在安静的选衣服,屋子里面只有青儿一个人唠唠叨叨的声音:“小姐本来就天生丽质,今日定然可艳压群芳!太子爷一定会被小姐迷住,然后回心转意的!”

柳越越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双凤钗,想起了张枫远的话,对青儿说道:“擦了,重新打扮,按照我的话做!”

青儿有些惶恐有些失望,蹙眉道:“小姐不满意吗?”

虽然神情有几分惋惜,青儿还是按照柳越越的想法重新给她打扮了一番,看着最后的成果,她舔了舔嘴唇,疑惑道:“小姐确定要这样子吗?”

镜子里面的女人画着浓妆,头发之上珠光宝气,刻意张扬,恨不得插满了首饰,那支双凤钗反倒失色了。原本清丽出众,眼下直接落入了庸脂俗粉的行列。

秀儿十分机灵的选了一件大红色的长衫,这一身的装扮,就两个字儿,庸俗。

出了丞相府,上了马车,张枫远已经等候在里面了,见了柳越越的装束,满意的点了点头。

柳越越心中是紧张的,张枫远心思深沉,不比得旁人,生怕不经意间被瞧出了破绽。好在除了上车的时候的一个眼神交流,剩余的时间他都在闭目养神。

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停下,青儿与秀儿上前来揭开车帘,恰巧前面的一辆马车也正好停了下来,两个精心装扮的少女相携下车,抬眸就看到了对面车上的柳越越,对于她的一身打扮,两人露出的不屑的笑容,转身进了宁府。

“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张枫远忽然开口道,他伸手将柳越越的耳环拨正,又道,“今日笑话你的人,他日定会哭着求你的!”

第五章 得罪了太子

“哦!我知道了大哥!”柳越越垂下眼,虽说是兄妹,但是毕竟这古代男女有别,总觉得张枫远的举止太过亲近,但是他的态度分明又是极其的疏远。

青儿与秀儿扶着柳越越下了马车,往宁府走去,而张枫远却没有下车的打算。这宁家本来只是商贾之家,凡有权势之人不屑与之过密交往,但是因为宁四小姐被太子看中的缘故,故而门庭热闹起来,往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

今日宁四小姐生辰,太子张罗,自然少不了到场祝贺的人,不但有不少的闺阁千金不断到达,这礼物亦是如流水一般的往宁府内送,可忙坏了搬运的小厮,皆是珍品,万一摔坏了,可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谢罪的。

柳越越不习惯长裙,何况头上还有几斤重的首饰,头重脚轻的,找不到平衡感,一不小心踩到了裙子上面,往前面扑去,青儿与秀儿一惊,急忙来扶,却没有拉住,只见着她对直扑向了两个小厮搬运的礼物。

“砰!”

玉器摔碎的声音,只见着一株一人高的红珊瑚被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红色的碎片四散开去。

原本热闹的门庭顿时静了下来,大家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青儿与秀儿立即将柳越越扶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没事吧?”

柳越越摇了摇头。

这时候搬运红珊瑚的小厮却脸色惨白的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说道:“这……这可是太子爷送给四小姐的寿礼,眼下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柳越越小声的道歉,转过头求救的望向张枫远,却见他冷淡的一笑,放下了车帘,指挥车夫驾车离去。

这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小跑了过来,一脚踹向了最近的一个小厮,骂道:“混帐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也要你们有何用?来人,将这两个惊扰了贵客的小畜生拉下去乱杖打死!”

“慢着!”柳越越急忙说道,“这是我的错,不关他们的事情!一人做事一人担,我赔就是了!”

“赔?”一声冷笑在背后响起,“这颗红珊瑚是本宫派了三百余人找了三年方才寻得这么一颗,乃是举世罕见的珍品!”

太子?柳越越脑袋一炸,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对方面上有毫不掩饰的嫌弃与厌恶,扬起嘴角不屑的笑意,嘲讽道:“那么张二小姐打算用什么赔呢?”

不远处马背之上的男子生的十分的高大修长,一身玄色长袍显得贵气逼人,面如冠玉,剑眉入鬓,五官如雕刻一般,十分的立体精致,真人比电脑之中的模型更加的俊秀好看,叫柳越越呆了片刻。

“东西是我弄坏的,虽然是无意,但是还是应该我负责,我怎么赔是我的事情,与这两人无关!”周围乌拉拉的跪了一地,柳越越一人直挺挺的站着,倒是显得鹤立鸡群。

没办法,从小到大只在菩萨面前跪过,根本就没有这跟人下跪的习惯,现在跪下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

太子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微微仰起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似乎对于她的失礼并不怎么在乎。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是赔不起,要不你去找我爹跟哥哥?”

太子原本还和煦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下马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柳越越的身前,目光锋利的瞪着她,压低了声音咬牙道:“你在威胁本宫?”

“啊?”柳越越愣了一下,试探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太子冷笑一声,目光在柳越越的发髻之上扫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头上的双凤钗也算得上是一件珍品,不如就赔做四小姐的礼物吧!”

“不行,这是我的!”柳越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态度十分的坚决,疑惑的打量着太子,难道他也是游戏者?还是说这一位宁四小姐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绿衣少女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缓步盈盈而来,先是朝着太子福身行礼,又对柳越越笑道:“姐姐能够来实在是叫若允太高兴了!”

她看了一地的狼藉,蹙眉露出几分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幸灾乐祸的少女说道:“张二小姐不小心将太子送给四小姐你的礼物给打碎了!”“不小心”三个字咬得特别的重。

柳越越也在打量面前的女子,想来她应该就是宁四小姐了,纤细玲珑,楚楚可怜,尤其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实在是叫人怜惜,虽然大红大绿都是大俗的颜色,柳越越一身红色华衣显得庸俗,她一席绿衫,却清新可人。

宁若允无辜又可怜的看着太子,大度的笑了笑,说道:“姐姐既然是无意的,殿下就不要计较了!殿下能够这份心意,若允就心满意足了!”

“这到底是不是不小心谁知道呢!”宁若允身旁一个少妇阴阳怪气的说道,“张二小姐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不是看着咱们若允好欺负罢了!”

“嫂子,可不要胡说,姐姐绝不是这样的人!”宁若允秀眉微蹙,说道。

太子果然不悦道:“此事若是就这么算了,依着她的性子,只怕会得寸进尺!今日是你的生辰,她却跑来捣乱,真是死性不改!来人,先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本宫会跟她好好的清算一下的!”

“我是有请柬的!”柳越越急忙大声道,“真的是不小心,不是来捣乱的!”

“是若允自作主张给了姐姐请柬,上回子与姐姐有些不愉快,私心想着若是姐姐能来,向姐姐赔罪,好让姐姐不再迁怒于殿下,可是没有想到……”宁若允有些慌张的说道。

“允儿,就是太善良了!可是你记住,不是谁都能配得上你的善良的!”

柳越越心中真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感情这太子对自己是厌恶不已,自己连个炮灰都算不上!若是在现代,自己估计马上都能够在天涯发一篇帖子“未婚夫居然为了小三当众羞辱我,简直禽兽不如!”

估量了一下现在的形势,柳越越为了保住这支双凤钗,决定还是先溜比较好,干干的笑了笑,说道:“那个我觉得我在这儿也不太合适,我就先走了!那个打碎的珊瑚我回去让大哥想想办法!”话落,带着青儿与秀儿就要走。

“站住!”太子一声怒喝,“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第六章 大皇子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太子殿下如此羞辱自己的未婚妻,未免太跌份儿了!”

冷峻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侧过头望去,只见着不远处一位身穿战甲的将军骑在一匹血红色的大马之上,伟岸挺拔,威风凛凛,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战甲骏马的将士,似是路过一般。

“此事与大皇兄无关吧!”太子冷声道。

大皇子下马,走到了柳越越身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张二小姐与三皇弟你乃是父皇赐婚,她既然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跟我便是一家人,我岂有看着自己的家人被人欺辱坐视不管的道理?”

他的目光从太子身上扫过,又停留在了宁若允的身上,冷淡的说道:“既然张小姐损坏了宁小姐的礼物,我替她赔了就是了,我有几幅张大师的真迹,宁小姐乃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好了!”

张大师的真迹千金难求,宁若允心中欢喜不已,面上推辞道:“若允与姐姐不过玩笑,哪有什么赔不赔的?这张大师的真迹如此贵重之物,若允怎敢接受?”

“我不过一个武人,留着这些东西不过暴殄天物,明日便将东西送到宁府,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大皇子又看了柳越越一眼,“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以为这里有你的位置?”

柳越越打算跟大皇子先离开,太子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冷言道:“大皇兄公务繁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管这些小事?”

“舜华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的亲妹子没什么区别!我也奉劝三皇弟一句,不看僧面看佛面,凡事不要太过分了,不然,后果难测!”大皇子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开。

柳越越想了想,与其呆在这个黑脸太子的身边,还不如跟着这位大皇子先溜,也不管他的面色黑的如锅底一般,带着青儿与秀儿就走了。

大皇子放慢了脚步故意等了她片刻,讽刺道:“你的性子跟个野猫似的,也就在三皇弟的面前是个孬的,活生生的站在那里被欺负,莫不是想跟宁若允学,以为能够唤起他的怜悯之心?你就那么喜欢他?”

柳越越一直注意身后的动静,害怕太子发飙真的派人来抢双凤钗,对于大皇子的话没有听明白,应付了两声。

没有想到大皇子面色一变,跨上手下牵过的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我还要入宫见父皇,让刘志护送你回去吧!”话落,骑马奔驰而去。

柳越越暗忖莫不是方才将大皇子得罪了?这里的人的心思还真死难以琢磨,当初自己多读几遍厚黑学就好,不然也不至于对现在的局面完全无法应付。不过见太子并没有追来,松了一口气,并未想太多,上了大皇子手下安排的马车,安心的回了丞相府。

刚刚下马车,门口就有小厮等着,让柳越越去见张枫远。

柳越越想起方才自己闯祸的时候张枫远却一走了之,心中有些凉意,想来这位大哥似乎不是特别的保护这个妹妹,也不知道见她要做什么。

虽然忐忑,柳越越还是见了张枫远。

张枫远正在练字,见她过来,罕见的和蔼的一笑,说道:“今日受了些惊吓,不过做的不错!是坐大皇子的马车回来的?”

柳越越紧张的点了点头。

张枫远又笑道:“大皇子大胜回朝,如今声势正旺,日后你可与他亲近一些,但是注意分寸,不可逾越,叫人拿了把柄,毕竟你还是太子名义上的未婚妻!”

“可是,为什么?”柳越越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原因你不必管,大哥自有打算,记住,大哥是不会害你的!将来的皇后之位也定然是你的!”张枫远说道,“这双凤钗是你母亲的遗物,你就留在身边吧!”

柳越越一喜,道:“谢谢大哥!”

“回去休息吧,你身子还没有康复呢!”

柳越越出门,青儿与秀儿两人在不远处等着,她并未呼唤两人,而是偷偷的离开了。从来到这个游戏的世界之后,这两人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的身边,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她正想要趁这个机会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张枫远院子旁边就是花园,现在是春末,虽然百花都凋零了,但是景色依然别致迷人,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得到了第一件宝物了!干脆一鼓作气,尽快搜集剩下的三件吧!

她敲了敲手上的镯子,说道:“下一样呢?”丝毫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个黑影在靠近……

“够了,张瞬媛你不要太过分!”张瞬筠忍无可忍,不顾母亲的阻拦,冲了出去,“你再这么下去,我便去告诉大夫人!”

“呵呵!”张瞬媛不屑的一笑,“你去啊!有本事你去啊!你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还敢到处宣扬不成?”

“我做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了,你把话说清楚!”张瞬筠气的脸色发红,“你分明就是在造谣生事!”

“造谣?”張瞬媛嫉妒的瞪着面前大自己两岁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今儿在万法寺你是不是勾引赵公子了?就你那狐媚模样,赵公子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不过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今日丞相府的几位庶出的小姐一起去万法寺上香,没有想到偶遇了几位贵公子,张瞬筠与其中一人多说了几句话,叫其他姐妹看不惯了,一回来张瞬媛就让自己的侍女不断的找麻烦,搅得张瞬筠是烦不胜烦,忍无可忍。

见这个妹妹是越说越难听,张瞬筠冷笑一声:“还真是淫者见淫,我不过与赵公子聊了几句诗会的事情罢了!再说你明里暗里不就指着我的庶女身份吗?我是庶出不假,你难道不是一样吗?谁又比谁高贵?你瞧不起我,不就是瞧不起你自己吗?”

“还真是伶牙俐齿,以为多读了几本书就比我们厉害了是吧?诗会还是私会?我看就是某些人打着作诗的名义暗地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张瞬媛,你别太过分了!”

第七章 花园遇险

“这里是丞相府,你们是丞相府的小姐,如此与市井泼妇一般,成何体统?”说话间见着一个面容严肃的嬷嬷上前,她是大夫人的心腹,在府上颇有几分威风。

一见到她,张瞬筠的心就凉了一半,因为张瞬媛姐妹的母亲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故而这位刘嬷嬷一向偏袒她们姐妹。果然刘嬷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张瞬筠骂了一顿,并且将她母亲也讽刺了几句之后,与张瞬媛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张瞬筠心中委屈,忍不住抹泪,回去娘亲定然会担心,索性撇了侍女,独自去了花园。她方绕过了假山就瞧见了一个黑影扛着女子,然后将女子扔到了湖中,随即快步离去。

她心中大骇,仔细辨别了一下,那女子不正是二姐吗?一面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二小姐落水了!”一面奋不顾身的跳入了湖中,游向了张舜华,将她往岸边拖。

她的呼救声很快引来了侍卫,立即将两人救上了岸。此刻张舜华的面色已经发白,呼吸微弱,急忙将她送了回去。

张枫远赶来的时候,大夫刚刚施救完毕,急问道:“如何?”

大夫起身弯腰道:“幸亏被救得及时,二小姐现在只是昏迷了,但是她的头部遭到了重创,脑内有淤血,小的这便开几幅活血化瘀的药,只是二小姐的身子本来就弱,这一番折腾,虽然不伤及性命,更是要好好的调理一番了!”

“多谢大夫,下去领赏吧!”张枫远松了一口气,在来的路上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随即脸色一沉,望着一身湿答答还未来得及换衣服的张瞬筠,冷言道:“可看到是谁做的?”

别的姐妹对这位大哥是有几分恐惧的,张瞬筠心中无愧,只是将所见所闻说出来而已,故而十分的镇定,与这位大哥虽然见面不多,却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到的时候那黑衣人就将二姐扔到了湖中,然后迅速的离开了,他蒙着面,我又隔得远,未曾见到相貌,不过身形应该是个男子,而且他消失的很快,避开了府中侍卫……”

她抬眸目光坚定的看着张枫远:“虽然未曾看清楚他是谁,但是他对丞相府有一定的了解!”

张枫远点了点,微微眯眼,掩饰几分杀机,淡淡的说道:“今日多亏了你,就不用回去先留在二小姐这里,找身儿二小姐的衣服先换上,有了什么发现,还会找你问话的!”

“是!”

柳越越醒来的时候脑袋一炸一炸的疼,呼吸的时候仿佛吸入的是针一般,一直疼到了肺中,她忍不住**了一声,带着哭腔低声喊道:“妈,我好疼啊,妈……”

“二小姐你醒了!”

柳越越微微睁开眼睛,是小青惊喜的脸庞,大声道:“二小姐,你总算是醒了,小青差点被你吓死了!”

柳越越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居然还在这该死的游戏世界,真想一辈子醒不过来才好。

小青见柳越越又闭上了眼睛,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二小姐你没事吧?感觉好些了吗?秀儿,菲儿,赶紧去请大夫!”

柳越越觉得脑袋更疼了,想要按一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头上似乎包裹着纱布,昏迷之前的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那个时候好像有人在背后偷袭了自己……有人想要杀自己!

柳越越被这个想法吓得不得了,她到这个世界不过几日,一直谨言慎行,根本不可能得罪别人!

难道是太子?自己这个未婚妻是他与宁四小姐之间的绊脚石,所以才痛下杀手!

柳越越一动不动,青儿更是急得不得了,这时候其他几个伺候的侍女也围了上来,小声细心的询问着。

柳越越心中惊骇,这太子这一次没有弄死自己,会不会再来?她摸着自己头上的纱布,忽然眸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疑惑的看着围在身边的几个侍女,问道:“你们是谁啊?”

“小姐,你怎么了?奴婢是青儿啊,你怎么连奴婢都不认识了?”青儿急的直哭,又着急的让人去请大夫。

这时候只见着一个气质出众五官精致的女子缓步到了跟前,柔声问道:“二姐,你总算是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你又是谁?”柳越越头一歪,满心疑惑的问道。

“这是五小姐!”秀儿说道,“之前小姐被奸人所害,是五小姐最先发现的,并且是她救了小姐你!”

“原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柳越越起身跪坐在床上,拉着张瞬筠的手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啊,不然我可能就死了!”

张瞬筠似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疑惑,急忙说道:“血浓于水,我救二姐本就是应该的,谈不上谢字!”

柳越越对这个气质如兰的姑娘很是有好感,但是现在她要装作失忆,再加上身体却是不舒服故而没有多说些什么。

大夫来了,开了药,柳越越服了几枚药丸,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暗下来了,看来那大夫的医术还是值得肯定的,这会儿身子舒爽多了,不过喉咙干的厉害,正想着叫青儿端水来,一杯水就递到了她的唇边。

“谢谢啊!”柳越越大口的喝了几口,本来以为是青儿,心中想着这丫头倒是机灵了,侧目一看,没有想到喂她水的居然是面无表情的张枫远,顿时吓了一跳,差点呛到。

“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的房中?”柳越越佯作吃惊诧异的问道。

张枫远的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逆着昏暗的烛光,眸子里面的神色被完全掩盖着,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半响,他紧紧抿着的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我是你大哥!大夫说了,你的脑中有血块儿,可能影响了你的记忆,不过,你也不要担心,这只是暂时的,只要细心调理,脑子的血块儿是能够化掉的!”

“这便好!”柳越越见张枫远没有生疑心中松了一口气,顿了顿,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又道,“听青儿说我是被奸人所害,那是什么人要杀我啊?”

第八章 入宫面圣

“应该是为了双凤钗!”张枫远淡淡的说道,“你出事之后不管是在花园内还是在湖中打捞,均寻不到双凤钗!”

双凤钗居然丢了!

柳越越心中大惊,面上又不得表现出来,如此看来更加有可能是太子了,不然也不会他上午才说要她的双凤钗,没一会儿就出事了!

“再睡一会儿,好好休息,明日便入宫!”

“入宫?干嘛?”

“你把双凤钗弄丢了,定然是要入宫面圣请罪的。这双凤钗不是一般之物,乃是先皇后最心爱之物,虽然后来赐给了你母亲,但是对于先皇后仍旧是意义十分的重大。若非先皇后对你宠爱有加,以你的德行,怎么可能成为太子的未婚妻?过几日就是先皇后的祭日,你可能在宫中住上几日,斋戒沐浴,为先皇后祈福!”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入宫出错了怎么办?”柳越越虽然对于张枫远言语中的鄙视十分的不满,但是更担心入宫之中若是发生了什么状况该如何是好,毕竟在这相府就已经步步惊心了,皇宫之中岂不是更加的险峻!

“呵呵!”张枫远却满不在意的笑了一声,“你即便是不失忆,闯下的祸事还是一样不少!后宫之中龙潭虎穴,你自己要谨言慎行,尽量不要得罪人就是了!不过,如是被人欺负,也不必忍让,有陛下在,没有人敢伤你!”

虽然身体疲惫不堪,柳越越还是一夜辗转难眠,将自己所看得所有的古装剧都回想了一遍,盘算着明日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

天还未亮得时候,柳越越就被青儿与秀儿拉了起来,洗漱打扮。因为是入宫面圣,再加上先皇后得祭日临近,故而穿了一件素色长衫,画着淡淡的妆,显得庄重又不失典雅秀丽,不过额头上的纱布颇为煞风景。

在马车之上的时候,秀儿将宫中的事情与柳越越大概的说了一下,只是柳越越一夜未眠,身子又极为不舒服,靠着车上闭目养神,只将秀儿的话记了个大概。

“小姐怎么跟以往不太一样了?”秀儿见柳越越态度敷衍,心中又担忧她会出错,十分纳闷儿的问道。

闻言,柳越越一个激灵,难道被发现了?

“是有些不一样了!”青儿笑了笑,“小姐不是生病了么?待病好了就会恢复的!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小姐,小姐现在不爱发脾气了,不打人了,也好相与了,难道不好吗?”

“你还真是个傻丫头!”秀儿轻笑着摇了摇头,取了薄毯子为柳越越盖上,“不过,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柳越越听着这两人说话,面上还在装睡,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了,她还以为自己的演技不错呢,人家早就看出了端倪来了!如果她们两人都能够看出不同来,那么张枫远呢?以他的城府不可能没有看出来!除非他也在演戏,而且是演技高超!不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城外,需要下马车,徒步入内。

三人刚走到了大门外,就见着一位公公笑吟吟的迎了上来,说道:“二小姐来了!陛下知道二小姐身子不舒服,特意让老奴前来接您呢!”

柳越越不识此人,正想着该如何反应呢,秀儿已经笑着迎了上去,说道:“有劳王公公了!还是陛下最疼爱小姐,国事如此繁忙,还惦记着小姐的身子呢!”说着她又拿出了一块玉佩,双手送到了王公公的身前,道:“这是小姐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王公公推辞了一番,笑眯眯的收下了,一甩拂尘,弯腰对柳越越说道:“二小姐,上步辇吧!”

柳越越不由得多看了秀儿几眼,这丫头办事情如此周全,难怪能够成为张舜华的心腹。青儿扶着她坐上了步辇,就在升起的瞬间,几匹快马飞驰而过,惊的抬步辇的人慌忙避开,差点将柳越越摔了下来。

只闻得王公公担忧的喊道:“太子殿下,你慢点儿骑,别摔着了!”

又是他!柳越越坐稳之后心还跳的十分的快,恨的是牙痒痒的,暗杀自己不成又想要摔死自己,太过分了!

除了城门口的一点意外,这步辇十分的稳妥的抬到了御书房外面方才停下。

王公公先进入御书房禀报,没一会儿就出来,朝着柳越越笑道:“二小姐,陛下召见,里面请吧!”话落,还为她推开了大门。

柳越越看了青儿与秀儿一眼,两人用眼神鼓励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提了裙摆入内。

御书房内光线十分的明亮,正上方的龙椅之上,一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随意慵懒着的坐着,目光却十分的锐利,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与霸气。

正下跪着一个男子,背脊笔直,顽强倔强。

两人之间涌动着些许暗流,空气之中有些冷凝之意。

“给陛下请安!”柳越越跪下,规规矩矩的磕头,这礼仪还是秀儿临时教的,也不知晓是否得当。

“快起来吧!”惠元帝面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目光少了锋利变得和蔼了不少,“丫头吃了不少苦头吧,到朕这来!”

柳越越战战兢兢的起身,缓步走到了皇帝的身边,路过那跪着的男子的时候,方才发现这厮竟然是太子!他的目光也随意的扫了过来,里面的不屑与厌恶之意,一点都不加掩饰。

柳越越挪到了皇帝的身边,扯着衣服不敢说话,她在生活中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大人物,莫说现在就连个区长都没有见过,虽然知道面前的男人或许只是个程序而已,但是这样的气场是一点都不敢忽视的。

惠元帝打量了一眼柳越越头上的伤口,柔声问道:“伤的可还严重?”

“不严重,不过皮外伤罢了!”柳越越说着又跪在了皇帝的脚边,“可是,华儿把双凤钗弄丢了!”

皇帝静默了一下,看不出喜怒,柳越越心中开始打鼓,不会真的怪罪下来吧?

“起来吧,此事也不能怪你!”惠元帝让柳越越起身,沉吟了一下,又对太子说道,“灏儿,朕给你七日时间,将偷袭华儿,偷走双凤钗的贼子找出来!”

太子抬眸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柳越越,嗤笑道:“她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了,父皇不妨多给些时日!”

“混账!”皇帝突然震怒,将桌子上的砚台扔到了太子的身上,“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个太子还有何用?朕如何将大周交给你!”

第九章 公主的捉弄

墨汁洒在了太子玄色长袍上面,污渍倒是看不太出来,不过白皙的脸上几点墨汁,倒是显得十分的碍眼。

皇帝大怒,柳越越刚刚起身,又不得不跪下去,蹙眉劝道:“陛下息怒!”

太子却不甚在意,嘴角挑起一丝浅笑,淡淡的说道:“父皇若是看儿臣不顺眼,这太子之位拿回去就是了!”

“混账东西,你敢威胁朕!”

“儿臣可没有这个胆子!”太子浅笑道,“既然父皇下令了,那么儿臣接了这差事就是了,父皇千万得保重龙体啊!”

“你给朕滚出去!”

“儿臣遵旨!”太子拉长了声音说道,起身慢步退了下去。

柳越越跟在太子的身后一起出了御书房,心中忍不住吐槽,自己查自己,能够查出什么来才有鬼呢!

不过如果双凤钗真的在太子的手上,那么跟他对着干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毕竟只要他一天还是太子,自己就不可能从他那里讨得便宜,且皇帝对她再疼爱,也不可能为了她废了太子。何况以方才皇帝对他的态度而言,这小子肯定很受宠爱。

难道要去巴结他不成?

或者先确定他是不是游戏者。

只要能够回到现代去,节操算什么!

“太子殿下!”柳越越小跑到了楚寒灏的身后,谄媚的问道,“您还好吗?”

“听说你失忆了?”楚寒灏停下了脚步,漫不经心的问道,一只手抚着悬在腰上的玉佩。

此事张枫远不可能声张出去的,屋子里面那几个丫头嘴巴严得很,肯定不会说出去,难道这厮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人?

柳越越略微思考了一下,微笑着点头道:“是有些许的事情记不清了!”

“为何方才在父皇面前不说?”

“陛下厚爱,我这不是害怕陛下会担心嘛!”

“这么说来,你我之间的约定你也忘记了?”楚寒灏一只眉毛挑的老高,笑的邪魅而诱惑,眸子里面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疏离与冰冷。

柳越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这厮会不会是在诓自己?若是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约定,那岂不是任由他说?

“我跟殿下之间有过约定吗?”柳越越讨好的笑了笑。

楚寒灏冷微微扬起下巴,哼了一声,变了脸色,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不记得了,如此说来,本宫答应过你的事情也不必应诺了!”

还真不是这只小狐狸的对手啊!柳越越绞尽脑汁想应对之策,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殿下答应我什么事情啊?”

“本宫答应一定给你留个全尸!”楚寒灏阴冷的说道,转身就离开。

柳越越不屈不挠的追了上去,掏出手绢儿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小声而谨慎的问道:“我能够问殿下一个问题吗?”

楚寒灏倒是十分给面子的接过了手绢儿擦了擦脸上的墨汁,如恩赐一般吐出来一个字:“问!”

“殿下喜欢tfboys吗?”

“替什么死?”楚寒灏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骤变,“胡说八道什么!本宫警告你,只要你一日还是本宫未婚妻的身份,就安分一点,不要再做丢人现眼的事情了,本宫丢不起那人!”

柳越越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你侮辱我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了!面上毕恭毕敬的笑道:“殿下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看来这家伙不是游戏者,那他为什么要双凤钗,难道是为了宁四小姐?

楚寒灏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冷眼瞟了一眼低头思考的女人,冷然道:“这几日在宫中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以为有父皇护着你,本宫就不敢动你!”

柳越越吓了一跳,不敢再跟上去,直到他走了老长一段距离,才敢继续往前。

秀儿与青儿等在离御书房不远的小亭子内,柳越越赶过去与两人汇合,却见两人身边多了一位年长一些的宫女,却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心中正犹豫要如何开口询问此人的时候,秀儿已经上前挽住了了她的胳膊,说道:“小姐小心些!谦贵妃特意让瑾瑜姐姐前来请小姐去一趟昭和宫呢!还是贵妃娘娘疼小姐,知道了小姐身子不适,遂让小姐去昭和宫休息呢!”

“多谢娘娘惦记!”柳越越一面笑着冲那宫女打招呼,一面感叹这张舜华活的也是够累的,这人际关系太复杂了!

那唤作瑾瑜的宫女行过礼之后,温婉一笑,说道:“娘娘听说小姐出事了,心中担忧的不得了,特意让奴婢前来看看小姐,不知小姐的伤势如何?”

“华儿谢谢娘娘挂念,不过些许小伤,不值得娘娘费神!”

几人一道走在去往昭和宫的路上,忽然之间只见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几人罩在了其中,一个年岁约莫十五六岁的华服少女带着几个太监冲了出来,叉腰喝道:“大胆贼人,竟然擅闯皇宫,你可知罪!”

柳越越不知道这闹的又是那出戏,心下疑惑,小声的问道:“这丫头是谁啊,居然这么大胆子,在皇宫胡闹!”

秀儿看了柳越越一眼,神情有些复杂,正待开口青儿率先小声道:“这是寒姝公主,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秀儿补充道:“小姐不必说话,更不要搭理寒姝公主,不然会被她缠上的,交给瑾瑜姐姐应付就是了!”

“来人,将这几人拿下,本公主要仔细审问!”楚寒姝坐在了岩石上,拿着马鞭指挥着几个太监做事。

“公主,奴婢是瑾瑜,贵妃娘娘有事召见二小姐,还请公主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

“哟,是瑾瑜姐姐啊!你们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把瑾瑜姐姐给网起来了!”楚寒姝故作惊讶的说道,“还不快让瑾瑜姐姐出来!瑾瑜姐姐可以出来,但是这几个人却要仔细的审问方可!”

“哟,还真是张舜华啊!”楚寒姝走近,半弯着腰,居高临下的瞪着张舜华,“你混入宫中是打算做什么?是不是来勾引太子哥哥的?本公主告诉你,不管你怎么纠缠,太子哥哥一点都不会喜欢你的,也绝对不会娶你的,你识相一点的话就自己去找父皇退婚,不然最后没你的好果子吃的!”

第十章 两位皇子间的风起云涌

“既然太子不想娶我,太子自己去跟陛下说要退婚不就好了!”柳越越反驳道。

“混账,你还敢跟本公主顶嘴!”楚寒姝冷哼了一声,直起身子,挥着马鞭指挥道,“来人,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吊起来!”

“公主,万万不可,二小姐有伤在身,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瑾瑜忙劝道。

“哼,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又不是第一次装病想要引起太子哥哥的注意了!吊起来!”楚寒姝一挥手,身后的太监宫女一拥而上。

“等一下!”柳越越突然大喊了一声,“我还有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楚寒姝心中犯疑,靠前了一步,想想听听她想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柳越越却突然一把抓住了楚寒姝的头发,疼的她哇哇直叫:“你疯啦!快放开本公主!”

“你不让人把我吊起来,我就松手!”

“你先松手!”

“你先让你的人把我放出来再说!”

“你先松手!”楚寒姝疼的呲牙咧嘴,泪花儿都出来了。

“你先放人!”

“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点来救本公主!”

众人慌做了一团,急忙来劝解两人,秀儿与青儿两人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忙叫她家小姐松手。

柳越越就只是记得入宫之前张枫远说的不得罪人,也不要被人欺负,她有恐高症,才不要被她吊起来。

“住手!”

一声怒喝传来,柳越越被这气势十足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松手了,侧过头却见太子与大皇子两人一起来了,方才开口的正是大皇子。

瞅见楚寒灏阴沉的脸色,柳越越心中一突,完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他的妹妹,他会不会更看自己不顺眼,然后找机会收拾自己吧?

有了靠山之后,楚寒姝眼睛一红,嘴一瘪,就扑倒太子的胸口哭了起来:“太子哥哥,有人欺负我!”

楚寒灏勃然大怒,喝道:“张舜华,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殴打公主!”

大皇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着柳越越的目光也有几分责备之意,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柳越越下了狠心在自己的大腿根上掐了一把,眼泪顿时滚了下来,又装作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低眸说道:“方才公主只是开玩笑说要将我吊起来,我当时十分的害怕,手忙脚乱之下随意抓到了什么东西,我太害怕,不知道怎么就抓到公主了……”

大皇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又责备的看了一眼楚寒姝,说道:“她小的时候从高处摔下来过,现在最是怕高,你如何还要将她往高处吊?你难道没有看见她受伤了么?你这么欺负她,如是叫父皇知道了,少不得你的教训!”

“我就开个玩笑嘛,谁知道她的反应会那么大!”楚寒姝嘟着嘴说道,那眼尾瞟了一眼大皇子,看他的目光有些敬畏又有些恨意。

“既然双方都有过错,且不过是小孩儿之间的玩闹,三皇弟也不必太过介怀,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是事儿就这么过了吧!瑾瑜也在这里,想来是母妃找舜华有事,不能让母妃等着,你们先去吧!”

“是!”瑾瑜行礼之后,又急忙诏书唤了两个太监帮忙将柳越越与青儿秀儿放了出来。

柳越越大腿根儿疼的很,又不好去揉,抹了一把泪水,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去道个歉之类的,缓解一下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就听见太子冷笑着说道:“寒姝,大皇兄的教诲你要谨记在心,不过方才大皇兄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张舜华怕高所以你不能跟将她吊在高处,但是可以吊在别的地方啊!”

楚寒姝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受教的点头,同时朝着柳越越射出记恨的眼神,挥了挥拳头。

算你狠!柳越越咬了咬牙,这太子果然是恨上自己了,那里都要想办法踩她害她!

“小姐,我们快走吧,不要跟公主纠缠了!”青儿小声的说道,方才柳越越居然敢扯公主的头发,把青儿吓得够呛的,害怕公主报复,叫她们吃更多的苦头,急忙催促柳越越赶紧离开。

楚寒姝看着张舜华主仆三人离开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邪笑,眸子闪过一抹恶作剧般的兴奋的笑容。

大皇子楚寒邈自然知道这小家伙打什么注意,言辞警告道:“舜华毕竟是未来太子妃,你未来的嫂嫂,父皇亦是十分疼爱她,她更是张家的掌上明珠,即便是为了你的太子哥哥,你也当收敛一些。她入宫是为了先皇后的祭日而来,你却如此欺负她,叫张家知道了,该怎么想?”

“哼!”楚寒姝不屑的一笑,“大皇兄,你出征三载,才得胜归来,可知道三年可以让很多的事情改变的,你以为张舜华还是三年前的张舜华吗?对了,大皇兄此次大胜还朝,还未来得及跟你说上一声恭喜呢!此后,大皇兄在军中的声威更是如日中天吧!”

楚寒邈淡淡的说道:“保家卫国,扬我国威,我不过做了为人臣子该做的事情罢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大皇兄志向高远,有大皇兄在,不知父皇十分的安心,就连本宫也觉得无比的放心,只是大皇兄虽然志在保家卫国,无心庙堂之争,有的人却未必会这么想!”楚寒灏微微一笑,“望大皇兄记得今日之言!告辞!”

楚寒灏说完,与楚寒姝一道离开,楚寒邈眉心微蹙,负着手,面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神色,正打算出宫,这时候来了一个谦贵妃宫中的小太监,请安之后说道:“娘娘方才还念起大皇子,问大皇子什么时候过去呢!”

楚寒邈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知道母妃的意图,说道:“现在就过去吧!”

“见过贵妃娘娘!”入了昭和宫,正殿的正上位端坐着一位妇人,柳越越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叫秀儿拉了一下,立即跪下,恭声说道。

“华儿这身上还带着伤呢!不必多礼了,瑾瑜还不快写将华儿扶起来!”妇人言语端庄又不乏热情。

“二小姐,快起来吧!”瑾瑜立马将柳越越扶了起来,又扶她坐下,“娘娘这几日都念叨着二小姐呢,您今日来了,娘娘别提多高兴呢!”

“这天气头也日渐热起来了,本宫记得华丫头最怕热了,瑾瑜让下面准备一点酸梅汤!”谦贵妃带着些许笑意说道,张弛有度,叫人博生好感。

第十一章 热情的贵妃娘娘

柳越越坐下之后才悄然抬眸打量了一下坐上的妇人,四十左右的年纪,保养的极好,虽非绝色,却也端庄,眉目之间透着一股和蔼,看上去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不过,按照柳越越看古装剧的经验来看,能够在这皇宫中生存且爬上这样的位置的人,不敢绝对说有多坏,但是肯定不会是善良的小白莲的,万不可因为人家的一点笑脸就放松警惕。

“谢谢娘娘厚爱!”柳越越规规矩矩的起身福了福,虽似底眸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对身边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的观察着。

“这才多久没见,华丫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谦贵妃笑了笑,“往日里面不曾见过你这般的规矩过,今日在本宫这里怎么拘谨起来了?瑾瑜去厨房看看,这丫头最爱吃的马蹄糕做好了没?”

这谦贵妃越是对她热情,柳越越就越是纳闷儿,她是大皇子的生母,张舜华是太子的未婚妻,而大皇子与太子又属于竞争关系,这谦贵妃没有理由对张舜华那么好啊?

除非她想要拉拢张舜华,不过张舜华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女子而已,与其说是拉拢她不如说是她背后的张家。只不过虽然张舜华不受到太子待见,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太子抢人,倒不如去求娶张家的另一个嫡女张瞬英来得实在呢!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刚没说几句话,忽见大皇子楚寒邈大步流星的走来,半跪着行礼之后,蹙眉看了一眼低眉顺目的柳越越,眸子里面闪过一抹怪异,坐到了她的对面,冷声说道:“日后遇到寒姝,你能躲就躲着点,不能躲说两句软话就是了,今日似你这般莽撞,她若是叫来了侍卫,后果难以预料,你殴打公主,就是父皇就不能够护你!”

“可是……”柳越越本来还想要分辨两句的,但是一想到其实两人的想法根本就天差地别,且他也是为自己好,也就觉得没有辨别的必要,“谢大皇子关心,华儿记住了!”

舜华的性子虽称不上嚣张跋扈,但是却也火爆,听不得人挑衅,所以她会与寒姝动手他不觉得意外,但是现在却乖乖的听自己的教训,这倒是叫他疑惑起来。这两三年未见当真转了性子了?

楚寒邈打量了柳越越几眼,沉声道:“想来我出征三年,到是错过了不少的事情,天不怕地不怕的张丫头除了在太子面前,也有这么文静的时候!”

“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柳越越干干的笑了笑,心道这大皇子难道也起疑了?唉,自己的演技也太差了吧!眸子已转,似柔弱的轻抚了一下额上的纱布,“一辈子很长,难免会出现点意外的!”

大皇子脸色微微一沉,眸子之中出现一抹冷意,正色道:“你且放心,害你的人,我一定替你找出来!若你是因为想要成为一个称职的太子妃,而谨慎自持的话,无可厚非,若是因为这些鼠辈而改变自己的性格,大可不必!”

大皇子的声音很沉,因为军人的缘故坐得笔直,表情也有些刻板,但是说话的表情很认真,眸子之中满是坚定,让人从心底产生一股信任感,似丝毫不会怀疑他话中的真伪。

柳越越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这还是她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感觉到被关心呵护的滋味,同时又想起来太子,两兄弟,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谢谢你,大皇子!”

谦贵妃眸子在两人身上转了一下,略微一笑,说道:“邈儿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早就把你当亲妹妹一般疼爱,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委屈呢!你往日也是喜欢把邈儿当作兄长般的,近来倒是生疏了,往后要多亲近些才是,总有个互相照应的时候!”

柳越越微微含笑低头,没有回话,大皇子的眉头却是轻快的一蹙,有些不悦,正待说话,却见一个瑾瑜进屋禀报道:“张嬷嬷求见!”

“她来做什么?”谦贵妃虽然面上闪过一抹疑色,还是站了起来,嘴角挂着让人心生好感的微笑,往前迎了两步,笑道,“什么时候还需要张嬷嬷亲自跑一趟!”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见过大皇子,见过二小姐!”谦贵妃态度虽然热情,但是张嬷嬷却丝毫没有怠慢,该行礼行礼,礼数分毫不差,“太后她老人家听说二小姐入宫了,特意让老奴前来请二小姐去一趟,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二小姐呢!”

“本宫虽然还有许多话要同华丫头说,不过太后召唤,华丫头就快随嬷嬷去吧,反正这回子也会在宫中多住上几日,我们改日再聊!”谦贵妃笑道,“本宫待会儿就去亲自去看看本华丫头准备的住处,可不能把我们小丫头委屈了!”

“多谢娘娘!”柳越越福身小声道,谦贵妃越是热情,她就越是不适,越是觉得可疑。且谦贵妃的态度几乎要将她当作上宾了,她一个外臣的女儿,非亲非故,何德何能?

柳越越随着张嬷嬷离开之后,大皇子的脸色一垮,将不满同母亲说道:“母妃这是什么意思?未免也太明显了,华儿就算是太子未婚妻,你一个贵妃,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本宫是为了谁?”谦贵妃面上的笑意也散了些许,“张舜华是丞相的心头肉,她若是倾心于你,张丞相看在她的面子上,定然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你有军功在身,再若是有百官之首的支持,太子拿什么跟你争?”

“张舜华虽然无才无德,但是对陛下的影响可不一般,谁让先皇后那么疼爱她呢!”谦贵妃说起张舜华的不免有些嫌弃之意,这丫头仗着皇帝的宠爱在外面惹了不少祸事,闹了不少笑话,若非她的身份,她也是瞧不上这个野丫头的。

“华儿倾心于太子,我向来不做夺人所好的事情,这件事情母妃你就不要再提了!”大皇子有些不耐的说道,想起往日她一看到太子就顿变得神色,心中越发的烦躁。

谦贵妃冷笑了一声,挑眉说道:“若是她与太子两人的感情好,我就是从中作梗也是无济于事,但是呢,这些年你在外面是没有听说,太子为了宁四小姐,一个商贾的女儿,做了多少荒唐事,若非陛下拦着,恐怕此刻早就把人娶了!这华丫头呢,争风吃醋,野蛮任性,做的事情更是惹的太子厌恶,这两人的关系只剩下那一直婚约了,其余可谓是形同水火!”

第十二章 太后面前的唇枪舌战

谦贵妃眸子一动,拉了拉大皇子的衣服,郑重的嘱咐道:“现在是太子色迷心窍,自己将华丫头推出去了,你可要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这丫头蠢,谁对她好她就会信谁,我这里也只能够近些绵薄之力,其他的还是要靠你自己!你若是把事情办砸了,不仅仅本宫不会原谅你,就是你外公也会教训你的!”

“这些事情儿臣心中有数,母妃就不要忧心了!”楚寒邈坚毅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父皇向来不喜欢后宫之人干涉朝政,母妃作为后宫之首更应当注意才是!”

“呵呵!”谦贵妃唇边挑起一丝苍凉的冷笑,“本宫虽然为六宫之首,但是陛下的恩宠早些年就断了,若非你争气,可恐怕轮不到本宫在这个位置上了!色衰恩弛,本为常情,本宫活到现在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对于本宫而言,你才是希望,本宫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你而已!”

“母妃多虑了!”楚寒邈默默叹息了一声,“只要有儿臣在,儿臣就不会让母妃受委屈,只是,母妃即便是为了儿臣考虑也应该谨慎自持,若儿臣是母妃的依靠,母妃又何尝不是儿臣的依靠呢!”

“罢了,你们男人的事情,母妃以后少掺和就是了!”谦贵妃脸色略微一沉,随即又泛起坚毅,“记住,只有母妃还活着一日,这后宫之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张嬷嬷的对人的态度虽然恭谨一丝不苟,但是态度却十分的默然,她只带着柳越越去往凤栖宫,一路上并未多说一句话。

柳越越心下一下,瞧了一眼周围,正打算开口于张嬷嬷答话说上几句,还未开口,秀儿在背后拉了拉她的衣服,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张嬷嬷一贯是这个性子,小姐不用特意说话,且因为当年的一切事情,张嬷嬷对小姐并不是十分的喜爱……”

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且张嬷嬷又在场,柳越越就没有继续往下问下去,心情越发的低沉,在相府的时候好歹仗着嫡女的身份,除了张枫远谁都不用怕,但是这皇宫内可是处处藏龙卧虎,她可是谁都得罪不起的,必须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好不容易到了凤栖宫,张嬷嬷上前几步福身道:“太后,二小姐来了!”说话,就规规矩矩的推到了一边。

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跪下来行礼,道:“华儿见过太后!”

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小声传来:“太后,这华丫头来那回子来不是活蹦乱跳的,还未见到人就先听到她的笑声,今儿太阳倒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华丫头也学会行礼了,真是稀奇,稀奇啊!”

柳越越眉头微微一蹙,轻轻抬眸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袭浅绿色纱衣,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露着两个酒窝,活泼可爱,这少女说话随意,语调轻快,神色飞扬,想来在太后跟前应该很是受到喜爱才对。

“华丫头,快些起来吧!”一道温和的慈祥的声音传来,“先前听闻你受伤了,快到哀家这里来,让哀家悄悄,可打紧?”

这时候一个白衣少女将柳越越扶了起来,声音温温柔柔,如溪水一般好听:“你身子不适,就不要跪着了,快些起来吧!”

“谢谢啊!”柳越越扶着少女的手臂站了起来,侧目望去,吸了一口凉气,这少女肌肤白腻通透,宛如上好的玉器,眉如远岱,目如秋水,完美的唇玩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实在是叫人眼前一亮,她未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瞧瞧吧,华丫头也叫若言姐姐迷住了呢!”绿衣少女又笑嘻嘻的说道,“若言姐姐这等样貌,我们女子见了都把持不住,莫说那些男儿了!”

“你又拿我取笑,再说我便不理你了!”白衣少女面上浮起一抹红晕,又惹的众人发笑。

“女子光有样貌又有何用,这再美的相貌总有老去的时候!作为女子,最重要的是才情品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屋子里面的一团和气顿时有了些许尴尬。

柳越越悄悄抬眸望去,只见正上方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虽说慈祥,但是浑身却透着一股久在上位者的威严与气度,叫人不敢忽视,从清秀的眉眼依稀能够辨别她年轻时候的风姿。

太后身边站着一位紫衣少女,正在给她捶着肩,姿色中等,顶多算是清秀,神情有几分刻薄,难怪说话这么酸了。

这屋子内还有两位年岁稍大的,衣冠华丽,应该身份不低,皆是一副看热闹的情形。

柳越越既暗暗窃喜自己不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又暗中担忧这一屋她都不认识,且都不是省油的灯,待会儿该如何应付才好。

“说起才情,若言姐姐可是太师的得意门生,文笔可与男子一较高下,太师都赞叹不已!”那绿衣少女神情骄傲的说道,“还有啊,若言姐姐医术高超,菩萨心肠,上回子只身去了一个闹瘟疫的村子,连御医都对那些瘟疫束手无策,建议放弃,但是若言姐姐却把全村人都救活了,被村子里的人当作活菩萨!”

柳越越不由得多看了那唤作若言的白衣少女一眼,不仅仅长得美,才情也不遑多让,还是心地善良,简直完美,只是这一屋的人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游戏者的存在?该如何试探一下呢?

那紫衣少女听了绿衣少女的话,眸子里面闪过一丝不忿,咬了咬牙,说道:“才华出众,菩萨心肠又如何?偏偏八字不好,也亏得我哥哥入不了她的眼,否则也不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众人一愣,那白衣少女脸色有几分难看,眸子泛起一抹水光,直叫人看的可怜,柳越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众人的脸色随着紫衣少女的话沉了一下,心道不好,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那绿衣少女眸子顿时怒道:“范妍尘,你这是何意?若言姐姐好不容易从悲伤之中走出来,你却在这关头重提此言,而且是在太后面前,你究竟意欲何为?还有没有将太后放在心上?有没有将淮南王府放在眼中?”

“妍尘失言,自知有罪,请太后责罚!”范妍尘知道一直一时心直口快,却是触了太后的伤心事,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跪下请罪。

太后虽然面上微沉,却也没有动怒的迹象,只是眯着眼睛不说话,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第十三章 质问太子

众人屏气凝声观察着太后的反应,太后却丝毫反应也没有。这时候高若言扶了一下简单却精致的发髻,高傲的看了一眼那紫衣少女,声音温柔却字字铿锵有力的说道:“发生的不幸,非我所愿,非我所故,即便所有人责怪于我,我依然问心无愧!”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放了轻柔又说道:“妍尘年幼,心智未熟,容易被人蛊惑,善恶难辨,太后就不要为妍尘的一时失言而责怪与她了!”

这明着是为了那紫衣少女开脱,暗地着可是将人贬的一文不值,柳越越暗暗咋舌,这若言虽然善良,却不是好欺的人啊!

那紫衣少女脸色涨的通红,正欲还口,太后的眼睛徒然睁开,射出一丝厉色,淡淡的说道:“够了!哀家好不容易盼着你们都入宫来陪着哀家好好的说会儿话,你们一个个的,争锋相对,还有没有将哀家放在眼中?”

“太后息怒!”

众少女跪了下来,柳越越也跟着跪下,心中哀叹这关她鸟事,为什么也要跟着一起跪?这才进宫多久啊,不知道下跪多少次了,在现代的时候,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有跪过这么多回!

“张嬷嬷,准备午餐吧!你们也别在哀家这用膳了,各自回自己的院子,看的哀家心烦,什么时候想通什么再到哀家这里来,好好陪哀家说说话儿!”

“是!”众人起身低眸出去,柳越越本来打算随着众人一起,太后却独独将她叫住:“华丫头留下,哀家有些话与你说!”

“是!”柳越越心中叫苦,还收到了少女们不解的几个白眼儿。

“华丫头过来坐吧!”太后拍了拍自己的软榻的一边,脸色由刚刚的怒气腾腾转瞬阳光普照,柳越越心中琢磨着,这太后不愧是在宫中混了几十年的人,演技超一流。

她低着头慢慢的走了过去,那敢真的在太后身边坐下啊,最后屁股沾了沾。

太后却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看似慈祥实则暗藏玄机的问道:“方才华丫头可是被谦贵妃叫了去?”

“是!”柳越越低头轻声说道,袖子里面紧紧的抓着帕子,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不知道太后单独将她留下究竟要说些什么。

“你从小时候起啊跟她的关系就不错,本来多交流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后微微一顿,又道,“只是你如今的身份与小时候可不同了,你如今的身份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一点是你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要谨记的,举事说话都得念着太子方可!”

她慈爱的将柳越越的一抹碎发压到了耳朵后面,又道:“丫头大了,就得多个心眼儿,这世上谁对你好,是谁对你别有目的,心中就得有个底,不要叫人骗了,日后还得他人来收拾摊子!”

太后这分明就是**裸的说谦贵妃是别有目的嘛!太后是太子这一边的,所以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与谦贵妃交往过密?

“华儿谨记太后的教诲!”柳越越跪倒了太后的脚边,低头惶恐的说道。

“这丫头,快些起来吧!”太后见她上道,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不似往日那般轴着跟她辩解,心中颇为愉悦,将她拉了起来,又关切的看着她额上的纱布,“这伤势如何了?”

“大夫说不过皮外伤而已,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便好,这几日让御医每日过去为你检查一下伤口,这伤在头上可是马虎不得的!”

这时候张嬷嬷进来禀道是否可以传膳了,太后又将柳越越留下一起吃饭。

柳越越心中紧张啊,这与熟悉的人一起相处的越久可是越容易露馅的,虽然可以少说话避免,但是这性格的反差又太大了,同样惹人心疑。

就在柳越越冥思苦想对策之时,太子那家伙却一脸嬉皮笑脸的同太后请安来了。

太后想来极其疼爱这个孙子,搂在怀中笑问道:“最近忙什么呢,好几日都没有来给皇祖母请安了!”

“还不是父皇交代的差事!”太子笑道,“改日再来同皇祖母说话,孙儿今儿来是为了向皇祖母借一个人!”

“哦?你看上这凤栖宫的人了?又在说什么浑话呢!”太后瞟了一眼柳越越,暗恼这太子太不懂事了,这未婚妻在场呢,还敢如此口无遮拦!

“皇祖母,你说什么呢,您把张舜华借我吧,两个时辰之后就给您还回来!”太子笑道,“皇祖母放心,我可不是要欺负她,两个时辰之后保证完璧归赵!”说着还冲着柳越越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太后自然乐意见到小两口关系亲密,笑叹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玩去吧,晚餐前可得将人给送回来,哀家许久没有看到华丫头了,有许多话要同她说呢!”

“放心吧,皇祖母!”太子说话,拉着柳越越的手就往外走。柳越越腿短,只得小跑着才能够跟上他的步伐,急忙道:“你慢点啊!”

一出了太后的视线,太子立即将柳越越的手甩开了,厌恶的拿出手绢儿擦了擦手,淡淡的说道:“你自己玩个两个时辰之后再回凤栖宫吧,本宫会安排人将你失忆的事情告知太后,但是在此之前,你若是露馅儿,让人看出端倪了,本宫会弄死你的!”

柳越越咽了口唾沫,后退了一步,说道:“那让我回家不就行了!”

“你要是回家了,这戏该怎么演下去!”太子冷笑一声,目光中浮现几丝狡黠,将柳越越推了一把,“滚吧!”

柳越越眸子一动,上前了两步追问道:“那个双凤钗是宁四小姐要的么?”

“你什么意思?”太子停下脚步,转身瞪着柳越越带着几分冷意,“跟她有何关系?”

“好吧,我直说了,双凤钗是不是在你的手上?”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同时话一出口就后悔,这是不是说的太过露骨了?

果然太子的脸色顿时一变,阴森森的瞪着柳越越,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声音咬着牙发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是本宫指使人打伤了你,然后抢了你的双凤钗?”

柳越越瞧着他一副吃人的模样,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可一想做错事情的又不是自己,为何要害怕,鼓足勇气辩解道:“可是只有你说过要我的双凤钗,我被偷袭,双凤钗又不见了,难道不是的嫌疑最大吗?”

“本宫若想要真的你弄死你,你以为自己还能够站在这里吗?你以为以你的德行,凭什么活到现在的?”太子靠近柳越越阴寒的说道,“真是个蠢货!”

第十四章 差点被太子掐死

我去,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骂人!柳越越白了楚寒灏一眼,嘟嘟囔囔的说道:“没错,我就是蠢,是你做的就是你的做的,不是你做的就说不是,明白说不就行了吗?”

“学会顶嘴了!”楚寒灏退后一步,自上而下将柳越越打量了一眼,摸着下巴凉凉的说道,“你这失忆倒是把规矩都忘了!倒让我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

柳越越心中一惊,急忙笑道:“其实华儿是很相信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也知道,双凤钗是我母亲的遗物,对我十分的重要,故而我才口不择言,胡说八道的,您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

她眸子转了转,拉着太子的袖子讨好说道:“陛下不是让殿下三日之内查明谁是偷袭我的人吗?那太子殿下有无把握能够拿回双凤钗?”

楚寒灏面前一脸谄笑的人,看着就虚假的很,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褪去几分暴戾骄纵之气,眉目之间多了些和善,到不似以往讨厌了,到叫人想要欺负一下。

他面色严肃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别人本宫有把握,但是你,本宫就没有把握了!”

柳越越脸上的笑意立即就收敛了下来,她眼神里面全是不满又不敢表现出来,纠结了半天,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是有一点误会的,我觉得我们之间是可以交流一下将误会消除了!那个双凤钗吧,它仅仅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先皇后喜爱之物啊……”

“还用你说!”太子冷声道,“本宫会把双凤钗找回来,但是不是为了你!这双凤钗既然在你的手上你也护不住,倒不如还给本宫为好!”

“不是……这就是一次意外……”柳越越急了,“这双凤钗已经是我的了,你不能够这样啊,要不这样好了,只要你把双凤钗能够找回来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除了去死……”

楚寒灏以前很少这么近距离的跟这丫头说过话,现在倒是觉得表情生动了不少,面上却是一派冷然,冷声道:“双凤钗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还是你以为双凤钗在手这太子妃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那本宫让你主动退婚呢?”

柳越越稍楞了一下,反正这太子如此厌恶自己,既然日后成婚也免不了受他的折磨,还不如断个一干二净,眼不见心不烦,咬了咬牙说道:“成交,只有你给我找回双凤钗,我就主动退婚!”

太子面上戏谑之意陡然褪去,面色一沉,眸子里面闪过一丝锋利的杀机,伸手就掐住了柳越越的脖子,将她死死的抵在了假山上,阴冷的说道:“说,你到底是谁?费尽心机得到双凤钗有何目的?”

柳越越心下大惊,难道已经被发现了,千万不能说,说了只会死的更惨,她挣扎着拍打着太子的手臂,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出来:“我就是张舜华,没有什么目的,你放手,我要是死在你手上了,我的父亲哥哥都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明显不相信,眼睛微微一眯,伸出左手在柳越越的脸上摸了几下,不是人皮面具?他伸手扯开了她的衣领,肩膀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牙印,难道真的只是失忆而已?

他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语气却依旧十分的凶狠:“你要是叫我发现你敢骗我,本宫绝不会轻饶你!”

“我没有骗人你啊……我真的是张舜华嘛,你方才不是自己验证过了吗?”柳越越有点心虚的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腿软的扶着背后的假山才能够站起,她方才是真的以为这厮要掐死她的!

“太子哥哥!”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着楚寒姝身姿轻快的朝着这边跑来,她背后跟着婀娜款款的高若言,两人目光皆有一些疑惑。

“注意你的言辞!”太子威胁了一声,快速的退后了一步,与柳越越保持距离,双手负在身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太子哥哥,你们在干什么?”楚寒姝目光疑惑的在楚寒灏与柳越越身上打转,从她方才的方向来看,两人的动作亲密的很,就差点抱在一起了!

她目光在柳越越的身上一顿,只见她衣衫有些凌乱,呼吸急促带着喘息,立即柳眉倒竖,指着她喝道:“你方才干什么了!你说,你是不是勾引太子哥哥了?你这个女人……你不要脸!”

是你哥哥要掐死我好不好!柳越越朝着寒姝公主翻了个白眼,遮住脖子上面的掐痕,现在喉咙疼的懒得解释了!

而柳越越的动作显得两人的关系更加的暧昧了,楚寒姝跺了跺脚,正欲再开口教训柳越越的时候,楚寒邈呵斥道:“堂堂公主,言语粗俗,与村妇无异!父皇几次教训你要有个公主的德行,你将父皇的话放在心上了吗?你若是再不学学《女德》还有谁敢娶你!”

“哼!”寒姝公主没有想到太子哥哥居然会为了张舜华教训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剁了剁脚,冷哼道,“你欺负我,我要找若言姐姐告状去!”

太子的面色微微一变,急忙打量了一下柳越越的神色,见她没有注意到寒姝的言语而是一脸痴迷的看着缓步走来的若言,顿时心中又多了两分厌恶,这女人什么德行!

同时又悄悄打量着走来的女子的神色,见她面色平静嘴角还挂着两分笑意,顿时放心下来,她未曾生气,想来也是自己多心了,言若一贯知书达理,识得大体,怎会为一点点小事而变脸?

只见寒姝公主在高若言的耳边言语几句,不时还拿着愤恨的目光瞪柳越越与太子,只见若言浅笑安慰了几句,却将她的愤怒平息了下来,面上虽然还有些不甘,但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厉害啊,这小魔头都能够降服住!柳越越对这高若言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若是让人看出来她脖子上面的掐痕,传了出去,恐怕十分的不妙,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风波,于是往太子身后躲了躲。

楚寒灏也十分有默契的将她遮挡了一下,两人的动作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可就大有深意了。

第十五章 这复杂的人际关系啊

“舜华,好久不见了,方才在太后那里未曾好好的说说话呢!”高若言缓步上前,“最近还好吗?你上回子让我给你带的白狐腋的斗篷,我已经让人送去丞相府了,若能够讨得你喜欢,也不枉我千里迢迢带这一回了!”

人美声音更好听,近看之下,高若言更是美不胜收,柳越越看的心中一阵荡漾,从楚寒灏身旁探出脑袋来,笑道:“谢谢啊!改天一块儿吃饭!”

高若言微微楞了一下,对她如此谦和坦荡的笑意有些惊诧,顿了顿才笑道:“如此也好,如是有空,多聚聚也是极好的!”

楚寒姝的眸子在三人身上打转,嘟了嘟嘴,有些许不爽的说道:“你们答应要陪我的,怎么反倒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依!”

“好啦,你这小滑头!”高若言抿唇笑了笑,轻轻地在她的额上点了点,“我今儿既然答应陪你玩耍一日,就不会食言的,不过与二小姐说几句话,何必急于这一时?”

“谁叫你把大半年才来看我一回!我还有好多话要同你说呢!”楚寒姝一只手勾着高若言,一只手去抓楚寒灏的袖子,拉着两人边走边说道,“走啦,本公主才不想对着这个女人!”

高若言抱歉的对柳越越笑了笑,太子则是投来警告的一眼,三人一道离去。

待只剩下柳越越一人的时候,秀儿与青儿两人方才奔了上来,方才她们不敢靠的太近打扰了太子与小姐说话,所以对于楚寒灏对她做的事情也没有看见。

只见青儿还张望着太子离去的方向,失望的说道:“奴婢方才还瞧着太子与小姐关系甚好,怎么太子又走了呢?”

好什么好,我差点被掐死了!柳越越翻了一个白眼,这两个死丫头,我出事的时候没看到你们的影子!

还是秀儿仔细些,一下子就看到了柳越越脖子上面的痕迹,惊诧道:“小姐,你的脖子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太子……”

柳越越摆了摆手,苦着脸说道:“别提了!这事儿只能够是咱们三人知道,绝对不能够告诉哥哥,知道了吗?你们发誓,若是谁把事情泄露出去了,就别呆在我身边的!”

青儿一边心疼的看着柳越越脖子上面的淤青,一边流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肯定谁都不会说的……太子……太子怎么那么狠心啊!”

“别哭了!”柳越越一把将青儿的嘴巴捂住,“这是皇宫,人来人往的,你哭这么大的声音,别人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呢!别哭了,乖啊!”

“嗯!”青儿泪眼迷茫的点了点头。

柳越越又看着还算镇定的秀儿,说道:“待会儿少不的还要见人,先带我回住的地方,换一件衣服,能遮就遮一下!”

秀儿有些诧异的望着柳越越,依着小姐的性子这事儿估计肯定是闹到陛下跟前的样子,那时候估计又是人尽皆知了。小姐与太子的关系不好,这一闹,只会使得外人对于两人关系的猜测愈发往不好的方向,到时候张家的位置也会变得尴尬与被动。

她冲着柳越越竖起大拇指,赞赏道:“小姐真是长大了,懂得以大局为重了!”

什么以大局为重啊,柳越越也想去皇帝身边,去太后身边告状啊,但是要是到时候太子把怀疑是她假的张舜华的事情抖露出来,她会被火火的烧死的!她才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破地方呢!

主仆三人迅速回了谦贵妃安排的院子,将原来的宫女打发了出去。秀儿找了一件衣领有些高的衣服,青儿则是一边抹泪一边拿粉给她遮遮,不过现在正值五月,若是传的太夸张,也会引人怀疑的。

柳越越正踌躇着该如何时候,太后又打发人来请她一起去看戏,她干脆谎称头疼,躺在床上起不来,不去了。

好在柳越越是真的受伤了,她的说法宫女并未起疑,而是回去跟太后复命去了。

这时候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柳越越摸了摸,太后正准备招待她午饭的时候,楚寒灏那家伙就来了。现在都还没有吃午饭呢!不过既然装病,这时候欢天地喜的吃东西,万一叫这院子里面的眼线说出去,来个欺瞒太后的罪名,就不会交代了,于是乎她只能够忍着饥肠辘辘,在床上打滚了!

肚子饿得实在是受不了,柳越越将秀儿叫了过来,将今天见到那几个女人的情况打听清楚。

秀儿稍微回忆了一下,说道:“小姐今儿见到的那个最漂亮的是高若言高小姐,她是淮南王的孙女,是我们大周的第一美人儿呢!不仅仅长得漂亮,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医术了得,菩萨心肠!”

秀儿语气崇拜的说完了高若言,眸子一转,想了想又道:“那位紫衣少女叫做范妍尘,是惠安长公主的女儿,那位绿衣少女唤作孙倩怡,是惠平公主的女儿,两位公主都是太后亲生的,所以两位郡主也很得太后的喜爱,不过两位郡主却从小不对盘!”

“还有两个人呢?”柳越越将秀儿的话仔细的记在心上,又想起那时候太后身旁还有两人,不过这两人一直很沉默,想来与太后的关系应该没有这么近,但是能够在太后面前说上话,那么身份也应该不低!

“那两人一人是昭华郡主,一人是尤小姐!”秀儿说道,“昭华郡主今日才随她的兄长定西王来到京城,这尤小姐是太师的孙女,据说太后有意将她许配给大皇子呢!”

一股脑儿出现了这么多的人名,柳越越只觉得脑袋就要大了,还是在现代好,人际关系简单,来来往往就那么几个人,她再也不嫌弃自己的生活单调无聊了!有些人,像她这般性子的,是根本不适合在复杂的关系之中生存的,每天要面对这么多人,万一被人揭穿,然后被烧死该如何是好?

就像今天遇到太子的这种情况,在以后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一想到此,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高小姐是不是身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柳越越似响起那范妍尘处处针对高若言的样子,又问道。

第十六章 完美的若言小姐

“哎,小姐你果然是什么都忘记了!”秀儿轻轻的叹息了一下,“半年前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现在没人敢提起罢了!”

有八卦!柳越越急忙直起身子,问道:“你说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奴婢说了,小姐可不要再若言小姐面前提起啊!小姐本来口有些口无遮拦的,这是会伤了若言小姐的心的!”秀儿眸子微微一转,又道,“不过现在的小姐稳重多了,那奴婢便跟小姐说了!事情事情是这样的,去年的时候,若言小姐被陛下指婚给了咎让少爷,那可是太后亲哥哥的嫡孙,本来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事情,却未曾想到大半年前,咎让少爷却突然因病辞世了!”

秀儿面上路出血可惜的神色,又道:“这京城就有了传言,说若言小姐克夫,是她将咎让少爷给克死了,反正传的很难听!这导致国舅爷与淮南王的关系也交恶了,不过好在太后对这样的传言并未放在心上,对若言小姐还是如以前一般的疼爱!”

青儿不知道何时也进了屋,听了秀儿的话,面上立马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说道:“依奴婢看,定然是那些嫉妒若言小姐的人在背后造谣!”

柳越越见着两个丫头对高若言的好感不是一般,好奇的问道:“你们对高小姐的印象很好啊!”

“那当然了,她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青儿笑道,“前段日子不是有个村子闹瘟疫嘛,就有我的家人在其中,幸亏若言小姐出手相助,你说她是不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奴婢应该刻个牌位,日日供奉祈祷若言小姐早日找到归宿才是!”

柳越越只顾着与两个小丫头说话,却没有想到太后真的派了太医前来为她检查身体。她慌忙的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跟秀儿与青儿两人通风。

太医是个六十开外的白胡子老头,捻着胡子把玩脉,问道:“二小姐身体还有什么不适?”

“就脑袋有点儿疼,其他的地方还好!”柳越越闷闷的说道。

“小姐不必紧张,你的脑袋被重物敲击过,导致脑内有许多的淤血,除了头疼,小姐可还有其他的什么症状没有?”太医又问道。

柳越越忽然想起太子那厮说起过会安排人将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太后的,这人难道就是他安排的人?

眸子一转,柳越越按了按太阳穴,柔柔弱弱的说道:“这两日总感觉有些往事记不太清楚,一回想就头疼,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严重?”

“这大概是因为颅内的淤血引起的短暂的失忆,小姐不用担心,待下官开几幅散血化瘀的药,小姐每日服下,待淤血消散之后,记忆就会回来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谢医生了……不是,多谢太医了!”

这太医在皇城之内的医术那是数一数二的,不是第一次给这位骄纵的二小姐看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如此的礼貌待人,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这脑袋被砸了一下,人也变得知书达理了,这以后肯定会省下不少麻烦,这一砸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太医,这边请!”秀儿用手绢儿包着一锭银子递给了太医,“今日麻烦太医跑这一趟了!”

“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太医将银子收下,又道,“下官这还要赶去向太后复命,就先告辞了!”

有了太医的话,柳越越这小院子除了太后期间派人送过两次补品之外,就没人敢来打扰了,她也乐得轻松,优哉游哉的睡了一个下午。

直到傍晚,柳越越看着窗外的余晖,竟有种天荒地老的感觉,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甚是舒服,瞧了一眼屋子里面居然没人,喊道:“秀儿,青儿,你们人呢?”

秀儿急匆匆的跑进来,面色有些怪异的说道:“小姐,太子,大皇子,还有若言小姐都在外面等着呢!”

“他们怎么都来了?”柳越越一愣一惊,“你怎么不叫我啊?”

“是他们不让打扰小姐你睡觉!”秀儿为难道,“都快两个时辰了,奴婢跟青儿都快急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姐快些收拾一下吧,老叫他们等着也不好!”

秀儿麻利的替柳越越穿好了衣服,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之后,就出来见客了。

客厅内,青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三位贵客,面色也有几分焦急,直到见着柳越越与秀儿两人出来,方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三人也真奇怪,来了两个时辰了,也没有说十句话,叫她才一旁伺候的胆战心惊的。

“不好意思啊,睡得太久了!你们应该让秀儿叫我起来的嘛,叫你等着像什么样子!”柳越越不好意思的朝着三位抱歉的笑道,一看到楚寒灏那厮就觉得后怕,选了一个远离他却挨着大皇子的位置坐下。

“没事儿,我们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就像猪一样,大白天的睡都睡不醒,别提,还真有!”

不用看也知道,一天不损她就浑身不舒服的肯定是太子那混蛋,柳越越背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她的小动作落到了大皇子的眼中,不由得勾唇轻轻的一笑,关切的问道:“方才听说你的身体不适,故而过来看看,现在感觉如何了?”

“睡了一会儿,现在身体已经舒爽多了,不碍事,不必挂心!”柳越越浅笑道,“为了我身体区区小问题,让你们等了许久,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方才太医向太后禀报的时候,恰巧我也在,听闻二小姐的颅内有淤血,故意导致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高若言淡淡却关切的说道,又从袖中拿出来一个精巧的白玉瓶子,“这里面是我自己调制的化血散瘀的药丸,如果二小姐信得过我,可服用此药,对你的身体应该是极有好处的!”

“谢谢啊,真是个菩萨心肠的好姑娘,你会有福报的!”柳越越起身,从高若言的手中接过白玉瓶,这更近距离的打量了一番,美人的皮肤真是好到脸毛孔都看不到,什么时候自己的皮肤能够赶到这一半啊……

第十七章 昭华郡主

高若言却垂目在她的脖子上扫了一眼,问道:“已经是五月了,今日的天气又甚好,二小姐为何还要穿着如此厚重的衣服?”

“我有点怕冷……”柳越越干干的说道,将脖子紧了一下,瞟了一眼状若如无其事是的罪魁祸首。

柳越越遮遮掩掩的态度,若有若无看向太子的眼神,叫高若言心中微微一刺,手上紧了紧,面上却依旧是挂着清淡的微笑,毫无异样。

“我本就是打算过来探望一下你,如今见你无恙,我就先出宫了!”大皇子说道。

太子把玩着自己的指甲,说道:“本宫是皇祖母非要本宫来看你,如今见你生龙活虎的,也没什么性命之忧,本宫今儿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本宫也走了!”

“那若言也不打扰二小姐休息了!”

三人就这么一道离开了,柳越越一脸的莫名其妙,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瓶,望着如释重负的秀儿与青儿两人:“他们三个到底来干什么的?”

“小姐就别管这么多了,好在他们没有对小姐的失礼生气,特别是太子居然这样这么撑得住气的时候!”

“是啊!”青儿皱着一张小脸说道,“可不是嘛,方才我可紧张了,生怕太子生气,再做出不利于小姐的举动!”

柳越越立马看了一眼周围,朝着青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用眼神警告了她一番。

青儿立马知错的吐了吐舌头。

“睡了这么久,好饿啊!”柳越越摸了摸唱起空城计的肚子,“给我准备一点吃的吧!”

来看望柳越越的三人出了这院子之中,本来是走了三条不同的路,但是太子与高若言是十分“巧合”的又碰上了。

“依你看如何?”太子神色温柔的望着高若言,问道。

“颅内的确有淤血,她没有说谎,我仔细观察过,她确实是张舜华,性子的变化可能真的是与失忆有关!”高若言想了想谨慎的说道,她水盈盈的眸子,轻轻一转,又道,“她的性子确实比以前活泼一些了,太子会因此待她与以往不同吗?”

“不可胡说!”太子蹙眉深情道,“本宫与她的关系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有任何的变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我们老地方见!”

柳越越面上浮起一抹红晕,柔声道:“好,晚上见!”

美人低头,如一只水莲花一般,楚寒灏心中一动,真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的温存一番,不过现在的时机却是不对!他观察了一下周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一次与美人分开。

柳越越一整天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吃东西,眼下饥肠辘辘,也顾不得形象,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秀儿与青儿两个小丫头虽然看不过去,也不好打断她家小姐这么好的胃口。

就在这功夫,一个小宫女进来说道:“二小姐,昭华郡主来探望你了!”

她的话音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略显得急促的脚步声了,柳越越连手上的酱肘子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见着一位少女快步来了客厅,她见着柳越越的吃相如此粗鲁,诧异了一下,不过转瞬恢复平静,笑道:“瞧着二小姐胃口不错,想来身子应该大好了才是!”

柳越越不好意思的将手上的酱肘子放下,接过青儿急忙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有些尴尬的笑道:“见笑了,见笑了,我身子没什么大碍,这会儿好的差不多了!”

秀儿趁着给她递茶的功夫,小声提醒道:“这便是昭华郡主!”

柳越越喝了一口茶,心中略微有了点底气,正色道:“不知道昭华郡主这么晚前来有什么事情么?”

她抬眸打量了一下这姑娘一眼,十八九岁的模样,模样俊俏,身量高挑,据说乃是将门之后,却没什么豪爽之气,唇边挂着笑容,却叫人感觉不怎么舒服。

“是这样的,今儿我们逛御花园的时候,发现园子里面的鸢尾开花了,正想着这花正是二小姐最喜欢的,怎敢独享,特来请二小姐一起赏花呢!”昭华郡主笑意吟吟的说道。

这说道赏花定然是一群各色各样的人,柳越越可不想对着费这脑细胞,正想拒绝,秀儿却接话道:“多谢郡主记挂着我们小姐呢!你看看我们小姐这样子,怕是要收拾一下,麻烦郡主稍等片刻!”

“二小姐天生丽质,就算是素面朝天也强过我们百倍!”昭华郡主笑道,“也罢,二小姐去换身儿衣服吧,我就在此等着,与二小姐一道过去!”

回了卧室,柳越越忍不住责备道:“秀儿,这不是非要我出面的场合,为什么替我应了下来?这么多人,多累啊!”

“不,这是小姐必须出面的场合!”秀儿说着,一面让青儿去找适合穿的衣服,“小姐是忘记了,这鸢尾花儿,不仅仅是小姐喜欢的花,也是先皇后最喜欢的花,小姐曾经被先皇后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的宠爱,这般的场合,算是缅怀先皇后,小姐若是不出现,难免落人口舌!”

柳越越没有想到她以为的一场普通的赏花,背后还有这样的深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还不是只有去了!”

“小姐不必担心!”秀儿替她穿好衣服,“只要小姐还是张家嫡女,太子未婚妻,她们就不敢在小姐面前拿乔!奴婢跟青儿也会跟着,我们会帮小姐看着的!”

柳越越再一次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秀儿,这丫头年纪不大,但是心思成熟,做事稳重,有她陪在身边,还真的安心了不少!只是这丫头想法太多,又难免会因为这“失忆”的事儿叫她牵着鼻子走!

青儿倒没有将秀儿的话放在心上,仔仔细细的挑选着首饰,苦恼道:“该戴哪个发钗才能够艳压群芳呢?哎,早知道应该多带一些入宫的!”

柳越越与秀儿互看了一下,噗嗤笑了出来,还是这丫头心大啊!

本就是为了缅怀先皇后,倒不适合打扮的太隆重,柳越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与昭华郡主一道去御花园。

第十八章 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不知道为何,分明才头一次见面,柳越越总觉得这昭华郡主给她的感觉不是很舒服。总觉得她得外表清纯靓丽,目光却看起来十分老练毒辣,总而言之,给人的感觉不和谐就是了。

“方才听太医说,二小姐你的头部受伤,颅内有淤血,导致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可严重吗?”昭华郡主关切的问道,“不知道是何人敢如此的胆大妄为,居然偷袭二小姐?可有些眉目了?”

柳越越偷瞄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就是偶尔有些头疼,没什么大不了的,陛下已经然太子调查偷袭我的人了,以太子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够将将凶手找出来吧!”

楚寒灏,你放心我会到处宣扬这件事情的,到时候你要是不了了之,到时候连为未婚妻报仇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因为无能丢脸的就是你自己了!

“嗯,我也相信太子一定会为二小姐讨回公道的!”昭华郡主笑道,“对了,我跟兄长回京城的时候,听人提起过先皇后曾经赐给了二小姐你一只凤钗,据说栩栩如生。我母亲在嫁给我父亲以前是以制作首饰为生,对首饰有着不一般的痴迷,生前的时候就因为没有亲眼目睹这传说中的发钗而甚是遗憾,不知道我能不能给有这个机会,代替亡母亲眼看看这双凤钗?”

昭华郡主说的声情并茂,柳越越差点就相信了,她现在终于明白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来此何处了,这昭华郡主大概就是游戏者之一了!

“我也很希望你能够替令堂完成这个心愿,但是很抱歉,双凤钗丢了,我现在也很苦恼!”柳越越皱着眉说道,“那一日我被人偷袭落水,醒来之后,我大哥就告诉我,双凤钗不见了,应该是偷袭我的人偷走了!唯有找到那人,才能够得知双凤钗的下落!”

“丢了?”昭华郡主脸色一变,看着柳越越的目光也颇为怀疑,眸子一转想了想,又道,“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但愿太子能够早日找到凶手,为二小姐讨回公道,而且早日寻回双凤钗!”

柳越越时刻的注视着昭华郡主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越发的肯定她就是游戏者。会在近日回京,也定然是因为得到了消息双凤钗在丞相府。

到了御花园内,虽然已经摆好了桌椅果品,但是人却还没有到齐,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儿在,手上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

“她们兴许还在太后那里,所以来得晚了些!”昭华郡主笑道,“二小姐,你身子不适,就在此稍等,我去看看她们到哪儿了?若是太后也要来赏花的话,就需要在多准备些东西!”

“好!”柳越越对皇宫的地势根本不熟悉,就不去凑热闹了,不过心中还是很佩服这位昭华郡主的,她也应该才来到这个游戏世界不久,但是却混得风生水起的,与那些千金公主什么关系极好,适应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那像自己,非得找个失忆的蹩脚借口,还破洞百出,早早的被人识破了!

这花园的景色虽美,花香四溢,但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影,她缓步走到了那小女孩儿身边,摸了摸她手上的波斯猫,问道:“小姑娘,你是谁啊?”

“舜华姐姐,你怎么了?我是寒窈啊,真是的,这才多久居然不认识我了!”小姑娘嘟着嘴不悦的说道。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我跟你开玩笑呢!”柳越越暗暗惊讶,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呢,不是那位贵族小姐就是公主嘛,真是大意了!只不过小姑娘看起来不是很开心,衣衫也是旧的,头上基本上没什么装饰,说起来还比不上谦贵妃身旁的宫女,这丫头真的是公主吗?

这个时候她身上的猫儿突然挣扎起来,整个看起来有几分狂躁,一爪子就把小姑娘的手臂抓伤了,然后溜到了地上快速的跑了。

“你没事吧?”柳越越急忙去检查小姑娘的伤口。

楚寒窈一脸快哭的表情,满脸焦急的说道:“舜华姐姐我没事,乖乖平时很乖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要是落到了他们的手里,乖乖会没命的!”

“你别着急,别哭啊!我去给你看看!”柳越越起身对青儿与秀儿说道,“咱一起去找找吧!”

秀儿道:“小姐你就在这儿等着,奴婢跟青儿去看看就可以了!这天黑路不明,小姐当心摔着了!”

秀儿与青儿两人去找猫儿,柳越越坐在楚寒窈身边安慰道:“你别担心,她们会把乖乖带回来的!”

“姐姐!”楚寒窈可怜巴巴的抓着她的衣服,怯生生的说道,“如果那些人抓到乖乖的话,不会放过乖乖的,你的两个丫头是阻止不了他们的!姐姐,你出面的话他们或许还会听一些!”

“他们是谁啊?”

“九皇子他们!”

“原来如此,这样吧,我去看看吧!”柳越越最是见不得人这般可怜兮兮的跟她说话,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叫了一旁伺候的宫女赶紧给小姑娘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朝着猫儿方向跑的方向找了过去。

“乖乖,乖乖,你在哪儿?”柳越越在花园小路两边的灌木里翻找着,小声的交换着。

“喵~”一声叫唤传来,柳越越循声找去,只见着小家伙被掐在了两根树枝中间出不来了,小声无助的交换着。

“小家伙在这儿啊!”柳越越翻过灌木,将猫儿从里面抱了出来,“小家伙脾气不小,还敢抓伤你的小主人,回去之后就把你的爪子剪了!”

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两人小声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柳越越背靠一块假石,借着这个掩护,她悄悄的望了出去。

只见着一对璧人慢慢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不正是楚寒灏与高若言么?两人的手紧紧的牵着,不时的深情对望,举止亲密,就像是多年的恋人一样。

若是在电视里面看到这样的画面,柳越越肯定觉得这就是珠联璧合的一对,郎才女貌,养眼的很,但是现在缺觉得背脊发寒!

第十九章 逃离是非之地

想来这位高若言才是楚寒灏的真爱,什么宁四小姐有可能只是一个掩护而已!就说嘛,如果太子真的对宁四小姐有意,怎么会忍心将她推到现在这个受到众人非议的境地内!他对宁四小姐越是高调,宁四小姐就将承受越多的瞩目,那么就方便了他跟高若言暗渡成仓了!

楚寒灏果然是个心机男!

她早就应该想到,心高气傲,嚣张跋扈的楚寒姝怎么会那么听高若言的话,怕是她早就知道了太子与高若言之间的事情,故而才对张舜华那么凶,老是找她麻烦,希望她知难而退的!

“殿下,咎让的突然去世,是不是跟你有关?”两人说了几句情话之后,高若言突然说道,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太子的脸,目光中有些期盼,似希望他否认一般。

楚寒灏沉默了片刻,柔情的眸子里面突然闪出一丝暴戾的情绪,俊朗的脸有些许的扭曲,冷声道:“凭他,也想娶你?”

“真的是你做的?”高若言面上闪过失望,蹙眉不解道,“你大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为何一定要他的性命呢?好歹我们也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啊!”

“他从小痴心于你,这一次更是以绝食为要挟,让他爷爷豁出老脸在皇祖母与父皇面前求亲,你方才会被许配给他!本宫想过了,只有这个方法能够让他彻底的死心,再也不会纠缠于你!”楚寒邈没有丝毫的后悔,反而有几分恨意,“从小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本宫早就想要收拾他了!”

“寒灏,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呢?你怎么能够连一点情分也不顾?他是因为而死的,你知道我心中有对愧疚吗?”高若言眸子里面泛出泪花,看上去楚楚可怜,哽咽道,“你不喜欢有别人纠缠我?那么你呢?你若是给不了我未来,何苦拖着我!”

“若言,你应该理解我!”楚寒灏扶住她的肩膀,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的眸子,“我现在需要张家的支持,暂时动不得张舜华,但是我想你保证,你只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柳越越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发颤,暗道这楚寒灏果然心狠手辣,挡他道路的人都会被他除去,那么自己呢?会不会也因为挡了他跟高若言的路,被他真的给弄死啊?那咎让会不会就是自己将来的下场?

柳越越脸色发白,浑身轻颤,屏气凝神,不敢出声,就在这个时候,她手上的猫儿突然叫唤了一声,在她的手上抓了一把跑了出去。

这动静惊动了楚寒灏,他眸子里面杀机四溢,厉声喝道:“谁在哪里!”

我去,被发现了!柳越越怎么答声,即刻拔腿就跑。楚寒灏眉头一蹙,追出来查看,却只见到一道匆忙奔跑的背影,月色很暗,到未曾看清楚这女人究竟是谁!

“寒灏,现在该如何时候?”高若言追了出来,担忧的问道。

楚寒灏将目光收了回来,冷声道:“这人应该就是今晚上参加赏花的人之一,不管是小姐还是宫女,我都会查出来的,你不要担心,交给我就好!好了,皇祖母应该快到了,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好!”高若言的面上恢复了镇定,“你也要万事小心!不要再得罪张家,挑战张家的底线了,不值当!”

“为了你,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何况,此事关系复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各种关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只管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就好,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担心!”楚寒灏柔声说道,看着面前善解人意的娇美少女,心中一漾,在她的额上轻轻的印下一吻。

为了她,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又如何?

柳越越跑回来赏花的会场,却见那只该死的波斯猫已经回到楚寒窈的手中,她欢喜朝她挥手呢!

她心中后怕不已,喘息声还未曾平复,就见着昭华郡主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笑道:“你方才去哪儿了?我回来就找不到你人影,正纳闷儿呢!你回来的正好,太后的凤驾要到了!”

柳越越将受伤的左手藏在袖子里面,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但是手还是忍不住轻微的抖动,她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随便走走,太后什么时候到啊!”

“太后驾到!”正在说话间,就听见太监尖细的的嗓音高喊道。

柳越越与昭华郡主急忙接驾,只见着太后在几个妙龄少女的陪伴下缓步而来,她的年纪也接近古稀了,但是腰板却挺得笔直,仿佛岁月从未将重担压在她的肩上过,目光慈祥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真是叫人又敬又怕的老太太啊!

“华丫头,过来!”太后老远的朝着柳越越招了招手,慈祥的说道,“身体好些了吗?方才太医来禀报,可把哀家给吓坏了!既然身体不舒服,这样的场合可不必来的,快些回去休息吧!”

柳越越扫了一圈,没有找到秀儿与青儿的踪影,心中有些没有底气,估摸着这太后已经知道她“失忆”的事情了,略微沉默了一下,说道:“华儿虽然记不大清楚,但是隐约记得是极其喜欢鸢尾花的,先皇后也很喜欢鸢尾花对吧?再过几日就是先皇后的忌日了,卷尾花这时候开了,应该也是在缅怀故皇后吧?”

她的话音一落,大家不管真情假意,是不是真的缅怀先皇后,都是一副感伤的模样,太后拉着柳越越的手臂感慨的说道:“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寒灏能够遇到你是他的福分,若你们能够早日成亲,也算是全了你与阿衡之间的母女情分!”

柳越越佯做羞涩的垂下头,却瞅见高若言也在太后的身边,顿时心头一凉,泛起一股寒意。

太后在主位落座,拉着柳越越坐到自己的身边,众人皆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孙倩怡的性子最为活泼,早就跑到太后的身边,讨巧的笑道:“太后你瞧,今年这些花儿开的多漂亮啊!定然是知道太后要来欣赏,故而开的如此娇艳!”

第二十章 死亡的威胁

“还是倩怡丫头会哄哀家开心!”太后笑着又有些感叹道,“阿衡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热闹了,所以你们不必拘束,还快一些,她反倒是喜欢的!”

这时候张嬷嬷端了一杯参茶递给太后,看向太后身边的柳越越的时候,目光极其的疏远,还带着点冷意。

柳越越顿时就不解了,这太后如此疼爱张舜华,作为太后的心腹,张嬷嬷的态度为何如此的奇怪?难道她跟张舜华之间还有些恩怨不成?若真是如此,倒是不妙啊,若她在太后面前说上几句坏话的话,岂不是会影响太后对她的态度?

柳越越沉思之间不由得拿起手抓了抓头发,这时候昭华郡主却突然惊呼道:“二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柳越越一惊,不恰好将手上的伤口露了出来么,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没什么,就是被树枝划伤了!”

范妍尘却冷笑道:“舜华你不必为十公主包庇了,你手上的伤痕,分明就是她手上的波斯猫抓伤的,我说的可对?”

而这个时候楚寒灏恰巧也出现了,听了范妍尘的话,目光在她的手上停顿了片刻,面上没什么表情,眸子突然迸发出一阵杀气。

谁让你给我打抱不平了!柳越越心中大惊,只觉得背脊都在发凉,楚寒灏阴冷的目光叫她脑袋开始一阵刺疼,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害怕,如同今天他在花园掐住她的脖子的时候的感觉一样,仿佛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一般。

她突然感到一股无力感,在现实生活之中过着任人摆布的生活,她庸碌无为,即便到了游戏世界,她发现她可能依旧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情况,她没有什么聪明才智,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她凭什么扭转乾坤,改变命运呢?

“对不起!”楚寒窈突然抱着猫儿跪在了中央,“舜华姐姐你别生气,它肯定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处死它,寒窈愿意做任何事情!”

“还真是死性不改,又在欺负人不是?”楚寒姝刚刚来,不清楚任何状况,只看到楚寒窈跪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认定是柳越越欺负人,她过去将楚寒窈拉了起来,“你可是堂堂的公主,她算什么,你怎么能够跪她!”

“寒姝,你又在胡闹!”太后呵斥道。

楚寒姝被宠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对太后虽然还是尊敬,但是不比得其他人那么畏惧,顶撞道:“皇祖母,你分明也在场,怎么就由着张舜华欺负十皇妹呢?她还没有入我们楚家的大门,就尚且如此了,以后还得了!”

“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胡说什么!”太后不悦道,“向华丫头道歉!这些年无人看管你,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别忘了华丫头是你未来的皇嫂,你怎可如此没上没下!从明日开始,你就搬到凤栖宫来住,哀家要亲自管教你!”

“哼!”楚寒姝觉得自己是仗义执言,却被人教训了一番,心中郁闷到不行,拉着楚寒窈说道,“十皇妹你说,方才若不是张舜华欺负你,你为何要跪她向她求情!”

楚寒窈低着眸子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声说道:“方才乖乖抓了舜华姐姐,我只是希望舜华姐姐能够原谅乖乖,不要处死她!”

“你跟一只猫过不去,肚量竟然如此的狭小!”楚寒姝冷哼道,“且乖乖我是十分了解的,性格温顺,若不是你去招惹它,它怎么会抓你?你要怪就怪自己吧!”

柳越越是满脑子大汗,这寒姝公主胡搅蛮缠的功力实在是太厉害了,什么锅都能够往她身上甩,她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方才以说过来,我这是树枝划的,不是猫儿抓的!”

接下来的宴会又恢复了平静,柳越越无法顾及其他人都说了些什么,也无法去观察楚寒姝的脸色是否更差了,她所有的感官都恨不得集中在今天晚上一直沉默寡言的楚寒灏身上,他的每一个眼神,他的每一个微笑,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别有深意,对于她而言,那或许就是死亡的信号。

太后毕竟年纪到了,没一会儿就乏了,这宴会没有持续太久就撤了,柳越越云里雾里的回去,连青儿与秀儿两人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都不知道。

“小姐!”青儿快速走了几步,拦在了柳越越的身前,“你怎么心不在焉啊?走错路了!”

“啊?是吗?”柳越越回过神来,顿时又有些泄气的说道,“青儿,我可能快死了!”

青儿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着她问道:“小姐你什么地方不舒服?我们马上去看太医!”

“不是身体不舒服,大概是因为我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我大概命不久矣了!”柳越越瘪着嘴说道,“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小姐你不要胡说,吓死奴婢了!”青儿嘟着嘴说道,“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比起青儿的单纯,秀儿的目光却因为柳越越的话多了两分深思。

柳越越回去之后就睡下了,或是因为白天睡的太久的原因,或许是受到了楚寒灏惊吓的原因,这会儿反而睡不着了,数了几百只绵羊,刚刚有了一点睡意的时候,青儿忽然进入掌了灯,说道:“小姐,你睡着了么?寒窈公主在外面,看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这么晚了能够有什么事情?”柳越越想了想,“给我穿衣服,去看看吧!”

楚寒窈一见到柳越越出来了,急忙跑到了她的面前,急道:“舜华姐姐,你救救乖乖吧!”

“怎么了?”

“九皇子他们抓住了乖乖,要把乖乖弄死!”

“走吧,去看看吧!”

柳越越话音刚落,楚寒窈就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又回到了御花园。只见着三个十来岁的男孩儿正在让太监拿着竹竿打躲在树上的乖乖。那小家伙虽然伸手敏捷,但是还是不时的被打到,发生一声声惨叫。

“舜华姐姐,你快阻止他们吧,要不然乖乖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柳越越正准备开口制止这些人的时候,青儿忽然惊叫了一声,她纳闷的回头一望,也不由得惊诧的捂住了嘴,只见她们住的院子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第二十一章 与太子的交易

“怎么会这样?”秀儿脸色煞白的说道,若不是她们临时出来了,此刻只怕已经葬身大火之中了!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失火呢?”青儿吓得快要哭出来,“奴婢记得奴婢出来的时候将火熄灭了,且外屋里面还有宫女守着,怎么会这样呢?”

“我们出来的时间不久,若非有人纵火,只是不小心失火的话,火势是决然不会燃烧的那么快的!”柳越越面上也一点血色也没有了,没有想到楚寒灏下手竟然那么快!

他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

他为了高若言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竟然甘愿放弃张家的支持!没有张家,太子那什么跟大皇子抗衡,他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吗?

不行,我才二十四岁,我还没有孝敬过爸爸妈妈,我不能跟就这么死了,我一定要回去现代!

绝不能够坐以待毙!

“小姐,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秀儿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皇宫内对小姐下手,要么这个人的背景十分的深厚,即便最后被查出来也不会有事,要么已经留好了后手,已经做好了嫁祸给别人的准备!

是谁,到底是谁?跟在丞相府偷袭小姐的可是同一人?

就连一贯镇定的秀儿见此场景,也有些不知所措,柳越越面上的神色却逐渐的坚定起来,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望着青儿与秀儿说道:“前面带路,我们去东宫!”

“小姐!”秀儿呼吸还有些急促,却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若是真的有人纵火,没有烧死小姐,定然还会再次出手,以奴婢只见,小姐现在应该去凤栖宫,有太后的庇护,他们定然不敢再动小姐!”

“那以后呢?太后可能够护得了我一世?”柳越越冷冷的说道,“与其早晚担惊受怕,倒不如赌一次!”就赌他爱美人也爱江山!

“小姐你这是何意?”秀儿蹙眉不解的问道,看着柳越越的眸子多了两分复杂与深思。

柳越越不想再与他们多做解释,眸子一转,落到了楚寒窈的身上,说道:“十公主,麻烦你带我东宫!”

楚寒窈何尝不吃惊,虽然皇宫内偶尔会发生火灾,但是她何曾见过这般的大火,浓烟滚滚如同黑龙一般,几乎将半边天都烧红了!听了柳越越的话,她回过神来,点头道:“好的,舜华姐姐跟我来吧!”

太子是张舜华的未婚夫,出事之后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此事并无不妥,虽然一路上遇到各路侍卫与救火的太监宫女,但是对于柳越越赶往的方向并无觉得奇怪。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东宫也热闹了起来,楚寒灏被宫人叫了起来,听说是柳越越居住的院子失火了,眉头顿时一蹙,心中竟然升起一股焦灼的情绪,问道:“人呢?”

“眼下找到了四具烧焦的尸体,二小姐暂时下落不明!”

“一群废物!”楚寒灏心中的焦急更盛,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准备亲自赶去现场。

刚出了东宫,就听到楚寒窈的叫声:“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舜华姐姐在这儿呢!”

楚寒灏的动作一顿,转过身只见楚寒窈带着柳越越朝着他的方向跑来,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过即刻又换成一副冷漠的表情,负这手,目光淡淡的看着她们几人小跑而来。

“太子哥哥,舜华姐姐说找你有事!”楚寒窈揣着粗气说道,“舜华姐姐定然是想着太子哥哥此刻定然在为她担心,故而要来抱平安的吧?”

太子眸子微微一动,冷傲的将柳越越打量了一眼,冷厉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张舜华你长本事了,本宫还以为你有所收敛的,看来你这惹祸的本领是有增无减啊!”

真是会倒打一耙,柳越越心中冷笑了一声,看着楚寒灏的目光倒不似以往那般的小心翼翼与害怕了,冷冷的说道:“有有些话想要同太子说,如果太子方便的话,麻烦移步一下!”

“你跟本宫之间有何话可说?”楚寒灏眸子一冷,“本宫还要去看看失火的地方,没工夫听你胡说八道!你若是真的是闲来无事,不妨去凤栖宫,别叫太后她老人家担心!”

“那么高小姐的事情也是胡说八道吗?”柳越越上前了两步,靠近楚寒灏以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太子难道真的不介意我就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我想说的事情?”

楚寒灏微微眯起眼睛,眸子里面杀气四溢,面无表情的说道:“你随我来!”

“小姐……”青儿担忧的喊道,想要跟上去,小姐脖子上面的伤痕,她到现在还触目惊心,若是太子在无人的地方要伤害小姐怎么办?

“你们不要跟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同太子商量而已!”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挺直了腰杆,跟上了楚寒灏的步伐。

以避开众人的视线,楚寒灏的态度果然大变,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狂怒,瞪着柳越越冷笑道:“今天晚上的人果然是你!”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何必再装?我们今晚上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柳越越说道,“我知道你的心上人并非宁四小姐,而是高若言,你不必想要杀我灭口,你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柳越越微微停顿察看了一下太子的脸色,见他脸上明显不相信,又急忙紧接着说道:“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若是死了,你与张家的联系就断了,我父亲与大哥还会这么全心全意的支持你吗?你不仅不能够杀我,就连与我的婚约都不能够舍弃,否则,在与大皇子的争斗中,你只会落入下风,到时候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你以为自己看到了这个局势就很聪明吗?你以为本宫一定要借住张家吗?你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太子冷言道,嘴角抿起,眸子里面的杀气却淡了些许,眼前这个女人跟以前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张舜华差别太多了,若非他亲自检查过,真的怀疑这个女人已经被掉包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聪明过,要是我多一点聪明才智,也不会落入如此境地,三番四次被人算计差点死掉!”柳越越自嘲的笑了笑,“太子虽然未必一点要借助张家的力量才能够对付大皇子,但是有张家作为后盾,对于太子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劝太子放弃高小姐而娶我,相反我是想要跟太子谈一个交易!”

“哦?”楚寒灏看着面前自作聪明的女人,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嘴角玩味的一勾,“说说看!若是本宫感兴趣,或许可以考虑不杀你!”

“如果太子主动退婚,张家必然会因此动怒说不定还会站到大皇子那一边去,但是如果是我提出退婚就不一样了吧,张家一定会因为对太子感到抱歉而更加对太子忠心耿耿了吧?”柳越越说道,“到时候太子是自由之身,岂不是想娶谁就娶谁嘛!”

楚寒灏惊愕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这些话会从以前那个一直痴恋他的女人口中说出来,这女人肯放手,肯放弃太子妃的身份?他不相信会有女人会做出这个选择。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他很有吸引力,若能够顺利的娶到若言,她主动退婚是最好的结果。

“说说你的条件!”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能够听她说这么多话,表面楚寒灏这厮对她的提议很是心动,柳越越多了分自信,再接再厉的说道:“我要的东西对太子而言很简单,其一是希望太子能够宽宏大量的放过我,其二是替我找回双凤钗!”

“又是双凤钗!”楚寒灏托着下巴疑惑道,“你为何要如此在意这双凤钗?”

“太子厌恶我,我不知道自己以前对你是什么样疯狂的感情,但是现在的我记不起我们以前的事情,也对太子也没有好感!”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所以我们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那么对于我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想太子说吧!不过我可以保证的事,我要双凤钗纯粹是出于个人原因,不会伤害到你的利益,更不会有损大周!”

柳越越看着楚寒灏阴晴不定的脸,心中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难道楚寒灏又要反悔不成?

“我们的这个交易,太子以为如何?”

“成交!”楚寒灏沉默了一下说道,“本宫可以不杀你,也不会让别人杀你,还会替你找回双凤钗,等时机成熟之后,本宫会通知你自己主动退婚的!若是你敢耍本宫,本宫一定叫你生不如死!可明白了!”

“完全明白!”得了楚寒灏的承诺,柳越越展颜一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竟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或是出于自尊心的缘故,楚寒灏看着柳越越的笑意竟然觉得刺眼,讽刺道:“以往你喊着可以为本宫要死要活的,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你倒是比谁都聪明,这手放的比谁都快!”

“人都是会变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会有谁会永远等在原地的!”

第二十二章 幕后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青儿见柳越越与太子一道出来,急忙迎了上去,碍着太子在场,不好上前去直接检查她是否受伤了,小声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放心!”柳越越拍了拍青儿的手,“走吧,咱一块儿去太后那里,跟她老人家报一声平安!”

柳越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瞧了一眼抱着猫儿等在原地的楚寒窈,朝着她招了招手,道:“今儿真是谢谢你了,我们一块儿去太后那里吧!”

从宴会回来的时候,柳越越就跟秀儿打听了一下这位十公主,虽然说是公主,但是地位还不如那几位小姐高,着实令人费解。

原来这位十公主的母亲是一个夹在北狄与大周之间的边陲小国的公主,为了祈求大国大周的庇护,愿意归附与大周,大王将自己的女儿敬献给了惠元帝,但是在几年之前,小国发生反叛,对大周边境发动了进攻,后平复了叛乱,但是十公主的母亲闵妃却自缢而亡。

有人说闵妃是无颜面对皇帝而自杀的,有人说是被太后赐死的,也有人说是谦贵妃从中作梗,反正众说纷纭。楚寒窈因为含有异族血脉,加上没有母亲,在皇宫内受尽人情冷暖,成为了最让人忽视的一位公主。

柳越越私心想着若是能够让十公主在太后面前多露脸,叫太后记住,那么那些太监宫女的,应该就不敢欺负她的。

楚寒窈笑了笑,急忙跑上去挽住了柳越越的手,动了动鼻子说道:“姐姐不认识路吗?我带姐姐去!”

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楚寒窈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实在是叫人看着心疼。

皇宫内发生了这么大的火灾,凤栖宫肯定是不得安生的,包括暂时住在皇宫内的几位小姐都被叫醒,纷纷来到太后面前请安。

太后一听说是柳越越住的地方发生了火灾,脸色大变,急忙叫人去查看情况,好在东宫的人还算是机灵,看到柳越越出现的已经有人过来报了平安。

孙倩怡见气氛有些凝重,眸子一转笑道:“华丫头是吉人自有天相,这老天爷见太后这么关心她,自然舍不得她出事儿了,这老天爷都得给太子面子呢!”

众人被她逗得一笑,这忧心忡忡的疑云满布的气氛有些许松动,范妍尘却冷笑一声说道:“华丫头既然知道太后这么关心她,就应该第一时间到凤栖宫来给太后请安的,眼下却是第一时间去了东宫,小两口什么时候都能见,叫太后担心了,可就是她的不是了!”

范妍尘向来不会看人脸色,谁都看得出来太后护着这位未来的孙媳妇儿,她却偏偏要说人坏话,也怪不得太后拉下来脸来冷言说道:“华丫头这一次算是死里逃生,你不为她高兴也就罢了,反倒是说三道四起来!小两口的感情好,哀家是求之不得,这话在哀家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谁敢再华丫头面前提起,哀家定然不饶她!”

范妍尘委屈的低下头,心中憋闷不已,自己说错什么了,难道自己说的不是实话吗?为什么太后要教训自己?

孙倩怡白了她一眼,人蠢些不打紧,若是蠢而不自知,那可就是件麻烦事了。

“见过太后!”柳越越给太后请安之后,又以此对几位小姐说道,“让诸位担忧了实在是抱歉!”

“你平安当然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孙倩怡上前握住柳越越的手,又道,“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呢?你怎么逃出来的呢?”

柳越越笑了笑,将楚寒窈拉到了面前,说道:“这一次真是多亏了十公主,是十公主相邀,所以我与青儿与秀儿暂时出去了,没有想到前脚刚出去,后脚就出事了,暂且还不知道是何原因呢!”

“今日大火,差点酿成大祸,必须彻查!”太后面色一沉,“谦贵妃为何这时候还未见人影!”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着谦贵妃与惠元帝一起前来,惠元帝立马上前,立在太后面前说道:“是儿子不孝,叫母后担心了!”

谦贵妃跪下请罪,说道:“母后与陛下信任,将后宫交给臣妾打理,但是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惊扰到了陛下与太后,臣妾有罪,请陛下与母后责罚!”

“若非华丫头命大,这一次恐怕是要烧死她了!”太后冷冷的喝道,“今日是她,明日是不是该轮到哀家了?你若是有能力便管理这后宫,若是没有能力就自己主动让贤吧!”

太后在后辈们面前一向慈祥,最多是沉着脸教训几句,这样声色俱厉的说话,眸子闪着锋利锐气,他们还未曾见过。

太后就如同一只狮子一般,虽然平时会收起利爪,但是一旦醒过来,大家都不会忘记她是从后宫之中的腥风血雨当中走过的赢家,她依旧是一头狮子,一旦她发怒,无人求情。

“臣妾有罪!”谦贵妃低头不敢再说话,太后一向偏心太子,打压邈儿,今日算是叫她找到机会发作了,且差点出事的是华丫头,她更加有理由对自己发泄不满了。

她有些后悔,自先皇后薨了以后,她掌管后宫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大事,太平日子过久了,叫她竟然懈怠了,才叫人寻得了机会!

那么究竟是谁干的?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华丫头下手!

没一会儿楚寒灏前来禀报说火已经扑灭了,但是院子里面的十来名宫人全部没有能够活着出来!

这些下人的生死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对于柳越越而言,不管他们是否只是一串代码,都是不久前才打过招呼的鲜活的生命!而且全部都是因她而死!

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他们或许就会在这里平平安安的活着,安稳的过完这一生吧!

“是不小心还是人为的?”太后沉声问道。

“应该是有人蓄意纵火!”楚寒灏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谦贵妃,眸子微微一眯,又道,“第一是火势蔓延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现场发现了大量的油渍,其二是即便火势发生的太快也不至于让十来个宫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除非之前就有人对他们动手了,将他们灭口了!至于具体的死因,还需要等仵作验尸之后再看!”

“先是花园偷袭,紧接着是纵火,这分明就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舜华的性命,太子朕命令你必须找出幕后黑手,不管一何种手段,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如此无法无天,必须严惩不贷!”惠元帝冷冷的说道。

“儿臣遵旨!”

不一会儿已经处理完失火的事情御林军统领张尧前来请罪。

在皇宫之中居然有人敢蓄意纵火,管理后宫的谦贵妃与保护皇宫安全的御林军统领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惠元帝将暂夺谦贵妃掌管后宫的权力,禁足昭和宫自省。将张尧打了二十大板,协助太子找到凶手,若是找不到,还有惩罚等着他!

柳越越算是因祸得福,太后怕她再遇到危险,于是让她现住在凤栖宫内,而柳越越在期间却一直观察着高若言的动静,只见她一晚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低眸深思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难怪她与太子两人虽然感情不错但是没有叫人看出丝毫破绽,这么久两人硬是连一个眼神交流没有。

折腾了大半夜,快要天亮的时候,众人才散去,柳越越被安排到了凤栖宫的偏殿歇息。

“真是谢天谢地!”青儿双手作揖感谢上苍,“奴婢原本还以为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烛火导致失火,听了太子的话,背上都在冒冷汗,居然有人想在皇宫之中对小姐不利!幸亏老天爷保佑,小姐平安无事!”

柳越越心中却有些怪异的感觉,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秀儿见她眉头紧蹙,说道:“小姐天快亮了,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其他的事情就别想了,交给太子他们处理吧,他们一定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好吧!”柳越越躺下,心中思虑万千,刚刚才跟太子达成协议,以为只要他不对自己动手,自己就能够平安无事了,现在看来事情要比她想象的复杂,危险也要比她想象的多多了!

躺了好一会儿,柳越越终于发现那股怪异的感觉在哪儿了!楚寒灏说院子里面的宫人没有跑出来可能是提前被灭口了,那么对她动手必然是早就计划好的!他们又怎么会在最后关头让柳越越跟随楚寒窈离开?既然她人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动手?这种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事情真的没有一点缜密的计划吗?真的没有人盯着那院子的一举一动吗?

除非他们是故意让柳越越离开的!也就是说,楚寒窈前来找自己或许不是处于巧合!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那么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连她这么笨的人都想得到的事情,其他人都是精通权术的人会想不到?为什么没一个人提起?

第二十三章 复杂的关系网

虽然折腾了一夜,但是第二日还是不敢赖床,稍微合了会儿眼,又起床给太后请安了,柳越越只感觉头昏脑胀的,这个游戏最折磨的人地方就在于不断挑战她的神经,危险简直无所不在。

太后年岁虽大,但是第二日依旧精神奕奕的,与身边一位约莫三十五六的女人说着话。柳越越仔细打量了那女人一眼,面容精致端丽,衣着华贵,且这么早就能够出现在凤栖宫,莫不是一位妃子?

秀儿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小姐,这位是就锦妃娘娘,九皇子的母亲,眼下宫中最得圣心的娘娘!小姐待会儿说话小心些,您以前与她有过一点过节!”

“什么过节?”柳越越心中一紧,这关系网倒是越来越宽了,陌生人也就罢了,居然又出现一个对她怀有敌意的人,那里来的那么多的脑细胞对付啊!

“小姐以前不小心把锦妃娘家的一间酒楼给烧了,当时她的庶弟就在里面,差点被烧死在里面!”秀儿小声的说道。

“那后来呢?”

“后来锦妃告到了陛下那里,陛下偏爱小姐,就只是让小姐闭门思过。”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只是闭门思过?看来这位惠元帝却是很是喜欢张舜华,一定要将皇帝与太后的宠爱保住,要不然以她现在的智商以及往日接下来的梁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小姐是来跟太后请安的吗?怎么不进去呢?”

柳越越回眸,只见高若言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唇边泛起一抹和煦的微笑,柔声问道。

若是不知道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柳越越说不定还会为这倾国倾城的笑容而颠倒一番,眼下只觉得这笑颇为虚伪。

“马上就进去呢!”柳越越淡淡的一笑,眸子略微一转,说道,“高小姐来的还真是早呢!”

“你也别叫我高小姐了,唤我若言就好!”高若言语气熟稔而温柔的说道,“我也叫你舜华可好?”

若是昨晚之前,有人肯如此向她示好,她定然喜出望外,但是现在一切跟楚寒灏有牵扯的人她都不想深交,淡淡的一笑,扯开话题说道:“高小姐昨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若是叫太子瞧见了,可是会心疼的!”她的声音不大,刚好叫高若言挺清楚她的话。

果然她话音一落,高若言面上的笑意似僵住了一般,看着柳越越的眸子也不似以往那般的亲热澄澈,而是多了一份深沉与探索。

柳越越淡淡的一笑,不打算再作理会继续往前,却叫她一把将手臂拉住,顿时后撤了一大步,不由得惊诧的回眸瞧了一眼,这女人看似柔弱力气还挺大的,蹙眉语气也带着两分怒气说道:“你干嘛?”

高若言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两分,看着柳越越的眼神多了几分锋利与冷意,低声问道:“你想怎样?”

“我能够怎样?”柳越越将手腕挣脱出来,放低声音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你放心好了,你们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我跟太子已经约定好了,到时候只要他跟我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主动提婚,绝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

顿了顿,柳越越又道:“既然话都到了这里,我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等时机成熟我会退出这一段关系,我不会阻碍你跟太子,但求你也别找我的麻烦,咱也不必装的亲热,两不相扰可否?”

“你当真会主动退婚?”高若言的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怀疑与审视,“若是旁人我或许会相信些许,但是这些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我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你痴恋寒灏,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会轻易放手?”

“信不信随你!”柳越越淡然而镇定的一笑,“反正我已经跟太子约定好了,你大可以去问问他的意思!”

话落,柳越越率先进去给太后请安了。

“华丫头,快些起来吧!”太后和蔼的说道,朝着柳越越招手,“到哀家身边来!”

柳越越起身缓步到了太后的身前,抬眸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锦妃,见她的眸子里面果然透着些冷意,心顿时沉了一下,但愿她宽宏大量不会报复吧!

“谦贵妃昭和宫反省,然而明日就是阿衡的祭日了,这宫中除了谦贵妃就只有锦妃能力资历最为出众,哀家也只有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了,哀家也相信,锦妃一点能够将事情办的漂亮的!”太后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压迫感。

锦妃面色未变,低眸淡淡却恭谨的说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臣妾知晓先皇后对于陛下对于太后的重要,臣妾一定会竭尽所能,不会让太后与陛下失望的!”

如果到时候的祭奠交给锦妃一手操办的话,她不会整我吧?柳越越心中嘀咕,唉,自己都快的疑心病了,怎么有种自己周围全是敌人的感觉!这早晚是要被自己吓死的节奏啊!

“若母后没有其他的吩咐,臣妾就先下去准备了!”锦妃说道。

“倒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太后说道,“你去准备吧,本就是叫你接手烫手的山芋,哀家怎可再耽误你时间!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地方,可差人想张嬷嬷说一声!”

“谢太后!”

锦妃缓步退了下去,柳越越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与她有什么眼神接触,免得露怯,但还是能感觉到她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太后留了柳越越以及高若言下来吃早饭,又让张嬷嬷通知其他还未来请安的小姐们今日可不必前来,好生休息。

少说多听是柳越越现在的人生格言,一顿早饭下来她除了太后问起,基本上没有说过话,专注着吃饭,等七八分包放下筷子的时候,却见对面高若言基本上没吃些什么,难道仙女果然都是喝露水的吗?对比起来,自己可算是胃口大开了。

太后倒是十分喜欢柳越越吃饭的态度,回忆道:“哀家就爱瞧着你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当年哀家随着先帝爷北征的时候,一顿饭能够吃三个大馒头,那时候先帝羡慕哀家胃口好,后来天下安稳,四海升平,吃的是山珍海味,倒是没了年轻时候的好胃口了!”

她又慈祥的望着柳越越,又道:“你从小的时候身子就弱,时不时的又生病了,那时候哀家跟阿衡太担心这丫头体质太差难生养呢!如今瞧着你胃口好,多食也能长些肉起来,哀家这算是放心了!只待你与太子成婚,哀家就可以早些时候抱到从孙子了!”

“太后您又说到哪儿去了!”柳越越低头将碗里的粥喝光了,脸色微红的说道,“华儿这不过多吃了几口,您就能够联想到抱孙子上面去!”

高若言面上看似波澜不惊,默默的将放下的筷子又拿了起来,勉强自己多吃了几口。

柳越越却有些担心,事情会不会被她想的太简单了?看太后已经将她当成孙媳妇的样子,到时候退婚真是是她一句话就可以办到的吗?

昭和宫内却如同飘着一团乌云一般,谦贵妃心情不佳,宫人们轻手轻脚的做自己的事情,深怕不小心触怒了她,那自己出气。

“哎呀!”一个宫女在擦拭花瓶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那价值不菲的花瓶差点摔倒了地上,吓得她脸色一白。

“干什么?”谦贵妃眉头一蹙,“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真的以为本宫管不了你们了吗?”

“娘娘恕罪!”大厅内的几人全部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

“罢了,罢了,全都出去,别在这里惹本宫心烦了!”谦贵妃虽然掌管后宫十年,但是却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对自己宫里的下人一向宽厚,极少处死过宫人。

“是!”几人如蒙大赦一般,立即退出了去。

楚寒邈这时候入内,见母亲心烦意乱,劝道:“父皇不过是暂时将母妃禁足而已,母妃还是后宫中身份最尊贵的妃子,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谦贵妃一听是儿子的声音,眼睛顿时一亮,抬眸说道:“邈儿,你来得正好,母妃正想要与你商量此事呢!”

“母妃想说的事情,儿子大抵也知道,只求母妃能够放宽心,这些日子权且当作休息,待过些日子,父皇自然会让母妃出去,重掌后宫的!”楚寒邈说道。

“若是针对本宫,也便罢了!”谦贵妃蹙起眉头,面上泛起一抹恼怒的恨意,“只怕对方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我们母子向来是一体的,打击了我不就是打你你吗?母妃怀疑此事与太子有关,昨夜的详细情况相信你也知道了,为什么会那么巧会在华丫头离开之后才失火的?又是谁敢在皇宫内纵火?除了太子母妃想不出谁敢有这样的胆子!”

谦贵妃怒气未消,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太子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也只有华丫头敏感的身份,出了事陛下与太后才会如此的动怒,莫说现在只是怪罪母妃掌管后宫不利,说不定还会认为此事就是母妃做的!”

“没有证据,母妃不要说了,免得叫人听了去!”大皇子面色严峻的说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儿子会亲自去调查的,绝对不会让母妃受到任何的委屈!”

“你回来,本宫也总算是有个依靠了!”谦贵妃微微一笑,眸子一转又道,“昨夜华丫头定然受惊了,太子对她的态度又不冷不热的,你今日可去安慰她一下,顺便将事情向太子的身上引,以华丫头冲动的性子,一定会去找太子理论的!”

第二十四章 大皇子的探望

一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夜幕又降临了,柳越越从太后那里告退,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紧张的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了,不断的打着哈欠。

“小姐若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明日就是先皇后的几日,定然会更加的劳累的!”青儿替柳越越捏着腿柔声劝道。

“宝贝儿真是幸苦了!”柳越越在青儿的脸上捏了捏,“你这么漂亮有这么可爱,以后谁娶到你,真是有福气了!”

“哎呀,小姐,你不要取笑奴婢了!”青儿红着脸抱怨道,“奴婢不嫁人,小姐去哪儿,奴婢就跟去哪儿!”

“你就那么喜欢我啊?”柳越越侧过身子,一只手将下巴支起,笑看着青儿,“我可当真了啊!”

“奴婢喜欢现在的小姐,多温柔啊,又不对奴婢们发脾气,奴婢当然希望跟着你这样的主子了!”青儿笑道,“奴婢就不嫁人,就要一辈子跟着小姐!”

“别听着小妮子的!”秀儿端着一碗药进入,笑看着青儿打趣道,“我那日瞧着你在偷偷的绣鸳鸯,可不是想着嫁人么?”

她将柳越越从床上拉了起来又道:“小姐,吃药了再睡吧!”

“我才没有,我那是替小姐与太子绣的!”青儿羞得满脸通红,争辩了两句,不好意思的跑了出去。

唉,又到了每日与秀儿斗智斗勇的时候了,柳越越叹了一口气,她忽然指着外面说道:“你看,飞碟!”

“小姐!”秀儿上过一会当之后怎么会上第二次呢,无奈的看着柳越越,劝道,“小姐把药喝了吧,要不就凉了,你头上的伤还没有好,脑子里的淤血还没有化呢!小姐难道不想恢复记忆了吗?”

真恢复了张舜华的记忆才吓人吧!柳越越端起药碗,看着里面的药汁就一阵反胃,她皱着脸说道:“今天的能够不喝吗?”

“不能够!”秀儿的脸一沉,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大皇子!”柳越越又道。

“小姐!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大皇子怎么会现在来这里呢?今儿就算是陛下来了,奴婢也得看着你把药喝了!”

柳越越指了指秀儿的身后,说道:“可是大皇子真的来了!”

“在哪儿?”秀儿还是不相信的回头,却见楚寒邈真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跪下请安道:“奴婢见过大皇子!”

“起来吧!”大皇子淡淡的说道,“我还有些话要同你们小姐说,你先下去吧!”

“是!”

看着秀儿略显得慌乱的背影,柳越越笑嘻嘻的跟她挥手做拜拜,让你不相信我的话!

“她们平时都是这么跟你说话的吗?”大皇子倒是不拘小节,直接在床边坐下,对于秀儿对柳越越太过随意的态度有些不满,“你在他们面前若是失了威严,只会叫他们越来越得寸进尺,认为你好欺负罢了!”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啊!人与人之间呢,出了算计还有真心相待的,我对她们真心真意,她们也肯定会以她们的忠诚回报我,我不吃亏!”柳越越笑了笑,微微歪着脑袋,望着大皇子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这一次也算是我将谦贵妃连累了!”

“你也是他们算计的对象,你又有什么错?”大皇子说道,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道,“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柳越越像是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将脑袋摇了摇,复又觉得这个动作似乎显得不怎么优雅矜持,不好意思的朝着他笑了笑。

“那就好!”大皇子看着她活泼的动作,嘴角挑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等明日先皇后的祭日一过,你就回相府去,这皇宫之中对你而言十分的危险!还有一件事情你要时刻牢记在心,这世界充满了勾心斗角,对谁都不要太信任了!”

“那岂不是太累了!”柳越越不知道为何,就好像第六感判定他是没有危险的那类人一样,在他的面前她很放松,也很自在,“对谁都要猜来猜去的,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累,没有脑子是玩不转的,就像我这样的!”

“傻丫头!”大皇子抿唇一笑,眸子里面几分担忧的神色,“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如果你以后要跟太子在一起的话,这样的生活你不得不面对!”

“我可以选择不跟太子在一起的!”柳越越想了想,又道,“如果选择权在我的手上的话!”

“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同我说,不要跟我客气!”大皇子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多了疑虑深思与疑虑,顿了顿又道,“母妃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有人专门冲着她来的,与你无关!”

“说起此事!”柳越越眸子一转,面色一肃,靠近大皇子小声的说道,“你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太子做的?”

“为何会有此问?”大皇子的眉头一蹙,神色复杂的望着她。

柳越越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我只是猜测的,太子不是不想娶我嘛,然后你跟太子不是那啥嘛,所以我也就瞎猜的!”

“这种话不要再提了!”大皇子面色严肃的说道,“免得招来杀身之祸!华儿,你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太子阴晴不定的,现在说不杀她保不准又改变主意了呢!且她思虑了一番,这退婚只是还真不是她一句话能够解决的,若是到时候事情不能够如她所愿的发展,太子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该如何是好?

如果楚寒灏不再是太子,那么他的威胁应该就那么大了,现在太子与大皇子相争,未来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定,若是抱住大皇子的大腿,而将来大皇子又得势的话,自己岂不是有了强大的靠山了!

如果就张家都能干投靠大皇子的话,那么大皇子的胜算岂不是更大,如果要张家彻底同太子决裂,只需要看到自己与太子的婚姻是无望的……

也就是自己与太子的关系越差,就越能够靠近大皇子,也能够让张家与太子越来越离心!

可是,双凤钗怎么办?

柳越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一会儿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聪明绝顶,一会儿又陷入了苦恼之中,脸色一会儿一变的,压根没有将大皇子的话放在心上。

“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的你忙的!”楚寒邈见这丫头已经开始神游,微微叹了口气,也罢,自己以后多看着她一些也就是了!

“等一下!”柳越越一下子坐了起来,跪在床上,将楚寒邈的袖子拉住,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说道,“上回子我被人偷袭了,导致我的双凤钗丢了,双凤钗是我母亲的遗物,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回来啊?”说完,想要挤出两滴眼泪的,可是演技太差,挤眉弄眼半天,除了有些滑稽之外,什么都没有出来。

“我会帮你找的!”楚寒邈柔声说道,瞧着她好笑又好气的样子,心情顿时舒展了一些。

“谢谢你!”

楚寒邈转身离开,路过窗户的时候,正好瞧着柳越越赤着脚跳下床将碗里面的药倒在了花盘内,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孩子!

月朗星稀,清风徐徐。

张枫远灯下看书,忽见窗外有一道人影一闪,唇边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放下书,从窗户飞身出去,跃上了屋顶。

“一个时辰!”屋顶之上的男人一身玄色长衫,面上带着面具,朝着张枫远伸出一根手指,“你这一次的阵法我只花了一个时辰就破解了,看来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破阵本就有天时地利的因素,你不过一次提前了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张枫远冷哼了一声,眉眼一抬,眸子里面全是冷傲之意,在黑衣人的身边坐下,又道,“今夜来找我何事?”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说道:“昨夜宫中发生的事情,你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你们张家人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难道要我们跑去金銮殿上哭闹要陛下交出凶手吗?”张枫远挑眉冷淡的一笑,“何况这件事情并不出乎意料,因为是我指使人做的!”

“是你!”黑衣人吃惊了一下,“怎么会是你?”

“为何不能够是我?现在舜华无事,但是谦贵妃却被禁足,锦妃上位,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张枫远淡淡的说道,“大皇子这一次得胜归来,对于陛下全力制造的平衡局面有所失控,他需要一个借口打压一下大皇子,我不过是给了陛下这个机会而已!”

“你在相府却可以控制皇宫内情况?”黑衣人又问道,“为何要帮助锦妃?”

“其实很简单!去年舜华烧了锦妃娘家余家的酒楼,我没少去登门赔罪,这一来二往的,与余家熟稔起来,他们亦是我们这条船上之人了,那么锦妃在宫中的位置就不能给再似以前这样无足轻重了,必须要让她参与进来,为了九皇子她也愿意搏一把的!”张枫远淡淡的说道。

他顿了顿,又道:“我先是让九皇子去欺负十公主,让十公主将舜华带出去,然后再让我安排好的随舜华一起去皇宫的下人动手放火就可以了!计划很简单,只是人们总是习惯将事情往复杂的方向想罢了!”

第二十五章 中毒了?

一大早,柳越越就被秀儿与青儿两人从被子里面挖了起来,打扮了一番。

柳越越向来是佩服青儿的手艺的,一件白色素衣,淡淡的妆容,简单的发饰,一切从简,细瞧却能够品出几分韵味来。

“真是应了那句话,女要俏,一身孝!”秀儿忙着为柳越越准备吃食,抽空打量了一下,赞叹道。

“那是小姐底子好!”青儿得意的说道,“换成别人,一定不如小姐好看!”

“你们两个,都夸把我夸成一朵花儿了!”柳越越笑道,“再多夸两句!”

三人说笑了几句,出了院子皆换成了严肃脸,一路来到了天坛。

先皇后在世的时候为人低调节俭,因此每年的忌日都未曾大操大办,只是先皇后生前与她亲近的人一起祭奠罢了,固然基本都是女眷。

虽然场面不大,但是从皇帝对先皇后的重视而言,每一丝细节都马虎不得,因此每一次负责安排的人其压力一点都不比负责一个大场面要小。

锦妃可谓是最为紧张的人,一早上就亲自到现场督办,生怕出了一丝纰漏,这也是她的机会,若是这一次能够办的满意,得了圣心,日后即便念在大皇子的面子上面看,谦贵妃能够继续执掌后宫,但是自己起码也能够协同辅助。

天色方亮,人已经在天坛聚集齐了,主持忌礼的人官员看了时辰,宣布开始,众人都面目**肃穆的入场,这古代的流程,柳越越是一点都不记得,而秀儿与青儿因为身份低微,不能够进入会场,故而心情十分的紧张,深怕出了差错,惹了大麻烦。

柳越越虽然低着头,但是眸子却滴溜溜的转着,跟着别人的动作有样学样,好在无人发现异样。

快要到最后的环节的时候,本该是太子上高台去朗读忌文,太后却忽然说道:“这一次就由华丫头来读吧!阿衡生前最是宠爱你,你与太子也是未婚夫妻,也该是到了完婚的时候,若她能够瞧着你们小两口感情深厚,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啊?”柳越越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马上就可以混过去了,为什么太后会突然冒着这个想法啊!有没有人反对啊!

即便有人觉得不妥,但是太后发话,又有谁敢反驳呢?

柳越越扫了众人一圈,见无人反驳,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一小步小步的往前挪。

“皇祖母,这恐怕有所不妥吧!”

柳越越心中道了一声好,见仗义执言的居然是楚寒姝,心中窃喜,只求她能够继续战斗。

“怎么了?”太后慈祥的问道,眸色却沉了下来,“有何不妥?”

“不管如何张舜华始终未曾是我皇族中人,似乎与礼不符!”楚寒姝望了一眼柳越越不屑道,“且以她的德行而言,未必能够担此任!这忌礼虽然缅怀母后,但同时也是昭告天地的,若她惹了乱子,惹人笑话不说,怕会触怒上苍!”

柳越越眉头一蹙,心中有些不高兴,这丫头说话也太毒了吧,不过却悄悄的打量太后,希望她能够打消这个想法。

“阿衡的心意最为重要!”皇帝开口说道,“她生前最放心不下除了你们兄妹,就是华儿了,今华儿平安长大,又如此亭亭玉立,与太子一处,是乃是天作之合,阿衡看着心中必然也是高兴的!朕觉得母后说的有道理,华儿只管去吧,别怕,有太子在呢!”

就是因为有他在才更怕的!柳越越叹了一口气,连皇帝都发话了,看来她是躲不掉了,她抬起沉重的脚步慢慢的走近了太子,下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当然肯定有不少看她笑话的人存在吧!

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的错!

柳越越感觉到楚寒灏如刀刃一般的眸子射在自己的身上,想来是在迁怒自己,这样的场面,高若言定然会不悦多心的,她苦笑了一声,讨好的小声说道:“你罩着我点,我现在不是你未婚妻吗?”

“如果父皇看到你如此难以堪当大任说不定会考虑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的!”太子冷眼道,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道,“既然皇祖母与父皇,对你抱有厚望,这忌文你来读吧!”

柳越越一见下面居然那么多人,脚就开始发软,呼吸急促,额头上冒着细汗,上学的时候她在全班面前多说几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提现在这个场面了。

她瞧了一眼楚寒灏递过来的布帛,看看上面的文字,脑袋又是一炸,虽然她具备简繁字体随意切换的能力,但是这一篇都是她不认识的古文字,这要怎么读!这厮绝对是在整她!

柳越越浑身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只觉得眼前发黑,如果让这么多人知道她不识字,会不会怀疑她,把她当成奇怪的东西然后烧死?

她忽然灵光一闪,一翻白眼,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底下的人慌成了一团,楚寒灏却冷眼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柳越越,唇边泛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似要对某人表明心迹一般,负手而立,毫无动作!

“快不快去看看华丫头怎么了!”太后着急的说道。

锦妃立马带人将柳越越扶了起来,唤了一个嬷嬷将她背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担忧的看了一眼,急忙道:“快些去宣太医,仔细照顾!”

柳越越被嬷嬷背了出去,青儿与秀儿吓了一跳,急忙跟了上去。

本来井然有序的忌礼,因为柳越越倒下的缘故,打乱了阵脚,楚寒姝凉凉的说道:“我早说过了,你们偏不信我的!”

“好了!”皇帝蹙眉说道,“华儿身体不适,你不但不关心反倒是说起风凉话,朕真是太宠爱你,导致你简直无法无天!从明日搬到养心殿来,朕要亲自教导你!忌礼继续吧,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楚寒姝吐了吐舌头,心中却窃喜了一下,前天皇祖母要她搬去凤栖宫住,定然会严厉的管教她的,现在父皇让她去养心殿,明上是教训她,实则是护着她。

忌礼恢复严肃的氛围,继续进行,太子面上一直没有多余的表情,看着柳越越的离开了的方向多了几分冷意,紧抿着唇,眸色深沉。

“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你怎么了?”

青儿与秀儿两人看着好端端进入却被背了出来的柳越越吓得脸都白了,一路上焦急关切的问着。

嬷嬷将柳越越放到了床上,又匆匆忙忙的去请太医。

柳越越趁着无人注意的间隙,朝着青儿与秀儿两人眨了眨眼睛,让她们不要担心。

青儿与秀儿愣了一下,不知道柳越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没一会儿见嬷嬷又带人进来,急忙又喊道:“小姐,你醒醒啊,小姐你没事吧?”

柳越越闭紧了眼睛继续装病,感叹这两个小丫头的演技太好了,比自己可强多了!

太医前来给她把了脉,她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也不知道太医跟宫人都吩咐了什么,不知道太医是否已经看出来她是装的?即便看出来了,她也打定主意装到底,死不承认,且这种事情就算太医看出来也未必会说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柳越越只听到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暗想该是太后他们来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太后的声音,着急的问道:“华丫头怎么样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启禀太后!”太后沉声说道,“经过下官诊治,二小姐这是中毒了!下官已经开了解毒的药剂,待二小姐服下就好了!亏得中毒的剂量不多,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什么?”太后一惊,随即厉声说道,“去将太子叫来!”

柳越越心中更是叫苦不迭啊,她不就是装个晕倒吗?怎么会又中毒了呢?为什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呢!

太后大怒,大概是出去吩咐太子做事了,屋子里面的人又全部退下只剩下下主仆三人,青儿急忙说道:“小姐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柳越越苦着脸说道,“我刚刚是装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中毒啊!”

“那小姐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青儿担忧的问道。

“没有啊!我觉得我都还好啊!”柳越越打算起身,叫秀儿一把退了下去躺好。

秀儿沉声说道:“小姐待会儿你可千万别露馅儿,你只管装睡就好,免得若是醒来太后他们定然会多番询问的。小姐在宫中三番两次出事,大少爷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估计待会儿就会有人前来接小姐回去,小姐回了相府就安全了!”

“我知道了!”柳越越很相信秀儿的话,继续躺下装睡。

这装睡也是个技术活啊,柳越越一直注视着身边的动静,怎么可能睡得着!一会儿听着太后与皇帝的询问,一会儿又是各位公主小姐娘娘的探望,她又插不上话,总而言之,烦不胜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心中一紧,偷偷的将眼睛眯开一条缝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张枫远俊秀的脸庞,他真的来接她回家了吗?

第二十六章 回到相府

柳越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紧张的抓着张枫远的衣服,深怕被掉了下来。

张枫远神色温柔,温润如玉,如果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男人绝对是自己的理想型,不过在这个游戏的世界里,他也不过是一堆数据而已,她心中有些悲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容易与里面的人产生感情,如青儿与秀儿一般,从一开始的防备到现在的依赖,虽然身边危机四伏,却也有待她真心的人,如太后与皇帝,但是这毕竟只是个游戏,不管输赢,与他们的羁绊终将散去消失无踪。

张枫远的温柔仅仅持续到上了马车,之后则是将她往车内一扔,冷着脸寒声道:“还在装?”

“哈哈!”柳越越尴尬的笑了笑,慢慢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大哥你太聪明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为何要装晕倒?”张枫远依旧寒着脸,逐渐靠近柳越越,眸子里面泛着滔天的寒意与怒气,“你可知道太后与陛下让你太子一起念忌文,就等于是在向全天下宣布已经承认你皇室中人的身份,你倒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不说,反而叫世人笑话,果然在烂泥扶不上墙!”

“就算是被承认又如何?最终娶我的人是太子,只要他不愿意,别人怎么没看有什么用!”柳越越不服气的说道,她眸子一转,又道,“大哥你也明白啊,太子他不是不喜欢我吗?肯定也是不愿意娶我的,张家为什么一定要支持太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枫远阴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了。

张枫远沉着脸神色复杂的看了她几眼,淡淡的说道:“这样的话日后我不想听你提起!你若不想嫁给太子,我不会勉强,但是记住张家的女儿不止一个!”

这是要放弃她的节奏吗?柳越越浑身一抖,看着张枫远的目光有些许的惊恐,这大抵才是他的真面目吧,以往的温柔什么的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吧!

她也终于能够理会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温柔的男子青儿与秀儿他们会如此惧怕的原因了!

张枫远面上的寒意收敛了一下,抬手轻轻的抚了一下柳越越的下巴,柔声道:“你要乖乖的听话,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属于你的!”

柳越越觉得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正待深思,张枫远又道:“大哥答应过你的,皇后之位是你的,太子也会是你的!”

谁想要太子,柳越越内心默默吐槽,只是楚寒灏都曾怀疑过她是假的,而张枫远都没有问过一句,不合常理啊!

除非在他的心中她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张家嫡女的身份,他所求不过是张家出一位皇后,那么若真是如此,若是发展她与太子关系越来越差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她?不对不对,他从来就没有让她改善过与太子的关系,那么他心底打的什么主意?

带着一肚子疑惑,柳越越总算是又回到了相府,回了晓霖院的第一件事情,她让人去请打了大夫前来诊治。

“大夫,我到底中毒没有啊?”柳越越疑惑又焦急的问道,宫中的太医她信不过,不必要亲自问个清楚。

老大夫能够在相府行医,医术也定然查不到那里去,把完脉,捻着胡子说道:“二小姐放心,你体内脉相平稳,除了脑内尚有淤血之外,并无大碍!”

“真的没有中毒?”柳越越心中没有雀跃只有疑惑,到底是谁在说谎?“要不你在仔细看看,宫中的御医说我中毒了啊!”

老大夫见柳越越居然怀疑他的医术,十分不悦的说道:“或许是在下医术不精,无法看出二小姐有中毒之象,二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青儿也十分的不解,“这怎么宫中的大夫说你中毒了,咱府上的大夫又说你没有中毒呢?”

秀儿送完大夫回来,建议道:“奴婢倒是希望咱府上的大夫说的是真的!小姐若是不放心,要不要再换一位瞧瞧?”

“也好!”柳越越沉吟了一下,这身体大事可马虎不得,点头道,“也好,秀儿你在坊间可以认识的大夫?你去请一位有声望的,随意一点,不要有特定的目标!”

“好,奴婢现在就去!”秀儿说道,“小姐你也不要担心,虽然御医说小姐中毒了,但是奴婢观察过御医的神态,他说话的时候并不十分紧张,说明其实并没有特别的严重!”

“有你在身边,我就十分的安心了!”柳越越拍着他的手臂笑道,“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秀儿刚出门,就有几位妹妹前来探望柳越越,她依次瞧去,皆是十几岁眉清目秀的美人,想来这位未曾谋面的父亲也定然是位美男子吧,基因不错啊!

“听的姐姐在宫中晕倒了,我们特意前来探望一下姐姐,姐姐身体还好吗?”张瞬媛年纪最小,五官还未长开,眸子倒是十分的灵动。

“没什么!”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她对这位的印象可是不减,上回子就是她的三言两语,导致五姨娘被活活烧死了!

“母亲听说姐姐回府了,又念着姐姐身子不适,故而亲自炖了些补品,希望姐姐不要嫌弃!”张瞬尹上前笑着,吩咐身后的侍女将食盒递给了柳越越屋内的侍女。

张瞬尹与张瞬媛是亲姐妹,有五分相像,按说都是美人,但是柳越越却始终记得两人在五姨娘死的那一日的薄凉模样,故而连她们的面目都跟着刻薄了起来。

柳越越又看了一眼剩下的两人,打扮比不得嫡女,比张瞬尹姐妹两人都要差些,也不如两人自信游刃有余,显得有几分局促。

一人上前一步低眸道:“见二姐身体无碍,我们就放心了!”

另一人低眸附和说道:“是啊,二小姐以后也要保重身子才好!”

这两人以前只是走马观花的见过,不曾记得她们的名字,柳越越微微抬起下巴,说道:“都坐吧!”她微微停顿,又想起了一人,故而问道:“今日难道我们姐妹能够共聚一堂,怎不见五妹?”

张瞬尹与张瞬媛两人面上露出一些幸灾乐祸的情绪,却并不说话。

只有六小姐张瞬瑶一人小声说道:“五姐被大夫人关到了柴房内!”

“什么?”柳越越蹙眉问道,“发生何事了?她做错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被大夫人惩罚?”

張瞬媛不屑的讽刺道:“还不是因为偷三姐的东西,被人拿了现行,还是大夫人心善,只是将她关在了柴房内反省而已!”

张瞬筠气质出众,不卑不亢,柳越越是决然不会相信她会做出偷东西的事情来的,喃喃道:“她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的,我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不可能!”张瞬尹凉凉又刻薄的说道,“过两日她准备参加个诗会,到时候有不少的才子也来呢,她母亲身份地位,她在相府内也没什么地位,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饰物,我们相府三姐的东西最为精致讲究,故而才选择去偷三姐的东西吧!”

偷东西不是拿出去卖,而是出去显摆,又不是脑子有病,谁会那么做啊!

柳越越越发觉得张瞬英姐妹看着面目可憎,不耐烦的起身说道:“是不是误会,我得亲自去看看她,听她怎么说!你们自便吧!”

张瞬媛自以为好心的提醒道:“二姐,请留步!这事儿可是大夫人亲自处理的,二姐现在去管这件事情,未免有点不妥吧!”

“什么妥不妥的我不管,舜筠救过我的命,只要是她的事情,我就管定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她胆子虽小又怕事,但是做人做事是有底线。

“青儿,我们走!”柳越越提着裙摆小跑了几步,忽然发现自己不认识路,侧眸又将青儿叫上了。

青儿朝着几位小姐福了福身,说道:“我们小姐有事外出一下,诸位小姐暂且回去吧!”

四人见柳越越就这么跑了出去,颇为诧异。

张瞬媛最为口快的说道:“怎么感觉二姐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往不是最讨厌关我们的闲事吗?她一向不屑于我们为伍的,怎生会突然关心起张瞬筠了?”她的面上浮起几分愤恨之意,厉声道:“也不知道张瞬筠有什么好的,二姐真是猪肉蒙了心了,居然会对她好!”

“少说两句!”张瞬尹瞪了一眼妹妹,又瞧了一眼屋子里面的其他两人,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以往可没见你们在二姐面前这么热络过,不过你觉得你们有机会吗?”

“这不是你说的算的!你真的自己比我们好大哪里去吗?”张瞬瑶低声冷言道,说完之后,立即拉着另一个少女跑开了,唯有张瞬媛狠狠的骂道:“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第二十七章 被冤枉的五小姐

“开门!”两个小厮守在门前,将柳越越拦下,她咬了咬唇,挺直了腰板,回想起来张枫远平日的姿态,冷眸寒声说道。

“二小姐,大夫人吩咐,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能给入内!”小厮不为所动,好言劝道。

居然没有效果!柳越越又柳眉一竖,大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拦我!给我让开!”

“二小姐,您就不要让小的们难做了,这粗鄙之地,不适合二小姐久留,二小姐还是快些离去吧!”

这些小厮虽然面上好声好气的说话,实则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中,想来张舜华虽然为相府嫡女,但是相府的权力全部掌握在大夫人的手中,她不过空有个虚名罢了!

“啪!”只见青儿上前就甩了一个小厮一耳光,冷言喝道,“二小姐你也敢拦下,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快让开,不然要你们好看!”

或是青儿的样子太凶了,两个小厮犹犹豫豫的还是让开了,她上前将门打开,对柳越越说道:“小姐,进去吧!”

柳越越内心真是流泪满面啊,在现在生活在当了二十几年的平头老百姓,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发威,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来得气势十足!这方面还需要磨练磨练才行啊!

柴房内昏暗无比,张瞬筠神色恹恹的倦缩在墙边,脸色苍白,嘴唇干枯,她入宫三日,想来这三日定然是滴水未沾!

“五妹,你怎么样了?”柳越越蹲下,将墙边的柔弱的女子轻轻的推了推。

张瞬筠慢慢睁眼眼睛,见眼前是二姐,眸子顿时亮了一下,声音嘶哑的说道:“二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真的偷了三妹的东西吗?”柳越越关切的问道。

“没有!”张瞬筠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我先就去找大夫人去!”柳越越起身说道,却叫张瞬筠一把将手腕拉住,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虚弱道:“没用的!”她心中非常清楚,大夫人这是针对她的,就是恨她不该救了二姐,所以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呢?

“那该如何是好?”柳越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管如何,我先救你出去,你再不河水吃东西会坚持不住的!青儿,过来帮忙!”

“是!”青儿心中也多了一丝疑虑,说句不该说的话,以前的小姐有些冷漠无情,除了太子,谁也不关心,性格暴躁冲动容易被人挑拨,又怎么肯为别人出头呢!

只是小姐自从落水以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现在小姐有人情味多了,青儿虽然只是个小丫头,却有些侠气忠义,不似秀儿考虑事情周全,见柳越越救五小姐报答以往的救命之恩,自然乐意全力相助!

两人将浑身无力的张舜华扶了起来,准备离开柴房的时候,那两个看守的小厮苦着脸央求道:“二小姐,这差事是大夫人吩咐的,若是见小的们将事情办砸了,定然不会放过我们的!二小姐若是相救五小姐,不妨去求求大夫人,只要大夫人发话了,小的定然不敢再说半个不字,亲自将五小姐送回去!二小姐,您就不要让小的为难了!”

“二姐,不必为难他们!”张舜华轻声道,“我身边的一个侍女唤作香儿,就是她向大夫人举报我偷了三姐的东西,然后大夫人在我的屋子里面搜到了三姐的发钗的!二姐若是要还我清白,必须找到香儿!”

“也罢,我这便去将事情的真相查明!”柳越越与青儿又小心翼翼的将她送回了墙边靠下,语气坚定的说道,“你且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出了柴房,柳越越吩咐道:“青儿,咱兵分两路,你去拿些水和吃食给五小姐,别把她给饿坏了,我去找大夫人!”

“小姐一个人行吗?”青儿怀疑的说道。

“事态紧急,不行也得行了!”柳越越说完就提着裙摆跑开,青儿赶紧提醒道,“小姐你走错方向了,在这边!”

这相府的面积颇大,建筑风格又极其的相似,柳越越跑了好一会儿好像真的迷路了,暗恼早知道如此该好好逛逛,熟悉一下周围环境,也不至于如此。

瞧见着一个年纪颇小的侍女模样的少女提着一个篮子,柳越越赶紧将人叫了过来,说道:“过来一些,带我去紫烟阁!”

“啊?”侍女稍愣了一下,不敢得罪,低眸称是,走在前方带路。

没一会儿就到了紫烟阁前,柳越越说道:“忙去吧,我知道怎么走了!”

“是!”

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小跑着入内,只见院子内跪着一位妇人,披头散发,脸色发白,额头之上还有伤痕,显然是磕过头了。

“四姨娘,你也别跪了,夫人是不会见你的,夫人说了,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五小姐做错事情就该受到惩罚,不然以后何以服众?”说话的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杜鹃,平日待人有几分宽厚,故而前来劝说,“四姨娘,你的身子也不好,何苦这么作贱自己呢!”

“大夫人不见我,我就不起来!”四姨娘说道,“筠儿的性子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我一定要向大夫人解释清楚!”

“唉!”杜鹃见她脑子一根筋也说不通,摇着头进了屋子。

原来这就是张瞬筠的母亲,柳越越走近细瞧了一眼,三十出头,模样倒是挺普通的,想来张瞬筠像父亲较多吧,但是气质却十分的温和柔顺。

“四姨娘,你先起来吧!”柳越越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我也相信五妹是无辜的,大夫人那里我去说,我一定会把五妹救出来的,你就先回去吧,你若是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五妹也会担心的吧!”

四姨娘一看对方是二小姐,目光先是有几分疑惑,随即迸发出一丝光亮的希望,急忙就要朝她跪下,央求道:“二小姐,大慈大悲的二小姐,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张瞬筠,来世我愿意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二小姐!”

“你先起来吧!”柳越越急忙说道,“你也是长辈,可别跪我,我受不起!”她见四姨娘对张瞬筠的母女情分,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母亲,在这里呆了快十天了,也不知道现实世界怎么样了?父母都还好吗?

她又唤了紫烟阁的两个粗使的丫头将四姨娘送回去,自己则进大厅那去见大夫人。

她心中对这位不怒自威的大夫人还是有几分惧意的,只是在皇宫呆了几日,其他人身上的气场太强,也强不过皇太后吧,故而倒是轻松了几分。

“二小姐怎么来了?”杜鹃礼数周全的行了礼,又笑道,“可是有什么急事么?”

“我是为了五小姐的事情来的,她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好,若是再下去可能发生危险,我想大夫人是否能够让她先出来再说!”柳越越说道。

“那二小姐恐怕来得不巧!”杜鹃微微一笑,说道,“大夫人方才睡下了,她这几日的睡眠都不好,这会儿好不容易合会儿眼,二小姐如没有什么急事待会儿再来吧!”

“人命关天都算不上急事么?”柳越越眉头一蹙,“我今儿不必要见到大夫人,你去通报一下吧!”

“二小姐这不是让奴婢为难么?”杜鹃叹息了一下,“奴婢知道二小姐为五小姐着急,只不过大夫人为了操持相府,劳心劳力的,这会儿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二小姐也应该心疼一下才是!”

“好,你有理,我嘴笨,我说不过你!”柳越越在椅子上坐下,抱着手臂说道,“大夫人不是睡下了么?那我就在这里等她醒过来!她若是醒了,就愿意见我了吧!”

“既然二小姐愿意等,就等吧!”杜鹃笑道,面上不敢怠慢,让侍女上了茶水果点,待若贵宾。

她心头也纳闷儿,大夫人对二小姐虽然不喜,却从来也是客客气气的,未曾如此待过,也不知道是何故?

房内,大夫人自然未曾睡下,半倚在贵妃榻上,面上全是不甘的怒气。

张瞬英陪在身旁,倒不似母亲这般生气,有些无所谓的味道,正在把玩着手上的一直九连环,眉眼一抬,将母亲打量了一下,歪着脑袋有几分讽刺的说道:“念在父亲的份上,母亲都忍了这么多年,待她可像是亲生女儿似的,这会儿怎么对她生疏起来?难道不怕父亲回来了追究?”

“哼,我娇惯她,放纵她,她要什么我向来应允,也从来不多加管束,导致了她无法无天嚣张的性子,惹下了很多的祸事!终于惹的太子心生厌恶了吧!”大夫人冷声道,“原指望着太后与陛下也会因为她无德无才会取消她与太子之间的婚事,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如此看重那丫头,这一次太后让她上天坛念忌文,说白了,就是个预告,昭示着她与太子的婚事也会提上日程了!”

越说,大夫人越是不甘,愤愤道:“忍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效果,倒不如在她嫁入东宫之前,放手一搏!皇帝与太后不过是希望借助太子与张家的姻亲关系,稳固太子的地位,制衡大皇子而已!别忘了,张家不止她一个女儿!”

第二十八章 大皇子府上的少女

“你可别考虑我!”张瞬英冷笑道,“我对太子妃没什么兴趣!少宣哥哥的父亲不同意他退婚,说明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张舜华若是太子的事情是板上钉钉,那么少宣哥哥定然会死心的!”

她放下手上的九连环,又道:“如今大姐贵为晋王妃,张舜华若是再为太子妃的话,张家会更是是那个一层楼的,母亲这是何苦呢?”

“我就是什么都得不到,也不会让她得到的!”大夫人冷然道,“忍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打算再忍了!不管如何,我都无法容忍她爬到你们姐妹的头上,无法容忍日后你们要在她面前屈躬毕膝!更何况,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不就正在收买人心么?”

柳越越还真就耐着性子,等了大半个时辰,逐渐也回过味来,这大夫人分明不愿意见她,她再等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只是前些日子大夫人待她虽然眉目含这些冷意,但是却也客客气气,至少在下人们面前表现的很是慈和,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既然大夫人在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柳越越起身离开,杜鹃在她身旁小声的说道:“二小姐若是真的想就五小姐,可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毕竟五小姐是人赃并获,大夫人治理相府也是需要规矩的!”

杜鹃这是让她拿证据说话呢!柳越越感激杜鹃好意的提醒,点头说道:“我会找到证据再来的!”

杜鹃看着柳越越的背影,眼神有些许的担忧,也不知道这二小姐是真的想要救五小姐于水火还是单纯想找大夫人麻烦呢?

柳越越回到了晓霖院,却见秀儿与青儿两人都已经回来了,急忙说道:“你们在正好,快去找香儿,我要找她问明情况!”

青儿想动但还是看了一眼秀儿的脸色,秀儿则是一脸都不赞同,劝道:“方才的事情奴婢都听青儿说了,奴婢觉得小姐还是不要管这件事情了!毕竟小姐不久就要嫁人出相府了,这个时候你若是救了五小姐,而五小姐是大夫人亲自处理的,这不明摆着找她的茬儿,说明她治理相府的能力不够,居然冤枉了庶女,这传出去对大夫人的名声也是有影响的!她焉能够咽下这口气,以后少不得为难小姐的!大夫人把持相府多年,二小姐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呢?”

“道理我都懂!”柳越越坐下,平静的说道,“我这并非一时冲动行事,我也知道秀儿你说的是正确的,但是若是旁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当作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这人是五小姐,她救过我的命,我就不可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做人不能够没有良心!”

虽然这是游戏世界,但柳越越只要还将自己当作是人,就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够失了本性!

她顿了顿又道:“这只是一层考虑,再者,舜筠救过我的性命这是全相府就知道的事情,她出事,我却袖手旁观的话,我在他人的眼中成什么人了?我本来名声就不好,现在不就更加无情无义了!”

而且,怕是不管她救不救张瞬筠,大夫人对她可能不会如以前了吧!与此如此倒不如积攒一点人心,免得到时候,大夫人真对付她的时候,墙倒众人推!

“秀儿姐姐!”青儿挽住秀儿的胳膊说道,“今儿小姐为了五小姐奔走的事情,恐怕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撒手不管不太可能了!且若是真的能够救出五小姐,那么五小姐母女日后对小姐也肯定是死心塌地的,府上的其他人对小姐也会另眼相待,重新认识现在的小姐,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青儿想的没有你多,但是青儿却觉得小姐是应该就五小姐的!”

“罢了!”秀儿微微叹息,“事情到了这一步,反正已经将大夫人得罪,怕是也只有尽心尽力的将五小姐救出来,这样倒是显得小姐是有才能的,待相爷回府之后,小姐再要求与大夫人一起持家,相爷疼爱小姐,为了锻炼小姐也会应允的,到时候即便不能够与大夫人分庭抗礼,也不怕她克扣为难了!”

主仆三人既然主意已定,于是乎就派人去寻香儿,传回来的消息却是香儿早已经被打发出去了。

“香儿是关键的证人,若是没有她,该如何证明五小姐是无辜的呢?”柳越越抓了抓头发,“该往何处去找香儿呢?她会回家吗?”

“奴婢曾经跟香儿聊过,她是个孤儿,无家可归的!”青儿说道。

“那天大地大,我们该去什么地方找人?府上的下人应该只会听大夫人的吩咐吧,让他们去找人定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柳越越托着下巴,现在才发现身份女子的弊端,虽然贵为丞相嫡女,除了能够在相府内作威作福之外,没有一点权力的。

找张枫远帮忙?大夫人是他的母亲,他未必肯帮!

“大皇子!”柳越越抚掌道,“单凭我们三人去找香儿的下落,也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去,若是大皇子能够帮忙,定然事半功倍的!”

她又看着面前的两位少女说道:“别反对啊,除非你们能够有更好的办法!”

“这怕是有些不妥吧……”青儿想了想说道,“要不咱去求求太子吧?”

“太子既要查我被人偷袭的事情,又要查皇宫失火的事情,还有查我莫名其妙中毒的事情,你觉得他现在还会管我这点破事吗?”

青儿失望的摇了摇头。

“再犹豫下去,五小姐怕是要变成人干了!”柳越越起身边走边说道,“我怎么说也算是与大皇子一起长大的,这点小事求他帮忙,该不算是过分的事情!”她本就意欲与大皇子多亲近一些,这正是个机会。

柳越越话音刚落,就带着下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大皇子府上。

下了马车,大皇子府上的管家迎了出来,躬身道:“见过二小姐!”

“大皇子在府上吗?我有事情要找他商量!”

“不赶巧,殿下去了军营,不过二小姐可稍等,殿下应该就快回来了!”管家恭敬的说道,“二小姐里面请!”

柳越越带着青儿与秀儿入了大皇子府,管家又立即遣人去通知大皇子,自己则是入内尽心伺候。

柳越越将一杯茶都喝完了,还不见大皇子回来的身影,心中本就着急,不免有几分烦躁,在屋子内来回走动了起来。

忽的闯入了一个身影,将她上下的扫了一眼,充满敌意的说道:“你是谁?”

柳越越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之间对方肌肤雪白,鼻子高挺,一双碧色的眸子,充满了异域之美,虽然穿着汉族服饰,但是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少数民族美人,她不知对方身份,有些迟疑的说道:“我是柳……我叫张舜华!”

“你是来找大皇子的么?”女子沉着脸,将柳越越视作敌人,又道,“你来找大皇子干什么?”

“有些事情找他商量一下!”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喜欢对方的态度以及防备的眼神。

双方沉默了一下,那女子又道:“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我是来找大皇子的,又不是来找你的,为何要知道你的身份?”柳越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兴致乏乏的说道。

柳越越的态度似乎有些触怒那女子,她瞪大了眼睛,双手叉腰喝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大皇子的未婚妻!”

什么?柳越越讶异了一下,怎么没有听说过大皇子有婚约在身啊,而且还是一位异族女子!

管家正亲自去准备一些进贡的瓜果,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格日丹说的话,心中顿时不悦,沉着脸说道:“格日丹姑娘,大皇子的婚事想要是由陛下指定的,不能够自私做主,陛下既然没有赐婚,大皇子就没有任何婚约在身,请姑娘以后注意言辞!”

格日丹涨的脸色通红,辩解道:“可是他既然接了我的花,按照我们族中的规矩,他就是我的丈夫了!”

“那只是个意外!”管家叹了口气,大皇子算是被这位姑娘给缠上了,从北狄一直跟到了帝都临渊。

格日丹哼了一声,瞅见了管家身后的侍女手上端着的盘子,眉头一蹙,怒喝道:“前两日我问过你,你不是说已经没有橘子了吗?”

“那是因为二小姐的身份不一样!”管家看着格日丹的眼神里面有明显的轻蔑之意,“这是大皇子嘱咐好好好对待的贵宾能够一样吗?姑娘还是回后院去吧,这里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

“你瞧不起我!”格日丹红着眼睛说道,“等大皇子回来,我要告诉他,让他罚你!”说着,就跑了出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柳越越瞧着格日丹跑出去的背影,这个世界怎么到处都是怪人呢?

管家似乎怕柳越越会误会一般,特意解释道:“年前的时候,大皇子出军营视察,恰巧遇到这位姑娘族中正举行抛花选婿,额,那日风大,这花被吹到大皇子的身上,于是这位姑娘赖定了大皇子,从北狄一直跟了过来。一个姑娘家,大皇子也无可奈何,可怜就收留了下来,但是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十九章 吃野味

“既然是她族中的规矩,也就不能够说她耍赖了!”柳越越笑道,“我觉得吧,大皇子与这位姑娘之间的缘分就是天意,他应该将人娶了才是!”

“姑娘说笑了!”管家浅浅的一笑,“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对了,这是进贡的果品,陛下只赐给了太子与大皇子,二小姐不妨尝个鲜!”

这不就是橘子嘛!在这里居然是珍稀的东西了!

柳越越大度的说道:“这玩意儿我不爱吃,既然方才那位姑娘喜欢,就给她吃吧!”

管家倒是诧异了一下,这多少达官贵人就是有钱都尝不到的东西,这位二小姐居然如此不当回事!

楚寒邈回来的很快,几乎是下了马就来了客厅,手上的马鞭都没有来得及放下,朗声说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越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还是大皇子你了解我,没什么事情也不会贸然来打扰你的!的确是有一件事情相求!”

“有事直说,对我大可不必客气!”楚寒邈将将马鞭递给了下人,掀起袍子坐下,动作磊落,竟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柳越越上前了两步,说道:“我希望大皇子能够帮我找一个人,这个人是相府原来的一个侍女,现在出府了,但是我有急事找她!”

“这等小事?”楚寒邈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来,“像这样的事情,求你大哥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专程来我这里一趟呢?”

“就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够寻求大哥的帮助,故而才来找你的啊!”柳越越有些许着急的说道,“对我来说,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既然你这么着急,事情交给我办就好!”楚寒邈爽朗一笑,“明日午时之前,将人给你送过来!”

“多谢多谢!”柳越越感激的朝着楚寒邈拱了拱手,又福了福身,“你办事儿,我是一百个放心!那我现在就回去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我先回去了!”

还是大皇子好说话,若是换成了楚寒灏定然会跟她谈条件的,呸呸,怎么想起他了,真是晦气!

“既然来这一趟,就不要着急回去了!”楚寒邈起身说道,“我方才打了些猎物回来,虽不是什么稀奇之物,难道是个趣味,不如留下一道烤来吃了!”

吃烧烤啊!柳越越最喜欢吃的就是烧烤了,以前周末的时候跟朋友们约着去吃烤全羊,只可惜人太多,一人一筷子就没了!而现在也正好是跟大皇子拉近感情的时候,她立即眉开眼笑的说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了!”

楚寒邈最是欣赏她这股爽朗之气,不似其他的女子总是扭捏矜持,放不开,他向来是懒得猜那些女子弯弯绕绕的心思的!

他将人带到了后院,这院子里面已经有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给带回来的野味剥皮,皆是他麾下的武将。

那几个汉子见了楚寒邈过来停了手上的活计,抱拳行礼,又见他身边跟这个姑娘,不由得疑问道:“大皇子,这位小姐是?”

“这是丞相府二小姐,张二小姐,我邀她同我们一起尝尝带回来的这些野味!”

这些糙汉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通过这相府二小姐的名字,她不正是太子的未婚妻么?这太子与大皇子向来不合,怎么让他未婚妻来到了大皇子的府上?

楚寒邈看出众人心中的疑惑,他一向是有话直说的,爽朗道:“太子是太子,二小姐是二小姐,我与二小姐亦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绝不会因为太子而疏远了她!即便日后她嫁了太子,那也是以后的时候,与当下无关!”

得了楚寒邈的话,他手下的人立即对柳越越恭敬起来,纷纷抱拳与她见礼。

“这里太血腥了,希望不会吓到二小姐!”

“二小姐,这是新鲜的鹿血,要不要来一碗,这鹿血对姑娘家也是很滋补的!”

柳越越看着递到身前的一碗冒着腥气的鲜血,差点反胃,皱着脸急忙让人拿开。她没有想到原来这群人看着粗鲁,性子却是磊落可爱,也没有想到楚寒邈竟然是如此通达的人!比起在皇宫或是相府内的小心翼翼,跟这群人相处起来,显然是要轻松得多!

没一会儿的功夫,香味就扑鼻而来,看着靠的金黄酥脆的鹿肉,柳越越是食指大动,止不住的咽唾沫。

楚寒邈率先割了一块鹿腿肉给柳越越,又从腰上抽出了一把佩刀给她。柳越越美食当前,早就忘记了平日的小心谨慎,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虽然烫,但是却是美味!

大周的民风虽然相对较为开放,男女之防不是那么严重,但是女子混在男人堆里却也少见,且柳越越吃相粗鲁,满嘴油渍,更不似一般的闺阁千金,叫这些混迹在军中的汉子也放开了些,更是亲近了几分。

“没有想到二小姐也是不拘小节之人!”一人大笑道,“不知道二小姐饮酒否?”

“不可太放肆了!”楚寒灏还算是有分寸,叫她一人与他们一起吃东西已经出格,怎可再饮酒?

“二小姐,你可知道你手上这把刀乃是殿下心爱之物?”一人瞧着柳越越手上装饰精美的小刀,露出几分恶作剧的笑意,其余之人似乎已经知道他的打算,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柳越越不明所以,点头道:“是挺好看的!”

“这把刀是大皇子平日用来杀人的,现在竟然二小姐当成了餐具,真是大材小用啊!”

杀人……柳越越惊恐的看着手上的小刀,扭头道一变干呕起来,她的滑稽动作,显然取悦了这些人,都抚掌大笑起来!

楚寒灏摇着头微微一笑,给柳越越抵去了一块干净的手绢儿。

“这个没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吧?”

“放心,母妃前两日方才给我秀好的!”大皇子看着她整张脸皱在一起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出声,“还没有用过呢!”

柳越越吃得是心满意足,又得了楚寒灏的承诺,兴高采烈的出了后院。青儿与秀儿等在外面未敢入内,瞧着她出来,急忙跟上来问道:“小姐,没事吧?”

“我能够有什么事情?”柳越越笑道,“放心,我没有忘记你们两!给你们打包了刚刚烤好的鹿肉!”

“哇,小景你太好了!”青儿欢呼了一声,欢天喜地的将柳越越的手上的包裹接了过来。

秀儿想的东西要多一些,蹙眉担忧的说道:“小景毕竟是太子的未婚妻,与男子走的太近不好,何况还是大皇子跟他的手下!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对小姐的名声不好!”其实她老早就想要提醒小姐不要与大皇子一起去吃东西,但是挨着大皇子在场,不言说罢了。

“我以前的名声好过吗?”柳越越倒不是十分介意,笑道,“反正已经不好了,还能够更差到哪儿去?太子不喜我,与不与旁人一起吃饭他也不会在乎,所以啊,何必活得那么的小心翼翼呢!偶尔也是需要放松一下的!”

三人回到相府,方才下马车,老远就见着一个小厮着急的跑了过来说道:“二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大少爷正在到处找你呢!”

“他找我做什么?”柳越越问道,心中颇有些紧张。

“太子殿下来了!”

“什么!他怎么了来了?”柳越越一惊,“来了多久了?“

“倒是刚到不久,大少爷在府上找不到小姐,正打算派人出门去找呢!”

“刚来就好!”柳越越提起裙摆往里面跑去,“他们现在在哪儿?在花厅吗?”

花亭内,之间楚寒灏位于上座,正在慢条斯理的品茶,张枫远作陪,神色颇为淡然,两人之间的气氛颇为疏离。

“这杯雨前龙井,入口香醇,回味甘甜,实在是不可多得!”

“太子喜欢就好!”张枫远浅笑道,“这茶再好,比起宫中的贡品还是差远了!”

“非也,听闻这雨前龙井是丞相的门生回京述职的专门带给丞相品尝的,比之进贡给宫中的御品也丝毫不逊色!”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丞相桃李满天下,此话果然不假!”

“大哥,你找我!”柳越越小跑过去,不耐烦的叹了口气,还是规规矩矩的给太子见礼,“见过殿下!”

“女孩子家,如此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张枫远呵斥道,“方才去哪儿了?竟然让太子久等!”

“就是在府中呆的久了到外面随意走走!”柳越越小声的说道,“华儿不知道太子今日回来,叫太子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皇祖母说你中毒了,非让我来探望你一番,本宫瞧着你精神头不错,实在不像是有中毒的迹象!”太子讽刺道,“当真只是随便出去走走?”

“华儿怎敢欺瞒殿下!”

“好个不敢!”太子望着柳越越冷笑不已,“本宫见你是胆子大的很,妙得很!”

柳越越心中一凸,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她分明才离开大皇子府不久啊?难道他在大皇子府上有眼线?

“还不说实话!”张枫远突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第三十章 婢女被教训

“去了大皇子府了!”柳越越颤声说道,差点被张枫远的一嗓子吓得腿软!

“去大皇子府上干什么?”张枫远看似平静的端起茶杯,淡然说道,抬眸却悄然打量了一下楚寒灏的神色。

“让大皇子帮忙找一个人!”柳越越搓了搓手,挣扎了一下,在这两位人精面前,自己玩脑子是玩不过他们的,还是说实话好了。

“哦?”楚寒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抬眸望着柳越越,目光带着些许凉意,“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还有劳烦道大皇子去找?”

“是丞相府的一名侍女!”柳越越看不惯楚寒灏阴阳怪气的语气,将目光望着张枫远,“现在离开了相府,我找她有些急事需要弄明白,故而方才求大皇子寻她的!”

“这点小事还用去求大皇兄?”楚寒灏嗤笑道,“他每日有那么多国家大事需要处理,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费心?”

你以为人都跟你一样?柳越越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颇有点挑衅意味的望了楚寒灏一眼,浅笑道:“大皇子真的同意帮我这个小忙了!”

“这样的小事莫说是我,就是让管家办就可以了,何必出去这一趟!”张枫远冷冷的说道,“真的单单只是找一个侍女?”

“此事事关大夫人,我怕家里的下人做事不用心!”柳越越信纸以这两人多疑的个性,不将事情弄清楚是不会罢休,故而干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出来,至于要怎么想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而且大夫人毕竟是大哥的生母,不好将你牵扯进来!”

“你莫不是为了五妹的事情?”张枫远冷淡的说道。

“不错,正是!五妹救我我的性命,五妹现在有难,若我不闻不问,岂不是无情无义?何况血浓于水,大哥觉得我应不应该管这件事情呢?”最后一句话她故意加重了语气,就是说给见死不救的张枫远听的,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他的表现完全不在意,实在是过于太无情了!

“什么时候你还会为别人着想了?啧啧,你这自从落水失忆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呢!”太子嘴角的玩味的笑意更重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望着张枫远,两人似在无声的较量一般。

楚寒灏怀疑她是假的,眼下不过是在张枫远这里探探口风,柳越越也乐意见到两只狐狸互相试探。

“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张枫远镇定淡然的说道,“若是一起长大的,她化作灰我都认识,我差点都要怀疑她被掉包了!”

他望了一眼柳越越又道:“倒是少见你过问府上的事情,你若是想管,管就是了,不管结果如何,锻炼一下总是好的,日后你为东宫的女主人,这些事情总是需要你去操心的!”

楚寒灏冷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喝茶之前又问了一句:“鹿肉可还好吃?”

连这都知道?

柳越越心寒了一下,大皇子府的后院并无下人伺候,所以里面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并不知情,何况准确知道她的吃的是鹿肉?除非大皇子麾下有楚寒灏的人?

“还行吧!”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楚寒灏冷笑着说道:“你既然是本宫的未婚妻,那么就该守本分才是,与一群大男人嬉笑玩乐,若是传了出去,叫本宫如何做人?”

“我们只是吃了一些烤肉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哦?”楚寒灏的笑意更加的阴寒,“男女同席已然是不妥,你觉得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是出格?难道非要给给本宫带上绿帽子方才算吗?”

柳越越没有想到只不过吃一顿饭的功夫竟然叫他如此上纲上线,他自己不是跟高若言搂搂抱抱么?他不去关心高若言,却管起了自己的闲事,两人不是已经约定好日后会有解除婚约的一日么?

“有这样的事情?”张枫远语气冷淡的说道,眼角微抬,全是锋利的冷意,柳越越方才明白楚寒灏并未关心她是否贞洁,只不过是想要借机叫张家难堪罢了!

“你脑子不清楚,将规矩忘了,此事也不能够全怪你!”张枫远继续说道,语气更加的冷厉,“但是你的替身侍女是知道规矩的,知道规矩趋步提醒你,这样的侍女要来有何用?来人,将青儿与秀儿两个丫头拉下去杖毙!”

青儿与秀儿立即脸色惨白的跪下,瑟瑟发抖的磕着头,连求饶都不敢!

“等一下!”柳越越是真的吓到了,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完全是一件小事,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做错事情的是我,要罚也应该罚我才对,不关他们的事情!”

“如何与她们无关?”张枫远漠然的说道,“她们既然是你的贴身侍女,你的一举一动,事关张家的颜面,她们就有提醒保护的义务!她们既然护主不力,又惹了太子震怒,这样的侍女要之有何用?”

柳越越打了一个寒噤,害怕又央求的望着两人,哀求道:“都是我的错,跟她们没有关系,我以后会注意的,饶了她们吧!”

她看着两人毫无表情的脸,背上更是发凉,大抵两条人命,两个婢子的性命,在他们的心中根本什么都算不上吧……她不觉跪在了地上,不是以前的应付行礼,是真的从心底感到害怕,眼泪从眼眶滚落,喃喃的说道:“请太子与大哥高抬贵手!”

“这是你丞相府的事情,怎么求道本宫头上了?”楚寒灏置身事外,幸灾乐祸的说道。

“既然你知错,也可以网开一面,这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楚寒灏冷声道,“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总算是留下了她们两人的性命,柳越越瘫坐在了地上,她抹了一把泪水,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田,在他们面前,自己竟然如此卑微无力!

“父皇不是让本宫调查你被人偷袭落水一事嘛!”太子淡淡的说道,“眼下结果出来了!偷袭你的人本宫找到了,不过是小偷,偷东西的时候被你发现了,故而生出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这种鬼话当她是三岁的孩子么?会有人大白天的偷东西?能够在相府来去自如的人会是普通小偷?

只可惜她的质疑又有何用?即便她是当事人又如何?

“那双凤钗呢?”柳越越擦了一把眼泪低声问道。

“那人只交代了偷袭你的事情,并未提及双凤钗!”楚寒灏慵懒的扬起眉头,淡淡的说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弄丢了!”

“是!”她还能够说什么呢,现在这种局面她除了接受还能够如何呢?不主动退婚,太子是不可能将双凤钗交还给她的!

一个时辰之后,青儿与秀儿背上鲜血淋漓的被抬回了晓霖院,柳越越吓得傻了,许久才恢复过来,急忙叫人去请大夫。

她蹲在两人面前,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往下落,心中愧疚道无与伦比,她本来还自我安慰这两人不过是npc,只是一对程序而已,但是在看到两人的伤口的时候,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即便她们只是电脑虚拟的,但是在这个世界她们就是真实的,那些疼痛的触感也亦然是如此的真实。

“对不起,要不是一意孤行,你们也不会如此,是我对不起你们!”柳越越哭声道。

“小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青儿见柳越越流泪,自责不已,急忙从担架上滚了下来,说道,“的确是奴婢失职了,奴婢甘受责罚!若是没有小姐,奴婢本来连姓名都保不住的!小姐千万不要自责,小姐可是救了奴婢的性命啊!”

柳越越急忙与其他的侍女将青儿抬回了担架,秀儿冷静一些,在柳越越耳边小声说道:“大少爷并非是要奴婢与青儿的性命,不过是因为太子在,为了防止太子为难小姐才出此下策的!”

“说到底如果我能够多些分寸,你跟青儿也不会遭罪了!”柳越越吸了吸鼻子,又道,“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一定不会再让你们为难了!”

柳越越因为自己的失误却连累了青儿与秀儿受苦,叫她更加检讨自己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这里虽然是游戏,但是毕竟是古代社会,女子处事处处受到限制,的确需要谨言慎行,不小心就会落人口舌,张枫远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同时她又开始犹豫,张瞬筠的事情还要不要管?这事儿张枫远虽然面上没有反对,但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柳越越正在苦恼之际,张枫远的贴身小厮顺儿却跑了过来。

柳越越强打起精神应付,笑问道:“可是大哥让你传话来了?”

“大少爷倒不是让奴才来传话的,只是让奴才给二小姐带了一样东西!”顺儿笑道。

“哦?什么东西?”

顺儿挥了挥手,却见一个侍女模样打扮的少女叫两人捆绑着押了进来,他笑道:“这是三小姐的一个粗使侍女,大少爷说了,二小姐或许有用得上的时候!”

第三十一章 院子被搜查

“既然是三小姐的人,为何送到我这里来?”柳越越疑惑道。

顺儿摇头笑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只是按照大少爷的吩咐办事而已!既然已经将人送到了二小姐的身边,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顺儿离去,柳越越却瞧着这被送来的丫头摸不着头脑,张枫远这是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可知道大少爷为何绑你?”柳越越坐下,沉声问道。

“奴婢唤作巧儿,是三小姐院子的人,奴婢不知道大少爷为何绑了奴婢来二小姐这里!”巧儿低眸说道。

“大哥又不是闲着没事儿拿你个小丫头开涮的人,他会这么对你,定然是你做错事情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你若跟我说实话,我兴许会为你求情,若是不说实话,我必然也会叫你好看!”

“奴婢确实不知道做错了何事,还请二小姐明示!”巧儿虽然被绑着,但是气势却不弱,“且奴婢是三小姐的人,二小姐又不是当家主母,无权处置奴婢!”

不愧是张瞬英的人啊,虽然只是个粗使的丫头,但是口齿却十分的伶俐,柳越越思忖着张枫远不会无缘无故的张瞬英的人送到她这里来,莫不是与张瞬筠被冤枉的事情有关?

那张枫远这到底何意?以此举来表示对她的支持?还是打了她的侍女,巴掌之后的蜜枣?

柳越越正准备进一步审问巧儿,看看能否在她的口中得到什么线索,却见有下人禀道:“二小姐,三小姐带着人朝着晓霖院来了!”

“来的还真快!”柳越越起身说道,“你们先将巧儿给关到柴房内去!把她的嘴堵上,别让她出声!”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有望了一眼院子里面的几人,正色道:“别忘了你们是我晓霖院的人,若我入东宫,定然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若有人敢出卖我,这晓霖院也绝不会再有容身之地!”

“是!”众人颔首说道,他们也不傻,二小姐与太子的婚事即将提上日程,若是二小姐能够顺利的当上太子妃,他们这些旧人的身份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若是运气好,兴许会被一起带到东宫,或许命运会就此改变也不一定!

不一会儿只见着张瞬英带着几人气势汹汹的进了院子,瞪了柳越越一眼,疾步走到了她的身前,怒声问道:“巧儿人呢?”

“什么巧儿,我不曾见过!”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张瞬英冷笑了一声,冷然道:“别跟我装蒜,有人见着大哥将人送到了你这里了!那丫头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也这么对她?就算是她做错了事情,惩罚也是母亲该做的,她不是你的侍女,还轮不到你做主,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最好还是将她交出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巧儿面儿馆儿的,怎么把人交出来,三妹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柳越越一副无赖到底的样子,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有没有,我搜一下就知道了!”张瞬英横道,“来人,给我一间房一间房的搜!”

“慢着!”柳越越冷淡道,“三妹是凭什么搜我的屋子?谁给你的权力?我看谁敢!”

她退后了一步,朝着院子里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即会意,将张瞬英带来的人拦了下来,不让他们到屋子里面去搜查。

“如果不是心虚,二姐你为何会担心我搜一下?”张瞬英冷笑道。

“如果今日你去搜了,日后别的院子的侍女不见了是不是也可以来我这里搜一下?”柳越越语气依旧冷淡,“如果你非要硬闯的话,只好请大哥来主持公道了!”

“少拿大哥来压我!”张瞬英怒喝道,“我不能跟搜是吧?母亲应该可以吧!”话落,带着人气冲冲的离开了。

“二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下人们担忧的问道。

“别吵,让我想想!”柳越越托着下巴思考了起来,如果张瞬英真的把大夫人搬来了,她还真不敢拦,现在该如何是好?张枫远这不是弄了个难题给她么?

“咱院子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好地方?”柳越越问道,张瞬英肯定派人在晓霖院外面看着呢,现在将人无声无息的弄出去是不可能的!

“二小姐,咱院子内有一个冰窖,现在懂这些瓜果蔬菜,不妨将人藏到那里面去!”一个小厮建议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柳越越想了想说道,忽然脑子灵光一现,“前两日我好像看到了榴莲,你们切一个榴莲放到冰窖内,到时候即便有人搜到了冰窖,怕是也不会仔细检查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瞬英就把大夫人搬了过来,柳越越自以为将人藏得很好,故而也没有紧张。

“听舜英说你无故将她的侍女抓到了你的院子?这是何故?”大夫人面色淡然,语气清冷,但是举手头之间自带着三分威严。

柳越越暗叹这等气场若不是长年累月位于高位积攒出来的,是她怎么模仿都不来的。

“什么侍女,我都没有听说过?”柳越越惊讶的耸了耸肩膀说道,“我都不知道三妹为什么要这么说?”

“既然你说我的侍女没有再你这儿,那么容我们搜一下吧?”张瞬英扬起下巴,冷笑了一声,“你说我没有资格搜查你的屋子,不知道母亲可否有这个权力?我劝你直接将人交出来,免得大家麻烦!”

“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人,怎么交出来?”柳越越把玩着手上的绢子,淡淡的说道,“你们想搜就搜吧?不过若是搜不到人怎么办?虽然大夫人的亲自来了,华儿不敢阻拦,只不过,单搜我这里,保不准有什么传言传出去,,恐会叫人笑话……”

“若是人没在你这,我当众跟你道歉!”张瞬英扬起下巴冷笑道,“若是人在你这儿,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绑我侍女,私设刑堂……”

“先找到人再说吧!”柳越越不耐烦的说道,心中也在打滚,若是真叫她们找到了,该不会真的要大做文章吧?

“既然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便让人搜上一搜!”大夫人冷然道,一挥手,上前来了两个婆子与四个侍女,“你们就随便搜一搜吧,一个大活人,若是真的在这里,也跑不了!”

“是!”六人得了大夫人的命令,立即满院子找了起来。

柳越越虽然面上表现的淡淡的,但是心中却有些没底气,拿不准,这还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跟人对着干,若是这一次输了,以后在相府,在大夫人手下就没什么翻身的机会了!

张瞬英冷眼瞧了一眼柳越越,嘲讽道:“据说在先皇后忌礼,你在台上朗读忌文的时候晕倒了,该不会是你不认识字儿,故意装的吧?记得去年,宁四小姐在咏荷会上得了魁首,被太子称赞了一番,你心中吃味,故而给太子写了一首情诗,因为语句不通,错别字连篇,叫大家伙儿笑话了大半个月呢!”

“都是过去的事了!”柳越越浅笑道,“三妹你提着也没什么意思,可况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想让我难堪?只可惜,那不是我做的事,我干嘛要背锅?

不一会儿的功夫,六人一起回来禀报道:“启禀大夫人,未曾找到香儿!”

“不可能!”张瞬英面色一变,“你们再找一下,找仔细一点,分明就是有人看见顺儿将她带到了晓霖院的,我的人一直看着,没有人进出过,人定然还在这里!”

“够了!”大夫人眸子微微一眯,面上露出两分寒意,一拍桌子,“没有就是没有!你就不要再无事生非了,此事既然是我们误会了华儿,又是你挑事在先,还不快些向华儿认错道歉!”

“对不起!”张瞬英心中不甘,敷衍了说了一句,快速的跑了出去。

大夫人应付了几句,随即也离去了。

柳越越暗自窃喜果然骗过了他们,这时候秀儿叫两个侍女扶着来到了柳越越的身边,蹙眉问道:“小姐,方才房间里面来了几位大夫人身边的人,像是要找什么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柳越越将事情简单的跟她说了一声,闻言,秀儿面色一变,急忙吩咐身边的人说道:“你们立马去将屋子里面再检查一遍,一定要仔仔细细,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快去!”

“怎么了?”柳越越只见秀儿面色着急,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中十分的诧异!

“但愿奴婢只是多心吧!”秀儿微微叹息道,“若奴婢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的话,小姐日后在相府的日子,只怕会举步维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侍女就捧着一个布娃娃来到了两人面前。柳越越接过瞧了一眼,除了丑一点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跟她想象之中的什么写生辰八字,扎针什么的不太一样。

秀儿趴在软榻上,急忙说道:“将东西拿给我瞧瞧?”

她仔细看了看手上的布娃娃,面色一沉,望着柳越越说道:“小姐,可知道此物的来历?”

第三十二章 大夫人的陷害

“这东西肯定不是我们院子里面的侍女做着玩儿的,那么肯定是大夫人留下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大抵是想要陷害我!”古代迷信巫蛊之事,柳越越想起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不知道因此死了多少人,大夫人的心还真是毒啊,这是要她的命啊!

“小姐想的不错!”秀儿说道,“这东西是从苗疆传入的,叫做巫禁,里面是空心的,养着蛊虫的卵,据说这虫卵以吸食人的精力为养分,然后破壳而出,然后就会咬破外面的棉花与布料,爬到它吸**力的人的身边,然后趁着人熟睡之际,从鼻子钻入人的腹部,人的精神就会越来越差,不久之后就会死去,而死后查不出任何痕迹,可谓是杀人无无形!”

“这么可怕!”柳越越一下子就跳开了,惊道,“大夫人这是完全想要我的性命啊!我做了什么事情,要让她非致我于死地不可!”

她原本不相信有什么蛊虫的,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游戏世界,她都能够在这破地方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奴婢才来相府不到三年,许多往事不是很清楚,小姐若是想要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除了去问府上的老人,就只有大公子了!”秀儿说道,“小姐现在打算如何?”

“她既然都算计到我头上了,我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么?我要入宫,面见太后,她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柳越越怒道。

“万万不可!”秀儿立即拉住柳越越说道,“小姐万不可冲动行事!小姐可知道为什么大夫人敢一巫禁害小姐么?就是拿捏着小姐即便发现了也不敢声张出去!”

“这又是为何?”

“当年先皇后就是差点死于巫禁,陛下下令,大周禁用巫禁,若是发现有人敢用巫禁害人,满门抄斩!”秀儿说道,“所以此时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整个相府可能都会有危险!”

“她疯了不成?为了一个我,居然敢把整个相府搭进去!”柳越越愈想就是愈是觉得气愤,“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让我忍气吞声下去?她这可是谋杀!”

“小姐稍安勿躁,请听奴婢一言!”秀儿又道,“小姐可暂时将这东西埋在地下,这样里面的蛊虫就不会孵化。虽然我们不能够将此事宣扬出去,但是却可以告知相爷,相爷外出巡视,也快回来了,事关整个相府的安危,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小姐现在要做的,就是假装完全不知道此事!”

“你说的对,的确是我考虑欠缺!”柳越越说道,“秀儿,谢谢你啊,这一次若不是有你,我可能要被大夫人母女害死了!”

第二日一早,大皇子果然十分守信的将香儿给送了来,柳越越特地让人带了信儿,人是从后门弄进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你就是香儿?”柳越越冷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人将你弄回来么?”

“奴婢不……不知道……”香儿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普通看起来老实朴实,实在是不像个会做坏事的。

“巧儿可是已经什么都说了,你还在嘴硬?”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她是如何把东西给你,如何让你陷害五小姐的全部都招了,现在就看你了,你若是什么都不说,这所有的罪全部由你一个人负,若是你有什么隐情,或是被香儿胁迫的,不妨说出来,我还能够为你做主,不然就只有将你送到官府去了!”

“二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香儿的胆子本来就小,叫柳越越一诈,心理防线就崩溃了,哭道,“奴婢有一个远方表兄,也在相府做工,因着是亲戚,故而走的近了一些,互相生了情愫。那一日我们两人在花园相会的时候,叫巧儿撞见了,她就威胁奴婢照着她说的做,她说,若是我照着她的话做了,会给奴婢钱财让奴婢可以与表兄安稳的都过下半生,若是不照着她的话做,就要将奴婢的事情说出去,大夫人一向严明,定然会将奴婢打死的!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想要害五小姐的,奴婢真的是不得已啊!”

香儿一口气将话说完,哭的涕泗横流,可怜巴巴,叫柳越越生出几分不忍,又道:“你再说一遍,她是如何让你陷害五小姐的。”

“那一日她……”巧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终于把整件事情讲清楚了。

柳越越望了一眼正在记录的雯儿,说道:“可全部记下来了?”

“是,已经全部记下来了!”

“拿过来让她按个手印吧!”

柳越越让人将香儿带了下去,又单独审问巧儿,她被关在冰窖冻了一宿,这会儿冷得直哆嗦,早已经没了昨天的傲气,抬眸怯怯的望了一眼柳越越,立马跪了下去,瑟瑟道:“奴婢……奴婢见过二小姐!”

柳越越看着巧儿被冻成了这副惨样,深感抱歉啊,昨晚上被大夫人那一番惊吓,早就把她给搞忘记了。

“今天肯说实话了吗?”柳越越冷声问道。

“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香儿都已经全部招供了,我倒是要看你嘴硬道什么时候!”柳越越将香儿招工的状纸递给了巧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是老老实实交代,我就悄悄处理了,兴许还能够放你一马,你若是不说,就只有将你移交官府了!”

香儿打了个寒噤,咬了咬唇,说道:“是大夫人只是奴婢这么做的,奴婢是迫不得已的……”

“很好,愿意开口就行!”柳越越淡淡的说道,“现在开始就把来龙去脉全部说清楚!”

巧儿一招供,柳越越就立即让人带着她与香儿两人去了紫烟阁。

杜鹃见柳越越一行人来势汹汹,急忙问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在吗?”

“大夫人正在与三小姐用膳呢,二小姐要不待会儿……”

杜鹃还没有说完,柳越越绕过她直接去了客厅,不然等她墨迹完,大夫人再玩个消失,她去何处找人?

“见过大夫人!”杜鹃没有拦住,柳越越直接跑到了饭厅,朗声说道。

“奴婢有罪,实在是拦不住二小姐!”杜鹃低头说道。

“先下去吧!”大夫人慢条斯理的喝着粥,抬眸冷厉的望了柳越越一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这么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若是不懂个规矩,我就让刘嬷嬷亲自教导你,免得让你坏了相府的名声!”

“学规矩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不过眼下有一件人命关天的事情,华儿觉得大夫人还是应该过问一下!”柳越越抬眸淡淡的说道,“听闻五小姐因为偷了三妹的东西被大夫人关在了柴房内,还差一点就要被饿死了,但是华儿回府之后,调查了一下此事,发现此事另有蹊跷!”

“你的意思是怀疑母亲处事不公,昏庸无能?”张瞬英一拍桌子冷然道。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柳越越面色一沉说道,“大夫人若是昏庸无能,相府这么多的家事如何能够被料理的仅仅有条?只是人嘛,非圣贤,也有因为忙碌而有些疏漏之处,更何况是有人故意蒙蔽?五妹身边的侍女香儿已经招了,说是她受到巧儿的指使,陷害主子的,而巧儿也承认了一切都是她策划的,两人的口供在此,请大夫人过目!”

她想了想,如今相府内皆是大夫人做主,即便巧儿供出最后的主使者是大夫人,谁又能够奈何她?还不如到巧儿为止,她现在的目的是救张瞬筠,如此还能够简单一些!

“你不是说巧儿不在你那里吗?你怎么会有巧儿的口供的?”张瞬英更加恼怒的说道。

“昨晚没在,今早上我才找到她的啊!”柳越越眼睛也不眨一本正经的说道,她不打算在跟张瞬英纠缠,想了一下,说道,“如今两人的口供都在这里,我与五妹毕竟血浓于水,如果大夫人不理会的话,我只要进宫让太后主持公道了!”

“此事是我疏忽了!”大夫人冷冷的瞪了一眼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既然事情乃是巧儿与香儿两个贱婢互相勾结,陷害主子,将两人杖毙,把五小姐放出来吧!这件事情是我处理适当,冤枉了她,待会儿送些布匹与首饰过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大夫人果然深明大义!”得了大夫人的话,柳越越立即出了紫烟阁,前往柴房,让人将张瞬英放了出来。

“母亲,定然是张舜华那个贱人耍了什么手段,让巧儿与香儿做了假口供,您为何不追究下去?昨夜我跟她道歉,已经颜面尽失了,今日明明有可能扳回一局的!”她不知道此事全是大夫人一手策划,只当全部都是柳越越的手段。

“够了,你难道真的想此事被宣扬出去吗?哼,她现在背后有靠山,得意的紧,也罢,也看她的靠山能够护她到什么时候去?”

第三十三章 传说中的奸夫

柳越越赶到了柴房,让小厮放人,又让身边的两个婆子,将她背回了晓阳院。

四姨娘正翘首以盼,瞧着女儿被救了回来一阵欣喜,又见她面色憔悴的不成人形,心疼的直落泪。

她的出身不好,模样也不好,不过是个农家女,当年相爷在外视察的时候曾经住在过她的家中,却不知怎的将她瞧上了,带回了府中,成为了第四房姨太太,只不过她无才无貌,相爷的心思肯定不在她这里,回府之后不久,她就已经完全被忘在了脑后。

好在她运气不错,得了一个女儿,虽然被人忽视,倒也相依为命十多年。她这辈子本就没什么指望,只盼着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然后相爷能够为她撮合一段好姻缘,她这辈子也就知足了,哪知道会生出这样的波澜呢!

四姨娘以前与张瞬筠深居简出,性子淡然,那些跑去大夫人面前阿谀奉承的事情做不出来,偶尔家庭有宴会,也少有人能够想起她们。

四姨娘与二小姐虽然在一个家中,实则接触的并不多,她们自己的性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二小姐的性子十分的孤傲,不屑与家中的姨娘庶妹多说上几句,她也不过多是些二小姐脾气不好,二小姐又闯祸闹笑话的事情传到耳中,听听也就罢了。

不过今日见着二小姐不仅为了女儿劳心劳力还一脸担忧的样子,四姨娘只觉得这姑娘看着和善与传闻之中的不同,暗道这传言果然可不信,心中又十分感激,差点就跪了下去。

柳越越一把将她拉住,说道:“你是长辈,万不可如此!五妹是我妹妹,也是我救命恩人,我这么做都是应该的!”

救了张瞬筠,总算是了却了柳越越的一件心事,可麻烦事儿却远不止如此。

下午的时候,有小厮禀报说凌少宣来了,正在与大少爷喝茶,让柳越越也前去作陪。

柳越越忽然想起才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张瞬英发飙也是因为凌少宣的事情,好像张舜华以前跟凌少宣之间有些收尾似的,她又记起后来张枫远来看她的时候说起了她身边好像有人将她跟凌少宣的事情出卖了,至于后来,她完全将此事给忘记了。

秀儿与青儿在一间房间养伤,柳越越推门进来,将里面照顾的两个小丫头屏退了出去,对两人说道:“凌少宣来了!”

青儿与秀儿两人倒是没有太多吃惊的表情,柳越越见此也估摸着这人或许经常来相府,她眸子转了转,问道:“我隐约记得三妹好像因为凌少宣的事情找过我麻烦,我不会真的跟凌少宣之间有些什么吧?”

两人的脸色变了一下,秀儿沉默不语,青儿为难道:“凌公子虽然与三小姐有婚约在身,但是他心中喜欢的人是二小姐你,故而经常找机会亲近小姐,但是两人之间绝对没有任何违背礼制的事情发生,那一日是小姐被太子伤到了,所以凌公子相邀的时候,你与太子赌气,就去赴约了,大约是小姐真的伤心了,与凌公子多聊了一会儿!”

“原来如此!”柳越越对张舜华的做法有些不齿,她自己对闺蜜朋友的男友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人家的未婚夫私会,人家不发飙才怪!

不过女人惯来就是喜欢找女人的麻烦,这事儿的根源还不是凌少宣的态度!吃着过锅里的望着盆里的,这人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问你们,上回子我跟凌少宣约会的时候,除了你们两人,还带了什么人,为何三妹会知道此事?”柳越越问道。

秀儿抬眸说道:“小姐也在怀疑我们身边有奸细?”

“可是没什么道理啊?”柳越越抓了抓脑袋又道,“昨儿巧儿在我们这里,若是我们身边有奸细,三妹不应该就知道了这件事吗?”

“这个是因为秀儿姐姐做了安排!”青儿趴在床上,两只手枕着下巴,“我们被打了,无法照顾小姐,秀儿姐姐不放心柔儿与稠儿两人,怕她们欺负小姐不记事儿了,故而当下就打发两人出去办些事情!上回子的事情就只有我们四人知道,秀儿姐姐也是怀疑她们两个,只是不知道是谁就是了!”

“她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到底是谁,试一试就知道了!”秀儿冷声道。

保证自身安全的第一步就是要将身边不能够信任的人全部清理掉,若是每天连身边人都防备着该活的多累啊!

三人商量了一下,制订了一下计策,柳越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花亭。

张瞬英爱慕凌少宣,他到来定然是比谁都要高兴,故而比起姗姗来迟的柳越越,她到的是相当的早,不过虽然她千娇百媚,风情无限与他说话,得来的却是他不咸不淡的应付,心中颇为气愤。

大哥在此就敢如此待我他日若是嫁他为妻,岂不是更不待见自己,想着自己的一往情深,却换来他的薄情寡义,张瞬英心中颇有些不敢与绝望,只是又能够如何呢?这还不是自己求来的!

不一会儿,柳越越缓缓而来,只见凌少宣的眸子亮了一下,冷淡的表情也多了些暖和的笑意,张瞬英见此,心中更酸,打起精神应付。

“这位是凌少宣,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还记得?”张枫远淡淡的开口问道,眉眼扫了柳越越一眼,带着些她瞧不懂的深意。

“不记得!”柳越越摇了摇头说道,又故意强调,“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是一点都想不通张枫远的做法的,凌少宣是张瞬英的未婚夫,这个场合她是没有必要出来见客的,且两人之间还有点啥叫张瞬英发了一通脾气,现在不正是应该避嫌吗?且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一日张枫远的话,张舜华与凌少宣约会之事他是知道的,而且不打算追究不说还颇有两份鼓励的意思!

不合常理,一切都太不合常理,张枫远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舜华妹妹这一次受伤了,我前段时间却叫父亲派去了外地办事,故而今日方才前来探望,希望舜华不要见怪!”凌少宣温柔而深情的说道,“不记得我也没有关系,我记着舜华就是了,且总有想起来的一日不是?”

我去,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当这里的其他两人都是死的吗?柳越越暗中吐槽,只做听不懂的模样,暗中将凌少宣打量了一下,面容清秀带着些书卷气,却也不是什么貌比潘安,怎么就叫张瞬英一往情深了呢?看来这游戏设计者也太偷懒了一些!

“二姐到底就快要去太子成婚入主东宫了!”张瞬英瞧着凌少宣不冷不热对着自己,却对柳越越关怀备至的模样,心中就泛起一阵酸意,故意讽刺道,“少宣哥哥记着你们两个的事情又能够如何呢?难道你还能觊觎太子妃不成?”

她与她的母亲的想法不一样,大夫人是害怕张舜华会飞黄腾达,然后叫她的女儿们在她面前低三下四,张瞬英则是希望柳越越最好是能够早点嫁出去,好让少宣哥哥彻底的死心,对象最好是凌少宣不敢觊觎的。

“未来的事情,谁能够说得准呢,指不准还有什么变数呢!”凌少宣淡淡的一笑,又道,“听说太子在宫外置办了一处房产,将宁四小姐安置在里面。虽说是皇命不可违,舜华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这不只是在宫外还未曾领到宫里面嘛,太子这不是给我留了面子嘛,怎么算是委屈呢!”柳越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说道。即便太子真的在外面置办了房产,还不知道安置的谁呢!

凌少宣愣了一下,依着她以前的脾气,听到这种事情就该是直接杀过去了,怎么会如此的无动于衷?听闻她失忆了,倒真是想换了一个人一样呢!

“大哥,这指婚的圣旨指不准什么时候就下来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学会呢,先回去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得了张枫远点头之后,随即快步离开,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跟凌少宣这种看起来深情实则居心叵测的男人划清界限。

张瞬英瞧着凌少宣失望震惊的样子,心中一阵畅快,冷笑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我那二姐打小心中就只有太子,就算是失忆了谁都不记得,还是没有忘记太子,你呢,就别白费心机了!太子要放弃二姐还会等到现在?你凭什么跟太子争女人?”

这些事情以往大家一贯是心照不宣的,凌少宣没有想到今日张瞬英居然会如此犀利的说了出来,一时间面红耳赤的辩解道:“舜英,你不要胡说,误了你二姐的清白!”

“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有数!”张瞬英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而张枫远仿似对三人之间的唇枪舌剑置若罔闻,面上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这一次去江西的差事办的如何?可有人为难?”

第三十四章 找出奸细

“都是些简单的差事,倒是不曾遇到什么难处!”凌少宣笑道。

“嗯,山西属晋王的封地,晋王历来治下严明,想来该不会有些小吏会因为你资历浅而有心为难的!”张枫远轻轻的一笑,“早些年晋王还在京城的时候,就与你关系匪浅,此去可有叙旧?”

“我去的不巧,赶上晋王外出了,直到我未来都为能够见上一面,只看下次能否有这个机会了!”凌少宣说完,微微一顿,抬眸凝视面前的男人,“你们难道真的打算将华儿嫁给太子吗?太子心中没有华儿,又岂会善待她?”

“皇命难违!”张枫远淡然道。

凌少宣勾唇冷笑了一声,说道:“说什么皇命难违,大皇子得胜归来,在军中人心更胜,皇太后为了避免他对太子造成威胁,故意意欲将华儿与太子的婚事提前。其实因着二夫人与先皇后的关系,即便没有这一层姻亲关系,丞相大人也定然会帮助太子的,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华儿?太子若是个良配也便罢了,只是太子在指望着张家的前提之下,善不能够对华儿好些,连装都不屑,这日后若是两人真的成亲,而太子又即登大宝的话,华儿的位置你们又有多少把握?倒不如还太子个自由,日后张家辅助太子有功,荣华富贵肯定不会少!”

张枫远面色未变,轻轻的一笑:“太子是否是良配,这个由华儿自己决定,若她欢喜,怎么算的上是牺牲?莫说皇命,你连父命都不敢违抗,今日在我面前又怎么说得上话?你想要华儿,也要看你自己是不是配得上她啊?”

凌少宣脸上的笑意凝结了一下,眸子里面冷意一闪,冷声道:“明知道面前是个火坑,你们非要推着华儿往里面跳,还说不是利用她?这才多少时间,她遭遇了多少次危险,我既然与她是一块儿长大的,就要将她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

“话不要说的太满!”张枫远冷冷的笑了笑,“事儿都是你在自个儿在决定,我们劝不住也没有办法,你且好自为之就是了!你的想法我很欣赏,不过怎么着也得脱离你父亲的掌控在我吧!我们都一样,脱离了家族便什么都不是了!”

柳越越回到房中,先是探望了一下秀儿与青儿的伤势,接着准备小睡一会儿。哪知道刚躺下,就有侍女进来禀道凌少宣来了。

柳越越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暗暗有些恼怒,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找到这里来?若是不见,反倒叫人觉得心虚,柳越越想了想,倒不如见一见,具体看看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越越出了卧室来到客厅的时候,凌少宣正在欣赏墙上的一副画,听到脚步声,回眸一笑,柔声说道:“这副画儿你还挂着呢!”

“我不懂这些东西,反正它又不碍事,挂着就挂着吧!”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她坐下让婢子上了茶,又道,“凌公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真正该去的是三妹那里吧!”

“那一年我随老师学习画画,这是老师第一次夸赞我画的不错,我便迫不及待的送到了你这里,你当时瞧着高兴,直接叫人给挂在了墙上。不管是在相府还是在陛下太好面前,你受尽宠爱,要什么样的手迹没有,却偏生挂了我的画!人都说你娇蛮,可我知道你的心其实是最柔软不过的!”张枫远的目光并未从画上移开,目光变得极其的柔和,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子,望着柳越越,嘴上挑起一丝笑意,“我就知道你在吃醋,我曾跟你说过会想办法与舜英解除婚约,但是现在却未曾实现承诺,你生我气是应该的!”

“你与三妹的事情我不管,之前咱有什么约定我也不记得了,反正之后你做的任何决定就不要再扯上我,千万不要说是为了我!”柳越越冷淡的说道,“勾引妹夫,这传出去,莫说是在天家,恐在寻常人家,我也定然是会被休了!”

“怎么叫做勾引?你我本就是情投意合!若不是先皇后喜欢你,陛下非要将你指婚给太子,你我现在都在一起了!”凌少宣着急的说道,“你且在等等我!我一定会先办法解除婚约,然后为你为妻的,我定然会配得上你的!”

“别别!”柳越越急忙摆手,“这是你非要自作多情,跟我没有关系!”

“是他们威胁你了是不是?”凌少宣本想冲过去抓柳越越的手,见她神色谨慎,故而放弃了这个想法,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也罢,这里是相府,你即便有什么心里话也不敢跟我说的,是我太冲动了!今天晚上我们老地方见面如何?”

柳越越微微抬眸,在门边看到一抹衣裙快速的撤离,眸子微微一眯,也不拒绝也不应承,浅浅的笑了笑。

这人完全就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别人不管说什么都能干理解成自己以为意思,也算是个人才了!

凌少宣只当她这是答应了下来,心花怒放道;“那我就先离开了,晚上等你过来!”

凌少宣离开,柳越越又与青儿与秀儿商量了一下。

到了晚上柳越越吃过晚饭,柔儿与稠儿两人也叫秀儿叫了回来,她故意让两人前来伺候,简单的打扮了一番。

稠儿问道:“小姐大晚上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有些事情记不得了,我问你们,上回子我与少宣哥哥是在什么地方见面的?”

“小姐难道是要去见凌公子?”稠儿眸子一转问道,“上回子小姐与凌公子不欢而散,小姐还说过以后再也不见他了呢!”

“这世上的事儿可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柳越越淡淡的笑了笑,“你们给我拿件斗篷来,今儿我自己去,你就呆在院子里,记住了,这事儿万万不可传出去!”

“大晚上的,小姐方才受过伤,奴婢实在是不放心让小姐一人前去,小姐还是让奴婢跟着吧!”柔儿担忧的说道。

“我有些紧要的事情要同凌公子商量,你们就不要跟着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必多言,听我吩咐就是了!”

趁着夜色,柳越越独自一人离去。作为一个路痴,她根本不知道与凌少宣约定的地方到底在哪里,故而只在这相府转悠了一会儿,也算是熟悉熟悉地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越越听着一些动静,急忙躲到了一棵树后面,探头探脑的往外面看。只见着大夫人带着好几个婆子家丁正往一个地方,气势汹汹而去。瞧这架势,八成失去捉奸了!

居然不是张瞬英而是大夫人!也难怪,此事也事关凌少宣,若是张瞬英处理起来肯定束手束脚,但是大夫人为了能够拿住她的把柄,倒不会计较这些!

同时柳越越眸子也泛出一抹狠色,她身边居然真的有奸细!

见时机差不多了,柳越越快步回来晓霖院。柔儿正在做着针线活儿,几个小丫头在打盹儿,闻见声响,柔儿抬眸讶异道:“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越越看了屋子一圈,问道:“稠儿呢?”

“稠儿说她一个亲戚来看她,故而去见见,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小姐若是有事情要找她,奴婢这便让人将她叫回来!”柔儿说道。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回来!”柳越越冷然道。

柔儿见柳越越神色冷肃,也不知道稠儿什么地方将她得罪了,故而心中也开始打起鼓来,暗暗为稠儿担心起来。

不多时,稠儿从外面神色匆忙的回来,见柳越越坐于大厅之上,吓了一跳,急问道:“小姐怎么回来了?”

柳越越神色淡淡的说道:“怎么你很吃惊吗?方才做什么去了?”

“奴婢没干什么……”稠儿急忙低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奴婢的亲戚来了,奴婢去见了一面!”

“是吗?”柳越越神色越发的冷淡,“是什么亲戚?既然大老远来,这天色已晚就让他在相府暂且住下吧!柔儿,你让人去安排一下!”

“小姐费心了,奴婢的亲戚已经离开了,他在京城内有多落脚的地方,小姐不必费心!”

“既然有亲戚前来探望,门房那里应该有记录才是!”柳越越冷然道,“柔儿去查一下,看看她是否真的有亲戚来探望!”

“奴婢……奴婢说谎了!”稠儿急忙跪下辩解道,“奴婢方才是心中觉得烦闷,故而出去散散心而已!”

“还不说实话?”柳越越气急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面,震得茶杯都都抖动了一下,她用力太大,震得手势钻心的疼,只吸冷气,又不敢去揉怕没有好不容易气势,“你今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我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不然别怪我对你无情!”

稠儿心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匍匐在地上哭道:“小姐饶命!奴婢是迫不得已的!奴婢并非故意想要背叛小姐的!”

稠儿的话叫柔儿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这是何意?”

第三十五章 你居然学会收买人心了!

“她是大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平日里面我这里的事情没少透露大夫人吧!”稠儿已经吓得不敢说话,柳越越替她说道。

柔儿虽然不得秀儿与青儿那般得到柳越越的依赖,但是也是个忠义之人,怎么能够背叛主子呢?只骂道:“小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小姐?”

“奴婢入府的时候就是三小姐的丫环,后来大夫人见奴婢还有几分机灵,就让奴婢到二小姐身边伺候,但是又要让奴婢将二小姐大小事务都要汇报给她,如若不听从她的吩咐,她便要将奴婢买了!”稠儿擦着眼泪说道,“奴婢幼年就在人牙子手下辗转被卖了好几个地方,奴婢实在是被买怕了,求求二小姐原谅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柳越越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也是我的原则,我知道你为难,我现在又何尝不是举步维艰?这一次若是真的叫大夫人抓到我跟凌少宣私会的话,轻则我可能会被太子直接休了,重则我可能连命都丢了!你若是回到大夫人那里,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你的卖身契在大夫人那里,我还不了你自由,你自己走吧,对外我会说你因为做了错事被我打死了,至于稠儿这个人,再也不存在了,你可明白?”

“小姐,奴婢无依无靠,你要叫奴婢往哪里去?”稠儿抱着柳越越的腿哭道。

“对不起,你走吧!”柳越越叹道,“在我没有改变注意之前,唉大夫人没有拿你问罪之前!”

稠儿见柳越越神色坚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擦了擦泪水,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说道:“是奴婢对不起小姐,还望小姐千万珍重,奴婢告辞了!”

稠儿离开,柔儿也止不住的跟着流眼泪,二小姐身边一共四个大丫头,秀儿性子沉稳注意多,青儿经常跟在她的后面,也就她与稠儿两人亲密一些,三四年,日日一块进出,怎会没有感情?

“多谢小姐饶了稠儿这一次!”柔儿抹泪道,“有一年冬天,奴婢病重,多亏了稠儿照顾奴婢才能够痊愈,她就像是奴婢的亲妹妹,她做错事情奴婢也有责任!小姐能够饶她性命,对奴婢而言也是大恩大德,奴婢一定会对小姐好好尽忠,报答小姐的!”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高尚!”柳越越轻轻的一笑,“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平常的事情而已!”

之后,柳越越又将圈子里面的下人全部叫了进来,说道:“稠儿是大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被我发现,我已经让她走了!你们当中还有谁有问题,现在可以离开,我绝不会追究半点!”

她沉默了片刻,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低着头,没人走出列一步,又道:“既然你们都认为对我是忠心耿耿,那么日后若是再让我发现有二心,我绝对不会轻饶了!”

“既然我们都是晓霖院的人,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的要求不高,只愿平安康乐就好,只要我在,决然不会亏待你们!”柳越越又让柔儿将冷库里面的荔枝分给了众人,这荔枝在这里倒不似橘子那么稀奇,但是不是那么常见就是了,大抵也只有达官贵族才能够吃得起。

众人道谢之后一柄退了下去,柳越越瞧了一眼柔儿,说道:“今日你也幸苦了,下去休息吧,叫胭脂她们守夜就好!”

“是!”

大夫人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前去抓奸,到了之后才发现连个影子都没有,更是气的脸色发红,暗恼居然被张舜华给耍了一通!

张瞬英第二日早上才知道了原来大夫人昨晚上有动作,气的找大夫人发了一通脾气,恼她居然不跟自己商量,若是真的被大夫人这么大张旗鼓的闹了出去,凌少宣还要不要做人!

之后她又气势汹汹的来了晓霖院,正巧碰着其他的几个庶妹都在,冷笑了一声说道:“哟,你来来的够殷勤的啊?还在巴巴的指望她若是当了太子妃能够把你们也带去给太子当妾呢?你们主意打得不错,但是别忘了张舜华也是什么个性?以往太子多看其他女子一眼,她就会发通脾气的人,即便你们跟了过去,她能够容得下你们?”

“二姐说的哪里话?”几人叫张瞬英说破了心思,窘迫的脸都红了,只有张瞬媛年纪小,反驳了两句,“这不是二姐身子一直不舒服,我们前来探望一下嘛!”

“她以前不舒服的时候多了去了,怎么未曾见过你们前来探望过?”张瞬英冷笑道,“这才从皇宫回来几天啊,瞧你们一个个殷勤的样儿,别忘了,即便你们思春想要嫁出去,还得我母亲说的算,要巴结,可别巴结错了对象!”

“二姐的话真是越说越难听了,姐妹之间往来亲密一些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似二姐这般一开口就话里带刺,就是父亲听到了,也会不高兴的吧!”张瞬尹漂亮乖巧,在丞相面前都是说得上话的,倒不似其他人一般隐忍,故而与张瞬英顶撞了一句。

张瞬英与张瞬尹姐妹平日的关系不错,故而更加看不惯他们居然对着张舜华献殷勤,加上本就心中有气,故而上去就是一巴掌打扇在了张瞬尹的脸上,冷言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跟我顶嘴!谁教你的规矩!”

这一巴掌打得不轻,老远都听得到声音,张瞬尹的脸上都起了几个指印,她含泪委屈的望着张瞬英,捂着脸垂下眸子落泪,不敢再言语。

“够了!”在自己的地盘上,柳越越怎么能够视而不见呢,立即朗声道,“三妹,这里是晓霖院,不是你耍威风,摆架子的地方!若不是一开始就出言嘲讽,四妹又怎么会回嘴?你若是来看我,或是与诸位姐妹联络感情,我欢迎,你若是来找茬的,请出去,这里不是你撒野地方!”

“哈哈,还真是士别三日啊,张舜华啊张舜华,你居然还学会了收买人心了!”张瞬英冷笑着指了一圈屋子里面的人,“你们这些不长记性的,难道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了?几时将你们放在眼里过?几时又将你们当成过姐妹?难道现在她三言两句说几句好听的,你们还真当以为自己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了以姐妹相称了?”

四人低眸不说话,张瞬英瞪着她们,似要将她们剥了一半。

“到清早的,你难道就是专门到我这儿来咆哮的?”柳越越不耐烦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正经事儿,你说,若是没有,自己会自己的院子玩去,别让我赶人,这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张瞬英发泄了一通,总算是还没有被这四人气的失去理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怒气说道:“你们四个先下去,我还有事要跟张舜华说!”

四人起身却是看着柳越越的脸色,柳越越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待会儿太阳该高了,待有空了,再来寻我玩就是!”

“二姐,三姐,妹妹先告退了!”四人一起退下离开,更是叫张瞬英气的直踢椅子。

“那一把是金丝楠木的,你若是踢坏了,是要赔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我问你,你为何又要去与少宣哥哥私会!”张瞬英瞪着柳越越怒喝道,若不是念着她现在的身份让她有些顾忌了,很不上去挠她。

柳越越可是对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张瞬英身边的婆子的战斗力心有余悸,抬眸瞧瞧的观察了一下她有没有带帮手,又看了一眼在张瞬英一进来的时候柔儿就安排的两个守在她身边侍女,若是张瞬英真的动手,他们也应该拉住,故而放心了不少,说道:“此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又跟凌少宣私会了?三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哼,你若是没有与少宣哥哥私会,那么母亲为何会得到消息,专门去拿你们!”张瞬英气头上倒是将知道的事情都一股脑儿说出来了。

“那大夫人拿到了吗?若是她真的有什么发现我还有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喝茶?”柳越越说道,“既然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冤枉我?当心我告你诽谤!”

“你还敢狡辩!”张瞬英冷哼道:“无风不起浪,你若不是真的与少宣哥哥之间有些什么,怎么会有人拿你们做文章?你若是安分守己,安安心心的嫁给太子也就算了,你偏偏要兴风作浪,见不得我好,勾引我的少宣哥哥,你若是再敢如此,我就是抱着一拍两散的心,也要将此事捅到太后面前!”

“大热的天儿,不要激动,当心中暑!”柳越越淡定的说道,“柔儿,给三小姐端一碗冰镇莲子汤来!三妹,说实话,你要是捅我也不怕你桶,你捅我勾引凌少宣,那我就捅他非礼我,看看到时候最倒霉的是谁!”

第四十章 太子的讽刺

“我送的东西张大师吃过了吗?”柳越越高兴的抚掌说道,“东西可合他的胃口?”她几步走到了小厮面前,将画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画上是一只小老鼠偷吃陈醋,被酸得吱呀咧嘴的模样。画上还有一股墨香,想来是刚刚才画好的!

以柳越越的艺术欣赏水准而言,画画的人的技艺如何,她不敢评论,但是这画中的内容她要是不懂,就是脑子有问题了!张大师这是在讽刺她上回子因为吃醋找他麻烦的事情!

楚寒灏也颇为惊讶,张大师性子孤傲,莫说是他就算是父皇的面子都未必给,他上回子能够找幅他的画送给宁四小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没有想到居然他居然会将画送给张舜华!故而也凑过脑袋,瞧瞧这画上的内容,瞧着画上的讽刺之意,他嘴角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轻轻的抬眸,偷偷打量着一下柳越越的神色。

柳越越仗着自己失忆,故作不知,装作十分欣赏的赞叹道:“张大师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是只小老鼠,但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高,实在是高!”

“你什么时候懂画了?既然不懂何故不懂装懂,就是大师的画摆在你面前,也不过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而已!”楚寒灏见柳越越表现的如此镇定,居然些许的窘色都没有露出,心头倒觉得有几分不爽,带着刺儿说道。

你懂,就你最懂,你全家都懂!柳越越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儿,面带笑意的说道:“只有某些不入流的画师才会专门追求什么让人看不懂的意境,张大师是真正的大师,返璞归真,倒不会再去专门炫耀什么笔法技艺,简单的几笔,就能够将一个画面勾勒出来,这是真正懂得生活并且善于观察生活的人才能够有的境界,我不懂画,但是我懂得生活,所以我瞧着张大师的话别致生动!”

“二小姐方才说的话倒是与我们主人经常说的不谋而合了,若是主人知道有人能够真正懂他的画,定然会十分的欢喜的!”小厮低头笑道,“既然画已经送到了小姐的手上,小的就先告辞了!”

不愧是张大师府上的下人,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柳越越点了点头,心头更是雀跃,没有想到方才为了不被太子轻视了,胡乱邹了几句,竟然瞎猫碰上死耗了!

楚寒灏面上带着一抹冷笑,望着柳越越的眸色一沉,带着几分难测的深意,似在回味柳越越方才的话,随即抬眸,目光嘲讽的望着她,说道:“本宫以前还是真是小瞧了你!你有多少本事,不妨让本宫瞧瞧就是了!”

“我有几斤几两太子还会不知道?”柳越越觉得楚寒灏的目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回到原位,挨着楚寒邈近了一些方才微微安心,生怕那厮发狂起来又来掐自己的脖子。

“我的确不懂画,方才不过胡说了几句罢了,若论懂画之人,宁四小姐当是其中之一,上回子她生辰的时候,我不小心将太子送她的红珊瑚树打碎了,这幅画在我的手上反正也没什么用,不如就由太子转交给宁四小姐好了,反正你现在也方便嘛,算是我跟她赔礼道歉的!”

“你什么意思?”太子脸色一沉又是发怒的前兆。

“我没什么意思啊!”柳越越一脸无辜的说道,“我的意思难道还能左右你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好!”太子冷然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脸没皮的,这幅画既然跟你如此的贴切,拿回去好好的珍藏起来吧!”

大皇子也听闻了太子在宫外已经将宁四小姐安置下来的事情,这事儿是他的私事儿,他不好过问,不过却颇为替舜华感到不值就是了,想到她以前肆意飞扬,眼下却委曲求全,默默叹息了一声,问道:“你做了什么给张大师,居然让他忘记追究以前惹的祸,还专门让人送了一幅画来?”

“辣条!”柳越越眉头一扬,有些小得意的说道,有一段时间他迷上是辣条,但是嫌网上买的不健康,所以开始自制辣条,没有想到味道还不错!

“辣条是何物?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大皇子蹙眉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问道。

“这个嘛,是我自己做的一种东西,改日做给你吃!”柳越越扬眉一笑,“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我就等着了!”

“大皇兄,我们还得跟父皇复命,是时候入宫了吧!”楚寒灏凉凉的说道,他冷眼瞧了一眼柳越越,“还学会做饭了?你果然是给本宫越来越多的惊喜,改日本宫一定到丞相府来尝尝你的手艺!

切,又不是专门做给你吃的!柳越越心中是百般不愿意,面上却还得挂着笑意应承道:“随时恭候太子大驾!”

随后三人分别,太子与大皇子回了皇宫复命,柳越越与青儿在大皇子指派的人的护送下回了相府。

秀儿与柔儿不知道两人偷溜出去的事情,眼见天色以黑,还不见两人回来的身影是急的团团转,急忙叫院子里面的小厮去打听。

好不容易盼到两人回来,这一院子的人是着急的不得到,这两人倒好,跟去春游似的,悠哉悠哉好不自在!

秀儿几步迎了上去,瞪了一眼青儿,责骂道:“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她又来到了柳越越的身旁,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去了?为何现在才回来?”

“去给张大师道歉了,不过人家没让我进屋!”柳越越说道,“后来遇到了太子与大皇子,与他们吃过晚饭才回来了!”

她进到屋子里面,墙壁上还挂着凌少宣的画,以前是无所谓,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说道:“将这幅画取下来……放到库房去吧,把我手上的画儿挂上!”

“小姐怎么弄了一幅画回来了?”秀儿一脸疑惑的将画卷打开,看到署名的时候,吓了一跳,“这是张大师的画?”

“如假包换!”柳越越扬眉明媚的笑道,“他虽然没让我进屋,但是却送了我这幅画,看来我要拜他为师这事儿也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情嘛!”

“小姐,这幅画挂在客厅是不是不太好啊?”秀儿看了眼画上的内容,这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在讽刺小姐啊!

“这可是张大师的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柳越越毫不介意的说道,“同时,这幅画也给我提个醒,以后不要在做得罪人与丢人现眼的事情了!”

张大师主动送了柳越越一幅画,这好消息“不胫而走”,第二日,相府内的众姐妹是前来道贺,不管懂不懂,也完全忽视这画中的讽刺意思,搜肠刮肚的将这画夸赞一番再说!

柳越越的战略时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故而对于这些名义上的妹妹们向来是微笑以对的,她们为了能够同柳越越一道嫁入东宫,眼下只顾着在她面前讨好,想来不会在背后使什么绊子才对!

只是她们知道自己没有完全没有嫁给的太子的可能与意愿之后,会做如何感想?眼下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二姐,媛儿虽然未曾经常出府去,但是也知道张大师的画很是难求,不知道张大师为何送了一幅画给二姐呢?”张瞬媛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显得毫无心机的问道。

“大概是我给张大师送去的东西叫他喜欢了吧!”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吩咐青儿将取些新鲜瓜果来。

“哦?”张瞬媛更加的好奇,一双眸子睁得更大,“二姐何时学会做饭了?二姐做了什么叫张大师这么喜欢啊?”

“辣条!”柳越越依旧淡淡的说道,“厨房里面还有一些多余的,你们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可带些回去吃!”

“如此就多谢二姐了!”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暗思回去之后定要好好研究一番,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对了,再过两日就是六月初六了,大姐准备了一个荷花会你们想来也应该听说了才是,大时候我跟三妹会同你们一起前去,你们也知道,我许多东西记不清楚了,到时候你们定要多加提点才是!”柳越越说着让柔儿与秀儿拿了些珠宝首饰出来,“这些首饰放在我这里我也用不了那么多,你们若是有看得合适的,拿去用吧!”

这些东西她若是回到现实世界又用不着,所以向来不会小气,分给几人的首饰都不是一般货色,皆是经过挑选之后的精品,叫几人心花怒放,对她更是感激万分!

打发了几人,柳越越带着东西,去了晓阳院看望张瞬筠。

“我今儿来两件事情,第一是昨儿不是说要跟你学认字么?就从今日开始吧!第二件事情是我们姐妹一场我也就直说了,我见你的衣着甚是朴素,故而带了一些衣服首饰来了,你也别嫌弃是我用过的,暂且用着吧!待过两日找些好的布匹给你从新裁剪做衣服!”

张瞬筠以为柳越越要跟她学习不过是一时戏言,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有此打算,又想着自己才疏学浅,怎么能够为人师,这不是耽误她嘛,故而不安的说道:“二姐说要跟我读书识字儿是认真的吗?”

第四十一章 拜入张大师门下

“我人都来了,难道还要跟你开玩笑不成?”柳越越说道,“我的底子不好,我们就先从最基础的开始!这些东西你先留着,我既然拿回来了,就没有再叫我拿回去的道理!”

“二姐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推辞了!”张瞬筠说道,将青儿手上的衣服首饰接过,递给了自己的侍女,“上回子二姐说了要认字儿的事儿,我以为二姐只是一句玩笑,既然二姐是认真的,筠儿虽然不才,仍以全身解数教二姐,望二姐能够多多包涵!”

张瞬筠拉着柳越越到了她的小书房,拿了几本书递给她,说道:“二姐眼下若是连字都认识了,估摸着得从最基础的《三字经》《千字文》开始,然后是四书五经!”

张瞬筠说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将柳越越打量了一下,她说的这些书籍都是给孩童启蒙用的,不知道会不会叫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成,都听你的!”柳越越想着这些书不是给小孩子学的吗,不过眼下自己虽然有个本科文凭,但是知道的东西认识的字,还不如这里的小孩子呢,从最基础的开始又何妨?若是这里学的扎实,回到现代之后要不要考个在职硕士,学习一个中国传统文学呢?

柳越越正在对自己回到现代之后的美好未来做着设想,张瞬筠已将书翻开,开始从头叫她认字了。

这些字大部分跟汉字的繁体字很相似,柳越越她有些字是认识的,虽然认识但是要她默写的话却写不来,好歹有些以前自带的简繁体自动切换功能的底子,柳越越学习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张瞬筠也赞叹道:“二姐还是没有完全忘记嘛!学的很快!”

“我现在就是勉强认识几个简单的字儿,《三字经》简单,倒是不难学,日后可就要麻烦起来了!”柳越越笑道,心中也感激张瞬筠,虽然她认为自己可能只是一时玩笑,但是从她教自己的有理有条的样子来说,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

柳越越又提笔练习写字,刚写了几个,张瞬筠就直摇头,简直不忍直视。

柳越越也有点难为情,她哪里会些毛笔字啊,天天用键盘的人,能指望她的字儿好看吗?

“我的字儿虽不是极好,但也能够看得过眼,我写了一幅字帖,二姐可先临摹!”张瞬筠说道。

“嗯……大周谁的字儿最好?”柳越越眸子一亮,又想走捷径了。

“二姐若是真心想要写的一副好字的话,也不必求远,太子师从太傅大人,其字迥劲有力,笔走龙蛇,连陛下都称赞有加,二姐可求他一幅字帖临摹,定然会受益匪浅的!”张瞬筠笑道。

“不是说字如其人吗?太子的为人如此阴险,还有这样的本事?”柳越越小声自言自语道,“要我去求他,肯定会被他侮辱一番的,还是算了,一步步脚踏实地来吧!”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下午,柳越越又做了一份辣条,去了张大师府上,这一次她学聪明了,除了带着青儿与秀儿之外,还带着好几个随从。

还是那小厮守在门口,这一次见了柳越越要客气多了,笑道:“见过二小姐!”

“昨儿你不是说我做的东西很符合张大师的胃口么?今儿我又做了一些带来了,可否帮忙转交给张大师一下?”柳越越客客气气的问道。

小厮笑道:“二小姐实在是有心了,昨儿主人吃了二小姐送来的东西是赞不绝口呢,刚巧主人正在休息,二小姐不妨里面请吧!”

“多谢!”柳越越没有想到运气还不错,居然第二次就能够进入张府。

张大师虽然享有盛誉,但是这府内装饰却十分的古朴,却也趣意盎然,叫人的心境很容易的沉静下来。

“二小姐,这边请!”小厮笑着将她带到了一个参天大树的下面。

树下放在一把藤椅,上面躺坐着一个男子,一身白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别有一股落拓之风,一柄蒲扇遮在脸上,看不清楚面貌。

“主人,张二小姐来了!”小厮小声的说道。

“嗯!”男子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小厮恭恭敬敬的站在身后也没有再催。

柳越越已经小站了片刻,男子却丝毫没有拿下蒲扇起身的一丝,青儿性子较为急躁,踱着小脚不忿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小姐都来了,他竟然如此的无礼!”

柳越越制止了一下青儿,让她不要再多言,她微微一笑,接过了秀儿手上的食盒,将里面刚做的一份辣条拿出放在地不远的石桌上面,用手上的团扇轻轻的扇着。

“什么味道?”男子果然有了动静,将面上的蒲扇摘下,用力的闻了两下。目光落在石桌之上的辣条上,亮了一下,继续上移,又落于柳越越的身上,神色一冷,微微扬下巴傲娇道:“这不是张二小姐吗?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赔礼道歉的!”柳越越打量了一下这位张大师,本以为是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年轻,最多三十出头的模样,唇红齿白,一双修长的丹凤眼有其惹人注目。

“呵呵,张二小姐居然还知道什么是道歉,这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出来了?”张大师冷嘲道。

见他长得俊俏的份上,柳越越也就不计较他的没礼貌了,笑吟吟的说道:“太阳还是打东边儿出来的,这一点张大师不必担心,我这一次来呢,不仅仅只是为以前得罪了张大师的地方道歉,而且我还希望能够拜张大师为师!”

她本以为张大师又是一顿冷嘲,没有想到他抿着唇,看着柳越越的眸子幽深了一下,面色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没有多言,沉默着走到了石桌前,拿起筷子尝了一根辣条,问道:“此物你是如何会做的?”

“瞎琢磨的!”柳越越瞧着张大师的神色有些怪异,“有什么问题吗?”

张大师抬起眸子,看着天边的浮云,目光深远,有些哀思的说道:“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以前的徒儿,她最拿手的食物就是此物了!”

“她人呢?”柳越越急忙问道,这张大师的徒弟莫非也是游戏者。

“她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也找不到她了!”张大师语气虽淡,目光之中却流露出重重的哀伤,向来对这位徒儿定然是十分的思念的,他回眸突然望着柳越越说道,“这真的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是在网上学的,柳越越心里默念,十分不要脸的点了点头。

“这莫非是天意?”张大师说道,“既然天意如此,我就收了你这徒弟!”

啥?他居然真的收她为徒了?

不只是柳越越连她带来的人都震惊了,不是说张大师收徒的条件极为苛刻吗?她们做好了与柳越越同甘共苦以顽强的意志将张大师打动的打算,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这不是做梦吧?张大师你收徒的条件未免太过随意了吧,居然被一碗吃的征服了!

简直是中奖了,柳越越忍住要爆笑出声的冲动,害怕张大师回味过来之后会后悔,急忙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张大师淡淡的说道,“我最是不喜欢那些虚礼,我既然已经允诺收你为徒,就不会反悔,你今日三个头算是入了我们下,日后不必再有任何的虚礼!”当然,当柳越越的技术差点将他的脸面丢光,悔不当初已经是后话了。

“好的!”柳越越欢欢喜喜的起身,拿这团扇给张大师扇了起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孝敬师父的!”

“哼!”张大师冷哼了一声,“为师今日心情不好,你若是没什么事情就滚吧!”

柳越越也没有真心想要成为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才女,就是希望能够借借张大师的光,洗白一下自己文盲的身份,如今目的已经达成,管他怎么不爽,自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小姐,我没有做梦吧?”青儿出了张府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张大师真的收小姐为徒了?”

“还能够有假不成!”柳越越扬眉得意的说道,“你们小姐我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

她眸子一转,对身后带来的几个随从说道:“今儿放你们一晚上的假,你们就在京城大街小巷的好好儿的玩儿,记住一点把张大师收了丞相府二小姐为徒的事儿好好的传出去,别太夸张,当然别说是张大师因为吃的啊!”

“是!”

柳越越咬了咬唇,想起了师父以前那徒弟,失踪了?难道是成功的回到现代了吗?

回了相府,柳越越直接去了张枫远书房外面,顺儿将她拦下,抱歉的说道:“二小姐,大公子正在跟人商量事情呢,您现在不方便进去!”

“也罢,我等等就是了!”柳越越说道,“我到前面的凉亭内等着,若是那人走了,你跟大哥通报一下,我有事情找他!”

“是!”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顺儿方才前来说道:“二小姐,大公子有请!”

“他的客人已经离开了?为何我没有见到有人出来呢?顺儿你不会在骗我吧?”柳越越狐疑道,她一直看着张枫远的门外,就是想要见见张枫远现在在跟谁联系,的确没有见到任何人出来过。

顺儿笑道:“小的怎敢欺瞒二小姐?大公子的客人的确离开了,眼下大公子要见二小姐呢!”

第四十二章 莫非有什么隐情?

柳越越步入张枫远的书房,先是四处扫视了一眼,张枫远此刻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屋内没有椅子没有茶水,实在是不像有人刚来过的样子。

“在看什么呢?”张枫远的目光没有从书上移开,冷淡的问道。

“我没有看什么啊!”柳越越浅笑着来到了他的书桌前,“就是几天没有看到大哥了,甚是想念!”

“是吗?”张枫远冷嘲了一声。

柳越越甚是无趣,也不跟他绕圈圈了,说道:“我就是来告诉大哥一个好消息的,就是我正式拜入了张大师的门下!”

张枫远总算是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样子,抬眸望了她一眼,长眉微蹙,面带疑惑的问道:“是吗?他竟然轻易会收你为徒?”

“也没什么,就是做了一道小菜大抵附和了张大师的胃口吧!”柳越越有点小得意的说道,“大哥,你说我现在身为张大师的徒弟,是不是跟着沾光,地位也该水涨船高一点,是不是应该与大哥你说的符合太子妃这个身份更近了一步?”

张枫远扬起眉头,带着几分怪异的表情望了柳越越一眼,忽然讥讽的一笑,说道:“大抵只有你这脑袋才会以为张大师真的为了几口吃的收你为徒吧!”

柳越越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恰好做了张大师以前的弟子会的一道小吃,才叫张大师睹物思人,破例收她为徒的,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不成?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真的想当太子妃,甚至以后的皇后,这点小事就该自己琢磨,若是连这点事都想不透,日后即便登上后位,你又有什么能力保护你的位置?”他将书放下,倾身靠近了柳越越一些,声音清寒的继续说道,“没有能力的人,对于张家也是个负担!”

柳越越只觉得背上一寒,张枫远这是要挑明了说她是假的么?还是不管真假,无用之人对他们来说就真的是负担?

“这事儿我会好好的想想其中有什么蹊跷的!”柳越越退了一步,与张枫远保持了些许的距离,又道,“我这一次来是想要请大哥帮我一个忙!”

“哦?”张枫远起身将手边的书放到书架上,闻言,微微一笑,“难得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大哥!”

“师父以前有个徒弟,大哥能够帮忙打探一下她的消息吗?”柳越越说道,“不只是她现在的下落,还有以前的经历!”

“没问题!”张枫远将原来那本放下,又重新取了一本。

“大哥难道就不问问我打听此人是为了什么?”

“你做事不必事事跟我交代,自己知道自己的目的就好!”张枫远拿着书又重新在书桌前坐下,“你总有一日会离开相符,需要有单独做决策的时候,到那时候难道我还能够替你拿主意吗?”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大哥了!”柳越越眉眼带着笑意,勾起嘴角说道。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琥珀色的眸子里面透着暖意,张枫远看着这笑容微微愣了一下,或是为太子黯然神伤的缘故,倒是许久未曾在这张脸上看到过如此发自肺腑的笑意了。她面无表情的时候透着两分英气,笑起来却带着几分天真几分活泼,叫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了!

命运有时候的确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或许真是是她也不一定!

张枫远垂眸说道:“听闻你今日在跟五妹学习认字,她能行吗?既然你主动愿意学习,我倒是可以替你找两个学问好些的老师!”

“大哥,实话实说,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自己明白,你叫我将来成为什么鸿儒才女,那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学的东西都是将来我可能用得上的,这一点,五妹已经足够应付了!”柳越越淡然道,“大哥,你虽然身在相府,但是我知道你的心却在社稷,或许对于相府里面其他的姐妹不是很关心。你若是有空,可与五妹多接触一下,她的确有真才实学!只是困于庶女的身份,不比得其他的嫡女才名远播,若是的了机会,大哥给五妹一个机会吧,大哥一定会有惊喜的!”

“自身难保了,你倒是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关心其他人!”张枫远虽然说着风凉话,面上却没有轻视之意,“明儿你便也带着她去大姐那里,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必然少不得才学比拼,若她真如你说的那般厉害,一来可以为你挡一下,二来亦是可以让自己展示一下。记住了,明儿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定然不饶你!”

“晓得啦!”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柳越越便被青儿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她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就是要好好的打扮她,叫她能够艳压群芳!

柳越越仔细瞧来一眼这一脑袋的珠翠,却显得过于隆重,她对青儿笑道:“不知道还以为我今儿出嫁呢!青儿,咱现在最重要的知道是什么吗?低调!我本来是出于众矢之的,人缘差到大家都忍不住想要踢上一脚的那种,经过上次先皇后祭礼之事,众人对我的看法可能会有些改变,但是依旧是敌友难测,多少人等着拿我的小辫子呢!所以啊,我越是打扮隆重,以前嘲笑过我的人会越认为我在示威,我若是低调一点,她们心里或许能够想得通一点!”

“小姐说的有理!”秀儿笑道,“小姐的身份现在已经摆在那里了,用不着刻意彰显,太过隆重,反而招摇!”

“那好吧!”青儿见自己的一番精心设计竟叫她们两人反对,委委屈屈的给柳越越重新弄了一个简单却别致的发型。

捯饬了一番,待出门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

相府门口候着几辆马车,几位庶出的小姐以此而立,等着两位嫡出的姐姐。

“五妹,我听说二姐送了你不少的东西,怎么今日还是穿的这么的寒酸?”张瞬尹瞟了一眼其他几分盛装打扮的妹妹,再看了一眼一袭青衣,仅仅佩戴这几个简单的首饰的张瞬筠,心中颇为不屑,暗骂装什么清高。

“二姐送的东西我会好好的收着,只是我一直都是这副打扮,要我一时穿戴的太过隆重,反倒不习惯!”张瞬筠淡淡的说道。

“话也不能够这么说!”张瞬媛冷哼了一声讽刺道,“五姐你虽然偶尔有机会出席一些诗会,但是那都是一些穷酸书生,怎么能够跟王府的排场相比。五姐你以前没有这样的机会,是不知道大姐往来的可都是达官贵人,你若是太过寒酸,丢的可是相府的脸面!”

张瞬筠也怒恼,淡淡的一笑说道:“相府的脸面不是几件衣服能够代表的,我倒是有个疑惑,姐妹打扮的如此隆重,若是抢了二姐三姐的风头该如何是好?嫡庶本就有别,若是叫人瞧不出身份,那才是让人以为相府没了礼数,是叫大夫人面上无光吧?”

张瞬筠话音一落,几人面面相觑,心中还真就多了几分担忧,谁都没有去打听二姐三姐会穿什么,暗暗祈祷她们穿戴应该不会朴素才是。

只不过柳越越已出现那一刹那,几人的心中就是一沉,比起二姐的简单清丽,自己的穿戴就显得有些过了。人就是这样,张瞬筠一样的简单却被认为是寒酸,但是柳越越一身白衣,少有装饰却叫她们觉得是朴素清丽。

柳越越见几人的打扮华丽,也并未多想,这样的场合少不得才子佳人互相看对眼的时候,看脸的世界,修饰一下并无不可,真心的称赞道:“你们很漂亮啊,今日定然耀眼,将其他姑娘都比了下去,独独我们相府的姑娘最是叫人瞩目!”

几人琢磨着柳越越方才说的莫不是有其他的深意,难道是在暗暗责备不该压过了她的风头?俱是低头不敢再言语。

张瞬英还未到,几人又等了一会儿,她方才姗姗来迟,见了几人的打扮,冷笑了一声:“你们这是赶着过节呢?一个个的这是去唱戏呢?这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穿在身上了吗?你们以为几样饰物就能够提高你们的身份了不成?”

柳越越见张瞬英是越说越过分了,正打算出言说几句,张瞬筠拉了拉她的袖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柳越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时间快到了,三妹也别忙说她们了,别叫大姐等得心急了!”

众人分坐几辆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晋王府。

相府大小姐,现如今的晋王妃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了,虽然距宴会正式的时间还没到,但是自家姐妹,到底还是不同,自嫁人之后,虽然离着娘家不远,但是回家却不是简单的事情,虽是骨肉,一年到头却也为聚首几日,如何不念?

远远的瞧着相府的马车过来,晋王妃急忙招呼人去扶几位小姐下马车,迎上前去两步,左右拉着柳越越与张瞬英的手臂,笑道:“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第四十三章 奇怪的异象

张瞬英与晋王妃乃是一母同胞,她抱着姐姐的手臂撒娇道:“大姐,我可想你了,算下来,我们也有大半年未见了!”

“小滑头,你若真是想我,为何不来见我?这王府与相府不过隔着几条街而已,我见你不易,你见我还不简单么?”晋王妃柔声笑道,目光温柔宠溺,看得出来是真的喜欢这个妹妹。

柳越越对这位王妃的秉性不熟悉,不知道她是不是与其母只同一阵线的,故而低着头不多言。她悄悄打量了这份王妃一眼,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与大夫人有几分神似,不是特别的艳丽,但是却也端庄大气,颇有王妃的风采。

“听闻二妹受伤了,我因为某些缘故不能够回去看望,你不会怪姐姐吧?”晋王妃拉着柳越越的手紧了一下,带着歉意浅笑道。

“怎么会,王妃自有这么大的家业要操持,我不过是点小伤而已,若是真的兴师动众,倒是小题大做了!”柳越越低声说道。

“再大的家业,还比得过骨肉亲情?”晋王妃眸子里面露出几分无奈与悲伤,“罢了,这些事情说出来你们也不懂,反倒是破坏了这骨肉团圆的氛围,不提也罢!你们随我来,我给你们准备了你们惊喜!”

柳越越只知道《红楼梦》里面元春省亲的时候贾府是张灯结彩所有人都要恭迎,回一趟娘家倒真是麻烦,这王妃难道也如此?不过既然只是隔着两条街的距离,却不能够与家人相见,倒也实在是无奈,不过依着晋王妃的意思,她不能够回家,倒不只是麻烦的原因。

不过这嫡庶之别的确叫人寒心,晋王妃看着对她与张瞬英两人热情有加,关怀备至,但是对后面的五位庶妹却是没有看到一般,完全忽视。

荷花会是在下午,这会儿时间还早,晋王妃将两位嫡妹以及几位庶妹带到了花亭,给她们准备的惊喜竟然是皮影戏。

柳越越对戏曲不感兴趣,咿咿呀呀的也听不明白,不过看这皮影戏倒是得了几分趣味,配着不难懂的戏文,权当作动画片来看。

“三妹,我记得你最喜欢的便是皮影戏了,怎么打不起精神来?”晋王妃细心的望了胞妹一眼,柔声问道。

“唉!”张瞬英叹了一口气,“再喜欢的东西,反复是这几个段子,看来看去,也听的累了,还有什么意思?真不知道怎么就没个新鲜的戏文!”

张瞬英随口一说,柳越越倒是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主意,她读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对古典文学特别感兴趣,虽然没有细究,但是对那几部出名的戏文的大致内容还记得清楚,若是能够将那些故事情节卖给戏班子,不知道能不能够多一笔收入?

她现在虽然不缺钱用,但是每月月银都是有额度的,那些首饰虽然华贵用来送人倒是不错,总不能拿出去变卖……或许是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张舜华的原因,柳越越对相府没有归属感也没有安全感,若是能够有一笔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收入,睡觉都能干踏实一些!以后调查其他的几样宝物,需要出远门的时候也有底气一些!

晋王妃与张瞬英姐妹聊着相府内的一些事情,偶尔回忆一下小时候的趣事。张瞬尹与张瞬媛想来以前与晋王妃的关系还不错,偶尔也插句嘴,帮两人回忆一下,叫晋王妃是有觉得好笑又觉得感伤,长叹了一口气笑道:“想我们小时候的时光多么的有趣,怎么一眨眼就长大了呢!这人一大啊,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哪有小时候自在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晋王妃看着嫁的如意郎君,这王府的日子也不见得平顺吧,柳越越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她还是一贯的态度,多听少说,问道的时候才答上一句话,好在晋王妃没有为难,张瞬英在姐姐面前不敢放肆,几个妹妹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了。

晋王妃还有张罗下午的宴会,故而未曾与几人一道吃午饭。许是因为柳越越麻利的断了与凌少宣的关系,张瞬英的神情只是有些冷淡,却也不似以往那般争锋相对。

柳越越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们两人的关系还是有缓和的余地,若是她在王府内闹起来,看在晋王妃的面子上,还真不好应付!且若是张瞬英能够从中斡旋,大夫人或许也不会再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几人吃罢午饭,各自回了晋王妃安排好的房间午休。柳越越没有睡好,打算好好的补眠,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一阵清亮的歌声。

她坐了起来,疑惑道:“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唱歌呢?”

青儿在床边守着柳越越,正打着瞌睡听见柳越越的话,眼睛一亮,仔细听去,点头道:“还真是有人唱歌儿!真好听!”

“青儿,去打听一下,咱隔壁住的是谁?”柳越越心下奇怪,大中午的,谁那么有闲情逸致唱歌儿啊!

“好的,小姐!”

亏得陪在身边的是青儿,若是秀儿,以她沉稳的性子定然会劝她不要多管闲事的,但是青儿不一样,她单纯好奇,很多时候都能够与柳越越想到一块儿去。

青儿悄悄的溜了出去,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神秘兮兮的同柳越越说道:“咱隔壁院子里面住着晋王的一位侧妃,不过据说因为犯了错叫晋王幽禁了,现在疯疯癫癫,每天唱歌,希望能够将王爷引来!”

“原来如此,难怪听着这么幽怨呢!”柳越越抖了一下说道,“当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怕,这辈子除了男人就没有别的追求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

“没啥,不管我们的事儿,睡吧!”柳越越躺下,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梦中她回到了现代,正在加班做ppt,老板依然又凶又挑剔,可是她看着就是那么的顺眼亲切。

“小姐,快醒醒!”

柳越越被人摇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秀儿着急的模样,她长叹了一口气,已经好久没有梦到回到现代了,起身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的问道:“怎么了?”

秀儿沉默了一下,望着柳越越说道:“小姐随我来看看吧!”

到了门口,柳越越也吓了一跳,面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只见院子里面有好几只动物的尸体,老鼠兔子鸡鸭等,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老鼠,且有往屋子里面爬的趋势。几个侍女正拿开水烫的拿开水烫,拿扫帚的拿扫帚扫,都是女孩子,如何不被吓得浑身发抖!

“奴婢方才听到外面有些动静,故而出来查看,就发现了这般的景象!”秀儿沉稳的说道,“小姐莫要惊慌,已经去叫人了,王府的人马上就该来处理了!”

“是人为的吗?”柳越越说道“当时外面可有人看着?”

“奴婢问过了,今儿阳光势头有些大,大家都在屋内休息,院子里面未曾看着,倒是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人为的!”秀儿说道。

“若不是人为,这些动物的尸体还能够凭空变出来不成?你看看这密密麻麻的蚂蚁,若不是人为有意弄出来,怎么可能这么多!”柳越越沉着脸色说道,“我们住的地方是晋王妃安排的,在这王府里面,谁还敢这么胆大妄为做事?”

“小姐,慎言!”秀儿面色微沉,瞟了一眼外面王府内的几个粗使丫头,给柳越越递了一个眼色。

柳越越叹了一口气,说道:“搞这么大的阵仗,难道只是为了吓唬我不成?看看有什么后招吧!”

大概是知道冲着她来的,柳越越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她用绢子将爬到了椅子上面的蚂蚁扇到了地上,坐下等着王府的人来处理,先看看他们的态度再说!亏得她没有密集恐惧症,要不然看到了这么黑压压的一片,不精神崩溃才怪!

晋王府的人反应还是很迅速的,很快就在院子里面清理了一条路出来,将困在里面的几个姑娘先救了出来。

晋王妃一脸焦急之色,远远瞧着院子里面的动静,千金之躯到底还是没有靠近,见柳越越出来,急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问道:“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吓到没有?”

“不过几只蚂蚁而已,倒也未曾吓到!”柳越越浅浅一笑,“王妃无需担心!”她本以为晋王妃端庄温柔,看来跟她母亲果然是一条心的,这是存心整她啊!

“没有吓到就好!”晋王妃一脸关切的说道,“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先去我的院子,收拾一下可好?”

“如此就麻烦王妃了!”

她们姐妹几人暂时休息的院子是连在一起的,她这里的动静自然也是惊动了其他人,除了一脸复杂之色的张瞬英,其余之人皆是到了柳越越的身边,关切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是院子里面进来了几只蚂蚁,不碍事,你们好好的准备一下,这宴会快开始,想来王妃的客人们也快到了,我们相府的女儿莫要叫比下去才好!”柳越越装作轻松的朝着众位姐妹说道。

第四十三章 各怀心思的宴会

晋王妃让侍女拿了崭新的衣服给柳越越换上,秀儿用梳子给她整理发型,见屋内也没有外人,问道:“小姐当真认为是晋王妃所为?”

“如果不是她,晋王府内谁还有这个本事?”柳越越沉声道,“且我与大夫人之间的恩怨,你们也是知晓的,她们母女同心,也是正常!”

“既然小姐能够想到是晋王妃,其他人会想不到吗?”秀儿将梳子放下又为柳越越将发钗插好,“晋王妃即便想要对付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方法不正是引火烧身么?”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借此陷害晋王妃?”柳越越蹙了蹙眉头,“若真是如此那么此人定然是在王府内有些地位又与晋王妃有利益纠葛的人,难道是晋王得宠的妾侍?”

“小姐在这里猜测肯定猜不出来的!”秀儿说道,“对方既然敢下手了,正如小姐所言,应该不会只是想要简单的吓唬一下这么简单,小姐待会儿千万要小心!”

“嗯,我会注意一些的!”柳越越心头总觉得十分的不踏实,顿了顿又拉着秀儿的手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一贯习惯了马马虎虎的,你得帮我盯着点啊!”

“放心吧,小姐,奴婢们都会陪着你的!”秀儿柔声安慰道。

“讲真,有你们在身边我踏实多了,真不知道以后没有你们了该怎么办?”柳越越拉着秀儿的手十分的动容的说道,“以前的事情我什么都记不得了,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完全是陌生,也就只有你们几个是真心待我的!”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秀儿不会说会永远陪着小姐这样的话,因为我们都知道这谁都没有办法保证,但是我能够跟小姐保证的是,只要跟小姐在一起一日,我就会好好的保护小姐的!”秀儿微微叹息,眸子里面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还有超出年龄的释然洒脱。

这也是个有心事的姑娘,柳越越没有多问,若是她想说,自己会主动告诉她,若是她不想说,问了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她才多大啊,还不到十七呢,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在学校规规矩矩的念高中,衣食无忧却又无病**。

荷花会的时间快到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晋王妃应该是要去招呼那些贵客的,但是为了表达对柳越越的歉意,她一直站在门外等待着她换装完毕。

“王妃,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柳越越讶异道,“这个时候客人们该到得差不多了,你这个时候该招呼客人才是啊!”

“今儿你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都是我治下不严之过,我这心里过不去!”晋王妃打量了柳越越的一下,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能够瞧着你真的无碍,我这心中方才安了些,你且放心,今日的事情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两人携手一起到了园中,这园子紧挨着湖边,既然是荷花会,荷花定然是不可缺少的主角,这个时节正是荷花开的正鲜艳的时候,一朵一朵铺陈开来,风过时,摇晃着身躯,田田的荷叶微动掀起一阵碧浪,倒也赏心悦目。

晋王妃与柳越越是一起到的,这诸位女客当中,她们两人一人是王妃,一人是太子的未婚妻,其余之人自然是起身相迎。

柳越越瞧着大半都是熟面孔,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上回子宁四小姐生辰的时候,都见过一面的。

晋王妃拉着柳越越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足见她对这个妹妹的重视了。

“二小姐今日还真是别样动人呢!”一位面容姣好的小姐盈盈笑道,“这一湖的荷花,跟二小姐一比,都失了颜色呢!”

“是啊!”既然有人开头了,其他的人也不会吝啬赞美之词,“二小姐今儿这一身儿,清丽端庄,真是越巧越美呢!”

“听闻二小姐被张大师收为弟子了?张大师收徒的要求极为苛刻,二小姐既然能够拜张大师为师,定然是有过人之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够欣赏到你的大作呢?”

这些人也当真是势力,那一日宁四小姐还是太子的心头宝,她则是太子随时会舍弃的草包小姐的时候,她们为了讨好宁四小姐,对她是不屑加嘲讽,更不乏落井下石之意,如今皇太后看重她,入主东宫看起来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这些人又是一副面孔。

“那里的话!”柳越越低眸淡淡的笑着,不愠不怒,“我不过是运气好刚巧叫师父看的顺眼罢了,那里有什么过人地方!”

她扫了几人一眼,又道:“我们也不是头一回认识了,我有些什么本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也就不要再笑话我了!我可是还有许多需要向你们学习的地方!”

众人面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暗自琢磨二小姐的话的意思是在责怪以前她们的轻视之意?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回子在寒山寺的时候,你还嘲讽过二姐穿着龙炮也不想太子吧?怎么今儿二姐在你嘴里就变得这么美若天仙了呢?这前后可是不到三个月啊!”张瞬英忽然讽刺的开口朝着第一位夸赞柳越越的少女说道,她的性子算的上耿直,有话直说的那种,最看不惯的人有人为了利益表里不一了,说话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面。

“我哪有说过这种话……”那少女脸色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有没有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张瞬英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们看见中间那几朵并蒂莲没有?”晋王妃见气氛尴尬急忙引开话题,指着湖中几朵荷花说道。

众人会意,立即将话题转移到了荷花上面,也怕张瞬英在爆出什么惊人之语,也就没有再多提及柳越越了。

客人还是陆陆续续的来着,门口处,昭华郡主与宁四小姐正巧遇上了。别瞧着张二小姐现在的身份是水涨船高,得到了官方认可,但是这位宁四小姐却仍是太子的心头肉,为了怕她委屈在,专门买了豪华宅院安置她,即便她将来不能够成为东宫的正宫娘娘,前途还是不可限量的,若是有了太子的龙种,这日后她与张二小姐的地位到底谁高谁低还很难说,有见识一些的,自然是两边都不会得罪的。

“见过郡主!”宁四小姐低眸柔声说道。

“别客气了!”昭华郡主亲自将宁四小姐扶起,笑道,“你日后见了我不必再同我行礼,我们但以姐妹相称,只怕过不久,我就该给你行礼了!”

宁四小姐岂会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低头红着脸说道:“郡主就不要笑话我了!”

来的可不止这两人,范妍尘,孙倩怡紧接着而来,两人向来不合,因着马车停靠的位置发生了口角,互不相让。

昭华郡主听到了争吵声,饶有兴趣的望了过去,她的年纪稍长,若是开口劝解,那两人未必不会给她面子,但是她似乎完全没看开口的打算。

这几位贵客不比得他人,晋王妃接到下人的通报之后,立即赶着出来亲自迎接,正是遇到这表姐妹两人争吵。

她正待劝解,又是一辆马车到来,这马车可是宫里边来的,表姐妹两人也不争了,乖乖的叫家人将停车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只见楚寒姝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兴奋的看了一眼周围,步伐轻盈的几步小跑到了晋王妃的身边,笑道:“我瞧着王妃给若言姐姐去了请柬,想着许久未曾道宫外走上一遭了,故而跟她一道来了,寒姝不请自来,不会给王妃添了什么麻烦吧?”

在场之人出了晋王妃,具是福身给楚寒姝行礼,她下巴轻轻的一抬冷淡的说道:“都平身吧!”话落蹦蹦跳跳的回去,从车上又带下了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周第一美人高若言。

高若言貌美,一出现就将他人的风采压了下去,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她是鲜活的,其他人跟她一比,黯然失色。

“见过王妃!”高若言盈盈说道,还未行礼就叫晋王妃一把扶起,“你能来啊,这晋王府也算是蓬荜生辉了!你这活菩萨,也不是谁都能够请到的呢!”

“那倒是,若非是陪着若言姐姐一道前来,父皇还不让我出宫呢!”楚寒姝声音清亮的撒娇,又挽着晋王妃的手臂,边往王府内走去,边道,“听说晋王府的荷花是全京城闻名的,宫里面那几朵破荷花每年都是那副模样,都叫我看得腻了,今日我定要大开眼界!”

“我今儿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本没有打算来的,只是有一件心事压在心上,需要处理!”昭华郡主与高若言并肩而行,小声的交谈道。

“郡主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希望若言能够为你分忧!”高若言柔声说道。

昭华郡主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前两天跑来跟我说,他无意间非礼了舜华……舜华当时虽然未曾责备,但是此事总归是我弟弟做错了,我这一次来,也是寻思着给舜华道歉的!”

第四十四章 再一次遇上蚂蚁

事关女子名节,女方既然没有追究,想来应该没有收到什么损失,这个时候真心感到抱歉的,自然会让这事儿烂在肚子里,找个其他的由头算是赔礼了,那会有将这事儿宣扬出去的意思。

高若言心中暗笑,又怎不会明白昭华郡主的意思,她不由得神色颇为复杂的将面前的女子看了一眼,她将此事告诉自己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知道了一些什么不成?

“你心中若真是过意不去,就不要再提起这事儿了,可能只是一件误会的小事,叫多心的人听去了,怕是会生出什么口舌来!”高若言神色淡淡的笑道。

“对!”昭华郡主有些许尴尬的笑道,“你说的不错,是我想的太少了,怎么就忘了舜华也不是一般人,她是太子的未婚妻呢,这身份不普通,叫人拿去做了做什么文章就不好了!”她将太子未婚妻几个字咬的很重,默默的打量着高若言的神色。

“你能够想明白就好了!”高若言面色未变,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眸子到底还是露出了些许的冷意。

昭华郡主不再多言,一行人缓步到了花园内。

柳越越虽然不喜,但是想来这些个名字都记不全的千金小姐们日后可能会接触到,故而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对,不过倒是发现了张瞬英平日里对她算是客气了,这妞毒舌技能max,一句话堵得其他人无话可说。

不过有她在,特别显得自己和蔼可亲,知书达理,柳越越心里美滋滋的,继续战斗吧,三小姐!

有女孩子在的地方,多少有些口舌之争,倒也和谐,不过当晋王妃她们回来,或者说宁四小姐一出现的时候,这现场的气氛就点尴尬了。这些人以前与宁四小姐交往,但是现在不知道她的前程如何,在张二小姐面前去巴结她,到会显得两边都不讨好。

“我方才听见一些笑意,你们方才是在做什么呢?”晋王妃笑道。

“大伙儿在作诗玩儿呢!”柳越越起身笑道,她有心要在众人面前推推张瞬筠,又道,“方才五妹即兴作了一首诗,众人觉得倒是极好的!”

“哦?”晋王妃笑道,“拿来我瞧瞧?”

侍女将张瞬筠方才写好的一首诗递给了她,她瞧了一眼,赞道:“好字!”片刻后,又点头赞叹道:“好诗!五妹,以往在相府的时候,你极少说话,真是没有想到你原来才学如此出众啊!”

“王妃谬赞了,瞬筠愧不敢当!”张瞬筠低眸有些学羞涩的说道,她有些才名才外面,只是碍于她庶女的身份,少被人承认而已,对有些人来说,承认一个身份不如自己的人才某些方面确实出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楚寒姝,眸子一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瞧着宁四小姐说道:“本宫虽然在宫中,但是也听过宁四小姐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今日不妨也露一手,让大家伙开开眼界!”

这位小公主可是未来的小姑子,太子唯一的同胞妹妹,可是得罪不得的,宁四小姐见公主有意考验自己,心中自是高兴,想来公主与太子的兄妹关系不错,她来考察自己是否配得上自己的兄长吧,而且她有意想要在才学方面压上他人一筹,自是不再推辞,叫人拿了纸笔,以荷花为名,也是即兴赋诗一首。

她的字儿不错,诗也不错,自然赢得满堂喝彩。楚寒姝但笑不语,眸子滴溜溜的一转,玩着高若言又笑道:“若言姐姐,你满腹诗书,见了这般的好诗,难道不会技痒?不妨同她们一道切磋一下如何?”

“你这调皮的小东西!”高若言笑着点了点头楚寒姝的鼻子,也不推辞,落落大方的叫人拿过纸笔,写了一首诗。她的字体娟秀,字如其人,就是柳越越这样的外行,也觉得得看起来都赏心悦目的,这诗的好坏她分辨不出,但是从众人的表情上面,大致也能够瞧出端倪来,只怕是胜过了张瞬筠与宁四小姐一筹。

不比得张瞬筠的庶出,宁四小姐的尴尬身份,这些人夸起高若言来更是毫无保留,清新脱俗啊!

“张舜华,你妹妹的文采都那么好,你的想来也不差啊,又听闻你拜入了张大师的门下,不妨也赋诗一首,叫我们瞧瞧你的过人之处吧!”楚寒姝又笑盈盈的瞧着柳越越说道。

饶了这么大的一圈,原来目的不只是要捧高若言,还要我出丑啊!

柳越越搜肠刮肚的想了几首关于荷花的唐诗,只不过她那几个字,还不叫人笑掉大牙,她两手一摊,十分坦然的说道:“我不会!”不会就不会,遮遮掩掩只会让人更加的瞧不起,就算骗得过这一世,今后呢?难道还能够一直剽窃别人的作品?何况上学时候背的课文还剩下几篇啊!

她方才才回过味来,张舜华以前对诗文是一窍不通的,若是自己方才真的念出抄袭几句叫众人惊艳的诗词,才会惹人怀疑吧!

本以为她会胡诌几句,没有想到还真是坦诚的意外呢!楚寒姝冷哼了一声,讥讽道:“丞相大人桃李满天下……”

她话未说话,只闻见有人惊呼了一声,大叫道:“地上好多的蚂蚁啊!”

众人往地下看了一眼,只见地上果然爬着密密麻麻的蚂蚁,方才大家只顾着看热闹了,那注意到他们已经被蚂蚁包围了呢!诸位都是千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个脸色发白,尖叫着这外四处逃离。

“小姐你身上怎么爬了那么多的蚂蚁啊!”秀儿惊声说道。

“什么?”柳越越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裙摆之上果真爬着许多的蚂蚁,急忙抖着裙摆,想要将它们全部弄下去。却发现这些蚂蚁如潮水一般似乎是朝着她而来,将她围在了中间。

鬼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毒啊!柳越越也是吓了一跳,脸色大变,由是她认为自己的心里素质要比这些闺阁内长大的千金小姐强一些,但是仍然不得吓得哇哇乱跳。

青儿与秀儿更是忙不迭的将为她将那些蚂蚁赶走,但是蚂蚁虽小,由奈何一个国王的士兵都出动了呢!收效甚微!

柳越越的反映也是极快的,将最外面的一件轻衫脱了下来,塞到了秀儿的手上,秀儿点了点头,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柳越越将青儿与柔儿都推到了边上,快速的朝着湖边跑去,然后跳到了湖水之中,她大学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游泳,简单的狗刨还不在话下!她还就不信了,这些该死的蚂蚁还能够跟着她游过湖去!

“小姐,你干嘛啊!”

“小姐,你快上来啊!”柔儿与青儿两人担忧的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救救小姐啊!”

“啊!”逃过了蚂蚁包围圈的小姐们反应过来了,纷纷朝着柳越越的方向看热闹,“怎么回事啊!这些蚂蚁怎么好像专门找上了张二小姐呢?”

“是啊!好像就是冲着她而去呢!”

她们言语关切,除了张瞬筠之外,均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瞧着柳越越直接被吓得跳了湖,心中更是窃喜!只可惜她人微言轻,说的话根本不被人注意到罢了!

“快去救人!”晋王妃见情况失去了控制,着急的大喊道,“快些将二小姐救起来!”这可是太子的未婚妻要是在晋王府内出了事情,这可怎么交代!

左右的侍卫得令,立即冲了过去准备跳湖救人!

却见柳越越不仅没事儿,还优哉游哉的游到了对岸去了,这松口气的是松了口气,这可惜的当然亦是觉得可惜!

好久没有游过了,这游起来还真是费力啊!柳越越躺在岸边气喘吁吁,不过这大夏天的,游会泳还是蛮舒服的,如果不是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就更好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声怒喝传来,柳越越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楚寒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黑沉着脸色愠怒道。

“我……我被蚂蚁追,就跳湖了……”柳越越结结巴巴的解释,却见这厮的却并未看着她的脸,她顺着他的目光低眸一看,原来她本来就穿的轻薄,现在又沾了水,衣服紧紧地贴在了身子上面,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毫无保留的勾勒出来了。

“不知廉耻!”太子眸子幽幽的黑了一下,低声咒骂了一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扔了她。

柳越越将他的外套披上,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在现代多好啊热裤比基尼,现在好了全身什么点都没露,还有被骂不知耻,我已经很保守了好吗?

这其余之人跟着晋王妃一道也急匆匆的从对岸绕了过来,柔儿与青儿两人立即就冲过来抱着柳越越哭了起来,含泪问道:“小姐,你没事吗?”

“别哭了,我和不是好好的吗?”柳越越安慰着两个小丫头。

“哼!”太子冷哼了一声,忽然吼道,“张舜华,你在做什么?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晋王府,你当这里是相府,可以由你胡作非为么?”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啊?”随着太子一起到来的还有晋王本人,一回家就看到了这么一幕,更是一脸诧异又担忧的问道。

晋王妃正欲开口说话,楚寒姝冷笑着跑到了楚寒灏的身边,说道:“太子哥哥,你来得正好,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

第四十五章 妖邪附身

“何事?”太子冷声问道,眼睛要不忘愤怒的瞪着柳越越。

“物极必反定有妖!太子哥哥可还记得瑞明十年,在山东一村庄内,发生了好几起妖魔附身之事,这些人均有一个特点,举止全然不似以往,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身边还会出现异象!”楚寒姝望了一眼柳越越,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眸子里面不似以往的莽撞天真,却透着一股深沉的寒意,“太子哥哥难道不觉得张舜华很符合这些特征吗?一来她口口声声称是失忆了,不记得以往的事情,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换了一个人!”

她咳嗽了一声又道:“三个月之前我还我十分不小心的将她给推下过湖中,那时候她尚且不会浮水,差点被淹死了!怎么今儿就能够游到对岸去了呢?还有方才,好好儿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的蚂蚁?而且那些蚂蚁全部冲着她而去,蚂蚁属黑,黑属水,乃是大周的吉色,难道不是上天预警,昭示我们身边有妖物存在么?”

她话音一落,被方才的景象吓到的众位千金小姐们更是脸色一变,惊恐的退后了好几步,以奇怪的目光扫视了柳越越,尤其是相府内的几姐妹,心中疑虑更盛,这个二姐的确是跟以前不一样了,难道真是是被妖魔附身了不成?

“自古以来,凡有妖物降世,必然会引起天下纷争,今既然有上天发出警告,太子哥哥难道不处理一下么?”楚寒姝又冷然道。

楚寒姝平日里面看似蛮横跋扈,胸大无脑,难道这般的心思深沉才是她的真实模样?柳越越又看了一眼站在众人中间,并无表现出什么异常的高若言,还是说这一切是她教的?

她不由得心中一悸,想起五姨娘被烧死的惨状,大热的天居然打了一个寒颤,这里的人果然都是藏龙卧虎,一个不小心竟然落到了这般被动的局面,若是真的被穿成妖魔附身,即便太后与皇帝有心保她,怕是也难违民意。

“公主此言差矣!”柳越越没有想到最先为她挺身而出的居然是张瞬英,“我跟二姐每日相见,每日都在一起倒不觉得她有什么异常,有什么不对!她以前什么可是都没有学会,现在智力也没有提高多少,依然什么都不会!因为失忆,性格有改变这也是正常,她脑子里面有淤血这还不是太医亲自看过的,难道这还能够作假不成?”

这般的场合,一般没有张瞬筠说话的机会,更是轮不到她说话,但是二姐救过她的性命,还她清白,不管如何都是要跟她站在一起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公主方才举得例子与我知道的也有些偏颇,神医刘世辉曾经研究过公主所说的那个村子那些被妖魔附身的人,发现他们其实是服用了一种草药方才导致性情大变,至于异象不过是巧合罢了,这世上究竟有无妖魔,这本就难以确认!”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楚寒姝冷笑了一声说道,“太子哥哥既然是是东宫之主,将来是会继承大统的,若是身边有妖物存在,如何对着天下交代?古往今来因后宫有妖物导致天下大乱的例子还不少吗?”

“古往今来,凡是王朝更迭,君王必定昏庸无道,才导致名不聊生,女人最多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将一切推到女人的身上再说女人是惑乱天下的妖邪,这才是最大的不公吧!”柳越越紧紧的握拳,让手指紧紧的扣着掌心方才使得自己能够镇定下来,“不管身边是否奸佞小人或是狐媚妖妃,又道君王皆能够明辨奸邪,亲贤臣,远小人,若是因为一个女人导致天下大乱的话,到底是女人的错还是君王太无道了?公主此言,难道是怀疑太子的能力不能够明辨是非,所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柳越越的一番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古往今来男人为了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可不是吧脏水全部泼给女人么?明白人心里都明白,如她这般讲话**裸的说出来的可不多。

“一派胡言!”楚寒姝地喝了一声,“太子哥哥自是雄才伟略,凭你本事再大也难以魅惑他!但是除魔卫道乃是正道人士的本分,你区区妖邪,纵然借口百出,也难以容于天地之间!”

“是吗?”柳越越微微的一笑,抬眸望向太子,“那太子你的意思呢?”她就不信,太子现在就舍得舍弃张家这个靠山!

太子眸子阴冷的望着柳越越,淡然说道:“你是否是妖魔附身,这事还需要父皇定夺!但是既然皇妹已经开口了,若是容你回去,倒也向众人无法交代,来人,先将二小姐拿下,容父皇定夺!”

太子的几个手下得令,急忙就要上去绑了她。

“慢着!”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寒意更盛,没有想到太子这厮居然不为她说话,也难怪,若是自己真的被证明是妖魔附身,然后被烧死,他与张家的姻亲关系自然就断了,也不会担心张家会偏向大皇子,与高若言自然可以双宿双飞了!她早知道今日肯定会来的,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罢了!

“你凭什么绑我?就凭公主方才所言就能够证明我被妖魔附身?若是我能够证明我是被人陷害的呢?”柳越越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的说道,看着太子的目光不无愤恨,“秀儿!”

秀儿捧着柳越越方才所穿的外套来到了众人面前,她将外套丢在了地上,说道:“诸位请稍等一下!”

众人不明所以,还是看着地上的外套。

不一会儿果然又有许多的蚂蚁往外套的方向聚集,柳越越身边反而没有蚂蚁停留了。

“诸位都看到了吧?”秀儿抬眸忘了一眼众人,“是衣服有问题而非我们小姐有问题!她身上穿的衣服被人染上了蕉麟粉,这蕉麟粉对蚂蚁的吸引力很大,故而会朝着我们小姐而去,而小姐因为跳下了湖中,身上的粉末被冲洗掉了,所以那些蚂蚁对她自然不感兴趣了,所谓的上天预警,不过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罢了!”

秀儿微微一顿,神情更加肃穆的说道:“以蚂蚁陷害小姐为妖物这只是其一,对方还有更加险恶的用途,这蕉麟粉还会吸引一种叫做曲节的昆虫,曲节形体不大,可以混在密密麻麻的蚂蚁之中,但是却有剧毒,被咬上一口极有可能没命!若是能够要了小姐的命就罢了,若是曲节不能够把小姐要死,便要坏她名声,对方好生险恶的心思!”

柳越越瞧着秀儿据理力争句句铿锵的模样,心中默默为她点赞!这丫头果然厉害,这般的口才,这般的能力,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呢?

“高小姐乃是神医,这要外套上面是否有蕉麟粉,蕉麟粉这不是有这样的用途,您一定最了解吧?”柳越越又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高若言的身上,她的话比起秀儿之言更加的有力,且太子也一点会顾及到她的态度的。

“不错,秀儿方才所言倒是如此,这蕉麟粉据书上所记载,的确如此!”到了如此份上,高若言只好点头说道。

柳越越裹着楚寒灏的外套,头发还滴着水,湿哒哒的黏在头皮上脸上,这副身子的长相本来就是英气挂的,现在倒是凭端的添了些妩媚妖娆,她抿着唇,眸子清冷的缓步到了晋王妃的身边,问道:“衣服是王妃准备的,王妃难道不解释一下么?”

这衣服是晋王妃尚未穿过的衣物,她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是指向了自己,脸色顿时一白,急忙解释道:“这……这的确是我的衣物,但是却未曾穿过,更未曾动过什么手脚!”

“张舜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大姐?”方才还在为柳越越说话的张瞬英立即她横眉冷对,怒声骂道。

“非也!”柳越越朗声解释道,“我不相信这是王妃所为,若是失败,这不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自己吗?会有人有这么傻吗?相反,我觉得这分明就是有人针对我们张家或者是针对王妃的!一开始就是连环计,若是害我不成,那么大姐就存在陷害我的嫌疑!若是我死了,大姐更是会被怀疑!”

楚寒姝还想要在说什么,高若言朝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跺了跺脚,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浪费掉了!

既然此事已经牵扯到了晋王妃,晋王自是需要站出来支持柳越越的话,他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说道:“本王觉得二小姐所言极是!既然此事发生了晋王府,本王一定会彻查此事,给二小姐一个交代!也定然会找出想要陷害本王王妃的幕后小人,给诸位一个交代!”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此事,没有想到我们全部都被对方利用了!”楚寒灏眸子微微一眯,眸色深沉的打量着柳越越,语气透着薄凉的寒意,还有一股子的狠劲儿,“你既然是被人陷害的,那么自然应该还你清白!这里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怎会有妖魔作祟!此事日后不许人再提起了!寒姝,你年轻气盛,久处深宫,不知道世人险恶,险些被人利用,日后做事,定要思考一下,不要再胡言!”

“是,姝儿知道错了!”楚寒姝底眸说道,既然太子哥哥将此事盖棺定论了,她若是在多言,就是在质疑他的决定。

她很听楚寒灏的话,唯有在张家的问题上面兄妹两人未曾达成一致,楚寒姝看出来,太子哥哥有意是要护着张舜华的,这是个断去与张家的联系的大好机会,即便是为了若言为什么他要放弃?

第四十六章 真相大白,凶险又生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你回去好好整理一下,这般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模样,成何体统!”楚寒灏沉声说道。

去,我是被陷害的那个,还差点没命了,你丫不会安慰一句罢了,居然还骂人,算了,他不过是堆代码,是个牲口,跟他生什么气?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着,不过经此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拿她的身份说事儿了吧。

只不过她还是想的太浅了,这在场这么多人,这事儿如何不会被传出去?谣言之所以是谣言,在于它在众口相传中已经被改编成了神话,并且数年之后,在柳越越已经告别了彼时的懵懂,真正开始顶峰,掌握住了权力的时候,还有她的政敌拿此事来攻击她为妖。

她一把抓着湿漉漉的裙摆,对自己的侍女说道:“我现在身上难受,我们就先离开吧,相信晋王会给出一个让丞相府满意的答复的!各位,我就先告辞了!”

众人点头示意,目送柳越越离开,秀儿三人跟跟了上去。相府内的几位小姐自然也不便久留,也欲一同离开,晋王妃略微想了一下,说道:“我送送你吧!”

“麻烦王妃了!”

略走了几步,背后只听得出楚寒灏又道:“蕉麟粉本宫也有所耳闻,据说十分的少见,能够将此物拿到手的人想来定然非普通人,晋王精通商道,若是从货品入手,想要查出蕉麟粉经过过何人之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的确是一个突破口,小王定然会全力追查到底的!”晋王思索了一下谨慎的说道。

往大门的方向需要过一座小桥,晋王妃与柳越越并肩而行,快要上桥的时候,她悠悠的叹了口气,眉宇间愁思凝结,说道:“我本打算让众姐妹能够一聚的,没有想到会弄到今日的局面,实在是叫舜华你受苦了!本就是我思虑不周,叫有心人寻得机会,差点害了你,你却为我仗义执言,我心中是又愧疚又感激!”

“我与王妃都是张家人,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人想要对付张家,我们有岂能够让他得逞?”柳越越望了一下身后的张瞬英与张瞬筠,“在方才的险境之中,她们尚且能够为我据理力争,我又岂能够看着王妃收到不白之冤!多谢你们!”

张瞬筠底眸淡淡的笑了笑,张瞬英哼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又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希望以后别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张家出了妖邪!”

晋王妃将柳越越的手握住,点头微微的一笑:“我们都是张家的女儿,我们是家人,我们若是不相互,谁还会护着我们!”

“今日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毕竟出了事情,王妃的嫌疑并未完全洗清,今后在王府日子定然十分为难……”柳越越话未说完,只听得秀儿惊呼小心,原来对面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手上握着一柄长剑,就朝着她的方向奔来。

这小桥本来就狭窄,身后跟着一大堆人,想要迅速的后撤也是不可能了,眼见着那红衣女子冲到了近处,目光癫狂,笑容阴鸷的吼道:“你这勾引王爷的贱人,我要杀你了!”

“啊!”晋王妃吓了一跳,尖声叫着想要往后撤,却踩到了自己的裙衫的裙摆,往后面摔了去,更是将背后的一大帮人给绊倒了,她手掌乱抓,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柳越越一把推了出去。

长剑的寒光闪过,柳越越甚至都能够感受到它锋利的杀气,眼建这剑朝着自己的胸口而来,她脑子极速的转动,想着对策,身子已经下意识的拿手护住了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柳越越没有感觉到袭来的疼痛,而是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护在怀中,她抬眸望去,楚寒灏面色铁青,寒如坚冰,眸子翻着彻骨的冷意。

那红衣女人已经被他一脚踹开,在地上呕了一口血水出来,目光却依旧怨毒,拿起剑就要在起身,叫楚寒灏的手下按在了地上。

“你……”楚寒灏护在柳越越的身前,她只能够看到他的侧脸,倒是第一次觉得他原是如此的伟岸,原来听青儿说京城之中无数少女痴恋他倒也不无道理,若自己不是他未婚妻的身份,挡了他与心上人的路,若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会不会也同大家一样,沉迷在他这英俊的表象之下了呢?正欲开口说两句感激的话,楚寒灏却将她一把推开,黑着脸嘲讽道:“你难道没有脑子吗?不知道躲开吗?似你这般无用的人,本宫要你有何用?”

“对不起,让殿下担忧了,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柳越越朝着楚寒灏福了福身,“事发突然,我一时也是被吓到了!”刚刚对他升起的一点好感,一下子就消散无踪了!

“她是何人?”楚寒灏冷声问道。

“这是小王府上的一个侍妾,已经疯了,小王念在旧情上让她住在府上,由专人看管,不知道为何她跑了出来,还差点伤了张二小姐,一切都是小王管教不力之过!”晋王急忙赶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之上的汗水说道,“来人,将这贱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柳越越短短时间是几次死里逃生,大脑运转实在是超负荷了,这晋王府现在对她而言就是刀山火海,多呆一秒不知道又会跳出什么疯狗来!虽然她知道在这个世界里面少不了各种危险,但是从小在和谐社会长大,总该给她一个适应的时间才对!

柳越越是真的心累,无暇再注意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又楚寒灏在,不管他是要和稀泥还是追查到底都不是她能够左右的,干脆带人直接回相符休养生息来的实在!

马车上。

“晋王妃真的是无辜的吗?”柳越越换了在马车上备好的衣服,盘腿坐着,感觉稍微舒服一点之后,开始回忆晋王府内发生的事情。

“真亦假时假亦真!这真真假假皆与一个利字相关,这里是京城,各方势力纠葛,半根错节的,谁又能够说得清楚谁跟谁到底是一路的呢!”秀儿给柳越越擦着头发,“小姐且看着就是了,晋王妃无辜也好,不无辜也罢,害人之人咱没有,但是也不能够没有防人之心,尤其是有人现在处心积虑的想要害你的性命!”

柳越越觉得秀儿说的高深,越发的觉得秀儿不简单,心中对她怀有疑虑,却有不得不依赖她,秀儿啊秀儿,你可不要叫我失望啊!

很快到了相府,众人也具是受到了惊吓,柳越越让她们都回自己的院子休整一下。

张瞬筠与张顺媛姐妹的院子在同一个方向,故而走在了一路。

张顺媛冷笑道:“还是五姐你好本事,如今可是把二姐哄得团团转,想来若是将来二姐嫁入东宫,定然也少不得五姐你呢,他日五姐若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姐妹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瞬筠淡淡的说道,“我与二姐不过是手足之情,倒没有你们想得哪班的复杂!一入宫门深似海,你们想去的地方不代表别人都想去!”话落,她快步离开,她内心坦荡,别人非要以自己的心思来揣测她的所作所为,她无可奈何,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张瞬尹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嫉恨的冷意,今日在那么多的千金小姐面前,她可算是出了风头了,先是诗文,虽然未曾拔得头筹,但是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与这那两位早有才名的人同台竞技,已经算是看得起她了。

后有为二姐只是据理力争,不管是在二姐的心中还是在他人的眼中,又留下了不一般的印象,她也有些恼恨当时为什么没有说几句话,那么至少是可以在太子面前留下一些印象的!

“四姐,你看二姐与她的感情,不会真的选她吧?”张瞬媛目光阴寒的盯着张瞬筠的背影,恨恨的说道。按规矩可带两人一起入东宫,若是叫张瞬筠占了一席,她们姐妹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张瞬尹冷笑了一声,“原来此事并非二姐一人可以决断,还需要父亲与大夫人同意,二来,婚期未定,人选未明,有的是办法让她莫说如东宫,就是嫁人都有问题!”

柳越越回去之后,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放松了一下,虽然从晋王府回来,还是叫秀儿注意着晋王府的动静以及对后事的处理。

虽然是夏天,但是湖水冰凉,柳越越倒是忘了自己现在这幅身子娇弱,果真病了,到了晚上之后就开始发烧说胡话,可是急坏了青儿等人,赶紧去请了太医,扎了针,又开了药。

柳越越出了一身汗,下半夜倒是睡得踏实了一些,只是脑子里面一直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一时觉得自己在现代闹钟响了要挣扎着起床上班,不然辛辛苦苦了一个月的全勤就没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肯定还在游戏,反正这个游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睡过去算了……

青儿她们几人轮流照顾,总算是将烧降了下来。

快要天明的时候,屋外传来一些响动,只听得有人喊道:“丞相回来了,丞相回来了!”

秀儿瞧了一眼柳越越蹙起的眉头似乎要醒了,赶紧让柔儿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丞相怎么会这个时间回来呢?

不一会儿柔儿得了消息回屋,忧心忡忡的说道:“相爷回来了,但是好像受伤了,大少爷让几位小姐都过去一趟呢!”

“什么?相爷受伤了?”秀儿也惊讶了一下,“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她赶紧将柳越越叫了起来了,收拾一下,好赶过去。

第四十八章 丞相归府

柳越越被叫醒,脑子还隐隐作痛,就似有人用针在刺一般,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道:“怎么了?”

“相爷回来了!”秀儿拿了衣服提她换上,“似乎相爷受伤了,大公子叫所有人都过去一趟呢!”

“受伤了?”柳越越惊了一下,瞌睡虫也给赶走了,她还未见过这位老爹呢,怎么就受伤了呢,这大半夜的,还要将所有人叫过去,难道是要交代遗言?若是丞相没了,楚寒灏果断是要翻脸的啊!那她的双凤钗要怎么才能够找回来?

柳越越哪还顾得上传好衣服啊,套了件外套就跑了过去。

大夫人张瞬英已经府上其他的几位小姐全部等在了门外,一个年岁略大的男子赶到了柳越越的身边,弯腰说道:“二小姐到了,相爷在里面等着要见你呢!”

柳越越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明明大夫人以及他其他的女儿都在屋外等着,他为何偏偏要见自己?

进到房内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柳越越心中更是一沉,加快了步伐到了床边,只见床上握着一个中年男子,生的是相貌堂堂,虽然上了年纪,脸上有些皱纹,但是浑身就透着一股成功人士的气质,比起皇帝给人的压迫感,这位大叔看起来就有温润的多了,但是却无法忽略他眸子里面的睿智精光,却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啊!

张枫远坐在床边伺候,手上握着一块帕子,帕子上满是新鲜的黑色的血液,莫不是相爷中毒了?

“父亲不必担忧,我已经修书给左丘易,他乃是当世神医,有起死回生的能耐,父亲的伤势他也定然有办法应付的!”张枫远沉声说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还能够撑上一段时间,这点你不用为我担心!”张世良说道,“倒是朝堂之上,少不得你多斡旋一番了!”

“这是孩儿该做的事情,请父亲放心!”

张世良正欲再说话,抬眸瞧着心喜欢的女儿怯生生的站在外面朝着里面张望,眸子里面闪过一阵暖意,招了招手,柔声笑道:“华儿,过来!”

柳越越小跑着到了近前,蹲在了张世良的身旁,忧心问道:“父亲受伤了吗?”

“一点小伤,不碍事,不碍事的!”张世良慈爱的抚摸着柳越越的头发,“前些日子,你哥哥写信给我,说你受伤失忆了,现在伤势如何了?都怪爹爹不好,没有照顾好呢,以后就是到了地下怎么跟你娘亲交代啊?”

“是孩儿的错,是孩儿没有将妹妹照顾好!”张枫远说道,他的脑袋背对着张世良看着柳越越,带着一抹嘲讽还有些许的冷意。

“你年纪轻轻,既要处理族中的大小事务,还要为朝廷之事费心,怎可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张世良的脸色有些惨白,稍微停顿了一下,微微喘息,又对柳越越说道,“你且记住,不管你失忆与否,有爹爹跟你哥哥在,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你娘亲尚且在世的时候,我就答应过她,定要叫你这一世无忧无压力无拘无束,这大半年我虽然在外面,但是太子的所作所为我却也有耳闻,爹爹问你一句准话,即便太子对你如此无情无义,你仍旧是要嫁他么?倒是爹爹以为大皇子为人谦厚,又有军功在身,从小更是将你看作亲妹子,日后也不会负你,他倒是个良配,你的意思呢?”

看得出来丞相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在古代女子对婚姻哪有什么话语权啊,她以前在电视剧的时候最恶心的情结莫过于貌美如花的扈三娘被宋江配了好色的大倭瓜王英,如花似玉的邓婵玉叫姜子牙嫁给了其貌不扬又猥琐的土行孙,可是他现在居然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虽然只是给了个选项,但是已经是给出了极大的尊重了。

柳越越心中的想法也是这样啊,太子腹黑无情还另有心上人,大皇子多好,忠厚可靠,她虽然她极想告诉老爹她想嫁给大皇子啊,但是张枫远将她的手抓着重重的捏了一下,只要她说的话不合他意,他总是有办法把自己弄死的。

柳越越心中悲愤无奈,面上却也地下眸子露出一抹娇羞之意,柔声说道:“女儿非太子不嫁!”

“唉,也罢,你随你娘亲,是个痴情的人儿,心中若是有了人,就不会再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你若真心爱慕太子,非他不嫁,爹爹与哥哥自然会支持你,你也不用害怕,爹爹与哥哥会保护你,管教太子也不敢负你!”

有这样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父亲也算是一件幸事了,柳越越轻轻一叹,看似这事情都可以由着她的心意来,实则她不过是张枫远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父亲怎么会受伤呢?”

“父亲奉命视察山西,前些年朝廷国库吃紧,缺了燕王的军饷,便要燕王自己筹措军饷,却不料此举却埋下了隐患,燕王收取厘金税,军饷可不再伸手向朝廷要,但是越发的不受控制了!”张枫远见张世良说了几句话之后略微有些喘息,替他说道,“父亲有心整治,但是这关乎切身利益,他们又岂肯坐以待毙?故而想方设法的行刺与父亲,结果你也是看到了!”

自古朝廷要控制军队,一来是控制军饷,二来是大军讨伐,三来是人员更迭。燕王既然已经可自己征税,那么军饷自然不愁,现在是太平盛世,燕王有没有谋逆之举,大军讨伐现在不行,那么丞相此去应该是为了人员的调换,但是他一去大半年,现在却负伤而归,显然效果不是十分明显,对方显然已经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利益集团,不受朝廷控制了。

这太平盛世还能够太平多久?

柳越越默默的叹了口气,若真的打起仗来,这皇帝辛辛苦苦平衡的格局只怕是就被打破了,她的出路又在何方?

“可是身体不舒服?”张世良瞧着柳越越发髻散乱,脸色苍白,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可瞧过大夫了?可吃过药了?”

“已经瞧过大夫,也吃过药了!”柳越越说道,看着丞相眸子里面真切的关怀之意,她鼻子竟然一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现实的情况如何了?自己现在是昏迷着的吗?他们会伤心吗?

“身子不适就快去休息吧!”丞相说道,“我回来的路上在张家集给你带来你爱吃的马蹄糕,上回子出去办差回来忘记给你买了,你还差点哭鼻子了呢!待会儿让刘叔给你拿来!”

“谢谢爹爹!”柳越越低着头,心中更为酸涩,起身准备出去,到了门口,张枫远跟了上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说道:“晋王府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如今的情势你也知道了,原来你与太子婚事未明的情况之下,有人只拿你当作笑话看,今日见情势有变,自是要拿你开刀,如今张家也是多事之秋,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顾及你,你自己要好之为之,还有父亲受伤之事,你只当作父亲不过是旅途劳累,可记住了?”

张枫远手劲儿不小,柳越越呲牙咧嘴的点头:“知道了!”

他稍微松了一下手,目光之中竟有有些嫉妒之意,嘴角微微一挑,带着些许还有说道:“父亲是真的很疼爱你呢!”

柳越越出了房门,张瞬英立即迎了上来,语气不悦又嫉妒的问道:“爹爹到底怎么了?他叫你进去说了什么?”

“爹爹只是旅途劳累身体有些不适而已,不用担心,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的,别闯祸!”柳越越说完,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真的只是这样?”张瞬英狐疑的问道,都是父亲的女儿,为何父亲要如此的厚此薄彼,从小到大,她得到的关注总是比自己多!

“嗯,大哥也在里面,不信大哥出来了,你问他啊!”

“罢了,丞相既然身体没有大碍,大家都散了,就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休息了!”大夫人沉着脸色说道。

她嫁给丞相二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在他的心中还是比不上那个已经死去的贱人,就连她的女儿都不如那个贱人的女儿能够得到丞相的注意,叫她心中如何甘心?如何不恨?

为了大局着想,她也应当是全力支持张舜华成为太子妃,那么日后自己的儿子女儿也能够跟着博得一个好的前程,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却是放心不下的,那便是那女人的死因多多少少与自己有些关系,现在无人再提及几年前的旧事,但是若是将来此事被翻出来,张舜华有所察觉,而那时候她又身在高位,会不会对付自己的孩子?她不过一个妇人,顾不得什么整个张家的荣华富贵,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孩子!

想及此,大夫人眸子不免流露出一股冷意!

因着丞相受伤之事,柳越越心中更是添了几分烦躁之意,秀儿让她再睡个回笼觉都没了心情。

丞相可谓是张家的顶梁柱,张枫远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在朝中根基不深,若是这顶梁柱倒了,覆巢之下,她这丞相嫡女的身份还有何用?

第四十九章 绝不负你

没有睡好的,可不止柳越越一人,高若言也是辗转难眠,她脑子里始终忘不掉在晋王府内,太子飞身救柳越越的场景,她并非要柳越越死了方才如意,只不过救她的人是太子叫她心中不是滋味,更何况太子可是一直在她耳边说自己是如何讨厌她的!还有那个宁四小姐,看着太子的目光,如同看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也着实叫她心中难受!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会伤心,会嫉妒。

高若言望着了窗外的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她索性不再睡了,起身去给皇太后准备药膳。她本应该住在自己的王府内的,但是最近太后的身子不适,方才招她入宫照顾。

药补不如食补,皇太后的所有药膳全是高若言亲自动手做的,她看着红炉内的已经香味扑鼻的食物,对侍女说道:“再给我一碗水!”

一碗水递过来,高若言去接,手却叫人捏住了,她惊诧了一下,原是楚寒灏,只见他目光之中有两分讨好之意,心中不免一酸,原来他知道自己会生气啊!

高若言接过水倒入红炉内,默默的搅拌着,并不搭理楚寒灏。

楚寒灏倾身从后面将她抱住,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吃醋了?”

“我早晨起来,只喝了些凉水,那里吃过醋?太子玩笑了!”高若言冷笑道,却并未挣扎出他的怀抱。

“你觉得我不该救张舜华?”楚寒灏叹道,“昨儿姝儿已经跟我抱怨过了,说我伤了你的心。我也是出于无奈啊,张舜华是我跟张家的纽带,虽然不重要,但是现在这个时机丢不得!大皇兄的舅舅赵邮乃是御史大夫,在丞相不在期间,弹劾了我不少人,两位中书侍郎皆被免去了官职,中书省内若无我的人,将会十分的麻烦,而丞相门生众多,多少都会给他面子,对我有莫大的帮助,在我还没有培养起能够入中书省的人之前,张家暂时断不得!”

“也罢,我既然倾心于你,自然该懂得你的难处的,不该跟你置气的!”高若言叹道,“你与大皇子相斗,何其凶险,一步错满盘皆输,如今情势胶着,我更应该体谅你才对!我知你心意,不管多久,不管身边有多少流言蜚语,我都愿意等你!”

“此生能够遇到你,实在是我的幸运!”楚寒灏将高若言抱得更紧,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再睁眼时,如墨一般的眸子里面透着浓浓的眷念,“真希望能够早日娶到你,能够与你日日相守!你放心,我楚寒灏此生,绝不负你!若违此誓言,天诛地灭!”

柳越越也是一晚上没有睡好,天亮之后听闻丞相已经上朝去了,心中盘算着能够去上朝,身体约莫还不致命,精神也算是松了一下。听着下人们未曾提及丞相的伤势,大抵掩饰的很好,若非昨夜亲眼见她受伤了,她也不相信丞相竟是被人行刺过的。

因着病情尚未痊愈,柳越越打了个哈欠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上午。快到晌午时分,才被饿醒了,她轻轻的推了一下床边正在打扇的青儿,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青儿将浑身娇软无力的小姐扶着坐了起来,又垫了一个枕头在她身后,说道:“现在快晌午了!”

“都这么晚了!”柳越越望了一眼窗外刺目的太阳,“难怪有些饿了呢!”

“小姐饿了吗?”青儿说道,“奴婢这就去让厨房给小姐做饭,不过这之前可以吃一点点心垫垫!”她笑着将桌上的一盘点心递到了柳越越的面前。

柳越越着实了饿了,一连吃了两块,疑惑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饿了,这马蹄糕感觉比平时好吃一些呢!”

“当然啦!”青儿歪这头笑道,“这可是丞相专程为小姐买的呢,方才才送过来的!丞相疼小姐那可真是没话说,小姐就是丞相心尖尖儿上的肉!奴婢记得上回子丞相回来的时候忘记给小姐带最爱吃的点心,小姐还哭着闹着要去抓丞相的胡子呢!”

“我以前这么刁蛮啊!”柳越越暗暗发笑,不过这丞相宠女儿倒是真的,如果他发现这个女儿已经不是原来的女儿了,不知道会如何?

下午时分柳越越还是去了张瞬筠那里学习,她的学习进度很快,为了能够更好的适应现在这个社会,或者说有了一个明确的不当文盲的目标,柳越越倒是比上大学的时候都要认真。走的时候,张瞬筠又写了两张字帖让柳越越回去临摹。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柳越越学习的劲头很足,虽然基础很差,写的字连自己都嫌弃,但是总是在一点点的进步,一切有反馈的学习都会让人越来越喜欢。若是对一件坚持的事情放弃,多半是看不到有效的反馈吧!

这一点是她在工作中总结出来的,任何一件工作,如果没有反馈,即便是在努力都没有意义。反馈的意义在于即便是撞墙了也好,也要及时调整战略,选择正确的方向。

如果能够把这个劲头用在考研中就好了!

一直到了晚上,丞相下朝回来,作为丞相回来的第一个晚上,自然是要与府上的子女一同吃饭。有丞相压阵,柳越越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一大家子人第一次这么齐这么和谐!

吃了一会儿,张世良突然放下了筷子,众人也不敢再吃,抬眸望向他,知道他定然是有话要说了。

“今日跟陛下汇报山西的情况的时候,陛下问起了华儿与太子的婚事!”张世良微微蹙眉说道,“我本来还想多留华儿两年,只是华儿与太子订婚也有许多年了,马上快十七了,陛下既然提起来,我也只好答应了!这几日,这赐婚的圣旨就该下来了!”

柳越越自是不愿意嫁给太子,心中不爽快,不过还是得配合着低眸害羞一笑,她想起在晋王府的时候张瞬英也为了说过话,怎么着也得投桃报李一下吧,眸子一转说道:“爹爹,三妹与凌少宣公子也是订婚好几年,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吗?”

“你!”张瞬英佯作害羞恼怒的瞪了一眼柳越越,眸子却悄悄的打量着张世良的反应。

“倒是!”张世良笑了笑,“英儿也不小了,这婚事也该着手准备了,等有时间了,我回去跟凌大人商量一下两人的婚事的!不着急,你们总该一个一个的来!一眨眼,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一个个的都要嫁人了!”

柳越越将张枫远看了一眼,见他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对自己亲妹妹的婚事难道就一点就无所谓?不过从他不希望自己跟他亲妹妹的心上人断了关系来看,他对于这个同胞妹妹,也算不上有多少亲情吧!忽然间真是觉得,张枫远这个男人,还真是决然又冷情啊!

柳越越本来是在观察张枫远,目光却不经意间瞟到了他旁边的大夫人,大夫人目光阴寒怨毒,透着一股杀机,嘴角微微抿起,讽刺又冷厉,叫她大夏天的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大夫人不会是又要作甚幺蛾子吧!

与太子的婚事,只有丞相一日还在位,这一日早晚会到来,不过叫柳越越更加担心的是大夫人会不会又生出什么险毒的计策来,回到晓霖院之后立即吩咐院子里面的众人,日后定要小心为上,即便这赐婚的旨意快下来了,也要低调行事,不要叫人抓住了把柄,不然连她也救不了!又吩咐要小心大夫人院子的人,一旦靠近晓霖院,定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防备着!

过了五七日,柳越越的日子依旧单调规律,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六月十五这一日,下了一整天的小雨终于在傍晚时分停了下来。柳越越站在床边看书,这自然风吹起来可比空调舒服多了。

“小姐天色暗了,明儿再看吧,对眼睛不好!”秀儿将手上的水果盘放在了桌上,“小姐这是你要吃的水果沙拉,奴婢给你做好了!”

柳越越一时不察,竟然已经到了黄昏了,她伸了个懒腰,将手上的书本递给了秀儿,用牙签戳了一块水果尝了起来,朝着秀儿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次的沙拉酱调制的很成功,好吃!待会儿你再做一份给师父送过去!”

“好!”

没一会儿,柔儿进来说道:“小姐,五小姐派人来求见小姐!”

“哦?她怎么不亲自来啊?快让她进来吧!”柳越越说道。

不一会儿就见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入内,朝着柳越越行礼之后,将一封信递给了她。

柳越越接过,打量了这小侍女一眼,疑惑道:“晓阳院我今常去,怎生见你面生的很!”

侍女低眸说道:“奴婢只是个外屋的粗使丫头,未曾得幸到内屋伺候,所以二小姐未曾见过奴婢。五小姐说了,她有要事找二小姐商量,恐会有人生疑,所以才让奴婢这么面生的来二小姐这里,五小姐说她想说的话全部都在信中,二小姐看完信之后就明白了!”

柳越越打开信看了一眼,她这几日都在临摹张瞬筠的字,所以一眼就辨认出来了,的确是她的字!

第五十章 花园捉奸

信中描述的简明扼要大抵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说,让她去后花园,柳越越估摸着说的这般的简略怕是怕这封信落到了他人手中,只是搞的什么的神秘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先回去,告诉五小姐,我待会儿就去!”柳越越说道。

“是!”侍女垂眸退下。

“究竟是何事五小姐竟然弄的这般的复杂?”秀儿疑惑道,“小姐打算要去吗?”

“这的确是舜筠的笔迹!”柳越越将信纸递给秀儿,“她这么做定然有她的原因的吧,难道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得弄的这么的神神秘秘,这府上她大抵也只怕大夫人,难不成是与大夫人相关?”

秀儿也瞧了一眼,确认时张瞬筠的笔迹,暗想着与五小姐的为人,定然也不会对小姐不利,故而未曾多生疑惑。

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柳越越见张瞬筠本就弄的的低调,她带人多了反而不好,故而只带了秀儿与青儿两人。

雨后,天气的闷热减少了不少,微风吹着,道路两旁的海棠散了一地,绿肥红瘦,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直觉空气中都带着雨后清新的味道,十分的惬意,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小姐,你慢点!”青儿见着柳越越心情不错,跟着她加快了步伐,她几步跑到了她家小姐的身后,扯了扯她的裙摆,“小姐啊,你倒是慢点啊,你看看,你的裙摆上都是泥点子!”

柳越越回头一看,白色的裙摆上还真是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泥点子,她走路的时候惯来是这样子的,以前一到下雨天她的裤腿上就全是泥巴。

“等一下!”柳越越忽然顿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怎么了?”青儿歪这头看着一脸困惑的柳越越问道。

柳越越的眸子转动了一下,忽然脸色一沉,拉过秀儿的手问道:“方才五小姐的侍女前来的时候鞋上可沾泥巴了?”她怎么仿佛记得那侍女的裙摆上也有些红色的泥点子,但是当时也就一闪而过,没有太注意到,唉,又是这马虎的性子!

“有啊,因为是红色的软泥,奴婢打扫的时候故而还特意留心了一下呢!”青儿接过话说道。

“红色的泥巴?”柳越越的眸子沉了一下,“我记得从晓阳院到晓霖院的路上都没什么花草需要用到红色的软泥,咱府上唯一用到红色软泥的地方就是紫烟阁的五色牡丹!”

“小姐是觉得她不是从晓阳院来的,而是从紫烟阁过来的?”秀儿反应过来之后也是一脸沉色,如果牵扯到了大夫人,事情就不止那么简单了!

“这一点我也不能够确认,毕竟我也只是猜测!”柳越越咬唇想了想,“如果猜测是正确的,那么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封信可能已经被大夫人看到了,那么五小姐可能有危险!二是那封信可能就是大夫人伪造的,那么大夫人就设下了陷阱在等我!”

“啊?”青儿一脸忧色,“那现在怎么办啊?”

柳越越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爹爹还没有回来,我现在去找大哥,青儿你先赶去约定的地点,如果五小姐在的话,让她快些离开!如果是大夫人设下的陷阱,你装疯卖傻,只当路过,我马上就会带着大哥去找你的!”

“好!”

制定好了计划,双方立即分头行动,柳越越与秀儿两人去找张枫远。

顺儿老远就迎了上来笑道:“见过二小姐!”

“大哥呢?”

“二小姐来得不巧,大公子去了拜访程家了,这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二小姐不妨待会儿再来吧,或者等大公子回来了小的前来跟二小姐通报!”

柳越越与秀儿对视了一眼,丞相与张枫远都不在家,是算计好的还是只是巧合?

“顺儿,你现在立即去程家将大公子请回来,不管大公子在做什么一定要回来,就跟他说,我有特别紧急的事情要找他!”柳越越严肃的说道,“我平日里面没事的时候也不会来这里找大哥,既然来了,这事情的紧急程度你自己掂量,不要误了我的事情!”

顺儿见柳越越看起来的确着急,又知道大公子对二小姐的事情也上心,故而不敢耽误,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秀儿,你先回晓霖院,我们都不在的话,他们有什么动作,院子里面的人也招架不住!”

“那小姐你呢?”秀儿担忧的说道。

“我去看看青儿,怕她应付不来!”柳越越说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尽可能的拖延到大哥回府的!”

“还是我去找青儿吧,若大夫人真的设下了陷阱,小姐去不是自投罗网吗?”秀儿不赞同,“小姐听奴婢的吧,让奴婢去找青儿,小姐先回晓霖院去!”秀儿说完,提着裙摆先离开了!

柳越越没有法子,只好先回晓霖院,只是心中放心不下秀儿与青儿两人,托着下巴,在屋子里面团团转。

柔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提着食盒进来说道:“小姐,这份水果沙拉是现在就给张大师送去吗?”

“送吧!”柳越越有些心烦意乱的说道,她目光一扫,落到了墙上张大师所赠的那一幅耗子吃醋的画儿,脑子里面灵光一闪,急忙去了库房。

柔儿本不见秀儿与青儿两人心中就已经十分的纳闷儿了,又见着柳越越神神叨叨的,就更是疑惑了,跟上去又见她在库房内挑挑拣拣的,问道:“小姐,你在找什么啊?”

“柔儿,你快找找,以前凌少宣送的那幅画还在吗?”柳越越额上冒着细汗喊道。

紫烟阁内。

大夫人正在看着一个月内府中的账本,刘嬷嬷来到了她的身后,小声的言语了几句。

大夫人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狠色与不甘,一掌拍在了桌上,冷然道:“竟然被她发现了,一群废物!”

“她的心中有怀疑,但是也不确定,只是叫了个小丫头过去!”刘嬷嬷说道。

“她身边那几个侍女也着实烦人,讨人厌的苍蝇自然是要除去了,她既然已经发现了端倪,你去安排一下,就照原计划行事!”大夫人冷然说道。

“是!”

柳越越带着几个侍女赶到了后花园,恰好与大夫人在后花园相遇,她扶了扶头上的发钗,整理了一下袖口,面上云淡风轻的笑道:“都这么晚了,大夫人也来逛花园啊!”

大夫人眉尾微扬,闪过一丝冷意,冷嘲道:“我天生就是劳碌命,比不得你们姊妹几个命好,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方才接到下人禀报,说有人在后花园内**,故而带人过来。相府风气一向严谨,怎可以发生如此道德败坏之事,若是叫相爷知晓了,定然会大发雷霆。我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也不会姑息养奸,不管是谁,定然都不会轻饶的!”

她眸子冷风一扫,旁边一个微胖的婆子立即跪下说道:“今夜还是该是老奴当值看守门房,后来凌少宣凌公子鬼鬼祟祟进来,说是前来越二小姐之约的,还赏了老奴一锭金子,叫老奴走远些将后花园看这些!老奴深受夫人大恩,这等败坏相府风纪的事情老奴有愧于心,故而将此事禀告给了大夫人!”

她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说道:“这便是凌公子打赏给老奴的!”话落又怯怯的望了一眼柳越越。

柳越越听完,除了眸色冷了一些,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轻轻的转动着手上的蒲扇,笑道:“大夫人莫不是专程来抓我与凌公子的?可是大夫人方才也瞧见了,华儿同大夫人一起到的这里,由此看来,这婆子定然是在胡说八道,这婆子仗着年纪大了,竟然在相府内造谣生事挑拨离间坏我名声,大夫人,你可要为华儿做主啊!”

“老奴说的是句句属实,没有造谣,请大夫人明鉴!”婆子立即磕头解释道。

她这笑吟吟的样子,那有半分委屈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瞧自己的笑话,大夫人心中气急,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既然听说了这里有人**,是否属实,搜查一下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了你好,怕是有人打着你的名头行事!来人,收!”

她话音一落,她身后的几个婆子侍女就开始行动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只听到有人拿着一件小衫回报:“禀大夫人,这是在草丛间发现的!”

“定然将这对奸夫**找出来!”大夫人喝道。

“是!”

柳越越面上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是她身后的柔儿却是脸色一变,这件小衫她是认得的,乃是青儿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青儿被人算计出事了?若是青儿被发现与凌少宣公子有些为首,凌公子倒还好说,青儿定然是性命不保,或许还会连累到小姐!

不久,又有人回来低着头羞涩的禀报道:“大夫人,在那边发现了一男一女!”

第五十一章 偷鸡不成

大夫人目光冷飕飕的瞥了柳越越一眼,转过头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很厉之色,嘴角微挑,声音不大却阴寒的说道:“把人带来!”

她又转头望着柳越越冷笑道:“此等不雅的下作之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适宜在场吧?”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既然这事儿已经牵扯到了华儿的身上,那么华儿就没有不在场的道理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

大夫人眉尾一抬,嘴角勾了勾,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心中不免多了两分疑虑,瞧着她的脸色,似乎一点也没有担心紧张,是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事情有变?

不对,花园内一直有自己的人守着,即便是有变也该有人通知自己的。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前去抓奸的婆子空手回来,脸皮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夫人还是自个去瞧一瞧吧!”

“怎么回事!”大夫人心中一沉,几步朝着下人们指的方向过去,瞧见了花丛中的一男一女,顿时脸色一白,抬起手颤抖着指着他们说道:“怎么是你!”

只见那男子面色酡红的躺在地上,上衣被解了大半,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哼哼唧唧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男子是凌少宣不假,但是那女子发丝凌乱,衣衫慌张间攒住遮在胸前,露出了圆润的肩头,不是张瞬英又是谁?

“娘亲,我……”张瞬英面色苍白,有些羞愤,眸子里面满满的蓄满了泪珠,她咬了咬唇,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低眸说道,“对不起……”

“啪!”大夫人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张瞬英的脸上,她是气极了,这一巴掌用了不少的力气,声音十分的响亮,而张瞬英的面上也留下了深红的手掌印,“不知廉耻!早知道今日,那一日我就应该让你死了算了!”

“对不起娘亲,女儿知错了!”张瞬英手指掐着腰上的细肉,只是低头道歉,不曾辩解。

大夫人忽然转过身,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望着柳越越,面上生气的有些扭曲,指着她骂道:“你这贱人!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你这小娼妇跟你娘是一个德行,你娘害了我十几年,眼下你又来害我女儿了!”

大夫人一向克制,若不是极其在乎的张瞬英出事了,怕是也不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大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今儿不过是路过这里而已,又听到有人冤枉我,故而才多留了一会儿!”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三妹与凌公子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两相情悦,小年轻嘛,干材烈火,一是时间意乱情迷也是正常,怎生又是我在陷害了?大夫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哼!”大夫人冷笑了一声,面上扭曲的肌肉还没有恢复过来,叫她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恐怖,她目光如同冬日的冰刀子一般,恶狠狠的腕着柳越越,“你今日坏我女儿的名声,似你这般心肠恶毒的女子,留着也是祸害!若他日你若是为妃为后,不知道少人无辜要遭你的毒手!我身为丞相府当家主母,今日要清理门户!来人,将她拿下!”

“我乃是丞相嫡女,太子未婚妻,将来的太子妃,谁敢动我!”柳越越冷喝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是气势十足,叫周围听从大夫人的吩咐准备上来拿她的人顿了一下!

“赐婚的圣旨还没有下,你算什么太子妃?”大夫人吼道,“你这贱人也配做太子妃?我今日就让你瞧瞧,这相府内到底谁说了算!”

大夫人原先既然设下了计策等柳越越上钩,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她带来不少侍卫前来,且都是她的心腹,再加上她在城府内二十几年的积威,所以只听她的命令行事,这会儿正要上来抓她!

柳越越心中惊了一下,她以为大夫人发现了自己女儿的奸情之后,一定会低调处理,尽可能的将事情压下去,然后开始着实准备她跟凌少宣两人的婚事,这才是保全张瞬英名声最好的方法。但是她明显估计错误的是大夫人因为太生气了而导致智商下降,理智为负,会选择将事情闹大,与她同归于尽!

“你们想干什么!”两个晓霖院的侍女立即上前了一步,将柳越越护在了身后,“没有丞相的命令,我们小姐也是你们能够碰的?还不快退下!”

别看这两小姑娘平日里面沉默寡言,温温柔柔的,这发起怒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所谓患难见真情,柳越越有些感动的看着为她挺身而出的二人,平日真是没有白疼你们!

不过两个小丫头怎么会有威慑力,那些依旧要上前抓人。大夫人这下子估计是要发疯了,就算是赔了整个相府也叫叫她不好过,柳越越也慌了,真要是落到了她的手上还能够有好日子?她眸子快速的转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跑出去!

“住手!”一道冷喝声传来。

柳越越还是第一次听到张枫远的声音会这么的高兴,她转过头去看着那疾步赶过来的男子,真真儿衣阙飘飘,湛然若神!

“全部退下!”张枫远冷着脸喝道。

显然张枫远的话更好使,几个侍卫愣了一下,还是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张枫远走到了柳越越的面前,面色已经缓和两分,“你又做了什么事情将大夫人惹得如此的恼怒?”

“我不知道啊!”柳越越无所谓耸了耸肩,“我真不知道大夫人为什么突然就生气要处置我!这一切与我是不相干的,她非说是我策划的,我也很冤枉的!”

张枫远转某朝着花丛中看了一眼,大抵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眸子微微一眯,看着柳越越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冷意,蹙眉冷静的说道:“你先回去!母亲先带着三妹回去将事情问清楚!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之后的事情,我会与父亲商量,母亲就不要过问了!”

“枫远,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大夫人瞪着张枫远颤抖着嘴唇说道,“你要为她讨回公道!”

“是不是需要要回公道,也要英儿自己说了算!”张枫远淡淡的说道,“就是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我才如此处置!若母亲还嫌事情不够大不够乱,大可以继续闹下去,叫三妹更加难以做人!”

大夫人的理智总算是回来了两分,不敢的咬了咬唇,回瞪了柳越越,冷声道:“此事我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么?还不快跟我回去!”大夫人瞪着张顺又喝了一声,转身离开。两个侍女立即开始为张瞬英整理衣服,带着她跟了上去。

柳越越见人都撤了,心中又开始害怕张枫远会找她的麻烦,缩了缩脖子说道:“大哥,我先回去了!”

张枫远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冷意,有几丝怒意闪动,柳越越立即举起一只手发誓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柳越越知道自己那点小伎俩未必能够瞒得过张枫远,索性说了出来。

她回到晓霖院后发现库房内凌少宣原来的那幅画儿不见了,故而猜想院子内又出了大夫人的人,并且将那幅画偷了出去,她估摸着大夫人大概是想要故计从施,要以凌少宣陷害她!她又发现书桌上几张张瞬筠的字帖也不见了,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于是心生一计。

柔儿将院子里面的所有下人给控制起来,不让人有通风报信的机会,柳越越则是悄悄的溜了出去,找到了张瞬英,将自己推测的大夫人的计划告诉了她。

“不可能,母亲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张瞬英嘴上否认,心中却认为这事儿大概是真的了,母亲向来不喜欢凌少宣,希望自己能够嫁的更好,如果能够同时陷害了二姐又能够叫自己死心的话,她是做得出来的!

“你既然已经识破了母亲的计策,不去不就得了!”张瞬英顿了顿,又道。

“只怕现在来不及了!”柳越越说道,“我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故而让青儿赶了过去,现在让她回来估计已经来不及。后花园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夫人必然派了人在周围,你想想看,若是叫人发现凌少宣在花园内与人有些什么,即便是我的侍女,那么爹爹会如何看他?你觉得你们的婚事还有多少可能?而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一个可以成全你与凌少宣的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一试?”

张瞬英大抵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答应了配合柳越越的计划,她先是带人来到了后花园,以大夫人的名义将周围的人都支走了,然后果然发现了晕倒的青儿以及她身边已经神志不清的凌少宣,亏得来得及时!

“少宣哥哥!”张瞬英让人将青儿扶走之后,她拍了拍凌少宣的脸,见他呼吸沉重,面色发红,目光迷离若不是被人下了药?

“好香啊!”凌少宣一把将张瞬英抱住,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

被心爱的人抱在怀中,张瞬英咬了咬唇,拼一把了!她顺势将凌少宣的脖子揽住,在他耳边轻声喃喃的喊道:“少宣哥哥,少宣哥哥!”

只可惜他们两人的动作不算是快,开没有正是开始,大夫人已经带人感到了,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我原本只是先要救人而已!”柳越越说道,“后面的事情我虽然有串掇的成分,但是还是最终还是由三妹自己决定的!”

第五十二章 我是被人陷害的!

张枫远眸子里面带着些许的冷意,抬手将柳越越的下巴挑起,语气冷淡却叫人背脊发凉:“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要自作聪明,不要超出我对你的忍耐极限,不然我想你自己知道后果会如何!”

“我只是想要自保而已!”柳越越咬了咬唇,倔强的说道,她对于张枫远的惧意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失过,她清楚楚寒灏不会杀她,但是却完全摸不透张枫远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

正如大夫人想要对付只是将她当作真正的张舜华害怕她将来的成为太子妃,但是张枫远在相府的地位,就连大夫人也不得不让他三分,只要她稍微向大夫人透露一下自己的身份,或者警告大夫人一声,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然而他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在事情发生之后再站出来善后。

“你只要安安分分的,没人会欺负你!”张枫远沉声说道。

“好!”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我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主动找麻烦,但是若是有人故意上门找茬儿,我也不能够反击吗?”

“掌握好分寸就好!”张枫远沉着眸色说道,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抬手将柳越越一丝凌乱的鬓发压在了耳朵后面,“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今日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曾记住了?”

“嗯!”柳越越垂眸点头,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华儿!”这时候凌少宣脑袋昏沉的转醒,起身的时候却见自己的衣衫甚为凌乱,心中顿时一惊,到底发生何事了?方才分明与华儿在一起的,他抬眸却见柳越越与张枫远在不远处说话,心中顿时安了一些,慌乱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柳越越走去,却叫凌少宣的手下拦了下来。

“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凌少宣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枫远朝柳越越使了一个眼色,柳越越会意,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凌少宣一慌,急忙又上前了几步,欲将柳越越拦下,喊道:“华儿,方才我们不是还在一起的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我们……”

“你不要乱想!”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跟你有事情发生可不是我!我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情我不好开口,还是让大哥跟你说吧!”

话落,柳越越带着自己的侍女加快了步伐离开。

“华儿!”凌少宣见着柳越越离开,面上闪过一丝焦急,张枫远不急不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少宣今日是糊涂了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凌少宣一看到自己如今这副摸样就心知不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宣你这是不打算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吗?还是你以为当作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众目睽睽之下,相府内这么多人都瞧见了,你让我妹妹还怎么做人?”张枫远冷声说道。

“你是说难道我跟华儿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凌少宣心中闪过一丝喜色,毕竟他印象之中最后一幕好像是跟华儿在一起。

“不是华儿,是英儿!”张枫远讽刺的说道,“你连自己抱着的女人是谁难道都分不清楚吗?你已经坏了英儿的名声,难道还要坏了华儿的名声不成?”

“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见到英儿,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凌少宣脸上脸色蒙上了一层死灰色,眸子里面慢慢的不相信!

“你不是方才还言之凿凿的说是跟华儿在一块儿么?现在又说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嘴里到底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张枫远并为动怒,语气依旧云淡风轻,“你方才与英儿在那草丛之中的事情我就不方便说了,相府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与英儿本也是未婚夫妻,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为了避免人多口杂,坏了相府与凌府的名声,你且回去与凌伯父商量一下,择日前来提亲吧!你也不想因为此事被泄露出去沦为众人的笑柄吧!”

“我是被陷害的!”凌少宣肿了脸色低吼道,“我才到这院子就晕倒了,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有人故意整我!”

“我倒是不曾想到会有人以如此香艳之事整你!”张枫远讽刺的一笑,“我只看结果,结果是英儿的清白已经误在你的手上,你若是不来提亲,她只有两条路要么当姑子去,要么一条白绫死了干净!不过她虽然做出了坏了相府名誉的事情,但是毕竟是我的嫡亲妹子,我也定然不会白白的看着她受委屈的!”

“你在威胁我!”

“是威胁还是奉劝,你自己心中明白!”张枫远理了一下袖口,“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了,凌公子,请回吧!”

话落,张枫远转身离去。

凌少宣气的浑身发颤,他几步跑到了被压断了花枝的丛中,从里面找出了一幅画正是他送给张舜华的那一幅!

舜华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张瞬英你竟然做到如此境地?

这幅画挂在晓霖院的墙上已经近十年,若不是舜华亲自取下以画相邀,然后设下陷阱,然后让他和张瞬英在众目之下发生难以推脱的关系,以此巩固张家与凌家的婚事,亦或是别人偷了这幅画来以舜华的名义设下陷阱,那么定然是舜华已经打算将这副他看作两人定情信物的化作扔掉!

不管那一种,她都是死了心了要跟自己断了是吗?

凌少宣眸子里面闪过一抹恨色,几把将手上的画撕了个粉碎,张舜华你好样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柳越越回了晓霖院,柔儿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了,见她回来,急忙上前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放心,一切顺利!”柳越越微微的一笑,“青儿回来了吗?”

“被三小姐的人送回来了!”柔儿说道,“小景放心奴婢检查过了,青儿只是中了迷烟,暂时晕了过去,过一会儿就醒了,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

“那便好!”柳越越回屋去看望青儿,见她睡的正好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伤痕,这才放心下来,心中一动似想起身来似的,看了看周围一眼,“只有青儿一人回来吗?秀儿未曾同她一起被送回来吗?”

“只有青儿被送回来了!”柔儿说道。

“不对啊!我会的时候秀儿就去后花园找青儿,在现场没有见到她,她也不曾回来,难道出事了不成?”柳越越心中一急,“柔儿,急忙叫派几个人去找找秀儿!”

“是!”柔儿立即叫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出去找秀儿的下落。

“院子里面的奸细找出来吗?”顿了顿,柳越越眸色一沉,又问道。

“奴婢挨个儿的盘查了一番,已经把人找出来了!”柔儿面上浮起一抹冷色,自从稠儿的事情发生以来,她也是对院子里面再有人背叛深恶痛绝,“原来院子里面的一个打扫的丫头,她只说是因为贪财偷了库房里面的画儿与小姐桌上的几张字帖卖了出去,说不知道他们落入了谁人的手中!”

“呵呵!”柳越越冷笑了一声,“库房那么多的画儿她偏偷那一幅,我房内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偏只拿我的字帖?那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我早些事情就提醒过她们了,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发现了,倒霉就是我了!我的警告对她们大概也没什么作用,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柔儿,你将人直接交给大公子处理吧!”

“是!”

柳越越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来自于凌少宣,她相信那守门的婆子说的是事实,凌少宣的确贿赂过她,而且是打着与自己私会的名头。只是他心中但凡为自己着想过就不会让自己有口头把柄落于人手,或者说若是自己真的有私会他的打算,他大概也是希望将事情弄的人尽皆知的。

罢了,自己不也是利用他么,凭什么要求他要为自己着想?

只是凌少宣这人有些偏执,万一他因为今晚的事情报复该如何是好?

“跪下!”回到紫烟阁大夫人一声怒喝,“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去后花园?”

张瞬英虽然跪在地上,面上却满是倔强与不甘,毫不示弱的瞪着大夫人:“母亲先回到我,你即便是想要对付二姐,为什么要将凌哥哥拉下水?你可知道若是母亲的计策真的得逞,凌哥哥可能会没命的!”

“没出息的东西!”大夫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凌少宣家世可算的上显赫?他自己又可是才华横溢前途无量?你到底看上他那点了?他有什么可惜的?”

“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跟其他的身外之物无关!”张瞬英淡淡的说道,“我就是想要嫁给他,我就是想要跟他长相厮守!”

“可是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他心里只有张舜华那个小贱人,你可知道?”大夫人咬牙冷然道。

“我当然知道!”张瞬英微微扬起下巴,委屈而又自嘲的一笑,“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用此下策,我抛却自尊,做到如此田地,就是为了能够嫁给他!就是母亲不理解我也要嫁给他,就算将来我们两人互相折磨我也要嫁给他!”

她微微一顿,又嘲讽的一笑:“更何况,我这不是跟着大姐学的么?”

大夫人身子一顿,突然暴怒喝道:“孽障!都是孽障!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孽障!”

第五十三章 回想起的往事

大夫人生着闷气,张瞬英又不肯服软,母女两个僵持着。

没一会儿,张枫远进屋,大夫人顿时就来了气,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张枫远扔去,怒喝道:“你还有脸来见我!今晚之事,你也看得明白,分明就是张舜华那个贱人害你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你不仅丝毫责备都没有就还还护着她,我生你养你一场,竟然还及不上那个女人照顾你两年!”

张枫远不躲不闪,被茶杯砸中,茶水顿时泼了一身,将他白色的长衫染上了淡黄色的痕迹。他负手而立,眸子幽幽的一深,有些看不明的风起云涌,未几,冷漠的脸上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凉凉的说道:“当年,父亲不顾外公与舅舅们的阻拦,执意要娶二夫人进门,之后更是宠爱有加,二夫人虽然为孤女,但是有先皇后为背景,却也无人敢小瞧,怀孕之后,父亲不惜冒大不韪,将她抬为平妻,与母亲平起平坐!”

“你说这些做什么?”大夫人想起当年的屈辱,身子就气得斗了起来,一掌狠狠的排在桌子上面,几乎咬着牙喝道。

“只是母亲先将当年的事情提起了,我也就顺便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张枫远表情微微的顿了一下,似在回忆一般,复而又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在二夫人生下三妹的第三年,父亲对她的宠爱与日俱增,萌生了将她抬为嫡妻的念头,则自是为母亲你与外公他们所不能够容忍的,母亲曾经陷害过二夫人导致她腹中才三月的胎儿流产,父亲大怒之下将母亲禁闭起来,若不是看在外公他们的面子上,只怕当时就要为二夫人报仇吧!”

张枫远在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不但没有与大夫人同仇敌忾的意思,反而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淡漠的陈诉着,自是叫大夫人不能够容忍,那还能够顾及到平日里面的风采气度呢,尖声喝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后来母亲就时时在我跟大姐的耳边说起二夫人的坏话,这话儿终于传到了父亲的耳中,父亲怕你将我与大姐带坏了,故而将我送到了二夫人身边暂代抚养。我听了母亲的话,自是十分痛恨二夫人,又害怕二夫人会报复,此后一个多月都是日夜寝食难安!只是二夫人虽然待我不是很亲近倒也未曾为难过我,倒是三妹与我感情不错。我还记得那还是冬天的一个下午,天气很阴沉,我在读书的时候,你的一位侍女跑来找我,我以为你要将我接回去了,故而十分高兴的跟她离开。她却将我骗到了湖边,估摸着二夫人经过的时间将我推入了湖中。”

张枫远唇边泛起一抹冷意,嘴角一扬又道:“我很幸运,居然别人救了起来,大难不死,但是二夫人却有口难辩,承受了这不白之冤,之后外公舅舅跟父亲施压要求严惩她,父亲顶住了压力,虽然保全二夫人,但是二夫人的名声已坏,自是不能够再被抬为丞相嫡妻了!我当时虽然年幼,但是母亲应该记得,我的记忆力从小就不错,难道我会将此事忘记不成?”

“什么?还有这等事情?”大夫人一惊一愣,急忙解释道,“我只知道那贱人要害你,并不知道中间又如此缘故!你是我身上的肉,我怎么可能要害你!会不会是你年纪小,你错了?”

“生死之事岂能够有错?”张枫远瞧了一眼尚且还跪在地上一脸迷茫的张瞬英,继续说道,“后来我调查过,此事的确与母亲无关,没有一个母亲肯为了名分与仇恨害自己的孩子的!只是这件事情与外公和舅舅却脱离不了关系。年纪尚小的时候我不敢说出真相,等到年纪稍长,有了实力可以还二夫人清白的时候,二夫人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外公与舅舅……”大夫人说不出什么你外公与舅舅也是为了你好的话来,“他们都是为了母亲……他们也许只是一时糊涂!”

“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张枫远淡淡的说道,“我不想报仇,不代表我会原谅!这件事情我本来想要压在心底的,今日母亲突然提起二夫人叫我想了起来罢了!”

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瞬英,沉声问道:“今日之事我之所以袖手旁观,是因为我看得很清楚,你不是个愚笨之人,会被三妹三言两语蒙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会这么做,大抵也是做了破壶沉舟的准备,我作为你的兄长,眼下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叫你如愿,加入凌家,之后是好是坏,你过得是否幸福安乐,我却是爱莫能助了!”

“能够嫁给凌哥哥,我的心愿已足,之后的事情就是自个儿的命了!”张瞬英轻声叹道。

“混账!都是混账!”大夫人见着两个孩子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心中更是气愤不过,“你妹妹嫁给凌少宣有何前途可言,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张舜华日后压在你们的头上?”

“母亲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张枫远眸子微微一眯,“先皇后与二夫人的关系如何?母亲与二夫人的关系如何?陛下可能让太子娶了三妹吧?既然三妹换不来更加光明的前程,事情也到了如此地步,倒不如就这么着吧!若真是为了三妹着想,此时就该这么悄悄的过去才是!”

大夫人却是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个儿子聪明异常,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她有些心虚,忍下了心中的怒气,也就没有再多言了。

却说柳越越也是一夜无眠,焦急的等待着秀儿的消息,直到天明,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只说将相府都找了一圈,没有见到秀儿的踪迹。

秀儿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相府也不是大无边际,秀儿定然是出事了!这么短短的时间,这相府内还有谁会想要对付自己呢?

柳越越无心早餐,吃了几口没什么胃口,就叫人撤了下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又人匆匆来报,说是丞相要勒死三小姐!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丞相不过一时在气头上,更何况还有张枫远要大夫人在,还能够真的将张瞬英给勒死了不成,柳越越本不打算趟这趟浑水,只是却不得趟了,原因无他,这来报信的人竟是顺儿。

张枫远既然让自己的心腹前来,肯定就不是只是单纯的报个信那么简单的,柳越越微微叹息,只得装出一副十分担忧的样子,同顺儿一起前往去“营救”张瞬英。

到了紫烟阁,张世良握着一块白绫,缠着张瞬英的脖子上面,果真一副要掐死她的模样,张瞬英面色涨红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大夫人哭天抢地的要将人拉开,却反叫张世良一把推在了地上。

“她平日跟着你都学会了什么?现在都会偷人了!”张世良面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你平日是如何管教她的?竟然连礼义廉耻都忘记了!”

“对,都是我的错,是我管教不善,你要杀她,先把我勒死吧!”大夫人哭道。

“父亲!”立在一旁的张枫远看不过去了,将母亲扶了起来,又将张世良拉到了一边,叫人将三小姐扶了起来,才沉声说道:“父亲稍安勿躁,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虎毒不食子,父亲难道真的要将三妹打死不成?眼下不如成全了三妹与凌少宣的婚事,将事情的影响减小到最低,好在他们也是未婚夫妻!”

“枫远说的有道理啊!”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左右,身材中等,胡子花白,神情阴沉,“凌家虽然现在已经是今日不同往日,但是好歹也是世家,虽然给不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但是至少也不会成为拖累。既然已经无可挽回了,只得叫两人早日完婚了!丞相也就不要再如此动怒了!这件事情你就给我一个面子,你若是不便出面,与凌家的婚事,我去谈吧!”

想来这男子的话还是颇有些分量的,张世良闻言,面上虽然还有愠怒,却不再有动手的打算,恨恨的将手上的白绫扔在了地上。

男子走到了张瞬英的身边,说道:“舜英不要害怕,有外公跟舅舅在,凌少宣就不敢欺负你,你日后只管与他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好!”

张瞬英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多谢舅舅为英儿做主!”

原来男子竟然是张瞬英的舅舅,也是大夫人的娘家人!具秀儿说大夫人的家世也是颇为深厚的,父亲为宁伯候,有军功在身,几个哥哥在朝着任职,可以说对大周的朝廷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难道这男子的话,张世良都要顾忌三分呢!

王伦严抬眸就瞧见里面门外不远处的柳越越,面上顿时一冷,眼睛一眯嘲讽的笑道:“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还真是跟你娘一样,上不得台面!”

“我方才才到,见着父亲发怒,一时间被吓到了而已!”柳越越提着裙子来到了屋内,“怎么能够算的上是鬼鬼祟祟呢?”

叫柳越越更加奇怪的是丞相的态度,这男人方才的话不知是辱骂了自己,更是连带侮辱了张舜华的母亲,想着丞相爱屋及乌的样子,若是有人说他心爱的女人,他不该如此人心吞声才对?还是说他很顾忌这个男人?

第五十四章 不趟浑水

“小小年纪便学会了与长辈顶嘴!还是说你以为你即将嫁入东宫就敢不将我放在眼中?”王伦严冷哼了一声,“莫说你还未嫁入东宫,就是你现在是太子妃,也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

好大的口气!

“华儿听说父亲欲责备三妹,故而前来相劝,看来华儿是白白担心了,有舅舅在,三妹怎么会有事呢?”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一家子都在呢,自己若是在多辩解什么,反倒是不好。

“你是来劝解的还是来看热闹的,你自己个儿心中明白!”王伦严却更加的得寸进尺,“我方才在听说后花园内的事情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你来得正好,正好解一下我心中的疑惑,我问你,夜色如此深了,你去后花园内做什么?”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瞧着月色甚好,故而想起去园中赏月而已!”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是吗?”王伦严冷笑了一声,“那我怎么听说在事情发生之前不久你曾面色焦急的去找过枫远,并且急急忙忙的叫人将他叫回来,不知道是所谓何事?”

柳越越抬眸望了一眼张枫远,他怎么对你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不过心中却是不怕的,这件事情你非要细究下去,最后设局之人是你妹妹罢了!

柳越越微微一笑:“我就是瞧着月色挺美的,故而想要叫大哥回来一起赏月罢了!”

“胡说八道!”王伦严一怒,抬手就要来打柳越越。

她闭着眼睛缩了缩脖子,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袭来,偷偷抬眸却瞧着张枫远将他的手抓住了,面色阴沉的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我相府内的事情,就不劳舅舅操心了吧!”

“枫远,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不明白?这分明就是这小贱人设局害你妹妹的清白!”王伦严说道,“此事须得仔细往下追查!英儿的清白虽然不能够恢复,但是这背后的主使者岂能够轻易放过?若她真存有这歹毒心思,日后岂可为国母?”

“够了!”张世良面色铁青,眸子里面满是翻滚的怒气,“这是我的家务事,大哥管的未免太多了!还有,华儿是我的女儿,是相府的嫡女,是未来的太子妃,大哥虽然为长辈,但请口中注意分寸,她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欺辱的!”

“你!你!”王伦严也是气得不轻,颤抖着手指着张世良冷笑道,“好好,算我自作多情!你们将她当作未来太子妃供着,但是以她的德行,还真以为能够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但愿你们日后没有后悔的时候,告辞了!”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柳越越白了王伦严一眼,这人不仅喜欢多管闲事,嘴巴还贱,关键是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真真儿叫人恶心!

王伦严叫气走了,张瞬英还是一脸的倔强,大夫人抹着眼泪,张枫远阴沉不语,这场面还真不适合自己多待。

柳越越朝着张世良福了福身,说道:“父亲,三妹与凌公子既为未婚夫妻,又是真心相爱,父亲就成全他们吧!女儿昨夜也是一夜未眠,眼下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告退了!”

“你去吧!”张世良收敛了一下眼睛里面的怒气,轻轻的点头挥了挥手,“这的事儿你也不用担心,照顾好自个儿就好!”

柳越越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就一直疑惑,这王伦严居然能够在相府指手画脚,而且张枫远父子也是尽力在容忍了,想来王家虽然对相府有一定的帮助,但是也在一定的掣肘着相府吧。不过叫她不明白的是张枫远为什么要叫自己来一趟,难道就是让让王伦严骂一顿?

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孙猴子不管如何都逃不出张枫远的五指山,自己的任何自作聪明的反抗都像是在他面前耍猴戏一般,更何况自己还远没有孙猴子有本事。

柳越越刚回到晓霖院,柔儿急忙来说道:“小姐,秀儿回来!”

柳越越一喜,急忙将烦恼的事情抛到脑外,急忙进屋去了秀儿的卧室,青儿已经醒了,似乎正在给秀儿伤药,她疾步上前关切的问道:“你昨晚上去哪儿了?怎么受伤了?”

秀儿稍微制止了一下青儿,略微起身对柳越越说道:“昨夜我赶去后花园想要提醒一下青儿的时候,却发现那时候后花园内已经叫人看管起来了,我入内不得就想要想其他的办法,却瞧着两个园丁似鬼鬼祟祟的,心下疑惑就跟了上去。之后发现两人与外人多有联系,那人我以前也见过两次,正是大夫人娘家宁波侯府的人,他们说什么隔得远我没有听到,不过却瞧见了那宁波侯府的人将一样东西递给了园丁!我当然心中担忧青儿的安危,故而就没有再多留意,准备离开,但是却有人袭击了我!”

秀儿停顿了一下,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虑:“我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将我打晕了,待我醒来的时候竟然是置于衣橱之中,并且屋外有些声音,我当时没有出声,从缝隙中望去,却是在哪两个园丁的房中,并且已经快天明了。两人想来是彻夜未眠,似乎在讨论宁波侯府送来的种子的事情,后来两人因着要出工,天一亮就出去了,我从衣橱内出来,估摸着此事并不简单,于是偷拿了一些他们口中所言的种子回来,不知道其中有何缘故!”

秀儿说着从怀中拿出了用帕子包裹着的几粒种子递给柳越越,揉了揉青儿的头发,说道:“亏得青儿无碍!”

“你在相府内被人偷袭,而且此事又事关大夫人的娘家宁波侯府!”柳越越眸子一转,“显然是有人故意想要你发现这些事情,那么这些种子必然不简单,这些是什么种子?”

“鸢尾!”秀儿的眸色一深,眸子里面的沉重疑虑更盛。

鸢尾,这不是先皇后最喜欢的花吗?柳越越心中一惊,莫不是这里面水很深?

秀儿一眼看穿了柳越越的心思,说道:“这里面的牵扯估摸着会很深,且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有人将我打晕,让奴婢发现这其中的秘密,估摸着我们已经在局中了,小姐想要不淌这趟浑水,估计很难!”

“我现在自身难保,这些事情我是管不了的!”柳越越想了想说道,“这事儿咱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兵来将挡,以后发生什么再说吧!”

且说自花园事件以后,柳越越是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在张枫远与丞相都没有在家的时候,尽量低调以及回避大夫人的报复。

事情被张枫远压了下去,虽说那一日在花园瞧见了张瞬英与凌少宣两人的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什么流言兴起,就连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的张瞬筠听都没有听说过。

上午的时候柳越越照例与张瞬筠一道学习,下午的时候看书练字,日子过的比上班的时候朝九晚五的生活还要规律。

五日之后传来了张瞬英与凌少宣已经将婚期定下的消息。

柳越越自问不是好斗之人,如果大夫人不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她或许就这么鸵鸟的下去了,只是眼下大夫人是决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了,她在不能够坐以待毙不是!

张枫远压着,她不好作为,但是其他人出手,可就不关她的事情了吧?

六月二十三这一日,丞相得了些大闸蟹送了一些到晓霖院,柳越越也因此弄了个全蟹宴,叫了几个妹妹一起前来享用,除了张瞬英称身体不舒服以外,其他的几人到时都十分的给面子,准时前来赴宴。

席间倒也言笑晏晏,她们都想要给柳越越一个好印象,自然是一个劲儿的讨她欢心,张瞬媛姐妹虽然看张瞬筠不顺眼,不过倒也不会在柳越越面前表露出来。

怪不得领导喜欢会拍马屁的人,因为这些人说话的确让人舒服,柳越越瞧着这姐妹四人,若是在现代职场之上,怕也是大杀四方之人啊!

没一会儿,张瞬媛就有些不胜酒力了,腮上泛起粉色,晕乎乎的傻笑。

柳越越忙道:“是不是喝醉了?快进屋去休息一下吧!柔儿,你送八小姐到我的卧房休息一下吧!”

“是!”柔儿去扶张瞬媛,张瞬尹觉得不放心,也跟了去。

柳越越笑道:“八妹年纪就是小,不该叫她喝酒了,我们继续吃吧!”张瞬媛当然会醉了,因为只有她的酒不是平日惯喝的果子酒,而是高度数的白酒,酒量浅,几杯下肚就不行了。

柔儿跟另外一个小侍女一起将张瞬英扶到了床上,又去绞了帕子给她擦脸。

“媛儿酒量浅,给你们添麻烦了!”张瞬尹笑道。

“哪里话,这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柔儿低眸笑了笑,心中却有些冷意,想往日小姐与太子的婚事尚未明晰的时候,她们何曾对晓霖院的下人客气过?

“对了,屋子里面有醒酒的鼻烟壶,我去拿来同八小姐闻闻!”柔儿说着,又从一个盒子里面拿出了一枚精巧的鼻烟壶,放到了张瞬媛的鼻子下面,让她嗅了几下,打的味道有些刺激,她哼了一声,一把将柔儿手上的鼻烟壶给打到了地上。

柔儿急忙弯腰去检,却从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布娃娃,她眉头一蹙疑惑道:“怎么会有个布娃娃在这里?那个不懂事做了竟然扔在这里了?

她随意的将布娃娃放在了床边,张瞬尹瞧着面色却是一变,紧接着眸子一动,笑道:“柔儿瞧着布娃娃做工还挺精致的,想来别人也是费了心思的,你可别扔了!”

“倒也是!”柔儿微微一笑,将那布娃娃放到了衣柜里面。

第五十五章 晋王府真相

又过了两日,到了张瞬尹的生辰,往日因着三姨娘是大夫人的心腹丫头,故而她们姐妹的生日排场,大夫人也未曾吝啬过,只比张瞬英差了一些罢了,但是今年她们母女三人居然向张舜华示好,这就是明摆着背叛自己,大夫人又岂肯如往年一般再为她拨下银子,摆下排场?大夫人不会做出克扣她们用度这样落人口舌的事情,只需要让她们如庶女一般的用度,或者比其他人更差些,就可达到目的。

张瞬尹本就是好面子的人,因着自己的吃穿向来要比除了几位嫡姐之外要强些,故而在相府内有些趾高气昂,看不惯其他的姐妹,如是自己过的反倒不如她们,岂不是反叫她们耻笑了去。

张瞬尹思前想后,只好厚着脸皮,在母亲的陪同下,去了紫烟阁,希望大夫人能够多给些银子,叫她做一个体面的寿辰。

“每个人的用度我都是按照规矩来的,相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这般跟我讨银子,也不知道是何道理?”大夫人眉尾一扫,带着一股嘲讽的冷意,“你想将生辰做的体面些,也不看你配不配?小小的庶女,也妄图敢要嫡女的排场!你们姐妹在我身边儿长大的,我自问带你们不薄,不过你们薄情寡义又是如何回报于我?如今还有脸面跟我要不一样的待遇?”

“大夫人……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三姨娘尴尬害怕的说道,“媛儿与尹儿对您说敬爱有加……”

“够了!”大夫人不耐的说道,“自己酿下的苦果就自己咽下去,虽然是被卑贱的庶出身份,好歹也是丞相的血脉,怎么会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你们走吧,别污了我这儿清静的地方!”

三姨娘大惊,就要跪下来求情,张瞬尹也算是知道大夫人的秉性,既然事情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将母亲扶起来离开了紫烟阁。

三姨娘颇富美貌,不然大夫人也不会在二夫人入门之后企图用她来拴住张世良的心,只是为人性格懦弱,拿不了注意。

回到了院子内,张瞬尹就趴在床上哭了起来,三姨娘拍着她的背劝道:“别哭了,要不咱今年就不过生日了!”

“不!”张瞬尹抹了一把眼泪,“这些年来我学习琴棋书画,虽然不至于惊才艳绝,还是拿得出手的,样貌身材,我那里比不了她们?不过就是出身差了,叫人嗤笑,不得体面人的生活!日日屈迎赔笑,饱受屈辱,我做错了什么?不求是想要求一个前程吗?”

“都是娘的错,若娘不是一个小小侍妾,以你们姐妹的相貌,何愁不能够有好的出路!”

娘俩正在抹泪的时候,张瞬媛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又惊恐万分的说道:“娘,姐姐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你且慢慢说!”

“就是……我方才见到了紫烟阁的燕儿,她偷偷告诉我,大夫人正准备张罗着姐姐的婚事呢!估摸着二姐大婚之后就是准备姐姐的婚事了!大夫人手上有几个备选的人选,可都不是什么良配!姐姐还记得上回子我们还讨论过的马德强,克死了几个老婆那人,居然也在大夫人的备选之列!”

“这个如何是好啊……”三姨娘一听到这话,先是吓得魂不附体,哭天抢地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姐姐你快些想办法啊,要是大夫人真的给姐姐指了一门不好的亲事姐姐该如何是好啊?”

“别哭了!”张瞬尹咬着唇说道,“当初既然我们决定欲同二姐一道入东宫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站在了大夫人的对立面上,想要她待我们如以前一般是不可能的了!她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她现在为当家主母,所以可以掌控我们的未来,若是她当不了这个当家主母,岂还能够随意决定我们的婚事?”

“大夫人不仅仅在相府积威多年,有一子二女,更何况背景深厚,岂是我们能够撼动的?”三姨娘忧心的说道。

“我们是不能够对付她,可是有人却可以,总有人不能够容忍她的所作所为!”张瞬尹眸子里面浮起一抹很厉之色,“其实大夫人真正想要对付的是二姐,我们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不过不管是父亲大哥还是太子,能够容忍她明目张胆的谋害二姐吗?你们听我说,我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成功,大夫人无法翻身,我可成为二姐的救命恩人,在她心中有了位置,岂有不带我如东宫道理?”

她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在东宫做太子的一个小小的妾侍,她那二姐虽说现在低调了一些,到底是个草包,岂有不依仗她的道理?日后若是她能够夺得太子的心,岂不是一鸣惊人平步青云,将所有曾经瞧不上她的人踩在脚下!

张瞬尹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过了几日,在她生日的前一天,太子终于来了相府,并且直接去了晓霖院。

楚寒灏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要将晋王府发生的事情给柳越越一个交代。

“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害我?”柳越越虽然很想知道什么人在背后找他麻烦,但是既然是太子亲自来说这件事情,她也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了,第一次后花园被偷袭,调查结果是个小毛贼而为,第二次皇宫失火,是个小太监不小心打翻了烛火,敷衍的真是不能在敷衍了!不过现在丞相回来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给不了一个说法!

楚寒灏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喝了口茶绝并不急着说自己的调查结果,抬眸瞟了柳越越几眼,嘲讽道:“上回子在晋王府本宫好歹也救过你一命,你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莫不是良心叫狗吃了?”

“怎么可能?”柳越越讶异道,“华儿这心里可是时时刻刻装着殿下呢!知道殿下不乐意见到华儿,故而不出现在殿下眼前,叫殿下心烦,这是华儿你殿下最大的尊重了!”

“呵呵!”楚寒灏冷笑了一声,微微抬眉,又道,“听说你最近很勤奋,好像在练字?取给本宫瞧瞧!”

又不是写给你的,谁乐意给你看!柳越越心里吐槽,青儿一听这事儿好啊,太子正在关心小姐呢,立即屁颠屁颠的把柳越越早上写的两张字递给了太子。

楚寒灏看了一眼,毫不客气的讽刺道:“你以前写字似鬼画桃符,本以为还真的能够有多少进步,也难怪一个人的资质在哪里,本宫还能够对你有多少期待呢?软趴趴一坨,还真是字如其人,没骨气的样子挺像你的!

我那里没骨气了!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着不要同这牲口计较不要同这牲口计较。

“所以主使者到底是谁呢?”

“着什么急?”楚寒灏冷声说道,“该来的还没有来呢!”

没一小会儿,张枫远带着一身寒意入内,给楚寒灏请了安,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只见张枫远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道太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楚寒灏唇边泛起一抹冷意,说道:“上回子在晋王府,意欲陷害华儿的凶手已经找到了,估摸着相府对此事定然也是同样看重,故而前来告知一声。之所以未曾先告知丞相,乃是念及丞相大人惯来品性清高,不惧大义灭亲!”

柳越越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与晋王妃有关,反观张枫远面色凝重,颇有疑虑,想来应该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才是!

“经过多日的追查取证,人证物证都指向这幕后的凶手就是晋王妃!”楚寒灏微微一顿,“此事尚未向父皇禀明,我先来了一趟,就是想要听听你的意思!”

张枫远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看不清神色。

“不可能吧!”柳越越疑声道,“晋王妃是我大姐,怎么可能害我呢?上回子在晋王府不是分析的很清楚吗?定然是有人陷害大姐的!”

“哼!”楚寒灏嘴角一翘,冷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当她是姐姐,人家却未必当你是妹妹!枫远,此事你如何看?”

“若真是的大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依国法行事就是!”张枫远面色阴沉,目光中透着丝丝冷意,“只是此事当真是大姐所为?”

“人证物证都在,枫远若不信,自可以自行查证!”楚寒灏说道,“原以为枫远会顾念着手足之情,必会有其他的解决方法,没有想到你同丞相大人一样铁面无私啊!”

“不知道殿下说的其他的解决方法是什么?”柳越越打量了一下张枫远的脸色,犹豫的问道。

“我手上有一份名单,若是丞相能够举荐他们如中书省,此事本宫完全可以压下去!”楚寒灏说道,“依丞相大人的秉性,本宫若是直接去找他,他定然不会理会,还有直接要求父皇严惩,但是枫远不一样,丞相大人信任枫远,若是枫远能够为这几人在丞相面前美言几句,丞相应该会听进去的才对!”

张枫远眼睛微微眯起,寒声道:“只是如此?”

“当然!此后,晋王妃还是晋王妃,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柳越越心中却是越来越不安了,若丞相府与太子是在同一条船上,太子为什么要用威胁的手段?这样不是会致使双方的关系更加的剑拔弩张么?还是说太子打算壮大自己的势力,意图以后不再依仗张家?

第五十六章 指控

正在说话间,一个侍女进屋禀报:“五小姐求见!”

“我们现在有些事情,叫她待会儿再来吧!”柳越越说道。

侍女犹豫了一下说道:“五小姐说此事干系重大,可能关乎二小姐的性命!”

柳越越面色一变,瞧了一眼身旁的还在用气场对峙的两人,笑了笑说道:“个人觉得我的命比较的重要,不如见一见五妹,你们觉得呢?”

“正好,本宫也听一听到底有什么大事发生!”楚寒灏整理了一下衣衫,倒不是在关心柳越越的安危,完全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张瞬尹进来之后,就直接扑到了楚寒灏的脚边跪下,面色焦急,美丽的眸子里面蓄满了泪水,说道:“殿下,有人想要害二姐,殿下救救二姐吧!”

“哦?”楚寒灏眉头一蹙,“到底何事如此的严重?”

张瞬尹轻轻的擦了擦面上落下来的几颗泪珠,抬眸对青儿说道:“那一日不是在二姐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布娃娃么?这布娃娃暗藏玄机,你去将它找来!”

“哦!”青儿的面色也是一变,急忙去将那收藏在了柜子里面的布娃娃拿了出来。

“这到底有什么玄机?”楚寒灏将手中的布娃娃打量了一下,“起来回话!”

“谢殿下!”张瞬尹面上一派柔弱,看了张枫远一眼,面上闪过两丝惧意,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那一日我不小心在二姐的房内发现了此物,当时并未多想,只是看着精美而已,后来回去之后真是越想越不对劲,只觉得此物我曾经见过,倒也想不起在什么时候见过!”

“后来我忽然记起来,曾经我在六姨娘那里见过这个布娃娃,六姨娘在嫁到相府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香消玉殒了,我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母亲,我母亲也十分的震惊,她说她曾经在大夫人哪里见过这个布娃娃!”张瞬尹又开始流泪,“这是母亲隐藏在心里好几年的秘密,不敢同外人说,她怀疑就是这布娃娃致使六姨娘丧命的,没有想到今日这玩意儿竟然又到了二姐这里,想来定然是有人想要二姐的命!”

“一个小小的布娃娃怎么会要人命?”太子冷声疑惑道,“你虽然是担心你二姐的安危,但是也不可含血喷人,胡编乱造!”

“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张瞬尹急忙说道,“我知道母亲有了这个怀疑之后,不敢妄下结论,于是就开始查了大量的书籍资料,才知道原来这布娃娃内有一种蛊虫,这种蛊虫会要了二姐的性命,太子若不相信,可让人将它拆开一看!”

楚寒灏使了一个眼色,他的属下立即会意,接过布娃娃将其拆开,果然在其腹内发现了一个半个巴掌打的锦囊,打开锦囊,内部是几个镂空的铜球,将铜球打开,里面果然有几只白色的虫卵!

“眼见为实,殿下现在应该知道我所言非虚吧!的确有人想要谋害二姐的性命!”

柳越越瞥了一眼布娃娃,眸子微微一转,说道:“你方才说六姨娘可能是因此而丧命,而三姨娘又在大夫人那里见过这种布娃娃?”

“没错!”张瞬尹咬了咬唇,说道。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柳越越转过头看着张枫远,让他来拿主意,见他略微低垂着眸子,没什么表示,又瞟了一眼楚寒灏,“我现在不好好儿的吗?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不如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你是本宫的未婚妻,既然有人要谋害你,此事岂能够就这么算了?”太子冷笑一声,“此事若是不查清楚,后果难料,既然已经牵扯到了丞相夫人,不如将夫人请来说个明白,若是与夫人无关也好还她的清白,还要将事情相关人员一柄全部都请来当面对质吧!”

“不管如何,此事也是我丞相府内的家务事,还是等父亲回来连自己处理吧,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张枫远轻轻的抬起眸子,面色严峻的说道,虽然极力克制,但是眸子里还是有隐藏不住的怒气翻滚。

“舜华是本宫的未婚妻,此时便与本宫有关,她既然已经是天家的人,这又怎么能够简单的算作是相府的家事呢?能够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也是对天下人的一个交代!”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太子说的是义正言辞,柳越越却忍不住翻白眼,一有热闹可看,便将自己当作未婚妻了?无耻!

她又瞧了张瞬尹一眼,若无把握,她们定然不会这么公然跟大夫人做对才是,如果扳不倒大夫人最后吃亏的还是她们!如果真的能够将大夫人扳倒,日后就算是张枫远也不敢对她们做什么,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都会想到是他的报复行为!

就在下人们去请大夫人以及相关的人的时候,张枫远的情绪反倒是平静下来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冷幽幽的说道:“我好像听说宁四小姐怀孕了!”

太子的动作稍微僵硬了一下,满不在乎的说道:“是又如何?”现在可是丝毫不顾忌自己身边还有自己的“未婚妻”呢!

柳越越闻言倒不至于有什么吃醋的情绪,鄙视的瞧了一眼楚寒灏,还以为他是什么情圣了,为了高若言不过是那宁四小姐当掩护,祸移江东,原来没有想到还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渣渣啊,不过也难怪,这里的男人可没什么要为女人守身如玉的观念,即便丞相对二夫人一往情深众人皆知,还不是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侍么?

唉,想那高小姐也该是十分的苦闷才是,自己的未婚夫被太子弄死,落了个克夫的名声,而太子呢,却是在与别人风流快活!孩子都出来了!想来那宁四小姐也不会是省油的灯,日后必然还有糟心的时候呢!

“没什么,只是问一声罢了!”张枫远轻轻的勾了勾唇,并为再继续多言。

未几,三姨娘先到了给太子请了安,大夫人随后而来,想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气度未减,说道:“见过太子,不知道太子唤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夫人可认得此物?”太子挥了挥手,立即有人将布娃娃以及从内挖出来的东西呈到了她的面前。

“不曾认得!”大夫人面色变了变,到底心理素质过硬,并未失态,想来能够叫她失去理智的,只有儿女之事吧。

“哦?”太子饶有兴致的说道,“这玩意儿是在华儿的卧室内收出来的,本宫怎么听说此物是夫人的呢?”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究竟是何人敢在背后如此诬陷与我?”大夫人说话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三姨娘,“如果叫我找出那人来,定然不会放过她!”

“三姨娘,你怎么说?”楚寒灏问道,语气冷淡。

“这……这我曾经的确在大夫人哪里见到过!”三姨娘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在女儿的搀扶下才能够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布娃娃有什么用,后来柳姨娘病重的时候,我曾经去探望过六姨娘,不小心看到过那个本该在大夫人院子内的布娃娃居然出现在了六姨娘那里!后来六姨娘就病逝了,那布娃娃也消失了,我心中怀疑六姨娘的去世与布娃娃有关,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此事关系到大夫人故而不敢说起此事!而今,这布娃娃又出现了,还关乎着二小姐的性命,我便知道我不能够在沉默下去了!”

“这布娃娃有什么奇特之处叫你当然一眼就认定六姨娘屋子里面的布娃娃就是你在大夫人屋里看到的?”太子疑惑的问道。

“我自小跟随大夫人,对大夫人的习惯十分的了解,我之所以认定这么快有了认定,就是因为那布娃娃上面的花纹是大夫人独特的习惯,或许大夫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小时候右手受过伤,所以每次做女红的时候,针脚都会显得松且密集一些,所以看到那个布娃娃的针脚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三姨娘说着又看了一眼那盘子内的布娃娃,“正如这个娃娃的针脚,如果殿下不相信,可取大夫人以前的亲手做的女红来比对!”

这时候太子的手下又说道:“殿下,这些虫卵查出来了,乃是巫禁!”

这些人都是读过书,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巫禁?

太子冷笑了一声:“看来干系的确体大啊?不知道大夫人还有何话说?”

“这布娃娃的确是我闲来无事做来玩的,只是不知道谁人将其偷了去罢了!”大夫人淡淡的说道,“什么巫禁,我从未听过!”

“这个也好办,巫禁这玩意儿可不是容易见到的,来自苗疆,查查他们将东西卖给了谁,不就水落实出了!”

“我之所以前来希望殿下能够救救二姐,就是我发现了巫禁就是大夫人所为!”张瞬尹又是给出了一个重磅信息。

柳越越不由得高看了张瞬尹一看,她那一日在同府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聊天的时候,无意间听她说起过六姨娘与二夫人长相极为相似,很得相爷宠爱,可惜在怀孕不足四月的时候杀手人寰,说起六姨娘的死状的时候,柳越越忽然想起会不会与巫禁有关?后来那老嬷嬷又说起六姨娘性格孤僻唯有与三姨娘关系稍微好一点,故而柳越越让人将院子里面的布娃娃挖了出来,以此试探一下张瞬尹。

具青儿观察所言,那一日张瞬尹的反应的确反常,叫她确信她定然是认得那布娃娃的,原本想着她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接下来的时候若是丞相知道之后定然会调查的,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这个胆魄与大夫人为敌,而且沉得住气选了今日太子在的时候拆穿此事,更没有想到她做的会更多!

第五十七章 认罪

事到如今,已然没有了退路,张瞬尹咬了咬牙说道:“我的表兄乃是宁波侯府的一名采办,平日里面走街访巷就是为了给宁波侯府收集新鲜玩意儿,几日之前,我跟表嫂聊了一下,表嫂提起表兄最近与一些苗疆人有往来。我就留心了一下,调查了一下与表兄有生意往来的苗疆人,他们买的东西里面果然有巫禁,只不过非常稀有,价格非常昂贵,买的人也少,所以他们也记得十分的清楚买的人里面只有表兄一人。后来我又以此事问过表兄,表兄心虚之下承认,他也不知道这巫禁是用来干什么的,只是买了之后交给了宁波侯府的管家!而我记得月余之前,管家的妻子正好来拜访过大夫人,当时我跟母亲还在场寒暄过几句呢!”

她咽了口唾沫,观察了一下大夫人与张枫远的神色,说道:“这巫禁最好是否落入了大夫人的手上,殿下可将我表兄以及侯府的管家以及他的妻子唤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就在这期间,丞相也回府了,听闻了府中发生了的事情,立即赶来了晓霖院,他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众人,最后落在了太子的身上,行了礼之后说道:“殿下,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张瞬尹将方才的话又同张世良说了一遍。

张世良闻言沉默了片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丞相……”大夫人看着张世良铁青的脸色,紧紧抿着的嘴唇,周身笼罩的寒气,夫妻多年,怎么不知道这是他极为生气的时候才有的表现,心中一紧,舔了一下嘴唇,“妾身……”

“啪!”张世良狠狠的一巴掌就扇在了大夫人的面上,甚至没有顾忌太子还有张枫远就在现场。

“丞相……”大夫人诧异的望着张世良,自二十几年前第一次见他,自己在他面前早就输得一塌糊涂,在旁人面前,她是威风凛凛的丞相夫人,只要她自己知道,她在面前不过是一个卑微尘埃里面求爱而不得的可怜人,她爱的卑微,从心底里是害怕他的,凤目内慢慢的蓄满了泪水,慢慢的跪在了他的脚下。

“父亲!”张枫远从椅子上面弹了起来,几步到了张世良几年前,劝道,“父亲息怒,此事疑点众多,尚不能够证明就一定是母亲所为!”

张世良抬手制止张枫远继续往下说,他眸子睁得老大,死死的瞪着大夫人,因为怒气而变得赤红,失望而又盛怒的声音从喉咙内挤了出来:“当年小六去世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与你有关吗?因念着当年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故而没有追究下去,没有想到你却如此丧心病狂,将主意打到了华儿的身上!你可知道华儿是我的骨肉?”

“你身为丞相府当家主母,不思操持家业,团结姐妹,善待子女,却整日钻研这些歪门邪道!”张世良气急,若非张枫远拉着怕是一脚就要朝着大夫人提去,“这相府在你的操持之下不知道将会如何的乌烟瘴气!你知道你谋害的是何人?华儿是我的嫡女,更是太子的未婚妻,大周未来的国母,你知道自己差点犯下怎么样的罪恶吗?”

大夫人面上的泪珠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她苦笑了一声说道:“丞相今日会这么生气,到底是因为张舜华是太子未婚妻还是因为她是那个贱人的女儿?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便承认全是我所谓就是了!种种全因我一时鬼迷心窍的缘故,与我英儿和远儿没有丝毫的关系!”

“父亲!”张枫远一掀衣服下摆,停止了几杯跪在了张世文面前,“母亲只是一时想不开,眼下华儿也并无大碍,望父亲能够看在母亲这二十年来为父亲矜矜业业的管理家务,主持中馈,并无过错的份上宽恕母亲!”

柳越越提着裙摆走到了张世良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爹爹,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你快些别生气了!”

张世良瞧着柳越越,理智总算是回来了一些,顾念及还有楚寒灏在场,对张枫远说道:“你先带你母亲下去,此事我们以后再议!”

张枫远将大夫人扶起,先行离开晓霖院。

柳越越一直低着眸子不敢去看张枫远的眼睛,害怕露怯,更不知道此事他是否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

“今日多亏了你们,不然我可能就无缘无故的没命了!”柳越越对张瞬尹母女说道,“你们对我有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三姨娘急忙将柳越越扶了起来,“我们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而已!”

“你们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们!”张世良稍微和蔼了一些,对母女两人说道。

“是,父亲!”张瞬尹儒慕的看着张世良扶着自己已经快全身瘫软的母亲先行离开。

楚寒灏看了一场戏,心情似乎还不错,微微一笑,说道:“虽然丞相夫人这是有意想要谋害华儿,不知道此事丞相打算如何处理?只是想要提醒一下丞相的是,不管如何生气,这丞相夫人毕竟还是宁伯候府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张世良此刻已经收敛了怒气,负手而立,站在太子的面前,周身的气势丝毫不亚于对面的年轻人,眉宇间带着些许的嘲讽之意,淡淡的说道:“这是我相府内的事情,就不劳殿下操心了!”

“丞相这么说是不是太见外了?”楚寒灏面上的笑意微顿,“毕竟本宫也是一番好意!”

“微臣回来的这些日子,一直忙着跟陛下汇报在山西的事情,鲜有与殿下单独聊聊的机会,想来殿下也应该明白,我将这个女儿视为心肝,定然是不愿意让她受到丝毫委屈的,今日微臣,就要殿下一句话,可是真心想要娶华儿?”张世良面上一派清寒,说这些话不是作为丞相,不是作为臣子,只是作为一个父亲。

柳越越心中颇为感慨,丞相为她做的的确已经够多了。

“丞相何出此意?”楚寒灏抬了抬眉尾,状似不解的问道。

“你若是不想娶华儿,在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前,在陛下面前将话说清楚,相府也不会为此为难殿下!”张世良说道,“只是你若是坚持要娶华儿,请殿下将不该有的关系都断了,华儿毕竟是相府的嫡女,不是一般的民间女子,殿下即便是看在相府的面子上面,也该给华儿基本的尊重吧!”

“丞相这话严重了吧?本宫何曾没有给华儿尊重了?”太子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子,态度可谓称得上是敷衍了,“男人三妻四妾有何错之有?我虽然在外面有女人不假,但是东宫之内却无一人,难道这对华儿还不够尊重?”

“若真的看重她,也定然不会叫化而沦为别人的笑柄吧!若殿下是真心,那么华儿将是你未来的皇后!”张世良冷笑了一声,“既然殿下今日有次一言,那微臣就看殿下是如何待华儿的吧!”

到了晚上,只剩下柳越越几个心腹的时候,她倒在了床上,虽然未曾下战场,今日比打了一仗又有甚区别?知道这会儿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

“小姐啊,今日算是大获全胜,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啊?”青儿给柳越越揉着肩膀,自上回子在花园差点出事以来,她对大夫人算是恨毒了,这会儿见她罪有应得,总算是解了气。

“就算是如此,我不是还没死吗?最多警告一下,禁足一下,真的还能把大夫人废了?别忘了张枫远身居要职,在相府举足轻重,还有一个当王妃的女儿,一个当侯爷的爹!”柳越越长叹了一声,“想要搬到大夫人谈何容易?一旦她缓过起来,定然会不遗余力的对付我的!”

这一次大夫人是被自己人反咬了一口,等她恢复过来之后,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对付自己呢!眼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此之前,那会双凤钗,离开相府。

可是太子又岂肯将双凤钗给她呢?张枫远又会不会对付她?担心的事情不要太多!

“秀儿,你对太子对相府态度怎么看?”柳越越一股脑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望了一眼正在整理书籍的秀儿问道。

“小姐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秀儿微微回眸看了柳越越一眼,笑问道。

“我就是觉得太子的态度十分的暧昧!”柳越越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若没有丞相府的支持,大皇子的势力肯定是压过太子的,但是太子好像不怎么在乎啊,你看看他搞出的那些事情,不正是将相府往外推么?”

柳越越现在完全将她们当作自己人,心又有事也会给她们直言不讳!

秀儿接过柔儿送进来的汤药,端到了柳越越的床前,浅浅笑道:“以奴婢的浅见,太子现在虽然需要相府的支持,但是若是完全按照相府的意思来的话,即便将来在与大皇子的相争中获胜,别人也会以为他完全是靠着相府才能够成功的,那么日后他便有很多地方受制于相府,不光是朝廷,还有后宫之事,所以现在这样,即便有时需要相爷的帮助,绝非一求人的姿态,而是谈判!可以显示自己不是没有对抗大皇子的实力,相府对他而言只是如虎添翼,并非却不得,而女人的问题有是大家最能够容忍的问题,大抵不过是要在博弈额过程中,自己能够多一些话语权吧!小姐不要担心,太子虽然未必需要相府的帮助,但是若是相府倒向他的敌人,对他却是百害而无一利,故而他不敢不娶小姐的!”

第五十八章 大皇子相邀

“男人的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有太多的规则了!”柳越越滚到了床上,“看似合作的双方内部也有看不见的硝烟呢!”

“小姐,别装睡了,先把要喝了吧!”秀儿柔声劝道。

柳越越就是不理会,挨着床沿边上装睡。

青儿偷偷发笑,每天晚上都要见着秀儿姐姐跟小姐斗智斗勇,唉,让小姐喝药,跟带小孩儿没什么区别!

翌日一早,柳越越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出去打听消息的青儿带回来了两个消息,其一是大夫人果然只是被禁足了,暂时不能够处理相府的事物,丞相有意让柳越越代理,让三姨娘协助。

其二是,张瞬英一大早就带人去将张瞬尹母女三人教训了一番,不巧的是,丞相昨夜留宿在三姨娘那里,正是碰到了她命令下人执行暴行,反倒是将她教训了一番,回去反省去了。

“那大哥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柳越越最担心还是张枫远,这厮可不会像张瞬英这样来明的,他若是出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青儿摇了摇头,说道:“昨晚上大少爷从紫烟阁回来之后,早上很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大少爷做什么去了!”

“罢了,他的行踪,岂是我们能够掌握的!”柳越越摇了摇头说道,她吃罢早饭,带着青儿与秀儿两人来了三姨娘这里,不管是否是柳越越存心利用她们,名义上来讲,她们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都应该表示一下的。

想来张瞬英将她们的院子闹了个鸡犬不宁,客厅内几个侍女还在打算打碎的花瓶,张瞬尹母女三人也从卧室内出来,见了柳越越笑道:“二姐怎么来了?”

张瞬尹面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指印,打得她半张脸都肿了,柳越越微微叹息,心中默念对不起了,抬手,青儿将一个精巧的玉瓶递到了她的手上。

柳越越将玉瓶递给张瞬尹,说道:“早些时候听闻三妹来找你们麻烦了,故而来看看你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这伤药是我从皇宫内带出来的,效果是极好的,你不妨暂且用着!”

“多谢二姐!”

“你们本就是为了我,救了我的性命,眼下却也受这样的委屈!”柳越越面上感激,叹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们才好!”心里却骂自己实在是太虚伪了!

“我们是姐妹,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二姐实在是太生分了!”张瞬尹急忙拉着柳越越的手,说道,“只要二姐能够无恙,我们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日后二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跟尹儿说,只要用得上尹儿,尹儿一点在所不辞!”

“好!”柳越越面上笑着,对于张瞬尹这么明显的献殷勤表忠心又怎么看不出来,只是也只能够说声抱歉了,她自己都嫁不进东宫,更别说带着你们姐妹两人嫁进去了!

“对了,听闻过几日就是四妹的寿辰,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一点点心意,希望你能够喜欢!”柳越越说着让人拿着些东西进入,分别是绫罗绸缎,首饰玉玩。她作为丞相嫡女好东西都不会少她的那一份,再加上皇宫内源源不断的有赏赐来,原来张舜华又少与人有人情往来,更不用说用这些东西收买人心了,所以都如废品一般堆在库房内,柳越越现在不过是物尽其用,自己反正用不到就让它们发挥最大的价值吧。

这些东西可比大夫人赏赐的要丰富多了,张瞬尹一向好面子,自是十分的欢喜,认为经此一事,自己在二姐心中的位置定然巩固了。

“不过小小的生辰,怎敢劳烦二姐如此费心!这些礼物太过贵重了,尹儿实在是不敢收下!”

“身外之物罢了,若是能够叫四妹的生辰过得舒心,也不枉费他们的价值!”

到了七月,天气越发的燥热。

这可苦了柳越越了,现在现实世界里有空调有短袖热裤,这个破地方,连个电风扇都没有不说,里面一件里衣,外面还要套一件薄衫,揣个鸡蛋在身上,都能够孵出小鸡了。

“小姐啊,你又算错了,这里还有这里,你再仔细看看!”秀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姐你粗心大意了,这马马虎虎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够改过来啊!”

都二十几年了能改吗?柳越越悲伤的想,其实自己的智商不算太低,若是当年能够仔细一点,不马虎说不定都考上211、985了,然后整个人生都改变了,也不会来到这破游戏里面了!

自从大夫人被禁足以来,这相府的到小事情还真就交给了柳越越来处理,遇到不懂的,再去询问三姨娘的意见!

不过柳越越哪里会看账本啊!还得从头学起。

这古代讲究门当户对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女主人的会看账本,除了要料理每日开支,每月盈余,还有亲友间的人情往来,这轻不得重不得,最是考验人!才几日,柳越越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好在府内有好几个账房先生,不然面对如此琐碎的账务,非得发疯不可。

不过叫她不安的是,多日已过,但是张枫远并未为大夫人的事情前来找过她。

“小姐啊……”

“又怎么了……”柳越越心中烦躁,一声长叹。

“这是大皇子送来的请帖,邀请小姐赴宴呢!”青儿眨了眨眼睛说道,有些委屈的望着柳越越。

“太好了!”柳越越猛地将手上的毛笔放下,“既然是大皇子相邀,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这些帐……柔儿,我会来之前,给我算好了!”

“啊?”柔儿苦着脸一脸的不乐意,她最讨厌的就是跟数字有关的东西了。

“宝贝,幸苦你了!”柳越越现在只想快些逃离这个地方,好好的放松一下,听到有人相邀,自是喜不自胜。

冷静下来之后,心中却有泛起一阵疑惑,与大皇子倒是许久都未曾联系了,主要是柳越越知道大皇子身边有太子的人,上回子因为自己的任性连累了青儿与秀儿还叫她心有余悸呢!

“我们应不应该去啊?”柳越越拿着请柬问秀儿的意见,她现在是越发依赖这个小丫头,虽说年纪比这具身体的年龄还要小一岁,但是心理年纪都不知道大多少了!

“这是过了明路的,相爷与大少爷都应该知道了,且相邀的定然不止小姐一人,小姐若是想去就去,不用害怕!”秀儿微微笑道。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么久没意见大皇子了,自然是要去赴约的!”柳越越说道,“对了,谦贵妃到现在还在被幽禁吗?”

“小姐你又忘记了?上回子太子查出了那次失火却是个小太监不小心打翻烛台所为,而后谦贵妃就被解禁了,但是那次事情之后,她的权力被削去了不少,加上先皇后祭礼的时候锦妃办理的仅仅有条,所以原来后宫是谦贵妃一人独大,现在有了锦妃制衡着呢!”秀儿边说边为柳越越找了一件翠绿色的薄衫来。

“啊,对!是我忘了!”柳越越立即点头想了起来,那个时候还怀疑过好不容易抓到谦贵妃的把柄,太子却简单的应付了事,不是他的个性,不知道这背后是否与大皇子之间有所交易呢!

到了大皇子府上,大皇子亲自在门口等着柳越越前来。

“这么久了,亏得大皇子还能够想起我?”柳越越笑道,“最近很忙吗?”

“还行!”大皇子淡淡的说道,丞相带回来了山西的消息,燕王的势力已经不能够小视,并且对朝廷的命令已经到了阳奉阴违的程度,如何都是要防备的,他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军力的调遣部署问题,的确是忙得不可开交,到今日才得空,几个幼时的好友相约,一起聚上一聚,“难道你很想见我不成?”

大皇子本是一句玩笑话,说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了,正想解释呢,柳越越却毫不在意,扬眉笑道:“当然了,你的鹿肉我可是日思夜想呢!”

大皇子暗笑原来是自己太多心了,又见柳越越神态坦然,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作态,觉得可爱,笑道:“你这贪吃鬼,若是喜欢,下回子去打猎了,送些新鲜的到相府给你!”

柳越越夸张的咽了咽口水,笑道:“多谢了!我又有口福了!”

两人边走边说,没一会儿来到了花厅,厅内有几人在畅谈,申请亢奋激动,见着两人过来,才停止了争论,上前给两人见礼。

“都是自家兄弟,别客气了!”大皇子诚心的说道,“我出去打仗几载,回来之后又为各种事情忙碌,难得能够像今日这般的齐聚在一起,大家就别客气了,以前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样!”

他又为柳越越作介绍:“想来你也不记得他们了,幼年是我们也是时常玩在一起的好友!”

其中一人讽刺道:“她自然是不记得我们了,大皇子出征之后,她日日都追在太子的身后,何时与我们在联系过?张二小姐今日前来大皇子府上,不怕太子生气了?”

原来以前是熟人啊,想来这些人以前都是大皇子的朋友,后来张舜华为了太子就与这些人疏远了,不过见这些人有一说一的样子,倒比那些虚与委蛇的人要强些。

“其实,我也很后悔的!”柳越越笑了笑,“以前年轻不懂事,不知道男人那有朋友好!”

第五十九章 真正的幕后黑手

柳越越的话也算是****了,叫众人都愣了一愣,都曾经是朋友,虽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也不至于为难,唯独方才开口讽刺她的男子又继续讥讽道:“你虽然极尽讨巧,但是不得太子欢心,这才想到我们吧!”

“你若是这么想的就这么理解吧!”柳越越没有否认,毕竟以前张舜华倒贴太子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蠢事,“不过我现在失忆了,太子的事情记不得了,你们我也记不得了,我们可以重新认识的!”

“她的确是失忆了,脑子里面有血块,许多事情都忘记了!”楚寒邈怕大家不相信柳越越的话,多解释了一句,他目光温和的望着柳越越,勾了勾唇,“华儿,记不得也没有关系,我替你介绍一下吧,大家就当作重新交朋友!”

“原来如此!”众人是将信将疑,“还有这等事情?”

“不管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念在大家一起长的的情分上面,都是应该互相帮衬的!”楚寒邈微微沉眸,声音浑厚的说道,还不忘将几人用眼神警告了一下。

楚寒邈叫这些人一次给柳越越介绍了一遍,包括名字还有家世,只是以她的记性来说,能够记住一部分就已经不错了。不过那个一直刺她的男子,她倒是叫人的名字给记住了李遥然,大学士的公子。

“你们先聊着,我跟华儿还有些事情要说!”楚寒邈说着带着柳越越去了书房。

“我这一次也是借着大家相聚的名义约你出来的!”大皇子说道。

“那不知道大皇子约我出来所为何事呢?”柳越越问道。

“可还记得在宫里面,你曾经拜托我帮你查一下双凤钗的下落!”

柳越越眼睛一亮,笑道:“没有想到你竟然此事记在了心上!那……有结果了吗?”

大皇子面色严肃阴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确定想要知道真相吗?”

“嗯?”柳越越眉头一蹙,“我当然想要知道真相了!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我从你在相府被偷袭之事查起,你可知道凶手是谁?”

“太子说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小毛贼!”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大皇子讽刺而不屑的一笑,“不管如何你都是他的未婚妻子,他竟然如此敷衍与你!一个小毛贼那里敢在相府内撒野?”

大皇子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柳越越,说道:“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柳越越将信收了起来,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开,他既然选择了这种方式,必然有不好开口的地方。

两人从书房内出去,那几人在花亭内作画,其中一人的造诣较高,几笔龙飞凤舞,叫众人是叫好连连。

李遥然瞧了一眼柳越越,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据说你被张大师收为弟子,那么在绘画上面必然有天分,可否评价一下赵兄的这幅画如何?”

柳越越那里懂画,装模作样的品鉴了一番,点头沉吟道:“好!”

“完了?”

“啊!”柳越越面色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这个字足矣表达我对赵兄这幅画的赞美之意!”

“呵呵!”李遥然抱着手臂冷笑,“你既然是张大师的高徒,那么不妨在众人面前露上一手,好叫我们开开眼界!”

我去,明知道自己啥也不会,故意看我笑话是吧?柳越越心中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儿,面上却挤出一抹笑意,说道:“既然你非要看我画画,我就勉为其难成全你吧!”

笑就笑吧,我让你笑个够!

柳越越提笔稍微想了想,就在宣纸上勾勒起来了,然后厚着脸皮说道:“画好了,你们慢慢的欣赏吧!”

李遥然瞧了一眼柳越越画的东西,讶然了一下,知道她画的烂,不知道会烂成这样:“你画的到底是什么?”

“暴走漫画啊!这个人叫王尼玛!”

“你在耍我?”

“怎么会!我发誓我是绝对认真的!”柳越越无比认真的说道,想当年大学上课的时候,都是靠描摹暴漫度过漫漫的听不懂的课。

“我见过无数画派的风格,你的画风倒是独树一帜,很有特点!笔触虽然有些稚嫩,但是想法很好,若干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的!”那位姓赵的公子淡淡的一笑,“其实每一种新的画风出来的时候都是会受到非议与不理解的,但愿你能够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开创一派!”

哎呀我去,这夸人夸得太清新脱俗了,柳越越听的是无比的受用啊,仔细将这位姓赵的公子打量了一番,温文尔雅,君子如玉,笑容温和有些许的腼腆,真是修然如竹。

既然赵墨轩都开口了,他在绘画上面的造诣有比较好,且为人也不是谄媚之人,其他几人都有怀疑自己的眼睛了,难道是真的不能给理解她画的含义?不得不说,赵墨轩洗脑的能力还是不错的,除了李遥然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其余几人竟然开始欣赏起来,柳越越别出心裁的画风了。

惭愧,实在是太惭愧了!柳越越简直有点无地之容了,所谓天意弄人,谁能够想到这暴漫画风在几年之后,居然真的在大周流行起来了,并且漫画事业蓬勃发展,取代小人书,丰富了大周人民的业余生活。

柳越越回到了晓霖院之后立马将大皇子给的信打开看了起来。

直到暮色降临,秀儿端着一碗莲子粥进来,放到了桌上,去劝一直立在窗边的柳越越:“小姐啊,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到底在想些什么?能说出来吗?看看奴婢能不能给为你分忧!”

“唉!”柳越越叹了一声,看着暮色四起,院子里面的草木都只剩下朦胧的轮廓,“我在思考一样让我不解的事情!你说如果大哥有一天想要杀我的话,会是因为什么?”

秀儿愣了一下,眸子转动了一下,疑声问道:“小姐与大公子乃是手足血脉,大公子怎么会加害小姐呢?”

“我说的是万一……”柳越越转身坐到了椅子上面,面色忧愁不解,楚寒邈给她的信上写着他追查的事件的整个过程,查出最后的注视着应该是张枫远。她觉得大皇子没有必要骗她,那么如果大皇子说的是真的,张枫远至少在很久以前就尝试着要弄死她了。

那么双凤钗不是在太子的手上而是在张枫远的手上!

可是如果张枫远真的想要杀她的话,他有很多的机会啊,为什么后来又要留着自己呢?

“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难道是今日去大皇子那里,大皇子说了什么吗?”秀儿蹙眉疑惑的问道。

“唉!”柳越越又叹了一口气,“我的智商为什么那么低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够其他人那样聪明呢?在这样被人玩得团团转,我就真要成炮灰,一辈子回不去了!”

“小姐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秀儿轻轻的按着柳越越的肩膀,“大皇子的话未必可信,你如果怀疑大公子的话,大可以去问他,你们是兄妹,若是真的生了隔阂却是不好的!”

哪能去问啊?万一他恼羞成怒怎么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不知道!然后想办法打听出他把双凤钗藏在了什么地方才好!可恶的是太子,明明没有双凤钗,居然骗自己合作!

柳越越想了半天,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本来每年夏天皇帝去避暑山庄避暑,但是今年,太后一向健康的身体有恙,故而取消了今年的行程,不过七巧节的时候,太后觉得应该热闹一下,她向来喜欢年轻人,这些都是帝国未来的希望,故而决定在乞巧节这一日将百官家中的少年少女们都召进宫中,好好的热闹一番!

张瞬英本来因为与凌少宣的婚事定了下来心情颇好,但是没几天母亲就出事了,这心情顿时降到了极点,连着病了好几日,就连入宫之事,也甚为倦怠,最后决定不去了。

故而七月七那一日,相府内只有张枫远与柳越越两人入宫。

单独面对张枫远的时候,柳越越还是挺忐忑的,毕竟大夫人的事情不知道他是否会迁怒到自己身上,一路上都不敢怎么开口说话。

张枫远闭目养神,表情一贯的没有表情,柳越越只感觉,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疏远了许多。

“大哥,听父亲说,过几日你便要出去公干?天气热,要注意防暑啊!”柳越越无话找话,讨好的笑了笑。

“这话等我走的那一日再跟我说吧!你莫不是盼着我出去?”张枫远睁开眼睛,凉凉的望了一眼柳越越,“我不在的期间,不要闯祸,不然可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怎么会呢,我从来不闯祸啊!”

张枫远冷笑了一声,顿了顿又道:“母亲的事情……”

柳越越心中一惊,果然要说到此事了么?

“我查过了,巫禁的确是母亲所为,她的确有加害你的意图!”张枫远淡淡的说道,“如果我不在,母亲或许还会做出其他想要加害于你的事情,显然,让她自己反省一下,倒也不错!只是,母亲如今对你已经不惧威胁,不若是敢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我对你也不会留情!”

第六十章 变故

柳越越没有想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会让这个老人衰老的那么快,她记得才开始入宫的时候,老太太精神奕奕,目光深邃又犀利,短短时间,竟然让她消瘦了那么多,并且眼睛开始浑浊,只不过面上的笑容并未减少多少,反倒是更多了一种参破世事的洞明。

柳越越知道太后身体有恙,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的严重,暗暗祈祷太后千万不能够有事啊,不然自己又少了一个靠山。

“过来!”太后的目光已经不太清楚,却仍旧将柳越越认了出来,“到哀家身边来!”

柳越越缓步走了过去,蹲在她的身边,心中叹息,即便是在游戏世界里面,还是依旧逃不开生老病死。

“太后,您的身体,太医怎么说啊?”柳越越给太后垂着腿问道。

“都说瞧不出毛病来,叫皇帝气的斩了两人!”太后哼了一声,似精神有些许的倦怠,“依着哀家看啊,这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既然查不出身体的毛病,这定然就是天意了。哀家活了快七十年了,什么动荡没有见过,什么福没有享过,也不算有遗憾,这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跟灏儿这孩子!”

“太后不必为我们牵挂,我们会好好儿的!”柳越越低声说道,“太后千万放宽心,安心将养身子!”

范妍尘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若言,冷笑道:“我同说太后的身体你一直在料理,怎么太后的身体却越发的消瘦了?都说你是神医,怕是浪得虚名吧!”

高若言低眸叹道:“的确是我无能了!”

“哀家已经说过了,这既然都是天意,人力岂可对抗天意?今晚过了,若言就回府去吧,老是把你霸占着,估摸着侯爷该不乐意了!”太后轻轻的笑了笑。

“照顾太后本就是若言该做的,太后身边也需要懂得医理的人看着,若言就更不能够先回去!”高若言担忧着急的说道。

“照顾哀家有医女在呢!”太后慈祥的笑了笑,“你一个大好年纪的姑娘家,天天陪着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算怎么回事,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太后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情,说道:“听说你被张大师收为了徒弟,可有此事?”

“华儿大抵是三生有幸了!”柳越越说道,“居然能够得到张大师的青睐!”

“这是你的运气也是你的福气!”太后微微眯起眼睛,又道,“哀家听说你给你师父做了一样菜,叫什么辣条,哀家也想要尝尝这能够将淡泊名利的张大师都征服的美食!”

“若太后想要尝尝,华儿这便去做!”

太后的精神头不佳,说了几句之后,便有些倦乏,叫张嬷嬷扶进去休息了,柳越越则是去了太后院子里面的小厨房,给她准备辣条。

七月的天气炎热,面对着滚滚油锅,柳越越也不免汗流浃背,这是给太后尽孝,表现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又不能够叫他人代替。不过叫她稍微能够有点安慰的是,如仙女一般的高若言亲自掌火,给太后煮着药膳,额头上也满是汗珠子。两人之间本就有淡淡的敌意,所以虽然在同一个屋子里面,却并未搭过话。

柳越越将腐竹炸好,拌上秘制的佐料,方才窗台边冷却痛风,待太后晚餐的时候就可以食用了。

太后是在快傍晚的时候醒来的,凤栖宫内此时已经聚满了入宫参加七巧节的少男少女们,凡是父亲兄长官职高些的,皆汇聚于此。

“舜华姐姐!”柳越越也在凤栖宫的偏房内休息,正打算收拾了一下去太后那里露个面儿,这时候一道娇小的人的影子扑到了她的怀中。

“十公主!”柳越越瞧着怀中的小人,要么说皇宫饮食的营养就是好呢,这才多久没见又窜个头了,“你长高了!”

“舜华姐姐许久没有入宫了,窈儿很想念你!”楚寒窈面上还是一贯的小心翼翼还有谨慎,“窈儿当姐姐是自己人故而才同姐姐说的,这些日子在皇祖母面前露了面,有一次皇祖母说我实在是太瘦了,照顾我的宫人们就再也不敢轻视我了!若不是姐姐,皇祖母可能也不会注意到我,所以我还是要谢谢姐姐!”

“别说这些,你本来就是金枝玉叶,这些本就是你应得的,你本就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所以别再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话了!”柳越越笑着将楚寒窈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她虽然小,但是五官的艳丽已经初见端倪,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惊艳众人。想来她的母亲也该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可人儿才是。

柳越越与楚寒窈携手去太后那里的时候,门口恰好遇到了楚寒姝,她冷冷的一眼瞧了过来,而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有些不是你的东西,你留不住,也不配!下一次运气不一定有那么好了!”

“东西该不该是我的,我说了不算,公主说了也不算!”柳越越微微一笑,“都要看天意,要相信上天自有安排,不是我的东西我抢不来,是我的东西,别人也抢不去!”

“那我倒是要瞪大眼睛眼睛看看最后的结果如何了!”楚寒姝一声冷笑,微微扬起下巴,加快了步伐进入屋内。

“皇姐跟你说什么了啊?”楚寒窈怕柳越越受欺负,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你不要怕她,如果她欺负了,父皇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顿了顿她蹙了蹙眉又道:“其实皇姐虽然跋扈了些,但是本性是不坏的,她没有欺负过我,反倒是帮我出过气呢!”

“放心,她没有欺负我!”柳越越轻轻的笑了笑,看来上次在晋王府没有整到她,她是心有不甘啊!

来的人还真不少,或在或立的围在太后的身边,看着看着这些国家的栋梁与希望,欣喜万分,精神头都强了几分,老远都能够听到孙倩怡的笑声:“早知道太后喜欢年轻人,大家伙都应该每天入宫内给太后请安的,瞧把太后高兴的!”

柳越越进屋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面的众人以一种奇怪的,或是嘲讽的,或是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如丈二的和尚,难道自己的装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目光将众人扫了一眼之后,落到了太后右手边不远的一个女子身上,顿时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深意的看着自己了,那低眉顺眼十分恭顺的美人,不是宁四小姐又是谁?

宁四小姐家中乃是商贾之家,父亲在朝中并无职位,她怎么来了?柳越越心一下一阵疑惑,难道是太子将她带来的?

楚寒灏这是什么意思?在宫外也便罢了,明目张胆的将人带到宫中,这不是公然打丞相府的脸吗?若是不知道他心仪的是高若言,她还以为太子这是不要江山要美人,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难道太子阴谋诡计用的太多了,脑残了不成?

张枫远坐在太后左手边靠近门边的位置,正色淡然的饮茶,仿佛并未将这小事放在心上。而看宁四小姐被安排的位置甚至高于几位郡主,但是太后的样子似乎又不太搭理她,太后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柳越越正是满腹疑惑的时候,楚寒灏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直接到了宁四小姐身前,沉声说道:“你怎么跑到了这里来了?”

宁四小姐低眸正欲说话,太后淡淡的带着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哀家让她来的!”

太子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后,问道:“皇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面色端穆了一下,眼神儿虽然不太好了,目光却仍旧泛着犀利的冷意,用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道:“听闻这位宁四小姐怀孕了?”

楚寒灏面色稍变,微微沉吟了一下,才挂着一丝笑意说道:“此事本应该早些时候告知皇祖母的,只是算命先生曾经说过,这怀孕还不满三月的时候,不宜说出来,不然对胎儿不好!”

“哦?”太后拉长了一下声音,“那现在哀家已经知道了,太子打算如何处理?”

“这……既然是皇家骨血,自然应该生下来的,只是孩子不能够没名没分的,不如给她个名分吧!”太子犹豫的说道。

太后冷笑了一声:“你是如何知道这孩子就是你的骨肉?”

“皇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毕竟是个男人,这儿人多,有些话哀家也不宜说出口!”太后的那淡淡的说道,“太子若是不忍心,哀家替你处理了!来人,将这贱人拉出去杖毙!”

太后话音一落,众人的面色具是一变,这太后专门讲人接到了宫中,原以为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会给宁四小姐一个名分,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宁四小姐更是吓白了脸,急忙跪下颤声问道:“不知道名女所犯何事,太后要处死民女?”

“若你非要一个说法,哀家就说给你听听!”太后冷声说道,“你勾引太子,挑拨太子与未来太子妃的关系,只是二人隔阂,此乃动摇国本,死罪也!”

“民女倾心与太子,与太子乃是两厢情愿,从未挑拨过太子与张小姐的关系,请太后明查!”宁四小姐低头急切惊恐的说道,“况民女死不足惜,可是腹中的孩子无辜,又是太子骨血,请太后开恩!”

“哦?”太后冷笑一声,目光之中冷意更甚,“你若是真的倾心太子,哀家或许看在你真心的份上,饶你一命!只是你大概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太子,今日也别怪皇祖母在众人面前叫你难堪,长个记性也好!贱人,哀家问你,你腹中的孩子真的是太子的?”

第六十一章 奸情

太后话音一落,众人就更是哗然了,这宁四小姐腹中的孩子难道不是太子的?这那是什么乞巧节啊,这是太后专门为宁四小姐准备的鸿门宴吧!

给太子戴绿帽子,这是杀头的死罪,宁四小姐自然不肯承认,一口咬定这孩子就是太子的。

“皇祖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太子蹙眉问道,不管如何这种本该私下处理,对于太后这样当众打他的脸的事情,颇有抱怨,“今日是佳节,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搅了大家的兴致,皇祖母若有疑问,孙儿自当将事情查明,给皇祖母一个交代!”

太后也不再多言,直接让张嬷嬷把人传唤上来。

她面色沉静运筹帷幄的样子叫人想起,这不仅仅只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也是一位历经三朝的铁血女政治家。

被宫里的侍卫押进来的是一位油头粉面的男子,在瞧见那男子被押进来的一刹那,宁四小姐惊呼了一声,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额上密密麻麻全是细小的汗珠。

“可认得这男子?”太后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叫人心头不觉一颤。

“认得,她是民女的表兄!”宁四小姐卷缩着瘦弱玲珑的身子,头低的很深,她知道自己已经忘了,什么荣华富贵全是一场黄粱美梦,她瑟瑟发抖,不敢去看太后,也不敢去看太子的脸色,更不敢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的神色。

“只是表兄?”

宁四小姐终于承受不了太后带来的强大的压迫感,匍匐在地上,发出呜咽的哭声,含糊不清的颤声说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蹲在一把抓着衣领将宁四小姐从地上半提了起来,平视着自己,眸子里面翻江倒海的怒气,白净的脸上因为怒火而一些发红,从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在极力隐藏着控制着自己的怒气,“不要害怕,说清楚你们是什么关系,有本宫在,不要怕!”

宁四小姐颤抖着嘴唇,眼泪如瀑布一般往下落,叫人看的可怜,她一句话都说出来,只是用祈求的害怕的绝望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事实上她从来拿不准这男人的心思,外界传言他是如何的宠爱自己,甚至为了她不惜要抛弃与丞相府的亲密关系。她的家庭因为他的缘故,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面变得炙手可热,人们似乎相信太子被她迷住了心神,还有可能取代丞相府的二小姐成为太子妃。

她因为太子的宠爱享受了无比的虚荣与骄傲,曾经瞧不起她的出生的人官家小姐们会主动跟她套近乎,她为成贵族女人们宴会之上的常客,并且被奉为上宾,人们似乎愿意相信,这个美丽动人知书达理才华出众的商贾的女儿似乎比那个只知道闯祸闹笑话惹太子生气的丞相嫡女,更有可能成为这个国家未来的女主人。

她竭尽全力保持着风度,让这些看中出身的人相信,她是有能力与德行成为太子贤内助的。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有在外人看来十分努力的举动,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她从未掌握过那个她敬仰的男子。

外面传说太子是如何宠爱她,为她一掷千金,为她顶撞皇帝,为她不近女色,她似乎也相信了这些说法,沉迷在虚无的谎言之中。事实上有外人在的时候,他眼神温柔柔情蜜意,叫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他却很少单独的与她相处过,即便有少数时间,在只剩下二人的时候,他冰冷疏离,如同自己再也不认识一般。

她承受着外人的流言蜚语,嫉妒,羡慕,诅咒,却是有空说不出,一旦她拆穿了太子的谎言,她美丽的华衣也即将被扒下,从新成为那个被人瞧不起的商贾之家的女儿。

一日,她鼓足勇气,问他他们之间可有未来?

他笑了,讽刺而且冰冷,他温柔地对她说:“别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嘲讽自己痴心妄想?

她开始绝望,希望之后的绝望更是无望的深渊,什么太子妃不过是一场繁华的美梦罢了。这个时候表兄走进了他的生活之中,总能给在不经意间填满一下她的内心因被绝望虚荣腐蚀的巨大空洞。终于有一日在酒后,两人越了雷池,不久之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叫她至今都不敢相信的是她那个时候的沉静,她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唯一知情的侍女被她推入了井下。

一日,她邀请太子前来的时候,在他的酒中下了蒙汗药,然后将太子扶到了床上,伪造了他酒后两人欢爱的假象。

在先皇后祭日之后,张舜华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消息传来,府中原来对她畏惧敬仰巴结的姐姐嫂嫂开始对她表示同情,暗示她要想开些,即便不能够成为太子妃,能够成为太子的良娣,对他们家来说也是莫大的幸事了。

她感到了威胁,终于怀着忐忑与拼搏的心情与太子说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她没有想到太子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并且安置了宅院让她安心养胎,对她呵护有加。叫她自欺欺人,那一夜就是真的,这孩子就是太子的骨肉,或许会是未来的皇帝。当太后传唤她入宫的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终于熬出头,得到了天家的认可了吧。

可是现在,她匍匐在冰冷的地上,周围全是蓦然嘲讽的眼神,太后的眸子里面的杀机,叫她终于认清了现实,也认命了。

太子从宁四小姐的神情上大抵能够看出,这不是什么冤枉了,他却没有对她动手,只是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了那个软弱的男人身上。他一脚将男人踹到了地上,朝着他的胸口又补了几脚,直到男人口吐鲜血,打着滚求饶。

“够了!”太后喝了一声,“将这两人拉出去杖毙,不要污了这里的人的眼睛!”

听到要被处死,男人突然嚎叫着哭道:“太后饶命,太子饶命啊!草民是受人指使去勾引表妹的!”

他指着张枫远继续大声哀嚎道:“他许诺了草民许多的钱财,只是让草民陪着表妹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酒后乱性!”

他爬到太子的脚下,哀求道:“太子饶命,草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男人手上的血水染上他金黄色盘着龙纹的靴子,楚寒灏厌恶的蹙眉,一脚将他踢开,他沉着脸色,以一种压抑的,阴沉的愤怒瞪着张枫远。他转过身对太后抱拳说道:“这男子固然该死,但是孩子无辜,看在孩子的面上饶宁四一命她!”

太后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太子面上的神色一般,她嘴角不悦地抿起,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呵斥太子妇人之仁的时候,她却突然转过头问柳越越:“华儿,你的意思呢?”

“我?”柳越越本就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没有想到太后图突然提到自己,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太子说的有道理,虽然父母有错,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请太后至少绕过这孩子的性命吧!”

“没有想到华儿居然能够以德报怨,看来你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哀家也能够放心了!”太后微微的笑了起来,“果然有未来国母之风,且依你之言就是了!”

拐弯墨迹半天,就是为了把自己夸张一番啊!柳越越心想不管自己方才说什么,太后都能够将话圆回来吧。孩子的性命在他们眼中没什么重要的,只不过这孩子可以为柳越越赚到厚重的名声。

她瞧了一眼太子,有瞧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张枫远。

以太子的能力居然发现不了宁四小姐有奸情?张枫远还会做这种事情?这不明摆着叫太子难堪吗?难道在这里,男人不是将自己的脸面看得比性命都还重要吗?

男人在哀嚎声中被拖出去处死,宁四小姐全身汗淋淋得被拖去了慎戒司关押,等生下孩子之后再做处理。

本该是欢乐的节庆,眼下却变的凝重无比。没人敢说话,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太子的脸色,不知道他会如何反应?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太子的怒气终于隐忍不住,他阔步来到了张枫远的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喝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枫远面不改色,沉声说道:“小臣不过是做了为人臣子的本分罢了,替太子试探一下枕边之人的心意,若她真的待太子一心一意,臣纵然有万般诡计也无济于事,若她心中有邪念,即便今日小陈没有出手,他日也定然会做出叫太子震怒的事情来的!”

太子将张枫远放下,冷笑了一声,又转过头看了柳越越一眼,冷笑着咬牙切齿的道:“好样的!你们兄妹都是好样的,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整本宫,本宫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众人只当太子将被戴绿帽子的怒气发泄到了张家兄妹的身上,也暗暗感叹,张枫远走了一步臭棋,虽然打垮了宁四,但是也让太子与张舜华的关系更加疏远甚至怨恨起来,即便没有了宁四小姐,还有李四小姐王四小姐呢!

正说着,外面忽然有个小太监尖声吼道:“不好了,不好了,九皇子中毒了!”

第六十二章 中毒

九皇子死了,因为偷吃了柳越越亲手做的,放在窗台的辣条,中毒而亡。那些辣条原本该是呈献给太后的。

消息传来的时候,柳越越浑身一僵,甚至想不起来那孩子的模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除了有关的当事人,其余的公子小姐都出了宫。没有人相信有谁会专门毒死一个年纪还小的皇子,这一次的事情明显是针对太后的!而柳越越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皇帝问询赶了过来,九皇子的生母锦妃赶了过来,扑在他的尸体上面,哭得肝肠寸断,她猛然间抬起头,用怨恨恶毒的目光瞪着柳越越,用尖锐的声音质问道:“你为何要害我儿子?”

柳越越微微叹息,跪在了太后的脚边:“请太后陛下明鉴,华儿是冤枉的,此事跟华儿没有关系!”

“冤枉?”楚寒姝扶了一下发钗,眉梢微微一抬,用一种平常不过的语气问道,“难道九皇子误食而出事的辣条不是你亲手做的?”

“的确是我做的!”柳越越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似凝固了一般,这谋害太后的罪名实在是他打了,若是不能怪摘得清清白白的,只怕日后此事还得叫人拿出来说道,“只是我做辣条的时候是在几个时辰之前,我做之后就将辣条放在了窗台上吹风,因着最近天气炎热,而辣条又是油炸食品,我放在窗台希望太后食用的时候能够口感更好!之后我就去偏方休息了,这期间的几个时辰,谁知道是否有人会动手脚?”

留言于咽了口唾沫,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有,陛下太后以及各位娘娘在吃东西之前是有试吃宫人先尝的,而这毒又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供人食用之后,会立马毒发身亡,我如何能够以此谋害太后?再者若说我想要谋害太后,我也得有动机吧,为什么要谋害一直对我宠爱有加的太后?”

柳越越的目光从楚寒姝默然而阴冷的脸上移开,看着眼神不好,但是满脸凝重的太后,又磕了一个头,说道:“请太后明鉴,华儿绝对没有谋害的之心,也绝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心!”

太后面上僵硬的表情微微松了一下,嘴角抿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朝着柳越越招了招手。

柳越越起身到了老太太的脚下跪下,低眸等待她发话。

“也不一定吧!”楚寒姝继续说道,“第一,因为是你亲手做的缘故,而且谁都知道太后对你的宠爱,故而不一定会有人试毒。第二你说你的动机?这个本公主想想,或许你不想嫁给太子哥哥,但是皇祖母对你们的婚事特别的上心,但是你势单力薄又没有胆子悔婚,故而才冒险出此下策的吧!还有啊,你说是有别人动的手脚?你与若言姐姐同时在厨房内做东西,为什么若颜姐姐的东西没有被下毒呢?”

“你怎么知道没有下毒?”柳越越蹙眉问道,“你检查过吗?如果真的是有人想要谋害太后,但是又不确定太后会吃谁做的,故而都下毒呢?”

“无妨,叫人尝一下不就好了!

楚寒姝望了一眼皇帝,毕竟是亲生骨肉,九皇子的去世叫这位年过五旬的男人平时的赫赫威风减少了不少,眼神也不似原来那么的锋利,多了几分悲伤,他扶着摇摇欲坠的锦妃,表情动容,轻声的劝慰着。

“父皇,皇祖母,为了证明若言姐姐与此事无关,检查了一下她做的药膳吧!”

皇帝点头,太后握着柳越越的手,无声的安慰着,算是默认了。

很快宫人将高若言的药膳端了上来,让一个宫人试吃了一下,吃完之后,众人都默默地观察着那人的动静,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人仍旧站立着,平安无事。

太子正记恨着张家兄妹,怎么会为柳越越开口呢?

“你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楚寒姝冷笑了一声,微微抬起眉头,“我接着我刚才的话说,你为什么不想嫁给太子哥哥呢?因为你有了一个相好的,并且在相府的时候,两人经常幽会,不知道可有此事?”

“不知道公主在说些什么?”柳越越心中打鼓,难道跟凌少宣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不知道?”楚寒姝嘴角轻轻的向上一挑,“你敢说自己没有与凌少宣私下约会过?”

柳越越低着头瞟了一脸冷寒的张枫远一眼,见他面色也有些紧张的模样,心中更是乱作一团,不管如何,反正就是不能够承认就是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有!”

“哦?”楚寒姝冷哼了一声,“可是有些人的说法可是不一样哦,比如凌少宣本人!”

柳越越心中更是一抖,难道凌少宣要出卖自己不成?

“凌少宣曾经跟人酒后失言跟人说起过,她与相府二小姐两情相悦,无奈皇命难违,指使一对玉有情鸳鸯天各一方,不能够厮守!”楚寒姝说道,“而凌少宣钟情于张家二小姐更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你们相府内还有人不知情吗?并且你们幽会之事也并非不人不知吧?”

原来并不是凌少宣那家伙亲自出面啊,柳越越松了一口气,其他人除了自己身边三个侍女,难道还会有人亲眼见到过他们幽会不成?

楚寒姝使了一个眼色,却见张瞬英缓缓而来,她抬眸瞧了柳越越一眼,低下头跪在地上给皇帝与太后请了安。

太后眼神儿不好,瞧了半天没有将下面跪着的人认出来,迷茫的问道:“下面跪着的丫头是谁啊?”

“皇祖母,是丞相家的三小姐,张瞬英,也是张舜华的妹妹,她可以作证,张舜华与凌少宣之间的确有私情!”楚寒姝走到了太后身边说道。

太后的眉头蹙起,面色也罩上了两分寒意,倾身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楚寒姝望向张瞬英,瞪着她开口将张舜华的私情全部说出来。

柳越越心中长叹了一声,这下子完了,刚刚才把她的母亲弄到被幽禁了起来,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不过因为挨着太后的缘故,柳越越丝毫不敢将自己的紧张表现出来,面上还泛起一丝笑意说道:“是啊,三妹,你知道什么就说吧!”

但是张瞬英却似乎没有弄懂楚寒姝的意思,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楚寒姝着急了,问道:“张舜华是否跟你的未婚夫之间有些难以启齿的秘密?你说出来,今日父皇与皇祖母都在这里,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我有些糊涂了!”张瞬英一脸无辜的说道,“二姐与少宣哥哥之间什么时候有私情了?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楚寒姝咬了咬唇,“张舜华与凌少宣之间的事情你会不知道?本公主可是听说,你可是因为两人的私情找张舜华闹过很多次!”

“我性子冲动又爱胡闹,的确时常将二姐气到,亏得二姐从来没有跟我计较过!”张瞬英轻声说道,“只是公主所说的因为少宣哥哥与二姐之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公主赎罪,我实在是不能够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冤枉了我的二姐跟我的未婚夫啊!”

“寒姝,你又在胡闹了!”太后沉着脸说道,“这等关乎女孩子家清誉的事情也是能够由你胡说的,还不快退下!”

“你!方才在私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楚寒姝阴沉着脸咬着牙在张瞬英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公主说笑了!”张瞬英小声的说道,“这可是我的二姐和未婚夫啊,若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事,二人的性命不保不说,我们姐妹的名声也一并会被连累的,所以这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不能够无中生有呀!”

“算你狠!”

“寒姝,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惠元帝喝道,“朕知道你与华儿向来不合,但是也不能够为了排挤她不折手段啊!你若是实在是不想跟她在皇宫相处,那也无妨,朕早些为你寻个人家,嫁出宫去便是!”

“父皇也不要着急责备寒姝,所谓无风不起浪……”太子正欲补刀的时候,那方才试吃的宫人突然喷了一口血水出来,痛苦的惨叫了一声,脸色漆黑的倒在了地上。

“啊!”女孩们儿吓得脸色惨白的跳到了一边。

太子走到了那宫人的身边,摸了一下脉搏,说道:“已经死了,看死相也应该是中毒!”

“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九皇子之死跟我无关!分明就是有人在我与高小姐所做的食物之中下毒,目的就是想要谋害太后!”柳越越急忙说道。

“那也有可能是你为了洗刷嫌疑,故意在若言姐姐所做的食物里面下毒呢?”楚寒姝不死心的又说道。

“既然我们两的东西里面都有毒,你怎么不说是她害我呢?”柳越越反驳道,现在想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她突然灵光一闪,望向了太子,用眼神威胁楚寒灏要是不帮忙洗清清白,我就把你们的事情都说出来!

“若言姐姐照顾皇祖母多时了,若是有谋害之心还用等到现在?”楚寒姝说道。

楚寒灏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的瞧了柳越越一眼,说道:“不要将此事局限在她们两人身上,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谋害皇祖母的必要,今日凤栖宫来往的人众多,热闹非凡,有人浑水摸鱼也不一定!只是九皇弟却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他走到了皇帝与锦妃的,深深鞠躬说道:“请父皇与娘娘将此事交给儿臣查探,定然会将害死九弟,并且意图谋害皇祖母的凶手找出来!”

短短时间,锦妃哭的眼睛都已经肿了起来,原来如盛开的花朵的一般人儿仿佛短短的瞬间枯萎了,若非皇帝扶着,她差点跪在了太子的面前,用沙哑的语气哭道:“殿下,此事额,定要将那凶手找出来,为皇儿报仇!”

楚寒灏应承了下来,点头郑重的说道:“定然不会辜负父皇与娘娘的嘱托的!”他转过身看了一眼柳越越与高若言,说道:“既然两位小姐也牵扯其中了,请暂且留在宫中,以方便问明情况!”

第六十三章 墙头草

回到房间之后,柳越越就直接瘫倒在了床上,背后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

今夜之事险象环生,秀儿与青儿只是听了个大概就吓了脸色发白,今晚暂且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今夜之事小姐怎么看?”秀儿将柳越越的湿发往耳边拨了一下,“是有人想要谋害太后还是只是想要陷害小姐?”

“都有可能吧!”柳越越闭着眼睛只觉得身上都没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方才为了在太后面前维持镇定,基本上是用了毕生的演技与气力了,“可怜了年纪尚幼的九皇子!”

柳越越正欲让人提些热水进来泡澡的时候,张枫远进到了屋子里面,她唬了一跳,急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有些疑惑紧张的问道:“大哥怎么来了?”

张枫远使了一个眼色,秀儿与青儿弯腰退了出去,柳越越就更加的不适了,转了转眸子咽了口唾沫说道:“大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

“看来你这个未来太子妃的确动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有人想要迫不及待的除去你呢!”张枫远掀起长衫的衣摆,在靠近柳越越的圆桌前坐下,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又带着某种幸灾乐祸的情愫。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柳越越跪坐在床上,“难道今日他们的目的不是想要谋害太后而是想要除去我?可是高小姐也被牵扯进来的,这事儿又是怎么回事?”

“倒还不是蠢得无可救药!”张枫远打开纸扇轻轻的扇着风,冷淡的将柳越越瞟了一眼,“简单的说就是有人想要谋害太后,顺便嫁祸给你,至于高若言,她做的食物里面的毒药是我找人加上去的!”

“啊?是你做的?你还不怕被发现更加说不通啊?”留言也张大了嘴,没有想到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之下,他还能够冷静的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被发现了又如何?”张枫远淡淡的一笑,“那么我们不妨来猜一下这个幕后黑手究竟会是谁呢?”

“大哥的意思呢?”柳越越心中有些怀疑是高若言做的,若今日真的是将太后毒死了,那么自己怕是也难辞其咎,那么她便是一下子除去了自己以及支持自己的太后!不过她不确定张枫远是否知道楚寒灏与高若言的事情,故而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先听听他的意见!

“这几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怕是要住在宫中了,小心谦贵妃,这是我来想要提醒你的地方!”

“谦贵妃?她不是现在被陛下禁足了吗?还有说实话,大皇子忠厚,会危害到太后性命的事情,我不相信他做得出来!”柳越越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大皇子是大皇子,谦贵妃是谦贵妃,不是一回事!大皇子虽然仁厚,但是他却是也是身不由己,他背后有支持他的利益集团的牵扯,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做主的!”张枫远收了折扇,朝着柳越越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精巧的拇指大小的类似蟾蜍模样的金属质地的东西,“拿着吧!”

“这是什么东西!”

“此物乃是我的好友所赠,你留在身边,若是遇到剧毒之物,此物就会发出叫声,提醒你一番!”张枫远淡淡的说道。

“这么神奇啊!”柳越越捧着手上的小玩意儿,“世上居然还有此物的存在?”

张枫远没有多说什么,将东西递给柳越越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对了,大哥,提给给三妹道声谢谢!”

有了张枫远赠送的小东西,虽然不知道它的效果是不是有那么的神气,但是却也安心了不少,叫青儿准备了一根红绳子,将那小东西拴在了手腕上。

第二日一早,楚寒窈就跑到了柳越越屋子里面,小脸儿都快要皱在了一起。柳越越正在吃早饭,招呼她一起吃,她吃了两口包子,叹了口气说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同姐姐说!”

“哟,你还有秘密了?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柳越越笑道。

楚寒窈咬了咬唇,纠结了半天说道:“舜华姐姐待我好,我才同姐姐说的,但是姐姐千万不要说是我跟你说的!”

“什么事情这样严肃?”

“就是……昨天晚上,凤栖宫里面的人很多,没我的位置,我就没有进去,在周围玩儿,当时里面很热闹,厨房里面的人也忙给这各位大臣的公子小姐们准备食物,所以厨房内也十分的混乱,我无意间看到了瑾瑜来过凤栖宫,但是她没有进过厨房的!”

楚寒窈想了想又说道:“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后来才听说里面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才想这件事情是不是跟昭仁宫有关?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你真的看到了瑾瑜来过?”

“嗯,千真万确,我不会认错的!”楚寒窈肯定的说道。

吃完饭,柳越越想了想楚寒窈的话,又结合张枫远昨晚上的话,越想越觉得就应该是昭仁宫所为。她本该去给太后请安的,但是太后今日身子不适精神头不好,故而还未起床。

她在凤栖宫徘徊了一会儿,见着楚寒灏经过,估摸着他应该是才见过高若言才对,小跑到了他的面前,说道:“殿下,我觉得我有昨晚上的线索要同你说!”

“哦?”楚寒灏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来,停顿住脚负手望着柳越越,“说说看!”

“昨晚上有人瞧见瑾瑜来过凤栖宫,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跟昭仁宫有关?”柳越越望了望楚寒灏的神色问道。

楚寒灏对柳越越说的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关心起了另一件事情,他微微沉吟了一下,轻轻抬起了柳越越的下巴,讥讽道:“你这女人的心思很难测啊?你不是在想方设法的接近大皇子吗?怎么现在又要出卖他的母妃?难道不怕他秋后算账?”

“现在你要怎么办呢?”楚寒灏嘴角一扬,笑的很邪气,“本宫肯定是不会要你的,现在大皇子也容不下你,这天下之大,你该要怎么容身呢?”

“这跟你没关系!”柳越越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幸灾乐祸的男人,其实想想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他为了高若言肯定不会娶自己,再说自己也并不想嫁给他。但是在其他的人的眼中,自己已经算是楚寒灏的人了,而她又代表着太子与丞相的纽带,大皇子背后的势力想要除去她,无可厚非。

“墙头草可是向来没什么好下场的!”楚寒灏又道,“本宫的人忍耐程度也有限,你最好也聪明一点,不要做出让本宫会痛下下手的事情来!”

楚寒灏将警告的话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柳越越却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怎么做都是错的。若是采取行动,一步错步步错,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也是在等死!她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你为什么不能够再聪明一点!

“小姐,你在干嘛呢?”青儿瞧着柳越越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走上前问道,“脑袋不舒服吗?”

“不是脑袋不舒服,是脑子不够用!”柳越越叹道。

“那小姐咱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青儿笑道,“这会儿天色还早,御花园内应当很是凉爽,小姐正好可以去吹吹凉风,醒醒神!”

“反正太后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走吧!”柳越越说道,“去逛逛也好!”

柳越越带着秀儿与青儿两人在御花园内逛着,这会儿的花虽然已经衰败了,但是却也生机盎然,一脸绿意。

三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上回子赏鸢尾的地方,不知道为何柳越越一下子就想起来秀儿带回来的那几颗种子。

不要想,不要想,想那么多干什么!

柳越越摇了摇头,本来不错的心情顿时被败坏了,她意兴阑珊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从花丛中窜出来了一个黑影,将柳越越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啊!”若非秀儿与青儿在后面扶着,她差点就摔倒在了青石板的地上。

秀儿急忙说道:“小姐不用害怕,不过是只猫儿罢了!”

“奴婢瞧着听眼熟的,好像是十公主的波斯猫!”青儿远远的瞧了一眼说道。

不一会儿就见着楚寒窈追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舜华姐姐,你有没有看到咪咪啊?”

“它刚刚好像往那边跑了!”柳越越指着前方说道。

“哎呀,它老是不听话,真烦!”楚寒窈跺着脚抱怨道,“它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往御花园跑,害我每天都要出来找它好几次,不知道为什么它特别爱在这鸢尾里面呆着,老是偷偷的溜出来!若是叫别人抓住了,又得打它了!”

“别着急了,看你小嘴嘟的!”柳越越笑道,“我们三人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跟你一起找好了!”

于是四人顺着咪咪跑的方向一路上找了过去,直到到了一座宫殿前面,楚寒窈再也不敢进去了。

“怎么了?”柳越越问道。

“姐姐,这里是先皇后的故居,父皇下令过,任何人不许靠近,只有父皇自己偶尔思念先皇后的时候才会进来缅怀一下的!”楚寒窈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从然从院墙上跳了起来,摔在了地上。

“咪咪!”楚寒窈一惊,急忙跑了过去将波斯猫抱了起来,看着猫咪在怀中痉挛了几下,“你怎么了?”

第六十四章 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喵!”咪咪在楚寒窈的怀中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之后,突然一动不动了。

“咪咪,咪咪!”楚寒窈将怀中的猫咪又抖动了几下,“咪咪,你到底怎么了?”

“去找太医看看吧!”柳越越说道,随即让楚寒窈抱着咪咪一起去了太医院,找了太医检查了一下猫咪的状况。

“已经死了!”太医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咪咪怎么会死了呢?”楚寒窈完全不能够接受。

“我们刚刚见到猫咪都还好好的,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就出事了呢?”柳越越问道。

“这天有不测风云,人还有祸福旦夕的,这只猫的确是自己的命数到了,这的确不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啊!”太医说道。

楚寒窈满脸悲伤的将咪咪埋葬了,柳越越对这只猫不可能怀有太大的感情,对于她而言,算不上太大的事情,但是心中却总是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回到凤栖宫的时候太后刚刚起床,柳越越跟她聊了一会儿,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老人家又开始打盹儿了。张嬷嬷这才让柳越越先回去,等太后的精神头好些了再过来。

“小姐你难道不觉得十公主的宠物死的太过蹊跷了吗?”秀儿跟在柳越越身边,瞟了一眼她的脸色说道,“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小猫会在片刻间死去吗?”

“人都可能随时死于非命嘛,何况是猫!”柳越越不想想这件事情,她知道自己的智商不够,可不想再卷入什么纠纷里面去了,她就想想点办法,把双凤钗搞到手,或许就能够暂时离开这个漩涡之中了。

“小姐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吧!”秀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鸢尾,先皇后,二夫人,宁伯候府,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这事儿可是关乎到了先皇后还有宁伯候府,我不过是个小女子,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够管的!”柳越越几乎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秀儿,希望她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秀儿却并未领会柳越越目光之中的深意,继续以一种更为决绝的语气说道:“其他人的事情或许你不想管,但是二夫人的事情呢?若是二夫人之死并非意外,难道小姐不应该为母报仇吗?”

“我……”柳越越被秀儿的目光逼的不敢直视,从未曾想到她还有如此犀利的目光,“这超过了我的能力……”

“这事儿是小姐自己的事情,没有办不办得到,只有想不想罢了!”秀儿轻轻的说下,将眼睑垂下,又恢复了恭顺温柔的模样。

青儿一副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歪这头一脸迷茫的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楚寒灏这一次的案子倒是办的风驰电掣的,很快就查出了与瑾瑜有关,并且强硬的搜查了她的卧室,搜出了与在凤栖宫给太后的食物内一样的毒药。楚寒灏连夜审查了瑾瑜,瑾瑜的嘴很硬,最后都只招供此事全是她一人所为,目的就是为了除去支持太子的太后,让太子失去强大的靠山。

谦贵妃虽然不是这一次事件的主使者,然而瑾瑜是她宫里的人,有御下不严不可推卸的责任。大皇子与其舅舅太师武炬在御书房前跪了一夜为谦贵妃求情,此事关乎太后的性命,皇帝最终决定剥夺谦贵妃贵妃称号,将为嫔,继续禁足自省。

九皇子无辜受累,皇帝怜惜锦妃痛失爱子,故而晋封她为德妃,暂管六宫之职。

“瑾瑜跟了本宫好几年了,真是没有想到这个贱婢竟然会背叛本宫,本宫恨不得将其五马分尸!”昭仁宫内,已经被将为嫔的谦嫔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巴掌将桌子上面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邈儿,你也看到了,你不争,但是别人却不会放过你!”武炬亦是气的脸色发红,厉声说道,“你即便是不争不抢,只要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但是别人却不见得能够容得下你!这件事情你瞧的还不清楚吗?就是冲着你们母子来的,现在你母妃在宫中培植的羽翼再被他们慢慢的修剪去,她现在被制住了手脚,就是要断了你在宫中的耳目!”

“你一再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罢了,今日是你母妃,明日便是我,后天就该轮到你的部下了!”武炬说道,“这个世界并未宽容到能够容下输家!对你而言,不争就已经输了!”

楚寒邈深深的吸了一口,闭着眼睛说道:“舅舅想让我怎么做?”

“既然他们已经开战了,就只有狠狠的反击了!”武炬说道,“你有军功在身,手握兵权,但是太子却不修德行,大家早就颇有微词,不过碍于丞相,才没有弹劾而已!哼,他也是自己作死,好好的丞相府的资源不知道利用,眼下跟丞相府之间有那么大的漏洞!总而言之,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能拉拢丞相府就拉拢,若是不能够,就铲除,绝对不能够将如此强有力的靠山留给太子!”

“华丫头原本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若是你能够同她成婚,丞相必然会对你鼎力相助,眼下太子闹出这样的丑闻,岂不是正是你与她的大好机会?”谦嫔说道。

“非也!”武炬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华丫头虽然是丞相虽喜爱的女儿,但是丞相却未必会为了她一人冒险!而且,张舜华对太子痴心一片,此前已经闹了不少笑话出来了!且太后一心想要看着两人成婚,怎会同意她与邈儿的事情?相反,我觉得丞相的三女儿张瞬英却是个不错的人选,不管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张枫远还是她背后的宁波侯府,都会是邈儿将来的不小的助力!”

“够了!”楚寒邈面色沉沉,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声,“我知道舅舅的人在朝堂之上倍受打压,而今母妃也受到了连累,我对庙堂之事从来都不感兴趣,如今与太子为敌已经是迫不得已之事了,但是我婚姻之事,连父皇都不能够左右,不管为了何事,我也亦是不会妥协了,所以此事你们也就不要再提起了!”

武炬与谦嫔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能够让大皇子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物极必反,也就不再说起这事儿了。

既然宫中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皇帝将柳越越与高若言两人安慰了一番,之后便让两人可回府去了。

回到相府之后,柳越越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经过二夫人故居的时候,秀儿旧事重提,说道:“小姐,你还是不愿意查明二夫人真正的死因吗?小姐是二夫人唯一的血脉,如果连小姐走不在乎二夫人是否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世上还有谁会为了二夫人声张正义呢?再者,此事约莫也关乎着宁伯候府,小姐虽然想要置身事外,但是因着大夫人的关系,他们会让小姐如愿吗?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小姐以为呢?”

“我没钱没势力,就算我想要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怎么查啊?”柳越越纠结的说道,“而且宁波侯府又岂是我想搬到搬到就能搬到的!”

“小姐不还有丞相吗?”秀儿轻声说道,“丞相是最在乎二夫人的,如果真的发现二夫人之死与宁波侯府有关的话,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小姐为母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可犹豫的!”

“好了,此事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具体要怎么做,我们还需要再商量一下!”柳越越叹道,低眸往前走去。

她口上虽然答应了秀儿,但是实际上对她却多了一层防备之心,本来她就觉得这丫头不简单,小小年纪却如此沉稳大气,而且所知道的东西绝不是一个侍女该知道的,只是她几次帮过自己,虽然怀疑她的身份,但是却没有想过她会害自己。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她却是一直再把自己往那上面引,如果不是背后有的还有人的话,她没有理由会这么做?

秀儿究竟是谁的人?

其实这短短几个月,柳越越已经依赖秀儿很深了,基本上每一个决定都会征询她的意见,而且一些大的决定也是由她的引导。柳越越慢慢发现,自己虽然说是小姐,但是其实在晓霖院,秀儿才是最核心的存在。

既然柳越越已经松口愿意追查当年事情的真相,秀儿自然是放手去做这件事情。她由从花匠那里得来的鸢尾花的种子入手,调查这些由宁伯候府专门送来的种子到底有什么奇怪之处。并且开始找十年前打理相府花圃的花匠们。

当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柳越越只有听之任之了,她发现,秀儿不是她能够控制得住的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青儿端着冰冻过的葡萄过来,蹲在了柳越越的身边,瞧着她唉声叹气的模样,奇怪的问道。

“青儿啊,以后可能就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柳越越又叹了一声。

“小姐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青儿不理解,“小姐还有相爷,还有大公子,还有太子,怎么会只剩下青儿一个人呢?”

“唉,我要是也能够想的这么的单纯就好了!”柳越越说道,“青儿,我是不是特别的没用啊?啥事儿都办不好!”

“小姐,你不要想多了,在青儿的心目中,小姐很厉害的!”

“还是你最好了!”柳越越笑着捏了捏青儿白嫩的小脸。

“小姐!”秀儿匆忙的往里面走,“奴婢发现了一些事情!”

不管她发现了什么,柳越越都不会觉得吃惊了,从一开始,那些所谓的证据直接往她们面前送,明摆着是要借她的手对付宁伯候府嘛!如果宁伯候府倒了,对谁最有利?当然是大皇子了!

所以柳越越怀疑秀儿可能是大皇子的人!

“哦?你发现了什么啊?”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第六十五章 奇怪的少年

“奴婢调查过当年打理花圃的人,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秀儿说道,“当年为相府打理花圃的一共有六人,在二夫人出事之后,先后离开了相府,但是这六人当中的大部分人却因为一些不明不白的原因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人尚在人世,且此人曾经也遭遇过强盗掉下了山崖,侥幸活了下来!”

“这样啊?”柳越越眸子转了转,“此事果然有蹊跷在里面,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要加害的话,怎么会那么巧呢?那你找到了另外幸存的那一人了么?”

“正是找到了这个人,所以才来同小姐说一声的,小姐要不要见见他!”秀儿问道。

柳越越半倚在贵妃椅上,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猜你从他的口中得到的最多的线索不过是他们当年所种植的鸢尾与宁波侯府有关,但是我娘她当年突然死亡了,连太医都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这又怎么能够将她死亡的愿意牵扯到宁伯候府上面去呢?”

“找到花匠只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地方难道不是我娘最重要的死因吗?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该怎么证明呢?”柳越越顿了顿又说道。

“小姐可还记得十公主的宠物是在进入了先皇后的故居之后,出来就突然没了!”秀儿说道,“那么奴婢猜想,是不是可能与先皇后与二夫人经常使用的东西有关呢?先皇后与二夫人的关系亲密,因为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只有她们使用,所以故而只要两人出事了,而她们身边伺候的人却无碍!”

“你说的很有道理!”柳越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秀儿等了一下,发现柳越越没有下文,又接着说道:“相爷对二夫人情深意重,所以二夫人以前居住的院子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小姐想要将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的话,非得要亲自去一趟二夫人的故居不可,而整个相府怕是也只有小姐能够自由出入二夫人的故居!”

柳越越如今是骑虎难下了,现在收手吧,不现实,秀儿查的再怎么低调,或许人宁伯候府已经知道了,她是自己的侍女,怎么看都是自己指使的,那么也必然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怀疑了,所以眼下也只有孤注一掷,或许查出了二夫人真正的死因,能够免除宁伯候府这个后顾之忧。

到了晚上,柳越越撇了其他人,与秀儿两人到了二夫人的旧居内。屋子是有人看守的,见着是二小姐,也就没有阻拦,开了门,让她进去。二夫人刚去的那两年,二小姐十分的不习惯,经常到这里来缅怀母亲,这两年倒是来的时间少了些。

这院子每日都有专人打扫,所以十分的整洁,里面的每一样摆饰,都保持着它原来的样子,仿佛它的主人完全没有离开过。

柳越越一一看过这屋子里面的摆饰,她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这具身体却又一股熟悉的感觉,那些桌椅,那些摆件,看着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

“相爷对二夫人是真的有心了!”秀儿说道,“这么多年了,相爷还会时不时的来这里坐坐呢!”

要是真的有心,后面也不会再有什么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了!

柳越越径直到了卧室内,在屋子里面扫视了一眼:“若是首饰,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清理收点,那么接触到的人不会只有娘一个人。每个院子里面粗使的加上内屋使唤的少说也有二十人,那么如果有一样东西只能够被一人接触到的话,那么只有贴身带着平日也不会取下来的!会是什么呢?”

她将二夫人的首饰盒打开,一样样的观察着,突然灵光一闪,指着自己脚腕上的一个狼牙形状的配饰说道:“这个我好像一直带着的,这个是不是娘亲留给我的?”

秀儿摇了摇头,想了想蹙眉说道:“奴婢倒是记得小姐一直带着这个脚链,只是秀儿到小姐身边的时候二夫人就已经过世了,倒是不记得此物是不是二夫人的遗物了!”

“这些是什么?”柳越越又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发现了几个红色的丸子,看起来像是药丸。

秀儿捡起一颗闻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对柳越越说道:“奴婢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东西是二夫人平日经常服用的,因为二夫人与先皇后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先皇后也在服用此物!而小姐继承了二夫人的血脉,因为某些原因身子一直很差,虽然一直没有再服用这样的红丸,但是小景经常喝的药里面就有这红丸内几味草药!”

“这几味草药加上那些鸢尾就可以死人?”柳越越有些怀疑的说道,“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忘了,根本不能够用正常的思维思考这个世界里面的事情呢!这个世界本就是虚拟的,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一切都还是奴婢的猜想,如果要证明此事的话,奴婢还需要证实一下这个方法的确可以要人命的!”

她的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些响动。

柳越越一惊急忙到了窗边,喝道:“谁!”

说话间,只见着一道黑影一闪,一道寒光划过,柳越越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几步,惊声道:“什么人!”

紧接着就见着那道黑影从窗户溜了进来,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显得对立面的情景十分的好奇。

“你想干什么?”秀儿几步上前将柳越越护在了身后,警惕而带着怒气的瞪着面前的黑衣人。就是这个动作叫柳越越心中又不是滋味了,这叫她该如何是好?本来已经开始对她保持着戒心了,但是她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动作又叫自己狠不下心来了!

这院子本就没有人居住,故而除了看门的人之外,这里根本就少有侍卫经过,如果真的遇到了刺客,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了!

那黑衣人依旧用一双大眼睛打量着屋子,又看了看屋子里面的两人,将面上的口罩取了下来,露出一张青涩的脸庞来,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扬起下巴问道:“你们谁是张舜华!”

柳越越瞧着这少年身上没有杀气,拍了拍秀儿的肩膀让她放松一点,又跨上前了一步,说道:“我就是!”

“你就是啊!”少年拖着下巴别有深意的说道。

“你又是什么人?”

少年没有回答柳越越的话,将短剑收起,抱着手臂说道:“有人想要买你的命!”

柳越越心中抖了一下,咽了口唾沫说道:“你是来杀我的?”

“不,我是来保护你的!”

“啊?”柳越越将少年打量了一下,脸上写着我一点都不相信,“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接你的单子的人,是我的死对头,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所以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你就放心的把命交给我吧!”少年骄傲而自信的说道。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柳越越蹙眉说道,“你说有人想要杀我有何证据?”

“敢找本少爷要证据?”少年长眉一样,满脸的不乐意,怒道,“本少爷一言九鼎,本少爷的话就是证据,你居然敢怀疑本少爷!信不信本少爷现在就杀了你!”

“放肆!”秀儿又将柳越越护在了身后喝道,“这里是丞相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现在赶紧滚,要不然等侍卫来了有你好看的!”

“我好怕哦!”少年佯作了一个挖耳朵的动作,“本少爷跟了你们整整一天了,这丞相府的侍卫都没有发现,看来,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

柳越越瞧着这少年不像是有歹意的人,若是真的想要杀她,这么好的机会就不会再这里打嘴炮,废话那么多了,她咳嗽了一下说道:“既然是性命相托的事情,这位大侠可否告知身份?”

大侠两个字可能将少年取悦了,他眯着眼睛十分的享受的说道:“你记好了,本少爷就是杀手堂少堂主欧阳舒,生平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劫富济贫的大侠!”

一个杀手的目标是成为一名大侠?

柳越越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要不要这么中二啊!

“总而言之,最近会有人前来杀你,而且来人是我们杀手堂的王牌杀手,杀过上百人,从未失手过,除了了熟悉他的弱点的本少爷我的保护,你必死无疑!”

“小姐,要不要相信这人?”秀儿打量着少年小声的问道。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柳越越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对我没有恶意,要不将他留下看看?”

柳越越从方才那少年从窗户钻进来的身手来看,应该是个高手才是!如果能够说服他真的来保护自己,岂不是等于请了一个保镖?

虽然只是个少年,不过怎么说都是个男的,怎么才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柳越越将少年打量了一番,见他面容清秀,面上的棱角尚未分明,提议让他扮作侍女,随身保护。

本以为欧阳舒定然会勃然大怒然后拒绝的,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欣然接受了!

柳越越与秀儿一脸的莫名其妙,欧阳舒嘲讽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们这些女人果然什么都不懂!”

第六十六章 有潜力的伪娘

亏得柳越越现在料理丞相府内的事物,所以想要将欧阳舒安排进自己的院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对外只当作新买了一个丫头。

“没有想到你穿起女装来还有几分姿色嘛!”柳越越瞧着穿着粉色长裙,梳着简单的发髻的少年,脑子里面倒是想起了那句“这么可爱,一看就是男孩子!”,这欧阳书穿起女装来俏生生的,还真有几分伪娘的天赋,若是在现代社会里面一定有当网红的潜力!

“早就想知道穿女孩子的衣服是什么感觉了!”欧阳舒自言自语小声的嘀咕道。

“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本少爷找的衣服太没有品味了!”欧阳舒抱着手臂傲娇的说道。

“我觉得还挺适合你的啊!”秀儿些许不悦的说道。

青儿擅长化妆挽漂亮的发髻的话,秀儿就是擅长服装搭配,听着有人质疑自己的品味怎么会开心,她冷冷的笑了笑:“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还有很多衣服给你挑选呢!”

“算了!本少爷嫌麻烦!”欧阳舒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面一躺,“赶了几天路了,累死爷了!”

“反正你就暂时在我这里住下吧,需要什么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尽量满足你!”柳越越好声好气的笑道。

“嗯,我会考虑的!”欧阳舒淡淡的说道,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那你能不能够告诉我是谁想要杀我啊?”柳越越见欧阳舒眯着眼睛享受的放松着,开始套话。现在想要杀她的除了太子就是宁伯候府,太子身边高手如云,应该没有必要去请杀手,那么应该就是宁伯候府的人了。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们应该是心虚,想要杀人灭口才是。

“国有国法,堂有堂规,我们是不能够出卖客人的信息,对客人的信息完全保密是我们的诚信根本。我作为杀手堂少堂主,怎么能够带头做出损害本堂利益的事情呢!”欧阳舒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身体放松,思绪可是一点都不放松啊。

“那你的同伴要杀我,你却要保护我,这难道不是出卖你们杀手堂吗?”柳越越说道,“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如果能够让我知道了到底是谁想要要我的命,那么我就可以提防或许还能够釜底抽薪呢!”

“第一!”欧阳舒升起一根手指,淡淡的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有关客人的消息的,这个问题你就不要再问了!”

他睁开眸子看来柳越越一眼,又生出一根手指说道:“我说我要保护你,只是因为这下你这个单子的人跟我有私人恩怨,我只是不想让他的手而已,至于想杀你的人要用其他的方式杀你的话,我就管不了了!”

秀儿找了一块还没有用过绢子递给欧阳舒,笑道:“你一个小孩儿懂的还挺多的,还真是油盐不进呢!”

青儿端着一盘子葡萄进来的时候就瞧着新来的侍女小舒居然在小姐面前这么放肆的躺着,顿时一怒,将盘一放,叉着腰瞪着她喝道:“在小姐面前也这么放肆,你真是太没规矩了!你来,出去干活儿!”

欧阳舒干脆躺得更加的舒服,根本不理会青儿的一腔怒火。

“小姐,你看她!”

“山野丫头,不懂礼数也是正常的,以后就好了。而且她还有肌无力症,就不要叫她干活了,她也是可怜兮兮的,随她去吧!”柳越越拍了拍青儿的肩膀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秀儿都在研究鸢尾与从二夫人哪里拿来的红丸之间的关系,看看两者混合到底有没有毒性。

柳越越怕真的有杀手会随时前来刺杀,故而让欧阳舒一直随身跟着,但是没有想到他就是个懒骨头,整日只知道睡觉。没有办法,柳越越本来每天都要去张瞬筠那里学习的,现在也只能够将人叫道自己这里来了,亏得五小姐的脾气好,也没有说什么怨言,每日教导柳越越也是尽心尽力的。

“二姐进步很快啊,这么快就能够把《论语》背下来了!”张瞬筠微微一笑,“而且你现在的字儿的也是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了,就像是人有了自己的骨头一般,能够立得起来了!”

“哪里都是你教的好!”柳越越微微脸红的谦虚道。

“还是二姐你努力而且有很天赋,若非如此,即便我是孔夫子转世,怕是也难为!”

“我脚写的都比她好!”欧阳舒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咪咪的来到了柳越越的背后,看着她练习的字帖一脸鄙视的说道。

张瞬筠讶异了一下,怎生从未见过此人?瞧她是侍女模样打扮,但是为何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擅自答话?

平日睡的连饭都懒得吃,不该出现的时候偏偏要多嘴,柳越越把欧阳舒瞪了一眼,朝着张瞬筠笑了笑:“刚来的,我原先瞧着他挺机灵了,就买了下来,没有想到脑子居然有病,我也不好赶人,只好把人先留着了!”

“原是如此!新来的不懂规矩,不过祸从口出,二姐既然见他留在了身边伺候,就要好好的教教规矩,他若是犯了错,可是算在二姐头上的!”张瞬筠劝道。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管教一下的!”

张瞬筠离开之后,柳越越觉得有必要同欧阳舒好好的交流一下。

“你先还是不肯说出是谁想要杀我,但是却还是坚持不让你的死对手杀我是吧?”柳越越说道,“也就是我你其实也算不上在保护我,其实只是在对付你的对手是吧?”

“嗯,没错!”欧阳舒一脸不解的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吧!”

“那么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你可以继续留在屋子里面,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还有人伺候吃喝,条件就是以后能不出现就不出现,能不说话就不多话。二你自己在外面找个地方猫着,你爱咋咋样,我不管你!”

欧阳舒没有见过柳越越的态度这么强硬过,眯着眼睛权衡了一下,说道:“我还是选一吧!”

青儿与柔儿在一块儿做针线活,小丫头一脸的忧色,老是走神,好几次都差点扎到手了。

“在想什么呢?你一天嘻嘻哈哈的,这几天怎么苦哈哈的?”柔儿点了点青儿的额头问道。

“柔儿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咱院子里面最近很奇怪?”青儿凑近柔儿说道。

“怎么了?”

“你都没有发现小姐现在都没有出过院子吗?还有啊,新来的那个小舒,整天不是睡觉就是吃饭,从来干活,比小姐还要像个小姐!小姐也惯着她!”青儿说道,“还有啊,秀儿姐姐以前整天陪在小姐的身边的,现在居然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也不知道在捯饬什么,还瞒着我们,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柔儿想了想说道,“不过小姐跟秀儿姐姐都不是痴人,她们有分寸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也许她们做的事情另有深意呢!”

正说着,秀儿从卧室内朝着柳越越那里跑了去,青儿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这院子里,就只有你跟我是正常人了!你说,会不会是咱这里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明儿就出去找人给看看!”

“小姐!”秀儿跑到了柳越越的房内,“可以了!”

“你成功了?”柳越越将书放下说道。

秀儿脸色有些疲惫,眸子却十分的精神:“嗯!”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们现在就去找父亲!”柳越越提起裙摆放外面小跑着。

“可有把握?”路上,柳越越又确认了一遍。

“放心,我已经试验过好几次了,鸢尾与红丸混在一起的确有问题!”秀儿说道。

柳越越与秀儿两人走的匆忙,迎面而来两个小厮模样打扮的男子,她们心中都装着事情,故而没有多注意。等到隔得近了,柳越越忽然感觉到了一道寒光一闪,抬眸就见着面前的小厮面目凶狠的挥着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袭来了。

“啊!”柳越越尖叫了一声,快步的后撤了几步,那小厮却步步紧逼的追了上来,并且动作十分的敏捷。就在那匕首距离柳越越的心脏不到一指的距离的时候,那拿着匕首的手臂却仿佛定在了原地动不了了。

柳越越刚想要松口气,另一个小厮手上的匕首再一次朝着她袭来。秀儿一惊,急忙张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面色惨白的看着那人朝自己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一闪,那小厮就已经被踹翻在了地上。欧阳舒将粉色的裙摆放下,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一缕搭在肩上的头发,一只手惦着一枚铜钱,笑道:“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本少爷面前班门弄斧?真是可惜了,居然不是他!”

“谢谢你啊!”柳越越拍着胸口说道,“还以为你真的只知道吃喝睡呢,原来是有真本事的!”

欧阳舒瞟了柳越越一眼,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本少爷从来不吹牛!而且本少爷本事多了去了!”

秀儿立即叫来了侍卫将刺杀的小厮压了下去,又对柳越越说道:“现在,现在如何是好?”

“先去见父亲,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先,虽然这些事情都是相互关联的,但是还得一件一件的来不是!”

第六十七章 风波起

张世良正在书房批阅公文,他虽然从上次巡查回来之后,身体的毒未解,一直不太好,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虽然一直不曾为外界察觉,但是身子还是逐渐的消瘦了下来,目光一如既往的如炬,但是脸颊两侧却迅速的凹陷了下去,显得整个人苍老了几分。

“父亲!”经过人下人禀报之后,柳越越进入书房内,近些日子倒是不曾与张世良两人好好的聊一下,更不错仔细的观察过他的面孔,见他竟然消瘦的如此之快,两鬓竟然有了白头发,心中有些讶异,又有些心酸,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母抚养了自己二十几年,自己还未曾好好的孝敬过他们呢,一点不能够死在这里!

“嗯?有事吗?”张世良将手中的笔放下,目光柔和的望着柳越越笑了笑,“昨儿陛下又找我商量了一下你与太子的婚事,上回子你在宫中受了委屈,叫陛下与太后的心中也过意不去,想来这赐婚的圣旨就快要下来了,你要做好准备!”

他微微一叹,又道:“一旦这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太后的身子骨一日不比一日,这婚期应该就会很快定下来。你在相府我也少对你多加管束,太后也是怕你日后不适应宫中的规矩,过几日就让张嬷嬷前来教你规矩呢!”

这可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柳越越心中微沉,一旦跟太子的婚事定下来那绝对是拉仇恨的事情,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时候,柳越越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说二夫人之死的事情,张世良见她久久没有回话,又问道:“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你且放心,张嬷嬷虽然严厉,但是却是太后的心腹,定然会好好的教导你的!听说你最近都在跟舜筠好好的读书写字,你既然有了这个心思,定然会很快把规矩都学会的!”

“父亲!”柳越越面色严肃的沉吟了一下,“我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同您说,因为这关乎着母亲!”

“嗯?”张世良将眉头蹙起,又见柳越越的神色凝重,“何事?”

“是关于母亲之死的问题,难道父亲从来都没有疑心过母亲究竟为何而死吗?”柳越越沉声说道。

张世良沉默了一下,眸子里面闪过一抹伤痛,顿了顿才说道:“你母亲当年去世的时候正是盛年,去世的也很突然,当时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我找了信任的几位御医,皆说你母亲是自然而亡,并非外力所致。难道你发现了什么蹊跷?”

“秀儿你来说吧!”

秀儿从她们在皇宫遇到十公主的小猫说起,隐去了自己被人打晕的事情只说不经意间发现了花圃的花匠与宁波侯府的关系,最后说道鸢尾与红丸的事情。

“你说的都是事实?”张世良站起身来,脸色铁青的问道。他当年虽然疑心,但是从未曾想到过这个方面去,若真是如此,那么皇后之死难道也并非那么简单?

秀儿跪在他的面前,沉静的说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既然已经生疑,张世良迅速派人去查明此事,他的手段比起秀儿人单力薄,更加的凌厉,更加的快速,不到五日的功夫就将所有的事情查明,并且证据直指宁波侯府。

在将所有人的证据收集完毕之后的第二日,张世良就亲自向大理寺报案,并且递交了证人与证据,此事很快传到了皇帝的耳中,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先皇后遇刺一事。很快皇帝就将宁波侯府控制住了,派了专员调查此案。十多年前的旧案,还能够再起波澜,可谓是震惊朝野。

当年皇后仙逝的时候,向来仁厚的皇帝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十分的暴戾,朝廷官员往往因为一些小错而招致杀身之祸的不少,皇后之事是皇帝的心结,如今这块禁地再一次被涉足,众人仿佛又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战战兢兢的日子一般。

又远见得官员们早早的跟宁波侯府划清界限,更有甚者还会踩上几脚。太子与大皇子的人又以此此事为契机,各自攻击对方的人,虽然真相尚未全部落出,但是朝廷之上已经是风风雨雨了。在京城中显赫了几十年的宁波侯府在相府的打击已经天家的怀疑之下已经摇摇欲坠。

柳越越怕死,自从上回子在相府差点被两个小厮刺杀之后,更加的深居简出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听之任之的的行为会带来那么大的动荡,还是在张瞬英来了闹了来之后方才听说起。

“你现在满意了?”张瞬英用十分怨恨恶毒的目光瞪着柳越越,“因为你我娘亲被软禁了起来,现在我外公家也快要完了,你应该十分得意吧!我知道,一直知道你就是看我们顺眼,现在看着我们痛苦,你应该高兴了吧!”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你别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你回想看看,是不是你娘一直在找我麻烦,如果不是我运气好,现在怕是已经不在这里跟你说话了!还有你外公府上,你觉得你外公无辜的话,那么我无辜死去的母亲呢?她难道不无辜?你母亲被软禁了而已你尚且如此憎恨我,何况我母亲被你外公他们害死了!做人还是要公平一点为好!”

当然柳越越的胆子一直没有大过,在知道秀儿的调查最后会牵扯到宁波侯府的时候,她立马就去找了张枫远,将此事告知给了他。她可不想到时候张枫远因为迁怒而把自己给弄死了。

那时候张枫远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以为秀儿是怎么发现那些鸢尾花的种子的?”

柳越越心中一惊,难道这件事情的主使者其实是张枫远,是他一直在引导案情的发展,一直将已经找到的证据往她们面前送?

可是他为何要对付自己的外公与舅舅?

张枫远没有多说,柳越越也没有多问,既然已经得了他的话,柳越越这才放心的让秀儿去捣鼓,她有心有了底子,即便事情最后有变,张枫远到底还算是一个靠山,不会让事情太失控了。

柳越越这些日子虽然足不出户,不代表什么事情也没做,一直就在琢磨张枫远这么做的目的。秀儿在忙着找证据,柳越越则是找人前去查探相府与宁波侯府的关系。

相府与宁波侯府关系一直很和睦,除了十余年前反对二夫人进门一事,不过那也应该是宁伯候府与张世良之间的矛盾,张枫远为何要牵扯其中。

柳越越琢磨了几日,倒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宁伯候府与相府的关系虽然是相护依存,可以说张家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与宁波侯府有分不开的关系,但是和谐之下也有些一些裂痕存在,宁伯候府挟恩有些裹挟的相府的意思在里面。向来宁波侯府已经是尾大不掉,想来张枫远早就有除去宁波侯府的意思,只是碍于他自己不好亲自动手,故而借助自己为母报仇的名义而已。

想要搬到一个堂堂侯府,岂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够办到的,她的左右不过是个引线而已,想来如今,京城之中,已经满城风雨了才是。

她穿过头看着已经放下追查往事真相的秀儿,她正在与柔儿两人商量着一块帕子的新样式,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只是叫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她既依赖她,又得防备着她。

因着这番变故,赐婚的事情迟迟没有下来,柳越越没有等来圣旨,倒是将楚寒灏给等了来。

酷暑的热度已经褪去了,楚寒灏华衣长衫,依旧是一身的寒意,不过与以往不同的人,这一次他到来的时候并没有以嘲讽与鄙视的目光看着柳越越,而是带着几分深意。

“你是如何发现这件事情的?”楚寒灏问道,面色有些疲倦。

柳越越轻轻的叹息了一下,她在深闺却也听说了他在朝中与大皇子已经斗得水火不容,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毕竟牵扯到了他的母亲,他伤感也应该在情理之中。

“有人想让我发现,我便发现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我不过一块浮萍而已,何时掌握过自己的命运!”

柳越越为自己的身不由己而感叹不已,楚寒灏大抵以为她也是为了母亲的事情伤怀,故而也感同身受,劝道:“你我皆是幼年丧母,虽身在权力的中心,又何尝不是权力的牺牲品。这世间总有再多的不得已,然而真相却终究不会被掩盖,她们不是昭雪了么!”

“此事只有宁波侯府的参与吗?”柳越越抬眸望了一眼楚寒灏,他不再冷嘲热讽,还真有几分不习惯。

“宁伯候还有王伦严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扛了下来,包括当年在丞相想要抬二夫人为嫡妻的时候,以鸢尾加红丸谋害二夫人,又担心与二夫人关系甚好的皇后会追查下去,于是丧心病狂的连皇后也一起谋害了!”楚寒灏声音冷寒的说道。

“你相信吗?”

第六十八章 还有什么是不不能够牺牲的?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楚寒灏冷笑了一声,“宫中的案子已经是十余年前的旧案了,该死的人也基本上全死了,找不到应有的人证与物证。宁伯候父子已经将事情全部扛了下来,父皇虽然心系母后,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将事情暂且压了下来!”

“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柳越越望着上空的云卷云舒,“你怀疑是谦贵妃,但是无论有没有先皇后的事情,你们总归还是会继续斗下去,即便你们自己念着兄弟感情,但是你们背后的人会推着你们一直下去,不死不休,直到有人登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为止!我不过是在这场精心策划的游戏之中的一个小棋子,你们看似是下棋的人,可是谁又不是身不由己呢!”

楚寒灏面色深沉的沉默了片刻,他与柳越越并肩站在屋檐之下,并非十分浓烈的阳光洒在地面,院子里面的草木在这阳光之中显露出峥嵘的假象,他侧过头看着她的侧脸,那种在皇宫陌生感再一次袭来,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警惕,而如今更是多了两分让人看不懂的深沉与无奈。

“秀儿是不是你的人?”柳越越想了半天才回过头看着太子又问道,却正巧与他大量自己的目光碰到一起,她蹙眉不解,他尴尬移开。

秀儿可以说是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最为信任的人,现在却是她解不开的心结。身边的人皆有算计,她该信的又该是谁?

“我有必要安插人在你的身边吗?”太子微微一晒,“不要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部算在本宫的身上,事实上,你还并不值得本宫花那么多的心思!”

“那太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柳越越将不该流露出的情绪收敛了起来,转过身,正色瞧着楚寒灏问道。

“本宫……”楚寒灏顿了一下,是啊,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微微蹙眉,看着柳越越的眼睛,沉默了半响,方才说道:“我想母后了!”

柳越越讶异了一下,他眸子里面的思念与悲哀不假,未曾想到他竟然会将如此脆弱的一面在自己面前暴露出来。

以前楚寒灏在她心中的不过只是个虚幻的形象,腹黑暴戾,心有他属,她不断的强化他不过是一串代码的概念,可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他高大帅气,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他同样是一个会悲伤会愤怒会思念母亲的活生生的人。

她从未如此仔细以及这般的有勇气去直视他的眼睛,她甚至对他产生丝丝的怜悯,除却他天生的尊贵的身份,他也不过是个常人而已。

“我们以前也是一直这样争锋相对吗?”柳越越问道。

“那倒不是!”楚寒灏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小时候我们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在你母亲去世之前你还是蛮可爱,只是后来……”

他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了,又换了一副面孔冰冷的面孔看着柳越越继续说道:“待此事一过,婚期怕是要下来了,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他倒是好意思提这件事情,柳越越心中讪笑了一下,面上淡淡的说道:“你若是将双凤钗给我了,我自然会履行我的承诺!你不要防备着我,也不必时常提醒我,你我既然相看两厌,你当我愿意嫁你为妻,然后日日受气么?”

楚寒灏眸子微微一眯,再一次确信她的眼神里面已经没了从前的狂热情感,他感到松了一口气,若是她能够实现承诺,他必然也能够对若言实现承诺,让她成为自己的唯一的妻,只是心头又无端的升起一股怒火,叫他有几分无措。

“宁四小姐……”

“什么?”楚寒灏蹙眉冷声道。

“没什么!”柳越越轻轻的叹息,她本来想问一问她这宁四小姐与人偷情他真的是一无所知还是早有预谋,不过话出口却又不想知道答案了,与她何干呢?

在中秋的前一夜,对宁波侯府的判决下来,宁伯候极其长子被处死,其余之人流放岭南。

张枫远前来跟张世良说起此事的时候,他正在教柳越越下棋。

张枫远说起自己的外公与舅舅的死讯的时候,声音冷淡,表情极其的冷静,仿佛说的是正在事不关己的陌生人一般。他的声线还是一贯的清冷,如今更多寒如冷冬一般。

柳越越虽然装作低头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落子,实际上心中却是寒意一片,就连血脉相承的亲情都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放弃,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敢不能做的,为了巩固权势,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够放弃的?

“嗯!”张世良轻轻的应了一声,好像十来年前的旧事被挖了出来,叫相府之中与之有关的人都蒙上了一抹黯淡的灰色一般。

其实那是一段饱含血腥的辛密,当年先皇后突然去世,惠元帝为此失去了理智,将皇后宫里面几乎所有的宫人处死为皇后陪葬,无辜被牵连的还有数位未曾生育的嫔妃,本以为此次这一次又是一次腥风血雨,只是再浓烈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渐渐逝去,皇帝本性仁厚,对于此事的处理可谓是出奇的温和了,只是处死了主谋而已。

“母亲……”提起大夫人的时候,张枫远的声音里面终于多了一丝温度,他垂眸望着棋盘之上的局势,长长的睫毛将眼睛里面的情绪掩盖住了,“父亲是如何打算的?”

“我已经问过她了,当年之事她虽然知情,但是却并未参与其中!”张世良淡淡的说着,没有去看长子的脸色,“她以后便住在紫烟阁内,对外依旧是丞相府的夫人!”

“谢父亲!”张枫远微微鞠躬,他知道二夫人对于父亲的意义,父亲不追究母亲已经是为了自己的荣誉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柳越越手上的棋子还是没有落下,他将棋子接过,将它轻轻的一放,对柳越越说道:“又舍方才又得!”

张枫远替柳越越落了一子之后缓步离开,她瞧着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松,浑身却似压着一些透过起的东西一般,如雪山之上常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没有人可以靠近。

柳越越看向棋盘,因为张枫远的一字,虽然死了一大片白子,但是却让整个棋路活了过来。

“你会责怪我对大夫人的处罚太轻了吗?”张世良瞧着这棋盘之上的局势眼神之中颇有深意的问道。

“不会,我相信这件事情大夫人可能自是真的知道父亲与兄长的某些行为,选择了默许,但是并为真的参与其中!”柳越越说道,“何况这一次事情怕是大哥承担的压力与背负的痛苦最大。有些事情华儿虽然不懂,但是我知道即便是为了保证大哥的应有的荣誉,大夫人就只能够是相府的大夫人!”

“难道你能够如此深明大义!”张世良颇为欣慰的说道,“我还担心你会为了此事而郁郁寡欢呢!”

虽然棋路活了,柳越越却没了下棋的心思,借口身体不舒服向张世良告辞了,却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张枫远望着湖面发呆。

柳越越本不打算理会他的,可是心中又有些过不去,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她已经渐渐的把相府当成家,努力让自己慢慢的融入这个世界,现在若是还努力告诉自己他们只是npc,她自己都不能够接受,他们有血有肉与自己又有什么不同呢?她不能够接受真的有人为了权势,或者说为了家族的利益,而如此的绝情决意。

柳越越提着裙摆,缓步走到了张枫远的身后,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大哥,你在发呆么?”

“我小的时候差点在这湖中淹死了……”他看着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的说道,眸子微微眯着,带着一股克制的冷静,“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死亡靠得如此之近,那时候我就不明白了,什么是亲情?在权力面前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牺牲的?这世上没有模棱两可,我要的东西向来也是清清楚楚的!”

“那你觉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那就要看怎么看了!”

“你一直在保护我对不对?”柳越越长叹了一口气,“否则关系到宁伯候府生死存亡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的让秀儿查到那么多的东西!我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或者说在表面吸引着他们的目光而已,暗地里操作的还是你。不管如何,我还能够活着,谢谢你吧!”

“你在责怪我?”

“大哥在说笑吗?我与什么资格责怪你?”

晚上的时候,柳越越睡的不是特别的安稳,总是觉得脚下有延绵不尽的血迹,她想要知道这些血迹是从何处流出来的,但是总也找不到源头。

她忽然间被一阵短兵相接的打斗声惊醒,突然坐了起来,喊道:“青儿,秀儿!”

月色从半阖着的窗扉射入,朦胧的光线间,柳越越只能够看到两道黑影的轮廓在打斗着,兵刃的寒光频频闪现,她惊慌的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灯陡然被点亮,昏暗的屋子顿时被照亮,青儿已经扑在了柳越越的身上,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着欧阳舒与一个穿着黑衣男子斗在一处,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双方皆是招招夺命,稍有不慎则会丧命。只见着欧阳舒使了一个虚招,黑衣人趁机防备待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欧阳舒找出了破绽,被他的短剑捅入了腹部。

第六十九章 中秋夜

黑衣人满眼不甘的慢慢的瘫倒在了地上,欧阳舒将短剑拔出,他的粉色的长裙上面一点血迹也无,但是他满身杀气四溢,带着一股阴寒的冷意,与往日那个只知道睡觉吃饭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青儿吓得脸色雪白,却挡在柳越越的身前,她不知道欧阳舒的身份,浑身发抖带着颤声的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欧阳舒将自己的短剑收好,整了一下衣衫,淡淡的说道:“我能干什么?”

秀儿随后进入房间内,也是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欧阳舒蹲下将黑衣人面上的黑布扯下,哼了一声:“居然又不是他,早知道就不管闲事了!”

柳越越急忙拍着还在吓得发抖的青儿的肩膀,说道:“别害怕,小舒是在保护我们!”

她披了衣裳,踩着鞋下了床,到了欧阳舒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宁伯候府都已经被连根铲除了,怎么还有人想要杀我?”

“也许是你太讨厌了吧!”欧阳舒打了个哈欠,“我劝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我要等的人还没有到,他形如鬼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

“我说你为何每日白天都那么大的瞌睡,原来是守着小姐的安危的!”秀儿将手上的蜡烛放下,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这该如何处理?”

“低调一点吧,我不想节外生枝!”柳越越叹道,看到这黑衣人留下的血水,又想起了梦中不好的感觉,刺鼻的血腥味叫她想起在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被打死的五姨娘。

“我出去透口气!”柳越越轻声说道,随即快步出了卧室,青儿看着地上的尸体也觉得害怕,随即跟着柳越越身后一道出去了去。

“我去找人将尸体运出去!”秀儿面色沉静的说道。

“何必这么麻烦!”欧阳舒从怀中去了一个黑色的瓶子,从里面到了些许的粉末在尸体上面,之间尸体上里面冒起了血泡白烟,那尸首渐渐的化作了一滩脓血。

欧阳舒瞧着秀儿看着自己的目光有诸多的惊恐,也不解释,也不在乎,打着哈欠去睡觉。

翌日便是中秋佳节,然而相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大夫人被软禁,虽然名义上还是丞相夫人,然而却已经没有任何的实权,宁波侯府出事,张枫远纵然再看得开,终是受到了影响,在相府见不着他的人影,张瞬英却是实实在在的大病了一场,而雪上加霜的是,在宁波侯府刚出事的时候,凌家就退了亲,他们不可能与跟谋害先皇后的人有所瓜葛的,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柳越越本以为她会大吵大闹甚至寻死觅活,但是事实上,她却是十分的冷静,从那一日来质问过柳越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院子了。

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其他的人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一早上张瞬媛姐妹就来了询问柳越越今日可曾有什么安排没有。

柳越越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府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好歹是过节,大家总该是在一起吃一顿饭。父亲为了母亲的事情伤怀不已,不宜奢侈,普普通通大家聚一下就好!”

大抵是柳越越亲自提议的缘故,张世良并未拒绝,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府的人总归是在一块儿吃饭。

“大家随意一点吧,都是一家人,吃吧!”柳越越瞧了众人一眼笑道。

众人见着张世良面色深沉,也不管动筷子,只是看着满桌的菜肴发呆,具是神色紧张,低眸不语。

柳越越又道:“父亲,大家都等着你呢!”

“吃吧!”张世良拿起筷子说道,“别拘谨了!”

饭吃到一半,柳越越又提议让四姨娘暂时料理府中的大小事务,她话音一落,众人面上的表情各异,张瞬瑶两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张瞬尹母女三人的面色却是变了一下,有些嫉妒与不满,倒也没有出声,按理说,轮着资历也该是三姨娘才对。

张世良微微蹙眉问道:“怎么了?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那倒不是!”柳越越说道,“只是我现在希望专心跟五妹多学点东西,然而每日光是看账本就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何况,我迟早是要从府上出去的,相府的大小事务总归是需要人来打理的!”

“二小姐,我出身卑微,怕是难以担此重任!”四姨娘急忙推辞道。

“四姨娘您也不必太谦虚了,你能够把五妹教导的如此才华出众,我相信您的能力与人品,故而才向爹爹举荐您的!”柳越越笑道。

“我并非有意要推辞的,只是我之前从未接触这些东西,怕是一时难以上手!而相府的事情众多,若是将事情耽搁了,倒是我的罪过!”四姨娘说道,“倒是三姨娘,之前一直在协助大夫人处理府中事物,应该比较的有经验,我觉得三姨娘更加适合,二小姐你觉得呢?”

“四姨娘说的也有道理!”柳越越眸子转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三姨娘可愿意接下这个重任?”

“这……”三姨娘有些犹豫,她本就是宁伯候府出身,当年她日日跟在大夫人的身边,二夫人事情她多多少少还是知情的,只是选择了沉默了,如今相爷没有追究她已经是法外开恩了,现在实在是不宜出风头。

“娘,二姐与太子的婚事估计快了,她现在肯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忙碌,既然二姐开口,你便接下这个胆子,算是为二姐分忧吧!”张瞬尹劝道。

她自是觉得自己的母亲是有这个资格,一来她的资历最深,生育了两子,二来她有这个能力,跟着大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以前就常给大夫人做帮手一起处理繁杂的事物。再者,让自己的母亲成为嫡妻,是她跟张枫远之间的交易。

布娃娃事情之后,张瞬尹母女对大夫人他们已经算是彻底的决裂了,但是害怕宁波侯府报复是母女三人的心结,惶惶不可终日的三姨娘终于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张瞬尹不是傻子,很快猜测到了此事不仅与二夫人之死有关,还很有可能与当年先皇后之死有关。如果宁伯候府参与了谋害先皇后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容忍太子登基呢?

张瞬尹前后想了几日,相府无疑是支持太子的,而两面三刀的宁波侯府或许会带着一些不可预计的影响,她与张枫远试探性的接触过几次,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陆陆续续透露给他,试探他的态度。终于两人达成了合作,张枫远需要当年的真相,张瞬尹则是需要一个更高贵的身份。

“既然大家都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做好,你就不用推辞,当矜矜业业处理好相府大小事务,不要当大家失望!”张世良开口淡淡的说道,他比起之前更加的消瘦了,两颊凹陷,面色灰白,眸子虽然依旧精光四射,却也是蒙上了一层谁也看不懂的深意。

“是!”三姨娘战战兢兢的低眸回道。

“希望你能够以大夫人为戒,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存好心,莫以自己手中小小的权力行恶,反倒叫大家心寒!”张世良又说道。

“妾身一定会恪尽职守,为相爷操持好家业,打点好府中大小事务的!”三姨娘带着些许惊惑的说道。

“幸苦你了!”

“父亲,六妹与七妹的娘亲,看在她们为父亲生下了可爱的女儿的份上,这些年来矜矜业业没有出什么差错的份上,就提为姨娘吧!”柳越越说道,“相府都不似以往那般的热闹了!”

柳越越此言一出,最受宠若惊的当然是张瞬瑶与张舜谨了,她们的母亲一人只是通房,一人为歌女出身,到现在都没有身份。她们心性不比得张瞬筠能够在受到忽视的情况之下安之若素,她们低调委屈也有些虚荣,也希望有一日能够飞上枝头,过上更好的日子。

她们时常在大夫人面前卖乖,在其他姐妹面前讨好,就是为了一些更好的待遇,夹缝中生存,多少血泪也得往肚子里面咽。有时候低调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柳越越也没有想到自己今日好心的一句话,他日竟然会救了自己的性命。

张世良大抵也看出了这相府内笼罩着的阴郁之色,总是需要点喜事点缀一下,故而同意了柳越越的话。

张瞬瑶与张舜谨喜不自胜,欢欣鼓舞的跪下来多谢自己的父亲,感谢二姐。柳越越也不由得感慨,在这个世界,身份真是压倒一切,嫡庶之差,天壤之别。

这中秋之夜,倒也不是一点高兴的事情都没有,至少在这一日,赐婚的圣旨终于下来了。

他们刚吃完饭不久,柳越越提议大家一起去赏月,这时候有小厮忽然来报,宫里来了圣旨。

张世良里面传令,摆案焚香,携眷一起到院中,迎接圣旨。

圣旨大家也都猜到了内容,柳越越与楚寒灏的婚事被定在了十一月二十七日。

第七十章 接待使者

传旨的太监不急不缓的将圣旨念完,然后将圣旨双手奉在了张世良的手上,说着恭喜的话。

张世良面色平静,因是在意料之中,故而没有多少喜色,淡淡的回应了几句,又将一柄玉如意赠与给了传旨的太监。

其余之人心中想法也是各异,有真心为柳越越感到高兴的,有想随着柳越越一起入东宫而面露喜色的。

柳越越心中却是开始沉重起来,压力如一座山一般袭来,纵然已经设想过无数次这一日来的时候的场景,但是听到那逼近的婚期还是叫她无所适从。这么短短的时间她该如何说起这悔婚之事呢?又该如何从张枫远手中拿到双凤钗?如果自己悔婚,张枫远估计也不会放过自己!反正是骑虎难下!

进入八月下旬之后柳越越开车彻底的忙碌起来,要学习宫中的规矩,正如张世良所说的,太后将自己的心腹张嬷嬷派了来亲自教导她。

三姨娘因为现在料理着府中事物,负责接待张嬷嬷的事情,故而最先得到消息,她知道张嬷嬷是太后的心腹,故而将一切都办的妥妥帖帖,还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也叫来同柳越越一道学着,若是能够入了张嬷嬷的眼,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也是极好的。

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张嬷嬷倒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既然有姐妹随着太子妃一起入东宫互相照料的传统,她此番也算是考察一下。

柳越越估摸着也不能怪厚此薄彼啊,干脆让人把其余的几个妹妹都叫了过来,大家一起学,即便不能够入东宫,将来若是能够嫁入侯府之门,这些规矩也是用得上的。

丞相府虽然不比得诸如侯府王府的规矩森严,但是到底也是高门大院,小姐们的规矩虽然不是懂得十成十,八九成也不差了,这些规矩对他们而言司空见惯,学起来很快,倒是柳越越这个有着现代人灵魂的人,四肢僵硬不协调,老是拖后腿,倒是将大家的学习进度给拉慢了。

大家见怪不怪,二夫人去世之后,二小姐被养在大夫人名下,不知道大夫人是为了避嫌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对二小姐十分的宽容,可以说到了纵容的地步。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从未亏待过,规矩不想学就不学了,惹了祸她也未从责怪半句,都是默默为她善后。

有一段时间大家都称赞大夫人仁慈,怜惜二小姐年幼丧母,故而对她宠爱有加。不过没有了约束的二小姐越发的无法无天了,骄纵蛮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大祸小祸不断,都是亏得大少爷善后。特别是为了追着太子的脚步跑,二小姐更是得罪了无数的人,导致名声是越来越坏了。

丞相常年在外面忙碌,偶尔有教训之意,但是每一次二小姐都哭哭啼啼的,丞相对她心怀愧疚,也就不了了之。再加上本来皇帝与太后对她也都十分的宽容,故而谁敢说她半句?她什么都不懂,倒在情理之中了。

柳越越学的异常的缓慢艰难,张嬷嬷面上也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依旧是十分的有耐心。当然姐妹们,能帮就帮也不敢抱怨。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夏日的炎热终于退却,迎来丝丝凉意。

柳越越每一日的时间都被堆得满满的,除了要跟张嬷嬷学习规矩之外,出嫁的事情也在开始筹备,很多事情都要让她来拿主意,她虽然已经交代事情都交给三姨娘处理,但是总是有无数的小事情要她过目方可,她现在一看到红色的喜庆的东西就头疼。

她根本一点都不想嫁给太子,天知道她有多么的想朝着所有人大喊一声!

九月初四这一日,宫中又来了一道圣旨,大周西部的大夏派了使者前来,惠元帝让柳越越与楚寒灏一起接待,带使者游览京城,感受一下大周的民俗民风。

惠元帝有此安排也是有深意的,除了这对即将成婚但是感情不好的未婚夫妇能够增进一下感情之外,这位使者与两人也是渊源颇深。

当年惠元帝旨意要立先皇后为后,这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甚至是突然出现的女人自然是遭到了满朝官员的反对。此后大夏对大周发动战争,惠元帝御驾亲征,当时还是帝妃的皇后随行侍驾。这一仗打了半年多,惠元帝被大夏围困之时,皇后单人匹马入了大夏军营,使得大夏退兵不说,还与大夏签订了停战盟约,此后虽然偶尔有小的摩擦,但是却再也没有打过大仗,班师回朝之后,再无人反对立她为后。

数年后,大夏皇后怀有身孕,邀请过皇后以及已经嫁给丞相的二夫人到大夏游玩过一段时间,大夏皇后更是让随后出生的儿子认了先皇后做义母。而此次大夏派来的使者正是这位皇子完颜佑。

柳越越哪知道这其中的许多往事,若是能够暂时从这繁忙的学习中暂时抽离出去片刻也是极好的。

五日一早,她收拾了一下,便坐马车来到了城门口,与楚寒灏一道前来迎接这位年轻的使者。

楚寒灏来得稍微早一些,柳越越下马车的时候他已经率人等在了门口,一席玄色长衫,在微微有几分寒意的风中,显得玉树临风,冷峻异常。

青儿扶着柳越越下车,楚寒灏淡淡的瞧了她一眼,眉宇间冷淡依旧,扯着嘴角浅浅的一笑,嘲讽道:“你还知道时间?竟然让本宫等你!”

柳越越一脸无语的说道:“我是准时到的啊,是你自己没有算好时间来早了吧!再说了,我又不是专门来见你的,我们是在迎接大夏使者的,你不是在等我,是在等那位使者好不好?你现在骂我,待会儿那位使者来了,你也骂他,我这才算你是个英雄!”

“讨打是不是!”楚寒灏扬起手作势要打她,“废话怎么那么多!胆子越来也大了,居然敢跟本宫顶嘴了,谁借给你的胆子!”

柳越越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了一下,偷眼瞧着他只是吓唬自己,故而胆子大了起来,朝着他扬起脸来:“你打你打啊!”

“还真当本宫收拾不了你!”楚寒灏屈起手指一下子就敲在了柳越越的额头上。

丫下手太重了,柳越越只觉得自己眼泪都要出来了,退后几步问青儿:“是不是红了?”

青儿给柳越越额头吹着冷气一脸为难的说道:“小姐你干嘛自己作死呢?”

柳越越疼的呲牙咧嘴的,当着楚寒灏的面又不好意思揉,装作无事的对着青儿与秀儿笑了笑:“一点都不疼,他是不是没吃饭啊!”

柳越越话音刚落,后脑勺又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她嗷了一声,气呼呼的回瞪楚寒灏:“你要干嘛啊!”

“哦,没什么!”楚寒灏云淡风轻的说道,“本宫就是想要跟你证明一下,本宫今日是吃了早饭的!”

柳越越疼的是饱含热泪,她自己脑子抽风,又惹不起罪魁祸首,只得忍气吞声。

正是说话间,却见一人驱马来报,大夏使者的队伍已经快到了。半柱香之后,果然见着旗帜招展,正是那大夏使团的队伍来了。

柳越越远远的瞧着那一盏盏在风中飘扬的颜色鲜艳的旗帜,心道这位大夏使者很少招摇啊!

只见着一少年,约莫十八九岁,锦衣华服形容俊朗,意气风发,端坐于高大的白马之上,周围的护卫皆是唇红齿白容貌俊美的少年,咋看之下,如众星拱月一般。

这阵势,柳越越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且曾经年少轻狂的时候在耽美的世界中沉溺过几时,看到这样的场景,不想偏食不可能的!难道这位使者还把自己的后宫全部带来了?

少年下马,朝着楚寒灏与柳越越二人走来,远远的咧开嘴笑得明朗,抱拳道:“想来两人就是太子与未来的太子妃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太子俊朗不凡,未来太子妃貌若天仙,的确是天作之合!”

“三皇子远道而来,舟车劳顿,陛下已经在宫中安排好了酒席为皇子你接风洗尘,请!”楚寒灏说道。

“好好好,本皇子对大周的美食向往已久了,当年干娘应我母后之邀在大夏游玩的时候,曾经带了两位御厨,做得一手地道的大周美食,后来干娘回国之后,还是将一位御厨留在了大夏,本皇子小时候就经常吃这位御厨做的美食,只是后来他应病去世了,此后本皇子虽然又请过几位大周的厨师,但是却不似那时候的味道了!”完颜佑略带两分伤感的说道。

“三皇子这不是思念美食而是思念人吧!”柳越越轻轻的一笑,“虽然是同一道菜,但是不同的人做出来味道自然不一样。大周厨艺最精湛的厨师都在皇宫内,待会儿三皇子换一种情绪,不以寻找记忆中的味道,而是发现享受一种新的味道。大周地大物博,各大菜系各有所长,想来三皇子也是喜爱美食之人,待会儿三皇子不妨看看能否发现些不一样的惊喜!”

“不愧是未来的太子妃啊,不仅美艳动人,还十分的聪明大方,你说的本皇子都十分的心动,十分期待过一会儿的酒宴了,想来你也看出来了,我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喝二字,待会儿有口福了!”

“三皇子请!”

第七十一章 五小姐杀人

完颜佑年轻貌美的护卫已经将他的马牵了过来,他翻身上面先朝着城内而去。

楚寒灏准备骑他的战马,柳越越转身去寻马车,楚寒灏牵着马突然对她说道:“三皇子不过是客气话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柳越越愣了一下,本来是准备上车的,听了他的话心中多了两分怒气,转身朝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不就是这未来太子妃五个字叫你不爽了嘛,这又不是我求来的,我听着还不舒服呢!我说过殿下不必时时刻刻提醒我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话我也时时刻刻记着呢,没忘,不敢忘!”

“哼,本宫一句话你倒是能够说出十句歪理出来了,本宫是疯了才会跟你说话!没忘记最好不过,本宫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必要的时候本宫也会采取必要的手段的!”楚寒灏冷冷的说完,上了马快步朝着完颜佑追了上去。

柳越越叹了一口气,上了马车,今日完颜佑好需要入宫朝见惠元帝,然后皇帝再皇宫内安排了宴席接待他,她今晚上不必出席,故而不曾追了上去,而是叫人不急不缓的回相府。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你跟太子的关系亲近了一些啊!”青儿给柳越越揉着肩膀眨着大眼睛说道。

“有吗?怎么可能?你没有看到他打我吗?”柳越越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而且还经常威胁我,我们的关系怎么可能亲近!”

“小姐啊,奴婢怎么觉得你跟太子这是打是亲骂是爱呢!”青儿笑道,“奴婢可是记得以前的时候太子看到小姐就躲得远远的,不要提主动跟小姐说话打闹了!这是好事啊,小姐跟太子的婚事临近了,老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所以既然太子现在的态度缓和下来,小姐就应该加把劲儿,把自己的温柔贤惠全部展现出来,定然比那个宁四小姐强十倍百倍的!”

柳越越有苦难言,捏了捏青儿肉嘟嘟的小脸说道:“要是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秀儿将香薰点上,自从上回子眼睁睁的看着欧阳舒用化尸粉将那具黑衣杀手的尸体处理成一滩脓血,发出阵阵恶臭之后,她就一直随身携带着香薰,只有闻着这淡淡的香味才能够宁静下来。

“小姐你对太子是个什么心思?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太子现在对小姐已经没有那么的反感了,那么应该是小姐找到了正确的方法了,若是小姐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太子,而现在有没有宁四小姐的这个阻碍,小姐该是很容易才是,除非小姐被太子伤到,已经没了从前的那副心思了!”

秀儿轻轻的笑道,自宁波侯府的事情发生以来,她知道柳越越对她已经有些些防备的意思,很多话都不比的以前都会同她说了,但是她自己却表现的还是同以前一样,为她分忧解难,为她出谋划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也说不上来,顺其自然吧!”柳越越闭上眼睛养神,心中却是焦虑不已,现在虽然没了宁四小姐但是还有高小姐啊,那才是真正的阻碍,而且跨不过去的阻碍!如果没有再婚期之前想出退婚的办法的话,太子不知道会不会亲自动手弄死她啊!

三人暂时沉默了一下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秀儿心下疑惑急忙打开车帘瞧了一眼,说道:“让他上来,他是小姐的侍女!”

秀儿刚放下窗帘就见着一道人影迅速的钻进了马车内,坐到了青儿的身边。

青儿惊诧道:“小舒,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了?”

欧阳舒的呼吸有些沉重,闭着眼睛将脑袋靠在马车壁上,沉默好一会儿,忽然将眸子睁开,冷然一笑,说道:“他终于来了!”

“谁啊?”青儿一脸懵懂正欲再问的时候,却瞧见他的袖子里面透出了一些血迹,惊讶的喊道,“你怎么受伤了?”

“小声一点!”欧阳舒慵懒的说道,“没有过多长时间啊,他的武功怎么又精进了?”他忽然直起身子瞪着柳越越喊道:“都怪你!这些日子若不是为了保护你都让我荒废了练功,这才导致我被他所伤!”

“我?”柳越越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对对对,都是我的错,谁让你是我的保护神呢!”

她面上的笑意收敛一下:“如果连你也不是那个要刺杀我的人的对手,那我是不是要让两个人保护啊?”

“谁不是他的对手了!”欧阳舒怒瞪着柳越越,“我那是一时疏忽了,要是我全力以赴他怎么可能是本少爷的对手!”

青儿正在查看欧阳舒的伤口,听到他的话,奇怪的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老是少爷少爷的,说起来多不好听啊!你以后要懂规矩,不要动不动就瞪着小姐,不然我就要教训你了!”

“我要是跟你计较,我就是脑子有问题!”欧阳舒往后面一靠,继续睡觉,由着青儿折腾自己的手臂。他虽然是杀手堂的少堂主,从小却是被当作杀手培养的,这点疼痛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柳越越刚回到相府,柔儿就前来告知出事了。

原来虽然今日柳越越没在,但是府中其他几位小姐依旧去了张嬷嬷那里学习宫廷礼仪,再让几人自行练习的时候,张瞬媛讥讽张瞬瑶在张嬷嬷面前卖乖讨好,母亲不过歌女出身也妄想入东宫。张瞬瑶心中不服气与她争辩了几句,反唇相讥她的母亲也不过只是个侍女而已,两人最后变成了口舌之争。

柳越越不在,张瞬尹作壁上观,张瞬筠是最年长的,自然要出面调和,只是她一贯低调,向来未曾在众姐妹面前树立过作为姐姐的威严,她们自然不会听她的。大家先只是逞口舌之快,最后演变成了叫来了自己的侍女,动起手来。

张瞬筠招呼不住,怕动静太大惊动到了正在休息的张嬷嬷,故而值得带上自个儿的侍女劝架,哪知道混乱之间,她不小心将张瞬媛的侍女推了一把,那侍女顿时倒在了地上,不巧的时候,地上有一块突出的时候,那侍女的脑袋正是磕在了石头之上,丢了性命。

出了人命,这事儿算不得是小事儿了,想瞒也瞒不住,自然将张嬷嬷惊动了,三姨娘与四姨娘也赶到了现场。

各房各院,死两个侍女也是平常,只是到未曾有过在名面儿上发生的,还是主子亲自动的手。

若是实在是看那个下人不顺眼找个借口将人杖毙旁人不会说什么,只是若是自个儿亲自动了手,就得背上一条人命了,说出去,这双手可是染了鲜血的

对于男人们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事,特别是出身行伍的人,但是对于女子而言,此事却足以成为人生的污点,背上不贤的骂名。

柳越越赶到的时候,张瞬筠跪在大堂之上,垂着眸子,面色清冷,那是女的尸首就摆在她的身侧。三姨娘端坐于正位上,张嬷嬷坐在身畔。

“怎么回事?”柳越越进门就问道。

三姨娘急忙起身,说道:“方才我听说五小姐失手将媛儿身边的侍女打死了,故而想要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亲,此事已经十分简单明了了!”张瞬媛带着恨意的说道,她又指着跪在地上的张瞬筠咬牙道,“就是她杀了玉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柳越越听罢,沉默了一下,低眸望着张瞬筠问道:“你怎么说?”

张瞬筠秀眉微微蹙着,面色有些苍白带着浓浓的自责的情绪,她有些干哑的说道:“二姐,此事的确是我失手所致!”

“你行事一向温和稳妥,怎会如此?”柳越越说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三姨娘,张嬷嬷,此事可否别先下判断,待将事情弄的水落石出再说!毕竟此事也关乎五妹的名节,可是关乎她一辈子的事情!”

“二姐,不是我说,这件事情很简单,所有的真相都在这里了!”张瞬尹说道,话落,又给张瞬媛使了一个眼色。

张瞬媛望着柳越越说道:“玉儿跟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如今死的不明不白的,二姐不会是因为与五姐的关系好故而故意要包庇她吧?”

“我问一件事情!”柳越越望着张瞬尹说道,“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怎么听说五妹会失手将玉儿推到是因为八妹与六妹在争吵而且大打出手呢?八妹与六妹当时在为什么而争吵甚至如此的严重?按理说,在场四妹的年纪最长,姐妹争吵那该是首先出面才是,为什么出面的却是五妹?”

“我当时也吓到了,没有反应过来!”张瞬尹一急,咬了咬唇说道,“等我准备去劝解的时候,悲剧已经发生了!”

“哦?”柳越越眸子一转,又道,“可是我怎么听说八妹与六妹争吵了好一段时间直至最后大打出手,八妹是你的胞妹,你是偏袒胞妹也好还是主持公道也好,都不该无动于衷啊!你说你吓到了,两个妹妹拌嘴也会将你吓到?”

“我当时的确是没有反应过来!”张瞬尹恢复镇定,冷静的说道。

“那么八妹与六妹,你们有是为什么什么而争吵起来的呢?”柳越越又问道。

第七十二章 京城游玩

“二姐,对不起,当时是我年纪最长,是我没有约束好妹妹们!”张瞬尹抢在张瞬媛开口之前,到了柳越越面前低眸说道,“五妹的确是不小心才误杀了玉儿,但是如果我能够即使出面制止的话,悲剧就不会发生了。我当时的确没有尽到一个姐姐的职责,二姐若是要责怪的,就责怪我好了!”

张瞬媛紧跟着张瞬尹开口说道:“二姐,都怪我不好,如果当时我不那么冲动,就不会跟六姐发生嘴角,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二姐都是我的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一直沉默着的张嬷嬷,这时候却沉着脸色开口说道:“二小姐,请听老奴一言!”

“嬷嬷请说!”柳越越说道。

张嬷嬷看了屋子里面的几人,跟在太后身边那么久了,身上自带着几分威严:“这件事情老奴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依老奴之见,玉儿之死只是一个意外,而五小姐不忍姐妹纷争,出言相劝乃是出于骨肉之念,若无肢体碰触,玉儿也不会被推倒在地,但是不曾有人见到五小姐有伤人之举,那么必然是玉儿作为下人,竟然以下犯上推搡主子,方才招此恶果,若是将玉儿之死算在五小姐的身上,有失公允!但是毕竟流血了,所以五小姐不赏不罚!”

顿了顿,张嬷嬷继续说道:“再者,六小姐与八小姐为血亲骨肉,竟然为了点小事儿大打出手,毫无团结友爱之心,无恭谦和顺之意,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二人而死,该罚!”

她瞧了一眼张瞬尹,又道:“至于四小姐,虽扰少了些相门风范,到底也是无过的!”

她沉默了片刻,又看了一眼柳越越与三姨娘,说道:“不知道这个决定,二小姐与三姨娘怎么看?”

“张嬷嬷不愧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看事情入木三分,华儿觉得张嬷嬷说的很有道理,三姨娘你觉得呢?”柳越越望着三姨娘问道。

三姨娘虽然有心想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女儿,但是张嬷嬷的话落地有声,二小姐又支持,故而她不好在说什么,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既然二小姐也觉得有道理,就按张嬷嬷说的办吧!”

“那好!”柳越越看了一眼几人,“四妹与五妹不赏不罚,但是六妹与八妹却是饶不得,我就罚你们二人合力打扫祠堂一个月,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忏悔,若是再生事的话,下一次绝不轻饶!你们记住了?”

“是!”张瞬尹与张舜瑶低头说道。

回晓霖远的路上,秀儿问道:“小姐觉得今日之事只是一个意外吗?”

“怎么看就像是针对五小姐设的局!”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这是算准了她不会置身事外的性子,还有玉儿真的是因为脑袋撞到石头上面死的么?”

“这恐怕需要需要验尸方可!”秀儿说道。

“罢了!”柳越越说道,“此事就这样了吧,再追究下去怕是又会引起争端了。秀儿,让玉儿的家人前来认领她的尸体,好好的补偿一下,若是她没有亲人了,就将她厚葬了吧!”

“好,奴婢回去安排的!”

“张嬷嬷是个明白人,什么手段倒是都瞒不过她,难怪能够几十年了都陪在太后的身边,真算得上是人精了!”柳越越微微的一叹,“只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张瞬尹母女怕是要恨上我了!”

而同一时刻,张瞬尹回到屋内就一脸阴沉的将屋子里面的下人全部赶了出去。张瞬媛跟在她的身后不解道:“明明被罚的是我,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哼!”张瞬尹冷笑了一声,“今日的事情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张舜华一直防着我们母女三人呢!”

张瞬媛的面上也露出一丝恨色,咬牙道:“也对,今日的事情明明计划的好好儿的,本来可以叫张瞬筠翻不了身的,但是让她一搅和,倒是反倒让我受了惩罚,还给张嬷嬷留下了不叫的印象!你有没有看出来,张嬷嬷也是在偏袒张瞬筠的,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说起张嬷嬷,张瞬尹面上浮起一抹被羞辱的神色,一句“缺乏相门风度”将她几乎踩到了尘埃里面,她本就介意自己的庶出身份,她刻苦经营,就是为了让自己不管各方面都不比嫡女差,但是张嬷嬷的一句话,几乎是将她所有的努力全部否定,叫她看到了自己**裸的不堪。

“张舜华实在是太忘恩负义了,当初若不是我跟娘亲,她早就被大夫人的巫禁害死了,如今不感激我们也就罢了,还要出处与我们为敌,我们救了她的性命,反倒不如张瞬筠叫她认识几个字!”张瞬尹冷声道,“把我逼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你着什么急啊,如今最紧要的是要改变在张嬷嬷眼中的印象,不管是谁的!”

完颜佑晚上的时候被惠元帝好好的款待了一番,第二日一早就要游览京城名胜,指明要张家二小姐还有太子相陪。

几人换了一身便装,微服来到了京中最有名的酒楼,完颜佑直接点了酒楼内最有名的鸭舌。

“三皇子是第一次来大周,怎么知道他们店内最有名的便是鸭舌?”柳越越笑问道。完颜佑这家伙是相当的自恋,说好是微服出来游玩,但是他一身锦衣华服,华丽的红色底仙鹤装,身旁跟着的是美貌的护卫,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完颜佑略显得忧伤的说道:“我府上有一名歌姬来自大周,她经常跟我说大周最美味的食物,其中就有这家店内最富盛名的鸭舌。”

“若是经常谈论起家乡美食,她定然也是思乡情切,这一次三皇子为什么没有把人一起带来呢?”柳越越又问道。

“死了!”完颜佑淡淡的说道,“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可惜了!”

菜品端了上来,完颜佑首先给柳越越夹了一筷子,一只手撑着脸说道:“你先吃!”

丫不是要我试毒吧?柳越越微微一笑,又夹了一筷子给太子:“还是太……公子先吃吧!”

楚寒灏淡淡的说道:“没礼貌,客人都还没有动筷子,怎么能够先吃呢!”

话落,两人转过头目光纯洁的望着完颜佑。

完颜佑本是无意的一句话,见柳越越与楚寒灏互相推辞,故而警惕了起来,莫非有什么蹊跷?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静默了片刻,柳越越笑了笑,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笑道:“味道果然不错,你们也吃啊!”

完颜佑吃了一口称赞有加,将方才些微的尴尬化解,又与楚寒灏两人谈笑风生。

感情自己就是个炮灰,柳越越白了楚寒灏一眼,一看到他就觉得自己的胃口顿时就不好了,要是真嫁给他,与他日日相对的话,估摸着得得抑郁症吧。

完颜佑见柳越越胃口不好,又继续给她夹菜:“我方才就是见你太瘦了,才让你多吃点的。你与楚公子的婚期不是近了嘛,得长胖点才好!”

“为什么?”柳越越在现实世界里面也不胖,但是就是小肚子一直减不下去,虽然现在这副身子是虚拟的,但是看着这平坦的小腹心情还是不错的,她对饮食方面很克制,就是不希望重蹈覆辙。虽然这个想法出现在新世纪的女人身上不好,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女人的美貌也是实力的一种。

“你得为了你未婚夫着想啊!”完颜佑没有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不过看着楚寒灏暧昧的笑了笑。

有的时候,男人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楚寒灏立即理解了完颜佑话中的含意,将柳越越上下扫了一眼,然后嘲讽的笑了笑。

下流!

柳越越只得装着听不懂,暗暗腹诽楚寒灏居然敢瞧不起她的身材,以为自己有六块腹肌嘛?就算有腹肌,没几年的腐败生活也能够变成啤酒肚!

还真不是柳越越想多了她发现完颜佑对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尊重,就好像女人是一件衣服一件货物一样,目的就是为了男人服务的一般。

接下来的行程柳越越是兴致缺缺的,只不过是跟他们去各处跑一趟罢了。快要日暮的时候,几人一道去了镜湖,坐上小舟游湖。

“久闻镜湖美名,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完颜佑站在船头叹道,“大开眼界,大开眼界!我要赋诗一首,表达一下我的心情!”

完颜佑在船头附庸风雅,柳越越则是紧张的要死,这小舟不大,微微有些摇晃,她以前没有那坏毛病的,现在不知道为何会晕船,脸色一阵阵的发白。楚寒灏坐在她前面,一脸鄙夷的望着她。

晕个船都要被鄙视,柳越越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这时候喉咙里面涌起一股酸意,她趴在船边开始呕吐。

“妈啊!”她好像从水里面看到了一双死沉沉的眼睛,吓得一屁股坐了回去,想要吐的东西都被她咽回去了。

小舟因为她猛烈的动作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完颜佑的诗兴也被吓跑了,回头不满的说道:“怎么回事?”

楚寒灏蹙眉:“又发什么疯?”

“水里面有人!”柳越越尖声喊道。

第七十三章 湖中刺杀

柳越越话音刚落,忽见到平静的湖面忽然水花四溅,数条黑影从水下跃起,冰冷的水珠子朝着柳越越的脸上扑打而去,她睁不开眼,但是由于惊恐,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像是被打开了一般,寒意混着杀气涌入,她感到五脏六腑都在害怕的颤抖起来。

这只小船最多可以装下十余人,那经得住如此折腾,立即剧烈的晃动起来,柳越越瘫坐在船中央,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船檐,她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珠,抬眸惊恐不定的望去,只见着数条黑影挥着手中的长剑朝着楚寒灏与完颜佑袭来,惨白的寒光四溢。

这小小的船上根本装不下那么多的侍卫,所以两人的贴身护卫都乘船在周围,见状,立马赶了过来。

一片混乱之中,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暗想自己现在是找个机会逃跑为好还是装死为上?她身下的小舟那里经得起如此折腾,慢慢的有水渗入了进来,而楚寒灏与完颜佑两人具没有佩戴兵刃,只得赤手空拳与黑衣人斗在一处。

完颜佑作为使者哪里能够在大周的地盘之上出事,楚寒灏在保证自己的安危之外还有抽出精力保护他,那里顾得了柳越越?

柳越越本想要跳水逃跑的,但是一想若是水中还有杀手该怎么办?有些血水流到了她的身边,她此刻也分不清楚是谁受伤了,谁又落水了,将血水抹在脸上衣服上装死,只盼着船不要翻了。

只见着楚寒灏一脚将一个黑衣人踹开,立即又有一人从水下跃出,朝着他的后背就砍去,他回身躲避,虽然反应敏捷,还是被伤到了肩膀。那偷袭的黑衣人落在了船上,立即又朝着楚寒灏刺去,楚寒灏脚下一蹬,一把长剑落在了手上,格挡了黑衣人的一剑,但是同时又有人偷袭而来,他腹背受敌,危险眼见着袭来。

柳越越躺在船上装死,面对着周围的刀光剑影已经小船即将翻覆的危险,她还能够镇定的躺着不动,也是需要心理素质的。就在这时候她感觉有人倒在了自己的旁边,黑衣人吐了口血水,抬眸正巧看到了柳越越满脸血水黑发敷面的情况下,一双眸子还在滴溜溜的转折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黑衣人也是吓了一跳,从船上爬起来就要朝着柳越越砍去。

柳越越一惊,急忙翻滚着起身,大叫救命,她只顾着躲避黑衣人的追砍,脚下一滑,身子忽然朝前飞了去,她一把将楚寒灏身前的那黑衣人推到了水里。楚寒灏望了柳越越一眼,快速的转身,一剑刺穿了背后偷袭之人的胸膛。

就在柳越越发愣期间,楚寒灏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接着拔出长剑朝着前方刺了出去那举刀朝着柳越越看来的黑衣人顿时身子僵硬住了,手上的长剑掉到了地上,整个人也慢慢的跪在地甲板上。

热水的血水喷了柳越越一身,她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黏腻,看着杀手的眼睛由愤怒不甘慢慢的化作了死寂,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梦境,好多好多的看不到尽头的血水。

“扯平了!”楚寒灏转过头对发呆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呕!”柳越越突然吐了出去,对杀手对峙,楚寒灏尚且还能够保持风度,即便短短的时间几次经历生死,他都还算是风度翩翩不显狼狈,但是此刻,华衣之上却是柳越越吐出来的秽物,他也差点同时吐了出来,狠狠地将柳越越瞪了一眼。

护卫虽然来不及那么快赶到船上来,但是他们的反应也算是迅速了,只见着无数的被系成环状的绳索朝着黑衣人飞来,那些黑衣人被绳索套住,然后被拉着飞了出去,朝着周围靠近的几只船上拉去,或是被活捉,或是反抗被杀。

船上顿时又恢复到了三个人的时候的空旷。除了漫入的已经泛红的湖水,还有船上的几具尸体。

完颜佑看起来一副纨绔的模样,但是身手却是十分的了得,再被数个黑衣人杀手围攻的状态下尚且能够全身而退,他厌恶的看了看脚下脏兮兮的水,又抬眸望了一眼离自己不远处的两人,放弃了朝他们走过去的打算,喊道:“没事吧?”

柳越越明显能够感受到楚寒灏眸子里面的寒意,该不会侥幸没有被这群黑衣人给弄死,但是却被这家伙给杀了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滚!”楚寒灏忍住恶心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一剑劈了她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真的是不小心!”柳越越双手合十,祈求楚寒灏的原谅。

“本宫让你滚开!”

见着楚寒灏已经处于了崩溃边缘,而这时候护卫的船只靠了进来,柳越越急忙在护卫的帮忙下跳上了其中的一艘。

楚寒灏上了对面的船上,他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披上了手下递来的披风,以一种想要杀人的目光一直冷冷的看着柳越越。

柳越越当没有看见的转过了目光,心中有一种快感怎么回事?虽然才经历了惊吓,不过她为什么那么想笑呢?

回到了岸上,在岸边目睹了事情的经过的青儿与秀儿立即迎了上来,见柳越越一身血迹,急忙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你们不要着急,这不是我的血,我好好儿的没事儿呢!”

完颜佑也下了岸,红底的长衫被水打湿了不少,但是对他的风华倒是无损,他笑着看了一眼被柳越越搞得狼狈不堪的楚寒灏,惊讶道:“太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栽在了自己人手里!”楚寒灏一身煞气的朝着柳越越走来,吓得柳越越腿软的就想跑,碍着人多才没有实施这个想法,紧张的小声的说道:“还有大夏的使者在呢,你不要乱来啊!”

楚寒灏一把钳住柳越越的下巴,阴森森的说道:“你给本宫记住,这笔账先记下,之后跟你算清楚!”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只是个意外,你一个大男人气量怎么那么小!”柳越越的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楚寒灏狠狠的抓着,然后朝着完颜佑的方向推了过去。

她扑在了完颜佑的身上,完颜佑被这突然袭来的一股力量推得后退了两步,扶起柳越越的时候方才发现还有杀手混在了护卫里面,此刻那杀手的长剑刺来的方向正是柳越越的后背。

柳越越只见着完颜佑面色惊恐,并不知道背后发生的事情,微微愣了一下方才转过身来,顿时吓了一跳,只见着一柄长剑指着她,在距离她不到三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而一道快速闪现的身影的短剑插在杀手的胸膛方才使得他停了下来,他从杀手背后探出一个脑袋望着柳越越:“被吓傻了?”

幸好两个个字从柳越越的脑子里面闪过,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到底有多危险,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

她抬眸不敢置信的望着楚寒灏,方才他将自己推出去是将自己当成了人肉垫背吧,她咽了一口唾沫,想要对楚寒灏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是真的要自己死啊。那一股如身在严冬的寒意再一次袭来,四肢都仿佛僵硬了一般。她机械的转过身子,对完颜佑笑了笑说道:“三皇子没事吧?”

完颜佑看着柳越越的目光里面还有几分惊惶与疑惑,眉头轻蹙,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若是三皇子在大周帝都有任何损伤,我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柳越越僵硬的笑着,“三皇子的衣衫浸湿,今日又受了惊,今日的行程不妨就到此为止吧,三皇子先回去换衣服,休息一下,待我们明日再继续游玩如何?至于今日刺客,太子必然会严加审问,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完颜佑望着柳越越轻声的叹了一口气,笑道:“本来还打算见识一下大周的夜市的,不过今儿我也累了,今日就先到此,我们明日再继续!”

完颜佑是识趣的人,方才的情况他看得分明,楚寒灏将自己的未婚妻推向了自己,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连未婚妻都肯牺牲,他还真是感动呢!眼下这两人必然有些问题需要解决,他没有参合到两口子事情之中的习惯,带着自己的人先行离开。

柳越越一直愣在原地,秀儿与青儿瞪着太子,不满太子的行径,敢怒不敢言。

楚寒灏心中涌起了一股歉疚之意,他走到了柳越越的身边,想要开口同她解释几声,但是又觉得没有必要。

正在犹豫间,柳越越突然笑道:“殿下的反应真是迅速呢!若是三皇子在我们这里受伤了,大夏与大周之间严重的话可能会打仗,不知道有多少人将会在战争中丢掉性命,有多少家庭将会流离失所!”

她朝着楚寒灏竖起大拇指,又道:“你做的不错!今日既然到这儿了,那我也先告辞了,明天见哈!”顿了顿,她想了想又道:“虽然你是为了大周的百姓,但是方才毕竟是坑了我一把,我们可以扯平了吧?”

楚寒灏抿唇深深的看着柳越越,并没有答话。

柳越越也没有必要等到她答话,转身带着秀儿青儿离开,而欧阳舒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早就没有了踪迹。

夜幕落了下来,柳越越的慢慢的走远,她的背影慢慢的变成了轮廓,消失在了暮光之中。

楚寒灏收回目光,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眉头蹙着,心中竟然生出几分不安来。

“殿下!”

手下的话让他回过神来,他眸子里面的歉疚之意消散,又变回来不可一世的东宫太子,冷冷的说道:“将抓回来的此刻严加审问,一定要找出幕后指使者!还有方才救下二小姐的人也去查看一下身份!”

“是!”

第七十四章 深夜安慰

“小姐,你还好吧?”青儿以一种怜悯的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着柳越越。

“我没事儿啊!”柳越越裹在毯子里面,已经快九月了,天气还是有些凉意,她身上张兮兮的外套已经被扔掉了,虽然裹着毯子,但是那一股子的寒意却老是驱散不掉。

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一股失望感从何而来,不是早知道他想要自己的命了吗?难道还真的以为跟他斗几句嘴,就能够让他手下留情了?

“太子真是太过分了,要不是小舒,小姐可能就……他怎么能够这样?你可是他的未婚妻啊,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成婚了,他怎么能够这么对待小姐!”青儿说着红了眼眶,愤愤的挥着小拳头。

秀儿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柳越越:“今日之事小姐怎么看?”

“那些杀手明显是朝着楚寒灏以及完颜佑而去的!”柳越越喝了一口热水,觉得胃中暖和了一些,“可是很奇怪的是,今日的行程并未提前安排,都是大家随性而为,那些杀手怎么会提前埋伏呢?”

“未必是提前埋伏,而是一路跟踪!”青儿说道,“其实今日的行程看似随意,但是却总是冲着几个最有名气的地方而去,当时我们要去镜湖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而那个方向只有镜湖还值得一去,故而他们有此埋伏也说不定。”

“很有可能我们今日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不过他们一人是太子,一人是大夏的三皇子,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呢?”

“太子若是出事,那么受益者将会是大皇子,但是若是完颜佑也出事的话,估计大夏跟大周的开战,他会被调离京城,也就是权力的中心,在这个时候,对他是半分好处都没有,所以不见得是大皇子而为!”秀儿想了想说道,“依奴婢看,可能有人在针对大皇子以及太子两人!”

“皇位的竞争者除了这两人,还有谁?”柳越越疑惑的问道。

秀儿轻轻的摇了摇头:“在这个时候大家肯定都是十分的低调的,谁会把野心显露出来呢!看看太子追查的结果吧再说吧!”

正在说话间,三人只觉得有一道人影钻了进来,坐在了马车之上。

欧阳舒打了一个哈欠:“你又欠我一命了,该怎么还?”

“我有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上什么直接拿就是了!”柳越越笑着挨着欧阳舒坐下,以一种奇特的新奇又激动的目光不断的打量他。

欧阳舒被她看的怪怪的,打着哈欠说道:“你想要干嘛啊你!”

“小舒,我觉得你有可能是系统给我安排的金手指,今天这种情况我都死不了,我开始觉得我有可能是这个游戏的女猪脚,自带光环的那种!”柳越越挑了挑眉说道。

欧阳舒一脸莫名其妙,蹙眉又看着柳越越得意的神情,望了一眼青儿与秀儿,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小声的说道:“被吓傻了?”

青儿红着眼眶摸着柳越越的额头,哽咽道:“奴婢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对小姐的打击肯定很大!”

柳越越翻了一个白眼,无语的看了一眼三人:“我没疯,也没傻,就是调节一下气氛嘛,干嘛那么认真!”

秀儿沉默了一下望着欧阳舒说道:“小舒最近还是不要靠小姐太近了,你今日出现在了众人的事业当中,太子不可能不追查的,若是叫人发现了小姐身边居然有男人,而且还是杀手,这就是不妙的!”

“麻烦!”欧阳舒厌烦的说道,“刚刚才把跟踪的人甩掉!本少爷堂堂杀手堂少堂主,现在居然干着保镖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本少爷丢不起这人!”

“你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你是我的金手指啊,这是你的使命!”柳越越插嘴道。

“神经病!”欧阳舒打了个哈欠,从马车内消失了。

楚寒灏虽然受伤不重,到底还是挂了彩,快要半夜的时候,楚寒姝前来看他,顺便带来了一个浑身裹在斗篷内的人。

“太子哥哥,你没事吧?”楚寒姝担忧的说道,“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是太凶险了!”

“本宫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今日的事情,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本宫以前能够逢凶化吉,以后也不例外!本宫既是天命所归,何人能够杀我?”

“那是!”楚寒姝眸子里面泛起一丝笑意,“不过我今日可不是只是单纯的来看看你哦,我带来的东西绝对可以让你身心愉悦!你看谁来了?”

楚寒灏抬眸,一个裹在黑色斗篷的人慢慢的走近,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斗篷除去,露出清丽绝艳的面容与楚楚动人的神情。

楚寒灏目醉神迷的看着慢慢靠近的佳人,不自觉抬起了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朝着佳人伸去。

高若言伸出手,两人的手紧握在了一处,她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略带责备的说道:“你说过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楚寒灏声音低沉而深情的说道,“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不然我放心不下!”高若言说道,“不要害怕在我面前暴露你的伤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只愿与你一起分担!”

“好!”楚寒灏无奈而宠溺的一笑,“你看看也好,真的只是一点小伤!”

“你们啊,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我去外面给你看着!”楚寒姝暧昧的望了二人一眼,出了去,顺便将门关了起来。

楚寒灏欲将高若言抱个满怀,但是却被心上人轻轻的推开,轻声说道:“先让我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高若言一边包扎着,眸子轻轻的转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听闻你跟舜华的婚期临近了!”

楚寒灏嘴角一勾,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抱在了膝上:“吃醋了?”

“我只是……越来越没有底气也没有信心了,寒灏,要不我们之间就算了吧,舜华也不似以前那么顽劣了,应该可以帮助到你了,要不你们好好的过吧!”高若言轻声叹道,垂下长长的睫毛,眸子里面泛起盈盈的水雾。

“不可能!”楚寒灏将高若言死死的抱在怀中,“我跟你保证,太子妃只能够是你的,你也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我跟张舜华之间的婚事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我们不会成婚的,我答应你,一定会在婚期之前将这个问题解决。你这段时间受委屈了,我知道你的压力也很大,对不起,但是不要再说要与我分开的话,我受不了,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求你了!”

“寒灏!”高若言将脑袋埋在楚寒灏的怀中,“抱紧我,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们会没有未来,害怕会失去你!”

“我十五岁第一次遇到你,我就知道我们这辈子都是分不开的,你要相信我,等着我!”

翌日,虽然完颜佑的行程还在继续,但是由于昨天受惊了,今日虽然还是微服,身边的护卫却多出了许多人。他作为大夏使者,在第一日就遭遇到了刺杀,虽然无事,若是换作一般人,早就拂袖离开,不满大周的不周到之处,完颜佑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虽然没有多加为难,今日的行程到底还是有几分意兴阑珊。

“我为昨日让三皇子受惊之事深感抱歉,今日特意向三皇子赔罪!”楚寒灏端起一杯酒对完颜佑说道,“三皇子宽宏大量,没有追究我们保护不周之处,感激不尽!凶手我们会尽快查出来,给三皇子一个交代!”

“我们三人渊源颇深,算起来,太子还是我的兄长,我并非不明是非之人,昨日之事并非针对于我,而是针对于我们两人,仔细想来定然是有人想要挑拨大周与大夏的关系,我又岂能够让对方如愿呢!”完颜佑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昨天张小姐以性命相救,我若是再计较,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反正接下来请三皇子暂时忘记行刺一事,既然来了大周一趟,就不要白来,该怎么玩儿,咱还怎么玩儿,该怎么吃还怎么吃成吗?”柳越越笑道,并未看楚寒灏一眼。

“说的对啊,人生苦短,一辈子也就那么长,也不能够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不愉快的事情上面!”完颜佑笑道,“听闻大周京城的杨柳馆的歌舞十分的有名,我一直想要见识一番,太子可有这个兴致?”

“三皇子有这个雅兴,自然相陪!”

“看歌舞,好啊,我也想去!”柳越越笑道,“好久都没有凑过热闹了!”

她一说完,完颜佑与楚寒灏都静默了下来,转过头齐刷刷的看着她。

青儿在柳越越身边伺候,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小姐啊,歌舞馆那是男人去的地方!”

“男人去的地方我就不能够去吗?”柳越越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男人,“你们要不带我一起去吧,我换成男装就是了!我必须得去的……因为那地方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我得去看着他才行啊!”她说着,一只手指着楚寒灏。

第七十五章 逛歌舞馆

“你这个理由,还真是让我无法拒绝啊!”完颜佑闷声笑了笑,又道,“太子你觉得呢?”

“随她的便!”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张舜华这幅身子的长相是偏英气挂的,所以柳越越穿起男装来颇有几分风度翩翩的意思,不显得女气,像个富家公子哥儿。

为了等柳越越换身行头,楚寒灏早就不耐烦了,抱怨道:“女人就是麻烦啊!”

完颜佑半躺在马车内,抿了一口小酒,笑道:“不是有句话说,男人一生之中,至少有十年的时间是浪费的,其中有五年就是在等女人换衣服!”

“另外五年呢?”楚寒灏笑问道。

“当然是等女人脱衣服!”完颜佑笑道,“女人等于麻烦,且等着就是了!”

柳越越上马车前正好将完颜佑最后一句话听了去,对他的鄙视又深了两分,女人是麻烦,所以你就喜欢男人去吧!

虽然是大凉的天儿,但是柳越越装逼的摇着一把纸扇子,对两人抱拳说道:“让两位仁兄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柳越越一袭白衣,显得玉树临风,叫两个大男人倒是楞了一下,差点没有认出来这唇红齿白的俏书生,竟然他们口中的大麻烦。她坐在楚寒灏的身旁,两人一黑一白,倒是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有出奇的和谐。

“美哉,世上还真能够由此雌雄莫辩也!”完颜佑抚掌笑道。

“你夸我长得俊俏呢还是损我是男人婆?”柳越越摇着扇子蹙眉问道,她扇了扇觉得有点冷,又将扇子收了起来。

“自然是夸你,哎,我母后当年失误了!”他悲伤的望着马车顶上繁复精致的花纹,“她应该早点与丞相二夫人指腹为婚的!”

“身为女子,本应该以柔为美,哪有人似你这般的像个男人!”楚寒灏略有几分不悦的说道,“不过你长得像个男的,性格却一点也没有男儿的宽容大度,小女子的缺点你倒是有一箩筐啊!”

非得损我吗?柳越越心中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儿,你自己就是个男人,可曾有男人的宽容大度?

没一会儿几人一道到了杨柳馆,柳越越以为以完颜佑招摇的性子定然会直接混坐于一楼大堂之中的,没有想到有人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间之中。

三人入座,雅间内布置清雅,没有柳越越想象之中的乌烟瘴气或者纸醉金迷,也没有什么龟公或者老鸨请来赔笑打趣。

没一会儿的功夫,有貌美的侍女上了茶水与点心,几位女子带着乐器入了里间,隔着琉璃珠帘,悦耳的丝竹音乐声传了出来。

“就是这样吗?”柳越越看了一下,这眼下的情况与她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她瞅了一眼两个男人,“你们是不是顾忌我在这里?”

“你还想怎么样?”楚寒灏不耐烦的说道。

“不用点个姑娘吗?”柳越越小声的问道。

完颜佑噗嗤笑了出来,楚寒灏觉得有些丢脸,在柳越越的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冷冷的问道:“你以为这里是妓院吗?”

这时候完颜佑将身边的窗户推开吗,朝着下面的大厅看了一眼,笑道:“好戏就要开始了呢!”

柳越越隔着窗户比较远但是还是面前能够看到下面的情况,只见着几个与他们三人装扮一模一样的人坐到了大堂中央,不仅装扮是一样的,连长相都有几分相似,而且连身边的护卫侍女也都是想象的。

“怎么回事?”柳越越忍住了跑到窗边将下面的几人看得清楚的冲动,怕被人发现了行迹破坏了两人的计划。

“嘘!”完颜佑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专心听音乐,对于音乐我虽然只是一知半解,但是这几位弹奏的人,水平可是出类拔萃的,想来太子定然费了不少功夫!”

“今日虽然是来看戏的,但是怎么着也得让三皇子高兴才是!”楚寒灏嘴角勾了勾。

他们两人这是在搞什么?柳越越没有多问,不过先前的猎奇的心理是一点没有了,他们看来是早有计划,待会儿怕是有事情要发生了。又失策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来凑热闹的!

这时候大厅内传出了一阵掌声,原来是大厅的歌舞表演已经开始了。柳越越朝着台上望去,几位舞女已经摆好姿势,开始扭动腰肢跳了起来。

柳越越逐渐被舞台之上精彩的舞蹈吸引,紧张担忧的情绪慢慢的减弱了,随着大厅的观众一起发出阵阵的掌声,这杨柳馆不愧是京城内最有名的歌舞馆,这里的舞蹈的确精彩。只可惜这里的这些所谓的艺人,地位极其低下。

柳越越不曾想到的是今日对这些艺人的怜悯之心,他日竟然会用到自己的身上。命运是如此捉弄人,高高在上或是泥泞之间,不过是他弹指一挥而已。

就在柳越越又为舞蹈者的一个高难度动作鼓掌的时候,忽然间数十只利箭朝着中间那几个穿着与他们相同的人身上射去,自然有无辜受到牵连着,那祥和安乐的氛围一下子被惨叫打破,现场开始混乱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数条黑影从楼上跃下,挥刀朝着中间那几人袭去,这些黑衣杀手身手了得,训练有素,那几人竟然无一人幸免于难。而同时又有数十人从外面涌了进来,先是一阵羽剑乱射,黑衣人死伤一半,紧接着两拨人打了起来。

“你们这是引蛇出洞,专门设下了一个陷阱?”柳越越面色灰白的收回惊恐的目光,问道。

“自然!”里面的丝竹声还在继续根本没有收到下面厮杀的影响,完颜佑断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昨日遇袭之后,我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有奸细,于是将计就计,让那人通风报信,可以将伏击者一网打尽!”

“难道幕后黑手是大夏的人?”柳越越问道。

“未必!”楚寒灏紧接着说道,“昨日我已经同三皇子商量一下,但是大夏的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怕是与大周之人也有勾结,今日不过是证实了我们的猜想而已!”

“可是你们没有想过会伤及无辜吗?”柳越越说道,“方才有许多人只是在看一场歌舞,接着就丢了性命,他们甚至来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成大事者,小小的牺牲是必然的!”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柳越越轻声一叹说道。

她的话音一落,楚寒灏与完颜佑同时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打量着她。她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怎么了?”

“无事,只是觉得你的看法很有趣!”完颜佑微微一笑,又低声将柳越越的话低声念了一遍,“的确有趣,发人深省!”

这时候楚寒灏的护卫进入,立在不远处抱拳说道:“殿下,人已经完全抓住了!”

“带回去好好的审问!”楚寒灏冷冷的说道。

“难道今日的跟昨天的不是一拨人吗?”柳越越蹙眉问道。

“当然不是!”完颜佑说道,“昨天那些的目标很精确,只是我跟太子两人,但是今天的这些杀手的武功更高,但是却连我们的样子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是一拨人呢?”

“既然今日的目的也达成了,这里也不是清净之所,三皇子换个地方如何?”楚寒灏说道。

只是这一次没有等到再换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完颜佑就收到了一封来自大夏皇宫的书信,他看完之后脸色一变,急忙赶到了皇宫,与皇帝辞行之后立即赶了回去。

柳越越大为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何时,竟然叫他如此的心急。

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大夏皇帝病危,他现在不及时回去,以后可能都回不去了!”

原来又是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之争,想来想要刺杀完颜佑的人就是他的兄弟不可了,完颜佑在外,皇帝病危的的消息并未及时收到,而他的兄弟却是趁机想要他死在大周的土地上,然后将一切栽在大周的头上。

人为了权力可是抛弃一切骨柔亲情,这一点在哪儿都不例外啊。

既然已经没了必须要招待大夏使者的任务,柳越越又得回到侯府之中,跟张嬷嬷继续学习宫廷礼仪,恰这两日太后身子有恙,张嬷嬷回了一趟宫中,回来之后倒也跟得上之前的进度。

柳越越还是很佩服张瞬尹与张顺媛姐妹的心理素质,即便前两日发生了那种的事情,但是两人今日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对柳越越与张嬷嬷恭顺有加,对其他的姐妹谦和有礼。

下午的时候,张世良罕见的在这个时间这么得空,找了柳越越去教她下棋。

柳越越的棋一直下的很臭,张世良的棋艺在大周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只是就是教不好这个女儿,只得安慰自己她天赋有限,不适合下棋。

“爹爹不仅仅只是想要教华儿下棋吧?”柳越越问道。

“你跟太子的婚事不到两个月了,你准备好了吗?”张世良语重心长的问道。

“爹爹指的是哪方面的准备?”

“做一个国家未来的女主人!”张世良说道,“你入了天家,就不再是普通的女孩子了,日后要承担的东西有很多,要面临的问题有很多,很多时候,你都要自己去解决,我们帮不了你!”

第七十六章 秋闱狩猎

“那个,父亲大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柳越越试探的说道,“我觉得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能够成为很好的成为太子妃,我还有反悔的余地不?”

“胡闹!”张世良的脸色一沉,“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何况这还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命运!我之前再三问你,你又是怎么说的?”

“我就是觉得把这不是普通的女子出嫁,父亲你认为我的才能能够做好这个国家的女主人吗?我以前以为有什么事情你们能够帮我,不过你方才不是说出了事情必须由我自己解决吗?我就忽然对自己没有信心了!”柳越越说道。

“你跟太子的婚事已经昭告天下,现在如何能够反悔?”张世良沉着脸说道,“且现在相府与东宫休戚相关,若是现在反悔,不知道会引起多少麻烦!”

正在说话间,却见着张枫远走了过来,看着柳越越淡淡的一笑,说道:“父亲,我方才怎么听到什么悔婚之事?难道华儿不想嫁给太子了不成?”

“没有,我就随便说说的!”柳越越心虚的垂下目光,张世良心疼她或许还有机会,但是若是张枫远知道了,还没有解除婚约,只怕就先要收拾自己了。

“你这孩子,说风就是雨!”张世良微微一叹,“可是对宁四小姐之事还在介怀?不过现在她已经自食恶果,与太子之间也没什么可能了。男人嘛,难免有放纵的时候,只要以后把心思花在你身上就好了!男人需要在成婚之后,才能够真正的成长,你要有点耐心!“

“父亲说得对,是我没有想开,我也就抱怨一下!”柳越越讪笑了一下。

“眼下既然华儿的婚事也临近了,你有没有想过带那两个姐妹一起入宫?”张枫远说道,“本来带姊妹一起入宫就是为了日后有个照应,毕竟有同胞骨肉,五妹相貌才情不错,又一直在教你读书写字,你们感情又好,她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三妹因为母亲的事情不宜入宫,四妹八妹心术不正,难以托付,剩下的六妹与七妹,你更看好谁?”

柳越越叹了一口气,说道:“必须要选吗?”

“倒也不是非选不可,只是太子即为东宫之主,身边自然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他身边迟早还会出现其他的女人,只是若是有姐们互相扶持的话,路会好走一些!你心中若是不愿意,倒也随你!”张枫远勾唇轻轻的一笑,似乎在嘲笑她在如小女孩儿吃醋一般。

而张世良也似乎认同了张枫远的观点,柳越越只不过在耍小孩子脾气,笑着教训了几句,又嘱咐她好好的同张嬷嬷学习宫廷礼仪。

柳越越虽然非常不情愿,但是却还是要同张枫远一起离开,一路上都在想着应该以什么借口让张枫远能够放弃太子呢?

“我最近在琢磨一件事情!”张枫远边走边说道,语气低沉,他的声线似乎天生带着一股寒意。

“什么?”柳越越汗毛一竖,张起耳朵听,“大哥在琢磨什么事情啊?”

“我最近在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张枫远淡淡的说道。

“啊?”柳越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大哥最近对我的确挺好的!”

“所以你就可以越来越胆大妄为?”张枫远停了下来,目光深沉的望着柳越越,“嗯?”

最近一个反问字他延长了声线,吓得柳越越差点腿抖起来,比在湖中的时候遇到杀手的时候还要害怕,她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很懂大哥的意思!我最近做的事情不都说按照大哥说的做的吗?”

“是吗?”张枫远冷冷的笑了笑,“包括你跟父亲说起要同太子解除婚约?”

“大哥,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柳越越犹豫了一下说道,“前纪将军

“这些不该是你操心的时候,你只管按照我让你做的一步步去做就可以了,至于以后,我自有打算!”张枫远冷冷的瞥了柳越越一眼,又道,“今日之事下不为例,不然小心我对不客气!老老实实的嫁入东宫,将计就计、不要想什么歪点子!”

张枫远离开,柳越越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张枫远在,想要在婚礼之前退婚,看样子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拖到婚礼那一日,楚寒灏估计又要亲自动手了?自己眼下是骑虎难下,难道唯有在大婚当日上演逃婚的戏码?

越越继续待嫁期间,朝廷之上也不是十分的太平,太子与大皇子斗得不可开交,朝臣们除了少数的纯臣之外,大多都纷纷站队,现在这个时候,容不得态度模棱两可之人。而张世良在一日日的消耗当中,更是越发的消瘦了,原来还能够维持精神奕奕,但是最近越发的萎靡,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关于丞相病重的传言愈演愈烈,而太子这一边的人也越来越不安了,他们之所以选择太子,丞相占了很大的因素,若是丞相不行了,而张枫远年纪太轻尚不足以撑起整个张家,太子等于失去了半边臂膀。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月,随着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已经只有一个多月,但是柳越越入东宫的陪嫁姊妹却迟迟没有宣布,有意一起入东宫的,怎么会不着急呢!

这一日柳越越上午同张嬷嬷学过规矩,其实关于宫廷的礼仪柳越越已经是学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过渡到了婚礼阶段。太子与太子妃大婚,是关乎于国家未来之命运的事情,所以特别的隆重盛大,以国礼而为,所以礼仪也特别的复杂。这府上其他的姐妹无需到这一步,故而现在受苦的就只有柳越越一人了!

下午的时候张瞬筠抱着一床龙凤被到了晓霖院,说道:“二姐帮了我很多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二姐,娘亲对二姐也是感激有加,所以我跟娘亲亲自为二姐只做了这床龙凤被,希望二姐与太子能够龙凤呈祥!”

“谢谢啊!”柳越越亲自将被子收了起来,“五妹跟四姨娘真的是有心了!”她心中也是微微的一叹,这些东西都是四姨娘跟张瞬筠心意,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用上。

柳越越摸着被子上精致复杂的花纹,低眸说道:“其他姐妹都想要随我一起入东宫,怎么反倒你没什么动静?”

“我说出来二姐也别多心!”柳越越让青儿见龙凤被收捡起来,又听得她继续说道,“其实我对于入宫之事是真的没有兴趣,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半辈子怕是都在呆在那皇城内了。我虽然深居简出,却是受不得一辈子看不到外面纷繁的。二姐心系太子,若与心上人长相厮守倒也无妨,只是我与太子连话都未曾说过,怎么倾心于他呢?”

“你跟我倒是说的实话,把我当作了自己人!”柳越越轻轻的一笑,“听你刚才的话中的意思,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不成?”

张瞬筠脸一红,倒是轻轻点头承认了。

“这是好事,你脸红什么!”柳越越笑着在张瞬筠的面上抹了一把,又道,“是哪家的公子?我可曾听过?既然能够让你倾心,必然是有其过人之处,趁我还在府上,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你的?”

“唉!”张瞬筠轻轻的一叹,“虽然我们有了白首之约,但是未来之事却是困难重重,二姐也知道我是庶出,而他却是家族的嫡长子,我们之间差别太大了,他面临的压力也很大。不过缘分之事,惯来是不可以强求的,若是我们真的有缘,不管什么困难都难以阻挡我们,若是无缘,各自安好罢了!”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柳越越又问了一遍。

“二姐马上就要出嫁了,自己的事情还很多呢,我怎么意思麻烦你呢!”张瞬筠笑道,“若是将来有需要二姐帮忙的地方,自然不会同二姐客气,一点会去找二姐帮忙的!”

十月十三这一日是皇帝的寿辰,惠元帝从小在马背之上长大,又不喜欢铺张浪费,故而没有大摆筵席,而是将大周的少年们带到了围场之上狩猎,培养帝国的少年们的桀骜之气。

柳越越自然也不例外,早早就与张枫远两人来到了围场之上。凡是男儿,大抵都盼着这一日,骑马弯弓,一呈英豪,平日里面被学业家族压着,待这一日放纵一下,逍遥片刻也是极好的。

大皇子不仅有将帅之才,骑射功夫更是了得,秋闱射猎凡事只要由他参加毫无疑问的夺得魁首。大周文武并济,反从容者虽然不能够与大皇子争辉,但是与其他的人一争高下倒是十分的有吸引力,况且太子的人与大皇子的人本就势同水火,自然是想要分个高低,故而听着号角声吹响,一时间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策马而出,势不可挡。

而握笔的人就从容多了,在体力上他们比不上这群莽夫,也不屑,不过也不能够表现的太过于怠慢了,毕竟陛下看着呢,怎么着也得叫陛下高兴才是,于是也不急不缓的驱马出去,若是能够遇到猎物,射猎了算是助兴,若是空手而归也没什么遗憾之处。但是三五成群,将这个当作了联络感情的好机会。

第七十七章 丛林被追杀

男儿们身体内的兽性被激发,嗷嗷叫着去捕捉猎物,享受征服的快感,柳越越作为唯一到场的女人,而且是作为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女人,自然不会加入到这场角逐当中。皇帝已经年过五旬,身体不如年轻时候,加上最近太后的身体不好,他也一直忧心着,也没有往年在马上一展雄风的冲动,反倒是平静的接受自己的衰老,将表演的舞台让给这群生机勃勃的年轻人。

柳越越一直在皇帝身边随侍,他未曾带嫔妃前来,由柳越越小心翼翼的照料着。

“最近学的怎么样了?”皇帝喝了一口柳越越递上来的新泡好的茶水,慈祥的问道,如同一个父亲一般,丝毫没有作为皇帝的威严。

他表现的亲切,但是柳越越也不会真的傻到将他当成老爹,轻轻的一笑,说道:“张嬷嬷不愧是太后身边儿的人,华儿最近在张嬷嬷的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不仅仅有礼仪,还有好多做人的道理呢!”

“张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做事老道,又有分寸,让朕跟太后都很放心!”皇帝说道,“张嬷嬷也时常跟太后说起你学的很认真,往日顽劣的个性改了不少,叫人欣慰啊!只是你日后将是大周的太子妃,还有很多需要的学习的地方,万万不可松懈大意知道了吗?”

“是,华儿记住了!”

惠元帝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还有一件事情叫朕放心不下,前些日子是太子一时糊涂才会与宁家那女子惹出那么多的事情,亏得丞相宽宏大量没有追究,现在既然那件事情已经成了过去式了,太子想来也会收心了,你也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万不可因为此事,与他有了心结。你们是大周的未来,只有你们和睦,这大周未来才会更加的兴隆!你放心,只要朕还活着一日,太子再敢负你,朕绝不会再饶他!”

“谢陛下为华儿做主!”柳越越低眸说道,“以前的事情华儿并未放在心上,人都有年少的时候,华儿虽然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华与品行,也会慢慢的学习,一点点的进步,希望能够早点跟上太子的步伐!”

惠元帝对于柳越越的回答还是有几分满意的,又听见帐篷外面热闹,便问柳越越想不想出去试试。

柳越越之后老老实实说自己不会骑马,惠元帝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叫太子教你就是了!”

惠元帝让人去找太子,属下回报说太子与几人为了猎虎去了林子的深处,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正好瞧着张枫远牵着马从帐篷外经过,急忙叫了他入内,让他将柳越越的骑射教会了。

张枫远的才华远超朝廷之上的其他年轻人,皇帝对他也是青睐有加,很是欣赏,加上与张家的姻亲关系,待他更是亲厚。

张枫远听说了这个任务,笑着直摇头,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微臣这个妹妹啊,近日虽然勤快了些许开始读书了,但是呢,每日都待在自己的小院子内,除非是火烧眉毛的时候,负责难以让她离开自己的小院子啊!似骑马这般辛苦的事情,莫说今日了,就是今年也未必能够学会啊,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太子吧!”

话虽如此,张枫远虽然调侃了柳越越几句,但是既然皇帝开口了,他还真叫人给柳越越牵了一匹马来,教她骑马。其实很多事情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她今日花了半天的功夫,尚且嫌累得慌,她日她在马背之上逃命的之后,却无比的感谢这个时候的辛苦。

“腰打直,不要夹马肚子,手上用力牵着缰绳!”张枫远蹙眉严厉道,“你倒是坐起来啊!”

柳越越抱着马脖子不肯撒手,回过头颤巍巍的说道:“我害怕!”

在张枫远的鼓励与威胁之下,柳越越总算是把手松开,慢慢的直起腰,试着驾驭身下的马匹。经过一个上午的努力,她掉下过马背一次,但是好歹算是掌握了最基本的技巧。

柳越越忍不住炫耀道:“大哥,你看,我会骑马了!”

“嗯!”张枫远淡淡的应了一声,打算功成身退。

柳越越刚学会走就想要学会跑,又道:“大哥,你看我现在会骑马了,你教我打猎吧!大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是我知道大哥的身手肯定很好的!”

张枫远冷笑了一声,翻上了自己的马,淡淡的说道:“你还是先好好的练习怎么才能够不从马上摔下来吧!”

“大哥,你要去打猎吗?你也带着我吧,我还没有见过别人打猎呢!”柳越越死皮赖脸的跟在张枫远的身后,关于皇家打猎的场景,她以前还只有在电视剧里面看过,很是好奇,大皇子倒是经常围猎,但是这会儿人影都没有了。

张枫远骑马慢悠悠的走在前面,不搭理柳越越,也没有甩了她。

“大哥,你看,鹿,那里有一只鹿,你快射啊!”柳越越见到树丛间有一只鹿的踪迹,故而让张枫远快点动手让她好见识一下。

“聒噪!”张枫远淡淡的说,并没有有弯弓射箭的意思。柳越越跟着他一路往里面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你到底想猎一只什么啊,难道是老虎吗?老虎我们两人可不成啊!”

张枫远瞅了柳越越一眼,不屑的说道:“我可是从来没有将你考虑其中!”

柳越越看着前面的路越发的崎岖了,想要掉转头回去,又不认识路,有些后悔同张枫远走这一趟了。

这时候张枫远眸子里面寒光一闪,朝着柳越越就搭弓,在柳越越一声尖叫声中,箭擦着她的脖子边飞了出去。

她睁开眸子,惊恐不定的望着张枫远,颤抖着说道:“你想要杀我?为什么?”她还以为自己是相府与太子之间的纽带,张枫远如论如何都会留下她的,难道她猜错了?

张枫远没有理会柳越越眸子里面的质疑,驱马上前几步,翻身下马,从草丛中提起被自己射死的一只白狐狸,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他淡淡的说道:“你大婚的时候我还说不知道送什么礼物为好,现在不是有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杀我!”柳越越拍着胸脯说道。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动你的!”张枫远将狐狸绑在马上,正准备上马离开的,他猛然间抬起眸子,眸子里面全是冷厉之气。他退后了几步,忽然跃身骑到了柳越越的马背上。

“怎么了?”柳越越也敏感的感觉到张枫远的反常,眸子一转,将周围都看了一遍,“发生什么事情了?”

“驾!”张枫远在马臀上打了一巴掌,马儿立即飞奔了出去,霎时间,有无数只的利箭朝着两人如暴雨一般的袭来。

“啊!”柳越越吓得脸色惨白,抱着脑袋尖叫,那里管得了身下的马,张枫远大抵是想到了这一点方才弃了自己的马,同她共乘一骑。受惊的马儿在一阵箭雨内疯跑,两人冲出来箭雨,这时候身下的马儿却高高的扬起蹄子,将两人摔下马来,奔跑逃开。

张枫远从地上一棍,赶紧拉着柳越越躲在了一个大树的后面。

柳越越惊声道:“大哥,你受伤了!”只见着张枫远的肩膀上面插着一个羽箭。

张枫远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他朝着柳越越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从树后探出头观察前面的动静。

“大哥,是谁?是谁想要杀我们?”

“不知道了!”张枫远还在观察着前方的动静,面色沉静冷厉的说道。

“我们快走吧,等回到大本营就好了!”柳越越小声的说道。

“他们既然已经选择了动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让我们回去?回去的路上定然有埋伏,我们得换一条路!”张枫远话音刚落,五六个黑衣杀手突然从树下飞身跃下,将两人给围了起来。

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的惊恐之意,竭力保持着镇定,虽然把整个身子抖缩在了张枫远的身后,但是眸子也在滴溜溜的看着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逃走的机会!

眼看着黑衣人一起袭来,张枫远拔了自己的佩剑就与他们打在了一起。她从未见过张枫远动手,但是此刻,面对着数个黑衣人却无所畏惧,不管是文采还是武功,张枫远都鲜有显露的时候,但是他温润如玉却又混着阴沉的气质叫他看起来即便不显山露水,却是有真本事的人。正如此刻,他一人对付六个杀手,还是显得从容不迫,他身手敏捷,对比太子都不遑多让。只是这六名杀手也是个中好手,几人厮杀混战,不多时已经有了三人死于张枫远的手下。

突然死了三人,剩下的三人感觉不会是张枫远的对手,故而有人将注意打到了柳越越的身上。柳越越不敢跑的太远,一来是怕迷了路,二来是怕周围又遇到其他的杀手,又害怕张枫远万一被杀了,故意只跑了一段距离,还能够观察到他那里的状况。

这时候突然间这有杀手朝着自己飞奔而来,顿时吓得尖叫一声,抱头鼠穿,拼了命的往前跑,只是她的速度怎么敌得过专业杀手?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人就到了她的身后。

第七十八章 逃命

柳越越惊恐之下,脚下没有注意,一下子就被绊倒在了地上,她转过头就见着那杀手举刀朝着自己砍了过来,神啊,上帝啊,谁来救救我啊!难道真要死在这个破游戏里面了?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的东西,更多的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大概没有机会再好好的孝敬他们了!

就在柳越越绝望的以为这一次是在劫难逃的时候,那举刀杀她的黑衣人的胸膛却被一柄利剑穿过了,他手上的刀再也没有机会落下来了。

柳越越赶紧爬了起来,抬眸望去,只见着原是张枫远将自己手上的佩剑扔了过来,但是他方才因为分神顾及到了柳越越这里的状况,而自己手上又无兵刃了,故而很快叫另外两个黑衣人伤到了后背。不过他的反应很迅速,快速躲过了两人的夹击,翻身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黑衣杀手的兵器,与两人又斗在了一起。

六人尚且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只剩下了两人?张枫远很快就将两人解决掉了,赶到了柳越越的身边,说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好!”柳越越咽了口唾沫,来不及慢慢从惊吓之中回神了,只得赶紧跟在张枫远身边跑。

柳越越本来就是个路痴,现在更是晕头转向没有方向感,只知道跟在张枫远的身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喘着气喊道:“大哥休息一下,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张枫远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状况,谨慎的点了点头。他的额上也有些汗迹,月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染成了红色,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大哥,你还是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要不然,还没有等我们回去,你的身体怕是已经支持不住了!”

“好!”张枫远坐在了柳越越的身边,他的伤势不轻,肩上有一箭,背上的那一刀也被砍得很深,但是没有想到他看起来文弱,却那么能抗,一路上没有见到他哼过一声。

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柳越越虽然有心想要为他处理伤口,但是看着他肩上的羽箭,还是犯难了,这该怎么拔出来啊?

张枫远面色冷峻,他咬了咬牙,沉默着抓住了羽箭的一端,硬生生的将陷入肉中的羽箭给拔了出来。血水顿时喷了柳越越一脸,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枫远,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对自己这么狠,这是活生生的肉体啊,她看着都疼!

“还愣着做什么?”张枫远咬牙说道,额头之上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柳越越皱着脸撕破了自己的裙子,将纱布裹在他的的肩膀之上,他又点了自己几个穴道,暂时的止了血。

“还有你的背上,伤口挺深的需要处理一下!”柳越越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但是因为面上本来都有血迹,被她这么一抹,更是血迹斑斑的,整个一花脸。

“现在可没有时间处理,简单的包扎一下就好!”张枫远淡淡的说道,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褐色的药丸服下。

“你吃的是什么啊?”柳越越眼馋,能够被他随身携带的肯定是好东西,如果待会儿自己受伤了,说不定还能够派上用场,“能够给我一粒吗?”

“疗伤的药,你又没有受伤,吃它做什么?”张枫远蹙眉说道,本是疼痛难忍,见到柳越越的一张大花脸,倒是乐了出来,见她眼巴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干脆将整个瓶子都扔了给她。

“谢谢大哥!”柳越越如获至宝将药品收了起来。

张枫远将衣服脱下,背上的伤口很深,几乎可见骨,柳越越见着不由得裂了裂嘴,她不忍直视,侧着脸给他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赶路,若是走原路只需要三两个时辰即可以回去,但是若是要换一条路回去,则是需要翻过一座山才能够返回,故而至少需要一天的功夫。

夜色渐渐的笼罩了下来,山路难行,柳越越与张枫远两人决定先休息一下,待明日天明之后再继续赶路。夜间山间冰冷,为了害怕成为目标,故而没有烧火。

柳越越被夜间的寒风吹得冻得不行,缩成了一坨瑟瑟发抖,她抬眸见张枫远正在闭目养神,暗叹他的意志力果然不一般,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够安之若素。

“大哥,你觉得这一次的杀手是谁派来对付我们兄妹的?”柳越越冷的睡不着,干脆试着跟张枫远说说话,看看能不能给得出什么线索,她最近这几日全是被人追杀,而且她完全是懵的,连是谁策划都不知道,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只看得到头顶悬着的屠刀,但是却看不到举刀的人。

“大哥?”柳越越叫了几声张枫远都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得纳闷儿起来,以他的警惕性而言,不可能睡着啊!她朝着张枫远爬去,推了他一把,没什么反应,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发烧了。他的意志力再强,总归还是凡人之躯。

柳越越本不想救张枫远的,她的小命还握在他的手中呢!只是若是他挂在了这深山老林里,莫说自己会不会再遇到杀手,光是这林子她都不见得走得出去!

他们休息的地方靠近小溪边,柳越越只好撕了一片裙子上面的布料,跑到小溪边打湿之后给张枫远敷上,又在周围找能够用的草药,她大多不认识,也不敢乱用,只是有一种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外婆叫她采过止血草,有止血消炎的功效。她运气不错,还没有走几步,就找到了止血草。

她将草药嚼碎,苦得呲牙咧嘴的,然后将其敷在张枫远的伤口之上,又忙着去换他额上的布条。来来回回的忙活了大半夜,快要天明的时候,张枫远的烧终于退了下来。

柳越越又困又累,瘫倒在他的身旁,轻声说道:“这一次是你欠我一命,以后可不许杀我!”

“既然知道我要杀你,为何要救我?”张枫远冷冷的说道,眼睛忽然睁开,眸子里面毫无重病者的晦暗与疲惫,反正是泛着冷意与精光。

“你怎么这个时候醒过来了啊!”柳越越叫他吓了一跳,赶紧离他远了一点,“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我救你也算是救自己吧!可是咱能否打个商量,日后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可否手下留情,留我一条小命呢?”

“呵呵!”张枫远只是冷笑了一声,却并不答话。

柳越越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直有一个疑惑存在,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抬眸望着张枫远问道:“你当初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张舜华的?”这个话题虽然两人没有明说,但是依旧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还记得你醒过后去参加宁四小姐的生辰吗?我让你打扮丑点叫太子厌恶你,你居然答应了下来,往日里面你恨不得不管何时都要在他面前光彩照人,讨他的欢心,怎么会答应让他讨厌你的事情呢?”张枫远淡淡的说道。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已经露出马脚了!”柳越越苦笑了一声,又道,“在相府后花园我被人偷袭是不是你做的?”

“大皇子告诉你的?”张枫远一下子就猜出了这应该是大皇子查出来的,低眸笑了笑,“他对你还不错嘛,这种事情都肯告诉你!没错,的确是我!当初我发现你并非原来的华儿,担心有人会利用你的身份大做文章,故而想要免除后患,不过你居然给自己找了一条生路,你假装失忆,倒是可以让我将计就计,让你继续扮演华儿,毕竟华儿是我计划之中很重要的一环!”

“那么双凤钗也在你哪里?”柳越越又问道。

“不错,我看得出来双凤钗对你很重要,只要你能够乖乖的听话,将来我将双凤钗送给你,让你得偿所愿又如何?”张枫远淡淡的说道。

“我还可以相信你的话吗?”柳越越没有去看张枫远的脸色,只是看着自己已经脏兮兮的绣花鞋。

“除了相信我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张枫远冷冷的反问。

柳越越垂眸默不作声。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是谁,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然后莫名其妙变成了张舜华,简单点来说呢,我就是借尸还魂,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但是真的就是这样!”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垂下眸子,还有些忧伤起来了,自己在这里不过只是一缕魂魄而已。

张枫远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继续说道:“那真正的华儿呢?”

“我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我离开之后她就回来,我真的不知道!”

柳越越正说着,张枫远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抱着她的腰跳到了树上。柳越越吓了一跳,不知道张枫远的用意,见他面色深沉肃穆,大抵知道有事情发生了,故而平静下来,也顺着他的目光的方向看了下去。

“我们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了过来,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搜,一定要将他们兄妹找出来,不能够让他们回到大本营!”

“是!”黑衣人齐声答道,随即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里面。

下方发号施令之人在原地逗留了一下,随即快速离开消失在林中。

柳越越的脸色却是陡然一变,虽然没有看到那发号施令之人的真面目,但是她却是认得他的背影还有声音的,她声音有些颤抖的对张枫远小声的说道:“是太子!追杀我们的人是太子!”

第七十九章 大皇子相救

柳越越带着颤声将话说完,张枫远的脸色也变了一下,唇紧紧的抿着,面色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生气的缘故,更加的苍白了,几乎如同一张纸一般。

他一直沉吟着没有说话,知道感觉到太子的人已经走远了方才带着柳越越从树上下来。

“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柳越越着急的说道,“太子他不仅仅只是想要杀我了,连你也不放过,他对我们张家还有什么情谊?难道还要帮他吗?他今日没有杀死我们,待他日后登基,难道不会对张家动手吗?”

“住口!”张枫远低声喝了一声,“记住,此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为什么?”柳越越大为不解,“他都要弄死我们了,为什么还要替他保密?”

“蠢货!”张枫远骂道,“就算知道了太子想要杀我们,我们现在将此事揭露出来又能够如何?难道陛下还能够为了你我废了太子不成?”

柳越越想了想咬了咬唇愤慨的说道:“难道我们要装作一无所知吗?如今太子对张家的杀心以起,难道还有辅助他日后登上皇位吗?他若是坐了江山,张家还有活路?大哥,事到如今,太子的祸心已经是显露无遗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跟大皇子合作,只有助大皇子登上皇位,大皇子宅心仁厚,我们张家才能够有一线生机!”

“我知道了!”张枫远惨白着脸色深吸了一口气,“此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你不要多想了!”

“我怎么能够不多想,我跟太子的婚事不到一个月了,如果我嫁给了他,我还有活路?反正是个死字,我是死也不会嫁给楚寒灏的!”柳越越冷声说道。

“你在威胁我?”张枫远眸子微微一眯,泛起一股冷意。

“大哥不必对我凶神恶煞的,你要是有本事就去质问太子啊!”柳越越冷哼道,转过头生着闷气。

“此事干系着整个张家的生死存亡岂是我一个人能够做得了主的?”张枫远半倚在树干上,“我回去之后还需要跟父亲商议一下,在我们没有作出决定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露出了什么马脚来!”

“这个马脚也得在陛下面前露出来才有用!”柳越越轻轻的一叹,“眼下我们能够活着回到大本营再说吧!”

两人又继续赶路,途中又遇到了一拨黑衣人的追杀,虽然张枫远将黑衣人全部杀退,但是他也未能够全身而退,身上的伤势更加的严重,胸口跟腿上都中了一刀,连站立都有困难了。

柳越越搀扶着张枫远一步步的艰难的前行,以两人的状态而言,如果再遇到一波追杀者的话,绝对是在劫难逃了。她也在暗暗后悔,早知道就该把欧阳舒带在身边的,他就是自己的保护神啊!

柳越越又想起在相府的时候闯进来的刺杀者,怕也是楚寒灏派人作为,一想到之前还跟他一起游玩就背脊发凉,跟一个心中时时刻刻想要杀自己的人在一起,回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两人走了快到中午的时候,都没有体力了,柳越越将张枫远放在树下坐下,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给找到什么吃的!”

“嗯!”张枫远失血过多,伤势太重,精神越来越差,脸色苍白的快要透明一般,嘴唇干枯发白毫无血色。

柳越越在树林内找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些野果,他不认得这些果子是是什么,眼下饥肠滚滚的,也顾不得有毒没毒了,摘了一个本打算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的,发现衣服比这野果子还要脏,就随便用手搓了一下,胡乱的咬了几口,顿时酸的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牙都快掉了。

“管他呢,酸死总比饿死强!何况这酸的还能够生津!”柳越越又忍着酸意啃了一个果子,摘了几个看起来成熟一点的抱着往回赶。

回去的时候,她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张枫远的周围徘徊,奇了怪了,以张枫远的警觉,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靠的那么近的啊,难道他睡着了?

“你谁啊!”柳越越扔了两个果子过去,“滚开,离他远点儿!”

男子并未传黑衣蒙面,而是一身普通的打扮,看起来有几分忠厚老实,他听到了柳越越的喊声,退后了两步,对柳越越说道:“你们两位就是张大公子跟张二小姐吧?”

“我们不是!”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一面使劲儿的摇着张枫远的后背,让他快点醒过来。

“两位贵人别害怕,小人是东宫的,以前小人还见过两位贵人呢!只不过两位贵人事儿多,可能不记得小人了!”男子笑了笑。

“你是东宫的人?”柳越越心中一紧,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份惊喜之意。

“是!”男子弯腰说道,“太子发现两位贵人不见了,故而打发手下的人漫山遍野的找二位呢!二位看是不是跟着小的去见太子?太子现在十分的担心两人的安危!”

柳越越的一阵猛摇还是有了成效,张枫远终于醒了过来,不过眸子里面还有几分迷茫,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越越笑道:“原来是太子让你来找我们的,那你早说嘛!我们在树林里面被人刺杀了,现在迷失了方向,正不知道怎么回去呢!你来了正好,你也看到了我哥哥受伤了,要是不麻烦的话,你背着他走吧!”

“遵命,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柳越越点头说道:“你是最先找到我们的,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会跟太子说的,让他重重的赏你!”

“那小人先谢过二小姐了!”男人背过身蹲下准备背起张枫远,这时候柳越越拿出了藏在袖子里面的石头朝着男子的头部猛砸了两下,那男子哎呦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还没有死透,补两下!”张枫远淡淡的说道。

柳越越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头上已经溢出了血水,吓得顿时将手上的石头给扔掉了,对张枫远说道:“他已经昏迷了,对我们没有危险了!他刚刚在你旁边磨蹭了半天都没有下手,是不是对我们没有威胁啊?”

“他方才是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睡觉还是只是在闭目养神,故而不敢擅自行动!”张枫远说道,“我们继续赶路吧!”

“对了,你先吃点东西吧!”柳越越将自己用衣服兜回来的果子递给张枫远,“有点酸,好歹还是可以果腹的!”

就在下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兵刃没入肉体的感觉,很快几乎麻木到没有什么同感,只是感觉有一个冰凉的东西从自己的腹部穿过,她低眸,一段还在低着血水的兵刃穿过自己的腹部,血水一滴滴的滴在了果子上面,将青涩的果子染得鲜红。

妈的,这下子怕是真的要挂在这里了!柳越越呼吸逐渐变得十分的沉重,手上再也没有力气,提着裙摆的手终于垂了下去,果子们全部一下子倾泻在了地上,四下散去。

柳越越这时候又感觉到了腹部的兵刃被一点点的拔了出去,好像所有的力气也慢慢的宣泄出去了一般,她腿上一软,倒在了地上,无辜的诧异的恼怒的瞪着吃惊的张枫远,似在责备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那男子如张枫远所言,并没有死透,只是短暂的昏迷之后就醒了过来,柳越越站在他跟张枫远之间,他动作很快,待张枫远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一点点的将剑拔出来,下一刻就朝着张枫远刺来。

张枫远往地下一滚,躲过了这一击,那男子的身手也不差立即再次朝着张枫远袭来,而对方因为重伤连站起来都成问题,如何会是他的对手?两招之后他已经将张枫远逼上了死路,一剑刺去,正是他的心脏位置,而对方避无可避。

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一支羽箭不合时宜的飞来,一箭将他的剑弹开,紧接着又是一支,而这一只直接没入了他的胸膛,他愤怒不甘的转过身子,想要在临死之前看一眼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一匹高大的战马慢慢进入他的视线,马上是一位穿着战甲的伟岸男子,面色阴沉,目光锋利,带着一股不敢侵犯的威严,宛如战神下凡一般。

“大皇子……”他口中流着血水,眼睛一翻倒地咽了气。

楚寒邈立即从马上下来奔向了柳越越,轻轻的将她抱起,拍着她的连着急担忧的喊道:“华儿,华儿,你醒醒啊,没事吧?”

柳越越从怀中摸出了张枫远送给她的药瓶,倒出了几颗药丸,一股脑的全部塞在了口中,强迫自己咽了下去,直到耳边传来声响,她慢慢的睁开眼睛,见是楚寒邈赶了过来,目光之中顿时升起一股希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气若蚊呐的央求道:“救救我,大皇子你就救我!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楚寒邈声音低沉却坚定的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柳越越嘴角扯了一下,昏了过去。

楚寒邈一把将柳越越抱起上了战马,朝着大本营的方向一路狂奔。

第八十章 活了下来

在楚寒邈抱起柳越越上马的同时,他手下的人也已经将张枫远救起,一起赶往大本营。

楚寒邈一骑跑在中间,左右都是护卫开道,途中遇到了拦截,但是皆被挡在外面,对于他的行程一点耽误都没有。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柳越越就被送到了大本营,楚寒邈抱着柳越越下了马冲向了帐篷内,大声喊着御医。

楚寒灏就站在不远处,他的胳膊上面绑着纱布,显然也受了伤,眯着眼睛看着楚寒邈怀中的面色惨白的柳越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惠元帝也被惊动到了,几乎与御医同时赶到了帐篷内,她看着床上的柳越越,血水几乎已经将衣衫打湿了,顿时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在林子遇到了刺杀!”大皇子面色深沉的说道,“是儿臣赶去的太晚了,若是早一步,她也不会遭到此难了!”

太医开始为柳越越检查伤口,大皇子瞧着伤势颇为严重,心中担忧不已,蹙眉问道:“伤势如何?”

“好险!”太医说道,“这一剑虽然看似凶险,但是二小姐的运气很好,避开了险要部位,且她应该是服用过护心丹,暂时护住了心脉。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一路上失血过多,微臣会尽力而为,但是二小姐是否能够转危为安,还需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太医你只管施救就是了!”大皇子说道,“有任何问题,我来承担!”

“是!”

大皇子见柳越越虽然在昏迷之中却还是疼的蹙起了眉头,心中颇不是滋味,不忍心看下去,转身对惠元帝说道:“父皇昨夜也是一晚上未曾睡好,这会儿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儿臣守在这里就好了,等华儿醒来,儿臣再来通知父皇!”

“罢了!华丫头伤的如此严重,朕怎么能够睡得着,朕就在这里等着!”太监已经端来了椅子让惠元帝坐下,他叹了口气,又对大皇子说道,“去把太子叫过来!还有枫远是不是也受伤了?派人好生照料,然后再给丞相府去个信儿,丞相将这个女儿视作性命,绝不能够有半分散失!”

“是!”

没一会儿,楚寒灏来到了帐篷内,行过礼之后,淡淡的说道:“不知道父皇让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皇帝冷笑了一声,“你的未婚妻子眼下生死未卜,你还在问所为何事?你母后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怎么生了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就算你对华儿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你如今能够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还不是丞相给你撑腰?你一点知恩图报之心就没有吗?”

楚寒灏瞟了一眼床上的柳越越,宫人一盆一盆的往外面端着血水他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深意,面上却云淡风轻的说道:“父皇这话说的没什么道理啊,儿臣又不是大夫就算是来了这里又有什么用呢?除了眼巴巴的看着之外还能够有什么用?倒不如审问抓到了的刺客,为她找出害她的人不更重要吗?”

“你总是知道诡辩!”惠元帝沉声呵斥道,“那你现在审问的如何了?”

“儿臣正要跟父皇禀报此事!”楚寒灏面色严肃,眸子里面冷光四溢,“经过一番审问,刺杀儿子的人正是晋王,现在晋王怕是还没有得到消息,儿臣请求父皇让儿臣便宜行事,暂时将晋王禁闭在府上,待证据充足之后再抓捕归案,如果晚了,怕是人都要跑了!”

惠元帝到底是老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魄力,面上露出一抹有些痛苦的神色来,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太子的请求。

楚寒灏得了皇帝的首肯之后,立马转身离开帐篷内,身后是柳越越传来的一串串轻微的**声。

足足两个时辰,太医才将柳越越的伤势稳定住。他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皇帝复命道:“启禀陛下,二小姐的伤势暂时稳定了,只要能够在明天之内苏醒过来,再好好的调养一番,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你幸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惠元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皇子站在帐篷外面并未在入内,听到里面传来了无碍的消息之后方才松了口气,他面色闪过一抹深思,来到了张枫远的帐篷内。

张枫远的伤势导致他现在行动不便,面色依旧苍白,不过依旧恢复了清醒,他看了一眼进入的大皇子,面色端肃,眸子里面带着一股压抑的愤怒以及恼恨,他开口,声音有些黯哑与失血过多的无力:“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御医说她的伤势暂时已经稳定下来了,只要能够在明天之内醒过来就好了!”楚寒邈微微沉默了一下说到,“你们究竟是被何人追杀?”

“不知道,或许是跟晋王同一拨人吧!”张枫远靠在了软垫上淡淡的说道。

“实话实说,其他人我可以不管,比较我跟华儿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置身于危险之中而不管不顾,你当真不知道追杀你的是何人?”楚寒邈又问了一遍。

张枫远眉头微微一抬,淡淡的说道:“不知道!”

楚寒邈沉着脸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言,转身退了出去。

“殿下为何不说服张公子出来指正太子,我们一路查探下去,行刺太子之人与行刺张家兄妹分明就是两队人。太子这一次怕是料到了晋王会在围猎的时候对他动手,早就对晋王设下了请君入瓮之计,这一次对张家兄妹下手,也不过是想要趁乱将此事一并栽倒晋王的身上。只是眼下陛下让太子全权处理晋王的事情,只怕太子会将所有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全部毁光,晋王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楚寒邈嘴角一勾,淡淡的一笑,边走边说道:“他即便指正了太子又能够如何?父皇不会为了此事废了太子,还只会令他与太子站在了不可挽回的对立面上!”

“殿下,既然如今太子跟张家兄妹已经有了嫌隙,正是我们将他们争取过来的机会!既然太子要他们张家人的性命,殿下正是他们的保护伞!”

“此事我会考虑的,传令下去,这件事情不许泄露出去!”

“是!”

柳越越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中午时分了,她轻轻的睁开眼睛,光线略微有些刺眼,腹部的疼痛感袭来,她低声**了一声,嘴里面也渴的要命,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现在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有身上传来的疼痛感清晰的告诉她,她还活着。

“小姐,你醒了?”青儿见着柳越越睁开了眼睛,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的啜泣着,“你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过来看看?”她的眼睛红肿,似已经哭了一夜。

秀儿端着一杯蜂蜜水蹲在了柳越越的身旁,用棉布沾着蜂蜜水轻轻的擦拭着她的嘴唇,怕柳越越呛着,只倒了一点蜂蜜水给她,让她湿润一下口腔。

“疼!”柳越越沙哑的说道,“好疼啊!”

“小姐,你受苦了!”青儿趴在柳越越身上哭着,“你一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身上的疼痛,经历过死亡的惊恐,还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都让柳越越感到无助跟绝望,她的目光涣散没有神采,只是在默默的流泪:“我想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了!”

“丞相也已经赶过来了,马上就可以带小姐回家了,小姐再等一等啊!”青儿一边擦着柳越越的泪水,一边哭着安慰道。

柳越越哭了一通,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她偏过头,屋子里面点着一支蜡烛,光线很昏暗,青儿与秀儿两人趴在她的床头睡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在身边让她安心了不少,外面的夜色很静谧,月光透过半掩着的窗棂透了进来,洒在地上,风儿将床帏轻轻的拨动着。

楚寒灏,既然是不守信诺,要杀我在先,反正是死,我一定跟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柳越越性格平和,从未犹如这一刻对一个人有这么深刻的恨意。她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天明,看着太阳升起,看着温暖的阳光代替冰冷的月光照进了屋内,心里的冰凉总算是暂时的缓释了一些。

秀儿与青儿相继醒了过来,她们见柳越越醒了却没有喊疼,还朝着她们笑了笑,心中颇为心疼。

秀儿去端水拿些流食,青儿摸着柳越越的额头,感觉到她的热度总算是退了下去,红肿着眼睛问道:“小姐还疼不疼?已经没事了,现在在家里,很安全,你不要怕,青儿会保护你的!”

“不疼!”柳越越轻轻的摇了摇头,“还能够看到你们真好!”

秀儿又喂了些蜂蜜水给柳越越,柔声说道:“小姐是不是饿了?御医吩咐了,现在只能够喝些汤水,等气痛了,就可以吃些流食了!”

柳越越浑身无力,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小声的问道:“大哥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大公子没有大碍了,眼下正在修养,昨儿晚上的时候还来看过小姐呢!”青儿擦了擦眼泪说道,“陛下还有丞相都来看过小姐了,对了还有大皇子!”

顿了顿,青儿又咬牙说道:“就只有太子,居然一直都没有来探望过小姐!”

柳越越冷笑了一声:“他怎么还有脸来?”

第八十一章 挣扎着活下去

柳越越回到相府已经休养了三日,伤口也已经逐渐在愈合,已经能够渐渐的吃一些流食了。她以前很爱笑了,只不过经历了这一次的劫难之后,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要阴沉了两分。

“幸好你没死,要不然我还怎么跟那个人一决高下啊!”欧阳舒啃着香蕉说道,“只不过他的耐心真好,居然这么久了还不动手!难道是知道了我在这里?哎,他要是一直不动手难道我就要一直呆在这里不成?”

“待在这里有吃有喝的,难道有什么不好吗?”柳越越躺在软垫上看着书,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我是杀手,杀手的使命就是杀人,作为个杀手,我的手居然很久都没有沾血了,本少爷已经算不上一个称职的杀手了!”欧阳舒感叹道。

“你想杀人还不简单?要不你去刺杀楚寒灏吧,多刺激啊!”柳越越冷笑道。

欧阳舒估算了一下刺杀楚寒灏的难度,说道:“想要请杀手杀自己妻子或者丈夫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楚寒灏作为一国的储君,难度有点大,价钱你出得起吗?”

“这个价格要是我都能够出得起了,楚寒灏还活得到现在吗?”柳越越无语道。

欧阳舒忽然听到了些许的响动,一下子从窗户内跃了出去,消失了。

只见着青儿进来说道:“其他几位小姐前来探望小姐,小姐要见她们吗?”

“让她们进来吧!”柳越越说道,又让柔儿将自己扶起来,到了贵妃椅上半倚着。

因为柳越越受伤的缘故,与太子的婚事不得不延后了一个月,她既然卧床不起,张嬷嬷担忧着太后的身体暂时回了宫中照顾太后,本来与张嬷嬷学习宫廷礼仪的几姐妹顿时闲了下来。

“二姐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张顺媛人最小,跑到了柳越越身边蹲在,担忧的望着她。

“已经好很多了,你们也不用担心了!”柳越越微微的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张顺媛与张瞬尹两人,“我现在是不照事的,府中的大小事务必然全得由三姨娘照料,你们姐妹也是伶俐的人,眼下既然闲了下来,就帮着三姨娘多管理着府上的事物!”

“是!二姐的话我们姐妹记下了,平日里面也是帮着母亲处理一些大小事务,如今二姐有伤在身,尽管放心,将府上交给我们就好,一定不让二姐忧心!”张瞬尹轻轻笑道,她又拿出来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递给柳越越,“对了,这是我亲自缝制的,里面是母亲亲自去寺内求的平安符,虽然粗糙了些,但是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希望二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柳越越将荷包接过,“很别致,倒是比我瞧得大多数要好些呢!”

柳越越又与几人拉了一会儿家常,因着神色困倦,才将她们打发了,中午歇过之后,张瞬筠单独来看她。

“外面对我的伤势是怎么说的?”柳越越问道。

“据说是晋王所为,他派人行刺了太子还有你跟大哥,据说是为了晋王妃以及宁波侯府报仇,眼下晋王以及全部上下都被软禁了,昨儿从晋王府溜出来了一人前来请求丞相能够念在父女一场的份上,为晋王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呢!”

“只是如此吗?晋王将所有的罪都认下了?”柳越越微微蹙眉问道。

“嗯,将围场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认下了,不仅如此,就连上回子你跟太子还有大夏使者在湖中遇刺的那一回也是他暗中安排的!”张瞬筠说道,“二姐还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吗?”

柳越越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正在说话间,秀儿进入说道:“小姐,大皇子来看望你了!”

听闻大皇子前来张瞬筠退了下去,柳越越又将其他人屏退了,楚寒邈一进入的时候,她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目光直直的看着他,透着祈求的意味:“殿下,求求你救我一命!”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你伤势未愈,不可如此,快起来!”楚寒邈要拉柳越越起身,柳越越不依,执意跪下说道,“在围场之时,要杀我的人是太子派来的,这是亲耳听见的!殿下,我求求你,不要让我落到太子的手上,不然我一定没了活路!”

楚寒邈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浑厚,面上依旧是带着军人的凛冽的正气:“其实要杀你们兄妹的是太子,这一点我也有所察觉了,只是太子毕竟是太子,张家与太子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除非丞相发难,否则,我也不好说话!”

“他们为了家族利益,怎么会管我的死活!”柳越越哭道,“太子这一次杀不死我,难保没有下一次!大皇子,我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了,要是你也不管我,反正都是死,与其接下来的时候我担惊受怕的,不如现在就死了痛快!”

柳越越是真的害怕又伤心,说起话来也动情,哭的涕泗横流的,大皇子本就是男儿心性,最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了,眼下心中也不是滋味,好歹将她扶起来,在床上坐下,承诺道:“你且放心,我不会教你嫁给太子的,也不会教太子再有机会伤你的!”

“谢谢大皇子,我知道大皇子最是信守承诺,答应华儿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柳越越抹着脸上的泪水哽咽道。

大皇子安慰了几句,又询问了一下柳越越的伤势之后,确定她的的身体已经在满满的康复之后才离开。

之后柳越越一个人深思了片刻,又派人去将张枫远给请了来。

“大哥,你的伤势好些了吗?”柳越越问道。

“我的伤势比你好多了,你倒是应该多担忧一下你自己!”张枫远坐在柳越越的对面,淡淡的说道,“此番我们兄妹也算得上是同生共死了!”

“难道我们被弄成了这副模样,就全部算在了晋王的身上,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讨回公道吗?”柳越越愤愤不平的说道,“难道我就白白被捅了了?”

“你想如何?”张枫远挑眉看着柳越越。

“你知道为什么太子非要杀我们不可吗?”柳越越沉吟了一下问道。

“父亲的伤势越发的严重了,明眼的人都能够看出来,他或许在丞相的位置上面待不了多久了,太子应该也是着急了!”张枫远淡淡的说道,“父亲帮太子不少,中书处已经有了不少太子的人,如果现在父亲退下去,丞相职位如此重要,陛下会安排一个纯臣接替丞相之位稳住大局,对太子来说没有太大的损失!就算是如此,只不过他也没有非杀我们不可的理由,这一点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大哥还记得宁死小姐的事情吗?宁死小姐让他丢了那么大的脸,他怕是早就恨死我们兄妹,欲除之而后快了!”柳越越说道,“其实宁四小姐不是他的心上人,他真正爱的人另有其人,宁四小姐不过是挡箭牌而已,他要等的就是自己的羽翼渐丰,他真正想要保护的人是高若言,甚至不惜杀死了高若言的未婚夫!大哥你醒醒吧,因为婚期临近,他为了不娶我,故而想要杀我,又为了害怕张家察觉到了会报复,故而选择连你也不放过,我们张家在太子哪里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你为什么还在一直犹豫?”

“高若言?”张枫远的眼睛微微眯起,“太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将我们张家玩弄于鼓掌之间啊!”

“眼下张家与太子之间的嫌隙以生,即便张家保持中立,只有太子得势,张家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有与大皇子联合,帮助大皇子登上皇位,只有如此,张家才有一线生机,大哥,你不要再犹豫了!”柳越越神色激动的劝道。

“我心中有数了!”张枫远冷冷的说道,他思考的时候一贯习惯了垂着眸子,将长长的睫毛覆下,叫别人无法猜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十月的阳光已经有些惨淡的意味,阳光从窗户摄入,将阴影投在两人之间,他们一般沐浴在阳光中,一般覆盖在阴影下,既似站在一起紧密相连,又似站在对立的面上,看不透对方的想法。

柳越越见张枫远没有其他的话了,想了想又道:“如果你不去跟父亲说,那么就我去!我知道母亲跟先皇后感情深厚,父亲对太子有着非一般的感情,但是难道不是张家全族的性命更加的重要吗?”

“父亲那里有我!”张枫远起身淡淡的说道,“你只需要安心养伤就好,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必担心!”

张枫远说完叮嘱的话,转身离了晓霖院。

柳越越还是呆坐在原位,她能够感觉到之前预计的轨道已经全部改变了航行了,未来更加不知道会通向何方,她在这个世界内,跌跌撞撞的已经好几个月了,几次经历生死。刚来的时候迷茫无知,这会儿亦是不知道未来在何方,只是那会儿想的更多的是得到双凤钗的战战兢兢,现在只是想要挣扎着活下去,不想像五姨娘一样死的不明不白的。

第八十二章 怎么让男人爱上女人?

楚寒灏是在十月底的时候才来看望柳越越的,那时候天气已经冷了下来,柳越越已经能够下地慢慢的走动一下了。晓霖院外面的树叶的叶子已经全部掉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带着寒冬将临的萧索。

“已经能够下地了走动了,看来你也不如传说中的伤得那么重嘛!”楚寒灏进到院子,看着依靠在树干眺望着愿望的柳越越,带着两丝嘲弄说道。

“托殿下的洪福,还死不了!”柳越越闻声,面上泛起一抹冷淡的笑意,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楚寒灏朝着自己走来,“身子不便,无法跟殿下行礼了,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你无礼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本宫早就习惯了!”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他端详了一下柳越越的脸上,她原来看起来英气勃勃的但是脸上还是有点小肉,不过现在不过短短的十几天,她消瘦了不少,脸部的线条的更加的明显,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看上去却更加多了英气。

他见她眉目之间有些凄寂,眼神里面多了些他看不明白的孤独与惶惑,总是能够记起不久之前她好像还是一脸无知无畏的模样,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歉疚与柔情,放软了声音问道:“伤势可好了?”

“如殿下所见,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柳越越微微的一笑,垂眸又多了一丝忧愁,“我的身体没什么要紧,只要死不了总会一点点的恢复的,只不过父亲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却不知道能够撑到我们大婚的那一日呢!”

楚寒灏立在她的面前,负手而立,丰神俊朗,越发的显得她的消瘦与渺小,她看着他领口的精美华丽的龙凤祥云,苦笑道:“我记得在晋王府的时候你救过我一次,以后的很多日子里面,我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任何关于你的事情,可是很多时候我却忍不住去回想那一天,你将我护在怀中的样子,我……”

她慌忙的擦了一下垂落的一颗泪珠,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显得苦涩:“我答应过你要在婚礼之前想办法悔婚的,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勇气跟大哥还有父亲说起这件事情。不过反正现在因为我受伤之事,婚期已经延迟了,我会想办法的!我知道你跟高小姐才是天作之合,我不过是你们之间的小丑而已,我不会是你之间的阻碍的!”

“你……”楚寒灏蹙眉沉着脸色看着柳越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姻缘之事,自有缘分注定,或许……本宫答应过若言不可负她,本宫日后会补偿你的!”

“你只管养伤就好,其他事情不必伤神!”楚寒灏抬起柳越越的下巴,“可记住本宫的话了?”

“嗯!”柳越越点头。

楚寒灏看着柳越越的眸子,目光之中似乎有些犹豫与深意,他面色微动,俯身在柳越越耳畔小声的说道:“记住本宫的这句话,本宫今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他日一定会补偿你的!”

楚寒灏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嘴角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柳越越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倒是回忆起这个下午,阳光很惨淡,她即便是裹着斗篷还是有一种从骨子里面渗入的寒意,他对自己倒是有着少有的柔情,不过那个时候她要是能够听懂了他话中的深意,她的选择会不会不同?

楚寒灏离开之后,柳越越还是站在树下,她依旧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不过自太子离开之后,她脸上的那抹柔弱无助与萧索全部化成了一丝冷漠。

“小姐,起风了回屋吧!”青儿看着柳越越的话越来越少,心中也不是滋味,“小姐要不要吃马蹄糕啊,奴婢给你做!”

“不用了,没什么胃口!”柳越越转过头朝着青儿笑了笑,伸手在青儿也跟自己一起消瘦的脸上捏了一把,“青儿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小白啊?”

“没有啊,奴婢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当年奴婢父母为了给家中的哥哥筹钱娶媳妇儿就把奴婢卖给了人牙子,辗转才来到了相府!小景怎么这么问啊?”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条修炼了千年的白蛇,经过观音大士的指点,来到了西湖……”

柳越越在没事的时候就爱照镜子,对着镜子练习笑容或者练习眸子含泪欲落不落的样子。

“小姐,这是在干嘛啊?”青儿端着药前来,“你现在怎么老是照镜子啊?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打扮吗?”

“如果不照镜子,我怎么知道自己哪一种表情最能够惹人怜惜,哪一种表情最动人呢?能够控制自己的五官随时表达出一直我见犹怜的气质,是一门技术活,当然得多加练习了!等我修炼满级了,我就可以进化成一只绿茶了!”柳越越自嘲道,“青儿,你知道怎么才能够让一个男人最快爱上一个女人吗?”

青儿红着脸说道:“奴婢可不知道!”

“就是让这个男人知道这个女人离了他,没了他的保护就活不下去了!”柳越越微微一笑,“男人对女人的眼泪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十一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起了米粒子一般的雪花,柳越越是南方人,念大学也是在家乡城市,很少有见到过下雪的时候,她披着斗篷,坐在屋檐下看着雪花洋洋洒洒的往下落。

柳越越这几天的行为有些怪异,青儿与秀儿她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也不劝她当心身体进屋躲着雪,只管将她身上的斗篷捂的严严实实的,叫她手上的汤婆子暖呼呼的。

大皇子来的时候就见着柳越越昨天冰天雪地里,裹得像一只熊一般,只把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

“既然冷回屋呆着去,为何要坐在这里吹冷风?”楚寒邈边走边笑道,“瞧你的样子呆头呆脑的,你伤的是肚子,可不是脑袋!”

“你才呆头呆脑的!”柳越越佯做恼怒之意,抓着身边积起的一堆白雪朝着楚寒邈就丢了去。

楚寒邈一时不察,叫她得逞,被雪球砸中,满脸都是雪花。

柳越越咯咯的娇笑起来。

没有想到张枫远是同他一起来的,见此,立即板着脸教训道:“怎么没大没小的,跟个小丫头似的人来疯!还不快向大皇子道歉!”

柳越越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了楚寒邈的身前,福了福身敷衍道:“对不起,是我太不懂事,大皇子不要介意啊!”楚寒邈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张枫远的视线,她朝着面前的男子扬起眉毛,调皮的眨着眼睛,吐着舌头。

她退后半步,又笑道:“大皇子跟大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我猎了一只鹿,想着丞相的身子最近很不好,故而送来给他补身体的,你的身子尚未痊愈,待会儿也得多吃点!”楚寒邈温厚的说道。

“谢谢大皇子,你知道的,我最爱吃这些野味了!”柳越越笑道,“别在雪中站着了,进屋吧!”

因着柳越越的身子不好,青儿怕她冷,故而在屋子里面的四个角落内都放着火炉将屋子里面熏得暖暖的。

大皇子是军人,虽然是大冷天儿,他里面衣服铠甲外面陪着一件斗篷而已,屋子里面的热浪起来,柳越越急忙叫青儿将他外面的斗篷取下。

“看你的脸色依旧好很多了,想来伤势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最近天气严寒,皇祖母又病了一场,还在担忧着你的身子呢,若是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入宫去陪皇祖母说说话,我们说的总比不上你亲自在她身边!”大皇子温和的说道。

“好,过两日我就入宫去看看太后!”柳越越心中不由得一叹,大皇子心性果然宽厚,皇太后想来是支持太子的,但是他心中还是惦念着,都说皇室没有骨肉亲情,总觉得这句话用在他的身上不合适。

“对了,这个给你!”楚寒邈又从怀中去了一份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柳越越。

柳越越接过,掌心还有温度传来,她打开,见油纸内包裹着的是她最爱吃的马蹄糕,不由得鼻子一酸。

“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有人在卖,故而就给你带了一块儿!”

“谢谢!”柳越越拿起一块塞在口中,眸子里面泛起一些雾气,“父亲在外办差回来的时候也总是会给我带一块儿马蹄糕呢!”

“对了,我听说晋王被贬为庶民发配岭南了,那么大姐呢?我听说大姐有了身孕!”柳越越在楚寒邈与张枫远两人都坐下之后问道。

“晋王刺杀太子,罪不可赦,父皇念在骨肉一场的份上,免了她的死罪。丞相劳苦功高,父皇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晋王妃也是网开一面,晋王妃本打算随晋王一起去岭南的,但是她现在行动不便,让她在京中待产,待生下孩子再说!”楚寒邈说道,“晋王妃现在暂时住在晋王府内,不过有重兵把守就是了,你若是想要去探望,先得去求了父皇的旨意,可不得由着性子胡乱往里面闯!”

“上回子去了晋王府差点就回不来了,那地方我可不敢再去了!”柳越越将身上的斗篷裹了裹,皱了皱鼻子说道。

第八十三章 父亲的态度

楚寒邈不过顺道过来看望一下柳越越,并没有久留,张枫远倒是没有离去的打算。

两人都没有说话,柳越越沉默了一会儿,率先开口道:“大哥,已经决定了吗?”

张枫远还是一副听不是很懂的样子,说道:“什么决定了?”

“大哥你不用跟我装傻了!”柳越越笑了笑,“我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出过晓霖院,可是不代表我对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以前的时候太子总会时不时的来找父亲商量一下,最近大半个月他都没怎么登门了!”

“你倒是比以前聪明多了!”张枫远浅淡的一笑,或者那只是面部表情动了一下,并不能够称之为笑,“我不是同你说过,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吗?只需要按照我的方法做好了!”

“关系到性命的事情你让我不管?”柳越越冷笑了一声,“大哥,我不是你的傀儡,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要把我当成你的敌人,我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我什么要相信你?”张枫远含笑问道。

“因为我要活下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张家的人了,只有张家好,我才会好!”柳越越说完,短暂了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你信还还不信!”

张枫远垂眸把玩着手上的汤婆子,在围场之上,两人都收到性命威胁的时候,柳越越曾经以为两人已经算是肝胆相照过了,但是如今,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原位一般,她依旧看不透他的想法。

“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你几个月前不就给你的朋友写信让他前来给父亲看病么?”柳越越又说道。

“父亲中的毒不是那么轻易解除的,若非他的药,父亲能够挺到现在都是个问题!”张枫远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点想来太子也非常明白了!”

柳越越咬了咬唇,一想到张世良逐渐消瘦的身体心中就有些难受:“那现在该如何是好?相府正处在多事之秋,父亲是万万不能够倒下的!”

“怕什么,张家多年的根基又岂会是说到就倒下的!”

“大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大夫人被软禁,三妹将自己关在院子里面也少出来走动,还有晋王妃也……你就真的没有一点触动吗?”柳越越从未见张枫远为自己嫡亲的亲人难过过,也很少提起她们,心中不免有些寒意,他难道真的是这么冷血的人么?为了权力或者为了家族的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

“你知道一天之内什么时候最黑暗吗?在天快明的时候!”张枫远淡淡的说道,“我相信因果,也相信自己,有些事情必然不会永远如此!只有都还活着,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么?何必急于这一时?”

张枫远似乎不愿意同柳越越多谈,起身离开。由于张枫远的态度捉摸不定,柳越越觉得自己不能够等着他来扭转现在的局势,而自己只是傻傻的等着,什么也不做不了。

翌日的时候,张世良下朝回家,柳越越就带着食盒前去探望。

“这是什么?”张世良看着盘子里面几个小圆柱一样的东西,觉得新奇也疑惑。

“父亲,这个是寿司,你尝尝看,是华儿亲手做的呢!”柳越越笑着给张世良递去了筷子,“尝尝看,好不好吃!可惜没有芥末!”

“嗯,味道不错!芥末是何物?若是你想要为父会尽力给找来的!”张世良尝了一块,“你的伤好了?怎么想起今日给父亲做东西吃呢?”

“华儿瞧着父亲最近胃口不佳,日渐消瘦,也是心疼的不得了,私心想着若是华儿亲自做的,父亲体恤心疼华儿,定然会多吃一点的!至于那个芥末是华儿随口胡诌的,父亲别放在心上!”

张世良安慰的笑了笑:“知道心疼爹爹,你总算是长大了!”

“父亲!”柳越越给张世良研磨,装作无意间提起,“不知道大哥跟你说了他的打算没有?”

“提了一下!”张世良脸色一沉,严肃的看了一眼柳越越,“此事我本是顾念着你的身子,想等你的身子好了在同你说这件事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便跟你说说,太子若是真的心有所属,不想娶你,他大可以直言,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先看在他母后的面子上对他的事情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眼下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竟然想要你的性命,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容忍的!”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只是你从小就对他死心塌地,这一次怕是你最是受伤了,不只是身体上,更是心里!他既然对你无情无义,你又何必在对他巴心巴肝的,我想要处理此事,因为毕竟关系到了你们兄妹的性命,甚至整个张家,但是总是要考虑你的意思,到了如今的地步,你难道还想要嫁给他不成?”

“不想不想完全不想!”柳越越拼命摇头,挤出几滴泪水,“我可不敢嫁给他了!这可不是嫁人,这是送命!我不仅仅只是我自己的命,还是全家人的命!”

“你既然想明白了就最好不过了!委屈你了!”张世良给柳越越擦了擦泪水,心疼的说道,“我最怕的就是你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只是此事你万万不可再太子面前提起,也不要再陛下与太后面前说起,不然他们难免会对张家生疑,日后行事就十分的被动了!”

“父亲不用担心,这点事情我还是有分寸的!”柳越越又试探的问道,“那父亲是打算支持大皇子么?我肯定是听父亲的意思,如果父亲打算支持大皇子的话,我就不在与太子多接触了!”

“大皇子宽和仁厚,跟你也算是青梅竹马,若……”张世良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此事还早,毕竟你母亲之死与大皇子母族之人多少有些牵扯,不过我不希望你卷入这些纷争之中来,你且养好伤照顾好自己就好,其他的事情有父亲更大哥在呢!”

“是!我知道了父亲,我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我最近会谨言慎行,不给家里惹麻烦的!”柳越越低眸说道。

得知了张世良的态度之后,柳越越总算是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大皇子支持者众多,又有军功在身,若是再加上张家的支持的话,未必不是太子的对手!

这时候四姨娘端着汤药入内,温柔的笑道:“二小姐也在呢!相府,该吃药了!”

近些日子张世良基本上有些性格温良的四姨娘照料着,她不争不抢,沉静内敛的性格正是适合张世良现在的心性,被忽视了十几年,他似乎现在才察觉出她的好来一般。

“父亲先服药吧,我见父亲还有那么多的公务要处理,我就不打扰父亲了,先退下了!”柳越越微微一笑,与四姨娘打过招呼了准备离开,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说道,“父亲,四妹五妹的年纪也到了,也到了该说人家的时候,父亲怕是又要多费些心思,为两位妹妹挑选一位青年才俊了!”

“不知不觉的,你们竟然都这么大了!”张世良笑了笑,回忆着往事,眸子里面显出两分神采与笑意,“往日的时候你们众姐妹在府上也热闹,终归是一个个的要离开相府了!”

又过了两日,柳越越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没有太多不适的地方,又恰逢宫中传来太后病情加重的消息,故而入宫探望太后。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只是朝廷之上的变化很大,太子与大皇子的势力重新洗牌,就连后宫之中的变化也是如此之大。

以前是谦贵妃总揽后宫,但是太后制衡着,现在太后病着基本上已经不管事了,谦贵妃被贬为谦嫔,锦妃一人独大,但却没有子嗣可以依托,唯一的儿子之死与大皇子有莫大的关系,故而很透了大皇子,也算得上太子这边的人。

其实现在的局势是可以称得上倒向太子这一边的,朝廷之上足以跟大皇子分庭抗礼,后宫锦妃独大,宁波侯府之事上面他也是唯一的获益者,因为宁伯候手中的兵权左右落到了他的手中。

柳越心中一边盘算着这些事情,一边感慨,虽然才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太子已经不是那个需要靠着皇帝与太后的积威才能够压到大皇子的人了,他短短的时间已经成长的很快,快到足以将相府一脚踢开而毫无顾忌了。

“你的胆子还真大啊,居然不是躲在相府内还敢往宫中跑!”

一阵嘲讽的笑声传来,柳越越坐在软轿内,不用看也知道谁敢在皇宫内这么的肆无忌惮了,她挑开帘子,望了一眼在门角旁的梅树下荡秋千的楚寒姝,下轿淡淡的一笑:“这里是皇城,可以说是京城内最安全的地方了,我为何不能够来这里?更何况太后疼我一场,她如今身子不适,就算是有危险,我也该走这一趟的!”

“有句话你说错了!”楚寒姝呆在秋千架上,看起来一副纯洁无暇的模样,“这里是皇城不错,但是这里可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相反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你是看不见每一日有多少尸体被运出去,或者又有多少人尸骨无存!”

第八十四章 摔倒

“公主这是在提醒我吗?”柳越越淡淡的笑着,面上的笑容温和看起来又有些无奈与孤独。

楚寒姝静静的看着伫立在白雪之作的柳越越,她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但是比自己头顶的红梅还要多了两分孤傲,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与她争锋相对的日子,事实上,她从小不喜欢这个女孩儿。

她讨厌母后在她来了宫里之后忽略自己,只疼爱她一个人,她讨厌跟自己感情亲密的太子哥哥的注意力被她分散,那是一种对闯入者的天生的敌意,即便在母后去世之前从未显露出来。

如果太子哥哥敬重她并且她注定要成为这个国家未来的女主人的话,她的这份敌意可能永远会埋在心底不会跟任何人说起。只是太子哥哥对她的厌恶让她找到了发泄自己多年以来积攒的情绪的方法。

多年来她一直说服自己,适合太子哥哥的女人只有若言姐姐一个,这个女人只是太子哥哥的绊脚石,事实上到了现在她也未曾打消过这个想法,只不过这倒是多年来第一次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怜悯与同情。

毕竟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却是想要杀她的人。

“算是吧!”楚寒姝只是坐在秋千架上,她轻微的晃荡树上的雪花就会唰唰的往下落,她看着柳越越的目光第一次不含有敌意。

柳越越一路来到了凤栖宫,不巧的是高若言居然也在,她正在给太后揉着脑袋上面的穴位来减轻她夜间的头疼难耐。其实柳越越还是很佩服高若言的,在她跟太子婚事已经被讨论的轰轰烈烈的,她还能安之若素,静静的等待着楚寒灏实现自己的承诺,在如此风云变化的局势中,还能够让自己未曾牵扯进入半分。

“参见太后!”柳越越跪在地上,给太后磕头行礼。太后的视力没有恢复反而更加的严重了,以前的时候只是看人的时候模模糊糊的,现在却只能够看到些许的亮光了,被病痛折磨的老妇人对于朝廷之上的事情没有了精力也没有了那个能力再去管了。

“是华丫头吗?快起来,到哀家身边来!”太后朝着柳越越伸出手。

柳越越起身握住,顺势坐在了太后身边,她与高若言挨着了,高若言无声的往里面挪动了一下,不屑与她有所接触一般。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凝结,有些无声的交流在两人浮动。她们用自尊维持着自己的矜持,谁也不愿也不会先低下头来。

“华丫头,身子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哀家光是听着就觉得惊心动魄的,他们经常跟哀家说你已经康复了,哀家就是觉得不相信,认为这是安慰哀家的话,今儿你到了哀家身边儿,哀家总算可以放心下来了!”太后将柳越越的紧紧的握着,她的年纪虽大又病痛缠身,但是掌心却依旧很温暖。

“华儿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柳越越低眸带着歉疚之意,柔声道,“太后现在要好好的将养自己的身子,千万不要为华儿担心了!华儿该早些来看望太后,让太后为华儿担心了那么久,是华儿的罪过!”

“你能够平安就已经是再好不过,只可惜,你跟太子的婚事又推迟了!”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这身子一日不一日,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挺到那一日去!”

“太后福寿安泰,一点会很快康复的!”柳越越劝道。

“哀家要跟陛下好好商议一下,让钦天监再看个好日子,让你跟太子举办婚事!”太后笑道。

柳越越垂眸微微的笑着,并未应话。太后费尽心机不过是要保证太子能够在将来顺利登基,免得兄弟之间骨肉相残,丞相之女的身份也不过是为太子加上更多的砝码,如果太后知道太子如今羽翼已丰,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的热枕?

太后之后留了柳越越与高若言一起吃了午饭,老人家的胃口不是很好,只喝了小半碗粥而已,她们两人也没有多吃。

刚吃午饭,太子与大皇子两人一起来给太后请安,见到太后身旁的两人,事先并没有得到消息的两个大男人难得的同时露出些微的吃惊然后蹙眉。

太后惯来是喜欢年轻人的,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孙子同时来跟自己请安,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本来打算午睡的也取消了。她自嫁到天家以来,见惯了不少骨肉为敌的事情,有多少血腥事迹她亦是参与其中,双手之上染过不少鲜血。如果两个女子之间的暗流涌动,已经超出了年迈体弱的她能够掌控的范畴,不过眼下片刻的安宁,足够让她得以片刻的安慰。

她欢喜的让两个孙子坐到她的身边,眼睛看不见她就用手抚摸着他们的脸部的轮廓,感受着他们隐藏起来的情绪。

她热络的跟他们兄弟谈起小时候的趣事来,希望唤起他们心中对于血脉的情感来。只是时局弄人,有些事情他们虽然看起来是掌舵人,也不过是被众人意志所汇集成的浪水推着走而已。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们也不过是代表着一群相关利益者的意志而已。

虽然太后勉强打起精神,但是毕竟精力有限,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困倦没了精力,叫张嬷嬷扶着去休息了。

“大皇子,听说你在尧山练兵,尧山的红梅这会儿该是开的时候了,下回子别忘了给我带几支,我们院子里面的梅花,总觉得少了几分精神!”柳越越见太后休息了,也打算离开,临走之前忽然想起张瞬筠曾经夸赞起尧山的红梅了,故而同大皇子说了一声。

“这倒是一件小事,不过梅花也是有灵气的,我摘给你,却也是个死物了,你若是真的喜欢,不妨自个儿到尧山走一遭,如今梅花开了一大片,赛霜傲雪,倒也不失为一处好去处!”

柳越越略微思索了一下尚未应下,高若言轻轻的一笑说道:“二小姐与大皇子经常见面吗?”

“我受伤之时,大皇子倒也来探望过几次!”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又有些哀怨的瞅了一眼楚寒灏,“大皇子是念着我们一道长大的情分,他也是我如兄长一般敬重的人物,不似有些人,连望懒得望一眼,由得我自生熄灭。”

“殿下,二小姐的身子好不容易恢复了,如今也是难得来宫中一趟,我记得御花园的梅花也开了,殿下不妨带二小姐去逛逛!”高若言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她自己有腿不知道自己去看吗?”楚寒灏冷冷的说道,他眸子瞥了柳越越一眼,带着些凉意。

柳越越轻声叹息了一下,垂眸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似带着无限的委屈一般,她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我突然感觉身子不太舒服,今日就不劳烦殿下了带我去御花园了,我就先行告辞回府了!”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早些回家,到处乱晃扰的别人也不得安生!”楚寒灏语气虽冷又带着些许的别扭说道。

柳越越心中虽然把他骂死了,面上却还是淡淡的,隐忍的,轻轻地点头。

这时候楚寒姝入内,瞧着几人站在门口,笑道:“皇祖母睡下了?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难道是在密谋什么大事不成?”

高若言走到了楚寒姝的身边,亲热的握着她的手笑道:“方才还在说起一起去御花园的事情呢!二小姐身子刚刚痊愈,从从医的角度来说呢,适宜的走动,对伤口的恢复有益处呢!”

“那正好啊!”楚寒姝略微讽刺的说道,“反正张舜华你不是难得有机会能够跟太子哥哥说上话,有这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还不快抓紧机会?可别又想些其他的点子胡搅蛮缠!”

“不必了,我正打算回府呢!”柳越越强忍下心头想要回嘴的怒气,显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来,她现在本就消瘦单薄,忍气吞声的模样更是叫人信服。

“雪大了,我送你回去吧!”楚寒邈不满的望了一眼楚寒姝,以前还会以兄长的身份教训几句,现在越发的觉得若是华儿嫁给太子,将来不知道还有遭受多少磨难,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怜惜与决意。

“我自己回去就好!”柳越越拒绝了大皇子,接过了宫人递来的斗篷裹上,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本来停下来的雪又再一次的唰唰的往下落,如鹅毛一般。

“既然来了,干嘛那么快离开?”楚寒姝上前几步想要将柳越越拦下,却是突然脚下一滑一把将柳越越给推下了阶梯。柳越越反应也算是快,见身子不稳,一把将楚寒姝给抓住了,两人一道滚下了十多级的阶梯。

众人吓了一跳,急忙奔了下来。

柳越越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停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腹部传来了一股撕裂一般的疼痛之意,怕是伤口又被撕开了。她感觉楚寒姝压在自己的身上,将她推了一把:“起开,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但是身上之人没有半点反应,她抬眸一看,楚寒姝脑袋上面滴着血水,原是磕到了脑袋昏迷了过去。

“报应!”柳越越低声咒骂了一句,腹部的疼痛不断的袭来,她能够感觉到温热的血水渗透的纱布满满在肚皮上流淌。

这时候乌拉拉一群人围了过来,身上的楚寒姝被楚寒灏抱起,她自己也是感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人腾空抱在了怀中,她无力的倚在大皇子的胸前,眸子里面含着泪花,用浓重的鼻音说道:“伤口好像裂开了!好疼!”

大皇子着急的说道:“不要害怕,御医马上就来了!”

“嗯!”柳越越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楚寒灏说道,“公主也是无意的,希望殿下不要责怪她!”

楚寒灏面色阴沉,笼罩着一股寒意,没有理会柳越越的话,抱着楚寒姝先行离开,高若言一脸担忧的跟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回家

太医重新将柳越越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并且嘱咐一定要好好的养着,如果再一次撕裂的话会很麻烦。

大皇子见着柳越越好不容易有些红润的脸庞再一次苍白了起来,心疼不已,坐在床边说道:“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待会儿我就送你回家!”

“谢谢你!”柳越越抓着大皇子的衣袖,“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是说过么,我就想你的大哥一般,既然如此,何必再谈什么感激?”大皇子面色沉稳,永远给人一种信任感,他的声音低沉浑厚,语气平淡但是却充满了安全感,柳越越看着屋梁红色的顶梁柱,心中微叹,要是他真的是自己的大哥就好了,在他的羽翼下,会有一种什么都不怕的感觉。

青儿见着多灾多难的小姐,哭的眼睛都肿了,就是秀儿也劝不住。期间皇帝来看望了一下柳越越,她因为伤口的疼痛不能够起身请安。

皇帝让柳越越不必起身,他身上一贯的长者威严让她心中打鼓,不知道他有何目的。

“这一次的事情朕也听说了,全是寒姝太过鲁莽,如今她自己也算是吃到苦头了,你也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柳越越面上露出一抹惊色,说道:“陛下,华儿相信公主绝对不是故意的,也绝不敢责备公主!”

“朕知道你在太子哪里受了不少委屈,朕一直以为你跟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看在你们两人母亲的份上,她也会善待你,不过只是一时叛逆心性,待你们成婚之后,他就会收心了。只是眼见着他越发的胡闹,教你无端受了不少委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将你视如己出,在朕的眼中你跟朕的女儿也没什么两样,怎忍心见你受委屈,你跟太子的婚事,朕想要听听你的意思!”

皇帝不是张世良,柳越越拿不准他的真实意图,怎敢随意说太子的坏话,擦了擦挤出来的几滴泪水,说道:“陛下对华儿的厚爱,华儿如何不知道?都怪华儿自己,以前做了很多的错事,让太子对华儿疏远了,如今太子不待见华儿,全是华儿自讨苦吃,怨不得他人。华儿虽然想要照顾太子,在陛下与太后的膝下尽孝,不过也不忍心让太子过的不开心,华儿心中亦是十分的纠结犹豫。不过华儿全听陛下的!”

“华儿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太子不知道珍惜,此事朕也会再思量一下,皇后在世的时候就时常跟朕说起过女子一声所求不过是一个爱她怜他的夫君,太子若是做不到这一点,朕却让你嫁给他,朕于心不忍!”

柳越越不知道皇帝的话是真心实意还是存在试探之意,不过总觉得在这个世界,还有人能够跳出政治利益的范畴,关心女子的婚姻是否幸福,却也是十分的难得了。

柳越越在宫中休息了一夜,因为担忧着太后的身体故而没有将受伤的事情告诉她,怕她发现了,翌日一大早,她便是准备悄悄的离开皇宫。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大皇子了解她的秉性,竟然清晨在宫门口等着她了。当青儿掀开车帘,带着一丝兴奋又隐约的疑惑的说起的时候,柳越越开始的时候不相信的。她从车窗探出头去,他骑在自己的坐骑上,那是一匹高大的威猛的黑马,听他手下的人说起过,这匹黑马是有战功的,曾经还救过大皇子的性命。他身上穿着铠甲,身上披着斗篷,清晨的寒风对他似乎丝毫都没有影响一般。

柳越越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现实生活,她属于典型的慢性子,遇到紧急的事情能够沉着处理,但是若是事情尚且能够维持下去的时候,她不拖到最后是不会着手处理的,正如同家里人为她安排的相亲一般,她明明不喜欢那个男孩儿,只是不习惯拒绝,以自己的冷淡与无趣逼迫对方分手,然后再父母面前营造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以便获得更多话语权的资本。

她想来她虽然未作恶,但是却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的纯善,一如现在,她在大皇子面前不也是竭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孤弱无依的人一般么?她想若是在现实世界里面能够遇到如大皇子这般有担当,如一座山一般可靠的男孩子,她大抵这一辈子不会再为什么事情发愁了吧。

只是在这个梦境之中,大皇子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虚无,想到此,柳越越心中不免一阵失落,不管在这里留下什么样的记忆,总是会沦为黄粱一梦。

“大皇子怎么在这里?”她远远的就笑道,笑声明亮,就连眸子里面都透露着逢人的欣喜与纯真。

大皇子沉静的面上有些许的松动,嘴角轻轻的一勾,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他在战场磨练出来的凌厉之中多了些许的暖意,他道:“想着你为了不让皇祖母担心,必然会早些离开的,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儿,没有想到你还真是这个打算!”

他在并未消散的晨雾中朝着自己走来,柳越越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却是回想起了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往,她曾经在是真心将他当作如兄长一般尊敬的朋友,只是现在脸上不免要带上一层面具了,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

“你倒是很了解我呢!”柳越越笑了起来,因为力气尚未恢复,她的笑声压得很低,含着些微的喘息,脸上却是饱满的神采,“不管如何,有你在身边,就好像真的无所畏惧了一般!”

大皇子没有再答话,马车为了害怕柳越越颠簸故而走的很慢,他以同样的速度走在一旁,如一位骑士一般,直到将柳越越平安的送回了相府。

“你回去吧,我就不入内了!”大皇子说道。

柳越越由着青儿与秀儿扶着下了马车,她站在地上,仰着头认真而且期盼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大皇子身边的女子大多是矜持的,如柳越越这般如孩子般将心里的话大大方方吐露出来的人不多,他并未对柳越越的大胆感到反感,竟然隐约期待起了他许诺的日子来:“待我空了,就来看你!”

当清晨的太阳刚刚将阳光洒向皇宫的时候,楚寒灏前来看望柳越越,事实上他不认为自己是特意前来看她的,不过是路过罢了,但是却被宫人告知柳越越已经在不久之前就离开了。

他面色平静的离开,好像心中并不会被这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打扰一般,但是同时心中又涌起一股意料之外的失落,以及对柳越越不告而别的恼恨。

昨晚上跟父皇商讨政事的时候,父皇问起过他对于即将到来的婚事的态度。父皇很宽容,即便所有人都认为这场昭告天下的婚事无从更改的时候,他还在继续给他变更的机会。

他含糊其辞又漫不经心的表示,不愿意取消与张家的婚约关系。当父皇问起他能够像对待妻子对待她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冷静的说道她会得到太子妃应有的的尊荣。父皇只是叹了一口气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从柳越越这里离开之后,他又去看望楚寒姝,昨夜的时候下人已经禀报她已经苏醒了过来。

他进入卧室内,高若言陪在床边,两人似在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时有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他看着屋子里面温馨的氛围,竟似不忍心打扰一般一直没有出声,直到楚寒姝看到了他,喊道:“太子哥哥!”

高若言有些诧异的起身,面容依旧如摄人心魄的艳丽,眸子里面有喜悦还有深深的情谊,她尚未开口说道,楚寒姝拉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撒娇道:“我想要个若言姐姐做的南瓜粥,若言姐姐你给我做好不好?”

“真拿你这个小馋猫没办法,我这就去给你做!”高若言捏了捏楚寒姝的鼻子笑道,她起身,与楚寒灏擦身而过,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有过短暂的交汇,她的眸子顾盼生姿,叫他目醉神迷。

“她怎么样了?”楚寒姝朝着外面偷看了一眼,见高若言已经走远了才开口问道。

“你还知道担心?”楚寒灏讽刺道,“你当时推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估摸到后果?不可知道她当时有伤在身,弄不好会命丧当场的,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跟张家交代?”

“太子哥哥,你也不相信我?”楚寒姝清楚的记得她当时想要去把柳越越拦住,但是没有注意到脚下,但是她清楚的感觉到当时不是脚滑而是被人拌了一下。当她仔细回想起当时的状况的时候,不由得背脊发寒,因为当时在她旁边的只有高若言一人。

她思虑过,没有证据她不想得罪太子哥哥心中的人,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一般,她眸子凝重,舌尖隐藏下来即将出口的话,顿了顿才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相信你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楚寒灏一脸严肃的教训道,“以后行事小心一些,此次幸好她捡回来一条命来,不然父皇岂会那么轻易的饶了你!”

第八十六章 一场布局

柳越越好不容易能够下床了,现在又再一次的回到了养伤的状态,不过幸运的是不必担心如上一次一般,随时会挂掉了。

柳越越卧床养伤,欧阳舒倒是来的勤了,自从柳越越他们怕欧阳舒的身份泄露,不让他继续住在晓霖远后,他倒是恢复了男装,在何处落脚她们没有问过,不过他每日都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叫她们几个也是纳闷,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有杀手堂的人要杀她,不过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不会是骗人的吧?

不过他救了自己好几次倒也是事实,没有必要骗自己啊?不过他的存在存在倒是时时刻刻的提醒柳越越,还有人在暗处惦记着她的小命呢!

这期间,张枫远的好友,据说是一位神医,终于来到了京城,据说已经开始给张世良诊治了,柳越越未曾见过这位神医,但是据说很是俊美,叫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据说宫中的人也曾经请这位神医给太后治病,但是神医却一口回绝了,太后听后表示生死自有天意,让众人不得为难神医。

外面的一些事情断断续续的传回了柳越越的耳中,很多他也只是听听就过了,并不放在心上,如果这位神医真的如传言那么牛逼的话,既然肯为张世良医治,为什么不肯为太后治病?若真的淡泊名利就不该往京城这名利场中来,太后虽然表示不得追究,谁知道他最后能不能给脱身。

在柳越越伤好的差不多,刚好能够下床走路的时候,来了一位她意想不到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父张大师的开门的小厮。

他手上拿着一幅画朝着柳越越走来,行过礼后说道:“二小姐,这幅画是主人让小人前来送给二小姐的!”

这些日子柳越越净在担心自己的小命能不能给抱住,把师父的事情已经完全忘光了,见到张大师居然主动找上门还是颇为吃惊的,接过画问道:“该是我主动去看望师父的,我实在是太不孝了,师父的身体可还好?”

“二小姐挂心了,主人的身体十分的康健!”小厮说道,“主人说了,二小姐虽然拜入了他的门下,但是却从未去跟他学过绘画,他想知道二小姐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柳越越急忙说道,“我怎么敢对师父有什么意见呢!就是最近太忙了,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一定去拜访师父!”

“主人说了,要是二小姐对他没什么意见的话,请二小姐明天就去他那里一趟,他说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二小姐明天不去的话,以后都不用去了!”小厮不急不缓笑吟吟的说道。

“可是这现在正受着伤呢!”柳越越说道,“就不能够等我伤好之后再去吗?”

“抱歉二小姐,小人只是在传达主人的话而已!”小厮笑道,“那小人先告辞了!”

“张大师怎么这样啊?小姐这伤还没好呢,明天可怎么出门啊!”那小厮一走,青儿就开始抱怨起来,“小姐,你这撕开的伤口可才长好,大夫吩咐了,你这伤势现在就得好好的养着,要是再撕裂了,就麻烦了,所以啊,这事儿你就别理了,明天就好好的养着好不好?”

柳越越没有做声,而是将手上的画轴打开,画上是一株红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株红梅而已,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这梅花本是鲜艳之物,在这雪白的纸上,孤孤单单的却寂寞起来了。

“我在想师父既然那么久没有来找过我,为什么这个时候非要那么不近人情的要我去呢?为什么会送来一副红梅呢?”柳越越眸色有些深沉,青儿跟秀儿可能对梅花不是特别的清楚,大抵以为这只是大冬天应景而已。只是柳越越却觉得没有那么的简单,她在皇宫之中才说起喜欢红梅,张大师现在就送来一副红梅。

“不管如何,明日都要去见见张大师!”柳越越说道,“秀儿,我没有办法动手,你做一点辣条,明日一并给师父带去吧!”

青儿与秀儿见柳越越心意已决,值得答应了下来,前去准备,既然劝不了她,明日当心照顾就是了。

翌日一早,天色灰蒙蒙的,想来又是个下雪天,柳越越也从刚开始的时候的欣喜,到现在是雪有些厌倦了,比较若是雪大了,对出行是极为不方便的。

秀儿扶着柳越越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青儿早就在马车内放置了暖玉,又将座位垫的软软的,不让柳越越在路上有任何的颠簸。

青儿还不忘嘱咐道:“小姐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给奴婢说,咱马上去看大夫,这张府咱就不去了哈!”

柳越越拥着斗篷,面色苍白的笑道:“知道了,小啰嗦!”

一路上倒是走得很妥当,柳越越侧卧着看书,马车内倒是静谧。秀儿点了香,突然说道:“小姐还真是用功呢,一点都不像以前的小姐了!”

“人嘛,总是会变的,大家都一样!”再听到这种话,柳越越已经不似以前那般的忐忑不安了,用一种极其冷淡的口吻说道。

“奴婢好像一直跟着这样的小姐啊!”青儿依旧在状况外,由着自己的单纯的性子笑着拿脑袋去拱了拱柳越越的肩窝。

柳越越捏了捏她的胖脸,又淡淡的瞟了一眼秀儿,浅浅的一笑说道:“希望有那一天吧!”

马车很快到了张府,虽然是大冬天,那外面茶社内的人还真不少,还是那小厮,见到柳越越的下车的身影,急忙迎了上来笑道:“二小姐,你终于来了,主人等候多时了!”

小厮带着柳越越一路到了客厅外,他将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多谢!”柳越越微微的一笑,又让青儿与秀儿在一旁等候,提着裙子进入了屋内。

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暗,在看清楚里面的人那一刹那,柳越越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一般,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来到了门边,准备随时夺门而出,身子因为惊恐而微微颤抖着,带着颤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屋内端坐着的是楚寒灏,他手上捧着一杯热茶,看到柳越越惊恐的表情之后,眉头一蹙,冷声说道:“本宫如何不能够在这里?”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问道:“殿下如此大费周折的将我叫来是想要做什么?你是想要为公主报仇?公主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当时是惊慌失措,着实不是故意的,还望殿下高抬贵手!”

柳越越说着如小鹿般惊恐的眸子里面慢慢的蓄满了泪水,小脸因为伤势未愈,惨白惨白的,整个人也似没什么力气一般倚在门口。

楚寒灏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心中升起一股烦躁之意,冷声说道:“难道本宫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不成?还是说在你心中只有大皇子才是正人君子?”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呸!柳越越心中翻了一百个白眼儿,面上却还是一副玄玄欲泣,想说又不敢说的可怜模样。

“那殿下弄得这么麻烦让我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柳越越问道。

楚寒灏盯着柳越越的脸一会儿,又坐了回去,嘲讽道:“你以为张大师为什么会收你为徒?”

柳越越心中一动,抬眸望了一眼楚寒灏,试探的问道:“难道张大师是你的人?还是说这其实都是你安排的?”

“不然呢?你难道还以为自己真的有那么的才能么?”太子冷然一笑。

柳越越忍了一下,提着裙摆走到了楚寒灏的面前坐下,又问道:“那殿下为什么要做此安排?”

“本宫的打算难道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楚寒灏冷声说道,“本宫今日之所以费了那么多的周折把你给叫到这里来,就是想要提醒你,你的一切包括小命都在本宫的手中,不要以为找了大皇子当靠山就可以不把本宫放在眼中,记住你的身份,不管你是否会成为太子妃,你都是本宫的人,只有本宫不要你愿意放你走的时候,没有你敢背叛本宫的时候,不要知道,不管你找了谁当靠山,本宫想要杀你,轻而易举,不信试试大皇子是不是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你,自己扰乱了眼下的局势!”

柳越越眸子飞快的转动,她咬了咬唇,柔声说道:“难道殿下就是这么看我的?想来殿下从来没有明白过我的心!”

“呵呵!那你告诉本宫,你的心中在想些什么?”楚寒灏冷笑了一声说道。

柳越越咬着唇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说道:“如果殿下此次只是想要警告我的话,那么大可不必了!”

她准备出去,楚寒灏却追了过来,一把拉过了她的手臂,将她按在了门上,他钳着她的下巴,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也只能够是死在本宫的手上!”

柳越越抬眸就是楚寒灏的胸膛,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她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涩,脸微微有些发烫,红着眼眶望着他说道:“如果真的如此的话,我倒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

趁着楚寒灏微愕的时候,柳越越将她推了一把打算离开,他反应过来,急忙一把将她的肩膀掰了过来,动作有些粗鲁。

牵扯到了伤口,柳越越忍不住**了一声:“疼!”

她蹙眉,脸色也更白了,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楚寒灏急忙将人松开,着急问道:“可是碰到伤口了?”

第八十七章 张瞬筠的婚事

“不过是小伤而已,殿下不必担忧!”柳越越说道,“只是我的身体尚未复原,出来了许久,身子有些乏累了,殿下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了,不妨让我先告辞可否?”

楚寒灏抿着唇,面色深沉的望着她,一言不发的让开了半步,柳越越从他身边穿过,出了去。

她神色严肃匆忙的从屋子里面走出来,青儿与秀儿急忙上去问道:“小姐,怎么了?”

这时候只见着张大师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长袍,似醒非醒的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看到柳越越,刚想开口教训两句,哪知道柳越越头一扭,带着青儿秀儿走了。

“不是张大师让小姐来的吗?小姐怎么这就走了呢?”青儿一脸疑惑的跟上了柳越越的步伐,秀儿蹙眉瞧了张大师一眼,也随即离去。

“小姐,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会不会画画有什么打紧的,所以我想过了,我不要这个师父又有什么打紧的?”柳越越在马车上淡淡的说道,“而且啊,你说这人吧,我这受着伤呢,还这么整我,要这样的师父有什么用呢?”

柳越越以前还有几分洋洋自得,以为真的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让高傲的张大师收她为徒的,没有想到不过他人安排的一场局而已。不过叫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楚寒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名声有所好转基本上就是在成为张大师的徒弟之后,太子本来就不想娶她的话,让她的名声继续坏下去岂不是更好?为什么又要将这件事情挑出来呢?

难道是自己最近跟大皇子的互动实在是太高调了?不过这都是在张世良跟张枫远允许的前提下啊,而且他也不可能没有发现其实张家已经倒向了大皇子,那么威胁自己有什么用?难道自己还能够扭转现在的局势不成?八成是那个贱人拿张世良跟张枫远没辙,才来欺负自己这个女人的!

柳越越未曾将太子威胁自己的事情告诉张世良,而且也并未将太子的威胁放在心上,反正已经捅了她一刀了,现在这些语言上的威胁还有什么作用呢?听他的话是死,不听他的话还是死,为什么要让他痛快呢?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相府内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礼部侍郎的赵大人替子向相府求亲了,而求亲的对象正是张瞬筠。

赵家是世家,本来求娶的对象应该是家世匹配的世家嫡女,但是没有想到会是相府的庶女,这叫不少人大跌眼镜。

张瞬筠在柳越越这里消磨时间的时候,柳越越不由得那这件事情来问她:“你上回子说已经有了有白首之约的人,可是这位赵大公子?”

“就是他!”张瞬筠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低眸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身为嫡长子,不知道面临着多大的压力,此次能够说服赵大人亲自前来求亲,我的心中亦是很大的安慰了!只是身为难免不是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今只是平妻的身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不过以我的出身,能够嫁入赵家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想来是我太贪心了!”

“平妻?”柳越越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只是平妻而不是结发的嫡妻?”

“赵家是世家,家世显赫,而我身份卑微,那能够成为嫡妻呢,赵郎能够让娶我入门,想来已经是做了极大的努力了,我也应该知足了!”张瞬筠微微一笑说道。

“要不我给你想想办法?”柳越越挑高了眉毛说道。

“二姐能够有什么办法?”张瞬筠淡淡的一笑,“这出身是注定的,哪是能够那么容易更改的,二姐大可不必为了我做什么为难的事情,能够嫁入赵家我就一句很知足了!”

“可以一试嘛,虽然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也没什么损失啊!”柳越越笑道。

大皇子在送柳越越回家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她要来看她的,不过现在临近年关,不管是朝廷之上还是军队之中,政务正是繁忙的时候,在十二月十七的时候,终于从百忙之中,抽了一个空隙,前来相府探望柳越越。

柳越越为了加速血液循环故而每天上午起床之后都会在院子里面转悠几圈,做做拉伸运动。今日的天气不错,下了一晚上的雪停了下来,一大早的时候太阳就把温暖的触角给探了出来,将屋顶上的积雪都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大皇子来的时候,柳越越正在活动筋骨,因为伤口刚刚愈合,她的动作不敢太大,只是扭扭屁股,伸伸懒腰而已。

“你倒是一刻也闲不住?”大皇子踏进院子里面,面上扬起一抹笑意,手上拿着几只红梅,又道,“你上尧山怕是来不及了,等你的伤势已经好到可以爬山了,这梅花怕是都已经谢了。上回子你说起了红梅,故而我给你带了几支来了,凑合着看吧,待明天的梅花开了,再带你去看!”

“好,谢谢你!”柳越越小跑到了大皇子的身前,抬眸眸子亮晶晶的往他,接过他手上的红梅,笑道,“好漂亮啊!青儿去吧那只蓝底的青花瓷给找出来,我要用那只花瓶插花!”

柳越越笑着将手上的梅花递给了一个随侍的丫头,又请大皇子入内,屋子里面的正上方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未曾解开的金属九连环。

这九连环是大皇子前些日子给送来的,怕她在养伤期间无聊,一起送来很多打发时间的消遣的小玩意儿,连青儿都品出些味儿,连着纳闷儿道:“这大皇子怎么对小姐越来越好了?这太子对小姐的心思能够赶上大皇子的一般,我就放心了!”不过这话她只敢自己自言自语,可不敢跟外人说起。

“解不开?”大皇子也注意到了九连环,严肃的脸上挑起一抹笑意柔声问道。

柳越越直摇着头说道:“太费脑子了,为了解开它,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头发呢!”

“这些小玩意儿本就是为了供你消遣打发时间的,你若是为了它们耗费了多余的经历,那才是得不偿失了!”大皇子拿起桌上的九连环,摆弄了几下,柳越越解了几天没有解开的九连环硬是让他三两下给解开了。

我的智商不会那么低吧?柳越越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怀疑的说道:“你不会是掌握了什么机关吧?怎么会那么利索的就解开了!”

大皇子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他顿了顿,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份油纸抱着的东西递给柳越越。

柳越越摸着那熟悉的温度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不过却没有忙着吃,而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赵墨轩要娶我五妹的事情大皇子你知道了吧?”

“略有耳闻!”大皇子淡淡的说道。

赵墨轩是大皇子的人,那么那位礼部侍郎肯定也是大皇子的人,如今能够应允赵墨轩与张瞬筠的婚事,怕是也看在了丞相府与大皇子日渐密切的交往上面,想要使得双方更加的密切吧。

“我五妹长得漂亮,才华出众,品德端正,绝对是配得上赵墨轩的,只是庶女的出身多少叫她吃了亏,如今即便是与赵墨轩真心相爱,也最多只能够是平妻而非嫡妻,虽然一字之差,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我想要请求大皇子能不能给想想办法,让五妹跟赵墨轩能够得偿所愿?”柳越越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大皇子,意思就是说既然礼部侍郎是你的人,你去开个口就行了,快去吧,快去吧!

大皇子不由得失笑出声,认真的想了想才说道:“若是我以身份让赵大人承认了五小姐的身份,他心中怕是也不太舒服,还会叫他对五小姐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不如让她自己改变这个想法!不如这样好了,我认了五小姐做个义妹,明日我入宫像父皇禀明此事,然后封她做个县君如何?这身份可不必你这相府嫡女低啊!”

柳越越看着大皇子的目光之中满是崇拜,抚掌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一早就让五妹不要担心了,你果然是从不叫人失望!”

柳越越笑的如外面的骄阳一般,叫大皇子的心中烫了一下,同时又有些说不清楚的情感在流淌,让他的心反而更满了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皇子将自己在军营里面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跟柳越越讲着,逗得她不时地哈哈傻乐。悠闲的时光总是溜走的很快,不久之后,大皇子的心腹赶来,在他耳边言语了几句。

大皇子面色恢复了凛然严肃的模样,对柳越越的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改日再来看你!”

“好!”柳越越也起身,“我知你这段时间必然很忙,不必非要来瞧我,我过的挺好的,你若是逮着空了,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大皇子的心中又是一热,没有回她,只是嘴角抿出一抹浅淡的微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带人转身离开。

柳越越面上柔和的笑意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也渐渐的消失了,转而浮上了一抹疲惫。

第八十八章 祸不单行

大皇子办事的效率很快,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圣旨就来了,册封张瞬筠为县君,这本是宗室女子才能够有的待遇。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身份当真不比柳越越这个嫡女低下了,已经完全配得上赵家的家世。

既然有大皇子出面干涉了,赵家也很快改变了态度,将以嫡妻的身份迎娶张瞬筠。张世良有四姨娘在身边悉心照料,又欣赏张瞬筠的才华,她又能够这样的遭遇,岂有不答应这份亲事的道理?故而这份亲事很快就被定了下来,婚礼与二月初五举行。因为之前柳越越与太子的婚事将来临近的时候,相府就已经筹备了不少的东西,如今他跟太子的婚事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了,故而那些东西倒是可以用在张瞬筠的身上,这准备起她出嫁的东西,倒也不会匆忙了。

只是柳越越算漏了一件事情,嫉妒。

人往往不会嫉妒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人,那些人只会去羡慕,人微微最嫉妒的就是自己身边儿的跟自己差不多的或者不如自己的,见不得他们好,一旦看到他们超过了自己,就会用最恶毒的词语去诅咒!

张瞬尹感觉自己所希望的事情正在一步步的落空,她先是希望通过打倒大夫人然后取得张舜华的信任,然后在她与太子成婚的时候,会将自己带入东宫,然后她在借着自己的美貌与才智一步步的俘获太子,将张舜华也踩在脚下。

但是现在呢,张舜华并没有如她预期的一般对她信任依赖,而且她自己与太子的婚事也看不到尽头,那么她入东宫成为人上人的目标也将无法实现。她内心满是焦灼的时候,却传来了她一向瞧不起的张瞬筠的好消息,叫她心中的愤懑与不甘如藤野一般疯狂生长,最后全部化作怨毒的仇恨。

她恨张瞬筠如此的险诈虚伪却能够得到了大皇子的厚爱,嫁给了如意郎君!她恨张舜华的不识抬举,忘恩负义居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她恨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婢,让她的心内永远感到自卑不安!那种憎恨的情绪与日俱长,到了想要毁灭一切的地步。

今年的相府大抵也是多事之秋,一家人前脚才欢欢喜喜的吃完团圆饭,第二日,张瞬筠就生病了卧床不起。这病来的如山到一般,当天她就上吐下泻,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面色发黑。

四姨娘吓了一跳,急忙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只说是吃坏了肚子,开了药就离开。四姨娘让人将药熬好,为了张瞬筠吃下,病情非但没有半分的好转,还发起烧来。四姨娘没有办法只好将柳越越给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柳越越进来屋子只好就急忙问道。

本就是寒冬腊月,又是深夜,四姨娘将柳越越找来觉得极不好意思,叹息道:“二小姐见谅,实在是瞬筠的病情来的凶猛,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柳越越看了一下张瞬筠的脸色,顿时心中唬了一跳,急忙疑惑的说道:“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会儿病得这么的严重?”

秀儿在柳越越的耳边轻声说道:“奴婢瞧着五小姐的模样,莫不是中毒了不成?”

柳越越倒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又急忙让人以相府的名义将宫中的御医请了来。

经过柳越越这么一弄,将三姨娘还有张世良也给惊动了,纷纷的来看望张瞬筠的病情。

老大夫也来得很快,把脉之后说道:“的确是中毒的迹象,这脉象与吃坏肚子倒是极其的相似,若是以此药来治疗定然没有疗效而且还会耽误病情。亏得及时,若是再晚个两个时辰,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此症状本就是难见,常人倒是把不出来,只是当年我在外云游之时,曾碰到过了左丘公子,与他交谈过一些疑难杂症,这病症还是从他的口中听来的!”

他开了药让人去快点抓了煎好,然后又将一枚药丸在水中化开了喂给了张瞬筠,说道:“这病症难见,老朽也没有好的法子,这药只是寻常解毒的药物,能不能给活下来就要看五小姐的造化了!”

在张瞬筠服药过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她忽然睁开眸子开始狂吐,最后竟然突出了一些黑色的秽物,然后又晕了过去。

御医为她把脉过后,说道:“五小姐还真是福大命大,这命算是保住了!”

将御医送走之后已经是快要到了天明时分,柳越越也没什么睡意,心中倒是满是疑惑,纳闷儿道:“五妹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张瞬筠的贴身侍女回忆道:“五小姐昨夜与大家吃完饭之后,回来就入眠了,未曾在吃过其他的食物!”

那她是什么时候中毒的?柳越越心中越发的纳闷儿,且这毒药想来还是那种难以得到的,若不是碰巧被这位太医把出来,可能她真的被当成吃坏了肚子,然后今天早上看到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谁会害她?大夫人跟张瞬英现在已经不可能对她动手了啊!

柳越越自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既然张世良在,情况他比自己看的更应该清楚,既然他都没有说话,自己更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父亲,五妹的身子也暂时稳定下来了,你的身体也不好,先回去休息吧,五妹这里有我跟四姨娘就够了!”柳越越劝道。

“是啊,相爷妾身也会在这里看着的,有什么事情交给妾身就好了,相爷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三姨娘也劝道。

柳越越瞟了她一眼,如今家中有人中毒,她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可是如果她在昨天晚上下毒的话,为什么其他的人没事呢?

三姨娘有点心虚的躲避了柳越越的目光,又看着张世良的说道:“相爷,先回去吧!”

张世良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罢了,我就先回去了,待会儿还要上朝,如有什么变故立即来通知我!”毕竟是骨肉,心中必然不会好受,这说起来有嫌疑的总归是这府上的人。

“二小姐身子还未康复,又一夜未眠,也请先回去休息吧!”四姨娘说道。

赶回晓霖院天色已经大亮了,青儿劝柳越越睡一会儿,柳越越没什么睡意,沉吟了一会儿,对秀儿说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说句不该说的话,依着奴婢的意思,大抵是府上有人所为,只是现在在年关,五小姐的婚事又临近了,依着相爷的意思,似乎不想要将这件事情扯开了,只是奴婢更加奇怪的是,五小姐所中的毒可不是府上极少出府去的几位小姐能够得到的,小姐,咱家的小姐可能不是以前的小姐的,以后莫要大意才是!”秀儿微微垂下眸子说道。

“你的看我跟我一样,这件事情既然父亲一直到了,我不便插手,只是这事儿总不能够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秀儿,你让人在府上都盯着点儿,以前总觉得相府还是最后一方可以让我藏身的安全之地,眼下这安全之地已经不是那么的安全了!”柳越越叹息道。

她的预感很准确,事情就发生在不久之后。

在腊月二十九这一日,皇帝宴请百官,故而张世良与张枫远都入宫了,柳越越则是去探望张瞬筠。

“现在感觉如何?”柳越越瞧着她的面色已经差不多恢复如常了,心知大抵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已经好很多了!”

柳越越笑道:“你放心好了,不会耽误了你的婚事的!”

张瞬筠脸色微红,想了想说道:“二姐,可有查出凶手?”

“父亲大抵是想要低调处理此事,不想要声张出去,是怕耽误了你的婚期,不过这一次你差点连命都丢了,于情于理,都该给你一个交代才是!”柳越越说道,“父亲面上没说,不代表他心里面没有想法,你想想看父亲也是嫉恶如仇之人,且等着吧,公义是不会缺席的,善良的人老天爷也会帮的!”

“我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会帮助善良的人,我只知道我的命是二姐救的,我今生欠二姐的没办法偿还了,日后凡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二姐的恩情!”张瞬筠抓住了柳越越的手说道。

“能够平安的走完这辈子就已经不错了!”柳越越叹了口气,她这辈子也一点不想过完,她就只想要快点玩完这个游戏,然后回到现实世界之中去。

“今日虽是大年夜,只是府上的气氛着实清冷!”柳越越走到窗户边上,将窗子关上了,因为外面又吹起来狂风。

“以前大夫人在的时候,虽然父亲跟大哥依旧会在工作陪着陛下,但是她还是能够将府上的几位姨娘还有姐妹组织起来,表面上倒也和乐,现在三姨娘虽然暂时料理府中的事情,但是倒是还是没有大夫人的魄力跟威严,府上的下人也多是阳奉阴违,也少有人给她面子!”张瞬筠说道。

“到了现在你还在为别人考虑!”柳越越笑道,“怎么就没有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呢!”

张瞬筠眸子微微一沉,淡淡的笑道:“二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三姨娘即便是跟着大夫人的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做过什么助纣为虐的事情,到底本性还是不坏的!”

第八十九章 相府被袭

柳越越能够明白张瞬筠的意思,大概大家的怀疑总是差不多了,她大概也是会以为三姨娘会把这件事情给担下来吧!

柳越越见着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告辞,先回了晓霖院。因在相府内,柳越越身边只带着青儿与秀儿两人。

风很大,发疯呜呜的声音,将光秃秃的树枝吹的看起来有些森然。

“看样子马上又是暴雪了!”青儿说道。

柳越越觉得有些冷,紧了一下身上的斗篷,笑道:“有什么不好么?瑞雪兆丰年嘛!”

正在说话间,忽然听得秀儿大喊了一声:“什么人?”

柳越越与青儿吓了一跳,定睛望去,只见着数道黑影袭了过来,手上举着火把,不过手上的兵刃的寒光却是更加的锋利。

“来人啊,快来人啊!”虽然不知道这些闯来的人的身份,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些人肯定是冲着柳越越而来来的!

“小姐,快走!”青儿吓得脸色发白,却是冷静的拉着柳越越的手腕快步离开,她没有想到堂堂相府居然会有那么多的人闯了进来。

而这个时候那一群人也闯了进来,个个具是大汉,凶悍异常,只见着一人手上拿着火把,指着柳越越大喊道:“就是她,她就是太子的未婚妻!”

我去!你们跟太子有仇找他去,管我什么事!柳越越心头大骂,顾不得看清楚这些人的来头,埋头就跑。

那些人既然已经瞧见了柳越越的踪迹,怎么容她轻易的逃走,急忙追了过去。

这动静闹得那么大,那么相府的侍卫一点呗惊动到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赶来了,秀儿环视了周围一圈,对柳越越喊道:“小姐,你先走,奴婢跟青儿能够阻挡多久就是多久,小姐一定要坚持到侍卫赶来!”

“不可能,要走一起走!”柳越越喊道,抓起了两人的手,“快跑,不要耽误时间了!”

眼见着那些人越发的靠近,几乎能够感受到了他们手中火把的温度了,跑在最前面的人朝着柳越越伸出手,眼见着他的手差点就好抓到了柳越越的衣服了,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突然从树下落下,一脚就将那人给踢飞了。

欧阳舒执剑站在三个姑娘面前,冷眸望着因着这一时的变故而没有反应过来的贼人,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走!”

柳越越信得过欧阳舒的身手,拉着青儿与秀儿先跑了。而这个时候周围的侍卫也赶了过来,将那些贼人团团围住了,双方激烈的打在了一起。

看到了周围保护的侍卫,柳越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儿要不是欧阳舒及时赶到,自己八成又是一个悲剧了。

“二小姐,此处十分的危险,属下等人先护送二小姐回去吧!”

“好!”柳越越也知道他们三个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添不少的麻烦,暂时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三人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继续往晓霖远的方向走。

刚过了一道影门,柳越越心头忽然略过一丝不安,她回头寻找青儿与秀儿的时候,却发现两人被背后的侍卫偷袭,晕倒在了地上,顿时大惊道:“你们不是相府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侍卫面无表情的靠近柳越越,在她想要逃走之前一掌打在了她的后颈上面,然后将她抱起,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相府被袭,收到消息赶回来的张世良与张枫远回到相府的时候,那一群擅闯的毛贼已经被制服住关押了起来,府中没有财物损失,除了失踪的二小姐更无一人受伤。

“审问出来了?”张世良面色沉郁的问道。

“他们已经招供了,原是晋王结交的一群狐朋狗友,没有了晋王的资助之后生活难以维持,最近寻思着给晋王报仇,故而将注意打到了舜华的身上!”张枫远淡淡的说道。“故而攻击了相府,意图将舜华掳走!”

“他们招出将人掳到什么地方去了吗?”张世良又冷声问道。

“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是受人挑唆,临时起意,他们也不知道舜华现在被掳到了何处去了!”张枫远说道。

“临时起意居然能够闯进了相府内?那他们就算不得乌合之众了!”张世良冷冷的说道,“相府之大,他们一路闯入居然还能够准确找到舜华的位置,这和曾是临时起意?”

“我已经派人前去他们平常经常聚会的地方去搜查了!”张枫远说道,“手下的人也已经在全京城搜寻查找舜华的下落,陛下的旨意也下来了,关闭了城门,想来贼人是不可能轻易带舜华出城的,只要还在京城就好办!舜华被掳的时候的具体情况还需要等到她的两个侍女醒来之后再问明!”

张世良沉默一下说道:“近些日子,相府内风波不断,好好的一个家竟也愁云惨淡起来,我本念着骨肉的情分,不忍家中再生出不必要的波折,故而一忍再忍,如今却是酿成了这样的后果。枫远此事我便交给你了,在找到舜华的同时,也要将府内的隐患除去!”

“是!”

柳越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看起来很温暖,想要在这阳光下晒一晒。她想起昨晚上的时候还跟青儿说起今儿可能是个暴风雪的天气,没有想到今儿太阳居然这么好,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柳越越觉得浑身不舒服,手臂也酸疼得很,想要起身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背朝后被绑了起来,她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是绳子绑得很紧,她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身上虽然被盖上了一床被子,但是又被又臭又硬,她现在只感觉全身都快被冻住了一般。

绑架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啊?她记得那些人绑架她可不是因为她是丞相的女儿,而是太子的未婚妻!可恶啊,作为他的未婚妻,什么福利都没有享受到,反打是被各种连累!难怪他要给高若言找个挡箭牌了,他自己得罪了人,凭什么要她来受苦!

柳越越从床上慢慢的挪动到了床边,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立即缩了回去,装睡。

“现在外面有什么消息没有?”是个男人的声音。

“城门被封锁了,我们暂时不好出去!”

“也罢,反正我们不需要出去,别人也不可能会知道我们的栖身之所,接下来等主人的打算吧!”

柳越越屏息等了一会儿,外面交谈的两人似乎没有进来的打算,她不敢妄动了,睁开眼睛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屋子很简陋,里面只有一张床,两把很旧的椅子,墙边立着的似乎是农具,这里是在农家?方才那两人不是说没有出京城吗?怎么会来到乡下?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绑架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柳越越感觉门被打开了,她感觉闭上眼睛装睡。

两人的脚步在床边停下,一人道:“怎么还没醒?”

有人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说道:“放心,还活着呢!”

“给她解开,看好就是了!主任说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别让人死在我了我们手上,不然就不值钱了!”

“我知道了!”

柳越越只觉得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这会儿才有浑身的血液流通顺畅的感觉,那一股子的酸疼让她想要吼出来,她很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不过眼下的情况还是先装睡为好,看看能不能给再听到多一点的消息,以便推测他们的身份。

不过叫她失望的是,两人并没有继续交谈下去,只听见一人将一个碗放到了地上,然后两人就关门出去了。

柳越越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意见麻木的四肢,好半天才缓过来!她底眸一看,地上是一份食物,两个馒头外加一个鸡腿。这些蠢货,给她送馒头居然不送水!噎死了谁负责!

混蛋,伤害她的人都是混蛋!柳越越气呼呼的一脚把地上的碗给踢翻了。丞相府还有大皇子不会对她的失踪坐视不管的!凭他们的实力,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自己的!

这一次绑架她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是太子的仇人还是分明就是太子自导自演的?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都没有人进来过,约莫到了中午的时候,柳越越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地上已经硬邦邦的馒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油渍都已经凝固的鸡腿,咽了一口唾沫,自己是不是太作了?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春节,居然如此之惨!两个馒头就打发了不成?

她干脆躺到了床上,忍一下就好了,也许待会儿自己就得救了呢?就算没人来救,他们不可能让自己一天到晚就吃这些东西吧,待会儿肯定还会再来送吃的的!

可惜她想的差了,饥肠辘辘的过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人再来看她一眼,说好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呢?虽然被子又臭又硬,但是大冬天的夜晚着实寒冷,她也没有办法,只得缩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的等着天明。她几番受伤,现在的身子根本不比得从前了,虽然之前的也不好,搞不好这群人还没有杀她,她就自己先挂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晨曦的光芒一点点的撒进窗户。又是一个大好的天气,柳越越瑟瑟发抖的爬起床,裹着被子到了阳光下,虽然早晨的太阳没什么温度,好歹能够给她一点安慰吧。

她看着地上的馒头,舔了舔嘴唇,天气这么冷,不补充点热量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她满满的走过去,不情不愿的将地上已经冻成了冰块儿的馒头给捡了起来,啃了两口,以前青儿捧着鸡汤让她喝,她都嫌弃有腥味,现在,人有祸福旦夕,还真的一言难尽的。

就在她蹲在地上啃着硬邦邦的馒头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柳越越急忙抬眸,这群孙子总算是想起自己了!

门被打开,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双绣花鞋!

第九十章 竟然是你……

柳越越抬起眸子,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指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惊诧道:“居然是你!”

“怎么你很诧异吗?”

“当然诧异了,我想过很多情况,但是我好像把你给忘记了!”柳越越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挑眉望着面前的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昭华郡主。她身后还跟着三个大汉,柳越越认得其中两个是昨晚上假扮相府侍卫绑架她的人!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是了双凤钗吧?我不是很早之前就告诉你,双凤钗不在我的手上吗?你把我抓来有什么用?除了给自己也增加了麻烦以外,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吗?”昭华郡主微微的一笑,在柳越越对面的椅子上面坐下,她的打扮很简单,一件棉衣,外面一件黑色的斗篷,发髻也是十分简单的款式,想来也是不希望引人注目吧,“我当然知道双凤钗不在你的手上!你以为这段日子我不动声色是在做什么?我已经打听到了双凤钗在谁的手上!你现在不过是我的筹码罢了!”

“你全都知道了?”柳越越有几分诧异,没有想到昭华郡主隐藏在暗处,竟然暗戳戳的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只是不知道她的话里面有几分是真的,又或者是在诈自己的话?

“不能够说全部吧,比如,你的这么蠢为什么能够活到现在?你天天龟缩在丞相府里面应该也不会知道,我查过至少七八个游戏者因为变现的怪异而丧命了!他们明明有怀疑过你的身份,为什么还让你活着?”昭华郡主冷冷的一笑说道,“可能真的是你的命大吧!不过,这个游戏,最后的胜利者只能够有有一个,你的命或许是很大,但是到现在为止,你的好运也应该结束了!”

柳越越脸色白了一下,强自镇定的问道:“你难道想要杀我灭口?”

“这个问题我正在思考呢!其实留下你也非不可,毕竟你在这游戏里面混了这么久,除了把自己搞得一身伤,处处被人威胁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作为,而且你若是出卖我,你放心你自己的身份也会被泄露的,到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留下你嘛,却始终是个隐患,因为游戏的最终胜利者只能够有一个的话,最终我也是要杀你的!”

“那你可以晚一点杀啊,我在现实世界里面不过是个被人忽视的小白领,到了这里虽然是虚拟世界,不过我却是过上了白富美的生活,我还没有享受够呢,你就不能给让我多活两天,好歹让我找个夫君啊,我现实世界里面刚刚失恋,玩这个游戏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的,而且你也知道因为这个游戏的身份,我身边的都是在现实世界内想都不敢想的精英人士,你容我多做一会儿白日梦,这样的话这辈子才能够不虚此行嘛!”

“呵呵!”听了柳越越的话,昭华郡主笑了起来,显得极为开心的样子,“你以后若是都听我的话,倒是可以把你留到最后!”

“好啊,好啊,只要能够让我在这个游戏里面多生存几日,我听你的就是了!”柳越越点头说道。

“既然你都说什么都听我的,那么我倒是问问你,双凤钗现在在谁的手上,你要是说的跟我查到的不一样的话,就说明就刚才的话全都是骗我的!”昭华郡主笑道。

“双凤钗啊!”柳越越的脑子转动得极快,不知道昭华郡主是在考验自己还是在讨话,最后决定还是不能够铤而走险,她想了想说道:“我曾经让大皇子帮忙查了一下,似乎在张枫远的手上,不过我有把柄在他的手上,我就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我不敢多问!”

“你很诚实嘛!”昭华郡主笑道,“你要是刚刚说了半句谎话的话我可以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本以为张枫远不会因为你带着双凤钗前来赴约的,没有想到的是,他真的来了,看来你不仅是一个棋子,还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呢!”

“你就不怕张枫远报复?”柳越越挑眉望着昭华郡主,她是没有想到昭华郡主的胆子居然会那么大,居然敢挑战整个相府,也许还牵扯到了大皇子与太子。

“没有把握的话我是不会做这件事情的!”昭华郡主微微的一笑,“他是不会知道背后主使者是我的,只要你不说的话!我想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杀了你好了!这件事情即便他追杀下去,也只会查到那一群为了给晋王报仇的乌合之众而已!跟我有何关系?”

“你点名要双凤钗难道不会引人怀疑?”柳越越又问道。

“你问到了点子上面!”昭华郡主轻声一笑,说道,“以你的才智应该不会去调查双凤钗的来历吧,双凤钗原是先皇后之物,而先皇后又是山阴族人,双凤钗跟山阴族人有莫大的关系,那么山阴族人想要讨回双凤钗难道不是应该的么?他即便是要怀疑,也会往那上面怀疑,谁会怀疑一个好端端的郡主会为了一支双凤钗策划绑架太子的未婚妻呢!”

柳越越沉默着没有再说话,昭华郡主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抖了一下裙子,又道:“我跟张枫远约定的时间是今天下午,如果我拿到了双凤钗,我会看心情到时候是不是要杀你,如果我拿不到,我的心情肯定会不好,所以到时候你肯定是死定了!”话落,她准备离开。

柳越越喊道:“等一下!既然我有很大的可能只活到今天下午,能否在我死之前让我吃一顿好的?”她朝着昭华郡主扬了扬手上的馒头:“太硬了,啃不动!顺便再给我一碗水喝,我快渴死了!”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昭华郡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看在都是游戏者非份上,这个要求我还是会满足你的!”

昭华郡主离开,柳越越瘫坐在了地上,都是从现代而来的游戏者,看看人家混的,再看看自己窝囊的,她越想越气把手上半个馒头都给扔到了地上!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把屋子里面环视了一眼,门是被锁住的,外面还有人看守从哪里出去肯定是没有办法的,窗户?墙边的窗户刚好在柳越越的头顶,她把椅子搬了过来,这么小的窗户她肯定是没有办法钻出去的,看看在这里是在哪儿也好。她站上椅子,目光刚望出去,没有想到却对上了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给我老实点,别耍滑头!”

柳越越吓得赶紧下了椅子,约莫到了中午的时候,门被打开,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将两个馒头还有一只鸡腿给柳越越送了进来,还有一杯热水。柳越越再也不敢嫌弃了,咕咚咕咚的把热水喝了,一手一个馒头开始狼吞虎咽,包括一个鸡腿,全部吃干抹净。

柳越越只能够靠从窗户里面射进来的日光来推测时间,感觉应该是快要到下午了,她咬着唇沉思了片刻,一拍大腿,死就死了!

她倒在床上,做出痛苦的模样,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我不行了!我快要死了,有没有人在啊!”

她一连叫了好几声,外面的人在意识到不对劲,开门进来的时候见到柳越越在床上痛苦的打滚,看门的两人知道柳越越对于郡主的意义重大,故而不敢耽误,直接去叫郡主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昭华郡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着柳越越的模样,眸子微微一眯,里面全是冷厉与嘲讽,蹙眉喝道:“别耍花样!”

“耍什么花样啊!”柳越越抱着肚子,额头上都是汗水,“我都要死了!我刚刚吃了你送来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中毒了!你赶紧去给我找个大夫啊,我要是死了,你拿什么换双凤钗啊?”

昭华郡主嘻嘻的观察了一下柳越越,见她面色苍白,满脸汗水,脸上的痛苦之色不是装出来的,于是对身后的手下说道:“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动作要快,不要被人发现了行踪!”

“是!”

“快点啊,我是真的不行了!”柳越越哀嚎道。

昭华郡主又看到了一眼地上的空碗,蹙眉疑惑的望了一眼她身后的另外两个手下:“怎么回事?她的饭菜是谁送的?”

一人抱拳说道:“是属下,但是属下发誓,属下绝对没有下毒!”

昭华郡主背对着柳越越而立,见她痛苦的模样亦是放松了警惕,心中思虑着谁会对柳越越下手,难道是自己手下的人中出了叛徒不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柳越越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手拔下了头发上面的一根簪子,一只手臂快速的勒住了她的白皙的隔壁,然后将簪子抵在了她的大动脉上,吼道:“让开,你们都让开,别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这簪子很锋利,而且上面淬了毒,你们不信可以试试!”

两个手下不能够判断柳越越话的真假,犹豫着不敢上前。

昭华郡主唇边泛起一抹冷笑:“是我小瞧你了,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本事呢!”柳越越冷声说道,目光直视着面前的两个男人,防止他们突然靠近。

受了这么多次伤,又跟欧阳舒混了那么久的日子,她的资质就算是再差,也学会了一两招防身的,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场。早上的时候她就想试试了,不过那时候昭华郡主跟着两个手下,对她又是十分的警惕,故而才想出了这一招让他们放松对她的防备。

第九十一章 逃出魔抓

“你觉得自己能够逃出去吗?”昭华郡主冷笑道,“这地方你知道在哪里吗?即便挟持了我,你以为你能够逃过我的手下的追捕吗?”

“能不能够逃出去我不确定,不过反正你也是打算杀我的,如果我真的一点要死,何不跟你同归于尽?如果只是我一个人上路的话,我多少有点不甘心!反正是死是活的主动权在我,不在你,你大可以一试!”

昭华郡主面色微变,眸色一沉,冷声道:“很好,这一回子是我失误了,没有预料到你居然还有这一手!”

她看了一下几个手下,低声喝道:“你们退下!”

“还有外面的人全部都退下!”柳越越补充道,“待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如果你们有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内的话,当心你们主子的性命,反正现在你们主子的性命是由你们决定了,按不按照我的话做,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两个男人面色有些为难,还是要询问昭华郡主的意思,她趁着脸色说道:“照她说的做!”

“是!”

看着她的两个手下退了下去,然后又招呼着屋子外面的其他的人,柳越越笑道:“郡主果然是是实务的人!”

“哼,我们各有把柄在彼此的手上,我想你即便是侥幸逃了出去也不敢将我的秘密说出去,那么我能够抓你这一回自然能够有下一回,下一次你就未必能够这么的幸运了!”

“到了现在居然还在挑衅我,难道就不怕我一时失手杀了你?”柳越越微微的抬起眉头,声音之中有些冷意,如果昭华郡主真的如同一条毒蛇一般一直缠着她不放,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如今还真是感觉四面楚歌!

“你杀了我你以为我的哥哥能够跟你善罢甘休?”昭华郡主冷笑了一声,“到时候你以为自己能够有好日子过?”

“废话不多说了,我们走吧!”柳越越催促着昭华郡主起身,耽误的越久,情况对她就越是不利。

昭华郡主也是十分的配合,面色虽然平静,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些紧张,害怕将柳越越逼急了,真的跟她同归于尽了,现在没有到最后时刻,还真不至于跟她硬碰硬。虽然她现在柳越越的手上,不过内心深处还真的没有把她当回事。

两人一道出了门口,来到了院子内,果然已经看不到昭华郡主手下的人,柳越越又挟人出了院子,远远的能够看到几道移动的警惕的身影,柳越越暗想那些人应该都是昭华郡主的手下了,她也这才开始打量起这周围的环境来,四周都是几间差不多的农舍,地里面长满了枯黄的野草,但是周围却没有耕种的农民出没。这应该是个村落,不过看上去跟个鬼村差不多。

柳越越猜不出这个时什么地方,只是凭着直觉挟持着昭华郡主一直往前走。昭华郡主人倒是看起来没什么事情,柳越越的脸色却越来越白,额头之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了。

走了好一会儿,柳越越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体力不支,害怕被昭华郡主发现了,又将四周都观察了一下,没有见到她的手下的踪迹。柳越越一把将昭华郡主推到在了地上,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砸在了她的后脑勺。

她到底还是估计这昭华郡主的兄长,若是自己真的把她弄死不好交代不说,难免不会导致自己的身份被进一步泄漏,故而没有下死手,只是把人给敲晕了而已。

她估摸着昭华郡主的手下也应该快追了来了,起身准备逃跑,肚子上面一阵剧烈的疼痛之意袭来,她皱着眉头惨白这脸色稍微缓了一下,才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的离开。

她不会什么轻功,脚程本来就差,又身体不适,跑了没一会儿已经没什么力气了,难道这一次是真的要把命断在了这里不成?

柳越越翻身躲进了一处灌木丛中,她几乎已经瘫软了,倚在背后的树上大口的喘气。如果吃了这么多苦还是这种结局的话,当初就不应该活下来的!

这个时候追来的人的脚步声也临近了,一人喝道:“她一个女人跑不远,大家分头去追,一定不能够让她跑了,不然我等性命难保,行动吧,速度要快,距离跟那人约定的时间也不多了!”

“是!”

柳越越闭着眼睛,屏气凝神听着那些人的动静,脸上的汗水一直往外冒,身上很热,但是周围的空气却很冷,她处于这冷热交加之中,只感觉生不如死。直到周围再也没有了声响,才松了一口气,躲过一劫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身前的灌木丛被人扒开了,她眸子突然一睁,眼神里面闪过一丝杀气。

找到柳越越的那人也没有想到这灌木丛后面真的有人,再加上柳越越眼神里面冰冷的杀气,顿时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想要叫人。柳越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如一只兔子一般,快速的从地上弹了起来,手上的发簪一下子就插进来他的大动脉之中。

柳越越的惊恐的看着那人绝望的不敢置信目光,她将簪子拔了出来,温热的血液顿时喷在了她的脸上。她捂住了嘴,防止自己的尖叫声将其他的人吸引来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下来。

她将那人的尸体拖到了灌木丛中,深知自己不能够再在这里呆了,捂住了肚子上面的伤口,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经过这一番变故,她留下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顺着血迹,昭华郡主的手下很快就找上了她,跟上了她的步伐。

柳越越还在挣扎着继续往前跑,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已经近在咫尺了。力气再流失,伤口也越来越疼了,柳越越突然涌起一股绝望的之感,大抵可能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她瘫倒在了地上,算了,认命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几个穿着劲装的男子很快持刀将柳越越围住,他们二话不说直接上来就把柳越越按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几脚将那几个男子踢到了一边,拔出短剑与其余几人打在了一起,他的剑法凌厉狠辣,很快那几人承受不住,退到了一边。

欧阳舒将柳越越扶了起来,蹙眉问道:“死不了吧?“

柳越越顿时松了一口气,差点就抱着他的大腿哭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到啊!”

“精气神还挺足的,这下子我就放心了!”欧阳舒说着,转过目光,眸色冷厉的看着那几人,“这个女人是我罩着的人,瞧瞧你们这几个,把她给弄成了什么德行?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他周围的气场打开,顿时如同煞神一般,浑身都是浓烈的杀气,叫人看得胆战心惊的。短剑出手,欧阳舒的身姿快如闪电,迅速的同那些人打了起来。

在看到欧阳舒的那片刻,柳越越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不知道为何,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总是能够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带给她最强烈的安全感。他平日里面贪吃嗜睡,叫人只想要将他当做废物,不过他一旦出手,却是如同夜魅一般,凌厉而狠辣,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提醒着柳越越,这本就不是个普通的男孩儿,而是杀手堂的少堂主!

不过片刻的功夫,少年收回短剑,那些穿着劲装的男子倒地,无一再能够站起来。

欧阳舒头也不回,来到了柳越越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接下来你什么打算啊?”

柳越越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地方嘛……不是很清楚,据说是大周的开国皇帝曾经想念自己在老家的日子,于是让人在这山上仿造了一座老家村庄的格局,不过现在里面也没人了,不过没有允许的话,不得上山,你们相府的那些人也曾经找到了这里来的,不过最后还是不敢上来。”欧阳舒淡淡的说着,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他从腰间取下来了一个小葫芦,将葫芦打开,一只蜜蜂从里面飞了出来,然后围着柳越越嗡嗡的叫着。

“我在你的身上洒了一点花粉,这种花粉只有我的蜜蜂认识,使它们带我来这里的!”欧阳舒笑道。

难怪那些人说没有人想得到他们的藏身之地,原来是找了一个禁地,柳越越不想追究他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撒什么花粉了,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你怎么现在才找来啊,早知道你能够找来,我干嘛费那么大劲儿啊!”

“我以为你们相府的人能够找到你啊,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着急找你啊?”欧阳舒冷哼道。

“那现在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那是因为你的人实在是太没用了,怕你真的挂了,那么我下山的目的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就来了啊!”欧阳舒蹲在柳越越的面前,“你受伤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

“为了骗过昭华郡主,我把自己的刚刚才伤口给撕裂了,现在都快疼死了!”柳越越说道,“赶快带我回去,不然我就要被疼死了!”

顿了顿,柳越越又问道:“你出来的时候张枫远出门了吗?”

“大概出来了吧?”

“你能不能够帮我一个忙?”

第九十二章 将计就计

“看在你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份上,这个忙本少爷还可以勉强一帮的!”欧阳舒说道,“不过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帮我将这件事情给完成了!”柳越越低声说道,她顿了顿又道,“快点决定,我都快有疼死了!”

“行吧,你身边的东西暂时没有我想要的,不过没准儿以后有,等我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再跟你开口好了!”欧阳舒露出一抹后悔的表情,“哎,我真不该这么快答应你的,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在我向你索要我看上的东西的时候,我还要一直保护你的安全吗?”

“那岂不是很好?”柳越越浅浅的一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藏身之所再说!”

张枫远在知道柳越越被绑架之后,立即将能够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因为相府被袭击的事情太大了,想瞒也瞒不住,还是惊动了圣听,皇帝下令将城门关闭,并且又让京城的护城军配合相府,寻找二小姐的下落,同时惊动的还有大皇子与太子两人,他们几乎同时赶到了相府,了解了一下情况,来不及争锋相对,立即展开了行动。

大皇子离开相府之后吩咐手下动作一定要迅速,一定要在太子之前将人找到,不然华儿即便没有在那些贼人手上出事,也会被太子所害。

只是尽管满城风雨,但是过了一日,还是一无所获,关于二小姐的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张枫远突然收到了一幅书信,信上说道,要他独自一人带着双凤钗,去山神庙,不然不日就会收到张舜华的尸体。

张枫远先是怀疑这件事情可能就是张舜华自导自演的,因为知道双凤钗在他的手中,而且指明只要双凤钗,或许还有大皇子的配合。

但是又有些不确定,一来那丫头是否有这样的心计?二来大皇子是否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为了她做这样的危险的事情?袭击相府,若是事情泄露的话,对他十分的不利,还会被太子拿为把柄。

如果不是那丫头自己一手安排的话,对双凤钗还感兴趣的应该就只有山阴族人了,难道是他……

现在到了这个关键的时期,丫头对整个计划至关重要,而且到现在为止,那丫头的所有的事情完成了都还完成不错,是个不错的棋子,他没有必要现在损失这个棋子。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张枫远还是决定拿着双凤钗去换人,毕竟双凤钗根本不是他在意的东西,至于对那丫头的承诺,只能够怪她运气不好,自己看上的东西也被别人盯上了。

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张枫远什么人都没有通知,直接去了山神庙。

“你总算是到了,可让我好等啊!”废旧的山神庙内,神像上面的彩釉已经脱落,布满了灰尘,神庙内也是结满了蜘蛛网,在香案上面蹲在一个男人,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声音还有些稚嫩,“你还挺守信用的,真的只有你一个人来了,看来你们兄妹的感情好不错嘛!”

“只有你一个人?”张枫远快速的将周围打量了一番,疑惑道。

“对付你一个人,我一个人当然已经足够了,我要的东西呢?”少年说道。

“人呢?”张枫远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锦布裹着的东西,在手中晃了晃。

少年指了一下一根斑驳的柱子,说道:“你们在柱子后面被绑着呢,你要搞快点,她好像活不了多久了!”

张枫远略微退后了两步,在柱子的后面看到了被绑着的柳越越,面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纸一般,他眉头微蹙,将手上的东西扔给了那蒙面的少年。

“爽快!”少年叹道,打开锦布检查了一下,见到是自己要的东西之后,又道,“人是你的了!”话音一落,人影快速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张枫远面色冷肃,并没有追出去的打算,而是到了柱子后面,将柳越越身上的绳索解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

柳越越勉强的睁开眸子,见到面前的人,眸子里面努力做出儒慕欣喜的神色来,干枯的嘴唇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说道:“我就知道大哥肯定会来救我的!”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张枫远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眼神却是有些异样,他沉默了一下,将柳越越抱了起来,快步下山去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张枫远一踏进晓霖院的大门,担忧着她的安危的青儿,秀儿,还有柔儿三人立即围了上来,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关切着急的问道:“大公子,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你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

张枫远一路无话,将柳越越放到了床上,只是淡淡的说道:“大夫快到了!派人去通知相爷一声!”话落,就转身离了晓霖院,毕竟事情连皇帝都惊动了,他虽然已经将人给带了回来,毕竟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情需要做。

张枫远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前去追踪山神庙那少年的人已经回来了,他翻看着自己桌子上面传回来的清白,头也未抬,淡淡的问道:“情况如何?”

“属下无能,人跟丢了!”下首跪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不过也不是全无所获,那人年纪应该不大,应该还没有到弱冠之年,但是身手却异常的了得,其实江湖之中在这个年纪能够有这样的身手的人屈指可数,他虽然极力隐藏自己的门派,但是属下猜测,他应该就是杀手堂的少堂主!”

“杀手堂居然也牵扯进了这件事情里面?”张枫远这才抬起头来,目光之中有些深思与疑惑,“继续追查,杀手堂与晋王是否有什么联系!还有查一下杀手堂要双凤钗究竟有何目的?他们是否与山阴族有所勾结?”

“是!”

“属下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黑衣人说道,“主子可还记得当初大夏使者与太子在镜湖被刺杀一事吗?当初有刺客混入侍卫之中,欲趁机谋害大夏使者,太子发现之后,将二小姐推了出去做肉垫,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一人冲了出土,杀了刺客,救了二小姐一命,只是当时情况混乱,没有人看清楚那人的样貌,事后太子也在追查那人的下落,但是均没有收获。能够逃脱太子的追查的人身手定然是十分的了得,只是二小姐平日里面几乎不出闺房一步,怎么会认识那样的高手呢?”

张枫远沉眸思考了一下,唇边突然泛起一抹冷笑,冷声道:“看来是我小瞧了她,竟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柳越越被救回来的当天晚上,大皇子便匆匆前来看望她,他一身的戎装未脱,显得十分的匆忙,在春节的时候军队里面的长官向来又不回家陪着士兵一起过年的传统,大皇子身为统帅,肯定是要气到模范的作用,身先士卒与士兵同乐。

他冒着风雪而来的时候,柳越越刚刚吃完药,被捅了一刀虽然没有要她的命,但是伤口第二次的被撕裂却是将她差点疼死了,不过这一次却怨不着任何人,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现在安全之后,柳越越一想到自己竟然亲手将自己的伤口黑撕裂了,就头皮发麻,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能够对自己下这样的死手呢?她想着欧阳舒呢,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安全的?双凤钗现在在他的手上,可是他该怎么给自己呢?她觉得张枫远对她不可能一点疑心也没有,最近应该会盯着她才对。

“大皇子!”侍女们对大皇子行礼之后,将他身上还沾着雪粒子的斗篷取了下来,对于大皇子的经常造访,她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大约这些侍女们对太子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了,反而觉得大皇子对小姐真心实意,他们该是一对儿才好。

“怎么样了?”楚寒邈大步流星的朝着柳越越走了过去,秀儿立即端来了凳子,他在柳越越的床边坐下,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脸颊与苍白的脸色,又是心疼又是关切的问道。

“就是旧伤复发了,没多大事儿,大皇子不必太担心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可还记得挟持你的匪徒的模样?听你大哥说让匪徒给逃走了!”大皇子说道,“将你还记得的事情说给我听,我一定会替你找到匪徒,此事实在是太恶劣了,你在相府居然都能够被挟持,还有天理王法没有?此事也绝对不能够就这么的算了!”

“多谢大皇子的关心!”柳越越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只是在相府的时候我被装扮成相府侍卫的人给打晕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大哥的时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罢了,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记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大皇子叹了口气,看着柳越越的目光越发的柔和,“这一次你出事了,父皇也十分的着急,差点就把京城了颠了过来,听到你没事之后,他这才放心!”

第九十三章 挑明心意

“是我不对,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老是出事,连累陛下跟太后也跟着担心,这大过年的,都不能够过一个安心!”柳越越微微一叹,望着大皇子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卧蚕的形状来,“你说我要不要去求神拜佛,让菩萨保佑我今天的运气好一点,别动不动就受伤了!”

楚寒邈黑眸望着柳越越,带着些许的笑意:“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吗?常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又有几分是真的?不过是世人自欺罢了!”

他的话倒是叫柳越越的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还有不迷信的人,她坦然一笑:“也对,世人那么多,我平时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即便是有鬼神估计也顾不上我,求人不如求己,不过我一个弱女子,能够什么能力自保呢?我不犯人,人却犯我,有时候连我自己被伤害的莫名其妙的!”

楚寒邈黑亮的眸子微微一沉,垂眸想了想,说道:“我手下有些暗卫,身手尚可,这样好了,我拨几人给你,随身保护你的安危如何?”

柳越越垂眸略微想了一下,现在欧阳舒不在身边,如果有人能够贴身保护自然是好,只是如果人是大皇子的,岂不是也被监视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柳越越的脸色,大抵知道了她心中所想,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暗卫既然是影子,便只认一人为主,人给了你,以后只听你一人调遣!”

“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心里面的小九九被拆穿了,柳越越颇为不好的意思的说道。

楚寒邈笑了笑,笑声爽朗,复又柔声说道:“你不用跟我分的那么清楚,不再让人伤害你本就是我承诺你的事情,这会子你却是又受伤了,本就是我失信了!你且好生的养伤,人我自会给你调来,他们训练有素,你平日里面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不过有危险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出现。他们虽然不现身,不过有紧急任务的时候,亦可吩咐他们办!”

“多谢!”柳越越说道,“反正欠你的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还清了!”

她望着楚寒邈的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反正债多不压身,大不了我以身相许就是了!”

楚寒邈一贯正经,听到柳越越的话却也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下才哄着脸说道:“你莫开玩笑!”

居然真的会脸红!柳越越对大皇子的反应很好奇,像他这种天潢贵胄,从小生活在女人堆里,不说是从小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吧,也不该这么单纯吧!莫非,他对自己感兴趣了?

柳越越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跟大皇子相处,刻意展现自己柔弱单纯的一面,以大皇子这种大男人主义爆棚的人来说,的确很容易激起他的保护欲。何况这副身子的样貌却是不错,如果他真的对自己开始感兴趣,倒也正常。

柳越越面上的笑意稍微减了一下,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她的手指搭在他灼热的手背上,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我没有开玩笑呢?”

柳越越冰凉的手指叫楚寒邈身子僵硬了一下,手背之上是无法忽视的触感,他回避她的眼神,一贯镇定的神色有些慌乱,急忙说道:“我一贯将你当做妹妹的,我知道你是太子的未婚妻子,不过倒多少没有避嫌,乃是我问心无愧,你若再说这样的话……”

“我说了又如何?”柳越越紧追不舍,干脆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执着,有些责备的说道,“你说过不会让我嫁给太子的,你现在又将我当成太子的未婚妻,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问心无愧?”

楚寒邈看着她倔强的脸,紧紧抿着的唇,执着的眼神,心中的那一抹慌张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想来不是敢做不敢当逃避问题的人,他将柳越越的手抓住:“你可想明白了?不会后悔?”

柳越越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带着超前的勇气,她还是一动不动的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才开口说道:“早在你说要保护我,不让我嫁给太子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

楚寒邈将柳越越的手握得更紧,面色从容镇定,语气却十分的笃定:“你且再等等,我现在可说不出什么名正言顺的话来了,不过总不能够不来瞧你了,我会让我们变得名正言顺的!”

“好!”柳越越好似将勇气用完了一般,把手也收回来捂在被子里面,她低头羞红了脸,“刚刚是我太激动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怎么会,我觉得很可爱!”楚寒邈说道,可能他平时也很少夸赞人,说完,也有点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开了。

自从柳越越将她与大皇子之间的关系挑开之后,大皇子因为春节的关系,前来看望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是却每日都或是送信或是带些小玩意儿来给她解闷。

而柳越越再一次回到了养伤的状态,几乎闭门不出,主要是不想跟张枫远碰面,怕露出马脚。而她最担心的还是欧阳舒手上的双凤钗,也不知道自己豁出去性命得来的东西,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舒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过作为杀手的他十分的警惕,这些日子都没有来过自己这里,怕是应该知道这里被张枫远监视起来了才对。

那么自己该如何跟他取得联系呢?

柳越越与楚寒邈的关系能够瞒得过其他的人,可是却瞒不了跟自己最亲近的秀儿跟青儿,她想要将自己决定的事情告诉青儿,至于秀儿不说她也能够猜出来,所以还是将她叫到了一起,显示自己对她还是很信任的。

“你们两个先坐吧!”柳越越将手上的小蝴蝶在桌子上面,这是楚寒邈给送来的,栩栩如生,跟马上就要飞出去了一般,柳越越刚到手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这工艺就是自己在现代社会也见得不多。

“小景有什么事情吗?”秀儿知道柳越越有话要说,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在她身旁坐下,倒是懵懵懂懂的青儿,一脸的不解,又觉得跟小姐平起平坐不好,不过看到秀儿坐下,她也跟着坐下,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我把你们两个当成我生死相依的姐妹,故而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同你们说的,这也是我自己的一个决定,相信你们也发现了,大皇子来晓霖远越来越勤,对我也是越来越好,反观太子却是几次三番的想要我的性命,他根本不想娶我,所以我决定跟大皇子在一起了!”柳越越望着面前的两个少女说道。

秀儿脸上没有太多的吃惊之色,显然早就已经猜到了,青儿也不是一无所知,不过样子看起来很纠结:“可是小姐是太子的未婚妻,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大皇子与太子乃是兄弟,即便小景最后不嫁给太子,要嫁给大皇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得遭受多少流言蜚语啊!”

“若是都活在别人的看法之下,得多辛苦啊!”柳越越唇边泛起一抹苦笑。

秀儿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深意,她看着柳越越问道:“小姐喜欢大皇子吗?”

柳越越没有立即作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他能够保护我!太子想杀我,只有他能够保护我,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说完,嘴里面也涌起了一抹苦涩之意。

秀儿眸子眯了一下,没有说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而青儿却是趴在柳越越的腿上哭了起来。

在正月十四那一夜,青儿还在哀叹今天因为小姐受伤了不能够出去赏花灯了。其实柳越越也是跃跃欲试,她这还是第一次过社上元佳节呢,多少爱情故事都发生在这一夜啊!不过现在自己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过了半夜,皇宫内却传来了丧钟的声音,柳越越定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声音叫她心头很是不安,披了衣裳来到了窗前。

秀儿拿着蜡烛进入,蹙眉说道:“小姐,可听到方才的丧钟的声音了吗?”

“嗯!”柳越越点头说道,“怎么了这是?”

“应该是太后薨了!”秀儿面色沉重的说道。

柳越越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声问道:“你再说一遍,太后怎么了?”

“太后仙逝了!”秀儿又道。

柳越越站在窗前沉默了良久,脑子里面一直回想起那个精明却对她极好的老太太,她虽然一直只是将太后当成她的靠山,也一直告诉自己对方只是程序而已,但是现在,心中却涌起一种悲切之感,那个老人,终究还是没有能够逃出命运的魔抓。

柳越越一夜未眠,翌日天色微明的时候,随着张世良一起入宫了。

柳越越未见过给张世良治病的那位神医,但是显然效果还不错,张世良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精神多了,也胖了一点,不想之前那么瘦的厉害。只是她现在心烦意乱的,说不出什么关切的话,只是一脸沉重的望着窗户外面。外面一片银装素裹,仿佛也在应景这悲怆的气氛一般。

“你自小,太后就十分的疼爱你,不只是你,就是你的母亲,她也十分的喜爱,当初我要娶你母亲的时候,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唯独太后站出来支持我,我对她老人家十分的感激!”张世良叹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老人家的身子去年还好好儿的,近几个月突然每况愈下,没有想到竟然走得这么的突然!”

“如果我没受伤的话,过年的时候就该进宫给她请安的!”柳越越叹道,“兴许还能够见到她最后一面!”

柳越越沉默了一下,蹙眉问道:“此事我只敢问父亲,太后的死因真的就只是生病没有其他的原因吗?”

第九十四章 丧礼

“陛下也曾经想过或许会是有人在背后下毒谋害太后,也曾调查过,但是没有查出来任何的异常,太后年近古稀,身体突然如山倒,却也不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事情!”张世良没有柳越越那么的严肃,语气颇为感慨的说道。

柳越越鼻子有些酸意,她坐到了张世良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说道:“父亲,你可一定得好好的保重身体,我不能够失去你!”

张世良拍着柳越越的手笑道:“不看到你们安稳下来,我也不敢随便去了,不然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到了皇宫之后直接去了凤栖宫,太后的遗体还停留在凤栖宫内,据张嬷嬷说,太后走得很安详,基本上没遭受什么痛苦。

陛下,嫔妃们,还有皇子公主都跪在床前,一脸沉痛,低声啜泣。

柳越越在门口处跪下,不敢贸然上前打扰了这些贵人。

皇帝的贴身太监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知道柳越越来了,回过头朝着她挥了挥手,说道:“华儿,过来,跟皇祖母告别吧!”

皇帝或是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面上并无太多的悲切,一种坦然的接受,柳越越的心底却是一动,皇帝方才说的是“皇祖母”。

柳越越起身上前,在惠元帝身旁跪下,这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待遇,就算是太后嫡亲孙子孙女都只能够跟着跪在皇帝身后,皇帝身旁只有作为储君的楚寒灏。

“太后,华儿来晚了,没能过见到你最后一面,您那么大年纪了,还在为华儿担心,是华儿的不孝!”柳越越望着太后紧闭的眼,还算安详却永远不会再有表情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阵的无奈,或许再也没有人能够即便眼睛看不清楚却还是能够清楚的将她认出来,不会再有人如同她这样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护着自己了吧。

其实算起来柳越越跟太后相处的时间不多,彼时她也总是以为太后只是将她当作太子的政治筹码,现在这一刻,太后待她的那些真情实意的关心与慈祥却全部都用现在了记忆里面,那些战绩曾经刻意忽视的细节都如此的活灵活现,叫她想起了自己外婆,那个满脸皱纹为子女操劳一生,总是希望能够将最好的留给下一辈的女人,心中更是涌起一股不可遏制的酸意。

如果太后现在躺着这里身体变成僵硬的命运是程序早就设置好的,那么其他的人的命运?都全部已经注定了吗?

那么在现实世界里面呢?是不是有更加高级的仪器控制着一切?窥视着一切?包括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呢?

众人一一与太后的遗体道别,之后出了凤栖宫寝殿。之后侍女们要为太后化妆,穿上最隆重的衣服,睡进她将永远安息的金丝楠木棺材内。

皇帝是个孝子,太后的丧事大小事情都由他亲自决定,早就离开处理紧要的事情。皇子公主们哭了一通,也陆陆续续离开,丧礼还将持续几日,他们有的是流眼泪的时候。

凤栖宫在皇宫中屹立多年,到了今日,终于将它死气沉沉的气氛彻底的释放出来了,忙碌穿梭的宫女太监,就像是一个个面部表情的木偶而已。

有人人来人往,柳越越没有来得及同大楚寒邈说上一句话,至于楚寒灏,她已经不关心了,不过戏既然要演全套,她势必也要去关心一下他的,不过一个转身,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也罢,免得自己在他面前老是战战兢兢的。

柳越越在这样的氛围中觉得压抑,就在凤栖宫周围转了一会儿。忽然间有些低声的啜泣声传来,她心中有些感慨,难得再一对面具当作还有真情流露之人,她打算去瞧个究竟。

树枝上的秋千轻微的摇晃着,上面坐着一个少女,身形单薄,消瘦的肩膀垂下,一耸一耸的,显得十分难过。

她身前蹲在一个男子,男子背后伟岸,身形高大,正在低着头手上忙碌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少女,手上是一只用枯草叶子编制的十分丑陋的蚱蜢。

少女并没有转悲为喜,而是擦了擦眼睛,接过了那只丑蚱蜢,轻声说道:“谢谢!”

柳越越提着裙摆靠近,与男子并肩也在少女面前蹲下,抬手轻轻的为她将泪珠擦拭掉,柔声问道:“怎么了?”

“舜华姐姐……”楚寒窈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想起了母妃了,皇祖母不在了,我害怕!”

这几个月因为有着皇太后的关心与庇护,楚寒窈才过上公主的体面生活,太后猝然长逝,她对未来惶惑无依也是正常的,其实自己可曾不是如此呢?几时掌握过自己的命运?

她对楚寒窈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怜悯之意,倾身轻轻的将她抱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太后虽然仙逝了,但是你还有陛下啊!我也不会不管你的,如果我帮不了的,你大皇兄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是吧!”她说完又转过头来望着楚寒邈求证,“你会照顾十公主吧?”

“这个是自然!”楚寒邈有些着迷的看着柳越越,这一刻的她身上似乎闪烁着某种母性的光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柔和。

“你也听到了,十公主,你并不是孤苦无依的,你还有很多可以陪伴的人!”柳越越笑道。

楚寒窈的睫毛之上还挂着泪珠,那股子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再一次的显露出来:“本就是我不该有了多余的奢望的,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总归还是会远离我而已,我原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你是大周的公主,血液里面流淌着最高贵的血液,我们楚家人的性子也惯来是高傲的,以后不要再说出这么灰心丧气的话来,你该拿出你作为公主的尊贵来!”楚寒灏脸色有些严肃的说道,这些年在外面征战,自然无暇顾及这个妹妹,只是他性格里面的宽厚让他将忽视了妹妹的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见到她在此楚楚可怜的哭泣,他虽然笨拙,却也努力想要安慰她。

“嗯!”楚寒窈似懂非懂的点头。

柳越越将她手上的丑蚱蜢拿到手上左右看了看,蹙眉道:“可真难看,你跟谁学的?”

楚寒邈脸色微红:“以前在军营的时候跟几个属下学的,只是我太笨了,老是只能够编这些四不像!”

“丑是丑了点,不过还挺可爱的!”柳越越小声说道,“下回子你要给我编一个好不好?”

“好!”

不远处,楚寒灏沉默的看着秋千前面的那三人,眼睛微微眯起,眸子里面冷光四溢,拳头也在袖中收紧了。

“太子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楚寒姝靠近,顺着楚寒灏的目光看了出去,心头顿时生气一股怒气,咬牙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靠得这么近,这是在做什么?太子哥哥你就这么看着不去看看吗?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楚寒灏嘴角微微一挑,笑的冷厉:“着什么急啊!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楚寒姝眸子里面升起一股不解之意,不过却也没有再问,而是了然的笑道:“那随便他们吧,反正太子哥哥也没有打算娶她。对了,若言姐姐来了,在偏殿,太子哥哥要去见她吗?”

楚寒灏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太后仙逝,父皇现在本就心情沉痛,还有很多要操心的事情,本宫亦是诸事繁忙,若言哪里,你就陪陪她吧,待本宫若是得空,就去看看。现在皇宫内人多眼杂,你让她千万要当心!”

“我就知道,太子哥哥还是最关心若言姐姐了,不过若言姐姐向来心底最是柔软,这一次又跟皇祖母住过一段时间,皇祖母辞世,她肯定心中不会好过,哥哥若是得空,尽快来看她吧,她心里面也是期盼你在的!”

“本宫知道了!”楚寒灏负手离开,不过目光却在秋千那边停留了小片刻,忽然觉得那两人一起安慰十公主的模样有些刺眼起来。

楚寒姝心中其实对高若言有了一些排斥,上回子的时候她记忆犹新,若自己的猜测正确的话,高若言的心思可不她看上去的要深不少。如果一个人心地非纯善,却可以伪装成善良无害甚至慈悲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这才是叫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相比起来,将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色的张舜华就好对付多了。

太后的葬礼及其隆重,皇帝摔所有皇子在棺柩前守灵,他年岁大了,不过守了三日,大臣们便劝说他国事为重,保重身体,对太后尽孝可由皇子们代替。皇帝被扶着下去休息,第三日开始处理国事。而太子摔众皇子则是继续为太后守灵,整整七日。

皇家葬礼,有一套严谨的礼仪制度,本来能够为太后哭灵的只要诰命,柳越越作为未来太子妃也在其列,在锦妃的带领下,每日为在特定的时辰未太后哭灵。

第九十五章 回到相府

这几日气氛肃穆,森严的规矩叫柳越越知道这皇宫就是个牢笼,看似华丽,实则阴沉恐怖。她亲眼见到过因为一点小差错平日里面尊贵的官夫人被训斥的面红耳赤,因为害怕影响夫君前程而上吊自杀的。也见到过因为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杯子的宫女被活活打死,就像是五姨娘死在她面前一样。见过那些借着吊丧大家共聚一体的名义为自己的夫君拉拢,排挤,打压,她们的态度正是她们背后男人的态度。本来该是为去世的人悲伤的吊唁,也因为参加的人的身份而明争暗斗起来。

柳越越默默地看着,从不参与其中,而她多少跟太子与大皇子都要关系,别人看不准她的立场,自然不会将她拉进这场无声的争斗之中。

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尚且如此的明显与激烈,那么朝堂之上,男人们的战斗岂不是更加的水深火热?

柳越越虽然一直在受伤,但是偶尔也感觉自己被保护的太好了,那些勾心斗角血淋淋的争斗还从未摆到她的面前来。

她有时候也会想,即便现在的一切计划都能够如她所愿,她跟大皇子在一起,大皇子顺利弄垮了太子,大皇子当上了皇帝,然后呢?她最终还是进入了一座牢笼而已。

她想,从欧阳舒手中把双凤钗拿到之后她就走,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这几日虽然过得压抑无趣,但是柳越越也难得平静,在相府到时候的,她老是担心张枫远会突然出现责问她,她没有底气能够骗过他。不过唯一不和谐的是,会见到高若言以及昭华郡主,三人表面和睦,实则私下是暗流涌动。柳越越只得暗暗祈祷,大皇子给的暗卫已经用上了。

不过还叫柳越越担心的是,高若言与昭华郡主关系的日渐密切,昭华郡主的兄长定西王的手中握有十万大军,如果偏向太子,对大皇子是莫大的威胁吧。太子已经掌握了宁伯侯府的兵权,如果在得到定西王的支持的话,那么大皇子在军中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这些诰命当中有大皇子的人,无需她去跟大皇子提醒此事,只是心中还是难免抑郁,万一有失,将无翻身之日。

到了第七日,太后被安葬在了皇家陵园。宫里面所有守灵的人全部可以出宫回家了,柳越越刚回到相府,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这座相府就好像和皇宫一脉相承一般,带着一种阴沉压抑的氛围。

走在回晓霖院的路上,忽然间一个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女人冲了出来,抱住柳越越的腿就哭道:“二小姐,你大慈大悲,求求你救救瞬尹吧!”

柳越越仔细瞧了一下,居然是三姨娘,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上来了两个小厮,将发疯的三姨娘给拖了下去。

柳越越不明所以,身旁的秀儿与青儿这些日子跟在她的身边,也是一脸疑惑。回了晓霖院柳越越才说起了此事,柔儿一直在晓霖远看着,听到她说起三姨娘的事情,方才将府中这几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早在那些喊着为晋王报仇的人冲进相府的时候,张枫远就怀疑相府内有人接应,暗地里为他们打开了后门,负责凭这群乌合之众,不可能能够闯进相府来。不过张枫远不动声色,暗地调查,相府内的人是如何跟外面的人取得联系的,而从那群人口中得知,他们不过是被一个男人调拨,一时热血上头才行事的,而他们却说不明白那个男人的身份,至于到了相府就发现有人打开了门,有人自称是内应,说知道张舜华的位置,带他们前去。

他们描述男人穿着小厮的衣服,身形十分的弱小,黑脸,不过他们当时的心思没有再他身上就没有细看。

张枫远继续追查下去,找到了那个煽动那群人的男人,把背景摸了一遍,原来是晋王手下的一个谋士,不过平时行为低调,少有人注意到罢了。一个眸子会煽动一群人打着晋王的旗号杀进丞相府劫人?不怕给晋王带来杀身之祸?张枫远觉得此人行为甚至怪异,只是将他的身份查清了,但是却并未抓捕他。

不过在查案途中却是有了另一个收获,相府里面果然有人与他接头。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瞬尹,她回来就直接被张枫远抓了起来。

张枫远在相府中惯来威严,张瞬尹人赃俱获,无从抵赖,只有招认,并且拷问之后她还承认了,张瞬筠的毒也是她下的,至于那寻常难以拿到的毒药就是从那个男人哪里得来了。而那个男人承诺只要张瞬尹听话,以后会给她很大的前途。

张枫远问她是否知道那男人的底细,张瞬尹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他来头很大。张枫远再问她如何会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沉默了。在他的再三追问之下,她迫于他身上骇人的气场,只得老实交代了出来。

谋害姐妹,还差点让相府遭受了无妄之灾,不管有什么理由,张瞬尹难以被原谅,数罪之下之下,只有死路一条。

柳越越听完倒也有很多的感慨,张瞬尹这个人冷静,且心机颇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想来不知道是仇恨还是嫉妒,总是会叫人失去理智的。

“小景要管这件事情吗?”柔儿到了一杯热茶给她驱寒问道。

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我差点因为她丢了性命,不去落落尽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更何况,这件事情背后可没有那么那么简单,我还是少趟浑水才是!”

为了避免在一切可能的场合见到张枫远,柳越越以养伤为由宅在晓霖院,而张枫远似乎也对柳越越的心虚十分的通透,也未曾来找过她,即便是在张世良面前不得已见面,也是决口不提双凤钗的事情。

正直太后的丧期,即便还是正月,也绝对禁止大操大办,须得为太后守丧。这可苦了张瞬筠了,与赵墨轩的婚期更是不知道要被拖到什么时候去了。而且即便是有了婚约,这种事情拖久了也会有变化的,张舜华,张瞬英都是例子。好像相府的女儿在婚事上面都不怎么顺利。

过了正月,天气还是十分的寒冷,是不是的还有一场雪,二月初的这一日下午,雪刚停,楚寒渺如往常一般来看柳越越,斗篷上面沾满了雪花。

自从青儿知道了柳越越的心意之后对大皇子别提多热情,老早就迎了出去,接下来他刚接下来的斗篷,笑道:“大皇子,你又来看小姐了?小姐方才还在念叨着无聊了呢,正好大皇子就来了,跟小姐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咳咳,青儿,不要胡说!”顾忌到院子里面还有人,秀儿提醒了一句,青儿自知失误,吐了吐舌头。

如往常一样,楚寒渺每一次来看柳越越的时候都会给她带还是热腾腾的马蹄糕,并且都是放在心口的位置。

柳越越有时候会感慨,怎么在现实世界里面就遇不到这样的好男人呢?不过反过来想也就接受,想他这样出于上层社会的精英人士,如果自己不是借着张舜华丞相之女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接触得到呢?

“好吃!”柳越越每次都会在第一时间塞一块在嘴里,吃的满足又幸福。

“难得你吃不腻!”楚寒灏轻轻的笑了笑。

“主要是你带来的嘛!”柳越越笑着又塞了一块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楚寒灏笑着伸出手,将她唇边的粉末擦拭掉。

虽然表明过心迹,但是两人之间除了那一次牵过手之外,没什么身体的接触,他手指微微僵硬了一下,看向柳越越的眼睛,两人如同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般,都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开。

楚寒渺脸色有些微红,在柳越越的书架上看来一眼,道:“你涉猎颇广啊,这些书我倒是没有想过你也会读!”

“少瞧不起人了!”柳越越皱了皱鼻子,做出一副娇憨的模样,她虽然能够装出偶尔羞涩的模样,但是像脸红这类的生理反应却没有办法控制,“趁着现在没事,自然是要多看一点,免得将来又被人叫做草包大小姐了!”

“勤奋是好事!只是你是女子,不必担着什么治国安天下的大任,读书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比较好,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楚寒渺微微一笑,又看到书桌上柳越越正在读的一本书,乃是一本戏剧小说,最近在京城很流行,不过里面有些风月描写,一般大户人家正经小姐不曾读过。

柳越越这下子真是老脸一红,一下子将书夺了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随便翻翻!”不会被当成色女吧?这里面的内容比起自己在网上看的言情小说可以说太纯洁了。

楚寒灏为了避免她尴尬,也不提这件事情了,不过眼睛里面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了,他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段时日你在府上养伤,定然也是十分的无聊,不过近些日子禁止有什么宴会活动,你若是想出去散散心,不妨来尧山看看,梅花尚未凋谢,你还能够赶上最后一趟!”

柳越越眼睛一亮,里面应了下来,她正愁一个正大光明出门的机会呢!若是在尧山是大皇子的地盘,那么张枫远的人未必敢近身监视,那么不知道欧阳舒有没有机会混进来?

第九十六章 双凤钗到手了!

雪连续下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天晴的那一日,柳越越带着青儿与秀儿,还有几位下人打算去尧山,赶上梅花最后一点花期。

马车走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后丧礼的影响,街道上面的气氛有些奇怪,百姓好像变得暴躁浮动了起来,面上多是阴郁不耐烦,而且街上好像多了很多乞讨的人。

“怎么回事?这街上怎么看起来乱哄哄的啊!”柳越越奇怪的问道。

“小姐这几日都在院子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听说了!”青儿说道“奴婢跟给咱们院子送新鲜蔬果的大叔聊过,他说辽东一带发生了旱灾,颗粒无收,大家都吃不饱肚子了,又有北辽人的骚扰,所以就背井离乡来了京城了逃难来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流民涌进来!不过,大叔也说最近因为这些流民,京城的治安很不好,有很多人抱怨着呢!”

“虽说这京城是天子脚下,可大多数还是过着普通日子的平头老百姓,平日里面该交的税一文也没有少交,就是想要过个安居乐业的日子。天灾人祸,难免固然可怜,只是这都该是朝廷与官老爷的责任,不该有些百姓们来承担这一后果!所以如果不能够相处好办法妥善安置这些难民,怕是会出乱子的,到时候激化了京城百姓与难民之间的关系,只怕事情会更糟糕!”秀儿也朝着外面望了一眼说道。

“秀儿说的不错,谁知道这些难民之中有没有混入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呢?”柳越越微微叹息,又道,“父亲还有大哥他们不会对这样的情况坐视不管的,他们一定会相处妥善处理的办法来的,这也不是我这个小脑袋瓜能够想出来的!不过我们也可以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待我们回来之后,可以施粥救助一些无依无靠的人,这天寒地冻的,熬过去了才算是能够看到明天的日子!”

快到城门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青儿打开车帘蹙眉问道:“怎么了?”

“前面有几个乞丐挡住了去路!”车夫说道。

青儿钻出了马车瞧了一眼,果然见着数个难民模样的挡在的马车前,虽然是大冷的天儿,但是他们的衣着却是十分的单薄,冻的瑟瑟发抖,央求道:“好心的小姐,大慈大悲的菩萨,赏点吃的吧,我们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青儿心中泛起一抹怜悯之意,回到马车说道:“小景外面是乞讨的难民,像是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将我们随身带的吃的给他们的吧,还有你们身上都带了碎银子吧,也一并给他们的吧,回去之后我补给你们!”柳越越说道。

秀儿与青儿两人点头,将马车里面带着的几样点心以及随身携带的一些碎银子分给了难民们。

难民们千恩万谢,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善意的举动将周围其他的难民吸引了过来,因为这里可以免费领到食物,消息传来,附近的难民竟然全部涌了过来,将马车给团团围住了,单凭相府的几个下人根本拦不住。马车也是被挡在路中间,寸步难行。

青儿被难民们的疯狂举动吓得快哭了出来,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啊?”

柳越越心中也有些发慌,不过还勉强能够保持镇定,说道:“别怕,动静这么大,应该会惊动到官兵,而且这里距离城门也不远,他们一定会很快就到的!”

就在柳越越话落之中不久,果然来了一队官兵将难民驱散了,柳越越松了口子,正打算出马车道谢的时候,一匹白马缓缓的走了过来,在看到马上的人的时候,她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碰到楚寒灏呢?

楚寒灏也是要出城门办事,见到前面有难民闹事,便让自己手下解围一下,没有想到救下的人竟然是柳越越,他无端的想起了在皇宫的时候,她与大皇子关系密切想谈甚欢的模样,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他冷冷的看着柳越越,冷声道:“你不在相府内好好的养伤,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

若是在以前柳越越免不得反唇相讥,不过现在若是这么做了以前那些演的戏不久白费了吗?她抓着马车的车帘,遮住了小半边脸,垂眸的时候眸子里面泛起一些雾气,低声说道:“府上呆的有些烦闷,故而想要出来散散心,未曾想到碰到了殿下,还给殿下添了麻烦,实在是抱歉!”

明知道从这个女人的嘴里面听不到什么真话,楚寒灏心中还是有几分失望,他倾身探下一下,靠近柳越越又低声冷道:“你难道不是应大皇子之邀,去尧山看梅花的吗?”

柳越越心中一惊,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行程竟然了如指掌,难道他已经完全看穿了她在演戏?也对,她又不是什么影后,那能够指望让所有人都入戏呢?想了想,她才开口说道:“殿下果然英明,什么都知道了,盛情难却,何况能够看一眼尧山的梅花却是是我一直的夙愿,故而才应了大皇子的邀约!”

“看梅花什么时候都能够看,何必急于这一时呢?你这么着急是怕看不到梅花了还是在怕不能够跟某些人一起看到梅花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头衔,若是给本宫做出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本宫定然会将你五马分尸的!”楚寒灏阴森森的说道,“今儿你既然遇着本宫了,尧山你也不用去了,你不是要散心吗?跟着本宫一道散心去吧!”

话落,太子一鞭子踢了一下马腹,马儿谁先离开,柳越越钻进马车内,没办法,人为刀俎,她也只好让车夫跟在太子的后面了。

青儿一脸的担忧,怕太子已经识破了小姐与大皇子之间的事情,又知道太子几次想要小姐的性命,这会儿不是要将小姐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小姐,我们真的要跟着太子走吗?”青儿说道,“要不小姐你假装身体不舒服,我们打道回府吧!”

“没事的!”柳越越笑着拍了拍青儿的脸,“即便我们现在想回去也得看太子愿不愿意放我们回去,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呢,如果我们回不来了,太子也不好交代!”她估摸着大皇子送她的暗卫应该已经准备就位了,且张枫远的人也一直跟着,心中踏实了不少。

出了城门却是往郊县的路上,柳越越心中也越来越没底了,太子这是要干啥啊?

不过秀儿的举动却是将柳越越担忧的心情给分散了,她先是看了一眼马车外面,确定那些侍卫与马车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之后,将一样用破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她。

柳越越心中疑惑的将东西接过,蹙眉问道:“什么啊?”

“方才我们在给难民发食物的时候,有人趁乱将这个东西塞到了奴婢手中,奴婢瞧着那人有些像小舒,不过不敢确定!”秀儿说道。

一听到欧阳舒的名字,柳越越的眼睛一亮,急忙将破布打开,里面的东西果然没有叫她失望,是双凤钗!

青儿也没有想到本以为已经丢了的双凤钗又重新出现了,她差点惊呼了一声,不过及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是用一双惊喜又疑惑的眸子望着柳越越。

柳越越自己此刻已是喜不自禁,能不高兴吗?都九十几章了,她终于又重新拿回双凤钗了!为了这双凤钗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

比起刚到这个世界的喜形于色,她现在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虽然心中已经是激动的翻江倒海了,不过面上的喜色只是持续了瞬间,她恢复常态,将双凤钗放回了怀中,对自己的两个侍女说道:“此事关乎我的性命,绝不能够让第四个人知道,你们记住了吗?”

青儿不知道双凤钗为什么会跟小姐的性命扯上关系,不过见秀儿谨慎的点头,她虽然不懂,还是点头做了保证。

马车走了很久才能停下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因为车上的点心已经全部分出去了,三人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有太子的贴身侍卫让她们三人先下车,随即领着她们去了一户农舍内,柳越越现在对农舍都有阴影了,谨慎的问道:“殿下呢?”

“殿下让二小姐在此稍等,吃点东西,他去了解一点东西之后马上回来!”侍卫说道。

“不必了!”柳越越摇头说道,“我就在外面等他回来,给我一把椅子就好,不用特意伺候,你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的,想来应该是有正事要办才是,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殿下吩咐,让属下听从二小姐的差遣,照顾好二小姐就是属下的正事!”侍卫说道,“外面天寒地冻,二小姐还是先进屋子里面取暖吧,要是二小姐实在是不想进去的话,那属下让人将桌子摆出来,二小姐先将就着吃一点吧!”

那侍卫说完,果然进了屋子里面,吩咐人将桌子搬了出来,顺便还有饭菜也一并挪了出来。

第九十七章 民变

这个人还真是执着啊,柳越越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饭菜很简单,一碗白饭,一荤一素,再加上一个汤,比起相府或是皇宫的菜肴,看起来特别的质朴,地地道道的农家菜,她拿起筷子正准备吃的时候,站在身旁青儿突然说道:“小姐,奴婢也饿了,你就赏给奴婢吃一点吧!”

她说完也不等柳越越回话,拿起了桌子上面的一双被用筷子,在每一盘菜里面各夹了一筷子吃了。

那侍卫顿时不悦的喝道:“放肆,小姐还未动筷子,哪有你这等无理之人?还不快退下!”

“淡定,我这侍女呢想来最得我心了,跟我的亲妹妹没什么两样,她饿了,吃两口我都没介意呢,你生什么气啊!”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青儿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定然害怕太子会某害她,特意为她试毒的!

“对不起,姑娘,方才是我失礼了,不要往心里去!”侍卫倒是很有眼力见儿,急忙跟青儿陪了不是。

青儿脸一红,急忙摆手说道:“没事没事!”

柳越越瞧着这侍卫高大英俊,又是楚寒灏的心腹,莫不是青儿瞧上了他不成?不过跟在太子身边,前途自然是无量的,怕是瞧不上青儿,再则她迟早怕是要与太子站在对立面上,故而打消了撮合两人的念头,问道:“殿下做什么去了?他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侍卫想了想说道:“二小姐应该知道辽东有很多难民涌入京城的事情吧?今天二小姐的马车被围,就是他们所为。只是这些难民涌入京城,给京城的治安带来了很大的扰乱,但是那些人仅仅只是部分而已,还有大部分被暂时在了这泉涌县,太子今日前来就是查明现在难民的具体情况,安抚一些他们,然后再做出妥善的安置措施,若是处置不当,这些人对京城的安危是隐患!”

“我明白了!年轻人,你口齿伶俐,思维清晰,又是太子的得力干将,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柳越越接过秀儿为她盛上的汤,喝了两口,赞赏道。

“谢二小姐夸奖,日后还请二小姐多加提拔!”侍卫急忙抱拳说道。

柳越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人大概还不知道楚寒灏心仪的人是高若言吧,不然那也不会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女主子了。她又环视了周围的环境一眼,这地方明显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还会有危险,他却执意将自己弄来了,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看着暖暖的太阳,柳越越干脆让人将椅子搬到了阳光中,眯着阳光,享受着久违的太阳浴。

就在她就要睡着的时候,楚寒灏终于回来了,一见到她的模样就讽刺道:“你倒是会享受,好好的屋子不待着,非得到外面来抛头露面的,这周围有流寇,你也有凉粉紫色,倒是不怕被掳了!”

知道有流寇还带我过来?柳越越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无辜又无奈的说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冷,出来晒一下太阳而已,而且周围可都是殿下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我不知道我这么做会让殿下误会,如果殿下不喜欢,我进屋去了!”

“罢了,你喜欢晒太阳就晒吧!”楚寒灏淡淡的说道,“马涛,你跟我来一下!”

“是!”那侍卫恭敬的说道。

不知道楚寒灏跟马涛两人说些什么,柳越越也没这个心思去打听,估摸着也是关于难民的安置问题。

没过一会儿,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柳越越不由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外面张望:“发生什么事情了?”

“奴婢也不知道,要不要奴婢去看看?”青儿说着就要往院子外面走去,这个时候几个士兵却突然冲了进来,朝着太子的方向而去。

柳越越瞧着那几人神色紧张,暗想莫不是出事了?

秀儿的看法与她相同,脸色一沉,说道:“小姐,好像是大事不好了!此处我们人不生地不熟的,若是真的出事了,你一定得跟紧太子了!”

跟紧他?若是在寻常的情况之下他不敢弄死自己,不好交代,但是如果伪装成意外呢?绝对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只是楚寒灏这个靠不住!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着楚寒灏出来,径直走到了柳越越的面前,沉声说道:“有些难民与官兵发生了冲突,情况现在不是特别的好,你先离开这里,本宫会派人护送你离开的!”

“那你呢?”柳越越问了一句,不会把她送入虎口吧?

楚寒灏却因为柳越越问了这一句,嘴角微微的一翘,说道:“本宫随后就到!”

他转身,说道:“马涛,找几个可靠的人护送二小姐,先行离开!你们几个,随我来!”

“是!”

“二小姐,现在情况紧急,请随属下先行离开!”马涛见柳越越目光停留在楚寒灏离去的背影之上,又道,“殿下马上就能够赶过来,请二小姐不要担心!”

谁担心他的死活啊,柳越越是在想现在跟着马涛走还是死活跟在楚寒灏的身边才安全一点。

“怎么办?”柳越越转过头征询秀儿的意见。

秀儿想了想说道:“小景,咱还是听从太子的安排行事吧!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走吧!”

三人上了马车,马涛亲自护送,又挑了二十几个最为信得过的兄弟保护左右。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声音,忽然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柳越越心头一惊,急忙问道:“怎么了?”

“有巨石从上山落了下来,挡住了去路!二小姐稍安勿躁,我们理解就去将石头搬开!”马涛说着让四五个士兵全部移开挡在路上的石头。

柳越越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随从,也道:“你们也去帮忙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喊杀声却突然传了出来,只见着从道路两边的山上突然涌下来了无数难民装扮的人,足有上百人,正朝着马车的方向围来,见他们手上拿着木棍石头,面色凶狠,现在不是来讨食的,分明是来逃命的啊!

好你个楚寒灏,果然是将自己往虎口里送!

柳越越恨得牙痒痒的,又见着那群人凶狠,口中喊着:“朝廷赈灾的粮食都被狗官贪污了,我们才流离失所,食不果腹,饿死之人不计其数,那马车里面的女人就是那贪官的女儿,我们杀了她为我们饿死的亲人报仇!杀啊!”

又不是丞相去赈灾的,关我什么事情?这群人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难免不是被煽动的!

柳越越想了想钻出来马车,喊道:“你们先冷静一点,我是丞相的嫡女,给你们赈灾的并非我父亲,我也是太子的未婚妻,今日就是随着太子前来视察的,你们若是有任何的冤情,你们可以告诉我,我会将你们的情况转达给我父亲还有太子殿下,陛下也会知晓,会为你们伸冤的,你们先冷静下来,不要被人利用了!”

只可惜即便她喊得在大声,也已经淹没在了这上百人群情汹涌的愤怒声中,没有人能够听得进去。

柳越越还在做着无用功,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喊道:“别听着贪官的女儿的狡辩,你去死吧!”说着把手上的石头朝着柳越越丢了过来,正中她的脑门。

见此,青儿与秀儿赶紧拉着柳越越躲到了马车内,但是不断上有石头朝着他们扔来,她们两人之后将柳越越抱住,护在她的身上。

前方的道路被阻,其余三面皆是涌过来的难民,马涛让所有的侍卫全部拔出了佩剑,喝道:“再敢往前一步者,杀无赦!”

他面容威严,声音洪亮,倒是起到的一定的震慑的效果,但是那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智,片刻之后又继续的奔来。

马涛沉声说道:“二小姐,现在马车不能够过前面的乱世,现在只有下车爬过去,小姐放心,我等一定会将小姐安全的送回去的!”

话落,马涛从马上跳了下来,朝着控制发射了一枚类似烟花的东西,不过在空中却是彩色的,应该信号弹之内的。

秀儿与青儿先下了马车,然后将被石头砸的晕乎乎的柳越越从马车上扶了下来,马涛立即让其余几个士兵挡在了三人周围,护着她们一直往碎石的方向前进。这个时候难民已经从山坡上冲了下来,那种手中的武器就朝着他们袭来。

既然已经实现警告过了,这些士兵对难民也不会在手下留情了,没一会儿已经死了好几人了。见到流血了,这群难民这才开始害怕了,除了有几个特别激动的之外,其余之人早已经不敢再上前了。

这时候又有人在人群中喊道:“他们不仅仅害得我们无家可归,卖妻易子,生不如死,现在更是草菅人命,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天爷都已经不管我们了,我们的仇只能够我们自己报!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血债血偿!”

那人的语言极富煽动性,本来因为害怕已经有所退缩的人又激愤起来,红着眼睛朝着他们再一次攻击而来!

而士兵们虽然身手不错,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又不是穷凶极恶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不能够下死手,故而只能够节节败退,被难民逐渐将他们的保护圈冲散,叫柳越越他们三人彻底的暴露在了这些难民面前!

第九十八章 情况严重

柳越越长得不错,身旁的两个侍女也是眉清目秀的,咋见之下,叫那些难民生出了邪念,越发的残暴起来。

亏得还有马涛随身保护在三人面前,虽然只有他一人在尽力同这些人周璇,好在他们不能够靠近三人。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只是支撑了,时间久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柳越越心中更是惶恐不已,再看一眼身边的青儿跟秀儿也是一脸的惨白,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为未知命运的畏惧。

危急时刻,只见着一匹快马迅速的冲破了难民,来到了柳越越他们面前,马儿的前蹄高高地扬起,将两人踢得远远的,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一脸惊恐不定的柳越越,马蹄声嘶鸣,他眼神凌厉的扫了暴乱的众人一人,喝道:“本宫乃是东宫太子,你等聚众谋反,是想要株连九族吗?还不快快退下!你等乃是受到了奸人挑唆,若是退下,本宫保证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便是株连九族之罪!”

他的气势惊人,身上君临天下的气度叫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难民们犹豫了,太子可贪官可不是一个概念上的东西,贪官他们可以喊打喊杀,若是伤了太子,那可真是切切实实的谋反啊!

立即有人跪倒了太子的面前,哭诉道:“天子殿下,为草民伸冤啊!辽东本就颗粒无收,大家伙儿吃不饱肚子,但是辽东巡抚张顺连勾结当地官员,贪污了,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让多少**离子散,不仅如此,他还追杀上京喊冤的百姓,让我们都闭上嘴,直到灾情不断的扩大,死的人越来越多,百姓纷纷往外逃走,他才知道自己控制不住了。但是知道他贪污内情的人并不多,前些日子草民的几个同伴入京城告御状,但是一去无回,草民怀疑他们已经被杀了。请太子殿下无论如何一定要为草民伸冤啊!”

“竟然还有此等事情!”楚寒灏大怒,冷声道,“人命关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宫跟父皇竟然还被蒙在鼓里面。你等且放心,本宫回宫之中,一定禀明父皇,让贪赃枉法,罔顾人命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太子殿下千岁,太子殿下千岁!”灾民们听到可以得以伸冤了,立即感激的跪在了楚寒灏的马前,而这个时候太子的骑卫队共计二十余人也赶到了,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气势逼人。叫那最激愤的几人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也随着众人跪了下来。

柳越越松了一口气,跟身边的两个姑娘手牵着手,用眼神示意,表示终于得救了!

就在这个时候,灾民中有人突然起身,眼神之中闪过杀气,抬起手臂,手腕之上的袖箭,朝着楚寒灏就射了过去。

楚寒灏心中怀着对受灾百姓的怜悯之心,又有着对贪官的愤慨之意,根本没有防备,叫那支袖箭径直的射入了肩膀内,顿时跌下了马。

侍卫们大惊,一人飞身上前,将行刺之人一道斩落,剩下之人,迅速的围在了一起,将他保护起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众人。而这个时候又有几个隐藏在灾民的刺客迅速的起身,亮出了贴身的兵器,朝着楚寒灏就袭去了。

这个时候山坡之上又出现了数十个灾民打扮的人,但是身手的气势却是不同的,充满了杀气,他们手上拿着弓箭,顿时箭雨就朝着下面的人射来,不分百姓还是太子的人。

现场大乱,灾民四分五散各自逃命去了,惊叫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中箭倒地,这并不宽敞的道路之上,躺满了人的尸体,血水竟然将这一片土地都给染红了。

马涛为三个姑娘挡着箭,急忙说道:“翻到石头后面去,躲起来!”

秀儿最先反应过来,推着柳越越说道:“小姐快点翻过去,这些石头是可以抵挡一阵子的!”

这些大石头到了柳越越齐腰的位置,她在秀儿与青儿的帮忙之下才翻了过去,又将两人拉了过去,三人一块躲在一处有些突出的石头下面,又少量的箭飞到了她们的脚边,好在三人都没有受伤。

青儿害怕的哭了起来,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死了好多的人啊!我们会不会也死在这里了!”

“谁知道呢!”柳越越叹了一口气,将青儿的手握紧,给她一些力量,“好歹我们三个还在一块儿嘛!就算是黄泉路上咱也一起!”

外面的箭雨还在继续,三个姑娘只能够暂时躲在这里,不敢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感觉到有人又翻过了石头,惊恐的看去,却见是马涛将太子扶了过来,与她们三个坐在了一起。

马涛肩膀之上也中了一箭,但是他不怎么介意,说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就是想要在此地伏击太子,如今太子受伤了,我等兄弟当以死保太子安危,太子先交给二小姐照料!”

说完,马涛留下两个侍卫保护太子,又再一次冲了回去,与从山坡上冲下来的刺客打在了一处。

柳越越看着身边面色惨白,冷汗淋漓的楚寒灏,推了推他,问道:“没事吧?”

楚寒灏无力的睁开眼睛瞪了柳越越一眼,不悦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吗?”

“太子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一下!”秀儿说道,“那箭上似乎有毒!”

这个时候又两个刺客跳过了石头,那两个留下保护的侍卫立即拔刀相迎。

“小姐,这地方也不安全了,现在箭雨已经停了,我们应该再找个安全的地方为太子疗伤!”秀儿说道,“太子的伤势拖延不得了!”

那两名侍卫已经解决了刺客,也是抱拳说道:“此处危险,请二小姐先带太子走,属下断后!”

“那好吧!”柳越越起身,与青儿一左一右的扶起来楚寒灏,“我们先走!”

他们几人先行离开,又刺客追了过来,那两名侍卫留下来断后,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条小路,秀儿想了想,将太子的外套脱掉,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又用簪子故意将自己的手臂划伤,在地上留下了血迹,对柳越越说道:“小姐,如果有刺客追来,我跟青儿将人引开,你带着太子走小路!”

“可是你们没有自保之力啊?”柳越越担忧的说道。

“小姐不要再犹豫了,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秀儿当机立断的说道,随即拉着青儿从大路走了。

柳越越咬了咬唇,扶着楚寒灏从小路逃走。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背上背汗水浇透了,亏得楚寒灏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不过从旁扶着他而已,若是他没了意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远远的见着前面有一栋木屋,柳越越说道:“我们先去那屋子里面休息一下吧,我反正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楚寒灏的意识也越来越虚弱了,点了点头。

柳越越费劲的带着他来到了木屋内,这屋子应该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里面有很重的灰尘,四处都是蜘蛛网。

“咳咳!”柳越越被里面的灰尘呛了一下,正准备扶着楚寒灏坐在破旧的床上的时候,他蹙眉不悦道:“你让本宫坐在这上面?这么重的灰尘!”

“殿下,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给纡尊降贵的将就一下吗?”柳越越翻了个白眼说道,“这里面虽然脏了点好歹可以避风啊,要不你就只能够在外面去了!”

“你去找点东西将这里打扫一下!”楚寒灏一手扶着一边的墙壁,指挥着柳越越做事。

“我是在逃命,不是在旅游啊,殿下,你能够认清楚现实吗?”柳越越说道,“你先坐下让我给你看一下伤口,若是命都没了,再讲究又有什么用?”

“哼!”楚寒灏倒是十分的固执。

我去你的!惯的你的,柳越越真想把这家伙丢下一走了之算了,他爱怎么作就怎么作!

她咬了咬唇,忍住了心中的气,到外面随便找了一个树枝,裹着点野草,进屋扫着创办之上的灰尘。

“咳咳咳!”楚寒灏咳嗽了几声,“你想谋害本宫是不是?算了算了,你别弄了,人都要被你呛死了!”

早点识相不就好了!

柳越越打了两个喷嚏,又去扶着楚寒灏坐在了床板之上。她扒开他的上衣,肩膀之上中箭的部位顿时显露出来了,箭头没入了肉中,周围的肌肤都显出一片黑色,似乎这箭上真的有毒。

柳越越一手握住了剑身,楚寒灏急忙说道:“你想干什么?”

“给你吧箭拔出来啊?要不然怎么止血疗伤?”

“蠢货!”楚寒灏在柳越越的脑袋上派了一下,“这箭头上面有倒刺,你想讲本宫疼死是不是?”

没种!张枫远多牛啊,人家中箭了可是着急拔出来的!

柳越越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啊?就不管你这伤口了?”

楚寒灏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说道:“将伤口周围做十字切开,将箭头拔出来!”

“我没杀过猪,我不敢!”柳越越急忙摆手。

“你说什么?”楚寒灏眉毛一竖,“你再说一遍?”

第九十九章 你想杀本宫?

柳越越拿着小刀,这小刀很精致,看着像是装饰物,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切开肉。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了手,离这伤口远远的,在伤口周围又比划了一下,方才下手,先是挨着箭身的位置横着切了一下,这小刀倒是超乎她意料之外的锋利,轻轻的接触到肉体,就能够感觉到它已经没入了肉中。

楚寒灏眉头一蹙,因为疼痛吸了一口凉气,不悦的喝道:“麻利点!”

柳越越又竖着切了一刀,在伤口周围切出一个十字形的东西来,她擦了擦踪迹额头之上的冷汗说道:“然后呢?”

“蠢货,当然是把箭拔出来!”楚寒灏瞪了她一眼喝道。

“哦!”柳越越讪讪的翻了一个白眼儿,一只手抓住了箭身的一头,一用力,将整支袖箭给拔了出来,顿时血水飙了她一脸。

“啊!”楚寒灏惨叫了一声,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他又从怀中去了一个黑色的精巧的葫芦状的小瓶子,递给柳越越,“洒到伤口之上,然后包扎,止血!”

柳越越瞧着这瓶子上面有一个花纹状的东西,似一个“高”字,估摸着应该是高若言给他的。她依言将小瓶子里面的药粉撒到了他的伤口之上,又用自己的帕子给他将伤口扎紧了。

“可是光是这么简单的包扎一下应该不够吧?你可是中毒了唉!”柳越越又说道。

楚寒灏没有理会她,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瓶子,跟方才那个黑色的瓶子很像,他从里面倒出了一个透明的药丸,服用了下去,才道:“不用你担心!”

这药丸应该有解毒的作用,柳越越又腆着脸说道:“这个能够解毒是吧?能不能给给我一颗,万一将来用得上呢?”

楚寒灏白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只有一颗!”

“哦!”柳越越不相信,“真的只有一颗吗?要不你摇一下,万一有多的呢?”

“滚!”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还真是错怪他了,不是他设计将自己往虎口里送,柳越越略微想了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埋伏起来,肯定是针对你啊!”

楚寒灏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了柳越越的话,他的眼睛突然睁开,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嘴角一挑,嘲讽道:“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是怎么回事了!”

“你难道指的是这都是大皇子做的?”柳越越挑眉问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楚寒灏冷声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正说明,你自己不也是这么怀疑的吗?”

“我只是猜测一下罢了,我不相信大皇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柳越越也学着楚寒灏靠在墙上,她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也不知道刺客会不会追来。今天这么危险,大皇子给的暗卫都没有出手,到底这些人存在不存在啊?

“不相信?”楚寒灏的越发的清冷讽刺,“你以为有你在你就下不了手?女人跟权力比起来,你还真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别胡说八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柳越越心虚的反驳,“你别把自己的阴暗心思往别人身上套!”

听着柳越越帮楚寒邈说话,楚寒灏顿时生出一股火气,他翻过身,钳着柳越越的下巴,冷声道:“一说到关于大皇子的事情你就原形毕露知道跟我顶嘴了?你演啊,你怎么不接着演你的楚楚可怜啊?也就大皇子那种人才会看不穿你这小女人的把戏!”

柳越越觉得受到了侮辱,索性不再说话,将头转向一边,早知道自己的做作所为在他眼中都是跳梁小丑的表演,自己就不该自作聪明的想要脚踏两条船的,她果然就应该一心一意的站在大皇子那一边的。

这会现在那些恐惧渐渐平静下来,柳越越的思绪逐渐清醒,上回子在围猎的时候杀他们兄妹不成,自己的小把戏又被他看穿了,保不齐他什么时候还会对她下手。如果这一次的刺客的行动真的是大皇子指使的,自己救太子岂不是破坏他的计划?倒不如踪迹先下手为强!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柳越越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方才的那把小刀还在自己的手上,她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身体开始颤抖还有些僵硬,比方才拿刀为他切开伤口更加的紧张。

她尽力将自己平静下来,等了好一会儿,她感觉身旁的楚寒灏的呼吸变得有规律起来,难道睡着了?

她轻轻的推了一下楚寒灏,他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柳越越紧紧握着手上的小刀,朝着楚寒灏的脖子慢慢的靠近,就在近在咫尺的时候,她却开始浑身颤抖下不了手。

上回子被昭华郡主绑架之后,她曾经将自己的簪子捅入了她的一个手下的脖子,那簪子捅进脖子里面的那种触感,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温热的血水喷到脸上的感觉,还有他死前惊恐绝望的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尽管她一次次的安慰那只是一对代码不是真正的人类,就像是游戏里面杀人是一样的,但是她晚上还是会一次次的被噩梦惊醒,梦中,她杀死的那个人的那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她,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她。

她没有将自己这份默默承受的恐惧告诉过任何人,即便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令她畏惧,令她憎恨,她曾经无数次发誓要亲手杀了他。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那双绝望的眼睛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忽然间害怕了,颤抖着将小刀收了回来。

她最是惧怕的是,在这个权力凌驾于法律与道德的世界里面,到最后自己的良心会泯灭,即便将来回到了现实世界里面,经历了那么多似真似幻的事情之后,最后的那个人还是不是她自己。

就在柳越越收回手的时候,楚寒灏的眸子却再一次突然睁开了,他的眼神阴冷,如同毒蛇一般散发着狠毒的杀气,一把将柳越越的手臂抓住,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骑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一字一句咬牙说道:“你竟然想杀我!”

“你松手!”柳越越拍打着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艰难,脖子似快要断了一般,嘴里的话也说不出来,果然刚才就不应该心软的,自己什么时候当圣母不好,非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当圣母,难道吃亏还不够多吗?

就在柳越越以为自己马上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楚寒灏却有将手送来了一点,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使劲的拍打着他的手臂,害怕的哭喊道:“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太子谋杀亲妻了!”

似乎最后几个字取悦了楚寒灏,他松开手,目光之中的阴冷却没有减退,他冷冷的说道:“若非你方才及时收手,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柳越越害怕的往后缩了一点,咳嗽了几声,猛吸了几口气,感觉自己的肺舒服一点之后,方才抬眸看着楚寒灏,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根本没有睡着,你一直都在试探我?”

“哼!”太后冷冷的笑了笑,“本宫没有想到你的胆子居然会变的那么大,竟然敢对本宫动起手来!真的不怕满门抄斩?”

柳越越擦了擦因为惊吓而流下的眼泪,眸子转了转将眼眶内眼睛往回逼,低沉的说道:“若非你几次三番的想要杀我,我会做到这一步?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吗?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死在你的手上了!每一次看到你我都会猜测你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你知道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吗?”

楚寒灏猛然靠近,钳着她的下巴冷声问道:“那么方才呢?方才你明明觉得自己有机会为什么没有动手?”

“我只是不想杀人而已!”

楚寒灏的眸子微微一眯:“只是如此?”

“还能够有什么?”柳越越忽然升起一股气来,声音也提高了,“难道我还会喜欢上一个整日都在琢磨着想要杀我的人吗?”

楚寒灏没有说话,深深的看着柳越越,唇抿的很紧,眸子里面晦黯难明,他似乎象牙说什么一般,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归于沉寂。

两人之间没有再有人说话,气氛如同周围的空气一般寒冷无比。

良久之后,楚寒灏才说道:“本宫以为那一日在晓霖院的时候,已经跟你说清楚,你也明白了本宫的意思了!”

“我什么都不懂!”柳越越倔强的说道,“短短时间,你现在在朝廷之上比起去年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即便是不需要丞相府的协助,你也足以与大皇子抗衡,你想娶高若言的话就娶她啊,没什么非要杀我呢?你直接退婚就好了啊!”

“你懂什么!”楚寒灏不屑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些脚步声,柳越越一惊,难道是刺客追来了?

楚寒灏的样子很平静,淡淡的说道:“不必惊慌,是本宫的人!”

果然,没一会儿,数个穿着东宫服侍的人进了屋子内,齐刷刷的跪在了楚寒灏的面前,说道:“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赎罪!”

“事发突然,你们能够如此快速的赶来,已经实属不易了!”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回宫吧!”

两人上前将楚寒灏扶了起来,他转过头对柳越越说道:“今日的之事,本宫大人大量,不跟你你计较,若是有下一次的话,本宫绝不会饶你,记住了?”

柳越越低眸不说话,他又语气冷肃的重复了一边:“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第一百章 身不由己

柳越越回到相府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要打听青儿与秀儿的下落,好在两人都平安无碍。

原事情真的被秀儿料中,她穿着楚寒灏的衣服,带着血迹逃走的时候真的吸引了追杀刺客的目光,就在两人即将被刺客追上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从京城赶来的守城军将两人救下,并且抓捕了剩余的刺客。只可惜那些刺客都事先服毒,落网的那一刻已经自尽而亡,没有从他们的口子得到任何的线索。

“你们没事太好不过了!”柳越越将秀儿与青儿抱住,“是你们救了我跟太子,不然我们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青儿笑道,“只要小姐能够平安无事,奴婢就是下了阴曹地府,也就放心了!”

秀儿眸子微微一转,问道:“小姐与太子从小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柳越越不会将自己杀楚寒灏不成还差点被他掐死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淡淡的一笑:“没事,就是逃跑然后找个地方多了一会儿!”

她嘴上说着没事,但是脖子上面的伤口是骗不了人的,青儿给柳越越洗澡的时候,难过的流泪:“太子真是太过分了,是他将小姐带入险地的,小姐还帮助他逃跑,也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竟然还如此待小姐!”

“如此看来,小姐选择大皇子确实是对的!”秀儿在热水澡滴了几滴精油,给柳越越舒缓精神,又给她按着头上的穴位,“小姐可知道这一次刺客是谁派出的?”

“不是说刺客全部自尽了吗?我又怎会知道幕后是谁的阴谋?”柳越越蛋蛋的说道。

“小姐不怀疑大皇子么?”

“我不知道!”

“奴婢却觉得此事应该不是大皇子所为!”秀儿说道。

柳越越一般都很看重秀儿的意见,她比自己要看的深,看得远,故而转过身子,望着她,问道:“怎么说?”

“很简单。第一这一次的行刺看似部署周密,实则是仓促行事,第二,不管行刺成败与否,对大皇子没有太多的好处,相反,他会是唯一的嫌疑人而且会遭受到非议,第三,有小姐在,大皇子不会轻易动手。”秀儿轻轻的一笑,“奴婢看得出来大皇子对小姐的情意的,所以才会认为此事跟大皇子无关!”

她微微顿了一下,又道:“这件行刺的事情发生下来,大皇子与太子都是受害者!”

“难道想要皇位的还有其他的人?”柳越越蹙起眉头,情况比想象的还有复杂一些,“晋王已经被发配了,那么还有谁会卷入进来?其他的几位皇子还有谁有这个实力能够跟大皇子与太子相提并论的?”

不知道之前两次刺杀跟这件事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等柳越越一切都收拾好了,已经到了夜里,她担惊受怕了大半天,身体乏累之极,正准备入睡的时候,却听得下人说大皇子来了,她忙起身,换了衣服,去了客厅,却不曾想,张枫远是与他一起的。

“今日你们遇刺的消息传来,父皇命我前去接应,处理之后的事情,又要安抚查访难民,故而这时候才来看你!”楚寒渺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醇厚,眸子里面也是深切的关心,柳越越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将今日的刺杀与他联系起来的。

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受到了点惊吓,也没有受伤,你不要太过于担心了,现在是非常时刻,自然是处理正事要紧。”

虽然柳越越已经让青儿将双凤钗给藏起了起来,但是只要看到张枫远,柳越越还是觉得有些心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早上开始就在尧山等着你,左等右等都不见你来,故而才人前来相府打探消息,府上的人说,你早已经出门了,我怕那日的事情又发生在你的身上,偏生跟着你周围的那几个暗卫也联系不上,可是将我吓坏了,许多年没有这么害怕过了!”大皇子些微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后来有人来报太子出事了,我才知道你原是同太子在一块儿!”

柳越越怕他误会急忙解释道:“快出城门的时候碰到了太子,是他非要让我跟他去的,他这个人自私又霸道,我也是没办法,倒是叫你久等了,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说话间,几人已经在客厅内坐下,侍女上了热茶后退了下去。

屋子里面都是自己人,大皇子也本就是坦荡的性子,望着柳越越的眼睛说道:“这一次太子被行刺与我无关!何况还有你在,我更不可能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

“哦,我知道,我信!”柳越越接话的时候是垂着眸子的,怕露出自己的心虚,她是怀疑过大皇子的。

“只要你信我,便好!”大皇子微微一笑,目光坦然中又有一丝的放松,看着柳越越的眼神也是深情款款,叫柳越越更是愧疚。

她不想沉溺在这种情绪之中,换了话题说道:“近些日子,大哥都忙的脚不沾地的,连跟大家伙儿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今儿怎么有空来瞧我?”

“陛下让我协助大皇子处理一些事情,今日忙完了,就与大皇子一起来瞧瞧你是否是受到惊吓,父亲还在宫中跟父皇商议要事,等他回来之后,你记得去给父亲报平安,约莫他只有亲眼见着你平安无事,才会放心下来!”张枫远的语调一贯的薄凉,听不出什么情绪来,黑如墨的眸子里面氤氲着几抹叫人猜不透的深沉来。

张枫远同楚寒邈聊了几句,就先行离开了,像是故意让他们二人有独处的时间一般。

只剩下他们两人在的时候楚寒邈的神情越发的柔和,他又问了柳越越一些细节问题,语气听起来有些生硬,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他作为战场之上的铮铮战神,最是不会讲一腔的柔情蜜意表达出来,此刻似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一般,叫人看的只想笑。

“瞧着大哥这模样,我猜你应该已经跟他说过我们两人的关系了!”柳越越面带忧愁的说道,“只是,我现在看见太子就有几分害怕,有他未婚妻的这种身份在,始终是一种桎梏,就犹如今日的事情一般。”

“此事,你不必担心,交给我来办就好!”楚寒邈语气温柔神情却笃定的说道。

他从相府离开,回到大皇子府的时候,属下已经将灾情的调查情况呈了上来。他匆匆看完,顿时大怒喝道:“人命关天,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敢瞒着我!”

楚寒邈的副将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有些消瘦阴沉,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属下正是知道大皇子知道此事之后会有如何反应,故而才瞒着大皇子的!此事牵扯到了燕王,而燕王手握重兵,现在正是关键时候,绝不能够在这个时间点得罪了他,如果他偏向太子,那么这么久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所以你们就助纣为虐?那是大周的百姓,一条条人命,你们今天难道没有看到那些灾民的惨状吗?有人贪污朝廷的赈灾银两与粮食,这是在吸人血,与畜生有什么区别,你们居然还替他们隐瞒,导致灾民的诉求无法直达天听,你们还是军人吗?”

副将垂眸说道:“此事太子那边也应该是知情的,他们选择按兵不动,应该也是出于这个顾虑,再者,这也是太师的意思!”

“舅舅?”大皇子眸子里面浮现一抹无奈与厌恶,冷笑道,“你是我的副将,现在缺听命于太师,我还要你有何用?”

副将立即跪了下来说道:“属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皇子,如果大皇子要赶走属下,即便是杀了属下,属下都无法可说,只是为灾民出头这件事情,请大皇子千万要慎重!就算大皇子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支持你的千千万万的兄弟考虑啊!”

大皇子抿了抿唇,面色沉了下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说道:“如需要做到如此地步,即便是登上了皇位,又有什么意思?”

柳越越一向都是相信楚寒邈的承诺的,既然他说了,她就等着他完成承诺。只是现在双凤钗以及到手了,不知道其他的几样宝物现在在何处,她拍过无数次那个信息手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她现在给自己准备了两条路,其一是攀着大皇子这可高枝儿,若是他能够飞黄腾达荣登九五,那么自己也是鸡犬升天。在这几个月里面,她深刻的理解到权力的意味,如果自己能够站在最高处,那么剩下的几样宝物出现的时候,她掠夺起来可就简单多了。

其二是如果大皇子失败了,她会不会也会跟着被株连?那么在情况不妙的时候,她能够带着双凤钗摆脱现在的身份逃走?如果要为第二条路做好准备的话,她首先需要的就是钱。

在相府虽然吃穿不愁还有零用钱,但是每一两银子都是经过账本的,且即便她足不出户,花销也不少,想要靠着相府的月钱攒下积蓄有点不现实,还是得做点兼职才好。

柳越越捉摸了很久,最后才想到写剧本,当然她不是科班出身可不会写什么真正的剧本,不过读书的时候倒是看了不少古典小说,如果能够将故事的灵感与大概情节卖给戏班子不知道可行否?

第一百零一章 买故事

柳越越先是让青儿去把各种戏本子都收集了一下,确定自己知道的那些没有存在,之后又把自己关在卧室内,苦思冥想的把她最喜欢的《白蛇传》给写了出来。她先是将自己的东西给院子里面的侍女看了,一个个感动的热泪盈眶,叫柳越越自信了不少。

紧接着就是找合适的戏班子了。

到了二月中旬,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了,柳越越也终于把身上厚重的斗篷除去,只穿着一件薄袄也不觉得冷了。不过尧山之上,梅花最后的花期终于还是错过了。

选了一个晴天,柳越越穿着男装,带着青儿出门去了京城最大的一个戏班子,这会儿是上午,戏班子还没有开张,门可罗雀。她们刚一进门,就叫一个小厮给拦住了,笑道:“这位爷来的稍微早了点,这戏还没有开始呢!要不,爷晚些时候再来捧场?”

“我不是来看戏的,把你们园主叫出来,我有事情找他!”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那小厮将柳越越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衣着华贵,猜不出门路,怕误惹了,砸了饭碗,只好笑道:“爷里面请,小的这就去请园主出来!”

柳越越被请了进去,半杯茶的功夫,就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面白无须,老远就拱手笑道:“听说这位爷找我有事?恕在下眼拙,敢问小爷贵姓!”

“你叫我柳公子就好!”柳越越将面前的男人打量了一眼,“你就是沁园的园主?”

“正是在下,敢问柳公子有何指教?”

“别站着了,坐吧!”柳越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这儿有正事儿跟你说呢!”

“柳公子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柳越越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园主,说道:“你先看看吧!”

那园主将信将疑的将纸打开,看了几眼之后顿时眼睛一亮,看完之后急忙问道:“敢问柳公子这后面的故事情节是什么?柳公子你是不知道啊,虽然沁园现在是最大的戏园子,但是这些年没有好的题材跟本子,观众一个个嚷着缺乏新意越来越没趣味,尤其是那位爷那是经常跟我闹啊,我这头发都掉了几把了。就是那些小生花旦唱的再好,没有好的本子支撑,也吸引不了观众啊。这个故事我从来没有见过,简直妙极,妙极啊!”

“别着急嘛!”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只是这故事的前面开头部分,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嘛!你要完整的故事也可以,一口价一百两!”

“这……”园主吃惊的说道,“柳公子不是在开玩笑吧?我这小本生意,哪里有这么多的银两?”

“这故事好不好看你心里有数,能不能够引起巨大的反响,你经验丰富,自己能够判断!”柳越越心中也没底,对行情不熟悉,不知道自己的价钱是不是高了,不过面上却是一派镇定,“这个故事,你随便找个写本子的人稍微改一下,我保证你这戏园子绝对爆棚,你现在拿出来的都是小钱,以前赚的才是大头!如果你还是嫌价格太高了,也没关系,我去找德园老板,我可是听说他们最近一直攥着劲儿要跟你们叫板,成为这京城第一呢!”

“青儿,走人!”柳越越起身就要往外走,叫园主给拦了下来,“且慢且慢!柳公子且慢!你这白蛇的故事我虽然只是看了开头,但是着实惊艳,如果不能够看到整个故事的过程,我将是寝食难安啊!这样好了,一百两就一百两!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柳公子还有新的故事,一定要先让我看看!”

“这个好说!”

在这个世界里面一两银子相当于五百软妹币,一百两差不多就是五万块软妹币,见着园主答应的那么的干脆,都没有降价,柳越越不由得疑惑,难道是自己开价太低了?

她将剩下的故事给了园主,拿着园主的一百两银票出了沁园,这一百两现在真算不了什么,还没有她现在的月钱高,不过如果白蛇的故事真的能够引起反响的话,她以后的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

她在心里默默的跟原作者下跪,原谅她这只抄袭狗吧!

回到相府的时候只见着张舜筠还有张舜瑶,张舜云三人一起来了晓林院,她们见着柳越越一身男装回来,倒也没有太过于吃惊,毕竟张舜华以前更荒唐的事情都干过。

不过柳越越到是对她们三人一起前来有些好奇,自打她养伤以来,便是不怎么见这些姐妹的,乐的一个人逍遥自在,现在她在相府内没什么敌人了,也不必跟以前似的需要拉拢人了。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柳越越微微挑眉问道。

张舜筠瞧着柳越越一席男装英气逼人,不由得赞叹道:“二姐别说,你穿男装还真的别有一番风采,举手投足,英姿飒爽,贵气逼人!亏得二姐不是男儿身,要不然不知道得引得多少少女魂牵梦绕的!”

“那是我俊俏些还是赵墨轩俊俏些?”柳越越抬高一边眉毛,坏笑道。

提到未婚夫,张舜筠不由得红了脸:“我是真心赞你,你做何那我打趣?”

“好了,不笑话你了。你们三个这个时间来,应该不知道看望我吧?有什么事情说吧!”柳越越说道。

“却是有些事情找二姐商议!”张舜筠略微想了一下说道,“有两件事情,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要问一问二姐的意见!”

因为张舜尹的事情,三姨娘现在疯疯癫癫的,自然不能够在主持相府的大小事情。这料理其相府这庞大的家业来,是劳心劳力,柳越越看过一个月账本是头昏脑胀的,自然乐得将事情推给四姨娘,但是四姨娘生性恬淡又一心一意的照顾张世良,心思有些不够,于是就让她们姐妹三人从旁协助。

说是从旁协助,这段日子以来,相府的大小事情都是她们相互商量着决定的。

“什么事情你们三个都没注意了?”

“其一是关于三姨娘,三姨娘现在疯疯癫癫的,前两日竟然拿着菜刀,伤了两个侍女,所以她是继续让她住在原来的院子当作姨娘照顾还是另作安排?如果继续住在原来的院子,怕是要专门叫人盯着她才可以,免得再发生伤人的事情来!”张舜筠说道,“其二是,父亲的生辰就快到了,只是正值太后新丧,不宜大操大办,这生辰还如何庆祝?”

“三姨娘毕竟为父亲添了血脉,为她请大夫继续医治,派信得过的人照顾她,不过不能够住在原来的地方了,这再伤了人就不好办了,在后院找间清静一点的院子安置吧。父亲的寿辰就不用铺张了,本来父亲也不是张扬的人,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吃一顿饭就好了!”柳越越沉思了一会说道。

“那好,二姐,就按你说的办吧!”

在张世良的生辰那一日,《白蛇传》也开演了,不过这一日相府虽然没有大摆宴席,但是却来了许多族里面的人,柳越越忙于应付,所以也错过了《白蛇传》的盛况。

相府跟这些族人之间的走动并不是十分的紧密,只是在过年的时候以及张世良生日这两个时间过来相府,但是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过年的时候因着柳越越被绑架的事情,相府忙的鸡飞狗跳自然没有空招待这些人,但是这一次因着朝中局势的变化,因着相府与大皇子越发的走得近了,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故而都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来探探口风。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张枫远就叫了族中几个德高望重的人一起去了张世良的书房商议事情,而其他的人则是有柳越越几姐妹招待着。这些人也都是人精,挖空心思的想要从柳越越这里打听到消息,柳越越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直到将这些人送走之后,方才放松下来。

她迫不及待的去找张世良询问他跟张氏族人商议的结果,叫张枫远给挡在了门外,他淡淡的说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能不关心么?”柳越越说道,“所以结果如何?”

“你觉得呢?”张枫远挑眉冷声说道,“这些事情不用你去打听,你需要记着你是张家的棋子,我们需要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去直到我们的想法,张家可不是你的跳板,明白了?”

柳越越心中一沉,勉强一笑,点头道:“明白!不过如果大哥打算倾尽全族的力量帮助大皇子的话,是不是已经觉得大皇子有毕生的把握?”

“谁知道呢?”张枫远神秘的一笑,叫柳越越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柳越越知道《白蛇传》取得空前的成功的时候,已经是三日过后的事情了。她不由得心情大好。立即又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给写了下来,修改了几遍之后,准备再拿去给沁园园主,他尝到了甜头,相信这一次他定然还愿意出高价的。

换装去了沁园,沁园老板因为《白蛇传》场场爆满座无虚席,更是受到了不少小姐太太的喜欢,不说这千金难求的一票,就是这打赏也是以前的好几倍,叫他赚得钵满盆满的的不说,这沁园的名声更是一跃千丈,叫后面的戏园子是拍马而追不上了。

“柳公子,你的故事实在是太精彩了,观众看得那叫个爽快!都说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有意思的戏了!”园主笑道,“这都是要多亏了柳公子啊!”

“好说了,我跟你就是买卖,你的戏成功了,有你自己还有你园子里面所有人的功劳,我可不敢独自把这功劳给揽下了!”柳越越淡淡的说到,“废话不多说,我这一次给你带了新故事了!”

第一百零二章 因为白蛇惹的祸

按照老规矩,柳越越先是给他看来前面部分,园主依旧是惊艳不已,直接问柳越越这一次开价如何。

“一千两!”柳越越举起一根手指说道,“别跟我讲价说你没钱啊,如果你不愿意出这个价钱,我还是一样去找别的园子,我相信肯定有人会愿意出这个价的!”

不是她狮子大开口,她调研了一下,这个价绝对值,不说是戏园子赚的真金白银,就是知名度与影响力那都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出来的,这一点,园主自然也心里明白。

“柳公子你这一出口就把话给堵死了!”园主干干的笑了笑,想了想一咬牙说道,“成,一千两就一千两!还是老样子,柳公子看在我这么实在的份上,下一次还是要先选择跟我合作啊!”

“没问题!”

拿着银票喜滋滋的出了沁园,现在因为白蛇很火,来沁园的人也多,她怕被人看见就走的后门,后门是一条小巷子,她刚进去小巷子就感觉有些不对了,抬眸一眼,只见着是昭华郡主在前方等着自己。

青儿不知道柳越越与昭华郡主两人之间的纠葛,正要上前去打招呼呢,叫柳越越一把扯住,转身欲走,却见后面的路也被她的人给拦了下来。

“昭华郡主这还没有死心呢!”柳越越笑道。

“东西还没有到手怎么可能死心呢?”昭华郡主冷冷的一笑,“我听到白蛇传的故事之后就想到是你了,故而才在这里埋伏,没有想到你过来来了这里!居然抄袭被人的故事卖钱,同为游戏者,我都为你丢人!”

“至少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柳越越眸子微微一眯,“我是没有你聪明,能够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我是挺丢人的,可是你做的卑鄙的事情一样不少,如果你真的有你自己说的那么高尚的话,干嘛不自杀算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上一次是我大意小瞧了你,这一次看你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昭华郡主冷冷的一笑,挥了挥手,命令手下将柳越越抓起来。

青儿脸色发白,还是尽量想要保护柳越越,咬唇说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啊?”

“别害怕,她不敢拿我们如何!”柳越越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安慰着青儿。

有两个人已经到了柳越越的近前,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胳膊,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招就将那两人扔得老远。

柳越越开始还以为是欧阳舒,没有想到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天而降。三人具是穿着黑衣,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气势惊人。

造型这么酷?难道他们就是大皇子给安排的暗卫?怎么这个时候才出现啊?不过她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放心了!

她得意的看着昭华郡主说道:“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上一次吃过你的亏,你以为我不会时时刻刻的防备着你吗?看看你的人有没有这个能耐能够打得过他们三个!”

她说完,靠近了那三个黑衣人一些,小声的说道:“你们只要三个人吗?”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却是嚣张极了,淡淡的说道:“对付他们几个,我们三个人还嫌多呢!”

这个暗卫,怎么一点都不低调呢?柳越越说道:“交给你们,别打脸啊!”

她话音刚落,昭华郡主的手下已经袭来过来。柳越越拉着青儿小心的躲在他们三人身后,怕被误伤了。

这些暗卫既然是大皇子亲自安排的,实力自然不在话下,虽然以少对多,但是对方却丝毫没有逃到便宜。

昭华郡主也是暗暗心惊,不知道短短时间柳越越从什么地方找来了这样的高手在身边,她见着一时半会儿是拿不住对方的,故而只能够带人先撤退,以免被人看到,发生不必要的事情。

昭华郡主的人一撤,暗卫随即也准备撤离,其中一人被柳越越一把扯住,急忙问道:“上回子遇袭的时候你们在不在?我差点就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出面?大皇子说了,我是你们唯一的主子,你们可不许骗我!”

“那一次的确是属下们的失误,因着非主子召唤不能够出面,故而不能够与主子报告当时的情况,我们当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所以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并不在现场!”

暗卫的表情被脸上的面具遮住了,柳越越微微眯眼说道:“你不会骗我吧?”

“属下不敢!”

“行了,我心里有数了,你也先走吧!”柳越越挥了挥手说道。

调虎离山?直到她身边有暗卫的事情的只有她跟大皇子两人啊?谁会那么做呢?

这一次柳越越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不过,因为《白蛇传》惹出的祸事却还有一件。而这件事情总归让一些原本在暗中隐藏的东西,渐渐的浮出了水面,不管是对于当事人还是旁观者而言,迷雾拨开,真相**的呈现于眼前,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有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总归是要呈现在众人面前,或者从此消失无踪的。

那是太后丧礼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阳春三月,春光烂漫,也是柳越越第一次觉得这个时代的美好。相府内的花园,那些精致的盆栽,那些珍贵的花卉已经悄然开放,生机盎然,那些讲究的布置,别具匠心的摆设,知道这个时候才将魅力全部绽放出来,这不是城市内的公园能够媲美的。

冬日的寒意已经消失无踪,太后仙逝而笼罩而来的肃穆烟消云散,万物复苏,人们的精神头似乎也随着逐渐回暖的天气逐步高涨。

三月下旬是隋王的寿辰,这位老王爷历经三朝,为大周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现在已经八十高寿了,估摸着没几年好活的,跑进宫去跟皇帝哭诉了一场,能够念在他年岁已高份上,给他开个后门,朝堂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他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寿礼。老王爷虽然八十岁的人了,可就是爱热闹。

惠元帝也不忍心拒绝老王爷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求,人活七十古来稀,说不准人明儿就没了。低调点把寿辰办了吧,别太张扬就可以了。

得了皇帝的话,老王爷就开始亲自着手准备寿辰了,人也有分寸,不能给太高调,叫皇帝都看不过眼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舍不得从计划上划去。那就是京城最热闹的《白蛇传》故而,请了戏班子,怎么着也得听上一回。

老王爷跟太后是一样的,就是喜欢年轻人,要看着自己当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被信得过的人继承才放心,故而也不例外的,邀请了京城内不少的年轻人参加寿宴。

柳越越自然也在其中,三月二十三这一日下午,同张枫远一起去了随王府。老王爷德高望重,前来贺寿的人不少,其中还有好几位皇子亲自前来。

这样的场合柳越越惯来是不喜欢,总是没有办法的避免见到几个碍眼的人。昭华郡主不用说了,跟柳越越两人是相看两厌。还有就是高若言,因为楚寒灏这个人,两个人的身份都尴尬,互相看不顺眼。

当大家伙儿都在看戏台子上面热热闹闹的《白蛇传》,柳越越因为对这个故事太熟悉了,但是又听不懂京剧的唱腔,没什么兴趣,找了个机会溜了出去。

随王府的后院有一片池子,池子里面喂着各种彩色的金鱼,在阳光下,特别的漂亮。柳越越来了兴趣,一时找不到鱼饲料,就让青儿把她随身藏着的点心拿出来。

“奴婢没有!”

“别装了,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你藏了的!”

“奴婢还没吃呢,难道鱼比奴婢还重要吗?”青儿刷着小脾气说道。

“不要那么小气嘛!”柳越越上去抢,“给我一块又不会饿死你!”

“你们主仆一向都是那么没大没小吗?”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正在玩闹的柳越越与青儿顿时停了下来,她们回头一瞧,只见着高若言朝着她们走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高冷如空谷幽兰,依旧是没得惊心动魄,身后跟着两个毕恭毕敬的侍女。

“我们虽然名为主仆,我却是已经将青儿当作妹妹一般!”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彼此嬉闹一下,不过是增进感情的方法,高小姐不必如此上纲上线吧?”

“姐妹?”高若言冷笑了一声,“张小姐莫不是将自己当成了白娘子吧?什么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不过收买人心罢了!”

柳越越每天微微一蹙,面色也冷了下来:“高小姐不听戏,难道专门前来揶揄我的?”

“倒是没这个必要,我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问一下张小姐!”高若言望了自己的侍女一眼,让她们先退下。

柳越越见此也让青儿暂且退下,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柳越越问道:“什么事情?”

“听太子说,你们一定约定好了,等到了某个时刻,你就会主动解除婚约。而据我所知,相府跟大皇子走的很近,那么不知道张小姐为什么还不选择接触跟太子的婚约呢?”高若言望着柳越越,面上淡淡的,语气却颇有些攻击性的问道。

第一百零三章 落水

原来是等不及了?

柳越越勾唇一笑:“很多的情况你也看出来了,我也不必在隐瞒。不过既然你都能够看出来的东西,太子会看不出来?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相府,也不必担心相府与他为敌的事情,为什么他反而不首先提出来呢?”

高若言面色微微一变,咬了咬唇说道:“殿下自然是有他的顾虑!但是此事既然是你答应了下来的,现在又出尔反尔是何故?”

“即便是我现在还未曾实现自己的诺言,但是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这样的话?”柳越越冷笑了一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首先,我无缘无故退婚的话,鬼知道我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后果?当然你们只想着没了我这个障碍之后双宿双飞,怎么会在意我的后果呢?你被人叫做活菩萨,不过在关乎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却没有变现出你的菩萨心肠吧?其二,不管我跟太子之间的感情如何,太子是我的未婚夫,你跟我的未婚夫之间有些什么我没有骂你已经市给你面子了,但是你呢,现在站在我面前跟我说我在背信弃义?如果你真的有外界形容的那么的纯洁的,那么的高尚的话根本不会跟太子之间走到这一步!别跟我说什么你们是两情相悦,那也不管我的事情,站在我的角度,我同意可以理解是你先厚颜无耻的破坏我跟太子之间的感情!”

“你!”高若言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被人高高捧起,何曾收到过别人这般的言语羞辱,当即是气红了脸,咬牙道,“我提醒你自己退婚,是为了保全你的颜面,如果到时候发生了什么让你颜面无存的事情,别管我今日没有提醒你!”

“我谢谢你啊!”柳越越白了她一眼,嘲讽的说道。

“不过我还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高若言冷笑了一声走到了柳越越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太子的!你也不会赢过我的!”

“你演技不错,这么多年来,居然没有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柳越越冷声道。

高若言嘴角一挑,正欲走的时候脚下一滑朝着池子里面摔了下去,她一把抓住了柳越越的手臂。柳越越也是下意识的一挡,她没有抓住,直接摔倒了池子里面。

别看这只是个养金鱼的池子,但是却足有几丈深,高若言不会水,叫了两声救命,就朝着池子底下沉了下去。柳越越大惊想也没想,直接跳到了池子里面救人!

她把高若言拦腰抱起往水面游去,但是高若言挣扎的特别的厉害,差点叫她也折在池子里面,好不容易游上岸,听到了呼救声的青儿以及高若言的侍女已经来到了岸边,将两人给拉了起来。

柳越越不顾自己浑身已经湿漉漉的,气喘如牛,她爬到高若言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脸:“醒醒!”高若言没什么反应,柳越越捏住她的鼻子给她做人工呼吸,就在高若言咳了两声,吐了些水出来,即将醒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有人朝着自己袭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胸口就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勉强撑起身子,抬眸望去,只见着楚寒灏目光如寒冰一般的射在他的身上,他眸子里面满是怨毒的咒恨与失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蛇蝎之人,简直冥顽不明,本宫是瞎了眼睛才会相信你与以前有所不同了!日后你若在再敢靠近若言一步,本宫一定亲手杀了你!”话落,他蹲了下去,将高若言轻轻的抱在怀中,柔声唤道:“若言,醒醒!”

高若言慢慢的睁开眼睛,美丽的眸子里面顿时蓄满了惊恐委屈的泪水,她伏在楚寒灏的怀中哭道:“殿下,你总算是来了,殿下,若言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害怕,有本宫在,没人可以伤你分毫!”楚寒灏面上全是失而复得的惊喜,毫不顾忌的将高若言抱在了怀中,视若珍宝,“你没事真是再好不过了!”他说着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快步离开了这池子边上。

“小姐,你没事吧?”青儿流着泪扶着柳越越从地上坐了起来。

“没事!”柳越越开口竟然呕出了一口血水,她淡淡的擦了擦,企图自己站起来,可是胸前的疼痛难忍,她又跌坐在了地上。比起身体的疼痛,叫她更是难以接受的是心仿佛如同坠入了寒窖一般,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苦涩在四处蔓延,直到将她全部吞噬。那不是恨,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无力之感,就好像她不过是一只猎物,身边早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任凭他挣扎还是徒劳无用。挫败,被冤枉的委屈,被陷害的愤怒,还有他怨恨的眼神,逐渐汇聚成一股洪水,瞬间灭过头顶,叫她几乎不能给呼吸,只剩下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坐了多久,耳边只有青儿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直到他感觉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了自己的头顶,她顿时一惊,急忙握住这只大手,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

“我知道,我相信你!”醇厚温暖的声音传来,柳越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这一个自己最仰仗最信任的人的时候,心底却是突然毫无征兆的涌现出了一股失望。

楚寒渺心疼的看着浑身湿透,面色惨白的柳越越,另一只手摸着她冰凉的脸问道:“疼吗?”

“我说一点都不疼你信不信?”柳越越朝着他没心没肺的笑了,脸上却滚在一股股温暖的液体,她不喜欢,擦了又擦。

“傻丫头!”楚寒灏心疼不已,已经有人拿来了毯子,他接过将柳越越裹了起来,然后将她抱起,说道,“先去换衣间衣服吧,虽是初春,可是穿着湿衣服,当心风寒!”

“我想回去了,今日的事情不少人瞧见了,我怕是又沦为笑柄了,还是少抛头露面好了!”柳越越苦笑了一声,“你在这里怕是也不好抽身回去,毕竟是老王爷寿辰,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楚寒渺没有说话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没有将柳越越放下来的打算,而是一直抱着她上了相府的马车。

虽然未曾经过人群集聚的地方,但是这里毕竟是王府,又正值热闹的时候,一路上都少不得人,他如此毫不避讳的抱着自己大摇大摆出了王府,再加上楚寒灏方才闹的那一出,却不知道又有多少传言要流传出来了,柳越越逃避的窝在楚寒渺的怀中,这会儿胸口闷疼,她都感觉连呼吸都带着丝丝的疼痛,足见楚寒灏下了多很的手。

上了马车,青儿自觉跟车夫一起坐在了马车外面,将里面的空间留给了小姐与大皇子两人。她虽然不知道小姐跟高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太子连问都不问一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小姐动手,着实叫人心寒。她虽然迟钝,方才也瞧出来了,太子待高小姐不一般,难道是因为她故而对小姐如此厌恶疏远的吗?

毕竟还是春末,池水冰凉,因为经常受伤的缘故柳越越身子较一般人要弱些,这会儿虽然身上披着毯子,但是那一股彻骨的寒意还是蔓延开来,她冷的直哆嗦。

楚寒渺见此,心中更是怜惜,默默的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沉声说道:“现在可好一点了?”

“嗯!”柳越越说道,带着浓浓的鼻音,“为什么会那么相信我?其实高若言才是太子真正爱的人,以前那个宁四小姐不过是保护高若言的障眼法而已。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如同太子的反应那样,认为是我嫉妒高若言故意推她如水的吧?他们都认为我本性如此,你又为什么会信我呢?”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我用自己的眼睛认识而非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这个女孩儿!”楚寒渺轻声说道,厚重的声音总是带着叫人温暖的力量,“更何况,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怎么会去动太子的人呢?”

“为什么要选择我?其实你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不是吗?选择救我,选择跟我在一起对你其实是很危险,我差一点就是你的弟媳了,勾引弟媳,对你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柳越越苦笑了一声说道。

“现实点说,娶你可以得到张家的帮助!”楚寒渺略微想了想说道,“可是,我记忆中的你只是一个小妹妹而已,古灵精怪,很可爱,有着跟宫中那些公主们从小被教育的高贵不同的开朗。这一次回来之后我发现你长大了,跟我记忆里面的那个小姑娘完全不同了。我一开始只是将你当作妹妹,保护你,希望你幸福都是一个兄长该做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你在我心中的模样越来越清晰,我开始怜惜你,心疼你,不只是想保护你,想要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让你不再掉眼泪,不再害怕,不再委屈!”

比起大皇子的一腔热血,柳越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卑鄙,为了自保利用他,甚至开始筹划他失败之后的退路,她擦了擦滚下来的泪水,在他的怀中选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微微笑道:“我也信你,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你!”

“定不相负!”楚寒渺深吸一口气将柳越越抱的更紧。

第一百零四章 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太子哥哥,若言姐姐没事吧?”今天隋王的寿宴楚寒姝并没有去,不过却是听说了在隋王府内发生的事情。知道太子哥哥将人带回了东宫,故而匆匆赶来探望。

楚寒灏刚从客房内出来,说道:“太医说了,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现在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那就好!”楚寒姝说道,“今日的事情我也只是听了七七八八的,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出去,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楚寒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下午在听戏的时候,若言让人传话给本宫,约在后园相见。必然是张舜华知道了此事,尾随而去,将气撒在了若言的身上,本宫亲眼见到是她将人推到水中的,只是那时候本宫离他们的距离尚远,不能够飞奔而去。后来怕是见本宫也看到了,故而假情假意的去救了若言。”

“真的是张舜华推的若言姐姐?”楚寒姝眸子微微一转,“她有必要这么做吗?”

“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楚寒灏阴冷的说道,“这一次辛亏若言没事,不然本宫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太子哥哥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楚寒姝说道,自上一次她怀疑高若言用自己来陷害张舜华之后,对她就多了两分戒心,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要往别的方面想。

“你这是何意?”楚寒灏蹙眉问道。

“我的意思是或许这只是个意外呢?”楚寒姝望着面色不善的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太子哥哥一遇到若言姐姐的事情就容易激动,你先别忙下结论,先听听她们两人是怎么说的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本宫会将事情搞清楚的!”楚寒灏说道,“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你待会儿再来看望她吧!”

“太子哥哥就这么把人带回来真的没有影响吗?”楚寒姝又问道,“太子哥哥苦苦隐藏了那么久,这个弱点现在暴露出来,以前的幸苦岂不是白费了?”

“一看到若言受伤,本宫就没有想那么多,不过罢了,本宫与若言的关系公开就公开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无所谓了,这些年来叫若言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反倒叫本宫心中过意不去!”楚寒灏叹了口气说道。

快到半夜的时候,高若言才醒过来,期间楚寒灏一直陪同在侧,她睫毛微微一动,他便知道她醒了,急忙到了床前,将她的手握住,柔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乏而已!”高若言柔声说道,“今日殿下鲁莽了,如此张扬,不知道会不会对殿下有什么影响?”

“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楚寒灏说道,他微微一顿,又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里碰到张二小姐,我们聊了几句之后,我怕你来了叫她看见了,故而准备离开,只是不小心滚到了池子里面,多亏了张二小姐救我上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高若言柔声说道。

“你倒是心善,现在还在为她说话,你可知道是她将你推入池子的?乃是本宫亲眼所见!”楚寒灏说道。

高若言沉默了一下,说道:“原本就是我对不起她的,是我抢了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她恨我也是应该的!”

“哼,什么叫做你抢了她的位置?本宫的心中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你无须多想,好好休息养伤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本宫就好!”

“好!”高若言躺在,手却舍不得放开楚寒灏,楚楚可怜的说道,“待我睡着了你再走吧,我害怕!”

“你放心,本宫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柳越越被楚寒渺送回来之后就先是泡了一个热水澡,在看到她胸口的淤青的时候,秀儿与青儿无不愤愤不平,抱怨太子下手太重了。

“太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秀儿蹙眉问道。

“是啊!奴婢当时也什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跟高小姐怎么会一起落水呢?”青儿也跟着问道。

“高若言不小心摔了一跤,拉了我一下,我下意识的给挡开了,她落水,我救了她起来,太子来了,以为是我将高若言推入,故而提了我一脚为高若言报仇,就是这么简单!反正我挺无辜的,就算我当时不该在她摔倒的时候挡了一下害她落水,可是我最后有将人给救了起来,也算是将功补过了,他却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色迷心窍的烂人一个。”柳越越咬着牙说道。

“那小姐应该去跟太子解释清楚啊,不能够让太子就这么误会小姐了!”青儿说道,虽然高小姐救过她的村里人,但是她却始终相信她家小姐肯定是无辜的,她以前把高若兰当成活菩萨,现在因为她家小姐的缘故,也讨厌起她来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以后跟他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他误会就误会,对我没什么影响!”柳越越冷冷的说道。

柳越越直接被噩梦吓醒了,梦中她真的被楚寒灏给弄死了,而且死的相当的惨。她长松了一口气,估摸着快天明了,就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不过不管她怎么努力,脑子里面老是忘不掉白天的时候楚寒灏看她的眼神。

第二日上午的时候,她一夜未睡睡好,脑袋昏昏沉沉的,做什么也提不起劲头。

青儿瞧着心里也着急啊,劝道:“小姐不看书吗?或者小姐些小说也好啊!上回子不是赚了好多的钱吗?”

柳越越微微抬眸,问道:“这事儿你没跟其他人说起过吧?”

“没呢,就连秀儿姐姐奴婢都没说过呢!”青儿说道。

“成,反正只当别人认为我是弄着好玩儿就成,不要叫人知道我在弄钱就行了!”柳越越说道。

“可是奴婢不明白,小姐如果缺钱的话跟相爷开口就好了,四姨娘也不会为难的,小姐为什么要自己挣钱呢?”青儿疑惑的问道。

柳越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挑起眉头笑道:“父亲是会给我钱,但是这钱花在了什么地方都是得记账的!相府的钱再多那也是父亲的钱,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咱呢,这叫做存私房钱,以后咱可以用这钱想干啥就干啥,不用跟别人汇报,不管什么东西,是自己的,才能够用的踏实,可不能够光靠啃老!”

“小姐说的很有道理!”青儿似懂非懂的说道,“可什么是啃老啊?”

“啃老就是自己有能够赚钱了,但是还在压榨父母的血汗钱,具体什么意思你也不必太懂,反正这事儿就是咱两人的秘密了!”

“哦,好的,奴婢一点守口如瓶!”

“乖!”柳越越捏了捏青儿的脸蛋,心情也是开朗一点,她坐在书桌前面,却是没有兴趣去回想自己看过的那些电视剧跟小说了,不过却是提笔将楚寒灏的画了下来,用她最擅长的恶搞的暴漫风格。她虽然没什么能力去骂他打他,不过丑化一下还是可以的。

看着纸上表情猥琐夸张的“楚寒灏”,柳越越觉得心中的怒气仿似出了两分:“你个贱人,要是那天你落到了我的手上,我一定要你摆出这个表情来,然后做成表情包!”

她正在为自己的想象力以及画功得意的时候,手上的画纸突然被人抽走,她以为是青儿她们在恶作剧,笑道:“看我画的像不像?”

看清楚面前站着的却是一脸阴沉的楚寒灏的时候,她吓的一屁股跌倒了椅子上,难道昨晚上一直在想他,今天出现幻觉了,她擦了擦眼睛,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还在!

不是幻觉!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何一点声响都没有也没有人通报?

直到这个时候青儿才小跑着进来说道:“小姐,太子来了!”

柳越越咳嗽了一声,把怒气迁移到青儿的身上,不悦的说道:“殿下来了,你怎么不通报一声呢!我好换了衣服出门三拜九叩的迎接啊!我现在披头散发的,万一惹恼了殿下,再给我两脚,你家小姐我就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奴婢是要来通报的,可是太子不让我们出声,然后奴婢的腿也没有太子长,没有赶得及!”青儿低头委屈的说道。

楚寒灏一脸阴沉的从柳越越的画上抬起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嘴角一扯,冷冷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闹着玩儿的!”柳越越底眸说道。

“你在怪我打了你?”

“不敢!”柳越越不咸不淡的说道。

“看着本宫的眼睛说话!”楚寒灏低喝道。

“是!”柳越越咬了咬唇。

“呵!你还不知道反省!”楚寒灏冷声说道,他望了一眼瞧着他们吵起来一脸无措的青儿,“出去!”

“小姐……”青儿怯生生的望着柳越越,若是没有先下去的意思,若是太子敢再动手,她随时准备冲上去保护小姐的。

“你先出去吧!”柳越越挥了挥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是!”青儿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放心的先出去了。

“殿下有什么话直说吧!”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即便是楚寒灏真的还要动手她也没什么办法,弱肉强食,落后就要挨打,实力跟不上,谈什么互相尊重啊!

“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五章 风暴

“我跟青儿在池子边看鱼,高小姐突然过来问我什么时候解除跟你的婚约,我说不知道,她就生气了,然后我们争辩了几句。她滑了一跤,拉了我一把,我挡开了,她落水了,然后我救了她上来,还给她做人工呼吸,然后你冲上来一脚把我踹飞了,这就是事情全部的经过!”柳越越一口气说完,然后抱着手臂望着楚寒灏,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他信不信,无所谓。

“她真的是自己摔了一跤?”楚寒灏蹙着眉头问道。

柳越越本来就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是听着楚寒灏怀疑的话,那一股没有发泄出去的邪火,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她冷笑了一声:“是她跟你说我推的她吧?没错,是我推她下去的,我就是嫉妒她,怎么的吧!你不是喜欢替我掐我打我吗?随便,有种你弄死我好了!”

楚寒灏眸色一深,酝酿着翻滚的怒意,他默然走到了柳越越的身边,咬牙道:“亏得若言一直在为你说话,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你当真以为我不大敢打你?”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事情呢?”柳越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的怒火,竟然将她的理智全部熊熊燃烧殆尽,换做平时,这些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的。她就这么仰着脑袋,以一种倔强的搞不畏惧退缩的目光盯着楚寒灏,大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

楚寒灏一把将柳越越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抬手将她胸口的衣服拉了下来,胸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反而在冰肌雪肤当做,那一坨深紫色的淤青却格外引人注目。

“你混蛋!”柳越越挣扎了一下,一巴掌打在了楚寒灏的脸上。直到响亮的把掌声响起,看到楚寒灏那不可思议的目光的时候,她才有所清醒,但是被羞辱的不甘与自尊被无情的践踏,让她做不出来立即下跪求饶,只得将背脊挺得直直的,以一种大无畏的姿态迎接他的怒火。

出人意料的是,楚寒灏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除了被打的时候的惊讶之外,并未显露出特别生气的迹象,他面无表情的将柳越越的衣服拉了上来,看着她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而发红的眼睛,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膏,塞在了她的手上,淡淡的说道:“早晚各一次,三日身上的淤青就可以消除了!”

“这算什么?”柳越越冷笑道,“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你有什么好计较的?”楚寒灏微微蹙眉,他伸手扣住了柳越越的后脑勺,“本宫早就警告过你跟大皇子之间保持距离,但是你呢一次次把本宫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跟大皇子之间是一次走得比一次近,本宫已经宽容大度的没有跟你计较,你居然不知道感恩戴德,还一次次的对对本宫不满!真的想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吗?”

“那我也不瞒着你了,你既然不想娶我,我也一定会实现我的承诺,主动退婚的,那么我跟大皇子的事情你也管不着!你管好自己的小情人就好,对我,你似乎管得太宽了!”

“你就觉得大皇子一定能赢?现在就跑到大皇子那里去会不会太早了点?”楚寒灏以一种阴寒的语气揶揄道。

“就算输了又如何?跟着你反正你也不会让我好过,倒不如赌一把!”柳越越直视着楚寒灏的眼睛,用一种冷静的可怕的语气说道。

那个平时看起来喜欢耍点小聪明甚至是懦弱无能的小女人的眼睛仿佛有一道光一般,叫楚寒灏愣了一下,随即眸子里面的光风暴雨消散,他嘴角一挑想,笑的叫人毛骨悚然:“你记住,游戏的主导者是本宫,该怎么玩儿本宫说了算!你想退出本宫的游戏,也得肯本宫同意不同意!即便本宫不会娶你,但是你依然是本宫掌心的玩物,就算是本宫不要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染指,否则本宫宁可毁了!”

“你就是个变态!”

“昨天是本宫下手重了点,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么说能够让你高兴的话,随你的便吧!”楚寒灏温柔的拍了拍柳越越的后脑勺,“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吧,反正你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山!”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离开,只留下柳越越僵硬的留在了原地。

“小姐,你没事吧?”看到楚寒灏出去了,青儿才急忙进来看柳越越有没有受伤,“太子没动手吧?”

“我没事!”柳越越苦笑了一声,“我今天还把他打了一巴掌,也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报复我呢!”

“啊?”青儿先是惊讶,随即哭丧着脸,说道,“那就糟了,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

事情的发酵还得从楚寒邈将柳越越抱出了隋王府开始。其实那一日看见了太子抱着高若言离开的人不少,但是一人是国之储君,一人是柔情美人,两人若是生了情义到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有人议论,不过另一件事情的风头明显盖过了他们,那就是柳越越与大皇子之间的事情。

柳越越顶着太子未婚妻的名头,却跟大皇子亲亲我我,即便是同样作为未婚夫的太子跟其他女人亲密,别人视为理所应当,但是柳越越却沦为水性杨花的的笑柄。就连大皇子也一同被卷入了这一场舆论的骂名当中,与柳越越预料的一样,他勾引弟媳的名声一下子传了出去,对他形象打击很大。

虽然那一日看到他们的人不少,但是若是想要那些人住口的话,还是没什么难度的。想来是有人故意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吧,柳越越不由得就想到,这约莫就是楚寒灏的报复吧。

舆论发酵了整整三日,张舜华以往做的种种事情也被翻了出来,总而言之,她现在在别人的口中就是一个鲁莽恶毒,虚荣丑恶不守妇道的蝎蛇心肠的女人。虽然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还是关注着外面的局势。所谓谣言猛于虎,要说她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她有时候也会往好的方面想,现在她的名声比以前更坏了,她跟太子之间肯定是不可能了,不知道太子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跟她解除婚约,然后跟高若言献殷勤呢?

在第四日的时候,柳越越被一道圣旨召入了宫中,同时跟她一起面圣的还有楚寒灏,楚寒邈。看着他们四个纠缠了那么久的感情,现在终于要有个了断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这场舆论对大皇子的中伤,对他会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柳越越入内的时候,楚寒灏与楚寒邈以及跪在惠元帝的面前,她心中一紧,不知道此行的结果会如何,忐忑的在楚寒邈的身边跪下,磕头道:“华儿参见陛下!”

惠元帝望了柳越越一眼,淡淡的说道:“可知道朕为何让你入宫?”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底眸说道:“知道!”

“说说看!”惠元帝说道。

“因为……因为……”

“父皇,此事儿臣已经解释的很清楚,请父皇不要为难华儿!”楚寒邈抢在柳越越之前说道,“若父皇觉得儿臣做错了,不管任何责罚,儿臣都愿意承担,但是此事跟华儿无关!”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惠元帝冷声问道,“你说你爱慕华儿,难道忘了她的身份?”

“就是知道华儿的身份,儿臣才更加怜惜她!”楚寒邈说道,“她虽然为太子的未婚妻,但是太子可曾有一日将她当成过自己的未婚妻?可曾有一日心疼过华儿?先是宁四小姐,接着是高若言高小姐,他将自己的柔情全部给了别的女人,对待华儿向来就没有给过好脸色不说,更是时常恶言相向,让华儿沦为人人轻蔑的笑柄!当年因为太子青睐的缘故,宁四小姐作为商贾之女却能够跻身贵族之列,这全是太子的功劳,这一点父皇不可能没有听说过!父皇总是以为太子与华儿成婚之后,太子就会担负起作为丈夫职责,全心全意爱华儿,但是一个男人在成亲之前就对自己的未婚妻不好的话,难道还能够指望他在成亲之后对自己的妻子好?”

顿了顿,楚寒邈接着说道:“华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父皇看着长大的,难道父皇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华儿与太子成为怨偶吗?”

“皇兄,你逾越了吧?不管我跟张舜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那轮得到皇兄来管?”太子冷声说道,“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皇兄都没有资格插手本宫的感情之事!而皇兄之所以想要求娶张舜华,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原因大家都懂,不用说出来吧!”

“随你怎么想!”楚寒邈不屑的望着楚寒灏一眼,他朝着惠元帝磕了一个头,恳切的说道,“父皇,儿臣是真心想要给华儿幸福,真心爱慕华儿,求父皇成全!”

“张舜华是本宫的未婚妻,本宫不不愿意放手,她就是死,也只能够是本宫的鬼!”太子阴狠的说道。

“闭嘴!”惠元帝狠狠的拍着桌子,威严的气场顿时大开,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用阴沉的目光望着柳越越,“朕的两个儿子为了你兄弟嫌隙,当真是红颜祸水,留你不得!”

第一百零六章的机会

没我的时候他们还是斗得你死我活的,跟我有啥关系?我不过参合了一脚而已!柳越越心中无语的想着,不过却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只有低头认错。

“父皇,儿臣已经再三说过了,此事与她无关,全是儿臣一人的错!”楚寒邈急忙说道,“请父皇高抬贵手,不要怪罪华儿!不管什么事情,儿臣都认罚!”

惠元帝沉默了一下,沉声说道:“你们两个都出去,你留下!”

“父皇!”楚寒渺怕惠元帝会为难柳越越,急忙想要求情,惠元帝脸色更是阴沉,冷喝道:“出去,朕难道还要你来教朕怎么做事吗?”

“大皇子,你先出去吧!”柳越越怕楚寒渺再做出让皇帝更加生气的事情,急忙说道。

楚寒灏则是冷哼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楚寒渺还是一脸的不放心,欲再说些什么,柳越越忙摇头,他一贯沉稳,极少时候有这么耐不住气的时候,想了想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就在外面,你不要害怕!”

“嗯!”

楚寒渺忧心忡忡的离开,柳越越心中也没底,只得跪在地上,望着干净的地面。

“朕的皇儿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啊!”惠元帝冷声说道,“是朕小瞧了你,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能耐!”

他见柳越越沉默不语,不觉抬高了语气喝道:“说话!”

“华儿无话可说!”柳越越小声说道。

“好个无话可说!”惠元帝冷冷的一笑,“朕记得几年之前,太子也曾闹着要与你取消婚约,你跪在朕的面前,求朕成全你,你说即便是太子恨你一辈子,你也要嫁给太子!如今才短短几年,朕的大皇子竟然跑来告诉朕,他跟你私定终生,要朕解除你跟太子的婚约,将你赐婚给他,你在朕的两个皇子之间周旋,即便是朕的皇后还在世,即便是朕的皇后再疼爱你,看到你如此行径,怕是也要大失所望吧!”

“华儿不是在太子与大皇子之间周旋,若非要说什么地方错了,大概是天意弄人吧!太子恨着华儿不假,所以几次三番让华儿难堪,严重的事情甚至差点丧命,华儿贪生怕死,人只能够活一次,华儿不能够为了赌太子那遥遥无期看不到希望的感情而把命都搭进去吧!”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偷偷的打量了一下皇帝的神色,又道,“就在太子为难华儿的时候,是大皇子为华儿解围,大皇子是能够保护华儿的人。人的心纵然是再炽热,但是被一次次的浇凉水,也难免会有冷的时候,华儿只是认清了现实而已,太子并不爱华儿,华儿即便曾经对他有爱,也在这一次次的失望当中消失殆尽了。陛下,华儿只是想要逃离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而找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男人,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柳越越再一次打量了一下惠元帝的神色,他面上的表情不似盛怒,反而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已经爬上了皱纹的脸上浮现一种悲伤的表情。

柳越越轻轻的长叹了一声,在她听到入宫见驾的圣旨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大概会面临的事情。在马车之上,秀儿跟柳越越说了一件叫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件事情是关于先皇后的。柳越越只知道先皇后来自山阴族,但是对于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原来先皇后不仅仅只是山阴族人而已,她还是山阴族的圣女,有过一个丈夫还过一个孩子。后来惠元帝微服出巡的时候碰到了先皇后,两人一见钟情,于是先皇后抛弃了原来的丈夫与儿子,跟着惠元帝回宫了。但是因为先皇后之前的经历,太后是反对她入宫的,后来有了楚寒灏才没有办法。

知道这个皇室辛秘的人并不多,毕竟一国之母有过那样的过去说不过去,柳越越当时并未多想这样的隐秘秀儿是如何知道的,满脑子想着如何才能够对付过去这一个坎儿,于是便借着刚刚那番话,希望能够使得惠元帝想起先皇后,以及先皇后曾经面临的和她相同的困顿。

“你爱大皇子吗?”惠元帝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那一股作为帝王的威严之气退却之后,又想个普通的老人一般。

柳越越咬了咬唇:“华儿不知道,华儿只知道跟大皇子在一起的时候华儿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是华儿清楚的是,华儿不再爱太子了!”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去把他们两个叫进来吧!”惠元帝对身旁的心腹太监说道。

“是!”

楚寒灏与楚寒渺再一次踏入了御书房,惠元帝淡淡的说道:“华儿的心意朕已经明白了,朕想要听听你们的意思!”

“父皇,儿臣从一开始就不想娶张舜华的,这个决定完全是你跟幕后不顾我的意愿做的,而现在她还闹出了这样的丑闻,儿臣就更不可能娶她了,所以父皇,就算是为了儿臣的名声考虑,还是解除我们的婚约为好!”楚寒灏淡淡的带着嘲讽说道。

柳越越不由得忘了太子一眼,这个时候他不趁机为难发难,反而是这么容易松口?这与他刚出去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啊,她又忘了楚寒渺一眼,难道是大皇子有什么跟他交换了吗?

“儿臣的态度父皇一早就知道了,儿臣现在还是这样。儿臣倾慕丞相之次女,想要娶她为妻,希望父皇成全!”楚寒渺朝着惠元帝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以无比真诚的目光看着柳越越。

“你们两个都是朕的儿子,华儿也是朕看着长大,从小就当作亲生女儿一般。朕也希望你们能够都过的好!你们先下去吧,此事朕还需要再思量一下!”惠元帝按了按太阳穴说道。

“是!”

三人退出了御书房。

柳越越面色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靠在柱子上面松了口气。楚寒渺靠近,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的手说道:“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嗯!”柳越越点头说道。

“现在你们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吧!”楚寒灏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下来,“世事难料啊!”

楚寒渺拉着柳越越的手坦然的说道:“的确是世事难料,我以前从未想过会跟华儿走到这一步!不过不管以后面临着什么样的风雨,我跟华儿都会共同面对!”

“没错!”柳越越终于能够感觉摆脱了太子的桎梏一般,她微微一笑,又道,“华儿在此也恭喜殿下即将拜托这几年一直以来的噩梦,能够跟高小姐双宿双飞了!”

“哼!”楚寒灏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

柳越越面上的笑容却沉了下来,微微蹙眉说道:“大皇子,太子会那么爽快的答应放手,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交易啊?”

大皇子在柳越越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这些是男人该担心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只需要记得,只要父皇的旨意下来了,你跟太子之间就没有瓜葛。再等父皇赐婚的旨意下来了,就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你只要期待着,等待着这一日的到来就好!”

“好!”

青儿与秀儿两人等在不远处,瞧着柳越越走来,急忙赢了上来问道:“小姐,你没事吧?陛下怎么说?”

“没事!”柳越越轻轻的摆了摆手,“陛下没说什么,先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

“别了,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柳越越微微一笑,“我自己回去也没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那好!”大皇子柔声说道,又嘱咐了青儿与秀儿要好生照料。

柳越越回到相府之后,立即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张枫远与张世良,当然忽略了秀儿讲到先皇后的那一段,事实上秀儿一直很神秘,有些事情她也不想去问了,只要知道秀儿不会伤害自己就够了。

而张世良与张枫远听完之后,也没有露出太过于惊讶的表情,今日的事情好像就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一般。

“事情拖着也不是办法,不管是为了谁,这件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张世良说道,“今日的事情不过是早晚!”

“可是我有一件事情一直不明白!”柳越越蹙眉说道,“大皇子与太子斗得那么凶,陛下为什么不出面阻止呢?”

张世良微微一笑,说道:“两个皇子逐渐长大,他们的势力已经超出了陛下的控制,只要不影响大周正常国事,陛下会对他们的争斗睁只眼闭只眼的,毕竟陛下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这是帝王的权衡之道。何况所为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也不过是在观察,这两个皇子谁更有成为帝王的能力。”

“可是,太子乃是储君,陛下有对先皇后情深意重,难道不应该极力保护太子的位置而打压大皇子吗?”柳越越又疑惑的问道。

“那你以为当初不管是太后还是陛下都要维持着你跟太子的婚约又是为了什么?”张世良冷笑了一声,“还不是为了借助张家的势力打击因为军功而异军突起的大皇子吗?太子能够走到今日,张家功不可没,不过他又是如何待你的呢?”

“父亲……”

“而如今,太子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军中,都隐隐有压过大皇子的势头,故而陛下又想要借张家反过来平衡太子不断扩张的势力,在陛下作为父亲之前,他首先是一个帝王!所以才会对你跟大皇子的事情如此的宽容!”

“父亲跟大哥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情况一般!”

“不错,的确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故而我们才没有惊慌!”张枫远说道,“当然你的表现也不错!”

第一百零七章 解除婚约

三日之后,来了圣旨,柳越越与楚寒灏之间的婚约关系终于解除了。

“我终于自由了!”柳越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狂吼几声,不过眼下还是低调为好,不管这圣旨里面把她跟太子解除婚约的事情说的多么的委婉,别还是会以为是因为她跟大皇子之间有私情,故而太子不要这门婚事吧!

人不能够被留言给绑架了,随便外面的人怎么说,反正对她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她只管看着大皇子与太子之间的斗争如何进行下去,伺机而动吧。

“从今天开始我终于是自由之身了!”柳越越捧着圣旨,在自己的晓林院内总算是可以当一回脱缰的野马了,她像个孩子似的在院子内又是蹦又是跳的,“我终于不用再收到太子的压迫,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青儿瞧着小姐高兴,她也高兴的很,只乐道:“恭喜小姐,终于得偿所愿!”

“小姐啊,你倒是消停点吧,你瞧大家伙儿看你的眼神!”秀儿笑道,“这院子里面的人虽然都对你是忠心耿耿的,可是小姐你也该有个小姐的样子才是啊!你看你,就知道人来疯,把人家给吓的!”

“秀儿,我明明比你还大上几个月,可你就爱教训我!”小景也瞧着这院子里面的几个侍女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提着裙子跑到了屋子里面,“罢了,反正你说的也没有错过,我都听你的!不过,今儿我是真的高兴,你想想看,去年在皇宫差点被太子烧死,到后来在围场差点被他的人杀了,经过了多少困难才能够走到这一步啊!更何况,大皇子为我牺牲了不少呢!我没有帮到他不说,反倒是成了他的累赘。”

“既然是大皇子自愿的,那么他必然是考虑周全的,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会牺牲一些东西,那里会有那么多两全的好事呢!”秀儿笑着将一盘水果端到了柳越越的面前,“不过,有一件事情奴婢一直想要问问小姐,小景现如今真的对太子半点情谊都没有了吗?”

现在的张舜华已经不是以前张舜华,莫说柳越越她本来对太子就没有什么情谊,就算是以前的张舜华,在太子一次次的想要取她的性命的前提下,她还会坚持自己的感情吗?

柳越越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秀儿,若是你在我的位置上,你还会对太子有什么感情吗?人心会死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即便我将来嫁给太子,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在想法设法的谋害自己的性命,难道不瘆得慌吗?”

“如果太子有苦衷呢?”秀儿挑了一个苹果递给柳越越,“小姐会愿意听太子解释吗?”

“因为他有苦衷,所以要想法设法的弄死我?那我岂不是更无辜?”柳越越翻了一个白眼,“不想他了,反正跟他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

“奴婢明白了!”秀儿说道,“那小姐喜欢大皇子吗?”

“这个世界是男人的,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甘心,但是我没有办暂时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现状,对于女人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个活下去的机会!”柳越越叹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柳越越与太子之间的婚约解除了,但是对于他跟大皇子的赐婚却迟迟没有下来,不过大皇子来瞧她的时候,已经是块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柳越越听说了一件叫她暗暗心惊的事情,难民的事情太子打算赈灾安置然后息事宁人,但是大皇子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个一清二楚,牵扯出了贪赃枉法欺君罔上的罪臣,更是将他背后的主子燕王也扯了进来。虽然燕王弃车保帅,及时将那罪臣抛了出来,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但是大皇子此举也无疑是将手握重兵的燕王给得罪了。

不过也不是全然一点好处都没有,柳越越自从知道京城内涌进来的很多的灾民之后,回来之后就跟四姨娘商量了一下,决定施粥好让他们熬过最冷的时候,一直到了现在快两个月的时间了。柳越越偶尔也会去帮忙,听到灾民们对仗义执言的大皇子是交口称赞,感激他的宅心仁厚以及刚正不阿。

他输了燕王的支持但是得到了民心,也不知道,这二者,孰轻孰重。

另外柳越越还是继续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又写了两个故事买了沁园,由于《白蛇传》和《梁山伯与祝英台》都得到空前的反响,所以她后面的故事《西厢记》与《桃花扇》也卖出了高价。

柳越越发现这个世界的老百姓呢其实精神世界是很贫乏,从她的那些戏剧的反响就能够看出来,她又想起如果能够写小说或许能够赚大钱,不过以她的文笔把自己知道的那些故事抄袭一下已经是不错的了,想要写一部小说估计不是特别的容易。其实文化价值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畅销,柳越越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回去之后开始画漫画,用最熟悉的风格画着身边的趣事。每一次她画完一副四格漫画之后,总是能够让院子里面的姑娘们笑的人仰马翻的,这也让她自信满满的,说不定还真的能够火爆起来的!

楚寒渺来看她的时候是在四月中旬,柳越越正在构思新的作品,青儿进来通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吃惊的,她知道大皇子最近忙碌的很,平时也只是互通了几封书信而已,而且他好像在外地公干,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快请!”

“等一下!”青儿拉着柳越越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奴婢早该猜到大皇子今日会来的,应该给小姐好生的打扮一下的!”

“你什么时候学了神机妙算了?”柳越越笑道。

“小景你糊涂啦?大皇子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赶回来,还不是为了你的生辰,明儿就是你的生日,你忘了?”青儿叹气道,“最近小姐脑子里面老是想着赚钱,其他的事情都被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生日?这么说我马上就十八了?”柳越越在青儿的脸上捏了一把,“不过年轻的感觉是真不错!”

楚寒渺看到了门口的柳越越,加快了步伐,习惯了摆出一副威严的面孔上面不自觉的泛起一抹笑意,他走进,深深的看着柳越越,轻轻笑道:“你的脸色瞧上去要好多了!”

“担心的事情没有了,睡的好好了,吃得香了,精神自然就好了!”柳越越笑道,“路上可还幸苦?”

“行军打仗的时候有时候要连夜行军几十里,现在算什么!”楚寒渺脸上温和的笑意收敛了一下,又沉声说道,“快一个月没来看你了,着实是公务繁忙,华儿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柳越越请楚寒渺往屋子里面走去,“你是去做正经事,我要是还怪你岂不是无理取闹?你只管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反正就在这里好好的等着你就是了!不管多久,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要担心我了,我会将自己照顾好,争取不会成为你的后顾之忧,本来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你,已经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我之间,何有连累一说?不要同我见外,不然反叫我心中不是滋味!”大皇子笑道,“我快马加鞭回京,就是希望能够赶上你的生辰。我今儿回来的时候已经见过父皇了,他夸我这一次的差事办的不错,对你我的婚事他已经松开了,不过……可能不会那么的张扬,不会特意昭告天下,可能会叫你受委屈了!”

“陛下真的同意了?”柳越越笑道,眸子里面闪出几分高兴的光芒,不过不知道为何心头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兴奋之感,大概知道这游戏里面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吧,“陛下能够同意,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什么昭告天下的,比得上自己的感受重要吗?”

“你说得对!”大皇子垂眸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却十分精致的盒子递给柳越越,“你生日,我没有准备其他的东西,这个小东西希望你会喜欢!”

柳越越遗憾的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说道:“钻戒?”

“有一回同你聊天的时候听你提起过,这一次回来的时候刚好见到了此物大概就是你说的钻石,故而让人将东西做成了戒指,这东西光芒太过,到底还是有几分招摇,不过,你喜欢就好!”

这里的人喜欢代表富贵的金银以及代表高雅的玉,再加上没有成熟的加工技术,故而对于钻石没什么兴趣,这钻戒的切割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是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是她以前随口一说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记住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大皇子!”柳越越将楚寒渺轻轻的抱住,“要是这是现实该多好啊!”

“这不是做梦,当然是现实了!”楚寒渺低声笑了出来,抬手将柳越越轻轻的抱在怀中,“傻丫头!”

第一百零八章 钻戒

“这事儿把你没提,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故而遣我来问问二姐的意见,毕竟明儿是二姐的生辰,二姐是打算如往年一般的排场还是有别的打算?”张瞬筠柔声问道。

“虽然太后三个月的丧礼已过,但是还是不宜招摇!”柳越越说道,“而且,我最近可是风头正盛,你也是知道的,即便我想要排场,那些要名声的小姐太太们怕是也不会来参加,何必自取其辱?我现在这副窘境还要过生日,传出去怕是又不知道被说成什么样儿呢!”

“二姐不要在过于忧心了,谣言始终是谣言,别人不了解二姐,我还能够不知道么?姐妹们都相信二姐的为人,相信着二姐呢!这日子是我们自己再过,可不是在别人的嘴上过,管他们说些什么呢!”张瞬筠说道,“这生辰毕竟一年才一次,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只是我深居简出的,流言蜚语只要传不到我的耳朵里面来,对我就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我总得为大皇子着想,这生辰年年都有,又不是只有今年这一回,不过又能够如何呢?他们的名声啊,可是跟自己的身家性命关系着呢!”柳越越微微一叹,“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持低调,能不出现在被人的视野里,就尽量的消失,毕竟我这种招黑体质,任何举动都只是给大皇子带来麻烦!”

张瞬筠面上露出一抹忧色,低声说道:“如此说来,二姐跟大皇子之间定了?太子选择退婚,难道父亲已经偏向大皇子了?”

“定不定的下来还得看陛下的意思!”柳越越轻轻一笑,“不过如果父亲偏向大皇子你该高兴才是,比较赵墨轩跟大皇子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情分在呢!如今太后的丧期已过,你跟赵墨轩的婚事可以重新提上日程了,尽快把日子定下来,把事情办了,免得老师悬着提心吊胆的!”

张瞬筠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二姐跟大皇子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呢!我急什么!”

“真的急?”

“二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张瞬筠不好意思只好回到原来的话题,“如此以来,二姐是打算今年的生辰就简单的过一下就好?”

“因为我跟太子解除婚约的事情,我想不仅仅是外面,还有府上也是议论纷纷吧。这样好了,就我们一家人吃上一顿饭好了,一家人其乐融融比什么都重要!”

“那好,我这便去安排!”

“辛苦你了!”

柳越越过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生日,什么人都没有邀请,只是一家人简单的吃了饭而已。

晚饭之后,张枫远提议带着柳越越出去逛逛,现在太后丧期已过,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张世良想着今日未曾给女儿好好的庆祝,心中有些愧疚,也就答应,只嘱咐多带些人去,注意安全。

柳越越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不过既然张世良已经同意了,她又不敢拒绝张枫远,只好答应了下来,不过她心里也明白,张枫远如是无事,是不会搭理她的,既然主动提议带她出来,定然是有什么打算。

柳越越很少在晚上的时候出来逛过,也不知道这外面的热闹的景象与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心中捉摸着张枫远的意图,时时戒备着,对街上的繁荣景象没什么兴趣。

“最近月钱不够用?”

柳越越与张枫远并肩走在街上,身边的行人摩肩接踵,两旁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些乞讨的难民已经很少见到,真是有几分太平盛世的模样,听到张枫远突然开口说话,柳越越心头一惊,果然来了么?

她淡淡的一笑:“没有啊,大哥在说什么呢?”

张枫远托着下巴,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说在沁园见到你了,女扮男装的的样子又不似去听戏的,我便去查了一下,沁园的老板说,你有几个好故事,以高价卖给了他。相府不缺钱,我看过账本也没有少了你的月钱,怎么还会想法子从外面找钱?是打算做什么?若是有道理,钱大哥给你出了,免得你一个女孩子还有出去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笑道:“我就是在家里太无聊了,随便做点事情打发一下而已!”

原来自己的小九九早就被张枫远发现了,既然如此,怕是也瞒不了他了。柳越越想了想,又道:“那个,我没什么安全感,藏点私房钱你也要管?”

“傻丫头!”张枫远笑了起来,“若你只是要钱,凭着你相府嫡女的身份,相信不少人会把钱送到你的面前来,不过你没有败坏相府的名声,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这些钱既然是你自己挣的,我肯定是不会动你的私房钱的,还很佩服!不过你不会以为跟太子解除婚约之后,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吧?你要记住,不管你心里面承认不承认,你就是相府的二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入了局,想把自己摘出去,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单单就大皇子而言,事到如今他会放手吗?”

说了半天不就是警告自己别惦记着逃跑嘛!只有大皇子顺顺利利,她为何要跑?

张枫远停顿了一下,靠近柳越越的耳边,又道:“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能量,大皇子为了能够让太子与你解除婚约,竟然用了北方近三分之一的兵权来换的,那可是他一刀一枪,在战场之上用命攒下来的啊!”

“什么?”柳越越心中一抽,她早知道大皇子应该牺牲了一些东西跟太子作了交换,没有想到居然是他最为看重与倚重的兵权。

“为名为利都好,就是不要动情,这朝局风云变幻,未来的事情谁也瞧不出来,看不明白,只要这心是你自己的,你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随时根据情势调整自己的位置!”张枫远语重心长的说道。

柳越越正在思索着张枫远的话是什么的意思的时候,忽然间觉得心痛难忍,先是一阵细小的疼痛,紧接着就是一阵绞痛,她低声**了一声,捂住心脏的位置,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张枫远面色一变,急忙问道。

“疼!”柳越越咬唇道,“心脏好疼啊!疼死我了!”

张枫远见柳越越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急忙为她把了一下脉,说道:“你的脉象很乱,却不知道适合病症,我现在马上带你回家!”说着,就把柳越越一把抱了起来。

跟在身后的秀儿与青儿也看到了这里的状况,急忙上前来询问。

张枫远说道:“回府,你两人快去请大夫!”

回到晓霖远的时候,柳越越已经疼的昏了过去,大夫急急忙忙赶来,把了脉,却瞧不出病症。

张世良本在处理公务,急忙赶来,却见几个大夫对柳越越的并且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实情来,顿时大怒,将几人大骂了一通。

张枫远急道:“父亲先不要动怒,为父亲看病的左丘易昨日跟我说他准备回去了,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我这便去找他,请她来给舜华瞧瞧!”

“对!左丘公子医术高明,能医白骨活死人,我中的那毒他能够解了,那么华儿的病他也一定能够治得了,你快去请来!”

“知道了父亲,我这便去!”

直到折腾了大半夜,张世良才被四姨娘劝去休息一下,这晓霖远内也是一片愁云惨雾。秀儿说道:“如今的情况不比得以前,小姐的事情大家都盯着呢!在大少爷与相爷未曾做出指示之前,小姐的病情不能够泄露出去半个字,可曾记住了?”

“是!”

青儿擦着眼泪:“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一直在受伤,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啊!”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秀儿说道,“青儿,小姐这里交给我了!你去嘱咐一下院子里面的其他人,小心应付着,不能够有不利于小姐的传言出去!”

“好,我去办!”青儿擦着眼泪说道,“秀儿姐姐,小姐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来通知我!”

“放心吧!”

看着屋子里面剩下的两个侍女,秀儿道:“你们也下去休息吧,这里交个我就好!”

“是!”

屋子里面的光线有些暗,秀儿又找出了两根蜡烛点燃,顿时亮堂了许多。秀儿坐在床边,用帕子擦着柳越越渗出来的汗水,叹道:“忍过这一时了,以后该有好日子的!”

柳越越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蜡烛几缕青烟绕绕,大约是到了天明的时候吧。心脏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她尝试着做起来,身上没什么力气,试了好几次才坐起来,屋子里面怎生一个人都没有?

柳越越觉得口渴难耐,想要叫人,但是喉咙刺疼干涩,干脆自己下了床,去倒水喝。路过窗户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她心中一震,脸色越发的惨白的如一张白纸一般,差点摔倒在了地上,强打起精神,方才来了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水的时候,双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她喝完水后,回到了床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全当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第一百零九章 解毒

柳越越只当刚睡下不久,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我的握住了,睁开眼,却见是大皇子坐在身侧。

“是我吵到你了吗?”楚寒邈急忙问道。

柳越越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方才才到,没有想到却把你弄醒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大楚寒邈柔声问道,“抱歉,昨天你难受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在你的身边!”

“我方才果然是在做梦呢!”柳越越微微的一笑。

“什么做梦?”楚寒邈轻声问道,“还难受吗?”

“只是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梦而已,现在感觉已经好了很多,你不要担心我!”她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时间还早,又问道,“这个时间你不用去上朝吗?”

“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又有什么心思去上朝呢?”他俯身,抬手轻轻的将柳越越的几缕凌乱的发丝拨到了耳后,叹道,“真想早点将你娶回去,这样的话,在你痛苦的时候我还能够在你身边陪着你!”

这时候,张枫远突然进屋了,将柳越越从床上抱了起来,就往外面走,柳越越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大哥,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啊?”

楚寒邈也急道:“这是怎么了?”

张枫远边走边说道:“我将左丘易找回来了,现在带华儿过去看病!”

“我同你一起去!”大皇子说道。

“左丘易性格怪异,我此去将他找回来已经是不易了,就由我带着华儿去看病,大皇子就在此等待吧,若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大皇子的!”张枫远说道。

楚寒邈略微想了一下:“若是如此的话,我便不去,就在此等候,枫远,若是有了任何结果,即刻遣人来告诉我!”

“我记下了!”

张枫远抱着柳越越急忙上了马车,马车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了下来。张枫远想要抱着柳越越下车,柳越越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辛苦了,还是我自己走吧!”

她从昨天心疼的昏倒之后到现在被张枫远匆匆忙忙的弄到了这里来了,心中还是一片疑惑,问道:“大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你昨夜心痛难忍,太医都看过了,但是瞧不出你的病症来,故而我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左丘易,希望让他给你看一看!你且放心,他的医术高明,父亲的病便是他给瞧好的!”张枫远说道,虽然柳越越坚持自己走,但是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他只好扶了一把。

“这原来就是你说的神医朋友啊!”柳越越轻轻蹙眉,“没有想到我居然病得那么严重,不过他既然能够解了父亲的毒,那我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神医嘛,肯定牛!这样我就放心了!”

柳越越本以为这个脾气古怪的神医应该是个糟老头子才对,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二十六七的模样,面如冠玉,眉如青山,目如秋水,气质温润有带着忧郁,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般。

可惜的是,美男子却是坐在轮椅之上,应该是双腿残疾,如此完美的一个人却有次缺陷,叫柳越越生出了些怜悯之意,她轻轻点头说道:“左公子好!”

左丘易微微一愣。

张枫远在留言有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朝着左丘易笑道:“左丘兄,这便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妹妹,昨夜突染恶疾,希望你能够诊治一番!”

柳越越脸一红,原来人家姓左丘,自己没什么文化的事情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丢脸丢大发了!

左丘易浅笑了一下,示意柳越越坐下,他让身后的童儿将轮椅推到了柳越越近前,开始为她把脉。

柳越越只瞧着左丘易面上一派平静,目光沉若古井,瞧不出丝毫的情绪,她心中越发的着急,问道:“神医啊,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要紧不啊?会不会死人啊?有什么方法可以医治不?”

“聒噪!”张枫远又在柳越越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安静一点!”

这时候左丘易已经将手指收回,眸子还是波澜不惊,微微沉吟了一下,抬眸看着张枫远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这可把柳越越吓到了,她立马大惊道:“难道我活不成了?神医啊,要不你再想想办法?”

“闭嘴!”张枫远忍无可忍的骂道,“要不要那么贪生怕死?听左丘兄把话说完!”

他又道:“左丘兄,我这个妹妹不谙世事,脑子太单纯了,心直口快的,不要介意!”

左丘易淡淡一笑,用那古井一般的眼睛望了柳越越一眼:“令妹天真浪漫,心无城府,倒也可爱!总归是流着山阴族的血,我该早点来见她的!不过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二小姐这不是突然的病症,而是中毒,并且中的是慢性毒药,以我瞧着,这毒药在她体内聚集,不下于一年了!”

柳越越心头一惊,还来不及想他话中的细节,急忙问道:“那我还有救吗?”

“我说过二小姐既然是山阴族后羿,在下无论如何都会救你的!”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他从怀中拿出了一粒透明装的药丸给柳越越,“你先服下此药,可保你心痛之症暂时不会复发,不过,若是想要清除体内的毒药,需要慢慢的调理方可!”

“有救就好!”柳越越松了一口气,将左丘易手上的药丸急忙服下。

张枫远的眼睛微微一眯,阴寒的声音从喉咙内溢出:“一年多?”

“此毒叫做‘夜残’,倒是极为少见,少量还可以入药,不过若是长年累月的服用,对人体的伤害极大,不过它最可怕的在于悄无声息,最后会死于心肌绞死。以二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的话,再有半年,怕是我也无能为力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童儿拿来了干净的帕子,他擦了擦手。

“那为何她昨夜会突然心痛呢?”张枫远蹙眉问道。

左丘易望了脸色惨白的柳越越一眼,说道:“大概是她命不该绝吧!最近的一次吃到夜残的时候,下毒之人的分量一时手抖,比平时多了一点点,故而才引起了身体的不适,这才被发现了!”

“能够长期下毒,那么此人必然是华儿的身边人,没有想到有如此险恶心思的人居然就再相府内!”张枫远冷笑了一声,“而此人行事如此之久了,我居然都没有发现,这是我的罪过!”

柳越越这才将心思放在两人的说话上面,心中更是一惊,不敢置信的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大哥是说这人是晓霖远内的人?”

“你吃饭饮食皆是你晓霖远内的小厨房做的,除了你晓霖远内的人,还有谁能够给你长年累月的下毒?”张枫远冷冷的说道,“这一次是你命不该绝,难保不会有更隐蔽险恶的手段,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这人给找出来!”

柳越越立即将身边的人都过了一遍,心头隐隐的发痛,她一直以为晓霖院现在所有人都是一心一意的。看来还是太自大了吗?没有想到居然还隐藏着一个地雷。

回去的路上,柳越越一直没有说话。张枫远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可曾想过你院子里面谁最有可疑?”

“我不知道!”柳越越顿了顿才说道。

张枫远眼睛微微一眯,泛出一股杀气,冷冷的说道:“如果查不出可疑的人的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院子里面的全部带下去调查一下吧!”

柳越越叹息了一下,说道:“大哥,你不要吓我,也不用用这种方法逼我!我会想办法把事情搞清楚的,这既然是我晓霖远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可以,不过你记住你那个丫头绸儿的事情,所谓的心慈手软,不过是给自己挖坑而已!”张枫远说完之后并未再开口。

马车很快回了相府,楚寒邈早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神色十分的焦急,见她下车,急忙上去问道:“如何了?”

“没事!”柳越越笑了笑,“就是普通的心疼病,那些太医是看多了疑难杂症,反倒是瞧不出我的病症来了,当真客气,吓死我了!”

“真的只是普通的心疼病?枫远的那位朋友可开了药,还说了什么没有?有什么嘱咐的没有?那些需要的药材,若是不容易找到的好,记得要同我说知道吗?”

“既然是普通的病症,那么用药也都是极为普通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大夫说了,休息几天就好了!”柳越越看着大皇子的目光有些闪躲,就着他的手臂下了马车。

“如此……就好!”楚寒邈微微迟疑了一下,“我瞧着你的脸色还是不是很好,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吃了大夫的药,现在心口已经不疼了!”

“小姐!”秀儿与青儿也迎了出来,扶着柳越越回去。柳越越见楚寒邈也要跟过去,急忙说道:“大皇子,我现在身体已经无碍了,只是有些困乏,回去之后也只是想要睡上一觉,怕是不能够陪你好好的说说话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叫你的时间浪费在我睡觉的时间,我心中定然是过意不去的!待我精神好些了,大皇子再来可好?”

楚寒邈瞧着柳越越的精神却是不济,颇为心疼的说道:“也罢,你且不要忧心,好好的休息,待我空了,再来瞧你!好好的生日变成了这模样,明天我定然为你好好的庆祝一下!”

“好!那说定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下毒之人

睡了一夜,柳越越哪还有什么睡意,躺在床上,看着身边几个忙碌的侍女,心情越发的沉重了,她们当中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呢?这些人她原本以为是自己最可以信赖的人,却暗藏了不为人知的杀机。

“小姐,你瞧!”青儿鼓着腮帮子将一个木制的盒子递给柳越越。

柳越越疑惑的接过,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太子送来的生日礼物!”青儿说道,“往日从来没见太子给小姐送过生日礼物,现在一跟小姐解除婚约,他倒是送来了礼物,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太子送的?”柳越越将礼物盒子打开,里面是个木雕的小狗,她拿着打量了一下,“这么丑的木雕,他不会是在羞辱我吧?”

“因为小姐是属狗的啊!不过太子怎么会送这个东西来呢?”青儿也十分的不解。

“管他呢!”柳越越烦躁的将盒子扔到了青儿的手上,“拿到仓库去吧,别搁我眼前了,看着心情就不好了!”

“小姐,你有心事啊?”青儿凑过来问道。

“什么有的没的,你把这个拿过去就是了,叫我静一下!”柳越越叹息道。

“好吧!”青儿嘟嘴说道。

秀儿进来,瞧着青儿手上的盒子,问道:“怎么了?”

“这是太子的礼物,小姐不喜欢,让我拿出去呢!”

“我看看太子这好不容易送小姐一次礼物,到底是什么惹小姐生气了!”秀儿笑着将青儿手上的盒子结果打开,奇怪道,“太子就算是拿小姐打趣也不会,怎么会送这么个小孩子的玩意儿呢!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你看,这下面是什么东西?”

原来在木雕小狗下面还有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青儿将她拿了过来,将布揭开,惊讶道:“小姐,这下面还有东西呢!”她说着将手上的东西给柳越越拿了过去。

“玉佩?”这玉佩成凤状,雕刻栩栩如生,通体翠绿,不含一丝杂质,简直连城,“这个才像样子嘛!”

“小姐,这玉佩是太子经常佩戴在身上的,他来晓霖院的时候,奴婢有好几次见太子佩戴着,他既然将自己随身之物送给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思啊?”秀儿说道,“还有奴婢手上这木雕的小狗,小姐别看这小玩意儿普通的很,似哄小孩儿的玩物,奴婢早些时候听说太子对木雕很感兴趣,这不会是他亲自雕刻的吧?”

“那他是什么意思呢?”柳越越蹙眉不解,“反正不管了,不管什么意思,我都不要!”柳越越将玉佩丢到了青儿的手上,“拿下去,全部都拿下去!”

离柳越越的生日有过了三日,青儿瞧着她家小姐每日都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的担忧,她给柳越越送药的时候,鼓起勇气问道:“小姐啊,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啊?好几日了,都没有见你眉头舒展一下,到了晚上更是彻夜不眠,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啊?难道就不能够说出来让奴婢为你解忧吗?如果奴婢帮不了忙,那么秀儿姐姐肯定可以的!”

柳越越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就一阵后怕,谁知道这是治病的良药还是害人的毒药呢,她想了想,将青儿叫到了面前,小声的问道:“这药全程是你一个人煎熬的吗?”

“是啊!”青儿略微有些不解,“奴婢一直在旁边看着呢!怎么了,小姐?”

柳越越咬了咬唇,叫青儿在贴近一些,说道:“青儿,我这一次生病不是普通的生病,是有人给我下毒了!还记得我在皇宫,就是先皇后的忌日的时候也曾昏倒过一次,虽然那一次我是装的,但是那时候太医不是检查出了我中毒了吗?”

“难道小姐是真的中毒了?”青儿惊讶的说道,叫柳越越及时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我中的是慢性毒药,已经差不多快一年了,肯定是晓霖远内的做的!”柳越越说道,“在这里我唯一信得过的就是你了,这几日在煎药的时候你要特别的留心一下,有时候可以故意离开,但是一定暗中观察,看看有没有人捣鬼?”

青儿的面色微微发白:“晓霖远居然有人想要害小姐?”都是同吃同睡的姐妹,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心怀不轨之人,想想都觉得可怕,“可是小姐,你的饮食之内也可能有问题,为什么只是怀疑药有问题呢?”

柳越越指了一下窗户边上的一盆盆栽,说道:“这也是我这两天才琢磨出来的,你看那两盆,是不是一盆茂盛一些,一盆却在开始枯萎了?”

“不错,有什么问题吗?这植物长势不一样也不奇怪啊?”

“我不喜欢喝药,有时候你们给我的要我趁着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倒在了那一盆盆栽内,所以那一盆就要比另一盆枯萎一些。所以我怀疑问题就出来我经常喝的药上面,总而言之,青儿,我能够信得过只要你,你一定要帮我将这个人找出来!”

“小姐放心,青儿就算是死,也要将那人提小姐揪出来!”青儿红着眼眶,抱着柳越越又道,“小姐的命太苦了,现在连自己的身边人都不能够相信了!若是旁人倒还好说,小姐待我们宽厚,从来未曾处罚过我们,奴婢一直以前咱院子里面的人是最幸福的,那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又过了两日,柳越越正在继续画她的漫画,但是脑子里面一点灵感都没有。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会懂得调节自己的情绪,虽然每一次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之后,她会消沉两日,但是之后总是会找到各种不同的方法来调节的自己的情绪,或者用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总会让自己重新找到方向。只是之前的事情只是她对未知的的恐惧,但是这一次好几天了,她在笼罩在失落的情绪之中,难以自拔,大抵是她对身边的这些朝夕相处的人产生了感情,对于他们的背叛才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吧。

“小姐……”青儿轻轻的走了近来。

柳越越瞧她面色苍白,一副要哭的样子,停了笔,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姐不是让奴婢找出那个下毒想要害小姐的人吗?”青儿惨白着脸说道。

“怎么了,找到了?是谁?”柳越越微微一愣,面色冷肃的问道。

“奴婢在给小姐熬药的时候,故意走开了一下,然后在暗中偷偷的观察,奴婢发现了秀儿……秀儿姐姐暗中接近了一下,然后从指甲盖内倒出来了一些粉末!”青儿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不愿意相信秀儿姐姐会做出伤害小姐的事情来,若这不是奴婢亲眼所见,打死奴婢,奴婢都不会相信的!”

柳越越跌坐到了椅子上面,虽然之前心中已经有些猜想了,不过亲耳听到还是难以接受,她以为秀儿只是很神秘,但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她嗓子堵得难受,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才说道:“青儿,你让秀儿来见我,此事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了!”

“是!”

柳越越怎么也想不通,秀儿几次救过自己的性命,有的时候甚至是舍身相互,为什么会害她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青儿与秀儿一起进入,秀儿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疑惑的问道:“小姐找奴婢来所为何事?”

“青儿你来说吧!”柳越越有些无力的说道,半倚在贵妃榻上,心口隐隐有些发痛。

“秀儿姐姐,你方才在小姐的药中做了什么?我亲眼见到你将你指甲盖里面的东西倒在药罐子里面!”青儿哄着眼睛一脸怒气的瞪着秀儿,她对秀儿的感情越深,就越是没有办法容忍跟接受她的背叛。

“什么意思啊?”秀儿面色微微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儿,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秀儿姐姐你不要狡辩了,小姐会突然心口疼痛,是因为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平日里面小姐的药基本上全是你在负责的,除了还有谁有这个机会?”青儿擦了一把流下来的泪水,“秀儿姐姐,小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小姐呢?”

“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呢?”秀儿满脸莫名其妙,“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柳越越低声喝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懂那么多的东西,你的心思如此的缜密,你的见识超乎常人,为什么会只是相府内的一个小小的侍女呢?虽然我对你一直感到很好奇,但是你几次舍身救我,我想着你只要不会伤害我,你神秘一点,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不是大皇子的人?”

秀儿的面色突然一变,再也没有原来的淡然了,她眼神有些闪躲的说道:“小姐你说什么呢?”

“前几日,也就是我生日的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之后,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准备去喝水的时候,在屋子外面听到了你跟大皇子之间的谈话,当时没有听得很明白,脑子又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秀儿,我们朝夕相处那么久,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靠山了,只要有你在我就觉得很安心,你跟我说上一句实话,你到底是谁的人!”柳越越含泪说道,目光失望又凄凉的望着秀儿。

秀儿咬着唇没有说话。

“你是故意的吧?”柳越越擦了一下眼泪又问道。

秀儿的面色逐渐失去了血色,她看着地面,依旧保持着沉默。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伤人的真相

“以你的谨慎,以你的心智,怎么可能会让青儿发现你的行为呢?只有一种解释,你是故意露出马脚的,你心里面想着我,不想再伤害我,所以故意让我们发现你对不对?”柳越越的眼泪再也没有办法忍住,刷刷的往下落。

青儿见此,急忙上去在她的身旁坐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劝道:“小姐,你的身子本就不好,就不要太激动了!”

“秀儿,我既然要你坦诚相待,我自己也不会在隐瞒,其实你早就发现我不对劲了吧,我瞒得过其他的人,瞒得过抄袭相处的你们么?”柳越越平静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头衔,只要我还是相府嫡女就足够了,所以你们也就一直在装傻!可是这快一年的时间,我不相信你们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们时时刻刻都在为我着想,我看得出来!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你如果想要对我下毒的话,以前又为什么要救我?”

秀儿终于抬起眸子,看着柳越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虽然她一直都是冷静自持,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绪:“不错,我是大皇子的人!”

柳越越心中一抽:“是大皇子让你下毒的?为什么?我不相信!”

“其实我是可以早些时候动手的,目的就是让相府跟太子只见的联盟瓦解,可是……后来情况有变,你好像已经不喜欢太子了!”秀儿逐字逐句的说道,“大皇子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让我减少了夜残的分量,而在这段时间,由于太子的配合,他得到你的心,易如反掌!”

“如果他想要的是相府的支持,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柳越越不敢置信的低吼了出来。

“因为他不相信你,你曾经对太子死心塌地的,她害怕如果你在嫁给他之后,又对太子的情谊死灰复燃呢?”秀儿冷静的说道,“故而最好的结果就是,你们成婚,大皇子得到了相爷的支持,但是婚后半年,你却突然疾病自然死亡,或者还可以将你的死因嫁祸到太子的身上!但是在小姐与大皇子成婚之前,小姐的安危必须要得到保证!”

“那我再问你,上回子从难民那里回来,碰到了的杀手是不是大皇子安排的?”柳越越问道。

“这个的确不是!”秀儿说道,“奴婢当时也给小姐分析过,如果这么刺杀太子,对大皇子并没有好处,还会将他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不过,有难民要发难的风声奴婢是提前知道的,所以奴婢将消息告诉大皇子之后,大皇子派人将小姐身边的暗卫给引开了!”

“我知道了!”柳越越说道,她突然睁大了眼睛瞪着秀儿,似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吼道,“可是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我不相信大皇子会这么对我!他宅心仁厚,待我如兄如父,怎么可能如此算计我!”

秀儿惨淡的笑了笑:“小姐能够这么想,大皇子该欣慰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小姐说对了,是奴婢故意自己露出马脚的,因为奴婢也是一个普通人,奴婢也有心,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小姐命丧我手,故而才想要以此提醒小姐的,小姐信不信我的话没有关系,奴婢死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小姐不要太过于相信大皇子。生于皇家,有几人会将情义看的比权势重要?伤害小姐背叛小姐,这的确是奴婢做出的事情,所以奴婢不奢望小姐的原谅,奴婢也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奴婢最后请求小姐能够多加保重!青儿,以后小姐就找给你照顾了!”

“不管你说的真假,我都不能够让你再出这个门了!”柳越越哭的几乎不能够呼吸,“青儿,去请大公子前来!”

“小姐……”

“快去!事情发展到现在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了,这背后牵扯到的是大皇子,相府还有太子!让你去便去,这事情交给大哥来处理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柳越越在说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她真的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是真是假,谁是能够相信的人?谁又是那个一直带着伪善的面具暗中吐露毒牙的人?对你笑的人背后藏着刀,对你狠的人更是恨不得置你于死地,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就没有她的活路了吗?

“奴婢知道了!”青儿用帕子擦了擦泪水,“奴婢这便去请大少爷!可需要侍卫进来保护小姐?”

“不必了,秀儿如果是真心想要杀我的话我早就死了,秀儿也是迫不得已吧!”柳越越苦笑了一声。

“是!”

青儿离开,柳越越满脸泪水朝着秀儿笑了笑:“不管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的话,我根本没有办法活到现在,或许在去年的时候就不在了!不过,我既然活到了现在,就还想继续活下去,对不起了!”

“小姐不用跟奴婢说对不起,分明是奴婢对不起小姐!这近一年以来,小姐将我们当成姐妹,我又何尝没有将小姐当成姐妹?加在你跟大皇子之间我又何尝好受?”秀儿苦笑了一声,“今日事情败露,奴婢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轻松了起来呢!”

没一会儿,青儿带着张枫远前来。想来青儿并未将事情告诉他,他一进来就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大哥不是让我自己找出那个下毒的人吗?就是秀儿,秀儿一贯与我亲近,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就交给大哥来办吧!”柳越越说道。

“你确定?”张枫远对这个结果也是十分的诧异,“可有证据?”

“青儿是人证,厨房的药是物证!”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方才秀儿也已经自己承认了!”

“当真将我交给我处理?”张枫远又问道。

“我下不了手,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柳越越说道,“所以只有劳烦大哥了!”

“那好,此事就交给我好了!”张枫远挥了挥手,将秀儿带了下去。

“小姐……”秀儿在门口又回头看来一眼柳越越,嘴角挑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一如柳越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小姐保重,以后秀儿不在你的身边,你更加要小心谨慎,记住秀儿今天跟你说的话!”

“对不起!”柳越越将目光移开,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哽咽道,“我救不了你!”

秀儿被张枫远带了下去,柳越越无言的看着窗外,一脸的凄凉,青儿又何尝好过,与秀儿认识这么多年了,又怎么料到如今的局面?

“小姐,秀儿姐姐会怎么样?”青儿垂泪问道。

“谁知道呢!”

自从秀儿的事情之后,晓霖院就一直处在一种愁云惨淡之中。

柳越越自不必说了,经过了秀儿的打击,郁郁寡欢,知道内情的青儿与约莫猜到了一些事情的柔儿虽然经常去开解一番,但是自己心中都过不了的坎儿,叫别人怎么跨过去呢?

“小姐,大皇子来了!”青儿看着柳越越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见!”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青儿摇了摇唇,又问道:“小姐,难道秀儿姐姐真的是大皇子指使的么?”

“我不知道!”柳越越将书盖在脸上,“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谁都不敢相信了!”

“奴婢也是一样,这人心啊,是真的看不透啊!”青儿叹了口气说道。

这时候柔儿进来说道:“小姐,大皇子被大公子找去了。大公子让顺儿给小姐带了张纸条!”

“给我看看!”柳越越起身说道,她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切如旧”,微微沉思了一下,想来张枫远是怕她露出什么马脚吧。

过了一会儿却是楚寒邈与张枫远一起看了晓霖远内。柳越越没有办法,只得打起精神来。

“不是一直在吃药吗?怎么精神越发的差了?枫远,你的那位神医朋友的医术真的高超吗?怎么见着华儿的身体越发的孱弱了,还是叫太医来瞧一下吧?”楚寒邈走进柳越越,见她脸色惨白,本来长起来的一点肉又消瘦了下去,心疼的看着她,抬手附上她的额头,蹙眉道,“你在发烧?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越越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淡淡的笑道:“我没事,可能就是感染了风寒吧!”

楚寒邈在柳越越的耳边放低了声音又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皇允了我的请求,待端午过了,赐婚的圣旨就会下来了!”

“这么快啊!”柳越越惊讶了一下。

“你……”

见着楚寒邈惊讶的眼神,柳越越急道:“我跟太子的婚事才接触,这么快与你订婚的话,影响会不会不太好啊?”

大皇子勾了勾嘴角,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我还以为是你不想同我成亲呢?我早就说过日子是我们在过,何必在意被人的评论?更何况,即便他们有什么意见,又能够如何?我又岂会是被舆论左右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端午龙舟

楚寒渺又将柳越越的病情以及平日的饮食不分巨细的过问了一遍,并嘱托了许多的注意事项。又同柳越越说了好一会儿话,言谈间并未涉及到婚事,他醇厚的语音,曾经是最让柳越越心安的东西,现在却也越发的迷惑起来了。

在他表面的关心之下是藏着一颗杀心吗?这是柳越越最不愿意相信的东西。

不会的,不会的,秀儿的话不能够全信,他现在是自己全部的依靠,如果连他都想要杀自己的话,她还有何路可走?

“华儿?”

“啊?怎么了?”柳越越回过神来。

“怎生心不在焉的?”楚寒渺关切的望着柳越越,抬手将她垂下来的发丝压倒了耳后,“难道还有心事?我看你对我们的婚事反应比较大,是还惦记着太子吗?”

柳越越心中一抽,看着楚寒渺的眸子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心中的某根弦好像已经断了一般,一片荒芜的绝望毫无预兆的压了下来,她好像深陷于泥沼之中一般,慌乱却有不能够挣扎。

“你不信我?”她声音暗哑的说道,急忙将目光转向一旁,怕自己的软弱会一丝不挂的流露出来。

“不是!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楚寒渺急忙将柳越越的肩膀搬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只是不希望嫁给我的时候带着遗憾,如果你需要时间的话,我会给你时间,多久我都等你!我要的是你,完完整整的你!”

他的眸子很黑很亮,看着部下的时候总是带着无尽的威严,柳越越以前很喜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他的眸子里面好像藏着一整个星空一般。他此刻,深情专注的望着柳越越,目光之中是万丈柔情。

柳越越仿佛觉得自己闯入了一片迷宫之中,她完全找不到方向,只能够凭着自己的直觉前进,她伸出手,捂住了楚寒渺的眼睛,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刷着自己的掌心,痒痒的。

她问道:“你会保护我一生一世吗?”

楚寒渺嘴角一勾,笑的很和煦,如冬日的太阳一般,缓缓而又坚定的说道:“生生世世!”

柳越越笑道:“我听你的!”

楚寒渺离开之后,张枫远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他抱着双臂目光深沉的望着柳越越。

柳越越淡淡一笑:“大哥有话直说好了!”

“秀儿我找了个理由在大皇子面前搪塞过去了,你万万不可与大皇子说起我们已经知道秀儿的事情了。”张枫远沉声说道,“父亲已经如你所愿选择了大皇子,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如果在这个时候与大皇子生了嫌隙的话,对张家的未来极其不好,切记!”

“大哥,真的认为是大皇子指使的?”柳越越蹙眉问道。

“是与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与大皇子在一条船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枫远说道。

“若大皇子真的要杀我呢?我死了,大哥的打算岂不是落空了?”柳越越又问道。

“大皇子娶你,只会对大皇子有好处,只要你对大皇子一心一意,没有异心,他为何要动你?”张枫远微微顿了一下,说道。

“是吗?”柳越越嘴角一跳,“那如此我岂不是可以放心了,我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异心的!”

张枫远眸子沉了一下,又道:“你可以将大皇子当成主子,当成靠山,但是不要将他当成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丈夫!你要记住,大皇子即便在与太子的争斗中胜利,登上皇位,他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在后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动情,一旦动情,就会处于被动地位,谁先动情,谁就已经输了!”

“大哥!”柳越越讽刺的一笑,“虽然你将我当成棋子傀儡,但是我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我的感情,我的思想,我的心,这不是你能够控制的,也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

“我是为你好!”张枫远靠近,抬起了柳越越的下巴,冷冷的说道。

“我记住了!”柳越越笑的更为讽刺,“我呢更是谁都不敢相信!怎么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心呢?”

“好孩子,将来你就会知道我的用意了!”张枫远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柳越越长叹了一口气:“有将来就好了!”

很快到了端午,柳越越掐指一算,来到这个游戏世界竟然也有一年之久了,也不知道现实世界怎么样了?父母过的还好不好?

以前总嫌弃现实世界过的太平淡的,现在却无比怀念那个平淡,但是却真实没有那么多算计的生活。

五月初五那一日,楚寒渺约着柳越越一道出去看龙舟,一大早就来接她了。柳越越为了方便,换了男装,青儿在给她梳头的时候,柳越越无意识的喊道:“秀儿,你在干什么呢?给我选一下衣服啊!”

“小姐……”

柳越越这才反应过来,苦笑了一声:“青儿,没事儿,你继续吧!”

这龙舟赛在纳河举行,乃是官方举办的,每年都有十余支队伍参加,获胜的队伍将有丰厚的奖金。由于比赛十分的精彩,在纳河边上也聚集了不少百姓观看这一场一年一度的盛事。

今儿的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天空蓝的如同洗过一般。柳越越沉闷了几天的心情好似清爽了一些,即便是深处深渊,总还有些美好不容错过。即便明日就是死亡,今日也要尽可能的给生命多添些色彩,整日将自己埋葬于阴霾之中,也算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吧。

“小姐,今儿天气真不错!”青儿与柳越越一道登上了方便观看龙舟比赛的高楼之上,“你瞧,好多人啊!真热闹!奴婢老早以前就想要来看龙舟赛了,不过总是没有寻到机会,听说,可好看了!”

“是啊!今儿天气不错,人山人海的!”柳越越微微一笑,“有时候也要出来逛逛,老是窝在相府内,人都快发臭了!”

“瞧你这几日心情都很沉重,这才想着今日带你出来透透气!”楚寒渺一直观察着柳越越的脸色,见她眼神里面多了些光彩,总算是松了口气,觉得这一次没有白白带她出来一趟,“你待会儿仔细的瞧着,这健儿们在水中你争我夺的,其实人生有何尝不是如此?倒未必非要争个第一,只要最后自己尽了力气,问心无愧就好!”

“说的有道理!”柳越越说道,“其实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作为那是天时地利人和共同决定的,成败与否求的不就是个问心无愧么?”

“父皇治国一向是文武并举,以文修心,以武强身。不过现在的风气不好,倒成了读书者清高,那些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以缓为雅,连跑都成了不雅之举,有损威仪。长此以往,若民间也是如此的话,外面的人打进来,岂不是连能骑马打仗的人都没有了!”

“殿下多虑了,有人喜欢静,自然就有人喜欢动,总不会所有人都受得了慢吞吞,跑不得的调子的!”柳越越笑道。

“这人是啊,总是趋同的,也爱压抑本性去附和,若是重文抑武,日后都读书去了,还有谁去保家卫国?”大皇子说道,“故而父皇举办这龙舟盛会,又叫大周的青年子弟秋围打猎,就是不要忘了马背之上的本事!”

正说着,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只见着一群人官员也登上了这高楼之上,而这些人围在中间奉承的不正是楚寒灏么?

楚寒灏本没有打算来这里的,他一现身,自然会被这些大人们围住,左右不过是写马屁之言,听之无趣极了。不过他却发现了大皇子身边的侍卫在楼下,又瞧见了相府的马车,鬼使神差,他竟然也现身来到了这高楼之上。

总归是场面上,几位官员瞧见了楚寒渺自然也是要过来行礼了,这是这一栋楼的最高层,原本空间就不是很大,这一下上来了多人,更是拥挤不堪。柳越越自然叫那些与大皇子搭讪的官员挤到了边上。

“你也来看龙舟赛的?”楚寒灏来到了柳越越身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柳越越淡淡的说道,难道我还能够是来吹风的?

“真是没有想到啊,才跟本宫解除婚约,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啊!”楚寒灏嘲讽的说道。

“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跟太子交代吧?”柳越越瞟了楚寒灏一眼,这厮今日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少了几分尊贵之气,倒是多了几分玉树临风之态。

“本宫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可还喜欢?”太子顿了顿似毫不在意的问道。

“喜欢,多谢!”

“既然喜欢为何不戴在身上?”太子眯着眼睛问道。

“就是因为喜欢才要好好的珍藏,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够随身携带呢?万一弄丢了,惹了太子发怒,又踢我两脚怎么办?”柳越越敷衍的说道。

楚寒灏有些烦躁的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在记恨窝在隋王府的时候踢了你一脚!”

“我怎么敢呢?”

说话间,大皇子也来到了柳越越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望着楚寒灏问道:“聊什么呢?”

“在聊他上回子打我的事情!”柳越越望着河面龙舟之上招展旗帜淡淡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阵怪风

“不可理喻!”楚寒灏冷冷的瞪了柳越越一眼,转身去与那些官员说话。

“他没欺负你吧?”楚寒渺关切的问道。

“以前我是他未婚妻,所以他能够欺负我,现在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还是我的靠山呢,我怎么可能还让他欺负我!”柳越越笑道,“你不要担心我,我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你以后也要小心哦,欺负我,我可是会反击的!”

楚寒渺眉尾一挑,笑道:“我倒是很期待你的反击!”

正说着,战鼓雷响,原来是龙舟比赛已经开始了,先是弄潮儿在水中上下翻滚,展现英姿,赢得周围百姓的阵阵掌声。紧接着,比赛正式开始,一条条龙舟,就犹如战龙出海一般,飞速的前进,矫健异常。十余条战船,你追我赶,不相上下,战况胶着。

“好厉害!”柳越越不自觉的抓紧了楚寒渺的衣衫,“这战鼓声响,这比赛的状况,只看的叫人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楚寒渺将柳越越的手握住,看着河面之上的战况说道:“除了在外征战的那几年,其余的事情我每年都会来此看观看比赛,不为别的,我就是喜欢这种比赛的氛围,全队上下齐心协力,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步调一致,一心一意!这与在战场之上又何其相像呢?为了目标,为了赢,可以不分你我,同生共死!可惜,战场之上的兄弟可以生死与共,而血脉相承的兄弟却是暗藏杀机!这大约也是生在皇家的无奈吧!”

“大皇子……”柳越越抓住了他的手,抬眸看他,他的眸子里面有些无可奈何还有隐藏在深处的浓浓的悲伤。

“我没事!”大皇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人生又像是这龙舟比赛一般,兄弟们齐心协力方才可以前进,但是却不是那龙舟之上的任何一个人能够随意控制方向的!”

“我明白的!”柳越越浅浅的笑了笑,“人生在世,有几个人能够是随心所欲呢?”

楚寒灏虽然在众官员的包围之中,漫不经心的迎合着,目光却是不经意间飘到了柳越越与楚寒渺的身上,他看一眼两人牵着的手,眸子里面泛起一股冷意,嘴角一挑,惊现一股杀机。

比赛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不过方才还晴空万里,电光火石之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这阵暴风来得诡异,不知从何而起,几乎是风卷残云,顿时间猛烈一场,河面水面翻滚,浪花淘天,那些即将决出胜负的龙舟摇摇晃晃,不多时,便有几条龙舟已经翻了,舟上之人落水,即便是那水性超乎常人之人,在这样古怪的天气之下,想要逃出生天,也是极其的困难。

“传我命令,马上将赛事取消,分散百姓!”大皇子见到危机,立马命令下去。

“是!”

就在他刚说完话,风势更加的猛烈,这栋高楼也开始摇晃起来。

“两位殿下,此处十分的危险,请两位殿下速速下楼,躲避妖风!”一人说罢,楼上之人迅速的撤离。因为这楼上前来观看比赛的人不少,各层楼的入口都挤满了不少人,但是大皇子与太子的属下已经守在各个出口,确保最上面的诸位贵人能够最先撤离!

“快走!”大皇子牵着柳越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将她护在胸口。

楚寒灏眼睛微微一眯,率先走在最前面,柳越越与楚寒渺紧随其后。这个时候,风势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的加大,如一只招摇过市的猛兽一般,血盆大口一张,无数人惊叫着丧命。周围的百姓惊吓之下,如鸟兽散四下逃命纷纷丧命。风呼啸着刮起了房子的屋顶,掀翻了无数的旌旗,扬起了滔天的浪水,那些倒塌的建筑又不知道夺取了多少人的性命。

“怎么会这样?”柳越越被这样惨烈的景象吓得的腿软,周围的摇晃更加的猛烈,他们一行人刚刚到达底部,那栋楼竟然轰然间倒塌了,还有许多未曾来得及从里面撤出来的人。

周围烟尘四起,狂风夹杂着沙粒狠狠的拍打在脸上,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不管是在游戏之中还是在现实世界,在这样的自然灾难面前居然毫无还击之力,不过这样恶劣的天气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一切都是如此的诡异!

“快救人!”耳畔传来大皇子的惊呼声,“所有人,立即开始救人,将未曾撤离出来的人全部就出来!”随即,他开始指挥属下开始救助被倒塌的建筑压倒的人。

“小姐,你还好吗?”青儿亦是吓得脸色惨白,紧紧的抱着柳越越的胳膊。

“跟我走!”楚寒灏拉着柳越越准备离开。

柳越越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手,她看着大皇子的背影说道:“我要等他!”

“你再此有何用?指挥碍手碍脚添乱子!”楚寒灏喝道。

“那么你呢?你身为东宫太子,现在你的臣民身遭厄难,生死未卜,你却只想着逃生,你有何面目当这个储君?”柳越越瞪着楚寒灏讥讽道。

楚寒灏面色一凝,沉声说道:“愚蠢!这场灾难来势汹汹,之前并未层有任何的准备,大家伙一定都慌了神!受灾的人难道只有被这倒塌的大楼压倒的数十人?受灾的是整个京城的数十万人,本宫正是因为是东宫太子,故而本宫更愿意保全自己的性命,去指挥帮助那几十万的人,而不是纠结于这区区数人!这几十人的性命是命,难道那几十万的人身家性命就不用管了吗?本宫为何要与你废话,你同本宫走就是!”

楚寒灏并未再解释,亦不会听柳越越的说话,只是态度强硬的拉着他的手,将她塞到了马车上,然后派了马涛护送,将她送回相府,而他则是翻起骑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马涛抱拳说道:“二小姐,你在次的确什么忙都帮不上,还需要人来保护你,不如先回去,这样救灾之人才会更安心,二小姐为了大局着想,就不要在纠结于儿女私情了!”

柳越越看了楚寒渺的背影一眼,咬了咬唇,跟青儿上车,也对,现在这个时候,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万全之策!

“走吧!”

虽然回去的路上十分的混乱,坍塌的房屋,流散惊恐的百姓,肆掠的狂风,但是马涛还是冒着危险将柳越越送回了相府。

虽然回了晓林院,但是外面的风还是在狂啸,仿佛要将屋子连根拔起一般,晓林院的人都躲在屋子里面。柳越越急忙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地窖之内,希望能够暂时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外面的狂风还在继续,晓林院内十几人都挤在一起,即便是平时有个小矛盾小别扭的这一刻也是互相拥抱取暖,驱散对于灾难的恐惧。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家里面爹娘怎么样了?”一人哭,紧接着大家伙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先是嘤嘤的啜泣,接着就是嚎啕大哭。

这场大风整整吹了一日,如同它不知道为何开始一般,到了半夜,大风突然停了下来。第二日,依旧是万里晴空,诡异的紧。

大风之后,朝堂对灾情进行了统计,数百人丧生,数千人受伤,更是有无数民宅被毁坏,无数的人流离失所。

大风刮得莫名其妙,停的更是悄无声息,叫柳越越这个现代人都觉得十分的奇怪,京城之地为什么会突然挂起怪风?这一般只有沿海地带才会发生的。为何突然之间停了,如果不是那满地残垣,简直没有来过的痕迹。

朝堂认为这是上天示警,惠元帝认为自己失德,故而拜祭坛,祭告上苍,下罪己诏。

整个京城一片愁云惨淡。

不过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灾难,外面掌握兵权之人却不敢蠢蠢欲动。外有楚寒渺迅速接管兵权,全力维持京城防务以及治安,内有楚寒灏治理灾情,安置百姓。朝廷内外,倒是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应对灾情。

“父亲,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张世良亦是事务繁忙,几日未曾归家,柳越越今日是从张舜筠那里回来的时候,在路上了碰到了回来换身衣服的张世良。

“大部分已经处理好了!”张世良说道,“你切放心,这不是特别大的灾情,不过是发生在天子脚下,才会引起惊慌的,现在受灾的人已经安置妥当,一切马上就会恢复仅仅有条的!”

他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我以前倒是小瞧了一个人的能力!”

“父亲指的可是太子?”柳越越蹙眉问道。其实她这几日都是不断的想起那一日他同自己说的话,这样的果决与处变不惊,倒是叫她影现象深刻。

“不错!”张世良说道,“以前太子虽然储君,但是却不似大皇子身经百战,大家多少还是将他当作孩子,不知道他的真本事。但是这一次他的反应十分的迅速,很快就把局势控制住了,灾情能够得到很好的控制,他功不可没!这几日的成果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若是文有太子安邦,武有大皇子定国,何愁没有太平盛世?大周称雄,亦是指日可待!”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误入八卦阵

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妖风所带来的影响绝不仅仅只是人命的伤亡还有财产的顿时,而这些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是天塌下的事情,但是对于柳越越而言只是从被人口中听来的故事而已,与她自身的关联不大,倒没有太深刻的体会。

不过有些事情不得不让她暗暗心焦,大皇子在难民案中积攒了不少民心,这一次应对灾情更是亲力亲为,出现在第一线,与官兵们一起拯救受灾的人的性命与财产,对于京城的防务处理到位更是让百官交口称赞。不过他的功绩却远被太子的光环压了下来。

楚寒灏在此次事件内的反应速度,指挥的方法,安抚灾民的情绪等方面都发挥的极为出色,他身上发挥着一种让人心安的特质,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都能够感觉到一股力量,一股可以战胜一切的力量。

而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是惠元帝虽然下了罪己诏,认为自己作为君王,德行有失,上天示警降罪,但是他在暗中查访民情之后竟然一病不起。太医都瞧过,只说是因为心病。

山雨欲来风满楼,柳越越现在最害怕的是皇帝会突然驾崩了,那么太子就名正言顺的继位,那么大皇子以及张家将万劫不复。本来说起她与大皇子的婚事会在端午之后下来,这一拖又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柳越越作为在社会主义成长的少女,从来不相信迷信之言,可是到了这个世界,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不信都不行,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里面,这个游戏的开发者就是神,里面所有的人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不管多大的权力,站得多高,要死要活,不过是他动动手指的事情。

她有时候也会胡思乱想,传说上帝造人,上帝掌管着人间的一切,她记忆里面的现实生活会不会也只是另外的更高智慧生物操作的程序而已。所谓的天意,不过是一时的任性而为而已。如果真的如此,带着这个世界,与回到那个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

到了六月,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

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短短时间,又恢复了它的生机,又成了帝国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这一个月以前还是人间地狱,转眼又成了经济与文化的心脏枢纽。无数的旨意命令从这里传到了全国,无数的脍炙人口的诗句从这里传到家喻户晓,无数的人在这里开始一生的政治与理想。

按说这里没有空调,柳越越该是很怕热才是,不过这身子比一般人都要弱些,又几次受伤中毒,这身子就越发的孱弱,以至于到了六月份,她早晚还得披着薄衫方可。不过倒也因祸得福,据青儿说,今年夏天比往年可要热得多了!

“小姐,吃点水果吧!”青儿将一盘子的荔枝端到了柳越越的面前,放在了树下的石桌之上,她瞧着躺在摇椅之上怡然自得小姐,说道,“这是大皇子送来的,奴婢已经尝过了,小姐要吃吗?”

秀儿的事情虽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但是不管是对于青儿还是对于柳越越而言,心里的结,是远远的没有跨过去的。不管她的话的真假,她的行为确确实实的伤害了她们,并且将大皇子也一并防备起来。大皇子还是会时常送些东西到相府来,有时候是新鲜水果,有时候是刚打的猎物,有时候则是一些小吃点心,每个重样的,显然费了不少心思,不过青儿总是会在柳越越吃之前,先尝了一下,没事儿之后再递给她。

“傻丫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大皇子若是想害我,怎么可能如此明目张胆?”柳越越笑道,“不管如何,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他的。比起不相信,还是相信对我更好,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奴婢也明白这个理儿,不过啊,奴婢只有这样才能够心安!”青儿憨态可掬的笑道。

两人正说着,柔儿步履急促的走了过来,说道:“小姐,刚刚传来的消息,隋王仙逝了!”

柳越越微微愣了一下,才不久刚刚参加过她的寿辰,怎么那么快就过世了呢?

柔儿又道:“老王爷都到耄耋之年了,是寿终正寝,是喜事儿呢!小姐不要伤心!”

“我与老王爷连句话都没有说过,伤哪门子的心,不过是觉得有些诧异,他寿辰那一日还是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的,说不在就不在了!”柳越越微微叹息了一声。

老王爷不仅仅只是皇叔之尊,为大周的江山社稷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皇帝下令,以国礼厚葬。

三日之后,柳越越也得不随同张世良与张枫远一起去祭拜吊唁。

在灵堂磕了头上了香之后,男人在外面谈论实时,柳越越则是去了后堂安慰一下王爷的家眷。

过了影门,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柳越越跟青儿两人是晕头转向的,莫不是迷路了不成?

青儿不由得抱怨道:“堂堂王府,每个引路的人也就罢了!方才那小厮这指的是什么路啊?小姐,奴婢怎么瞧着咱这是在兜圈子呢?也不至于走了这么久了,还不到吧?更何况眼下正是王府最忙碌的时候,怎生一个吓人都没有见到呢?”

“你说得对!这地方看着的确有些邪门!”柳越越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这周围的建筑都差不多了,难道我们迷路了不成?”

“小姐,别吓唬奴婢啊,奴婢害怕!”青儿抱着柳越越皱着脸说道。

“怕什么,青天白日的,难道还能够有鬼不成?”柳越越笑道。

“那可不一定,前些日子才死了那么多的人,现在老王爷又,说不定老王爷还没有走呢……”

叫青儿一说,柳越越也感觉背上一阵发凉,强作镇定的说道:“天子脚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不要胡说!”

“可是……可是……”青儿都快哭出来,“我们真的一直走不出去啊!奴婢听家里的老人说过,这叫做鬼打墙!”

“不要吓我啊,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胆子真的不大!”

两个人越说越害怕,现在整个人都杯弓蛇影起来,只感觉处处都是一股阴风,到处都透着邪气。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冷啊?”青儿又颤声问道。

柳越越打了一盒寒颤,哆嗦了一下说道:“好像还真的有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吓的青儿与柳越越两人浑身一僵,青儿蹲在地上尖叫起来,柳越越则是闭着眼睛口不择言的低声喃喃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又发疯了!”楚寒灏冷冷的说道,一巴掌拍在了柳越越的脑门上。

柳越越睁开眸子,瞧见楚寒灏的一张冷脸,顿时松了一口气,长叹道:“是你啊,吓死我了!”

她咳嗽了一声,敲了敲青儿的脑袋:“别叫了!”

楚寒灏微微抬着下巴,睥睨着面前的两人,冷笑了一声:“你们主仆这又是打算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我们在吊嗓子啊!”柳越越尴尬的笑了笑。

“呵呵!”楚寒灏皮笑肉不笑,负手而立,环视了周围一眼,嘲讽道,“你们应该是走不出这座院子,以为是撞鬼了吧?”

“知道了还问!”柳越越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隋王年岁大了,脑子不是很清楚,近年来虽然闹了些笑话,做了些糊涂事,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员带兵打仗的虎将,不然父皇也不会一再给他面子,因为他突然辞世而险些昏厥!”楚寒灏说道,“你现在所在的院子,是老王爷当年亲手设计的,按照八卦方阵建造,入者即迷,失去方向,你走不出去是正常,你若是走出去,本宫反倒是要对你刮目相看!”

“我哪有那本事啊!”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你想出去?”

不出去难道饿死在这里啊?柳越越立马扬起一抹笑道:“麻烦殿下带我们出去一下!”这里真如楚寒灏说的那么的神奇的话,必然是王府禁地,但是近日她一路走来居然没有人告知不说,更是有人要将她引到这里来,难道是想要将她困死在这什么八卦阵内不成?

“本宫凭什么带你出去?”楚寒灏勾了勾嘴角,“带你出去之后,又跟本宫作对?”

小人得志!

柳越越笑道:“殿下是怎么会知道我跟青儿身陷此地?”

“本宫需要跟你交代?”楚寒灏冷声道,“你的一举一动何时逃得过本宫的眼睛?”

“殿下说的是!殿下说的特别有道理!”柳越越讨好的笑道,“不过这里好歹是王府,我要是在这里回去不去了,毕竟还是影响不好!要不,你就大人大量,先原谅我这一回?”

楚寒灏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以一副认真的神色望着柳越越,问道:“那本宫问你,本宫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的东西,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玉佩是殿下贴身带着的,那只小狗是殿下亲手雕刻的!”柳越越下意识的说道,她有些回避他的眼神,方才认真的样子叫她心中一紧,却摸不透他的想法,总是有一种被他玩弄于掌心的错觉。

楚寒灏脸色稍霁,嘴边冰凉的幅度微微缓和了一些,似乎对柳越越的回答还算是满意,紧接着又问道:“那你可知道本宫送你这两样东西的用意?”

“不是特别的清楚!”柳越越结结巴巴的说道,鬼知道他想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山阴族血脉

楚寒灏眸子眯了一下,忽然蹭蹭的升起一股怒气,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柳越越不知道自己的话怎么得罪了他了,瞧他转身就走,急忙拉着青儿跟了上去,心中却纳闷儿,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吃错药了不成?

她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这厮难道对自己有意思不成?随即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驱逐了出去,自己跟高若言根本没有可比性嘛!

楚寒灏人高腿长,走得很快,且根本没有等后面两个姑娘的打算,柳越越与青儿只得小跑着方才能够跟上。

楚寒灏左弯右拐,却是到了一座假山旁边,他不知按到了什么机关,那假山竟然打开了一条地道的门。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作何用的。

“你在此等候,你同我进去!”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凭什么?”柳越越惊讶道。

青儿更是忠心护主:“奴婢要跟小姐在一起!”

“别让本宫说第二遍!”楚寒灏冷声道。

柳越越蹬蹬的后退了两步,双手抱肩,警惕的望着楚寒灏:“你想干什么?”

楚寒灏冷哼了一声,一把抓住柳越越的胳膊往那密道中走去,青儿想要跟上去,叫他严厉的瞪了一眼,顿时吓得愣住了,颤抖的看着柳越越喃喃道:“小姐……”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若楚寒灏真的要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青儿也阻止不了,只是增添伤亡罢了,她眸子微微一转,说道:“青儿,你就在这里等我!”她不住的想青儿使眼色,万一我出不来了,记得去找人啊!

“是,小姐!”青儿一脸担忧的说道。

柳越越楚寒灏两人进了密道,他在一旁的墙壁之上突出的地方按了一下,那石门立马关了起来,里面立马变得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楚寒灏从怀中拿出来一粒夜明珠,顿时一道柔和的光发了出来。

柳越越心中忐忑,楚寒灏的模样在名不明亮的光线下显得越发的清冷模糊起来。然而她对楚寒灏带着一种很奇怪的感情,她在心中时常告诫自己不能够对这人掉以轻心,这人对自己心存杀机,可是当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相处虽然争锋相对,但是却比与大皇子在一起的时候更加真实一些,她害怕又期待,连她自己也说不上在期待着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围是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柳越越咬了咬唇,“我问你,是不是你故意将我引来的?”

“不错!”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你还没有让我太失望嘛!”

“你这个贱……”柳越越心头升起来一股怒火,“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我弄到这里来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告诉你,不管你想干什么,都不可能达成的!”

“哼,本宫想要做什么,还需要你的同意么?”楚寒灏一手拿着夜明珠一手拉着柳越越的手臂拖着她往前走,柳越越挣扎道:“你先把说明白了再说了!”

楚寒灏突然顿住,一把将柳越越的推到了墙边。

他冷冷的看着她,语气阴森的说道:“你莫不是怕我会对大皇子不利?”

“我最怕你会对我不利!”柳越越没有回避楚寒灏锋利而带着杀机的眼神,她咬了咬唇,“我可以跟你走,我也很好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利用我也无所谓,若是你要害我,你就是王八蛋!”

“哈哈哈!”楚寒灏阴森森的笑了笑,“你这女人不是跟大皇子打得火热吗?现在一点都不为他着想?本宫没有看错,你这家伙无心无情,妙得紧,妙得紧!”

“神经病啊你!”柳越越有一种被他看穿的窘迫,“我可不想再听你瞎说八道,你不是要往里面走吗?去就是了,反正几入了你的套,不如你愿的话,我又怎么脱得了身?”

“被本宫说中了心事是不是?”楚寒灏的声音在长长的黑暗的密道内回响,显得越发的空旷,也越发的如一根刺往心里钻,“你这丫头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算计,更何曾对人用情过?这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可有人入过你的心?”

柳越越紧紧的握拳,探索在走在前面,他说的是实话,她也不想反驳,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人用情,将来又要如何收场?这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本,只有牢牢的保持着一颗清冷之心,不为这个世界的虚幻华容迷惑,才能够真正的安全,才能够豁出一切的力气找到回去的方法。

楚寒灏瞧着柳越越踉踉跄跄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挑,笑的有些意味不明又寒彻入骨。

这条密道没有柳越越想象之中的深不见底,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听到了些许的水声,再往前几步就乔就瞧见在一片水帘之后有一个案几,上面放着的东西看不太清楚。

柳越越还在寻思着这些水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时候,背后叫楚寒灏推了一把,他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快走啊,还愣着做什么?”

柳越越跟着他的步伐,来到水帘边上,见楚寒灏停驻不前,她也不敢妄动,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机关排布。

楚寒灏蹙眉在沉思些什么,柳越越也不敢说话吵到他。面前的水帘流动,里面的东西模糊不清,她抬手想要拨动水帘,好看清楚里面到底藏着个什么物件。

就在她的手即将接触到水帘的时候,叫楚寒灏一巴掌拍了上来,她哎呦一声,埋怨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蠢货!”楚寒灏骂道,他将自己的衣服撕了一小块儿,朝着水帘扔去,下一刻那小小的碎布片化作了一缕灰烬,“若非本宫及时阻止,你的手安在?”

柳越越也吓了一跳,为了掩饰尴尬,她咳嗽了一声:“你想要里面的东西?不过怎么穿过去啊?”

楚寒灏沉着脸一下抓起了柳越越的手,然后从靴子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在她的掌心划了一刀。

“楚寒灏,你不守信用,你是王八蛋!”柳越越见他动刀子,吓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她将要将收回来逃走却叫楚寒灏死死抓住。

却见他面无表情的在自己的掌心也划了一刀,血淋淋的手抓住柳越越受伤的手,两人的血水交融这往下流落,每一滴叫足以叫她胆战心惊。她瞪大了眼睛,颤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今日骂本宫的话,本宫会一字不漏的说给父皇听的!”楚寒灏嘲讽的说道,“胆子如此之小,怎么会流着山阴族人的血呢?”

他强硬的拉着柳越越来到了一个石柱边上,石柱约莫半人高,上面有一个五边形的凹槽。楚寒灏抬起两人受伤的人,我看着血水一滴滴的落在了凹槽之上。慢慢的,血水逐渐的渗入了凹槽内。

没一会儿,忽然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楚寒灏听罢,自信的一笑,将匕首从新放入了靴子内,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帕子给柳越越把受伤的手包扎好,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冒牌货本宫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身上的确流着山阴族的血!”

他没有管自己的伤口而是转身进了水帘。

“你疯了!”柳越越惊声道,却见他径直的穿过了水帘到了案几的旁边,并未发生她想象中的化作灰烬的场面。她将信将疑的来到了水帘边,先是试探着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水帘,冰冰凉凉的,却并无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难道方才就是为了解除这道机关?

搞什么啊!跟邪教似的!难道非得山阴族后裔的血才可以吗?

“这是何物?”柳越越走近,瞧着案几之上放着两个盒子,看上去倒是很普通,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叫楚寒灏如此大费周折。

楚寒灏没有理她,他依次将两个盒子打开,只见着两个盒子里面各藏着一本书,柳越越正要瞧个究竟,却叫楚寒灏手疾眼快的两本一起给揣在了怀里,她倒好,流了那么多血,两个书名都没有瞧清楚。

“这难道是什么兵书或者武林秘籍?”柳越越好奇的问道,“我也出了力的,能否给个明白话!”

“你恢复的倒快,方才不是吓的失魂落魄吗?”楚寒灏讥讽的说道。

“不过你好歹也是堂堂东宫太子,竟然到老王爷的府上偷他的遗物!”柳越越反唇相讥,“也不要丢了天家的范儿!”

“你懂什么,本宫不过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吧了!”楚寒灏冷冷的说道,“这东西原本就是属于我母后的,不过是暂时放在了隋王府罢了!本宫几次跟老王爷讨要,他都装傻充愣,今日本宫不过是拿回了应得的东西而已!”

“老王爷之死莫不是与你有关?”

“本宫到不至于如此无情,老王爷对本宫的母后有恩,本宫岂会恩将仇报?”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以你的智商来说,跟你也说不清楚,何必浪费口舌?”

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说道:“此事本宫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也是为你好,牢记于心,包括大皇子!如果你不想为了山阴族招致无妄之灾的话,虽然你这女人无情无义,不过好歹流着山阴族的血,不希望山阴族有灭族之祸吧?”

“老王爷既然仙逝,这个秘密本可以不会让人知道的,如果有一日山阴族真的有什么灾祸,那也应该是太子你的缘故!”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的话,本宫可以保证,你也活不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求婚

楚寒灏放完狠话之后转身离开,柳越越急忙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殿下有什么秘密,我也不感兴趣,不过今日的之事我没有功劳而有苦劳,故而我想跟殿下求一个恩典!”她说完,还扬了扬自己裹着帕子的手。

楚寒灏眼睛微微一眯,说道:“说说看!”

“现在殿下跟大皇子二虎相斗,将来必有一伤,若大皇子不幸落败的话想,希望殿下能够饶我一命!”柳越越咬了咬唇,十分没有志气的说道。

楚寒灏抱着手臂,冷冷的打量着柳越越:“现在就对大皇兄没有信心了?不过,你这女人不过是贪生怕死而已,谁能够让你活下去,你就会立即倒向谁!既然你开口了,那本宫也回你一句,准了!不过,本宫反过来问一句,若是本宫落败呢?”

柳越越想了想,说道:“那不关我的事情,我不是在跟殿下做交易,也不是想要成为殿下的人背叛大皇子,正如殿下所言,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为自己多做了一点打算而已!”

两人沿原路返回,出了石门,又来到了假山旁边,青儿还守在原地,见了两人出来,本该是松了口气的,不过她又见柳越越的手受了伤,惊诧道:“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了!”柳越越急忙让青儿不要声张出去,又嘱咐道,“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的人!”

她安抚好了青儿,又看着楚寒灏说道:“望殿下带我们出去!”

楚寒灏没有说话,转身往前走,柳越越与青儿跟了上去。不小一会儿,前方已经看到了侍女小斯活动的身影,该是已经走出了那个鬼地方了。

这时候柳越越远远的瞧见楚寒渺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心中微微一惊,不希望让他看到自己跟楚寒灏在一块儿,正待回头叫楚寒灏先离开的时候,他却已经是早就没了身影了。

消失的倒是快!柳越越的冷冷的笑了笑。

“找了你老半天了,你去什么地方了?”楚寒渺疾步来到了柳越越的身前,面色有些焦急。

“大皇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柳越越问道。

“我方才听王府的下人说你走的方向不太对,怕你走到了老王爷设下的八卦阵,故而前来寻你,又找不见你的身影,所以着急了些!”楚寒渺说道,“你方才去什么地方了?”

他看着柳越越的手,眉头一蹙,又道:“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柳越越急忙将手放在了背后,怕叫他看出了端倪,淡淡的一笑说道:“方才摔了一跤,手掌被树枝划破了,故而与青儿耽误了一下,现在没什么事情了!”

“是吗?”大皇子看着柳越越,笑意微微的顿了一下,目光深深的望着他,却不再多言。

柳越越的呼吸急促了一下,以为大皇子生疑了,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愣,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让她看不懂的悲哀在里面,不过转瞬即逝,让她差点以为那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大皇子拍了拍柳越越的脑袋,柔声说道:“那肯定很疼,还跟我说没事,我说过在我们的面前你根本无须隐瞒任何的情绪,流了这么多血,伤口一定很深,先是先离去回相府,叫太医来瞧瞧!我送你回去!”

见他没有生疑,柳越越急忙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方才我瞧见刚来的时候我就瞧见了好几位大人跟大皇子说着话儿了,这种时候是人情往来的大好机会,殿下怎么可以为了我放弃呢?何况我只是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如此那好吧,我让马涛护送你回去!”

“好!”

回到了相府,青儿就立即给柳越越处理手上的伤口,她唉声叹气的说道:“小姐这好好儿的身子,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哦,不,不只是身子,连心都是!”

柳越越将目光从窗外的圆月上面的收回来,略微的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青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在大皇子与太子之间游走不定,挺无耻的啊?”

“奴婢不敢也不会这么想,小姐不管做什么事情,奴婢都会支持,奴婢只是心疼小姐,还有奴婢也确实不理解!”青儿说道。

柳越越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说道:“在这个世界,站在顶端的男人翻手为云覆手雨,而女人,特别我是这种双商不在线,又没有野心的女人,想要跟他们抗衡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我呢只是想要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就算了,可是男人们却不是这么想的,没有他们的允许,谁都不能够置身事外,左右不过是颗棋子罢了,你见过棋子能够选择自己的主人吗?我现在最多能够做的,就是用点自己拿不入流的小聪明,希望能够保住性命就好了!”

青儿将纱布绑好,蹙眉想了想,说道:“其实做主子的也不一定比做奴婢的过得好!”

“需求不一样,痛点也不一样!”柳越越活动了一下手掌,那股子的疼痛还在,她将楚寒灏那厮又恨了一层,“算了不想了,睡觉了!这时局动荡不堪,风云变化莫测,谁知道还能不能够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呢!”

虽然现实不如意,倒也不是全无好事发生,张瞬筠与赵墨轩的亲事定在了七月初七,七夕那一日,这似乎是乌云密布当中,唯一的一抹阳光,只盼望着不要再出岔子,叫两人的婚事又给推迟了。

柳越越对定亲的礼数全然不知,张枫远与张世良现在忙得脚不沾地,虽然有心但是抽不出时间,柳越越建议让四姨娘全权做主,照嫡女的规格办就是了,越隆重越好,越是在这时刻,越要把相府的气势拿出来,此外,越是隆重,日后赵家也会高看张瞬筠一些!

且说相府的人正在为张瞬筠筹备婚礼的时候,另一道圣旨也下了来,那便是柳越越与大皇子楚寒邈的婚事,不过却不由宫里面的太监当众宣读,而是楚寒邈亲自带着旨意前来找的柳越越。

“这料子不错,柔儿,你让人拿去绣房,给五小姐做一条锦被!”柳越越让人整理一下晓霖远内库房的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几匹很不错的布料,看材质,像是宫里面赏赐,留在这库内也是浪费,干脆拿去给张瞬筠用了,也算是它们发挥价值了。

“小姐,你这一股脑儿的全都给五小姐了,难道就不给自己留点儿?小姐都十八了,这婚事也该近了!”柔儿笑道,“还是留点吧!”

“不用了,我成亲的时候父亲还能够委屈了我不成?”柳越越笑道,她的目光微微凝了一下,落到了一旁的一个积了一些灰的盒子上面。

“这是太子送给小景的生日礼物呢!”柔儿说道,抱着布匹出去,让人将这些东西送到了绣房去了。

柳越越看着手上还未痊愈的伤痕,微微叹息,想了想,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木雕小狗和玉佩给拿了出来,细细的打量着,楚寒灏送它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意图?以他的鬼性子,不会做什么无意义的事情啊?

她正想着,青儿到了身旁,小声的说道:“小姐,大皇子来了!”自从秀儿的事情之后,青儿对楚寒邈也是再无了之前的热情,虽然柳越越一再强调不要跟以前有太大的分别,免得叫人起疑,不过这私底下,每一次提到大皇子的时候,青儿总是免不得一番惆怅冷淡。

“他也有好几日未曾来过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去看看吧!”柳越越说道。

楚寒邈平日着装不是戎袍就是神色的正装,就像是他一贯严肃深沉的性子一般,但是近日却是意外的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显得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生机,也年轻了好些。

柳越越边走边笑道:“以往你老是穿的跟个小老头似的,现在才有年轻人的样子嘛!”

“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你喜欢我穿成这样?”大皇子微微笑道。

“自然!风流少年谁不爱啊!”柳越越说的轻佻,说完又觉得好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楚寒邈却当了真,认真的说道:“你若是喜欢,我日后都穿给你看!”

若是在现代柳越越肯定回一句“你不穿衣服才最好看”,不过现在却是只能够低调的害羞的笑了笑。

“其实我前来有两件事情,一是为了看看你的伤势可曾恢复,恢复的如何了?二是带了父皇的旨意来了!”

“陛下的旨意?”柳越越心中一突,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期待亦或者是排斥,她觉得口舌有些干燥,舔了舔嘴唇,“什么旨意啊?”

“我向父皇求了这恩典,就是顾忌这你的心思,故而未曾要那宣旨的太监前来宣读圣旨,我想要自个儿将这事儿告诉你,顺便却确认一下你的心意,华儿,你可愿嫁我为妻?”他目光深沉如墨,一动不动的望着柳越越,说话的时候声音坚定厚笃。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买水军黑死你

“我……”柳越越在这一刻是想要逃离的,只是脚下却似生了根一般挪不开脚步,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既然朝着自己心中的设想在前进,缘何这会儿却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惆怅在心间?

“华儿?你不愿意?”楚寒邈的声音有些紧,他微微沉默了一下,“若是不不愿的话,我回去……”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是做梦一般!”柳越越笑了笑,“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大皇子,这是真的吗?”

楚寒邈面上一喜,急忙说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急忙将怀中惠元帝的圣旨拿出来递给了柳越越,又道:“你瞧,这是父皇的旨意!”

柳越越将圣旨结果,匆匆的看了一遍,确实是陛下赐婚的圣旨,她望着楚寒邈喃喃的说道:“这般说来,我们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了?”

“不错!”楚寒邈长松了一口气,“我本来想要将婚期提前的,不过若是仓促,必然会委屈了你,我自是不愿意看到这些,所以我跟父皇建议,干脆将婚期定在你五妹婚礼以后,相府在为五小姐准备的时候顺便亦可着手为你准备,而我亦是需要时间准备,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都听你的!”柳越越浅浅的一笑。

楚寒渺面上带着明朗的笑意,眼神是他一贯的深沉,又带着别样的光彩,又道:“对婚礼你有什么要求没有?就像是上次的钻戒一样,你的小脑瓜里面能够琢磨出一些东西来,再说了,我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对女人的心思不怎么了了解,所以,如果你对婚礼有什么想法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尽一切可能满足你的要求的!”

“按照礼制来就好,我的那些想法也不知道是否合符礼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够出了差错,叫人平白拿了把柄。所谓的婚礼不过只是一场仪式罢了,给他人看的,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以后的日子与彼此的心意。若是心意相通,简单的拜过天地就好,若是赶鸭子上架,就算是婚礼盛大又如何,还不过只是给别人谈资罢了!”柳越越想了想说道,不是她不想要一场独一无二的婚礼,她有些小期待在这个世界,大皇子也能够帮她达成,可是她现在与大皇子的婚约,不过是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说到底还是有几分利用与参杂了其他的利益因素在内,她不喜欢罢了。

“你总是有你的道理,若是不想太张扬,也无妨,照你的意思来,你说的也对,这婚礼到底不过只是个仪式,给别人看的,若我敬你爱你就够了,犯不着为别人的想法左右,都听你的!”楚寒渺笑道。

柳越越觉得很迷惑,她越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里遇到的所有人都是虚幻的,可是他们的形象对于她而言就愈发的真实。就像眼前的楚寒渺,她已经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人,不管如何,柳越越自小到大,不管家庭学校还是社会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从未被如此温柔待过,从未被如此被人珍视过,不管真假,也算是一遭体验,不管结果如何,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真希望以后能够见到你啊!”

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叫楚寒渺微微蹙眉:“怎么了?”

柳越越笑道:“以后大概能够经常见到你吧?”

楚寒渺思考了一下,认真的说道:“若是天下太平,我们自是日日厮守,不过若是天下有难,我必然挺身而出,责无旁贷!所以可能会委屈你一下!”

“我不过随口一言罢了,我心中明白,我将要嫁的不仅是一位皇子还是一位将军!”

其实,秀儿不在了,对柳越越最大的影响还是心中的很多困惑得不到答案了,比如先皇后与山阴族,先皇后与已逝的隋王,楚寒灏拿到的两本书到底是什么,对大皇子到底有什么影响,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这里信息也是极其的不对称,没有渠道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又没有网络能够挖到什么边角小料。如果她将来有钱有势力的话,必然要组建一个可以快速获取需要信息的渠道!

身边唯一可能询问一下的就是张枫远,不过又怕将楚寒灏的事情泄露了,这一点算是楚寒灏将来答应留她一条小命的条件吧。又好奇有害怕,这般懦弱的性格,必然导致纠结的。

去年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夏天没有空调,也是难耐,不过现在因为要一边准备自己的婚事,又要一边为张舜筠考虑,每天都被事情填满了,时间过的倒也快,因为注意力被分散了,倒不觉得这日子有多难熬了,一晃也就来到了七月。

“小姐,这是四姨娘方才送来的清单!”青儿将一份单子送来给柳越越过目,“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到七月七,五小姐就可以过门了!等五小姐出嫁了之后,小姐就要嫁给大皇子了,不过,青儿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啊,小姐,不知道为何,青儿心里觉得很不安!”

柳越越将单子过目了一遍,说道:“这些事情我不懂,你让四姨娘自己做主就好了,不用来过问我的。”

“嗯!青儿这就去办!”

“我倒是觉得很奇怪的是,我跟大皇子的婚事虽然低调处理,没有昭告天下,不过现在也是人尽皆知了,不过为什么太子跟高若言的婚事却一点不见动静呢?”柳越越咬着笔头,“他自然那么喜欢高若言,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大肆的准备他跟高若言的婚礼,然后让风头压过我跟大皇子才对啊!最近这段日子,外面大街小巷议论的都是我跟大皇子的婚事,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柳越越低调的去过外面的茶楼,茶楼这种地方最是容易听到坊间的各种传闻,虽然她跟大皇子的婚事的确是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不过却是讥讽谩骂的居多,一说那张家二小姐水性杨花勾引兄长,二说那大皇子不知廉耻捡破鞋,三说那太子太可怜被未婚妻与兄长一起背板,听的柳越越是鬼火冒,严重怀疑这些人都是太子请的水军,专门用来黑她跟大皇子的,然后自己却打可怜牌,用来博得同情。

回去之后柳越越想了半天,然后找来了张枫远商量此事该如何是好。

张枫远悠闲的喝着茶,只是挑眉淡淡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怀疑那些污蔑我跟大皇子的事情是太子散播的谣言!”柳越越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呵!”张枫远笑了笑,“如果是我听到有人先与弟弟定亲,然后再嫁给了兄长,我必然也会产生这些联系的!”

“所以完全不必理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柳越越问道。

“骂女的无情,骂男的无义,还能够有代入感的同情一下别人,特别还是能够隐射天家之事,有这等谈资,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粉墨登场发表一下独特的见解,有谁会关心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张枫远嘲讽的说道。

“难道就任由那些人诋毁我跟大皇子,然后我们的名声就愈来愈坏了!”柳越越义愤填膺的说道,“所以这件事情我不能够不管!”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你打算怎么办?”

“太子能够买水军污蔑我跟大皇子,难道我们就不能够以牙还牙,买水军去散播太子的黑料,然后把舆论扳回来?”柳越越兴冲冲的说道。

“水军?水军乃是朝廷之师,是太子能够收买的?何况难道会用堂堂虎狼之师来散播谣言?”张枫远语气严厉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黑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打底也是什么不好的东西!眼下水军不握在太子与大皇子的手上,而属于陛下,你若是想打水军的主意,怕是会触了逆鳞,当心你的小命!”

“大哥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我对什么真正的水军没什么兴趣,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人专门去为我跟大皇子解释一下,然后将太子与高若言早就私情的事情说出去,引导引导舆论!让大家的态度往我们这边倾斜!”柳越越说道,“这个可能会花点钱,可以需要大哥破费一下!”

“哦?”张枫远的眼中倒是露出些许的兴趣,“的确,舆论对于我们而言特别的重要,没有想到你还能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倒也可行。此事就交给我来办就好!”

张枫远说话算话,领悟力强,并且效率奇高,等柳越越第二次去茶楼的时候,已经有不同的声音指责太子负心在先,伤了张二小姐的心,方才导致张二小姐与青梅竹马的大皇子走到了一起。

柳越越心满意足的回了相符,等着太子的回击,不过这么久了,他都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他越是平静,倒是叫人越不安了。

这时候柔儿与另一个侍女拿着一套嫁衣走了过来,说道:“小姐,这是绣房刚刚赶制出来的嫁衣,小姐先试试吧,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让他们修改一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张舜筠出嫁

看着柔儿拿过来的款式繁复的嫁衣,柳越越不由得头皮发麻:“这么厚,天气这么热,难道不会中暑吗?”

“小姐,就忍忍吧,这嫁衣只穿一天而已!”柔儿笑道,“小姐这是要嫁入天家的,入皇家玉蝶的,哪能跟跟寻常百姓成亲相提并论呢?当然是天家威仪最重要啊!”

“可是,看着又厚又重,这得多累啊,你们小姐我,弱不禁风的,怎么受得了啊!”柳越越苦着脸说道,“你们给我想想办法的,能不能够换一个款式!”

“小姐受不了也得先受着,小姐就忍耐一下其实也就一天而已嘛,那一天有很多的事情,时间会过的很快的!”柔儿笑道,“小姐快试试,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我们立即让绣房的人改,小姐是没有察觉,现在的时间是很紧张的!小姐啊,别抱怨了,赶快吧!快,来伺候小姐换衣服!”

柳越越唉叹了一声,叫几个侍女一起推入房中换衣服了,这一套嫁衣,四个人一起穿,竟然穿了快半炷香,不只是穿的人,就连柳越越这个被穿的人,就累的气喘吁吁,出了一身大汗,叹道到:“这夏天结婚,那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小姐别胡说,这能够嫁给威风凛凛的大皇子,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啊!”柔儿笑道,又开始检查这嫁衣是否合身。

这时候,又进来了侍女说道其他几位小姐来看她了,柳越越想了想,让人将人叫了进来。

“见过二姐!”

“你们来的正好,来看看这嫁衣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累死我了!”柳越越说道,顺便将她们敲了一眼,不只是张瞬瑶与张舜云,就连张舜媛也跟着一起来了,不过跟在两个姐姐的身后,缩着身子尽量减少存在感,全然没了以往的张扬,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张舜元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罢了。

“这套嫁衣做工精致,款式高贵,再加上二姐的绝世美颜,真是相得益彰,越发的衬得二姐如一朵倾城之花,叫人移不开眼睛!!”张瞬瑶笑道。

“好了,好听的话也不用多说了!”柳越越笑道,又让柔儿她们给自己将嫁衣脱下,“我知道你们来我这里的意思,无非见着我也即将家人,五妹也有了好归宿,你们着急了,是吧?”

“你们先别急着否认,这事儿关系着后半辈子的幸福,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柳越越说道,“本来吧,我如果跟太子成亲,嫁入东宫,你们可按礼制跟着我一起入东宫,可偏偏我跟太子的婚事告吹了,这期间种种,虽不可全然对你们说,但是这事儿毕竟还是断了你们的念想!”

柳越越顿了一下,说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的是,姐妹一场,我即便是嫁出去,也不会不管你们的事情,我会跟大皇子说说,让他观察一些前途无量的年轻将军,毕竟都是骨肉,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互相照料一下!”

张瞬瑶想了想说道:“我们的心思全部被二姐猜到了,我们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了,既然二姐说了这话,我们的心里也踏实了,也感激二姐时时刻刻都在为我等姐妹着想!也真心的祝愿二姐能够与大皇子长长久久,恩恩爱爱!”

“你们的心意我也知道了,反正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好你们也好,你们好就是我好!”柳越越笑道。

张瞬瑶与张舜云两人心中落下了大石头,张舜媛眸子一转,上前跪在柳越越的面前,哭道:“媛儿对不起二姐,请二姐责罚!”

“我知道你因为你四姐还有你母亲的事情一直对我心有余悸,怕我报复,且又是一个小孩子,这段时间必然不好过,惶惶不可终日。你四姐是死有余辜,但是你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情不是你能够参与也不是你能够管得来的你切放心,我没有全怒与你,倒是我的过错,未曾好好的关照你一下!”柳越越说道,“你快起来,对我来说,你也是我的妹妹,你的事情跟瑶儿云儿是一样的,我不会报复,只会待你们一视同仁!”

“谢谢二姐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张舜媛擦着眼泪哭道。

“别跪着了,起来吧!”柳越越说道,“你们三个现在在府上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的话,就去四姨娘那里,帮忙打理五妹的婚事,你们以前如何对五妹的虽然五妹不会怪你们,但是若是你们能够多担待一点,全了姐妹之情就最好不过的,毕竟日后我们姐妹要互相的照应这呢!”

“二姐之言实乃醍醐灌顶,小妹知道该怎么做了!”张瞬瑶说道。

三人离去,柳越越叹了口气,如今后都能够和睦少一些纷扰就好了,就好了。她今日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有骨肉之情牵绊着,她们若能够嫁得好,日后互相照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不在话下。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很快到了七月初六,相府内到了最忙碌的时候,就连晓林院的侍女都借了出去,全部为明日的喜事准备着。

“小姐,相府好久都没有热闹了,虽说婚事是在明日,但是你瞧瞧,这热闹的氛围现在就能够感受到,还不知道明儿会热闹成什么样子呢!”青儿欢天喜地的说道。

“热闹?我头都快忙晕了!”柔儿横了青儿一眼,“你要是有这个闲工夫的话,倒不如过来帮我的忙,眼下晓林院内的人都被借了出去,我一个人都要当成两个人用了!”

“好嘞!”青儿吐了吐舌头笑道,“我不是一直在伺候小姐嘛!”

“青儿,你待会儿再帮柔儿吧,待会我要来帮忙,不过现在最忐忑的人应该是五妹,我想去看看她,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柳越越说着,带着青儿去看望张舜筠。

比起晓林院现在的清冷,张舜筠这里可真是热闹极了,比平日里面多了好多的人,倒也不奇怪,这以滴女的身份出嫁,这样的派头倒也合适。

“二小姐!”外面几个忙碌的侍女给柳越越请了安。

“你们忙吧,不要管我了!”柳越越笑道,“五妹在里面吗?”

“在呢,五小姐现在正在确认一遍明日的所有的首饰呢!”

柳越越进入她的闺房的时候,张舜筠正在惆怅呢,看着面前侍女盘子里面的首饰,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些东西是相府的珍藏,还有些是尔夫人的东西,我不过是个庶女,会不会太张扬了!把这几样去掉,不然我觉得心中有愧!”

“不用了,你担得起!”柳越越走进来说道,“既然决定以滴女的规格出嫁的话,这些东西都是必须的,怎么会张扬呢!”

“只是……”

“别只是了!”柳越越说道,“虽然赵墨轩还有赵家不会亏待你,但是多些嫁妆,总归是心里有底一些。你越是派头大,赵家的人只会高看你,不会因为你庶出的身份瞧不上你。再说了,自己的底子丰厚一点,日后也不必全然看赵家人的脸色,这些是你的家私,日后若是有个意外,手上也方便一些!”

“多谢二姐为我着想!”张舜筠微微一笑,拉着柳越越的手坐下,“二姐对我的恩惠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小妹心里明白,这一次与墨轩的婚事,二姐也是出力不少,他们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面,才同意的!”

“这是老话了,怎么又重新提起来了?”柳越越笑道,“不过只要你能够过的幸福就好了!明儿是七夕,不过啊你们不是牛郎织女,一定可以圆圆满满的!”

两人说了好久体己的私话,叫侍女们催促着才依依惜别。

“以后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能够说些心里话了!”柳越越说道,“只但愿你我今日的情分不变,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是好姐妹!”

“这是肯定的,只是不瞒二姐,我这心里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但愿只是我想多了。不管如何,我都会永远记得二姐的!”

次日天还未亮,相府早已经忙碌起来,柳越越也不得不早早的起床,帮忙接待前来道贺的女眷。

张世良的名声在外,这一次嫁女的规模不小,前来道贺的人不少,柳越越来来往往的接待着,未吃早饭,头都有些晕了。这与她平日去别处做客可不一样,丝毫偷懒不得,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代表着相府的风范。

她正在与一位诰命说话的时候,忽却闻的一阵恭贺阿谀声,估摸着是一位大人物到了,走进却才瞧清楚,原来是楚寒渺,他也瞧见了柳越越,微微笑了笑,却未往她的方向走来。

柳越越心中略微升起些感动之意,赵墨轩是他的人,他还是去往赵家参加婚宴,眼下来了相府,明显是为张舜筠站台的。楚寒渺这是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了啊!他越是表现出对自己的信任,柳越越就越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但愿自己没有做出也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来。

隔着人群,两人遥遥相望,微微的一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柳越越竟然似感觉两人之间隔着银河一般。

第一百一十九章 婚礼前的准备

张舜筠的婚事刚过,相府却又要马不停蹄的准备柳越越的婚事了,两人的婚事定在七月二十三,因为是嫁给天家,故而规格更高,礼仪更加的繁复,也要更加的隆重。四姨娘感念柳越越照顾过张舜筠,故而婚礼之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繁复的推敲,其用心程度不亚于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准备婚礼。

不仅仅只是四姨娘,事实上整个相府都忙碌了起来,反倒是柳越越这个准新娘清闲了下来。

“小姐啊,你跟大皇子的婚事都只有十来天了,你怎么还那么闲的住啊?”青儿焦急的嚷嚷道。

柳越越很无奈啊,耸了耸肩,无辜的问道:“那你让我干什么?”

“小姐还是呆着好了!”青儿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是小姐能够帮忙的。

“那不就得了?”柳越越又回到了摇椅下看书,她现在倒不是想要那么着急的丰富自己的内涵了,只是这里又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看些野史是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

“奴婢就是觉得小姐对五小姐的婚事都那么的热心,对自己的婚事反倒是不那么上心了,说到底小姐还是被秀儿姐姐影响了吧。不过既然现在已经不能够更改了,小姐这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成亲,自然要郑重一点的!”青儿歪着脑袋说道。

“谁说我这辈子只能够又一次婚礼啊?”柳越越笑道。

“呸呸呸,小姐你可别胡说啊!”青儿急忙去捂着柳越越的嘴,“正如小姐所言,秀儿姐姐说的事情无法辨别真伪,大皇子不一定会害小姐的,奴婢瞧着大皇子对小姐一如既往的体贴,说不定真的已经喜欢上小姐了呢!所以小姐一定会找到幸福,一定会跟大皇子长长久久的!”

我迟早不是死了就是回到现实世界了,不管跟谁都没可能长长久久的,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已,柳越越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言,躺下看着碧蓝如洗的苍穹,伸手接过落下的一片绿叶,她将叶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还没一会儿,青儿不干了,捂着耳朵在柳越越身边小声的说道:“小姐啊,你别吹了,跟放屁一样,难听死了!”

“有那么难听吗?”

青儿郑重的点了点头。

柳越越无趣的将叶子丢了,恨恨的说道:“你去忙吧,别管我了!”以前跟外婆住的时候跟外婆学过,不过仅次于能够吹的出声音,但是却出不出调子来。为什么电视剧里面的人吹叶子能够吹出交响乐团的效果,而她吹的就像是放屁呢?

且说七月初十,是张舜筠回娘家的日子,一大早就在新姑爷的陪同之下,风风光光的回了相府。姑娘回来,四姨娘自是喜不自胜,张枫远与张世良皆空出来时间招待新姑爷。

张舜筠与赵墨轩的结合算得上是自由恋爱,更何况受到阻拦过的,两人都没有放弃,故而感情越发的坚固,明显看得出来,张舜筠面色红润,眉宇间藏着娇羞,显然夫妇的感情是蜜里调油。

新姑爷与岳父和舅兄长叹,张舜筠自然少不得被姐妹们取消了一番,不过看着她如此真正得到了幸福,柳越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真是羡慕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结婚生子,日后的日子也肯定是甜甜蜜蜜的!”柳越越笑道。

“二姐何必羡慕我,二姐不是马上就要跟大皇子成亲了么?亏得二姐你还一直瞒着我,我可是听到了好多二姐与大皇子之间的故事呢!你们经历的那么多,真真儿叫我羡慕才是!”张舜筠说道,“我跟墨轩婚前不过见过几面而已,虽然确定终身,心意弥坚,不过终究不似二姐与大皇子之间的生死相许独一无二!”

“听说的?”柳越越微微一笑,想来是张枫远散播出去的故事越来越的被神话了,最终却变成了别人的故事。

“是啊,外面现在的流言蜚语倒是挺多的,不过我相信定然是太子负心在先的,现实宁四小姐,再是高小姐,二姐会伤心,会死心是肯定的,而这个时候宅心仁厚又铁汉柔情的大皇子走入了二姐的眼中,二姐会倾心大皇子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张舜筠笑道,“我听公公说最近大皇子都在为婚礼的事情做准备呢!这架势,简直要为二姐准备一场惊世骇俗的婚礼呢!”

时间如流水一般,翩然而逝,很快到了七月二十。

“啊!”天还未亮,柳越越就被自己的噩梦吓醒了。

青儿守夜,听到了柳越越的惊呼声,急忙倒了水递到了柳越越的手上,有用帕子擦着她额上的汗水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有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我的怀中,我吓得要死,却死活看不到他的脸!”柳越越心有余悸的说道。

“只是梦而已,小姐不必当真!”青儿劝道,“时间还早,小姐忘记刚才的梦再睡上一会儿吧!”她轻轻地拍着柳越越的后背,又道:“可能是最近婚期临近,小姐压力太大了,梦都是相反的,小姐不要害怕!”

“我没事,青儿,你再去休息一会儿,我自己待会儿!”柳越越将水杯递给了青儿说道。

“罢了,青儿也没有什么睡意了,小姐若是不想青儿陪着,青儿就出去忙了,反正现在外面也忙活起来了,也睡不着了!”

“好!”

柳越越长长的吐了一口心中的浊气,也不知道那股不安,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快到中午的时候,楚寒渺来了晓林院,估摸着是刚退了早朝。

“婚礼的前三天我们都不能够见面的,故而今日专程前来看看你,怕我想你的时候看不到你!”楚寒渺走近说道。

柳越越依旧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抬头凝视着楚寒渺脸,看着还是那个威武的少年将军,不过去叫她生出了一些陌生感来,笑道:“总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哦?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你以前是威风,很严肃,不苟言笑,不过现在却越发的温柔了,我记得你刚回来的时候还会经常板着脸教训我,现在却只会温柔的哄我!”

“是吗?”楚寒渺蹲在柳越越的身旁,将她的手握住,“我以前有那么坏吗?大抵是如此吧,以前我当你是妹子,自然会对你严肃一些,不过现在你是我心仪的人,我自是要哄着你,怕你不高兴就不要我了!”他虽然以开玩笑的笑语说出来的,不过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发亮,带着深撤的认真。

柳越越忽然心悸的一下,一股没头没脑的忧伤涌了上来,脑子里面却是想起来“谁先爱上谁就先输了”这样矫情的话来,他难道真的爱上了自己不成?

“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殿下,谁敢不要你啊!”柳越越失笑,垂下来目光。

“对于别人我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但是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所求的也不多,只希望你在我的面前也能够如同在……也能够打开心扉,将最真实的以免展现出来!乖巧是你的一面,伶牙俐齿古灵精怪也是你的一面!”楚寒渺说道。

柳越越虽然怕楚寒灏,但是在他的面前有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将他气到,只是跟楚寒渺在一起,两人似乎没有红过脸过,她一直在试图将自己听话的一面,柔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原来他心里面早就看出了自己的伪装吗?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带你去做,不过今日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能够带你去!”楚寒渺沉默了一下说道。

“什么事情啊?”

“见见我的母妃!”楚寒渺说道,“她也一直很希望见到她的儿媳妇!”

柳越越微微一愣,这谦贵妃,现在的谦嫔到现在还被软禁在昭仁宫,大皇子既然能够求了他们婚事的恩典,为何没有求陛下让谦嫔出了昭仁宫?柳越越在皇宫遇到火灾只是个引子罢了,后来太后那里下毒却意外毒死九皇子的事情,还有后来锦妃查到了很多事情都与谦嫔有关,故而她被皇帝厌恶,一直就软禁在昭仁宫内。

“你也别多想,我暂时不让母妃出了昭仁宫,有我的理由!”大皇子说道,“走吧,总该去给母妃请安的!”

“好!”

两人很快到了昭仁宫,楚寒渺既然都带了柳越越来了,自然是早就征求了皇帝的允许的,故而顺利的进入。

保养得宜的谦嫔一下子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她见着楚寒渺带着柳越越前来,本来还惊喜的眸子顿时生气一阵怒气,喝道:“你带她来做什么?”

“我跟华儿三日后成亲,故而带她前来给母妃请安!”楚寒渺笑道。

“哼!”谦嫔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被软禁在这深宫之中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了?你为了这个女人,到底牺牲了多少东西,你难道心里面没数吗?”

“我这不是按照母妃的吩咐做的吗?”楚寒渺沉声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以往我让你追求她,是看中了她相符的背景,而现在丞相已经将太子扶上了位,现在的丞相府已经远远没有过去了的价值了,更何况,你失去的远比你得到的要多!”谦嫔厉声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公主的请求

“事已至此,母妃再计较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楚寒渺说道,“母妃又何必再花儿面前说这些东西呢?不管如何,婚期就在三日后,母妃认不认这个儿媳妇,都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

“你走!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当没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儿子!日后你为了女人,是死是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母族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你的身上,我将来也定然是无颜在面对列祖列宗的!”谦嫔擦了擦眼泪,让侍女扶着她入了卧室休息。

柳越越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楚寒渺牵着她的手,紧紧的握住,笑道:“有我在你的身边就够了!”

“嗯!”

两人又回了相府,在门外,楚寒渺轻轻的刮了一下柳越越的鼻尖,说道:“婚事还有很多需要的准备的地方,不亲力亲为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我便不送你进去,先走了,三日之后,我便前来迎娶你!”

柳越越微微一笑:“我等你!”虽然两人互相许下了承诺,柳越越却还是愉悦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大皇子的眼神里面有些悲伤,从那一日在隋王府开始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散过,但愿只是她的错觉。

下午的时候,柳越越收到了一封短笺,楚寒灏居然约她见面。

他这个时候约自己见面做什么?

柳越越本来打算不理睬的,不过若是不理会,以楚寒灏的脾气以及阴险的个性,说不定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赴约,倒是要瞧瞧他还能够搞出什么事情来。

在隋王府误入八卦阵,叫他有机可寻,强迫自己帮他找到了两本书,现在在外面,那些暗卫应该一路跟着的,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快傍晚的时候,柳越越只带着青儿来到了约定好的酒楼内,进了包厢,她冷冷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二小姐,是我找你,不过怕你不会见我,故而用了太子的名义!”

柳越越的每天眉头蹙得更深了,不解的说道:“若是你以前讨厌我,还有你的理由,现在你将我叫出来,难道又是想要羞辱我?”

将柳越越约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寒姝,她瞧见柳越越出言讽刺,却也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还好心的给柳越越倒了一杯水,笑道:“舜华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将舜华姐姐叫了出来,自然是有事情要找舜华姐姐商量的!”

柳越越心中愈发的纳闷儿了,楚寒姝以前对她可是直呼大名的,什么时候尊称过她一声姐姐?

柳越越浅笑道:“公主有什么事情,直说好了,这般我可受不起!”

楚寒姝见柳越越不肯喝她倒的茶,自己先喝了一口,说道:“你看,没毒!我知道我以前有些的事情做的让你误会了,我想你赔罪了!”

柳越越是越发的疑惑了,问道:“公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了!”

“那我有话直说好了!”楚寒姝说道,“你真的要嫁给大皇兄了吗?”

“婚礼就在三日后,这难道还能够有假?”柳越越微微挑眉问道。

“那……舜华姐姐真的已经将太子哥哥完全忘记了?”楚寒姝咬唇问道。

“公主果然是来羞辱我的么?张舜华才疏学浅,相貌粗鄙,配不上尊贵的太子殿下,且我即将嫁给大皇子,以后更加不会纠缠太子了,所以你就让那个高若言放心吧!”柳越越脸色一沉,淡淡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寒姝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舜华姐姐以前对太子哥哥情深意重,为什么会放弃太子哥哥呢?”

柳越越笑了,微微后倾了一下,打量着楚寒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公主可是盼望着我们毫无关系呢!眼下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公主这是我继续纠缠太子?”

“其实太子哥哥对舜华姐姐并非没有情意的,只是挨着若言姐姐,怕她伤心不敢表露出来而已!”楚寒姝说道,“我以前也觉得若言姐姐是这个世界之上唯一能够与太子哥哥相配的人,可是现在我发现有些事情,有些人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若言姐姐可能给也并非我想象中的那般的善良,我现在回想起一些以前忽略的细节,发现若言姐姐不一般,有时候甚至会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如果她将来成了太子妃,我觉得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跟太子说,而反过来跟我说?”柳越越眯着眼睛问道,“我相信你的确在怀疑高若言,但是你没有证据,不敢随意指认你太子哥哥的心上人,因为如果扳不倒她在太子心中的位置,她以后成为了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的时候会记恨你,对吗?而你认为我跟高若言是死敌,在一听到她的不好的事情的,一定会第一时间去跟太子高发她对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楚寒姝说道,“前面你说对了,我的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贸然的指证高若言,不过却不是想要借刀杀人,让你去打击高若言,我只是不希望太子哥哥落入了高若言的手中,我希望舜华姐姐能够将太子哥哥夺回来!舜华姐姐以前对太子哥哥情深似海,我不相信你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忘记了太子哥哥,爱上了大皇兄!所以,你忍心太子哥哥以后都不得安宁吗?”

“呵呵!”柳越越冷笑一声,“公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首先,我对太子的确没什么情义了,嫁给大皇子也是真心实意,还有既然公主以前希望高若言嫁给太子,现在愿望实现了,只是这一次实现了,这世上不会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公主希望的方向发展的!如果公主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毕竟我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柳越越起身离开,楚寒姝望着她的背影呆了一下,身后的侍女上前说道:“既然张小姐不愿意相帮,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非常的不一样了!”楚寒姝沉吟了一下,“罢了,的确是以前有眼无珠,错怪了她,她不愿意相帮也是正常的,她现在想要嫁给对她情深意重的大皇子也无可厚非,不过只要高若言与太子哥哥的婚事尚未定下,一切还是未知之事!回宫吧!”

时间一晃来到了七月二十二,一大早,柳越越的晓林院就被族里面的老幼,已婚的,未婚的女人给包围了,都来给柳越越道贺兼道别,这被花轿抬出了相府之后,这人就是天家的,而非张家了。

柳越越瞧着这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走马观花的将所有人都见了一面,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住,倒是把脸都快笑僵了。这人一多,二氧化碳就多,这一个上午下来,柳越越是只觉得气闷,又热得烦躁。

好不容易将女人们送走了,下午的时候柳越越又得去跟族里面德高望重的长辈们磕头道别。虽然上回子张舜筠成亲的时候,这些礼数都过了一遍,不过那时候看着没什么感觉,现在自己做起来,却累得很。

不过叫她感到更大头大的是,明日的婚礼的步骤,足足三页纸,虽然到时候有人在旁边提点着,不过她还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记下来。到时候那么重的礼服,那么多的首饰,但愿她不要丢人现眼才好。

到了晚上的时候,柳越越最后去见了张世良,向他跪拜。

不过张世良的脸上却不似一般的父亲在女儿出嫁的时候,都会有一股舍不得悲伤,到好像是有一股肃杀之气一般。

“女儿以后不在父亲身边照顾,万望父亲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柳越越跪在张世良的脚边说道,她伏在他的腿上,“爹爹待女儿恩重如山,将女儿视如掌上明珠,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忘了爹爹的!”

“好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我都不敢抱你,没有想到一下子你都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时间飞逝啊,一眨眼爹爹也老了!”张世良轻轻的抚摸着柳越越的脑袋,“你要记住,你永远是爹爹的心头宝,爹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害你的!”

“女儿自然知道爹爹什么时候都在为女儿做着打算呢!”柳越越抿了抿唇,“爹爹还有什么是要嘱咐女儿的吗?”

“你乖乖的,好好儿的,为父就心满意足了!”张世良说道,“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好!”柳越越以为以张世良对张舜华的重视程度,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沉默,她带着疑惑起身,准备回晓林院的时候,张枫远进入,似有什么急事要找父亲商量一般。

“华儿,明日就要出嫁了定然十分的忙碌,晚上就早点回去睡吧!”张枫远也温柔的嘱咐道。

“正打算回去呢!”柳越越笑道,张枫远穿着正装,平日在相府一般都穿着舒适的便服的,难道是刚从外面回来?这么晚了,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呢?柳越越带着满心的疑惑回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婚礼血变

刚过四更天,柳越越便被从床上给叫了起来,她本以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会辗转难眠的,不过却意外的一夜无梦。

她由着侍女们给自己换上了嫁衣,又被拉到了梳妆桌前,四姨娘亲自给她梳头挽发,然后青儿将绝技都拿了出来,给她化妆,好生的打扮了一番。她现在这副皮囊长相浓艳,若是在着艳色,弄不好就会俗气,不过好在这身嫁衣隆重端庄,压了下来,再加上青儿的点到为止的妆容,则是显得光彩照人,这么一番折腾已经是天明了。

结婚的环节很多,柳越越如个木偶一般,旁边有人引领着,做这做那的,自己背了好久的那些礼节倒忘了个干净,好在身边人利索,没有出什么差错,一圈理解完毕,她又回到了晓霖院,已经是下午时分,青儿抓紧时间给补了妆,只等着大皇子的花轿临门了。

看日子这一日的天气好不错,没有想到不一会儿天却阴了下来,似有下雨的征兆,急的青儿急忙双手合十祈祷,今儿是小姐的大好日子,可千万不要下雨啊!

这屋子外面,入目则是喜庆的红色,入耳就是欢庆的乐声,这宽敞的屋子都因为显得拥挤了几分,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里面的恭贺声都是如此的真诚,柳越越却觉得不太真实,她居然要在这个世界嫁人了!然后呢?

她想过逃走,不过只要她顶着这相府嫡女的头衔,她便是这局中之人,除非这局能够有个结果,不然又能够逃到什么地方去呢?

天气阴沉沉的,雨到底还是没有落下来。

吉时到了以后,喜娘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笑道:“来了,来了,新郎来了!新娘子该起驾了!”

“好勒!”青儿拿了盖头,给柳越越盖上了,扶着她说道,“我们,该走了!”

“嗯!”盖上盖头,柳越越就只能够看到一片红色以及自己的绣花鞋了,只能够跟着引导的人的脚步,到了相府门口,众人停了下来。

按照规矩,新娘子的脚在这一天是不能够沾上娘家与婆家之外的泥土的。

张枫远半蹲在了柳越越的身旁,轻声说道“我背你上轿!”

“多谢大哥!”柳越越轻轻的趴在了张枫远宽厚的背上,她以为张枫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因为张瞬筠在出嫁的时候,则是由一个堂兄弟代劳的。

张枫远将柳越越背在背上,小声的说道:“是家里的伙食不好吗?都没有长肉?”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柳越越轻轻的笑了笑。

“华儿……”张枫远声音有些低沉,“你相信我跟父亲是不会害你的吗?”

“我当然相信!”柳越越轻快的说道,这个世上她唯一不用担心被利用被伤害的人就是张世良了吧。

“那便好!”

柳越越还来不及思索他话中的意思,她就已经被送入了花轿内,她坐好之后,掀起盖头,掀开花轿的一角,偷偷看了出去。

这相府周围被围了个人山人海,接亲的,道贺的,围观的将整条街都堵了个水泄不通。可是在这许多人里面,唯一楚寒邈的身影最为出众,一身红色的吉服将他身上那种在沙场之上积累的肃杀之气完全的遮盖住了,嘴角翘起,眉眼之间全是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立在一匹白马之旁,坦然的接受着众人的恭贺,此刻正与张枫远交谈着什么。

每个女孩儿年少的时候都曾想过遇到白马王子,若是在现实世界之中,做到这样的梦,也该是笑醒了,不过为何心中那一股惆怅之感却始终挥散不去呢?

“华儿就交给你了!”张枫远一贯冷淡的神色上面多了一分笑意,“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大哥放心吧,我此生定然不会负她!”楚寒邈郑重笃定的说道。

张枫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相信他的话:“时间不早了,接华儿回去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楚寒邈与张枫远道别之后,没有上马而是来到了花轿边上,正好与柳越越偷看的目光对上,他微微的一笑,“做好,快启程了!没有想到真的等到了这一日,到现在还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我又何尝不是?”柳越越将红盖头放下,端坐好,没一会儿轿子就升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开始前进。

青儿跟在花轿的边上,笑道:“小姐,好热闹啊!街上全是看热闹的百姓,都是小姐跟大皇子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是吗?”柳越越趴到边上偷看,街上的确有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嘈杂的很,亏得青儿能够听到他们在祝福,她可是什么都听不清楚的。不过人皆是诽誉于一身的,那会人人都对自己抱有善意呢!这些人里面,也不少多少在指着骂她水性杨花呢!

“小景,相爷好大的手笔啊,小姐的嫁妆跟了大半条街呢!”青儿又笑道,“看来相爷是真的很疼小姐啊!”

花轿在城内绕了几圈,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回了大皇子府上,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来了来了,花轿来了!快接新娘子下来!”喜娘在轿子外面喊道。

按照礼俗,是该由新郎将新娘子背新娘子入家门,然后在携手一起去大堂拜堂。

楚寒邈从马上下来,先将管家叫了过来,问道:“父皇还没有到吗?”

“方才宫里面传来了圣旨,说是陛下身体欠安,本来到了宫门口了,但是突发头痛又回了寝殿休息,陛下传话,晚上再过来!”管家说道,“小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在等大皇子的主意呢!”

“父皇身体不适?如果连我的婚礼都不能够来的话,必然是重病,昨晚上跟父皇请安的时候他的身体尚且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呢?”大皇子蹙眉疑惑道。

“殿下,那现在……如果陛下不出现,怕宾客会议论纷纷啊!”管家担忧的说道。

“眼下花轿已经临门了,难道还能够再送回去?”大皇子沉声说道,“婚礼继续,等拜完堂之后,我跟华儿一起入宫看望父皇,安排下去吧,一切继续!”

“是!”

大皇子跟管家吩咐完了之后,举步来到了花轿前,掀开门帘,倾身上前,柔声说道:“华儿,到了!”

“嗯!”柳越越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他握住,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柳越越愣了一下,以后真的可以将他当成丈夫吗?她摇了摇头,这只是游戏,万不可沉迷,以免将来无法脱身。

楚寒邈牵着柳越越的手,将她带出了花轿,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步入府内。

喜娘本想着喊着“于理不合”叫青儿给拉了拉,笑道:“大皇子与夫人即将是夫妻,他们夫妻恩爱是好事,你就不要多事了!”

“是是是,好事,是好事!”喜娘跟着应和着笑道。

“我们真的是夫妻了吗?”大皇子的怀抱很宽厚,他的臂膀强健有力,他的步履很平稳,柳越越以前就知道的,可是此刻在他的怀中,她如刚出生的孩子一般,没有安全感的紧紧的抓着他前襟的衣衫。

“拜堂之后就是了!”楚寒邈轻声笑道,“不要着急,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了!”

他走的很快,直到到了拜堂的大厅内,他方才将人放下。拜堂的吉时已经快到了,但是本该坐着高堂的正位上,却没有陛下与谦嫔的身影。宾客们不由得开始议论纷纷,这陛下究竟为什么不来主持大皇子的婚礼?难道是对张二小姐不满意?先与弟订婚,再嫁其兄,陛下会生气也是正常的,那么大皇子这一次一意孤行定然是触怒了圣威,那么他以后的处境……

柳越越倒是听不到这些议论之声,青儿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的,也不得为小姐今后的处境担忧起来了。

“吉时已到,拜堂!”司仪大声的喊道,“一拜天地……二拜……”

司仪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忽然之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来:“不好了,大皇子,出事了!”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更是心惊胆战,急忙抬眸望了过去。只见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士兵持刀近了大堂,跑到了楚寒邈身前,单膝跪下禀报道:“殿下,太子兵变!我们被包围了!”

“我早猜到他会在今日动手,我已经周围安排了伏兵,不要惊慌!”楚寒邈面色阴寒,“难道他已经控制了皇宫,父皇不能够出宫门也是他做的?”

喜事变战事,顿时这大厅内观礼的人如炸了锅一般,惊慌失措的喊道:“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

“诸位不要惊慌,我已经布下了伏兵,太子功不入我的府邸,诸位不必担心!”大皇子沉声说道。

柳越越面色雪白,浑身僵硬的走到了楚寒邈的身边,颤抖的声音问道:“怎么办?”

“华儿,拜堂可能要推迟了,我现在有些事情必须要处理一下!”楚寒邈说着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接过了手下递过来的长枪,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他里面竟然穿着盔甲,柳越越呼吸有些急促,似乎那些喊打喊杀短兵相接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难道他早知道今日会有兵变?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要杀了你!

眼见着情势朝着不可控制以及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柳越越亦是着急的心慌意乱,五内俱焚。

“小姐,不要担心了。没事的!”青儿虽然着急害怕的发抖还是握着柳越越的手,安慰着。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那一股这些天来一直不详的预感,到了现在终于要实现了吗?

约莫过了一盏茶地时间,还是没有任何地消息传来,只是听得外面地喊杀声不断,不只是柳越越,就连满座地宾客也是再也坐不住了,只是眼下这大皇子府上是大门紧闭,有侍卫把手,出去则是可能遇到正在交战地双方,只能够在这里面焦急地等候着。

不过大皇子与太子之间也该分个胜负了,平时都是朝堂之上争锋相对,没有想到会演变成今日这么激烈血腥地方式。

事关身家性命与富贵前途,按捺不住地人将怒火迁怒到了柳越越地身上,语气不善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外面地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你现在是大皇子地妻子,你事儿你该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难道就在这里傻等着不成?”

“诸位,我今日才到大皇子的府上,我知道并不会比诸位多,诸位满心的不安与疑惑,我并不会比你们少,不过不管你们如何地逼问与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柳越越冷声说道,“诸位今日既然来参加大皇子地婚礼,必然跟大皇子站在同一阵线上面的,现在外面的胜负未定,诸位就要自乱阵脚不成?还是稍安勿躁吧!大皇子不是在前面顶着吗?难道诸位地性命比大皇子还要珍贵些不成?”

柳越越面无表情的说完之后,开始闭目养神,众人瞧她如此淡然的木有,暗想这一次计划莫不是大皇子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她才会那么有底气的,故而那暴躁的氛围暂时安静了一下,不过外面交战的生意却越发的清晰的传了进来,好在大皇子府上如若金汤,里面暂时未曾遭受到侵扰。

到底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呢?

柳越越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

只是若是楚寒灏取胜,不知道能否按照答应过的留她一条小命,但是相府确实的的确确会遭殃的。还有楚寒渺,他跟太子之间只能够活一个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会是死去的那个,谁又会是活着的那个呢?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却见着一个血衣小将突然杀了进来,拿着手上的刀朝着柳越越就快步走来,举刀就要砍她,嘴上喝道:“你这贱人,嫁给大皇子居然是一场阴谋,我今日要给大皇子报仇!”

柳越越脸色一变,连唇上的血色都尽失了,她艰涩的咽了一口唾沫,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贱人,现在还在装无辜?你们张家一开始倒向大皇子就是一个陷阱,先博得大皇子的信任,然后在今日与太子里应外合!今日大皇子若是有个好歹,我定要讲你碎尸万段,将你张家满门杀绝!”

柳越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马涛嘴里的话,浑身颤抖地问道:“你说这一切都是陷阱?那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

“你不要再演了,你受死吧!”马涛举高了刀朝着柳越越砍了下去,青儿急忙从侧面一把将马涛的胳膊抱住,对柳越越急道:“小姐,快走!”

“滚开!”马涛一把将青儿推到了地上,又要来杀柳越越,但是她完全不敢相信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能够相信自己居然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牵着走,骗着蒙着,难道对于他们所有人而言,自己从来就只是一枚棋子,一个道具吗?她呆坐在椅子上面,脑子里面被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的事情塞满了,她将所有的事情快速的回想了一遍,可是脑子里面却想是一团浆糊一般,晕乎乎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住手!”一声怒喝传来,人群自动分开,楚寒渺亦是一身血水的走了进来,一脚将马涛踹开,“你想干什么?”

“殿下,今日事已至此,全是因为这个贱人!”马涛不甘心的说道,“殿下为何还护着她?”

“把所有人叫上,从后门突围出去,去尧山,快!”大皇子厉声说道。

“是!”马涛愤怒的瞪了一眼柳越越,擦了擦脸上的血水,转身出去叫上了兄弟们。

“大皇子,怎么回事?眼下怎么办啊?”宾客们见此纷纷打乱,围着大皇子询问着。

大皇子眉目冷肃的望了众人一眼:“事已至此,是我辜负的各位的信任!我楚寒渺以性命担保,定然会抱住各位的性命!”

柳越越想要抓住他问明情况,可是心中却似在被一把尖刀剜割一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所有的话如卡在了喉咙一般,愧疚自责与愤懑接踵而来,如洪水一般压的他转不过气来,她甚至在庆幸的想,这会不会也是只是一个梦而已。

“诸位稍安勿躁!”这个时候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只要大皇子还在,胜负就还未定,诸位想一想,尧山之上,还有几万雄兵,只要与尧山之上的雄兵回合,就还有机会!”

他微微一顿,目光深沉的等着柳越越,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指着她骂道:“此女,实为太子的奸细,接近你就是为了蒙蔽你的眼睛,让你相信张家,方才招惹了今日之祸,今日不杀此妖女,难解我心头之恨!来人,将此女拖下去斩首!”

“慢着,谁敢!”楚寒渺喝道,他嘴角紧紧的抿着,带着一股肃杀冷漠之气。

“大皇子,此女留不得!你如果肯早点听我的话,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的?”男人厉声喝道。

“舅舅,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大皇子沉声说道,“舅舅,马涛已经从后门杀出了一条血路,请舅舅带着他们立即前去尧山,事情紧急,就不要再耽搁了!”

“你啊!”男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叹了一口气,带着满脸的不甘离开。屋子里面的其他的人虽然也很恨极了柳越越,但是因为大皇子再也是敢怒不敢言,这会儿疾步逃离,留的性命是最要紧的事情。

“你应该杀了我的!”柳越越咽口水的时候都觉得刺痛难忍,艰难的说道,呼吸间仿佛就有一股鲜血的味道。

“我知道与你无关!”大皇子微微勾了勾唇,“你随我来!”他说着将柳越越的手拉起,朝着外面走去。柳越越完全不能给思考,只能够随着他走,青儿紧随其后。

没一会儿来到了一道小门前,楚寒渺道:“你从这里出去吧,有张枫远在,他是不会让人动你的!你我未拜完堂,尚且不是夫妻,你日后可再寻好人家。”他眸子红红的,深深的看着柳越越,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你今天很漂亮,可惜我不能给仔细欣赏了!华儿,下一回,千万别再跟皇家的人搅在一起了!走吧,我们今生大概是缘尽于此了!”

大皇子转身大步离开,柳越越呆在原地,她突然向前跑去,从后面将楚寒渺的腰抱住,含泪说道:“要跟我你一起,你带着我一起走好不好?”

“华儿!”楚寒渺笑了笑,却又沉声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九死一生!”

“我惯来贪生怕死的,所以在跟太子之间摇摆不定,我想要利用你们抱住自己的一条小命,那曾想到居然被利用的最彻底的一个!我好不容易勇敢一回,你便成全我吧!”

“好!”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柳越越的手紧紧的握住,带着她大步的的往前走去。

青儿小跑着跟了上来,柳越越顿了顿,回眸说道:“青儿,你回相府去吧,大哥应该不会亏待你,你不必跟着我冒险的!”

“小姐……”

“不许跟着,听话!”柳越越严厉的了一下,“快走!”话落跟着楚寒渺快步的离开了大皇子府。

很快,太子的人攻了进来,楚寒灏与张枫远两人率人全力追杀。

“凡是大皇子的人全部带回去,一个也不许剩下!”楚寒灏厉声说道。

“是!”

张枫远却在找寻柳越越的下落,他立即让手下的人搜寻二小姐的身影,不过找遍了整个大皇子府没有任何的消息。

“怎么可能?难道华儿被他们杀了?”张枫远蹙眉说道。

“应该不会,大皇兄为了张舜华放弃了太多的东西,该是动了真情,以他的个性,即便知道华儿在骗他,也不会让人动她的!”楚寒灏也正好听到了相府的人的禀报,“她应该在某个地方躲起来了,继续找!”

这个时候又有人进来禀报道:“殿下,大公子,我们发现了青儿!”

“带她进来!”张枫远急忙说道,他看到哭哭啼啼的青儿,却不见柳越越的下落,烦躁的问道,“哭什么哭,小姐人呢?”

“小姐……小姐……”青儿哭的岔气结结巴巴的说道。

“她怎么样了?”这回着急的却是楚寒灏,“快说!”

“小姐跟大皇子走了!”青儿被楚寒灏一吼哭的更厉害了。

“什么?”张枫远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楚寒灏冷笑了一声:“看来本宫方才是说错了,这动真情可不止大皇兄一个人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带我人头回去见他!

柳越越与楚寒渺到达了尧山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满山上都是火把以及紧张的氛围。

为了防止有人暗中迫害柳越越,楚寒渺让自己最忠心的护卫保护她的安全,将她完全安置好了之后,方才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一路奔波柳越越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上几句话,此刻一个人呆在帐篷内,更是思绪万千。

如果楚寒灏与张枫远之间从来没有断绝过联系的话,那么他们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先是让她觉得楚寒灏为了高若言想要杀她,导致她惶恐不安,安然主动找大皇子寻求庇护,博得大皇子的信任。那么在围场的时候,她跟张枫远被太子的人被追杀也只是一场戏而已,目的就是演给大皇子看,让大皇子以为太子跟张家已经到了决裂的边缘了吗?然后她向大皇子示好,让大皇子信以为真,这个时候张世良或者整个张家倒向大皇子就显得那么像真实的了!

那么大皇子在陛下面前请求与她的婚约的时候,楚寒灏居然还趁机将他敲诈了一笔。

虽然柳越越全程一直被蒙蔽,但是若不是她一直在推波助澜,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大皇子对她的一片深情。

因为自己大皇子才会信任张枫远以及张家的,故而才会使得之前的计划被泄露出去,故而给了太子可乘之机。她听说今日相府给的嫁妆,一大半都装着兵器,她听说张枫远带人之时本以为是来援救,没有想到却是致命一击,她听说前几日张枫远还在跟大皇子深谈今日的应变之策,大皇子曾将城西的几千兵马交付于他的手中,而这些人却被用来对付皇帝了。

说到底,大皇子走到了今日这一步,都是自己害的!

难怪张枫远非要对付自己的舅舅,因为宁伯侯跟大皇子有些关系,如果不除去他,那么他跟太子的计划,极有可能被泄露。

原来计划那么早就开始了!

柳越越坐在虎皮上,趴在桌子上面,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发狂似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自己为什么那么笨呢!为什么没有早点看穿他们的那些诡计呢!

可是更可怕的一个想法爬上了柳越越的脑袋里面,其实可能有些蛛丝马迹她或许注意到过,但是却被她忽略了,虽然秀儿的事情她故意忽略,告诉自己不可取信,可是到底还是给自己造成了一些影响吧。

“华儿,你这是做什么?”楚寒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柳越越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抱住,“为何要这对自己!”

柳越越苦笑了一声:“我太笨了!我看看这样能不能够让自己聪明一点!”

只听得外面一声雷响,那从早上就开始的乌云,终于变作了暴雨,如瓢泼一般狂泻而下!

“想什么呢!”楚寒渺轻声笑了笑,将柳越越脸上的泪水擦了擦,“你没有经验,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就连我不是也上当了吗?”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柳越越坐直了身子,“是不是真的……”

“还没有到那一步!”楚寒渺在她身边坐下,“太子重兵在山下,但是想要攻上这里来也不是那么的容易,何况暴雨之后,路面滑坡,他们更是难以上山!”大皇子说道,“我们聊会儿吧!”

“你为什么不杀我?任何人遭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先杀了罪魁祸首泄愤吧!”柳越越垂眸轻声说道。

“首先你并不知情,其次,这个结果亦是我自己的选择,要娶你,没有人逼我!”楚寒渺淡然一笑,“其实这个结果,我又何尝没有预料到,不过是我将你拖累了!”

柳越越心中更是内疚内疚,相比起楚寒灏与张枫远完完全全将她当成棋子,完全不顾她的死活而言,他竟然是如此的珍视自己!

“你早就想到了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么?”柳越越急忙问道,“那你为何?”

“你觉得我适合当皇帝吗?”楚寒渺突然面色严肃的问道。

“怎么会这么问?”

“所谓术业有专攻,我可能适合带兵打仗,不过我却不适合当一个皇帝!”楚寒渺说道,“从上回京城妖风的事情,我就看出来,太子他可能比我更适合当皇帝!可是我以前也跟你说过,我就仿佛在一条龙舟上,虽然是那擂鼓呐喊之人,但是方向却并不由我控制,这里面牵扯到了太多的人的利益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骨肉相残,并非我所愿,然我也是迫不得已。大周天下,有无数黎民,他们的太平盛世,比我个人的荣辱得失要重要的多,所以,必然要有所舍弃!”

“你是一个心怀坦荡的真正的君子!”

楚寒渺按着柳越越的肩膀,沉默了一下说道:“华儿,我这会儿来找你,是有事情要你去办的!”

“你说吧,有我能够帮忙的,你快说吧!”柳越越急忙说道。

“我需要你将我的人头带给太子,以我的人头,换我母族之人的性命!”楚寒渺面色严肃,声音低沉暗哑的说道。

“你说什么?”柳越越一下子弹开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不是说现在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吗?你为什么会想到死!”

“都是大周的士兵,我希望他们日后即便是牺牲流血也是为了保卫大周的疆土,而非今日的骨肉兄弟自相残杀!”大皇子说道,“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避免大多数流血的方法,华儿,勇敢一点,这事最适合你来做了!”

“我不!”柳越越朝着里面缩着身子,泪流满面的喊道,“我不要你死,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殿下!”马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大皇子叹了一口气,暂时将目光从柳越越的身上移开。

“殿下有何吩咐?”马涛抱拳说道。

“我要你待会儿保护华儿下山,你要报她周全,这是我交代你的事情,也是我求你的事情,不知道你能给做到?”楚寒渺说道。

“殿下这是何意?这个时候属下自然是要在殿下身边包护殿下的啊!”马涛急切地说道,“这个女人……你当初就不该带她上山的!”

“这是我的命令!”楚寒渺,“这是第一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到会儿你斩下我的人头,交与华儿!”

“什么!”马涛脸色一变,“属下不解殿下这是何意?”

“我不愿看到大周的兵士自相残杀,马涛,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是最理解我的,这比让我死了更加的难受!”大皇子看着自己的双手苦涩的一笑,“我的这双手是用来杀敌的,而不是杀自己人的,今日,我的手上染上了不少我的兄弟们的鲜血,这让我很痛苦。再者,我此举也是为了天下百姓,我若是与太子血拼,燕王楚元析本就蠢蠢欲动,必然会趁乱而起,京城不可乱,负责天下将倾覆,遭殃的还是大周的无辜百姓。马涛,你如果是我的兄弟,你应该会理解我的!”

“殿下!”马涛跪在了楚寒渺的面前泪流不止。

楚寒渺又将柳越越的肩膀板正,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华儿,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如果能不回到太子的身边就不要回去,高若言此人城府很深,不是你能给应付的!还有帮我照看母妃,务必不要让太子伤她性命,也不要让母妃伤害自己。记住了吧?”

柳越越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够拼命的点头。

“别哭了,把眼睛闭上!”楚寒渺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

柳越越依言将眼睛闭上,浑身颤抖着,虽然是大夏天,却是冷的浑身发抖。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听到马涛漠然的声音:“走吧,待会儿他们发现了殿下的尸身,我们便走不了了!”

柳越越不敢睁开眼睛直到走出了帐篷,她方才看见马涛手上提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仍然能够看到有红色的东西合着雨水滴落在地上,她吓得全是战栗,几乎站不稳。

不敢去想这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她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脑袋里面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不要去听,什么都不要去看,她没有一刻是如此憎恨着自己居然还活着!

冷冷的雨水拍在脸上,打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什么游戏,什么现实世界,这一刻她全部抛之脑后,只知道有一个心疼着自己的人大概永远的离开了。不管是这里,还是将来回到现在,永远不会着有这么一个会哄着自己的人了。她感到胸腔里面泛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呼吸都好像是一颗颗刺在肉上刮着,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她一刻也不想在呆下去的地方。

山上的路很湿很滑,马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两匹马。

他冷冷地看着柳月月。目光之中满是仇恨,却无奈。他答应过大皇子会将她平安的护士护送到山下。他不能够食言,因为这是大皇子最后的命令,虽然他现在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大皇子的志向,他怎么不知?他不在乎皇位,只在乎这天下是否太平。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们何曾在乎过我的生死

“你可会骑吗?”他冷冷地问了一句。

“会。”快速的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试着翻上一匹马。因为雨水很大,马镫子湿滑,马儿受惊,她又马上摔了下来,滚落在地上,满身泥水狼狈不堪。马涛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

她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一次爬上马背,奋力的蹬着马镫,拽着马的鬃毛终于跃了上去。

马涛依旧冷眼看着她,他在前面带路,策马奔腾而去。走惯了山路,这点颠簸,不甚在意。但是柳越越却是很少骑,路上又湿又滑,她几乎几次摔下马去,但是却顽强的,抱住马的脖子留在了马上。

雨水打的脸很疼,但是这也正好让柳越越的脑子保持一片空白,正好让她什么也不去思,什么也不去想。她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抱住马脖子,任凭身体上下颠簸。不知道,在山路上,走了多久,只是快要天明的时候。他方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马涛,被一队士兵给拦了下来,摁在地上。

柳越越这才回过神来,认得这些人都是太子的人。立即下马,在路上摔了两跤,奔上前去,将那些士兵推开,吼道:“带我去见太子!”

这些人,搜山的命令当中,本来就有找寻柳越越的任务。所以见她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还有几分吃惊,不过立即反应过来带她去了太子的帐篷。马涛被人抓着五花大绑的一路跟在后面。

帐篷内,楚寒灏跟张枫远正在商量,对付尧山之上大皇子的人的计策。忽听得帐篷外的士兵忽然来报。“找到了张二小姐。”张枫远一惊,,急忙说道:“快将人带进来!”

太子的脸色脸色一沉,低声喝道:“将人带上来!”

柳越越一身泥水混杂着血水,狼狈不堪地走进帐篷。抬眸将帐篷里面两个尊贵的男人看了一眼,忽然一声冷笑道:“还未曾对两位说声恭喜呢!”

楚寒灏明知故问,冷笑一声,说道,“何喜之有?”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么多年的心愿你已经得偿所愿了,难道不应该恭喜什么?”

楚寒灏还是只是冷笑,并不说话。以一种阴沉的语气将柳越越的望着:“本宫很吃惊,你既然如此贪生怕死,居然还有胆子跟着大皇子跑了,你可知道本宫一旦决定攻山,你将尸骨无存?”

柳越越嘴角挂着冷笑,以一种不屑的表情将楚寒灏看着。

这时候张枫远站了起来,走到了柳越越身前,将她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沉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哦?”柳越越嘲讽的笑了笑,“难道大哥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吗?这时候才想起来我是否安全,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在你决定动手的那一刻大皇子的人就先杀了我泄愤?”

张枫远的笑容有几分僵在脸上,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幅度平缓了下来,说道“你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我的确是安然无恙!不过,这跟你们二位到没有什么关系!”柳越越将愤恨的目光收回,“我这一次从山上下来,是给你们二位带来了一件礼物,希望你们二位会喜欢。”

“礼物?”楚寒灏用狐疑的目光将柳越越上下扫视了一遍,嘲讽道,“你会带什么礼物来?”

柳越包裹着的仍在滴血的东西越将身旁的用布举了起来,嘴角一勾嘲讽道:“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这个时候,马涛也被身后的士兵绑着送进了帐篷。

“你们一起下山的?”太子的眉头蹙起,眼中的疑惑更深。

“不错!正是马涛送我下山的,是大皇子让我将此物交给你的,你难道不看一看吗?”

“来人,将这东西打开。”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到是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注意。

“是。”

士兵将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吓了一跳。

更为吃惊的是楚寒灏与张枫远两人,他们几乎以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柳越越,异口同声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柳越越看着士兵手上的,楚寒灏的人头,脸上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她不忍再看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以生冷的语气哽咽道:“太子不希望与你手足相残,他说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够保全你们兄弟之情以及他母族的办法。她希望以自己的人头自己的性命换他母族之人的一条生路。”

柳越越在太子面前跪了下来,继续说道:“大皇子从来没有想过与你争夺帝位,他打心眼里认为你更适合作为一个帝王。这一切他也是无奈之举,他会有如此举重,但是不希望大周的士兵互相残杀,不希望给燕王的可乘之机。所以,太子殿下我恳求你,不要再流血了,你放山上的人一条生路吧!看在大皇子一片赤胆忠心,赤子之心的份上,你让那些人活下来吧!”

她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求求你了!”

楚寒灏沉默不语,以一种十分阴沉的目光瞪着柳越越:“本宫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能言善道!”

“这些是大皇子告诉我的,我不过转告他的话而已!”柳越越惨然一笑,“大皇子的人头都已经在这里了,你最大的威胁已经铲除了,你还想要干什么?”

楚寒灏冷眼看着马涛,沉声问道:“你们难道不恨她?还会亲自送她下山?”

“恨,恨不得杀了她,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可是没有办法,我答应了大皇子要办好这件事情,我就一定要办到,因为这是大皇子最后的遗愿,我必须完成!”马涛咬牙说道,“现在我答应大皇子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也没有遗憾了!楚寒灏,我是不会降你的,你给我个痛快吧!”

楚寒灏沉吟了一下,负着手在帐篷内踱步,想了想说道:“本宫决定答应大皇子的请求,放他的人一条生路,所以本宫是不会杀你的!”

“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的假仁假义!”马涛低喝了一声,扭脱了身后的士兵,朝着帐篷内的柱子撞了上去,顿时血溅当场。

柳越越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何必呢,你们的命可都是大皇子拿自己的命还回来的,你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呢!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着楚寒灏郑重的磕了一个头:“我替大皇子谢太子的恩典!”

“一旦没了大皇子,山上群龙无首,必乱,这里似乎也没有我待下去的必要了!”张枫远说道,“我带华儿先回相府!”

楚寒灏抿唇想了想,说道:“在山上只是暂时未妥善解决之前,她就暂时呆在东宫吧!”

“如此也好!”张枫远淡淡的说道,将柳越越从地上扶了起来,“先回去吧!”

“我自己会走!”柳越越挣脱了张枫远的搀扶,起身踉跄的一下,却不要任何人的帮助,独自一步步的挪到了帐篷边上。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下来,天色见亮,晨曦的光芒撒在地面,看起来又是普通的一天。

马车内,张枫远将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柳越越,说道:“擦擦吧!”

“我想知道父亲知道此事吗?”柳越越接过问道。

“为了张家的荣辱,父亲迫不得已!”张枫远淡淡的说道,“你也应该理解一下!”

“呵呵,我以为父亲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柳越越苦笑了一下,“说什么理解不理解的,我不过是你们手上的棋子罢了!我本来就不是张家的人,你们又何必要为我打算呢?我的死活,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何必说气话?我会这么做是断定大皇子不会杀你,不过你会跟着大皇子跑到尧山之上,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莫不是对他动情了不成?”张枫远蹙眉说道,“别忘了,我可是一直在提醒你,不要对任何人动情的!”

“我谢谢你的提醒,至少他是唯一一个不曾利用,只想要保护我的人!”柳越越冷冷的一笑,她咬了咬唇,“我能够求你一件事情吗?请务必要厚葬大皇子!”

“这个你可以放心,虽然太子与大皇子看起来势不两立,其实他内心还是很敬佩这位兄长,定然会好好的安葬他的!”

“那就好!”柳越越将眼睛闭上,不再说话。

张枫远也不再言语,直接将她送到了东宫之后,就离开了。有七八个宫女面无表情的将柳越越客气的请到了客房内,又问她是否要沐浴。柳越越拒绝了,连脏兮兮的湿衣服都没有来记得换下,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很久之前做的那个梦,很多很多的鲜血,她怀中躺着一个人,全身都是血水,将衣服都染红了,她想要去看他到底是谁,可是怎么看不清楚,等到略微清晰一些的时候,却是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而大皇子的人头就在不远处,用一种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

“啊!”柳越越被吓醒了,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汗水,她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底眸自己的手上血迹未干,她发疯似的疯狂的在被子上摩擦着手掌,想要将血迹全部擦干净。

“你这是在做什么?”黑暗中有人淡漠的出声,柳越越吓了一跳,颤声喊道,“谁!”

第一百二十五章 残酷的真相

楚寒灏掏出了火折子将蜡烛点亮,淡漠的望着柳越越说道:“做噩梦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柳越越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下床猛灌了几口凉水,才让自己镇定了一点,“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东宫,本宫在这里很奇怪吗?”楚寒灏靠近蜡烛,一半的脸在阴影中,一半的脸则是沾上了暖洋洋的橘色,叫他整个人显得很奇怪,他微微扬起一边的眉毛,嘴角微微翘起,残酷又讽刺的笑着。

“没错,这大周都即将是你的,你在什么地方出现都不为过!”柳越越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我输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不是你输了,是本宫赢了而已!”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不过,本宫的对手从来不是你,你无谓输赢!”

“是,你的确是赢了!”柳越越漫讽的笑了笑,“可是你赢的有那么的骄傲吗?你用阴谋诡计,你赢在大皇子对天下百姓大周江山的不忍之心上,你又什么好骄傲的,如果大皇子能够像你这么的狠心,像你这么的不择手段,现在胜负好很难说呢!”

“妇人之仁,难成大事,他一早就已经输了!”楚寒灏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宫对一人狠心,亦是对天下人的慈悲。大皇兄为人太过宽仁正值,若他为帝,却不是天下人的福气,我知道他志不在此,但是他就是被自己的宽厚给毁了,因为他时常被手下的人的忠义绑架,被人推着向前,他会是一个好的将军,却不是一个好的帝王,他心中有天下百姓,难道本宫就没有?”

“那么他母族之人,你是如何处理的?”柳越越想了想又急切地问道。

“我既然答应了不伤人,就不会食言!”楚寒灏看着柳越越眸子微微一眯,“大皇兄母族一族之人本宫会将他们前往南方,给不了贵但是可以给他们富,不会亏待他们的,算是对大皇兄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吧!”

柳越越咬了咬唇,低声道:“那我呢?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是不是我已经自由了?”

楚寒灏冷冷的看着柳越越,薄唇紧紧抿,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屋外的人打破了屋子里面的沉静:“殿下,陛下召见!”

“知道了!”楚寒灏淡淡的应了一声,起身抖了抖衣衫,出了去,到了门口他转过头又道,“你就现在东宫好生修养就是了,我既然答应了不会杀你,就不会要你的小命,不过至于要如何处置你嘛,本宫还得好好的琢磨一下!”

他一离开,柳越越全身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面,身上的黏腻不舒服之感袭来,可是却没有心思去管了,就只是静静的趴着,等待着天明。

天明之后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呢?

柳越越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直到被早上推门而入的工人惊醒,她惊讶地说道:“小姐怎么趴在桌子上面,快些去床上躺着吧!”

柳越越睁开眼睛,眸子里面一片清冷,她感觉脸颊上有液体滑过,她摸了一下,原来是这几在流泪吗?她好像又梦到了大皇子,可是现在却怎么想不起梦里面的事情了。

“小姐,你醒了吗?”宫人走近,轻轻的推了推柳越越,将她没什么反应又绕到了她的身前。

她见柳越越睁着眼睛,吓了一跳,急忙抚着胸口,带着几分责备的说道:“二小姐,你醒着的呢!怎么不说话呢?吓死奴婢了!”

柳越越没有做声,只是将脑袋换到了另一边去了。

宫人又道:“二小姐要沐浴么?”

柳越越还是没有应答。

“那二小姐要吃饭吗?”

一连问了即便,柳越越一直没有说话,宫人也失去了耐心,气呼呼的出了去,嘴上不屑嚷嚷道:“拽什么拽,先是弃太子嫁大皇子,眼下大皇子身首异处,太子可怜她,才给她安身之地,还以为自己是太子未婚妻呢!等高小姐嫁给了太子,还会有她的容身之地?”

“说什么呢?”

“思彤姑娘!”宫人微微福身。

“不要妄言,将来谁是主子还不一定呢!”

“是!”

“醒了?”

“已经醒了!”

“你走吧,我进去看看!”

“是!”

“小姐!”柳越越脑袋再一次陷入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她急忙抬起眸子,却见着秀儿站在门口,她急忙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奔去,这才发现因为一个姿势许久未动的原因,四肢都麻木了,差点摔在了地上。

秀儿疾步上前,将她扶住,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秀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柳越越抬眸诧异的问道,不过片刻,这股子的惊喜迅速的消褪,只剩下满腹的疑惑与寒冷,她急忙将秀儿推开,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在东宫?”

秀儿用一种怜悯的歉疚的目光看着柳越越,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说话。

“从一开始你就是楚寒灏的人对不对?”柳越越气的脸色煞白,愤怒的声音尖细,“你一开始就是他的人!”

“小姐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么?那么我是谁的人有那么重要吗?”秀儿淡淡的说道。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简单,只是想着你不会加害我,故而一直装作不知道嘛!”柳越越哭着苦笑了两声,“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嫁祸大皇子呢?”

“两个原因!”秀儿语气清冷的说道,“其一小姐虽然胆小怕事但也不是傻子,又在相府活动,他们怕小姐会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其二,既然这个计划早就开始了,他们怕小姐会真的爱上大皇子,然后自己痛苦,故而设下次计划,只是希望小姐你能够一直保持清醒!”

“难道现在知道真相的我就不会痛苦吗?”柳越越咬着唇,怨恨的瞪着秀儿,指着门口吼道,“你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若小姐真的对大皇子新人有加的话,怎么会听我三言两语就怀疑他呢?说到底还是小姐你对大皇子不信任吧,不,小姐是对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小姐在害怕,凡是小姐认为的会伤害到你的人,你都会疏离,怀疑,防备!”秀儿淡淡的说道,“小姐你最信任的除了你自己还有谁?”

“你三言两语?你可知道你的三言两语的威力有多大?”柳越越退了回去,在凳子上坐下,“我的确在这里没有那全感,可是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我信过你跟青儿,我曾是完全相信你们是不会害我的!所以当我知道居然给我下毒的人是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以为你到最后还是会为了我着想,会提醒我,所以我才将你的话放在了心上!”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柳越越的近乎撕裂的低吼声突然停了下来,她愣愣的看着自己还留有血迹的双手,“说到底这一切还是我造成的!”

“你需要好好的洗一下!”秀儿上前蹲在柳越越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不是一直怕会失去性命吗?我可以跟你保证,太子是不会杀你的!比较,这一次能够大获全胜,张家功不可没,所以,他一定会给张家面子,不会动你的!”

“那我是不是还得好好的谢谢他的不杀之恩呢?”柳越越沉痛的说道,“他可是杀了即将成为我丈夫的人啊!”

“大皇子要娶的人是柳越越,不是你!”秀儿突然冷声说道,“你自己也知道你不是柳越越,难道你要一辈子当柳越越?”

“你走吧,我求求你!”柳越越捂着脸,仍由泪水淌了下来,“我现在和难受,我真的不希望见到你,求求你从我眼前消失吧!”

“等我将你安置好了,我自然会消失的,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从前了,我不会让你心烦的!”秀儿说着起身到了门口,让宫人准备好了洗澡水,然后强迫柳越越不与更新,又叫人送来了饭菜。

柳越越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躺回了床上,继续睡着,要是一觉醒过来,所以的都是梦都好了……什么都没发生,没有死亡,没有背叛,没有阴谋诡计……这只是游戏,为何自己却入戏如此之深呢?

“思彤姐姐,这……”宫人干着满腹的饭菜疑惑道。

“撤了吧!”秀儿说道,“让她睡吧,别打扰她!”

“是!”

醒过来就要面对那些不愿意去面对的残酷的现实,还不如昏天暗地的睡着,柳越越醒了又睡,好像怎么睡不够一般。她会反复的做着同一个噩梦,鲜血横流的尸体,大皇子瞪着怨恨目光的头颅,每一次都吓得浑身湿透,可是她如同自虐一般,每一次惊醒之后,又再一次的陷入梦中,仿佛只有这样的惊恐,才能够让自己内心的愧疚减轻一点一般。

当她再一次被吓醒之后,却发现屋子里面有些昏暗的灯光,她侧过头,却发现楚寒灏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

她没有再发蠢似的问他为何在这里,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又做噩梦了?”

“听说,一直还未曾吃过东西!”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一连说了几句话,均没有得到反应,楚寒灏眉头一蹙,耐心耗尽,几步来到了床前,将柳越越从床上拉了起来,喝道:“本宫让你吃些东西再睡!”

“你管天管地,还管的了我拉屎放屁?我没有胃口,不想吃,饿死了不正好,免的殿下费尽心思的跟张家交代!”柳越越不甘的愤怒的瞪着楚寒灏,冷冷地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要活下去!

“你别不识好歹!”楚寒灏冷然道,“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的给谁看呢!你难道想给大皇子殉葬不成?本宫成全你不就行了!”

“你别在我面前提大皇子,你没有资格提起他,你实在是太无耻了!”柳越越咬牙切齿的吼道,“你居然用秀儿来陷害大皇子,你还是不是人!我到底是走错了什么,才会碰到你这样的禽兽!”

“本宫还以为你为什么闹脾气呢,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楚寒灏嘴角突然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如墨染一般的眸子射出嘲弄的意味,“原来是是因为自己的蠢生气了!”

“是,是我太蠢了,才会被你们所有人当成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柳越越无奈凄凉一笑,“秀儿,你,大哥,还有父亲,你们一起合起伙来欺负我,骗我,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了,我以后还能给再相信谁?”

“如果你早点听本宫的话,今日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楚寒灏嘲讽的说道,“说道不信任,也是你不信任本宫在先,若是你早些时候相信本宫不会真的想要你的性命,又怎么会落地这个地步?就算是你想要靠向大皇子,这虽然在本宫的计划当中,不过本宫几次提醒过你,你在游戏之中,本宫就是游戏制定者,你就是本宫的棋子,这游戏由本宫说的算!”

“那我们好好捋捋从前的事情,是谁在皇宫的时候差点掐死我?是谁在皇宫的差点烧死我?是谁在遇到刺客的时候将我推出去当挡箭牌?是谁在围场的时候派人追杀我们,害我深受重伤!是谁利用我,没有想过在婚礼上大皇子或者他的手下会因为怒气杀了我!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你的计划,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些险计,要是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要了我的小命,若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栽在你的手里了,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不会的害我!你心里只有高若言,你压根儿就没有把我的命放在过心上,今日你是我的命如草芥,明日亦会如此!”

楚寒灏听完了柳越越的控诉,居然沉默了许久没有反驳,他的表情在昏暗的烛光之中看不是很清楚,良久才开口沉声说道:“以后不会了!到今日为止就算做是你的命大,算本宫对不住你,但是你若是将自己饿死了,那便不关本宫的事情!”

“我和曾要你负过责任?我的死活又与你何干?”

楚寒灏眸子沉了沉,起身将桌上的一碗粥端了过来,说道:“还有些温度,就不用麻烦宫人们了,将就着吃吧?怎么难道要本宫喂你不成?”

柳越越抬手将碗给打翻了。

看着粥全部泼在了地上,楚寒灏简直是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人,柳越越却毫无畏惧的仰起脑袋瞪他。

“哼!”楚寒灏看了她半响,“本宫真是疯了!”然后甩手怒气腾腾的离开了,刚出了门,秀儿就在门外等着,跟了上去问道:“你们吵起来了?她还说不肯吃东西吗?”

“饿死算了!”楚寒灏寒声道,“不识好歹!”

“殿下不必生气,换个位置,若是殿下身上发生那么的事情,未必会比现在要好!”秀儿淡淡的一笑。

“你是说本宫做的太过分了?”

“非爷,属下只是想说小姐的反应不过是人之常情!”秀儿说道,“不过,属下还是想要问一句,殿下打算如何处理小姐的事情?皇后的位置只有一个,张家牺牲了那么多可是盯着这个位置,如果这二小姐不行,还有一位嫡女三小姐可还是待嫁闺中呢,大公子心思沉沉,将这二小姐当作棋子耍,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能够扶三小姐上位吧!不过殿下心中只有高小姐,不知道殿下会如何取舍?”

“那你觉得本宫还如何是好?”楚寒灏眸子微微一眯冷声问道。

“殿下的事情,属下不敢妄言!”秀儿淡淡的一笑,“不过殿下真的从来没有对小姐动心过?”

她微微一顿,又笑了笑:“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小姐能够留下性命已经是殿下的恩典了。以小姐现在的名声,再想要入东宫,不管是太子妃也好还是直至一个小小的妃子,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吧!那么小姐唯一的结局便是只能够孤独终老了!”

“张家……”楚寒灏冷冷的笑了笑,“该怎么做,本宫心中自是有分寸的,张家的确是劳苦功高,也需要安抚,不过如果全部按照他们的心思走,那么本宫岂不是也只是他们达到目的的跳板而已!”

“这里由你照看着吧,本宫怕有些人会不长眼!”

“是!殿下也快回去休息吧,你已经快三天没有合眼了!”秀儿说道。

送楚寒灏离开之后,秀儿回了房间内,将地上的东西稍微收拾一下,她知道柳越越没有睡着,说道:“小姐,你一直很爱惜自己的性命的,为何现在却如此作贱呢?若是大皇子知道了,定然也不会开心吧!我理解小姐的心思,小姐觉得对不起大皇子,想要靠折磨自己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可是换个想法,小姐自己也不过是受害者,何况大皇子也应该没有怪过小姐啊!”

柳越越没有回应,她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眸子微微一转,现出了去。

翌日一早。

柳越越听到了一阵啜泣声,她翻过身睁开眼睛,却见是青儿正在床边哭泣,几日未见,她亦是消瘦了许多,面色苍白,两只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似的。

“青儿,你怎么还在这里?”柳越越喜道,急忙起身将青儿抱住,“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小姐放心,奴婢没事儿,就是心疼小姐你!”青儿擦着眼泪哽咽道。

柳越越见到青儿不由得想起大皇子,悲从中来,也是控制不住的流泪,姐妹两人抱在一起痛苦了一场。

过了好一会儿,青儿才率先平静了下来:“是奴婢该死,不该害小姐也伤心的,小姐你快别哭了,当心身子要紧!”

“对了!”青儿给柳越越将眼泪擦干净了,从怀着掏出了一个东西,用手帕包裹着的,递给了她。

柳越越眸子里面泛起一丝疑惑,将帕子打开,没想到青儿带来的竟然是双凤钗。

“奴婢不知道小姐是否还能够回去,奴婢这一次被叫来东宫伺候小姐,奴婢就将此物一起给带了来!”青儿说道。

柳越越摩擦着手上的双凤钗,心中虽然酸涩不已却也涌起了一些勇气,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怎可以一直沉迷下去呢!她得找到其他的东西,然后回去,爸爸妈妈还在等着她,她不能够死在这个莫名奇妙的地方。

“青儿,我得活下去,不管如何,我都得好好的活下去!”柳越越咬了咬唇坚强的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跟我没关系,我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活着回去!”

“小姐,你能够想通就最好不过了,就算是为了大皇子,也得好好的活下去!”青儿笑道,“小姐,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奴婢听说一直都没有进食,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可禁不起这么的折腾!”

柳越越的目光从手上的双凤钗上移开,将她双凤钗揣在怀中,抬眸说道:“好,先吃饭!”

“好嘞,奴婢这便去那些吃的来!”青儿喜道,站起来就往外面小跑而去。

“小姐肯吃东西了?”秀儿站在门口,她知道柳越越现在在气头上,肯定不愿意见她,她也不必出现在她的眼前刺激她,这东宫的人她又不放心,故而将青儿接了进来照顾。

“嗯!”青儿看也未看她一眼,对直往前走。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够劝得了的!”秀儿微微一笑,“只要小姐肯吃东西,我就放心了!”

“秀儿姐姐!”青儿突然停了下来,以一种严肃的目光看着秀儿说道,“你能够活着,我很开心,但是你已经不是我们晓林院的人了,以后,你我就是路人!稠儿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就发过誓的,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现在是你违背了誓言,以后……我们再无姐妹之情!”

青儿说完,挺直了腰背去了厨房。秀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脑袋。

相府内。

张世良抬眸瞟了一眼推门而入的张枫远的身影,将手上的折子暂时和上,生意略有些疲惫的问道:“华儿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在东宫,据报,没什么事情,就是心情有点不好!”张枫远说道,“殿下此举,也是害怕她会干扰父亲对于大皇子的人的处置,虽然殿下答应了不杀他们,不过也不能够不防着他们!父亲,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办得妥当的,父亲要当心身体!”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张世良冷冷的问道,其实走到这一步,前面皆是张枫远瞒着他而为,到了后面,为了全族的利益,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对不住花儿罢了,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日后黄泉路上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的母亲交代!

“父亲,母亲纵然是有错了,但是如今已经得到了惩罚,是不是该解除母亲的软禁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可会容得下你?

张世良闻言,淡淡的一笑:“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又是太子的得力臂膀,眼下太子地位已经稳固,你将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这点事情还需要听我的意见?”

“父亲不仅仅是大周的丞相,大周的肱骨之臣,更是张家的一家之主,于公于私,这事儿也只有父亲能够做主!”张枫远说道。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张世良笑了笑,起身来到了张枫远的身边,“你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英儿成为太子妃是吗?”

“父亲也不要将我想得那么阴暗,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想要华儿成为太子妃,成为将来的皇后,只是后来在发现了大皇子对待她的态度之后,才改变了策略,定下来后来的计划。只是现在华儿即将嫁给大皇子,这婚礼更是满城皆知,以她现在的名声,是难以做母仪天下之尊的。英儿也是嫡女,张家既然做到了第一步,这皇后定然要出自张家,这一点我们居然不可以让步!”张枫远说道。

张世良笑着在张枫远的肩上拍了拍,说道:“你还是不太了解太子啊,你以为……即便这皇后必然出自张家,可这人不会是英儿,大皇子的例子在前面,当外戚太过于强大之后,大皇子也只能给他们牵着走。”

“这……”张枫远的眉头蹙了下来,“以现在的情势而言,太子不然会安抚张家,结为亲家是最稳妥的办法,西边的燕王蠢蠢欲动,这个时候太子不会舍本逐末放弃这个最简单的方法吧!”

“英儿也是我的女儿,只是太子对她无情,即便是现在迫于情势立她为后,待天下稳定之后,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找个借口废后?到时候她的下场只会更加的凄惨!以太子的心计,此事怕不会如你所愿!不信,你且看着,既然你开口了,就让你母亲出来吧!”张世良说道,“只有一点,让她好生修养,这相府还是由四姨娘打理,我不希望这相府因她的怨气乌烟瘴气的!”

张枫远自然之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抱拳请安之后退了下去,命令下去,大夫人的软禁解除了。他并没有亲自去见母亲,母亲心中有怨气,他如何不知,现在去也不过被骂而已。他心中更加忧心的便是方才父亲所言,那么太子到底会如何打算呢?

皇宫内。

寻常人家那个不希望家庭和睦,子女团结呢?皇帝也不例外,虽然他在登上皇位的路上也曾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但是却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孩子的身上。骨肉相残,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听闻了大皇子的死讯之后,惠元帝吐了一口血水,当即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他立即下令将太子拿来是问,不过却发现,身边居然没有可用之人,太子的势力渗透到了他的身边了,他居然毫无察觉,又是生气又是感叹自己已经老了!

大皇子!他最忠厚的孩子,他终究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而无能为力!

他希望自己两个最得意的儿子能够和平共处,故而一直在想办法平衡他们之间的势力,也是在巩固皇权。当他发现了太子的势力扩张过快,而宽厚的大儿子却处于下风的时候,又加上他的已在请求,故而赐婚他跟张舜华,没想到这个举动竟然会害了他!

张家啊张家,在他的两个儿子之间摇摆不定,将他当作傻子耍的团团转,叫他如何不生气!

不过眼下的局势,只有太子暂时能够稳住,若是严惩太子,只怕不管是被迁走的大皇子的母族,还有京城内的百官,亦或者是西边的燕王,都会有所动作,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为了天下百姓的和平,他不能够动太子!

每每郁结于心,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皇帝时常在感概,原来自己真的这么老了!太子够手段,也有能力,与当年的自己又是如何的想象!

“父皇今日的身子可好些了?”

虽然皇宫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楚寒灏对惠元帝还是心存敬畏之心,不敢丝毫怠慢,揣摩着父皇对于大皇兄的事情到底生气到了何种地步,现在的气消了几分,亦或者会不会采取什么措施来惩治他,这一切他心中都没有什么底。

“还是老样子!”比起刚知道此事的震怒,现在的惠元帝超乎预料的平静,他正在作画,说话的时候亦是专心致志,连眸子都没有抬起来。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楚寒灏的话没一说完,就被惠元帝打断了,他淡淡的说道:“若是朝中之事,你不必跟我禀报,你既然是太子,可全权做主!”

“儿臣遵旨!”楚寒灏抱拳说道。

“听说张舜华在东宫?你让她过来见朕!”惠元帝淡淡的说道。

“启禀父皇,这一次的计划全是儿臣一人之过,她全然不知情的!”太子想了想,犹豫的说道。

“你以为朕会杀她?”惠元帝冷冷的笑了笑,“你以前不是几次三番的设下计策,要取她的性命吗?今日怎么会为她说话?”

“儿臣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罢了,你将人叫来就是了,难道朕现在要见一个小女子还需要的你的同意吗?”惠元帝的说道。

“儿臣不敢,儿臣这便去叫人过来!”楚寒灏说道。

出了养心殿,楚寒灏一面让人去将柳越越叫来,一面让人去将寒姝公主请来。

当旨意传到了东宫的时候,柳越越正在吃东西,虽然胃口还是不是很好,不过却强硬的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把自己给喂饱了。

“二小姐,陛下召见!”

柳越越稍微愣了一下,将手上的包子放下,拿手帕擦了擦手,皇帝召见她,不会将大皇子的事情全部怪罪到她的身上吧?难道刚决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却是吃了一顿断头饭?

“小姐……陛下召见不知道所谓何事?”青儿也同样担忧的问道。

“去了才知道!”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这事儿躲是躲不了的,只有去面对了,生死由命吧!”

“好,我马上就去,请前面带路!”柳越越起身说道。

“请!”

“小姐……你千万要当心啊!”

“放心,等我回来!”柳越越捏了捏青儿的脸,随着宫人来到了养心殿。

“华儿见过陛下!”她在门口跪下大声道。

惠元帝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华儿无言见陛下了!”

“朕让你进来说话!”

“是!”

柳越越起身,进入殿内,准备迎接惠元帝的盛怒,她跪在殿中,不敢抬头,低头说道:“华儿有罪,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与厚爱!”

“你的确辜负了朕,朕的儿子们若不是因为你,也不会至此!”惠元帝冷声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朕,朕问你,这一次太子的计划,你当真半点不知情?”

柳越越胎膜望了一眼惠元帝冷厉的眸子,又垂下头说道:“陛下明鉴,华儿的确毫不知情!”

惠元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此,朕心中稍微好过一点!大皇子为你,付出了很多的东西,一次次的在朕这里,为你们的婚事央求朕!太子有一个七窍玲珑心,他若是想要算计你,你自然是躲不掉的,就连朕还不是掉入了他的陷阱之中吗?据说大皇子临死之前,你都陪在身边,他都说了一些什么?”

柳越越将大皇子死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毫无隐瞒。

惠元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老泪纵横:“是朕的好儿子!是朕的好儿子啊!”

“陛下,大殿下是为了天下才选择自尽的!”

“朕明白!朕知道!朕猜想他早就有此意了!”惠元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朕今日召见你并非为了定罪,朕只是想知道皇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朕没什么要问的,你下去吧!”

“是!”柳越越抬起眸子,惠元帝的两鬓的白发也更加多了,似乎苍老了十岁不止,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眼中悲伤不止,如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

柳越越顿时涌起了一股同命相怜之感,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出了去。刚出了养心殿,却见着楚寒姝走了过来,说道:“你没事啊!”

“听公主的口气好像很希望我有事!”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胡说!”楚寒姝走进说道,“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你又何必以小心之人揣测我?是太子哥哥怕你有危险,特意让我赶过来的,若是父皇想要杀你,或许我还能给挡一下,不过现在看来,太子哥哥担心都是多余的嘛!”

“劳烦公主了!”柳越越也并非不识好歹,她既然是为了赶来就她,她自是要感激的。

“只是太子哥哥的担心是多余的,我这心中的担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除!”楚寒姝说道,“舜华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还想要跟我说高若言的事情吧?”柳越越浅淡的笑了笑,“你也看到我现在的状况了,朝不保夕的,公主想要商量的事情,我恐怕无能为力!公主与其寄希望与我的身上,倒不如找找证据!”

“若是能够拿出证据,我也不会如此苦恼了!”楚寒姝说道,“总而言之,你不必担忧自己的处境,我不会看走眼的,太子哥哥必然对你有情!所以他不但不会杀你,还会让你当他的女人!你不想与高若言为敌,也要看她是否容得下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太子妃的人选

楚寒姝的话不管是猜测,还是她真的看出了什么端倪,对于柳越越来说都是隐患,怕只怕,到了如今,她还是楚寒灏与张家博弈的棋子。

张枫远定然是希望张瞬英能够入宫为后,皇后出自张家是他一直的夙愿,而楚寒灏未必会肯,一来他心中有高若言,二来张舜英为后,张家外戚的势力太大,他会不好控制,若只是为贵妃,张枫远又未必会同意。

怕只怕到时候两人各退一步,叫她成为了那有名无实的皇后。若楚寒灏真心待她,成为皇后必然对今后找到其他的宝物有利,但是现在若真的被幽居在这深宫内,每日担惊受怕不说,高若言有岂会放过她?一个无宠的皇后,日子岂会好过?倒不如回到相府,还有机会逃走,找寻其他能够回去的东西!

只是她现在若是平衡楚寒灏与张家的棋子,楚寒灏又岂会轻易放过她?不能够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不过现在应该还不到最后的时刻,比她更加坐不住得应该是高若言才对!若高若言手段了得,能够让楚寒灏打消念头才是上策,而她现在需要耐心等待且看看高若言会主导事情发生到什么地步之后再采取相应的策略。

楚寒灏虽然现在已经很少屈尊再去相府,不过这一日遇到了一件紧要的事情,还是骑马到了相府找丞相商议,足足一个时辰才与丞相告别,不过他却没有立即离开相府,却是无意识的走到了晓霖院内。

柔儿以及晓霖院原来的一干人都还在,屋子也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随时等着小姐回来,就连书桌上的书都是柳越越走之前看到的那一页摆着呢!

“见过殿下!”柔儿带着一干下人急忙过来行礼。

“你们不必伺候本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本宫随便看看就走!”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是!”

楚寒灏看着院子里面几个已经开始落叶的树,他记得以前那臭丫头就喜欢呆在树下面看书的,他收回目光,准备进屋子去的时候,却发现柔儿还待在原地,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柔儿低着脑袋,咬了咬唇说道:“奴婢斗胆想要问一问殿下,小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奴婢们都惦记着小姐呢!”

“这事儿嘛……快了吧!”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多谢殿下!”小姐能够平安回来,柔儿大喜过望,“殿下请随意,如果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尽管吩咐!”

楚寒灏来到了书房,说桌上是几本柳越越爱看的书,都是些野史杂记,还有几张练字的字帖,砚台下面压着几张画儿。

这些画儿楚寒灏之前倒是没有见过,奇形怪状的,匪夷所思,夸张的吓人,偏偏有意思的很,好笑的很,叫他这几日阴郁的心情都被挥散了不少,他将柔儿叫了进来,扬了扬手上的几张画稿,问道:“这些是你们小姐画的?”

“是!”柔儿说道,“小姐没事的时候就爱画这个,她说这个是什么暴走漫画,画完了就给奴婢们瞧,叫我们都笑的前弯后仰的,都盼着小姐能够早日回来继续画呢!”

“是挺好玩儿的!”楚寒灏唇勾起,微微一笑,将画稿对折了一下,放入了袖子,“这些东西,本宫带走了!”

“是!”

虽然不能够出东宫,但是楚寒灏没有限制过柳越越在东宫内的行动。这一日青儿见着天气不错,建议柳越越出去走走,说道:“小姐老是呆在屋子里面,不觉得憋闷么?听说东宫有一片菊花儿开了,今儿天气又这么好,小姐要不要去瞧瞧?”

“有什么好看的,要是碰到了不想看到的人,心情反倒是糟糕了!”

“小姐,不想起就不去了吧!”青儿歪着脑袋,“奴婢只怕小姐会发霉的!”

“我就是发霉的,最臭死的也是你!”

“小姐太坏了!”

两人正说着,屋外的宫人说道:“二小姐,殿下邀您去花园共同赏花!”

“他还有心情赏花儿?”柳越越拖着下巴想了想,“大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吧!”

“你回去跟太子说,我的身体不舒服下不了床!”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奴婢劝小姐还是去一趟吧,这可能干系着小姐的未来!”说话的是秀儿,她立在门边,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扬,又道,“殿下方才将高小姐也请进宫里来了!小姐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吧,故而小姐最好还是亲自听听他们怎么说为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还能给左右自己的未来么?”柳越越嘲讽的说道,不过嘴上说着丧气话,她到底还是带着青儿去了花园。

花园内。

楚寒灏倚着一块石头,他面前是一大片盛开的万寿菊,这些菊花本来打算在中秋的事情献给皇帝的,不过现在看来,父皇未必会龙心大悦了。他手上拿着几张画稿,目光专注地看着,不时有些轻笑声从嘴里溢出来。

“殿下?”

他听到背后传来的轻柔地声音,急忙将画稿藏到了袖子里面,转过身,伸出手,温和的笑道:“你来了!”

高若言目光盈盈若水,温柔的如春风一般,嘴角挂着完美的令人心动不已的笑容,柔声说道:“我知道现在的情况特殊,没有你的召见,我也不敢擅自来找你,只怕耽误了你的正事!”她抬手,用食指轻轻地揉了揉楚寒灏的眉心,又道:“殿下有心事?”

“你看出来了!”楚寒灏握着高若言的手指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让我猜猜!”高若言目光流露出一些哀伤与无奈,“殿下定然是在为太子妃人选而烦心吧!”

“继续说!”楚寒灏将高若言的手握住,带她去了凉亭。

“殿下顾忌又防备着着张家,是不是打算立舜华为太子妃?”高若言说道,“担心殿下心中又放不下我,故而烦恼着呢,是吗?”

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殿下不必顾念着我,我从来没有贪求过太子妃的位置,我所求的向来就只是跟你在一起而已,只要能够在一起,哪怕只让我做你的一个小宫女,我也心甘情愿!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只要舜华能够容得下我,只要能够让我每日能够见你一眼,我今生已经别无所求了!”她说着,蹲在地上,伏在楚寒灏的膝上。

“若言,今生今世能够遇到你,实在是我的幸运!”楚寒灏揉着高若言如鸦羽一般的黑发,柔声说道,“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我曾说过,你会是我的结发妻子,这一点我怕是要辜负你了,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我们以后的孩子绝对是我的继承人!”

柳越越来到叫宫人带到凉亭的时候,正瞧见两人正亲密着呢,她心中倒是欢喜着呢,你若是真的对高若言情有独钟,这辈子就只要这么一个女人,正好还她自由!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当做没有看见不要打扰他们,那没眼力见儿的宫人已经前去禀报了。

高若言微微一愣,起身若无其事的坐到了一边,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满,好像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一般,对楚寒灏还是充满了爱意,对柳越越也满是和善之意。

“见过殿下!”柳越越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过去请了安,“不知殿下让我前来所谓何事?”

“本宫有事同你说!”楚寒灏组织了一下措辞,“你与大皇子的婚约不过是我与你父亲定下的计策,算不得数,既然如此,那你与本宫的婚约仍然在,本宫决议已定,将着钦天监订下吉日,迎娶你,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柳越越诧异了一下,虽然早就猜到了楚寒灏会有这样的打算,不过却惊诧于高若言居然也同意了?

她脑子里面快速的转动,试探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太子的心上人就是你旁边的高小姐,为何现在殿下能够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了,却不迎娶高小姐呢?殿下这么做,不怕伤了高小姐的心?”

“本宫娶你,不过是为了大局考虑,没有私情,若言是知书达理的人,自然能够理解本宫!”楚寒灏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宫不过跟你说上一声罢了,过两日你就回相府去,备嫁吧!”

“既然我反对我用,那你问什么!”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到了如今,我还有利用价值,着真是让我对我自己夸目相看啊!”

正说着,楚寒灏突然起身疾步来到了柳越越的身旁,柳越越还以为他要打人,急忙捂住了脑袋,却见他只是将她往旁边一扯,一枚飞镖在她的耳边擦着飞过!

“来人,有刺客!护驾!”楚寒灏大声喊道。

柳越越吓得脸色一白,没有想到在东宫居然还有刺客!

御林军顿时围了上来,分作两路,一路保护三人,一路去寻找偷袭的刺客!顿时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之感。

现场的气氛极其的严肃,楚寒灏的脸色阴沉的如同黑云压境一般,他起身说道:“若言,此处危险,我先送你回去!”

高若言的脸色也不好,她咬了咬唇,“没有想到殿下的东宫居然混进来了刺客,我不怕危险,我要陪着殿下!”

“听话!”楚寒灏沉声说道,他拉起高若言的手,“你跟在我的身边,一步都不要离开!”

第一百二十九章 遇刺

见楚寒灏居然带着高若言离开了,可是方才的刺客明显是冲着小姐来的啊,青儿急了,急忙要叫住楚寒灏,叫柳越越给拦了下来。

“还有这么多人在呢!”柳越越说道,“你担心什么!我若是真的在东宫被刺杀了,他才真的要想想怎么跟父亲还有大哥他们交代吧!何况,我有什么刺杀的价值,冲着谁来的还不一定呢!”

柳越越看着楚寒灏他们的身影逐渐远离,又道:“这里人多眼杂,反而安全一些,他们才是移动的靶子呢!”

“是这样吗?”青儿眸子转了转,“那听小姐的吧!”

柳越越就等在凉亭内,等御林军将刺客抓到了,那么她才会放心的离开,不然万一真的是冲着她来的,这一次不成功,难免不会有下一次!

没一会儿,却听得有人喊道:“不好了,太子遇袭了!”

柳越越惊得急忙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望着青儿,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太子他们果然成了移动的靶子?

她与青儿打算去瞧瞧的时候,秀儿却将两人拦了下来,面色深沉的说道:“小姐放心,殿下无事。刺客是高小姐的一名侍女,不过行刺之时被高小姐发现了,高小姐为殿下当了一刀,眼下殿下已经带高小姐前去医治了。殿下既然将小姐交给了奴婢照顾,奴婢送小姐回去!”

“当了一刀……”柳越越眸色一沉,仔细回味了一下秀儿话中的意思,高若言舍生救他,他还能够辜负了她不成?看来这所谓的婚事儿还不一定呢!

柳越越心中对高若言充满了希望,觉得她定然可以将楚寒灏拿下,她又瞧着秀儿一身藏蓝色的劲装,想了想说道:“你难道还会功夫?你的本名应该不叫秀儿吧!”

秀儿微微一笑,说道:“的确,奴婢本名叫做思彤,不过,小姐还是可以叫奴婢秀儿!”

“秀儿是秀儿,你是你,秀儿是我们的姐妹,而你是太子的属下,你们不是一人,怎么可以混淆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青儿,我们回去吧!早跟你说过,出来一趟,着心情未必能好!”

柳越越回去之后一直关注着高若言受伤的消息,她希望高若言因为受伤导致楚寒灏心怀愧疚,然后娶她为太子妃,最好这辈子就她一个女人了,不过却不希望高若言就这么死了,谁知道楚寒灏会不会因此迁怒其他的人呢!

一直到了晚上,还没有高若言脱险的消息传来,叫柳越越也是心焦不已。不过她没有想到居然会把楚寒姝给等来了。

“你应该也关心着高若言为了就太子哥哥受伤的事情吧?”楚寒姝虽然不请自来,不过却一点不尴尬,在柳越越面前坐下,讽刺的一笑,“你放心好了,她定然死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

“不过我的猜测罢了!”楚寒姝淡淡的一笑,“她很厉害,我很佩服她!我之前就打听过太子哥哥的心意,他本来已经打算娶你为太子妃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算是没有让高若言得逞,不过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一手,这下子,太子哥哥怕是这辈子也难以逃出她的手掌心了!”

“或许你很失望,这对于我来说,却是好事!”柳越越轻声说道,“且不论高小姐的事情了,她的生死,本就与我无关。我没有办法离开东宫,有件事情想要请问一下公主!”

“你说吧!”

“谦妃还好吗?太子可有为难她?”柳越越问道。

楚寒姝微微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不说我差点就把这人给忘记了!我们倒是没有为难她,不过宫里的人顶红踩白的,以前大皇兄在的时候他们顾忌着大皇兄,而现在嘛……大皇兄没了,谦妃失宠,怕是过的不甚如意吧!”

她见柳越越似有话要说,又道:“你若是让我去照顾一下她,这话你就别开口了,谦妃不是什么善人,不去找她麻烦,已经是我最大的善意了!”

“也罢,日后我有机会了,会亲自去看她的!”柳越越垂眸叹息道,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没一会儿,青儿就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回来了,拍着胸脯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奴婢方才打听到的消息,高小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眼下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昏迷不醒,殿下陪着的!”

“我就知道如此!”楚寒姝一副早预料到的表情,“在事情发生的事情,就已经查过那名自尽的侍女的身份,居然是大皇兄一手下之人的私生女,她刺杀太子就是为了给她父亲报仇!我反正是不会相信那么巧的事情!天网恢恢,我不信她能够一直骗得下去!”

楚寒姝见柳越越还是一副不愿意参与进来的样子,多说无益,打算离开,不过到了门口,又顿住脚步,回眸说道:“舜华姐姐相信命吗?我信!以前母后还在世的时候,曾有高人给舜华姐姐与太子哥哥算了一卦,说你们命里面注定得缠在一块儿,谁也离不了谁!哥哥不记得了,我却记着呢!”

既然高若言无碍,柳越越也终是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让青儿收拾东西,应该可以回相府了。

果然第二日,思彤便前来告知她们,太子吩咐,送她们两人回相府。思彤亲自将她们送到了宫门口,她眸色一沉,面上有几分不舍与忧虑,望着柳越越说道:“眼下情况虽然不甚乐观,不过殿下心中该是有小姐的,若小姐愿意,也定可以呆在殿下身边的!”

“现在的太子,将来的皇帝,做他的女人,即便成为了贵妃又如何?想想谦贵妃吧,皇帝的女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一旦失宠,连宫女都不如,我还是在宫外,没有那么多的束缚自在一些!”柳越越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不解,以飞镖偷袭我的刺客,跟那个宫女是同一人吗?”

思彤摇了摇头。

“那人找到了么?”

她再一次摇了摇头。

“那刺客是隐藏在东宫了还是会再对我动手?”柳越越谨慎地继续追问道。

“应该没有在东宫,我们已经将所有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思彤说道,“不确定刺客的目标是否就是你,不过你当心些就是了!”

“我知道了,多谢!”

柳越越悄无声息的回了相府,她能够平安回来,晓霖院的人自然是高兴不已,个个俱是抹泪,询问她的这些日子的过的可还好。

柳越越将人安抚了一番,才回到了卧室,换了衣服,在东宫的时候,总觉得是在别人的家中,别的人刀口之下,浑身不舒服,眼下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才算是能够长舒一口气了,尤其是看到屋子里面的东西跟她离开之前一模一样,心中更是感动。

她虽然到现在也不能够接受张舜华的身份,不过这个地方,她却是已经当做了家了,一年多的时光,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这个地方的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熟悉了。

柳越越在整理书桌的时候,发现那几张画儿不见了,将柔儿叫来问了一下。

柔儿想了想说道:“有一日太子来了,在屋子里面看了看,看到了那几张画儿,他就把它们带走了!”

“画的那么丑的东西,他拿走做什么?”柳越越蹙眉小声地嘀咕了一下,“没事儿了,你先去忙吧!”

下午,张世良下朝之后第一时间来了晓霖院看望柳越越,他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这个被欺骗的女儿,心中愧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有事吗?”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她在这个世界自觉无依无靠,曾将是真的将张世良当做父亲尊敬当做父亲敬爱的,她曾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人,可如今,心境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你可曾吃饭了?”对人向来侃侃而谈的张世良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语塞的时候,他将手中用油纸包裹着的马蹄糕递给女儿,“还是热的!”

“谢谢父亲!”柳越越微微一笑,接过却没有马上吃,“父亲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女儿生疏的语气,张世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许久没有看到你了,今日来看看你,好像瘦了些,在东宫过得不好么?”

“挺好的,让您费心了!”

“那就好……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张世良说道,“我的意思是……对于太子,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柳越越面上淡漠的深色有些松动,她走到了张世良的身边,在他的身前跪下,将脸伏在他的膝上,哀愁的说道:“女儿只求父亲一件事情,大皇子虽然是自尽,却也是被太子逼死的,我不想报仇,也报不了仇,况且大皇子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要成全他的。我虽然不想报仇,可也不能够说我不恨太子,女儿宁愿这辈子在相府或者随便找个庙宇终老,也不愿做太子的女人,望父亲能够成全女儿!”

第一百三十章 突发之变

张世良本就对柳越越心存愧疚,心中更是同情,叹道:“孩子,我拿不准你的心意啊!当初你想要嫁大皇子,是因为你觉得太子会要你的性命,此事是我瞒着你,对不住你,可我瞧得出来,你敬佩大皇子,尊重他,可唯独不曾将他当作丈夫爱过,我曾怀疑过,你对太子是否还有情,所以我决定补偿你,千方百计也要使得你成为女人当中的之尊,可是瞧你的模样,分明不是想要跟太子在一块儿,所以你的心思为父猜不着了,不过既然你下了这样的决心,为父自然依你!”

“多谢父亲!”柳越越起身擦了擦眼泪,“女儿愿一辈子在父亲身边,照顾父亲!”

张世良欣慰的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柳越越的脑袋:“我虽然喜欢你一直待在身边,可父亲毕竟会死,以后谁来照顾你?皇宫深院,却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地方!父亲会为你安排一门好的亲事的!”

张世良刚走没有多久,张舜筠就从赵府赶了回来看望。张舜筠自己的日子现在也不好过,赵家曾是太子的人,现在太子虽然未曾对赵家做过什么,但是赵家却是如坐针毡,坐卧不宁啊,本来赵墨轩本欲一起前来的,叫张舜筠给劝住了,眼下她们是姐妹情深,若是参杂了其他的因素,在别人嘴里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呢!

柳越越与张舜筠相知,无需多做解释,她自然会信她,张舜筠走后,青儿不由得苦笑道:“小姐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了,此次能够平安的回来,五小姐尚且还能够从赵府赶来相望,而咱们府上的小姐们,却是不闻不问,想起小姐离开之前,她们倒是急巴巴在小姐面前表现,眼下也不得不叫人觉得心寒!”

“人性本就如此,她们根本没错!”柳越越淡淡的一笑,“我现在我的未来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何况是她们呢!躲着我远点,免得被牵连了,也是正常的,换做我,也会这么做的!”

“奴婢还听说,虽然现在相府还是四姨娘掌管着,不过,大夫人的禁足倒是被解除了,大夫人现在能够自由活动了,会不会来***的麻烦啊?”青儿担忧的问道。

“张枫远想要将张舜英嫁给太子,那么张舜英自然得要体面,将大夫人解除禁足倒也是情理之中!”柳越越微微蹙眉,“别小看了四姨娘,她以前是不想有什么作为,如今就是为了让五妹在婆家能够体面些,这相府之权,她就不能够交出去,何况,父亲的心开始牢牢的在她的身上呢!再者,大夫人元气大伤,犯不着再跟我过不起,眼下只怕所有的心思都搭在张舜英的身上呢!她老早就有让张舜英当太子妃的心思,如今这个机会来了,还不喜出望外?”

紫烟阁的大门能够重新再打开,大夫人的确喜不自禁,不过,大半年的幽禁,娘家的崩然倒塌,早叫她失去了过去的光彩照人,尤其娘家破败还是自己儿子一首促成,更是叫她心如刀割。

她对唯一的儿子不再有好脸色,即便儿子向她表明女儿有可能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亦是不能够让她消除心中的怒气,不过看着女儿因凌少宣的悔婚而心如死灰的模样,又是心疼的不得了。回想起以前的时光,只觉得恍如隔世。

心中有怒,可若女儿能够有一个光明前程,心中又是有喜,她想明白了,现在犯不着同那些她瞧不过去的人动怒,只要女儿能够嫁人东宫,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叫那些人整日也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才是最大的报复,于是她是一门心思全部扑倒了女儿的身上,就连不想见的张枫远,也时常叫到身边询问情况。

不过唯一的岔子就是高若言为了救太子而受伤了,这太子妃的人选再一次扑所迷离。

柳越越本以为张枫远会有话同她讲的,不过她却想错了,直到过了中秋,张枫远都未曾踏足过晓霖院,自然相府也过了一个冷冷淡淡的中秋,没人将心思放在这节日上面。而东宫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带来,没有消息对柳越越来说,约莫应该是好消息,不管楚寒灏是真情还是假意,就算是为了高若言,也应该不会再打她的注意了!

到了八月十七,张枫远总算是来了晓霖院,他来的时候是傍晚,柳越越正在修剪盆栽,这是她最近培养出来的新的爱好,倒是可以培养一下耐心,她一遇到事情就容易慌乱,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有那种处事不惊的心态。

柳越越将工具递给了身后的侍女,朝着张枫远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我这里了!”

“有些事情想要同你说说!”张枫远坐下,神情冷漠,倒是叫柳越越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她记得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害怕。

“大哥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我今日入宫,同太子商议了一下,高若言救了太子的性命,太子与娶她为太子妃,这一点太子寸步不让!”张枫远说道,“我听父亲说你不想嫁给太子,故而太子决定在同一日迎娶舜英为良娣。”

“大哥专程过来跟我说这些的?”

“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张枫远叹息道。

“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柳越越浅浅的笑了笑,“大哥难道忘记了我的身份?我是张舜华可我又不是张舜华,大哥最先回留下我的性命不就是觉得我是一个有用的棋子吗?”

“你要这么想也随你,只要你心中能够好受一些!”张枫远起身说道,“这事儿是我对你不住,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跟我说,我必允你!不必这会儿提出来,不管何时,我这个承诺都算数!”

他准备离开,顿了一下又回过头添了一句:“双凤钗现在是你的了,以后我不会再过问,也不会夺你之物!”

话落,他疾步离开。

若楚寒灏真的做了同时迎娶高若言与张舜英的决定,那么与她今后可说是再也没什么瓜葛了,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何,却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的兴奋!

只待这里的事情平息下去之后,她便可以离开京城,到别处找寻新的宝物的下落了,她看着再手上的镯子,也不知道下一份线索要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兴许张枫远的承诺能够用得上了!

八月十八夜里突降寒霜,十九皇帝的病情突然加重了,高烧不退,群医束手无策,几幅药下去都不见好转,太子率百官候在养心殿外,不敢离了半步。

到了晚上,惠元帝却突然精神了起来,召见了几位重臣,询问了一下朝政之事,处理起来是仅仅有条,叫人疑惑,陛下这病是突然好起来了么?

不久之后,惠元帝却又传了柳越越觐见,并将太子也叫了进去。

柳越越不知道皇帝再次召见所谓何事,心中忐忑不已,尤其是看到楚寒灏也在的时候,更是疑惑惶恐。

不过叫她更加的意外的是,惠元帝对她的态度居然很亲切,就好像她第一次入宫的时候,皇帝对她恩宠有加的样子。

“华儿,过来,到朕身边来!”惠元帝朝着柳越越挥了挥手,让她做到了自己的身边,又让楚寒灏也过来。

他将两人打量了一下,笑道:“你们订婚也有些年头了,先皇后定然也是一直盼着你们成婚呢!朕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等不到看着你们成亲的那一日了,朕已经降下了恩旨,命你们选个好日子把事情办了,着一拖再拖的,朕将来见到了先皇后,也不知道怎么跟她交代!”

柳越越吃惊不已,不知道皇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难道是已经把她跟太子的婚约早就解除的事情忘记了?她见太子的神色亦是惊诧,大概他也不知道皇帝会突然有此决定吧!

楚寒灏满面吃惊,正打算说话的时候,皇帝挥了挥手,又道:“这是朕决定的一件事情而已,这是为了能够让你稳定下来,成婚之后可不能再胡作非为了!其二嘛,朕年事已高,且朕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故而朕决定将皇位传给你,这件事情朕也已经亲笔拟好了旨意!”

“父皇,你的身体还很康健,为何要如此?”楚寒灏急忙说道,“父皇儿臣的婚事暂时不用着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您的身体,此事以后再议吧!”

“此事朕思考了很久了,不用再说了,这退位之事,朕也是深思熟虑,你既然由此能力,早日历练一下也是不错的!华儿,你先下去,朕还有些事要嘱托几位大臣!”皇帝语气温和的说道,样子看不出丝毫的神情错乱,柳越越更是心乱如麻,不知道皇帝真的是糊涂了还是另有深意,这好好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呢?

她忧心忡忡的望了一眼楚寒灏,他蹙眉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

“好!”柳越越起身出了养心殿,又将惠元帝点名要见的几位大臣叫了进去,不过却不敢离宫,害怕错过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 脱身之法

柳越越如今算是深刻的领略了一个词叫做“天意弄人”,她在猜想,这个游戏的设计者现在是不是坐在屏幕之前看着她徒劳的做着困兽之斗呢!看着她逃不出他所设计的圈套内!

皇帝好端端为什么会突然把她跟太子还有大皇子之间的那一段记忆搞忘了呢?这难道不是那个所谓的“上帝”的安排吗?看着这里的人都如蝼蚁一般任他蹂躏,他应该很得意吧!

惠元帝赐婚与传位与楚寒灏的圣旨几乎同时下达,而柳越越料定楚寒灏定然会遵从旨意,若是不尊,那么他在继承皇位的问题,已经即便成功当上皇帝之后都将面临着无数的问题!

只可惜的是,惠元帝在下达了两道圣旨,之后又将太子托付给他信任的大臣之后,又开始发起高烧来,不过惠元帝在说话的时候有理由条,谁也不会怀疑那两道圣旨是他在精神错乱的时候发的。

知道事情再无旋转的可能,柳越越黯然离宫回了相府,那么她接下来的路只剩下三条了,要么死,要么嫁给楚寒灏,结果是楚寒灏恨她拆散了他与高若言,那么她将生不如死,要么就是出家,若削发为尼,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不遵圣旨?

二十日一早,柳越越就来到了养心殿打探消息,皇帝的病情愈发沉重,已经是昏迷不醒,太子寸步不离的伺候,群臣亦是候在殿外,随时准备被召见。

“父亲,大哥,借一步说话!”柳越越眸子对张世良父子小声地说道。

三人找了僻静之处,柳越越急忙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张世良担忧的说道:“陛下的病情怕是……太子虽然让御医们继续会诊,但是传出的话却是陛下可能过不了今晚了!”

“这么严重啊?那太子现在有什么打算?父亲,大哥,我指的太子怎么打算处理陛下的旨意,若是陛下驾崩,那两道圣旨都是遗旨了,太子若要顺利登上皇位,必然要遵从的,可是太子又心系高若言,那我该怎么办?”柳越越忧心忡忡的问道,“即便我做了皇后,做个有名无实,举步维艰的皇后又有什么意思!”

“话也不能够这么说,只要你成为皇后,外有张家相助,若你再诞下皇子,太子即便是想要冷落你,亦是要考虑全局!”张枫远淡淡的说道,“我原先以为只能够退一步行事,如今看来陛下这道圣旨,来的正好,殿下态度再强硬,也不敢违背陛下的圣旨!”

张枫远行事向来只从张家的利益出发,柳越越与他没什么好说的,她将希望寄托于张枫远的身上,眸子沉了沉,慎重而带着祈求的意味问道:“父亲,你怎么看?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太子非良配,势大未必就立于不败地,要知道盛极而衰的道理!”张世良说道,“懂得露怯,让太子觉得我们需要仰仗他,依靠他,非要让他觉得我们会裹挟他,威胁他,这样张家才有存在的必要,这个道理你要明白!”

“父亲是个明白人!”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那你有何打算?”张世良脸色沉了一下问道,若要抗旨,后果必然不小。

柳越越略微想了一下,说道:“出家!父亲放心,我不是看破红尘了,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我听到了陛下的旨意,只说赐婚的是太子与张家次女,我若是出家,便不再是张家的人,也算不得抗旨,且此举符太子的心意,他定然会支持,只要我们站在一边,大臣们也不会有意义,免得遭到太子与张家的记恨,而我不过是换个地方居住而已,等此事的风头过去了,我在山清水秀之地,随意找个住处,下半辈子寄情于山水之间,定然比在皇宫见不得人的日子要逍遥。不知道父亲意下如何?”

“若你心意已决,我自不会阻拦,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如此行为,日后就难以再次更改了!”张世良说道。

“我明白的!”

“既然父亲与华儿已经决定了,何必与我商量!”张枫远冷冷地说道,转身离开。

皇帝在二十一日凌晨驾崩的,对惠元帝的去世,既觉得吃惊,又因为有了心里准备,在意料之中。天明之后,皇城内外,白藩猎猎,人人皆披麻戴孝,面有戚戚。今年的冬天仿佛来的特别的早一般,寒冽的气息,与宫中的悲戚呼应,愈发的显得凝重。

柳越越回到了晓霖院,换上了孝服,时局变化为定,亦是夜不能寐,心中忧虑万千。在时势面前,有大智慧大能力的尚且不能独善其身,何况乎她一切用碌无为的小女子。

四姨娘对柳越越倒是一如既往的关怀备至,不管个方面都细心的照料着,院子里面的姐妹,除了张舜英之外,其余三人,也都前来探望关心了,人生起起伏伏,人性变化莫测,世态炎凉冷暖自知,真真叫人啼笑皆非。

青儿瞧不管那几位小姐趋炎附势的态度,前几日小姐刚回来的时候,前途未明,她们不闻不问,眼下听到了先帝爷的圣旨,又来表示关心来了,着实叫人觉得心寒,什么姐妹之情骨肉致义,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柳越越瞧着青儿愤愤不平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你也不用生气,等过几日,她们知道我有会出家,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小姐,你真的非要如此吗?”青儿面上的忧色浮了上来,“奴婢为小姐觉得可惜!”

“我又不是真的看破红尘,你随我一道去寺庙吧,咱不是有很多的私房钱么?等过一段时间,京城的事情稳定下来,我们再寻个机会离开京城,到外面寻个好去处,银子方面,父亲不会亏待我的,而且我不是自己也会赚银子么!”柳越越说道,“到时候若是有好人家,就把你给嫁了,相夫教子,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那小姐你呢?”

“我?也许会回到我应该待的地方,也许我会死在这里,谁知道呢!”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过我们也不必着急,先皇新丧,新帝继位,按照制百日之内不得娶妻立后,三年之内不得纳妾封妃,新旧权力交替,禁宫城门紧闭,调兵遣将,警惕着各位王侯与封疆大吏,谁会顾得上我们这些小喽啰呢!”

二十三日,楚寒灏继位为新帝,在宫中哭拜先帝。

二十八日,楚寒灏率领百官与宗室,以皇帝的身份祭祀先帝,将太兴皇帝的灵位迁至宗庙。

三十日,楚寒灏正式临朝,举行了加冕仪式,正式称帝,改国号为开景。

数年的皇位之争,就此落下帷幕,楚寒灏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了权力的巅峰,从此睥睨天下。

举行登记典礼的那一日,柳越越偷偷的在晓霖院内摆了香案,祭奠大皇子。柳越越只知道如张枫远说的,楚寒灏将楚寒渺以皇子之尊厚葬,不过她倒是一次都没有去祭拜过,她知道现在还会做那个血淋淋的噩梦,害怕会回想起那一日的惨烈,害怕会回忆起那一日的撕心裂肺。

“陛下驾崩,太子继位,如今大势已定,四海诸侯没什么动静,只愿如你所愿,楚寒灏会是一个好皇帝,让大周百姓富足,天下天平!”柳越越小声地说道,“不久之后,我会离开京城,我也会忘了这里的一切,我不知道这里的一切你是否能够看到能够听到,我权且当你存在,只盼着你能够心安!”

之后,柳越越又叫来了青儿,对她吩咐道:“我听说为先帝也超度的几位高僧还未曾离开京城,你想办法打听一下,他们的住处,我改日去拜访,还有对我就是我这几日都噩梦连连!”

“是!”

柳越越连着几日都在拜访德高望重的高僧,听他们讲禅将佛理,她没慧根,没佛缘,连文言文都听不怎么太明白的人怎么听得懂那么博大精深的哲理呢,不过是不懂装懂,为以后“遁入空门”寻个由头。

新帝继位,不止楚寒灏自己忙的团团转,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权力更替,个个朝廷大员都在担忧着自己的乌纱帽,各方走动打探,张世良父子亦是忙的脚不沾地。

因太皇太后与先帝先后去世,在九月九重阳那一日,新帝率百官及亲眷到皇陵祭拜,柳越越也在随行之列。

东宫。

高若言虽然脱离的生命危险,然而刺客那一刀却在要害,她这么许久一直一直重伤卧床,在东宫养伤。即便是在忙碌,每日楚寒灏必定要挤出时间,亲自喂她吃药,陪她说说话。

“陛下,你都瘦了,近来肯定很幸苦吧?”高若言心疼的摸着楚寒灏消瘦的脸颊,看着他眼底的青色,叹道,“我真是没什么用,都没能给帮上什么忙!”

“说什么呢!”楚寒灏吻着她的手背,“你如果能够尽快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你好好的将养,不要为了旁的事情分神忧心,我都能给应付!你又救了我一次,着已经是你第二日救我,上回子还是十年前,若没你,十年前,就没我了!”

“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陛下千万不要有负疚之心,不然我的心里之后更难受!”高若言垂眸柔声说道,“陛下明日还要祭拜皇陵,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陛下快些回去好好的休息吧!”

“好,你也好好的休息!”楚寒灏说着将她扶着躺下,又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我先出去了,待明日祭拜回来之后,再来瞧你!”

“好,我等着陛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皇兄!”楚寒灏正欲回自己的卧室,叫楚寒姝叫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瞧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妹妹,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皇兄日夜繁忙,我找不到人,猜你应该是来了东宫探望若言姐姐,故而来这里找你!”楚寒姝说道,“她的伤情如何了?”

“在恢复中,怎么不亲自去见她?”楚寒灏问道。

“天色已晚,怕打扰她休息,待明日再来吧!”楚寒姝眸子微微转动了一下,“父皇的遗诏,若言姐姐可知情?”

“朕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怕她心忧!”楚寒灏叹了口气说道,“太医说她最近心思过重,导致身体虚弱,不能够尽快痊愈!”

“那皇兄光是这么瞒着她也不是什么办法啊!”楚寒姝说道,“皇兄,打算如何处置呢?舜华姐姐……虽然颇有非议,但是确实父皇赐婚,皇兄难道想要违抗圣意吗?皇兄请以江山社稷为重,若你抗旨,那天下人皆可抗旨不尊,到时候皇权何以服众?”

“你说的朕何尝不明白!”楚寒灏走到了廊边,望着悠悠的夜色,“父皇这是给朕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遵旨娶张舜华,则对她们二人皆是伤害,况且,朕不能够在对不起若言了,朕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朕……答应过让她成为朕唯一的妻子,她三番两次救朕,没有她救没有朕的今天,朕不可对她食言!”

“那舜华姐姐呢?皇兄,我们相依为命十几年,我再了解你不过了,你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对她万般的容忍,你若是决心不想娶她,我不信你没有办法,也不信有什么事情会让下定决心的你为难,你为难的是对她们的感情吧,说到底你舍不得舜华姐姐,又不能感对不起若言姐姐对吗?不过皇兄,你要想清楚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错过,你与舜华姐姐可是再也无可能了!”

“朕怎么可能舍不得那个女人的!”楚寒灏有些恼怒成羞的蹙眉说道,“朕从来想娶的人只要若言一人,不管什么时候,对张舜华都只是情势所迫而已!”

“皇兄怎么说就怎么是吧!”楚寒姝淡淡的说道,“我今儿来就是跟皇兄说一声,听说舜华姐姐最近在四处与高僧结交,我估摸着她也是不想嫁给皇兄,故而想要以出家吧,她以前是想要往皇兄身上贴,现在不知道为何厌恶皇兄到了这种地步了!臣妹告退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嘴角微微一挑,明日是最后的机会了,皇兄若还是无所动,大抵与张舜华有缘无份了,那么高若言必然为后。自己与高若言早就生了嫌隙,日后想要过上安稳的日子的话,只怕只能够远嫁他邦了!

只是叫楚寒姝没有想到的是,一语成谶,高若言是为后,她亦远嫁他邦,不过却为未换得安稳。

楚寒姝的话却上了楚寒灏的心,他不知道为何心头却升起了些烦躁之意,又非生死大事,如此在意做什么?

他回了自己在东宫的寝室,从书架上拿下来了一个盒子,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几张画稿,虽然看过好几遍了,但是这些滑稽的形象还是让他心情平静了些许,嘴角也久违的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翌日,天高云淡,秋风凉爽。

楚寒灏率百官至皇陵祭拜,随行的还有皇亲国戚,大臣家眷,只有柳越越一人。

着队伍刚出发没多久,一个宫人来报,说是陛下召见,柳越越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便去见驾了,她没有多少吃惊,他们之间也该说清楚了。

上了楚寒灏的马车,柳越越跪在他的面前,低眸说道:“见过陛下!”

他在车内看书,并未抬眼看她,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

柳越越等了一下,未见他回应,又道:“不知道陛下召见所谓何事?”她悄然抬眸,他一袭明黄色的服饰更显得威严,不过却清瘦了不少,眼底的疲惫依旧,可见这皇帝也不是好当的。

“听闻你最近对佛法很有兴趣,时常拜访高僧,听高僧讲经说法,你都悟到了什么了,跟朕说说!”楚寒灏淡淡的说道,目光总算是从书本之上抬起,勉为其难的看了柳越越一眼。

“我……臣女资质愚笨,那能够领悟到大师们口中的玄妙佛法,不过是最近恶梦缠身,希望大师们能够为亡灵超度,解我心中的魔障罢了!”柳越越浅浅的一笑,“怕是要叫陛下失望了!”

“起来说话吧!”楚寒灏将书收了起来,“做什么梦了?你心中又有何魔障?”

“陛下不是明知故问么?”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臣女也是在尽量为陛下分忧,臣女早就知道陛下想娶的人是高小姐,为了不让陛下违抗先帝爷圣旨,勉为其难的娶了臣女,且也为了臣女自己能够心中安宁,故而臣女愿意出家,此后与红尘再无瓜葛!这样一举两得的办法,陛下应该是会支持吧!”

“这么说来,朕还得谢谢你,这么为朕着想了?”楚寒灏冷笑了一声,“朕就那么惹你厌烦,宁愿出家也不愿在朕的身边?”

“陛下这是何意?”柳越越不解的蹙眉,“难道不是陛下厌恶臣女在前么?”

“朕觉得从未看清过你的真面目!”楚寒灏眯着眼睛打量着柳越越,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陛下错了,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我真实的模样,如果我能够谄媚一点讨你的欢心,或者蛮横一点惹你的厌恶,我们大概就不会这样了。不过这就是我,向来都是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永远都那么的平庸!”柳越越叹了一口气自嘲的说道。

“下去!”楚寒灏板着脸喝道。

“好!”柳越越顺从的点了点头,她正准备下车的时候,又突然回过头说道,“有句话叫做相见不如怀念,可是我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美好的记忆,以后可能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臣女祝陛下日后琴瑟和鸣,百子千孙,大周繁荣昌盛!”

“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以后不要再在朕的面前出现了!”楚寒灏闭上了眼睛,语气阴寒的咬牙说道。

“遵旨!”

皇陵祭拜,一贯规矩繁复,直到行完了一整套利益,再返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十分了。不过似乎边关来了急报,张世良与张枫远来不及回家,直接与楚寒灏一起回了皇宫商议,柳越越只得一人回去。

青儿拿出些点心给她,说道:“今儿都还没有怎么吃过东西呢,小姐先垫垫肚子吧!小姐方才与陛下说什么了,怎么小姐看起来心事重的模样?”

柳越越拿起一块儿点心塞在嘴里,笑道:“我哪里是心事重重,我这是觉得轻松了呢!今儿与陛下把该说的话应该都说完了,今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咱也可以安心准备‘出家’的事情了!”

“但愿小姐希望的事情能够一切顺利!”

柳越越刚到了相府,在回晓霖院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她慌张间忽然抬起眸子,只见着一道寒光闪过,正是一柄利剑只取眼前!

柳越越大惊,瞳孔骤然放大,来不及躲避,那剑快如闪电,已经到了眼前,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就在柳越越僵硬再来原地来不及躲避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狠狠的一拉,然后是两柄利器相接的清脆的撞击声传入了耳朵,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然被人护在了身后,她抬眸,陡然惊喜的说道:“欧阳舒?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舒无暇理会她的废话,他目光冷厉的盯着前方的黑衣男子,嘴角一挑,冷冷地说道:“盯了你那么久了,总算是现身了!”

那男子目光亦是如寒冰一般:“都是杀手堂的人,你这是要护着外人?”

“这女人本少爷护定了,至于谁是外人就很难说了!”欧阳舒霸气的说道,随即冷笑了一声,“你也不用瞧不起我,上回子败在了你的手上,几个月过去了,倒是教你瞧瞧如今能否再伤我!”

“少爷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几次三番阻拦我杀了这女人,也就是为了让我完不成任务回去被耻笑么?既然少爷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在下过不去,那不要怪在下动杀心了!”

“你动杀心才叫好,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欧阳舒说完,又对柳越越的说道,“我与他将之前的帐清一清,你让相府的侍卫不准打扰!”

“好!不过,你小心一些!”柳越越担忧的说道。

欧阳舒的短剑在手上挽了一个剑花,顿时一股肃杀之气从短剑之上溢了出来,他眉目一扫,杀气腾腾的朝着对面的男子袭去。那黑衣男子亦是以剑做挡,交锋出,火花四溅,两人的动作皆是狠辣凌厉,身形变化叫人目不暇接,所谓胜负不过毫厘之差而已,一个不小心怕是就没了活命的机会。

这样的打斗自然吸引来了相府的侍卫,他们拔刀即将上去捉拿那相斗的两人的时候,柳越越急道:“你们暂时不要动手,在旁边看着就好!”

“可是,二小姐……”

“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么?”柳越越冷声喝道。

“不敢!”侍卫们则只是将周围包围了起来,不敢妄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包藏祸心

而欧阳舒与男子的打斗更是看得眼花缭乱,惊心动魄,难分胜负。

“小姐,小舒不会有什么事情吗?”青儿担忧的问道,看着那打斗的场面,满脸的紧张与不安。

“他既然自信的不要侍卫的帮忙,定然是有把握的!”柳越越说道,“看样子这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就是杀手堂那个一直想要杀我的人了,都好几个月了,怎么现在才出现?而且,他到底收到何人所雇来杀我的?在东宫的刺客是不是他?”

两人已久打得难解难分,只见着欧阳舒突然露出了一个破绽,那黑衣男子趁机一剑刺来,未曾想这只是欧阳舒的一个虚招,他再要回身做挡的时已经来不及,叫欧阳舒一剑刺穿了肩膀。

黑衣男子见不能够取胜,立马扔出了几枚暗器,趁着欧阳舒躲避的功夫逃走了!

“追!”柳越越急忙喊道,“抓住那个黑衣人!”

相府的侍卫们立即追了出去,还留有几人警惕的看着欧阳舒。

“他是我的朋友,方才就是在保护我!”柳越越说道,“你们去抓刺客吧,这里有他保护就够了!”

“是!”

侍卫撤下,柳越越与青儿立即冲到了欧阳舒的身边,问道:“没事吧?”

欧阳舒那张成熟了一些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得意的说道:“你们方才可瞧清楚了?本少爷的武功厉不厉害!那家伙可是本堂排名第一的杀手,现在还不是本少爷的手下败将,哈哈,本少爷才是天下第一!”

“别得意忘形了!”柳越越在欧阳舒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我问你,过年之后你去哪儿了?怎么完全没有你的消息了?”

“当然是在潜心练武啊,不然怎么能够打得过那家伙!”欧阳舒面上的得意之色未减,“看来本少爷的幸苦还是没有白费嘛!本少爷就是个天才!”

“真的完全没有受伤?”柳越越不放心,将欧阳舒检查了一遍才松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杀我的?”

欧阳舒哼了一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当然是靠我的聪明才智了!我既然答应过要保护你,自然不会不管你,做言而无信之事!我虽然一边苦练武艺,一边却在监视防备那家伙会突然刺杀,不过后来我就放心了,因为那个时候你身边有好几个高手暗中保护!”

柳越越眸子一转,难道是大皇子的暗卫?

“不过最近你身边的保护的高手被人杀光了,而近日,张枫远与张丞相都不在家,肯定是他动手的最佳时机了!”欧阳舒笑道,“故而我判定他一会动手,就在就近观察情况,没有想到本少爷神机妙算,真的被我给猜到了!”

柳越越闻言却是心中一凉,暗卫被杀光,定然是楚寒灏所言,这些暗卫已经只是听命与她一人了,他还是要将所有人都杀了,将大皇子的人全部斩尽杀绝!

“不管如何,我又要再一次感谢你了!”柳越越说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别介,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是为了保护你,我只是在跟那家伙做对而已!”欧阳舒说道,“不过我再好心的提一句吧,想要杀你的人就在你的身边,你自己小心着吧!”他说完,脚下一点,消失了。

青儿急道:“小姐,他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谁想要杀小姐啊!”

“不知道,回去吧!”柳越越沉默的想了想,面无表情的回了晓霖院。到底是谁从一年前就开始包藏祸心?大夫人,宁伯候,还有谁会从一年前就想要她的性命了?

翌日,柳越越借着探望楚寒姝的机会,去了一趟昭仁宫看望谦妃。大皇子与惠元帝先后去世,她就好像被人遗忘在了昭仁宫一般。

柳越越记得第一次来到昭仁宫的时候,昭仁宫的气派,如今宫人疏于打扫,露出一股凄凉之感。短短数日,这昭仁宫竟似落败了一般,看得叫人心中发寒,人情冷暖竟然到了如斯境地。

“二小姐要当心了,自大皇子去世的消息传来,谦妃就有些不认人了,二小姐要小心些,她的话都是胡言乱语,也不要放在心上!”宫人打开门说道。

“我知道了!”柳越越说道,到了内殿,见着一个女人坐在主位之上,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神情癫狂。

“大胆,见了本宫为何不跪下!”她狠狠的拍着桌子,一双仍旧清秀的眼睛将柳越越瞪着。

“见过谦妃!”柳越越福身,“不知道娘娘今日身体还好吗?”

谦妃显然已经不认得她了,用尖细的声音笑道:“好……好,本宫很好!来人有赏!”

她一连叫了好几声,没有宫人出现,神情不由得狂燥起来,拍着桌子厉声喊道:“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

由她大吼大叫,这是一个宫人都没有出现。

原来这昭仁宫,除了方才看门的以外,已经是一座死宫了。也难怪,这里面的人是新帝曾经的死敌,怎还会有人关心她的死活呢!

柳越越心中酸涩,泪眼迷蒙,成王败寇,大皇子,不知道你是否甘心啊?

“娘娘,娘娘,你别叫了,当心他们打人!”

这时候柳越越瞧着一道娇小的人影跑了进来,她面色焦急,急忙朝着狂怒的谦妃使眼色呢!

谦妃果然平静了下来,似恢复了一般,淡淡的说道:“是十公主啊,十公主还真是孝顺,又来探望本宫了,你放心,等寒渺当了皇帝,一定给你找一个好的驸马!”

“谢娘娘,娘娘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十公主!”柳越越没有想到出现的人会是楚寒窈,“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寒窈亦是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与柳越越相遇,又惊又喜得说道:“华姐姐,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你且等我一下!”她说着将自己提着的食盒内的食物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面,又恭敬的说道,“娘娘请用餐吧!”

谦妃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楚寒窈来了柳越越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华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这是怎么回事?”柳越越蹙眉问道。

“自从大皇兄去了之后,谦娘娘大受打击,神志不清,宫人们或是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或是偷懒怠慢她,我上回子来瞧着她吃的都是馊了的食物,故而就经常前来送些吃的!”楚寒窈叹道,“谦娘娘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后宫之主,没有想到回落到这步田地!”

“我也没有想到这宫中来看她的却是你!”柳越越捏了捏楚寒窈的脸蛋,“又长高了!”

“我也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我被太监宫女们欺负,又何尝不是过着和谦娘娘一样的日子呢!”楚寒窈眸子暗了一下,“我在宫中,关于华姐姐的事情,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今日见着华姐姐平安,我心中亦是放心了!”

“十公主,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一定会有福报的!”柳越越又望了一眼谦妃,“十公主,我们今后有机会再聊吧,我去找陛下,他答应过会善待大皇子的家人的,怎么可以让谦妃这么受罪!”

她刚出了昭仁宫,就被楚寒姝给拦了下来,急忙叫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见陛下!”

“为了谦妃的事情?”

“不然呢?”

“听宫人说你是来找我的,找我有什么事情?”楚寒姝又问道。

“待会儿再说吧!”柳越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急欲往前走,楚寒姝在身后道,“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你为谦妃求情,那么皇兄定然以为你是为了大皇兄,只会大发雷霆而已!你先去我的宫里吧,这昭仁宫大不了我以后会看着点的,会让谦妃能够善终的!”

“你说话可算话?”柳越越问道。

“你只能信我了!走吧!”

到了楚寒姝的宫中,她将宫人们都遣了下去,对柳越越说道:“坐吧,你找我有何事?”

柳越越还是第一次到她这里来,瞧这屋子的气派,想来不管是先帝还是楚寒灏都十分的宠爱她吧,她坐下,想了想,才说道:“从一年前开始,就有刺客寻机想要刺杀我,不过我的运气比较好,一直都有贵人相助,所以对方才没有得逞。不过,这都快一年了,我曾经的敌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谁会想要我的命?或者说我现在的存在还在威胁着谁?”

“在我面前也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楚寒姝目光凝视着柳越越的眼睛,透着两分慎重,“直说吧,你在怀疑是高若言做的吧?不瞒你说,我一直以为高若言善良纯洁的如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一般,不过越是伪装的善良的人,一旦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就会越觉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她若是对你一直怀有杀心,请杀手不足为奇!那你有什么打算?”

柳越越垂眸淡淡的说道:“我的计划从来没有改变,我不想当什么皇后,不过也不想死。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高若言真的想要的命,她日后成了皇后,杀我易如反掌。你不是想要找高若言的证据吗?我不过给你提供一个思路而已!有些事情她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我怀疑皇祖母的死跟她也有关系……”楚寒姝靠近柳越越的耳朵,神秘的惊恐的小声地说道,“不过这事儿的干系太大了,我不敢同任何人声张,即便是调查也是悄无声息,我连皇兄都信不过,不过我信你,我要你帮我,若此是能够找到真凭实据,即便是皇兄想要偏袒,亦是无可奈何。这样你我以后的日子才能够图一个清静!”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谋反

从楚寒姝的寝宫走北门回相府的路上,柳越越的情绪还沉浸在楚寒姝方才的话中,震惊不已,太后的死真的与楚寒姝有关?她的胆子会有这么大?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害太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柳越越微微顿时脚步,沉思了一下,会不会是因为太后一直都是支持她跟楚寒灏的婚事?那会儿她跟楚寒灏的婚事被定了下来,如果要推迟的话,就必须要发生一件不得不推迟或者取消的事情,那么太后的葬礼将是最好的机会。

她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吗?

越是细想,她就越感到一股恐慌以及可怕。最可怕不是穷凶极恶面目可憎的坏人,你可以时时提防着,不去招惹。最可怕的表面善良实则心机深处手段毒辣的人,这种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也不知道她会在背后伸手魔手,防不胜防。

若高若言在楚寒灏面前吹一下枕头风,她的处境岂不是更加的艰难?她原本以为远离皇宫就可以逃离这一切,以后就可以得到自由,看来远非如此,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女人的嫉妒可以到达什么程度!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却见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笑道:“二小姐,陛下有请!”

“陛下?”柳越越楞了一下,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的?她抬眸望去,只见着楚寒灏的龙撵却在不远方,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搞忘了楚寒灏早已经从东宫搬来了养心殿,而这条路正是通往养心殿的。

“二小姐,请吧!”小太监在前面带路,柳越越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到了养心殿,楚寒灏正在书架上面翻着,似在找东西。

柳越越看着他的背影,谈了一口气,此人就是所谓的祸水吧,她跪下:“见过陛下!”

“起来吧,你入宫做什么?来找朕的?”楚寒灏淡淡的问道,并未回头,继续在找着。

“不是,我是来找寒姝公主的!”柳越越说道。

“公主?”楚寒灏这才回过头来,手上拿着一本书,蹙眉道,“你找她做社么?”

“来看看她而已!”

他深深的望了一眼柳越越,又招手换来了一个小太监,命小太监将他手上的书给东宫的高小姐送去。

“朕觉得寒姝最近的态度很奇怪!”楚寒灏坐下,目光依旧深沉的望着柳越越,“她以前与若言的关系最好,亲如姐妹,可是这一次若言受伤,她仅仅只是去看望过一次!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柳越越笑了笑:“陛下如果不知道,臣女又怎么会知道?”

“以前寒姝很讨厌你,很是反对我们在一起,而现在她居然会为你说话了,你们之间难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们之间一贯水火不容,你竟然会来宫中主动看她,这难道不奇怪么?”楚寒灏冷哼了一声,“你最好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我跟公主之间是有些误会,不过现在嘛,都长大了,也不会再为了小时候的事情放在心上了,人大了,有很东西自然就看得清楚了,我们关系近点,也是在情理之中啊!”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如果陛下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臣女要先告退了!”

“你是话里有话啊!”楚寒灏冷声说道,他正准备厉声的呵斥的时候,有太监急匆匆的进来,焦急道:“陛下,边关急报!”

楚寒灏急忙打开看了一眼,面色陡然如乌云密布一般,柳越越心中一惊,这是要发生大事的节奏啊!

“急招文武大臣至上书房!”楚寒灏对着小太监急切的说道。

“是!”小太监不敢怠慢,急忙跑着去传皇帝的命令。

楚寒灏又看了柳越越一眼,说道:“你先下去吧!对了,父皇驾崩,公主的心里定然不好受,你若是得空就去陪陪公主吧!”

“是!”柳越越退了下去,心中还在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楚寒灏如此的着急,以及隐藏在阴沉表情之下的震怒!

真真儿是多事之秋,设计大皇子,皇帝驾崩,太子继位,这些事情桩桩件件丞相府都牵扯其中,所以张世良与张枫远这一阵子都在忙碌着,未曾可得片刻的歇息,柳越越想要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找不到人。

不过比起大周发生的大事,柳越越还是更为关心自己的小命,如今刺客没有被抓到,必然还会再来,老是依靠着欧阳舒也不是个法子,只要买杀手要她性命的人没有伏法,她就得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且即便她搬到了寺庙内暂住一段时间,寺庙的守备怎生会有相府的严密,那她岂不是要更是的担惊受怕了不成?

若这一切真的是高若言所为,那么最后证明真的是她所为,如楚寒姝所言,楚寒灏最后也肯定会偏袒她,未必肯严惩于她,而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能够拆穿她的真面目,若真的能够找到她谋害皇太后的证据,这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柳越越这两日都在思考着对策,大周发生的那件大事也已经传了出来,燕王楚元析以楚寒灏谋害皇帝,杀父弑君之名,起兵谋反,缴召布告天下,楚寒灏震怒,决定御驾亲征,摔天兵三十万,扫平叛贼。

柳越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看着变幻莫测的天空,叹道:“这天儿,要变了!”

她想起了大皇子,大皇子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自尽,原因之一就是不忍与楚寒灏手足相残,给居心叵测的燕王可乘之机,如今看来,他的担忧还是实现了。燕王,在楚寒灏刚刚登记,大周朝局未稳的时候还是反了,天下终究还是不能够避免的陷入了战乱之中,战火所致,被荼毒还是百姓。

而她的命运,不知道在这场看不清前路的硝烟战火之中,又会走向何方?

晚上的时候,张世良将柳越越叫了过去,张枫远亦是在书房内。

“父亲,燕王起兵谋反的传言是真的吗?”柳越越问道。

张世良叹了口气,说道:“是真的,陛下也决定御驾亲征了,所以关于你之前的决定,暂时搁置一下了,陛下亲征,京城内的时局也并非想象之中那么平顺,大皇子的残部亦是未曾全部清除。你哥哥将会跟陛下一起出征,我虽然留下镇守京城,不过亦是需要你的帮助,以未来皇后之尊,协助我将京城的局势安稳下来,京城不可乱!”

“是!”柳越越垂眸说道。

“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燕王会起兵是早晚之事,我们早做了防备,此次必然既然决定御驾亲征,又七分的把握必胜!”张世良说道,“去年先帝之所以让我巡查至山西,就是前去打探虚实。燕王盘踞山西,看似臣服于陛下,实则陕西境内,早已经视他为王,只知他的调令,不知道有圣旨,后来我回来的时候,他亦是从中下毒,亏得我命大,逃过了一劫!”

“还记得上回子的灾民案子么?”张枫远接着说道,“朝廷明明发下去了救济的粮食跟银两,为何还要那么的灾民涌向了京城?查下去才知道原来,原来被燕王的人扣下做军饷之用,大皇子曾将此事禀报过先帝,不过楚元析弃车保帅表示自己全然不知情,而调查的官员在山西境内举步维艰,根本查不出什么结果来,此事也不来了之了,不过此事也可知道楚元析反心已露,陛下早做了防范,只要他起兵,便有了收拾他的理由了!”

“只盼着一切能够顺顺利利,让大皇子的牺牲没有白费!”柳越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大哥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几分,打仗你们是有必胜的把握的,不过这大后方是不能够有任何危机的,不然会影响军心,大哥跟父亲放心好了,就是为了大皇子的遗愿,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的!”

柳越越见张枫远与张世良还有要事相商,就起身告辞了,刚出了书房没多久,张枫远跟了出来,又嘱咐道:“华儿,现在是特殊时期万不可意气用事!”

“什么是意气用事?大哥是怕我给大皇子报仇,耽误了你们的正事?一来我没有报仇的这个能力,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做不可能的事情,二来我不是拎不清大是大非的人。大哥,我们是兄妹,却又非兄妹,说实话,我恨你也怕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凯旋归来,希望我们之间能够真正的两清了!”

张枫远沉默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我定然会归来的!我不在京城,母亲与三妹……”

“大哥,我不是好斗的人,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我跟大夫人之间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只是被迫反击而已!”柳越越说完,转身离开。

青儿早候在外面,她见柳越越出来,疾步跟了上去,说道:“小姐有没有觉得突然之间冷了好多,小姐还是快些回去添一件厚衣服吧!”

“是啊,突然之间就冷了起来呢!”柳越越浅浅淡淡的笑了笑,“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候,我一直都只是一颗让人摆布的棋子,没想到也会有肩负起天下安危的一日,虽然我起到的作用很有限,不过说不定,我还能名留青史呢!不过,又有什么用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御驾亲征

燕王楚元析自起兵之日起,势如破竹,城池失守的消息的一日接着一日的传来,闹的京城是人心惶惶,朝中再无主张招抚之人,群情共愤,朝廷上下,君臣一心,意欲将叛军悉数剿灭,上显皇权之威,下安黎民之心。

九月十八日,楚寒灏率群臣之太庙祭天,宣读了燕王楚元析十条不赦之罪,告知天下,请求祖宗保佑,一举歼灭叛贼,使楚元析不得在荼毒百姓,保大周的江山社稷。

晚上,楚寒灏来到了东宫探望高若言,她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只是听说了楚寒灏即将御驾亲征得事情,面上颇为担忧,神情愈发的惹人怜惜。

“陛下,我想要跟着你一起去出征,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高若言捂着胸口说道,“我虽然不通武艺,帮不了陛下什么,但是我毕竟略通医术,就让我做一个随军医女吧,照顾陛下,医治伤员,就让我尽绵薄之力吧!”

“若言,这打仗不是儿戏,朕虽然身为男子,但是长期养尊处优之下,尚且一时半会儿不能够适应,何况你一个女子?还有你的伤势未愈,朕怎么忍心让你跟着军队颠簸流离呢?”楚寒灏柔声劝道,“朕知道你的心意,朕知道你是关心朕,放不下朕,在你未曾痊愈之前,朕亦是舍不得离开你,可是朕肩上肩负着江山社稷,朕也是无可奈何啊!你要听话,乖乖的等朕回来可好?”

“陛下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够遵旨了!”高若言垂眸轻声的说道,“可是方才陛下自己也说了,这打仗并非儿戏,这战场之上,刀剑无情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不是个滋味!”

楚寒灏抓住高若言的芊芊玉手,吻着她的指尖说道:“朕乃是真命天子,九五至尊,区区一个燕王岂能够是朕的对手?朕既然御驾亲征,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就是为了你,朕也会平安的归来的。等朕凯旋而归的时候,就是我们大婚的时候!”

“陛下不用哄我高兴了!”高若言苦涩的笑了笑,“虽然陛下一直瞒着我,可是我也是听说了,先帝有遗旨,是让陛下娶张二小姐的。其实我什么也不求,也不要什么名分,只要能够呆在陛下身边就心满意足了!所以陛下也不用骗我,自管娶张二小姐就是了,只要陛下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的,只要你在心里面给我留一下小小位置就够了!”

“朕是皇帝,一言九鼎,怎么可能骗你呢!我们回来之后就大婚!”楚寒灏说道,他略微的沉默了一下,眼前浮现了柳越越那张不屑而冷漠的脸,不知道为何心头就升起了一股怒气,“至于张舜华嘛,她不是要出家当个姑子嘛,朕成全她就是了!”

高若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张小姐要出家?”

“你不必管她的事情,她算个什么东西,也用得着你费心,安心养伤就是了!尤其是朕不在的时候,你更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待朕回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你!”

“嗯,我会用最健康的身体迎接陛下回来的!陛下不在的时候,我想要搬回王府去住,毕竟这皇宫内,要是没有陛下在,对于我来说,就只是一座空城而已,看着也不过徒增思恋罢了!”

“也好,有老王爷照料,朕心中自然是更加的放心的!”楚寒灏说道,“此行你的叔叔还有两位兄长也在列,朕会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的!”

“多谢陛下!”

楚寒灏御驾亲征出发的时间定在了九月二十这一日。这一日秋风萧瑟,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战士们精神抖擞,报效君王,建功立业。

柳越越坐着马车随军送了三十里,她本不愿意前来想送的,她来送了大军不一定胜利,她不来送大军也不一定败,送与不送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楚寒灏还不愿意见到她呢。

青儿听了柳越越的话,不由得笑道:“理是这个理,不过小姐现在可是陛下的未婚妻,未来的皇后啊,陛下出诊那有不去想送的道理,再说了,这帝后和睦,可是给将士们信心的。还有啊,小姐虽然不想给陛下送行,随军出征得不还有大公子嘛!最最重要的是,马车已经停在了丞相府外面,小姐不去也是不行了!”

“青儿啊,最近的书没有白读啊,懂得真多!”柳越越赞道。

只是看着那整齐前进的激情饱满的儿郎们,看着那延绵不断挥舞着的旗帜,听着战马的嘶鸣声,柳越越的心中既升起了万丈豪情,又感到凄凉。这些男子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年轻,也不知道几人能够回来。

且不论战争的正义性,在她看来,战争本身是没有胜利可言的,不管对谁来说,富贵都是堆砌在血水与尸骨之上的。不过她非是圣人,不过是个在普通的人,她没有能力阻止一场战场的发生,不过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这场战争,楚寒灏能胜利,如果不然,她作为楚寒灏的未婚妻,下场亦是凄惨。

“小姐,别出神了,陛下,相爷,还有大公子过来了!”青儿将柳越越推了一把。

柳越越回过神来,朝前望去,只见着他们三人骑马而来,她只是见他们三人望着,目光之中有些暗流涌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楚寒灏别有深意的将柳越越望了一眼,然后将京城以及朝中的大事都托付给了张世良。

“臣定然鞠躬尽瘁,将京城稳住,免去陛下的后顾之忧!”

“有劳丞相了!”楚寒灏又看了一眼柳越越,“你现在还是未来皇后之尊,真也不指望你能够帮丞相什么,只盼着你能够安分守己,不要给丞相添乱!”

“嗯!”柳越越点了点,她抬眸瞧了他一眼,又将眸子垂下了。

楚寒灏却为急着离开,他沉着脸继续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朕马上就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父亲,既然陛下想跟华儿说说话,我们暂时回避一下吧!”张枫远说道,张世良也点了点头,两人拨马走开。

柳越越下了马车,来到了楚寒灏的身前,她扬着下巴抬眸看着马背之上的楚寒灏,这还是她第一次瞧他穿着戎装,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文儒雅的他,居然还有这么威风凛凛的时候,她略微退后了一步,鼻子有些酸涩,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了大皇子的场景,他也是穿着铠甲,坐在大马之上,伟岸挺拔,如战神降临一般。

“我盼着陛下能够平安归来!”柳越越说道,“也预祝陛下大捷而归,还天下一个太平!”

“你盼着朕回来吗?”

“不是你回来,就是燕王叛军打回来,我自然是盼着你能够回来的!没有你,张家什么都不是,我亦什么都不是!”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手帕,手帕内包着一只玉佩,又道:“秀儿说这块玉佩是你从小就带在身上的,玉能够通灵,必然能够保佑你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

楚寒灏将玉佩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下:“我在隋王府的时候,问过你可知道朕送你这玉佩的意图,朕再问一次,你当真不知?”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有何分别?何必自讨苦吃?”柳越越淡淡的一笑,“人生还是应该过的简单一点!”

这个时候号角声吹起,激昂之中还是透着一股子的悲凄,柳越越抬眸看着楚寒灏,他侧过脸去看着队伍前进的方向,面色前所未有的的沉重,她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没来由的慌乱来,眼皮也跳了起来,她急忙上前了两步,抓着他的袖子,带这些急切的语气说道:“你一定要回来啊!”

楚寒灏如寒铁一般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放心吧!回去吧!”他拨动马头,在马臀上抽了一鞭子,马儿嘶鸣,朝着前方快速的奔去。

柳越越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那股子的慌乱还是挥散不去,有些激烈的喘息着。青儿见状,急忙上前扶着她回到了马车上,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怎么?”

“没事!”柳越越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要担心!”

这个时候楚寒姝自顾自的上了马车,让青儿暂时回避。

“可是,小姐她……”

“青儿!”

“是!”

青儿下了马车,柳越越稳住了呼吸,问道:“怎么了?”

“你不要为皇兄担心,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楚寒姝说道,“昨天,高若言已经从皇宫搬回了王府,她此举无非是防着我,以免我在皇兄不在的时候,背后向她下手,看来她已经开始防备着我了,若非心中有鬼,何必出此下策?不过,皇兄此次出征在外,倒是让我今后的调查会轻松很多,不用顾及到皇兄的人了。”

“那就好!”柳越越轻声说道,“不管高若言是否真的有罪,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陛下能够平安的回来,否则一切都是空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皇兄回来之前,揭穿高若言的真面目,为皇兄除了这个祸害!”楚寒姝冷声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祸患将起

柳越越虽然答应了与楚寒姝合作,不过却不能够如她那般的尽心尽力就是,她有自己的顾虑。楚寒姝是楚寒灏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即便楚寒灏日后有所追究,也不会伤她的性命的,但是她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的保障。所以这事儿楚寒姝明着来,她最多在暗处协助。

不过楚寒灏不在京城,张枫远不在京城,柳越越就仿似身上的枷锁被解除了一般,松了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了不少。朝廷事务都系在张世良的身上,他亦是没空再去管柳越越的事情,而她本人志不在相府,也不会再去理会自大夫人解除禁足之后,相府发生的悄然变化。

楚寒灏出征,胜负未定,柳越越亦是要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即便是将来要在小破庙内待上个一两年,那也得有足够的生活保障才可以,于是,她继续将自己知道的那些故事写出来,卖给了戏园子。叫她出乎意料的是,原来小三婆媳狗血的剧情,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在现实还是在游戏里面,都很受欢迎。这不仅让戏园子钻了个瓢满钵满的,她自己也是存了一个小金库了。

不过,柳越越虽然表面上乐呵呵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一年多的时间,见到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心里面那股子的悲凉始终没有办法挥散而去,连青儿都说了,小姐的笑容,看起来都没有以前开心了。

时间一天比一天冷起来,前方的战报每隔三日都会送来,有胜有负,到底胜仗还是要多一些,不过柳越越是不相信那些冷冰冰的战报的,到底还是报喜不报忧的。比起那些,她倒是更愿意相信张枫远来的书信,以及张世良的脸色,柳越越每每见到他紧蹙的眉头与深沉的脸色,大抵就能够判断前方的战事到底没有没有那么顺利的。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月下旬,这一日柳越越收到了张瞬筠的书信,邀她至赵府相聚,柳越越早两日就听说了她怀孕的消息,便让青儿将她将去赵府看望五小姐的消息告诉了四姨娘,看她有没有什么想要带去的东西。

虽然作为外公外婆,四姨娘与张世良还有府上姐妹的礼物,早两日就以及送到了赵府去了,不过有些贴身私己的东西,还是不好走走明路送过去。四姨娘立马将她做的小衣服小棉袄还有给女儿外孙求的平安符打包送来让柳越越一并带去。

“你这脸色很不错,看样子这赵府的生活过的还不错,只要你过的舒心,四姨娘心里也算是安了!”柳越越拉着张瞬筠的手笑道,“我今儿给你带来好些东西,其实府里面的几个姐妹心里面都是念叨着你的,听说我要来瞧你,让我给你带了很多的东西呢!还有四姨娘,心中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只是怀孕而已,搞的兴师动众的,我这心里反倒是不安了!”张瞬筠柔声说道,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面上比起以往的恬淡,更是多了几分柔和。

两人在花厅坐下,柳越越将书覆在张瞬筠并不明显突出的小腹上面,面上露出一种真心实意的惊喜来:“这是一个小生命啊,真好!”她自来了这个世界,身边之人不是离散就是死去,她此刻仿佛能够看到那小家伙一步步地茁壮成长一般,她矫情的想,这大抵就是希望吧。

“真不知道我能不能给看着他长大!”柳越越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二姐,怎么说这样的话?”张瞬筠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之中多了些深沉与慌张之意。

柳越越只是看着她的小腹,未曾注意到她面上的表情,说道:“自大皇子出事之后,我知道赵府的日子不好过,也知道你的日子更不好过,不过这孩子倒是来的是时候,至少可以让你度过在赵府最困难的时候,其实你跟墨轩可以过的更好些的,是我,是相府对不住你,让你左右为难了!我知道赵大人以前是效忠于大皇子的,大皇子的事情之后,陛下虽然未曾对赵家动手,但是赵大人肯定是惶惶的,其实我觉得陛下未曾对赵家动过杀心,只要赵家没有异动,他应该不会下杀手的,这一点你转告一下赵大人吧!再者,即便是陛下想要对赵家动手,父亲还有我,都会尽力阻止的,虽然我现在自身都难以顾全,不过为了你这肚子里面的小生命,我还是愿意尝试一下的!”

“二姐……”张瞬筠的声音有些干涩,张了张嘴,却只是微微叹息了一下,似有什么话要说一般,却半个字也未曾说出口。

柳越越微微蹙眉:“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是我也不能够说的吗?”

“二姐……我!”张瞬筠咬了咬唇,“我……”

“罢了,你现在是的身份是赵墨轩的妻子,若是不能够说的,就不要说了,不必为难的!”柳越越轻声说道,“总而言之,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想,最重要的还是将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柳越越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木雕的小狗,塞到了张瞬筠的手中,说道:“别看这只小狗很丑,但是是陛下亲自做的,如果将来真的出事了,这个你留给孩子,兴许能够护住他!”

张瞬筠将小狗紧紧的握在手中,鼻子里面泛起一股酸意,略微哽咽的说道:“我们是姐妹,在相府之时,互相扶持,数次救过彼此的性命,我们两人啊,这恩与情是牢牢的绑在一起,分也分不清楚了。二姐,舜筠对不起你……”她说着跪倒在了柳越越的面前。

柳越越急忙将张瞬筠扶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瞬筠并未多做解释,而是拉着柳越越的手往后院小跑而去,边走便急切地说道:“二姐快些随我来吧!他们要害你!”

柳越越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谁要害我?”

“没时间解释了,你跟我来吧!”张瞬筠说道,“后院有一个小门,你从那里出去!”

张瞬筠带着柳越越刚到了后院,顿时停住了脚步,只见着赵墨轩早已经带着人守在了门口。她立即跪下,面上全是惊慌,失落,还有无奈,哭道:“相公,你放过我二姐吧,她救过我的命,她是我的恩人,我们不能够害她!”

“我就知道你会不忍心的,这条路是我告诉你的,你可知道,今日若是她走了,赵府也就完了!”赵墨轩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又何曾忍心呢。

“不会的,不会的,父亲不会坐视不管,二姐也不会出卖我们的,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完全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柳越越听着他们夫妻两人的对话,瞬间反应了过来,惊道:“赵墨轩你们想要做什么?你们是不是想要趁着陛下不在,祸乱京城?还有谁,大皇子以前的部下?”

“陛下?你叫的可还真顺口啊!”赵墨轩讽刺的一笑,“你一开始就想要当皇后,又何必假情假意的要嫁给大皇子,你可知道大皇子为你牺牲了多少?不错,我们正是要为大皇子报仇!”

“你疯了!”柳越越疾步走到了赵墨轩的身前,气急败坏的说道,“大皇子自尽的时候,我就陪在大皇子的身边!燕王起兵谋反,是他早预料到也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他不愿同室操戈,至大周的江山社稷与不顾,所以才选择用自己的死亡来终结与楚寒灏之间的不可化解的矛盾,可是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一旦京城一乱,前方征战的军心必然大乱,便会给燕王可乘之机,那么那出征的三十万将士的性命将会如何?大周的江山将会如何?你们这么做到底是要为了给大皇子报仇还是你们是燕王的内应,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置天下大义与不顾?”

柳越越恨的牙龈酸疼,她恨恨地继续说道:“你们若是为了自保,就不要拿着大皇子的旗号,他的名声,他的赤子之心,不是你们这群欺世盗名之辈可以玷污的!”

“我跟了大皇子那么多年,他的心意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也不忍心看着他鞠躬尽瘁为了大周的江山,到最后却成了他人的垫脚石!”赵墨轩叹息道,“我会尽力劝说父亲的!他们的计划是抓住你,以你逼迫丞相降,然后杀你祭旗,宫内也有他们的人,我只能够说这么多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们自己了!”

“多谢!”柳越越朝着赵墨轩深深的鞠了一躬,她转过头看了双眼含泪的张瞬筠,又道,“万万要好生待她,不要因我连累了她!”

“你且放心,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我只盼着现世安稳,大家能够平安和顺,奈何现实一次次的叫人失望,非得鲜血淋漓不可,每一次有事情发生,就非得有人离开不可,纵然满目疮痍,我也只盼着大家伙儿都能够好好儿的活着!”柳越越说完,心中满是酸涩,她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瑟瑟的秋风让她感到全身发冷,这一次,谁又会流血?谁又会死去呢?

她不愿意去想,但是却必须去承担或者制造那个结果。

“青儿,我们走!”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里面的戚戚已经化作了坚定。她或许无法判断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是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情势危急

“小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青儿一脸焦急害怕的问道。

柳越越沉思了一下,按住青儿的肩膀,说道:“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你去找父亲,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去守城军看一看,对方定然有两方面准备,一是从京城的的防务着手,从守城军那里控制京城,然后控制住百官,其次是皇宫,对皇亲不利,以此在战场之上要挟楚寒灏,或者直接立新君,我去皇宫找寒姝公主,商量对策!”

“好!小姐不管如何,你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着天下是楚家的天下,跟小姐是没有关系的!”青儿抓着柳越越的手担忧的说道。

柳越越微微的一笑,捏了捏青儿的脸,说道:“你错了,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若发生战乱,受苦的永远是天下人!”

“奴婢明白了,就算是为了奴婢的亲人还有家乡人,奴婢也会做好小姐吩咐的事情,小姐,奴婢走了,你也保重!”青儿说完,转身跑开,柳越越随即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入了宫,楚寒姝见柳越越的面色如此焦急,急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大皇子的残部……将有所异动,希望你能够早作准备,早生提防!”柳越越说道,“我以为他们会从京城的防军已经皇宫两方面入手,父亲那里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现在陛下不在宫中,宫中的一切事宜当由你调遣!”

“可恶!”楚寒姝寒声骂道,“皇兄在外面征战,若京城有变,皇兄将会陷入腹背受敌,孤立无援的境地!这些人的心思实在是太恶毒了!”

“眼下当如何是好?”柳越越问道,“对于这些我并不熟悉,你有何看法?”

“京师驻军以前一直由大皇子掌管,后来大皇子将一部分兵权交给了皇兄,皇兄继位之后,将原先大皇子的人全部裁撤换成了他自己的人,但是禁军一共有十万之众,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换了,定然还有一部分人忠于大皇子,这些人将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策反的重点,一旦他们有变,岂是他们长官能够控制得住的?不过一来不可能全部禁军忠于大皇子,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做谋反的事情,二来有相当一部分还是对皇兄忠心耿耿的,他们想要全部掌控京城,并非易事,且兵贵神速,若他们一时半会儿不能够成功,那么一旦皇兄分兵救援京师,他们必败无疑!”楚寒姝沉声说道。

柳越越略微的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他们的重点定然是皇宫,或者叛变的禁军只是呼应袭击皇宫而已,他们不需要先控制住京城,而是让叛变的人将其他的禁军拖住,以阻止救援皇宫!那么皇宫四门的御林军呢?他们靠得住吗?”

“皇宫乃是皇帝卧榻之侧,本来四门之御林军一直是皇帝亲自掌管,不过父皇在世的时候,御林军大部分都已经在皇兄的手上了,他们应当是忠于皇兄的!”楚寒姝蹙眉说道,“他们即便有异动,那么这宫城也不是他们能够动得了的!”

“还是应当传令下去,让四门守卫加强戒备,以防不测!”柳越越说道,“他们大概入夜之后则会动手!”

顿了顿,柳越越又道:“自己的防备加强只是其一,还有一点应当是主动出击,在对手还为动手之前,现在景城内搜捕可疑之人!”

“此计可行!”楚寒姝叹道,“为今之计,只能够靠我们暂时将京城的局势安稳住了,京城绝对不能够有变!”

楚寒姝立即传令下去,让皇宫的四门守卫加强戒备,并派人监视原来与大皇子往来密切的大臣府内的动向。柳越越留在了宫内,心中始终不得安宁,山雨欲来,且不知道前路如何。

天色已黑,楚寒姝与柳越越的两人俱是面色严峻。

“如果我们平安的见到了皇兄归来,你的想法还是不会变化吗?”楚寒姝问道。

“应该不会吧!”柳越越微微的一叹,“你从小生活在皇宫,你应该知道皇宫内的女子的生活的,这里对有些人来说是富贵乡,可是对有些人来说同样是金碧辉煌的牢笼。我不属于这里,永远不会属于这里,我有我想要去的地方!”

“那你为何还如此费心呢?”楚寒姝问道。

“为了我自己,为了大皇子,也为了我在这里还在乎的人!”柳越越淡淡的一笑,“虽然言辞大义凛然,总归还是要为了自己多一些吧!”

楚寒姝沉默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惊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前几日,皇兄出征之前,曾经收到过一封密奏,有人匿名参奏军巡院图谋不轨,军巡院掌管京师及陪都的治安,虽然人数不可与禁军相提并论,但是却也是极其重要的,因为兹事体大,皇兄当时就命人查证此事,但是没有找到任何他们不轨的证据,所以只是命人监视,而后燕王谋反,此事竟然给耽搁下来,如此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我虽然对政务不是很熟悉,但是军巡院还是听父亲提起过,虽然五千余人,但是若是城内的袭击皇宫,陪都的人攻打京城,还是会酿成不小的祸患!将军巡院的首领叫来问话,或者暂时控制在宫内吧!”柳越越说道。

“这个时候,若他们心中有鬼,必然是不肯前来的!我要亲自去一趟!”楚寒姝说道。

“皇宫你比我熟悉,那些侍卫认你不认我,你留在皇宫控制大局,军巡院还是我去吧!”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你行吗?”

“身上担着未来皇后这个名头,总该做些事情的!”柳越越轻声笑了笑,“我也可以选择离开的,不过我欠着大皇子的,我该尽力还给他的!”

柳越越身边带的几个人是楚寒姝给她的心腹,不过就这么的贸贸然前去,万一那些人真的有异动,她岂不是自投罗网?那么张舜筠拼死放她离开还有什么意义?看来此事还得智取方可!

柳越越想了想,决定先去东宫。

秀儿尚在东宫之内,看到柳越越连夜赶来先,心中诧异,问道:“小姐面色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时间解释了,你随我来,我边走边跟你说!”柳越越说道,带着秀儿又急忙赶往军巡院。

军巡院的首领是个姓姜的中年男人,听到属下禀报张家二小家前来拜访,心中是颇为诧异,他面色深沉的将在堂中议事的属下挥散,说道:“你等先下去,我会会这位未来皇后到底所谓何事前来!”

“是!”

姜统领急忙迎了上去,笑道:“这么晚了,不知道二小姐尊驾前来所谓何事?”

柳越越瞧了这周围一眼,这么晚了,这军巡院中似乎一点不像已经休整的样子,看起来倒似十分的紧张。她心中越是沉重,面上反倒是轻松了起来,笑道:“姜统领,事情赵大人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的!”

姜统领面色微微一变:“二小姐听赵大人说了什么事情?属下听不明白!”

“别揣着糊涂装明白了,借一步说话,我只来了两个女人而已,你难道这也怕不成?”柳越越眉头一蹙,“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了,事情已经泄露出去了,计划也完全更改了,你跟我来,我将新的计划全部告知于你!”

“二小姐,为何属下什么也没有听说!”姜统领阴沉的问道。

“呵呵!”柳越越面色改色的冷冷的笑了笑,“难道这是什么好事,还要到处宣扬不成?我就是其中的变数之一,这一点你猜到了吗?我的计划需要你的配合,如果耽误了正事,大家一起死!”

柳越越冷声说完,带着秀儿朝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要不要我们现在动手将她抓起来?”一人说道。

“她怎么会知道今晚上的事情的?”姜统领疑惑的说道,“难道赵大人真的将失去跟她说了?且慢,我先去听听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鬼?若是其中有诈,再杀了她不迟!两个女人而已,难道我还应付不来吗?你带人将门口包围了,不要让她们跑了就是了!”

“是!”

三人进入房间,秀儿将大门关上了。

姜统领没有将秀儿这个小小的侍女放在眼中,抱拳问道:“二小姐,你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我……其实是有事情相求的!”柳越越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姜统领吓了一跳,越发疑惑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夜事成,京城将会尽在你们的掌握之内,我相府一百余口的性命也将会掌握在你们的手中,赵大人虽然与相府是姻亲,但是他也不过是一届文官而已,如何能够保全相府之内所有人的性命?我希望统领到时候能给关照相府,保全我相府之内的人的安全!”

“相府之内的安危?”姜统领的眸子里面泛起一股杀气,“那二小姐知道此事为何不直接告诉丞相呢?”

“你难道忘了,我差点嫁给了大皇子的!楚寒灏与我有杀夫之仇的!”柳越越咬了咬唇,“所以当我听赵大人说了计划之后,就立即同意了下来,如此,赵大人也才放心让我来给你传话!姜统领,你看看我这侍女如何?到时候姜统领若是能够保护相府安危,我就将这侍女送给你,包括相府的金银珠宝,我只有一点要求,相府不能够死人,至于皇宫,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姜统领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秀儿一眼,秀儿抬眸,眼波盈盈,羞涩的福了福身,柔声说道:“请统领怜惜!”

第一百三十八章 度过危机

姜统领沉着脸朝着秀儿走近,抬起了她的下巴,冷声道:“倒是个小佳人!”

就在这个时候,秀儿眸子里面杀机一现,从袖子里面快速的露出来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在了姜统领的脖子上面,冷声道:“别叫,不然手抖了,就被怪我了!”

“你们竟然!”姜统领气的脸色铁青,“是我小瞧你们了!你们想干什么?”

“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们不会伤你,但是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样,休怪我们无情了。我们若是出事,你就是第一个垫背的!”柳越越冷冷的说道,“出去,告诉你的手下,今晚的行动取消了,你放心,事后,军巡院没有任何行动,是不会被牵扯在内的,那么你的狗命也可以保住了!关于这一点,本人可以为你担保,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情,信我你有一半活命的机会,不信,我未必会死,但是你一定会死,而且是现在,你自己选吧!秀儿!”

秀儿点了点头,匕首在他的脖子上面一横,顿时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脖子上面的肌肤,有血水慢慢的渗透了出来。

“别!住手!我……我信你一回就是了!”姜统领急忙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柳越越微微的一笑,“秀儿,你带他出去!”

“是!”秀儿转到了姜统领的身后,将匕首抵在他的后腰,冷声道,“听话一点,不要试图反抗或者逃跑,这匕首削铁如泥,可不要刺透你的肾哦!”

“知道了!”姜统领长叹了一声,生硬的说道。

出了门,姜统领让门外的侍卫把所有人都叫来,没一会儿,他十来位手下聚到了院内,询问发生了何事。

“计划有变,今夜的行动取消!”

话音一出,众人先是静默了一下,随即有人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计划怎么会有变呢?”

“发生了一些变故,方才二小姐已经将消息还有那几位大人的意思传达下来了,今夜的行动取消,稍后会制定更加详细的计划!”姜统领说道,“先这样吧,你们将人解散,不要叫人看出了端倪!”

“不知道是何变故?为何我们完全没有得到一点消息?”有人质疑道。

“你以为你是谁?难道本统领还需要跟你报告不成?赶快执行命令,不然耽搁大事,你有十个脑袋也担不起!”姜统领冷声喝道,“再有敢质疑本将者,格杀勿论!”

“是!”

众人立即解散,秀儿带着姜统领回了屋子。

柳越越急问道:“怎样了?”

“已经妥当!”秀儿说道。

柳越越眸子一转,拿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塞到了姜统领的嘴里面,“这是我的独门毒药,只有我有解药,若是三日后没有解药的话,你便会肠穿肚烂而死,若你乖乖的听话,三日后,我自会将解药送上!”

柳越越想了想,又道:“军巡院内看来有不少忠于大皇子的人,我不需要你现在倒戈,你只需要将这些人看住就好了,不管皇宫发生任何的变故,军巡院不得有乱!记住,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所以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你……这么做,对得起大皇子吗?”姜统领脸色发白的问道。

“这句话我本来该问问你们的,你们这么做对得起大皇子吗?”柳越越冷声说道,“你们自以为为大皇子报仇,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京城大乱,楚寒灏固然会功败垂成,但是同时大周的江山,大皇子以死守护的一切也将化为虚有!真正对不起大皇子,辜负了他的期望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秀儿,我们走吧!”

“是!”

出了军巡院,秀儿沉声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么?”

“姜统领杀不得,不然军巡院将会群龙无首,无法控制,且京城的治安还要靠军巡院,至于他接不接受我们的威胁……我们已经尽力了!”柳越越说道。

柳越越与秀儿正往皇宫的方向赶回去的时候,忽然瞧见皇宫的方向火光冲天,秀儿脸色一变,惊道:“难道他们已经开始袭击皇宫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柳越越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心中是疑惑又焦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京城之内防备这么严密,军巡院也已经控制住了,到底是谁夜袭皇宫呢?”

“除非是有内鬼……”秀儿沉吟了片刻说道,“皇宫四门固若金汤,若不是有内鬼,决然不会那么快被攻破的!不管如何,先回去看看吧!”

“我们这个时候回去有用吗?”柳越越想了想说道,“不若去禁军搬兵吧!”

“这么大的火光,我们能够看到,禁军肯定也看到了!”秀儿说道,“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回皇宫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好!”

她想了想,又道:“小姐不会武功,兵荒马乱的,刀剑无眼,不若先回相府暂避如何?”

“我……我的确不想去,正如你说的,我去了也帮不上忙!”柳越越说道,“不过京城之内,除了禁军还有其他的兵马可以调用,增援皇宫吗?我觉得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进攻皇宫,禁军必然也已经被拖住了!”

秀儿从腰上取下了一块令牌,放到了柳越越的手中:“这是东宫十率的调令符,这些人全是跟随了陛下多年之人,绝对可以信任,我先去皇宫查看情况,小姐可带东宫十率前来支援!”

柳越越将令符牢牢的握在手中:“你就这么的相信我?既然还有这么一股力量的存在,你为什么不早用,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想起来,你这是要给我立威的机会?”

“不管什么原因,待事情平复之后再说吧!”秀儿说道,“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分开行动吧,小姐也万万请保重!”

现在的确不是多想的时候,柳越越立即与秀儿分开行动,秀儿自起火的西门入宫,而东宫位于皇城之北,柳越越走北门入东宫。

入夜之后本不得召见不得入皇城,何况皇城更是加强了戒备,好在柳越越有半个皇后的身份在,无那么的规矩,更何况西门大乱,其他门的御林军欲救援,有害怕有人趁机偷袭。

柳越越进城门之后,北门守将立即前来询问眼下情况该如何应对。

柳越越脆声道:“不过是小毛贼而已,西门之御林军完全可以应对,你们将自己的位置守好,以防被偷袭,西门之危急,我们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

柳越越直接来了东宫,出示了令符,东宫十率本属于东宫,无令不可妄动,虽然看得见皇宫的情况,但是看不到令牌,他们一律不得有任何的行动,此刻见柳越越拿着令牌前来,加上柳越越乃是未来主母,故而威信更高。

柳越越本不懂军事调派,只叫他们前去支援,之后将所有权力全部交给东宫十率的首领,她则是留在了东宫之内,等候消息传来。

这一夜柳越越可谓是过的惊心动魄的,首先是西门火光冲天,然后是南门和东门相继失火,一阵阵的黑烟冲向天际,将天空都染红了。北门的防卫算是较好的,未曾叫人冲破了,但是喊杀声依旧不绝于耳。

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一切都是天意了。

柳越越一夜未眠,带着强烈的不安,眼睁睁的看着天色渐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那冒了一夜的黑烟,终究还是在黎明之际熄灭了下来。

倒是是胜还是负?

柳越越立在院内,关切的注视着皇宫的方向,这个时候背后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她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子朝后面望去。

秀儿带着东宫的人回来了,她全身的都是血水,白色的衣服都被染红了,也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血,脸色疲惫不堪,又带着激动的兴奋,她将手上的剑插在了审判花丛的泥土之中,缓步来到了柳越越的面前,展颜一笑:“没事了!”

柳越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张了一晚上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下来了,精神有些体力不支,差点摔倒了在了地上,秀儿一把将她扶住,笑道:“放心吧,平安了!”

“公主没事吧?相府呢?父亲呢?还是城防呢?军巡院可有反水?”柳越越抓着秀儿的手臂急忙问道。

“小姐放心,皇宫没事了,公主没也平安,相府没事,相爷大概也是经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原来尧山之上大皇子的驻兵在被迁走的过程中,有一部分偷偷的潜回了,跟陪都的军巡院回合攻打京城,京师驻军竟然也有大半投靠了叛贼,亏得丞相大人力挽狂澜,才没有让对方得逞!”秀儿说道。

“这根我们猜测的一样!”柳越越说道,“那京城内军巡院呢?”

“他们不但没有反水,反而助了相爷的一臂之力!”秀儿说道,“小姐,公主请你过去一趟,还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好,我立马过去!”虽然一夜未眠,但是柳越越现在却是丝毫的睡意也没有,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危机竟然给度过了!回去之后真的要好好的烧香了!看来,她真的是命不该绝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乱之后

柳越越前去见了楚寒姝,她方才进到屋子里面,楚寒姝起身就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柳越越一惊,急忙将楚寒姝扶了起来坐好,疑惑道:“好好儿的,这是怎么了?”

“自我出生以来,除了母后去世那件事之外,一贯是顺风顺水的,昨夜的险情,我是第一次遇到,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心悬了一夜,好在,险情都过去了!”楚寒姝松了口气,她抓着柳越越的手,“其实,昨夜前途未知,我是公主,皇兄不在,我有义务替他守着这后方京城的,但是你不一样,像昨天那种情况,你完全可以离开的。我很感激你昨晚上帮的大忙,多亏了你,皇城才能够安稳了下来,我已经写信将京城的情况告诉皇兄了,我相信不仅是我跟皇兄,还有大周的臣民都会感激你的!”

“我不过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公主不必将我捧得那么高的!”柳越越微微一笑,不过心中却是微微一叹,看来楚寒姝定然会在昨夜她做的事情上面大做文章,将她的威望提高,好在将来人们可以忘却她曾将差点嫁给大皇子的事情,然后楚寒灏即便是要立高若言为皇后,也会顾忌天下人的看法。

“这可不是小事,思彤都跟我说了,你昨夜是智勇双全,亏的你方才使得军巡院不但没有叛变反而有助于平乱,后又调东宫十率支援其他地方,更是以一己之力稳住了北门,这等功勋,怎么能够算是小事?”楚寒姝跟她差不多,面上疲惫,不够眼神却透着一股兴奋。

“你不会给陛下的信里面也是这么说的吧?”柳越越问道。

“当然要实话实说了!”

未必会实话实说吧,只怕会比她方才说的还要夸张百倍!

柳越越再一次叹了口气,不想跟她再在这个话题之上讨论下去,问道:“昨夜西门失火,秀儿说可能会有内应,可查出来了么?”

“你同我来吧!”楚寒姝眼神里面的兴奋之意褪去,闪出几分寒光,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柳越越心下疑惑,还是跟了上去。

再公主寝殿外面的院子内,放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具白布遮着的尸体,柳越越望了一眼一脸寒冷的楚寒姝,走了过去,将白布掀开,顿时一惊,双眸放大,急忙退后了两步:“怎么会是锦妃?”

“我也不愿意相信,不过昨夜煽动西门叛变,煽动太监造反的人的确是锦妃,后来事情败露,我叫人去拿人的时候,她已经畏罪自尽了!”楚寒姝说道,“我到现在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自她封妃以来,一直跟皇兄站在同一阵线上面的,父皇驾崩之后,她虽然未太妃,但是皇兄却将她当做太后对待,实在是找不出她会背叛皇兄的理由!”

“出事之前,难道有人找过锦妃?”柳越越眸子一转,“其实……先帝驾崩突然,她会不会是听人挑唆,认为这是陛下做的?”

“有这个可能!”楚寒姝轻声说道,她忽然转过脸,严肃阴沉的望着柳越越,“你不会也这么认为的吧?”

“没有,我信他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逛!”

“不必跟所有人解释,怀疑人的人不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而有的人也不需要解释!”楚寒姝轻声一叹,“幸苦了,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做好了!”

“好,那我先告退了!”

柳越越离开了皇宫,回了相府,让人去打听张世良的消息,被告知丞相还未回府,她便先回了晓霖院。青儿早已经回来了,她见柳越越平安归来,急忙哭着朝着她奔了过去,抹着眼泪说道:“昨夜皇宫内的情况实在是凶险,我又打探不了什么消息,担心死奴婢了,我们昨晚上一晚上都在为小姐祈祷,还是菩萨显灵了,小姐平安归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柳越越笑着将青儿脸色的泪水擦干净了,又捏了捏她的脸:“小傻瓜,别哭了!听着,昨天的事情你做的很好,跟父亲的提醒很及时!好了,大家都一晚上没睡吧,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睡觉,谁也不许打扰!”

“好,我现在立即伺候小姐睡觉,小姐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沐浴?”

这会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柳越越全身才算是彻底的松懈下来了,昨夜紧张了一晚上,背上不知道留了多少冷汗,又被风吹干了,这会儿只觉得身上黏腻的难受,脑袋也开始刺疼。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倒在了被窝里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夕阳西下。

柳越越走在一片陌生的草原上面,她忽然瞧见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奔了过去。

“大皇子?”

面前的男子转过身来,露出宽厚温暖的笑脸在她的脑袋上面轻轻的拍了一下:“做的不错!”

“我……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可是我只是想做一点的事情,为你做一点事情而已!”柳越越垂下眸子,“我已经尽力了,还有,我挺想你的。以前你在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只是等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好像突然就没了依靠,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我知道,你做的很好!”大皇子继续抚摸着她的脑袋,“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好好的活下去,回到你的世界去!”

柳越越急忙抬起头来,想要问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可是面前大皇子的身影却模糊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急忙伸出手将要抓住了他,可是抓到的却只是一把虚无的空气,她焦急地朝着四面张望,可是再也寻不到大皇子的身影了。

“大皇子!”柳越越忽然从梦中惊醒,她坐着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只是个梦而已!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屋内也只有一支昏暗的蜡烛,柳越越下床,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这个时候,青儿进入,说道:“小姐,你醒了!有一位姓姜的统领要见你!”

“见我?丞相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呢!他指明要见小姐的!”青儿说道。

“你请他进来吧,还有多叫两个人守在外面!”

“是!”

柳越越又叫了柔儿进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客厅,没有想到还真是姜统领,她挑眉一笑:“这么晚了,不知道姜统领前来所谓何事?”

“小姐心中应该明白小人为何而来,小人身中剧毒,实在是夜不能寐,小人也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的做了,军巡院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并且还帮助丞相评判乱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小姐赐下解药!还有,小姐之前所言可还算数?此次并且以后都不会追究军巡院!”

“当然了!”柳越越说道,“军巡院的事情只有我跟公主知道,如果要追究你,你以为你还能给站在我的面前说话吗?军巡院不但无过,协助丞相守城还有功,解药明日我会送到你的府上,大乱之后,京城必然匪寇丛生,还有漏网的乱军隐匿,所以,之后京城的治安,百姓的宁静,还需要军巡院幸苦一下!”

“职责所在,不敢言苦!”

“还有一件事情提醒一下,就是姜统领的手下之人有不少是心怀异心者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并不是让你赶尽杀绝,只是你要多加留意一下,免得酿成大祸,你自己的安危也无法保证!”

“多谢小姐提醒,小姐所言在下心里也有数了,都是那么多年的兄弟了,说实话让我下手我也不一定先得了手,不过在下会好生的防备他们的,一切都待事情全部平复下来,陛下归来之后再说吧!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解药……在下就等着小姐的解药了!”

“慢走!”

待姜统领走了之后,青儿送人回来问道:“小姐什么解药啊?”

“那有什么解药?我胡编的!青儿你明日随便找一粒药丸送到他的府上去吧!”柳越越说道,“父亲,怎么这会儿还不回来?平乱不是平息下来了吗?”

柳越越已经再无睡意,一直等到了半夜,前去打听消息的人才回来说,丞相回来了,柳越越立即去了书房见他。

“父亲,一切可都还安好?”柳越越问道。

“已经无事了,放心!”张世良欣慰的笑了笑,“你在皇宫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做得不错,不愧是张家的孩子!为父很自豪!”

“父亲别信那些传闻,不过是公主太夸张了!”柳越越说道,“京城的事情不过问,我知道有父亲在,定然会平安无事的,我特意来找父亲,就是想要问问父亲打算怎么处置赵家?能否网开一面?一来五妹有孕在身,再者这一次的事情若不是五妹与赵墨轩,我们根本对那些人谋划的事情一无所知,更无从提前防备,方才有现在的安全。我也问过了,这一次的事情赵家乃是文官,这一次的本身也参与的不多,念在这件事情他们也算是有功的分手,能否绕过他们这一次?”

“我知道你念及骨肉姐妹之情,不过此事干系巨大,不是我能够做的了主的,这一次的事件有赵墨轩的干预,赵家参与不多,不过事情的起因却与赵家有脱不了的干系,故而对于赵家的觉得,还需要由陛下亲自决定!”

第一百四十章 险棋

虽然张世良说赵家的事情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不过柳越越总归是记着张瞬筠的人情,不忍心赵家遭受巨难,故而亲自写信给楚寒灏,给赵家求情。

十日之后,方才收到了楚寒灏的回信,赵家之人暂时幽禁在府内不做处置,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这封信上看似什么内容都没说,也没有对赵家饿事情做特别的指示,不过依着楚寒灏的性子,若是想要处置了赵家,只管叫彻查之后落狱处斩,断不会专程写这封回信的,他会这么说,想来也是不想对赵家赶尽杀绝的。

柳越越担心的事情放心下来了,不过青儿却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捧着下巴忧愁的说道:“小姐,说起来,陛下出征得那么久了,这还是你们第一次通信吧?上回子小姐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陛下怎么也不提一下呢?陛下可真是无情!”

“傻瓜!他能给对赵家网开一面,已经算是对我最好的嘉奖了,不过他能够做出这个决定,比起那些虚头巴脑的感谢的话,倒是更让我高兴!”柳越越说着,又端详了一下手上的楚寒灏的亲笔回信,说起来到还真是两人的第一次通信呢。

张枫远会寄家书回来,府上也会给他寄信,不过柳越越从来没有亲笔写过,每一次都是别人写的时候,她捎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至于楚寒灏,他收到的信件估摸着都看不完,她写不写有什么分别呢?说不定这一次的事情让他更加的烦恼了呢,自己无缘无故的又给他讲高若言封为皇后增加了阻碍呢!

不会回来之后找她麻烦吧?不过这一仗估摸着没个一年半载的也不会结束。

而至于上次京城大乱之后,以后的事情除了关于赵家的,柳越越再也没有管过了,有丞相跟公主,还有那么多的大臣在,她又有能够做什么呢?平息叛乱之后就是大规模的清洗与审判,那么肯定少不得流血与死亡,柳越越这一年多以来,虽然经历了不少的生离死别了,也不会见到尸体就吓得瑟瑟发抖了,不过死人对于她来说,却并非那么容易接受的。

她有时候会审视自己这一年多的变化,从最开始见到五姨娘被打吓得要死,到后来竟然亲手杀人了,而到了现在,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她而丢掉了性命。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要保持干净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知道到最后即便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她是否还是原来的她了。

要不要在此期间,离开京城或者离开大周呢?在这满是阴谋诡计的朝局之中,她想要保全自己,脑细胞不知道都要死多少去,且不会每次都有这一次的运气的。

柳越越会时不时的敲敲自己的手镯,现在双凤钗已经到手了,那么下一样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小姐,奴婢发现你最近老爱敲你的手腕,你的手腕不舒服吗?”青儿蹲在柳越越面前眼巴巴的望着她问道。

“我在敲这个镯子呢,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到底有什么用啊?不会坏了吧?”柳越越又把它大量了几眼。

青儿的目光就更加奇怪了:“小姐啊,你受伤那有什么镯子啊?”

“这么大的镯子你看不见?”柳越越扬了扬自己的手腕。

青儿疑惑地摇头,又把柳越越的手腕摸了摸:“在哪儿啊?”

“没什么,我跟你开玩笑呢!”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每一次当她快要沉浸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总会发生一点事情让她感知到这个世界的虚无。不过回想起来好像也对,她们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这个镯子,以前没有注意,原来是她们瞧不见。

“小姐,你就不要吓奴婢了!”

“青儿,我们要不要离开京城,去其他的地方转转?”柳越越沉默了一下说道。

“小姐有此心思,奴婢一点也不诧异,不管小姐去哪儿,青儿都要跟着你!”

柳越越咬了咬唇:“我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不然可能等楚寒灏回来之后,真的要登上好几年了!我们现在开始准备吧,将要去的路线,还有盘缠,最好能够给这里的人一个交代!此事你不可声张出去,我要好好的筹划一下!”

“嗯,奴婢晓得了!”

军营内。

楚寒灏将手上已经看过几遍的信放在一个锦盒内,里面放着好几封折的十分平整的信,都是来自同一人,高若言。

他沉默了一下,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封皱巴巴的信。

当初他收到了那个臭丫头的第一封信,居然还带着些许的期待与欣喜,没有想到居然只是为赵家求情的信,里面没有只言片语关心过他的安危身体,若无赵家之事,她怕是就是他死在外头了,也不会在意一下吧。

他气的当时就把信揉成一团给扔了,又自嘲的想到:“跟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什么未婚夫妻,不过是一场戏罢了,生气做什么?真是疯了!”

不过片刻,他气归生气,虽然京城之事,可能没有寒姝信上说的那么的夸张,不过那丫头还是功不可没,赵家嘛……掀不起什么风波,暂缓处理也没什么不可。

“我干嘛还要留着呢?”楚寒灏看着手上皱巴巴的信纸,“我到底在想些什么?等回去之后跟那个死丫头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爱出家就出家,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跟他有何关系?”

“陛下!属下有事禀报!”

张枫远的声音在账外响起,楚寒灏将信又重新放回了怀中,沉声道:“进来吧!”

“战况如何?”

“前方方才传来的战报,上圭坡一战大捷!”张枫远说道。

“太好了!”楚寒灏起身高兴地说道,“如此一来,便为我们今后的机会奠定了基础了!”

“所以陛下是决定启用那步险棋了么?”张枫远沉吟了一下问道。

“朕想过了,若不用那步棋,跟楚元析耗下去,我们未必会败,不过这场战争可能数年才会结束,那么大周百姓也受到战火荼毒长达数年,税赋过重,妻离子散,死伤无数,朕于心不忍,那步棋是在楚元析尚未起兵之前就布置好的,现在动用,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不过若是成功的话,这场战争,再有几个月就可以结束了!”楚寒灏沉声说道。

“陛下心怀天下,怀柔四海,是苍生之幸!”张枫远说道,“险中求胜,未为不可!若是陛下决心已定,要尽快安排了!”

“好,你去安排一下吧!”楚寒灏说道,“必须一击即中,不然将功败垂成!”

“是!”

“你妹妹的事情你也应该听说了吧?”

“看到了父亲来的信,说实话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她是个胆小怕事的丫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勇气与胆识!”张枫远不无赞赏的说道。

楚寒灏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翘:“的确也让朕出乎意料!”

“是不是又让陛下为难了?”张枫远抬眸望了楚寒灏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

“为难到不至于……不过感激还是有的,朕回去之后会好好的想想怎么谢她的!”楚寒灏嘴角一挑,笑意未达眼底,意味不明。

“是!”张枫远说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楚寒灏来到了行军的地图前面,心中默默分析着现在的局势,却见张枫远还未离开,他转过身子,问道:“还有何事?”

“的确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陛下做决断!”张枫远想了想说道,“淮南王之长孙高若琪,陛下将他安排在属下的手下,不过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情让属下为难了!”

“哦?他又怎么了?”楚寒灏眉头一皱。

“他带妓女如军中以及在营长内聚众赌博,属下虽然三令五申,但是他依旧我行我素,属下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面,一忍再忍,不过昨日,出兵上圭坡之战,高若琪怯战,居然临阵逃脱,若非副将及时稳住情况,只怕后果难以估计!”张枫远说道。

“这个混账!朕一再给他机会,他也着实太不争气了!”张枫远咬牙切齿说道,气的来回走动了几趟,“临阵逃脱,安军法当如何?”

张枫远抬眸看了一下楚寒灏的脸色,冷冷地说道:“当斩!”

楚寒灏沉默了一下:“淮南王很看重这个长孙,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面,从轻处罚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五十,以儆效尤!若是胆敢再犯,定斩不饶!”

“是,属下这就去办!”

楚寒灏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有心提携高家的人,只是眼下淮南王廉颇老矣,不堪大用,高家子弟皆不成器,他想要给若言一个后盾也是颇为吃力。

倒是张家,人才辈出,此次又立下大功,不许张家女子后位,倒是赏无可赏了,难以安抚,只是有如此强大的外戚,他心中又颇为顾虑,张舜华……你恨也罢了,朕怕是不能感让你如愿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离开京城

在这个世界呆了那么久,柳越越不仅仅知道一个词叫做“天意弄人”,并且也知道还有一个词叫做“夜长梦多”,既然她已经决心离开,楚寒灏此人又反复无常的,还是及早行动为妙。

她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最近一段时间存的钱,已经一万多两,如果再加上相府内的积蓄,有接近两万两,足够她跟青儿过一段好日子了!她将这些钱全部存在了钱庄内,换成了银票。

她分析了一下最近的局势,西边正在打仗,战火纷飞的不安全,北方是大周的死敌北狄,一向待大周人不友好,而且也会在边境侵扰,至于南方也蛮之地,到现在还没有开化,路过过于危险,那么就只剩下东方了,与大周接壤的乃是大夏,若是混不下去,或许还能给找大夏三皇子!

而现在还不知道下一件宝物在什么地方,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许离开京城就有了下一样宝物的线索了。

到了十一月中旬,这一日,天空飘起了雪粒子,阴沉沉的,无端的叫人觉得心中有些沉重。

一阵冷风吹过,柳越越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青儿自后面说道:“小姐,都准备好了!”

“嗯!”柳越越的目光从窗口收回,又在屋子里面仔细的扫了一眼,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些不舍与留恋。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房间内,见到了这些人,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现在终于是到了临别的时候,“我们走吧,青儿!”

“好!”

柳越越已经决定在今天离开京城,为了不惹人怀疑,她们轻装简行,身上除了银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的行李,只要有钱,其他的东西,待出了京城再买就是了。

“上车吧,小姐!”青儿扶着柳越越上了马车,柔儿只知道她们是出去游玩的,还叫她们路上小心些,下雪了,天冷,早些回来。

青儿眼睛有些湿润,又跑回去抱着柔儿说道:“柔儿姐姐,你多保重!”

“又不是出远门,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把小姐照顾好了!”柔儿笑着揉了揉青儿的脑袋。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青儿把眼泪憋了回去,有些闷声闷气的说道。

两人上了马车,青儿打开车帘子念念不舍的望着相府,直到看着相府外目送她们离开的柔儿等人已经回去了,她方才收回目光,擦了擦落下来的眼泪,又抬眸看着低眸没什么表情的柳越越,问道:“小姐,你真的不跟丞相说一声吗?”

“说跟不说,都会让他伤心,还是不说好了,我怕说了他会反对!”柳越越叹了口气,她有一段时间是真的将张世良当做父亲敬爱的,觉得他是这个世界最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可是自从大皇子的事情之后,她的心意就变了,她到底也比不过家族利益。

她就这么离开,对楚寒灏来说是好事,至少不会再是他与高若言之间的障碍了,所以他应该不会大张旗鼓的想要追她回去,不过说不定等他得胜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现代了。

马车出了城门,一直往郊区而去,或许知道此去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两人的心中算不得高兴,反而跟这天气一样,阴郁了起来,都没怎么说话。

到了傍晚的时候,两人找了客栈住下,女孩子出门在外,有诸多的不方便,故而两人在车上的时候就换上了男装。

“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自由了,你就笑一笑吧!”柳越越捏着青儿的脸说道,“财不外露,我们在到达安全的地点之前不能给腐败浪费,方才之点了些小菜,讲究一下,等安顿好了,我会补偿你的!”

“奴……小的那是为了这个不高兴啊,就是舍不得罢了,不过公子也别说我了,你嘴上说自由了,不过小的瞧着你也是一脸的不高兴跟不舍得啊,公子,你是不是放不下陛下啊?”最后一句青儿放低了声音问道。

“胡说,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后,也不应该有,那有什么放不放的下,不放下也得放下,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也不想给自己添烦恼!”柳越越想了想说道,“只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在京城,在相府生活了那么久,认识了那么多人,舍不得到底还是有的!”

“公子,小的不是很明白你的话,不过,公子你没有放不下就没有嘛,干嘛解释那么多呢!”青儿一脸无辜的说道。

“不跟你说了,坐了一天的马车累死了,赶快洗洗,睡吧,明儿还要继续赶路呢!”

“知道啦!”

柳越越与青儿两人简单梳洗了一下就睡下了,虽然是坐马车赶路,不过一日的颠簸还是让两人劳累不堪,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柳越越迷迷糊糊的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忽见外面火光四起,人影攒动,还以为是做梦,拍了自己两巴掌才发现原来真的出事了。

“青儿,快醒醒,着火了!”柳越越急忙将谁在外面的青儿推了一把。

“啊?”青儿一下子惊醒,急忙从床上跳到了地上,奔到了门边,想要看一看外面的动静,她试了几下都没有将门打开,一脸着急又吃惊地喊道:“门怎么打不开了!”

柳越越心中一沉,急忙跳到了地上到了青儿身畔,拉着门,这门居然真的没有办法打开了。

外面有顾客们匆忙往外面跑的脚步声以及叫喊声。

“着火了,快跑啊!”

“快来人啊,救火啊!”

听着那些慌乱的声音,几乎能够看到橘色的火焰映入了房间内,那灼热的热气,那呛人的烟味,叫柳越越与青儿心中更是慌乱,急忙拍打着门,大声地喊道:“救命啊,你们开开门啊,我们还在里面!”

只是外面一乱混乱,大家都只顾着逃命,谁还会注意到这小小的动静。

柳越越急忙又到了窗户旁边,窗户也推不动,显然跟门一样,从外面被人封死了。

青儿吓得脸色发白,急的直流眼泪:“怎么办啊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有人想要杀我!”柳越越的脸色又何尝好看,她瞪大了双眸,颤抖着嘴唇说道,“我错了,我真做的错了!我不该在那个大麻烦还没有解决之前就选择离开的!我不愿意再卷入他们的是非之中,不代表她愿意让我离开!”

这个时候黑烟越发的呛人,青儿跟柳越越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睁睁的沿着火舌再一次的扑了过来,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了?真的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不成?

柳越越立即将自己的帕子取出,又拿了青儿的,用茶壶里面的水将帕子打湿了,然后系在了脸上,另一块递给了青儿。然后她开始用身子撞门,绝对不能够就这么被烧死在这客栈里面。

“小姐!”青儿抹了一把眼泪,跟着柳越越一起开始撞门,可是这门被封的太严实了,由着她们两个姑娘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却丝毫不破。

“撞不开啊小姐,怎么办啊!”

柳越越摸着酸疼的肩膀,将眼泪逼了回去,跟青儿两人缩到了墙边,她抱着青儿说道:“她们只是想要杀我而已,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在相府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对不住了!”

“小姐,你不要这么说,跟着小姐离开,是青儿自己的决定,就算是死,能够跟小姐在一块儿,青儿心中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青儿到底还是没有能够照顾好小姐,如果青儿晚上睡觉得时候能给警醒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还是青儿对不住小姐!”

“傻丫头,都这个时候,还只顾着责怪自己!”柳越越惨淡的笑了笑,“我有时候也不会知道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现在我全当这一切是真的了,能够遇到你,是我幸运!”

就在两人已经放弃的时候,忽然之间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了,一道人影闯了进来。

柳越越一惊,急忙抬眸看去,只见拿人急忙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两人,焦急地问道:“没事吧?”

直到此时,柳越越方才看清楚看人,欣喜到:“秀儿!”

“没时间了,你们没受伤吧?还能够走吗?”秀儿将柳越越扶了起来,急忙问道。

“我们没事!”柳越越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时间解释了,你们快跟我来,火快烧过来了!”秀儿拉着两人就往外走,外面已经候着两人,乃是东宫侍卫的打扮。

出了门,秀儿走在最前面,青儿与柳越越当中,那两名东宫侍卫走在最后面,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几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朝着柳越越便袭去。秀儿反应过来,急忙叫人应对,掩护着柳越越与青儿继续往走。

“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们就好!”秀儿急忙说道。

“可是,秀儿姐姐……”

柳越越一把拉着青儿就往外跑,这里大火马上就要烧起来了,她们两人不会武功,就算是留下,也是麻烦。

第一百四十二章 青儿身亡

柳越越很快拉着青儿来到了街上,街上已经站满了不少的人,店里的小二,顾客,还有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柳越越焦急地看着被大火逐渐吞噬的客栈,不安的跺着脚,手指死死的抓着衣服,秀儿,你一定要出来啊!

“小姐,小心!”只听见青儿在耳畔一声尖叫,柳越越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却见一道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直取她的胸膛,她惊讶地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波澜不惊的漠然的眼睛,就在她感受到了带着刺骨的寒意的剑风仿佛已经将她的胸膛刺穿,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双脚几乎已经无法挪动的时候,一道身影扑在她的面前。

冰冷而锋利的剑穿透了她的胸膛,鲜艳刺目的血水一滴一滴的从剑头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大片大片的血迹顿时将她的青色的衣服染红,她张着嘴急促的呼吸着,眼中带着绝望凄凉还有些许的欣喜。

“青儿……”柳越越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当在自己面前的青儿,心脏仿佛被挖了一道口子一般,钻心的疼,她看着青儿的胸口被血水迅速的染红,青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青儿的眼神快速的涣散,喉咙仿佛被人掐住,呼吸变得十分的苦难,胃开始抽搐起来,“不要……不要……”

“小姐……小心!”青儿从喉咙内挤出了最后几个字,随即从口中流出大量的血水,她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短促的呼吸着。胸口的剑,被快速的抽出,她抽搐一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柳越越眼睁睁的看着青儿倒下,对面杀手的剑毫不留情的再一次的朝着她袭来,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飞刀袭来,将他的剑打偏了几分,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闪电一般到了进前,短剑凌厉,寒气逼人,同那黑衣杀手打在了一起。

柳越越迅速的跪在了青儿的身边,用手捂住了她的伤口,可是她的血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如水柱一般,快速的往外面涌着。

“青儿,你不要死啊,我求求你,你不要死,求求你,活下来,活下来吧!”柳越越低沉的哭喊道,“你不要死啊,我只剩下你了!”

青儿闭着的眼睛却始终再也为能够睁开了,旁边橘色的火光,近乎妖冶的照在青儿惨白的面上,她再也没能给拍着柳越越的肩膀笑语嫣然的说道:“小姐,不要哭了,青儿在这儿呢!”

柳越越慌张的快速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在围场的时候张枫远送她的药丸,将里面所以得药丸全部喂到了青儿嘴里,颤抖着声音祈盼道:“吃下去,吃下去,青儿,你不要死好不好?你咽下去啊!”

这个时候秀儿带着的两人也从火光之中冲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街上的惨状,有看了一眼跟杀手缠斗的欧阳舒,对身后两人说道:“立即检查周围是否还有可疑的人!”

“是!”

秀儿随即又来到了青儿的身边,检查了一下青儿的呼吸。柳越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急迫的抓着秀儿的手:“救救她,你一定要救救她!”

“青儿已经去了!”秀儿咽了口唾沫,痛心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柳越越趴在青儿身上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小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秀儿握着柳越越的肩膀说道。

柳越越再一次坐着马车回去,不过这一次却是带着青儿的尸体回去的。她蹲在青儿的遗体前面,将她脸上的血水擦干净了,握着她已经僵硬的手,哽咽道:“青儿,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我执意要逃离京城,也不断不会让你白白送了性命,该死的人原本是我!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柳越越与秀儿两人将青儿安葬好了,柳越越跪在青儿的墓前,呆了许久,回头看着秀儿的脸说道:“我不会让青儿白死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

柳越越没有立即回答秀儿的话,肿胀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会恰好来客栈的?”

“陛下在给我的信里面猜到了小姐可能会独自离开京城,所以让我注意一下,我收到你跟青儿出了城门的消息之后,就立即追了出来了!”秀儿沉声说道。

“他难道还不让我离开么?”柳越越嘲讽的笑了笑,“若非他,我跟青儿又怎么到如此地步呢?秀儿,你应该知道是谁想要杀我的,你也看到了,我想要逃离那是非场,可是她非要拉着我入地狱。以后,也是如此,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也是无路可走了!”

“小姐……”

这个时候,欧阳舒也缓步来到了墓前,他抱歉看着墓碑,歉疚的说道:“对不起,这一次是我中了他的诡计,反应慢了一点,才让你遭此横祸的!”

“他人呢?”柳越越寒声问道。

“逃走了,不过身受重伤,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够有行动了!”欧阳舒说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想要杀我的人,是不是高若言!”柳越越用十分肯定愤恨的语气说道。

“这个……你就不用明知故问了!”欧阳舒对青儿的死去,心中十分无奈,亦十分的苦闷难受,又何尝不恨那个背后指使之人,故而连原则也顾不得了。

秀儿到没有吃惊,眸子微微一转,说道:“此事,我写信告知陛下吧!”

“不必了!”柳越越说道,“一来楚寒灏未必会相信,二来只是死了一个丫头而已,他即便是相信了又会把她如何?何况他现在在外打仗,还需要用到高家的人,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那……”

“想要彻底打垮高若言,只有找到连楚寒灏都无法赦免的罪证!高若言本性非纯善之人,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一点会留下痕迹,露出破绽的!我们回京吧,我一定不能给让青儿就这么白白死了!”

“好吧!”

“那个,我那个对头虽然现在受伤了,但是高若言也许会买通其他的杀手的,我还是陪着你,继续保护你吧,这个算是本少爷帮青儿最后一个忙吧!”欧阳舒期期艾艾的说道,“本少爷只是太重情义了,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啊!”

一行人再次回到相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晚上的时候,柔儿见柳越越一身狼狈的回家,心中十分的诧异,急忙跑到了她的身边,问道:“小姐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这是怎么?青儿呢?”

提起青儿,柳越越的心脏又疼了起来,艰涩的说道:“青儿,她回家了!”

“回家了?”柔儿眉头一蹙,又见柳越越神情恍惚,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到底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外面天凉,小姐,先回屋去吧!”

柳越越回到房间之后就开始发呆,柔儿急忙让人备了热水,拉着柳越越洗了澡,然后再照顾她睡下了。

柔儿看着柳越越的衣服上面的血迹,大概已经猜到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要去将衣服丢了,最后却抱着衣服缩在墙角伤心的哭了起来。

当年一起入晓霖院的四个人,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人了,一个个的,都走了。这晓霖院还是当年的晓霖院,这人却再也不是当年的人了。

柔儿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将柳越越换下的血衣埋在了花圃内,回到房间,坐在铜镜之前,她端详着自己的脸,明明才十几岁,为什么好像老了很多?是啊,曾经许诺同生共死的姐妹们都去了,怎么还能够不老呢?

翌日,柳越越醒的很早,不过躺在床上没有动弹,睁着眼睛等待着天明。

高若言,太后……太后的病情愈发的沉重之前,高若言曾经在凤栖宫住过一段时间,是在那个时候对太后下手的吗?只是不管是膳食还是汤药都有人试吃的,每日还有太医前来给太后请脉,如果她要下毒,根本就没有机会啊!

或者说太后难道跟二夫人的死因一样,会两样甚至多样混合起来才会产生毒性,那样的话,即便太后每日饮食都有人试毒,也不会发生任何的异样。不过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么太医请脉会请不出来吗?

那么她先要从两方面入手,一是查查太后当时身边伺候的人,看看能不能够找出高若言下毒的手法,其次就是太医院的诊断记录,如果太后的死因有异常,太医院不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的。

再者,楚寒姝既然会往高若言身上怀疑,那么必然是掌握了一些证据的,她当时并不想参与进来,故而十分的含糊,现在看来,十分有必要跟楚寒姝详细的了解一下情况了。

直到天明之后,柳越越迅速的起身,穿戴好了之后,要入宫去,柔儿急忙拉住她问道:“小姐这么匆忙要去哪儿?”

“去找公主!”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有事情跟她商量!”

“小姐的脸色很不好,外面在下雪,不如休息一下,等雪停了再出去吧!”柔儿劝道。

“不必了,不过雪而已,那样血吓人呢?”柳越越冷冷的笑了笑,然后匆匆地出门。柔儿拿了斗篷,披在柳越越的身上,急忙说道:“小姐,让奴婢陪着你吧!”

柳越越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怜悯的望了一眼柔儿:“离我远点吧,跟我走的近了,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

柔儿给柳越越将斗篷整理一下,她伸出手,接住飘落下来如鹅毛一般的雪花,惨淡的一笑:“怕什么呢,柔儿无父无母,说句放肆的话,柔儿是将小姐当做亲人姐妹的,不仅如此,包括稠儿,秀儿,青儿,都是我的亲人姐妹,不过现在就剩下我跟小姐了,柔儿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太后死亡真相

楚寒姝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柳越越,有几分气氛又有些嘲讽的说道:“听说你前天出了京城还发生了意外?”

“不错!”

“你想逃离京城?”

“不错!”

“那为什么又要回来?”

“因为我做错了!”柳越越沉默一下说道。

“上回子你在相府遇刺,我不是就已经提醒过你了吗?你为什么丝毫不讲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不是一件跟你说过,你想要得到宁静,可惜也得看看别人是否会给你啊!”楚寒灏冷嘲道,“现在得到教训了?”

“是,得到教训了!很深刻的焦军,终生难忘的教训!”柳越越冷冷的笑道。

“那你现在想如何?”楚寒姝眼睛微微一眯,露出几分寒意,冷声说道,“我曾经将你当做我唯一可以信赖的战友,但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想要背叛我,逃走,你让我再怎么相信你呢?”

“我只是想要为青儿讨回公道而已!”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公主信我便信,不信我,我便自己来,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你能够有什么办法呢?若她是一般人,又何至于我到现在才发现她的真面目,又何至于皇兄到现在还将她视作最珍惜的女子,最敬重的恩人呢?”楚寒姝嘲讽的笑了笑,“我曾经将她当做最亲密的人,这也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现在手上有什么证据?”柳越越抬眸直直的望着楚寒姝的眼睛,“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了,我们也必须在陛下回来之前,将证据找齐,找到让她无法辩驳的证据,找到连陛下都无法袒护的证据!”

楚寒姝沉默了一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了柳越越许久,起身,回眸对她说道:“跟我来吧!”

楚寒姝将柳越越带到了一间偏殿内,偏殿内还有一间地下室,她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蜡烛,用眼神示意柳越越同她进去密室内。

在密室内放着数个笼子,每只笼子里面都要数只老鼠,柳越越疑惑地问道:“难道你在做实验?”

“被你看出来了!”楚寒姝说道,“我怀疑皇祖母的死因乃是多种药物混合而成的,但是现在却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只能够尽量还原那时候凤栖宫有的东西,彼此组合,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

“那有结果了吗?”

“暂时还没有!”楚寒姝摇了摇头,“你再随我来吧!”

两人接着走进了隔壁的一间密室内,里面坐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姑娘,她一见有人进来急忙害怕的抱着脑袋喊道:“不要杀奴婢,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杀奴婢!”

“这又是怎么回事?”柳越越问道。

“这个小宫女以前在凤栖宫当值,有一日突然在房内因为重病死了,这种事情在宫内见的也不少,故而没人当回事,就将她拉去乱坟岗埋了,可是这丫头命不该绝,半路上居然活了过来,送她去乱坟岗的人于心不忍就将她救了下来,据大夫说这丫头是中毒了,不过几幅民间偏方居然让她活了下来,不过脑袋却不正常了。后来那人阴差阳错的来了我的宫中当差,因为事情蹊跷,故而将这丫头的事情告诉了我,因为他在这丫头的嘴里听到了高若言的名字!”

楚寒姝同情的将那疯癫的小丫头打量了一眼,接着说道:“我当时心中也感到诧异,就秘密见了这丫头,她嘴上疯疯癫癫的,也就偶尔会说出高若言的名字,但是都是很害怕的样子,所以我猜想她出事之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而她出事的时间又刚好是皇祖母病情急剧加重的时候!不过我虽然找了大夫给她看病,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她的话也不能够作为证词!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将皇祖母的病情与高若言联系在一起的。”

“不管是这可怜的宫女还是你在试药,这只是其中一条线索,还有一条线索是太医院的诊脉记录!”柳越越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这一点我也曾经怀疑过,我也找人看过拿着诊脉记录,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她心思缜密,不会留下那么明显得线索的!”楚寒姝说道。

“明不明显,还得由明眼人来看!”柳越越说道,“我试试看好了!”

“好,如果有任何消息,及时通知我!”

柳越越在楚寒姝这里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不过心头更加的证实了皇太后之死与高若言有莫大的关系。

柔儿等在殿外,见柳越越一脸严肃的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刚没走几步,却迎面与高若言碰上了。她裹着一件白狐狸毛斗篷,走在点点的雪粒之中,貌美如花,如不染尘埃的仙子一般,面上是对身旁伺候的宫人的和善笑意,眼睛里面也是一派宁静纯真。

倒真是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柳越越死死的看着高若言逐渐靠近的身影,手指在袖子里面逐渐地收紧,只有指甲刺进掌心的疼痛方才能够压制她此刻内心的愤怒与仇恨。

“高小姐是来看公主的吗?你的伤势好了吗?”柳越越看着她逐渐靠近的脚步,突然抬眸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瞧你的脸色不错,应该恢复的不错吧!”

“多谢张小姐关心,伤势已经大好了,怎么,你也来看望公主?”高若言浅浅笑道,“上回子京城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你跟公主,真是叫我大吃一惊呢,心中也佩服的很,若非你们,我今日也不得如此悠闲的时光,我代表京城的百姓,也得跟你们说一声感谢才是!”

“这是我作为未来的皇后为了自己的百姓应该做的,不是吗?”柳越越嫣然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用之人,如今却能够做出些有用之事,深感荣幸呢!”

高若言面上的笑意有些僵硬,略微沉默了一下,将柔儿打量了一眼,问道:“怎么不见你平时跟着的那个穿青衣服的小丫头,好像叫青儿是吧,是个活泼的孩子,我还挺喜欢的!”

“青儿啊!”柳越越的指甲越发的扣入掌心内,越是疼她面上的笑容就越是恬淡,“她丫头回家了!”

“是吗?回家挺好的,多亏了你们,还有前方的战士们,大家的家才能够保住!”高若言微微点头,“我就先告辞了!”

高若言一离开,柳越越脸色的笑容立马冷了下来,她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也将会记住她的背影。

柔儿看了一下柳越越的脸色,叹了口气,说道:“小姐的脸色不太好,我们回府吧!”

“不了,先去一趟太医院!”柳越越将心中的一股浊气吐了出来,轻声说道。

很快,柳越越来到了太医院,直接将给太后当值得几名太医全部叫了过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你们为太后诊脉的记录册!”

“这……这是皇家机密,如何能够外泄?还请小姐赎罪!”一名太医说道。

“你们应该知道前几日京城发生暴乱的事情吧?”

“知道!”急忙太医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面来了。

“那你们也应该知道,眼下京城内的事情我大抵还是能够做些主的,军巡院到现在还在受训乱党,你们几位莫不是也想有嫌疑?”柳越越目光冷冷的朝着几人扫了过去,“眼下非常时期,有非常手段,若我怀疑你们参与了叛乱,有权将你们直接处死的!”

“小姐饶命,在暴乱当日臣等俱在太医院内当值,如何能够参与到叛乱之中呢?”几名太医吓得脸色发白,几名跪了下来解释道。

“把诊脉手册给我,要么,你们跟阎王解释吧!”柳越越冷冷的说道。

“这……”几名御医想了想,皱着眉头还是将诊脉手册叫了柳越越。

柳越越接过看了一眼,又冷冷的说道:“此事我不希望还有我们之外的其他的人知道,不然不仅仅是你们,你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的,听清楚了吗?”

“是!”

柳越越带着诊脉手册立即出了皇宫回了晓霖院,她在马车之上已经看过账本了,不过,她不通医术,自然什么也看不懂。她想了想立即叫来了张枫远的几名留在相府的随从,询问左丘易得消息。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留在京城?”柳越越吃惊地问道。

“不错,前几日大公子还让小的将一封书信交给了左丘公子呢!”顺儿说道。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柳越越眸子一转说道,“顺儿,你去左丘公子现在住的地方,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他商量,希望公子能够抽出一点时间见见我!”

“是,小的这便去!”

他在京城就再好不过了,她医术浅薄看不出来这本手册之上有无蹊跷,左丘易说不定能够瞧出来,他这神医的名头,也不是白叫出来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左丘公子

再一次见到左丘易他还是一副温润如玉,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模样,笑容温和却疏离,周身都笼罩着一股吸引人的神秘感。一张白裘披在身上,手上握着暖炉,只叫人觉得贵气逼人。

“冒昧打扰公子了,实在是有事情求公子帮忙!”柳越越说道。

左丘易沏完茶,淡然一笑,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座位,道:“坐吧!”

柳越越在他对面坐下,抬眸望他,上回子来见到他的时候,身中剧毒,心中惊扰不已,倒是未曾仔细的看过他,只觉得他俊秀如谪仙一般,温润却叫人亲近不起来。如今细瞧去,更觉得五官十分的精致秀气,却丝毫不显得娘气,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眉目之间却藏着些许的忧郁,面色有些苍白,似身体不佳,不过瞧着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这股熟悉之感从而而来,故而心中始终有些怪异。

“公子脸色不太好,公子身体无恙吧?”柳越越关切的问道。

“无碍,老毛病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拿起杯子,优雅的喝了一口茶。

“那个,上回子公子给我瞧病的时候就听家兄提起过公子即将要离开的,怎么公子留到了现在呢?”柳越越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发生了些事情,就留下来解决一下!”左丘易抬眸在柳越越的脸上扫了一眼,“你要见我又是所谓何事呢?”

“哦,是这样的!”柳越越将怀中的诊脉的手册递给了左丘易,说道,“公子医术高超,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这本诊脉的记录上面,有没有什么异常!”

左丘易接过,没有说话,沉默的从第一页开始翻起,开始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常,不过随后翻到了最后几页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他凝重的皱起了眉头,又将最后几页从新翻看了一遍,眉头逐渐松开,露出了几分感兴趣的笑容。

他将手册合上,喝了一口热茶,抬眸扫了柳越越一眼,手指点了点手上的册子,问道:“这是谁的?”

“这个你先别管,这上面到底有什么异常没有?”

“自然是有的,不过你确定想要知道?”左丘易略微沉默了一下问道。

“如果不是想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异常,我来找你做什么?”柳越越笑了笑,些许沉吟了一下,带着试探的语气说道,“我刚刚看你的神色,想是心中已经有了眉目才是,能否方便告诉我?”

“不错,的确有些问题!”左丘易神情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淡然,“这些信息看起来没有问题,若非对医学十分精进之人,难以看出什么异常,不过比起找我,这些东西,你找宫中的御医倒是要方便一些!”

“实不相瞒,这是一位已经过世的贵人的诊脉记录,这些都是那些御医经手记录下来的,一来可能的确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二来即便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也不会说出来自找麻烦的,这些说不定是会连累身家性命的事情,故而,我才找公子你的,请公子据实相告,到底有什么问题在其中!”柳越越眸子低沉了一下,“如果会给公子带来什么麻烦的话,我十分的抱歉!”

“麻烦我倒是不怕!”左丘易淡然一笑,“这些脉象与症状看起来好像是得了重症,实则乃是中毒之迹象!”

“果然是中毒!”柳越越眸子里面露出些许兴奋,紧接着追问道,“那么是中了什么毒?”

“白沸升!”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不过白沸升无毒无害,无色无味,但是如果与寇仙花的味道融合,再服用金丹的话,则是会产生慢性毒药,此药不会立即让人丧命,但是却会让人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精神越来越不济,丧失视觉,最后精神幻灭而死!”

“不错,这正是那位贵人临终之前的症状!”柳越越说道,她回想了一下,“金丹乃是保命之药,只有皇家之人再身体大为不好的时候才能够服用,但是当时已经是冬天,怎么还会有寇仙花呢?”

“我只是根据我所看到的猜测而已,至于推理的部分,就不是我所擅长的了!”左丘易微微一笑,又将自己的茶杯倒满茶,“这是新到的铁观音,不尝尝吗?”

“不瞒公子,我就是个俗人,这茶到了我嘴里也是牛嚼牡丹,品不出什么特别的滋味来,我若是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也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柳越越笑了笑,她叹了口气,“今日我来找公子之事,请公子务必要替我保密,舜华再次谢过了!”

左丘易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探究的看着柳越越,蹙眉问道:“为什么就那么相信我?不怕我会出卖你?”

“一来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再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相信公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公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让人相信的感觉,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柳越越说道,“我还有事在身,就不陪公子饮茶了,待我得空了,会亲自前来跟公子道谢的,如果公子还在京城的话!”

左丘易略微的点头:“好!”

“告辞!”

柳越越起身就匆匆地离开。

武伯进来收拾,动作比平常要慢一些。

左丘易瞧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吧!”

“公子前来京城的目的,除了受到张公子的请求,为丞相治病之外,就是为了她了,公子在京城逗留了那么久,为何还不见行动?”武伯问道。

左丘易眸子微微一眯:“我还在观察,我自有我的打算。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弟弟,我不会跟他抢东西,不过有些事情也说不准,且看看还会如何变化吧!”

“那族里面?”

“哼!”左丘易不屑地笑了笑,“圣女消失二十年了,我若是想要族长之位,非圣女不可?族里面有父亲在,暂时不会有什么乱子,我想再等等看!”

“是!”

“听说那孩子吃了很多的苦!”武伯想了想又道,“为何不将她直接带回族里,公子好生的照料她呢?”

“回或者不回,得由她自己做主,又其是我们能够替她决定的?”左丘易淡淡的一笑,“有时候吃下苦头,也未必是坏事!对她是,对那孩子也是!”

柳越越从左丘易那里出来之后,立即去了皇宫,见了楚寒姝,将知道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现在的疑点就是,太后病情加重是在冬天,那个时候怎么可能还要寇仙花呢?”柳越越说道,“再者,即便是这个疑点解开了,也没用证据证明白沸升就是高若言下的!”

“先去皇祖母的寝宫看看吧!”楚寒姝想了想说道。

两人随即来到了凤栖宫内皇太后的寝殿,这屋子因为经常有人打扫,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好像那位老人随时都会出现,用慈祥的口吻问着她们最近发生的趣事。

“都快一年了,还能够留下什么呢?”柳越越将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打量了一遍,“太后的寝殿我来的不多,却始终觉得这里很熟悉!”

“你说这话可就没什么良心了,皇祖母一直很疼爱你,叫我们这些亲孙女都十分的嫉妒呢!”

“我……我只记得我失忆以后的事情了!”

看来是看不出什么结果了,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准备离开,刚出了房间,路过走廊的时候,两个宫人正在嬉戏打闹,她们两人是秘密到此的,故而没有通知任何人,想来这个宫女应该是新入宫的,故而被分配到了没什么油水的太后的寝殿来了,也不是太懂规矩。

两人一路打闹,冲撞了楚寒姝,叫她的白色斗篷上面染上了红色的东西,两个女人吓得半死,急忙跪在地上求饶:“奴婢有眼无珠,未曾看到公主殿下,冲撞了公主殿下,请公主赎罪!”

“你们也不是故意的,罢了,你们下去吧!”楚寒姝蹙眉说道。

“等一下!”柳越越突然看到了宫女的红色的指甲,“问道,公主斗篷上面粘的东西是你指甲上面的东西吗?”

宫女立即将手背在了身后,吓得不敢言语。

另一个宫女的胆子要大些,故而说道:“这是用寇仙花的汁液做成的染指甲的东西!”

“寇仙花?”柳越越与楚寒姝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主子们用来染指甲的都是用的守宫,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才用的是寇仙花,主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宫女说道。

“我知道了,今日在这里碰到我跟张二小姐的事情不得声张出去,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奴婢不敢!”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走在回去的小路之上,楚寒姝目光阴冷的开口说道,“就是找到是高若言在皇祖母的饮食内下毒的证据了!”

“可是着也恰恰是最难的!”柳越越沉吟了一下,“不过却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哦?”楚寒姝眉头一蹙,“你有什么办法?”

“我不保证绝对有用,不过可以试一试!”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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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审问

过了两日,高若言被楚寒姝请到了宫内,她见到公主,有些吃惊的说道:“真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想要见我,前日我来你还病着,我还以为是你不想见我呢!”

“怎么会?”楚寒姝热情的挽住了高若言的肩膀,“我们是好姐妹嘛,我怎么会不想见到若言姐姐呢!今日见到若言姐姐,只是想要带姐姐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若言姐姐跟我来了,不就知道了!”楚寒姝笑道。

高若言心中泛起些微的疑惑,不过还是跟在了楚寒姝的身后,不过叫她没想到的是,楚寒姝居然带她来到了凤栖宫。

“为什么要来这里?”

“想念皇祖母了,皇祖母在的时候,虽然对我很严厉,但是我知道她是真心疼爱我的!”楚寒姝伤感的说道,“昨晚上梦到了皇祖母,一早起来就想要来这里看看,皇祖母以前也是很疼爱若言姐姐的,再说了,若言姐姐还照顾了皇祖母那么长的时间,我相信皇祖母也一定想要见你的!”

“这屋里的里面的一切都没变呢,只是不能再看到皇祖母慈祥的模样了!”楚寒姝看着屋子里的装饰说道,“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对皇祖母的死因很疑惑,一向健康的她,怎么会突然生气了重病,然后短短的时间内就出事了呢!”

“是啊,我也一直想不明白,都是我没用,医术不精,没能够好好的照顾太后!”高若言底眸叹息道。

“不,你不是医术不精,而是医术太精了吧!”楚寒姝突然话锋一转,目光锋利的冷声说道。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高若言蹙起眉头,疑惑的问道。

“皇祖母的死因我也已经弄清楚了!”楚寒姝冷冷的说道,“所以你也不用再装下去了!白沸升加寇仙花再加上金丹,便是慢性毒药,这一点除了精通艺术的你,还有谁能给想到?”

“公主,精通医术的不止我一个人,如果太后的死因真的如同公主的猜测,那么下毒的则有可能是太医,或者有人买通了凤栖宫的宫女或者太监,公主单单只是怀疑我一个人,未免有些不公平吧,再说了,公主有什么证据吗?”高若言面不改色的说道。

楚寒姝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叹息道:“这屋子皇祖母住了几十年了,想来她的英灵也十分惦记着这里吧!”

她突然冷冷的瞪着高若言,带着寒意低声喝道:“高若言,当着皇祖母英灵的面儿,你敢指天发誓,此事与你无关吧?难道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不会想起皇祖母的样子吗?”

高若言的脸色有些惨白,嘴唇有些微的颤抖,冷声说道:“即便是当着皇祖母的面,我也问心无愧!”

“好个问心无愧,我原来不知道我认识了十几年的姐姐不仅心如蛇蝎,而且还厚颜无耻,你真的以为我一点证据都没有吗?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天网恢恢吗?”高若言高声呵斥道,“将人带进来!”

几个宫人带着那有些疯癫的小丫头进来了,高若言走近,指着小丫头问道:“可还记得?”

高若言神色变了变,勉强维持着镇静:“倒是有几分面熟!”

“这丫头是皇祖母身边伺候的宫女,被人下了毒,不过命不该绝,活了下来。不过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宫女会被人下毒呢?这其中到底有神秘秘呢?”楚寒姝冷笑道,她靠近小丫头,按了按她的手背,在她的耳边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到底是谁害你的!”

“高小姐下毒害太后,我看到高小姐下毒害太后!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小丫头抱着脑袋害怕的喊道。

闻言高若言的表情反倒是轻松了,她慢慢的走近,柔声说道:“你不要害怕,你真的看到了我下毒?”

“高小姐下毒害太后,高小姐下毒害太后!”小丫头又害怕的重复了一句,就在高若言将碰了碰她的手的时候。

高若言嘴角一挑,一把掀起小丫头的袖子,上面有几道疤痕,她柔声说道:“好可怜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高小姐下毒害太后,高小姐下毒害太后!”

高若言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要搞,给小丫头擦拭着手臂上面的伤口,那丫头嘴上却还是重复着那句话。她突然抬眸冷冷的看着楚寒姝:“这孩子神志不清,已经很可怜了,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公主,公主要折磨着可怜的孩子陷害我?如果我有什么惹公主不高兴的地方,公主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都无所谓,不过这谋害太后,乃是灭门大罪,公主在怎么顽劣,也不能够用这样的罪名陷害我啊!”

“我陷害你!”楚寒姝被高若言彻底的激怒了,“我为何要陷害你!你演的倒是挺好的,我一直没有看穿过你的真面目!张舜华入宫的时候,我不小心推了她一把,难道不是你绊倒了我?你是想要我们同归于尽对不对?皇祖母一直支持皇兄与张舜华的婚事,你就要杀皇祖母对不对?张舜华是你成为皇后的绊脚石,所以你一直在请杀手要杀她对不对!你为了成为皇后,为了这凤冠,你简直丧心病狂,连自己都不放过,东宫花园,你救了皇兄,难道不是你自己自导自演吗?”

“公主说笑了,公主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楚寒姝越是暴躁,高若言就越是淡定,“是不是有什么你在公主的面前说了些什么才让公主如此的误会我?”

“你不要太得意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而且我一定会在皇兄面前拆穿你的假面目!”楚寒姝冷冷的瞪着高若言,寒声说道。

“没有证据的话,公主的话都是胡说而已,你觉得陛下会相信吗?”高若言淡淡的笑道,“若公主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高若言离开,楚寒姝气的脸色发白,她看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小丫头,气急败坏的踢了踢凳子。

柳越越自内间出来,走到了楚寒姝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做错了,这般的不折手段才会让公主被反将一军!”

“带她下去,请大夫来好好的医治!”楚寒姝挥了挥手,“没有想到高若言的心里这么强大,我忘了她原本就精通医术,能够看出来那丫头神志不清也不是难事!”

“不可能啊,我放才在里面看得很清楚,高若言在看到她的时候脸色的确变了,不过后来却发生了变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难道真的不是高若言下毒的?”柳越越自言自语的说道。

“眼下我只能够将自己的怀疑告诉皇兄了,是非曲直,让皇兄自己判断,绝对不能够让有谋害皇祖母嫌疑的人登上皇后之位!”楚寒姝说道,“只是皇兄眼下在外出征,这种事情难免会让他分心,只能够等他归来之后再说了!不过在皇兄回来期间,我们还是有机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高若言出了凤栖宫,腿一下就软了,亏得身边的侍女将她扶住了,才免得摔在了地上。侍女将她脸色不好,急忙问道:“小姐,没事吧?”

高若言的眼睛有些发红,眼神有些骇人,叫侍女吓了一跳:“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立即回去吧,我要见爷爷!”高若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楚寒姝的调查没能够继续很久,刚进入十二月,就传来了前方急报。柳越越是被张世良一起叫入了宫中的,同时还有楚寒姝在场。

楚寒姝见他面色严肃,心知定然是前方战事出了问题,急忙问道:“丞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陛下遭遇到了行刺,中了毒箭,军医束手无策,故而招高若言前去前方为陛下诊治!”张世良说道。

楚寒姝心中一紧:“真的吗?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

“公主不要激动!”柳越越说道,“既然能够招高若言前去前线,那么陛下的伤情应该是暂时控制住了!父亲,可有提到陛下中了什么毒么?”

“未曾,不过将行刺得毒箭一并寄了来!”

“父亲,可以借我一看么?”柳越越说道,她眸子一转,又看了一眼楚寒姝,“公主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解毒,你去通知一声高若言,她对陛下一往情深,应该不会对陛下不利的!”

“好!”

事情紧迫,楚寒姝立即让高若言连夜赶往前线,柳越越则是拿着那只毒箭去找了左丘易。

一听说楚寒灏受伤了,左丘易那从不外露情绪的脸上,居然浮现了进展的神色,不过转瞬又恢复了淡然疏离的模样,淡淡的说道:“那给我瞧瞧!”

“陛下的安危干系着大周的江山与百姓,故而再一次叨扰公子了,公子医术超然,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柳越越说着将手上的箭头递给了左丘易。

“你先回去吧,若我有了消息,会告知于你的!”左丘易说道。

“好,我会去等着公子的好消息!”

柳越越回家之后焦急的等待着,左丘易果然守信,方天明不久,他便派人送来了一张药方,柳越越不懂药理,不过左丘易应该没有害楚寒灏的理由。她将药方密封,立即派人给张枫远送去,让军医仔细审视一下,若高若言也无法子,这药方兴许能够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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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骤变

自楚寒灏受伤中毒的消息传来之后,柳越越过的最胆战心惊的一段日子,每一日都会催问张世良,前方可有消息穿回来。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之中,终于在第十二个日子上面,传来了楚寒灏已经度过危险期的消息。

柳越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内心又浮起不可避免的担忧,这一次楚寒灏好起来,不管是高若言还是左丘易的方子的功劳,高若言都不可避免的再一次救了楚寒灏,那么想要对付高若言为青儿报仇岂不是更加苦难了吗?

柳越越虽然心绪烦忧,一直没有能够得到开解,不过却在无意间与左丘易亲近了起来,原因在于就在他的方子柳越越刚送出去不久,左丘易又来人送来了一张方子,说是先前的房子虽然能够解燃眉之急,不过这副方子却是能够内外调理。柳越越心中颇有些疑惑,左丘易似乎对楚寒灏挺关心的,还以为他大隐隐于市,谁都不在乎呢!

得悉了左丘易这一层心思,柳越越又去拜访过他几次,无意间将楚寒灏的状况透露给他,不过心中却是越发困惑,左丘易为何会如此关系楚寒灏呢?

这个问题她自问还没有跟左丘易熟悉到可以问如此**的问题,再者他未必会回答。不过不知道为何,对于左丘易,这个淡漠疏离仿佛永远看不到内心真实想法的男子,柳越越却似乎对他有一种特别的信任感。

军营内。

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余毒尚未全部清理,楚寒灏又一次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满头冷汗的醒了过来,他低声**了一下,不过在看到床边趴着睡着的高若言,他立即将所有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轻手轻脚的下床。虽然帐内四角都点着火炉,不过他摸了摸女子的手,仍旧冰冷,立即将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动作很轻柔,尽量不要吵醒她。

“陛下!”张枫远进帐,就瞧见了楚寒灏温柔的动作,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略带讽刺的笑意。

“虚!”楚寒灏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一点,不要吵醒她!”

“是!”张枫远放低了声音,“陛下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楚寒灏说道,“这段时间幸苦你了,现在的战况如何?”

张枫远目光谨慎的看了一眼高若言,楚寒灏见此微微一笑:“她睡着了,再说了,她不是外人!”

“是!一切如陛下所料,对方已经进入了我们的陷阱内,快到收网的时候了!”张枫远说道。

“太好了!如果顺利的话,战事很快就能过收尾了!”楚寒灏笑道,“这真是这一阵子以来,朕听到了最好的消息了,朕总算是能够给父皇跟天下黎民一个交代了!”

“前方的事情交给属下去办就好了,属下见陛下的脸色不太好,陛下还是多休息为好!”张枫远小声的说道。

“比起之前,朕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楚寒灏说道。

张枫远微微停顿了一下,眸子转了转,说道:“舜华真是越来越让属下刮目相看了,没有想到能够彻底清除陛下体内的毒素以及减轻陛下痛苦的方子也能够被她找到,这个妹妹,属下以前真是小瞧了她了!”

“是舜华寄来的方子?”楚寒灏略微吃惊,不过唇边又泛起一丝浅淡却隐藏着的欣喜的笑意,“她倒是有心了!朕回去之后再谢她吧!”

“那属下先告退了!”

张枫远离开之后,楚寒灏在原地楞了一下,然后走向了桌边,在本内将柳越越写给他的唯一的那封皱巴巴的书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字儿写的这么丑,以后怎么见人啊,回去之后真该教教你怎么写字儿才是!”楚寒灏自言自语轻声说道。

这个时候高若言动了一下,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床上,随即在帐篷内搜寻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桌边的楚寒灏的身上,关切的问道:“陛下怎么醒了?伤势好些了吗?”

“朕好多了,这些日子实在是幸苦你了!”楚寒灏柔声说道,“你在朕的床上再休息一会儿吧,还早呢!”

“不必了,我还是去看看给陛下的药煎的怎么样了,那些士兵笨手笨脚的,我总觉得不放心!”高若言起身,发现身后披着楚寒灏的斗蓬,她楞了一下,眸子闪过一抹难测的深意,然后唇边挑起一抹笑着,拿着斗篷笑着走到了楚寒灏的身边,将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楚寒灏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朕知道了!”

楚寒灏虽说已经好了许多,但是那场刺杀总归还是让他元气大伤,故而在吃完药之后,又睡了下来。

高若言端着空空的药碗准备出去的时候,脚步却又折回,朝着书桌走去,她在桌上的那本书里面看到了一张皱巴巴的信,目光顿时阴寒了起来,轻轻地将书合上,然后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走了出去。

在她自己的帐篷内呆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让外面的守卫将她同在军中的兄长找了过来,说有事情要同他商议。

自楚寒灏的身体恢复之后,战事就空前的顺利,他的军队可谓是势如破竹,逼的燕王的军队是节节败退,士兵们更是士气高涨,只盼着能够建功立业,一鼓作气,将燕王活捉了。

虽然战事胶着,不过春节却还是如约而至,军中因为刚经历过几次大战,死伤过多,虽然是佳节,不过气氛却被却战事的紧迫,建功立业的雄心以及为战友报仇的怒火感染,似乎已经忽视了节日,而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坐着最后的准备。

而京城内,还为被战火波及到的百姓们则是要快活的多,喜气洋洋的,并未被前方的战火所影响。

相府一直一种压抑的气氛之中,大夫人虽然被解禁,想要夺回对于相府的控制权,不过到底是和善宽容的四姨娘更为得人心,也更为得到丞相的心,所以虽然是妾室,却还是把控着相府。而张舜英则低调的仿佛不曾有人在相府看到过她一般,府内的其他姐妹也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家,似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家了。

晓霖院在柔儿的带领下正忙着大扫除,柳越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人生机勃勃充满干劲的样子不觉得嘴角一扬,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飘起了雪花,她突然下意识的喊道:“青儿,快来看啊,下雪了!”

喊完之后,她呆愣了一下,突然回过头,却没有那个整天笑眯眯,却又动不动红眼睛的小女孩儿跑过来,一阵怅然若失突然袭来。

柔儿端着一份糕点走了进来,说道:“小姐,这是方才相爷叫人送来的!”

柳越越强打起精神,回过头看了一眼,笑道:“是马蹄糕啊,我现在不饿,你们分了吧!”

“小姐不是最爱吃马蹄糕的么?”旁边一个正在擦花瓶的宫女问道。

柔儿给那侍女使了一个眼色,将马蹄糕递到了她的手上说道:“小姐让你们分了吃,快出去吃了吧,还是热的!”

“谢谢小姐,谢谢柔儿姐姐!”小侍女端着糕点欢天喜地的出了去。

柔儿看着柳越越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自从大皇子去了之后,小姐就再也没有吃过马蹄糕了,她方才听到小姐好像在叫青儿,该是又想起青儿了吧。她取过了斗篷,搭在了柳越越的背上,准备去换一个汤婆子的时候,出门却瞧见了秀儿的身影,颇为吃惊,正要叫出声,秀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走到了一旁,柔儿问道:“你怎么来了?”上回子京城发生动乱的时候,她就知道原来秀儿并没有被大公子处死,居然是东宫的人,她也自嘲的想过,原来这晓霖院还是真的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走到了这里来了?”秀儿自嘲的一笑。

“其实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心里很高兴!”柔儿说道,“真心实意的高兴!”

“谢谢你!”

“虽然小姐什么都没有说,我怕小姐伤心也没有问过,青儿她是不是……”

“是!”秀儿沉默了一下说道。

虽然已经猜到了,不过亲耳确认了结果,还是让柔儿心中抽搐的疼了一下,将脸色的泪水抹了一下:“青儿,她还不到十八岁!”

秀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这个时候,一个东宫的侍卫突然跑来,在秀儿面前,面色惨白眸子里面全是绝望之意,气喘吁吁的说道:“大事不好了!”

秀儿眉头一蹙,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前方大败,死伤无数,陛下生死不明,眼下燕王的大军正朝着京城而来!”侍卫惊恐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秀儿诧异的按住侍卫的肩膀,“前两日前方才传来战报,形势一片大好,为何会突然战败?到底是何处传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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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败与逃亡

几乎每隔三日都会有前方的战报穿回来,前日收到的消息还是节节高歌,今日的消息又怎么会是惨败呢?

受到这个消息的人只有秀儿以及张世良两人,两人虽然吃惊,但是却将前方大败,楚寒灏生死不明的消息压了下去,一方面积极准备京城的防务,另一方面则是派人前方打探消息。

在次日,前线溃败,三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燕王大军以及朝着京城而来的消息已经确认了,而噩耗如同潮水一般,也不再是张世良跟秀儿能够掩饰的住的了,民心大变,人心惶惶。

柳越越是在次日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她脸色惨白的跌坐在了椅子上面,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消息,难道她赌输了?怎么会那么快!那么突然,叫她几乎一点准备都没有!

楚寒灏死了?所谓祸害遗千年,他怎么会死呢?还有张枫远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都是怎么回事?在柳越越心中他们都是很厉害的男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不可能!她绝不相信他们会死!或许他们正在策划反击也说不定!

楚寒灏,柳越越摸着心口的位置,如果他真的死了呢?每一次一想到这一点,她几乎能够感觉到心脏似乎有几秒停止了跳动,可是细细想来,又找不到什么伤心的情绪,可是心中却总有一团抹不开的雾气,让她竟然有一种彷徨无依的感觉。

她又何时将楚寒灏当做过依靠?

在她还未曾理清自己的思绪的时候坏消息一波接一波的传来,燕王大军连夜奔袭,已经距京城不过半日的距离,似乎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伤心难过了,毕竟自身的性命,要比回忆担忧那些或许已经真的死去的人,更加的要紧。

京城所有的士兵加上御林军以及百官家中的护院以及侍卫,也不到十万人,何况上回子京城大乱已经元气大伤,能够抵御得了燕王的大军吗?

“走,眼下之计,只有逃了!”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坚定了目光说道,她知道张世良现在正在与城中的将士们商议防备的事情,可是眼下群龙无首,又是困境,还有多少人愿意死守呢?有多少人愿意牺牲自己保全皇家血脉,走向那条看不到希望的绝路呢?

“将四姨娘请过来!”柳越越出了门对院子里面的下人风风火火的说道,“再有去告诉大夫人,所有的姨娘,还有所有的小姐们,让她们准备好,收拾好,我么可能随时离开!还有这个消息仔细嘱咐小姐姨娘们不要大肆宣扬出去!”

“是!”

四姨娘很快就到了,黑云压境,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对于未知的惶然的与紧迫,一贯淡然的四姨娘也不例外,见到柳越越,她约莫是略微宽慰了些,面色露出些微的笑意:“二小姐,你找我来,有何事情?”

“父亲虽然还在奋战,我本不该说这样的话,不过京城能够守住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连留给父亲另立新君,稳定人心的时间都没有!”柳越越以一种沉静的可怕的声音说道,“以父亲的品格来说,他的职责是守卫京城,他必然会选择与京城共存亡,这一点我从未想过能够动摇父亲的决心,可是相府上百口人是无辜的,我希望我们能够先离开京城,以避祸,若是落到燕王手中,我们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四姨娘看着柳越越良久,面色逐渐凝结,直到眼中的泪意全部消散,她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干紧艰涩的说道:“二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现在马上去准备!”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柳越越说道,“我现在立即入宫找公主商量一下,能走一个人是一个人吧,即便是日后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也远比落到燕王手中要强!府中的事情就全部由四姨娘操劳了!”

柳越越话音一落,就立即入宫见了楚寒姝,到底是亲骨肉,在人人都为担忧自己的前途与性命的时候,也只有她在为自己的兄长,大周的江山落泪了。

“公主,节哀顺变!”柳越越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什么节哀顺变!”楚寒姝擦了擦眼泪,“现在只是穿回消息说皇兄生死不明,没说皇兄已经驾崩了!”

“现在情况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容不得在纠结这些事情了!”柳越越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燕王的大军已经马上要围困京城了,公主,先离开京城吧!”

楚寒姝惨淡的一笑:“你走吧!你去找思彤,她手上还有人可保护你们安全离开京城!大周皇室有多少人?他们不可能全部离开的,我不能够走,我是大周的公主,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我要留下,我得保护他们!皇兄已经尽了最后一份力气了,我不能给给皇室丢脸!”

“你这是何苦呢?只有你保全了性命,才能够以图为陛下报仇啊!更或者,陛下根本没死呢!”柳越越劝道。

“我有我自己的使命,我说过我得留下保护京城的百姓还有宗族的安危!”楚寒姝说道,“既然时间紧迫,你就不要在我这里耽搁时间了!你放心好了,楚元析他不敢杀我!”

“那你保重!”柳越越见楚寒姝有自己的打算且心意坚决,就没有再劝,起身立即前去东宫找到了秀儿。

秀儿听完柳越越说明了来意,冷峻的脸上难得揶揄的笑了笑:“这倒是很像小姐的风格!虽然现在东宫所有的人手都去了守城了,不过秀儿会竭尽所能,安全将小姐送出京城的!”

“那你呢?”

“秀儿职责所在,自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秀儿说道,“秀儿,楚寒灏真的……回不来了么?”

“我不知道,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秀儿说道,“时间紧迫,小姐还是快回去准备一下吧!”

刚回到晓霖院,大家都已经聚到一起,个个俱是愁眉苦脸的模样,一见到柳越越,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张舜媛红着眼睛,一脸紧张的跑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二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柳越越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将屋子里面的人望了一眼,大夫人,张舜英,张舜芸,张舜瑶还有张舜媛,最后落在了四姨娘的脸上,问道:“怎么样了?”

“大件的东西都不要了,一些细小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四姨娘说道。

看着这些平日里面忙着勾心斗角,危难时刻却又聚集在一起互相扶助的人,柳越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下的情势,相信你们都知道了,我准备带着你们先离开京城,若情势有转机,我们可以回来,若情势危险,我们还能给有一线生机,你们自己选吧,是留下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

“那丞相呢?”大夫人沉着脸色问道。

“大夫人应该比我更了解父亲,你觉得父亲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吗?”柳越越说道。

“你们走吧,我是相府的当家主母,我要留下来,我不能够让丞相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大夫人面上漠然,但是神情笃定的说道。

“母亲……”张舜英一惊,急忙抓住了大夫人的手,“你若不走,我也不走!”

“别傻了,留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听你二姐的话,跟她一起离开吧!”大夫人紧紧的抓着张舜英的手,“你若是不听话,就是逼我去死知道吗?”

“母亲!”张舜英伏在大夫人的膝上哭了起来。

柳越越又看着其他的几人,问道:“你们呢?”

“我们跟着二姐!”三个小的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柳越越说道,“没一会儿秀儿的人就会前来护送我们离开京城,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准备好了!”

天色一黑,柳越越就带着相府的人准备离开京城,她手上那得是秀儿给她的令牌,厨城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到了城门口,却不见城门打开。

柳越越拿着令牌,在马车前又吼了一声:“开城门!”

许久之后,一道人影方才出现在了城门口,以一种冷厉的目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面的人。

看着城楼之上的人,柳越越心头一震,惊讶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城门已经被我接管了,你们离不开的,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不想跟你们动粗,你们还是自己回相府,然后等待燕王的发落吧!”凌少宣冷冷的说道。

“你……你居然是燕王的人!”柳越越吃惊地五脏六腑都震动了起来,原来他一直是燕王的人,眼下他依然已经拿下了东城门,若燕王大军围攻,他自会让人进来,那么父亲苦苦抵抗还有什么意义!

“少宣哥哥,你……怎么会是燕王的人呢?”另一道吃惊地声音从另一辆马车内想起,张舜英以同样震惊的眼神望着城楼之上的凌少宣,“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柳越越红着眼睛,里面反应了过来,下车来到了后面马车前,朝着张舜英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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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厦倾覆

张舜英将目光从凌少宣的身上移开,他冰冷的目光如寒冰一般将她裹住,叫她忍不住瑟瑟发抖,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咽了一口唾沫,如同吞了一把针一般,喉咙难受的紧,闷声说道:“我将消息告诉了少轩哥哥,想让他跟我一起走!”

“啪!”柳越越一巴掌扇在了张舜英的脸上,通红的眸子冷冷的瞪着她,“现在你满意了?”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张舜英捂着脸垂泪说道。

柳越越回过头望着高高在上,神情冷漠的凌少宣,咬了咬唇,跪在了冰凉的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抬起头说道:“请公子看在以往的情分之上,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其余之人皆下了马车,跪在地上,以最卑微的姿态,祈求他能够放他们离开。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可言?”凌少宣冷声嘲讽道,“你我难道不是早就恩断义绝了吗?你可是未来的皇后,若是走了你,你叫我又如何跟燕王交代?”

“成王败寇的道理我又岂会不知道?我留下,让他们离开!”柳越越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大势已去,他们不过是一群妇孺而已,又能够如何呢?张家与凌家数十年的交情,你难道就不能给网开一面吗?“

“可惜了……他们是丞相的家人!”凌少宣冷嘲道,“即便是现在离开了京城,又能够到什么地方去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们是逃不了的,与其将来担心受怕的

“二姐,现在怎么办啊?”张舜芸害怕的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哭腔问道。

柳越越看了看城楼之上已经拉满了弓箭的士兵,又看了一眼身边保护着她们的侍卫,跌坐在了地上,忽然想起她与大皇子大婚的那一日,大皇子以自尽换来的对大周江山的期盼,还有京城大乱的那一天,死了那么多人换来的暂时安稳,又有何用呢?人纵然能够拼尽全力却保住自己的看重的东西,纵天纵奇才,纵绝世无双,又敌得过天意弄人呢?在大势面前,那些天才都尚且无法安身,何况她一介浮萍呢?

“谁又不是父母的骨肉呢?他们纵然忠心耿耿,又何必让他们为了我们,为了没有可能性的成功而牺牲性命呢!”柳越越目光有些呆滞,淡淡的说道,“现在跟他们硬碰硬不过是鸡蛋碰石头,该来的躲不掉,回吧!”

“二姐……”几个姐妹都嘤嘤的无助的哭了起来。

柳越越起身,抬眸冷冷的看着凌少宣,半响之后才将自己身旁的张舜芸拉了起来:“回去吧,这约莫就是天意了!死活就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几人还是继续害怕又绝望的哭着,柳越越闭着眼睛吼道:“都给我起来,你们是丞相的千金,不要连最后的尊严都丢了!”

几人互享搀扶着,又上了马车,匆匆离开,又惨淡而归。

相府的下人已经走的差多了,剩下来的都是从小在相府长大,无家可归的人。虽然是深夜,可是无人有困意,大家继续聚在一起,焦急地绝望的等待着或许未知或许已经注定的悲惨命运,无人说话,显赫一时的高门府第,竟也有如此悲凉的时刻。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现在或许已经离开京城了,都怪你,我们会怎么样?燕王大军攻入京城之后我们会怎么样?我会很惨的!”张舜芸突然爆发了起来,若非有人拉着就要上去找张舜芸拼命了,“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张舜英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歪在大夫人的怀中,嘲讽的一笑:“怪我?你怎么不怪张舜华?若是张舜华当初没有伤害少宣哥哥,他又怎么会对张家恨之入骨的?”

柳越越只觉得身心俱疲,没有功夫再理会这些事情了,她瘫坐在椅子上面,只觉得深入骨髓的冷意,她无神的看着大门的方向,仿佛如猛兽一般的士兵会随时涌进来。

她冷笑着敲击着手腕之上的镯子:“耍我呢?耍我是不是?看着我被你逼到了绝境,你看的很开心是不是?”

这个时候,镯子一亮,一排字浮现“双鱼佩,昊天堡!”

“该死!”柳越越看着那一排字,自觉地更加的讽刺,要是早点出现,只要早一点点出现,又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混蛋,混蛋!”她死劲的想要将手腕之上的镯子取下来,可是这个旁人瞧不见的镯子仿佛跟她已经融为了一体一般,就算是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就算是手腕通红,可是毫无用处,就像是在嘲笑她,即便是如何的挣扎,也无法改变如困兽一般的现状一般。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柳越越的动作吓到众人,柔儿急忙上去将她一把抱住,“小姐你不要吓我啊!”

“她是不是疯了?”

四姨娘也急忙上前跟柔儿一起将柳越越按在了椅子上面,担忧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打开了,众人惊恐地回头,却瞧见进来的并非是燕王的大军,而是京师的护城军,他们抬着一个人进来的,急急忙忙的说道:“不好了!丞相中箭了!”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朝着张世良奔去,他被人抬到了卧室内,大夫人哭着喊着叫士兵们去找大夫。

张世良这一箭几乎是穿心而过,他自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将几个女儿叫到了床前,抱歉的看着她们说道:“事已至此,为父也是无力回天了,为父对不起你们,今后你们要要之为之了。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亏欠,但愿来世,你们能够投胎到一个好人家,父慈母爱,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父亲,你别说了!”柳越越上前将张世良沾满血水的手握住,眼泪一滴滴的落在他的手上,“求求你别说了,你不要死,你要是出事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对舜华说!”

几人委屈又悲伤的出了去,柳越越怎么都忍不住眼泪,问道:“父亲,你想要说什么?”

“你是不是恨我?”

“没有,我没有恨过你!”

“那就好!”张世良欣慰的一笑,“如此我便可以放心的去见你的母亲了!即便是机关算尽,也敌不过天意弄人,到底还是到了现在的境地,是父亲对不起你!你大可不必将你的几个妹妹当做你的责任,乱世之下,各有各的命!还有……不问也罢!”

“父亲,你还想说什么?”柳越越急忙问道。

“你啊……就是我女儿,我怎么会认错呢!”张世良淡淡的笑了笑,旋即闭上了眼睛。

“父亲!”柳越越心中好像被谁狠狠地抓了一把,他是不是早就发现她有问题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虽然他一直在忙碌,不过却从未吝啬过自己的温柔,虽然她心中说不上完全没有怨言,但是给她在这个世界提供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提供了一个衣食无忧的身份的都是他啊!

而他现在,怎么能够,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呢!

柳越越伏在张世良的胸口嚎啕大哭起来,这一瞬间,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天崩地裂,她好像又回到了刚到这个世界的孤独无依,彷徨疑惑。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张舜媛进来害怕的颤声说道:“二姐,你快过来看看吧,进来了好多的人!”

“是他们吧!”柳越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将张世良的双手放入了被子内,“你睡着了也好,即便是大厦倾覆,总归是看不到了!”

柳越越走出了房间,相府内已经被军巡院的人占领,姜统领还是那副熟悉的面孔,不过更加不可一世而已。他看到柳越越,冷冷的笑了笑:“今日再也没有碍事的娘们儿了吧?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地步,张二小姐可还有能力扭转乾坤?”

院子里面是士兵手上的火把被寒风吹的不安的摇曳着,姜统领的脸在橘黄昏暗的光线之下,越发的狰狞起来,柳越越扬唇一笑:“姜统领,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身上的毒解了没有?”

姜统领脸色一变,几步上前掐住了柳越越的脖子,目呲俱裂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个反复的小人吗?既然有了机会拿了你的把柄,我怎么可能轻易的就给你解药?”柳越越冷笑道,“你大可以杀了我,负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中的什么毒?”

“你唬我?”

“随你信不信!反正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条!”柳越越被掐住脖子艰难的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想着要逃走,我这一大家子也轻易逃不出去,燕王如何处置再另说,不过今夜,我相府之人的安全你必须保证。不然的话,我若是出事,你也别想活!”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姜统领寒声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飞镖擦着他的耳朵边上飞过,他惊诧的立即将柳越越放开,把刀惊恐防备的看着四周:“是谁!谁躲在暗处偷袭!”

柳越越眸子一转,冷笑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堂堂相府难道还没有一两个死士么?你今日若动我相府的人,他日你就每日如老鼠过街一般,好生提防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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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屠刀悬于顶上

姜统领惊恐又暴躁的又看了一眼周围,然后狠狠地等着柳越越,咬牙道:“看你还能给猖狂到什么时候!我们走,把门都看好了,一只苍蝇也不能够飞出去!”

“是!”

院子里面的人散去,再一次只剩下了相府内的老弱妇孺,一群向来锦衣玉食的小姐们,遇到了这等人生的变故,又怎么会知道该如何面对呢?

柳越越看了看天色,深吸了一口气,对四姨娘说道:“在天亮之前,这里总归会是暂时没什么事情的,四姨娘,我们现在虽然条件有限,还是为父亲简单的准备一下葬礼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尽力就好!”

四姨娘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平和的面上多了些枯寂的味道,她闭上了红肿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恢复了些许的精神,说道:“我这就去准备!”

“四姨娘,我同你一起准备!”柔儿沉声说道。

“我们也去帮忙吧!”张舜芸拉着两个妹妹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侍女的惊呼声,她慌张的跑了过来,着急的说道:“不好了,大夫人上吊自杀了!”

“什么!”柳越越一惊,几人急忙去了紫烟阁,却见在大夫人的卧室内,她早已经悬梁自尽了,地上跌坐着一脸灰白的张舜英,默默地淌泪。

柳越越急忙让两个小厮将大夫人的尸身取了下来,她不忍心去看大夫人此刻的模样,不知道她是为张世良殉情还是对今后的生活已然已经绝望,纵然以前有再多的恩怨,在这一刻,也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柳越越看了生无可恋的张舜英,想到了自己不能给见面的父母,只觉得心中酸楚不已,她咽了一口唾沫,对着柔儿叹息道:“让四姨娘准备两个人吧!”

相府剩下的人都换上了孝服,这曾经精致优雅的地方也会在短短时间内凄凉到如此的景象,倒是风云变化的太快了还是心境变化了。

短短时间内准备的葬礼十分的仓促简陋,丞相与大夫人甚至连一副好的棺材都没有,可是家里的人的悲凉与难过却是无以复加的。大家素衣跪在灵前,没有人说话,只是在悲凉绝望的心境之中,等待着未知的明日。

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起来,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浅淡的光芒渐渐地摄入冰冷的灵堂内。

柳越越动了动已经冰冷麻木的双腿,起身来到了门边,看着天边翻卷的灰色云朵,这天儿到底是晴还是会下雪呢?她呵这手,踱着冰冷的脚,转过身子看着屋子里面的人,轻声说道:“准备吃饭吧,就算是今日要上断头台,也得吃顿饱饭才是!”

柔儿起身,因为膝盖麻木,差点摔倒了,她稳了稳身子,说道:“我去准备把,总归能够找到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吧!”

最难过的日子大概就是刀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相府剩下的几个女人,每日都算是惶惶不可终日,只知道在丞相去世之后的次日,燕王大军就已经攻入了京城。而相府被包围着,她们亦是无任何出路可言。而其他的消息,关于公主,关于秀儿,关于左丘易……一无所知。

柳越越知道上回子偷袭姜统领的人应该就是欧阳舒,以他的能力带一个人离开京城应该不是难事,但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主动去找欧阳舒,求她带她离开,她看着她的妹妹们,那些她曾以为只是她生命之中无关紧要的过客们,为何现在却生出来一种想要保护她们的冲动,尽管她现在是自身难保。

她不断地回想起张世良临死之前,让她不要再顾念骨肉亲情,各自逃生,各自正是由于他这句话,却让她将不属于她的责任拦到了自己的身上。

“傻瓜,傻子,蠢货!这明明就只是个游戏而已,你干什么要打肿脸充胖子,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照顾别人啊!她们只是一堆代码而已,你才是有血有肉的人,你的爸爸妈妈还等着你回去呢!这个时候你犯什么病不好,非要犯圣母病!她们又不是你的亲姐妹,何必呢?何必呢?”柳越越蹲在角落里面,无精打采的拍打着手腕之上的手镯,无力地责备着自己。

“干什么呢?”一道懒洋洋又竭力掩饰着关心的声音传来。

柳越越抬眸望去,却见是欧阳舒站在她的面前,短剑抱在胸口,依旧那副傲娇的模样,她笑了笑,说道:“能够看见你真好!”

“咳咳!”欧阳舒扯了扯嘴角,“能够看到本少爷着英俊的脸庞,肯定是很好啊!”

“你走吧,现在我这幅处境,随时可能没了性命,也没人会再想请杀手杀我了吧,所以你也不必费心了!”柳越越说道。

“那个,本少爷不是跟你说了嘛,本少爷是重情重义的人,既然本少爷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本少爷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的,那个你要是想走的话,我还是有能力带你离开的!”欧阳舒说道,“这点本事,本少爷还是有的!”

“小舒,你出来这么久了,你父母会担心你吗?”柳越越突然问道。

“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欧阳舒蹙眉不耐烦的说道。

“我父母肯定很担心我吧……”柳越越苦涩的说道。

“那个你……”欧阳舒叹了口气,“你节哀顺变吧!”

“我很想离开这里,很想回家……”柳越越伏在膝上哭了起来。

“那就走啊!”欧阳舒说道。

“小姐,你在哪儿?”柔儿找了柳越越老半天,喊了一声。

柳越越犹豫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我暂时还不能够离开,你……”

“疯丫头!”欧阳舒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脚下一点,快速的消失了。

“小姐怎么呆在这里啊,多冷啊!”柔儿说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相府从来没有这么清静过!”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小姐!”柔儿挨着柳越越坐着,“这都两日了,小姐都没有合过眼,睡一会儿吧!”

“一点都不困,趁着现在还能够看一点东西,就多看一点吧,也许以后就看不着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

这个时候,张舜媛面色惊恐地跑了过来,喊道:“二姐,来了好多的人啊!你快来看看啊!”

柳越越愣了一下,比起屠刀悬在头顶,落下来的时候心里面反倒是踏实一些,或许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在知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反倒是镇定了下来。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便将柔儿也一把拉了起来,说道:“走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前来传达楚元析指令的人是燕王手下的一个副官,不过是乱栽赃给张世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最重的大概就是陷害大皇子之事了,张世良虽然已经死了,却被他们从棺材里面拖了出来,挂到了城门口示众。柳越越她们姐妹尽管极力挣扎反对,不允许他们碰父亲的遗体,可是一群妇孺,又怎么敌得过那些人高马大的士兵呢?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令人敬重,为百姓操劳了半世,对大周忠心耿耿的男人,连死后的尊严都不能够保留。

而相府诸人,罪不至死,没入乐司坊。

曾经的金枝玉叶,沦落成最下等的歌舞伎。

皇宫内。

楚寒姝跪在先帝的灵位之前,面色憔悴的看不到任何的血色,她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慢慢睁开眼没有神采的眼睛。

“吃点东西吧,听宫人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温柔如初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丝毫的讽刺或者跋扈,好像一直是那个温和的姐姐一般。

“滚开!”楚寒姝一把将高若言手上的托盘打翻,看着那一地的食物,冷笑道,“皇兄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把你当成最心爱的女人!”

“最爱的女人?”高若言自嘲的笑了笑,“是吗?”

“你为什么要出卖皇兄?”楚寒姝冷冷的瞪着高若言,“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你不是很爱他吗?”

高若言拿出锦帕将身上被溅到的食物的汁液擦拭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出卖你皇兄,难道不应该问你妈?若不是你多事,非要查我,反正都是当皇后,我为何一点要选择楚元析呢?而你居然看破了我的计谋,如果楚寒灏相信了你的话,不止我的性命堪忧,就连我的家人,也会被连累的,为了我自己的前途,为了我的家人,我也是迫不得已!”

“狗屁!”楚寒姝跌坐在地上,苦涩凄凉的笑道,“我应该早点告诉皇兄的,我以为你做的那些都只是为了嫁给皇兄,我相信了你对皇兄的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高若言,我到底还是没有看透你!你这个女人,何止心肠歹毒,是没有心的。”

“不管你怎么想,即便是你曾经想要致我于死地,不过我是不会杀你的!”高若言淡淡的说道,“燕王答应了你的要求,只要你去和亲,可以不杀皇室一人!”

她微微一顿,抬手轻轻的触摸着楚寒姝的脸,又道:“你这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你的亲人牺牲,还是为了大周的百姓,不管谁坐江山,大周的百姓还是大周的百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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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乐司坊

“怎么样了?烧还是没有退下来吗?”张舜瑶悄悄地进屋,她朝着外面张望了一下,将门关上,顿时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她难受的蹙起了眉头,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里面的昏暗,摸索到了狭小的床边。

柳越越的脸色显得有些晦暗,她摸了一下床上躺着的张舜媛的额头,叹道:“还烧着呢!”

“已经好几天了,再病下去我怕她会坚持不下来!”张舜瑶愁眉苦脸的说道,“舜芸怎么样了?”

“掌司嬷嬷觉得她跳舞的底子还不错,想让她跳舞,她不肯,被关了起来,已经两天了,还没有被放出来,也不准给她吃任何东西!”张舜瑶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二姐,我们该怎么办啊?难道我们要真的一辈子在这里面待下去了吗?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舜瑶咬了咬唇:“昨儿遇到了一人,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来拜会过父亲,那时候遇到我们姐妹几人,即便我们是庶女还是对我们恭恭敬敬的,而如今,他约莫是搭上了楚元析那狗贼,保全了一条狗命,今日碰到了我,居然想要非礼我,若非我闪的快,大概已经遭了他的毒手了!而今的日子,真的感觉是生不日死!”

“能够听听我的意思吗?”柳越越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没有感到那么绝望到了谷底,因为我觉得不管是大哥还是楚寒灏不一定死了,包括到了现在传来的消息只是生死不明而已,那么说明他们只是失踪,并非发现他们的尸体,那么他们就还有能够活着,既然活着就还有希望,他们很有可能还会回来的,我认识的不管是大哥还是楚寒灏都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那么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会有这个可能吗?”张舜瑶不确定的问道。

柳越越给张舜媛的额头换了一块帕子之后,又轻声说道:“如果你不相信奇迹的话,那么只剩下两种可能了,一种是在司乐坊内做个低等的丫头,一辈子看不到希望,还可能随时会被那些肮脏的男人玷污,谁会为一个卑贱的丫头打抱不平呢?那真是连妓女都不如了,妓女还能给收钱还能给给自己赎身呢!”

张舜瑶的脸色有些发白,又道:“还有呢?”

“这里毕竟是司乐坊,不是妓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展现自己的一技之长,跳舞也好,唱歌也罢,叫掌司嬷嬷看上了,培养着,以艺娱人,到底还能够保全一个清白之身,还能给稍微过的体面一点,若是被某个官员看上了,暗地里赎了身,即便是做个小,到底也能够从这里出去!”柳越越说道,“不要太死板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够顺应情势,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如果你能够明白我的话了,你去告诉舜芸一声,聪明人应该怎么选择!”

张舜瑶想了想,说道:“二姐,我知道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柳越越的眼神里面有短时间的空洞,“我跟你们的情况不太一样,我是嫡女,又与楚寒灏有婚约在身,眼下是越低调越好,若是显眼了,反倒是会招惹麻烦!”

“我知道了,二姐!”

“娘,姐姐……”张舜媛发出一声梦呓,苍白的脸上也落下了泪水。

“母亲跟姐姐相继出事,在相府的那段日子,她过的也不如意吧,其实我一直把她当成对手的,其实她才不过十三岁而已,还是个孩子!”张舜瑶轻轻地拍着张舜英的肩膀,“其实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回想以前在相府的时候的日子,我们虽然是庶女,到底还是没有缺衣少食,还有侍女伺候,但是并未知足啊,虽然是姐妹,但是勾心斗角,都希望自己能够嫁的好一点,即便是有亲情,也在日复一日的嫉妒与不甘心中消失殆尽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很好笑,早知道一些都是命,有什么好争的呢!”

“那现在呢?”柳越越又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们除了彼此一无所有了!”张舜瑶惨淡的一笑,“除了彼此依靠,我们还能够做什么呢?以前有那么多的不满,现在也觉得可爱起来了!”

“做什么!”门被人从外面粗鲁的推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女人,叉着腰凶神恶煞的吼道,“躲在一起偷懒呢!干活儿去!还以为你们是千金小姐呢!我呸,你们现在就个下贱的粗使丫头,再敢偷懒,当心我抽你们!”

张舜瑶怒气上涌,正欲还口的时候,柳越越急忙按住了她的手臂,她咬了咬唇,冷哼了一声。

柳越越起身,客气的说道:“张妈妈,我妹妹病了,劳烦张妈妈给请大夫看一下!”

“请大夫不要钱啊,谁给钱,你们有钱吗?没钱请什么大夫!还以为自己在丞相府呢,娇气!”张妈妈讽刺的吼道。

“人命关天,你怎么能够这么说话?我妹妹还只是个孩子,你难道没有女儿?”张舜瑶蹙眉喝道。

张妈妈冷笑一声,上前就恨恨地扇了张舜瑶一巴掌:“我有女儿,可我的女儿清清白白的,可不是你们这种贱货!”

“你!”

柳越越急忙将张舜瑶拉到外面,小声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忘了我方才跟你说的吗?跟她这种人计较,丢了身份!虽然乐司坊属官妓,不说出人头地,但是要将来不看她们的脸色,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舜瑶望了一眼狭窄的屋子里面躺着的重病的张舜媛,咬了咬唇说道:“二姐,我知道了!”

柳越越提着装着脏衣服的篮子来到了后院洗衣服的地方,四姨娘也在,因着还有其他的人,两人并未多做交谈,洗了一块儿,四姨娘先离开,柳越越擦了擦手,跟了上去。

到了拐角的地方,四姨娘将怀中的一包药材塞到了柳越越的手中,小声地说道:“这是筠儿偷偷让人拿来的,你跟媛儿在一块儿,记得将药煎给她喝了!”

“好!”柳越越接过,“五妹还好吗?”

“或许是因为赵大人以前是大皇子的人,并未在楚元析的清洗范围之内,故而暂时无事,哦,孩子也没事!”四姨娘说道,“不要为她担心,照顾你自己!”

“他们现在也应该是越低调越不引人注目才好,以五妹还有妹夫的性子,定然不会看着我们在司乐坊,我担心他们会为了救我们四处奔走,反倒是将自己搭进去了!”柳越越担忧的说道。

“这也正是我的忧虑之处!”四姨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无所谓,就盼着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有人来了,我先走了!”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塞了一瓶药膏给柳越越,嘱咐道:“今年虽说有可能是个早春,不过你以前从未做过粗活,现在又十分的严寒,记得把药膏抹在手上,免得长冻疮!”

“谢谢,我记住了!”四姨娘拍了拍她的手,又道,“记得告诉你的几个妹妹一声,眼下不是硬碰硬的时候,把性子收敛一点,免得吃苦头!时间还久着呢,燕王再怎么猖狂终究是叛逆,上不承天意,下不顺民心,会有报应来的时候!”

“四姨娘是明白人!”柳越越笑道,“你们也多保重!”

柳越越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去的时候,路过一片空地,有几人正在练舞,卻瞧见张舜英也在其中,两人的眼神刚好对视,她冷漠的转过头,嘴角浮起一抹不屑地笑意。

柳越越没有多做停留,将衣服晾好之后,回了屋子,摸了一下张舜英的额头,还是十分的烫,叹了口气,拿着四姨娘塞给她的药悄悄的去了厨房。这会儿不是饭点,厨娘都在外面唠嗑,她翻出了药罐子,开始熬药。她将冻的僵硬的手偎在炉子的周围,深刻的体会到洗衣机的重要性。

这个时候一个拿着菜篮子进来的女人看到她正在熬药,不爽的说道:“干什么呢你!”

“熬药呢,我妹妹病的快死了!”柳越越说着好话,“您就通融一下吧!”

“搞快点!别把地上弄脏了!”

“好,我会注意的!”

这个时候又有两个女人进来兴冲冲的说道:“你还在干什么呢!郡主来了,赏赐了好多的东西,快不快去领赏!”

“我们等着我,我马上就去!”

郡主?难道是昭华郡主?

柳越越的眉头先是蹙起,随即笑了笑,她总算是找来了。

大约是知道了昭华郡主此行前来的目的,所以在有两个侍卫在说郡主要见她的时候,柳越越没有特别的慌张,镇定的说道:“能够等我煎药完药吗?好不容易的来的!”

“小姐……”柔儿进入厨房,小心翼翼来到了柳越越的身边,将那两个黑色男人打量了一眼,小声地问道,“没事吧?”

“你来的正好!”柳越越说着将擅自塞到了柔儿的手中,“药煎好之后给张舜英送过去,我去见一个老熟人,不要担心,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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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背叛

“你比我想象之中过的要好一些!”昭华郡主略带挑衅的目光在柳越越的身上滑过,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跟她们不一样,她们本就是金丝雀,离不开着鸟笼子,你我却是五根草,来去自如,听说你曾经离开过,为什么又要回来?或者说你为什么不再离开?”

柳越越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淡淡的说道:“是离开还是留下来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以你的智商还有能力,能够活到现在也超乎了我的预料,不得不说,你一直以来的运气确实不错!”昭华郡主笑道,“你的运气很好,不过你做人就却是太蠢了!你不离开这里,难道是为了相府的那几个所谓的姐妹?啊!我听说你当初离开京城又回来就是为了给你的侍女报仇的!结果呢?仇没报,自己反倒是惹了一身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她嘲讽的一笑,继续说道:“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想要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不过游戏而已,对游戏里面的人动感情,你是变态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你是专门来奚落我的?”柳越越低眸淡淡的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话别人是不会跟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嘴里听到,我竟然觉得有些亲切!”

“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昭华郡主面上调侃讽刺的神色瞬间化作一股冷意,“双凤钗在哪儿?”

“不是跟你说过在张枫远那里吗?他也许还没死,你现在去找到他了,或许还能够找到双凤钗的下落!”柳越越轻声说道。

昭华郡主笑了笑,声音阴冷的说道:“我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我们来自一个地方,说起来也是同命相连,我不会杀你,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里过的生不如死!”

“那……如果我告诉你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柳越越又问道。

“或许我能给想办法将你从这里弄出去!”昭华郡主说道,“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想一想吧……到底是回到现实重要些还是在这个游戏离过的舒服一些更重要!”柳越越说道,“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前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形势大好的楚寒灏会然转瞬之间兵败如山倒,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昭华郡主抱着胳膊在屋子来回走动了两步,想了想说道:“如果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想来你也是不会甘心的,那我告诉你好了!楚寒灏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了一步险棋,刺杀他并且被发配到岭南的你的姐夫,晋王可还记得?不错,晋王就是他埋下了险棋!楚寒灏跟张枫远定下的计策很妙,将燕王的军队诱入陷阱,然后在跟晋王的大军前后夹击,燕王将会全线溃败,那时候再有我兄长的大军追击,燕王将无翻身之日,而且当时也无人想到了晋王这一步棋!”

“不过凡是都有例外,这里的例外是两个女人,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嘛,就是高若言了!”昭华郡主有些得意的继续说道。

柳越越眉头一蹙:“你的意思是高若言出卖了楚寒灏?”

“不错,高若言出卖了楚寒灏,并且在燕王登基之后,她将成为皇后,比起楚寒灏在你跟她两人之间摇摆不定,困难重重,燕王的决心似乎要更大一些呢!所以说嘛,哪有什么值得愤恨可怜的,都是活该!”昭华郡主冷笑了一声,“楚寒灏倒是很信任高若言,将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透露给了高若言,高若言让自己的堂兄将消息又告诉了燕王,这才让燕王有了准备!”

顿了顿,昭华郡主又道:“至于我嘛,既然楚寒灏是你的靠山,那么我必然要将你的靠山击垮,自一开始,我就选择了燕王,我预料到了楚寒灏惨白的结局,可是我那个榆木疙瘩的哥哥,脑子里面全是愚忠的思想,死也不肯背叛楚寒灏,还要杀了我,我也只要先下手为强,杀了他,取了他的帅印,下令攻击晋王,让楚寒灏的计划功归一溃!本来是前后夹击燕王,最后就变成了我跟燕王前后夹击他了,本来之前为了做陷阱就把自己的兵力分散了,一道陷阱破了,自己反受其害,再加上他军中高家的人为内应,故而兵败如山倒,胜负不过弹指之间就决定了!”

“我可以告诉你双凤钗在什么地方,不过你也要实现自己的诺言,不给我下绊子,顺便在帮我一个忙吧!”柳越越笑道,“我想要见一见高若言!”

“如果我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话,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至于你的小要求,不过一句话,没什么问题!”昭华郡主笑道,“那么双凤钗在哪儿?”

“我的一个朋友那里,他叫左丘易,你去找他要吧!”柳越越说道,“不过这个人的防备心理很重,而且我也特别嘱咐过他,最好是我跟你一起去,他方才会放心的把东西交给我吧!”

“你难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现在一无所有,而你却是燕王的大功臣,你觉得我还能给又什么手段对付你?若是你到现在觉得我还有威胁,我还挺高兴的,看来你还挺看的起我的!”柳越越笑道。

“不要对我使用激将法,也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昭华郡主冷声笑道,“左丘易是吧?我到要看看他有些什么本事!我这一次相信你,不过你若是敢骗我,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昭华郡主离开,柳越越叹了口气,也随即回去,不过心中却不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把左丘易拖下水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不过京城之内几次天翻地覆,他都能给独善其身,且张枫远又是如此敬重他,应该不止只是一个大夫那么简单的身份。

神秘而无害,这是左丘易给柳越越一贯的印象,如果有可能,她也想知道这个人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回去的狭小的房间的时候,柔儿已经给张舜媛喂完药了,她见柳越越回来,急忙问道:“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事!”柳越越淡淡的一笑,“怎么样了?”

“已经喝药了,但愿烧能够快点退下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张舜英带着张妈妈进来,她冷漠的看了屋子里面的三人,站在了门边。

张妈妈看来一眼窗边的药碗,冷声问道:“你们哪儿来的钱买药?”

“是别人送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呵,你们现在什么身份?是不可饶恕的罪人,别人跟你们撇清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给你们药?我刚刚发现丢了二钱银子,是不是你们偷的?”

“我连张妈妈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偷你的银子!”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这药的确是别人送的!”

“可是有人看到了你偷银子,你又怎么说?”张妈妈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张舜英。

张舜英冷冷的一笑,说道:“我亲眼看到你偷偷的进入了张妈妈的屋子,然后又偷偷摸摸的出来,不是去偷东西是做什么?”

“我刚刚在洗衣服,有很多人看到的,后来被郡主叫去了,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柳越越望了一眼张舜英,“还有你,我记得你一直在练舞,你又是什么时候看到我偷东西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舜英冷言冷语的说道,“我只能说机缘巧合吧,有没有,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搜!”张妈妈冷声说道,随即进来了两个婆子,开始在屋子里面翻找起来,没一会儿他们在木柜子里面的包袱下面发现了一钱银子,立即拿到了张妈妈的面前。

“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张妈妈怒目瞪着柳越越吼道,“乐司坊有不少达官贵人出入,若是手脚不干净,惹了贵人不开心,你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柳越越咬了咬唇,说道:“这屋子谁都可以进来,这银子谁都有可能放到包袱里面,你们是在我身上找到的吗?还有,关于张舜英之言,简直胡说八道,我这些日子不是在照顾舜媛就是洗衣服,皆有人证!”

“咳咳咳!”张舜媛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我可以作证!”

“做什么证?”张妈妈不耐烦地问道,“还不是一丘之貉,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作证这些钱是二姐偷的,我亲眼看到她把钱放到柜子里面的!”张舜媛无力地说道。

柳越越跟柔儿俱是诧异的望着张舜媛,这些日子费力的照顾,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局,又怎是失望了得?人言患难见真情,患难也未必能够见到真情吧?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张舜媛目光躲闪的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还是八妹明辨是非!”张舜英冷嘲道,“这下子看你怎么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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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计划

月色偏西,惨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之上,柳越越朝着冰冷的手上哈了一口气,推开门,陈旧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

“谁!”里面的人发生一声警惕而惊恐的声响。

“是我!”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借着从窗户透过的惨淡的月光,她见着张舜媛裹着发霉的硬邦邦的被子坐在墙边,听到了她的声音,惨白的脸色有一瞬间放松了下来,随即则是更加深沉的沉默。

“在等我?”柳越越站在床边抱着手臂冷声问道。

“是!”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到了现在你还是很恨我?”柳越越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又问道,她以为张舜媛年纪小,又加上变故,应该不会再为了曾经那些事情再计较,不过从结果来看,是她想错了,仇恨这种东西,向来是跟年纪没什么关系的。她又怎么把相府内的那些龃龉的事情给我忘了呢?

“是……也不是!”张舜媛抱着膝盖,目光一直看着地上银白色如寒霜一般的月光,“我从小就恨你,你什么都不会,却因为嫡女的身份比我们过得都要好,我经常会在想凭什么,可是,出身这种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也不是谁的错,姐姐做的那些事情,是她的错,这些我能够辨别开来,我恨你将姐姐害死了,但是我心里面也明白,这与你并无太大的关系。我一到这里就生病了,我没有想到你是唯一一个愿意主动留下照顾我的人,不是你,我或许现在在这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张舜媛的目光空洞,咬了咬唇:“我也是迫不得已……”

寒风吹进来,柳越越摩擦了一下胳膊,却没有进屋的打算,她的目光从惨淡的月色上面收回来,心中压抑的那股沉重的铅云却似更加深沉的压了下来一般。她咽了一口唾沫,叹了一口气说道:“方才以前我还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不过现在我大概明白了一点,是张舜英吧,她对你做什么了?”

张舜媛抱着膝盖低低的哭了起来:“有一次你不在的时候,她带了一个男人进来,在我身上乱摸,我吓坏了,可是我那个时候病得很重,又不能够反抗,她说,要是我不听她的话,她下次就让人**我……”

“我能够理解你的做法,可是我不能够原谅,你也应该知道现在大家都是自身难保的时候,我的信任只能够有一次,我不会待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给我带来危险的人的身边!”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以后大家就各过各的吧,你是跟着张舜英也好,你是自己过也好,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对你,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柳越越说完之后,转身离开。张舜媛将脑袋伏在膝盖之上,痛苦害怕的哭了起来。柳越越听到哭声,步子短暂的停留了一下,随机加快离开。

在凉亭处,张舜瑶与张舜芸早已经等候多了多时,她们瑶瑶的见到了柳越越的身影,急忙迎了上去,问道:“下午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二姐,你没事吧?”

“没事!”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我让你们过来,是想要问一问你们决定好了未来的路了吗?“

张舜芸的眸子黯淡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二姐,你真的相信我们还有未来吗?”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有一种直觉,楚寒灏没死,大哥也没死,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柳越越语气坚定的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性命!我们虽然是女人,不过却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二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舜瑶眉头一蹙。

柳越越将她看了一眼,说道:“我跟你说过可以以技艺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吧,毕竟这里是乐司坊,不是妓院,真正技艺高超的人,在哪儿都是被尊重,并未太大的瞧不上,反倒是这里的出不了头的人,反而过得更加的悲惨!所以以你们的天赋,过得比这里的下人体面一些应该不是难事!而且,作用不止于此!”

“二姐,这话怎么说?”

柳越越的眸子眯了一下,露出些许灰暗的光芒,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成为内应!”

“什么意思?”张舜芸呆了一下,对柳越越的意思似懂非懂,“这乐司坊出入的贵人到时不少,二姐是希望我们能够从中打探消息?”

“风月之中,听到的消息又能够有多少真的多少假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止于此,我希望你们能够迷住那些男人,我打听过了,楚元析身边经常出入乐司坊身份最高的两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待在他们的身边。当然,这需要付出身体,还有心,更可能还有性命的威胁,我只是将我现在的计划跟你们说而已,并不强求,你们自己决定,只要不要将我的话传出去就好!“

顿了顿,柳越越又道:“如果我的猜测是错的,你们到时候就待在那两人的身边,即便是为妾,也比在乐司坊要好,如果我得预感是正确的,到时候,倒是可以放手一搏,成功了则恢复以往的荣光,失败了可能性命不保!你们自己选吧!”

张舜媛与张舜芸互相看了一眼,眸子里面也全是犹豫不决与挣扎决断。

柳越越也不催促,只是倚在柱子边上,等待着她们的决定,不管她们是答应也好,拒绝也罢,她都接受。

“我接受!”张舜芸先开口说道,语气平淡,目光却是一派黯淡,“在这里虽然才短短几日,可是好像完全看不到尽头一般,我很多时候都想要一死了之,我不想过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如果可能赌一把,那就赌吧,即便可能性再小,也总能够给我一个希望不是吗?我们是丞相的女儿,曾经的千金小姐,可是现在还剩下什么呢?没有了当丞相的父亲,我们除了现在的身体,一无所有!如果我们能够抛却最后的自尊,用身体赌一个前程,或许还能够为父亲报仇,有何不可?”

“那我也做吧!”张舜媛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眼睛里面却是含着泪花,“二姐,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既然相信他没死,我就得出去找他!”柳越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等我看着你们能够活下去的时候,我就要出去找他!”

三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了,只有寒风凛冽的刮过,良久之后,张舜瑶问道:“二姐,下午的时候听说掌司嬷嬷将你关起来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柳越越听到问话,些微的沉默了一下说道:“是高若言让我出来的!”

“她来了这里?”

“不错!”

柳越越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下午,张舜媛的证言让柳越越无从辩驳,张妈妈立即去找来了掌司嬷嬷,她见人证物证具在,面无表情的让人将柳越越给关了起来,等待处罚。

柳越越一个人在冰冷的黑屋子里面等待着,到了半夜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不过进来的人,却是大大的超乎了她的预料,居然是高若言,她笑道:“看来昭华郡主还挺守信用的,你来得比我想象之中要快些,不过未曾想过会是这个时间!”

“这地方我不方便到来!”高若言冷淡的说道,手上拿着一只烛台,昏暗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绝美的容颜看上去有些暗淡与憔悴,目光不似以前那般的灵动,反倒是多了些说不清楚的哀怨,“你为何要见我?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的!”

“想不明白,你既然为了楚寒灏连命都不要为什么要背叛他?”柳越越淡淡的笑道,“说实话,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事到如今,纠结这些事情还有意义吗?”高若言淡淡的说道,“不管如何,现在赢得那个人是我!”

“只是为了皇后的位置?难道楚寒灏不能够给你?”柳越越讽刺的问道,“你喜欢的人应该是楚寒灏吧,为了别的男人害死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然后待在自己不爱的男人身边,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你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地方是什么吗?”高若言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又怎么会知道别人的想法?不错,我的确爱着楚寒灏,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恨他,因为是他先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在我跟你之间摇摆不定,我为了抓住他的心意,费了多少心思,可是他依然会想着你,你以为我只是要一个皇后的位置,我要的从来都是他的心,可惜了,他的心不干净了,所以我也不想要了!”

“不可能,他讨厌我,他不可能喜欢我,即便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面装的还是你,我说我要离开的时候,他分明是那么的高兴的,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柳越越苦笑道,“他若是真的曾经喜欢过我,又怎么一次次的伤我呢?”

“谁知道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受伤的时候我在照顾他的时候,他在梦里面叫出了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对他就已经放弃了!”高若言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其实害死他的,不是我,是你!如果没有你,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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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纠缠

“我?我做的一切都在逃离他,又何会怪到我的身上?”柳越越不屑的一笑,“你又何必为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呢?”

“是啊!”高若言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现在想要杀我,你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为什么不杀我?就是想要羞辱我?”柳越越换了一个坐姿,淡淡的问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肯定是会杀了你的!”

“是吗?”高若言整理了一下本来就没有褶皱的袖子,“我只是觉得现在已经没了杀你的必要了,羞辱你?我没有这么无聊,至于为什么会让你活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想看着你恨我,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吧,谁知道呢!既然能够活着就好好的活着吧,我倒是隐隐有些期待,你有本事杀我的时候!”

柳越越仰着下巴看她,目光顿在她头上的簪子上面,说道:“那个好像是楚寒灏送个你的吧?”

高若言的表情微微顿了一下,她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一声冷笑,抬手将簪子取下,走到了柳越越的面前,抬手将簪子插在了她的发髻上:“有时候觉得你跟楚寒灏活的都挺可怜的,忙忙碌碌的,终究都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起身,将身上的斗篷整理了一下:“你好自为之吧!死还是活,是就这么悄无声息下去,还是将来重新站在我的面前,都是你的命了!”

“他真的死了吗?”柳越越看着高若言走到了门口的背影,问了一句。

“天知道呢!”高若言望着外面凄凉的月色,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随机出了去。

没过好一会儿,张妈妈就将她放了出去,面无表情的说道:“算你运气好,高小姐居然为你求情!”

她用一种更为恶毒的目光奚落道:“你这个曾经的差点成为皇后的人,看到现在这个未来皇后是什么感想?”

“感想啊?”柳越越淡淡的说道,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后悔的要死呢!也羞愤的要死!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大抵是柳越越的回答让张妈妈感到满意了,她方才打着哈欠,心满意足的回了去。柔儿一直未曾离开,见到柳越越出来,立即跑了过去,问道:“没事儿吧,小姐?”

“不是说过不用叫我小姐了吗?我现在不是什么小姐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用担心了,没事了!柔儿啊,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能赢?”

“啊?”

“因为坏人啊,向来都是死于话多的!”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说说,快回去休息吧!”

“高若言来这里做什么?”张舜芸问道,“她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难道还不放过我们吗?”

一阵寒风刮过,张舜芸的话让柳越越的思绪收了回来,她扶了一下头上那只翠绿色的簪子,淡淡的一笑:“她……是来鼓励我的!”

既然已经跟张舜芸与张舜瑶两人定下了初步的计划,下一步柳越越便要想办法了解到她想要接近的那两人的喜好,如此才能够投其所好,事半功倍。

事情的第一个机会在于正月十九这一日,楚元析登基称帝,该册封的册封,该奖赏的奖赏,对他有功之人,皆是心满意足,晚上的时候在乐司坊大摆筵席庆贺。

歌舞助兴自然是少不得的项目,舞姬们柳腰款款,歌姬们余音绕梁,这乐司坊果然就是温柔乡英雄冢。天下兴亡也好,改朝换代也罢,这里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地方。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即便是战场之上最清醒的人此刻在姑娘们的温柔劝酒之下,都带了三分醉意。

凌少宣身边却无舞女歌姬亲近,他的面色太过阴沉,一个人在自斟自饮,谁都不会去自讨没趣。

手上的空杯被倒满酒了,他阴冷的说道:“滚开!”

“来这里的男人都是寻开心的!你既然这副模样,又何必来这里一趟,酒在什么地方不能够喝呢?”

凌少宣本想再骂,不过听到的声音却是张舜英的,他颇有几分诧异的回过头,蹙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张舜英柔媚的笑道:“如今我们姐妹们沦落到了此地,难道不是百公子所赐吗?少宣哥哥,眼下你可满意了?”

“哼!”凌少宣讽刺的一笑,“我看你倒是混的如鱼得水嘛,这地方看来挺适合你的!”

“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少宣哥哥知道其中苦楚,又何必挖苦讽刺呢?”张舜英淡淡的说道,“不过少宣哥哥现在是少年得志,该是踌躇满志才是,怎么在这里喝闷酒,难道少宣哥哥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却没有得到燕王……不,应该说是皇帝的重视?”

“跟你有何关系?”凌少宣冷冷的说道,目光更加的阴郁,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他对着莺莺燕燕之地向来没什么兴趣,今日前来,无非是觉得这么久了,这里的生活应该将张舜华身上的傲气磨光了,让她意识到自己才是她唯一的希望,那么她就应该扑倒他的面前,跪下来请求他的原谅才是。

不过叫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女人居然敢无视他,到了今日这步田地,她居然还不低头!并且她居然在大厅皇甫将军的事情,难道那女人想要勾引皇甫将军不成?楚寒灏,楚寒渺,这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水性杨花!

“不说便不说吧,英儿还是要祝愿少宣哥哥你能够前程似锦呢!”张舜英再一次为他倒满了酒杯,起身离开。

凌少宣的阴冷的目光一直看着皇甫将军,看到他起身出去的时候,他也立即跟了上去。

“来了!”柳越越隔着湖面,在游廊之上看着皇甫潜出了观赏歌舞的大厅,转过头对身边穿着素服的张舜芸问道,“准备好了没有?”

张舜芸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好了!”

“去吧!”柳越越说道。

“恩!”张舜芸低眸说道,“若是没有成功呢?”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柳越越说道。

张舜芸提着裙摆缓缓离去,柳越越则是紧张的等待着,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凌少宣跟在皇甫潜的身后出来了,顿时心中一紧:“他怎么也跟着出来了?皇甫潜非好色之人,若是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在想要碰到他就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

柳越越立即小跑了上去,在游廊的尽头将凌少宣给拦了下来。

她冷冷的看着凌少宣,嘲讽的说道:“你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

“不要你们,只是你而已!”凌少宣冷冷的说道。

“那你还满意吗?”柳越越将手臂抱在胸前,防备又讽刺的笑道。

凌少宣的眸子里面突然爆发出一丝怒气,抓着柳越越的双肩怒吼道:“为什么不求我?为什么不求我救你出去?你就这么享受你现在这下贱的身份吗?你就那么喜欢勾引男人吗?”

柳越越眸子里面的凌厉与嘲讽丝毫不减,将他推了一把,冷声笑道:“求你救我出去?这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凌少宣,你让我真的很恶心,我就是在这里过着下贱的生活,我就是在无数男人身下承欢,也不会待在你的身边!”

“啪!”凌少宣狠狠的扇了一个柳越越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

“骂得好!”柳越越捂着脸笑道,“我这样的贱人不知道你凌公子惦记着,所以麻烦你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免得我们互相恶心!”

“我真是疯了才想着跟陛下求情,救你出去,你就好好的在这里过一辈子吧!”凌少宣气的脸色发白,撂下狠话,疾步离开。

柳越越刚松了一口气,抬眸就瞧见了张舜英咬着唇,目光带着恶毒的恨意,瞪着自己。她用舌头抵了抵被打的那边脸的口腔,淡漠的看了一眼张舜英,沉默的转身离开。

希望张舜芸一切顺利吧。

皇甫潜准备去茅厕,路过一片花圃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低声哭泣的声音,他立即眉头一蹙,沉声喝道:“什么人?”

那阵哭声立马停止,随即传来了慌张的逃跑声,皇甫潜立即追了上去,不过三两步,就将那小步逃走的人给抓住了,他抓着女子的胳膊,喝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以前是相府的人,方才是在思念亡夫!”张舜芸吓得颤声说道。

“相府?你是被没入乐司坊的张家的小姐?”皇甫潜疑惑的问道。

“正是,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们连尸首都没有了,今日进到众位将军在此庆贺,故而想到了亡夫,不由得悲从中来,打扰了将军雅兴,实在是抱歉!”张舜芸带着哭腔柔声说道。

“触景生情,人之常情而已!”皇甫潜将张舜芸放开,“是我太过谨慎,唐突了,抱歉!”

张舜芸抬起泪眼汪汪的眸子望了皇甫潜一眼,随即低眸福身说道:“若是将军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皇甫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张舜芸!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

“虽然各为其主,但是我亦是十分佩服丞相的所作所为,你既然是丞相的遗孤,我以后会关照你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前来找我!”皇甫潜说道。

“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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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转机

“那个叫皇甫的好像真的对六姐另眼相看呢,二姐你是怎么知道让六姐说在思念父亲,那人不但不生气反而会青睐有加呢?”张舜瑶用瓢舀了一瓢凉水在盆中,然后坐下开始洗衣服,搓了两把,她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自己皲裂的手,叹了一口气。

柳越越从怀中掏出了二姨娘给她的药膏,塞到了张舜瑶的手中,低头继续洗衣服,淡淡的说道:“我打听到皇甫潜的父亲在楚元析起兵期间去世了,而皇甫潜是有名的孝子,应该会感同身受的,何况,六妹,姿色出众,楚楚可怜,对于一个不近女色的将军而言,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既然事情都照着二姐的想法进行,二姐为何看上去并不开心呢?”张舜瑶问道。

柳越越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对的,总觉得对不起你们!”

张舜瑶拍了拍柳越越的肩膀,说道:“利弊权衡,你已经说清楚了,之后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而已,不管结果如何,我们自己承担!我跟六姐也商量过,正如你所说的,如果陛下真的回不来了,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遇,也远比在这里要好,若是陛下真的卷土重来……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吧,眼下这种困境给我们的选择机会不多了,所以我们做出这个决定也不会后悔的!”

她抓住柳越越的手臂,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二姐,我们会这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我们相信你,我们将未来堵在你的身上,你……万万不要叫我们绝望啊!”

“你们信我的话,那我也信我自己!”柳越越笑道。

晾好衣服,柳越越刚回去,柔儿就回来了,她笑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热乎乎的包子,递到了柳越越的手中,说道:“还是热的,小姐快吃吧!”

柳越越微微一愣,叹了口气说道:“柔儿,你不再是相府的下人了,我们现在也不是什么主仆关系,你前面十几年都在为别人而活,你现在就不能够为自己多做考虑吗?难道你真的打算照顾我一辈子吗?”

“小姐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了!”柔儿不可思议的笑了笑,“我六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卖到了相府,刚到相府的时候就生了一场重病,若不是二夫人我现在已经没命了!后来,二夫人去世之后,相爷亲自挑选了我们四人作为大丫鬟在小姐身边伺候,让我们都发过誓的,会一直效忠小姐,照顾小姐的!青儿可以为小姐连性命都不要了,我做不到青儿那一步,不过尽我所能够的照顾小姐,我还是能够办到的!”

“谢谢你,柔儿”柳越越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与歉意,以前在晓林院的时候,她跟对秀儿是依赖,对青儿是亲近,唯独将柔儿忽视了,可是想起来,她能够在晓林院过上最舒适的日子,都是柔儿在背后默默的打理着。她咬了一口包子,笑道:“真好吃!”

“好吃就好!”柔儿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对了,小姐,我方才听到了一个消息,寒姝公主将要去和亲了!好像是跟柔夷的王子和亲!”

“是吗?”柳越越面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随即眉头蹙起,目光之中多了一丝担忧,“我以前听大哥提起过,柔夷的人,野蛮善战,虽然是一个小小番邦,但是却经常侵扰大周,近年来不断在扩张,对大周也十分的有威胁,楚元析即便是想要安抚柔夷,那么多的宗室女子可以选择,为什么会选择楚寒姝呢?这难道不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将来若是叫楚寒姝在柔夷取得一席之地的话,对他肯定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可是现在和亲的人的确是寒姝公主啊!”

“楚元析之所以不杀寒姝公主,并且厚待她,甚至让她和亲,看似宽厚大量,不过是想要麻痹其他宗族之人的防备之心罢了,毕竟楚元析也是楚家的人,虽然现在是谋反篡位,但是获得其他宗室之人的支持要比杀了他们更加的有利,何况还有几位王爷,虽然不是手握重兵,但是军权在手,总是对他有威胁的,楚元析此举的目的更多的是想要怀柔他们罢了!至于寒姝公主……他不会允许她取得权利的,那么他这个决定,怕是对公主动了杀心!”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寒姝公主,不一定能够平安的到达柔夷啊!”柳越越担忧的说道。

两人正说着,大门突然被人踢开了,张舜英一脸怒气的进入,一巴掌将柳越越手上的包子给打到了地上,顺便踩了一脚,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做的吧?”

“你什么意思?”柳越越淡淡的问道。

“你可知道今日的献舞机会有多难的?一旦我成功了,我就不必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不用再忍受那些恶心的男人的肮脏的眼神了,这个机会我等了很久,可是为什么尚大人会点名主舞是张舜瑶?我从小姐学习舞蹈,她懂什么是舞蹈吗?你到底做了什么?”张舜英满腹怨气的地吼道。

柳越越淡淡的一笑:“七妹既然能够被尚大人看上,能够成为主舞者,是她的本事,三妹你不去苦练舞技,找我大发雷霆有什么用?”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张舜英恶狠狠地说道,瞪着柳越越的眸子布满了血丝,满是不甘心。

“小姐,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柔儿疑惑的问道。

“轮舞蹈底子,七妹的确比不上三妹,不过舞蹈本身,就是具有太多的主观性在里面。这乐司坊本就是风月之地,所以八卦更是层出不穷,我留意打听过,这位尚善大人虽然现在是楚元析身边的大才子,可是他也是曾经几次科举都落榜之人,后来才去投靠了楚元析,不过他在京城的时候有一个未婚妻子,因为那位小姐的父亲嫌贫爱富,他又几次落榜,故而悔婚将那位小姐另嫁他人,可是那位小姐偏偏是个痴情的人儿,在大婚之前自尽而亡,故而尚善至今未婚,就是在思念这位小姐呢!昨日我让七妹着白衣,跳了那位小姐最擅长的水袖舞,故而尚善才让七妹在他生日的时候主舞吧!”柳越越说道。

“如此看来,这位尚善大人倒也是痴情的人,如果七小姐真的能够抓住这一次机会,被他看上,对七小姐来说,也是件好事啊!”柔儿说道。

柳越越叹了口气:“我挑选的这两人都是人品不错的人,其他的我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只害怕她们万一真的动情,又当如何是好?”

“那小姐有什么打算呢?”

“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想办法让我现在的身份消失。”

左丘易眉毛微微的一抬,饮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不知道郡主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昭华郡主负着手将屋子里面打量了一圈,说道:“左丘公子住的这个地方清雅别致,看得出来公子是个有品位的人,我居然不知道京城还有公子这一号人物,真是不知道是公子太过低调还是我太孤陋寡闻了!请公子不要见怪,这个时期,还是谨慎一点为好,所以我调查过公子,不过实在是很遗憾,我居然关于公子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出来!不过呢,公子越是神秘,我就越是感兴趣!”

“郡主还未说找在下究竟所谓何事?”左丘易淡淡的说道,目光却是越发的冷厉了。

“既然公子问了起来,那么我也开门见山想问了。张舜华曾经放过一件东西在公子这里,公子可否将东西交给我呢?只要公子将东西给我,我将不会再来找公子的麻烦!”

“这么说来,你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来找麻烦的?”左丘易冷声问道,向来淡漠的眸子里面迸发出一丝丝冷意。

“这当然要看公子是不是肯合作了!”昭华郡主在左丘易身前坐下,“公子的身份背景,我丝毫不感兴趣,不过公子若是执意要跟我过不去的话,我会很难做的!”

“我既然受人之托保管东西,自然要忠人之事了,除非张小姐亲自前来向我索取,不然的话,恕难从命!”左丘易冷淡的说道。

“是吗?看来公子是打算跟我过不去了!”昭华郡主淡淡的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只有请舜华跟我一起来这里一趟了!告辞了!”

“不送!”

夜幕刚刚降临,武伯将窗旁边的灯拨的亮了一些,外面的打斗之声不断的传来,他冷冷的说道:“这位郡主看来是要同公子过不去了,眼下京城局势瞬息万变,既然被人盯上了,公子可需要提前离开京城?”

“这里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计划的准备的如何了?”左丘易问道,“我走之前,总得将她带走才是!她身后可有人保护?”

“已经安排了人了,公子请不要担心!”武伯说道。

左丘易的眸色沉了一下:“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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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撕裂

“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武伯说道,他见左丘易的脸色有些暗淡,又道,“不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公子也要往好的方面想!”

“我知道了!”左丘易又将目光放回了摆放着残局的棋盘之上,“外面吵得很,你去处理一下吧!”

“是!”

这座静雅别致的庭院里面,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各种机关暗藏,层出不穷,那一间静静矗立在院中的房间,周围竟像是有着铜墙铁壁一般,难以逾越。任凭外面风卷云涌,屋内依旧平静淡然。

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为何,今夜,左丘易的心思却无法彻底的平静,他将一颗棋子摆在了棋盘之上,蹙眉淡淡的说道:“你这步棋是什么意思呢?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到底有是何物?还是只是想要让我也搅入这浑水之中来?看来,以前是我小瞧了你了,居然未曾认命认输呢!”

不久之后,外面的打斗之声终于笑了起来,左丘易嘴角挑起了一抹浅淡的笑道:“我也很好奇你下一步会怎么走呢!”

这时候武伯进屋,说道:“公子外面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公子打算何时离开京城呢?”

“既然来了这一趟,总是不该空着手回去的,楚元析登基称帝,我们还未送他一份大礼呢!总该是给他准备一份惊喜再走的!”左丘易冷声说道。

乐司坊。

“你这是洗的什么衣服?”张舜英拿着手上的舞衣,嘲讽的说道,“都洗坏了,要怎么穿啊?晚上有重要的宴会你知道吧?你是想让我出丑是吧?你知道今天晚上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连掌司嬷嬷都担待不起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乐司坊的人都跟你有仇吗?你非要我们所有人都不好过吗?”

柳越越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一件带着破洞的舞衣:“我晾的时候还好好儿的,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你的手上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你还是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其他的人吧!”

“呵呵,你这是狡辩吗?”张舜英看着掌司嬷嬷走来,急忙走了过去,杨着手上的舞衣,气愤的说道,“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现在换一件舞衣还来得及,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忘记我怎么教训你们的吗?做不到宠辱不惊怎么出人头地!”掌司嬷嬷冷冷的看了张舜英一眼,随即有用更加冷厉的眼神看着柳越越,“我念着你以前的身份,对你多加忍耐,从未曾逼过你做任何事情,上回子你偷钱的事情,因为有皇后为你说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睁眼让事情过去了,不过乐司坊之所以存在了那么久,是因为乐司坊向来是有规矩的地方,这么多年以来,多少管家千金没入了奴籍,不听管束的,我也见的多了,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坏了这里的规矩!”

“掌司嬷嬷……”

掌司嬷嬷抬手让柳越越不必再说下去,冷冷的说道:“不给你一点惩罚,你是不会长记性的,那你就好好的记住今天吧!把她带下去!”

柳越越咬了咬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冷漠的看了一眼张舜英,冷笑了一声。

“慢着!”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见着是昭华郡主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走来过来,她朝着掌司嬷嬷淡淡的一笑,“我有事情要找她谈谈,掌司嬷嬷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面,此事就这么过了?”

“既然郡主都开口了,我又怎么敢不遵命呢!”

“掌司嬷嬷,可是她……”张舜英急忙说道。

“闭嘴!”掌司嬷嬷骂道,“郡主,你自便吧!”

昭华郡主笑了笑,看来一眼柳越越,面上的笑意瞬间冷淡下来,淡淡的说道:“跟我来一下吧!”

看着水波盈盈的湖面,柳越越见昭华郡主一直未曾开口,率先说道:“你这一次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昭华郡主看着前方微微眯着眼睛:“左丘易到底是什么人?”

“你去见过他了?”柳越越回眸忘了她一眼,“看来并没有什么很好的结果是吧?”

“他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神秘的人,不但他的身份背景没有办法查出来,就连他那座毫不起眼的院子,竟然也是机关重重,我的人闯了三次都未曾闯入,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背后有什么势力?来京城的目的有是什么?”

昭华郡主的话叫柳越越自己都吃了一惊,那院子她进出过几次,没有想到居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左丘易这个人,果然水很深啊!

“所以呢?”柳越越转过头看着昭华郡主的侧脸问道。

“你现在有什么底气这么跟我说话?”昭华郡主冷声嘲讽道,“方才若不是我你会有多惨,你是知道的吧?你知道我一句话的事情,你就会陷入地狱吧?所以呢,你想要活的好一点,最好还是乖乖的听话,既然你说你的东西在左丘易那里,那么好,你去把它拿回来呗!”

“好啊!”

“我不知道你这么爽快是真的认命了还是别有所图,你现在身份特殊,盯着你的人不少,即便是我想要将你带出去还是需要跟陛下请旨,你准备一下吧,两日之后我会带你去找左丘易,记住了,我要是骗我的话,上一次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是我大度,不过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的!”昭华郡主冷声说完,带着人迅速的离开了。

两日之后,看来这两天的时间需要做的事情不少啊……柳越越托着下巴沉思着,不过左丘易的身份之谜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昭华郡主去找过他,说明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不但没有拆穿反而顺着自己的话接了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真的给他带来危险啊?

入夜之后,柳越越揉着酸疼的肩膀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却瞧见张舜媛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徘徊,她心中立即警惕起来,走进之后蹙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我有事情要跟二姐说!”张舜媛低眸小声的说道。

“什么事情?说吧!”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那个柔儿出事了,被三姐关在了储物阁里面,我是悄悄来告诉你的,你快去救救她吧,我先走了!”张舜媛说完,看了看左右,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柳越越对张舜媛的话半信半疑,将周围都找了一个遍,都没有发现柔儿的下落,难道真的被张舜英关起来了?想了想,虽然认为可能是陷阱,但是不可能看着柔儿可能有危险而坐视不管啊!

柳越越很快来到了储物阁,借着惨淡的月光,正好可以看到柔儿躺在冰凉的地上,她立即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探了一下呼吸,幸好,还活着。她又将柔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衣衫凌乱,脸上有明显的淤青,脖子上面还有几个吻痕。

难道是……不!柳越越不敢往下继续想下去。

“柔儿,醒醒,柔儿,醒醒!发生什么事情了?柔儿,你快醒醒啊!”

就在柳越越轻轻拍着柔儿的脸颊准备唤醒她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了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喝道:“什么人!”

背后站着一个男人,昏暗的光线之下看不清楚样貌,不过眼中淫邪的光芒却是十分的清楚,他猥琐的搓着手,邪笑道:“早就想要尝一尝这位冰清玉洁的未来皇后是什么滋味,现在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说着,他肮脏的大手朝着柳越越的脸蛋袭去。

柳越越一巴掌将男人的手打到了一边,声嘶力竭的吼道:“你对柔儿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丫头的滋味还不错,不过不知道你这个做小姐的味道是不是更好,哈哈!这么晚了,这里是不会有人来了,你最好乖乖的从了我,免得吃苦头!”

“是张舜英设计的是吗?”柳越越从喉咙之中发出撕裂的声音,心中仿佛被撕了一个巨大的漏洞,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这些畜生!”

“到了乐司坊,你们就是下贱的妓女,怎么,到了这里还想要跟我谈贞洁?真是做了**还要立牌坊呢!你要是把我伺候的满意了,或许我还可以把你从这里带出去!”男人不屑的笑道,说着双手再一次朝着柳越越袭去。

“滚开!”柳越越一巴掌打了一过去,“你这个畜生,你会有报应的,我一定会为柔儿报仇的!”

“我什么时候有报应我不知道,不过至于你嘛,现在就会有报应了!”男人被柳越越打了一巴掌,心中十分的不爽,一巴掌朝着柳越越扇去,随即抓着她的胳膊,朝着她的脖子上面吻了去。

柳越越竭力将他推到了一边,想要跑出去,可是外面的门早已经被关上了,男人从后面追了上来,柳越越挣扎着,指甲在他的手背之上留下抓痕,他一把将柳越越推到了地上,柳越越的脑袋撞到了桌子角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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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杀人

男人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柳越越,吐了一哭唾沫,淫笑道:“呸,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看看谁还能救你!嘿嘿,我来啦!”

他搓着手朝着柳越越的身体袭去,兴奋的自言自语的说道:“早就觉得你是个绝色美人儿呢,以前你有楚寒灏当靠山,大家是看得到够不着,现在你跌在泥潭里面了,谁都可以把你踩上一脚!”

就在他的手接触到了柳越越的脖子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同时一股寒彻的杀气从眸子里面迸射出来,她紧紧的握着手上的簪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快速而有力的一把将簪子刺入了男人的脖子上面的血管内,拔出来的时候血水瞬间喷射了出来,温热而鲜红的血液顿时撒的她满脸都是。

男人捂着伤口,喉咙里面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嘴里面慢慢的渗出血水,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惊恐的睁大这眼睛,再也无法挣扎了。

柳越越面无表情的将脸上的血水擦了一把,坐在地上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先把柔儿背回了住的地方,打了清水,将她的身上清洗了一下,将柔儿的事情处置妥当之后,她才又回到了储物阁,准备将那男人的尸体处理掉。

可是等她回去的时候,地上空无一物,已经没有了那男人的尸体,并且地上连血水都没有了,若非看着自己的袖子上面的血迹,她差一点都要怀疑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全是自己的幻觉了。

“人呢?”柳越越因为紧张害怕呼吸急促起来,她又在储物阁内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尸体,难道是张舜英来过了?可是为什么她要将尸体藏起来,还将现场清理干净呢?不会的,一定不会是她!那么是谁,是在保护她还是别有所图?

既然找不到尸体了,柳越越也没有在耽搁了,将衣服处理了一下,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回了去,照顾柔儿。

快要天明的时候,柔儿一声尖叫,醒了过来:“救命啊!救命啊!”

柳越越立即将她的嘴捂住,将她抱紧安慰道:“柔儿,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呢,我一直在这里呢!不要害怕,没事了,没事了!”

柔儿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没有再尖叫,却也没有再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柳越越揉着柔儿的肩膀哭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人这样,是我连累了你!我早就说过,跟我走得近的人,都会受伤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太没用了,根本保护不了你们!对不起!”

过了很久,柔儿才开口嘶哑的说道:“小姐,我没事!”

柳越越在柔儿耳畔轻声说道:“我已经给你报仇了,那个男人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柔儿一惊,急忙从柳越越的怀中起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你杀了他?小姐你怎么能够杀人呢,小姐可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楚元析的外甥,你杀了他,他们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小姐,认识我杀的,跟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小姐你记住了吗?反正柔儿也不想活了,死了反倒是轻松一些!”

“说什么胡话,人我杀了,我也没有后悔!”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柔儿记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没有被**,也没有去过储物阁,我们一整晚都待在这里,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小姐!”柔儿紧紧地抓着柳越越的手臂,“小姐若是事情真的败露,就让柔儿承担一切吧!”

“就算是事情败露也不管你的事情,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不会让我死的,知道吗?”柳越越捧着柔儿的脸说道,“忘了昨晚上的事情,再睡一会儿,天亮之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

柳越越面上淡定,但是心中却是紧张的不得了,一整天都十分的忐忑,不过过了整整一日,到现在都未曾传来什么死人的消息。

到了傍晚的时候,柳越越被张舜英拦住了去路,她将柳越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冷冷的说道:“宇郡王在什么地方?”

“谁?”柳越越疑惑的问道。

“别跟我装傻了,他昨天还是储物阁内的,但是我找了很久都一直没有发现他的下落,所以,宇郡王到底在什么地方?”张舜英冷冷的小声问道。

柳越越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嘴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又没有去过储物阁!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宇郡王,我更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了,我又没有见过,我又怎么会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呢?”

“你没有去过储物阁,可是张舜媛明明……你也不用狡辩了,你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你说谎的目的有是什么,我会全部一一的搞清楚的!”张舜英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柳越越看着她的背影问道:“如今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有做到什么程度?”

“我不管自己过得是否悲惨,只要你们过得比我更惨就够了!在没有看到你们万劫不复之前,我是不会停手的,我会亲眼看着凡是跟你亲近的人,你们一个个的都生不如死,就像我一样,身边全是不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全部一个个的离去,最终只剩下了孤身一人!”张舜英冷冷地说道,“你们,我会慢慢来,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看着张舜英离开的背影,柳越越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逐渐合成拳头,死死的攥着,关节都发白了。

“二姐,你怎么来了?”张舜媛缩在角落内,怯生生的看着柳越越,咽了口唾沫,心虚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昨天多谢你报信,我才能够将柔儿救回来,你的病情怎么样了?”柳越越问道。

“好多了!”

“八妹啊,你帮二姐一个帮吧!”柳越越蹲在张舜媛的身前,将她的碎发压倒了耳朵后面,淡淡的说道。

“什么忙?”张舜媛干干的咽了口唾沫,犹豫的问道。

“很简单,你去告诉三姐,就说你在储物阁内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让她去确认一下!”柳越越轻声说道,“能够办到吧?”

“能……”张舜媛小声的说道,她低眸不敢去看柳越越的眼神,只觉得现在这个二姐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样,眼神太可怕了。

“乖!”柳越越笑着拍了拍张舜媛的脑袋,“这件事情要是办得好,以后你就可能不必再这么担惊受怕了!”

柳越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柔儿本还是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见到柳越越回来,强打起精神,笑道:“小姐,你回来了!”

柳越越走到了柔儿的面前,将她的脸捧着,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可能得到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六妹和七妹现在已经有了不错的未来,她们聪明应该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我已经将你拜托给她们了,以后你就跟着她们了!”柳越越沉声说道。

柔儿一把抓住了柳越越的衣袖,问道:“小姐,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恩,我得离开这里!”

柔儿的眸子显示暗淡了一下,随即理解的笑了起来:“这里的确是不适合小姐,小姐若是能够离开也是极好的,那么小姐有计划了吗?需要我的帮忙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真的逃出去,所以不能够带着你一起走,你好好的跟六妹七妹在一起,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记住,我不会抛弃你们的!”柳越越坚定的说道,“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离你而去你一定会非常的难受,但是你还是好记好我接下来的话!”

“恩!”柔儿眸子里面的眼泪滴落,点了点头。

储物阁内。

张舜英在听了张舜媛的话,等天色暗下来了之后,立即来了储物阁内,希望找到什么线索。

她拿着烛台在屋子里面仔仔细细的寻找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的门被关了起来,吓得立即回头张望。

柳越越慢慢的从阴影内走了出来,淡漠的看着她说道:“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舜英疑惑的问道。

“是我让你来这里的,我当然会在这里了!”柳越越淡淡的笑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找那个什么宇郡王是吧?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消息,他死了,被我杀了,就在你现在站的位置,我刺穿了他的喉咙,血水差点染红了整间屋子呢!”

“你……”张舜英吓得腿差点一软,面色苍白,“你居然……居然真的……你死定了,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掌司嬷嬷的,看看这一次还有谁会就得了你!”

“那你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将这种事情告诉你吗?为什么我不怕你告密呢?”柳越越冷冷的笑着,“因为死人是没有办法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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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逃出

“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看着柳越越充满杀气的眼神,张舜英脸上的血水尽退,苍白的如一张白纸一般,她颤抖着嘴唇,不断的后退着,“你不过来,你不要过来,我叫人了!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的!”

“若不是你害了柔儿,若不是你一再咄咄逼人,若不是只有你死了,她们或许才能够过几天的安稳日子,我也不想做到这一步的!”柳越越的脸色又何尝好呢,她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癫狂,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让人**柔儿,她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你别过来!我让你别过来!”张舜英疯狂的挥舞着手上的烛台厉声喝道,“滚开,你给我滚开!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这样!应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她脚下不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手上的烛台落在地上滚了几圈,闪烁了几下却没有熄灭。

柳越越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死死的握在手上:“恨我吧,诅咒我吧,走到了现在,我也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的确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对盘,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现在这种不死不休的境地!”

“不要再过来了,求求你,不要过来了!”张舜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一边往后面爬着,一边害怕的说道。

她终于爬到了墙边,再也没有后路可走了,抬头惊恐的望着不断靠近的柳越越,求饶的哭道:“我错了,我不会再跟你做对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今晚上的事情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以后就是我的姐姐,你,我,还是六妹,七妹八妹,我们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吧!”

柳越越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张舜英突然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眼睛里面闪过了一阵杀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柳越越的心脏刺来。

柳越越一惊,没有想到张舜英会突然有次动作,急忙往旁边躲避,而就在这个时候张舜英脚下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一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手上的匕首也滑落到了老远的地方,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惊恐的抬起脑袋,却见着柳越越握着手上的闭上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前,居高临下以一种憎恨的怜悯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她。

“不要!不要!”她声嘶力竭的吼道。

柳越越蹲了下来,将张舜英的脑袋保住,手上的匕首从她的动脉血管插了进去。张舜英死命的挣扎着,最里面含糊不清的咒骂着。她越是挣扎,柳越越将她的脑袋抱的越近,直到感觉她的身体逐渐的僵硬,嘴里面连最细微的声音都再也发不出去了。

柳越越呆坐在了原地,眼神空洞无神,先是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小声越来越大,近乎嘶吼,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原来杀人,也真的可以变成习惯的。

她吸了吸鼻子,将脸上的泪水胡乱的擦了一下,看着怀中张舜英的尸体,看着她死了还不甘心的瞪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由温热变得冰凉。

“对不起!”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高若言送给她的那一支碧绿色的簪子,插在了张舜英的发髻上。她起身,拿出了自己藏好的两瓶酒,倒在了屋子里面,然后将地上的烛台捡了起来,走到了门边,将烛台朝着洒了酒的地方扔了过去,瞬间屋子里面的一切被火舌吞噬。

柳越越在了张舜英一眼,面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冷漠,慢慢的将门关上了。她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缩在墙角的张舜媛的身影。

“你在这里做什么?天还很亮,不睡觉出来做什么,当心又得了风寒!”柳越越满身血水温言细语的说道。

张舜媛死死的抱着膝盖,咬着下唇嬷嬷的流泪,惊恐万分的看着柳越越的逐渐的靠近。

柳越越蹲在了她的面前,摸着她的脑袋说道:“你看了什么?”

张舜媛只是害怕的哭着,不说话。

柳越越笑了笑,又问道:“里面有人死了,知道死的人是谁吗?”

“三姐……”

“不,是张舜华,是二姐死在了里面!”柳越越轻轻的抚摸着张舜媛的脑袋,“告诉我,你亲眼眼见谁死在里面了?”

“是二姐,二姐死了,我亲眼看见二姐死了!”

“乖!”柳越越淡淡的笑了笑,“以后就这么装疯卖傻的活下去,一定要活到我回来为止,知道了吗?”

“知道了!”

柳越越将张舜媛抱了抱,随即毫不留念的起身离去。身后的浓烟的已经翻滚起来,火舌从屋顶窜出,耀武扬威。

“着火了!”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发现失火的护院来时敲锣打鼓大声的嚷嚷着,不一会儿乐司坊的人几乎全部都惊动了,一个个的拿着脸盆水桶开始救火。

柔儿担忧的看着那火光扑天的地方,双手合十开始祈祷,随即抱着双臂开始哭了起来。张舜瑶与张舜芸互相抱着取暖,外面吵闹似乎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一般,两人的脸上都是一种融合了希翼与绝望的复杂的表情。

柳越越先是换好了一套早就藏好的小厮的衣服,将自己的血衣扔到了湖里面,然后趁着一片混乱的时候摸到了后院。

每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会有菜农将新鲜的蔬菜送来,顺便将这里的泔水带回去喂猪。柳越越忍着恶心的臭味,躲在了装泔水的桶里面,直到快天明的时候,农夫将菜全部放下,两人又一起讲几个泔水桶搬到了车上。

“今天这一桶怎么那么的重啊!”其中一人吃力的说道,“里面装什么了!”

他正准备打开盖子看一眼的时候,负责厨房的厨娘吼道:“还在磨蹭什么,快走吧,昨晚上乐司坊发生了火灾,听说还死人了,你们还不快走,耽搁了,天亮之后,离开就不是那么的容易了!”

“好好好,我们现在立即就走!”两个菜农没敢再耽误,急忙将泔水桶抬上了车,准备出去。到了后门的时候,有守卫将他们拦了下来问了几句。

“这桶里面没有藏什么东西吧?”

“瞧你说的,桶里面能够藏什么?都来过这么多回,你们又不是不认识我们!这里面可都是泔水,一整桶呢,要是真的有人躲在里面,又不是鱼,活的了吗?”

一股臭味袭来,守卫也不想打开检查,他敲了敲几个桶,果然全部都是满的,捏着鼻子嫌弃的说道:“走吧走吧,快走吧!”

“多谢,多谢!”两个菜农急忙驾着马车快速的离开了乐司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柳越越明显能够感觉到马车开始颠簸起来,应该是出了城来到了乡下的道路上,即便是用竹竿呼吸,但是这一会儿她只觉得自己的肺马上要炸开了一般,疼的要命,再也没有办法再在里面躲藏,急忙站了起来,掀开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两个老实巴交的菜农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泔水桶里面真的藏着人啊!吓得差点摔在了地上,急忙问道:“你是什么人啊!”

“我是乐司坊的人,你们最好不要将看到我的事情说出去,不然的话你们便是帮助我逃出来的人,这是死罪!只要你们不说,就没人知道我是跟着你们出来的,记住了吗?”柳越越将脑袋之上的几片菜叶子扔掉,从桶内爬了出来,淡淡的说道。

“记住了,记住了!”

“要真的记住才好!”柳越越神情淡漠的看着他们,“你们守口如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我们一起活,如果你们要高密的话,我们一起死,相信你们也不想惹祸上身吧!”

柳越越说完,将他们两人再看了一眼,疾步离开了。

两个菜农见柳越越走远之后,急忙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匆匆忙忙的赶回家去,谁也不想惹祸上身,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两人小声的商量了一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

柳越越听到水声,朝着河边走去,还未走几步,就趴在路边呕吐起来,好像要将肠子都吐出来一般。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又在冰冷的泔水里面呆了那么久,身上是又冷又僵硬,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只想要一觉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才好。

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现在的气味,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气,硬撑着来到了河边,随即不管不顾的朝着河水中泡去,将自己全部埋在河水中,想要将身上的那一股浊气臭气全部清洗掉。

即便是在河水中跑了半天,但是身上那股油腻腻的感觉还是没有褪去,柳越越爬上了河岸,身上的血液似乎快要全部凝结一般,脑袋也开始刺疼,好像即将要爆炸一般。

她昏昏沉沉的朝着路边走去,身子越来越沉,脚步也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也急促,没一会儿,眼前一黑,昏倒在了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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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救

“杀了两人?”左丘易听着武伯的禀报,眉头微微的蹙起,手指把玩着棋子,淡漠的脸上多了一份诧异。

“不错,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十分的惊讶,这两人其实一人是宇郡王,另一人是她的三妹,我也没有想到看起来这么斯文柔弱的人会下这么狠的手!她杀了人宇郡王之后,我们的人已经将尸体处理好了,不会有人发现,不过她杀了张舜英看来是想要为自己的侍女报仇,然后将尸体伪装成她的模样,看来是希望张舜华这个身份消失!”

武伯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她昏倒在了路上,被义演回来的沁园园主救下了,眼下暂时是安全的!”

“这个沁园园主可靠吗?”

“应该可靠,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毕竟在京城之内,公子要不要趁此机会将人一起带走?”

“密切关注这她就好,暂时不必太管她,在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之下,由她去吧,让她锻炼一下也好!”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任何情况立即来报!”

“是!”

乐司坊。

“死了?你是说张舜华死了?”昭华郡主闻讯赶来,怒气腾腾的喝道,“好好儿的人,怎么就死了呢!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吗?你不知道她是陛下要你们看着的人吗?我再问一遍,人真的死了吗?”

“是!”掌司嬷嬷低着头说道,“有人看到她进入了储物阁,然后储物阁着火她没有来得及出来,应该是自杀!”

“自杀?她会自杀?”昭华郡主目眦尽裂的说道,“我绝对不会相信她会自杀!”

“有人亲眼所见!”掌司嬷嬷淡淡的说道。

“谁?把人带上来!”

掌司嬷嬷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就有人将尸体还有张舜媛还有柔儿带了上来。

“这是张舜华吗?”掌司嬷嬷的冷声问道。

“是!”柔儿低眸语气坚定的说道。

“尸体以及被烧焦了,这你都认得出来?”昭华郡主目光猩红的问道。

“奴婢跟小姐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小姐即便是化成灰我都能够认出来!这就是小姐,奴婢也没有想到小姐会做到这一步,分明之前一点还嘱咐奴婢要好好的休息,一点迹象都没有表露出来!”柔儿说道。

昭华郡主冷哼了一声,一点都不相信柔儿的话,她又蹲在了最小的张舜媛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目光锋利的说道:“你真的亲眼看到张舜华自杀的?”

“是……”张舜媛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看到二姐满身是血的将储物阁点燃了,她就在里面笑着,没有出来!”

“还有这个!”掌司嬷嬷又将一个烧的漆黑但是看得出来是个簪子的东西交到了昭华郡主的手上,“这是她身上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昭华郡主目光微微一眯,面色愈发的冷冽,拿上来簪子立马去了皇宫。

“自杀死了?”高若言楞了一下,眉头微微的蹙起,目光之中闪出几抹复杂的情绪,她看着手上黑漆漆的簪子,“此物的确是我送给她的,世上只有一支,难道她真的死了?”

“以我对张舜华的了解而言,即便是面对再大的困境也觉得不会自杀的人,我已经将乐司坊搜查了一遍,但是丝毫没有她的踪迹,而且张家的三小姐还失踪了,我怀疑那具尸体应该是张舜英的,而真正的张舜华应该是已经想办法逃出了乐司坊,请皇后立即下令,关闭城门,立即全城捉拿张舜华!”昭华郡主说道。

“郡主多虑了吧,我也对张舜华有一些了解,她不过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出乐司坊?你未免也太看起的她了,还有这支簪子乃是我亲自给她的,又不止一人亲眼看到她自杀而亡,人证物证俱在,那死的人应该就是张舜华,何必如此兴师动众!”高若言淡淡的说道,“郡主太敏感了,退一万步不说,即便是张舜华逃出了乐司坊,她又能够如何?”

“既然她能够想出这李代桃僵之计,说明此人心狠手辣有勇有谋,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昭华郡主说道。

“郡主想的太多了,张舜华虽然是有罪之身,不过念在曾经的情分上面,本宫会给她一个安身之所的!”高若言揉了揉太阳穴,“本宫最近为了准备寒姝公主和亲之事,已经很费心神了,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以后郡主大可不必跟本宫说起!”

“是我未能给体谅娘娘,还请娘娘赎罪,既然娘娘身体不舒服,那么我就先告退了!”昭华郡主说完,退了朝霞殿。

殿外,一个年轻的公子迎了上来,问道:“姐姐,皇后怎么说?”

昭华郡主微微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我虽然已经竭力在跟她分析张舜华可能已经逃出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何皇后却是一口咬定张舜华已经死了。看来只有靠我们暗中查探了,安排下去,不管是城门口还是京城内,都好好的搜查一遍,特别要注意那个左丘易的府邸,张舜华极有可能去投奔他,一旦发现张舜华的消息,不要声张出去,立即带她来见我!”

“姐,一定要赶尽杀绝吗?”少年犹豫的问了一句。

昭华郡主突然两只手捧着少年的脸颊,狠狠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你不过见过张舜华几面而已,难道真的对她动情了不成?为她求情?你是想要忤逆我的意思?别忘了以你的德行是怎么当上现在的抚远将军定西王的?大哥的下场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你难道也想要跟我过不去吗?”

“我不敢,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既然姐非要抓到张舜华不可,我这就去安排就是,你又何必动怒呢!”

沁园内。

柳越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将周围的陌生的环境打量了一眼,随即立马坐了起来,身上的酸疼让她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端着药碗进屋,用怯生生的好奇的目光将她打量了一下,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面,高兴的说道,“我现在就去告诉园主!”

柳越越起身,从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只见着院子里面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在练习基本功,还有几个穿着戏服在对唱词,有几个正被师傅教训着,倒是有几个熟面孔,这里难道是沁园?

没一会儿就见着沁园的园主入内,瞧着柳越越的已经起身,说道:“那个你的身子还没有痊愈还是回床上先躺着吧!”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喉咙艰涩疼痛,她嘶哑着嗓子问道:“是你救了我?”

“恩,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发现在你晕倒在了路边,就把你带回来了!”园主说道,“哎呀,真是没有想到啊,本来还以为是位俊公子,没有想到是一位姑娘呢!你不要担心,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吧!”

“外面现在有什么动静没有?”柳越越又问道。

“没有啊,还不是一样!”园主笑道,“虽然这一段日子以来都动荡不安,不过好在最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的皇帝也非传说中的那么残暴不仁,只要能够让我们老百姓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谁当皇帝都不无所谓,至于那些换血的事情,也是高官才会经历,轮不到咱的头上的,咱还是依然会好好的过日子!你的事情我不问,好好养好病就好了!”

“多谢!”柳越越扶着桌子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也不必这么说,你之前给我们的剧本子,让沁园扬名立万,现在不仅仅只是京城,就连大周所有的戏班子都跟风沁园呢,沁园现在是风头无量,算起来你也是沁园的恩人。就别跟我客气了,不要太拘谨啊!哦,你是在凉水之中呆的太久了,所以得了风寒,吃些药调理一下就好了,不要担心,那个你好好的休息吧!”

园主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柳越越咬了咬唇,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疑惑,慢慢的回了床上,跟沁园园主不过几面之缘,多数也是交易有关,谈不上私人交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助自己?还有不知道乐司坊内现在的情况如何?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连累?不知道她逃走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不是到处都是追捕她的人!万一园主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高密又该如何是好?

柳越越将那碗药一饮而尽,在床上了躺了一会儿,觉得这沁园之内还是不太安全,现在或许只有左丘易那里方才可以暂且安身吧。

“有人吗?”柳越越喊道。

方才端药进去的那少女推门进入,问道:“怎么了?”

“小妹妹,能不能够给我找一套男装?”柳越越问道。

少女明显不太理解为什么她为什么好端端的要一套男装,稍微疑惑了一下,还是去给她找来了衣服。

她就看着柳越越换完了衣服,疑惑的问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呢,还是好好的休息吧!”

“我……有点事情必须要离开!”柳越越想了想说道,“姑娘,你去给我拿来纸笔好不好?我需要用一下!”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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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藏身

柳越越搜肠刮肚的将自己看过的小说跟电视剧都想了一遍,又写了一步稿子出来,她自己的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记忆力来。

天色擦黑的时候,柳越越甩了甩酸疼的肩膀,将几张纸吹了一下,交给了那少女说道:“你将这东西交给园主,我身无长物,现在只能够靠这个来报答一下园主的恩情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能够当面跟园主道谢了,你替我谢谢园主吧!”

“你真的要走吗?我还是去告诉园主一声吧,园主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你要是不见了,园主会怪我的!”少女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现在外面有什么动静没有?”柳越越问道,“就是有没有官兵在满城的找什么人?”

“新皇帝登基才多久啊,从他们进入京城以后,那一日不是人心惶惶的,好像经常再找什么原来的皇帝的人吧,什么时候消停过!”少女说道。

“没事了!”柳越越用砚台将那几张纸压着,“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吧,我走了!”

柳越越不顾少女的阻拦刚要出门的时候,就在门口碰到了正准备进来的园主,他没有想到门会突然被打开了,吓了一跳,看清楚里面的人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干什么呢?”

“我正需要跟园主辞行呢,我还是有些事情可能要先走一步了!”柳越越退后一步,向园主行礼之后说道,“多谢园主的救命之恩!”

“借一步说话!”园主略微沉吟了一下,目光深沉的说道。

柳越越想了想,点了点头。

园主让那少女先出去,又让柳越越坐下,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瞒这位姑娘,有几次你交给我剧本之后,我都找人跟踪过姑娘,每一次都是在相府的时候跟丢了,所以我猜测,姑娘应该是张家的人!而眼下,张家的状况我大约也了解一些,所以说姑娘眼下的状况还是十分的危险的!”

“园主到底想要说什么?”

“姑娘也应该知道,梨园本就是龙蛇混杂之地,所以有些消息七七八八的我们还是能够知道一些,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有人在偷偷打听一个人的下落,此人就是张家的二小姐,而我们将姑娘救起来的时候,姑娘身上穿的正是乐司坊的服饰,所以我就推测,姑娘可能就是那从乐司坊逃走的张家二小姐!”园主紧盯着柳越越的眼睛,不慌不忙的说道。

柳越越咬了咬唇,握住了茶杯警惕的说道:“不错,我就是张舜华,既然园主知道了,那么园主打算怎么做?是要将我送回去吗?”

“若是我有这样的想法,这会儿我就已经带人来了!”园主笑了笑,“倒也是缘分。十几年前,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曾经被相府的二夫人还有先皇后救过,二小姐既然是二夫人女儿,那么如果能够帮助二小姐脱离险境,那么我也能够报答二夫人的救命之恩了!”

“我娘救过你?”

“不错,十几年前的事情,二夫人早逝,这份恩情到底没有机会报答,不过老天有眼,让我碰到了二夫人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将你安全的送出京城的!”园主说道,“你先就在我这里将身体养好,这几日外面的风声很紧,暂时不要路露面,如果查到了我这里,我会想办法应付过去的!等过段日子,风头小些了,沁园会去外地演出,然后找个机会让你混入戏班跟着我们一起出城,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我还是不宜久留,我怕给沁园招惹不必要的是非!”柳越越垂眸想了想说道,“园主好意我心领了!”

“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出去自投罗网的!”园主说道,“要不然我就再对不起二夫人了!如果你决定一定要走,也要将身体养好了再说!你现在软绵绵的能够到什么地方去呢?就这样吧,等你的身子完全康复了,要走要留再说吧!”

“我脑子里面能够想到的本子已经全部写给园主了,即便是园主留着我,可能也不会有新的本子写出来了!”柳越越看着园主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他回过头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以为我冒着杀头的风险救你,只是为了几个本子?罢了,你就当我是为了本子吧,你不写满五个本子,就别想要离开这里!”

园主生气的离开,过了一会儿那少女又端着药进来,说道:“姑娘,又到了吃药的时间了!”

柳越越接过,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全部喝了下来,少女又拿过来一小碗蜜饯,笑嘻嘻的说道:“很苦吧?吃一点吧,是园主吩咐要我们好好的照顾姑娘的!”

看着蜜饯,柳越越突然想起了秀儿,也不知道秀儿现在的情况如何?还活着吗?

“不必了!”柳越越摇了摇头,又坐回了桌子前面,拿起笔继续想继续写,“不就五篇吗?”

除了短暂的睡了一会儿,剩下的时间柳越越一直在回想剧情,一连过了两日,柳越越未曾见过园主再出现过,饮食方面倒是未曾苛待过她,将她当做贵宾照顾着,不过柳越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变了,防备之心会这么的重,她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完全信任园主的话。而她也感觉到了,园主应该安排了人监视着她,这里不像是乐司坊地方大,能够有操作的空间,这地方小,人又密集,怎么可能瞒过他们的目光呢?

到了第三日,少女突然急急忙忙的进来,拉着柳越越就往外面跑,柳越越惊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这是做什么?”

“有人来沁园搜查了,园主现在在前面应付,他说了一定要把你藏好!”少女着急的说道,“哎呀,该藏在什么地方好呢!”

柳越越看了一眼正在排戏的几人,目光一转,说道:“你会化妆吧?”

“啊?”少女歪着头一脸的疑惑。

“脸谱,他们脸上的那个你会吗?”

“会……会一点!”

没一会儿果然见着几个穿着便服的人闯进了后院,园主急急忙忙跟着后面解释道:“我这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戏园子,哪里敢私藏朝廷的钦犯呢?”

“藏没藏,我们要搜过之后才知道!”一人恶狠狠地说道,他随即挥了挥手,命令身边的几人立即去搜查,“一间屋子都不要放过!”

“是!”

过了一会儿,手下全部回来禀报道:“没有,都检查过了,没有!”

“是吗?”那首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突然被那边几个穿着戏服,画着半妆的几人吸引住了,他满腹疑惑的走了过去,问道,“你们全都是沁园的人?”

“都是从小在沁园长大的!”园主陪笑道。

首领挥了挥手,对一个手下说道:“去端盆水来,让他们一个个的给我把脸洗干净了,一个个的认!”

“是!”

园主担忧的将少女看了一眼,用眼神问她究竟人藏在何处,少女则是紧张的搓着手,低着头咬着唇,看着自己的鞋子,完全没有蛋刀园主的眼神示意。

直到所有的戏子都将脸上的妆洗了,站成了一排,那首领看着手上的画像,一个个的对比着。

到了最后一个低着头的人,他冷声说道:“将头抬起来!”

园主里面小跑了过去,挡在了那人的身前,笑道:“这都是我的弟子,从小我都带在身边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首领将园主一把推到了边上,喝道:“把头抬起来!”

那人吓了一跳,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将脑袋抬了起来,首领看了一眼,又低眸对比一下手上的画像,冷声说道:“都不是!我们走!”

“官爷慢走!”园主送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几位底子打量了一眼,又拍了拍最后一人的肩膀拍了拍,“你想吓死我啊,你抖什么啊!”

“我……我紧张!”

“滚滚滚!!”园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望着少女问道:“姑娘人呢?”

“哦哦!”少女里面反应过来,叫上了几个师兄弟,将院子边上的一面挨着墙的大鼓挪开了,柳越越正是藏身在鼓里面。

她也是松了一口气,对园主福身说道:“再次多谢园主相救之恩!”

“不必感谢,我也没有做什么,能够混过去就好,短时间内他们应该是不会再回沁园来了,你可以安心的住上一段日子,等风平浪静!快回屋去吧!”

“多谢!”柳越越回去之后,又拿起了笔准备继续写,难道园主是真心想要帮她,难道真的是她的疑心太重了吗?

不过看来,自己从乐司坊逃出来的事情果然还是没能够瞒得过去,现在能够暂时带在沁园内,不过这里还是非能够就留的地方,看样子还是需要跟左丘易先取得联系才行。

又过了两日,少女依旧给柳越越端药来,柳越越看着黑乎乎的药汁笑道:“我的病都已经好了,现在生龙活虎的,没事了,以后不用吃药了!对了,小姑娘,你照顾我好几天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叫我小樱就好!”少女笑道。

“最近有什么演出没有?”柳越越想了想问道。

“后天有一位尚大人的生辰,邀了我们戏班子去表演呢!”

“后天……”柳越越眸子微微一转,“小樱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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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再生枝节

小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极少出园子的她立即被路边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住了,没有注意到前方,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匹马已经到了她近前了,她吓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马蹄子朝着她踢来,楞在原地无法动弹。

千钧一发之际,身旁一人将她扯了一把,将她躲过了一劫,眼睁睁的看着那纵马之人撞翻了几个小摊子,扬长而去。

旁边有人骂道:“什么人啊!简直就是恶霸!”

“小声点,那可是当今的国舅爷!”

“皇帝在登基才几天啊,就这么嚣张跋扈,以后还得了!”

小樱回过神来,抬眸看了一眼救自己的公子,只觉得公子生的唇红齿白,顿时心跳加速,福身说道:“多谢公子!”

那位公子却半蹲下去,捡起了地上的一封书信,小樱急忙在怀中抹了一把,定然是方才躲避只是将姑娘要她送的书信给掉在了地上了,她正准备拿过书信的时候,公子的眼睛微微一眯,将信收回,然后打量了一下信封之上的寥寥几个字,眉头顿时一蹙,一股熟悉之感袭来,急忙将信打开了。

小樱不高兴的皱起眉头,急忙去抢回书信,气呼呼的说道:“我还当你是一个谦谦公子,你怎么能够随便看别人的信呢,快些还给我!”

那位公子将信看完之后,眸子里面先是一抹升起一抹欣喜之意,随即则又是被丝丝的阴霾覆盖,他将信换给了小樱,冷冷地说道:“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看过这封信,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情,包括让你送信的人,不敢我敢保证你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小樱被那位公子阴鸷的眼神吓了一跳,急忙点头说道:“我……我知道了!”

柳越越跟园主商量了一下在两日之后他们去尚善的府上演出的时候,她也会混在其中,她想过再去尚善府上的路上,正好可以经过左丘易的府邸,而她也让小樱给左丘易送了信过去,如果出了问题,也好接应一下。

到了演出当天,柳越越穿着戏服,跟着戏班子的人一起去尚善的府上,虽然一路上有很多看似可疑的人,不过好歹顺利的走了一大半路程。

就在过了最繁华,人最多的街道,也过了一队路过的官兵之后,柳越越眼看着马上就要达到左丘易的府上的时候,忽然之间,有几人冲了上来,喊道:“站住,你们站住!”

柳越越一惊,回头看了一眼正是前几日去过沁园搜查的那几人,她立即朝着旁边的小巷子跑了进去,这条小巷子可以直接通到左丘易府邸的后门,这也是柳越越信上跟左丘易约定好的,如果路上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她会直接去后门。

“站住!”那几人发现了柳越越的踪迹,急忙追了上去。

柳越越快速的往前跑,过了小巷子的转角,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顿时一变,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很奇怪吗?我当然是在等你啊!”凌少宣冷冷的笑道。

柳越越欲往后面跑,立即两个劲装男子将她拦住。

凌少宣冷冷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轻易会死呢!你的城府会那么深,居然让你从乐司坊逃了出来,真的很超乎我的意料,也让我重新认识了你呢!”

“你想干什么?”柳越越回过头来,咬了咬唇冷冷的将他瞪着。

凌少宣将理柳越越打量了一眼,笑道:“你穿男装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跟我想象的一样好看!我不想把你怎样,我说过现在能够救你的只要我而已,都到了现在这一步了,你难道还要想着抛弃我吗?你想去什么地方?”

“不要你管,你给我滚开!”

“被你抛弃过一次了,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对你唯命是从吗?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我一步!”凌少宣冷笑了一声,眸光中透出些神经质的偏执。

“你这个疯子!”柳越越正准备推开他跑开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脑勺一疼,紧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凌少宣将柳越越抱起,对几个手下淡淡的说道:“你们留下断后吧!”

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了一下。

左丘易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低眸看着手上的信,沉吟了一下,带着冷意的小声的喃喃道:“凌少宣……”

“是,我们派了人前去接应的,不过被凌少宣捷足先登了!”武伯禀报道,“不过凌少宣又是怎么会知道她今天回来我们这里的?”

左丘易左边的眉毛轻轻的抬了一下,点了点手上的信纸,淡淡的说道:“问题肯定是出在了这封信上面!”

“不过凌少宣将她带到了他名下的一个私人院子里面,看样子只是想要将她软禁起来,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武伯说道,“不过,昭华郡主的人盯我们盯的很紧,如果她真的来了我们这里,对我们现在进行的计划不是很有利。现在这种情况,更加容易混淆昭华郡主的视线。公子,我们是否需要想办法将她接回来?”

左丘易的继续点着那封信纸,面上还是没有表情的样子,她在这个时候能够写信到他这里来,说明她的内心深处是信任他的吧?字儿可真难看啊!

他嘴角微微的挑起,说道:“还是照着原来的计划,除非她有生命危险,还是一样不必干扰她的事情,让她继续好好的练练吧!”

他沉默了一下,又问道:“前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

“暂时还没有!”

“加派人手,继续找!还是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柳越越是被一个婆子叫醒了,她睁开眼睛,再一次将陌生的环境打量了一下,脑袋里面迅速的回忆起了昏倒之前是遇到了凌少宣的,难道是他将自己带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柳越越问道。

“这是凌大人的死人院子,大人吩咐了,小姐暂时就住在这里!”婆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大人吩咐我们要好生照顾小姐,还让老奴转告小姐一句话,这周围都有侍卫,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看着小姐的一举一动,所以小姐就不要想着逃走了,免得费神。”

“凌少宣人呢,我要见他!”柳越越咬了咬嘴唇说道。

“凌大人说了,他这两日会有点繁忙,等忙完了会前来探望小姐的!”婆子说道,“小姐应该饿了吧,小姐吃些东西吧,老奴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柳越越下床,来到了饭桌边,看着桌子上面的丰富的菜肴,她忽然间将桌子全部掀了,喝道:“去告诉凌少宣,我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

婆子蹲下身子收拾着残局:“小姐何必拿我们下人撒气,凌大人该来看小姐的时候自然会来的!既然饭菜不合小姐的胃口,那老奴再为小姐准备一桌吧!”

“不必了,我什么都不想吃!”柳越越冷冷的说道,“你出去吧!”

待婆子出去之后,柳越越悄声来到了窗边,将外面打量了一下,看来那婆子的话不假,不过是个四合院,却有十几个人看着,看来的确是将她看守的很严,想要逃走的难度很大。凌少宣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整整两日,柳越越是滴水未沾,在第二日深夜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凌少宣姗姗而来的身影。

他端着一碗粥坐在床边淡淡的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不是要见我吗?”

柳越越立即坐起来,冷冷的瞪着他,说道:“你到底先干什么?”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凌少宣温柔而阴冷的笑了笑,“这一次我要你一辈子都留在我的身边!”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都从相府二小姐变成了现在被追捕的逃犯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凌少宣说道,“听说你两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何必这么折磨自己的身子呢?吃点东西吧!”说着,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准备喂柳越越吃下。

“滚开!”柳越越冷声喝道。

凌少宣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你的妹夫,赵墨轩已经入狱一段时间了,此事你可知道?”

“什么?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墨轩真不愧是张家的好女婿,竟然会想着给张世良收尸,被人发现,故而下狱了,虽然陛下为安抚京城学子的心,对赵家没有多家追究,不过耐不住赵墨轩自己作死,这又怎么怪得了别人呢?”凌少宣说道,“只要你乖乖的将这碗粥吃完了,我或许会想办法救救他,至少免于一死吧!”

柳越越咬了咬唇,一把接过了凌少宣手中的粥,几口就吃完了,凌少宣嘴角一勾,又给他递了一杯水,笑道:“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希望你说话算数,不会对赵墨轩见死不救!”

“当然了!”凌少宣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在着手准备我们两人的婚礼了,等我们成亲之后,赵墨轩也是我的妹夫,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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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反目

“你疯了!”

凌少宣语气冷淡,目光却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寒光,柳越越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或许,这个她向来拒之在自己世界之外的男子,她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

“我疯了?”凌少宣重复着她的话语,冷冷的笑了笑,突然抬眸目光伶俐的逼视着柳越越,“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跟楚寒渺,楚寒灏牵扯不断,眼睁睁的看着你差点嫁给他们了,我就像是一只卑微的虫子一般,只能够远远的注视着你,没有办法接近你半步,眼睁睁的看着你践踏着我的自尊还有我的感情,眼睁睁的看着你将我毫不在乎的推向别的女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会受伤的!我们之间曾经的海誓山盟算什么?你一次次的被楚寒灏伤害,是谁一次次的陪着你疗伤?又是谁将我拉近了着看不到边的地狱,你心中既然没有我,为何又要撩拨我?你到底将我们之间的感情置于何地?”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底眸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法理解你的感情,如果伤害了你,我感到抱歉,以前的事情我真的记不得了!以前的你喜欢的那个张舜华……已经死了!”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已经无所谓了,你还能给如何伤我呢?”凌少宣无力的笑了笑,“不管是我们互相折磨一辈子都好,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

“我自从前年五月份以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张枫远,楚寒灏都怀疑过,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柳越越看着凌少宣准备离去的背影,将心中的疑惑吐露了出来。

凌少宣的背影僵硬了一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面上尽是疑惑与不敢置信,他目光闪动了一下,随即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你就不要打那些小聪明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就是死,你也只能够死在我的怀中!”话落,凌少宣加快了脚步离开。

屋子里面恢复了寂静,柳越越看着摇曳的烛火,叹了口气,没有想到凌少宣的执念竟然会这么深,张舜华以前若是对楚寒灏情有独钟的话又怎么会跟凌少宣牵扯出来这么多的感情纠葛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忽然记起,两年前,张枫远曾经让她保持跟凌少宣之间有些暧昧的关系,难道是张枫远早就知道凌少宣跟燕王之间的有些勾结,希望为张家留一条后路?

只是如今,不管以前张舜华欠过凌少宣多少感情债,若非他,相府那么多人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一点来说,对于凌少宣,她的心中只有恨意。

柳越越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巡逻的人,轻微的叹了口气,该如何从这里离开才好呢?不知道左丘易是否知道自己的现状?

柳越越一直在窗边站到了天明,婆子推门进入,也不吃惊,淡淡的说道:“小姐醒了?小姐可要吃些东西?”

“给我准备一些早餐吧!”柳越越回过身子淡淡的说道,“麻烦了!”

吃完了早餐,柳越越出了门在外面溜达,将四合院转了一遍,小小的院子,几乎每走一步都被人盯着,还没有走到大门边,早就有几个人候在了门口,防备着她会逃走一般。

柳越越不过是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消消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晚上的时候凌少宣再来的时候,柳越越正在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油腻,吃相极其的不雅。

凌少宣就好像带了滤镜一般,坐在柳越越的对面,一只手撑着下巴,欣赏的看着她,笑道:“你胃口能够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柳越越看了看自己的手,的确油腻腻的,不然她会以为自己在拈花呢,她将手上的骨头仍在碗里面,淡淡的说道:“总不能给死在我的仇人前面啊!”

“对于婚礼,你有什么要求?”凌少宣柔声问道。

“我希望你能够昭告天下!”柳越越不悦的说道,“做不到,就不要问我有什么要求!”

“罢了!”凌少宣脾气很好的没有生气,“碍于你现在的身份的缘故,可能要委屈你,这一次的婚礼约莫是要简便一些了!”

“跟我有关系吗?”柳越越冷冷的说道,“无聊死了,我要出去走走!”

凌少宣笑了笑,好像看穿了一个孩子的把戏一般,笑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找你的人,等风头过了,我会陪你出去走走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你想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为止?”

“直到你重新爱上我为止!”

柳越越冷哼了一声:“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啰!”

“随你怎么想吧!”

“乐司坊怎样了?她们有没有因为我被连累?”柳越越顿了顿,问道。

“似乎乐司坊的人已经认定真正的张舜华已经死了,皇后居然还为张舜华准备了葬礼,实在是叫人不太理解,不过之前相府的人,除了张舜英下落不明之外,其余之人倒是没有怎么被影响!”

如果连高若言都认定她死了的话,那么在到处找她的又是谁呢?昭华郡主?如果这世上最怀疑她不可能自杀的人,一定就是她了。

翌日。

柳越越让人去买来了风筝,她无聊的时候,就一个人在院子里面放风筝玩儿,可惜没一会儿,线就断了,风筝也飞的远了。

这一日晚上,凌少宣怒气腾腾的进来,将手上的风筝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面,瞪着柳越越,阴冷的说道:“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的身边?”

“你觉得呢?”柳越越面对凌少宣的怒气,不屑的一笑,看着风筝上面的几个字,可惜的说道,“没有想到我好不容易想到的计划,被你这么轻易的就识破了!”

凌少宣愤怒的将那只风筝撕碎,用力的捏住柳越越的肩膀,冷声说道:“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不然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你!”

他说完,冷冷的转身离开,柳越越看着一地的残骸,淡淡的一笑。

第二日柳越越就被禁止出房间半步了,下午的时候,那婆子突然拿了一套喜服进来,说道:“公子吩咐,婚礼提前到今天晚上了,请小姐换上衣服吧!”

“谁说我要跟他成亲了?出去!”柳越越冷声说道。

“请小姐换衣服!”婆子丝毫不退让的说道。

“不换,出去!”柳越越喝道。

“那就不要怪老奴不客气了!”婆子说着挥了挥手,进来了两个侍女,强迫柳越越将嫁衣换上了。

三人一直将柳越越牢牢的看着,一直到晚上,凌少宣回来才退了下去。

凌少宣从后面看着梳妆镜内的柳越越,笑道:“很美!”

柳越越回过头来,淡漠的看着他,冷声说道:“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张舜华的,不然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都要将她留在身边,不过很遗憾,我不是张舜华!”

“我说过,不要跟我说这些话,没用的,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凌少宣面上的表情淡了下来,“过了今晚,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不会再有别的男人围在你的身边了!”

“我是不是张舜华,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柳越越淡淡的一笑,“何况,你真的觉得这个地方是安全的吗?”

“你什么意思?”凌少宣冷声问道。

“我知道昭华郡主一直在找我,不相信我死了的人,执着的想要找到我的人,应该只有她一人而已,那么她又怎么会放过任何线索呢?”柳越越淡淡的笑道,“你以为我跟外界联系的方法只有那个风筝吗?”

凌少宣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柳越越的手腕,咬了咬牙,狠狠的瞪着她说道:“即便是落到了昭华郡主手中会有生命危险,即便是这样,你也要离开我?”

“是,即便是死,我也不想要留在你的身边!”柳越越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恶!”凌少宣一把将桌子上面的首饰全部掀到了地上,“可恶!”他回过身,目光怨恨的死死的看着柳越越,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柳越越拍打着他的手臂死命的挣扎着,她能够感觉到这一次凌少宣是真的动了杀心的,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激将的太过了,就在她面上涨的通红,感觉肺即将要要爆炸的时候,凌少宣突然一把将她推开,柳越越顺势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凌少宣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抱歉的说道,“我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的!”说着,他立即想要上去将柳越越扶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柳越越猛烈的喘息着,手上死死的握着从地上捡到了一只银钗,等到凌少宣靠近的时候,她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将手上的簪子朝着他的血管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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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了断

凌少宣的反应也是极快,急忙退回了一步,柳越越只是将他的肩膀刺中,他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目光之中满是震惊与受伤的情绪,他的下巴轻微有些颤抖,随即自嘲的笑道:“你想要杀我?”

柳越越目光凶狠的瞪着他,冷笑道:“很吃惊吗?我能够从乐司坊逃出来,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的手上沾着几条人命!从那天晚上,你站在高高城楼之上,我跪下下面求你让我们一家离开,你无动于衷开始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就只有仇恨而已!你要么弄死我,要么放我走,我们之间不会有第三条路可走!或许你跟张舜华之间有感情,但是我不是张舜华,我对你一无所知,而你对我而言,只是仇人而已!”

“如果你不是舜华你又是谁呢?”凌少宣忍不住流下一滴泪水,“你告诉我,你又是谁?不,你在骗我,你就是舜华,我们一起长大,你的每一根头发丝,我都能够认出来!”

知道她非张舜华的人不少,不管是张舜华也好还是楚寒灏也罢,他们之所以不拆穿,不过是他们不在乎她真正是谁,而只是需要她相府嫡女的身份而已,只要有这个身份在,不管这具身体里面住的灵魂是谁都无所谓。不过似乎也只有张世良与凌少宣明明怀疑过,却不愿意相信,仍旧固执的认为她就是张舜华。

就在这个时候,有侍卫进入,禀报道:“公子,有情况,有人想要闯进来!”

凌少宣眉头一蹙,深深的看了柳越越一眼,她倔强的面容,叫他的心中划过一道道伤口,他一把抓住柳越越的手臂,冷声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凌少宣拉着柳越越在侍卫的掩护下出了院子,好在对方只是想要探明究竟,并未有太多人手,两人离开尚且顺利。

街上四下无人,寂静无声,只有匆匆的脚步声,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柳越越突然停了下来,将凌少宣的手甩开,淡淡的说道:“够了!”

“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加隐秘的藏身之地,我保证不会有人找到你的!”凌少宣说道。

“既然昭华郡主已经怀疑了,你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你就不能够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吗?”柳越越冷声说道,“你说我卑鄙也好,无情也罢,我敢如此对你,不过是笃定你不会真的伤害我。我要么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从此这里的事情再也与我无关,要么我会找到楚寒灏,重新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这里,让等我的人不会失望,如果让我躲在暗处悄悄的活着,我真的做不到!”

“楚寒灏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要想着他!他已经死了!”凌少宣激动的抓着柳越越的肩膀摇晃着,“他将你伤的遍体鳞伤,为什么他死了你还有想着他,为什么?”

“无关感情,他是我唯一的希望!”柳越越惨淡的一笑,“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罢了,没什么特殊的才能,如果想要卷土重来,除了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为可奈何,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总该去试过才知道!”

“如此,我就更不能够让你离开了!”凌少宣强硬的将柳越越抱在怀中,“你憎恨我吧,你折磨我吧,不管如何,我不会让你再回到楚寒灏的身边,你不会明白被嫉妒啃噬的生不如死的心情的!”

柳越越面无表情的被他抱在怀中,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流下,再一次睁眼的时候,眸子里面泛起丝丝的冷光。

“你不是怀疑我是如何将自己身在你的私人院子的消息传递出去的吗?”柳越越淡淡的说道,“那风筝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你那院子隔壁也住着一户人家,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面自己做风筝玩儿的时候,跟隔壁院子的小孩儿叠纸飞机玩儿,你的侍卫检查过纸张,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没有任何的字迹,故而没有生疑。哦,你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纸飞机,不过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昭华郡主却知道,故而方才有了今晚上的试探。”

柳越越顿了顿,又道:“在隔壁院子住着虎刺梅,我们那孩子玩儿纸飞机的时候,夹带过几瓣花瓣在上面,以前在查探皇太后遇害的真相的时候,恰好翻过几本医术,恰好看到了这虎刺梅乃是有毒之物,故而我将它碾碎之后,汁液涂在了簪子上面,就是你肩膀之上的那根簪子。你放才带着我奔跑了那么久,气血上涌,应该毒发的更快才是,不过你放心,分量很少,不会伤你的性命!”

“你!”凌少宣吃惊的看着柳越越淡淡的说着那些话,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你居然……”忽然之间一阵眩晕感袭来,他抓住柳越越的衣服,不甘心的说道:“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不会让你回到楚寒灏的身边的……”

凌少宣缓缓的躺在了地上,柳越越底眸冷冷的说道:“恨我吧,怨我吧,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何必苦苦相逼?走至今日这一步,又该怨谁呢?我既然不是张舜华,我们本就是两不相欠的!”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不知道是凌少宣的手下还是昭华郡主的人追来了,柳越越绕过凌少宣,奔如黑如墨的夜色中。

昭华郡主必然会派人在左丘易的府邸周围盯着的,柳越越没有贸然的前去找左丘易,她先是悄悄潜入了已经被查抄的相府,晓霖院已经面目全非,里面的东西基本上被翻了一个遍,就连外面院子的地上都被掘地三尺了。

她冷冷的笑了笑,看来昭华郡主的确是很着急想要得到双凤钗啊,也难怪,第二个线索已经出现了,如果不能够尽快拿到双凤钗,第二个宝物会被人捷足先登也不一定。

柳越越只是在晓霖院内转了一圈,随即来到了之前为张世良准备灵堂的地方,张世良还来不及下葬,尸身就被燕王的人拖走了,这灵堂之内亦是狼狈不堪。柳越越走到了棺材边上,她在为张世良准备后事的时候,就将双凤钗还有之前赞下的私房钱全部藏在了棺材底部,就是害怕昭华郡主在搜查相府的时候将双凤钗抢了去,不过出乎她意料的人,张世良并未来得及下葬,且不知道他们在搜查相府的时候,有没有将东西找到。

柳越越借着微弱的月光,将棺材最下面的暗格打开,她伸手摸了一下,顿时脸色一变,不敢相信的又里里外外彻底的摸了一遍。

没有!居然不见了!看着棺材完整的样子,应该没有被动过啊!

难道已经被昭华郡主找到了?不对,如果双凤钗真的在她的手上,她早就杀了自己,断然不会再留着自己的,看她这几日的疯狂举动,应该没有得到双凤钗才对?

那么双凤钗到底被谁哪去了?难道还要隐藏在暗处的游戏者吗?

柳越越面色惨白,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会这样?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那她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喝道:“什么人!”

对方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男子,抱拳说道:“我家公子请小姐一见!”

柳越越退后了一步,警惕的沉声问道:“你家公子是何人?”

“小姐写信求助之人!”男子说道。

“左丘公子?”柳越越眸子微微一眯,“你当真是他的人?”

“小姐见了便知!”男子淡淡的说道,“小姐需要的东西,眼下也在公子的手中!”

柳越越见这男子的气势也知道定然是高手,自己想要从他的手中逃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到如今,除了接受,也不容给她过多的选择了。

“好,我现在跟你去见左丘公子!”

那男子并未直接带柳越越去左丘易的府上,而是进了一条密道之内,他见柳越越面色疑惑,解释道:“府上周围都有人盯着,小姐直接前去恐生变故,故而公子决定于小姐在密室相见!”

“知道了,走吧!”

男子拿出火折子点燃一只火把,在前面带路,从密道走了好一会儿,方才见着前方有光亮。

男子停住脚步,说道:“到了,公子在里面等着小姐!”

“多谢!”在没有真正看到左丘易之前,柳越越心中的疑惑不敢减轻,警惕的继续朝前走了几步,进入密室内。

密室四四方方的不是很大,四角都点着烛火,在中央是一张桌子,而左丘易正位于桌子后面,闭目养神,表情淡然,身上一袭白色长衫,一如初见,翩然若仙。

在看到左丘易的那一刻,柳越越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她走到了桌子边上,来不及打招呼,先给自己到了一杯热茶,咕咚咕咚灌了下来,然后如一颗软糖一般,摊到在了桌子上面:“能够见到你,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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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交易

柳越越身上还穿着嫁衣,头发凌乱,面上有些污渍,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左丘易看着柳越越在自己面前完全放松的样子,嘴角微微的珉了一下,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淡淡的说道:“你就如此的信任我?”

“我势单力薄,不信任也没有办法了!”柳越越直起身子,望着左丘易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相信,直觉告诉我,你不会伤害我而已!”

“听你这么说,我似乎就只能够好好的保护你了!”左丘易将身子往后倾了一下,微微样子下巴,打量着柳越越,“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的身份吗?你又怎么知道我对你不是别有所图?信任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至少你曾经救过我不是吗?”柳越越双臂抱在胸前,以同样的神态的打量着左丘易,说道,“昭华郡主应该向你讨要过双凤钗,那不过是我胡说的,你只要告诉她真相就好,你会配合我的谎言,难道不是想要保护我吗?说实话,如果我身上真的有你要图谋的东西,我倒是放心一些!”

左丘易从身上取出了两个盒子推到了柳越越的面前,示意她将盒子打开。

柳越越满腹疑惑的打开了两个盒子,顿时吃了一惊,只见着两个盒子里面躺着两只一模一样的双凤钗,她将两只双凤钗拿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连细节的地方都一模一样,连她也分辨出来到底哪一支是真的。

“这就叫是怎么回事啊?”柳越越疑惑的问道。

“双凤钗不小心落到了我的手上,我便命人打造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真的那一支你留着吧,假的倒是可以用来扰乱视听!”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可是那一支是真的?那一支是假的?”

“你右手的是真的,左手的是假的!”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柳越越急忙将右手的双凤钗揣在了怀中,将假的那支还给了左丘易,问道:“你打算拿这支假的怎么办?”

左丘易没有回答,垂眸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得出京城去,我想要去昊天堡,你不要问我去那里有什么目的,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路上正好会经过楚寒灏与楚元析交战的地方,顺便打听一下楚寒灏的下落!”柳越越说道。

左丘易看着柳越越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你觉得楚寒灏还活着?”

“跟我的直觉让我相信一样,我的直觉也告诉我楚寒灏还活着!”柳越越语气坚定的说道,她叹了口气,“虽然我的确很相信你,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帮我?”

“将来你就知道了!”左丘易将假的那支双凤钗收了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自然是越快越好!”柳越越面上浮出一丝担忧,“我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人,计划逃出乐司坊,也不过是被一些事情刺激到了,零时起意而已,虽然尽我所能的计划着,不过还是破绽还是太多了,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是我的运气,既然昭华郡主在怀疑没有死,并且到处打听我的下落,可是为什么高若言要为我举办葬礼呢?不过,留下总归是夜长梦多的!”

“嗯!”左丘易淡淡的应了一声。

柳越越等了一会儿,见左丘易没有下文,她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个,都已经求到你面前了,你帮我离开这里吧!”

“嗯!”

柳越越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唇说道:“这个双凤钗当时和我的私房钱藏在一块儿的,那钱呢?”

左丘易乐了起来,笑道:“你的银票都是京城的大钱庄的,难道你还能够换银子不成?放心好了,盘缠我会给你准备的,不会少了你的银子的!”

柳越越更加不好意思了,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上路没钱的话寸步难行,跟你开口要钱,我实在是没那个脸了!”

“你在乐司坊杀了两人,又伤了凌少宣!”左丘易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我以前是小瞧了你,没有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娇生惯养的小姐也会有心狠手辣的时候!”

“那是他们该死!”

左丘易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面色淡然的说道:“我非责备与你,变化的又何止世道,还有人心,包袱一旦背上了,再放下可就不容易了。是非曲直,也非简单能够判断,你自己能够肩负就好,非要将自己压垮了才好,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若心不够坚硬,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选择最温和的方式,不然将来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知道了,谢谢你!”若是左丘易真的有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反倒是叫她心里面要舒坦一些,只是方才左丘易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之内的关心不是假的,倒是叫她心里多了些负担。大皇子的事情,让她有些害怕欠别人那么多还不请的人情。

“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吗?”昭华郡主气急败坏的喝道,“不是让你们从凌少宣身上找线索吗?”

“我们跟踪过凌少宣,也在他的私人宅院内发现了一些线索,不过后来凌少宣自己也受伤了,看来他也没有将人看住,那人应该是又跑了!”属下低头说道。

“跑了难道不知道继续去追吗?左丘易那里呢?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一定会去找左丘易拿回双凤钗的,将左丘易的府邸给我看紧了,有任何的消息,立即来报!”

“是!”

“张舜华……”昭华郡主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翌日一早,昭华郡主再一次找到了左丘易,对方的神色于是淡然,越是自信满满,她就越发的烦躁,疾步上前,来到了左丘易面前,冷声说道:“你也应该听说了吧,张舜华已经死了,那么你还要继续为她保管着双凤钗吗?”

“是吗?”左丘易将书放下,抬眸淡然的一笑,“不过在下怎么听说,郡主在四处找张舜华的下落呢?在下倒是请问一下,郡主千方百计的打听一个死人的下落,又是为什么呢?”

“说说你的条件吧!”昭华郡主舔了一下嘴唇,沉了沉语气说道,“你要怎么样才会将双凤钗教出来?不管你要什么,本郡主都答应你!”

“在下本来就是一介闲云野鹤,不求名不求利,所以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够求到郡主的地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郡主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左丘易淡然说道。

昭华郡主的耐心告罄,目光凶狠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别忘了你现在在京城,你的府邸机关重重,我的侍卫是进不来,但是别忘了,难道成千上万的军队也闯不进你这小小的院子里面吗?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别逼我!我已经变得不像人了,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我他妈不想再带着这个破地方了!把我逼急了,大家一起玩儿玩!你难道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张舜华,让自己身陷囹圄?”

“郡主说的也有道理!”左丘易淡淡的一笑,“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有些后怕了呢!只是上最可怕的可不是就是不顾后果的人吗?不过在下很疑惑,双凤钗不过是先皇后的遗物罢了,为何你们却都将它当作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呢?”

“这不管你的事!”

“我可以将双凤钗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你说!”昭华郡主急忙说道。

“京城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近日我便打算离开京城,郡主也应该明白,在下是个有秘密的人,而现在京城戒严,出入颇为不便,希望借郡主的令牌一用,让我的人能够平安的离开这里!”

“这有何难?”

左丘易叫来了武伯,武伯捧着一个盒子进入,将盒子放到了桌子上面,又出了去,左丘易将盒子推向昭华郡主:“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昭华郡主打开看了一眼,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画纸,上面画着她找到的以前伺候过先皇后的宫人,回忆画出来的双凤钗的模样,仔细的对比了一下,果然无错,她的目光先是兴奋,随即又满是疑惑,狐疑的问道:“为何你现在会这么容易的将双凤钗给我?”

“郡主到也真是奇怪,不给你,你威逼利诱,给你你又心怀疑惑,那么你希望在下该怎么做?”左丘易淡淡的一笑,“郡主若不相信,自可将东西放下,离开就可!”

昭华郡主将自己的令牌扔到了桌子上面,深深的看了左丘易一眼:“既然我们是各取所需,那么你要这令牌的目的我不会过问,既然要走,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如果你见到张舜华,转告她一声,既然双凤钗我到手了,后面的几样东西,我都不会放过的,这一次是她运气好,近水楼台才霸占了双凤钗那么久,不过后面,她就不可能再有这样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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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试探

天色渐明,清冷的街道上面渐渐出没着早起的百姓劳作的身影,生活气息渐浓。

城门旁,也陆续出现了早起的百姓出城办事,入城赶集的百姓,设了关卡,官兵对过往的百姓一个个的挨着盘查。

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士兵立即说道:“车停下,车里面的人全部出来,接受检查!”

这个时候一直修长的手从车帘内深处,递出了一面令牌,士兵接过看了一眼,顿时肃然起敬,陪笑道:“原来是定西王的家人,失敬失敬!”

“还需要下车检查吗?”车内的淡淡的问道。

“不必了,不必了,放行!”士兵挥了挥手,朝着同伴喊道。

马车顺利的出行,不过有人用了定西王令牌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到了昭华郡主耳中,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双凤钗之后,一直紧紧的盯着,真是害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将装着双凤钗的盒子合上,淡淡的说道:“左丘易必然是带着张舜华出城了,马上追过去,张舜华不能够留下,提她的人头回来见我!”

“是!”

“等一下,我亲自带人前去!”

昭华郡主带人策马狂奔,不多时就追到了城外,追上了左丘易一行人的马车。

昭华郡主骑着高大的骏马揽在马车前面,高声道:“这么早不知道左丘公子出城所谓何事?”

左丘易打开车帘,目光淡漠撇了昭华郡主一眼,淡淡的说道:“到郊外散心罢了,怎么,郡主也有这个兴致?这个时间能够遇到郡主,倒也是缘分,不是吗?”

“车内左丘公子一人吗?”昭华郡主下马冷声问道,目光紧紧的盯着马车,似乎想要透过车帘,将车子里面的情况一探究竟一般。

“我独居京城,几乎不与人来往,出来散心,自然也只有我一人,郡主以为还有谁?”左丘易淡然的说道。

昭华郡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走近将帘子掀开,将车内大量了一眼,车内空空荡荡,果然只有他一人,她不相信的又确认了一遍,咬了咬唇,眸子里面全是冷意与不甘心的失望。

昭华郡主立即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张舜华可能在途中下车了,立即分散人手,朝着四周去搜查,找到人之后,立即杀了,不必留活口!”

“是!”随从得令,立即换了大半的人离开。

“不知道在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左丘易淡淡的一笑。

昭华郡主将帘子放下:“请便!”

左丘易垂下的眸子再一次的抬起,眉宇间多了几分冷厉之色:“在下虽然不济,但如郡主所言,如是有人欺人太甚的话,在下也不是没有为自己讨回公道的能力,在下对郡主几番忍耐,今日之事,在下希望没有第二次!”

昭华郡主咬了咬牙,笑道:“方才是我唐突了,抱歉!”帘子合上,她嘴角的笑意立马消失了,面色阴沉的带着自己剩下的人离开了。

皇宫内。

楚寒姝跪在先帝的灵位之前,面容憔悴,风华正茂的年纪,她仿佛在旦夕之间的成熟衰老了一般。

“看着你现在心如止水的样子,在想着你以前活泼可爱的样子,说实话,我很心痛,你曾经将我看作姐姐,我又何尝不是将你看作妹妹呢?”高若言手上捧着一套制作精美的嫁衣,她触摸着上面的图纹,叹息道,“这件嫁衣,一针一线,都是我亲手做的,我不能给为你做什么其他的事情,这算是我的心意吧!”

楚寒姝睁开眼睛,起身望着高若言嘴角扯了扯,淡漠的笑了笑:“是吗?多谢娘娘赏赐了!”

她看着那精致的花纹,冷笑道:“以前皇兄倒是跟我经常提起,你的绣工,是京城数一数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抬眸,盯着高若言如墨一般的黑眸,嘲讽的说道:“不过是无计可施罢了,倒是谈不上心如止水,我如此憎恨着你们,怎么可能心如止水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婚礼就在后天,此生可能不会再相见了,也可能没有机会再听到你说话了!”高若言无所谓的说道。

“即便是现在身为皇后,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过得并不幸福!”楚寒姝冷嘲道,“不知道皇兄地下有知,会不会欣慰一点?”

“幸福又如何?不幸福又如何?我的丈夫是皇帝,我的皇后,我的儿子是将来的太子,至高无上的身份,一个女人一生的追求莫过于此,人啊,是不能够太贪心的!”高若言眸子里面闪烁着一些复杂而忧伤的情绪,“我反而觉得现在的日子比以前更加的舒适,不用去在意他是否有三宫六院,不用在乎他是否多看了别的女子一眼,不用在乎他是否爱上了别的女子。人,总是在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没走的一步,才踏实!”

“我问你,张舜华是不是真的死了?”楚寒姝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哑的问道。

“你便当她死了吧!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在我离开之前,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弄清楚!”楚寒姝寒声说道,“皇祖母跟父皇的死是否跟你有关?”

高若言面色微微一变,她将嫁衣放在了桌子上面,将上面的皱纹都抚平了,叹了口气,才淡淡的说道:“事到如今,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身上背满了罪孽,可是我的家族得到了无限的荣耀,我说过我不是贪心的,做的的事情我不会否认,若是真的有报应,全冲着我来就是了!你以后也好之为之吧!”

高若言离开,楚寒姝在灵牌之前矗立良久,然后将桌上的嫁衣拿起,用蜡烛点燃了,仍在了地上。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楚寒姝出嫁和亲的日子。

二月末,空气之中上尚留着残存的寒意,风过,丝丝的冷空气还是会窜入了毛孔,引起阵阵的颤栗。短短的数月,皇帝驾崩,改朝换代,百姓经历着担忧,害怕着战火的侵扰,惶恐中度过了数月,今日终于引来了一抹喜悦。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仿佛昭告着新朝的生机一般,百姓纷纷涌出家门,挤上街头,欲目睹曾经最受到宠爱的公主出嫁的盛况。

有同情堂堂嫡公主居然嫁到蛮夷之邦的,有赞赏当今皇帝宽容大度的,有分析公主和亲本身就是一场阴谋的……争议似乎没有片刻的停歇。

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彩旗飘飘,热闹之中,有夹杂着丝丝凄凉的意味。显贵一时的公主,如今落得孤家寡人,他乡孤独终老的下场,皇权富贵,终究还是春梦一场,梦醒之后,一切都烟消云散。管他高楼大厦多高,终归残垣断壁。

高楼之上,柳越越一方白绢遮住了英气的面容,黑眸之中的孤寂也越发的明显,看着下面的盛况,她鼻子里面涌起一股酸气,尽管她从未喜欢过楚寒姝,可是此刻却产生了一股身不由己同病相怜的哀愁。

“她是不是不能够回来了?”柳越越问道。

“公子说过了,楚元析让寒姝公主和亲,不过是收买其他宗室之人的手段,他断然不会让公主活着去到柔夷的,不过公子也说了,柔夷对于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公主而言,是个不错的归宿,你放心好了,公子会保护公主平安的到达柔夷的!”武伯说道。

“你家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够跟楚元析为敌?”柳越越转过头,挑眉问道。

“该知道的时候,公子会告诉小姐的!”

“罢了,你们主仆都是口风紧的人,从你们的嘴里面估计是打听不出什么消息的,你们既然都说将来会告诉我,那我就等着那一天吧!”柳越越淡然的笑了笑,“既然左丘公子有这个自信能够保护公主,我也就放心了。对了,武伯,我什么时候可以出京?”

“最近昭华郡主在城门周围加派了人手,现在即便侥幸逃出去,又有几分把我能够逃出她的追击呢?”武伯憨厚忠实的面上露出几分自信而崇拜的神色,笑了笑说道,“不过,小姐也不要着急,应该就在这几日了,公子一直在等公主出了京城,如今公子没了后顾之忧,自然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

“他是不是要搞出一件大事啊!”柳越越被武伯的几句话弄得心潮澎湃起来了,压抑了那么久,总算是有释放的机会了,“我光是听着就热血沸腾起来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图谋什么,不过他从不会让人失望,还真是期待啊!”

“小姐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应该回去了,免得节外生枝!”武伯谨慎的又说道。

“好!”柳越越点头准备离开,“对了,凌少宣那里没出什么乱子吧?”

“凌少宣还活着,不过跟昭华郡主一样,也在派人疯狂的寻***的下落,两人再这么弄下去,楚元析定然会起疑的,不过张舜华已死,连葬礼都是皇后亲自下令举办的,即便是他心中生疑,张舜华的身份也将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了!”武伯说道。

“你说的不错,张舜华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从今日开始,我便不再是张舜华,以后我就叫……柳越越!”柳越越眸子里面露出一份淡淡的喜悦,咬了咬唇,有些试探羞涩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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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箭数雕

三月初,春风带着暖意,赶走了严冬的清寒,席卷而来。

这一日本也是普通的一日,百姓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可是注定了,今日的不寻常之处。

从早上起风就没有停止过,太阳被云翳遮住,一副将要下雨的样子,直至傍晚,风吹个不停,雨也未曾落下。

入夜之后,街上的夜市亦是繁华依旧,街道两旁全是叫唤招揽着生意的小贩,勾栏妓院得生意也是依旧火爆,妓女们画着厚重的妆容,脸色挂着言不由衷的笑意,朝着过往的男人们搔首弄姿。

最热闹的怡红院内,老鸨见着财神爷来了,笑开了花,急忙挥舞着俗气的手绢迎了上去,笑道:“杨大人,你好久没有光临我们这里了,不会是把姑娘们忘了吧?”

“你这里的姑娘可都是绝色,这样的风情在哪里找的到?我怎么舍得啊?”杨大人笑道,“不过是最近陛下吩咐的差事比较多,抽不开身,今儿一得空,我还不是马上来了你这里捧场嘛!”

“奴家这谢过杨大人了!柳儿,妍儿,杨大人来了,好生伺候着!”

说话间就见着两位姿容出色的女子款款而来,杨大人一脸酒色之气,抱住两人的肩膀,淫笑道:“我的宝贝儿,可想死我了,今晚上我们可得好好的尽欢啊!”

说话间,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两个女子见他没有动静,抬眸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惊声大叫,只见着杨大人的嘴里面慢慢的溢出了鲜血,紧接着从脖子内从鲜血溅出,血水飞溅,身旁的两名女子面上全是鲜艳的红色,下一刻,人头从肩上落下,滚到了地板之上。

“啊!”

被眼前的景象吓坏的人们开始尖叫逃离,繁华热闹的温柔乡顿时一脸混乱,如同身在地狱一般。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十数起血杀案件同时发生,被害者都是从西北跟着楚元析打到了京城的有功之臣。一时之间,京城之内,人心惶惶,尤其是人臣,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几乎让所有侍卫贴身保护,谁知道下一个被杀的人会是谁。

虽然是深夜,但是兹事体大,惊动了楚元析,连夜下令,命军巡院及大理寺调查案件,捉拿凶手及幕后之人,驻防京师的守城军随时配合。

虽然军巡院及大理寺的人到案发之地查看,但是事发之事,具有目击者看着被害的官员被杀的过程,死亡方式也各不相同,但是无一人目击到了凶手,现场更是没有可疑的线索留下。

面对皇帝的高压,军巡院的人只好将每处案发之地的可疑之人全部收监审问,并在城内搜捕有嫌疑的人,这一夜捉拿的人多达数千,京城的监狱一时人满为患,怨声载道。

所以官员担惊受怕自己会是下一个目标,尤其是立下过战功的人,一夜之间,谣言四起,有人说这所有的血案全部都是楚元析一手导致的,目的就是为了诛杀功臣,防止有人会成为下一个谋朝篡位的自己。

混乱了一夜,即便是快到天明,街上随处可见士兵在到处抓人,百姓更是闭门不出,深怕被牵连近这掉脑袋的事情里面,热闹繁华的京师,仿佛在一夜之间凋零了一般。

卯时初刻,是监学院早课的日子,伴随着上课的钟声,学子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学堂之内。就在这个时候,从四面八方摄入了无数的沾着煤油的火箭,学子们慌张大乱,急忙往外逃窜,被火箭射到的,被顺势蔓延而起的大火烧死的,因混乱被践踏而死的不绝。

从大周开国之初,就设下的监学院,从个官员家族中选拔出来的学子,进入监学院学习文韬武略,为大周输送源源不断的人才。楚元析在攻入京城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监学院清理了一番,选拔了自己部下优秀孩子进入监学院学习,为日后的强盛奠定基础。

卯时三刻,京城的混乱仍在继续之中,一行骑着马,穿着黑衣人的人出现在了被封闭的城门之前。

守城的士兵自然将他们拦住,眼下,谁也不能够出去。

最前面的黑衣人是一位十分精壮之人,从身上掏出了一面令牌,扔到了士兵的身上,冷冷的说道:“奉定西王之命,出城调查京城官员遇害一案,速速打开城门,耽误了我们的大事,不是你能给担得起的!”

士兵检验了一下令牌的真伪之后,急忙将令牌换了出去,喊道:“开城们让他们出去!”

在朦胧的晨色中,一行人骑马奔驰,出了京城,动作十分的快捷迅速,只留下一地的烟尘。

一行人奔走了约一个时辰,在一处凉亭内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众人立马下了马,朝着轮椅之上的人疾步而去。

最先前的人半跪在地上,抱拳说道:“幸不辱命,公子吩咐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

“起来吧!”左丘易眉眼轻抬,淡淡的说道,“你们幸苦了!”

柳越越亦是混在这十来人中间,她摘下斗篷的帽子,走到了最前面的黑衣人的身边,轻声笑道:“武伯,我说这几日怎么都没有见到左丘公子的下落呢,原来是早出城了!昨晚上的行动何其的凶险,若非有这样的筹谋,这样的胆识,我真的不敢相信凭着这十几人竟然能够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公子运筹帷幄,惊才艳绝,对于公子而言,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武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不过是搅浑了一池水而已,若论鼎定乾坤的能力,我现在远是不够的,我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左丘易自己倒是十分冷淡的说道。

“刺杀为楚元析立下过功劳的大臣,以来可以使得他原来的部下怀疑自己的主子不是能够有福同享之人,君臣自然不能够一心,这一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日后自然可以长成参天的大树的,二来,如果楚寒灏有卷土重来的机会,那么杀了楚元析的肱骨之臣,他手下暂时无可用之人,火烧监学院,更是让他未来也没有可用之人,他现在肯定非常的头疼吧!”柳越越说道,“他的心里也一定也种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不仅来自于楚寒灏可能随时杀回来,而且还有对自己身边的人的提防,这颗种子,会让他夜不能寐,疑心颇重!”

她看了一眼左丘易,又道:“要调查这些人的习惯,然后制定一击必中的刺杀计划,这件事情本身应该就谋划了很久吧!左丘易,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一箭数雕,你实在是厉害的叫人害怕!”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左丘易依然一副淡然若仙的模样。

武伯向柳越越摇晃了一下手上的令牌,冷笑道:“你说漏了一件事情!”

“把昭华郡主也拖下水了?”柳越越笑了笑,“能够算计到的,真的全都被你算计到了!”

她把包括武伯在内的黑衣人都数了一遍,恰好十八人,说道:“他们就是利斧,是尖刀,是猛虎,不知道有名字没有?”

左丘易微微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柳越越眸子一转,脑子里面灵光一闪:“不如就叫燕云十八骑好了!”

“燕云十八骑!”左丘易默念了一下,轻轻的点头,“倒是也不错!”他目光深院的看向前方,淡然的说道:“我答应过你将你带出京城,如今昭华郡主自己都自身难保,自然不会再专门找你的麻烦,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多谢!”柳越越朝着他抱拳说道,“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报答你,不过听你的意思,我们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我现在一无所有,希望将来能够报答公子几番相救之恩吧!”

她又看了一眼燕云十八骑,朝着众人一一抱拳:“保重!”话落之后,她翻身上了马,看着手上淡淡的勒痕,上一回骑马还是在秋闱的时候,张枫远叫她,没有想到不是她学不会,只是没有到了最危机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潜力,对于骑马居然无师自通了。

“驾!”柳越越喝了一声,鞭子摔在马臀之上,马儿扬起前蹄,扬长而去。

左丘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对武伯吩咐道:“还是原来的命令,尾随保护,除了性命之事,不可干扰!”

“是!”

定西王府。

“假的,你说这双凤钗是假的?”昭华郡主目眦尽裂,手上紧紧的握着双凤钗,咬牙狠狠的说道,“我已经对照你们给的图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支双凤钗曾是先皇后最喜欢的首饰,老奴伺候先皇后的时候,见过很多次,太子小的时候顽皮,曾经拿着双凤钗咬了一口,虽然让工匠修补过了,但是在右边的翅膀上面还是有一个难以察觉得小小的痕迹,郡主你看,这一半翅膀完整如初,所以不是先皇后的那一支!”

“左丘易,你居然敢骗我!”昭华郡主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目光之中全是汹涌的杀气,“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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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抢劫

柳越越穿着最普通的男装骑着马一路往前已经走了整整两日了,很少骑马的她不知道原来骑马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她的大腿两侧因为摩擦破皮,在马背上,每颠簸一下,都觉得刺疼难忍,还有手臂以及腰背,肌肉也都疼得不得了。

虽然左丘易给了她一份地图,但是比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用的手机地图,她身上的地图显然太过于简略,作为路痴又只身一人的她,只能够凭借自己的直觉,一直朝着东边走。而对于一个很少出过远门,也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经验的人来说,未来的挑战却还有很多。

柳越越最害怕的就是走山路了,她不敢骑马,只能够下马,牵着马上山。

出京城的时候,因为见着燕云十八骑大闹了一场,心中激动兴奋了一番,那时候自己的情绪被他们影响,也觉得自己能够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现实是无情的,她这一路走来,理智渐渐地回归,自己不过还是那个平凡的女生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

她休息的时候会时常审视自己的手,经常会感觉自己的手很难受,好像上面沾着温热而又粘稠的血液,不管她如何告诉自己是迫不得己,但是她杀人的时候的感觉,簪子刺入血管的力道很角度她都是如此清晰的记得,不管她如何告诉自己心要硬一些,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社会,这里本就是弱肉强食,但是她一个人的时候,那一股愧疚之感还是忍不住的涌了上来。

不管她杀的那三人是不是只是一堆代码,而她心里却始终背负起了一道包袱,这一点左丘易没有说错。她甚至更加清醒地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只要自己还要在这个世界挣扎着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她可能还会继续沾满鲜血。

“站住!”突然之间有两人从小路两旁的路上跳了出来,“停下!停下!”

柳越越牵着马的缰绳,站在马边,警惕的看着跳出来的两个姿态粗鲁的大男人,沉声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男生挥着斧头高声说道,“我们只求财,不伤人性命,你要是识时务,将马还有身上的钱财留下,爷就放你一条生路,要是不老实,今儿这片林子,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柳越越第一次碰到以前在电视剧里面才见过的路匪,心中又是紧张,又觉得自己倒霉,别在京城的大风大浪都撑过来了,却在这小阴沟里面翻了船,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们只是要钱嘛,我给,不要杀我就好了!”

柳越越将马背之上的包袱扔给了凶神恶煞的两人,咽了口唾沫说道:“钱都给你们了,只是这匹马都是唯一的赶路工具,能否留给我!”

“少废话,把马留下,赶紧滚,不然小心爷一斧子砍死你!”劫匪恶狠狠的说道。

“好,马我不要了,也给你们!”柳越越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现在就走!”

那两人往旁边挪了一下,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从他们当中穿过去,还没有走几步,却听到背后又有一道冷喝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柳越越有些僵硬的停下,转过身子,望着两人陪笑道:“两位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身上我们还没有搜过呢,你小子不会在身上也藏了什么财物吧?”其中一个眼如铜铃的粗鲁的说道,“你站在那里别动,我们检查一下再让你走,你小子要是敢骗我们,要你好看!”

柳越越现在穿着最朴素的男装,这两日的风餐露宿,灰头土脸的,加上她的眉眼本来就英气勃勃的,故而到不容易被人看出来是个女的,但是绝对不能够让人近身检查,双凤钗还在她身上贴身带着不说,如果叫人发现她是个女的,离开这里估计都成问题了。

“我所有的盘缠全部都在刚才给你们的包袱里面了,那里还有剩余的啊,两位爷多虑了吧!”柳越越笑了笑,眸子快速的转动着,想着对策。

“有还是没有,我们一搜便知,那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劫匪骂骂咧咧的说道,说着就朝着柳越越走了过去,“把两只手臂抬起来,不许动,不然我砍死你!”

“好!”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乖乖听话的将两只手臂抬了起来,在那劫匪靠近的时候,她突然从袖子里面将一锭碎银子给抖在了地上。

那劫匪见此,急忙弯腰去捡,就在这个时候,柳越越眸子里面迸射出一抹寒彻的冷意,只见着她两只大拇指快速的触碰了一下,紧接着手臂往前一送,下一刻,那劫匪的身子就僵硬了起来,他嘴里含糊的呜咽一声,嘴里面渐渐地就有鲜血溢了出来,颤抖着手,不敢置信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紧接着他的脖子似乎裂开了一道缝,血水顿时喷射了出来。

柳越越低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的两只手的拇指上面各带着一个铁指环,指环内藏着极细的铁丝,两只铁环上面各有一个小小的钩子,只要将两个钩子合在一起,就很容易抽出铁丝,不需要很大的力气,只要接触到了皮肤,锋利的铁丝就可以很容易划破人的喉咙,这是她在京城的时候,武伯交给她的,让她用于自保的手段,她第一次用,效果比她想象的要好,也要恐怖一些,她忍住了干呕的冲动,面上始终保持着冷酷的表情,绝不能够让自己的胆怯显露出来。

另一个满脸虬髯的劫匪几乎没有看到柳越越动用过任何兵器,甚至没有任何危险的动作,但是他的同伴此刻却死状恐怖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惊恐地看着满身血水的柳越越,她淡漠而带着杀意的眼神,叫他心神一颤,不自觉得退后了两步,被后面的石头绊倒摔倒在了地上,接着他害怕的大喊了一声:“你是魔鬼,你是魔鬼!救命啊,救命啊!”他快速的起身,连武器都不要了,手脚并用的朝着山上爬去。

柳越越闭着眼睛松了一口气,她不敢再看地上的尸体,用一把杂草清理了一下手上的血水,此地也不宜再多留,骑上马,夹紧马腹,就往山下跑。

山路颠簸,对于柳越越这样骑术不精湛的人很危险,不过她现在害怕方才逃走的那个山匪会回到山寨带来更多的人,为了尽快离开危险之地,她也就顾不得会摔倒或者坠马的危险了。

好在有惊无险的下了山,下山是一个小小的村子,已经是日暮十分,还能给看到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

柳越越下了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身上沾满血水的衣服给换了下来,要不然这身行头到了村庄的时候一定会被吓到当地的村民,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凶手,扭送到官府的。

走近村庄里面,闻着不时传来的饭菜香味,柳越越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也不知道这小村子里面有旅店没有?

柳越越咽了口唾沫,在一副人家前面,她将马拴上,恰好这家院子里面有着一桶水,她拿瓢舀了,喝了几口,又那水洗了把脸。这水应该是山泉水,有股清甜的味道。

“你找谁啊?”

柳越越抬眸望去,见着一个少女提着篮子,疑惑地望着自己,她见这幅人家锁着门,以为家里面没人,才想要喝口水的,没有想到被人碰了个正着,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是过路的人,就是讨口水喝,不好意思,我先走就!”

“小哥远道而来吧,现在天色晚了,这附近又没有旅店,小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吃口粗茶淡饭再走吧!”少女说道,大大的眸子里面闪烁着淳朴而友善的目光。

“那个就打扰了!”柳越越的肚子再一次的唱起了空城计,她不得不厚着脸皮说道。

“好勒!”少女将门打开,请柳越越进屋先坐下,又给她倒了热茶,“我爹要过会儿才能够回来,我现在就去做饭,你稍等一下!”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柳越越感激的说道。

“我爹说了,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没事儿!”少女爽快的说道,“一顿饭也就是加双筷子的事情,小哥你就不要放在心上,我看小哥你也很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我做饭去了!”

少女立马提着菜篮子去了厨房麻利的做起了饭,柳越越捧着手上的粗糙的茶碗,微微的笑了笑,好久没有看到这么亲切的笑脸,倒是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寒暑假跟乡下的外婆在一起的日子。

没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柳越越坐在门口看着厨房里面少女忙碌的身影,问道:“要不要我帮忙啊!”

“我都一个人都习惯了,小哥就好好休息好了!”少女回头爽朗的一笑。

不久之后,一个老汉扛着锄头回来了,少女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立即去迎接父亲,指着柳越越说道:“爹,这位小哥赶路累了,我就让他在咱家吃一顿便饭!”

“哦,那好啊!”老汉和蔼的笑道,“那你快去做饭吧!”

柳越越起身,点头说道:“不好意思了!”

“一看小哥就是从城里来的,我们乡下人,互相行个方便,那里有那么多不好意思的!”老汉的性格也十分好爽,自己搬了一个凳子,跟柳越越在门口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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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强盗

柳越越对这个世界的事情知之不多,在京城的时候大半的时间也就在相府内,对这个世界知道的事情也就局限于书本之上,跟老汉也就半真半假半凭着想象的聊着。

不过老汉显然将她做当做见过世面的城里人,言语间是越发的敬佩。

“英子,饭还没有好啊!”老汉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好啦!”英子将厨房的不是很明亮的油灯端了出来放在了堂屋内,然后又麻利的将饭菜端了出来,叫他们进去吃饭,柳越越这两日都吃着干馒头,虽然是简单的饭菜,但是能够吃着米饭,见着油水,也是美味了。

吃完饭之后,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父女两人又热情的留她下来睡一晚再赶路不迟,柳越越身上也着实疲累,就没有再推辞。英子又麻利的找了些草料将柳越越的马喂了。

柳越越虽然极度疲惫,躺下就睡着了,但是脑子里面却是思绪混乱,不断地闪现那些被她杀死的人的面孔,定格在最后一个山匪的面上的时候,她突然吓醒了过来。

柳越越瞪大了眼睛,眼神空洞的看着黑漆漆的屋顶,无声的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一声害怕的尖叫声传来:“抢劫啦,强盗进村啦!”

柳越越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眸子飞快的转着,长大了耳朵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紧接着传来的就是敲锣的声音,尖叫声,辱骂声,纷乱的马蹄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柳越越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掀开被子,立即下了床,打开门来到了堂屋内。

“救命啊!阿爹,救我,救我!”英子的声音从她的卧室内传出来,柳越越想要进去救英子,可是脚步犹豫了一下,这个时候只见着老汉拉着扁担就冲了进去,里面传来了搏斗的声音。

“老不死的,敢打爷,看爷不弄死你!”残暴的粗鲁的骂声传来。

柳越越咽了口唾沫,在屋子里面扫了一眼,立即从墙上取下了镰刀,冲进了屋子里面。

惨淡的月光从窗户射进来,只见着英子衣衫不整的跌坐在床上,红肿的脸上全是泪痕,惊恐地喊道:“你滚开,别打我爹!”

而地上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汗正将老汉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打去,英子从床上起身,死命的朝着大汗的背后拳打脚踢:“你别我阿爹!”

大汉回头,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一把将英子推到了地上:“去你妈的!”

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手上镰刀,目光坚定的走了进去,手起刀落,一刀看在了那大汉的脖子上面。

大汉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慢慢的回过头,以一种要吃人似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柳越越,满脸横肉的脸上露出扭曲的凶狠:“你他妈在找死!”说着,一巴掌朝着柳越越挥了过去。

柳越越顿时被扇的倒在了地上,脑袋晕头转向的,半边脸都麻木了,她抬眸,只见着那人又是一拳朝着她挥了过来,她急忙合并两只大拇指,然后迅速的将铁丝拉开挡在了身前,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如杀猪的喊声传来,柳越越将脸上的血水摸了一把,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直断手,她慢慢的抬起眸子,只见着大汉痛苦的看着自己的断手,喉咙里面发出近乎疯狂的吼叫。

柳越越害怕他的叫声会把外面其他的强盗给吸引了进来,一不做二不休,迅速的一脚踹向了他的小腿,大汉摔倒在了地上,然后她上前用细铁丝割断了他的喉咙。

“啊!”柳越越痛苦的低吼了一声,双手狠狠的在大汉的胸膛之上捶打,将细丝松开,她深吸了几口气,还是忍不住的转过身去干呕起来。

英子被眼前血腥的景象吓得想要尖叫,她急忙将自己的捂住,浑身颤抖,瞪大了眼睛,急促的呼吸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急忙下床跑到了老汉的身边,将浑身是血的老汉抱了起来,喊道:“阿爹,阿爹,你醒醒,你不要吓唬英子啊,你醒醒啊!”

外面再一次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些声音越来越远,看来那群强盗已经离开了,紧接着传来了村民的咒骂声,哭闹声。

柳越越深呼吸了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爬到了英子的身旁,探了一下老汉的呼吸,干干的咽了口唾沫,说道:“别喊了,已经死了!”

“阿爹……”英子伏在老汉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英子,你没事吧!”这个时候闯进来了一个拿着扁担的少年,看到卧室内满地血水残肢的惨象,吓得哇哇大叫,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死人啦,死人啦!英子家死人了!”

英子抱着老父亲的尸体,惊恐又无助的望着柳越越,浑身的颤抖的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啊?小哥的恩情,英子永生不忘,小哥你快走吧,可不能够因为我连累了你啊!”

“可……可是我杀的是强盗啊!”柳越越说道。

“我走了,你要怎么办?”柳越越问道。

“我是村里的人,村里面有我很多的亲戚,他们会帮我的!”英子说道,“小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会惹出大麻烦的!”

柳越越想了想,不管她现在杀的人是不是强盗,她都不想惹祸上身,急忙去偏房取了自己的包袱,又去了院子,找自己的马,她在院子里面找了一圈,恼怒的跺了跺脚,马应该是被那群强盗早就牵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方才离开的那位少年带着一群村民围了上来,指着柳越越说道:“就是他,我看到他杀了英子的阿爹!”

“他是被强盗杀死的,不是我杀的!”柳越越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杀了强盗而已!”

柳越越话音刚落,众村民的神情越发的愤怒,也越发的害怕起来,指着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把强盗给杀了!”

英子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跑了出来,见众人将柳越越围住,急忙跑了过去将柳越越护在了身后,红着眼睛说道:“不管小哥的事情!”

“英子,他把强盗杀了是不是真的?”

“不错!”

已经有村民进屋去看了一眼,出来的时候急忙说道:“村长,不好了,不好了!”

“又怎么了?”

“里面死的人是黑虎寨的二当家!”

村长是个白胡子的老头,听后脸色大变,急忙说道:“这个如何是好?他们回去之后会立即发现二当家的不见了,然后定然会回来寻找,到时候发现我们将人杀了,以前只是抢一些粮食还有钱财,现在又岂会轻易的放过我们?”

“村长,他们很快就会杀回来的,你快想办法啊!”村民们慌张的说道,”这里是我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难道要我们离开这里避难吗?”

“他!”这个时候有村民指着柳越越喊道,“杀人偿命,是他杀了黑虎寨的人,将他交给黑虎寨处理,黑虎寨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不行!”英子护着柳越越尖声说道,“这位小哥是为了救我阿爹和我才会杀了黑虎寨的人的,各位叔叔大哥,他是我英子的恩人,你们就放过他吧,让他走吧!”

“他要是走了,我们整个村子就完了,黑虎寨的人肯定会为他们二当家报仇的!”村民喊道,“英子,你让开,就算他是一个好人,但是他能够跟我们全村人比吗?”

“阿爹从小教育我要知恩图报,这位小哥跟我无亲无故,我怎么可以让他因为我而遭受这样的事情呢,若是非要人抵命的话,你们就把我抵给黑虎寨吧!”

“英子,你疯啦!”那少年大喊道。

“别让他跑了,把他抓起来,等黑虎寨的人来了再把人交给他们!”惊恐地村民那里听的进去英子的话,有人喊了一声,立马有人迎合,众村民一把将英子推开,将柳越越按在了地上,又有人找来了绳子,将她给紧紧的绑了起来。

柳越越咬着唇死死的看着他们,挣扎着喊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抵命,我做错了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强盗,你们可以去报官啊!”

“你懂什么!”有村民骂道,“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曾经打过仗,死了好多的人,黑虎寨那些人都是叛逃的当兵的人,逃到山上占山为王,为祸一方!官府?官府根本管不了他们!他们几次下山就只是求财,未曾伤过我们的性命,等新皇帝稳定下来之后肯定会派兵前来围剿的,我们也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但是你这么一闹,若是不把你交出去,我们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那……可以把尸体埋起来啊,没有人看到,不会有人知道的!”柳越越又喊道。

“不行,这么做太危险了,若是被发现就完了!”

“对,还是应该将她交出去!”

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见义勇为,又是一次自不量力的鲁莽行为,在当时那种情况,柳越越觉得自己没错,如果再一次,她或许还是会选择这么做。这些村民呢,难道他们做错了吗?他们好像也没错。那么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那些村民猜的不错,那一群强盗很快就返回了,那逐渐靠近的马蹄声,好像一阵阵的敲击在柳越越的心底,她挣扎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还有绝望感。

原来这个游戏残忍的地方不仅仅在于京城的高楼大院内的勾心斗角,刀光剑影,这个世界最残忍的地方还在于,面对世间险恶的时候,自身力量的渺小还有无可奈何。

这个世界非井然有序,当原来已经习惯的准则已经全部失效,面对着对死亡的恐惧还有活下去的诱惑,原来的信仰与道德已经错乱,可是谁又能够为她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告诉她真正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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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收伏强盗

村长带着村民跪在骑在大马之上,在橘黄色的火把的光线下,如地狱修罗一般的强盗面前,抱拳说道:“黑虎寨的各位大爷去而复返可是为了二当家?”

“他人呢?”马上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皮肤黝黑,脸上有一道伤疤。

“死了!”村长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结结巴巴的说道,“不过凶手已经被我我们抓住,正要交给各位爷处置呢!”

说着,几人将柳越越扭送到了那人的马下。

那人倾身打量着柳越越,不信的嘲讽道:“这个干巴巴的小子能够杀了二当家?”

“人就是他杀的,我亲眼看到的!”少年急忙说道。

黑虎寨大当家下了马,一脚将柳越越揣在了上,踩着她的脸说道:“就凭你也杀的了老二?”

“没错就是我杀的,一个奸淫民女的无耻之徒,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牛,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柳越越冷冷的笑了笑说道。

“混账!”男人蹲下,抓着柳越越的衣领一把将她给抓了起来,冷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人你也敢杀?”

“大当家的不要跟他客气了,杀了他为二当家的报仇,刚才我进去看了,二当家死的太惨了!”一个强盗从英子家出来之后气愤的说道。

“本大爷敢作敢当!你要杀就杀!”柳越越一脸不屑的说道,“不过我死之前,又一件事情要问个明白!”

“说!”男人阴寒冷酷的说道。

“楚寒灏……真的死了?”柳越越问道。

男人沉默着打量了柳越越几眼,在她耳边用更加阴寒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想要打听什么?”

“我是以前东宫的人,想要打听一下陛下的下落而已,眼下楚元析虽然已经登基,但是陛下却始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做属下的,自然是要打听一个结果的!”柳越越说道,“你们以前应该也是陛下的人吧,陛下溃败失踪之后,你们才不得落草为寇,不过,你们难道从来没有打听过陛下的下落吗?是死是活,总得给我们还等着陛下回来带我们东山再起的人一个说法啊!”

男人又眯着眼睛将她盯了一会儿,似在思考她话中的真伪,良久之后,才在柳越越的耳畔冷声问道:“你又和证据证据你就是东宫的人?”

“呵呵!”柳越越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需要向你们证明吗?既然曾经是朝廷之师,眼下却做着打家劫舍,丧尽天良的买卖,我都羞于跟你们曾经在一个主子麾下共事!”

“你知道什么!我等兄弟本忠心耿耿跟随陛下,只是陛下下落不明,我等有家难回,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我等兄弟的命也是命,我等也要活下去!”男人抓着柳越越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像你这样连战场都没有上过的小子,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难道你想要带着你的兄弟做一辈的强盗,当一辈子的山大王不成?”柳越越毫不畏惧的冷静地说道,“等楚元析将京城事情解决完了,放手再来剿灭你们的时候,你们又当如何是好?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们既然是上过战场的人,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建功立业的打算,就算楚元析不对付你们,难道你们真的愿意窝在这个山沟沟里面吗?难道真的一辈子回不了家了见不了父母妻儿吗?”

柳越越见男人的面色有些松动,紧接着又道:“眼下唯一的出人头地的机会就是找到陛下,跟着他东山再起,杀入京城,重回帝位!”

“笑话,陛下要是还活着,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男人不相信的冷笑道。

“那么尸体呢?楚元析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就是想要找到陛下的尸体,消除京城百姓的疑惑之人,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所以陛下必定还活着,在等待何时机会反击。再跟你说一件事情吧,我刚从京城出来,京城大乱,楚元析手下十来个曾经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被杀了,若不是陛下密使,谁敢做这样的事情?我有没有说谎,你出去打探一下就知道了!我也劝你一句,现在最好收敛一点,低调一点,一来不至于吸引官府的注意,二来等将来陛下振臂一呼,你等去投靠,建功立业之后,今日之事,不会成为你们日后背参奏的黑点!”

男人将柳越越松开,柳越越笑了笑,又道:“日子还长,还未有定数,何必为了图今日之快活,将日后光宗耀祖的前程都给毁了!”

男子站了起来,沉默的盯了柳越越半响,突然从要上掏出了一把匕首,柳越越心跳漏了一拍,难道自己根本没有说服他,他还是要给二当家报仇不成?

之间他弯腰用匕首将柳越越身上的绳子割断了,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我就信你一次,我会让弟兄们也在周围继续打探陛下的下落!”

“很好!”柳越越将身上的灰尘拍了一下,“我放才见你的模样气度,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是个有远见的人,我果然没有瞧错!”

就在这个时候,刷刷的几支利箭射了过来,擦了几人的身边而过,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来,柳越越一愣,暗道不会那么倒霉吧,难道刚说服他们,官府的人就来了?

只见着马上其他的人纷纷将武器拿了出来,调转马头,高声的怒骂着,而一旁的村民,不知道这其中的变故,更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缩在了一起,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越越心中忐忑不已,踮起脚,朝着前方张望着,只见着一群熟悉的黑衣人的面孔慢慢的印入眼帘,她松了一口气,拍着男人的肩膀高声说道:“大家不要冲动,自己人啊!”

燕云十八骑靠近,马蹄嘶鸣,气势惊人,光是如同地狱归来一般的冷酷目光,就已经叫人心惊胆战,不战而降了。

柳越越见着为首的一人正是武伯,急忙笑道:“你怎么来了?”

武伯目光沉着的将柳越越打量了一下,随即下马走到了她的面前,淡淡的说道:“我们收到消息说公子你有危险,故而前来相救!”

“都是误会!”柳越越拍着男人的肩膀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她顿了顿,想了一下,跑进屋内,从自己的包袱内取了几张银票递给了男人说道:“虽然只有几万两,但是你们兄弟省着点用,应该可以坚持至少一年,这一年内,你们不可再打家劫舍,若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若是没有消息,日后你们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不再过问!”

男人也不推辞,将银票手下,抱拳说道:“多谢公子慷慨相助!在下邱毅,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我叫刘越!”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柳公子今日相助的情谊我邱某记住了,日后若是相见,定然会报答公子今日的恩情。时候不早了,我就带着兄弟们先告辞了!”

“保重!”

邱毅挥了挥手,招呼着兄弟们全部上马,然后策马离去。

柳越越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又疑惑地看了一眼武伯,他们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出现?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有危险?难道一直跟着我?

武伯见柳越越脸上写满疑惑,淡淡的解释道:“公子说了,柳……公子你定然会怀疑的,让我们据实相告,我们一直在派人暗中保护着你,所以在他们预见你可能有解决不了的伤及性命的困难之后,这才通知我们前来!不过看来,我们是多此一举了,没有想到柳公子竟然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

“我不过是走运罢了!不过左丘公子为我做的实在是太多了!”柳越越心中感动的说道,“武伯,替我好好儿的谢谢他!我还有一件事情相求!”

柳越越见怀中的用帕子包好的双凤钗递给了武伯,说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它跟着我实在是太危险了,你替我转交给左丘公子代为保管,日后我一会去找他拿回来的!”

“公子也说了,柳公子若是要找他,到雁北之地即可!”武伯淡淡的说道。

“燕北之地?”柳越越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好像很多事情忽然都想通过了似的,“山阴族?”

“公子聪慧,一点就透!”武伯微微一笑,看着柳越越的目光透着些慈祥,“如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嗯,会有再回的一日的!”

武伯带着燕云十八骑离开,渐渐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村子再一次的恢复了宁静。

柳越越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村民们,他们惊恐地望着柳越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让凶狠的强盗乖乖的走了,又招来了更加厉害可怕的人!

“那些强盗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了,你们放心吧!”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村长战战兢兢的出来,朝着柳越越抱拳害怕的说道:“是我们有眼无珠,没有看到公子原来非池中之物,小人们也是为了保全性命,并非有意要得罪公子,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小人们计较!”

“是我考虑不周,给你们添麻烦了!”柳越越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事情都过去了!”

她走到了英子的面前,蹲在她身前,将身上的一些碎银子给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好的将你的父亲安葬了吧!”

英子跪在她的面前,郑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英子多谢小哥了!”

柳越越将包袱背上,起身说道:“我得走了!你也保重吧!”

她在一群村民的瞩目之下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她的马不见了!为什么刚刚没有叫他们留下一匹马来啊!难道这么远的路,她都要靠走的吗?她怎么那么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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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的旅程

柳越越骑着小毛驴,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面,身下的驴子是离开的时候村民凑了钱,在隔壁村给她换的一头,不过知道左丘易并非对她不管不顾,知道自己并非只身一人,她的心中倒是踏实多了。

从一开始,她就对左丘易怀着一种莫名的信任,跟他并非亲近,但是就是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她也一直在想为什么左丘易会竭力帮助楚寒灏又会保护楚寒姝,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们都留着山阴族的血脉。

山阴族在一开始对柳越越而言,就只是一个名词而已,她想象不到跟自己的关系,唯一有些感觉的就是在隋王府的时候,楚寒灏用两人的血打开了机关。而现在面对左丘易这么强大的存在,柳越越不得不重新审视流着山阴族血脉对她的影响了,虽然一切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谜,但是她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山阴族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先帝与先皇后又有一段怎样的故事?左丘易他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她现在在不紧不慢的往昊天堡赶去,顺便打听楚寒灏的下落,虽然一直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自欺人,她走到这里之后,关于他还活着的预感就越发的强烈了。

阳春三月的天气,草长莺飞,柳越越骑在毛驴儿上,伸手捕捉到了一瓣落下的粉色花瓣,她现在就如这落花一般,还是不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风吹过,花瓣随着风儿飘走,她看着天空,心中生出一股浩茫的感觉,她最害怕的是,自己会在这个世界里面渐渐地迷失了。她不知道这个游戏直接里面是否也有善恶有报,还是胜者为王,可是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柳越越已经不是从前的柳越越了。

“小二,一碗阳春面!”柳越越将驴子在店外绑好,进了一间小客栈,朝着小二喊道,“再准备一间普通的客房!”

“好勒!”小二热情的回应着,“客官稍等,你要的阳春面马上就来了!”

柳越越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上肢,这会儿不是饭点,没一会儿,她的面就被端了上来。

“客官,慢用!”

“小二,我打听一下,这里距离昊天堡还有多久啊?”柳越越拿出筷子问道。

“这两天打听的人可真多,客官也是为了昊天堡少堡主的跟大夏郡主的婚礼而来的吧!”小二说道,“快了,一直往东走,最多再有两日就可到昊天堡了!”

“少堡主跟郡主的婚礼又是怎么回事?”柳越越微微蹙眉,“小二哥能否多说一点,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昊天堡不是在江湖中的鼎鼎大名么,怎么会跟大夏的皇室有牵扯呢?”

“这说起来还是一桩美事呢!”小二哥眉飞色舞的说道,“昊天堡的少堡主那是英气不凡,少年英雄,在大夏游玩的时候,救了乔装出宫的郡主,这英雄救美啊,那貌若天仙的小郡主对少堡主一见钟情,自请下嫁给少堡主,故而其堂兄山峻王亲自前往昊天堡提亲。那少堡主自从救了小郡主之后,对小郡主就是魂牵梦萦,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金枝玉叶而已,山峻王主动提亲,两人一拍即合,迅速将婚事定了下来,就在半个月后成亲,这不仅对于昊天堡,就是对于整个武林来说,都是一件喜事呢!”

“原来如此,那我倒是来的巧了,正好赶上这盛会!”柳越越笑了笑说道,这里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之中的也要复杂一些,不知道这双鱼佩在昊天堡内的什么地方,又不知道该如何得到那双鱼佩?如今皇室大夏皇室搅了进来,该不会那个小郡主也是游戏者,什么英雄救美不过是小郡主的为了得到双鱼佩的计划吧?

又来了客人,小二跑过去招呼客人了,柳越越开始吃面。这个时候从旁边桌子突然传来了一声嗤笑,一道年轻而又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貌若天仙?你?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哪里不漂亮了!”

“不是,这故事是谁编出来的?这想象力,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鬼知道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版本了!”

柳越越一惊,循声望了过去,只见着隔壁座坐着两个穿男装的人,她只能够看到两人的侧脸,一人高大挺拔,眉目英气,唇红齿白,嘴角挂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约莫二十出头,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旁边的一位身材娇小,肌肤雪白细腻几乎看不到什么毛孔,一双杏眼,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非常的勾人,挺拔的鼻梁,秀气的嘴唇,较小的身材,这一看就是女扮男装嘛!

听他们刚才的说的话,明显两人当中至少有一人是游戏者,而且那女孩儿应该就是那嫁过来的小郡主。

基于昭华郡主带给柳越越的阴影,即便是知道对方有可能跟自己来自一个世界她也不敢贸然前去搭讪,默不作声的吃着自己的面,一边观察着两人的动静。

两人很快吃完,付了钱就离开,柳越越赶紧跟了上去,她如果想要混进昊天堡,如果能够跟这位小郡主搭上关系,或许要容易得多。

那两人吃完饭之后,就在街上慢悠悠的逛了起来,柳越越也就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

“我要吃那个!”这个时候那姑娘站在一个买糖人儿的小摊贩面前,“你去给我买!”

“你都那么胖了,还吃甜食?”

“谁说我胖了,我母妃还说我太瘦了!”

“哎,那是安慰你的,亲人的话怎么能够当真呢!你母妃难道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太丑了吗?”

“你什么意思,你在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回大夏去,我不帮你了!”少女抱着胳膊气呼呼的说道。

“你现在是男孩子,别那么娇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个太监又什么差别!”

“夏侯琛,你这个贱人,不挤兑我,你会死吗?你再说的话,我可是真的生气了!”

“别气了,我给你买你喜欢吃的!”那男子无奈的说道,“真拿你没办法!”

柳越越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不觉笑出了声,还真是两个孩子啊!女孩子撒娇,男孩子嘴硬心软,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小情侣,不知道为什么小郡主又会嫁给昊天堡的少堡主呢?看来真的有可能就是为了双鱼佩了!她思考着该用什么方法跟他们搭讪的时候,机会送上门了。

那小郡主站在大街上,等着那男孩儿去买零食回来,完全没有一点防备的样子,且行头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自然也吸引了别有目的的人的注意了,比如自己,再比如小偷。

只见着一人将那小郡主撞了一下,要说平时柳越越也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偷的业务不太熟练,竟然叫她看出了端倪。见那小偷还未走远,柳越越路见不平一声吼,喝道:“站住!”

那小郡主不明所以,眼巴巴的将柳越越望着,柳越越走到了那小偷的身前,将他掌心的玉佩给扣了出来,又拿回了小郡主身边,问道:“这玉佩是你的吗?”

“嗯嗯!”小郡主看了一眼,急忙点头说道,“就是我的,这个是我母……亲送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啊,怎么会在他的手里去了?”

“偷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这位小少爷以后可要注意一点,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危险的!”

这个时候夏侯琛也买完了糖人儿回来了,将栩栩如生的糖人递给了小郡主,打量了柳越越几眼,问道:“怎么回事?”

“我的玉佩差点被人偷了,是他帮我找回来了!”小郡主抿着糖人一脸幸福的说道。

真是个小吃货,柳越越淡淡的一笑:“不用感谢我,抉手之劳而已!”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着路面的好几个男的将手上的事情一扔,朝着他们三人就围了上来,目光凶狠阴冷,特别是看着柳越越的眼神,恨不得撕了他。

“他们不会是跟刚才那小偷是一伙的吧?”柳越越退了两步,“这是有组织的犯罪啊,偷不成要改成明抢了?”

“我们好像真的惹了这些地头蛇了……”夏侯琛眯着眼睛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小郡主害怕的缩在了夏侯琛的身后,“我……我们没有带侍卫出来啊!”

“还废什么话啊,跑啊!”柳越越大喊了一声,拉着小郡主就往前冲,夏侯琛反应过来,急忙说道:“你们别丢下我啊!”他说着,眸子一转,将旁边的摊子掀翻了,暂时堵住了那群凶神恶煞的人的路,匆匆忙忙的朝着柳越越她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几人绕过被掀翻的摊子,“不能给让那三个人给跑了!快追!”

一连跑了两条街还是没有把后面那群人给甩掉,小郡主已经累的转不过气来了,呼哧呼哧的说道:“我……我跑不动了怎么办?”

柳越越跟夏侯琛一左一右的拉着小郡主继续跑:“被他们抓住你就惨了,你这么漂亮,会被卖到妓院的!”

“啊?这么惨啊!”小郡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继续超前跑,“我不要被卖了!”

那群街霸追了几条街,在一个岔路口,突然不见了三人的身影。

“可恶,跑哪儿去了?刚刚还看见了!”

“你们两个往那边追,你们两个跟我朝这边追!”

直到几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一个小摊子下面才慢慢的探出了三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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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昊天堡

“那群恶煞好像已经走了!”夏侯琛最先出来查看了一下,“你们出来吧!”

柳越越跟小郡主也从摊子下面爬了出来,柳越越拍着衣服上面的灰尘,只见着那小郡主一脸兴奋的说道:“好刺激啊!我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等你被卖到妓院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刺激了!”夏侯琛无情的吐槽,“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出门在外要小心一点吗?你以为这还是在你家里啊,谁都得让着你!你出门的时候把你的脑袋带上就是为了吃吗?”

“夏侯琛,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对不对?”小郡主气的直跺脚,小脸因为刚才的奔跑红扑扑的,“你别以为出来了就没有治得了你了,等我皇兄来了,我要你好看!”

夏侯琛急忙去去捂住小郡主的嘴,骂道:“你既然把脑子带出门了,你说话之前就不能够用脑袋想了一想吗?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身份昭告天下啊!”

“啊!”小郡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我给忘了!”

柳越越装出一副十分的诧异的样子,指着小郡主问道:“什么……什么皇兄?你难道是皇室中人?”

“这种问题我个人觉得不适合在大街上讨论,要不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聊聊?我个人感觉这些吃瓜群众不是聋子!”夏侯琛无语的说道。

柳越越眯着眼睛深深的望了一眼夏侯琛,原来游戏者就是你小子啊!

三人找了一个清静的茶馆,柳越越托着下巴望着两人,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郡主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见柳越越帮过自己,有一起患过难,一点也没有隐瞒的说道:“我不是大周的人,我是大夏的人,我是大夏的灵幽郡主!”

“就是马上要跟昊天堡的少堡主完婚的那一位?”柳越越问道。

“啊,哦,好像就是我!”小郡主笑眯眯的又指着旁边的夏侯琛说道,“他是大夏的虎威将军夏侯琛,是护送我来大周完婚的!”

“好的!”柳越越吸了口气,将夏侯琛上下大量了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有些嫌弃的问道,“可是,他真的是一位将军吗?”

“真的,真的!”小郡主兴奋的抓着柳越越的手臂,“不过是世袭的,他自己本身没什么本事的,连个蟑螂都怕!哈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哈哈哈!”

“呵呵!”夏侯琛面无表情的望着小郡主,“我那是不忍杀生!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又是什么人啊?”

“我?”柳越越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个大周的普通百姓,不过从小听说了不少关于昊天堡的事情,这一次听说昊天堡少堡主大婚,就过来凑个热闹!还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碰到少堡主的未婚妻,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小郡主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认识朋友呢!”

“柳越!”柳越越喝了一口茶,“可是这大婚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听说这送亲的队伍都还没有到大周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们真的是大夏的郡主和将军!”

小郡主突然把杯子狠狠的跺在了桌子上面,眉头一蹙,满脸不高兴的说道:“亏我还将你当成朋友呢,你居然会怀疑我的身份,哼!”

“我就随便问问!”

“郡主想要来大周玩玩儿,以前感受一下大周的风土人情,故而我们两人悄悄的来了,这事儿总不能给昭告天下吧!”夏侯琛别有深意的打量着柳越越,“你不是想要看看昊天堡少堡主成亲嘛,不过昊天堡虽然只是个江湖门派,你一个普通的百姓还是进不去的吧,这样好了,等送亲的队伍到了,你随我们一起进昊天堡吧!”

难道这人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居然把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给说出来了,柳越越眯着眼睛,以同样疑惑的带有深意的目光打量着夏侯琛,笑道:“真的可以吗?那谢谢你们了,这可是了了我毕生心愿啊!”

“不客气,大家是朋友嘛!”

“你们两个大男人这么深情对视,好恶心啊!”小郡主抖了三抖,“时间不早了,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啊!”

“马上天要黑了,回客栈吧,明儿再出门!”夏侯琛淡淡的说道。

“不要!”小郡主嘟着嘴,“我晚上还要继续玩!”

“玩玩,玩你个大头鬼,你都知道我没什么本事,我连只鸡我都不敢杀,我怎么保护你啊,大晚上的,你要是出了事,你皇兄不得活剐了我,小祖宗,你就是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我着想是不是?我这么英俊潇洒,别让我英年早逝好不好?”夏侯琛无情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好歹也是郡主,这夏侯琛的话未免也太过放肆了吧,不过既然敢这么说话,两人的关系也会不错的,否则小郡主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婚姻来换取双鱼佩吧?

果然小郡主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是嘟着嘴,生气的将脑袋转到了一边。

三人出了茶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由于夏侯琛的坚持,小郡主只能够意兴阑珊的回了下榻的客栈,柳越越刚好还没有找客栈,就与两人住了同一间。

小郡主还在为晚上不能给出去玩儿生气,回去之后就直接把夏侯琛关在了门外,将他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他自己也不怎么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般,看了一个隔壁房间,正准备进房间的柳越越,唇边泛起一丝带有深意的笑容:“要不我们聊聊?”

“进来吧!”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你去昊天堡有什么目的?”夏侯琛进屋直接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有什么目的,我就有什么目的!”柳越越将包袱仍在了床上,转过身子,歪着脑袋撇了一眼夏侯琛的脸色,淡淡的说道。

“哈,跟我想的一样,果然也是为了双鱼佩!”夏侯琛瘪了瘪嘴,“所以你也是玩游戏的人,来自现代的人?”

“嗯!”柳越越应了一声,不过没有靠近夏侯琛,而是浑身都戒备着,“你想怎么样?”

“别怪我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夏侯琛将脸色冷了下来说道,“我被同为玩游戏的那老贼坑过!”

“巧了,我也是!”

“不过,我对你倒是很放心!”夏侯琛的脸色变化的很快,立即又喜笑颜开的说道,“在玩游戏之前呢,我看过我们能够选择的角色,大都是有权有势,也就是先天都占着优势的人,不过以后要怎么经营就要看自己的脑子了,不过你看看你的样子,一副穷酸样,一看就是没有混好的那种,不过你能够活到现在也是奇迹了,应该是属于那种没什么本事但是运气特别的好的,你这种人呢,不会有什么威胁的!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只是一个双鱼佩而已,但是还有其他的三样东西呢,我一个想要全部找到有点困难,要不我们合作如何?”

夏侯琛的态度变化之快,就柳越越都反应不过来了,虽然很讨厌这人的一张臭嘴,不过也得承认他说的一点没错,最开始拿了一副好牌,千万宠爱于一身,谁知道最后自己居然混成了现在一无所有的样子,如果不是运气好,也许走到不到这一步来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坑我?”柳越越谨慎地说道。

“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我来了这里快两年了,但是我一个人都没有害过!”夏侯琛笑道,“我的良心,永远是纯洁的,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柳越越的心沉了一下,即便得到了四样宝物,她回到现代世界,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柳越越了,她看着夏侯琛的眸子,有些两儿郎当的无谓,难得的是保留着纯净,叫她心中越发的沉重了,她在他对面坐下,面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深沉凝重的问道:“你就不问问我还没害人?”

“你要是喜欢害人,怎么还会这么落魄的单身来到这里呢?”夏侯琛面上的笑意有片刻的僵硬,随即又道,“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江湖再大,我们也不必再见了了!拜拜!”

夏侯琛刚起身走到了门口,忽然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抱住了,他低眸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跟着你们进昊天堡更加容易呢?我们联手吧,合作吧,资源共享吧!我要是坑你,我就是你儿子!”柳越越一脸讨好的说道。

夏侯琛盯着柳越越的脸一会儿,蹲了下来,托着下巴说道:“可是,我怕你会拖我的后腿!”

“我这么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拖你的后腿呢!作为交换,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我拥有离奇身世,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可是有很多可以利用的资源的,你帮我,将来我肯定会帮到你的,你相信我!我们来这里都快两年了,能够活到现在的,没一个是简单的!”柳越越十分诚恳的说道。

“真的假的?”夏侯琛十分狐疑的说道,“不过这个要求既然是我先提出来的,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别看我连鸡都不敢杀,不过要是我发现你骗我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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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互吐苦水

“这里的生活锦衣玉食,还有人伺候,可以说是人上人的生活,为什么那么着急的想要回去呢?回去之后有还不完的房贷,做不完的工作,还有何种苦逼的生活!”柳越越喝了一杯酒,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两个找到了组织的人,不得不喝点酒庆祝一下,来这里两年多,连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别提他们心里有多苦逼了,现在互相倒倒苦水,也不枉相认一场。

“这里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这些东西不属于我,我很心虚的,这里没有我的爸爸妈妈,没有我的朋友们,最可悲的是,我心里面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每天都很惶恐,我不知道这个虚构出来的世界会不会随时崩溃,到时候我们又会如何呢?可是我又盼望着这个世界如果崩溃了,或许我可以侥幸的回去!”夏侯琛说着眼睛里面渗出些泪花,“现实世界的日子是很苦逼,可是那就是***生活啊,生活难道不应该就是平凡而苦逼的吗?何况,这个世界勾心斗角,刀光剑影的,难道就真的好吗?”

“那你在现实世界是干什么的?”柳越越脑袋有些迷糊的问道。

“还是个大学生呢!”夏侯琛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你呢?”

“苦逼的小白领呗,职场小菜鸟,我连我们公司那些贱人都斗不过,又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要不是我刚来的时候,那角色的身份自带光环,有各种人护着,不然早就死了!”柳越越打了一个酒嗝,“明明对这个世界很陌生,很害怕,很惶恐,却不能够对任何人说,看着自己身边陪伴了一两年的朋友,一个个不是死了,就是遭遇不幸了,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可是身边真的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真的很难受!”

“我还不是一样,顶着别人的身份,过着别人的生活,刚开始的还觉得新鲜,久了之后就觉得十分的厌烦了,每天都害怕会不会被人拆穿身份!”

两人互相吐露着在这个世界近两年无人可以倾诉的心事,不觉两个人都喝大了,最后都大着舌头,含糊的说着互相听不懂的话,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勾肩搭背的回了房间。

小郡主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早上起床之后,气就消了,欢欢喜喜的去找夏侯琛吃早餐,准备敲门,门一推就开了,她一脸嫌弃的说道:“切,还好意思说我出门不带脑子,你睡觉居然连门都不关,小心被偷的连内衣都不剩,哼!”

小郡主蹦蹦跳跳的进来就看到柳越越跟夏侯琛两个人十分不雅观的睡在一起,嘴里叽叽咕咕的说梦话,还磨牙流口水,更是一脸的嫌弃,垫着脚尖走过去想要将夏侯琛拉起来吃早餐的时候,柳越越翻了一个身,小郡主就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瘪着嘴巴十分的委屈,然后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

柳越越与夏侯琛同是被这一阵尖叫给吓醒了,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慌张的问道。

“你们干什么了?”小郡主红着眼睛,颤巍巍的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两人委屈的问道。

“去,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神经啊!”夏侯琛打着哈欠说道,他吸了一口气冷气,揉了揉太阳穴,“昨晚上喝多了,脑袋疼,你别闹我了,自己去吃饭吧,吃完了就回去睡个回笼觉,不要出去啊!”

“你们是不是酒后乱性了?”小郡主嘟着嘴,气呼呼的又问道。

“两个大男人乱什么性啊,你什么时候变成腐女了?”夏侯琛淡淡的说道,“不要胡闹了,我脑袋晕,我得再睡一会儿!”

“什么大男人,她是个女人!”小郡主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拿起桌子上面的茶壶,一下子就朝着夏侯琛泼了去,“你们干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柳越越一下子捂紧了自己的胸部,疑惑地望着小郡主,“你对我干什么了?”

夏侯琛将脸上的茶水摸了一把,转过头望了柳越越半响,顿时一拳打在了床上,懊悔不已的说道:“亏我自诩阅片无数,心中**,居然连你是个女人都没有看出来!究竟是你爷们儿了,还是我的眼睛已经瞎了?”

“现在说这些有个毛用!”柳越越从床上下来,在屋子里面找了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鞋子,“小郡主,我们两个是清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看我们的衣服还是完整的呢!昨晚上喝多了,就在一起躺了一会儿,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都睡一起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小郡主咬着唇,气愤的瞪着柳越越,“亏我还把你当成恩人,你居然是来勾引他的!”

“反正昨晚上的事情就是一个误会而已,而且我也没有任何勾引他的意思!”柳越越抓了抓头发,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防连手都不能够碰,何况睡了一晚上呢,要怎么跟她解释才好呢?

“不用跟她解释!”夏侯琛打着哈欠说道,“跟她没什么关系!”

柳越越回头无语的望了一眼夏侯琛,这小子的神经是不是太迟钝了,连女孩子这么简单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果然他的话再一次惹恼了小郡主,她又在屋子里面转了转,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最后举起了桌子上面的空茶壶就要朝着他砸过去。

夏侯琛也不多,坐在床边仰着头满不在乎的说道:“你打啊!”

小郡主下不了手,嘴巴瘪了瘪,眸子里面溢出泪水,又要开始哭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栏杆被打碎以及重物从高处落下摔在地上的重重地声音,再接着传来的就是痛苦的**声。

再接着就是一群人的叫骂声打斗声传来,约莫是从单挑变成了群殴了。

柳越越立即上去把小郡主的嘴捂住,然后看了一眼夏侯琛说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为什么是我?”

“就你是男的!”

夏侯琛甩了甩脑袋上的隔夜的茶水,不情不愿的穿上在桌子底下以及床底下各找到的一只鞋子,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地打开了一条门缝,从里面朝着外面偷看,他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迅速的将门合上,走到了两人面前,面色严肃的说道:“外面好像是两个门派在打架,我们暂时就呆着这里不要出去了,免得被殃及到!”

“我才不要跟你们呆在一块儿!”小郡主挣脱了柳越越的手还是气鼓鼓的说道。

“别胡闹!”夏侯琛脸色一沉,显出几分柳越越从来没有见过的威严来,“昊天堡在江湖之上的地位很高,这里离昊天堡虽然还有两日的路程,实际上已经到了昊天堡的地盘之上了,若是这些门派的人是为了道贺而来,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即便之前有什么江湖恩怨也不会闹到见血,这么不给面子的地步。这里是大周跟大夏的边境,本就龙蛇混杂,谁知道这些门派的人是大周的还是大夏的,谁知道是来道贺的还是来找麻烦的,我们不是一般的看热闹的人,你是什么身份,能有损失吗?若是出了事,严重的说会引起两国纷争的!”

“哦!”小郡主低着头。

“安分点!”夏侯琛淡淡的一笑,拍了拍小郡主的脑袋,温柔的说道,“你要是出事了,谁帮我拿到双鱼佩呢?”

小郡主龇了龇牙,抓着夏侯琛的手就咬了一口。

夏侯琛吸了一口冷气,急忙将手挣了出来,蹙眉说道:“我一直觉得这一次你跟昊天堡的婚姻太顺利了,我担心尤晖那个老不死的会从中作梗,带着你单独出来,你真的以为是为了出来吃喝玩乐的?就是为了躲避那个老不死的眼线!”

柳越越听得云里雾里的,眸子轻轻地一转:“你嘴里面这个老不死的不会也是个游戏者吧?”

“就是!”夏侯琛眸色一沉,“那个心里阴暗的老东西,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挂了!”

“你的意思是他也可能从中作梗吗?”柳越越想了想说道,“此人厉害吗?”

“何止厉害,简直把我皇兄玩弄于手掌之间!”小郡主鼓了鼓腮帮子说道,“我的几个皇兄之前的关系很和睦的,就是那个尤晖在其中挑拨离间,导致我的几个皇兄现在水火不容!”

“之前三皇子到大周京都的时候,我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三皇子现在可好?”柳越越问道。

“哎,几位皇兄斗得可凶了,简直在刀尖上跳舞,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每日都在水深火热之中,谁又能够过的好呢?”小郡主冷哼了一声,“要是尤晖落到我的手上,我非弄死他不可,好好的兄弟感情,被他弄成了这样!”

柳越越想起来,在大周的时候三皇子就被刺杀过,难道那时候也是与大夏之内的皇位之争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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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更可怕的对手

夏侯琛也不是全然信得过柳越越,不希望小郡主往外透露的太多,说道:“好了,皇位之争,夺嫡之争,自古皆有之,我们躲远点,不要被牵扯进去就是了!总之外面的情况不明,我们要谨慎一点,什么动作都不要有!”

“好!”小郡主走过去往床上一坐,“我只是觉得尤晖的势力扩张的太快了,让我觉得害怕!”

外面的冲突似乎越演越烈,其他的客人也被吓到了尖叫着“杀人啦,杀人啦!”柳越越的心中也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的确有他们需要的那四样宝物的地方,定然就是是非之地,怎么可能太平呢?

只是现在看来情况的复杂程度超出她的想象,这昊天堡跟大夏皇室这一联姻,就将大周大夏,江湖与皇室全部牵扯进来了,局势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她现在却还只是个局外人,根本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下去。她原本以为结识了小郡主跟夏侯琛会是接近双鱼佩的捷径,现在看来他们也是麻烦缠身。

就在三人各怀心事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了,两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目光凶狠冷漠的在屋子里面扫了一圈。

屋子里面的三人立即被吓了一跳,朝着门口望去,夏侯琛将小郡主护在身后,蹙眉沉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当中可有大夏的灵幽郡主?”一个男人冷声问道。

“没有,你认错人了!”夏侯琛冷声说道。

另一个男人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像,又在三人的面上扫了一圈,目光定在了小郡主的身上,冷声说道:“就是坐在床上那个人,带她走!”

话落,两人立即进屋,想要将灵幽郡主带走,夏侯琛自然不让,张开双臂保护着缩在他身后的小郡主,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让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男人厉声说道,望着夏侯琛的目光内也多了一丝杀气。

“找死!”陌生男人冷漠的吐出来两个字,随即拔出来身上的佩剑,朝着夏侯琛就袭去,夏侯琛慌忙退闪。

那两个男人的剑法凌厉,而夏侯琛不过只是三脚猫功夫,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柳越越不会武功,她的那些小把戏只能够是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偷袭,面对这对方这样提防的高手,她根本也没有招架的能力,只能够看着干着急。

只见着夏侯琛不过抵挡了两三招,就叫其中一人一脚狠狠的踹向了心窝子,他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倒在了地上,呕了一口血水出来。

“夏侯琛!”灵幽郡主惊声叫到,急忙跑到了夏侯琛的什么,流着泪问道,“你怎么样了?”

夏侯琛眉头因为疼痛皱了起来,正要说话的时候,其中一人已经走了过来,拉着灵幽郡主的肩膀准备离开。

“不要碰她!”夏侯琛叫了一声,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又被人补了一脚。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灵幽郡主剧烈的挣扎起来,“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男人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在灵幽郡主的后脑勺打了一掌,将晕倒的小郡主直接扛了起来,又注意到了屋子里面柳越越的存在。

“他怎么办?”

“杀了算了!”

听着两人冷漠的对话,柳越越吓了一跳,心脏漏了一拍,急忙朝着门口跑去,刚出了门口,就见着一个身着深蓝色劲装,英姿飞扬,眉目清朗的男子带着一行人匆匆的上楼,他瞧见柳越越目光一冷,随即泛起一阵杀意,手上的剑被迅速的抽了出来,脚下一点,就朝着她飞了过去。

柳越越的眼中只有把柄长剑朝着自己刺来,剑身泛着惨淡的白色冷光,肌肤能够感觉到凛冽的剑风,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还来不及思考这男子的身份以及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的时候,那剑尖已经近到眼前。她的眸子陡然睁大,头皮一阵发麻,耳边传来了兵刃相接的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柳越越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了一把,一阵旋转之后,她定住心神,抬眸却见着方才的男子拔剑替她挡住了身后男人的偷袭,两人的兵器短暂相接之后又分开,随即打了起来。

男子的武功很高,几招的功夫将那陌生男人逼进了屋子里面,他随即跟了上去,看到了另一个男子身上扛着的灵幽郡主之后,眸光更加的冷厉,剑法也更加的变幻莫测,很快打破了陌生男人的防线,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扛着小郡主的男人明显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番变故,急忙将小郡主扔到了地上,拔剑朝着男子袭来,两人一句废话也没有,你来我往,招招杀招,几招之后,深蓝色衣服的男子一剑挑破了另一人的喉咙。

他没有多看一眼,急忙转身将地上的灵幽郡主轻轻地抱了起来,唤道:“灵幽,灵幽!”见没有反应,又谈了谈她的脉搏,见她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她抱到了床上。

他又走了几步,到了夏侯琛的面前,半蹲下问道:“没事吧?”

“你觉得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夏侯琛疼得皱着脸,躺下地上的彻底的放松下来了,胸脯虽然剧烈的起伏着,眸子里面的紧张却松懈了下来,“你来了,就好了!”

柳越越在门口看着,见里面没有危险了才慢慢的进入,小跑到了夏侯琛的身边,跪坐在他脑袋边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夏侯琛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就是昊天堡少堡主上官泉,你放心好了,有他在的地方肯定特别的安全!”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上官泉英气勃勃的眉头紧蹙,看着夏侯琛的目光满是责备,“她喜欢胡闹,你怎么能够由着她呢?”

“别骂我了,具体情况我待会儿再给你解释!”夏侯琛苦笑了一声,“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上官泉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起身将小郡主给抱了起来,柳越越也赶紧的把夏侯琛给扶了起来,跟着上官泉出去。

屋外,原来互斗的两帮人因为昊天堡的到来而暂停了下来,上官泉完全没有调节的意思,而是给手下的人招呼了一声,就直接离开了。

因为夏侯琛重伤的关系,不能给骑马,故而上官泉将几人带到了在小镇上的一户熟人的家中暂时休息了一下,又请了大夫给夏侯琛与小郡主诊治了一番。

待大夫出去之后,柳越越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夏侯琛问道:“死不了吧?”

“我的命大着呢!”夏侯琛哼了一声,“明明这个身体都不是我的,为什么这疼痛的感觉又是那么清晰呢?我这辈子都没有被人打的这么惨过!”

“我知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被人捅过呢,把肚子都捅穿了!”柳越越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以前就是普通人,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被捅了!”

“那你岂不是比我还惨?我觉得自己有点被治愈了!”夏侯琛咧开干枯的嘴唇笑了笑,眸子里面又染上几抹担忧说道,“灵幽怎么样了?”

“只是昏倒了,那个少堡主在照顾她呢!”柳越越说道,“不过刚才的那两个人是杀手吗?他们拿着小郡主的画像,明显就是在挨着客栈找人,到底是谁指使的?”

“还能够有谁,尤晖呗!他难道是想要绑架郡主,然后威胁上官泉交出双鱼佩?既然他也知道了双鱼佩在昊天堡,肯定不会干坐着,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进入昊天堡取得双鱼佩的,所以他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夏侯琛摸了摸下巴,“小郡主虽然现在呆在上官泉的身边,只是不知道尤晖还会使出什么手段?他这个人丧心病狂,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尤晖的权势那么大,即便你得到了双鱼佩,怎么躲过他?”

“那不是还有你嘛!你不是说你还有什么可利用的资源吗?”夏侯琛将柳越越深深的望了一下,眸子带着深沉警告的意味,面上却笑嘻嘻的说道,“不是我吓你,既然你渐渐地入局了,以后你会看到这个人的恐怖之处的,我们好好的合作吧,我知道我们还是保留着良心的人,还能够互相帮助,但是若是尤晖知道你也是游戏者,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除去你这个竞争者的!”

“我倒是有一个去处,那个地方很神秘,我相信尤晖能力再大,也不会去得到那个地方的!”

“想要彻底摆脱尤晖的威胁,要么除掉他,要么变得比他更强大,没有其他的办法,正是两样我都没有办法达到,故而才会像现在这样,活在他的阴影下面!”夏侯琛叹了口气,“你既然是从大周的来的,那么也应该知道双凤钗在大周,而如今相府没了,那么双凤钗肯定落入了其他的游戏者的手上,尤晖是不会放过双凤钗的,他对大周肯定还有其他的动作!这个人的心就像是黑洞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我不敢想象,他会做出多少恐怖的事情出来!”

柳越越的心沉了一下,虽然夏侯琛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几句,但是柳越越似乎已经看到尤晖就在她身后,用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她一般,她已经几乎能够感觉到这个还没有谋面的人的威胁,以及她有预感,这个人会是比昭华郡主更加难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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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婚前夕

夏侯琛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轻声的哭啼声,他还未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说道:“哭什么,我不是还没死嘛!”

“你醒啦?”小郡主擦了擦眼泪,“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出事了!不该任性的要单独出来玩的!”

“离开送亲的部队,单独出来可是我提议的,我就是担心尤晖会在途中做什么手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夏侯琛淡淡的说道,“你也别哭了,听着心烦!现在看来要尽快得到双鱼佩才行啊!”

小郡主擦了擦泪水,眸色暗了一下,低眸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的,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会反悔的。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难道我以后真的要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我也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不过目的却是很明确,我必须要离开这个世界才行,上官泉是真的喜欢你,你跟着他,应该会幸福的,总比你在你几个皇兄的漩涡内周旋要好!”夏侯琛叹道,“我也不知道我能够走到那一不去,不过很幸运,在这个世界能够有你这个好朋友!”

“嗯!”小郡主轻轻地点了点头,“人生为什么要这么艰难呢?”

柳越越坐在门口,眼下夕阳一点点的沉下去,看着暮色四起。如果那个尤晖知道双凤钗在自己的手上会有什么动作呢?会不会跟昭华郡主联手呢?不知道乐司坊内的他们现在的情况又如何,她们又没有被自己连累呢?

“你是什么人?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柳越越看着眼前的黑色靴子,她抬眸,上官泉换了一件月白色长衫,没了刚见的时候英气逼人,多了积分温润的气质,的确是美男子一枚。

柳越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淡淡的说道:“我就是大周的一个小老百姓,跟他们是刚认识的朋友!”

“普通老百姓?我看可一点不像!”上官泉淡淡的一笑,“你不愿意道明身份,自然有你的苦衷,我也不会勉强,既然是郡主跟夏侯的朋友,那也是我上官泉的朋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对他们不利的话,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说完,轻轻的点了点头,进了夏侯琛的房间,淡然一笑,说道:“醒了?”

“嗯!”夏侯琛抬眸点了点头,“来的够慢的,再晚一步,我们可就交代在哪里了!”

“对不住,收到你的信本就打算出门的,只是父亲的身体出了点问题,故而耽搁了一下!”上官泉抱歉的说道。

“伯父的身体没事儿吧?”

“老毛病了,父亲打算在我成婚之后就将昊天堡交给我了!”上官泉说着望了一眼小郡主,眸子里面荡漾出一抹柔情,“只是要对不住郡主,一来昊天堡,可能就要担负起主母的职责!”

小郡主低着头,嘟着嘴,玩着手指,没有说话。

“那是她应该做的!”夏侯琛笑道。

“可是怎么想到让泉来接我们啊?”小郡主又问道。

“你觉得泉可靠一些还是那些送亲的人要可靠一些?”夏侯琛笑道,“毕竟我们可是救过这小子的命啊!”

因为夏侯琛的伤势的缘故,在小镇之上又修养了三日才出发去昊天堡,依旧是为了他着想,路上的行程也很慢,走了三天才到了昊天堡。

由于夏侯琛的极力作保,柳越越亦是被当成宾客安排在了昊天堡内。昊天堡之所以叫昊天堡,其一是其建筑宏伟状况,远观之,若齐天一般,再者就是昊天堡位于宜山之上,易守难攻,这也是昊天堡在江湖之上能够维持上百年赫赫威名的原因。

柳越越自进入昊天堡以来,心中的不安就从来没有消失过。还在小镇上的时候,她在小镇上溜达过,那原本安居乐业的小镇,因为最近的江湖人士聚集而显出了几分戾气,那些人的身份也不是那么的简单,正如夏侯琛所言,到底是来祝贺还是找茬儿,谁也不知道,几日之后的婚事到底是喜是忧,这昊天堡又是否是安全之地呢?

“你跟他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吧?”柳越越正是沉思的时候,耳畔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声音,她急忙抬头,却见小郡主弯着腰看着自己,嘴角挂着浅而甜的笑意,换了女装的灵幽更是娇小可人,叫她这个女人都有一种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什么?”柳越越愣了一下。

“他什么都跟我说了,他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需要找到四样东西才能够回去!”灵幽在柳越越的身旁坐下,轻声说道,“刚开始我是不相信的,这太匪夷所思了,可是他又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那些是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我没有把他当成疯子,而是相信了他的话,而且我也愿意帮助他回去!”

“即便是嫁给上官泉换取双鱼佩?”柳越越低眸看着草地之上破土而出的青草,她可没有资格说她不应该牺牲自己的婚姻,她自己一开始在大皇子与楚寒灏之间周旋,也不就是想要以婚姻来换取安稳与地位么?“为了他,值得吗?都是女孩子,我看的出来,你是喜欢他的吧?”

“也不全是为了他,我也喜欢泉,如果是泉的话,我也不讨厌跟他一辈子在一起的!”灵幽侧眸轻轻地一笑,“夏侯琛是个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让我牺牲幸福就是为了一个双鱼佩?我是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比跟任何人都要轻松,即便是他经常损我,可是我知道他是要离开的人啊,所以我就不能够喜欢他了,这样的话,会给他增添负担,也会给自己增添苦恼的!他将来要是真的离开的话,我不会留他,只希望能给走的轻轻松松的。”

“没有想到你年纪不大,想法倒是很成熟,爱一个人,只是默默的喜欢他,而不是为了占有,也不是为了给他增添负担,郡主,你是一个很通透的人!”柳越越想了想,赞赏道。

灵幽摇了摇头:“不是我通透,是我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不可能,那么就不要强求好了!”

柳越越不由得想起之前与夏侯琛的一次谈话,她笑着问他知不知道小郡主喜欢他。

没有想到他却一脸严肃的说道:“不要胡说,我们现在在游戏里面,他们只是npc而已,有自己的意识还是只是一堆程序啊!而我们是人类,人类怎么可以跟一堆代码发生感情呢?那不是变态吗?”

当时柳越越的心沉了一下,莫名奇妙的就想起了楚寒灏来,她立即摇头,她想要找到楚寒灏的目的还是为了能够报仇,能够救出相府的人而已。

几日之后,大夏的送亲队伍也到了昊天堡的附近,灵幽郡主与夏侯琛又悄悄地回去了,如此才不会引起议论与纷乱,不过既然知道了有人要对小郡主不利,这一次回去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波折来。

柳越越倒是暂时留在了昊天堡内,等到了成亲的那一日他们反正还会回来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在昊天堡这两天,倒是打听到了原来这双鱼佩乃是昊天堡历代传给当家主母之物,难怪小郡主非要跟上官泉成亲之后才能够得到双鱼佩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三月二十六,也就是昊天堡少堡主与大夏灵幽郡主大婚的日子。

这一日一早,柳越越一起床就感受到了热闹的氛围了,昊天堡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下人们的脸上都是洋溢着一股喜气。宾客也是络绎不绝,黑白两道,不管已经在江湖之上扬名立万的,还是默默无闻的,俱是前来喝上一杯喜酒。有借着喜事会老友的,也有打着祝贺的旗号,前来结交人脉的,也有是真心实意前来观礼的,总而言之,各怀心思。

这些人柳越越是一个也惹不得,能低调就低调,能够靠边走,就靠边走。眼见着吉时快到了,小郡主他们也应该到了吧,她打算挤过人群前去看热闹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立即将自己藏身在了树干后面,又探过头过去看了几眼,不错,是那个人,柳越越清楚的记得,那人就是昭华郡主的身边的人,以前跟随她来过几次乐司坊,所以她清楚的记得。

确认的那人的身份之后,柳越越深吸了几口气,心脏也开始跳了起来,难道昭华郡主也来了这里?也对,既然知道了双鱼佩的下落,她也没有理由会错过这个机会。

她又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那人的身影却突然不见了,去哪儿了?柳越越心头泛起一抹疑惑,朝着那人方才出现的方向跟了过去,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她又立即藏了起来,只见着那人在一处隐蔽些的地方正在与一个江湖人小声的交谈着,看两人的模样,似乎在图谋什么,难道昭华郡主有什么行动不成?

柳越越咬了咬唇,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小郡主的送亲队伍应该已经到了,还是与夏侯琛商量一下,有个准备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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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洗昊天堡

“你在这里干什么?”

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柳越越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来,见是上官泉,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上官泉微微一愣,随即面色沉了沉,目光疑惑的将柳越越扫了一遍,放低了声音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好像遇到了一个熟人!”柳越越淡淡的一笑。

“那巧了,不上去到个招呼吗?”

“熟人不一定是朋友!”柳越越说道,她咬了咬唇又道,“那个,少堡主,今日是你大婚,按说不该说这也话,虽说昊天堡乃是江湖之上鼎鼎有名的名门大派,但是今日前来道贺的人数之多,我觉得有些不合乎常理,希望少堡主能够提防一下!”

上官泉笑了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昊天堡一直与人为善,近些年来都未与什么人结怨,好好的大喜的日子,他们又怎么会对我们不利呢?况且今日有无数的武林精英人士到场,他们即便是有什么动作也会三思一下吧,不过我会让手下的人好生提防的!”

他一身喜服,看起来精神抖擞,眉目英挺,眸子里面却带着一股纯善,将周围的宾客看了一眼,说道:“其实今日武林盟主也会前来,所以说他们这些人也非全然冲着我来的,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位武林盟主,想要一睹盟主的英姿,毕竟盟主可是快要两年都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的人!”

柳越越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大皇子,心似被一排细小的针锥过一般,留下细微却真切的疼痛,她眉毛有些疑惑的微微抬高:“武林盟主?两年?”

“怎么了?”

“没事!没想到还能见到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很吃惊!”柳越越说道,“这个时候小郡主跟夏侯琛应该已经到了,我去看看他们,待会儿拜堂的时候见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的缘故,总觉得这个时间点很敏感,难道莫非这位武林盟主也是冲着双鱼佩来的?

“好!我让人带你过去吧!”

大夏和亲的队伍已经住进了昊天堡内安排好的院子,柳越越因为有昊天堡的人带着直接进来了,不过进不了小郡主住的地方,叫人去通知一下虎威将军。

很快夏侯琛就出来了,穿了一件玄色的长衫,看起来沉稳了不少,问道:“怎么了?”

柳越越面色严肃的说道:“今日的情况很言峻啊!各方势力纠结其中,我看到了昭华郡主的人也来了,她就是在大周的游戏者,还有武林盟主,我也怀疑是冲着双鱼佩来的,哦,对了还有大夏的尤晖,他们是要人有人,要权有权,我们呢,我们什么都没有,现在看来是我们处在弱势地位啊,怎么办啊?”

“也不一定,我们不是还有上官泉么?”夏侯琛叹了口气,“昊天堡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对方不一定敢在这里动手,所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至于其他的,待婚礼结束之后再说吧!”

“我的心里面觉得很不安,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柳越越说道,“对了,你们回去之后一切都还安全吧?”

“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安全的让我都感到疑惑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看着昊天堡内漫天的象征着喜事的红色绸带,俱是感到了一种肃杀之气,虽然知道今日之婚事可能不会那么顺利的举行,不过心中还是抱着一股侥幸的意思。两人甚至不敢去看一眼代价的小郡主,若是今日的婚事有了差错,那么她是第一个被无辜的受到牵连的人。

因为有昭华郡主的人在,柳越越害怕被认出来,不敢再随意走动,就在这小院子里面等待着傍晚的到来,等着拜堂的吉时到来,不知道是不是上回子跟大皇子的婚礼却变成了血变对她的阴影太大了,她似乎都能够看到四周沸腾的杀气还有新鲜而浓稠的血水的蔓延,来往的人的面上的笑意之下都是深不可测的目的,但愿一切都顺利吧。

快日落的时候,原来和煦的天气忽然吹起了一阵风,不过冷意掩埋了浓浓喜气当中,无人注意到罢了。

喜娘前来催促吉时到了,新娘子该去拜堂了,柳越越瞧着几个侍女将身着繁复精制的嫁衣的小郡主服了出来,柳越越的心有一瞬间停顿了一下,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自己一般,她想要叫住她,让她赶快逃走,不要去经历那些惊心动魄的可怕时刻,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余下一声叹息。

“我不便露面,你们小心些吧!”柳越越对身旁的夏侯琛说道,“听说拜堂之后,堡主夫人就会将双鱼佩亲自交给小郡主,这个时候是双鱼佩唯一露面的时候,他们或许会有动作,你们千万要当心啊!”

“放心吧,这里可是昊天堡啊!”夏侯琛笑了笑,“你现在要关心的是,之后该如何逃离他们的控制!”

柳越越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听着远处喜庆的喇叭锣鼓声,看来一切都应该还是很顺利吧!

就在下一刻,那喧闹的锣鼓声却突然停了下来,接近着传来的是害怕的尖叫声还有打斗之声。

柳越越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他们真的动手了吗?

这院子里面的人已经全部离开了,柳越越在周围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又不敢贸然前去看个究竟,怕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昭华郡主,她眸子飞快的转着,思考着对策。

这一场婚礼劫难在她的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不知道结果是可控的,还是会朝着不可控的未知的远方发展。

昊天堡能否在他们三面的夹击之下挺住?又不知道现在喜堂之内的情况又如何?

没过一会儿,柳越越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惨叫声传来,她急忙躲在了院子的墙后面,从墙边的镂空处朝着外面张望去,只见着一个昊天堡的下人被一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砍死了,那人朝着四处看了一眼,又朝着下一个下人追了去。

难道他们这是要血洗昊天堡不成?这些江湖人士根本不是前来道贺的,难道是受到了武林盟主的指使,前来屠杀无辜的不成?以昊天堡的地位,不管是尤晖,武林盟主,还是昭华郡主一方都不可能撼动昊天堡上百年的地位,如果他们三方联手呢?如果这一场血洗已经蔓延到了这里,那么喜堂的情况只会更加的糟糕。

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柳越越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昊天堡即将变成地狱,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够再待下去了,柳越越又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得尽快离开这里才可以!

这地方在昊天堡来说比较的偏僻,而现在的人几乎都集中在拜堂的地方,所以外面现在也没什么人,柳越越立即跑了出去,这几日在昊天堡的时候也将地形摸了一遍,急忙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去。

就在即将到到后门的时候,只见着有几人与看门的人打在了一起,她立即自己藏在了灌木丛内,从缝隙内看出去,有两人颤抖在了一起,只见着一人一刀挥过,正中昊天堡的那人的脸上,他身子一倒正巧扑在了柳越越的眼前。

那杀人的黑衣人走了过来,想要将那具尸体移开,柳越越眸子陡然睁大,深吸了一口气,将两只拇指合并,将死铁丝拉了出来。

“主子有别的命令,快走吧!”

一人的冷漠的声音传来,那黑衣人将手尸体上面挪开,快步走开了,柳越越顿时松了一口气。

待听到了脚步声逐渐地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之后,柳越越才将方才自己面前的尸体推开,出了后门,就疾步往山下跑。

她虽然知道左丘易派了人在默默地保护她,但是昊天堡地市特殊,当时她又跟着上官泉一起上山的,不知道他们是否也跟了上去,故而先要脱离才好。

想必昊天堡内的情况已经十分的糟糕了,她记得上山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把守,但是下山的时候路上却没有见到一个把守得人,这些人不是回昊天堡支援就是已经被杀了,柳越越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是一股脑儿的往山下跑,即便不会被那些人杀了,落到了昭华郡主手上更是糟糕无比。

虽然下山的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人,但是在快要靠近山脚的位置,柳越越不敢从原来的道路,怕有人在山脚下守株待兔,另选了一条更是崎岖的小路。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亮也被乌云挡住了,山路险峻,又看不清楚道路,柳越越不敢再继续往前走,找了一个大树,坐下大口的喘气。

她的身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仰着脖子也只能给看到一层层的树木,却再也看不到昊天堡的影子,叹了口气,不知道小郡主跟夏侯琛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不会被杀了吧?

柳越越对自己独自逃走的行为感到内疚不过也无可奈何,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去了又能够改变什么呢?她双手合十,祈祷道:“我希望你们能够活下来,但是如果没有,也请你们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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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阴谋

“你还没死啊!”

黑暗的夜色当中,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柳越越一惊,急忙回过头望去。

夜色很暗,她咽了口唾沫,适应了许久才看清楚朝她缓缓走来的是一个满脸血衣的男人,若不是她还存着一丝理智,认出了他的声音,此刻怕是吓得屁滚尿流了,急忙问道:“是人是鬼?”

夏侯琛用并不干净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白了她一眼:“有我这么英俊潇洒的鬼吗?”

“你也还没死啊!”柳越越松了一口气,“小郡主呢?”

“后面呢!”夏侯琛的面上也有明显松动的痕迹,“把你丢下了,我本来还觉得十分的愧疚呢,没有想到你居然也逃了出来,我的内疚之心总算是减轻了一点了!”

“彼此彼此!”

正说着,后面有火把微弱的光线晃动,又有人跟了上来,夏侯琛回身说道:“柳越在这里呢!”

“你没事儿吧?”小郡主担忧的声音传来,脚步声靠近,只见着小郡主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上官泉,他似乎受了重伤,被手下的人搀扶着。

“我没事!”柳越越看着几人俱是狼狈不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夏侯琛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他们说不定马上就会追上来的!”

“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有我在,你们走不远的!”上官泉低沉的而略微嘶哑的声音传来,“我启动了机关,他们一时半会儿是追不下来的,这里也已经快到山脚之下了,你们尽快逃吧,回大夏去,回去了,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你胡说什么!”小郡主带着哭腔厉声说道,“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昊天堡也不会遭此劫难!全都是我的错,我是不会将你丢下不管的,要是真的走不了,我就跟你一起死在这里!”

“别说傻话了!”上官泉惨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他示意手下的人将他放在了一块石头之上坐下,咳嗽了两声,吐出来一口黑色的血水,“娶你,是我自己的决定,发生今日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过,我知你从来不曾存过什么歹毒的心思,今日事情之发展,超出了每个人的预料与控制,你万万不可将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郡主蹲在上官泉的身边,握着他的手,流着泪说道:“嫁你,也非全是为了双鱼佩,我也是真的想要做你的妻子,跟你在昊天堡生活的,我没有欺骗你!”

“我知道!”上官泉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我全都知道!”他从怀着拿出了一个盒子,递到了小郡主的手上,又道:“这是双鱼佩,我虽然不知道此物为你们有何重要之处,但是你想要,我便给你,你好好的保管吧,这是我能给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傻子,傻子!”小郡主伏在上官泉的怀中哭了起来,“你该打我骂我杀了我才对,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为我着想?”

上官泉在胸口摸了一下,手心之上是黑色的血水,他眸子里面的光芒越来越淡,拍了拍小郡主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中毒已深,毒气攻心,即便是逃出去,也活不了,你们走吧,莫要管我了!”

“我不!”小郡主含泪猛烈的摇头,“我要跟你死在一起!”

“夏侯琛,你带她走吧,答应我,要将她平安的送回去!”上官泉见说不动小郡主,抬眸望了一眼夏侯琛,“这是你欠我的!”

“我答应你!”夏侯琛叹了口气,他拉着小郡主站了起来,“走吧,上官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如果你出事了,那么他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

“听话!”上官泉喝了一声,小郡主立即不敢在说话了,只是低声的啜泣着。

“你带他们走吧!”上官泉又对自己的手下嘱咐道,“日后江湖之上行走,自己要多保重了!”

“是!”手下含泪说道。

柳越越静静的看着上官泉嘱咐着后事,记忆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跟大皇子成亲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情形跟现在又何其的想像啊!

她最无能为力的是已经遇到了悲剧会发生,可是她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任何的事情,她憎恨自己的弱小,憎恨自己的无能,弱肉强食,没有强大的能力,就只能够如同砧板之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她低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默默地淌下了泪水,她不知道这里经历的一切是否就是人性的黑洞,为了自己的目的,任何惨绝人寰的事情都能给做的出来,她也没有资格去责备别人不择手段,事实上,她不必他们干净,她缺少的从来只有果断还有能力而已。

不能够让自己变得强大的话,不仅自己,任何自己在乎的东西都保护不了。

“走吧!”夏侯琛拉着小郡主继续逃,回眸叫了柳越越一声。

“来了!”柳越越望了一眼坐在石头之上,依依不舍的看着小郡主背影的男人,心中泛起一阵阵的心疼,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是应该十分的美丽,他又是如此的爱着那个女人,以至于到了生命的尽头,她仍是他心中最牵挂之人,即便是遭受了灭顶的厄运,他依旧不忍心爱的人心中蒙上阴影。

“再见!”尽管知道再也不可能相见了,柳越越还是轻声道了一句,擦了擦面上的泪水,跟上了夏侯琛他们的脚步。

四人一路朝着山下走去,昊天堡的那位年轻人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带着他们三人转走蜿蜒且人迹罕至的小道,防止对方在路上设伏,在山上走了许久,直到快天明的时候,方才到了山脚之下。

那年轻人朝着三人抱拳说道:“已经下山了,这条路出了昊天堡的人没人知道,应该不会有人追上来,现在堡主和少堡主都没了,我得回家去了,你们也保重吧!”

“多谢,保重!”

小郡主什么时候走过山路,此时脸上发白,身上汗淋淋的,剧烈的喘息着,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休息一下吧!”柳越越说道。

“不,我能行,你们不用顾及我!”小郡主倔强的说道。

“是我太累了,走不动了!”柳越越说着就朝着旁边的一颗大树走去,靠在了树干之上,“我一点力气都没了,休息一下再走吧!”

夏侯琛将小郡主扶了过去,两人也靠着树干坐下。

“你没受伤吧?”柳越越将夏侯琛打量了几眼问道。

夏侯琛面色深沉的摇了摇头,这时候小郡主将一直握在手上的盒子递给了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似乎没有什么狂喜的情绪,只是淡然的将盒子打开,面色顿时变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将盒子打量了好几眼,才失望的无可奈何的说道:“空的!”

“空的?”小郡主惊讶地将盒子拿了过去看了好几遍,“怎么会是空的呢?明明是泉亲手交给我的啊!”

“他们既然都做到了这一步了,之前必然是经过缜密的计划,又怎么会让我们轻易的将东西拿走呢!”夏侯琛叹了口气,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谋划一场,狼狈至斯,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柳越越问道。

“从一开始郡主提议要嫁道昊天堡之后,居然没有遭到反对我就应该觉得奇怪的!”夏侯琛沉默了一下说道,“昊天堡虽然在江湖之上的名声很响,但是毕竟无功名在身,难以配上一国之郡主!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尤晖说服的陛下以及诸位皇子的吧!”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小郡主惊讶地问道。

“他现在虽然是国师,但是却是大夏的国师,即便他现在在大夏的地位很高,但是也难以简单的对付大周的昊天堡,故而他需要借助我们,顺利的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了昊天堡,我开始以为送亲队伍里面的好些人是为了监视我们的,不仅只是如此,他们是尤晖安排的杀手,中途我们离开,他是最担心的,担心的却是你中途改变主意,不嫁到昊天堡了,那么他所有的计划都会成空!”

“正如你方才所说的,尤晖是大夏的人,他在大周的地盘如此行事,难道不怕引起两国的纷争吗?”柳越越疑惑的问道。

“你说起过你看到了大周的昭华郡主对吧?我猜测尤晖不仅仅只是跟昭华郡主联手,更是跟大周皇帝联手,目的就是趁此机会,铲除昊天堡!双鱼佩只是我们争夺的目标,而对于大周皇帝而言,他要的东西更多!”夏侯琛说道。

“江湖跟朝廷有何联系?楚元析为何要这么做?”柳越越蹙眉问道,亏她在大周呆了那么久,但是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有限了。

“据说这位新皇帝与楚寒灏大战期间,昊天堡可是帮助过楚寒灏,这个我也是在江湖中听到的传言,如此看来确有其事了!!”夏侯琛迷了眯眼说道。

“你是想说楚元析想要铲除江湖人士可能对他的威胁?”柳越越眸子快速的转动了一下,“那武林盟主呢?这位武林盟主又为何要牵扯其中?”

“都是武林人士,你觉得武林盟主什么的会下毒手?”夏侯琛笑了笑,“再想想吧,这位皇帝可不只是想要报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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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燕北之地

柳越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昊天堡被血洗,事情自然不能够牵扯出大夏还有朝廷,不然会引起两国纷争不说,武林也会对朝廷大为不满,莫非他们是想要将事情栽赃在武林盟主的身上,将失去转化为武林纷争,在江湖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如此以来兵不血刃的就能够瓦解江湖中的各大门派?”

“我估摸着就是这样,好大的一盘棋,我们不过只是其中的一颗小棋子而已!”夏侯琛苦笑了一声说道。

“只是若没有我们最先得计划,事情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灵幽抱着膝盖流泪道。

“既然皇帝已经决心对武林动手,那么不是这个方法也会是其他的方法,只要人的**还没有被填满,总会有人牺牲死去的,只不过人心的**,是永远无法填满的黑洞,所以这世间的纷争,永远没有办法真正的停歇!”柳越越望着天边的晨曦淡淡的说道。

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朝阳渐渐的升起了起来,柳越越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在大周总归是不安全的,想办法回大夏吧!”夏侯琛说道,“尤晖能够对我们从暗地里动手,但是我们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将军,他总是不能够从明面上动手的,尤晖在大夏还是不能够一手遮天的,不过现在能够跟他抗衡的就只有北靖王了,我们会回去投靠北靖王,只要找到他,我们的安全是应该可以保障的,至于双鱼佩,只有等安稳下来之后再想办法了!你呢?”

“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是找一位失踪的朋友,二来就是为了双鱼佩,眼下双鱼佩不知道是落入谁的手中,而且以我现在的实力而言,尚且难以保全自身,更别说从他们手中夺回双鱼佩,所以我会继续去寻找我的那位朋友!”柳越越说道。

“那我们就此分别了,别忘了我们的承诺,资源共享啊!”夏侯琛说道。

“知道了!”柳越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本来就已经一无所有了,现在连包袱都没了,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混下去!”

“船到桥头自然直,刚刚在山上那么危险我们都死不了,这说明什么?”夏侯琛拍着柳越越的肩膀鼓励道,“这说明我们都是干大事的,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柳越越与夏侯琛跟小郡主分开之后,继续上路。她的对手太强大了,她现在在他们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小蚂蚁一样,随时都可能被他们弄死,如果她想要反击,只能够找一个强大的靠山,而她始终将这个希望寄托于楚寒灏的身上,只有他在,他们尚且还能够有反击的机会,这也是她坚持认为楚寒灏没有死的原因所在。只是天大地大,楚元析尚且派了那么多的人在找楚寒灏的下落,他即便是真的活着,如今又身在何地,她又该从何处入手呢?

燕北之地……柳越越看着茫茫的前方,叹了口气,是继续打听楚寒灏的消息还是先去找左丘易保全自身的安全呢?

柳越越一边躲避,害怕碰到昭华郡主的眼前,一边赶路思索,天色暗了下来之后,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半夜,柳越越不敢睡的很沉,迷迷糊糊之间忽然被铃铛的声音惊醒,她立即睁眼坐了起来,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把匕首,警惕的看着眼前不见五指的黑暗,喝道:“什么人?”早在睡觉得时候,她就在床的周围布置好了一串铃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兵器划破空气的呼啸的风声,看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攻击过来的,只是凭着直觉往后面一倒,然后顺势滚到了地上。

柳越越迷了眯眼,努力看出清楚前方一个黑衣人的轮廓,她握着匕首,从地上挑起就朝着对方的身上刺去。拿人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即可退后了一步,躲了过去,同时一掌打在了柳越越的后背之上,她顿时因为吃疼,瘫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高举着长剑,朝着她的后背看去,吓得柳越越慌忙大叫:“救命啊,你们还在不在啊?”

就在那黑衣人即将手起刀落的时候,一枚匕首穿过窗户,直直的摄入了他的眉心,手上的剑顺势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

柳越越看着倒在自己旁边的尸体,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之上的冷汗,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多谢了!”

她点燃了蜡烛,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在他身上搜了一下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知道究竟是谁派来的,昭华郡主还是未曾谋面的尤晖?不管是谁,都只能够说明一点,她的行踪已经暴露,已经被盯上了。

柳越越思考了好一会儿,对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保护着自己的人喊道:“我想见左丘公子,麻烦诸位带一下路!”

“是!”

就在柳越越觉得对方不会有回应,还想着可能自己要找这个燕北之地在何处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抱拳说道:“公子吩咐,若是姑娘遇到困难,想去燕北之地找他的时候,随时可以!”

“倒是什么都被他给预料到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她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是!”

柳越越了解燕云十八骑的能力,故而有他们在,她自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随着他们前往就是。

两位保护柳越越的人行动能力非常的强,在柳越越决定要去燕北之地的时候,他们迅速的准备好了马匹还有食物,叫柳越越感受到了久违的被人照顾的感觉。

山阴族既然如此的神秘,那么这个所谓的燕北之地也定然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到达的,这一点,柳越越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她已经习惯了,倒是不觉得幸苦,路上又遇到过两次劫杀,因为有他们在,倒也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但是到了最后一步,要从悬崖下去,可是把她给吓得够呛的。

悬崖深不见底,需要用一根绳子系在腰间然后下落,柳越越看着下面浮动的雾气,腿都吓软了,白着脸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下去吗?难道你们一直都用这个方法上下的吗?”

“倒是有通道,不过这条通道只要在遇到紧急情况或者有族长的命令才能够打开,所以姑娘先委屈一下,就从这里走好了。姑娘放心好了,我们平时都是从这里上下,还是很安全的!”张郎武功出众,行事缜密,但是私下却是个不到二十的小伙子,还有些腼腆,经过两日的相处,柳越越已经跟他混熟了,故而两人说话也随便一些。

“这可是比蹦极还要刺激啊!”柳越越又朝着下面张望了一眼,“不行了,我头晕!”

“没事的!”张郎笑了笑,也不管柳越越的挣扎,指甲将绳子套在了她的腰上,给同伴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一把将柳越越给推了下去,根本就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啊!”柳越越急速的尖叫了一声可是突如其来的坠落之感却没有袭来,却是叫人接住了腰肢,然后放了下来。

柳越越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却见着另一位十八骑的同伴孙尧站在自己的旁边,一脸的嘲笑之意:“柳姑娘的胆子也太小了!”

柳越越打量了一下,只见着这是一个木头做的笼子,约莫能够装下四五人,原来还有人力电梯啊,柳越越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的说道:“我又不知道下面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时候张郎也跳了下来,说道:“下去吧,公子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左丘公子也来了吗?”

“不错,我们那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若非有公子引见,你是很难进去的,有公子亲自来接的话,会省去很多的麻烦的!”孙尧笑道。

应该是为了照顾柳越越的胆小,下落的一直很慢,许久之后才落到了悬崖下面的地上。

柳越越看着下面的景象,不由得眼前一亮,草长莺飞,落英缤纷,好一个世外桃源。

“方才山上面有云雾遮着,看不清楚,原来这下面别有洞天,好漂亮!”柳越越感叹道,“你们便是这这里面长大的吗?”

“正是!公子已经在等候了,走吧!”

三人有说有笑的还未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张郎玉孙尧立即恢复了严肃的面容,端然而立,这前方坐在轮椅之上,表情淡漠,堪然若仙的人不是左丘易又是谁?

“回来了?”左丘易抬眸淡淡的说道。

“嗯!”柳越越点头,“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还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你!”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要的东西以后再想办法吧!”左丘易转动轮椅淡淡的说道,“回吧,你这是第一次回来,好好看看吧,这里也是你母亲曾经生活的地方!”

“嗯!”柳越越上前去帮助左丘易推动着轮椅,武伯见左丘易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也就没有说话。

“这里真的好美,像一个仙境一般!”柳越越边走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难怪你周身都带着仙气,原来是在这么个地方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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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楚寒灏的下落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把她带来干什么?”一个中年男子紧蹙着眉头,面色冷肃的说道,“在现在这个时候,你出去了这么久,到底在做些什么?我一族一贯低调,不愿意暴露在外界视线之内,而你呢,打闹京城的事情也就罢了,你现在把她弄回来想要做什么?难道你是打定主意与朝廷为敌?”

“大伯何必如此生气呢?”左丘易淡淡的说道,“我族圣女始终了那么久了,现在也是时候回来了!”

“你说的倒是容易!”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她虽然是前圣女的女儿,但是一走就是二十几年,现在还有谁会承认她的身份?你也别费心思了,即便是族长也不会同意的!”

“族长?我要做的事情还会需要族长的同意?”左丘易不屑的笑了笑,“大伯是不是年纪太大了,做事情前怕狼后怕虎的,可是没了当年的气魄了!”

“要什么气魄,我族祖训,世代隐居于此,不管外面如何纷争皆与我等无关!”中年男子见左丘易神色淡漠,微微的叹了口气,“你父为情所伤,自你成年之后,我亦是觉得管不住你了,族内年轻人不甘于此,现在皆为你马首是瞻,想要见见外面的世面,阿易,我了解你的性子,你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止的了,但是族内的年轻人是一切的希望,你万不可为一己之私,将他们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有私心,却也非全部都是私心,我做事也喜欢顺势而为,不喜欢勉强!”左丘易淡淡的笑道,“总而言之,大伯的话,我放在心上了!至于族长,大伯则不必太过担心,有能力者而为之嘛!”

中年男人面上闪过一丝忧色,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只余下了一声叹息。

柳越越在村子里面闲逛,来了这里世外之地已经两日了,虽然依旧是张郎玉孙尧负责照顾她,但是她却自入村的时候之后,就再也未见过左丘易了。

柳越越刚到的时候也为眼前的景象吃惊了一下,说是村子,但是这村子却很大,阡陌交通,安居乐业,据说是按照八卦方位设计的,若非俯视,她也瞧不出个全貌来。只是既然这里能够出了左丘易,而左丘易对外面的局势又完全的了解,那么可以说这村子绝非如同它看着的,那么避世,而且令人闻风丧胆的燕云十八骑也是出自这村子,就更加令人不可小觑,谁知道随随便便的一个村民是不是隐藏的高手呢!

虽说知道在左丘易的地盘之上不可能有什么危险,但是或许这个地方在柳越越的心里面本身就是神秘的地方,这里的人越是平静,越是安乐,倒是叫她感觉越是需要谨慎一般。

“在散步啊,柳姑娘,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在我家吃吧!”一位大婶热情的喊道。

“已经吃过了,谢谢大婶!”柳越越笑道,她可不敢小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就是周星驰电影里面一样,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是武林高手。

这个时候几个小孩子玩玩闹闹的,在柳越越身边互相追打。由于村子里面很少来外人,再加上柳越越会给他们将一切奇奇怪怪的好听的故事,这些孩子没事儿的时候,倒是都喜欢围着她转悠。

这个时候一个小孩子摔倒在了地上,柳越越急忙将他抱了起来,拍了拍地上的灰尘,问道:“没事儿吧?”

“没事儿!”小孩子擦了擦鼻涕乐呵呵的说道。

这个时候柳越越留意到了地上的一块玉佩,她将玉佩捡起来细看了一下,顿时脸色一变,抓着小孩子的肩膀沉声问道:“这玉佩是从那里来的?”

“这个是我从我爹爹那里拿来的!”小孩子天真的说道,“怎么了,柳姐姐?”

“没事儿,就是见着这个还挺好看的!”柳越越收敛了一下脸上吃惊地神色,淡淡的笑道。

“柳姐姐要是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好了!”小孩儿大方的说道。

“真的可以吗?那就谢谢你啦!”柳越越没有客气,将玉佩给收了下来。

天色渐晚,孩子们都被家长叫回去吃饭了,柳越越再一次打量着手上的玉佩,不错这就是楚寒灏的东西,这块玉佩他曾经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而她在楚寒灏出征之前,将她又还给了他。为什么这块本该在楚寒灏身上的玉佩会这村子里面?

柳越越紧紧握了握手上的玉佩,虽然心中疑惑万千,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看起来十分悠闲地在村子里面闲逛。不过却暗地里却悄悄的在跟踪那拿到玉佩的孩子的父亲,发现他每日饭点的时候都会进入一个山洞内,由于山洞有人看守,柳越越怕被人发现,没有靠的太近。

后来她在跟孩子聊天的时候,问起了那个山洞的情况,那些孩子说道那山洞是用来关不听话的小孩儿的。这想必是孩子们的家长吓唬他们的言辞,但是那山洞内的确应该是关着一些人的。

想到即便是在京城内,左丘易的府第都是布满机关的,那山洞想必也不会什么陷阱都没有的,那山洞即便自己能够混进去,那么也不一定躲得开里面的机关的,此事还得找左丘易商量。

夜幕笼罩下来,村子里面也变得寂静,耳畔都是虫鸣之声。

柳越越找到了张郎,要见左丘易:“我马上要见他,要么你们带我去见他,要么你们让他来见我,我要见他,立刻,马上!”

张郎见柳越越面色焦急,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立即带着柳越越去了左丘易住的地方。

左丘易的院子坐落在村子的最北边,设计也是看得出最花心思,最巧妙,最精致的,从他在京城的院子就能过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讲究。进入院子,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柳越越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只觉得这琴声太过哀伤幽怨,不符合他一贯淡漠的性子才对。

没有再回味琴声里面传达的意思,柳越越直接进了左丘易的屋子,只见他长在窗边抚琴,浅浅的月色印在她的身上,几缕夜风吹过,他的墨丝清扬,仿佛随时要御风而去一般,听到声响,他并未停下,也未曾抬眸,淡淡的说道:“何事非要见我?”

柳越越走近,将手上的玉佩拿给他看,说道:“这玉佩是楚寒灏的贴身之物,现在却出现在了村子里面,我怀疑,楚寒灏就在村子里,而且就在村子后面的山洞内!”

左丘易的脸上没有一抹惊讶地痕迹掠过,他双手按住琴弦,止住了琴声最后的回响,抬眸,淡淡的说道:“嗯!”

“这里既然是你的地方,你能不能把他给救出来啊,他们不是很听你的话吗?”柳越越急忙说道,“你不是也一直在找楚寒灏吗?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他在这里,为什么救他呢?”

左丘易浅淡的笑了笑:“如果你愿意听,我倒是可以将我的故事告诉你,我说过,迟早会让你知道你该知道的东西的!”

“我非知道不可吗?你说吧!”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坐吧!”左丘易微微一笑,“这不是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事情!”

柳越越坐下,武伯进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左丘易抬眸望了一眼天边的明月,清冷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楚寒灏的母后以前嫁过人,此后才嫁给先帝的,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略微听说了一些!”柳越越说道。

“她以前的丈夫,就是我的父亲!”左丘易说话的时候,侧过脸去没有让柳越越看到他脸上闪过的哀伤,“她抛弃了我跟父亲嫁给了惠元帝!”

“什么!”柳越越惊诧的站了起来,面色大变,“这么说来,你跟楚寒灏是兄弟!”

“没错,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左丘易的面色重新恢复了淡漠的神色,“你大可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必同情我,没有母亲我也活的很好,也不用防备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报仇的打算!”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重新坐下,又不得不将左丘易再一次的打量了一下,以前觉得他会对她还有楚寒灏兄妹出手相助是因为都是山阴族的血脉,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

“我当初到京城去,一是收到了张枫远的邀请为你们的父亲解毒,二是那个时候楚寒灏与楚寒渺兄弟相斗,我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只是他的城府超出我的想象,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罢了,不过之后的事情的发展,却是彻底的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演变到如今,也不是我的能力能够控制的了!”左丘易说道,“所以我现在只能够尽可能的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楚寒灏在村子里,这也是我回来之后才知道的事情,事实上,在他生死不明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了很多的人去打听他的消息,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所以我才急着让你回到村子来。楚寒灏我能够救,但是我却不能救,我若是相救,会伤害我的父亲,因为将他带回来的人,这是我的父亲!”

“难道伯父是想要报仇吗?”柳越越眸子转了转,问道。

“非也,他不是一个坏人,不然也不会将楚寒灏救回来,他不过是有些不甘心而已!”左丘易淡淡的一笑,“正如他从未在我的面前说过我母亲的一句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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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遇楚寒灏

“可是,我要怎么做呢?”柳越越虽然知道了左丘易与楚寒灏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她在这个村子人生地不熟,如果左丘易自己都没有办法,她能够怎么办呢?

“你不好奇你母亲吗?”左丘易没有直接回答柳越越的话,抬眸看了她一眼,“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跟我救楚寒灏有关吗?”柳越越问道。

“负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来救?”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你母亲不仅仅与我母亲是金兰之交,并且以前还是族中的圣女。后来我母亲跟着惠元帝离开村子之后,不久就传来了他怀孕产子的消息,不久之后更是被册封为皇后。只是楚寒灏生下来之后就身体不好,太医断言非长命之相,父亲医术举世无双,故而母亲就派人前来求药。父亲深爱着母亲,虽然她抛下我们父子离开,但是父亲还是不忍心她受丧子之痛,故而让你母亲去给她送药,只是没有想到你母亲此去之后竟然与张世良一见钟情,自此再也没有回过族里,她这个圣女,一失踪竟然就是二十年。我们族内的规矩,圣女之位,母女相传!”

听完左丘易的话,柳越越稍微想了一下,狐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来当这个圣女吗?”

“自然!”左丘易目光在柳越越的身上扫了一眼,“难道还有比你更加合适的吗?你成为圣女之后,在我们族内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到时候就连族长都要敬你三分,到时候你不管是想要救出楚寒灏也好,还是想要借用山阴族的力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难道不是易如反掌吗?”

柳越越心中剧烈的挣扎起来,一来是不知道这个圣女之位是否可靠是否有危险的存在,自己是否能够胜任,再来她心中又非常垂涎,如果这个圣女之位真的如左丘易之言的话,一无所有的她将会有资本跟昭华郡主还有尤晖抗衡。

“可是你放才也说了,圣女失踪二十年了,他们会轻易承认我的身份吗?”柳越越咬了咬唇说道,“既然这二十年来都没有圣女,那么现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当这个圣女?”左丘易淡漠的眸色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仿似能够将她心中所有的隐秘全部看透一般,又带着无比的信心,叫柳越越既有一种无从掩饰的惶惑同时心中的不安又被他眸子里面的笃定给安抚了下来。

“愿意!”柳越越迷了米眼睛,想起来那一日在隋王府的时候,她与楚寒灏的血液混在一起打开了机关,即便她的灵魂不是原来的张舜华,这是这具身子却切切实实的是山阴族的后裔,“这是我应得的!”

“很好!”左丘易的嘴唇微微的勾起,泛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他从腰上拿下了一块令牌递给了柳越越,“去看看他吧,其实比起将他救出山洞,如何将他从之前失败与背叛的泥沼之中拉出来才更加的重要!”

“好!”柳越越将令牌收下,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左丘易,其实你是一个好哥哥!”

“天色晚了,看完他就回去好好的休息吧!”左丘易的神色居然有些不自然,面色似乎也浮现了一丝可疑的潮红。

没有想到还是一个害羞的人,柳越越吐了吐舌头,朝着村子后的山洞走去。

山洞外面把守的人将柳越越拦下:“站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柳越越将令牌拿了出来,看守的人看了一眼,退回一步,让柳越越进入。柳越越一直怀疑山洞内不简单,迟疑了一下,笑道:“麻烦给带个路吧!”

把守之人疑惑的看了柳越越一眼,还是很好说话在前面给她带路,不过进入之后柳越越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会目光奇怪的看着自己了,因为这山洞内虽然光线不好,但是沿路都有火把,最重要的事情,这里就只有一条路直接通往关押人的地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小人之心了,这山洞内根本没什么机关,直接一条道直接到底。

“姑娘已经到底了!”看守的人说道,“你相见的人就在前面,我在外面等你!”

“多谢!”柳越越说道,同时目光朝着前方望去,只见着前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何,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楚寒灏。

柳越越咽了口唾沫缓缓的朝前走去,心脏开始蹦蹦直跳,她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跳这么快做什么?

眼前的人影越发的清晰,他身上还是一套血衣,头发凌乱的垂下,左手被一根很粗的铁链子铐住,低着头靠在墙壁上,看来狼狈又颓废。

柳越越不知道为何心中泛起一些酸意,眸子也湿润起来,她没有在继续靠近,咳嗽了一声,喊道:“楚寒灏!”

楚寒灏身子僵硬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他见着站在昏暗的橘色的光芒之下的柳越越,觉得只是自己眼花而已,颓废又失望的垂下了眸子。

“楚寒灏!”柳越越又唤了一声,“你……你还好吗?”算起来他们两人也有小半年没有见了,以前意气风发的人现在竟然会狼狈如斯,面色的表情灰暗,眸子里面全是晦暗之色,浑身都笼罩着一股死气沉沉之意,她也没有想到两人再见面的时候,会是他这辈子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瘦成这副样子,凹陷的眼眶,突出的颧骨,几乎是皮包骨的模样。

她朝着他旁边看了一眼,饭菜应该是中午送来的,几乎没有被动过,他是在求死么?

楚寒灏再一次抬起眸子,这一次眸子里面更多的是震惊,若方才他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幻境,再一次确认是她的时候,他的绝望,他的难堪,他的羞愧,他的痛苦全部一览无余,他因为久未曾说话,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柳越越微微一笑,朝着楚寒灏走了过去,顿时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袭来,她蹙了蹙眉,“你是多久没有洗澡了!”

楚寒灏再一次垂下了灰暗的眸子,冷漠的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

“你再忍忍吧,我会救你出去的!”柳越越挨着他坐下,“所以在此之前,你不能死知道吗?”

“你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楚寒灏再一次问道。

“你的声音可真难听!”柳越越嘲讽道,她从怀中拿出来他的玉佩,“我看到了这个,所以知道了你没死,就在这里,还有啊,我也是山阴族的人,我会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她顿了一下,将目光从楚寒灏的面上移开,茫然的看着前方,说道:“你知道京城的情况吗?楚元析登基了,高若言成了他的皇后。相府也完了,父亲死了,我们这些姐妹被没入了乐司坊,我是从乐司坊逃出来的,以前效忠与你的大臣们也几乎被楚元析杀光了,你还记得我师傅张大师吗?京城被攻破之后,我父亲的尸体被楚元析挂在了城门口示众,张大师画了画讽刺楚元析,后来楚元析表示如果张大师肯为他画一副肖像画,他就既往不咎,但是张大师拒绝了,别楚元析砍了双手,活活的饿死了!不过好消息是,宗室之人,因为寒姝公主的原因,倒是没有被荼毒!不过寒姝公主也被和亲嫁到柔夷了!”

柳越越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楚寒灏的脸色,只见着他的拳头逐渐的收紧,关节发白,面色的表情因为恨意而狰狞起来,牙齿要得咯咯作响,眸子里面的死气沉沉的灰暗也渐渐被滔天的恨意取代。

柳越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多少人还在等着你回去啊,你可不能够轻易的死了,即便是活的在痛苦,也得活下去不是?你还有多少仇要报啊,多少在京城的刀山火海中煎熬的人等着我们去救啊,你就是他们下半生的希望,你是憎恨也好,痛苦也好,生不如死也好,都得好好的活下去!”

楚寒灏淹了一口唾沫,面色狰狞的神色逐渐放松下来,眸子里面除了恨意也多了几分坚定,他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你打算怎么救我?”

“我是今天才知道你在这里的,今天到这里就是来看看你,就鼓励你一下,别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憋屈的死在这个小山洞内!”柳越越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我娘是以前山阴族的圣女,而圣女之位,母女相传,所以我先会想办法成为圣女!”

“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或者说山阴族内是谁在帮你?”楚寒灏目光锐利的问道,“不然的话这些事情你不会知道,别说这山洞,光是山阴族这隐蔽的地方你都没有办法进来!”

“左丘易!”柳越越说道,“你同母异父的兄长!”

“是他!”楚寒灏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随即满脸不相信的讽刺道,“他会帮我?”

“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柳越越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他我是根本没有办法活到现在的!总而言之,我会先成为圣女,然后再以圣女之尊想办法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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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武功秘笈

楚寒灏虽然瘦到脱相,但是清秀的眼眉还是可见,几个月没有剃胡子,让他多了一圈长长的胡子。

柳越越拿出了匕首,这个时候楚寒灏突然用右手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目光凶狠的问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杀我?”

“我只是想要给你剃下胡子而已!”柳越越将匕首递给他,“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来好了!”

虽然楚寒灏的眸子里面满是戒备与怀疑,但是柳越越却是不忍心真的去责备的,毕竟曾经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过,任谁心里面都会有阴影的。她又拿出了手绢,在不不远处几个积洼内将绢子打湿了,给他擦着脸上的污迹。

楚寒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想要避开,被柳越越强硬的按住了头,给他细细地擦拭着。

她柔声问道:“衣服上面全是血,那里受伤了?严重吗?”

“已经痊愈了!”楚寒灏有些别扭的将脑袋偏向了一边。

“那便好!”柳越越叹了口气,她将脸色不知不觉落下的泪水有摸了一把,吸了吸鼻子说道,“总之,活着就好了!”

“你不是应该希望我死了才对吗?”楚寒灏望着凹凸不平的山体墙壁,“如此就可以为大皇子报仇了!”

“我不知道,事实上大皇子死了,我恨过,恨你,恨张枫远,恨我父亲,恨我自己,但是我没有想过报仇,我又该找谁报仇呢?”柳越越苦笑了一声,“我没有想过你死,只有你活着,才是我的靠山。我现在依然是这样的想法,你仍旧是我的靠山!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吧,若非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若非为了活下去,复仇对于我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柳越越将那条脏兮兮的手绢塞到了楚寒灏的手上,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漆黑的眸子说道:“我走了,记住,既然活下来,就不能给白白的活下来,活着,就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明白吗?”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面的灰尘,望了他一眼之后,准备离开山洞。

“你明日再来一趟,待上纸和笔!”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柳越越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楚寒灏的目光从她的背影之上收回,看了看右手的匕首,又看了看左手的手绢,面上没什么表情,眸子从晦暗不明渐渐多了些冷厉,他随即将眸子闭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上那层灰色竟然被神奇的弹走了,眼神虽然充满了仇恨的戾气,却也精神起来了,他看了一眼早已经凉透的饭菜,端了过来,狼吞虎咽,饭菜是什么味道,他不知道,只知道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再一次见到楚寒灏,柳越越心中不知道是喜悦多一些,还是苦涩要多一些。她找到了可以共同战斗的战友,以后的生活总觉得不是天地苍茫,孤身一人。但是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她心中又不免升起一些萧瑟之感,想起了许多的往事,也想起了在城破之后,那些惨事。眼见他朱楼起,眼见他残垣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东的道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柳越越回去之后也是一夜未眠,虽然走到了现在,但是前途的艰险依然未知。翌日,柳越越依照楚寒灏之言,带着纸和笔前去找他。

“你要写信吗?”柳越越将纸和笔递给了他,自己开始默默地研磨。

楚寒灏望了她一眼,微微眯眼,说道:“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过隋王府,我在密室内得到了一个盒子吗?”

柳越越点了点头。

“那个盒子里面有两本秘笈,其中一本便是关于山阴族历代圣女所修炼的武功,圣女失踪之后,这门武功在山阴族内也应该失传了!”楚寒灏说道,“你把我说的话,记下来,回去之后修炼,以你的脑子而言,不一定会懂,不懂得就去问左丘易,如果你想要取得圣女的位置,这门武功,你必须修炼!”

“可是这本秘笈为什么会在隋王府内?”柳越越蹙眉问道。

“当年我父皇就是在隋王的陪同之下,前来这边境之地,也就是在这里偶遇了母后,两人一见钟情,母后便随着父皇回了京城。母后走的时候,带走了山阴族内一本秘笈,其实那本秘笈才是父皇去边境之地,寻找山阴族下落的真实目的,不过遇到母后之后,父皇为了表明心意,对那本秘笈不再过问。后来你母亲来了京城,身上带着的是山阴族圣女的修炼秘笈,你母亲想要留在丞相的身边,又害怕山阴族的人会追杀,故而将秘笈交给母后,母后干脆让人保管在了她最信任的隋王的手上,设下机关,除非山阴族的人前来取,不然其他人是不会得到秘笈的。这个秘密,隋王在临终之前才告知我的!”楚寒灏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你难道全部都背下来了不成?”柳越越问道。

“这很难吗?”楚寒灏挑起一边眉毛,神情恢复了以前的一些桀骜,眸子黑亮,比起以前的神采奕奕,多了些深沉。

“你果然还是你!”柳越越撇了撇嘴,她把纸和笔抢了过来,“你背吧!”

楚寒灏开始逐字逐句的背自己记下来的,不过柳越越的手速实在是太慢了,遭到了他不少的嫌弃。

最后柳越越活动一下酸疼的掌心,将那几页稿子又看了一遍,蹙着眉头说道:“这就是武功秘笈?可是我一句话都看不懂,难道就没有图吗?”

“我也没指望你能给看懂!”楚寒灏嫌弃的说道,他一把将柳越越写的东西给抢了过去,看了几页,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嫌弃了,“你的字儿也太丑了!还有错别字,你是文盲吗?这都是些什么字儿,你跟谁学的写字只写半边的?还有你这到底用的是哪一个国家的文字,全是错字!”

“你懂个屁!”柳越越一把将自己的东西夺了过来,看着他那嫌弃的样子就想要爆粗口,“我是本科毕业,不是文盲!我这写的是简体字,你不认识不要紧,我自己认识就行了!”

“没文化就是没文化,写别字就是些别字,还居然强字夺理,哪来的那么多的狡辩的话!”楚寒灏将柳越越狠狠的瞪了一眼,“拿纸和笔拿来!”

楚寒灏实在是嫌弃柳越越的满篇的别字,最后自己默写起来。柳越越就在旁边坐着,也不打扰他,无聊了就去数着从岩石上面滴下的水滴玩儿,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每一次闭上眼睛柳越越都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稍微有一点动静就会惊醒,不知道为何这一次的浅眠,她睡的倒是十分的安稳。

楚寒灏的精神十分的集中,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身旁的油灯以及快要完全熄灭了,他微微蹙眉,偏过头去寻找柳越越的踪迹,却发现她她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

灯火很暗,只能够看清楚她的轮廓,她很明显的瘦了很多,从乐司坊逃出,从京城到这里,想来她也吃了不少苦。想来真是讽刺,他千方百计想娶的女人最后却背叛他嫁给了他的敌人,想方设法要逃离他的女人,现在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柳越越脑袋往下狠狠的点了一下,她急忙睁开眼睛,偏过头正对上楚寒灏的眸子,她不由得愣了一下,背脊升起一股凉意。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他的眸色向来很深,以前即便是他隐藏的很好,但是她还是能够从他的眸子里面读出愤怒或者高兴的意思,而现在,他的一双眸子,波澜不惊,似乎没有丝毫的情感一般。

“干嘛偷看我?”柳越越压住心中升起那丝诧异,微微勾唇,笑道。

楚寒灏面无表情的将目光移开,淡淡的说道:“写完了!你拿走吧!”

柳越越起身半蹲在他的身前,拿过他手上的纸张,细细的看了一眼,她知道她的字儿很漂亮,不过还是被狠狠的惊艳了一番,他不仅字迹工整,并且还配了图。

“好厉害!”柳越越真心实意的佩服,竖起了大拇指。

“你从未习武,这上面的内容你未必能够看得明白!”楚寒灏淡淡的说道,“需要在左丘易的指导之下联系,否则的走火入魔的话,我可不管!”

“知道了!”柳越越将纸张贴好放在了怀中,“那我走了!”

柳越越又回眸将他打量了以前,以前的楚寒灏虽然霸道且喜怒无常,但是总体来说给人的感觉还是阳光的,而现在整个人的气质都阴郁起来了,叫人看着有些害怕,她叹了一口气,一切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的。

柳越越没有想到她在山洞内竟然呆了一天,出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了,直接去了左丘易住的地方找他。

刚到了他的院子,只听见一阵女人的咆哮声:“左丘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娶她!娶了圣女,你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族长对不对?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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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愿意嫁给我吗?

柳越越听完,愣在了原地,心头升起无数的疑惑,她一直想要听到屋子里面传来左丘易解释的声音,但是却一直没能够如愿,他一直没有说话。

屋子里面的女人似乎也在等待着他的否认一般,他默不作声,她只当他默认,心头的怒火更胜,又高声叫道:“左丘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听到了“哐当”一声关门的声音,柳越越急忙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偷望出去,却见是个高挑消瘦的少女,五官艳丽逼人,目光锋利,眸子隐隐有些泪水,倔强的咬着唇。

柳越越的思绪一时之间有些混乱,让自己的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屋内左丘易的声音平静如初:“进来吧!”

柳越越将所有的心事全部咽下,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进屋说道:“那个,楚寒灏现在的状态挺好的,应该是会振作起来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嗯!”左丘易目光轻轻的阖下,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了一下,“如此便好!”

柳越越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是楚寒灏默写给她的秘笈,她应该将此事告诉左丘易吗?曾经她是如此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的,难道因为那少女的两句话就要动摇了吗?

柳越越咬了咬唇,思想斗争了一下,还是将怀中的秘笈交给了左丘易,除了相信他,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即便他想要利用她,现在他是她想要成为圣女的捷径,即便他还有其他的打算,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左丘易带着疑惑将柳越越给他的东西打开,看了两眼,先是惊了一下,随即抬眸问道:“这是历代圣女修炼的秘笈,这是楚寒灏给你的?”

“嗯!”柳越越点头,“我没有练过武功,这上面的东西我都看不懂,他让我来找你,让你帮我的!”

左丘易面上泛起一抹轻松的笑意,抬眸看着柳越越的目光也开朗了两分:“看来他很相信你!”

“你还不是一样,他也在相信你!”柳越越急忙说道,她定定的看着他的眸子,想要看穿他的想法一般,可是她终究不是聪慧的人,从她黑亮的眸子,她猜不出任何的东西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年是圣女不在其位正好二十年,族内准备在一个月之后选出新的圣女,我本来还在想如何让我的族人们承认你这个前圣女之女的身份,毕竟你母亲背叛过山阴族,不过现在有这个东西,倒是容易多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楚寒灏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想要帮我成为圣女,只是为了让我救出楚寒灏吗?”柳越越咬了咬唇问道。

左丘易将目光从手中的纸张上面抬起,淡淡的在柳越越的面上扫了一下,抬眉带着两分冷意的反问道:“不然呢?你以为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柳越越面色沉了下来,走到了旁边的凳子坐下,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方才我听到你房间里面那个女人的声音!”

“是吗?”左丘易面色如常,看着柳越越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波动,眸子微微一转,“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柳越越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没有想到左丘易会这么把问题抛出来。

“不愿意对吗?”左丘易的眉头短促的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同意,我也不会娶你,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对族长的位置势在必得,不过有没有你,都是一样!”

“你还真自信!”柳越越松了一口气,“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现在距离你说的那个重新选圣女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了,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不仅以前没有任何的基础,并且我还不太聪明,一个月的时间我能够练成这上面的武功吗?”

“你对自己的认识还挺清楚的,这一点倒是难得!”左丘易淡然而自信一笑,“不过也要看看是谁教你了!圣女的内功,非数年难以有所成就,不过练几招花架子,倒不是什么难事!你既然也知道时间不多了,那么从明日开始,你就到我这里来练习这上面的武艺,提醒一句,做好吃苦的准备!回去休息吧!”

“哦!”柳越越点了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撅着嘴巴,垂着脑袋走了出去。

她也到是挺佩服自己的,亏得今日将疑惑跟他问了个明白,不然这心结若是变大了,可就不好了。

柳越越离开之后,左丘易望着夜色叹了口气,武伯进入说道:“公子,该休息了!”

“武伯,你说我做的对不对?”左丘易转过轮椅,微微抬起下巴,望着武伯问道。

武伯轻微的一笑:“公子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何曾想过这个问题?是什么事情让公子为难了吗?”

“若按照我的想法继续下去,这村子上百年的平和就要被打破了!”左丘易说道。

“打破也意味着新生,从老奴的角度来说,公子的做法很有必要,腐朽终究是要被替代的!”武伯说道,“村子也需要一个契机!”

“也许吧!”

柳越越刚回去,就见着张郎跟孙尧各自提着两大桶的药汁来了,她老远就闻到了刺鼻的问道,蹙眉说道:“你们想干嘛呢,这是要臭死我啊!”

“姑娘,这是公子吩咐的,让你泡澡用的!”张郎笑道,“公子说了,这药泡起来会有刺疼的感觉,姑娘的体制不好,这药虽然幸苦些,但是对姑娘的身子是极好的!”

孙尧接着说道:“公子还说了,让姑娘不要偷懒,想要得到些什么,就必须先付出些什么,这是世间的真理!”

“什么话都让他说了,我还能够说什么?”柳越越耸了耸肩,“你们倒水吧!”

张郎跟孙尧麻利的将两桶药水倒在了洗澡桶内之后离开,柳越越摸了一把,迅速的将手拿了出来,肌肤火辣辣的,又疼又痒,果然有一种刺疼的感觉,就像是如数跟针扎,又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一般。

柳越越犹豫了害怕了,如果真的将全是泡进去,岂不是生不如死?她全身轻微的颤抖起来,想了想身陷囹圄的楚寒灏,想了想生死位置的乐司坊的姐妹们,想了想为她而死的青儿,为她而受伤的柔儿,想了想昊天堡被荼毒的那些无辜的人,想了想自己今后的人生,她深吸了一口气,脱了衣服,跨入桶内。

一只脚刚漫如药水中,就如同有人拿着刀在一块块割她的肉一般,她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咬着唇小声的呜咽着将自己的全身慢慢的全部漫入了澡桶内。

全身都像是被针在扎,被火在烤,被无数的虫子在爬一样,柳越越难受的痉挛起来,无数的想要爬起来的念头被她强硬的按了下来。

她哭着,尖叫着,骂着,如蛇一般痛苦的扭动着,就是一直忍着没有将自己从桶内的地狱内救出来。

张郎跟孙尧一直守在门外,听着柳越越的哭叫声,心头也十分的担忧。

“公子的方法会不会太猛了,姑娘的身子瘦弱,怎么抵得住呢?”

“唉,公子这么做自有公子的道理!其中也有试探姑娘意志的意思在里面,若是姑娘这一关都过不了,之后还要其他的在等着她呢!”孙尧说道,“不过没有想到姑娘居然能够挺这么久,武伯也说了第一次泡药浴的人,能够坚持半柱香,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时间过了多久了?”

“快一炷香了吧?”

“怎么没声儿了!”

“糟糕,不会是晕倒了吧?”

张郎跟孙尧迅速的进屋,张郎看了一眼,惊道:“姑娘果然是疼昏过去了,快救她出来,不然会被淹死的!”

“等一下!”孙尧将床单一把抽出,罩在澡桶上面,然后隔着床单将柳越越从药桶内捞了出来,抱到了床上。

两人跟柳越越相处多时,有了感情,颇为心疼的说道:“姑娘何必这么难为自己呢?”

“或许跟公子是同一类人吧!”

两人将柳越越安顿好了,又将屋子里面的药水全部倒了,才离去。

翌日,柳越越一夜无梦,她突然睁开眼睛,太阳已经照了进来,她眯着眼睛看着从窗棂射入的阳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昨晚上的应该不是梦吧?那有那么真实的梦呢?

可是为什么现在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了呢?她现在只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饱满,双手也充满了力气,身子也是轻盈无比,现在的感觉好像新生了一般,这具身子带给她的感觉从未如此的有过生机!

原来昨晚的药水居然那么有功效,苦没有白吃啊!皮肤都好像要光滑了一些呢!

柳越越起床之后,立即朝着左丘易屋子跑去,一进门就急乎乎的说道:“我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漫画里面说的全身充满了力量的感觉了,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你看我一口气跑了这么远,都不喘气的!”

“哦!”左丘易淡淡的应了一声,将书本放下,又道,“脱衣服吧!”

“啊?脱什么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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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修炼的痛苦

“你想干什么?”柳越越双手抱在胸前,警惕的望着左丘易。

左丘易嘴角跳了一下,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从身旁的架子上面取下了一个盒子,从盒子里面拿出了银针,淡淡的说道:“光泡药浴是没有用的,我现在还需要以银针打通你的几个穴位,激发你的潜能跟,虽然是旁门左道,不及脚踏实地的修炼扎实,但是现在是你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握修行的内功心法的唯一途径!”他说完,扬起下巴,示意柳越越在前面的软榻之上坐下。

柳越越思想犹豫了一下,不过看着左丘易排列着银针的认真模样,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龌鹾了,不过是练功的方法而已,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她走了过去,将衣服脱下,露出了后背的肌肤,想了想,又问道:“会疼吗?”

左丘易随手将一个软木扔给了她,淡淡的说道:“别咬到舌头!”

柳越越面色一变,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惨痛经历,脑门之上流下来冷汗,颤抖着将软木咬在了嘴里。

左丘易专扎了柳越越的几个痛穴,第一针的时候,她呜咽了一声,咬了咬牙坚持了一下,第二针的时候,她死死的握着拳头,低声的哭了起来,额头之上全是冷汗,第三针的时候,她嘴里面的软木掉了下来,她忍不住想要挣扎,却被左丘易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她不由得哭着破口大骂:“左丘易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疼死我了!我快死了,你杀了我算了,你不要折磨我了!”

第四针的时候,柳越越脑袋一沉,直接疼晕了过去。

左丘易面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表情,不管是她哭还是骂,亦或是昏了过去,他手上没有丝毫的留情,第五针的时候,柳越越又被疼醒了过来,身上的力气仿似被抽光了一般,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感觉全身都在疼,却又不知道是哪里疼,好像全身都麻木了一般,只想要一死了之,免得再承受这样无穷无尽的折磨。

第六针的时候,柳越越突然感觉全身的疼痛都似消失了一般,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暖流升起,在身体内缓缓的流淌着,那是一种新奇又微妙的感受,叫她仿似发现了新大陆般睁大了眼睛。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味着一种新奇的力量的时候,左丘易淡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已经解开了你的穴道,你盘腿坐好,找着我的话去做!”

“好!”身上一点疼痛都没有了,柳越越立即盘腿坐好,照着左丘易说的一步步的慢慢的做着。

时间好似在飞逝一般,等她觉得身体内那股新奇的暖流在全身都走了一遍,好像将全身的都有的穴道肌肉都按摩了一遍一般,舒服又放松,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

“今日就到这里吧!”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嗯!”柳越越迅速将衣服穿好,转过头的时候却见左丘易的脸色有些苍白,面色又细密的汗珠渗出,她一惊,急忙说道,“你没事吧?那里不舒服吗?难道你帮我练的这个武功,对你有影响不成?”

“我无碍,你走吧,明日再继续,我要休息了!”左丘易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那你好好的休息吧!”柳越越见左丘易是真的不想再说话了,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离了他住的地方。

柳越越从左丘易这里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山洞,将自己今日的修行的成果告诉了楚寒灏。

“你说按照左丘公子的方法,一个月之内我能否练成呢?”柳越越双手托着下巴说道,神奇的是,虽然当时生不如死,但是过了那个极限之后,现在身体一点负担都没有。

“你这么蠢,鬼知道!”楚寒灏挑眉嘲讽道。

“去你的!”柳越越哼了一声,“你再等等吧,最多一个月,你就能够得到自由了!你有想过以后该怎办吗?毕竟现在楚元析掌握了大权,我们又该如何复仇呢?”

“等你当上了圣女再说吧!”楚寒灏眸子又被风卷云涌的恨意所填满,“没事的时候,不用我往我这里跑,将这里的情况多打听一下,还有左丘易,此人是否值得全信,自己也需要掂量一下!”

“我不知道从小身在皇族的你心中是否还有兄弟之情的概念,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想要帮你的,我相信他!”柳越越起身说道,“我来瞧你不过是怕你在这里一个人会寂寞,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呆在这的话,我以后不来看你便是了!”

柳越越见楚寒灏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为何,心底涌起了一阵淡淡的低落,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尘,淡淡的说道:“我走了!”

外面已经是星光熠熠了,柳越越略微有些低落的回了自己的住的地方,刚进院子就发现屋子里面有些灯光照出来了,她以为是张郎跟孙尧也就没有在意,推门进去,疲惫的说道:“我回来了!”

屋子里面并不是张郎玉孙尧,是一老一少两人,少女是昨日在左丘易的院子里面见到的那人,老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目光锐利,与那少女有五成想象。

柳越越推到了门边,蹙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少女转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眸子里面却是冰冷的寒意,她起身淡淡的说道:“这一位是族长,凡是进入村子的陌生人,必须要先去拜会族长,得到族长的允许之后才能够留下来,族长一直等着你去呢,既然你不知道规矩,那么只能够由族长亲来来见你了!”

左丘易志在族长之位,那么这两人前来必然非善意,柳越越打起十二分精神,往门口看了一眼,确保自己在他们发难的时候能够全身而退,她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对不住,我不知道这个规矩,没有能给及时拜会族长,请你们原谅,明日我必定亲自登门跟族长赔罪!”

“不必了!”少女冷声说道,“我们可不是为了什么虚头巴脑的礼仪,我们只是想要确认村子的安全,将一切对村子有着不可见人的目的的人全部赶出去,或者杀了!”

“不得无礼!”族长淡淡的而威严的说道。

“是!”少女垂眸说道。

“听说你是前圣女的女儿?”族长定定的望着柳越越冷声问道。

“不错!”柳越越点头回道。

“既然二十年未曾现身,现在回来村子的目的是什么?”族长目光逼人的说道。

“以前我并不知道我母亲的身份,也不知道山阴族的存在!”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而现在知道了,我血管里面又流着山阴族的血脉,自然是要女承母志,成为山阴族的新的圣女了!据我所知,山阴族的传统也是,圣女之位,母女相传!”

“就凭你?”少女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圣女已经失踪了二十年了,你觉得村子里面还有多少人记得,还有多少人承认她的地位?更不要提你这个陌生人了!你还是老实交代,你来村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吗?”柳越越微微抬眉,“族内的人承认不承认我,这应该是族人说的算,而不是姑娘你说的算的吧!”

“既然你想要成为圣女,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好了!”少女说着,锋利的眉眼迸射出一抹杀气,下一刻她将腰上的鞭子取下,朝着柳越越的脸就甩了过来。

柳越越一惊,急忙朝着门口跃去,出乎意料的是,她一跳竟然跃出了一丈有余,叫她自己都大吃一惊,现在这具身子,简直身轻如燕啊!

她尚且还来不及好好的欣赏自己的英姿,忽然之间,那鞭子又朝着眼前袭来,她慌忙后撤,这一次却未有上一次那么好的运气,虽然极力往后退了一步,还是叫鞭子划过了脸颊,留下了一条血痕。

柳越越只觉得脸色火辣辣的疼,她脚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慌忙抬头望去,只见着那少女已经追到了门口,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眸子里面寒光一闪,那条如毒蛇一般的鞭子,再一次朝着她的面前袭来。

她摔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鞭子袭来,凌厉的划破了空气,夹杂着一阵短促的啸声,避无可避。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着另一条鞭子从后方袭来,与前面那条即将打过来的鞭子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绷成了一条直线,看得出来鞭子的主任正在博弈。

柳越越急忙回头望去,见着左丘易已经到了院子门口,后面一条鞭子的主人正是他,她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他跑了过去。

左丘易将鞭子收回,看了一眼柳越越脸上的伤痕,目光越发的冷淡锋利的看向了少女,冷冷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她既然是我带进村的,那么她就是我的客人,你未经我的允许,敢如此伤我的客人,我教你用鞭子,可不是用来欺负到我的头上的!”

“谁欺负她了!”少女也将鞭子收回缠在了腰上,淡淡的说道,“我们方才不过是想要比划一下,一时失手,不小心上了她而已,不过是个外人,你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她眉毛一挑,眸子里面闪出一分怨毒,又笑道:“哈,我明白了,你还要娶她呢!心疼了是不是?只不过,她的心思可不在你的身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京城的名声如何,我都打听过了,跟好几个男人订过婚,也不多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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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冲突

她的话音刚落,左丘易手上的鞭子便如一条巨蟒一般朝着少女挥去,动作如闪电一般,角度刁钻,叫人躲闪不及,少女脸上顿时多了一条血痕,位置跟柳越越的伤痕一模一样。

“你打我?”少女眸子里面满是受伤与不相信,她眼眶因为委屈而变得赤红,指着柳越越厉声问道,“你为了她打我?”

“我已经说过了,她是我的客人,你对我的客人不客气,便是对我不客气!”左丘易冷冷的说道,“依依,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妄图试探我的底线!”

“左丘易,我就问你一句,我算你的什么!你需要我的时候利用我,现在找到更好的利用对象了,就打算将我一脚踢开对不对,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被唤作依依的少女咬唇倔强的问道。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左丘易闭上眼睛,面色短暂的闪过一丝哀伤,“何必再提起,我不过是残疾之身,配不上你,族内好的儿郎多的是,你又何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这世上有再多的男儿又如何,跟我一起长大的只有你左丘易一人而已,你当真不再喜欢我了!”依依不问个结果出来,誓不罢休,她咬了咬唇又道,“为什么为了一个族长的位置,你竟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因为我是族长的女儿,你便要如此来伤害我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闭嘴!”那中年男人从屋内走出,他目光淡漠的看了一眼左丘易,“今日之事乃是因为族里面来了陌生人,我身为族长难道不可以过问一下吗?再者,陌生人不得族长允许不得入村,你难道不知道规矩么?”

“是有这个规矩!”左丘易淡淡的一笑,“可是柳姑娘并非陌生人,她乃是前圣女的女儿,不过是回家而已,难道也要得到村长的允许吗?”

“什么柳姑娘,她不是姓张么?”依依冷哼道,“你是觉得她以前的身份见不得人,故而想要给她一个新的身份么?”

“她母亲姓柳,她既然来了族内,随母亲姓又如何?”左丘易冷声回道。

柳越越愣了一下,这具身体的母亲也姓柳?这也太巧了吧?以前好像听张枫远提起过,不过她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故而没有记住,难怪她跟左丘易他们说以后自己叫柳越越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的疑惑。

“前圣女已经离开我族二十余年,还有资格称为山阴族人吗?”族长冷声说道。

“如此说来,我也不应该再呆在族内了?”左丘易眉峰一挑,冷声道,“族长,她身上可是流着山阴族的血脉,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山阴族的血脉流落在外,相信族人们也不会忍心。族长方才说要得到族长的允许才能够留在族内,那么族长是要将她赶出去么?”

“她若是只是想在村里面生活,我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恐怕她到来是另有目的的吧!”族长冷声说道。

“族长此话怎讲?”左丘易淡然问道。

“你将她带回来的目的,你自己个儿心里面也明白,想来无需我多言,总而言之,你好自为之,不要被人利用了,让我山阴族上百年的平静毁于一旦!”族长冷哼了一声,叫上依依离开。

依依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的腕了一眼柳越越。

“没事吧?”左丘易拿出怀中的膏药给柳越越处理脸上的伤口。

柳越越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窗户旁边被风吹的左摇右晃得烛芯,半眯着眼睛问道:“我不会被毁容了吧?”

“好好保养,不会留下伤口的!”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那个你跟刚刚那个少女以前是情人关系吗?你把人抛弃了,所以人家怀恨在心,然后以为你跟我有一腿,所以找我麻烦是吗?”柳越越挑眉问道。

“你若是想要这么理解的话,也未为不可!”左丘易面色依然淡然,没有抱歉,没有羞愧,没有气愤。

“公子是有苦衷的!”张郎端了茶进来,“对于外面的误会,公子只是不愿意解释而已,公子做的一切,都是用心良苦!”

“多嘴!”左丘易眉头轻微的一蹙,张郎就不敢再多言了,将两杯茶放下就出了去。

柳越越拍了拍左丘易的手背,安慰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会这么做必然有你的原因的,我不问你原因是什么,你愿意告诉我或者时机到了你自己会告诉我的!不过,我现在感觉身体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好像特别的轻盈,一跳就能够跃出去好远,这是轻功吗?”

“轻功又岂是三两日能够练成的!”左丘易淡淡的说道,“日后你出门让张郎玉孙尧随身保护,还有若是遇到依依……你避着点,她的武艺不错,你不会每一次都有今日的运气的!”

“知道了!”柳越越瘪了瘪嘴说道。

左丘易一离开,柳越越的痛苦的夜生活又开始,她已经闻到了药浴的刺鼻的味道,想起昨夜的惨状,不由得头皮发麻。不过不管如何,还是得硬着头皮撑下去,若是放弃,以前的苦白吃了不说,让自己变强的想法也不过是空想而已。

这一次柳越越有了进步,虽然还是全是难受疼痛的想要去死,但是泡了一个时辰,她居然没有晕过去,还能够留着最后一丝力气自己出浴,将自己拾掇好。

翌日,她依旧被左丘易的银针刺激穴位,同时按照他说的方法开始运气,如此过了好几日,她的进步也越来越明显。泡药浴的时候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感受到的痛疼也越来越弱,最后出浴之后的精神也越来越好。而白天修习的时候气也是运行的越来越顺畅,不过左丘易却不给她减轻疼痛的机会,越痛,她体内的潜能就能够被激发的越多。

这一日柳越越结束了一天的修行之后,在镜子前面检查自己的伤口,左丘易的药果然有奇效,短短几日,伤口就已经消了,现在只剩下一道浅浅的肉粉色,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

她拿了几件衣服,前去山洞看望楚寒灏,将最近两日的时候同他说了一声。

“看来左丘易的目标是想要成为族长,如果我当上圣女的话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真的能够帮上忙的话,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柳越越挨着楚寒灏坐下,“不过依着现在的情势来看,他跟现在的族长似乎水火不容,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此事,使得救你的事情变得困难!”

“这里的人对我的事情怎么说?”楚寒灏想了想问道。

“我最近见过不少村里的人,这里的人虽然是藏龙卧虎不好说,但是表面上看起来安静祥和,对于你的事情好像没有听到大家怎么说起过!”柳越越想到了想说道,“好像不是特别的在意!”

“也就是说抓我来这里的只是那个男人自己的决定而已,这也就是左丘易不能够自己出面的原因,应该与那个族长的关系不大!”楚寒灏说道。

柳越越回想起族长今日的话今日的态度,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他既然想要对付左丘易的话,就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个条件的,今天他的话里面的意思,好像是已经知道我来这里的真正的目的,毕竟我来看你,用的是左丘易的令牌,也没有隐瞒过任何人,他们知道也属于正常,只是我觉得他会利用此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什么!”楚寒灏迷了米眼,冷声说道,“我在想一个小小的族长之位,能够满足左丘易的胃口吗?”

柳越越定定的看了他坚毅的侧脸一眼,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不会是觉得左丘易救你救我都还有其他的目的吧?那是什么?难道想要利用你得到天下不成?”

“未为不可!”楚寒灏嘴角泛起一丝薄凉的笑意,黑亮的眸子丝丝的冷气逐渐的渗透出来。

柳越越叹了口气:“左丘易到底是敌是友,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对了,这些干净的衣服,你换一下吧!”

楚寒灏突然转过头,望着柳越越的脸,如古潭一般的眸子又丝丝的涟漪泛起:“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柳越越没有想到他会在吗昏暗的光线下看到她脸上的伤痕,急忙将脸遮住,“摔了一跤而已,已经没事了!那个你好好保重吧,我走了,再一次再来看你!”

她刚出了山洞,就在洞外碰到了依依。

依依抱着上手,神情桀骜的说道:“据说这里面的人是左丘叔叔从战场之上捡回来的人,左丘叔叔虽然没有说明他的身份,但是山阴族对于外界的情报从来没有断过,那里面的人就是你的未婚夫,楚寒灏对不对?”

“是又如何?”柳越越退后了一步,冷声问道。

“我看你来见过他几次了,想来应该是对他余情未了吧!既然你未婚夫还活着,你还要嫁给左丘易吗?这样好了,如果你肯悄无声息的离开村子,我帮你把人带走如何?”依依挑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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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族内的秘密

柳越越闻言,定定的看着依依,确定她不是开玩笑之后,沉吟了一下笑道:“这里挺好的,我凭什么要离开这里?”

依依面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冷声说道:“你难道不想救你的情夫了?”

“人我是一定会救的,不过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也不会离开族里面的!”柳越越说道,“你如此排斥我无非是你以为左丘易会娶我嘛,那么你放心好了,我们郎无情妾无意,彼此都没有那种想法,你对我的敌意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左丘易不顾父亲的阻拦出去过好几次,不过你倒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他待人向来冷漠不近人情,不过对你却是特殊的,我认识他十几年了,这一点我是觉得不会看错的,你对他不一般,若我想要放心的话,只有你离开这里方可!”依依冷声说道,“你若是想要离开,我可以帮你,日后若是有机会见面的话,我们还能够是朋友,但是若是你执意想要留下来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你山洞内的情夫的!”

“我来见楚寒灏,是左丘易亲自将令牌给我的,若是他真的对我有什么想法的话,会让我来见我的未婚夫吗?再说了,你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你敢动他的话,你觉得左丘易会放过你吗?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将你们的关系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我们的关系会如何容得下你来多嘴吗?”依依眸子里面的怒气一闪,一把抓过腰上的鞭子朝着柳越越就挥来了。

柳越越急忙往后一挑,跃出一丈多远,那如毒蛇一般缠绕而来的鞭子再一次到了近前,她弯腰险险的躲过,同时拔出了靴子里面的匕首。

两人交手了两三招,依依将鞭子收回,疑惑的瞪着柳越越:“没有想到你的武功竟然会精进的那么快!”上一次交手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得出来她的武艺不过三脚猫而已,为何才短短几日,她就能够接她的招了,不可能啊,看她的方才的伸手,没有几年是不可能练成的。

“我聪明嘛!”柳越越大言不惭的说道,“你也不要得意,再过几日,你定然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哼,我十分佩服你这么有自信的人,那我就领教了!”依依冷笑一声,鞭子再一次的朝着柳越越挥去。

张郎玉孙尧本就在不远处保护柳越越的安危,见依依这一次是动真格的,急忙上前劝架,他们两人只是奉命保护柳越越,也不敢伤了依依,四人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针雨落下,张郎与孙尧急忙护着柳越越退到了一边,依依见此,面色也是微微一变。

柳越越虽然还属于门外汉之列,但是还是看得出来那一阵针雨虽然来势猛烈,但是没有伤害他们的意图,不过数十根针同时落下,力度角度都一样,看的出来操纵者的身后内力,看到这些绣花针,她不由得联想到了东方不败,不会真的出来这么一个变态高手吧?

她好奇的张望出去,略有些失望,只见着摇摇晃晃走来的是一个五十左右,头发花白的老头,虽然醉眼迷离的,但是身材高手,一身衣服松松垮垮的穿着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谁啊?”柳越越小声的问道。

“这位是主子,公子的父亲!”张郎小声的说道,“姑娘待会儿不要说话,主子的脾气有些不好,除了公子以外,没人敢招惹他的!”

原来他就是左丘易的父亲啊,从眉眼来看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一个帅哥,不知道先皇后为何要抛弃他,或许真的爱情没有道理可讲的地方吧。

左丘翎速度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虽然看起来有些踉跄,但是每一步又走的非常的稳。

离四人约两丈远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眯着眼睛将四人打量了一下,冷声问道:“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依依立即笑道:“左丘叔叔,我不过是闲逛道此处,看到那个女的多次进出山洞,对她的行为感到很好奇而已,故而就多问了几句罢了!”

左丘翎转过目光望着柳越越。

他的眼睛跟左丘易很像,锋利而淡漠,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一般,柳越越心中咯噔了一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他先打个招呼的时候,只听到左丘翎冷声说道:“你便是易儿带回来的女人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哦,我现在就走!”柳越越可不敢跟左丘易的父亲发生冲突,急忙就要打算离开。

依依急忙说道:“左丘叔叔,她几次来这里,明显就是想要救里面关着的人啊!里面关着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他们明显就是没有将叔叔放在眼中嘛!”

“里面是什么人?”左丘翎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冷冷的望着依依。

依依咬了咬唇,自知自己已经逾越了,低眸说道:“听说是叔叔从战场之上捡回来的一个人!”

“人既然是我捡回来的,那么怎么处理都是我的事情,外人不要干涉我的决定!”左丘翎冷冷的说道,“这地方也是我的,以后我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们,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走!”

“是!”依依似乎很害怕左丘翎,抱拳之后,有些不甘心的望了柳越越一眼,快步离开了。

柳越越知道这番话也是对她说的,不过她已经来村子好多天了,来看楚寒灏也已经好几次了,为什么现在才出来阻止呢?

“姑娘,既然主子已经发话了,我们回去吧!”张郎说道。

“嗯!”柳越越看着左丘翎进了山洞内,心中浮起一抹担忧,他不会对楚寒灏怎么样吧?

“主子外出采药一般都会一个多月的,没有想到这一次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孙尧挠了挠脑袋,“以后姑娘再来山洞可就要小心了,若是碰到了主子,主子再生气的话,后果可是不敢想的!”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柳越越唉声叹气的说道。

以后柳越越每日除了基本的修行之外,会每日观察一下左丘翎的动向。从那一日在山洞外碰到之外,他并非再进入过山洞内,是否说明楚寒灏安然无恙呢?不过她同时也注意到了每天傍晚的时候,他都会去往村子的西边,那地方似乎是村子的禁地,以前柳越越在村子逛着玩儿熟悉地形的时候,被警告不能够进去。

这一日,晚上柳越越结束了修行从左丘易那里离开的时候,将自己的疑惑跟张郎玉孙尧说了。

“那地方到底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张郎跟孙尧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些事情姑娘还是不知道为好!”

柳越越眸子微微一转:“如果你们不肯说的话,我就只能够亲自去看一下了!”她想了想又道,“你们两个陪着我一起去,左丘公子让你们保护我的安危,没说不让你们陪着我一起去那个地方吧?”

“倒是没有!”张郎蹙眉说道。

“那不就得了!”柳越越挑眉笑道,“现在就去吧!”

她倒不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只是那一日在山洞外,左丘翎的态度强硬,难怪左丘易也不会轻易出面,那么自己不知道有这个能力否,若是能够找到一些左丘翎的弱点,也许将来还能够派上用场。

三人没一会儿就来到了西边,柳越越在他们两人的掩护之下,翻紧了围墙内。这围墙内的地方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一些,窗户里面透着灯火,还有或哭泣或欢笑的声音传来。

这里都是住这些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单独的住在这里?

柳越越悄悄的朝着一间屋子走去,从缝隙朝着屋子里面偷望去,顿时惊了一下。只见着屋子里面的孩子俱是残缺不全的,有的缺少胳膊或者手臂,有的则是有其他的缺陷。

她咽下心中的疑惑,又朝着另一件屋子走去,里面也是十来个孩子,由两个中年女人在照顾,不过看这些孩子呆呆的神色,似乎是智力有问题。

柳越越蹙着眉头问道:“其他屋子的孩子也是这样吗?不是智力有问题就是身体有问题对不对?”

张郎叹了口气说道:“不错,其他的屋子的里面的人也是这样,不只是孩子还有大人,出生之后,若是肢体残缺不全或者长两岁之后发现不若普通孩子聪明活泼的人也会被送到这里来,或许一辈子就只能够呆在这里面了!”

“为什么?”柳越越问道。

“近些年来,残缺孩子的是越来越多了!”孙尧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族里有人说是因为被诅咒的原因!”

“村子里面看起来祥和安宁,只是因为将这些看起来不和谐的因素全部藏在这里吗?”柳越越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祥和都是假的,这里才是**裸的现实吧!”

柳越越眸子转了转,问道:“这里是不是上百年来都没有外人进入?”

“不错,外人很难进来!”

“那就对了!”柳越越说道,“没有远的基因加入,族里的人的血缘越来越相近,近亲繁殖,自然会导致这些问题孩子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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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以情动之

“对了,那左丘叔叔经常来这里做什么?”柳越越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本来目的,问道。

“主子的医术精湛,在公子之上,他会定期为这里的人诊治,所以也会经常出去采药!这里是被族人放弃的地方,只有主子跟公子还惦记着这里!”张郎说道,“姑娘想知道的东西已经知道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翌日,左丘易施针完毕之后,柳越越一阵虚脱,恢复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村子西边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山阴族的人一定要守在这山谷下面吗?为什么不走出去,或者跟外面的人通婚?只有这样,像西边的孩子才不会再出生!”

左丘易淡然的收拾着银针,想了想才说道:“你可知道山阴族的历史?”

柳越越摇头,她以前无聊的时候倒是翻过很多的杂记野史,但是没有关于山阴族的记载。

“上百年前,中原连连征战,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而身怀绝技的山阴族人更是成为各方势力拉拢或者摧毁的对象。故而族长带着带着族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方避免战祸之扰!”左丘易淡淡的说道,“已经上百年了,族内虽然过的平静,但是弊端也渐渐地显露出来,老人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这里的,将外面的世界视为洪水猛兽,但是若是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山阴族迟早会遭受灭顶之灾的,族里面的一些年轻人跟我出去见过世面,故而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是族内的高层,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宁愿在这里慢慢的腐烂,也不愿意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而最为反对的便是现在的族长!所以我不是只是像父亲一样,用自己的医术改善那些孩子的身体,而是要从根本上杜绝这一现象。”

“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志向,了不起,了不起!”柳越越拍着手笑道,她眸子转了转,又道,“山阴族能人异士众多,如果到时候能够借一点人给楚寒灏的话,他能够回到京城复仇的成功率比较的大吧。如果楚寒灏能够成功,那么山阴族居功至伟,想要在外面站稳脚跟,不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了么?”

左丘易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山阴族的确能人异士众多,所以想要在外面的世界站稳脚跟,轻而易举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至于到时候你们能不能够用到我们的力量,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族人对你们心悦诚服了!”

“有这个机会总是好的嘛!”柳越越微微一笑,他既然没有否认,说明山阴族的确是个资源。

成为圣女是努力的目标之一,另一个努力的目标自然就是将楚寒灏给救出来。不过左丘翎这么有个性,即便是成为圣女,他若是不愿意未必也会乖乖的将人交出来,对于这个人,还是得以情动之。

左丘翎喝了不少,躺在一块被风吹的干干净净的石头之上晒太阳,他的眸子忽然间警惕的睁开,垂眸望去,只见着石头下面站着一个女孩儿,笑意盈盈的,他蹙眉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越越举着手里面的小篮子,笑道:“听说左丘叔叔喜欢喝酒,我专门做了一点小点心,让你可以下酒喝!”

“不必了!”左丘翎淡淡的说道,“你走吧,别打扰我!”

“好的,那东西我放在这里了,左丘叔叔你要是饿了,就尝一下吧!”柳越越乖巧的笑道。

到了傍晚的时候,柳越越再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左丘翎的踪影,她做的那点小点心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地。

受过伤的男人还真难缠,柳越越提着小篮子有去找左丘易,愁眉苦脸的问道:“你父亲到底喜欢什么啊,比你还要不近人情,想要讨好他好像非常的困难!”

“为何要讨好他?”左丘易淡淡的问道,眸子带着些许的疑惑。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亲啊!”柳越越说道,“你的打算是我当了圣女,然后以圣女的名义让他把楚寒灏放出来对不对?可是他抓……其实可以理解成他把楚寒灏从战场之上救了回来,但是又关着他,主要是因为对你母亲的爱还要被抛弃的不甘心,我觉得态度太强硬了不太好,万一他恼怒成羞怎么办?如果能够有更温和的方式,难道不好吗?在楚寒灏小的时候,他既然能够救他,现在也一样的!”

“随便你吧!你喜欢折腾就折腾吧!”左丘易大神色依旧淡淡的说道,“对了,方才收到的消息,楚寒姝已经到了柔夷了!”

“路上可还平安?”柳越越问道。

“不出所料的是楚元析果然派人追杀,企图将寒姝公主不明不白的弄死在路上,可能还打算栽赃到北狄的手上,然后好与柔夷一起出兵攻打北狄,不过可以放心,我的人已经将楚寒灏安全的送到了柔夷,她应该快与柔夷王完婚了!”左丘易说道。

“如此说来楚元析这一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寒姝公主嫁给柔夷王,以后楚寒灏跟楚元析打起来的话,柔夷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柳越越问道。

“除了人情还要利益,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左丘易淡然的拿起了一本书,他睫毛轻轻地煽动了一下,从身后的盒子内将柳越越的双凤钗取出递给了他,“下一次去见我父亲的时候,不妨带着这个吧!”

“我差点忘了,还是你聪明!”柳越越高兴地接过,这双凤钗本来就是先皇后的东西,看到心爱女人的旧物,左丘翎这个深情的男人应该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吧?

柳越越瞧着左丘易的眸子虽然淡漠,但是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她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是真心想要将楚寒灏当成弟弟吧,为什么不亲自去看一看他呢?他对你似乎还有一点误会,如果你能够亲自跟他谈谈,你们应该会合得来的!”

“他对我是否有误会我不在乎,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兄弟……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从未在……母亲身边尽孝过,只是希望能够为她做点什么而已,仅此而已!”

“即便是她曾经抛弃过你,你不恨她,而是想要守护她吗?”柳越越鼻子泛酸,虽然现在的左丘易看着坚强而又强大,但是必定也经历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童年,在需要母亲关爱的年纪独自承受着对母亲的思念。

“你的话太多了!”左丘易将眸子里面那些对外人显露的忧郁软弱全部收敛了起来,因为情绪外露儿显得有些不高兴起来,将手上的书本重重地放下,“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知道了!”

第二日,柳越越守在村子西边的围墙边,左丘翎虽然喜欢喝酒,而且经常醉醺醺的,但是每天却很准时的去到西边为孩子们诊治,也会很准时的在天色擦黑的时候,出来。

“左丘叔叔!”柳越越一边喊着一边朝着他跑了过去,“我调了一种酒,你是品酒的行家,帮我尝尝看吧!”

左丘翎抬眸瞧了柳越越一眼,本来打算不理会直接走开的,不过,目光在她的头上的发钗上面停留了一下,面上的冷漠稍微的软化了一下,他望着柳越越一脸纯净无邪的笑意,叹了口气,眸子里面的锋利夹杂了些思念混合的苦涩。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

柳越越立即将手上的小葫芦塞给了他,一脸期待的说道:“尝尝看!”

左丘翎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口,顿时吐到了地上,蹙眉问道:“什么玩意儿?”

“这个是我自己配制的鸡尾酒,有那么难喝吗?”柳越越见他一脸不爽的蹙着眉头,自己尝了一口,她扁了扁嘴,“还好啊?”

“白酒本来就需要醇香清冽,你加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面,不伦不类,成何体统!”左丘翎冷着脸说道。

“我是加了些柠檬汁还有冰块进去,不过这样的话酒就没有那股呛人的辣味了,还很清香,你要不再尝尝!”

“这这软绵绵的酒只适合女人喝!”左丘翎说着取下了自己的酒葫芦灌了一口。

“喝酒伤身,您还是少喝一点吧!”柳越越劝道。

“谁让你管我的事情了?”左丘翎脸色一沉。

柳越越以为他又要发飙的时候,却听见他用几分沧桑的语气说道:“这根发钗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是楚寒灏的母亲送给我当成聘礼的,虽然一路辗转,这根发钗我还是一路带着!”柳越越摸了一下双凤钗说道,“这也是他母亲的遗物,你要看看吗?”

“不必了,既然送给你,你就好好的带着吧!”左丘翎长长的叹了口气,仰头又大口灌了几口酒,“时间过的很快,没有想到已经二十几年了!”

“着既然是伯母的遗物,我会好好的保管的,左丘叔叔既然如此在乎伯母,她二十几年的东西你都如此清晰的记得,可是她还有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呢!”

第十七章 所谓天意

闻言,左丘翎本来还算是和煦的目光突然一厉,他冷笑一声:“小丫头这是打算跟我玩心眼子吗?”

“这算什么心眼,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柳越越将自己的酒壶塞上塞子,“如果,我看到自己的孩子过的不好,应该也会难受吧,当母亲的,都是这样的!”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并非圣人!”

“那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让他在战场之上自生自灭不就好了,我看过他的身上有好几处伤痕,如果你不出手的话,他肯定活不到现在的!”柳越越说道,“你忘不了他母亲,还深爱着她对不对?那为什么现在又要这么对楚寒灏呢?只是因为不甘心吗?”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着本来已经走了几步的左丘翎一眨眼的功夫来到了她的面前,她一惊,急忙想要后撤,此刻他抬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冷的说道:“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柳越越挣扎了一下,看来真是高看了自己了,左丘翎在村子里面独来独往,就连依依看到他都是一副害怕的样子,他能给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已经是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面了,自己方才的话难道真的刺激到他了吗?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柳越越艰难的说道,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了,“你不要生气了!”

“主子!”就在此刻,武伯突然出现,伸手握住了左丘翎掐着柳越越脖子的那只胳膊,“息怒!”

左丘翎眸子里面寒光一闪,冷漠的将柳越越看了一眼,收了手,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柳越越躲在武伯的身后,咳嗽了几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会的!”武伯温厚的说道,“主子不过是吓唬你而已,若是真的要你的性命,只要他出手,你觉得自己有活命的机会吗?他是看到我过来了,才对你出手的!不过主子虽然冷漠,但是却不是会轻易出手的,你跟他说了什么?”

“就是左丘公子母亲的事情啊,我还是希望左丘叔叔能够主动的将楚寒灏放出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不会伤害楚寒灏的,不过他把人关着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主子的心思难测,即便是公子都很少能够猜到主子真正的想法。夫人始终还是主子心头的一根刺,日后若无把握,不可在主子面前提起夫人!”武伯劝道。

“知道了!”柳越越将手上的酒壶递给武伯,“你尝尝,真的很难喝吗?”

武伯一脸疑惑地喝了一口,蹙起了眉头:“味道很奇怪!不过有果酒的清香,味道也不似原来了浓烈,倒是很适合姑娘家喝!”

“还是武伯是个有品味的人!”柳越越笑道,不过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又叹了口气,想要动左丘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办法是行不通的。不过他只需要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双凤钗居然是先皇后的遗物,显然对先皇后情深到了一定程度,既然他能够将人救回来,就说明他其实心有不忍。左丘翎虽然凶巴巴的难以靠近,但是柳越越却始终认为,这个男人的内心还是柔软的。

今日被左丘翎这么一吓,柳越越暂时也不敢再接近他,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练功上面,不知道是左丘易针扎与药物的功劳,还是她自己天赋异禀,总之进步神速叫她自己都大吃了一惊。

这一日,柳越越还是一如往常,吃了晚饭之后,再村子里面逛一逛,看看是否能够有什么发现,没一会儿就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雷声阵阵,要下雨的样子,她急忙往回赶。

外面劳作的族人也往回赶,纷纷向柳越越打招呼,热情又恭谨,她也以微笑示意。这一点要归功于这一段日子以来在族人之间散布的她就是前圣女女儿,并且将继承圣女之位的消息,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左丘易将消息散布出去的。虽然族内已经二十年没有了圣女,但是大家对圣女还是十分的尊敬的,对新的圣女也很向往。

这个时候如瓢泼一般的大雨下了下来,柳越越双手举过头顶,遮住大雨,继续往前跑。只见着两个孩子往一个大树跑去,柳越越急忙喊道:“快回家去,别躲在树下,当心被闪电劈到了!”

两个孩子朝着她吐了吐舌头,没有理会她,继续跑到了大树下面躲雨。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劈过一道闪电,几乎将半边天都照亮了,同时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而这个时候一道闪电正好披在了大树上面,大树的枝干被劈断了,往下掉了下来。

柳越越吓了一跳,急忙叫两个孩子躲开,正要冲过去救人的时候,只见着她旁边离两个孩子更近的一对夫妻,急忙将手中的农具扔掉,两人一个健步跃出,一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快速的闪到了一边,有惊无险的躲过了断落的树枝。

这对夫妻柳越越也熟悉,经常跟她打招呼,普通的跟一般男耕女织的小夫妻没什么区别,她松了一口气,吃惊之后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这个地方本来就藏龙卧虎,有什么好觉得奇怪的。

“没事吧?”柳越越急忙跑了过去问道。

两个孩子虽然收到了些惊吓,还是安全无恙,不敢在外面耽搁了,认真的道谢之后,立即回家去了。

柳越越又跟小夫妻两人打过招呼,才因为大雨分别。

就在这个时候,孙尧突然跑了过来说道:“姑娘,村子里面发生事情了,你得过来看看!”

“什么事情啊?”柳越越见孙尧神情紧迫,急忙问道。

“姑娘跟我来就知道了!”孙尧说道。

柳越越冒雨跟着孙尧去了村子的后山,虽然雨水大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前方依然围了不少人。柳越越粗略的看了一下,不仅有楚寒灏在场,还有族长,依依也在,就连左丘翎都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越越挤过人群,来到了左丘易的身边,弯腰问道:“怎么了?”

左丘易示意柳越越朝着前方望去,只见着前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坑里面是否是一块石头。

“到底怎么了?”柳越越又问道。

“方才有惊雷之声响起,有人发现这个地方被炸开了一个坑,他走近之后才发现了里面有一座石像!”左丘易淡淡的说道,看了一眼身后的手下,“将石像取出来!”

“是!”

几人将石像从坑内搬了出来,因为练了内力的原因,柳越越现在的听力还有视力比以前都要好了很多,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是她还是依稀能够看清楚石像。

这石像是一个女人,她是越看越熟悉,总觉得在那里见过一般,最后脑袋里面灵光一闪,指着自己不敢确定的问道:“这不会是我吧?”

“圣女,这是圣女的妆扮!”有人喊了一声。

这时候又有几个族人凑上去仔细的看了一下,隔着雨声喊道:“果然是圣女的妆扮,难道是上天示意,我们山阴族有将有一位圣女诞生吗?”

“装神弄鬼!”依依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这世上那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定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看是某人想要假借天意当上圣女吧,此人定然是心怀叵测,应该严惩才对!”

“我亲眼看到闪电劈到了这里,将地上劈出来一个大坑的,难道有人还能够将闪电引下来不成?”一个族人说道,“并且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他们也都看到了的,这若不是天意,谁能够有这样的能力!”

“对啊,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一起亲眼见到了雷劈下的场景的人齐声附和道,“山阴族传说,我们第一位圣女也是以上天示意的方式出现的!我看这定然就是告诉我们新的圣女已经来到了,这人分明就是柳姑娘!”

“她不过是一个外人,来族内的目的尚且都还不明确,如何能够担当圣女之位,何况她母亲当年可是逃走背叛了族人,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呢?”依依冷声说道,“什么上天示意,定然全是她的把戏!”

一直沉着脸的族长,目光阴沉的看了一眼左丘易,问道:“你怎么看?”

“柳姑娘毕竟才来村子几天,资历浅薄,过几日就是选圣女的日子,不妨到时候再说吧,眼下如果就决定了她是圣女的话,未免有些武断,这所谓的天意嘛,若是不信,自然则无!”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左丘易以退为进,族长也无可奈何,只好说道:“也罢,到时候再说吧!这圣女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头衔,毕竟还是需要一些真本事才可以的!”

柳越越是越发的佩服左丘易了,看着石像还有布置这一切,没有一两个月是没有办法做好的,他定然是在她来村子的时候就开始策划了。

她抬眸望了一眼左丘翎,他兴趣缺缺,正准备离开这里,柳越越正疑惑怎么这相依为命的父子两人见面连个招呼都没有打的时候,左丘翎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这是在骄傲吗?为左丘易感到自豪?

这两人真不愧是父子,面冷心热,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第十八章 黑衣杀手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难道真的可以引来闪电不成?”回去之后,柳越越缠着左丘易不停的问道,“我看那石像有些泛旧了,就算是做旧也是需要一点时间吧,是你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吧,果然是老谋深算!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装神弄鬼的!”

“雕虫小技而已!”左丘易淡淡的说着,将一块干净的帕子扔给了柳越越,让她将湿哒哒的头发给擦干净。

“少年莫装逼,当心被雷劈!”柳越越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小声地嘀咕道。

“戚叶草!”武伯端了姜汤进来,见柳越越一脸不爽的模样,心中暗笑,“公子,驱驱寒吧!柳姑娘,这一碗是你的!”

柳越越接过温暖的姜汤,又问道:“什么戚叶草啊?什么意思?”

武伯笑道:“戚叶草是主子在外面采药的时候发现的一种草药,很少见,所以族里的人也不知道,不过这戚叶草却又一个功效,可以让人产生幻觉。那个坑是公子用火药炸开的,那些人之所以看到是闪电劈开的,只是人为引导的幻觉。当时的目击者当中,有公子安排的人,那人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通,其他的人也就以为自己也真的看到了当时的情景一般!说起来就是这么的简单!”

“可是依依还有族长明显不相信吧!”柳越越托着下巴说道。

“他们相信或者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族人相信就行了!”左丘易淡然的说道,“这个舆论一传出去,你在族人心中就是天定的圣女,接下来只需要族内的几位长老认可你就好了!而这,就需要你现在修炼的武功了!”

“我有很努力的修炼!”柳越越耸了耸肩,“反正,有你在就肯定没有问题的!”

时间一晃而过,不过对于柳越越来说,日子依旧是难熬的。每日的药浴与施针虽然已经不至于让人生不如死了,但是疼痛却还是依旧存在。她每日虽然嘻嘻哈哈的,对身边的一切都保持着好奇心,没人看出来她深夜里对于明日的恐惧,可是偶尔崩溃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流泪。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就格外思恋自己的世界,思恋那些普通却安和的生活,思念叨唠却温暖的父母。

“左丘叔叔!”柳越越仰着脖子喊道,“我给你送酒来了!”

左丘翎躺在石头上面晒太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柳越越将酒壶打开,顿时一股醇香清冽的酒香四下散去,这上好的竹叶青是柳越越在左丘易那里顺来的。不过左丘易从来不沾酒,这酒的用途不用说,也是为她准备的。

左丘翎从岩石上翻身下来,拿过了柳越越手上的酒壶,饮了一口,表情虽然冷淡,但是神情看起来还是满意的。

柳越越不敢居功,笑道:“这个是左丘公子为你准备的,他弄来的酒肯定是为你准备的嘛!”

“哼!”左丘翎哼了一声,桀骜的说道,“还用你说!”

“反正左丘叔叔你喜欢喝就好!不过喝酒伤身,适量不要喝多了!”

“小丫头又在多管闲事!”左丘翎嘴上冷冷的说道,面上到底还算是平和的。

柳越越耸了耸肩:“好啦,以后我不多嘴就是了,我还不是关心你的身体嘛,你慢慢喝吧,我走了!”

“无缘无故送酒来,不是因为有所求?”左丘翎又仰头灌了一口酒,问道。

柳越越眼睛一亮,转过身来说道:“那我能够去见见楚寒灏吗?没有你的允许我可不敢去,不过人家可是我的未婚夫啊,太久不见,也是会想念的嘛!”

“哼,我就知道没安好心!”左丘翎脸色一沉冷声道。

“啊?”柳越越无趣的瘪了瘪嘴,不是你先开口的吗?

左丘翎从怀中拿了一个红木的盒子扔给了柳越越,说道:“你是柳妹的孩子,这个小玩意就留给你防身用吧!”

柳越越把玩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奇怪的问道:“这个要怎么用啊?”

左丘翎拿了过去,按了一下小机关,顿时有几十根银针从盒子里面射了出去,如同一场暴雨一般。

“这叫暴雨梨花针,你一个女孩子,紧急时刻,会帮你保命的!”左丘翎说着再一次的跃上了岩石之上,懒洋洋的躺下了。

“哇!”柳越越喜不自禁的摩擦着这小小的盒子,“居然这么牛,这下子真的是赚到了!”

就在柳越越与左丘翎分别不久,她即将回村子的路上,突然之间只觉得草丛里面传出了些轻微的响声,自从听觉显著提高之后,就经常会注意到一些细小的响动,有时候都有些风声鹤唳,杯弓蛇影了。

她立即停了下来,目光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色,只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

她继续朝前走去,这个时候忽然之间有两只断箭朝着她射来,她一惊,身子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跳到了一边去了,紧接着又是两只冷箭飞来,她弯腰躲过,同时看到了隐藏在草丛之中的两个黑衣人的身影。

柳越越取出了靴子里面的匕首,朝着那两人就跃了过去,冷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无人回答她的话,两个人黑衣人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寒光一闪,朝着柳越越袭来。

柳越越现在的武艺虽然精进了不少,不过以内力修炼为主,又缺乏实战的经验,要对付两个称得上高手的黑衣人,还是有些困难,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处于下风,用匕首将一人挡开之后,立即把腿就跑。

柳越越跃出了几丈开外,黑衣人紧追而去,而就在此刻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拿出了暴雨梨花针,朝着其中一人就射去。那黑衣人也没有想到柳越越会突然使用暗器,没有警觉,顿时被一阵针雨射中了各大穴道,倒地而亡。

另一人见事情不妙,立即转身就跑,柳越越又射了一发暗器,但是那人已经有了防备,快速的躲闪开,往旁边的草地内一滚,消失不见了。

柳越越没有继续追去,她蹲下检查了一下身边的这一具尸体,脸色顿时一变,这人不是山阴族的人。所有山阴族的人在手臂内侧都有一个浅浅的印记,包括她自己都有一个,以前以为只是一个胎记而已,到了这里才知道这是山阴族每个人都有的刺青。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们又是受到谁的指使?为什么要杀她?

楚寒灏!

如果她已经成为目标,那么楚寒灏呢?

柳越越急忙起身朝着山洞的放心就急速的跑去,山洞外面,原来看守得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之中,她急忙奔了过去,血液还是温热的,杀手应该是刚刚才到,他们的目标果然是他们两人么?

柳越越急忙朝着里面走去,只见着在山洞内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柳越越的眼睛在里面快速的寻找着,楚寒灏亦是一身血水,面色惨白的靠在山壁前急促的呼吸着,她急忙跑过去,问道:“没死吧?”

楚寒灏白了她一眼,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废话!”

“哪儿受伤了?”柳越越见着他用手捂着肚子上面的伤口,而从他指缝间渗出来的血水是黑色的,“兵器上有毒?”

“你为什么总要说些废话!”楚寒灏低吼了一句,“愣在这里做什么?你会医术吗?快去叫人啊!”

“我……我还是带你一起去找左丘易吧!”柳越越紧张的说话都哆嗦起来了,起身就要扶着他一起离开。

“我被锁住了,你个蠢货,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等死!”楚寒灏扬了扬手上的铁链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

“凶什么凶,你就在这里等死好了!”柳越越嘴上凶狠,还是轻轻的将他放在了地上,然后飞奔出去找左丘易了。

要是左丘易死在这里了,那么她这么久做的还有什么意义啊!她已经将他当成同一阵线的战友了,所以,他一定不能够就这么死了。

还好左丘易是个宅男,没事儿不会出去晃悠,她一进屋就看到了他,急忙气喘吁吁的说道:“快去救人,楚寒灏快死了!”

“什么意思?”左丘易手上的动作一顿,“把话说清楚!”

“有人要杀他,他受伤了,中毒了,现在有性命之忧!”柳越越急切地说道。

左丘易眸子微微一沉,问道:“父亲呢?”

“主子应该是出谷寻药去了!”武伯说道。

左丘易眸子一转,从身后的架子上面取出了一个银色的东西扔给了武伯,说道:“这是锁子锯,你先将人接过来,我准备一下!”

“是!”

左丘易又看了一眼准备跟过去的柳越越,说道:“武伯足以,你就不用去添乱子了!”

柳越越心中焦急,也懒得同他争论,在屋子里面不断地来回踱步,不时地向外张望,等待着武伯将人带回来。

这个时候,左丘易又吩咐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去调查动手的人是谁,柳越越听着添了一句:“对了,我也遇到了黑衣杀手,我杀了一人,不过还有一个逃走了,你们在村子里面搜一下!”

第十九章 身中奇毒

武伯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把楚寒灏给带了来,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却是泛着一股黑气,即便是在太阳下面,也看着慎人。

“怎么回事啊!”柳越越瞧着楚寒灏的模样,急的跺脚,“刚才分开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怎么现在弄成了这幅鬼样子了!这毒发的也太快了吧!”

她想要伸手过去将楚寒灏接过扶到床边去,可是刚一接触到他的皮肤的时候,他就疼的叫了起来,蹙眉咬牙道:“不要碰我!”

柳越越急忙收回手,目光担心又疑惑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先让他躺下再说吧!”武伯说道,“他似乎不能够晒到太阳,在山洞内还不至于此,但是一出来,身体就迅速的散发着一股黑气,人也极其的痛苦,现在尚且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已经实属不易了!”

武伯身边的两人急忙将楚寒灏抬到了床上躺下,他咬着牙发出来一声闷哼,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而迅速的扭曲起来。

屋内,左丘易见此情形,眸子一缩,面上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闪过一抹担忧,最后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楚寒灏在床上虽然疼痛难忍,但是还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左丘易,他痛苦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以前听母后提起过你,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左丘易的眸子一闪,些许欣喜透露出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提起过我吗?”

“人都要死了,还聊什么天儿啊!”柳越越急忙将两人打断,“现在可不是你们兄弟相认的时候,赶快救人吧!”

左丘易将楚寒灏的症状打量了一下,面色逐渐凝重起来,嘴唇紧紧的抿着,显得特别的沉重。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不会是没救了吧?”柳越越急忙问道。

“呱噪!”楚寒灏烦躁的吼了一声。

“我这是在关心你,你个不识好人心的贱人!”柳越越心中烦躁,破口骂了出来。

左丘易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盒子,从中拿出了一粒半透明的药丸,淡淡的说道:“先将此药服下吧!”

柳越越接过,一把塞到了楚寒灏的嘴里面,问道:“然后呢?”

左丘易叹了口气,朝着外面喊道:“武伯,父亲离谷应该还不久,你现在立即派人去将父亲请回来,就是楚寒灏出了山洞了,他会立即回来的!”

“是!”

“为何要将左丘叔叔请回来?难道他身上的毒连你也不能够解开吗?”柳越越蹙眉说道,“那他会死吗?”

楚寒灏服用了左丘易给的药,脸上的痛苦之色减轻了一些,面色平缓了下来,不过脸上的黑气却丝毫没有减少,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但是他的呼吸依旧十分的急促。

“看来我们误会父亲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父亲将他关在山洞内,并非是为了出气,而是为了保护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保护他呢?”柳越越纳闷儿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寒灏应该是在父亲救他之前身上就已经中了一种毒,应该是被一种唤作惧炎毒蛇咬的,这种症状我也只是在先人们留下的医术上面见过而已,被惧炎咬过,不会立即致命,但是却会惧怕阳光,一旦被阳光照射到,就会浑身疼痛难忍,如同被刀割被油煎一般。父亲让他在山洞内,是因为山洞内长年累月不见阳光,故而是为了保护他,只是他宁愿我们误会,也不愿意将真相讲出来。是我失误了,我应该亲自去一趟的,若是我事先给他诊治了,也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了!”左丘易叹道,“我放才给他服用了玉心丸,虽然可以减轻他的痛苦,但是无法却无法驱逐他体内的毒!”

“怎么会这样?”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惧怕阳光,又不是吸血鬼,怎么会害怕阳光呢?你说过你父亲的医术在你之上,如果他这么好几个月了都解不了毒,你是不是也没有办法啊?如果解不了毒,难道他以后就要像个鬼一样,在晚上活动了不成?对了,伤他的兵器上面也有毒,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这个你可以放心好了,惧炎毒性猛烈奇怪,但是却也是许多毒药的克星,不然以他受伤的位置若是染毒,岂能够坚持到现在?”左丘易面色微微一沉,“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说对了,那就是我现在的确没有办法解惧炎之毒!”

“晚上活动就晚上活动呗,只要死不了就好!不都说万物相生相克嘛,那会有解不了的毒,一定会有办法的!”柳越越望着楚寒灏消瘦惨白的脸颊,“他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怎么说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或是因为先前对疼痛的忍耐,让楚寒灏耗费了心神,此刻疼痛减轻,他浅浅的睡了过去。

“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以前曾经想过要杀杀你吧,为何现在还如此的关心他?”左丘易微微抬眉问道。

“谁关心他了!”柳越越立即否认,“我们现在只是一个阵线上的战友而已,如果他死了,我就少了一个帮手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谁会关心他的死活啊!”

左丘易望了楚寒灏一眼,转动轮子来到了书架前,从一本医术里面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染满了鲜血的纸,递给了柳越越,说道:“这是我在父亲的房间里面发现的,应该是父亲救他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的!”

柳越越疑惑的打开,面色一变:“这是……这是我写给他的信?”

左丘易没有再多言,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门外,柳越越盯着手上这张皱巴巴的信纸,又看了一眼楚寒灏,蹙着眉头,眸子里面闪过一抹难言的情绪,不是嫌弃我的字儿很难看吗?干嘛还带在身上呢?

“别纠结我们的事情了!”柳越越将信纸收了起来,“那些杀手不是族内的人,那么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会知道楚寒灏在这里?”

左丘易眸子里面寒光一闪:“这里的人在此生活了上百年,并不知道外面的险恶,不过愚蠢或者无知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作聪明,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开始了!”

左丘翎的行踪一向是来去无踪的,虽然左丘易派人去寻找,但是到了晚上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不过因为太阳落下,楚寒灏倒是醒了过来。

“吃点东西吧!”柳越越端着食物进来,见他直勾勾的看着屋顶,走过去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楚寒灏眸子微微一眯,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就要掐住柳越越的脖子。

京城,皇宫,椒房殿。

楚元析一脸喜色,从御书房疾步朝着椒房殿而来,殿内的宫人急忙行礼:“见过陛下!”

“平身吧!”

楚元析来到了高若言的卧室内,见她要起床行礼,急忙将她的肩膀按下说道:“皇后有孕在身,就不用多礼了!”

高若言抹了抹自己还平坦的腹部,垂眸露出了温柔又有些羞涩的神色:“陛下已经知道了?”

“当然,太医给你诊断完之后,就向朕禀报了!”楚元析高兴拦着高若言的肩膀说道,“你既帮朕得到了皇位,现在又给朕生了一个太子,若言,你是朕最大的功臣!”

“臣妾本来还想要亲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呢!”高若言依偎在楚元析的怀中柔声说道。

“对了,朕今日还得知了一件事情!”楚元析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刚刚传来的消息,楚寒灏果然没死!”

“什么!”高若言面色一变,露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眸子转速的转动,有些慌乱的说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那他现在在哪儿?”

“被山阴族的人给救了!”楚元析冷冷的说道,“朕倒是将这一茬儿给算漏了。不过没有关系,我的人已经跟山阴族内的人有了接触,会在他们的帮忙之下,潜入进去,杀了楚寒灏,即便是不能够成功也没有关系,山阴族极其的隐蔽,朕当年想要笼络山阴族的人,但是当年找了许久,一直没有发现他们的下落,而现在倒是可以得知他们的下落了。如果他们不能够为朕所用,那么也必然不能够为楚寒灏所用,朕已经让你兄长带大军前去,剿灭山阴族,带楚寒灏的人头回来见朕!你兄长虽然是国舅,但是功勋不足以人让人信服,如果他这一次能够立下大功,朕就有了赏赐他的理由,让他成为你还有太子后盾!”

“谢陛下事事为臣妾考虑!”高若言柔声笑道,如果这个时候楚元析看着她的脸的话,一定可以发现她此刻的笑容有些勉强,眸子也浮现一抹难言的悲喜交加的情绪,“只是不知道这一趟的差事危险吗?陛下也应该知道楚寒灏若是真的没死的话,定然是恨死我们家族的。爷爷的年纪大了,臣妾不希望爷爷担心!”

“你且放心好了,他带着朕最精锐的部队,沿路还会有官府相助,不过是对于隐居百年的一个小小部族而已,不足为惧!楚寒灏以前是太子,是皇帝,而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楚元析说道,“你就安心养胎,不要为那些事情担心了!”

“好,那臣妾等着好消息传来!”高若言浅淡的笑了笑。

第二十章 兄弟相认

柳越越往后轻轻的一撤,就把楚寒灏的手弹开了,不屑的说道:“你现在软趴趴的样子,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楚寒灏坐下活动了一下臂膀,方才的动作太猛,他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略微吸了一口凉气,嘴角一勾,眉毛一抬,恢复了几分以前的桀骜之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我是不能够小瞧你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高看我一眼呢?”柳越越哼了一声,“既然受伤了,就该有个受伤的人样子,好好的躺着吧!你也是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吧,先吃点垫垫吧。”

“没什么胃口!”楚寒灏没有继续躺下,倒是艰难的起身,在屋子里面小幅度的活动起来,“你放才跟左丘易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活了二十几年,除了母后去世的事情,一直都过得顺风顺水,没有想到回落到今日的地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起起伏伏,人生常态!”柳越越劝道,“你以前得到的东西是你父皇给你的,你今后得到的东西才是你自己的,别人给的总不如自己凭努力得到了的稳当是不是?至于你身上的毒,你要相信,你既然没有死在战场之上,那么说明你跟楚元析之间的缘分还远远没有完结,那么这毒又岂会是限制你的东西?放心吧,左丘易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她看着手上的热粥,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其实,我对未来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我现在也是走一步算一步,能够走到那一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痛苦的时候,有迷茫的时候,有失落的时候,可是就是因为我知道前路艰险,所以才需要更加的开朗一点,谁知道我明天还笑不笑的出来。所以你也一样,我们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有的吃的时候,你就多吃两口吧!”

“废话真多!”楚寒灏笑了笑,“这一点倒是从未改变过!”他接过柳越越手上的粥,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吃的这么斯文,可真不像才被放出来的人!以前看你怎么看怎么都讨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的人都不在的缘故,看你还觉得有些亲切了!”柳越越笑道。

楚寒灏的身子微微一顿,眸子暗了一下,没有说话。

柳越越略微沉默了一下,将怀中那张皱巴巴的信纸拿出,垂眸问道:“为什么留着这个?”

“谁知道呢!”楚寒灏的目光从信纸上面飞速的划过,又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粥,有一种高贵真的是从骨头里面渗出来的,不管他现在的处境如何,有些从小培养的习惯还真的是没有办法改变,即便是他现在身中奇毒,身陷囹圄,身上的气度还是没有办法改变。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柳越越将信纸对着一旁的蜡烛烧掉,淡淡的笑道:“这个字儿太丑了,留着太丢脸了!”

楚寒灏看着她的后脑勺,黑眸之中有些隐隐的哀愁涌动,最终都化作了唇边的一丝讥讽,也不知为谁:“亏你还知道丢人!”

柳越越将手上最后的一点灰烬扔掉,转了转眸子,将里面溢出的一些雾气散去,笑道:“明儿就是选圣女的日子了,左丘易准备的很充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本来就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啊!”楚寒灏吃完了最后一口,神色淡漠的说道。

正说着,左丘易被人推着进入,他略微抬眸将楚寒灏打量了一下,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楚寒灏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柳越越笑了笑:“方才你们不是还要兄弟相认么?现在怎么没话说了,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闹别扭?”

“我没有兄弟!”楚寒灏垂眸冷声说道。

“那他是谁?你们是一个母亲生的,你们不是兄弟是什么?”柳越越将楚寒灏的袖子刷了上去,露出了手臂内侧的刺青,她又刷起了自己的袖子,在同样的位置,有一个同样的印记,“这些都是没有办法否认的!”

顿了顿,她又叹息道,“短短时间内,我们失去了多少在乎的人?亲人朋友,或死或伤,或此生都不复相见。人生在世,本来就不知道意外和明天会什么时候到来,你现在为了你的面子,硬生生的将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推到一边,不觉得可笑么?这几个月的艰难时日,难道对你就没有一点的触动吗?”

“闭嘴!”楚寒灏蹙眉冷声道,“与你无关!”

“如果先皇后知道你们兄弟能够相见的话,会很高兴吧!”柳越越叹了口气,“你爱怎么作就怎么作,谁管你!别摆出这么一副受了委屈的脸,谁也不欠你,也别是左丘易!”

柳越越曾经以为左丘易的腿也跟村子里面的其他的孩子一样,是先天残疾的,又一次跟武伯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并不是,他小的时候是个活泼健康的孩子。先皇后离开村子之后,才三岁的左丘易哭着要找娘亲,偷偷的跑了出去,打算出谷去,却不小心摔了下来,将腿摔断了。

先皇后虽然早逝,但是楚寒灏却是实实在在的得到过她十几年的母爱,但是左丘易却连母亲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她特别的心疼这个看起来冷漠内心却很柔软的男子,如果他恨,恨抛弃他的母亲,恨夺走他的母爱的人,都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他选择原谅,即便母亲带给他只有悲伤的回忆,他也愿意为母亲做些什么。

柳越越走了出去,在门口坐了下来,留下了他们两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跟她的确没有什么关系,她有什么立场管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呢!

“你说过,母亲提起过我对吗?”左丘易沉默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问道。

“有那么重要吗?”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他起身,在屋子里面走了几步,“小的时候会经常看到母亲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会流泪,有时候会看着我发呆,那个时候布明白为什么,父皇只是让我不要打扰母亲,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母亲的身世,原来在我之前,她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说实话,我嫉妒过,因为你分走了母亲的爱!我会暗暗的想,如果没有你就好了,如果没有你,母后就会变得开心起来的!”

他突然转过头,冷冷的盯着左丘易,冷声道:“所以,我不相信你会真的把我当成兄弟,你曾经希望你消失,难道你就没有希望我消失过吗?那么你帮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帮你是真,目的也是有!”左丘易眸色淡漠的看不出里面的情绪,不过听人说起母亲思念过他,心中总还是涌起一阵酸意,他轻微的叹了口气,“现在村子里面的情况不是很好,我必须想出办法让村子的人离开这里,但是山阴族虽然天赋异禀的人很多,但是却无争名夺利之心,当年就是为了避祸而隐居于此,如果贸然出去,怕会引起祸端,所以我需要一个强大的保护,让山阴族族人即便是到了外面的世界,也可以安然无恙的生活,而这个人就是你!所以我选择帮你,也是为了山阴族考虑,你本身也流着山阴族的血脉,难道不应该为族人做些什么吗?”

楚寒灏面色深沉,似在体会他话里面的意思,左丘易又道:“所以,从某些角度来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让你重新登上大周的皇位,你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山阴族得到庇护,如此而已!”

“你难道就不怕我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再讲山阴族赶尽杀绝?”楚寒灏迷了眯眼,冷冷的说道。

左丘易抬眸,直直的望着他的眸子:“我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母亲!”

在天快亮的时候,武伯总算是将左丘翎给找了回来,他气呼呼的进屋,二话不说,直接踹了楚寒灏一脚,又给了左丘易一掌,从他们两人的表情来看,他下手的力道应该不轻。柳越越躲在门口,拍了拍胸膛,幸好出来了,不然不知道会不会也给她一巴掌。

“你们可是真会给我添麻烦!”左丘翎横了两人一眼,冷冷的喝道。

“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考虑不周!”左丘易揉了揉胸口,“还请父亲想想办法!”

柳越越瞅着楚寒灏捂着肚子的模样,在看他一脸的心有不甘,怕他说出些胡乱,激怒了左丘翎,急忙上去将他的嘴给捂住了,朝着左丘翎笑道:“左丘叔叔你回来了!其实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没有想要趁着你不在的时候把人弄出来,只是有人想要杀楚寒灏,我们才想要将他弄出来疗伤的,你看,你刚才踹了一脚,他的肚子又流血了!左丘叔叔,以前是我们误会你了,没有想到你真的是一个大好人,你想想办法吧!”

楚寒灏将柳越越的手挣开了,他蹙眉站了起来,笔直的跪在了左丘翎的面前,说道:“不管如何,我的命是你救的,若不是你,我早就死在战场之上了。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定然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第二十一章 圣女之位

“都不知道还能够活几天的人,怎么报答我?”左丘翎闻言不屑的笑了笑,拿出了腰上的酒馕,仰头灌了一口酒,“惧炎虽然暂时不致命,但是长久对身体的危害还是不小,你若是乖乖的呆在山洞内,有山洞内的阴气压制,或许还能够活个一年半载,能够拖到我想到解毒的方法为止,但是你已经接触到了阳光,体内毒素已经被触发了,这毒我也是前所未见,谁也不知道你还有几天可活!真是可笑,我辛辛苦苦的将你从战场之上捡回来,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即便是现在回到山洞也没有用吗?”柳越越脸色一白,拉着左丘翎的袖子紧张的说道道,“不会的,村子里的人都说左丘叔叔的医术举世无双,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算了,生死有命!”楚寒灏面色沉了一下,随即淡然的一笑,“虽然不知道我还能够活几天,但是应该现在不会死,你就不要摆出一副哭丧脸了,看着心烦!天快亮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明日就要选圣女了,你若是失败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挤兑我!”柳越越将楚寒灏瞪了一眼,愁眉苦脸的说道,“左丘公子,真的有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左丘易摇了摇头:“我会继续翻看医术的,说不定会有发现的!”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抬眸望了一眼左丘翎,说道:“父亲,你可还记得你在去年的时候,给了我一本绝版的医术,上面倒是记载了一种方法,儿子觉得或许可行!”

“不必说了,太危险了,我是不会允许的!这个方法你也不许用,更不许再提起了!”左丘翎立即反对道,接着沉着脸走了出去。

柳越越眼睛一亮,抓着左丘易的手臂,立即问道:“什么方法?”

“不说也罢,这个方法十分的危险,若是没有父亲配合,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完成!”左丘易说道,“我会再去劝劝父亲配合我的,我们谁都没有把握楚寒灏体内被触发的毒素到底什么时候会致命,所以即便有一定的危险存在,我还是可以冒险一试的,父亲那里交给我就是了!”

左丘易与武伯也出了去,柳越越看着楚寒灏腹部又渗出来的血迹,叹了口气,拿来了医药箱,给他重新包扎伤口,她的动作尽量轻了,但是他还是会因为疼痛蹙起眉头,不过咬着牙没有哼出一声来。

柳越越轻轻地一笑:“疼就叫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人会笑话你的。我也受过伤,我能够理解的,每一次青儿给我上药的时候,我都疼的死去活来的!”

楚寒灏垂眸,睫毛轻轻的闪动了一下:“对不起!我以前伤害过你太多次了!”

柳越越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鼻子涌起一股酸意,故作不在意的笑道:“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不可一世的楚寒灏居然会跟人道歉了!”

“你的确听错了!”楚寒灏别扭的说翻着白眼道,“我说你一个女孩子,看到男人的裸体怎么就那么不会不好意思呢?”

“不就是男人的赤着上半身吗?我见的多了!有几个身材好的男明星不买肉的!”柳越越哼了一声,小声的嘀咕,她把楚寒灏的肌肉扫了一眼,眉飞色舞的说道,“不过真是没有看出来,你看着消瘦,身上还挺有料的,腹肌腰肌人鱼线,都不缺啊!”

楚寒灏一把将衣服合了起来,嫌弃的说道:“你还是女人吗?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柳越越将东西收拾好,将医药箱放回来原位,看着慢慢浮现的晨曦,立即走了过去将窗户关了起来,转过身嘱咐道:“好好儿呆在屋子里面,别出去,看天气,今儿又是大太阳,还有,等着我的好消息!”

柳越越走到了门口,背后传来了楚寒灏的声音:“即便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又在我呢,方法多的是!”

“知道了!”楚寒灏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所谓的选圣女,在柳越越没有出现之前,不过只是一个让全族的人知道的仪式罢了,不管是资历能力还是口碑,依依都是当人不二的人选,所以虽然是选圣女,但是她没有竞争对手,只有柳越越来了村子里面,这个“选”字才有了意义。

而依依也越发的感到了压力,因为随着左丘易不断的造势,舆论已经渐渐的偏向了柳越越,如果今日的武艺比试,即便是她没有输,只要柳越越表现得亮眼一些,对她都是极其的不利的。

她对圣女之位倒不是那么的垂涎到非要到手的地步,只是近些年来族里面的长老提起要重新选一位圣女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唯一的人选,一直都觉得自己得到圣女之位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圣女之位对她的吸引力本就不是很大。

只是近些年来,左丘易与她父亲在关于族人未来的决策方面分歧越来越大,她在某些方面是站在左丘易那一边的,她听他听族里面的年轻人说起过外面的事情,对外面的世界也感到好奇,不希望一辈子就在这小山谷里面。所以她希望当上圣女,然后帮助他得到族长的位置,在决定族人未来的时候,有更多的发言权,即便是他亲手将他们的婚约毁了,她也是相信他有不能言说的苦衷的。

只是当他将那个女人带回来的时候,她才感觉一切都失控了。他看到了他为那个女人做的一切都是在帮她成为圣女铺路,难道他放弃他们的婚约,是因为他心里面另外有人了吗?他有了新的帮手,那么自己呢?对他毫无用处,连呆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今日选圣女,也是分成了两拨意见。其一是族人相信了柳越越乃是上天指定的圣女这个事实,其二是族内的高层还是倾向于依依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于从外面回来的柳越越不管是人品还是能力都十分的质疑。

“待会儿我需要干什么啊?”柳越越面色看起来虽然轻松,心中却是紧张的要死,“你说你没事儿为什么要建议我们两个比试武功啊,我才练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那你觉得自己什么方面可以赢过她?比谁的字写的丑吗?”左丘易难得开玩笑。

“怎么连你也开始笑话我了!”

“你放才出门的时候不是很有信心吗?”

“我那是不希望楚寒灏担心,唉,早知道就不该说大话的,我要是失败了,得多丢人啊!”柳越越烦躁的跺着脚,“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左丘易淡然的说道,“我让你跟依依比试武艺,不是为了让你赢她,是为了让族内的长老看到你现在练的武功乃是圣女修炼的心法,他们比其他的族人更看重这一点,至于你们谁输谁赢,没人会在乎!还有,父亲会在一边看着,依依伤不了你,你就不要担心了!”

看着左丘易胜券在握的模样,柳越越心底的焦躁也减轻了不少,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两人比试武艺的地方在一个刚刚搭起来的台子上面,周围全是前来观看的族人,最前面的是族内的几位长老。

依依早已经在台上等候了,神色冷淡,眉目锋利,腰上系着她那条大红色的鞭子。柳越越轻轻一跃,也上了台子,从靴子里面将匕首取了出来。

“也让我好好儿看看你到底有些什么本事吧!”依依冷笑了一声,“我也很想知道,左丘易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将你在一个月之内**成一个高手!”

“不过是比武,又不是拼命,我们提前说好了,点到为止!”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随着一声锣响,依依抽出鞭子,如一条灵活而凶狠的蛇一般,朝着柳越越就袭来了。

柳越越急忙避开,但是依依的鞭法凌厉迅速,且是动了真格的,即便是柳越越运用了全身的力气,也还是只能够勉强的避开,没有还手的能力。

十数招之后,柳越越一时不察,直接被依依的鞭子打中了手臂,手上的匕首顿时落在了地上,她想要去捡起来的时候,整个右臂直接被依依的鞭子给缠住了。

依依收紧鞭子,朝着外面一甩,柳越越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她手臂上面的鞭子并没有被松开,眼见着依依要再一次的将她甩出去,她立马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鞭子,情急之下,想起了被左丘易用银针刺激到痛穴的时刻,从丹田涌起了一股气流,立马将那鞭子给震断了,她跟依依两人同时后腿了几步,摔倒了在了地上。

下面的长老们立即认出了柳越越的心法,面色一变:“你放才使用的内力可是只有圣女修炼的心经心法?”

“好像就是!”

“什么好想就是,分明一点就是!”

依依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上的半截鞭子一扔,就要再一次朝着柳越越袭去的时候,下面的一位长老跃上高台,将她拦住,说道:“到此为止了!”

第二十二章 内奸

台上的长老与台下的几位长老互相看了一点,点了点头,似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一般,他将柳越越扶了起来,对着下面的族人说道:“看来,我们的新任圣女已经出现了!”

依依的眸子一缩,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面容笃定,对这个结果丝毫不吃惊的左丘易,心头升起一股无限的委屈还有无奈,她心有不甘的问道:“为什么?方才明明是我赢了!”

“圣女不是武林盟主,武艺高强者任之!”长老说道,“柳姑娘不仅仅是前任圣女的女儿,并且她现在修炼的也是只能够由圣女修炼的心经,此心经对血统还有天赋的要求都很高,所以我认为柳姑娘能够担当重任!”

他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族长,问道:“族长你的意思呢?”

族长粘着胡子微微一笑,说道:“按照族内上百年的传统,圣女之位母女相承,这一点我没有意见,但是此女却不是最合适的人选,非依依是我的女儿,我才出此言,实在是此女会给族内带来灾祸!”

他顿了顿,将族人们看了一眼,提高了声音说道:“众所周知,先人们为了避祸才来此地隐居的,为了保证我们山阴族能够长长久久的传承下去,但是此女的到来却也给山阴族带来了不小的祸事!”

他动了动手指,就见着他的手下推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柳越越咬了咬唇,这个人不会是昨天逃走的那个人吧?

他指着黑衣人说道:“此人是我在昨夜抓获的,据他交代他乃是大周皇帝的指使他前来刺杀这女子以及被左丘翎从战场之上捡回来的那人。那人的身份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现在的大周皇帝会派人前来行刺,只要这两人没死,他就会再一次的派人前来,最终会给族内带来灾祸!我建议,这两人绝对不能够再留下,应该现在就赶出去!”

他的话音一落,下面的族人们立即议论开了。

柳越越咬了咬唇,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既然楚元析现在已经知道了她跟楚寒灏就在这里,那么在他们两人只要活着一日,他便不会罢休。

“我跟楚寒灏也是流着山阴族的血,也是山阴族的后裔,难道族长你真的要如此无情无义,将我们置于死地不成?”

“山阴族自百年前以来都一直是各大势力想要笼络的对象,虽然避世多年,但是各方势力对山阴族的打听寻找基本上没有停止过,不过上百年来一直安然无恙,不是他们两人容易招来灾祸,而是山阴族的存在对于心怀叵测的人来说,本来就是宝藏!”左丘易神色冷肃,将众人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那奄奄一息的黑衣人的身上,“只是我山阴族上百年来之所以能够安稳的生活在谷内,就是因为没人能够找到我们的存在,即便是柳越越跟楚寒灏,也是由族内之人带进来的,这件事情我本来打算圣女之事之后再说的,既然族长提起了,我便是要问上一问,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声音有所提高,同时也更加的冷冽:“柳越越跟楚寒灏流着我山阴族血脉,即便他们不来谷内,而是在外面,我们知道他们有危险,也不会见死不救,给谷内带来灾难的不是他们,而是谷内跟外面的人有所勾结,将真正的恶人带进来的人!我说过,我们山阴族的存在对于饿狼来说本来就是一块肥肉,即便是将他们两人赶出去,山阴族的位置一旦泄露,必然会遭受到各方的垂涎,此后也难以有宁静的日子!”

“所以!”左丘易顿了顿,厉声说道,“我们的今日要做的不是将我们的族人赶出去,而是要将族内想要将我们至于不利的败类找出来!”

“我同意左丘易的意见!”一位长老说道,“我们山阴族想要就是靠着学院的缔结,如果不知道他们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就不能够将他们赶出去,何况,柳姑娘乃是我们选出来的新任圣女!村子极其隐蔽,他们留下来,外面的人本来不知情的,真正应该惩罚的是将消息泄露出去的人,正如左丘易说的,这个人不仅仅是想要将他们两人置于危险之中,更是将全族人置于了危险之中!”

“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来吧!”左丘易冷冷的看了一眼族长,淡淡的说道,“如果大家对于方才的结果没有意见的话,就跪拜新任的圣女吧,希望这位天意指定的圣女,能够给族人们带来祥和!”

几位长老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先跪了下去:“见过圣女!”

紧接着族人们也纷纷跪下:“见过圣女!”

柳越越看了一眼在台下跪着的上千人,又看了一眼还站着的依依和族长,最后与轮椅之上的左丘易目光对视了一下,对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朝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虽然并非靠着自己的努力,总算是完成第一个目标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伸出手臂,高声道:“起来吧,我刚回到族内,还有许多未懂得东西,以后也请诸位多加关照,我相信,山阴族还会有更加美好的未来的!”

“哼!”依依无奈的笑了笑,她眸子通红的望着左丘易,她并非输给柳越越,而是输给了他,在他的面前,她什么时候有过胜算呢?她有些难堪的从高台之上跳了下来,走到了族长的面前,说道:“父亲,我们走吧!”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必放在心上!”族长笑了笑,“你不是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当圣女的吗?”

“你现在满意了吧?”依依冷冷的瞪着左丘易,“你要将我逼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她说完,没有等左丘易的回答,转身离开,族长也紧跟着离开了。

结束之后,回去的路上柳越越是一脸的兴奋:“没有想到真的能够当上圣女!我娘以前也是一位高声吗?”

“不知道,她因为血统的关系,生下来就是圣女了,没人见她出手过就是了!”武伯见柳越越像个孩子似的,慈祥的一笑。

也对,如果真的是高手的话,在相府的时候,应该也就不会被大夫人欺负了吧。

“既然现在是圣女了,能否端庄一点,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左丘易严肃的说道,“对你母亲的样子我的记忆虽然不似武伯那么深刻,不过我记得却是一位极其美丽贤淑的女子,那似你这般不知道矜持!”

“谁说我不知道矜持的,我只是太高兴了,表达一下心中的喜悦嘛!”柳越越慢了下来,咳嗽了一声,挺起胸膛慢慢的走着,好歹她也是在皇宫混过的人,这山阴族的规矩还能够有皇宫的多不成?“不过,圣女具体做什么?你只说族人们会敬重圣女,连族长也会给我面子,可是圣女不会只是族人的精神象征,其实没什么实权吧!”那不就像是英国女王了?

“非也!”左丘易说道,“在一些大事方面,你都有发言权,甚至你的意见比族长更加的重要。族内的一切都需要族长去制定与实施,但是实际上你才是最终的决策者!”

说着已经来到了左丘易的院子,只见着门上插着两只箭,在门边还有一具黑衣人的尸体,院子里面也是打斗的痕迹,柳越越一惊,急忙进了屋去查看楚寒灏的状况,好在他安然无恙,方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柳越越问道。

“无碍!”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他抬眸看了一眼随后进来的左丘易,“你的人让我大开眼界,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很佩服!”

“他们是燕云十八骑,我见识过他们武功,确实厉害!”柳越越笑道,“你没事就好了!”

她眸子微微一沉,转过身来说道:“方才在族人们面前,你为什么不将族长勾结楚元析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不是他!”左丘易眸色冷然的说道,“他虽然跟我的意见不合,但是向来反对族人们出谷去,所以绝对不会主动将人引进来!”

“那你知道是谁了吗?”柳越越又追问道。

左丘易看了一眼外面院子的尸体,冷声道:“不知悔改!武伯,你去准备一下吧!”

“你早就知道是谁了吗?”柳越越问道。

“不错,不过我需要他跟楚元析暂时联系一下,故而一直没有动他,现在看来,他到是铁了心了!”

“为何要让楚元析知道我们在这里?”

“族人在这里安逸的太久了,现在也是时候给点刺激了,不然不会有离开这里,在外面再开创一片天地的决心的!”左丘易淡淡的说道,“对了,关于给楚寒灏解毒的事情,我已经跟父亲说了,父亲同意了,今天晚上就可以进行了!不过事先说明一下,很危险,如果失败,会丧命,至于要不要,由你自己决定!”

第二十三章 解毒

“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楚寒灏沉默了一下问道。

“五成吧!”

楚寒灏勾唇笑了笑:“既然不做也是死,做了还有希望的话,为什么要犹豫?”

“那好,你准备一下吧!”左丘易淡淡的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再见吧!”

左丘易离开,柳越越坐下把玩着衣角:“你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没有?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我还是可以帮你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是认真的,万一呢?”

“今天的事情还顺利吗?”楚寒灏白了柳越越一眼问道。

“嗯,还可以!”柳越越起身叹了口气,“以后我就是圣女了,对我尊敬一点!不跟你说了,一晚上没睡,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走到了门口,又转过头来问了一句:“真的没有什么遗言要提前交代一下吗?”

本以为楚寒灏会破口大骂的,没有想到他居然朝着柳越越温和的笑了笑,用安慰的语气说道:“我是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

柳越越虽说是困的要命,但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又丝毫睡意都没有了,不住的唉声叹气,翻来覆去。

五成成功的可能性,至少还有五成不是吗?

她有些烦躁的爬了起来,又做到了窗户面前发呆,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他解毒是否会成功呢?明明即便是当初知道他可能死在战场之上的时候,都没有伤心过啊。

“哎!”柳越越叹了口气,不能够再想下去了。

“哎!”

“哎!”

接连两道叹气声传来,柳越越气呼呼的打开窗子,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学我啊!”

“姑娘你在说什么呢?”张郎愁眉苦脸的说道,“我在为晚上解毒的事情担心呢!”

“为什么?害怕要是失败了影响你们公子的一世英名吗?”柳越越笑道,“你们两个也不至于忠心到这一步吧!”

“什么啊!”孙尧无语的望了一眼柳越越,“我们是在为公子的安危担心!”

“怎么回事?”柳越越的脸色沉了下来,眸子里面多了一丝担忧,“难道不止楚寒灏有五成会失败的风险,难道左丘易也一样吗?这个解毒的方法左丘叔叔刚开始的为什么要反对?这个解毒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孙尧,不要乱说,公子会生气的!”张郎蹙眉喝了一声。

“可是……可是对公子的风险太大了!”孙尧一脸的纠结,最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姑娘,你劝劝公子想别的办法吧!公子说的方法我们在医术上面也见过,乃是以血换血,以命换命,就是说公子想要用自己的命来赌楚寒灏的命,虽然他们是兄弟,但是这个方法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成功了,对公子的身体的损害极大,公子的体质本就不好,若是失败了,不止楚寒灏,就连公子也会没命了!”

闻言,柳越越的脸色大变:“这么危险的方法,他为什么都没有提前说清楚,不行,这太危险了,不能为了就楚寒灏连他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啊,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柳越越立即前去找左丘易,希望能够劝他打消现在的想法,或许还能够找到其他的方法呢?如果失败的话,代价也太大了!可是他几乎找了大半个山谷,将他常去的地方全部都找过了,但是还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不知不觉,夜色已经渐渐地笼罩着大地。

柳越越回了左丘易家中,可是屋子里面还是只要楚寒灏一个人,她问道:“见到左丘易了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楚寒灏眉头一抬,露出几分忧色。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他!”柳越越略微的笑了笑,“我再找找他!”

她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左丘易与左丘翎父子已经到了。

柳越越叹了口气,看着左丘易心中是越发的心疼酸涩,问道:“你做什去了?我下午找了你半天了!”

“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话跟你说!”柳越越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吧!”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必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也不必多言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楚寒灏意识到可能与自己有关,面带疑惑地问道。

“小事,你不用管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父亲留下帮我,其他的人,先出去等消息吧!”

“出去吧,丫头,这小子的决定的事情连我都劝不了!”左丘翎说道,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无奈。

柳越越还想在说什么,被武伯拉了出去。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不劝劝他啊!楚寒灏的命是命,可是左丘易的命也是命啊!”柳越越在石阶上坐下,“他未免也太……伟大了吧”

武伯在柳越越身旁坐下,说道:“公子的确是个固执的人,但是他绝对不是冲动的人,他决定一件事情的事情,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你觉得公子只是顾虑到兄弟之情,那么你就太小看公子了,公子还有其他的考虑,使得他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希望一切顺利吧!”柳越越抱着膝盖叹了口气,“我觉得在我找到楚寒灏之后,反而叹气的时候多了起来。以前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冲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现在觉得自己有了同伴,也有了依靠,反而变得软弱了起来!”

“姑娘有时候也要问问自己,什么才是对姑娘最重要的事情!”武伯依旧笑的很慈祥。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柳越越将怀中的双凤钗拿出来端详了一下,小声地说道,“难道不是收集起四样宝物,回现代最重要吗?没错,我现在的目标就只要这一个而已!”

时间在焦急之中,流淌的格外的慢,屋子里面的烛火一直亮着,这种揪心又不能够确定未来的感觉,就好像在京城被攻破,在相府内不知道敌军会什么时候到来一般。

好不容易挨到了快天明的时候,紧闭的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了,左丘翎一脸的疲惫,好像短短的几个时辰,他的白发都变多了一般,不过虽然看着疲累,眸子里面却似乎有些欣喜安慰。

“怎么样了?他们两人没事吧?”柳越越急忙抓着他的手臂问道。

“嗯!”左丘翎言短意赅,答了一个字之后就离开了。

柳越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急忙进屋,只见着屋内有一股未散去的血腥味,而左丘易与楚寒灏两人都并排躺在床上,脸色同样的苍白疲倦。

难怪刚开始见到左丘易的时候,就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面熟,当时没有想起来,现在当他们两人躺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他们长的其实很像。血缘的关系,真的很神奇。

她笑了笑,给两人盖上了被子。看着两个俊美的少年,收到过耽美小说荼毒的腐女魂不觉燃烧了起来,别扭攻和冷漠受,还是兄弟向,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楚寒灏慢慢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的时间,但是只觉得身体疲惫不堪,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他微微眯起眼睛,黑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原来进来的人是她,只见她手上捧着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野花,有淡淡的香味在空气里面弥漫开来。

屋子里面的窗户没有打开,她身上围绕着淡淡的光圈,外面约莫是大太阳吧。

“我睡了多久?”楚寒灏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柳越越回头笑道:“你终于醒了,你睡得不久,也就两天而已,差一点就把你埋了!”

楚寒灏起身下床,走到了柳越越的身边,然后推开了窗户,顿时阳光就倾泻了进来,铺满了一地,叫整个屋子都明亮起来了。

他退到了一边,望了柳越越一眼,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将手伸向了阳光里面。

“怎么样?”柳越越担忧的问道,“有没有不舒服?”

“很温暖!”楚寒灏说道,他紧接着将自己全身都沐浴在了阳光里面,“以前到不曾觉得有什么,只是几个月没有晒到太阳之后,现在才觉得阳光可以让人如此的舒服!看来成功了!”

“你是成功了!”柳越越将手上的野花随便找了一个瓶子放下,“可是左丘易也搭了大半条命进去了!”

“什么意思?”楚寒灏脸色凝重了起来。

“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柳越越想了想,将左丘易给他解毒的危险性告诉了他,又补充道,“他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说真的,你的命是拿他的换来的。你不承认他这个兄弟,可是他应该不会对每个人都会这种牺牲精神吧!”

“哦!”

“哦!”柳越越嫌弃将他瞪了一眼,“只是一个哦?你也太冷漠了吧!”

左丘易是在楚寒灏醒来之后的第二天才苏醒的,不过比起楚寒灏醒了之后就能够活动,他的状态要差的多,柳越越来看他的时候他正在服药。

“这个是楚寒灏让我给你的!”柳越越将画轴递给了他。

左丘易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的将画轴打开,一位栩栩如生的美人,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他搞什么啊,都这个时候,给你画个女人算什么啊?”

“是母亲!”左丘易抚着画像之上的女子,眸子里面渐渐浮起一些雾气,“原来母亲长这个样子啊,怪不得叫父亲念念不忘!”

第二十四章 母亲的画像

原来楚寒灏将自己在屋子里面关了一整天是为了画先皇后的肖像画啊,柳越越不由得盯着画像多看了几眼。

这幅画像很传神,画中人姿容绝丽,神态祥和,仅仅只是看着画像上的人,就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难怪能够颠倒众生了。

“好漂亮!”柳越越真心实意的赞叹道,“我终于知道你跟楚寒灏为什么长大都那么好看了,原来都是遗传了你们的母亲啊,真的太美了,要是能够见一眼真人就好了!”

“你不是在母亲的身边长大的吗?”左丘易蹙眉说道,“怎么会没有见过母亲呢?”

“哦,你难道没有听我大哥说起过吗?就是我以前摔倒了脑袋,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柳越越转了转眸子说道。

“第一次给比把脉的时候,的确是发现你脑子里面有些血块儿,不过现在血块儿已经全部消下去了,难道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左丘易眸色微微一沉,“这是什么缘故?”

“记不起以前的事情对我现在也没什么影响,你就不要劳心劳力了,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昏迷了整整三天,现在没事了吧!”柳越越急忙转换了话题。

“无碍!”左丘易如对待珍宝一般将画像慢慢的卷了起来,“替我跟楚寒灏说一句谢谢!”

“好!”柳越越想了想,问道,“武伯说,你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楚寒灏,不仅仅只是为了兄弟之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方便跟我说吗?我很疑惑的是,这么危险的方法,左丘叔叔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反对的,为什么最后又同意了呢?你有什么非救他不可的理由吗?”

“我的确有非救他的理由,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不是现在!”左丘易眸子里面浮现些浓郁的化不开的忧愁,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因为刚睡醒的原因,长发不似平时都是一丝不苟的束好,有些凌乱的搭在肩上,整个人也不像平日里面那般的疏离冷漠,整个人多了些萧然的美感,就像是不受到岁月待见的美人一般。

“好好的休息吧!”柳越越心中母爱泛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你肯定是有你的理由,就像是从一开始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一般!”

柳越越现在是登上了人生的巅峰,不管是以前在现实世界,还是来到了这个游戏世界,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受到别人的尊重过。在现实世界里面,她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人,而在最初进入游戏的时候,不管是作为丞相嫡女还是未来皇后,别人尊重她不过是因为她背后的男人,不会如现在,是真的尊重她。

柳越越现在基本上可以在谷内“横行无忌”了,整个谷内的人对她基本上都是笑脸相迎,也不会对她多加阻挠。

她在楚寒灏他们还昏迷着的时候,也就是成为圣女的第一天开始,就来了村子的西边,正大光明的进入,看一看那些被抛弃的孩子。

虽然他们的年纪很小,但是对于圣女这个在谷内几乎被当成传说的事情也同样听说了,见到柳越越的模样俱是眸子里面透着兴奋歆慕,开始还怯生生的,但是柳越越专门拿来了纸,给他们折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孩子们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不过叫柳越越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遇到依依了,看她跟这里的孩子很熟悉的样子,似乎经常来这里看这些孩子们。而且她也问过这些孩子们,他们对依依很有好感。

柳越越对依依的印象一直觉得她是个凶巴巴的姑娘,对自己也从来没有好脸色,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有这么亲切的一幕。

“怎么?见到我在这里很奇怪吗?”依依正在喂一个智力有些残缺的孩子吃饭,她见柳越越用一种很吃惊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实话实说的确很奇怪,我以为你只会拿鞭子打人呢!”柳越越笑道。

“哼!”依依将碗递给了旁边的照顾的人,“我们聊聊吧!”

山坡之上,风在吹,绿草一直绵延到视野的尽头。

“听说左丘易昏迷不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风过,拂起依依的长发,让她锋利的眉眼柔和几分,艳丽的五官沐浴在阳光中,显得英气十足。

“应该很快就要醒了,你就不要担心了!”柳越越说道。

“在他昏迷之前,联合族内的几位长老,将谷内一户势力盘根错节,连我父亲都要退避三舍的人给连根拔起了,那人以及他的两个儿子都被控制了起来,这一点连我父亲都没有预料到,今天早上的时候说是服毒自尽了!”依依说道,“但是他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自己却昏迷不醒,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左丘易很快就能够醒过来的!”柳越越说道,“虽然你一直不相信,但是我也强调过很多次了,我跟左丘易之间,只是朋友!”

“无所谓了,反正我跟他之间的缘分也已经尽了!”依依苦笑了一声,“有些事情真的是强求不来的,以后他的事情跟我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以前总要离开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父亲一直在反对,不过现在我觉得外面的世界也不一定是美好的,正如父亲说的,在这里平静的终老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转过头来笑了笑:“我以前一直想要帮他,现在我已经做不了什么了,你既然现在是圣女,他想要做的事情,你就帮衬一点吧!”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肯定会帮他的!”

“他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小时候就没有了母亲,父亲整天醉醺醺的经常不在身边,又摔断了腿,在族里面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只是一味的读书学医练武,可我知道,他是一个心怀大志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容易受伤的人,只是不愿意将伤口展示出来而已,所以你以后要关心他一些,在看不见的地方,他比谁都要幸苦!”依依垂下长长的睫毛,眸子里面也泛起盈盈的水汽,“我是无所谓了,以后他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去想去关心了!”

柳越越轻轻地叹了口气,嘴上这么说,难道心里还真的能够放下不成?

楚寒灏自从解了身上的惧炎之后,开始在谷内活动起来,族人们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明显得排斥,总体而言,对他态度虽然算不上热情,但是还是很温和的。

不过平静的日子,终究没有过多久,几日之后,在左丘易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他将柳越越与都叫了去。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下谷内即将出现的变故!”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变故?”柳越越蹙眉说道,“现在会有什么变故出现啊?现在的一切不都是按照你的计划发展的吗?我当上圣女,楚寒灏身上的毒也解了……难道楚元析派了大军来了不成?这么快?”

“差不多吧!”左丘易淡淡的说道,“方才收到的消息,楚元析派了高若琪带十万大军前来!十万大军不是小数目,想要抓楚寒灏的话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他的目的大概是想要将整个山阴族都斩尽杀绝,既然山阴族不能够为他所用的话,他们也不能够留给楚寒灏!”

楚寒灏的面色变得极其的阴寒,楚元析的险恶心思暂且不论,就说高若琪,乃是高若言的堂兄,之前就是他们兄妹联手将楚寒灏给坑了。柳越越打量了一下楚寒灏的神色,本以为他会十分的气愤才是,可是除了他的脸色似笼罩着一层乌云之外,眸子里面不见任何的风云涌动,不久之后,他面上的寒霜也散去,整个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淡淡的说道:“你现在有何打算?”

左丘易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云出谷地势隐蔽,若无人接应,很难找到此处来,但是现在位置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们必然需要想些办法。云出谷易守难攻,即便是大军围攻,短时内也很难攻入,但是这并非长久之计,唯有想办法制敌,才能够使得族人们恢复信心,并且一次契机,给于楚元析一次示威!”

“十万大军大概是楚元析现在能够拿出来的最多的兵力了,还真的看得起我!”楚寒灏冷声笑道,“派了国舅爷前来,不是想要给高若琪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嘛,可惜的是,这可能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了!”

“这话怎么说?楚元析造反的时候就有不下三十万人,之后收编的你的降兵,怎么可能只拿得出来十万人!”柳越越蹙眉问道。

“楚元析的帝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周围有几路手握重兵的藩王,他不得不派兵提防,如果前来围剿我的人太多了,必然会造成他现在病例空虚或者外有强敌的感觉,那么那些藩王也将蠢蠢欲动,更何况,还要提防着北狄与南唐以及柔夷的侵扰!”楚寒灏冷声道,“我们不能够在这里呆的太久,若是给了他将背后的几路藩王慢慢蚕食掉的时间的话,他再挥大军前来,我们的胜算就更小了,此击必须得胜利,给他制造一点紧迫感,让他暂时没有时间顾忌到那几路藩王才行!”

第二十五章 你们今晚成亲

“你来做什么?”族长正在伺弄几盆盆栽,瞧着左丘易的身影,颇为不悦的哼了一声,“眼下事情都朝着你想的方向发展,现在你总该满意了吧!虽然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过族人的生存,却因你而会发生重大的改变,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叔叔,我有自己的想法!”左丘易抱歉的一笑,“不过事关山阴族的生死存亡,恐怕你不得不见我,跟我谈谈了!”

族长顿了一下,蹙眉说道:“进屋来说吧!”

正值饭点,族长夫人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瞧见左丘易进来也是稍微的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阿易来了,吃饭了没有,要不一起吃吧!”

“多谢婶子!”左丘易在屋子里看了一眼,“依依不在家吗?”

“丫头老是往外跑!不用管她!”族长夫人将碗筷摆好,“早知道你要来的话,我就多做几个你喜欢的菜了!”

“我从小就在你们吃饭长大的,婶子不用跟我那么客气!”左丘易柔声说道。

快要吃完饭的时候,族长夫人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问道:“阿易啊,是不是依依有什么地方不好,你外出一年多,回来也没有机会见面,我也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为什么要突然取消婚约?”

“不是依依不好,我跟依依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儿我心里明白,是我自己的问题!”左丘易淡然说道。

“两个人有缘无份罢了,有什么好问的!”族长放下筷子呵斥道,“妇道人家就不要插嘴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到了族长的书房,他沉声问道:“你说的山阴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情?”

“刚收到的消息,大周皇帝楚元析将会派大军前来!”左丘易从袖子里面取出了穿回来的情报,递给了族长。

族长看了一眼,脸色更加的阴沉:“若是你肯听我的话,老老实实的呆在谷内,不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山阴族又怎么会有今日的变故?”

“族长,我并非被外面的世界所诱惑!族内的状况你难道不清楚吗?这里并非是个适宜居住的好地方,越来越多刚出生的孩子残疾或者智力有问题,不是这山谷有问题就是长久的族内通婚出了问题,出了出去,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若是听之任之,山阴族才会招致灭族之祸,到时候连改变的可能都没了!现在虽然有些冒险,但是还有值得一试的可能性在!”左丘易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我知道族长的担心,但是山阴族被外界发现之后,会招来灾祸,所以我们需要楚寒灏,如果他能够成长起来,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面,那么对于山阴族而言,将是一个强大的保护伞,所以这也是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他的原因,因为我必须要将山阴族的未来托付给他!除此之外,还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托付给族长!”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还跟我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一向反对出谷的吗?”族长站在窗口,背对着左丘易气呼呼的说道。

“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而楚寒灏虽然是山阴族的后裔,毕竟没有从小在族内长大,对他我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有些事情必须要托付给族长!”左丘易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所以,族长,不管你愿不愿意,时至今日,你都不必要管下去了!”

“你说什么?”族长惊讶地回过头来,“你放才说什么!”

“不要将此事告诉依依!”左丘易恢复了淡然的神色,仿佛方才那个不幸的消息并非说的是他的本人一般,“我不想她伤心,她应该将我忘掉,从新开始生活,所以,族长,为了依依,此事你连婶子都不要告诉!”

虽然两人对于山阴族未来的发展意见不合,不过到底是看着左丘易长大的,族长的心中也不是滋味:“怎么会这样?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两年前!”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不过族长也不必担心,我暂时死不了,总还是能够活着看见族人们开始新的生活的!”

楚寒灏自从苏醒之后就从左丘易的院子搬了出来,住在了柳越越这里。他基本上也不怎么出门,每日都在研究左丘易给他的关于他在谷内的这几个月关于外面的情报,虽然消失了几个月,但是对于外面的发展已经了然于心了。

左丘易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没功夫在陪着柳越越修习,所以她每日都会跟张郎还有孙尧练武,她的内力虽然不错,但是基本功太差了,有没有实战的经验,离高手之路还有很远,所以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这一日柳越越结束了一日的修习之后,回到灌了两口凉茶,进入四月之后,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了。

“你准备离开这里了吗?”柳越越见着楚寒灏正在收拾东西,面色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不由得的问道。

“楚元析的大军离出云谷不到十日的路程了,以高若琪的个性,必然会在羊城暂时休息,而羊城将会是我动手的好时机,所以现在是时候赶去了!”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你想要刺杀高若琪不成?他必然有重重侍卫保护,你一个行吗?”柳越越问道。

“那能够凭蛮力,当然是要动脑了!”楚寒灏冷笑了一声,抬眸望了柳越越一眼,“你既然长个脑子,我觉得偶尔也需要使用一下!”

“去死!”柳越越白了他一眼,差点将手上的茶杯给扔了出去。

正说着,张郎进来喜气洋洋的说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不用去准备一下吗?”

“准备什么啊?”柳越越奇怪的问道,“你那么高兴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吗?”

“这是姑娘的好事,姑娘难道不知道吗?”张郎笑道,“姑娘跟楚公子今日成亲啊!”

“果然是好事!”柳越越摸着下巴说道,“可是你确定是我跟他吗?可是作为当事人的我,为什么不知道?你知道吗?”

楚寒灏同样一脸蒙逼的摇了摇头:“你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公子吩咐的!”张郎说道,“现在族人都知道圣女与楚公子将在今天晚上成亲!”

“所以说到家都知道了,只有我们两个不知道对吧?”柳越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左丘公子到底想干啥啊?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呢?成亲应该算是大事吧?”

“不算!”楚寒灏淡淡的说道,“我没意见!”

“可是我有,我自己找他去!”柳越越哼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左丘易一早就知道柳越越肯定会来找他理论的,故而她一进门,他就将一套嫁衣塞到了她的手上,说道:“来的正好,免得给你送过去!”

“非得成亲吗?”柳越越摸着手上的嫁衣低声问道,她在这里的两年时间,见证过两次婚礼,一次是自己的,一次是小郡主的,只是两次都是以最血腥的方式结尾,叫她对于婚礼有些本能的抵抗。

“楚寒灏毕竟是外人,族人对他不似对你,族人是真的将你当成了尊敬的圣女,是自己人,但是楚寒灏不一样知道吗?唯一能够改变,并且让他得到全族人的认可的方法,就是让他成为圣女的丈夫!楚元析的大军快到了,我们所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故而就没有跟你商量,但是非做不可,再者,你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成亲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何必如此惊讶?”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成亲当然有问题,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嫁给他的!”柳越越低眸说道。

“楚寒灏非池中物,这一点相信你不比我更加的坚信,不然你也不会将他当成你未来的战友,只是这世事多变,至少夫妻关系还是比较的稳定的,若是他将来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你难道不也是受益者吗?到那个时候,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会更加的容易。而现在他一无所有,正是你们成亲的好时机!”

“说的好像是我在占便宜似的!”柳越越蹙着眉头说道,“算了,死就死吧,跟他假成亲就是了,反正,成亲的目的,我跟他自己心里面清楚就好!”

“真做假时假亦真!”左丘易少见的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我放才说过世事多变,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不是吗?越越,别只顾看看前方,也要看看身边,想想自己需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柳越越大约是世上最不矜持的新娘了,抱着嫁衣跑了回去,急吼吼的说道:“成亲,成亲,现在就成亲好了!”

楚寒灏抬眸淡淡的一笑:“知道要嫁给我不用那么的高兴吧?”

“我是不是高兴你心里面明白!”柳越越甩了一个白眼过去,“咱事先说清楚,咱成亲是假的,不过是我们彼此需要一个身份认同而已!”

楚寒灏嘴角的笑意微微凝滞了一下,随即冷嘲道:“正合我意!”

第二十六章 洞房花烛夜

柳越越今日终于知道左丘易雷厉风行的作风了,在她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在短短的一日之间,这婚礼居然已经办了起来,并且谷内张灯结彩,丝毫不逊色那些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月的婚礼。

柳越越一向只有张郎与孙尧照顾起居,可是新娘子的婚礼打扮可是难坏了两个男二郎,特意请来了族内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婶给她妆扮。

大抵是因为知道了这婚礼是假的,虽然热闹非凡,但是总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那敲敲打打,锣鼓喧天总觉得离自己还很远,而且因为上一次的婚礼给她心里面带来的阴影,总觉得会有些事情发生,这心里面总是想被人紧紧的拽着一般。

“今儿是姑娘大喜的日子,姑娘怎么有心事的样子?该是笑一笑的!”大婶笑道,“我看人的眼光绝对错不了,楚公子一表人才,你们是天生一对,听说你们以前就是未婚夫妻,却在出云谷成了亲,这个真是缘分啊!”

“是吗?真的是缘分呢!”柳越越勉强的笑了笑,他们两人的缘分到还是真的不小,从最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都想要结束那一段婚约的束缚,哪知道会走到今天来呢?

“姑娘,吉时到了,该去拜堂了!”张郎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大婶急忙拿过盖头给柳越越盖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到了门口,交到了张郎的手上,“交给你了!”

“多谢婶子!”张郎笑道,又扶着柳越越往停在院子外面的花轿走去,小声的说道,“公子说了,这一次因为时间紧张,你跟张公子的婚礼很简单,你受委屈了,等日后张公子重掌大权之后,让他再补给姑娘一个更加隆重的婚礼!”

“他想的的倒是很长远!”柳越越微微一笑,“不过他自己也说了,谁知道以后的事情会如何的发展呢!”

很快,柳越越被花轿抬到了左丘易的院子外面。花轿的帘子被打开,一直修长均匀的手伸了进来,柳越越看着这之手,微微的楞了一下,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跟大皇子成亲的当日,头皮突然发麻,心中更加的紧张。

“睡着了?”楚寒灏将手伸进花轿中许久都没有看到柳越越有动作,他脸色沉了沉,将身子探进了花轿内,小声的嘲讽道,“不管如何,都是你我成亲的日子,你就不能够专心一点?”

柳越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他稍稍用力,就将她拉了起来。下轿之后,柳越越想要将手收回来,但是楚寒灏却握的更紧了,隔着沉重的盖头,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心中没底,身子也僵硬了几分。

他察觉出了她的不自在,略微将脚步放慢等她跟了上来,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你把我全身都摸光了,现在不过牵一下手而已,矜持什么?你不是说你见过许多男人的裸体么?”

“谁见过很多男人的裸体啊!不对,谁把你的全身摸光了了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柳越越只恨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不能够用眼刀将他杀死,她眸子一转,“不对,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了?其实你也在紧张吧?”

“笑话,我有什么可紧张的!”楚寒灏不屑的说道。

“没紧张干嘛将我拽的那么紧?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害羞啊!”柳越越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跟楚寒灏拌嘴了几句,柳越越的心中好似轻松了很多,也没有再想今日的婚礼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山阴族的规矩不似皇族那般的多,因为他们双方都没有父母在了,所以仪式最注重的是祭告天地,在山阴族的传说里面,只有得到上天祝福的婚姻,才能够长长久久。

虽然规矩极度的简化,但是到最繁重的祭拜天地的仪式之后,柳越越被送入洞房的时候还是累的不得了。

她坐在床边轻轻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臂,没有想到成亲居然被练武还累,不过她也突然发现,一直担心婚礼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变故,没有想到忙起来之后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再去多想,而且时间悄然而逝,居然就这么过了,轻轻松松的,甚至连些许的阻碍都没有。她不由得觉得好笑,原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楚寒灏没过一会儿也进来了,瞧着柳越越自己将盖头接了,盘腿十分不雅的坐在床上,他抱着双臂靠在门边,将床上的女人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笑道:“亏的是我,要不然你这样不知规矩的女人,谁人愿意娶呢?”

“你以为我乐意嫁给你吗?”柳越越朝着楚寒灏恶狠狠的呲牙,“对不起了,让你娶了我这样的女人,没有让你娶到自己想娶的人!”

楚寒灏将门关了起来,慢慢的朝着柳越越走去。柳越越一惊,急忙将双臂抱在胸前,警告道:“你想干什么?说好的,我们结婚就是假的,你再过来的话,当心我对你不客气哦!”

楚寒灏略过她,直接到了桌边,倒了两杯酒,低了一杯给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即便是假成亲,可是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做戏也得做全吧!”

柳越越不耐烦的同他将交杯酒喝了,她迅速的缩到了床的最里面,抱着膝盖说道:“我不是从前我了,你若是敢乱来,我会动手的!”

“我是饥不择食的人吗?”楚寒灏挑眉冷嘲道,他自顾自的将外面大红色的喜服脱掉,只剩下白色的亵衣,然后大大咧咧的在床上躺了下来,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没有想到成亲居然那么累!你盖着盖头还好,我对人小都快笑僵了!”

柳越越将他踹了一脚:“你难道要在这里睡觉吗?你要是睡在这里我睡哪儿啊?你睡地上!”

楚寒灏突然转过身,目光清醒的迫视着柳越越,沉声说道:“这里现在也是我的房间了,我睡在自己的床上,你凭什么要我睡地上?今晚上是什么日子?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要是睡地上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可是,我也要睡觉啊!”柳越越又将他踹了两脚,“你是非暴力不合作是吗?非得逼我动手不是?我告诉你我现在可不会想以前一样怕你了!你给我滚到地上去!”

楚寒灏将手枕在脑后,望着屋顶,黑眸发出幽幽的冷光:“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情,左丘易在帮你修炼的时候,居然都是给你扎针以便将体内的潜力逼出来,也就是说,你每日都要在他面前脱衣服是吧?”

“我们那不一样,我们两个人的人想法都十分的纯洁!”柳越越本来想要好好的解释的,可是突然停了下来,为什么要向他解释呢,她咳嗽了一声,“关你何事?”

楚寒灏闻言,突然一个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柳越越压在了身下,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浑厚的问道:“真的与我无关吗?”

柳越越正要回话的时候,他突然又一个翻身,将柳越越抱在了怀中,闭上了眼睛说道:“睡吧,别作了,我很累!”

他将柳越越抱得紧了一点,又道:“我很久都没有睡的很好了!”

“可是,这个样子我要怎么睡啊?”柳越越浑身僵硬的扭了一下,可是楚寒灏依旧将她抱得很紧,耳畔渐渐的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入眠了,她也渐渐放弃了挣扎,全身软了下来,静静的依偎在他的胸口。

夜色已经沉了下来,外面的热闹散去,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柳越越趴在他的胸口,他沉稳的心跳声也逐渐清晰了起来,鼻腔内是浓烈的男性气息。她叹了口气,睡意渐渐的涌了上来。

这几个月以来,柳越越的睡眠也不是很好,一般只要有一点响动,就能够让她察觉到,然后惊醒,但是跟楚寒灏一起入眠的这一夜,她仿佛睡的特别的沉,早上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床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连楚寒灏什么时候起床的都不知道。

柳越越将昨天的那一套礼服给换了下来,自己找了衣服换上。亵衣也因为汗水有些脏了,她脱了打算一起换掉的时候,楚寒灏推门而入,见到她的裸体,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也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

柳越越急忙将自己的外套朝着他的脑袋扔了过去,然后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护在胸口,愤怒的吼道:“都不知道敲门的吗?”

楚寒灏没有将头上的外套取下来,吊儿郎当的说道:“我进自己的房间难道还需要敲门吗?”

“那你看到我在换衣服都不知道回避吗?”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酮体我为什么不能够看!”楚寒灏笑道。

“我们是假的,假的,你难道听不懂人话吗?”柳越越咬牙切齿的吼道。

“你的声音其实可以再大一点,让全族的人都听到!”楚寒灏呵呵的笑了出来,显得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下不为例,再敢占我便宜,当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柳越越急忙找了衣服穿上,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威胁道。

第二十七章 羊城

羊城。

楚寒灏将目光从二楼的窗户收了回来,下面的街道上刚走过一群士兵,他面上闪过一抹戾气,转过头瞟了柳越越一眼,眉头短暂的蹙了一下,给她倒了一杯茶,用戏虐的语气轻声问道:“为何一出出云谷你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那般的不愿意同我在一块儿么?”

“我现在只是觉得出云谷真的是一个好地方,里面的人虽然是卧虎藏龙,但是那里的人却很真挚,在哪里的烦恼真的很少!”柳越越轻微的叹了一口气,“一来到外面的世界,那些烦恼也就纷踏而至了,尤其是看到在街上行走的那些从京城而来的士兵们,我担心相府那些人在京城的状况,既然我假死的事情已经被楚元析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她们!还有凌少宣这个心腹大患,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的事情而暗暗给以前跟我有关系的人找麻烦!”

“京城之内不是一直都有消息传来么?”楚寒灏说道。

“也只是一些大事会传来,那些我关心的事情,对于你们来说都是小事,所以哪能跟事无巨细都将消息穿回来呢?”柳越越说道,“我现在有些后悔,当时逃走的时候还是想的不够周密!”

“不管如何,以前的张舜华都已经死了!”楚寒灏眼睛眯了眯,“这个消息既然是皇后亲自确认的,你虽然活着,但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了张舜华这个人了!”

“嗯。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羊城,而高若琪也如你所料,果然在羊城暂时住下了,接下来你有何计划没有?”柳越越问道。

在他们假成亲之后的第二日,两人就离开了出云谷,先到羊城将高若琪这个麻烦解决了再说。临走之前,左丘易将燕云十八骑送给了柳越越,作为她成为圣女的礼物,当然是用另一个人将武伯给替换了一下。

柳越越自然是兴奋不已,她知道这十八人的实力,无异于带了一直军队在身边,来到羊城之后,她跟楚寒灏扮作商人夫妇,在客栈住了下来,燕云十八骑则是暗中保护。

“高若琪此人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虽然有些才华,但是恃才傲物,并且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极其好色又多疑!”楚寒灏沉吟了一下说道,“虽然此人不足为虑,但是楚元析也深知他的缺点,故而给他配了一个副手,叫做郑源,这人从很早以前就跟在了楚元析的身边,在战场之上的时候也交过手,是个狠角色,他才是我们真正想要对付的人!”

“不过……”楚寒灏眼睛一眯,露出几分凶狠狡黠来,“高若琪的弱点我们可以尽情的利用一下,与其让我动手,不如叫他自己将郑源除去!”

“你想要用离间之计啊!”柳越越说道,“那现在有什么具体的计划没有?”

两人正在低声的交谈的时候,旁边的一桌忽然高声说道:“谁吹牛了,楚寒灏真的没死,看见咱羊城那些突然进来的当兵的没有,就是为了去杀楚寒灏的,据说所知,新皇帝派了不下十万人去对付楚寒灏,说明楚寒灏不但没死,并且还有了自己的势力,这让新皇帝害怕了!依我看,刚太平没两个月的日子也到头了,有要打仗了!”

“你小点声吧,没有看到下面全是当兵的,就不怕被当成同谋给抓紧去啊!”另一人急忙将他拉着坐下,“你可消停点吧!”

“楚元析本来就是谋朝篡位,这个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楚寒灏想要夺回自己的帝位无可厚非!皇室的正统岂容颠覆,楚寒灏大难不死,必然是有上天保佑,我看那楚元析不过是一时得意,楚寒灏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又一人说道。

“我不管谁是真命天子,我只想要过两天的太平日子!”

“只要楚元析在皇位之上,那里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他登基才几个月,杀的人还少吗?别的不说,就说那位国舅爷吧,才刚到羊城,羊城的知府就强抢了十几位貌美的女子给他送了去,这根强盗又什么分别?”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又气呼呼的说道。

正说着,几个似兵痞子一样的士兵突然上到了客栈的二楼来了,那当才正在谈论的几人顿时停了下来,不敢再做声了。

“老板,好酒好菜全部给我上上来!”一人士兵将身上的佩刀往桌子上面一放,“搞快点,爷们待会儿还有事儿!”

“好嘞!”小二应了一声,急忙先去伺候他们这群大爷,上了一坛子酒。

那几人尝了一口酒,顿时吐了出来,将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声的嚷嚷道:“耍老子是不是?让你们将好酒上上来,这他妈都是什么啊!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这酒的确是小店里面最好的酒了,军爷息怒,咱羊城的酒可能比较涩,军爷喝不习惯,但是这就是羊城的特色!”小二急忙过去陪笑着解释道。

他刚说完,那人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双手抓着他的衣领说道:“你什么意思啊!让你上一坛子好酒,你他妈废话什么!信不信老子砍了你!什么特色不特色的,爷爷是在酒缸里面泡大的,难道还好喝不出来好酒,糊弄爷爷是不是?”

那小二被打得满嘴是血,不甘心的辩解道:“这就是小店最好的酒了,这真的是羊城的特色,出入口觉得涩,多喝几口就回味无穷了!”

他刚说完,那士兵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就朝着他的脑袋到了过去,骂道:“瞧不起爷爷是不是,给老子差的酒,还敢糊弄老子!”

一起同行的几个士兵非但没有阻止他施暴,反而在一旁鼓掌叫好。

掌柜的急忙过来劝架,那些士兵却趁此机会将桌子给掀了,并且将旁边的几桌都给砸了,掌柜的是着急的又求饶又给钱的他们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这些狗日的,我要去告他们!”

“这些人应该是跟着楚元析一起打天下的直系,那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惹得起的,你认了吧,你要是去高官,保准明天把你整个店都给砸了!”

“这些还是当兵的吗?分明就是土匪,是强盗!”掌柜的看着一地的狼藉,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些人迟早是要完蛋的,老子就等着这一天!这些天杀的,会遭报应的!”

“我以前就听说楚元析治军很严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放纵部下到如此地步,这么下去,必然会群情激奋的,到时候你振臂一呼,岂不是会纷纷响应你?”柳越越瞧着那些士兵施暴,虽然心有不忍,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宜暴露身份,故而没有多管闲事,反观身旁的楚寒灏亦是在忍耐,握着杯子的手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这些人不是楚元析的直系,他们只是高家的狗而已,不过没有想到狗仗人势到了这个地步!”楚寒灏冷冷的说道。

他们两人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窗户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惑,朝着窗户外面望去。

只见着方才的那几个兵痞子被另一对士兵给抓住了,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怒斥的几句,大意就是这几人不尊军令,然后命人将这些人当街打了板子,引得周围无数百姓观看,不顾他们的求饶,将人打了个半死,之后方才将人给拖走了,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方才那人就是郑源!”楚寒灏说道:“这人是个人才,军纪严明,刚正不阿,颇有头脑,若不是他是楚元析的人,我还真想跟他交个朋友!”

“不过这人应该也是不知道变通的人吧,虽然惩戒了扰民的几个军痞子,让百姓不至于对他们的大军恨的咬牙切齿的,但是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打了高若琪的脸,高若琪应该不会放过他才是!”

“不知道夫人可通舞蹈?”楚寒灏短暂沉默,想了想问道。

“你难道第一天认识我吗?”柳越越翻了一个白眼,“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勾引高若琪吧?他可是见过我的,没用的,况且我不会跳舞!”

“你可是我的夫人,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去勾引高若琪呢?”楚寒灏淡淡的笑了笑,“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知府县衙内。

“大人!”

崔知府被高若琪折腾的脑袋都大了,选了十多个绝色美女,就是没有让那么祖宗满意的,心里虽然早就将那位高色之徒骂了个遍,可是还得将这位爷伺候好啊!

“又怎么了!”崔知府不耐烦的说道,“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属下正是要说这件事情!丽春院新来了一个绝色女子,据说倾国倾城,这一次相信高将军肯定会满意的,大人要不要亲眼去看看?”

“哦?还有这样的女子?不管真假,先去看看再说,那位祖宗实在是太难伺候了!前面带路!”

“是!”

第二十八章 离间

丽春院来了一位绝色美女,据说是被嗜赌成性的兄长给卖到了青楼,老鸨看到了这女子的容貌,顿时惊为天人,有成为花魁的潜质,二话不说,就把人给买了下来。

这名名叫柳儿的女子,资质出众,当晚就以一袭红衣舞蹈,惊艳众人,只是此女子卖艺不卖身,又以红纱遮住了容貌,只能够窥见起窈窕的身段,欲抱琵琶半遮面,短短一夜之间其花名响彻羊城。

“大人,这柳儿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你怎么能够随便就带走了呢!”老鸨舍不得柳儿这颗摇钱树,急忙上前劝阻知府将人带走。

知府脸色一沉,喝道:“现在就是倾尽羊城也得让高将军满意,若是他一个不高兴,以剿贼为名,将羊城生灵涂炭,这个责任你担当的起吗?滚开,不然当心本官将你就地正法!”

“大人,大人!”

门被打开,屋内的女子回头看了闯进来的官兵一眼,眉毛微抬,淡淡的说道:“高将军贵为国舅爷,若是因为一个不高兴就荼毒百姓,此等人品,恕柳儿难以奉陪!”

“闭嘴,高将军的人品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妓女能够置喙的,你若是真的能够得到高将军的青睐,以后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是比你当一个妓女要舒服些!”崔知府不悦的说道,“眼下是非常时期,你就当做是为了羊城百姓牺牲一下吧,也算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博一把!来人,带走!”

立即进来几个官兵想要将柳儿带走,柳越越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别碰我,我自己走!”

离了丽春院,崔知府立即将柳儿安置在了一出别院内,派人看守着,然后自己去找高若琪邀功去了。

“国舅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昨天在酒楼闹事的几人,在被郑源打了一顿又关了一天之后,哭哭啼啼的来找高若琪告状来了。

“本将军平日里面告诫你们多次,在外面收敛一点,你们狗仗人势,败坏是本将军与皇后娘娘的名声,这顿板子算是轻的的了!”高若琪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长袍,略有几分醉意的说道。

“国舅爷,小的们将国舅爷话都牢牢的记在心上,哪敢败坏您跟皇后娘娘的名声啊!这一次小的们真的是冤枉的,小的们老老实实的去客栈吃饭,可是那客栈老板竟然拿假酒糊弄我们,我们去的时候正有人在谈论楚寒灏呢,这定然是在为楚寒灏鸣不平,说咱们陛下的皇位得来了的名不正言不顺,小的们气不过故而才想要出手教训一下!哪知道那郑源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将小的们打了一顿,他倒是为自己博了一个好名声,但是将国舅爷陷于何地了?小的们是国舅爷的人,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这是丝毫没有将国舅爷放在眼里啊!国舅爷不信可以去军队里面问问,他们是只知道有郑将军,不知道有高将军啊!外面的百姓只知道称赞他郑源治军有方,骂将军你无才无德啊!”

“可恶!”高若琪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面,怒喝声道。

“这可不是小的们说的,是外面的人都是这么传的啊!”

“郑源这家伙简直欺人太甚!他以为他跟着陛下多了几年,就可以不将本将军放在眼里了吗?他不过是陛下指派给本将军的助手而已,也敢越俎代庖?陛下派我前来围剿楚寒灏,就是想要给本将军扬名立万,建功立业的机会,他郑源算个什么东西,还妄图抢本将军的功劳!”高若琪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双眼睛满是怨愤之意。

这个时候属下禀报道:“将军,知府求见!”

“让他进来!”

“是!”

“下官见过将军!”崔知府讨好的笑道。

“你来见我,所为何事?”高若琪不悦的说道。

崔知府查看了一眼高若琪的脸色,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将军,下官发现了一名绝色女子,之前的那些女子跟此女子相比,完全是庸脂俗粉,下官已经将她安置好了,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一见!”

“当真?”高若琪面色的怒气立马散去,露出一副贪婪的神色来,“快带她前来见本将军!”

“下官已经将她安置在了别院内,将军现在就可以去见她了!”崔知府笑道。

“好!”高若琪起身,摸了摸下巴,色迷迷的笑了笑,“你的话若是属实的话,本将军一定会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当时候你就等着加官进爵吧!但是你若是敢夸大其词,骗本将军,当心捏乌纱帽!”

“是不是绝色,将军去见了就知道了!”

高若琪急吼吼的来到了别院,进了屋子,隔着纱幔果然看见了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坐在镜子前面,只可惜面色被红色的纱巾遮住,不过一双眸子盈盈如星辰满布,已经叫人神魂颠倒了。

“你就是崔知府说的美女?”高若琪搓着手色迷迷的说道。

“你就是国舅爷?”美女瞟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转走,满是不屑,“不过如此!”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若琪不悦的沉下脸来。

“我昨日见过郑源将军,威风凛凛,一表人才,叫人过目难忘。不过据说他只是一位副将军而已,那么小女子心想,那位主帅岂不是更加的伟岸英武不成?知府大人带我前来的时候小女子内心还小小的期待了一下,不过一见之下,国舅爷比郑源将军可差远了。国舅爷非小女子心上之人,还是让我离开吧!”红衣女子淡淡的说道。

“郑源又是郑源!”高若琪一把将身旁的椅子给摔倒了地上,“本将军是国舅爷,前途无量,他郑源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来了本将军的地盘还想要离开?”

“国舅爷莫不是强要来硬的不成?难道国舅爷只要这么一点肚量吗?”红衣女子不屑的笑了一声,“小女子一向只喜欢强者,国舅爷想要小女子心甘情愿的伺候也不难,只要国舅爷能够证明自己比郑将军强就可以了!”

高若琪正欲说话,外面的手下又禀报道:“将军,郑将军求见!”

高若琪眸子里面满是嫉妒,咬了咬后槽牙,冷声说道:“本将军会向你证明什么才是强者的,什么郑源,给本将军提鞋都不配!”他说完之后就快步离开了。

这红衣女子正是柳越越,她听到高若琪远去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将手上的簪子插在了发髻之上。若是方才高若琪真的想要霸王硬上弓的话,她就只能够提前刺杀他了,只是到时候逃出去要费力一些,不过燕云十八骑已经在周围埋伏好了,倒也不至于特别的危险。

“你来见本将军所为何事?”高若琪一看到郑源那张板着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问道。

“我们已经在羊城停留了三四日了,何时启程去出云谷?”郑源抱拳问道,“属下觉得我们此次本就是突袭,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多对方的准备就会越充分,对我们也就越不利,我们尽快赶到出云谷才对!”

郑源见高若琪深色冷漠,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们在出云谷的内应已经很久没有跟我们联系了,那么他极有可能已经被发现了,而我们之前进入出云谷的杀手也没有再跟我们联系,我们不知道出云谷内部的情况。我们现在虽然知道了出云谷的大致位置,但是没有内应得接应的的话,入谷很困难,那么我们更应该提前赶往出云谷,查看地形,制定计策!”

“本将军心里有数,难道还需要你的提醒?”高若琪不屑的说道,“正因为没有消息传来,我们才更不应该妄动,本将军已经派了探子前去打探情报了,在情报未穿回来之前,我们应该更加谨慎才是!羊城乃是这一片最繁华的地方,最利于我们休养生息!再说了,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们有十万大军,但是出云谷不过区区数千人而已,即便他们准备的再充分,难道会是我的大军的对手?本将军现在如此小心行事,不过是想要将伤亡降至最小而已!一切等探子的情报传来再说!你下去吧!”高若琪冷声说道。

羊城离出云谷有好几日的距离,即便有有价值的情报传回來,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也会让事情发生变化,而最保险的还是继续前进,在离出云谷最近的沸城驻扎,占据最有利的地形才是最佳选择,郑源本想再劝,但是见高若琪神色坚决,想了想说道:“那么请将军给我一万兵马,属下这便去沸城,将最有利的位置占据,这才会使得我们占据不败之地!”

高若琪怕郑源会抢功,自然是不愿意,冷声说道:“既然陛下命本将军为主帅,那么郑将军你就是本将军的属下,所有的战略本将军心中已经有数了,你就不必再多言了,听从指令就是了,不然的话就是违抗军令!”

“是!”郑源无奈的叹了口气。

高若琪将郑源打压了一番,心中颇为高兴,正要去找美人炫耀一番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人呢?”

“属下不知道,方才还在里面啊!”属下急忙说道。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本将军要你们干什么!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把人追回来!”高若琪气的跳脚,“要是不把人给本将军抓回来,当心你们的脑袋!”

“是!”

第二十九章 相杀

“郑将军,方才属下好像看到了一个人,觉得此事有必要跟将军说一声!!”郑源的近身侍卫说道。

“何事?”

“我们方才发现有一个人形似楚寒灏,故而跟踪了一下,发现他进入了高将军住的地方,并且一直没有出来过!”

“看清楚了没有?”郑源蹙眉问道。

“刚开始还觉得疑惑,故而没有立即抓捕,跟踪了一段时间确定了那人就是楚寒灏,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进入了高将军住的地方,我们的人就守在了门口,但是一直没有看见他出来!”手下说道,“将军,高将军一直在羊城这个地方浪费时间,并且一直阻拦将军你进军沸城,会不会是因为他早就跟楚寒灏勾结了?”

“他现在是国舅爷,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郑源蹙眉说道。

“将军别忘了他以前就是楚寒灏的人,他既然以前能够出卖楚寒灏,那么如果楚寒灏给了他足够的好处,他又肯定会出卖陛下的!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

“你们继续在外监视,不要让楚寒灏跑了,另外我现在立马上书陛下!”郑源说道,“毕竟现在兵权掌握他的手中,但是不得不防,我必须要取得陛下的圣旨,方可动手!”

“是!”

丝竹靡靡之声不绝于耳,眼前是扭动的纤细腰肢,可是即便是美女在怀,高若琪还是忘不了那一抹红色的倩影,越是想要见一见那红色纱巾之下的容颜到底是不是倾国倾城,这心思简直抓心抓肺,坐卧不安。

“怎么样了?”高若琪见着前去打探的手下回来,立即将怀中的两个女人推开,急切的问道,“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手下说道。

“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将人带回来?”高若琪蹙眉沉声问道。

“有人看到她进了郑将军住的院子,我等不敢妄动,只是让人守在了门口,然后回来禀报大人!”手下抱拳说道。

“什么?”高若琪烦躁的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几步,“又是这个郑源!”他一想起那女子称赞郑源的话,心中就翻滚起腾腾的嫉妒之意,咬了咬牙,你以为躲在郑源的身后就能够逃得了本将军的掌心吗?正好趁此机会,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你立即去让郑源将此女子交出来,就说此女子与楚寒灏有莫大的关系,他若是不将人交出来,就是私通楚寒灏,那么本将军必然会向陛下上书的!”

“是!”

约莫过了半小时,手下回来,禀报道:“启禀将军,那郑源实在是可恶,属下亲眼见到那柳儿进了他的院子,他却死不承认,还说将军这是欲加之罪!”

“确实可恶!清点人马,本将军要亲自去一趟!”高若琪冷声说道。

“是!”

不一会儿,高若琪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郑源所在的地方。

郑源听到手下禀报了此事,心中一惊,疑惑道:“他怎么突然来了我这里?还带着这么多的人?”

“将军,方才他们说让将军将什么红衣女子交出去,还说那女子与楚寒灏有关系本来就是他为了对付将军的一个借口而已!”手下说道,“而且,我们监视楚寒灏的人被发现,现在发现了他们的尸首。该不会是高若琪知道了自己私通楚寒灏的事情败露了,害怕将军上奏陛下,故而想要先下手为强吧,将军不得不防!”

“本将军乃是陛下任命,楚寒灏现在还不成气候,他没有那个胆子动我的,不然就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郑源眯眼想了想说道,“不必惊慌,开门迎接!”

“高将军若是有什么事情相商,让属下走一趟就是了,何必如此劳师动众!”郑源瞧了一眼气势汹汹而来的高若琪,拱手笑道。

“若不是郑将军没有将我放在眼中,本将军又何必走这一趟呢!”高若琪冷笑了一声,“时间紧迫,本将军也不跟你废话了,将人交出来!”

“什么人?”郑源蹙眉问道。

“一个红衣女子,此人乃是楚寒灏的探子,有人亲眼看见她来了你这里,快些将人交出来,不然你就是包庇通敌之罪!”高若琪寒声说道。

“将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属下这里的确没有什么红衣女子,将军若不信,可以随意搜查!”郑源心怀坦荡的说道。

“好,那本将军就搜一搜,若是冤枉了郑将军,本将军会亲自跟你赔礼道歉的!”高若琪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即进入了院子里面搜查。

高若琪一脸的怒气,而郑源觉得心中无愧,任由他搜查,虽然心中笃定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但是还是不得不小心的提防着。

没一会儿,只见着高若琪的手下拿着一块红色的纱巾回来了,说道:“启禀将军,在院子里面没有找到柳儿,但是发现了此物!”

高若琪将红色的纱巾接过,轻轻地嗅了一下,额头之上青筋跳动,冷笑道:“不知道郑将军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呢?还不快些将人交出来!”

“属下的确不知道此人,也从未见过此人,将军找属下要人实在是找错人了!”郑源的脸色一变,“将军这真是欲加之罪,将军口口声声说属下通敌,这是要将属下置于死地,难道是将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将属下灭口不成?”

“哈哈哈!”高若琪仰天笑了起来,“你包庇楚寒灏的探子,犯了通敌之罪,如今却还需要倒打一耙,反过来说本将军在污蔑你,实在是可恶至极!来人,将郑源拿下!”

高若琪的话音一落,郑源的亲卫就纷纷拔剑护在他的身前,喝道:“郑将军乃是陛下亲自指派的,若是陛下的圣旨,谁敢动他!”

“本将军身为主帅,他犯了通敌之罪,若不严惩,如何服众!若是陛下怪罪下来,自有本将军担待!来人,将郑源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高若琪冷声喝道。

他刚说完命令,手下纷纷抽刀上前欲拿着郑源,郑源的亲卫自是不许,两队人马立即混战在了一起。

郑源看到了高若琪眸子里面杀气,深知自己赌错了,他这分明就是想要了自己的性命,若是自己一死,他若是投敌,对陛下来说是莫大的威胁,故而拼的一死,也要将他除去,再让陛下派其他的主帅前来。

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目光死死的盯着高若琪,大喊了一声,立即朝着他袭去。郑源本就是出了名的猛将,穿过层层护卫,势如破竹一般,直取高若琪而来。高若琪见对方如此生猛,吓得脸色发白,直将身旁的士兵往前推,自己拼命往后躲。

就在郑源杀出一条血路,到了高若琪近前,他长剑高高的扬起,准备朝着他的脑袋劈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人刺穿了他的胸膛,他浑身一僵,底眸看着穿过胸膛的长枪,挣扎了一下,大喊了一声,再一次朝着高若琪砍去。

而这个时候一个士兵的身影突然窜了出来,在他落剑之前,先一刀刺穿他的腹部。郑源嘴里面满是血水,不甘心的倒地而亡。

高若琪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声说道:“郑源私通楚寒灏,已经被本将军击毙,速将此事禀报陛下!”

“是!”

客栈内。

楚寒灏给柳越越到了一杯茶,笑道:“此次计划能够成功,柳儿姑娘的功劳最大,在下以茶代酒,敬柳儿姑娘一杯!”

“少来!”柳越越白了他一眼,“说什么舍不得我去勾引高若琪,到最后还不是美人计么!”

“以夫人姿色,只是稍加利用一下而已,不过夫人的智慧才是最重要的!”楚寒灏笑道。

柳越越抖了一下:“你还是别夸我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是为什么不趁机会,干脆把高若琪也除去呢?军中若无主帅,军心必乱,对我们来说岂不是好机会么?”

“不一定!”楚寒灏的眸子里面露出几分寒意,“即便军心大乱,我们区区几人还是对付不了这十万大军,不过是让楚元析再派一位新的统帅来而已,高若琪非将帅之才,将他留下的用处比他死了更大!郑源在临死之前奏章已经送了出去,到时候楚元析必然收到两份奏章,彼此参奏对方通敌,你说到时候是会相信活着的身为皇亲国戚的高若琪呢还是会相信已经死去还是自己心腹的郑源呢?我很好奇!”

柳越越一手托着下巴,冷笑了一声说道:“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你怎么不说,如果楚元析怀疑高若琪的话,定然会影响楚元析与高若言的感情,现在高若言怀着孩子,若是帝后的感情不和睦,对朝廷也有一定的影响!”

楚寒灏笑而不语,只是目光越发的阴沉。

柳越越突然觉得心情有些憋闷,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向了窗外,忽然看到街道上似乎走过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而后面还有人跟踪。

她立马将张郎叫了过来,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张郎点头,立即离开。

楚寒灏蹙眉问道:“怎么了?”

“我的两个朋友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我让张郎去帮忙处理一下!”柳越越说道。

第三十章 武林局势

约莫快要天黑的时候,张郎终于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了两位熟悉的人。

“主子,我们回来了!”张郎进来抱拳说道,他又退后了半步,“你们请进,主子在等着你们呢!”

两个略显的有几分狼狈的身影进来,夏侯琛面色警惕的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见到柳越越的那一刻面上紧绷的神色终于松懈了下来,朝着身后挥了挥手,叹气道:“进来吧!”

“越越!”灵幽小郡主进屋,一看到柳越越就跑了过去将她抱住,红着眼睛说道,“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

“你们不是准备回大夏吗?怎么回事?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柳越越奇怪的问道。

“别提了!”夏侯琛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说道,“还不是尤晖那个混蛋搞的鬼,让我们不但回不去大夏不说,还到处派人追杀我们,我们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劫。然后我想起你来着,但是你说的燕北之地我着实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后来听到消息,楚元析派十万大军前来捉拿楚寒灏,我便知道原来楚寒灏真的没死,那么你必然也会跟他在一起。而高若琪现在驻扎在羊城,就带着小郡主过来碰碰运气,没有想到还真能够碰到你,今儿也是,若不是这位兄弟及时出现,我们两个就惨了!”

“追杀他们的是什么人能够看出来吗?”柳越越眸子沉了沉,看着张郎问道。

张郎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杀手堂的人!”

“杀手堂?”柳越越突然就想起了欧阳舒了,自从她去了乐司坊之后就与欧阳舒断了联系,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为何会是杀手堂呢?”

“尤晖现在还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小郡主是北靖王的亲妹妹,北靖王掌管着大夏的半壁江山,他自然不会动用自己的力量来追杀我们,给北靖王留下把柄。但是他这一次用小郡主作为诱饵,将我们坑的这么惨,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回到大夏将他的事情拆穿的,故而自然是要将我们阻杀在路上!”夏侯琛眼睛微微一眯说道,“昊天堡的惨案瞒不了北靖王的,我们现在与王爷完全断了联系,也不知道北靖王现在是怎么想的,是认为我们已经死在了昊天堡了呢还是也在寻我们呢?”

“昊天堡血案……”楚寒灏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据说此事乃是武林盟主指使手下各大门派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抢夺昊天堡的宝物,害了大夏无辜的灵幽郡主与虎威将军的性命,大夏要求大周给出一个交代,故而楚元析决定捉拿武林盟主皇甫升,血洗武林当大门派,如今几大门派要么投靠朝廷,要么被灭门,而魔教中人更是与朝廷勾结,对正道人士进行大规模屠杀,江湖之上眼下是一片腥风血雨!”

“这倒是跟我们当初分析的很像,楚元析果然将此事嫁祸到了武林盟主的身上!”柳越越脸色沉了一下说道,“如今,魔道,楚元析,还有尤晖的利益是同一线的,那么你们被杀手堂追杀,倒是情理之中了!”

“这位莫非就是楚寒灏不成?”夏侯琛在楚寒灏说话的时候,就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摸着下巴,疑惑的问道。

“我就是!”楚寒灏淡然回道。

“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夏侯琛扬了扬下巴,大大咧咧的朝着楚寒灏笑了笑,又朝着柳越越挤眉弄眼,“兄弟很眼熟,你有没有觉得像吴彦祖!”

“屁勒!”柳越越正在安慰的拍着小郡主的后背,将她扶着坐下,又给她擦着脸色的血迹,听到夏侯琛的话,瞪了他一眼,“不要侮辱我的男神好吗?”

“啧啧……兄弟挺帅的,现实世界里面,你找的出几个有这样的样貌这样的身材的人?比起那些电影明星也不差吧!”夏侯琛放低了声音在柳越越耳边小声的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有男不睡白不睡,等你回到现实世界,再看看周围的男人,你会为当初有这么一个极品男人摆在你的面前但是你没有把他睡了而感到后悔的!”

“你神经病啊你!滚!”柳越越狠狠的把夏侯琛瞪了一眼,“再敢胡说八道,撕烂你的嘴!”

“得了,开个玩笑调剂一下这紧张非氛围,这么生气做什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难怪没有男人喜欢你!”夏侯琛不屑的将柳越越看了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做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噗嗤!”小郡主被夏侯琛的表情给逗乐了,小声的解释道,“他就是喜欢开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你放才在跟我妻子说什么呢?”楚寒灏看着三人相谈甚欢,又看着夏侯琛跟柳越越两人举止亲密没什么忌讳的模样,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上前几步坐在了柳越越的身旁,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微微扬起一抹笑意问道。

“妻子?你们成亲了?”夏侯琛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最后轻微的叹了口气。

“假的!”柳越越说道,“我还是有分寸的!”

楚寒灏虽然不动声色,不过眸子却因为柳越越这一句话而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他的反应落在了夏侯琛的眼中,又叹了口气。

“许久没见了,随便聊了几句而已!”夏侯琛说道,“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忙于逃命,都没有休息的时间,那个啥,给点吃的,找个地方给我们睡觉!”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人带你们去!”

孙尧将灵幽郡主跟夏侯琛带去他们的房间之后,楚寒灏又吩咐道:“到周围检查了一下他们是否有人跟踪,免得我们的行迹也暴露了!”

“是!”张郎抱拳说道,立即出了去。

屋子里面只点了一根蜡烛,烛火不是很明亮,楚寒灏的脸有一部分隐藏在了阴影中,他微微挑眉,云淡风轻的问道:“你与夏侯琛是什么关系?”

“在去昊天堡的途中认识的,他们帮过我,所以我也想要帮他们一下!”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她想了想又道,“如果将小郡主送回了大夏,是不是就能够拆穿尤晖的阴谋呢?小郡主跟夏侯琛是昊天堡惨案的经历着,如果他们像北靖王解释清楚了,那么同样皇甫升的不白之冤也能够洗清,虽然楚元析还是会不折手段得对武林门派动手,不过却少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到时候阻止武林人士反抗楚元析的话,他们将会是一大助力!”

楚寒灏对于柳越越将她与夏侯琛的关系一带而过的描述不是很满意,不过却不好再深究下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你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看不出来,已经学会用脑子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别埋汰我成不?”柳越越翻了个白眼不高兴的说道。她咬了咬唇又道:“不过我们现在身边带着的人手也不多,而杀手堂的实力也不弱,想要将他们平安的护送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我跟杀手堂的少堂主是朋友,若是能够联系上他,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没有想到你认识的人还挺多的,大夏的郡主,将军,没有想到昊天堡你也去过,现在还与杀手堂有联系,眼下我有一个感觉,你就好像一个谜团,似乎能够从你身上挖出越来越多的秘密呢!”楚寒灏不咸不淡的说道。

柳越越哼了一声,略带几分冷意的说道:“当初若不是高若言请杀手堂的杀手杀我,我也不会阴错阳差的认识这位杀手堂的少堂主!还有此人你也应该知道,当初大夏三皇子来京师的时候,在镜湖被人刺杀,你曾将我推出去当作垫背,那个时候亏得少堂主出手相助我才保住了一命,之后你还派人跟踪过他,不过他的轻功不错,你没有查出什么东西罢了!”

“哦?还有这种事情吗?”楚寒灏说话的时候眸子略微有些垂下,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不规则的阴影。

柳越越看不清楚他眼睛里面的神色,又懒得去猜,淡淡的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你也为过去的事情跟我道过歉了!”

“原来我以前那么坏啊……”楚寒灏突然从后面将柳越越轻轻地环住,也不知道是歉疚还是自嘲,在她耳畔轻声说道,“看来我今日所遭受的一些都是报应了!谢谢你,没有憎恨我!可是……我对你那么坏,你应该恨我才是啊,为什么还会帮我呢?”

“你难道是在怀疑我?”柳越越蹙起眉头,挣扎了一下,“放开!”

“为什么不恨我?我不过是想知道原因而已!”楚寒灏没有松开,而是抱得更紧了一点,声音低沉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自己,以我的能力不是做大事的人,我只是将你当成靠山而已!”柳越越目光一直看着摇曳的烛火,“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也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你可以理解成我们利用吧,所以,我不会害你,所以你完全不用怀疑我!”

“呵呵!”楚寒灏自嘲的笑了笑,将柳越越的放开,“还真是把自己保护的滴水不漏,也罢,日后我不会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了!”

第三十一章 黑虎寨

夜凉如水,惨白的月光静静的照射着大地,院子里面如铺上了一层白霜一般。

柳越越坐在游廊边,拿了一壶清酒,慢慢的品尝着,不时的唉声叹气。

“床前明月,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柳越越笑着摇了摇头,回过头拍了拍手,笑道:“好诗好诗,恭喜你,夏侯琛小盆友,你幼儿园可以毕业了!”

夏侯琛在柳越越的身边坐下,将她身边的酒壶拿了来晃了晃,听了听里面的声音:“喝了不少嘛,寂寞的女人才会在深夜独自喝酒!”

“心里有事!”柳越越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你怎么就跟楚寒灏真的结婚了呢!”夏侯琛一脸不解的问道,“你是知道我们的状况的,对我们来说,也是对他们的来说,最好的状况就是不要跟这里的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不是跟你说过是假的吗?”柳越越无奈的说道,“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没有当作假的?”夏侯琛说道,“都是男人,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方才我们说悄悄的话的时候,我分明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嫉妒,你觉得是假的,他不会当真了吧!”

“不可能的!”柳越越果断的说道,“我们一开始的就说好了,只是假成亲,更何况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们说好了,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我只是一个外人,我只能够将我的感觉告诉你,至于只是如何,当然只有你们当事人最为清楚了!”夏侯琛拿过酒壶也仰头灌了一口酒,“你看这里的月光,跟我们的世界的月光有什么不同呢?我无数次的后悔,当初玩什么都好,为什么要尝试一个新游戏。到了这里之后,我曾经有一个未婚妻,我作天作地,终于让她主动把婚事给退了,因为我想的很明白,在这个世界我只能够有两种结局,要么回去,要么死了,所以我尽量不会跟这里的人扯上关系,不管是将来让自己牵挂还是被这里的人牵挂,更何况,他们不是真实的人!”

“他们真的不是真实的人吗?”柳越越浅浅的笑了笑,“我曾经跟你的想法一样,可是我现在也分不清楚了,对于我来说,他们就是有血有肉的人,跟我们有什么区别呢?夏侯琛,你实话告诉我,你对小郡主从来都没有动心过吗?”

“没有,我最多将她当作妹妹!”夏侯琛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自己的目的,所以我守得住自己的心。但愿你也一样吧,这是为了你好,不要做没有结果的事情!”

夏侯琛起身离开,柳越越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感受着那切实的心跳,底眸看着手腕之上的翠绿色的镯子,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事情,就不要让它发生好了。

因为怕在羊城呆的久了会被人发现行迹,故而翌日一早,几人便决定先离开羊城,按照楚寒灏的计划,高若琪虽然非帅才,但是也不是个傻子,必然很快会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为了向楚元析交代,定然会加快行程,争取早日将他抓住,将山阴族铲除,那么也必然会向沸城进发,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前赶往沸城,提前占据有利地形。

而由于柳越越她身边带的人人手也不够,暂时抽不出人护送小郡主跟夏侯琛会大夏,故而也只能给暂且他们一起,呆解决了高若琪之后再做计划。不过在去往沸城的途中,柳越越打算绕到去一个地方。她曾经在去昊天堡的途中,收伏的那些强盗不知道有没有改过自新,如果他们真的还认楚寒灏这个主子的话,现在也是一股小力量了。

柳越越先到了村子里面,村子里的人是认得她的,见她带人回来,只是好奇的张望,不过没人敢上前打招呼。

柳越越直接去了英子家中,父亲去世之后,她一个人生活,虽然在临走之前给她留下了一个银子,也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如何了。

“恩公!”英子在地里劳作,听到村里的人说柳越越来了,急忙回家,老远就喊道,“恩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柳越越笑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害怕!上一次之后那些强盗还来过村子,找过你们的麻烦吗?”

“没了,一次都没有了,他们好像不当强盗了,说什么要组建一直军队,,不仅村子里面的年轻人,就连隔壁村子的年轻人都跑了去了,英子也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哦?”柳越越眸子一转,望着楚寒灏笑道,“看来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呢!”

与英子寒暄了几句,柳越越留下了些钱财就立即同几人一起起身去了黑虎寨。

“让邱毅出来见我!”柳越越喊道。

瞭望塔之上的人是之前在村子的小伙子,见到柳越越立即就把人给认了出来,跟身边别村来的小伙子说道:“这可是我们村子的恩人,你现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将军,对人客气一点!”

没一会儿,黑虎寨的大门就被打开了,邱毅带着黑虎寨的几位头领亲自出来相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本来只是想要迎接柳越越的,没有想到在看到柳越越身旁的英武不凡的男人之后,直接愣在了原地,七尺的汉子当时就红了眼眶,不敢置信的说道:“属下没有看错吧,真的是陛下,陛下你真的还活着!”

“我说什么了,陛下肯定会活着的!”柳越越笑道,“现在信了我的话了吧!不过你也很不赖啊,居然搞的有声有色的!”

“属下参见陛下!”邱毅直接把柳越越的话忽略了,率领其身后的数人立即在楚寒灏的脚下跪了下来,“陛下果然是真龙天子,天佑陛下,天佑大周!”

“起来吧,我现在不是什么皇帝了!”楚寒灏握着邱毅的手,感动而铿锵的说道,“我现在落魄至此,你们还能给念着我,对我忠心耿耿,这份心意我终身难忘,若我有重回京城的一日,定然忘不了你们!”

“影帝!”柳越越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

“属下坚信楚元析不过乱臣贼子,现在不过一时得意,陛下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天命所归!”

进了黑虎寨,里面的人虽然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兵器也是乱七八糟的,但是还是在几位统领的带领之下,认真的操练着。

“听说你这黑虎寨吸收了不少隔壁村落的年轻人,现在有多少人了?”柳越越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下,这里虽然简陋,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快两千人了!”邱毅说道。

“听说你们没有敢那档子的事情了,这么多人,吃饭怎么解决啊?”柳越越又问道。

“公子上回子给的那几万两如果只是我们兄弟,用个几年倒也不是问题,可是这些日子,这新兵是源源不断的涌来,用不能够干原来的事情了,虽然有几个大户听说了陛下还可能生还的消息资助了一些,但是现在还是捉襟见肘,我也正在为吃饭的事情发愁呢!毕竟这么多长嘴要解决啊!”邱毅叹道。

柳越越想了想,转身对张郎说道:“给左丘公子写封信吧!”

“啊?写什么?张郎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就突然提到了公子了呢?

“当然是要钱了,我知道他是打款,肯定有不少私房钱!”柳越越说道,“先找他借点,先救救急,日后再还给他!”

“不必了!”楚寒灏说道,“军饷的事情三日之内完全可以解决!”

“你有何良策?”

“沸城!”楚寒灏笑了笑,“军饷就在沸城之中!”他面上的笑意一收:“邱毅听令!”

“属下在!”

“立即将所有人整合起来了,明日一早开拔去沸城。从今日起,黑虎寨改名为黑虎营,你任黑虎将军,现在就去准备吧!”楚寒灏说道,“记住,三日之后必须要赶到沸城,不然以军**处!”

“遵旨!”邱毅虽然会执行楚寒灏的命令,但是心中还是有几分疑惑担忧,抱拳说道,“只是……陛下,这近两千人完全是新兵,沸城易守难攻,若是让他们去攻城的话,可能暂时会有困难!”

“我没有说过让你们去攻城,只是让你将这两千人带过去就好了!”楚寒灏说道,“邱毅,时间紧迫,此地我们也不会多留了,我相信你,三日之后,沸城相见!”

“是!”

楚寒灏连黑虎寨都没有看完,就直接带人又下山直接赶往沸城,并且将小郡主托付在了黑虎寨。

几人快马加鞭赶了一日的路程,终于在天黑的已经完全看不清楚路的时候暂时休息一下。

夏侯琛扶着酸疼不已的腰龇牙咧嘴的说道:“把我也留在黑虎寨好了,干嘛要带着我啊,累死我了,我屁股在马背之上都快被跌成两瓣了!”

“你的屁股不是本来就应该有两瓣吗?”柳越越拍了夏侯琛一掌,“别唧唧歪歪了,我一个女的都还没有说话呢!要你来肯定是因为有事情能够让你帮忙啊!”

她扶着腰来到了正在拍着马脖子的楚寒灏身旁:“难道凭我们几个人就能过破了沸城?看你跟邱毅说的那么有自信,胸中有了良策了吧!”

“没有!”楚寒灏毫无羞耻心的淡淡的说道。

第三十二章 魔教

“所以你让邱毅三日之内带人赶到沸城是在吹牛吗?”柳越越无语的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能够在三日之内,不,现在是剩下两日了,如果我们不能够在两日之内拿下沸城,你让那两千人去沸城喝西北风吗?到时候腹背受敌,你叫他们如何是好是好?”

“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么?”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在两日之内想出办法来了不就好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柳越越举起两根手指,“只有两天的时间而已,你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吗?”

“诸葛亮是谁?”楚寒灏轻吸了一口气,推后了些许,“又是你认识的能人异士么?”

“没什么!”柳越越靠着身旁栓马的大树坐了下来,“我们几个人想呀拿下沸城只能够靠智取了!只是羊城的情况或多或少已经传到了沸城,我们想要进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在沸城内实施计策!擒贼先擒王,我们想办法混入沸城之后,再想办法拿下牧守,胁迫他开城们吧!”

“你都说有消息传到了沸城了,你能够想到的办法难道他们想不到么?”楚寒灏不带嘲讽的笑道。

柳越越抱着双臂:“那你倒是给出一个更加高明的计划啊,别打嘴炮成么?”

楚寒灏正欲说话的时候,忽然间传来了一些响动,他与柳越越同时愣了一下,似乎是些打斗的声音,不过距离此处还有些许的距离。

“你在此等候,我带人过去查看一下!”楚寒灏说道。

“嗯!”柳越越点头,“小心为上!”

楚寒灏带了两个燕云十八骑的人立即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悄声隐藏在了一个大树上面,透过树枝朝下看去。

只见着一群穿着红衣带着白色面具的人正在围攻几个穿着青色衣服的男子,双方混战,明显穿着青色衣服的人受伤者诸多,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很快落入下风,陷入挨打的局面。

“看那些红衣人的打扮应该是魔教之人,他们应该是在围攻正派人士!”一人在楚寒灏的耳畔说道,“我们是否出手相救?”

“不要惹麻烦!”楚寒灏思考了一下小声的说道,“既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先撤吧!”

就在那几人节节败退,楚寒灏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要你们将皇甫升的下落说出来,本小姐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的话,本小姐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一落,就见着一个穿着红裙的少女翩然落下,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个子娇小,看起来还有几分稚嫩,眉眼藏着青涩的风情,假以时日,定然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呸,你休想知道盟主的下落!”一个青衣男子骂道,“红衣教虽然是魔教,不过也算是武林中人,现在居然沦为朝廷的爪牙,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迟早会有报应的!”

“我会有什么报应我不知道,不过你会有什么报应应该马上就可以知道了!”少女冷笑了一声,“我不管是不是朝廷的爪牙,只是他皇甫升杀了我姐姐,这个仇我不得不报,之前他皇甫升是武林盟主,得到各大门派的拥护保护,我们奈何他不得,现如今,我们不过是得了一个机会而已。现在皇甫升入过街老鼠,自身难保,你们不说也没关系,我迟早会找到他的,不过你们的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她的话音一落,红衣教的人里面又朝着他们围攻而去。

“救人,不过不得暴露身份!”楚寒灏眸子一眯,改变主意说道。

“是!”

两名护卫以黑巾蒙面,立即从树下跃下加入了战局之中。红衣教的人也没有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也会突然杀出程咬金,又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埋伏,故而谨慎地后退。

那红衣教少女迅速的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其他的增援之后,将带着细钩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地上,冷声说道:“何方小贼,居然敢管我红衣教的闲事,不想死的,立即给我滚开!”

两人没有多言,立即与红衣人打在了一起,但是因为有了他们两人的加入,战局有了转机。

“你们先走,我们断后!”

“多谢阁下相救!”

几个青衣人让受伤最严重的两人先走,剩下的人三人与突然加入的两个黑衣人一起抵挡红衣教的追击。

“想跑?”红衣少女眸子里面的杀气一闪而过,脚下一点,直接飞身而起,朝着逃走的两个青衣人就追了去。她的长鞭一甩,鞭子就缠住了一人的脖子,上面的倒钩立即划破了血管,刺入了肌肉之中,长鞭收回,血水飞扬。

她眼中的戾气因为鲜血而更加的浓烈,鞭子又朝着另一人的后背袭去,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黑影一闪,长剑将她的鞭子挑开,她后退了半步,将鞭子收回,冷笑道:“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

她的表现如一条凶狠的蜈蚣一般,飞牙舞爪的朝着楚寒灏的面门而去,楚寒灏眸子里面冷意闪过,长剑在月色中,寒光一闪,凌厉的剑锋划破空气,两人交手,招招充满杀机。

就在这个时候,又来了四个蒙面人,其中两人同楚寒灏一起围攻那红衣少女,另外两个去支援先前的人,局势再一次发生逆转。

红衣少女瞧着再僵持下去她也讨不到便宜,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晃了一个虚招,趁机跃出几米开外,将楚寒灏狠狠的瞪了一眼:“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话落,飞身离去,剩下的红衣人亦是跟随她的身影飞快的离开。

虽然有燕云十八骑的人殊死相救,但是也仅有两个青衣人活了下来,几人急忙带着伤员与柳越越他们回合。

“怎么回事儿?”柳越越见楚寒灏他们三人许久未回,又听见打斗之声越发的激烈,估摸着双方应该是交手了,故而又让四人前去接应,“发生了何事?”

“我们方才去查看情况,遇到他们几位被红衣教的追杀,故而相救,不过还是之救下了其中两人而已!”楚寒灏说道,“赶快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势,为防红衣教的人卷土重来,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

“什么红衣教啊?红衣教为什么要追杀他们?”柳越越有些责备楚寒灏多管闲事的将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两个受伤的青衣人,蹙眉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青城派的人!”其中一人说道,“最近朝廷与剿灭武林人士,魔道中人与朝廷勾结,所以追杀我们,几位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两人身受重伤,红衣教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如果你们两人单独上路的话,可能会十分的危险,这两日不妨随我们一起吧,待身上的伤势好些了,再赶路如何?”楚寒灏说道。

两人想了想,心知以他们两人的伤情如是再遇到红衣教的人,定然是在劫难逃,那么任务也完不成,故而点头,应了下来。

柳越越奇怪的将楚寒灏看了一眼,他不是什么心善的好人,这么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那么必然有什么理由。

待将两个青城派的人的伤势处理了一下之后,几人又趁夜离开,星夜加乘,终于在天明十分赶到了一个小镇子上面,此地距离沸城不过半日的距离。

找了客栈将两人安置好了,柳越越才抽出空问道:“怎么回事儿?难道要一直带着那两个人么?”

“他们知道皇甫升的消息!”楚寒灏淡淡的说道,“我想要将现在躲躲藏藏的武林人士联络起来,那么皇甫升的作用非同小可,他们两人到时候倒是可以成为我们的中间人!”

“你原来做的这个打算!”柳越越点头说道,“不过,眼下时间只有一天半了……”

楚寒灏捏了捏柳越越的脸蛋,看着她眼底的青色,浅浅的笑了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你也累了吧,快去睡一会儿,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你想到办法了?”柳越越眼睛一亮。

“休息去吧,这是我该烦躁的事情,不该你来操心!”楚寒灏将柳越越的脑袋拍了拍,“你相信我便是了!”

“我现在除了相信你还能够相信谁呢!不过你也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既然你都开口了,心中必然是有了好的想法了,那我就可以松口气,放心去的去睡觉了!”柳越越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如果我什么方法也没有,你会怎么做?”楚寒灏眸子微微一转,问道。

“如果你什么方法都没有的话,我当然会跑啊!”柳越越嘲讽的笑道,“难道跟着你一起送死吗?”

“我知道了,快去睡吧!”楚寒灏浅笑着在柳越越脑袋上拍了拍。

柳越越吸了口凉气,怎么觉得这厮笑的有些慎人。

一日一夜未曾合眼,柳越越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只觉得刚合上眼,就被人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着夏侯琛坐在窗边,一脸兴奋的说道:“起床了,好像要干活儿了!”

第三十三章 算计

沸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现在城门紧闭,禁止出入。想要入内基本上只能够依靠趁夜翻越城墙,不过如果被发现的话,就有身份暴露的危险,而现在楚寒灏没有打算冒这个险。

“在水源下毒?”柳越越面色大变,惊诧道,“会不会牵扯太广了?城内的无辜百姓怎么办?楚元析作为篡逆者,正是不得人心的时候,你现在荼毒百姓,难道为了一个沸城,连最重要的名声都不要了吗?我反对!”

夏侯琛在柳越越的脑门后面拍了一巴掌,说道:“你能给听人家把话说完吗?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很没有礼貌吗?”

“无妨!”楚寒灏看着柳越越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关心则乱嘛!首先城内百姓饮水一般是用水井,而只有士兵才会喝道从山上流下的泉水,而且我找左丘易要得毒药并非致命的东西,只是会让人在一天之内全身无力罢了!”

“你难道想要在水源下毒?肯定会被稀释的,得多少毒药才够!”柳越越问道。

“我又不傻,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楚寒灏笑了笑,“不过我的目的只是需要让城内的人相信水源被下了毒而已!”

“你想要在城内散播谣言,引起动乱?”夏侯琛挑眉笑道,“可是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城门紧闭,我们要如何进城去呢?”

“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不就好了!”

夜色很沉,月以偏西。

微微高耸的城楼之上,几名士兵正在巡视,忽然间听到了一阵马蹄之声袭来,他们遥遥望去,只见着一人一马,踏着月色而来。

“什么人!”士兵高声喊道。

“我是楚寒灏,开门,我要见你们牧守!”楚寒灏骑在马上,抬头沉声喝道。

“什么!你是楚……”几个士兵大惊之色,不知道真伪,只得几人将人看住,另一人急忙前去禀报牧守。

没一会儿,紧闭的城门被打开了,一群拿着长枪的士兵迅速的出来将楚寒灏围了个水泄不通。随即楚寒灏被压进了牧守府上。

“你真的是……你真的还活着!”沸城的牧守是个五十开外,略微有些发福的男人,在看到楚寒灏的那一刻也是十分的为难,当年他在京中得罪了人,就是楚寒灏将他推举来了沸城做个牧守,按说楚寒灏对他是有恩的,只是如今的局势却也叫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来楚寒灏活着,但是确实丧家之犬,如今天下大权掌握在楚元析的手上,他若是跟楚寒灏有所联系,必然小命不保,可是若是出卖了楚寒灏,良心过不去不说,这名声也不好听,所以啊,他去什么地方不好,怎么就来了沸城呢!

“张牧守还记得朕?”楚寒灏冷眼说道。

“记得,记得!”张牧守一脸纠结的说道,“要说没有陛下也就没有臣的今日,不过高若琪率领十万大军前来,若是让他知道臣跟陛下私下有联系,恐怕……臣不过贱命一条,可是臣的家小是无辜的!所以,陛下,你离开沸城吧,臣就当今夜从未见过陛下,你看成吗?”

“张牧守,朕念在你对朕尚且还存着一份忠心的份上特意来给你提个醒的!”楚寒灏冷冷的一笑,“你的小命即将不保,还用得着顾虑以后的事情吗?”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张牧守不解的问道。

“你现在派人去看看你的家小不就好了!”楚寒灏冷声说道。

张牧守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惑,急忙派人前去问问发生了何事,不一会儿派出去的人回来焦急的说道:“不好了,大人,老夫人,老太爷,夫人,还有公子小姐们全部都出事了!”

“啊!”张牧守是个极其看重家人的人,闻言脸色立马一变,急忙前去看望家人的情况,并且让下人将楚寒灏严密的监视着。

张牧守的家人全部都浑身酸软无力,站都站不起来,仿佛骨头都化了一般,城内的军医只能够看得出来是中毒了,但是却不知道中了什么毒,不仅如此,就连许多的士兵也是得了同样的症状!

张牧守想起了楚寒灏的话,回去询问个究竟,问了问监视的士兵:“他一直在屋子里面吗?”

“是,一直在屋子里面,没有出去过!”

张牧守进入,深深的鞠躬,满脸焦急的问道:“陛下,臣的家人短短时间内全部都中毒了,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知道了!”楚寒灏掸了掸衣服上面的灰尘,抬眸望着张牧守冷冷的说道,“因为是我下的毒!”

张牧守眸子里面立马升起了一股怒气,却是隐忍着不敢发作,抱拳说道:“陛下若是对臣有什么意见,可以对臣下手,为什么一定要对付臣的家人呢?请陛下高抬贵手,赐下解药!”

“就凭你方才见到朕的第一件事情是让朕离开而并非是抓朕去向楚元析邀功,那么朕就不会对你的家人见死不救!”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只是眼下的局势你也应该清楚,沸城,朕要定了!朕说过,朕此次只身前来是为了救你小命的,可知道你的家人为什么会突然中毒吗?如果我没有预计错的话,不少士兵也是同样的症状,因为沸城的水源,现在控制在朕的手上!没水喝的话,你觉得沸城的士兵和百姓能够坚持多久?你觉得你能给等到高若琪带兵前来吗?可能你等不到那一日了,天一亮,朕的大军就会到来。到时候你外有强敌,内有暴乱,你觉得自己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呢?”

顿了顿,楚寒灏冷笑了一声又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过是想要抱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有一家人的性命而已,如果你继续效忠于朕,尚且还有一线生机,朕未必不能够反败为胜!不过你若是要效忠于楚元析的话,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自己好好的想想吧!当然你也可以杀了朕,不过真的要拉着你一家老小给朕陪葬吗?”

张牧守面色苍白的咽了一口唾沫,眸子快速的转动,额头之上慢慢的渗出来汗珠,似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楚寒灏闭上眸子也不再说话,安静的等待他做最后的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张牧守吓了一跳,急忙喊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士兵进来说道:“启禀大人,方才应该信号灯在空中炸开了,不过属下看那信号灯的方向,好像是水源那里,需不需要属下派人前去看看!”

“不必了!出去吧!”张牧守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又将胸有成竹的楚寒灏看了一眼,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如果现在跟着楚寒灏的话,那么若是他真的反败为胜,那么自己回到京城也是指日可待,可是若是他败了,自己一家将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如今家人们都中毒了,若是不跟着他,也是家破人亡,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天色逐渐亮了起来,这个时候又有士兵进来禀报道:“大人,有大军朝着沸城来了!”

“哦?”张牧守面色一变,又楚寒灏观察了一下,小声的问道,“是高若琪的大军吗?”

“不是,旗帜上写着邱!”

“难道是他的人……”张牧守惊恐的望了一眼楚寒灏,呼吸紊乱的问道,“有多少人?”

“探子观察到尘土飞扬,应该不下数万人!”

“什么,居然有这么多人!知道了,下去吧!”张牧守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如果有数万人,那么沸城是等不到高若琪挥军相救,这个消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的稻草,他腿脚有些酸软,走到了楚寒灏的面前,“臣死罪!臣死不足惜,只是臣的家人是无辜的,请陛下救救他们还有中毒的军士们!”

“朕说过,看在你心里面还记挂着朕的份上,朕对以前的事情就不追究了,更何况现在更是用人之际,你起来吧!”楚寒灏说道,“传令下去,将城门打开,让朕的人进来!”

“是!”

张牧守立即传令下去打开城门。

太阳渐渐的升起,五月有些燥热的阳光洒下。

张牧守亲迎邱毅的黑虎营进城,看着那些服装各异装备奇怪的士兵,疑惑的问道:“敢问将军其他的人军士不用进城么?”

“已经全部进城来了啊!”邱毅得了楚寒灏的命令之后就召集了所有人连夜赶来了沸城,本来全体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没有想到沸城的大门已经打开了,若非在此之前刚好收到了楚寒灏的信件,让他放心的进城,他肯定会以为是陷阱的。

“只有这点人?”张牧守立马意识到被楚寒灏给算计了,这几千人即便是在加上沸城的两万人,也不敌朝廷的十万大军啊!到时候城一破,沸城还不得生灵涂炭……不若……

张牧守面上浮现一丝很色,带人去了楚寒灏暂住的地方却不见人影,立马问道:“人呢?”

“给大人的家人解毒去了!”

“什么!”张牧守的脸色再一次一遍,急忙赶往后院,却听见一阵欢声笑语,只见着楚寒灏与自己的父母相谈盛欢,自己的独子正被楚寒灏抱在怀中!

第三十四章 攻城

“父亲,母亲,你们没事了吧?”张牧守见自己的父母已经能够起身,还能够大声说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没事了!”张家母亲笑道,“多亏了这位公子,我们都没事了!”

楚寒灏嘴角微微一扬,将怀中的孩子交给张家父母,与他们道别之后,同张牧守来到了外面,他眉眼之间泛起一阵冷意,寒声问道:“这么充满到来所谓何事?你莫不是想要出尔反尔?”

“不敢不敢!”张牧守被楚寒灏方才眼睛里面泛起的阴寒吓了一跳,只觉得从背脊里面泛起一阵寒意,顿时被一股惧意笼罩一般,他急忙紧张的说道,“臣是来禀报陛下,黑虎营的军士已经全部入城,且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就好!”楚寒灏笑着拍了拍张牧守的肩膀,“你做事情让朕很放心!”

“只是……”张牧守犹犹豫豫的问道,“只是黑虎营才不到三千人,沸城也不过两万人,如何能够抵挡高若琪的十万大军,方才收到的消息,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不到两日的路程了!”

“封锁消息,不要让这里任何消息透露出去,就是要给高若琪一个措手不及!”楚寒灏冷声说道,“朕若是没有把握,也不会拉着你这里的两万人一起陪葬的,你且放心就是了!你以后负责一下后勤之事,这里的军事指挥就暂且交给朕吧,放心,待击退了高若琪,朕便会离开此地,不会霸占你的位置的!嗯?”

张牧守本来还有一点犹豫的,但是楚寒灏最后一个拖长了音节,叫他浑身一抖,急忙拱手说道:“臣遵旨!”

柳越越坐在山顶的石头上面,担忧的看着下方的城池,楚寒灏一人独闯沸城,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看什么呢!”夏侯琛在柳越越的身旁坐下问道。

“天都亮了,也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柳越越叹了口气。

“放心吧,刚收到的消息,邱毅已经带着人进城了,那么说明楚寒灏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夏侯琛说道,“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个很有胆识的人,只身一人去到了生死难测的地方,稍有闪失,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他不是还带着八位燕云十八骑的人么,他去吸引沸城官兵的注意,然后其他人趁机潜入,下毒,如果他有事,还能够劫持人质,确保他平安出城还是没有问题的!”柳越越淡淡的笑了笑,“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你很危险啊!”夏侯琛笑道,“作为一个男人,我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优秀很有魅力的男人,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却非是痴人说梦的事情,你跟着他是对的,将来他绝对是一个强大的靠山。可是你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很难不对这样的男人动心吧!”

“你仔细看过他的眼睛吗?”柳越越嘴角轻微的挑了一下,露出些许的苦涩的笑意,“我在他的眼睛里面看不到感情,凭这一点,我就能够清楚的认识到现实。何况,高若言才是他里面的朱砂痣和白月光,即便是她曾经背叛过他,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对自己的感情是有分寸的!”

快到傍晚的时候,楚寒灏完全接管了张牧守交出来的兵权,彻底的掌握了沸城之后,派人去通知了柳越越他们,天黑之后,柳越越他们也终于来到了沸城。

“夏侯琛!”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整日提心吊胆的小郡主在看到夏侯琛的时候,委屈的红了眼睛,急忙跑到了他的身边,“终于见到你了,你没事吧?”

“我能够有什么事情,放心好了!”夏侯琛笑嘻嘻的说道,“才几天没见,都瘦了,你幸苦了,现在暂时安全了,好好的休息一下,把肉养起来,不然见到了北靖王,他可是会心疼的!”

“嗯!”小郡主听话点了点头。

而随着柳越越他们一起来到沸城的还有救下的那两个武林人士,他们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救他们的人竟然是楚寒灏。

“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有看出你的身份来!”

“是我隐瞒身份在先的!”楚寒灏微微笑道,“这里暂时安全,你们就先住下养伤,一切等你们伤好之后再说吧!”

“多谢!”

“这里完全安全吗?”柳越越站在窗前,看了一眼院子里面的护卫,虽然已经抽调了部分黑虎营的人前来,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面,总是觉得心里惴惴的。

“虽然不能够说完全掌控,但是回避危险的能力还是有的!”楚寒灏柔声说道,“你幸苦了几日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走到了窗边,抬起了柳越越的下巴,拇指轻轻地摩擦着她眼下的一片青色:“黑眼圈都出来了,不会是一直在为我担心吧?”

“现在的情况,能不担心吗?”柳越越将他的手拂开,有些回避他的目光,打着哈欠说道,“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我睡觉去了!”

柳越越和衣躺下,闭上眼睛却没有睡意,不久之后就感觉楚寒灏将灯熄灭,在她的身边躺下了。

“以后的日子也会是这样,担惊受怕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楚寒灏突然开口说道,“我一直都在赌,可是也许不会一直赢下去!”

“所以呢?”

“没什么,睡吧!”长久的沉默之后,楚寒灏轻声说道。

高若琪在发现了自己私自杀了郑源,又疑心自己是不是被设计了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而唯一能够赎罪的机会,就是在楚元析的圣旨到达之前,将楚寒灏抓了,山阴族灭了,方才可以平息楚元析的怒气,故而听从了手下的建议,立即挥军赶往沸城。

而沸城的消息封锁的十分的严密,高若琪的大军到来了也未曾知道这城池已经易主了。

大军毫无防备的来到了城门前,偏将正准备让人打开城门的时候,忽然之间城楼之上出现了一排弓箭手,丝毫不给对方准备的时机,如暴雨一般的利箭就已经朝着下面射下。

城楼下方的士兵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番变故,惊恐之下,急忙撤退,霎时间,变作了人间惨剧,被射杀的还只是少数,更多的士兵则死于互相践踏。

而在大军之中的高若琪更是没有想到沸城会突然出现攻击的敌人,慌忙之间连命令也忘记下了,只管自己逃命要紧。而就在对方乱作一团之时,城门却突然打开,城内的骑兵倾泻而出,朝着逃窜的人就追杀而去,斩敌无数。

此一役,突其不意的偷袭,大捷,杀敌一万余人,高若琪退兵三十里,屯兵休整。

“这一次虽然大捷,但是不能感掉以轻心!”在众人对于初次大捷欢欣鼓舞的时候,楚寒灏却十分的从容自持,冷静地分析着现在的状况,“这一次能够取得胜利,完全靠的是出其不意,等高若琪恢复过来,不管是围城还是强攻,我们还有一场恶仗!”

“那依你看,他会选择哪一种?”柳越越问道。

“我们着急,高若琪更着急,既然知道了我就在沸城之内,那么他一定会倾尽全力抓住我,如此才可以降楚元析交代,不然他无功而返,后果可想而知!”楚寒灏冷笑了一声,“他一定会选择强攻!”

“沸城可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他就是想要强攻,一时半会儿而不会攻下来的!”夏侯琛分析道。

“如果这场仗僵持不下,对我们来说也有不好的因素在,所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将沸城守住,而是要提早结束这一战,或许说要在楚元析的增员来之前结束这一战!”楚寒灏冷声说道。

翌日。经过一夜休整的高若琪再一次率兵强攻沸城,一时之间,战火纷飞。

柳越越自然是没有亲临战场,可是如今的情势多少让她响起了在京城的时候,那个时候也不也是如此么?她在城内,楚元析在城外。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知道京城定然是守不住的,如同头顶的一把屠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而现在她身边还有楚寒灏,她很自信的是,这一次高若琪一定进不了沸城。

可是虽然见过战火横飞,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心中也明白战争的残酷与必要,这虽非她的意愿,也非她能够左右,可是心头还是如同压着一块铅石一般,沉甸甸的。

耳畔传来了战鼓雷鸣的厮杀声,她叹了口气,虽然手上沾了不少鲜血,在和平时代长大的她,终究还是没有适应战争在随时爆发。一将功成万骨枯,终究是个无解的命题。

她来了城楼之上,楚寒灏正在指挥士兵御敌,面上沾着不少的污渍,战甲之上染满了血色,他看到柳越越责备的说道:“你怎么跑来了?”

外城攻城的士兵如洪水一般,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尽头,到了近前的士兵则是攀着云梯极力往上冲,被城楼之上的士兵泼着滚烫的油水,或者石头击落下去,那一地全是残缺不全的尸体,护城河都被染成了红色。

这个时候忽然一直利箭飞过,柳越越急忙将正在与手下说话的楚寒灏一堆,喝道:“你小心一点啊!”

楚寒灏看了一眼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插进了柱子里面的羽箭,蹙眉道:“危险,回去!”

纵然战争由无数人的消亡组成,只是她早已经是促进今日之事的其中的一环,又有何置身事外的理由?

柳越越定睛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说道:“我去帮忙照顾伤员!”话落,她急忙跑到了一员伤员身旁,吃力将他往城楼之下拖去。

楚寒灏也感受到了她眸子里面坚决,没有再说什么,专心指挥接下来的战事。

两人之间再无交流,只是各自做着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你们什么关系?

直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高若琪才鸣金收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总算是暂时消减下来了。

柳越越要了水,仔仔细细的清洗着指甲内的血迹,脑子里面总是浮现今日救治的伤员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那些痛不欲生的表情。

“再洗下去手都要脱层皮了!”夏侯琛叹了口气,“你是有洁癖吗?”

“刚刚在想事情!”柳越越说道,“我一直以来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只是现在事情已经越发的超出我的控制了,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控制过,只是我感觉很多事情就像是蝴蝶效应一般,我一直只是将楚寒灏当成了一个我可以依靠的强者,只是忘记了强者也是站在无数人的尸体之上的!楚寒灏的回归到底时好时坏,如果我当初能够预料到今日的战事的发生,会有么多人流血的话,我还会拼命救他么?”

“怎么突然圣母起来了?”夏侯琛拿出了帕子,擦着柳越越脸上的血迹,“弱肉强食知道吧?世界本来就是成金字塔分布的,顶端的人肯定是在踩着低端的人爬上去的,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只能够让其沿着已经设计好的轨线发展下去,或许现在发生的,包括我们现在的谈话都是注定的呢!不要想那么多了,如果你从始至终只是将这一切当成一个游戏的话,或许会轻松很多!”

“谢谢你!”柳越越底眸笑了笑,“我害怕自己真的会沉迷下去,再也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游戏了!我害怕在这里呆久了,会把这里的一切当作真实的,把那个世界当作一场梦境了!”

“那么就在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然后离开这里不就好了!”夏侯琛拍着柳越越的脑袋轻声笑道,“不要恐惧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你们要找到什么东西?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一道阴寒的声音传来过来,柳越越与夏侯琛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只见着楚寒灏朝着两人走来,他身上的战袍未曾换下,血渍化作一团团的乌黑之色,面上却是笼罩在一层寒冰之中,眸子闪烁不定,那一抹受伤的阴郁被黑沉沉的怒气所代替,嘴角却泛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咳咳!啊,都这么晚了,好困啊,我要回去睡觉了!”夏侯琛见楚寒灏的脸色不对,暗暗估量了一下如果动起手来,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故而决定先溜了,在柳越越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他好像误会了,你好好的跟他解释一下,记住要耐心一点!”话落,急匆匆的离去。

“喂!”柳越越急忙抓了一把,可惜夏侯琛已经抢先一步溜了。

楚寒灏看了一眼夏侯琛急忙忙离去的背影,越发觉得他是心虚,心头的怒火更胜,他死死的盯着柳越越的眼睛,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

“站住,等一下,别过来啊!”柳越越伸手阻止道,“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别断章取义啊!”

“哦?”楚寒灏停下了脚步,嘴角的讥讽之意更浓,“那你倒是说说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虽然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我们有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啊?你难道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丈夫了?”柳越越故作轻松的揶揄道。

“是吗?”楚寒灏自嘲的笑了笑,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突然朝着柳越越疾步走了过去,将她逼到了墙上,伸出双臂挡住了她想要逃走了意图,抬起她的下巴冷声问道,“我们拜过天地,我不是你丈夫是谁?”

“那是假的!”

“闭嘴!”楚寒灏大声喝道,他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浮起,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寒光四射,“你跟夏侯琛究竟在合谋什么?你们要的东西是什么?你们准备到什么地方去?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一直想要你的性命的人?我一直以为你想要救我是因为你心里有过我,哪怕只有一分一刻也好,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说,你究竟想要在我的身上图谋什么!”

“你神经病啊你!”柳越越的心中也升起腾腾的怒火,将他推了一把,“我不是一早就告诉过你,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利用啊,你到底在生什么气!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你他妈别把在高若言那里受到的伤害发泄到我的身上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楚寒灏咬着寒声说道。

柳越越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了,咬了咬唇垂眸说道:“抱歉!张舜华已经死了,你眼前的是柳越越,我本身就是一个有秘密的人,有些事情你也不要问,问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你准备去哪儿?你跟夏侯琛要去哪儿?”楚寒灏依旧没有将柳越越放开,依旧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一切本来就该恢复原位的!”柳越越咽了口唾沫,她吸了口气,抬眸望着楚寒灏,“不要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管我的事情,你只要专心致志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将看作一个随时都可能离开的人就好了!”

“随时离开!”楚寒灏终于将手收了回来,嘴角一挑,自嘲的一笑,“好个随时离开!也罢,人生匆匆,本就是生离死别,这才是人世的常态!”

他转身离开,离开了他身上的气场的压迫,柳越越好像这个时候才可以正常的呼吸一般。

“喂!我们还是朋友吧?”柳越越看着楚寒灏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十分的落寞,心中忽然就不是滋味了,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

楚寒灏闻言,身子稍微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做出任何回应的快步离开了。这一夜他都在城楼之上巡视,有些在躲避柳越越的意思在。

不过更是的是气愤,他既恼怒那个女人的无情,又恼怒自己为什么在那个女人说出会随时离开的时候居然感到了一丝害怕。

他短短时间之内,被命运如此无情的戏弄,亲人的离世,信任的人的背叛,自己也是几次经历生死,他以为以后的日子里面,不管命运在如何的作弄,他都能给坦然面对了,为什么在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还会感到无力呢?

或许,那个女人的出现本身就不寻常吧。

不过他一直没有看错的就是,那个女人果然没心没肺。

她既然说的出来随时离开的话,那么必然是不希望两人有过多的牵扯的,那么自己为何又要喂此事而烦恼呢?

同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还有柳越越,以前跟楚寒灏躺在一块儿,她总是跟楚寒灏隔着距离,导致自己每次都只能给缩在角落里面睡觉,为此,心里面默默的抱怨过好多次。可是如今,她独占一张床,为何反而没有了睡意呢?说实话,方才她害怕了,她一直以为在楚寒灏的眼睛里面看不出有关于她的情绪,可是方才,他眸子里面的怒气却是那么的明显,叫她隐隐的担忧。

他到底为何生气?因为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还是别的原因呢?她不愿也不敢再想下去。

五月十七日晚,楚寒灏带人夜袭高若琪,烧毁其粮食,而剩余之粮食不过三日,即便是现在修书到京城要粮,来回也来十数日,高若琪心急如焚。

五月十九日,楚寒灏带兵出城叫阵,气急败坏的高若琪亲自迎敌。楚寒灏诈败诱敌,高若琪立功心切不听部下阻拦,命全军追击,陷入埋伏之中,死伤大半。他在部下的掩护之下捡回了一条命,下令退军三十里。

而军中无粮的消息不胫而走,士兵哗变。高若琪下令一高压镇压哗变的士兵,却导致了更加严重的反弹,大半军士反叛,欲杀高若琪而泄愤。大军自相残杀,死伤无数,最终高若琪带领不到一万人突出重围,败回京城。而途中又中了楚寒灏设下的陷阱,最终只带着数百人仓皇逃窜。

沸城一役,楚寒灏大捷。而楚元析十万大军却几乎全军覆没,可谓威风全无。

楚寒灏这一漂亮的翻身仗,不仅仅只是保住了一个沸城而已,更是让他活着并且将卷土重来风云再起的消息传了出去,挫的不仅仅只是楚元析的威风,更是让那几位手握兵权,暂时臣服于楚元析的藩王们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那么楚元析必将腹背受敌。

“你明明有杀了高若琪的机会,为什么要让他离开?”在高若琪最后中埋伏的地方,柳越越与楚寒灏比肩而立,从山上看着高若琪带人狼狈逃窜的模样,心下疑惑的问道。

“不是为了高若言而手下留情的!”楚寒灏眸子微微一眯,负手而立,本来还在生这个女人的气的,不过却不知道为何又着急的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高若琪对你没什么威胁,杀不杀都无所谓,但是让他回去却是会让楚元析大大的为难!”柳越越淡淡的一笑。

“其实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杀了他,而是要让他生活在恐惧之中!”楚寒灏冷冷的说道,“高若琪即便回去,除非是只有听到我死的消息,不然他就会一直活在我的阴影下面!”

会活在你的阴影下面的人又何止高若琪一人呢!柳越越抬眸了他一眼,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柳越越说道,“既然沸城之急已经解了,那么我接下来打算安排人将小郡主送回去,你是不是也打算着手解决现在的武林了?”

第三十六章 你不许离开!

楚寒灏闻言,只是将她看了一眼,没有回话,沉默的走开了。

“喂,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柳越越急忙追了上去,“都好几天了,你还在生气呢!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不是都跟你解释清楚了吗?要不你骂我几句好了!”

“不知道?”楚寒灏突然停下,转过身来,一脸阴沉的冷笑。

柳越越差点撞上了他的胸膛,虽然他以前也是莫名奇妙的生气,会恶狠狠的骂她讽刺她,好歹过几日气消了,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不骂人但是每天都阴阳怪气的,让人着实受不了。

“不是跟你说过我跟夏侯琛之间虽然有些小秘密,但是跟你没什么关系嘛,我们有没有害你,也没有背叛你,你到底气不过什么!”柳越越瞪着他不爽的说道,“我跟你说,我现在可不会像以前一样被你压迫了,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再这么下去,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再合作的必要了,分道扬镳好了!”

“呵呵!”楚寒灏的笑意越发的冷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的眼神也是有一种想要将她掐死的感觉,“所以说,你是现在就想要离开是吧!滚吧!”说完,嘴角一挑,冷漠的转身离开。

“这个过河拆桥的贱人!”柳越越翻了一个白眼,急忙追上去抓着他的衣服,被他的长腿带着往前走,“你想赶我走可以啊,不过先把欠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欠你什么了?”楚寒灏一把将自己的衣服夺了过去,冷笑道。

“那我给你好好的算算!”柳越越掰着手指头数着,“首先是黑虎营,之前我可是给了邱毅几万两银子,那是我一年多的私房钱,你得连本带利的还给我!还有啊,刚开始拿下沸城的时候,是燕云十八骑帮你的吧,可是燕云十八骑左丘公子已经送给我了,那是我的人,这个人情你得还吧?还有啊,你在出云谷的山洞里面的事情,已经开始绝望的绝食了,是我重新燃起了你的斗志,让你有了做人的希望,所以这条命你也得还给我吧!你自己算算吧,欠我这么多,将来不送我个半壁江山,怎么还得请,现在就想要赶我走,没门儿!”

楚寒灏目光沉沉的望着柳越越,黑眸里面的怒气忽然之间烟消云散了一般,他微微一笑,灿若光华,气度超然,声音低沉却笃定自信的说道:“就是将整个江山送给你有如何?”

“哇,你好大方啊!”他的眼睛黑亮如同星辰一般,又深沉如漩涡一般,柳越越赶紧将目光躲开,干干的笑了笑。

楚寒灏将柳越越脸上迅速闪过的一抹慌乱看在眼中,心满意足的勾唇一笑,在她的头顶不重不轻的拍了一下:“回去了!”

“哦!”柳越越跟了上去,“你这么快都恢复正常了?”

“我想了一下,我的确欠你很多!”他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捧着柳越越的脸,认真的说道,“所以,在我没有还清人情之前,你不许离开,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的人情,知道吗?”

“我是说着玩儿,你把钱还给我就好了,其他的就算了!”柳越越眨着眼睛说道。

“我是认真的!”楚寒灏说道,“所以我觉得我没有还清你的人情之前,你要是敢不见了,你就死定了,听到了吗?”

“知道了!”未免他又发神经,柳越越顺从的点了点头,心里面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到时候我找到了四样宝物,回到了现代,你来追杀我啊!

回到沸城之后,楚寒灏将军务安排了一下,而柳越越也让八位燕云十八骑的人护送小郡主跟夏侯琛回大夏。

“你放心好了,我回到大夏之后就会打听双鱼佩的下落是不是在尤晖的手上的!”夏侯琛说道,“而他把小郡主害的这么惨,北靖王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一旦他在大夏难以立足,那么我们则可以趁机夺回双鱼佩,不管如何,到时候有什么消息再联络吧!”

“嗯,随时写信联系!”柳越越点了点头,心里面有些愧疚啊,她一直没有把得到双凤钗的消息告诉夏侯琛过。

“越越,我走了!等我回去之后会给你写信的!”小郡主骑上马,“你也要小心一点!”

“好,后会有期,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柳越越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夏侯琛上马之前,想了想,又回头小声地问道:“跟楚寒灏都解释清楚了吧?”

“嗯!”

“我早说过他没有把你们的关系当假的吧?你自己注意一点吧!”夏侯琛担忧的说道,“一定要把持住啊!”

“快走吧你,废话那么多!”柳越越翻了一个白眼,“我对我自己有信心的!倒是你们,尤晖在大夏根基已深,想要搬到他,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们要小心应对!”

送走了夏侯琛与小郡主,柳越越慢悠悠的走在沸城的街道上面。这个时候邱毅带着几人迎面走了过来,老远就拱手笑道:“见过柳姑娘!”

“邱将军何必这么客气!”

“当初若不是柳姑娘指点迷途,我邱毅到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强盗,能有今日的一切,都是姑娘的功劳!”邱毅笑道,“更何况姑娘还是陛下人,姑娘与陛下同生共死,待日后陛下大业即成之后,定然不会亏待姑娘,到时候我们兄弟还需要姑娘能够多加提拔!”

“没影子的事情呢!”柳越越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楚寒灏似乎没有避讳过两人的关系,但是又没有特别正式的同黑虎营的人公布过,为了给同是出云谷出来的燕云十八骑看,他们一贯是夫妻相承的,而邱毅他们又将她认作她以前是东宫的人,现在是楚寒灏的情人。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只是柳越越而已,倒是没人再将她认作张舜华。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能够找到机会跟姑娘道歉,请姑娘赎罪!”邱毅身后出来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男人,一脸抱歉的抱拳说道。

柳越越记得,这就是那日打劫她的两个强盗之中的一个,她想了想说道:“杀了你兄弟,本该是我跟你道歉才是,不过我是出于无奈,自保而已。既然我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带过吧,以后你们当过强盗的事情也不要再提起了,就当做是梦一场吧!”

“多谢姑娘宽容!”

而与此同时,楚寒灏也在送别救下的那两个青衣人。

“楚公子就送到这里为止吧!”一人说道,“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没齿难忘!公子的意思我们兄弟也很明白了,如同楚元析荼毒武林人士,不将各大门派铲除必然是誓不罢休的,那么唯今之计,只有楚公子重登大宝,武林方才能够重新还回和平。我们也会将公子的意思转达给盟主,若是盟主有意要与公子合作,我们兄弟会再来找公子的,还请公子多加保重!”

“红衣教的人神出鬼没,你们也要小心为上!”楚寒灏说道,“那我就等你你们的好消息了!保重!”

京城,皇宫。

高若言正在专心做着刺绣,从怀孕之后她的眉眼就更加的柔和了,如一副画一般,叫人的目光难以移开。楚元析没有让宫人禀报,在门口静默的看了她半响,直到她察觉到了那一道灼灼的目光,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抬眸笑道:“陛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人通报一下!”

“若是叫人通报了,又怎么看的到皇后如此楚楚动人的一幕呢!”楚元析柔声笑道,举步入内,“今日感觉如何?”

“跟以前一样,臣妾的身体一向很好,且臣妾本身也是习医之人,对自己的身体有分寸,故而陛下不必为了臣妾的身体担忧!”

“好!”楚元析握着高若言的手扶她坐下,他眸子一转又道,“虽然朕不希望皇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事情皇后可能要烦恼一下了!”

“臣妾知道陛下在烦恼什么!”高若言轻微的叹了口气,“其实宫中也有些风言风语传到臣妾的耳朵里面的。据说,臣妾的哥哥有私通楚寒灏的嫌疑对吗?陛下大可不必疑心,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臣妾对楚寒灏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这个人最恨别人背叛他,故而若是会见到臣妾的兄长或者臣妾的家人,必然是杀之而后快的,绝不可能与臣妾的家人多说上一句话的,这应该是有人捏造出来的谣言才是!”

“可是朕收到了郑源的快马急报不就之后,就传来了郑源被高若琪杀了的消息,且高若琪也上了一封奏折,说是郑源通敌,故而才杀人的,郑源跟了朕十几年了,若是说他通敌,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楚元析摇头说道。

“如果陛下不相信郑源会通敌,那么臣妾也不会相信臣妾的兄长会跟楚寒灏勾结,他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如果楚寒灏回来之后,高家的命运会如何的!”高若言微微的一笑,眼睛眯了眯,“何况他现在是国舅,他的外甥一出生就会是太子,楚寒灏能够给他什么好处,会比现在的身份更加的高贵?所以即便是为了高家,楚寒灏都必须死!”

高若言说话十分的冷静,再加上她的话不无道理,倒是将楚元析心头的疑虑全部打消了:“只要他能够将楚寒灏的人头带回来,朕可以不追究他私自斩杀郑源的事情,到时候所有的谣言也将不攻自破!”

第三十七章 猫与老鼠

六月初,左丘易来了沸城,同时给楚寒灏带来了五百万两白银用做招兵买马的军饷。

柳越越看着一箱箱的真金白银白马车,馋的眼冒金星,站在左丘易的身边,一脸崇拜的说道:“早知道你是个土豪了,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壕!我们现在是朋友吧?”

“我虽然不太明白你话的意思,大抵还是在夸我吧?”

“何止啊,我对你的崇拜如同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土豪,请收下的膝盖!”柳越越吊儿郎当的说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立马转身,瞪着正举着手准备袭击她后脑勺的楚寒灏,“你想干啥?”

楚寒灏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叹道:“没个正行,刚正常了几天,脑子又开始糊涂了?满嘴胡言乱语!”

“我知道凡是你不能给理解的,都是胡言乱语!”柳越越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人怎么可以自大到你这种地步呢?”

“看来你们夫妻相处的挺好的,我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左丘易温和的一笑,他望了一眼楚寒灏,“你做的很好,在族人们未曾全部准备好之前,这沸城是出云谷最大的屏障!你的事情族人们都已经知道了,对你很是敬佩!”

“所以你所谓的准备好是什么意思?”楚寒灏蹙眉问道。

“你这一仗的胜利,给了他们信心,同时也让他们认识到了现在局势的危险性!”左丘易淡淡的说道,“这几日族内基本上已经赞同暂时迁出出云谷了,只是毕竟是生活了上百年的地方,还需要有些后续事情需要处理。而族长也会根据族人各自的擅长的东西将他们安排到不同的地方,在没有确保完全没有危险之前,暂时不会将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鸡蛋不装在一个篮子的道理大家也都明白!你只需要记住,在出云谷的时候,他们只是一群安居乐业的普通人,一旦出了出云谷,那么他们将是在自己擅长的方面无可匹敌的能人,这些人会是你将来最重要的后盾!”

“哇,就好像把种子埋在各行各业一样,不知道会长出什么样的参天大树来,但是说不定就有帮的忙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好像买彩票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惊喜就来了!”柳越越笑道。

楚寒灏嫌弃的望了一眼柳越越,又看着左丘易说道:“你来的正好,沸城暂时交给你了,我得出去一趟!不久之前收到了皇甫升的来信,约我详谈!”

“他为何不来这里?”柳越越面上的笑意沉了下去,“会不会是个陷阱?”

“是不是陷阱不去的话永远不会知道!”楚寒灏淡淡的一笑,“不过武林与朝廷自古以来都是处于对立面的,朝廷最怕的也是以武犯禁,而现在我们不过是多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而已,在某些程度上来说只是利益有了一个共同点,而并完全的达成一致的和解,他们想要稳妥一些,我也得拿出些诚意才是!”

“那我同你一起去!”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万一是陷阱呢?”楚寒灏微微一笑,“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说过我现在就是在赌,既然是赌就有输的危险性在,所以你就在沸城等着吧,总不能够带着你一起去冒险!”

“跟你没什么关系!”柳越越咬了咬唇,“我是对皇甫升十分的感兴趣,上回子在昊天堡的时候没能够见上一面,想要认识一下这个人!如果事情跟我猜测的差不多的话,你此行会顺利很多!”

她抬眸望了楚寒灏一眼:“你也不要老是以你的想法来看待我做的事情,我想做的事情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不说了,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出发的时候叫我一声就可以了!”

“越越虽然有时候有些懦弱,大体上还算是有自己想法的女子,不似一般只会接受命运逆来顺受女人,向来那些毫无主见的女人也是入不了你的眼的!”左丘易淡然一笑。

“女人太有主见也不一定是好事,迟早要被她给气死!”楚寒灏笑了笑,“不过,倒也多了几分乐趣!猫跟老鼠的游戏,她既然乐此不疲,我也不妨奉陪到底!”

左丘易暗暗失笑,提出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你们之间到底谁是猫谁是老鼠?”

面对楚寒灏的恼怒,左丘易笑而不语。

六月,太阳如一个巨大的火炉一般,炙烤着大地。

虽然骑在马上,但是酷暑还是让人难耐,柳越越擦着脖子上面细密的汗珠,无比怀念现代的空调车。她驱马往前了几步,有些嫉妒的看着楚寒灏面色居然一点汗水也没有,说道:“说实话我挺意外的,你居然会放心的将沸城交给左丘易帮忙看着,要知道那里可是你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大本营!”

“能用为什么不用?”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他若是连这点忙也不帮,当初救我又是何必?”

“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啊!”柳越越切了一声,“太阳太大了,休息一会儿,待日头小一点再出发吧!”

“也好!”楚寒灏看着柳越越被晒得通红的脸,眸子微微转了一下说道。

几人找了片阴凉的地方休息,楚寒灏又去查看一下周围的地形,回来的时候他给柳越越带回了一些果子,用树叶抱着,递给她说道:“吃吧!”

柳越越嫌弃的看了一眼:“你还真是当大少爷当的太久了,这果子一看就没有熟,能吃吗?”

“好心当成驴肝肺!怎么不能吃了!”楚寒灏不耐烦的拿起一颗果子酒咬了一口,顿时酸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还硬咬着牙把整个果子都吃了,“你看我不是吃的好好的吗?”

“唉,你的自尊心还真是迷一样的存在啊!”柳越越笑了笑,选了一颗相对成熟一点的果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过好歹也是你的心意,我就勉为其难得尝一下吧!”

她正准备吃的时候,被楚寒灏一把抓住了手腕,他淡淡的说道:“算了,的确挺难吃的!你吃点干粮吧!”

楚寒灏低头认错的样子,居然还有那么点可爱,就好像一只大型的狗狗一样,柳越越将果子放在嘴里,慢慢的抿着,又抬手挠了挠楚寒灏的下巴,嘴上含糊不清的说道:“别委屈了,现在不是果子成熟的季节,等秋天到了,我再带你去摘果子吃啊!”

“你当我傻呢!”楚寒灏将柳越越的手拍开,轻声笑道。

再赶了两日路程之后,几人找了小镇暂时住下,而距离与皇甫升约定的地方也只有一日的路程了。

“明明后天才是见面的日期,为何你非要提前一天来?真不知道是你太亲民了还是这个武林盟主太牛了!”柳越越洗了一把脸,身上的疲惫略微褪去了些许,“我知道你是想要表现出你的诚意,让那些武林人士对你的怀疑不信任少一些,只不过你得姿态摆得太低,他们日后反而难以听你调遣吧!”

“早来一些也没有什么坏处!”楚寒灏淡淡的说道,“若是完全按照对方安排的行程走,我们才是真正的被动!提早一天来,既可以打探清楚到底有没有埋伏,而且到时候见还是不见,我都有进退的空间!”

他将鞋子脱掉,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躺下:“我的诚意够了,但是我也得看到他们的诚意才是!”

“武林中人虽然武功高强,人数众多,但是终究还是缺乏组织,所以难以是朝廷的对手!”柳越越在楚寒灏的身边坐下,“眼下除了依靠你尚且还有一线生机之外,他们就只能够一直躲躲藏藏,战战兢兢的与朝廷还有魔教的人为敌了!”

楚寒灏一抬手,一把将柳越越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又想要搞什么幺蛾子?”柳越越蹙眉不满的说道。

楚寒灏一只手揽着柳越越的肩膀,一只手枕在脑后,淡淡的笑道:“有时候我真的在怀疑你是不是个女人!住在这具身体里面的,会不会只是个男人呢!”

“脑洞还挺大的!”柳越越想要做起来,却被楚寒灏强硬在按在胸口,两人闹了一会儿,突然同时停了下来,他将人护在身后,警惕的看向了屋顶的方向,小声的说道:“别出声,好好的呆着!”

“嗯!”柳越越面色沉了下来,点了点头,同时也将靴子里面的匕首抽了出来。

楚寒灏迅速的穿好鞋子,来到了窗前,很快从窗户探了出去。柳越越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继续从屋顶传来,但是却似乎只有追逐,没有打斗的声音。

难道他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还是皇甫升派来打探的人?

她悄悄的来到了窗边,向外面偷看了一眼,恰好有一道人影快速的落下,然后迅速的向前跑了,她略微只能够辨别的出来那是一道红色的影子。紧接着两人黑影一前一后的落下然后往前追去,最后一人是楚寒灏,中间那人的身形也有些许的熟悉,难道是他?

柳越越心下疑惑,也立即追了上去。

第三十八章 始乱终弃?

柳越越的轻功不及他们三人纯熟,她追了几步就把人给跟丢了,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朝着四下张望了一下,他们怎么这么快啊,去哪儿了?

她喘了几口气,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叫声,她顺着声音追去,在一条人迹罕至的街上,一个红衣女子抱着膝盖在地上哭,而她身边不远之人正是冷冰冰的欧阳舒。

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越越小步来到了抱着手臂看热闹的楚寒灏的身边,小声地问道:“怎么了这是?这小姑娘谁啊?”

“我也刚到,什么都不知道呢!”楚寒灏摊了摊手。

柳越越走到了欧阳舒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速很快的说道:“好久不见,你又长个儿了,这小姑娘谁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寒灏是见识过红衣女子的心狠手辣的,见柳越越不管不顾的上去,也是急忙上前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这人是红衣教的!”他又望了一眼欧阳舒,眸子微微一眯:“你应该就是杀手堂的少堂主吧!”

“是我!”欧阳舒也诧异在这个地方居然能够遇到柳越越,又见着楚寒灏一脸防备的模样,心中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当初让你跟本少爷离开相府吧,你不要,非得去乐司坊受苦,现在怎么又跑出来了?跑出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跟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你难道就没有自尊心吗?”

“不要乱说话,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待会儿再跟你说!”柳越越从楚寒灏身后探出脑袋,她又拉着楚寒灏的袖子笑道,“童言无忌,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哈!”

柳越越的话敢说完,一条鞭子就朝着她的面门袭来,她一惊,急忙后撤了两步,躲了过去。

“范婷婷,你疯了是不是?”欧阳舒怒目冷斥,“把东西还给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你跟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红衣少女将鞭子狠狠的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咋起,“你居然曾经好像要带着她私奔?没看见人家都要丈夫了,你简直太不要脸了!”

“别胡说八道!”欧阳舒不耐烦地说道,“追了你一晚上了,没心情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自己赶紧从我的眼前消失,然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你想要始乱终弃?”少女瞪大了眸子,没有凶狠的杀气,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别流泪啊,要是信你第二次,我就是猪!”欧阳舒冷笑一声,“把我的令牌还给我!”

“这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范婷婷扬起下巴,“我会好好儿的保管着的,你就放心吧!”

“呸!什么定情信物!那是你从我身上偷的,别说废话啊,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啊!”欧阳舒挽了一个剑花,“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放才手下留情了,你要是再敢胡搅蛮缠的,休怪我无情了啊!”

“怎么回事啊?”柳越越藏在楚寒灏的身后,满脸疑惑,“本来以为是江湖恩怨,没有想到居然变成伦理大戏了!”

“管他们唱什么戏,跟我们无关,我们走吧!”楚寒灏冷冷的看了一眼欧阳舒,抓着柳越越的衣领,就要带她离开。

虽然那少女只是出了一招而已,但是招式狠辣,恐怕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她担心欧阳舒会吃亏,问道:“这女的是什么身份?你帮一下小舒吧,既然是红衣教的,若是让她离开,恐我们的事情在这里会被暴露出去!”

“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楚寒灏说道。

“站住!”就在这个时候范婷婷突然一声怒喝,她奇怪的望着楚寒灏的背影,“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楚寒灏微微一笑:“你认错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不可能,我是不会认错的,你的身形我定然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的!”范婷婷蹙着眉头,“在什么地方呢?”

楚寒灏嘴角的笑意凝结了下来,望了一眼欧阳舒问道:“这里没有其他红衣教的人,只有她一人对吧?”

“我追了她一夜了,红衣教的人也跟不上来了,怎么了?”欧阳舒疑惑的问道。

“其实你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这么追下去不知道要追到什么时候去了,很简单的,把她抓住不就好了!”楚寒灏冷冷的笑了笑,“不如,我们联手好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欧阳舒冷哼了一声,“本少爷才不稀罕你的帮忙呢!”

“哈,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在那天晚上抢走了青城派的人对不对!你现在居然还敢在我们面前出现,找死!”范婷婷冷声说话,花落,鞭子一甩,朝着楚寒灏就袭去。

没有想到那红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鞭法却是如此的出神入化,怕是连依依都不必上她招式的狠辣,柳越越担忧的看着,两人的招式都很快,叫她是目不暇接,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咱还是朋友吗?”柳越越拉着欧阳舒的衣服可怜巴巴的问道。

“勉强算是吧!”欧阳舒傲娇的回道。

“那你救救我男人呗!”柳越越说道,“我作证不是他帮你,是你救他,我会好好的感谢你的!小舒咱们可是有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住了大半年的情分在的,你不能给对我丈夫见死不救!”

“真是没有想到你还是嫁给他了,脑子坏了的女人,真是没办法了!”欧阳舒摇头晃脑十分遗憾的说道,话音落,他的长剑快速袭出,也加入了战斗。

楚寒灏与范婷婷的武功本来就在伯仲之间,有了欧阳舒的加入,情势是瞬间逆转,范婷婷又如何能够敌得过两个高手的夹击,很快败下阵来。

她恼怒欧阳舒居然帮着外人对付她,在两人的围攻之下又无计可施,最后恼恨的看了一眼张望这的柳越越,一个虚招晃过了两人,朝着柳越越就袭来了。

柳越越老早就注意到她不时传过来的带着冷意的眼神,见她绕过两人朝着自己而来也不慌乱,看来自己倒是成了那个软柿子,她瞧着对方汹涌而来,并不躲闪,在她即将靠近的时候,突然咧嘴一笑,从背后拿出来一个红木的盒子,一触动机关,一阵如雨点一般的银针顿时射了出去。

“暴雨梨花针!”范婷婷见此面色大变,急忙后撤,挥动鞭子将银针全部弹走,但是自己的阵法已经全部紊乱,落地还没有站稳,就被楚寒灏偷袭点了穴道。

柳越越炫耀的扬了扬手上的暗器:“左丘叔叔给的,果然是好东西!”

“你们以多欺少,以大欺小,还暗箭伤人,你们……你们不是人!”范婷婷动弹不得,委屈的瞪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欧阳舒,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方才是一副狠辣如猛鬼的模样,现在又想是被人欺负的小绵羊,这丫头不会是有人格分裂吧!

“闭嘴!”柳越越喝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说你一个魔教的,居然跟我谈江湖道义?有什么好谈的!”

她看了一眼两个男人,指着范婷婷又道:“这小丫头怎么办?是杀了还是奸了?”

“少胡说八道!”楚寒灏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为了避免麻烦,直接杀了吧!你说呢,这可是你的人!”

“她什么时候是我的人了!”欧阳舒闹了个红脸,“杀了就杀了!”

“欧阳舒你这个负心汉!居然这么对我!”范婷婷听到欧阳舒居然毫不怜香惜玉,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对她干了什么坏坏的事情吗?”柳越越一脸八卦的问道。

“她……在洗澡,我不小心看到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她光天化日的在河里洗澡,我也只是想喝口水而已!”欧阳舒红着脸辩解道,“从此以后,她就缠上我了,要我负责,还偷了我的令牌!对了,我得先把我的令牌拿回来!”

他走过去冷着脸问道:“你藏什么地方了?”

“腰上!”范婷婷小声地说道,“你自己来摸吧!”

欧阳舒正准备去拿,却瞧着那丫头居然一脸羞涩好有些期待的样子,他收回来爪子,对柳越越说道:“你帮我一下!”

柳越越毫不客气的在范婷婷的腰上摸了一下,不仅找到了欧阳舒的令牌,还找到了一本书。

“?”柳越越一脸蒙逼,她翻了一下内容,这不是自己以前给沁园写的本子吗,居然被出版成了小说,妈蛋,居然不给她版权费!

这丫头不会被这本书给洗脑了吧?

“这本书你从哪儿弄来的?”柳越越问道。

“捡的!”范婷婷也觉得自己居然看这种书实在是太丢脸了,“随便翻翻而已!”

“觉得内容如何?”

“一般般吧!”

“其实……我就是这本书的原作者!”柳越越杨眉十分不要脸的说道,“我还有很多这样的书!”

“真哒?”范婷婷顿时一脸心花怒放的样子,“其实我觉得结局还可以改一下,那个将军不是最后为了小姐放弃了一切荣华富贵,一起隐居山林了吗?可是书生呢?书生不是对小姐也是一往情深嘛,那么书生应该孤独终老才是啊!”

“咳咳!”柳越越笑了笑,“你这小丫头片子,心还挺狠的!”

“所以这到底是一本什么书呢?我倒是很好奇了呢!”楚寒灏阴森森的一笑。

柳越越急忙将书藏到了背后:“只有女人才能够看得懂的书!”

范婷婷表示强烈的赞同。

第三十九章 女人奇怪的友情

本来素未谋面,甚至片刻之前还大打出手的两个女人,竟然会在片刻之间和解,成为无话不说的姐妹,这可以称得上是楚寒灏最近觉得最奇幻的事情了。

四人一起先是赶回了客栈,楚寒灏给范婷婷一颗软骨散之后将她关在了屋子里面,让柳越越跟着出去了一下。

“我说难道你们以前认识?”欧阳舒也是一脸的困惑,“不然以那个丫头的性子来说,会这么好说话跟我们回来?”

“再凶悍的女人那也是女人,尤其是她这中情窦初开阿的小女孩儿,对爱情的向往还是很强烈的!”柳越越郑重其事的将欧阳舒的肩膀拍了拍,“她既然倾心于你,你何不从了?这女人一旦陷入爱情,那是会变得柔情似水,这个麻烦就轻松的解决了!”

欧阳舒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为了解决你们的麻烦,所以让我将麻烦主动揽到身边?所以说你是觉得本少爷才是那个蠢蛋吗?”

“爱你的女人怎么能够是麻烦呢,果然还是小孩子!”柳越越笑了笑,指了一下屋子里面,“那姑娘据说在红衣教的地位不低,样貌也跟你十分的般配,你到底在嫌弃什么呢?”

“别提了!”欧阳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吗?我是跟着他来的,就到这里随便转转吧!”柳越越耸了耸肩说道。

“那他呢?他不是死了吗?怎么样活过来了?听说还是让楚元析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了,这世界很奇幻啊,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欧阳舒接着问道,“还有你啊,怎么出的京城?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柳越越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想起了最近的武林上的纷争,她咬了咬唇,严肃的问道:“杀手堂已经跟朝廷合作剿杀武林人士了吗?”

“算是吧!”欧阳舒淡淡的说道,“父亲想要借朝廷的力量铲除江湖之上的几个大的门派,只是对于这一点我一直在反对,以前杀手堂和所谓的正道人士算是水火不容,但是却一直处于平衡的状态,再加上杀手堂形势低调,最近这些年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父亲跟朝廷合作,在杀手堂没有利用价值得时候,难免会被卸磨杀驴,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不过跟朝廷合作是大多数人的意思,他们也只是将我当成小孩子而已,故而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就躲出来了!”

“那你又没有想过跟我们合作?尽快解决江湖之上的血雨腥风……”

“没有!”柳越越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欧阳舒就直接打断,“我现在跟你在一块儿,纯粹是出自我们两个的私人感情,跟其他的没什么关系,我不只是反对父亲跟朝廷合作,我更是反对父亲卷入一场跟我们本无关系的权力的角逐之中,以杀手堂的性质而言,不管哪一方获胜,杀手堂都可能是被认为是威胁而不必要消灭的存在。而杀手堂的安身立命之本就是神秘,如果在漩涡之内馅的太深的话,那么那些秘密也将不是秘密,那么杀手堂就真正的危险了!”

“可是现在杀手堂正在跟朝廷合作啊,你即便是阻止也是好的啊!”柳越越说道,“对了,你们是不是还跟大夏国师尤晖合作,追杀灵幽郡主?”

“作为杀手堂的第一杀手,我都要被扫地出门了,还谈什么阻止啊!不过后一个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在我离开杀手堂的那一天,我父亲拍了大批的杀手去追杀那位郡主!”欧阳舒淡淡的说道,“太晚了,我去睡了!”

“此人是否可靠?”楚寒灏眯着眼睛谨慎的问道。

“他虽然嚣张了一点,可是为人还是很靠得住的,救过我很多次了!”柳越越说道,“我觉得可以信任他!以前我以为找到了他,就可以改善江湖正道跟魔教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现在的局势也不是他一个少堂主能够控制的了!”

柳越越心中还在记挂着小郡主与夏侯琛的安危,现在又不能够及时的赶回去,她只能够写信提醒他们万事都要小心一点。

由于范婷婷与欧阳舒的半路杀出,他们原来的计划也被打破了,由楚寒灏带人赶去约定的地方谈判,而柳越越则是留下来看着以及安抚范婷婷,欧阳舒本就处于楚寒灏怀疑的对象,自然也是被留了下来。

但是柳越越还是十分的想要知道皇甫升的真正身份,故而在楚寒灏临走之前跟他说道:“如果你见到皇甫升,就问他想不想要双鱼佩,如果他想要的话,就让他亲自跟着你回来见我!”

“双鱼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乃是昊天堡的东西,你为什么会有?为什么你知道皇甫升在找此物?”楚寒灏闻言十分奇怪的问道。

“你只要帮我把话传到就好了,具体的情况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会跟你解释的!”柳越越说道,“好了,你走吧,自己要注意安全,不要强出头,要是事情不妙记得快撤!”

“知道了,罗嗦!”楚寒灏拍了拍柳越越的脑袋,虽然想知道的答案一个都没有问出来,但是心头还是涌起了一阵柔情蜜意。

楚寒灏快马离开,欧阳舒本就是出来散心的,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也留了下来,不过最舒服还是范婷婷,柳越越先是将市面上之前写的那几个本子出版的书全部给她买了下来,让她看。但是她觉得里面的故事都太老套了,不够新颖,不够让她心动,柳越越被她缠的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动手创作,反正她看得霸道总裁的小说那么多,随便拼凑几个就好,那些总裁金句,还不是提笔就来。

话说这一日的中午,欧阳舒正靠在游廊之上午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跳起了自己的下巴,他睁开眼睛,之间对面的人邪魅狂狷的一笑:“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欧阳舒微微眯起眼睛,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一把将她的拍开,一脸嫌弃的说道:“神经病啊你!”

“很好,从来没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我看上你了,做我的男人吧!”

“疯婆娘!”欧阳舒浑身抖了一下,急忙溜了。

范婷婷急忙将背后的书拿出来翻了一下,喊道:“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欧阳舒,我还没有说完呢,你跑什么啊!”她又将书翻了几遍:“怎么不灵呢?”

柳越越躲在窗户下面,憋笑憋的肚子都疼了,这范婷婷太有趣了,杀人的时候一副修罗样儿,可是内在就是个傻大妞!

且说楚寒灏一走就是两日,虽然每天都有信送回来,但是柳越越心中难免还是担忧,只希望一切都顺利吧,终于在第三日的下午的时候,他回了来。

这一日,楚寒灏一回到客栈后院的时候,不敢骚扰的欧阳舒躲到了树上去了,而被服用了软骨散的范婷婷就只能够在属下干着急了,终于拿着书,在书本上找到了一句金句,想也没想,就大喊道:“小妖精,你点的火,你负责熄灭,坐上来,自己动!”

欧阳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底眸问道:“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嘛?”

“不知道!”范婷婷直接把柳越越出卖了,指着她说道,“她教我的,她说很有用!”

欧阳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越越,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短短几个月,她都经历了些什么,都是同道中人,所以不免劝你一句,少跟她接触了,不然等你长大再回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会羞愤而死的!”

柳越越急忙摆手:“不关我的事,我很纯洁的!”

楚寒灏恰巧将所有的对话都听了去,抱着双臂,眯着眼睛望着柳越越冷笑道:“原来我对你还真是一无所知啊,你真的是不能够叫人小看,随时都在准备给我一个惊喜呢!既然你知道的那么多,晚上我们不妨深入的交流一下!”

“哈哈哈!”柳越越尴尬的笑了笑,“你回来啦,事情都还顺利吗?”

“顺利!而且盟主也来了!”楚寒灏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认识盟主吗?还不快过来!”

这位武林盟主可没有柳越越想象中威风凛凛的模样,身材中等,面色有几缕小胡子,看上去不像个练武的倒像是个书生,目光也很温和。

她还没有仔细打量的时候,一旁的范婷婷就冲了出来,指着皇甫升喝道:“皇甫升,你总管是出现了!我要你替我姐姐偿命!”

她摸了摸腰上,发现鞭子早就被没收了,举起拳头,目光凶狠的就朝着皇甫升冲了过去,可惜被位了软骨散的她此刻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儿没什么两样,还未近身就被皇甫升身旁的护卫给抓住了。

柳越越急忙说道:“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小妹妹,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她又急忙给欧阳舒使了眼色,欧阳舒才点了范婷婷的哑穴,不情不愿的把她给拖了回去。

柳越越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该把她给放出来的,差点坏了事,她擦了擦额上的虚汗,笑道:“盟主,里面请!”

第四十章 皇甫升

总而言之,楚寒灏大约是跟皇甫升谈的很顺利,双方也暂时达成了合作的协议,皇甫升手下因无端的浩劫亲密联系在一起的武林门派会帮助楚寒灏大败楚元析,登上皇位,回报就是他以后不得再干涉江湖中的事情,各自太平。

这些武林人士虽然人数不多,难以合数十万的大军像抗衡,但是却是个个身怀绝技,在情报方面,有着突出的强项。

皇甫升跟楚寒灏将该谈妥的事情谈妥当之后,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柳越越,说道:“这位姑娘是你的夫人吧,我能够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楚寒灏的眉头一蹙,面上露出几分疑惑。

柳越越说道:“你现在出去一下吧,我就跟盟主说几句话,没事的!”

“嗯!”虽然满心疑惑,楚寒灏还是暂且先出去了,不过他心里也有了底了,柳越越跟皇甫升之间的所谓的秘密,跟她与夏侯琛之间的应该差不多。同时心中又升起一股淡淡的不安的情绪,害怕她嘴里面常说的那些什么宝物被找到之后就会离开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也是玩游戏进入这个世界的人吧?”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皇甫升将柳越越大量了一会儿才说道。

“不错!”柳越越点头,“当初在昊天堡的时候,他们说你久未露面了,却突然出现在了少堡主的婚礼现场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你也是游戏者,为了双鱼佩而来的,果然没有猜错!”

“据说少堡主逃走了,临走之前将双鱼佩给了未过门的妻子!”皇甫升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目光紧紧的盯着柳越越,“你让楚……公子带话给我,看你的意思,你知道灵幽郡主的下落?”

“给你透个底,当初少堡主带着小郡主逃出昊天堡的时候,我也在,他的确是将装着双鱼佩的盒子给了小郡主,但是盒子是空的,里面的东西早就被人调包了!”柳越越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我们怀疑双鱼佩就在大夏国师尤晖的手上!”

“大夏国师?”皇甫升蹙起了眉头,“你确定?”

“你不妨回忆一下婚礼之上发生血案的时候!”柳越越说道,“尤晖的人混进了送亲的队伍之中,还有大周昭华郡主的人混入了前来观礼的江湖人士之中,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进入防备严密的昊天堡内,而且将屠杀的血案,嫁祸在了你的身上,楚元析在借此机会铲除武林人士。但是当时在昊天堡内武林人士是没有办法潜入放置双鱼佩的地方,唯一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夏送亲队伍借此机会进入偷了双鱼佩,故而双鱼佩在尤晖的手上的机率最大了!我没有必要骗你,而是想要跟你合作!”

“合作?”

“看大叔的眼神,在现实世界内也应该是个好人,应该不会陷害同为游戏者的其他人吧?”柳越越说道,“还有一个人是小郡主身边的虎威将军,夏侯琛,也是游戏者,我们之间已经互相信任,互相合作,不会互相伤害,就是想要知道大叔你要不要加入我们!而据我所知的其他两位游戏者尤晖和昭华郡主可是会不折手段的弄死他们的竞争者的,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的力量最为弱小,若是在不抱团,只会被干掉的,大叔若是加入我们,我们可以互相分析其他宝物的消息,也会互相的合作,总比孤军混战要好。游戏的规则说只要我们找齐四样宝物之后就能过回去了,但是并没有说胜利者只有一个人!即便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一个人,我们现在也只有选择合作将其他更强大的力量消灭之后,才能够再想之后的事情!”

“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皇甫升鼓了鼓掌,“就从你方才叫那丫头的那几句话来说,就知道你肯定是以为老司机了,我这个人吧虽然活了几十年了,但是呢,脑子一直以来都不太好使,我怕到了最后被你利用了!”

“我告诉你,只要尤晖还有昭华郡主知道你也是游戏者你就死定了,我自己是亲历者,我知道!如果只是最后才被我利用,你还能活得长一点!”柳越越切了一声,“就算来了这里两年,我的良心还是未泯的,只要你不主动害我,反正我是不会主动害你的,今儿我也个你透底了,你要是出卖我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柳越越拍了拍手准备离开,皇甫升急忙见她拉住,他不是傻子,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即便这丫头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想要对付大夏国师也好,大周郡主也罢,都不可能是对手的。还是先跟这个实力最弱的丫头联手,把命保住了再说。

“我们合作,合作!不过为了加强彼此的信任,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皇甫升笑道。

“啊?”柳越越脑袋歪了一下,“你脑子没病吧?”

“你以为我一个武功都不会的人怎么当了两年的武林盟主的,全靠我到处跟人别拜为兄弟,到处都是我的兄弟,所以才会让人拥戴,不用我出手,那些想要杀我的,想要推翻我的,都被我兄弟给弄死了,我的兄弟虽然不是什么雄霸一方的人,但是武功高强的人特别的多,刺杀几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想要跟我结拜为兄弟,而是只是想要威胁我呢?”柳越越抓了抓头发,“跟你结拜为兄弟的话,那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好像也不吃亏啊!”

于是乎两人勾肩搭背的出去,兴高采烈的要结拜为兄妹,楚寒灏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他知道了夏侯琛是什么样的货色之后,对这位武林盟主本来就没有报什么希望的。其他的人也是一脸惊奇,之后皇甫升的护卫还算正常,早就习惯了他们盟主乱跟人结拜的嗜好。

“说好了,以后有其他消息,你也得告诉大哥一声!只要有大哥在,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来找大哥,大哥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皇甫升好爽的拍着柳越越的肩膀笑道。

“知道了大哥,我不会忘记的,随时保持联系啊!”柳越越笑眯眯的说道,虽然现在的两人的合作都是迫于现实的压力,不过走出来这一步以后应该会容易很多吧。

她也不禁叹了口气,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要信任一个人也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啊!

“放我出去,我要杀了皇甫升!”范婷婷一脚踢在了门上,眸子似能够发出火光一般,“欧阳舒,你放不放我出去,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再嚷嚷,继续点穴,你这辈子都别想说话!”欧阳舒靠在门上打了个哈欠,举起连根手指威胁道,“你得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范婷婷冷笑了一声,“顾全谁的大局?我的仇人在我面前我都不能够杀了他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现在武功尽失,可能是皇甫升的对手吗?”欧阳舒不屑的一笑,“你现在出去了也是送死!”

“就是死,也别这么窝囊为好!”范婷婷脾气上来了,就是谁也劝不住的性子,她左右看了看左右,提起一个凳子就朝着大门的方向扔了过去,“给我把门打开!”

欧阳舒摇了摇头,走到了窗户边上,从窗户缝隙就扔了一枚碎银子,正好打在了范婷婷的穴道之上,她举着凳子动弹不得。他正准备离开,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丫头脸上留下来几滴泪水,摇着头,叹了口气。

皇甫升并没有在小镇停留的太久,跟楚寒灏谈完之后立即返回,想来也会将暂时安身的地方换掉。

待感觉皇甫升已经走远之后,柳越越才让将范婷婷内放出来,不过自己不敢去,那丫头的生气的眼神还挺凶悍的,只好求欧阳舒去当炮灰。

柳越越将装着饭菜的盘子塞到了欧阳舒的手上,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有求过你其他的事情吗?”

“经常啊!”欧阳舒冷漠的说道。

“呃……那我就再求你一件事吧!”柳越越讨好的笑道,“你去安慰一下范婷婷小姐吧!”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害怕!”柳越越说道,“但是我觉得你是男子汉,应该什么都不害怕的!而且,你不是范婷婷的心上人吗?他即便是有火也不会对你发出来的!你说对不对?”

“对你个头,真是越来越没有没有底线了!”欧阳舒痛心疾首的说道,“我很怀念在相府内那个蠢是蠢了点的张舜华!”说罢,接过柳越越手上的盘子就离开了。

“我现在有那么没有节操吗?”柳越越疑惑的抓了抓头发。

“别以为皇甫跟你结拜为兄弟你就得意了,这是他个人的爱好!”楚寒灏一只手搭在柳越越的肩膀上笑道,“不过你还挺能够给我惊喜的,你这么一弄,跟武林的隔阂倒是小了不少!”

“小意思,而且我也没有骄傲好不?”

“要不我们再继续探讨一下为什么范婷婷会从你嘴里面知道那么多的……奇怪的事情?嗯?”

第四十一章 为难

“吃点东西吧!”欧阳舒将手上的盘子放在了桌子上,酷酷的走过去将范婷婷的穴道解开了。

就在她的穴道被解开的瞬间,她反手就朝着欧阳舒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怒目瞪着他咬牙道:“我恨你!”

“随便你!”欧阳舒冷淡的说道,他挑眉哼了一声,“本少爷是巴不得你别缠着我了,所以你越恨我越好!”

“那我岂不是不能够便宜你了?”范婷婷冷哼了一声,望着桌上的饭菜冷着脸说道,“给我吃的?”

“给狗吃的!”欧阳舒冷冷的说道,也不好意思去柔被打疼的脸,又不能够跟个女人一般见识,他招谁惹谁了,说好的不会动手呢?

“谢谢你!”范婷婷吸了吸鼻子,“我现在冷静下来了,想了想,方才的确是我太冲动了,那个情况冲上去,肯定对我不利的!等我回去了之后我会叫人的!”

“你能不能够活着离开还是个问号呢!”

“不是有你在嘛!”范婷婷笑道,“你是不会让我有事的对不对?因为我是你的人啊!”

“切,你跟本少爷没有任何关系!”欧阳舒拽拽的说道,随即离开。

虽然事情顺利的不像话,但是将这里的情况解决之后,楚寒灏还是决定尽快返回,一旦他的身份泄露,在外面还是会给他带来一定的危险的。只是如何处理范婷婷这个麻烦,倒是成了难题。

若是杀了,那么便是与红衣教结下了不解之仇,与他现在联合江湖人士的计划向左,若是留着,也是个麻烦,在未与红衣教化解之前,这丫头武功高强,还不知道会杀多少人,更是不能够将她带回沸城,将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埋在身边。

“人是你带回来的,你有什么注意?”楚寒灏问道。

“这丫头性格既有小姑娘单纯的一面,又有狠辣的一面,的确很难搞!”柳越越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个麻烦,我们为什么要带在身上呢?”

“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要将这个麻烦丢给欧阳舒那小子了!”

欧阳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又这样被柳越越给出卖了,柳越越让他将范婷婷给送回去,欧阳舒自然不肯了,冷笑道:“我是个杀手,不是保镖,免谈!”

“我们要回沸城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们的境况!”柳越越说道,“我们防着红衣教的势力,所以暂时不会将范婷婷身上的软骨散给解了,她现在没有武艺,如果独自离开的话,要是被以前的仇家遇到就惨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可是你的人,你总不能这么无情吧?”柳越越冷笑道,“你看了她的身子,现在就想要这么一走了之?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万一这事儿传出去,都知道了杀手堂少堂主始乱终弃,你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如果你能够将范婷婷安全的送回去的话,那么你救了她的命,至少你们能够两不相欠了吧?对吗?对的,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柳越越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欧阳舒的肩膀之后,又去找范婷婷,给她灌输了一下“女追男隔层纱”的思想,暗示了一下欧阳舒其实对她有意思,就是太害羞了,不敢暴露出来,他的性格是慢热型的,要慢慢的渗透,要让他习惯自己的存在。

范婷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会一直跟着欧阳舒的。

几人互相道别之后就各自踏上了路程。回去的时候因为时间不赶,走了三天多才回到了沸城。

这一日出去前后不到十天,但是回来之后沸城已经换了新样貌了。前些日子在经历的战火的痕迹已经不见了,城内重新开始热闹起来,老百姓也开始过上普通的生活,总之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不只是民生方面有显著的改善,军务方面更是焕然一新。士兵已经被重新编排了一下,加上新招入伍的,已经有三万人,井井有条,军纪严明。各营之间或是常规训练,或是换防,已经十分的熟练,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像是才刚组合磨合的队伍。

对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楚寒灏是十分的满意,虽然嘴上不说,不过心底已经承认了左丘易出众的管理才华。

“我都已经不认识了,这还是我们熟悉的沸城吗?”柳越越惊叹的说道,“左丘易却有管仲之才,若不给他一个丞相之职,我都觉得是屈才了。等你大功告成之中,给他一个丞相做吧,我觉得他肯定会是你最大的帮手的!”

“到时候再说吧!”楚寒灏淡淡的说道,“我看左丘易志并不在庙堂之上!”

刚回到牧守府,还没有来得及休息的时候,柳越越就收到了一封信,她看过信之后,脸色立马变了,并且将信递给楚寒灏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也顿时一沉。

京城,皇宫。

“你还有脸回来!”楚元析怒目等着下方跪着的头发凌乱狼狈不敢高若琪,愤怒将桌子上面的一方砚台一把推到了地上,“十万大军竟然被楚寒灏区区几千人打败了,朕要是你早就自尽了,还有脸回来丢人现眼?”

“罪臣罪该万死!”高若琪身子斗得跟筛子似的,不住的狠狠的磕着头,额头在地板之上磕的砰砰作响,“请陛下发落!”

“你大败的事情暂且不论,朕再来问问你,你为何要私自斩杀郑源?朕早知道你非帅才,让你挂帅不过想要为你累积战功,日后好成为皇后与太子的依仗,朕将朕的心腹给你,就是为了提醒你辅助你,而你呢!你干的那叫人事儿吗?”楚元析恼怒的大声吼道。

“郑源与楚寒灏的探子勾结,是臣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俱在,故而臣才……”

“放屁!”高若琪还没有说完,楚寒灏又是大声的骂了一句,“郑源乃是真的心腹,跟着朕十几年了,朕难道不比你了解他的为人吗?你定然是嫉妒他的才华,恐他会抢了你的功劳,故而才找了借口杀了他对吧?你自己再看看这个吧!”他说着将书桌之上的一封密奏扔到了地上。

高若琪哆哆嗦嗦的将奏折捡了起来,看了一眼,急忙说道:“陛下这是诬陷,罪臣从来没见过楚寒灏,这完全是诬陷!罪臣要与他对峙!”

“可惜你要对峙的人已经被你杀了,你们两人亏得还是征战多年,居然连小小的离间之计都没有识破了!”高若琪怒道,“这一仗朕以为比能够擒获楚寒灏,剿灭山阴族,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就会很好收拾了,但是因为你,现在周围的几位藩王都蠢蠢欲动,朕在对付楚寒灏的时候还需要花费大量了兵力防备着他们!不仅如此,那该死左丘易在京城搅和了一通,现在前朝的人朕不敢用,现在手下能够找出真正能征善战之人则是少之又少。若不能够快速解决掉楚寒灏这个麻烦,如果他做大,将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你明白吗?”

“臣有罪!”高若琪立马匍匐在了地上瑟瑟发抖,“请陛下保重龙体!”

“朕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如此方能够解朕的心头之恨!”

“陛下……”高若琪吓得脸色发白,全身汗如雨下,就是不敢出口求饶。

这个时候有太监进来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告诉她朕现在很忙,让她回去,朕待会儿再去看她!”楚元析收敛了一下愤怒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臣妾不等陛下召见,就擅自进了御书房,臣妾请陛下恕罪!”高若言直接进了来,在高若琪的身边跪下,垂泪说道,“臣妾希望陛下能够看到臣妾以及腹中孩子的份上,饶了臣妾哥哥的性命。陛下也说过,臣妾的爷爷年事已高,父亲英年早逝,以后臣妾与孩子能够依靠的除了陛下就只有哥哥了!”

高若琪见到妹妹进来,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定然是死不成了。

“快起来!”楚元析急忙将高若言扶了起来,“比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不比的从前吗?不要哭了,朕没说要杀他!”

“真的吗?陛下不是骗臣妾的吧?”高若言破涕为笑。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楚元析说道,“不过他毕竟打了败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然难以堵住朝臣的悠悠众口!”

“那是他罪有应得,只要陛下能够留下他的性命,臣妾就已经感激不尽了!”高若言感激的说道。

高若琪被重新压入了天牢,至于如何处置,楚元析还需要再考虑一下,他安慰了高若言几句,就命宫人将她送了回去休息。

这个时候贴身太监又道:“陛下,昭华郡主就见!”

“她来做什么?”楚元析微微蹙眉,“让她进来吧!”

“是!”

昭华郡主等候在外等待召见,正巧遇到了从御书房出来的高若言,她上前请安道:“见过娘娘!”

“免礼!”高若言淡淡的一笑,“倒是许久未曾在宫中见过你了!”

“今日不同往日!”昭华郡主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寒意,“当初我差点就完了,还要感激娘娘的救命之恩,不过那个将我害到如此田地的人,我是决然不会放过的!”

“本宫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高若言淡淡的一笑,“这些日子挣回来脸面的可是你自己!”

第四十二章 计策

昭华郡主微微提起裙摆,入御书房面圣,想起这几个月的遭遇,心中还是愤概万千。

当初左丘易在京城大闹了一番之后,利用她的令牌离开京城,直接将她推到了最危险的边缘,若非高若言为她求情,愤怒的楚元析或许已经杀了她。不过虽然抱住了性命,但是她的地位却是一落千丈,不复之前的盛宠不说,楚元析也对她抱有一定的怀疑。

这些倒不是叫她最为生气,叫她最是气不过,非要将左丘易千刀万剐才解恨的便是左丘易给她的双凤钗居然是假的。

她不知道为何大夏的国师居然也知道了双凤钗在她的手上,不过却是趁此契机,跟尤晖有了联系,故而才有了昊天堡的合作,也正是这一次的计划的成功,也正好解决了楚元析的担忧,故而重新在他的面前有了地位。

不过虽然现在跟尤晖是合作的关系,但是她心里面明白,两人都是互相防备着的。双鱼佩现在不正是在他的手上么?想要对付这个尤晖,可比张舜华要难多了,为此,她必须还要更多的力量,更大的权力才可以!

“臣妾参见陛下!”昭华郡主款款福身见礼道。

“平身吧!”楚元析淡淡的说道,“你要见朕所谓何事?”

“高若琪将军大败的事情臣妾也已经听说了,可以说现在的局面对陛下来说虽非致命,但是也是不妙的!”昭华郡主稍微顿了顿,轻蹙眉头,说道,“陛下觉得楚寒灏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元析抬起眸子,目光露出些许的不解与怒气。

“陛下想要对付楚寒灏将其在势力扩张的更大之前将其一举剿灭,那么周围的几位手握重兵的藩王则是最大的障碍,若是陛下对楚寒灏大张旗鼓,他们必然会蠢蠢欲动,到时候陛下则是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所以现在陛下需要的是,如何拖住楚寒灏的脚步,让陛下能够空出手来,将那些碍事的藩王先收拾掉,如果陛下的想法跟臣妾一样的话,那么臣妾倒是有一计可用!”

“说说看!”楚元析眼睛微微一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

“那么就回到刚才的问题了,陛下觉得楚寒灏是个什么样的人!”昭华郡主眸子微微一转,又道,“或者说换一种说法,陛下觉得楚寒灏是那种人,是将个人成败看的最重要还是将保家卫国看得更重要?”

楚元析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眸色更深了,用眼神示意昭华郡主继续说下去。

“臣妾虽然与楚寒灏接触的不多,但是臣妾以为楚寒灏应该是那种更加看中家国天下的人!”昭华郡主浅淡的一笑,“所以臣妾的计划就是,若是这个时候大夏对我们动兵,沸城靠近大周与大夏接壤的地方,这个时候楚寒灏是会选择将大夏赶出去不让打下之人荼毒大周的百姓呢还是会选择趁此机会一举攻入京城呢?臣妾认为会是前者,楚寒灏必然会选择出兵抗敌!”

她眸子里面的冷意闪过:“那么不管是楚寒灏还是大夏,陛下都不必担心了,只需要专心致志的将几位藩王尽快解决,到时候与大夏里外夹击,楚寒灏何愁不灭?”

楚元析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若是楚寒灏选择了后者呢?”

“所以臣妾最先就要问问陛下觉得楚寒灏是什么样的人啊!”昭华郡主淡淡的笑道。

“何以断定大夏一定会出兵?”楚元析又问道。

“之前在对付昊天堡的时候,臣妾与大夏国师尤晖之间有些交情,而尤晖跟楚寒灏之间也有些过节,楚寒灏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为此,他也必须要楚寒灏大败方可,所以大夏一定会出兵,而且更多的是针对楚寒灏出兵,这一点也可打消陛下觉得楚寒灏会选择后者的疑虑!”昭华郡主眸子里面泛出丝丝的冷意,“因为大夏北靖王之妹,灵幽郡主,将会丧命于楚寒灏之手,北靖王为妹报仇,自然不会放过楚寒灏!”

“好!”楚元析眸子里面闪现一抹果决的光彩,“此事朕便交给你来办!若是办的好,你昭华郡主便是大周史上第一个封王的女人,若是出了差池,你满门也将性命不保!”

“臣妾遵旨!”

沸城。

柳越越收到燕云十八骑的求救信,称在回去的过程中遇到了袭击,柳越越立即又派了人前去支援,若是不能够顺利回去,先回到沸城保住性命再说。是她太大意了,小郡主能不能够回去关系着尤晖的性命,他又怎会那么轻易的让人回去了,定然会使出全身解数阻止的,她应该多派些人的。

心急如焚的等了几天,派出去救援的人才将他们带了回来,但是回来的时候都是愁眉苦脸的,特别是夏侯琛,简直痛心疾首。柳越越瞧见众人这个状态,大抵也知道了约莫是小郡主出事了。

夏侯琛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坐在游廊下一脸自责,满脸痛苦的捶打着一旁的柱子。

“别打了,柱子又没有得罪你!”柳越越在他的身边坐下,将手上的酒坛子递给他,“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她是为了我而死的!”夏侯琛接过之后仰头猛灌了几口,“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根本不会出事的!或者我,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她会快快乐乐呆在大夏,当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也不会吃那么多苦,最后还是送命了!”

“你不用自责的,这个结果根本不是你预料到的!也不是你故意要它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柳越越拍着他的肩膀劝道,“我们都没有预知后事的能力,这世界上也没有那么的早知道,命运是不可预料,我们所做的决定都是在当时的处境之下做出的最合适的决定,但是我们无法左右命运的走向!你失去了小郡主,而我又何曾不是失去过很多自己在乎的人呢?你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应该振作起来为小郡主报仇才是!”

“得了吧,我就是个废物,报什么仇啊!”夏侯琛提起酒坛子,往屋内走去,将柳越越关在屋外。

“难道自己说错了吗?”柳越越摸了摸鼻子,“搞什么嘛!”

“让他安静一下吧,谁都不是会那么快的接受的!”楚寒灏抱着手臂说道,朝着柳越越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柳越越一脸疑惑,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楚寒灏一把将柳越越抱在了怀中,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之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还在我的身边!”

柳越越感觉心脏仿佛有一瞬间停止了一下一般,嘴里面泛起一丝如黄莲一般的苦涩,她将眸子里面涌起的一层朦胧的雾气掩下,大大咧咧的笑道:“我在你身边有那么值得你高兴吗?你不是一直在嫌弃我吗?怎么突然发现我不可代替的价值了?哈哈哈,你总算是没有年纪轻轻的眼睛就瞎了!”

“暂时没有!”楚寒灏将柳越越放开,她就是有这种破坏气氛的魔力,他捏着她的脸说道,“所以你就好好的呆在我身边,知道我发现你不可代替的价值为止!”

“一点眼光都没有,我真是替那些将士感到担心啊,他们虽然有一身的本领,但是无奈统帅是个瞎子!”柳越越摇头晃脑的胡说八道。

“无妨,你的眼光不是很好吗?有你在不就好了!”楚寒灏微微一笑,在柳越越的脑袋之上拍了一下。

玩笑虽归玩笑,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叫柳越越忧心不已,因为小郡主的事情,柳越越想起了还在京城乐司坊内的众人。

她现在的身份是柳越越,张舜华已经死了,不会再被人提起了,即便是楚元析方面,因为为她举办葬礼的人就是高若言。但是她毕竟以一个新的生活还活着,那么楚元析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迁怒,而对乐司坊内的动手?

她虽然每隔五天都会收到关于她们的消息,五妹张舜筠已经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儿,虽然赵家因为曾经与大皇子的关系,未曾受到太大的影响,被楚元析打压屠杀,却也不比从前,不过好歹还能给保住性命。但是也免不了受到相府的牵连,被凌少宣报复。而六妹张瞬瑶与七妹张舜云也按照之前的计划,暂时脱离了乐司坊有了安身之地。

八妹张舜媛自上次亲眼见到柳越越杀了张舜英之后被吓得一病不起,到现在为止都是神神叨叨的,柔儿一直在身边照顾,四姨娘她们亦是在乐司坊为奴。

一想到柔儿,柳越越心里面就开始疼了起来,乐司坊虽然是官用,但是毕竟也是龌鹾之地,更可怕的是楚元析若是将她们想起来的话,再用更激烈的手段岂不是更加的糟糕,思前想后,这京城远非她们能够久待之地。

柳越越没有将心事告诉楚寒灏,而现在的情势虽然是一片大好,但是他现在的实力还不是楚元析的对手。她思虑了一下,还是应该找左丘易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够将人救出来。

只是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柳越越正打算与左丘易商量一下对策的时候,一封意想不到的情报落到了她的手上。

第四十三章 调戏

“左丘公子!”柳越越白着脸推门而入,“我有事情要找你商量!”

“何事如此惊慌?”左丘易正在与武伯对弈,闻言抬眸淡淡的问道。

“你自己看吧!”柳越越将手上的书信递给了他,“这是我方才收到的!”

左丘易看了一眼,眸色一沉,想了想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

柳越越咬了咬唇,说道:“我也是不久之前就在担心他们会对相府的人动手的,没有想到居然成真了。他们即便是以相府的人为人质,对楚寒灏没有丝毫的威胁,所以我猜测,他们此举应该是为了我!”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又道:“昭华郡主这是想方设法的要我回去呢,目的嘛,自然是为了我手上的双凤钗!”

“那你现在如何打算?”左丘易微微蹙眉问道。

“总不能够见死不救吧!”柳越越烦躁的跺了跺脚,“虽然以我现在的处境来说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她们可是我的家人啊,我若是眼睁睁的看着昭华郡主杀了他们,这辈子心里都会不安的!”

“所以你是打算救人对吗?”左丘易沉吟了一下,“他们都在京城,想要从对方的陷阱之内将人救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件事情楚寒灏知道了吗?”

“我还没有告诉他,收到消息之后首先就来找你了!”柳越越说道,“再说了,他现在的事情也很多,我不想给他添麻烦,希望此事能够自己解决!”

“那你觉得自己能够解决吗?”左丘易笑了笑问道。

“就是觉得自己不能够解决,所以前来问你啊!”柳越越跑了过去,蹲在左丘易的身边问道,“那……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我非神人,虎口救人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有难度,怎么也需要给我个时间想一想吧!”左丘易淡淡的一笑,“此事我不敢跟你保证,若是我有了注意,自然会知会你的,不过也并非全无胜算,你也并非完全没有筹码,至少你手上的双凤钗还可以作为交换,那么就要看看你是否舍得了!”

柳越越的脸色再一次一变,用双凤钗交换么?

“如果你觉得相府的人值得你冒性命的危险的话,那么双凤钗难道还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么?”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不过我知道双凤钗对你的重要意义,此乃下策,我会想想是否还有其他的方法的!”

“多谢你了!”柳越越有些低落的说道,“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左丘易突然开口说道:“你跟楚寒灏现在是夫妻了,我虽然没有成过亲,但是也知道夫妻之间贵在坦诚,你不妨将自己的烦恼告诉他,听一听他的意见!若我们瞒着他行事,他日后知道真相,怕是会不开心吧!”

“我不是想要瞒着他,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而已!”柳越越叹了口气说道,“你暂时帮我保密吧!”

她会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困难告诉左丘易是因为笃定他会帮自己想办法,也不会阻止自己,但是楚寒灏就不一样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选择袖手旁观,只是他更多可能会选择阻止自己去冒险吧,更或者他代替她去京城救人。

因为现在是圣女的身份,所以关于山阴族穿回来的消息,左丘易从来都是第一时间让柳越越知道的,也从未隐瞒过她,所以在接下来的两日,柳越越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研究京城现在的局势,寻找可趁之机。

只是现在京城基本上已经完全被楚元析掌控了,上回子左丘易打闹京城之后,更是加强了防控,只怕是她进去容易出来难,更何况是大张旗鼓的救人呢!

双凤钗?难道真的要拿双凤钗去交换吗?

柳越越在愁眉苦脸的思考对策的时候,楚寒灏亦是忙的脚不沾地,由于他生还的消息传了出去,大败楚元析十万大军更是让他名声大振,周围前来投奔之人源源不绝,很快沸城军马从原来的不到三万人扩张到了现在的近十万人。虽然他现在以沸城为据点,但是现在小小的沸城显然已经安置不下那么多的军马,故而他计划着扩张之事。

“沸城虽然易守难攻,但是还是只是一个单立的点,难以形成守合之势!”楚寒灏说着又指了指地图之上的另外两个城池,与沸城成三角之势力,“这里分别是宥城与羊城,如果能够占据着两点,那么与沸城将会成接应,一方被围困,另外两方则可攻可守!”

他在地图之上划了一个圈,说道:“我们现在人数不足以与楚元析相抗衡,故而只能够以守为主,徐徐图之,趁着楚元析现在顾忌着背后的藩王势力,慢慢渗透我们的力量,再以图与之决战!我们兵分两路,羊城被高若琪搞了一通,现在防备甚弱,只要稍加围困,必然投降,邱毅你带两万人前去围城,记住不许伤百姓一人,朕则亲往宥城!”

“陛下,宥城之牧守乃是楚元析的旧部,又有悍将之名,还是让属下去宥城,陛下去羊城吧!”

“你这是对朕没有信心?”楚寒灏浅浅一笑,“小小宥城,朕还没有放在眼中,你且听命行事就好了!”

“是!”

又安排了一下详细的战术,以及他们出兵之后沸城的安排才解散了。

因为明日就要出兵了,楚寒灏来了柳越越这里,他连着两日都跟将士们在一处,倒是未曾好好的跟她说上一句话。

进屋的时候柳越越埋首在一堆书信之中,他看着她的背影,轻微的叹了口气。他有时候也会嘲笑自己竟然像个普通的小子一样患得患失,最大的困惑大概就是真的搞不明白这女人对自己的感情吧。

那封他在战场之上贴身带着的信被她给烧了,从那个时候他就明白,她约莫是在拒绝,不希望两人除了合作者的朋友之外还有其他的感情。他的自尊告诉他保持现在的距离已经够了,可是总是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点。

对她是什么感觉?他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跟高若言相比较,他以前在回避这个感觉,因为那个时候他对高若言有承诺在,可是他有时候想起的时候,却又会明显感觉到两者之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可是这个原本让他如此厌恶的女人,是什么时候使得他的感觉发生了变化呢?

可是,他现在未曾有一个明朗的未来,或许随时会死在战场之上,再一次强硬的将她拉入自己的生命之中,承受那些可能会预见的痛苦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听到她说要离开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不管他们的未来会如何,不管这个女人对他的感情如何,他是绝对不会让她轻易的离开自己的!

烛光之下的女人如此的专心致志,楚寒灏轻手轻脚的靠近,从后面将她抱住。女人吓了一跳,反手就是一掌下来,他早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然后将她困在怀中,笑道:“下手还挺狠的,难道想要谋杀亲夫不成?”

“谁让你吓我的!”柳越越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说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快些放开我!”

“你在看什么,居然这人入迷?”楚寒灏伸手将桌子上面的几张信纸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全是有关京城方面的消息,你研究这么做什么?”

“没事的时候看看嘛,反正你将来是肯定会回去的,现在提前研究一下,将来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柳越越眸子一转说道。

“难为夫人为了为夫的大业如此殚精竭虑!”楚寒灏展颜一笑,“看着夫人对为夫如此上心,为夫很欣慰,若是夫人能管对为夫在热情一点的话,为夫会更加的高兴的!”

“你又吃错药了?”柳越越翻了个白眼,“你最近是压力太大,神经大声错乱了吗?是不是就要调戏我一下,很好玩吗?”

“这不叫调戏,这叫情趣,当然对于夫人这种不解风情的人来说,可能很难理解!”楚寒灏笑道。

“呵呵,我当然比不上你经验丰富了!”柳越越冷笑了一声,“对了,你这两日不都在军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看来夫人很希望我住在军营一直不回来啊,夫人难道是想要趁我不在的时候出墙不成?“楚寒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明日就要出兵攻打宥城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出兵,这么快?”柳越越有几分惊讶的说道,“我以为近些日子都会休养生息的!”

“不只是我,楚元析也在抢时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很宝贵!”楚寒灏笑道,“不要担心,我是有必胜把我才去的,定然会得胜而归,你就在沸城等着我凯旋归来吧!”

“我当然对你有信心了!”柳越越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刀剑无眼,你在战场之上还是要小心为上!”

“夫人之言,为夫紧记于心!”楚寒灏笑着将柳越越抱在胸口,“此去至少月余,你也说过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就不带着你了!你要自觉一点,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不可乱跑知道吗?要是让我知道你又闯祸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记住了?”

“说的我经常闯祸似的……”

“我的话记住没有?”

“记住啦!”柳越越不耐烦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 救或不救?

在楚寒灏出兵三日之后,左丘易终于叫来了柳越越,将自己这两日想的计策,告知她一声。

“你冥思苦想了三日,想来是有什么妙计了吧!”柳越越做了一个掏耳朵的姿势,“我洗耳恭听,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啊。”

“是不是妙计我不敢说,不过如果失败了尸骨无存,如果成功了,可叫你名扬天下!”左丘易淡淡的一笑。

“名扬天下,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柳越越有些犹豫的说道,“不过,你说说看你的计划吧,我胆子小,我得好好儿的考虑一下!”

“上回子将楚元析的一些能臣杀了之后,我猜他必然会清洗京城之人,将有嫌疑威胁到他的人全部一网打尽,不管是不是我的人,所以我提早就将我的人全部撤离了,只留下少数人传递情报。现在风声慢慢过去,我可以让一些新鲜面孔,再一次慢慢的潜入京城,以作内应。不过在京城之内,亦非全然没有可以利用的力量,这部分人便是楚寒灏原来的臣子,即便是在城破之时,他们迫于无奈降于楚元析,但是还是处处被楚元析猜忌,被楚元析的旧部所压制,也算是活的战战兢兢的,特别是现在楚寒灏活着的消息传来,他们更是被防备着监视着,心中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想法吗?”

左丘易轻轻地一笑:“我需要你亲自去京城走一趟,不仅仅只是要将你的亲人救出来,更是要以楚寒灏妻子的身份动员他们叛逃,投奔楚寒灏。如果成功,对楚元析的根基又是一次剧烈的打击,如果京师的官员投奔楚寒灏,那么其他地方官员看此情况也会纷纷反抗,楚元析将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即便是其现在称帝,也会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被天下人所不齿,为天下人所共弃!”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露出些许寒意,又道:“但是,如果你的身份被泄露,或者说有人出卖了你,那么你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

“如果到时候如被发现了,以双凤钗为交换的话,能够回来的几率有多大?”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惊动的可是楚元析,不是一个昭华郡主能够搞定的!”左丘易轻声笑了笑。

柳越越咽了口唾沫:“这也太危险了,没有其他更安全温和一点的方法吗?”

“没有!”左丘易淡淡的说道,“我的方法已经说给你了,救不救人,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决定吧!即便是如此,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楚寒灏吗?”

柳越越从左丘易那里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是纠结万分,去还是不去呢?

“喂,你醒醒,有事情跟你商量!”柳越越将浑身酒气的夏侯琛踹了一觉,“你起来啊!”

“干嘛啊你!”夏侯琛一把将身上的杯子掀开,胡子拉碴的打了个哈欠,“烦不烦!”

柳越越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嫌弃的说道:“你多久没有洗澡了,都馊了!”

“关你什么事啊!自己出去玩吧,别打扰我睡觉了!”夏侯琛怨念的说道。

“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才好,想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柳越越想了想,将自己要不要回京城救人的消息跟你说了一遍。

“你觉得呢?我应该回去吗?”柳越越问道,“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们遇到的人也都是假的,都只是一堆程序而已,所以为了这些虚假的东西,值得那生命去冒险吗?”夏侯琛眼神空洞的望着前面说道。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这些人都只是虚假的,你现在为什么会一蹶不振?”柳越越疑惑地问道,“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跟我说,不要跟这里的人产生什么感情,可是你现在伤心又是为了谁呢?”

柳越越低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又道:“虽然这具身体的灵魂换了,但是京城那些人跟这具身体的血缘还是存在的。你虽然嘴上说着这里的人都是假的,可是你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有血有肉,即便是怎么样的避免,但是还是跟我们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交集!我胆子小,也不是什么仗义的人,我这些日子都很犹豫,我不知道该不该为了这些本来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她们……”

柳越越用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脸,长叹了一口气:“我在这里的情绪是真实的,所以我不能给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去死啊……”

“说什么来问一下我的意见,在来之前你已经有了决定了吧!”夏侯琛沉默了一下说道。

“嗯!”柳越越垂眸看着阳光下漂浮的尘埃,“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吗?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够没了良心!”

“你决定的事情我也不阻止你,我相信也阻止不了你,楚寒灏知道这件事情吗?”夏侯琛问道。

“我就说吧,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楚寒灏都已经离开好几天了,出兵宥城了,至少要一两个月才能够回来吧,所以他现在管不了我!”柳越越叹了口气,起身说道,“好了,既然我已经做了决定了,现在就去好好的准备一下吧!能够多准备一分,我活着回来的概率也就能够大一分!能够早去一刻,她们的危险就会少一刻钟!”

柳越越立即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左丘易,然后跟他一起制定更为详细的计划,不过时间紧迫,且变化的因素太多了,最多只能够有个大概,其他的事情还需得要随机应变才行。

因为在护送小郡主回去的途中又损失了几人燕云十八骑的人,左丘易在知道消息之后立即挑选了几人重新加入,将人数补齐。而此去京城的人数不宜多,多了反而有暴露的风险,那么个个都是精锐则是重中之重。

“在我能力之外的事情,我帮不你多少,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左丘易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目光却含着一丝关切,“不过,若是你平安回来的话,就是楚寒灏身边最大的功臣了!即便是他日后为帝,你的地位也不是一个皇后能够比得了的!”

“我可没有想那么多那么远!”柳越越叹道,“总觉得眼皮在跳,不会是什么不详的预感吧?那个,左丘公子,你就没有什么锦囊给我吗?就是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可以打开的那种!”

“你是戏曲看的太多了吧!”左丘易淡淡的一笑,“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过我事先已经让人先去了京城,他们会接应你的!你自己好之为之!”

“嗯!”柳越越牵着马缰,思索了一下,对左丘易嘱咐道,“左丘公子,我再拜托你一件事情,等楚寒灏回来的时候,我定然不能够回来的,若他知道我去了京城的事情,没有反应也就罢了,若是他欲来京城,你记得拦着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够连累他!”

“嗯,我知道了!”

柳越越翻身上马,眼睛里面的目光逐渐地坚定,一扬马鞭,马尔发出一声嘶鸣只剩,扬起前蹄,奔跑起来。

“公子觉得圣女她能够回来吗?”武伯担忧的说道。

“谁知道呢!”左丘易沉吟了一下说道,“看她的造化吧!”

“不过圣女为了营救亲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算是至情至性的人了!”武伯说道,“希望圣女能够平安回来吧!”

京城,天牢内。

“娘娘,请!”昭华郡主微微点头,让高若言入内,又笑道,“不过几个贱婢,娘娘没有必要亲自来一趟的!”

一踏入天牢内,顿时一股腐烂的霉气袭来,高若言捂着隆起的小腹,微微蹙眉,淡淡的说道:“无妨!”

“这里就是了!”昭华郡主在一间牢房外面,指着里的人说道。

牢房内光线十分的昏暗,几个女子互相依偎着靠在一起,一脸的愁色与担忧。是柔儿,张舜媛,四姨娘还有相府内的几个侍女与姨娘。

“就是她们?”高若言蹙眉问道。

“不错,还有两个女人在两位大人的府上,现在很受宠,现在没有必要得罪那两位大人,还有一位是嫁给了赵家,不过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是了!”昭华郡主冷冷的一笑,“有她们在手上,张舜华到底会不会回来呢?”

“不过是些小角色,一入京城,再想要出去可就难了,她会为了这些跟她没什么关系的人冒险吗?”高若言狐疑的问道。

“无所谓!”昭华郡主挑眉一笑,“如果她不来杀了这些人也便是杀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万一她来了呢?那么我必然不会让她逃出我的掌心的!”

“希望如此吧!”天牢的气味让高若言很是不适应,她眉头紧蹙,转身出了去。

昭华郡主望了一眼牢内的人,冷声笑道:“她即便是回来了,也救不了你们,那么你们是希望她回来呢?还是不回来呢?”

话音落,也没有兴趣听到他们的回答,昭华郡主跟着高若言出了牢房,她看着皇后的背影,笑了笑,说道:“娘娘对朝廷的局势一贯是漠不关心的,不管陛下对楚寒灏是什么政策,娘娘从来也不问过,为何唯独此次我对付张舜华娘娘要费神一下呢?”

高若言眉眼一冷,沉下脸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昭华郡主淡然一笑,“若是冒犯了娘娘,请娘娘息怒!”

“你知道这世上最危险的是什么人吗?”高若言冷声问道,“那便是自作聪明的人,希望郡主能够明白!”

“娘娘的教诲,紧记于心!”

第四十五章 神谕

“方才她们说的是二小姐吗?”四姨娘眉毛微微蹙起,“她们什么意思?难道二小姐没死吗?那死的是?”

柔儿轻声叹了口气,将在乐司坊的事情简单了说了一遍,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花,哽咽道:“小姐都是为了我才会杀了那人,此后才会被三小姐威胁,她不得已才会杀了三小姐!”

“那能够怪你呢,你才是最苦的那个人啊!”四姨娘心疼的将柔儿抱着,“她没死就好,没事儿就好!”

张舜媛小声的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当初要不是我……可是我是真的害怕三姐,所以才会……”

“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了,我们都没有做错,错的是这个世道!”四姨娘叹了口气,将张舜媛也一起抱在了怀中,她叹了口气,眉宇之间染上愁思,“只是如今该如何是好?昭华郡主跟皇后明显就是让我们当诱饵让二小姐回来自投罗网啊!她好不容易逃出去,要是再落到他们的手上,该如何是好?”

“如果二小姐不回来的话,皇后是不是会杀了我们?”六姨娘惨白着脸害怕的说道,“方才昭华郡主说了,应该会杀了我们吧!”

“就像郡主说的,小姐回不回来我们都难逃一死的话,小姐又何必回来送了性命呢?”柔儿轻声说道,“在入狱之前,我在乐司坊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不只是小姐没死,连以前的陛下,就是楚寒灏也没死呢!据说楚元析还要派兵去剿灭他!小姐现在回来的话,只能说送死,小姐若是好好的活着,将来或许还能够为我们报仇呢!所以希望小姐前往不要回来才是!”

“也对!”六姨娘苦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二小姐,我一把年纪了在相府还是个无名无份的丫头,虽然时间段,但是好歹也是过上了有名有份的生活,能够跟女儿好好的生活了一段时间。现在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倒不如死了痛快!我死了倒是无所谓,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好好的活着!”

“五小姐,六小姐,还有七小姐现在都有了依靠,应该不会有事的,她们是不会有事的,她们一定能够等到小姐回来的时候的!”柔儿坚定的说道,“小姐也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可是我还不想死……”张舜媛捂着脸哭了出来,“我不想死……”

牢内的几个女人同时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张舜媛的后背安慰着,不管如何,这丫头不过十来岁而已,还是个孩子,不该跟她们一起承受这样的命运的。

只是,二小姐她,到底是否会出现呢?

柳越越回京城的路上,为了躲避眼线,走得十分的小心翼翼,花了差不多快十日才来到了京城。

但是京城之中遍布的都是楚元析的眼线,进入京城不难,难得是在京城其间,要以什么身份掩人耳目,并且能够在昭华郡主她们有所提防的情况之下,瞒的过她们的眼线。

京城外,郊区树林。

齐王楚德還正在与手下狩猎,看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顿时来了兴趣,策马追了过去。小狐狸十分的狡猾,他连射了好几箭,但是都没有将其射中,顿时怒火丛生,加快了马速。

这个时候一向温顺的坐骑突然狂暴起来,高高的扬起前蹄,发出阵阵嘶鸣之声,霎时之间只觉得妖风阵阵,愁云惨雾,他一下子招架不住,从马背之上摔了下来。

虽然征战沙场多年,齐王最害怕的不是人,而是鬼,此刻他只觉得阵阵阴风吹来,周围的雾气里面射出妖冶的白光,叫他心中一骇,急忙喝道:“什么人!别装神弄鬼了,出来!”

这个时候从雾气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脸色煞白,如同鬼魅一般。

齐王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拔出佩剑,朝着少年的身体刺去,但是却穿过了少年的身体,他摔在了地上,大惊之色,急忙叫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乃是神的使者,太将降大任于你,吾特意前来相告!”少年淡淡的说道,语气清冷,飘飘缈缈的听起来不是十分的真切。

“什么?”齐王面色一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起身拿着剑再一次的从少年的身体穿了过去,此刻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不是人的事实,他一向敬畏鬼神,立马跪下地上说道,“使者见谅,在下冒犯了。”

“无妨,吾夜观星象,最近紫微星闪现,吾掐指一算,此乃真命天子现身之征兆!”少年淡淡的说道,“具吾观察,真名天子就是你!”

“什么?这怎么可能,现在……”

“楚寒灏大难不死,那么楚元析的帝位名不正言不顺,他非帝王之相,在帝位之上也坐不得长久!”少年淡淡的说道,“而你,本就有皇室血统,德高望重,功勋卓著,乃是上天选定的最合适的人选,此乃天命,非你所能够更改的,吾只是来通知一声而已!”

“可是如今帝位之上的人还是楚元析,在下要怎么才能够得到地位呢?”齐王虚心问道。

“你既然是上天选定的人,那么自会有人前来辅佐你!吾在人间有一化身,待时机成熟,你自然会遇见他的,你只需要听他的话,他自然会帮你登上皇位的!”少年说道。

“到时候遇到了辅佐的人要如何才能够相认呢?”齐王又问道。

“你一见便知了!”少年说道,话落,他便是如一缕青烟一般消失了。

“使者,使者!”齐王在四周都搜寻了一下,但是却不见了少年的身影。

“王爷,王爷!”

齐王突然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却是几个士兵的身影,他立即将人推开,在周围找了起来,此刻雾气已经消散了,周围空空荡荡的,那里有什么人影。

“使者呢?你们看到了使者吗?”齐王急忙问道。

“王爷,什么使者啊?我们到的时候这里只有王爷一个人啊!”手下回道,“应该是马将王爷摔倒了地上,王爷晕了一下,方才是王爷做梦了吧?这里确实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大概是吧!”齐王摇了摇脑袋说道,不过心底确实隐隐觉得不安,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他心里面就是想要那皇位不成?

他有些烦躁的说道:“不打猎了,回去吧!”

回到了城中之后,齐王对那一日似真似幻的梦境还是不能够忘怀,时时能够想起来,如果那不是梦呢?或者说是使者托梦呢?万一他真的是真命天子呢?那么那辅佐之人又如何才能够遇到呢?

这一日他正在酒楼喝闷酒的时候,忽然一道清凉的声音传来:“我看这位爷天庭饱满,乃是大富大贵之相啊!”

他抬眸,顿时脸色一变,眼前这少年与那一日梦中所见到的少年不就是同一人吗?他脸色微沉,让手下不要阻止少年朝他走来。

待少年走近,齐王又将少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更是觉得他气度非凡,应该就是那使者才对,抱拳恭敬的说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在下看这位爷有帝王之相,有幸能够遇到明主,故而前来辅佐一二!”少年淡淡的小声的说道,“王爷若是看得起在下,那么在下也必当尽绵薄之力,助爷登上帝位,若爷觉得在下是胡说八道,也可以杀了在下!”

齐王见着少年说的如此的干脆,心中微颤,又问道:“你就是使者在人间安排之人吗?本王真的是真命天子吗?”

“王爷在怀疑什么?难道王爷觉得自己不配吗?”少年冷声说道,“轮血统,你也是皇室血脉,轮辈分,你乃是楚元析的叔叔,**劳,你难道比楚元析少吗?而现在,因为楚寒灏的关系,楚元析即将身败名裂,命不久矣,他不是帝王之相,所以一定会败!但是你不一样,你会是平息大周这一切纷乱的明主,这一切都是写进天书,这一切都是已经注定的!你注定是那个拯救百姓与水火的人!”

齐王咽了一口唾沫,露出贪婪的神色:“若这正是神谕,那在下定当遵从,平息战乱,救百姓于战火之中!”

“你能够有如此胸襟,是乃是天下百姓之福!”少年说道,“凡事皆有定数,事情急不得,须得缓缓图之,不然会生出灾祸。我代表神传递神谕与你,我的身份一定要保密,不然被楚元析知晓,定然会招致灾祸!”

“好,使者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暂住到在下的府上,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保证使者的身份不会被泄露!”齐王急忙说道。

“嗯!”少年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本不该沾染人间烟火,会折损修为,不过既然是要全心全意辅助你,那么久暂时住在你的府上好了!”

“多谢使者!”

齐王心中的欲望全部被唤醒,他羞于成为那是自己的贪欲与野心,于是理所应当的认为这全是神的意思,是神命他解救万民的,故而自然将那才遇到了的少年当成了神崇拜着,虽然才不过说过几句话,已经对他深信不疑了。

第四十六章 见故人

楚德還将那他当做神祗的少年秘密的接回了府中妥善安置。

“使者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在下一点竭尽所能满足侍者的需要!”齐王抱拳虔诚的说道。

“不过暂时栖身之地,有片瓦遮头就好!”少年将这幽静的小院子大量了一眼,波澜不惊的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的!”

“是!”齐王忙不迭的带着下人离开。

刚出了院子,齐王的手下立即问道:“王爷,此人来历不明,贸然将他带回来是否不妥?”

“你懂什么?神曾经托梦给本王,此人将是本王的福星,难道还有人能够进入本王的梦里面造假不成?”齐王冷声说道。

“是!”

“好好保护侍者,不要让消息泄露出去,否则本王决不轻饶!”

“是!”

齐王府内那神秘的少年自然就是柳越越了,她坐在镜子前面端详着现在这张脸,虽然看起来还算是清秀,但是与之前的精致与英气勃勃相差甚远,唯有眉眼尚且残存了些痕迹。

这个时候身后悄无声息的落下一个身影,若非她在镜子里面看到了,竟然丝毫没有听到声响。她望着逐渐靠近的人,摸着自己的脸说道:“几个月不透气,你确定我不会被毁容吧?”

“也许……应该不会吧!”男子有些心虚的说道。

柳越越转过身子,有些生气的说道:“我要是毁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以前的脸多好看啊!”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呢,圣女果然是圣女,自信非凡,自信非凡啊!”男子嘻嘻一笑,在圆桌旁坐下,自己拿了葡萄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是性命重要还是美貌重要啊!你现在的尊容,就是站在昭华郡主面前,她都未必能够认出来吧!”

面前的男子唤作秦岩,也是山阴族人,之前左丘易留在京城打探情报的人。他在柳越越来京城的途中跟她接头,然后建议她改变容貌,如此潜入京城方才更加的方便。

柳越越在分析那些从京城传来的情报的时候,就发现齐王这个人很奇怪痴迷于神佛,曾经他的手下曾无意间说起过他的功劳在楚元析之上,不过是句酒后的玩笑话,但是齐王却将人给杀了,反应如此激烈,是否说明他心中的确有问题。

与秦岩商量之后,才在猎场设下了计谋。齐王中了**,产生的不过是经过引导之后的幻觉,这**左丘易曾经在柳越越被认作上天选定的圣女的时候对山阴族人也用过。不过倒是将他心中的欲念全部勾了起来,一个人一旦执着起来,即便漏洞百出的谎言,他也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效果倒是不错!”柳越越轻声笑了笑,“对了,假扮我的人现在到了何处?”

“已经快到京城,并且也快进入昭华郡主他们的视线了,到时候会好好的陪她玩玩的!”秦岩笑了笑说道。

“让她们小心一点,不要那么快被识破了,要不然我偷偷的潜入进来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柳越越想了想说道,“她们的消息呢?”

“暂时被关在天牢内,不过在你没有明确现身之前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会时刻关注的,你放心吧!”

“嗯!”柳越越点了点头,“张舜媛,张舜芸可以慢慢的尝试联系一下,不过她们毕竟在那两个男人身边呆过一段时间,不知道现在的想法有没有改变。至于张瞬筠,则完全不必担心,你打探一下他们的行程,找个隐蔽的时候,我会与他们夫妇见上一面的!”

“好,我来安排!”秦岩说道。

六月末,赵墨轩携爱妻与儿子,去白象寺拜佛,顺便在寺庙内住上几日避暑。他因为为张世良收尸的事情被罢了官,不过因为楚元析还需要他们父子来笼络之前效忠于大皇子的一部分人,故而倒也未曾深究。他到也无所谓,在楚元析手下做事,浑身舒服,现在多陪伴妻儿,日子倒也逍遥一些。

不过时局未定,到底人心未安。他不曾向楚元析屈服,而楚元析又非宽德之人,那么变故何时回发生,谁也不知道。而今日楚寒灏还活着的消息传来,朝廷哗变,多少大臣的心思都难测起来,而后楚寒灏大败楚元析的十万大军,更是叫人心扑所迷离起来。即便是他现在闲赋在家,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找上门来,不过心口难测,嘴上说的东西跟心里面想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回事,为了妻儿,决不在政治上面发表只言片语,免得招来不必要的灾祸。

而因为妻子的缘故,他现在本身就是楚元析重点的监视对象,只能够寄情于山水了。至于那些监视的人,如苍蝇一般,既然赶不走,便也随了去了。

赵墨轩去与法师谈论佛法,张瞬筠在池边欣赏荷花,身旁是奶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微风习习,荷叶田田,叫那烦闷的心境倒似要开阔一些,叫她想起了相府内原也有这么一片荷花池的,不过眼下却已物似人非,心头想起尚在天牢的受苦的母亲与姐妹,而自己却躲在了这山中,无法救她们出来,心中又似灌了铅一般沉了下来,连连谈了几口气。

“夫人夫妻恩爱,爱子活泼可爱,为何还在唉声叹气呢!”

一道略显的有几分轻浮的声音传来,张瞬筠抬起头来,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那奶娘立即喝道:“此乃佛门清静之地,公子请自重!这园子我们夫人暂时落脚,还请公子移步!”

“夫人当真不认识我了么?”少年轻声笑了笑,“去年一别,至今已有半年多的时光了,夫人可还安好?”

张瞬筠蹙眉又将眼前的少年打量了一下,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疑惑道:“你到底是谁?我们何时见过?”

“相府故人!”少年笑了笑,“夫人曾叫我读书写字儿,夫人难道都忘记了吗?”

张瞬筠的眸子一转,又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一下,顿时面色一变,嘴唇微张,有些话即将脱口而出又忍了下来,镇定自若的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

她走过去瞧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对奶娘说道:“这里有风,别让孩子着凉了,你抱孩子回去睡觉吧!这一位是我的熟人,你不必担心!”

“是!”奶娘点头,抱着孩子离去。

待奶娘走远之后,张瞬筠急忙走到了少年面前,不敢置信的将他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二姐?”

柳越越咧开嘴笑了笑:“是我!”

“真的是你,二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张瞬筠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更加疑惑地问道,“二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别着急,一样一样的来!”柳越越拉着张瞬筠在池边的石凳之上坐下,“我的脸是易容的,现在昭华郡主到处在找我,这样子方便一些!我没有死,乐司坊内死的人不是我!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你的,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楚元析派了很多人在监视着墨轩,你在此地出现会不会有危险?”张瞬筠着急担忧的问道。

“放心,来之前我就已经将问题解决了,监视的人外面,未曾如寺内,我便是大摇大摆的进来的,未曾有人将我认出来,你放才不是也没有认出么?”柳越越说道,“我长话短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四姨娘他们几人!”

张瞬筠十分的聪慧,一下子就想到了要害,急忙说道:“昭华郡主他们定然也是早知道你还活着对吗?我娘她们根本不会有什么威胁,之前一直呆在乐司坊内,为何会突然被打入了天牢,莫不是以此为陷阱,专门诱惑你前来自投罗网么?”

“即便是知道了这是个陷阱,我也非来这一趟不可!”柳越越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能给躲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出事吧?她们总归是被我连累的,若非我,也不会遭此劫难的!”

“那二姐你现在有何打算?”张瞬筠紧紧的握着柳越越的手问道,“我母亲深陷囹圄,但是我这个做女儿的却无计可施,心中本就是愧疚非常,若是有我能够帮的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我今日前来见你,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柳越越说道。

这个时候,与法师谈论完佛法,正在找寻妻子身影的赵墨轩来到了莲池旁,见妻子与一个陌生的男人手拉手说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走过去怒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张瞬筠见丈夫满面怒气而来,又恐他大声引来沙弥,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他身旁,指着前方的少年问道:“你瞧这是谁?”

赵墨轩按捺下怒气,将那少年打量了一下,着实没有瞧出身份,疑惑地望着妻子。

张瞬筠在他耳畔小声地说了一个名字,他顿时脸色一变,先是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担忧的问道:“你来京城做什么?可知道现在很危险?”

“知道,如何不知道?不过我有事情需要你们夫妻的帮忙,就冒险前来相见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说道。

第四十七章 荐人

柳越越将自己的意图告诉了赵墨轩之后,本以为以他的谨慎的性子,总该是要犹豫一下的,没有想到他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来之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要想清楚了,这件事情我自己本身就没有把握,如果失败了,整个赵家都会受到牵连!”柳越越垂眸,微微叹息说道,“可是在整个京城,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比你更值得我信任!”

“我自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赵墨轩斩钉截铁的说道,“大皇子当初牺牲自己就是想要守护江山社稷,不给楚元析可趁之机。就是为了大皇子,我们也得放手一搏,更何况,现在陛下生还,将来势必与楚元析有一场恶仗要打,那么赵家或者说前朝旧臣都会是是赵墨轩砧板之上的鱼肉,且此人生性多疑,要杀要剐还不是只能够听他的,若是现在能够反击,说不定还能够有一线生机!”

顿了顿,赵墨轩继续说道:“这个道理我能够明白,那些旧臣必然也能够明白,更何况知道了陛下还在人世的消息之后,不少不得已降服于楚元析的人心中必然还是忠于陛下的,也必然愿意继续追随在陛下左右,所以二小姐你指定的计划,未必没有胜算!”

“谈何容易!”柳越越面上染上愁色,说道,“首先就是忠奸难辨,以前忠于楚寒灏的人难道就没有被楚元析收买的人吗?一旦一个人出了问题,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将是功亏一篑,而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其二就是此去投奔楚寒灏,必然是拖家带口的,一旦知道的人多了,就难免会有风声走漏!”

“二小姐的担心无不道理!”赵墨轩说道,“这本就是牵涉极广之事,须得慢慢计划周全方可实施,而京城局势瞬息万变,即便是现在有了完全的打算,当时候未必能够用得上,万丈高楼平地起,眼下暂时能够做的是走一步算一步。前朝官员,也得慢慢的试探想法,再透露计划。虽然二小姐易容之后难以辨认,但是如是频繁的出入那些官员的家中,定然还是会惹人怀疑的。而我与父亲现在也是楚元析重点监视的对象,也不能够完成这件事情,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为二小姐推荐,而小姐若是将其说服,让他帮忙走访前朝官员,定然会事半功倍的!”

“哦?”柳越越眸子里面露出明亮的感兴趣的光芒来,急忙问道,“此人是谁?”

“隋王!”

“他?”柳越越眸子一转,露出些许怀疑的目光,“他能行吗?”

老隋王仙逝之后,其世子继承了王位。要说这位新继位的隋王眼下也已经尽花甲之年,生的脑满肠肥,年轻的时候就流连花丛,放浪形骸,一辈子都在父亲的福荫之下,没做过什么正经的事情,是京城的笑话,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一个人。不过因为其放浪好爽的个性,倒是跟很多的人有交情,如果是他到处拜访的话,的确不会让人生疑。

柳越越还是在老隋王丧礼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当时的感觉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胖子,听过了他年轻的事迹之后,更是觉得这位世子的心大,没有什么野心,一心只图开心。

“他是京城之人最被人小瞧的人了!”赵墨轩淡淡的一笑,“有时候不争只是因为不喜,不代表无能。楚元析进京之后,原来的皇室族人大多收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被杀,被发配,被剥夺王位,即便是还留有王位也是战战兢兢的,但是唯独隋王府得以保全,并且这位隋王还是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难道此人不值得敬佩吗?”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整个京城唯有隋王府的似乎没有被这一次的浩劫波及太广,凭此一点就要对此人刮目相看了!且隋王府的府卫与护院人数众多,若是他能够相助,必然是如虎添翼!”柳越越深思了一下说道,“不过以他的性子,愿意卷进来吗?”

“隋王这么多年虽然一事无成,早年闹了不少笑话,但是口碑却不错,原因就在于他看重道义两个字!”赵墨轩说道,“这个字,有何止千金!”

“好,我会立即与隋王联系,争取他的帮助!”柳越越说道,“此地毕竟人多眼杂,我就不久留了,待我有了消息之后,会在跟你们联系的。你们也多保重!”

柳越越正准备离开,张舜筠将她叫住问道:“二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落脚?可安全吗?”

“我住在齐王府内,我骗了一把那老小子,他现在把我恭敬的当神一样供着呢,我很安全,不要为我担心!”柳越越微微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我不幸被发现了行踪的话,你们不可为我奔走,只当做从未见过我!”

柳越越说完,转身快速的消失了,张舜筠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用锦帕擦了擦面上的清泪:“人世多劫难,二姐是好人,希望她能够一切平安!”

“她聪慧过人,敢回来这个狼窝虎穴,必然不会毫无准备,你也要对她有些信心才好!”赵墨轩揽着妻子的肩膀,“不过如今确如走钢丝,进则得道升天,退则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不得不小心了!”

“相公,又是我连累了你,你若是没有遇到我,没有娶我的话,又何必一次次的冒险呢?到底是我将你拖累了!”张舜筠眼泪滚滚而下,将脑袋靠在丈夫的怀中是,伤心的哭了起来,“若非为了救我母亲,相公你何必一次次铤而走险呢?”

“你我自拜天地之后就是一体,有何连累之说?岳母有性命之忧,作为女婿不能够解岳母之难,本就是我无能了,眼下有了机会,怎么能够不试一试呢?再者,我也全非只是为了就岳母,方才答应二小姐的,也是为了我的家族考虑过的。陛下活着,有人已经思之向之,楚元析必然会选择杀旧臣以立威的,而这个刀下鬼,就不知道会是谁了,但是谁也都有这个可能!”赵墨轩说道,“且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楚元析乃是逆臣贼子,天子尚在,他有何资格做那龙椅?拨乱反正乃是正道!”

柳越越离开白象寺往山下走,这个时候秦岩的身影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笑问道:“你忘了赵家曾经欲联合大皇子旧部为乱京城的事情吗?眼下第一个找的人就是赵墨轩,为何就那么信得过他?”

“若是连他都信不过了,这京城怕是无人可信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总有一些人的脊梁是压不弯的,也总有一些人比别人都有骨气志向,而赵墨轩,恰好就是这种人!再者,张舜筠不仅仅只是我的妹妹,与我更是有过命的交情,你是搞情报的,应该知道一些才是!他们夫妇,我深信不疑!”

“好吧,既然你如此笃定,我心中的疑虑也可以打消了!”秦岩耸了耸肩说道。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去逗逗齐王了!”

皇宫内。

“臣参见娘娘!”高若琪被削了官职,放出来监狱,不过好歹是保住了性命,特意前来跟高若言谢恩,“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

“你该谢的不是本宫而是陛下!”高若言习惯性的抚着小腹说道,“你这一次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了,日后可要好好思量一下,以报答皇恩!陛下欲提拔你,让你日后能够成为我们母子强大的靠山,不过陛下似乎太过于高看你了,本宫对你也没什么奢望了,你能够好好儿的不闯祸,本宫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你之前仗着本宫的名声闯了多少祸?若是这一次能够得胜归来,自然无人敢提起,但是你大败而归,陛下收到的参你的奏章不知道有多少呢!”

“是臣的罪过!”

“哼,你真的知道反省才好。你杀的是陛下的旧部,又是功臣,陛下为了保你,得罪了不少原来的部下,他们以为你杀人乃是陛下授意,眼下局势本就混乱,你若是在出了岔子,本宫亦是保不住你了!”高若言冷笑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你此次出征可是看见了楚寒灏?”

“在战场之上有过交锋!”高若琪略微顿了顿,抬眸看着高若言有些诧异的问道,“娘娘不会还记挂着那个人吧?”

“闭嘴!”高若言冷声喝道,“本宫给你一次机会!张舜华没有死,现在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人给本宫抓住!”

“臣领命!”高若琪急忙说道,他眸子转了转,“在攻打沸城的时候,臣得到过情报,楚寒灏身边跟着一个女人,那应该就是张舜华了,据说已经成亲了!”

“下去吧,照本宫的吩咐做事就好!”高若言冷冷的说道,手指却死死的抓着衣服,眸子里面泛起阵阵杀意。

第四十八章 内心的复杂

“你不应该还活着,你为什么还活着?”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高若言眸子赤红,痛苦,嫉恨,愤怒,无数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睛里面流转,“你死了不好吗?为什么要折磨我?”

她烦躁的将桌子上面的茶杯掀倒了地上,屋外的宫人听到响声进来查看:“娘娘!发生了何事?”

“出去!”高若言一声冷喝。

“是!”

宫人退了出去,宫殿内再一次的陷入了寂静之中。

这个时候又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昭华郡主看着地上的碎片,淡淡的一笑:“娘娘为何事而发怒?娘娘有孕在身,一定要保重凤体啊!”

“你怎么来了?”高若言沉着脸说道,将面上的情绪收敛了起来。

昭华郡主往前走了几步,在离高若言几步远的地方顿住脚步,轻声笑了笑,问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能够弄明白,当初张舜华逃离乐司坊的时候,娘娘不是没有疑惑吧,为何却要压下去,让所有人都认为张舜华已经死了呢?”

“你想说什么?”高若言冷冷的望了昭华郡主一眼,寒声说道。

“不过好奇,既然当初让张舜华逃了出去,为何现在又要张舜华的命?”昭华郡主笑了笑,“想必娘娘的内心也该是十分的矛盾吧……当一个人死或者活着的消息都难以被接受的,才是最痛苦的时候吧!”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本宫吗?”高若言冷笑了一声说道。

“不过是想要为娘娘分忧而已!”昭华郡主淡淡的一笑,“娘娘不必生气!”

“本宫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这一点看来昭华郡主还是没有改变啊!”高若言冷声说道,“自作聪明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谢娘娘教诲!”昭华郡主唇边勾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不过面上却保持着恭敬,“我今日前来是有事情跟娘娘禀报。我的探子已经查寻到了张舜华的踪迹,为了避人耳目,她选择了绕道前来京城,不过不管选择什么路线吗,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暂时不要动手,等她进了京城之后再说,切勿让她逃脱就是了!”高若言说道,“再者她在京城之内现在能够联系的人不多,赵家,还有她的两个妹妹都要好生的监视着!现在正是人心难测的时候,她到了京城接触了那些人,倒是可以帮我们筛选出来!”

“是!”

即便是政务再忙,楚元析还是会抽出时间陪高若言一起用餐,他夹了菜给身旁的女人,劝道:“这几日你吃的太少了,多吃些,比现在可是两个人!”

高若言柔情似水的笑了笑:“多谢陛下!”

“今儿听说你发火了?”

“又是那个奴才嚼舌根子呢!不过失手打破了一个杯子而已!”高若言笑道,“臣妾现在修身养性,那里有功夫去生什么气呢!”

“那便好!”楚元析柔声说道,“身子最重要,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朕说!朕这几日老是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候你才十三岁,正值豆蔻年华,为了一只小兔子哭的惨兮兮的,那时候朕便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善良的姑娘,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自此却是念念不忘!所有如今能够拥你在怀,比朕得到这万里江山,更叫朕感到骄傲!”

高若言微微一愣:“陛下从未跟臣妾说过此事!”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怎么比得上朕现在以及将来疼爱你!”楚元析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待大夏与楚寒灏交火之后,朕便要着手解决背后的那些跳梁小丑了!朕现在手下可用的人不多,唯有御驾亲征,只是唯有你朕放心不下,你快临产了,朕却不能够伴你左右,叫朕寝食难安!”

“陛下做的是大事,是正事,更是为了我们母子的将来,臣妾能够理解,只愿陛下能够平安归来!陛下且放心,臣妾是你的皇后,是你的孩子的母亲,陛下不在的期间,臣妾定能够替你看好这江山的!”

“朕有你何其之幸!”楚元析将高若言揽在怀中,感概的说道。

齐王府。

柳越越快速的啃了两根香蕉,一边听着秦岩的对于京城局势的分析,不住的点着头,时而有些目光露出些疑惑,发出一两句疑问。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秦岩拖着下巴说道,“那就是虽说楚元析才经历一次大败,如果再攻打楚公子的话,也需要一顿时间准备,但是楚元析也不至于将过半的兵力调到了后方,难道他是打算先对后方的几位藩王动手不成?难道就不怕楚公子趁此反击吗?他为何笃定楚公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需不需要通知一下楚公子他们?”

“的确很可疑!”柳越越说道,“我们只需要将这里打探到的消息原封不动的传递回去就好,至于如何做,他们会看着办的!我们还是将经历放在我们要做的事情上面为好!”

正说着,忽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秦岩带着香蕉皮跃上了屋顶,柳越越擦擦嘴角,盘腿坐好,一脸世外高人的模样。

齐王入内,见饭菜都未被动过,忐忑的问道:“难道是饭菜不合使者的胃口吗?”

“我是修道之人,吸天地之精华,这俗世的食物,反倒会误了我的修为!”柳越越面不改色的说道,心中默默的吐糟,这么中二的台词太羞耻了。

“是,使者非凡俗之人,是在下的错,以后不会再让俗物打扰使者了!”齐王恭敬的说道。

柳越越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察觉到今日京师有异动,楚元析是不是有动兵之征兆?他该是该对西南方向的几位藩王动手了吧?”

“使者说对了,使者足不出户,但是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齐王拱手说道,“的确如此,楚元析不顾诸位大臣反对,坚决对那几位藩王先动手,若是这个时候楚寒灏趁此机会大举进攻,岂不是腹背受敌,功败垂成?”

“你的担心非常的正确,楚元析会一意孤行,乃是因为他并非真龙天子,不会得到上天的眷顾,他刚愎自用,必然导致众叛亲离,但是这正是你的好机会!”柳越越冷冷的一笑,“若是因为楚元析之故,导致到手的江山丢了,待楚寒灏回来,你们的下场会如何?何不趁此机会,联合跟你有同想法的人,既然楚元析不听劝告,那么只有将他拉下马,你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神说了,你是万民的救星,看来此言非虚!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啊!”

“是!在下一定谨遵神的指使,按照神的旨意行事!”齐王说道。

“很好,去安排吧!你不要害怕,既然是天命所归,自有天佑!”

“该害怕的不是在下,而是他楚元析才对!”

齐**心百倍的出了去,柳越越松了一口气,怎么感觉自己跟个邪教头子似的!

柳越越现在做事不敢冒进,出去的机会很少,在齐王府呆了几日之后,方才悄悄的出去,见一见赵墨轩推荐的隨王。

即便现在京内人人自危,隨王已然流连于花丛之中,依旧是青楼妓馆的常客。

“王爷……”在青楼的雅阁之内,柳越越与隨王越好相见,刚入内,方才欲说话的时候,隨王抬手,直接将她的话打断。

“事情呢墨轩那孩子也跟我说过了!”隨王说道,“涵灏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江山是我父王幸苦守护的,楚元析虽然也是楚家的血脉,到底不是正统,故而我也不能怪眼睁睁的看着帝王血脉流落在外,看着这龙椅之上做着逆臣贼子。你想要带这原来的旧臣出走投奔他,我定然也是支持的,你不便露面,那么就由我来吧!谁忠谁奸,我心里面清楚着呢!”

“王爷大义,舜华铭记于心!”柳越越抱拳感动的说道,“我不敢说代替天下百姓,但是至少能够代替楚寒灏谢王爷支持!”

“好了,你走吧,联络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你逗留久了,反倒是会连累我!”隨王淡淡的说道。

柳越越离开青楼,心中仍是感概,本以为还需要一番口舌说服隨王,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的爽快,有其是现在楚寒灏的优势并不明显之下。

“既然隨王帮忙说服愿意投奔楚寒灏的人,那么我便要开始探明京城的防卫,提前将离京的战略部署好,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必然有有一场恶战!”柳越越说道。

“交给我就好!”秦岩杨眉自信的说道。

从沸城那场恶战开始,柳越越就意识到其实楚寒灏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出于一己私欲,终究有无数人会为此丧命,并非多么的正义,但是不管在什么年代也总是有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而活的人,或许这便是所谓的骨气。

第四十九章 变故

“你们确定没有跟踪错吗?”昭华郡主听着手下人报告柳越越这些日子的行踪,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不对啊,如果知道那几个女人有危险,她要么干脆不管不顾,不来京城冒险,既然选择来了,为何又磨磨蹭蹭的?好像是故意在捉迷藏吸引我们的目光一样!”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们的确没有离开过我我们的目光!”属下回道。

“如果一开始进入你们视线的就是一个假的呢?”昭华郡主眸子眯了眯,寒气慢慢的涌出,“金蝉脱壳?或许她人早就到了京城!不管她是不是已经来了京城,这么拖拖拉拉下去,我也没什么兴趣跟她玩什么躲猫猫了!将天牢里面的几个女人全部拖出去绑在菜市场,不许给她们水喝,我倒是要看看在她们被晒死之前,张舜华到底会不会出现!”

“是!”

手下离开,昭华郡主感到更加的厌烦起来。本来原来张家的几个女人她还有其他的用途的,但是现在她跟尤晖合作,大夏随时可能对大周宣战,那么到时候张舜华未免不会落入尤晖的手中,故而她必须要在尤晖之前抓到张舜华,得到双凤钗!这一次一定不能够让那个女人在逃脱了!

等得到了双凤钗,而大周与楚寒灏又两败俱伤,那么她再图从尤晖手中拿到双鱼佩!

镜湖,小船之上。

“两位妹妹,别来无恙!”柳越越大方的笑道,“虽然才几个月未见,但是好像过了很久似的!看着你们平安无事就好!”

张瞬瑶与张舜芸在柳越越的身前坐下,两人将柳越越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还是有些惊讶。

张瞬瑶说道:“若非听到二姐的声音,我们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二姐,如此出神入化,难怪他们找不到二姐!”

张舜芸接着说道:“刚收到二姐的信的时候我们还不敢相信二姐你真的会冒险回京城来,我还以为是别人的试探呢!母亲他们的事情二姐知道了吗?她们现在在天牢之内,昭华郡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了她们,二姐可是为了她们回来的?”

“自然!”

“那二姐现在有什么方法了吗?”

“办法我现在还在想!”柳越越说道,“可能到时候你们也要跟着一起离开京城,你们舍得现在的生活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张舜芸苦笑了一声,“我原以为他对我至少还有两分情谊的,可是在陛下生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为了避免楚元析的怀疑,立即将我打入冷宫,自此再也未曾见过我。什么感情,比起荣华富贵,简直不值一提!”

张瞬瑶笑了笑,叹了口气也道:“我跟七妹的情况差不多,当初将我接回府上的时候也算是恩爱了一段时间,不过之后立即冷淡了下来。不过我也能够理解他,毕竟还有大好的前程,总不能够因为我而毁了,他能够将我从乐司坊带出来,能够给我片瓦遮头,能够留我一命,已经对我不错了!不过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更不要提什么舍不舍得了!”

“知道了你们的想法,那我便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被昭华郡主的人监视着,这一次能够约你们相见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们自己也千万要小心,将今日见到我的事情忘了,不要露出了马脚。若我有了详细的计划,能够带你们一起离开之后,我会再通知你们的!”柳越越说道,“我们不能够久留于此,我先走了,你们两姐妹也是许久没见了,倒是可以好好的聊聊!”

“好,二姐,保重!”

“保重!”

“大事不妙了!”

柳越越刚到岸上,秦岩将刚刚传来的消息告知了她。她脸色一变,本以为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没有想到还是除了岔子。

“可需要将计划提前?”秦岩问道,“若是不施救,她们挺不过三日的。”

“若是用硬抢,暴露了身份不说,也会落入他们的陷阱,即便是能够将人抢出来,又如何能够出了京城呢?且如今隋王还在继续游说那些愿意投奔楚寒灏大臣,若是我们的身份提前暴露,他们又该如何?到时候我们不但救不了人,还会将更多的人至于危险之中!”柳越越蹙眉说道,“我再想想,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办法!”

悄悄回到齐王府之后,柳越越有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若是不能够将四姨娘她们救出来,她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呢?

翌日,天一亮,柳越越就让人将齐王找了来。

“使者有何吩咐?”齐王问道。

“办得事情如何了?可有进展?”柳越越问道。

“已经在着手了!”齐王说道,“如此隐秘的事情自然要慢慢来,急不得!不过使者可以放心,在下定然不辱使命的!”

“你乃是上天选定的帝王,我对你有什么好怀疑的!”柳越越淡淡的一笑,随即面上露出一丝担忧,“只不过我昨晚夜观天象,你的帝星暗淡了些许,似乎有人将你的光芒挡住了一般,我在担心,此人或许会是你的绊脚石!”

“哦?那使者可知道此人是何人?”

“在京城的东南方,有人摆下法阵,就是在针对你,以女人的阴气压制你的龙气,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派人去查看一下便知晓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满脸有些担忧又有些神秘。

齐王大惊,立即派人前去查看,约莫到了中午十分,手下来报,的确有人在菜市场的位置放置了几根柱子,并且每根柱子上面都绑了一个女人!

得到消息之后,齐王立即前去找柳越越商量。

“那法阵是何人设下的?”柳越越问道。

“昭华郡主!”

柳越越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面色担忧的说道:“那就没错了,此人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克星!此女命犯天煞,会压制你的龙阳之气,使得帝星越发的暗淡,长此以往,只怕……好好的一个帝星会陨落啊!”

“那该如何是好?”齐王着急的问道。

“如是我没有提前算出来,你将来可能命丧此女之手,但是我既然将你未来之命运算出来了,那么今日我也能够为你改命!”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使者请赐教!”

“既然是挡路石,那么移开就好了!”柳越越说道,“首先你要将那法阵破除,恢复你的龙气,那法阵之上的女人全部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不过要注意,一定要让她们活着,不然的话阴气还是会缠上你的龙气。若是有人阻拦,你可大开杀戒,也一定要让那法阵被破了,如此,方才可救你一命,让你登上帝位!”

“多谢使者指点,在下这便带人去将法阵破了!”齐王咬着牙说道,“昭华郡主,本王与她无冤无仇,她居然敢如此陷害本王,本王岂能够饶得了她!”

听了柳越越的话,担心自身安危的齐王立即带人去了菜市场,要将被绑在柱子上面一天了,已经快晕厥过去的几个女人带走,但是被周围的侍卫阻拦,说是没有郡主的命令,谁也不能够将人带走!

“昭华郡主她算个什么东西,本王要带走的人还需要她的同意?让开,不然小心本王大开杀戒!”齐王冷声喝道。

这些士兵极力拖着时间还是不敢跟齐王硬碰硬,急忙去通知昭华郡主前来。

就在双方士兵剑拔弩张,就快要动手的时候,昭华郡主终于赶来,福身说道:“这些都是朝廷钦犯,王爷这是要将她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本王要是不出现,你这是要滥杀无辜啊,如此残暴,又是在这个特殊的档口,你将陷陛下与何境地?本王倒是想要问问你是何居心了!”

“无辜?她们乃是相府之人,与楚寒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不是什么无辜!”昭华郡主笑了笑,“倒是王爷,为钦犯开脱,是何居心?”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已经入了奴籍,而且是陛下下的命令,那么也就是说与原来的相府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而如今不知道他们因为犯了何事要被郡主晒死?且菜市场人来人往,百姓都看着呢!如果因为你昭华郡主的残暴,连累了陛下的名声,导致更多的人投奔了楚寒灏,你又该何罪?念在还为酿成大祸,郡主还是收手吧!”

“可惜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这可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王爷若是想要将人带走,还是先去请教娘娘的懿旨吧!”昭华郡主冷声道。

“你想要拿皇后压本王?她高若言又算个什么东西?本王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她高若言若是有什么意见的话,定然就是对楚寒灏念念不忘,想要整垮陛下的江山!”齐王怒气腾腾的喝道。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王爷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昭华郡主冷声道,“玷污皇后娘娘清白,此一罪,王爷就是杀头的死罪!”

在昭华郡主说出那个死字的时候,齐王内心就认定了使者算的是正确的,这个女人的确就是自己的克星,若是今日不能够将这个拦路石踢开的话,日后必然会危及到性命!

一想到此,齐王的眸子里面泛起腾腾的杀气,抽出佩刀,以迅雷之势,插入了昭华郡主的腹部!

第五十章 后果

齐王本就是在战场之上拼杀过来的,武艺不弱,昭华郡主之前跟没有想到他会动手,她身旁的手下自然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有此变故,所有人都完全没有防备。

昭华郡主眼睛瞪得很大,微微张开了嘴唇,低头看着贯穿了自己腹部的长剑,她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却感觉自己身体的能量一点点的在流逝,她抬起手,掌心全是鲜血。她设想了无数未来的情景,唯独没有想到会出现现在这个状况。她的呼吸逐渐一点点的浓重起来了,喉咙有些痒痒的,咕隆隆的吐出来一连串血泡子,她觉得自己快死了,但是同时内心也平和起来。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这样也好,再也不用害怕了。

虽然现在的身体是假的,可是却如同临死之人都会经历的一样,生前的那些经历如同电影片段不断地在脑子里面浮现。当然他更多的是想起了自己在现实世界里面的经历。

没有天生的坏人,她在现实世界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或者说经常被人叫做女强人,为了事业,牺牲的家庭,跟丈夫离婚了,当然孩子的也归了前夫。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吧,以前忙于工作对孩子想要陪伴的请求视而不见,知道真正见不到孩子了,才开始刻骨铭心的思念。

刚巧工作之上出了问题,她为了减压才会点开那个游戏页面的,没有想到却来到了这个该死的世界。她也会害怕,也会惶恐,对孩子的思念一日胜似一日,她只想要早点回去陪在孩子的身边,为此,她可以做任何的事情,知道有一天她猛然发现,现在的这个自己,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了,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恶魔,即便是每日在负疚之中度过,只想要快点逃离,然后将这里的一切忘记,但是她没有办法,为了孩子她还会选择更加激烈的手段。

而现在,都无所谓了,她不会再害怕,不会再内疚,唯一的遗憾就是或许见不到孩子了。

昭华郡主眸子里面的身材彻底的涣散,然后瘫倒在了地上,周围之人被吓得目瞪口呆,行凶者又是当今的王爷,完全僵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爷!”

听到手下的声音,齐王才反应过来,毕竟是从战场之上拼杀过来的人,没有慌乱,沉着的将剑拔了出来,思考着对策。

昭华郡主正当宠,他将人给杀了,楚元析必然是不会放过他的,只是若是现在与楚元析杠上的话,准备还未就绪,尚且时机未到。而楚元析在内外为患,也未必会杀他!

“入宫面圣!”齐王说道。

齐王正走在去往皇宫的路上,手上突然递上前来一张纸条,说道:“王爷,这是使者给王爷的!”

“哦?”齐王如获至宝,打开看了一眼,眸子微微一眯,“使者已经算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又说本王此行有惊无险,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探子刚将昭华郡主被杀的消息告知了楚元析,他勃然大怒,正要交御林军将齐王抓来问话,就听到太监禀报齐王求见。

“让他进来!”

齐王身上还带着血水,他见了一脸阴沉的楚元析,立即跪下认罪道:“臣有罪,请陛下惩罚!”

“你为何要杀了昭华郡主?”楚元析冷声问道。

“臣会杀她,是因为臣认为她该死!”齐王直起身子抱拳说道,“陛下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民心了,而昭华郡主在闹市杀人,并且是虐杀,只会让百姓以为陛下残暴不仁,而更加思念远在沸城的楚寒灏,如此歹毒心肠之人如何不杀?”

“她要杀的是什么人?”楚元析冷声问道。

“臣刚开始的还不知道,去了才知道杀的乃是原来张家的人,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被没入奴籍,那么跟原来的身份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即便是郡主要杀她们,也应该给出相应的理由!”齐王辩解道。

“不管是否没入奴籍,但是她们的确都是张家之人,若楚寒灏死了,她们自然是无关的人,但是现在楚寒灏活着,那么她们就是与楚寒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那就是逆贼,杀了有什么关系?”楚元析冷冷的说道。

“正因为如此,昭华郡主才更加该死!”齐王义愤填膺的说道,“杀了她们,本无可厚非,但是昭华郡主却要将皇后搬出来,还说这一切都是皇后指使她做的!皇后以前跟楚寒灏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据传说张家二小姐并没有死,现在也与楚寒灏成亲了,而在这个时候,皇后对张家的人下次毒手,不免让人怀疑皇后对楚寒灏还是怀有情意,这是在报复张舜华呢!”

“胡说八道!皇后冰清玉洁,菩萨心肠,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吗?皇后对朕的心意难道朕会不知道吗?”楚元析大怒,厉声喝道。

“皇后的为人,陛下知道,臣也知道,但是百姓不知道啊,且百姓愚钝,容易被蒙蔽,昭华郡主打着皇后的旗号为所欲为,自然会让百姓才生猜疑,有了猜疑就会有流言蜚语,如此下去,对皇后的名声定然会有影响,如果这留言传到了沸城,楚寒灏还不知道会如何得意呢!”

“可恶!”楚元析将桌子上面的几份奏折全部掀倒了桌子下面。

齐王急忙说道:“故而,臣当时一想到此事的后果,就急气攻心,故而失控杀了昭华郡主,请陛下赐罪!”

“如此说来,你非但无过反倒是有功了!”楚元析冷笑了一声,“虽然你心意可嘉,不过郡主毕竟是朝廷的功臣,你无端杀她,若朕不罚你,难以服众。朕就先剥了你的兵权,从亲王降为郡王,在府上好好的反省吧!”

“臣领旨谢恩!”

刚走出皇宫宫门,手下就迎了上来,问道:“王爷,没事吧?”

“没事!”齐王心有余悸的说道,“使者说对了,果然是有惊无险,将事情往皇后身上推,楚元析护短,自然自己都欲杀昭华郡主而后快了!那几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本来是打算关到天牢再说的,但是使者说陛下可能会提前下手,故而属下将人又转移出去了,暂时关在王爷的别院内,由我们的把守,具体如何处置还需要如何王爷安排!”

“还是使者想的周到,那就暂时安置在别院内,一定不要让她们死了,免得阴气压制了本王的龙气,但是楚元析可能会要本王将人交出来,本王会想办法拖一下。看来我们的计划也要加紧了!这一次的事情牵扯到了皇后,即便是楚元析不对本王动手,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是!”

在齐王离开之后柳越越立让秦岩通知隨王以及赵墨轩,可能需要提前行动了。没一会儿齐王府的人前来禀报齐王将昭华郡主杀了,并且现在入宫面圣去了。

柳越越一惊,只是让齐王去救人,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昭华郡主居然死了?她来之前就想到昭华郡主可能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与对手,居然这么就死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诈死?但是又觉得她完全没有必要!难道她真的死了?

这世界也太魔幻了吧!她本以为两人之间还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手,没有想到两人的缘分居然这么就结束了!

不知道为何,柳越越的心中竟然泛起一阵淡淡的哀伤来,这个世界的游戏者又少了一人了。她是真的死了吗?会回到现实世界吗?

“王爷现在正在赶往皇宫的途中,王爷让属下回来问问,使者有何良策?”

柳越越眸子一转,又详细问了一下在现场发生的事情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对策,正打算写下来,不过一来自己的字儿太难看了,二来怕叫人认出了字体,故而淡淡的说道:“你把我说的记下来,然后将纸递给王爷就好了!”

“是!”

“等一下!齐王救下来的那几个女人现在在何处?”柳越越急忙又问道。

“王爷记着使者的话,一定要让那几个女人活着,为了避免昭华郡主的手下报复,故而将人暂时带往了天牢之内,有兄弟们看着,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不妥!”柳越越想了想说道,“此事被楚元析知道之后一定会将这些人灭口的,那么今日王爷的行为就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这样好了,你将消息传递给王爷之后,立即前去将人转移走,务必要赶在楚元析之前!”

“是!”

打发了求救之人,柳越越心中的不安又再一次的升起。事情闹的这么大,又关系到了相府的人,即便是齐王这一次能够混过去,那么楚元析也必然会调查齐王身后是否有人,那么她的处境可能就会十分的危险了,再者四姨娘她们现在仍然处于危险之中,尽早离开为妙,计划势必要提前!

她的眼睛略微闭了一下又睁开,闪过一丝寒意,看来这京城之内又将是血雨腥风的时候了。

沸城。

楚寒灏攻打宥城,原以为需要一个多月,没有想到最终只用了二十来天就拿下来,并且邱毅也在羊城大捷。

回到沸城之后,楚寒灏才知道了京城发生的事情,并且那女人什么都没有跟他说过,就直接去了京城那虎穴之中!

“左丘易,她不明事理,你难道也不明白吗?明显得陷阱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不阻止她?”楚寒灏将一枪怒火发泄在了左丘易的身上,一回来直奔他的住所,满腔怒气的骂道。

“京城的人可是她的亲人,难道你要她在沸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害吗?”左丘易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做的事情没错,我为何要阻止她?”

第五十一章 各方势力

“她去了又如何?京城现在是楚元析的地盘,既然是设下陷阱等着她去,必然做了完全的准备,她去了也不过是白白的送死罢了!”楚寒灏怒喝道,“还有,此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左丘易一脸无辜的说道:“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的,她既然是圣女,我自然要听从她的吩咐的,至于她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你,这个可能需要等她回来之后,你自己问她了!”

“那个蠢女人连别人设下的陷阱都毫不犹豫的往里面跳,还能够回来吗?”楚寒灏的怒气更盛,烦躁的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几步。

“看你的反应也知道了她为何不让我将事情告诉你的原因了!”左丘易笑了笑,“不过你似乎小瞧了她,她一步步的走到今日,不排除有运气的成分,不过只是运气吗?根据我收到的情报来说,她目前还是安全的,而且很顺利!或许不仅仅只是救了自己想要救的人,或许还能够给你带回来一个惊喜!”

“我不需要什么惊喜,只要她人能够回来就好了!”楚寒灏有些暴躁的说道,“等她回来,我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居然敢瞒着我,最近对她态度好一些,又开始作妖了!”

“既然事情现在已经如此了,你与其在我这里发牢骚,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左丘易淡淡的说道,“这么神神叨叨的不像是你的性子,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如此吧!”

楚寒灏的脸色包含着担忧又十分的生气,目光之中浮现一丝坚定,叹了口气,道了句:“你再看着沸城几日!”之后,立即出门而去。

没一会儿就有士兵来禀报说道楚寒灏带着一队人,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闻言,左丘易面色微微一变,又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是有些情谊的,若是心中能够互相牵挂,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是,两人对于彼此的感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深一些,情深不寿,且不知道是好是坏?

对于柳越越而言,她在没有出京城之前是一点都不希望昭华郡主出事的,因为她现在手上的双凤钗在万不得已的的时候还能够与她作为交换的条件,若是昭华郡主一死,她的双凤钗对于其他人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齐王的手下将四姨娘她们转移到了齐王的别院之后,秦岩立即安排人将人给偷了出来,只是若是人不在了,齐王必然会生疑,柳越越找个借口将事情圆过去,并且让他在楚元析面前拖延几日,而这几日便是让那些愿意投奔楚寒灏的大臣一个准备的时间。

齐王回来之后,柳越越立即前去相见,在那些发现四姨娘他们不见了的守卫前来禀报之前,先将他的疑虑打消。

“王爷,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柳越越面色淡淡的问道。

“一切都如同使者所料,有惊无险!今日更是要多谢使者的指点,将事情往皇后的身上引,方才能够逃过一劫!”齐王说道,“只是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首先要跟你说一句,你救下来的那几个女人我已经带走了,她们毕竟是张家的人,死不得,但是也不能够一直藏着,迟早要交给楚元析的,但是一旦交给楚元析,她们的性命就不能够保证了,所以在此之前,我会施法镇压下她们的阴气,让其对王爷的龙气无任何影响!”柳越越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继续说道,“待我将此事处理好了之后,人交给你,你再交给楚元析,楚元析是杀是剐对你都没有什么影响了!此事我需要几天的时间,在楚元析那里你拖一拖吧!”

“是!”

皇宫内。

“什么?齐王杀了昭华郡主?”高若言脸色大变,抚着肚子深吸了一口气,急声问道,“他们两人并没有什么冤仇,齐王为何会杀了昭华郡主?”

宫人将菜市场之上的事情跟高若言说了一遍。

“那现在那几个女人呢?”

“好像被齐王的人带走了!”

“什么!”高若言急忙起身想要去找楚元析,让齐王将人交出来,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将张家的几个女人下狱,不过是为了引诱张舜华前来,此事除了她跟昭华郡主,别人也不知道。若是陛下问起来为何要针对张舜华的时候,她反倒是不好回答,令陛下生疑。且陛下也一直以为她在深宫不关心外面的事情,若是此事让陛下觉得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演戏,反倒是得不偿失了。既然如此,即便是陛下问起来了,她也只能够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你立即让高若琪入宫一趟!”

“是!”

没一会儿高若琪便到了,高若言让其去查看张家的几个女人的下落,也让他去查一下齐王最近接触了什么人,她怀疑张舜华已经到了京城,今日的事情便是她在背后搞鬼。若是她已经来了京城,却能给逃得过她跟昭华郡主的耳目的话,定然藏身在她们无法触及的地方,而京城之内也只有那几位亲王是她们不敢去监视的了!

京城之内只有少数人知道张舜华并没有死,其中一人就是凌少宣,既然事关张家人,自然也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为什么偏偏与张家的几个女人有关?

难道是你回来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竟然连齐王都卷了进来,你还真是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凌少宣眸子里面闪现着犀利而玩味的神色,楚寒灏还活着,你们还在一起了?很好很好……

我舍不得杀你,但是你却对我毫不手下留情,很好很好……

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抱有任何的期待了,如果这一次你再落到我的手中的话,我该以什么样的手段来惩罚你呢?

“来人!”

“大人!”

“你们去打探一下齐王最近跟什么接触过?还有好好的监视赵墨轩,她若是到了京城定然会想办法联系赵墨轩夫妇的,还有不管是皇甫将军府上还是尚大人府上都派人看着,毕竟那里面还有两条漏网之鱼!”凌少宣命令道,“还有前朝的旧臣,尤其是那些以前对楚寒灏忠心耿耿的人现在有什么异常没有?随时来报!”

“是!”

凌少宣冷笑了一声,手掌逐渐的收紧,冷笑笑道:“这一次我们两个,谁会赢到最后呢?”

柳越越现在自己都有随时会暴露的风险,而计划提前,时间也变得十分的紧张,她不得不冒险跟赵墨轩还有隋王详谈计划。

隋王府的密室内。

隋王将一份名单放在了桌子上面,说道:“这是我整理出来愿意跟随我们一起离开京城投奔陛下的名单,其中还有一些人还没有来得及联系,不过他们留在京城之内也不是没有好处!”

“王爷幸苦了!”柳越越说道,“齐王杀了昭华郡主,近日内京城的局势定然会再生变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的计划可能也要提前了,我决定定于七月初三,也就是三日之后行动!这三日的时间王爷就要负责跟名单上面的官员联络一下,做好离开的准备,同时将家中的护院集中起来,到时候定然是用得上的!”

“嗯,交给本王好了!”

“好!”柳越越将地图展开,“我们再详细的拟定一下当日的具体流程!”

虽然京城内依旧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交错,但是还是表面波澜不惊的来到了七月三日这一天。

“将军!”张瞬瑶将正准备出门的皇甫潜叫住。

皇甫潜顿住脚步,侧过头瞧了一眼有些怯弱的女人,蹙眉不悦的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好好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就好,不要随便乱跑吗?待这一阵风头过去之后,我会去看你的,你现在要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知道吗?”

“我有事情想要跟将军说!”张瞬瑶缓步走到了皇甫潜的身前,低声说道,“将军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吧?其实都是我二姐在背后策划的,她前几日还联系过我……”

“你是说张舜华?她不是死了吗?”皇甫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死的人是我的三姐,她趁乱逃走,去了沸城!”张瞬瑶说道,“此事皇后娘娘知道的,她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救四姨娘她们,我深知凭她之力是不可能成功的,故而我将此事告知将军,希望将军能够将其抓获,如此将军便可以立功。那么……将军就能够跟陛下求情,将我娘从乐司坊接出来,由我好生的照料着!我知道我二姐现在在哪儿,如果将军能够答应我的要求,那我便带将军去抓人!”

“哦?你当真知道?”皇甫潜疑惑的问道,“也罢,我走这一趟就是了,我答应你,只要能够抓到张舜华,我不仅会向陛下求情,让你能够将你母亲接出来,并且我也会请求陛下赐婚,让你能够名正言顺的跟在我的身边!”

“将军此言当真?”张瞬瑶眼睛一亮,激动的问道。

“君子一诺千金!”

第五十二章 行动开始

“就在这里面!”张舜瑶指着一间院子的大门说道,“二姐说,让我来这里找她的!”

“好,我知道了!”皇甫潜说道,挥了挥手,让身后带着的一队军士向前,将院子大门两旁守住,谨防有人逃走。

他正要入内,被张舜瑶一下子抓住了衣袖,她蹙眉担忧说道:“将军,小心些!”

“放心好了!”皇甫潜拍了拍张舜瑶的手,“你就在外面等我!”

话落,他动了动手指,手下立即上前将大门踢开,他右手放在佩剑之上,仰首阔步的进了院子,冷声喝道:“挨着搜查一遍,一只苍蝇都不能够飞出去!”

“是!”

军士刚分散开去,大门突然之间被关了起来。这小小的院子里面瞬间冒出了十来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开始袭击。他们武艺高强,招式狠辣,没有准备的士兵们根本不堪一击,不消一会儿,全部被击倒。

皇甫潜自知中了陷阱,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冲出去,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皇上,可是他在战场之上凶猛,招式大开大合,但是又如何是这些武林高手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打落了兵器,活捉了。

“不伤其性命!”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然后在其身上搜出来一块令牌,“点了穴道,绑起来!”

“是!”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们不杀你,你只管感恩戴德就是了!”黑衣人淡淡的说道。

“你们是张舜华的人吧!你们最好杀了本将军,要不然本将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本将军一定会亲自领兵,踏平沸城,将楚寒灏与张舜华碎尸万段!”皇甫潜冷声说道。

“废话还真多!”黑衣人抛过去一个嫌弃的白眼,迅速的点了他的哑穴,将其关入了屋子里面。

院子外面。

“不会伤他的性命的!”柳越越说道。

“嗯!”张舜瑶强忍泪水轻轻的点了点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受委屈了!”柳越越轻声叹了口气拍了怕张舜瑶的肩膀,“我对不住你,我原本就不该给你出个馊主意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谁也不能怪预料到未来的事情,二姐当初做的打算全是为了我们,这一点我能给拎得清的!”张舜瑶苦涩而又坚强的笑了笑,“父仇,母恩,我都是得报的,又怎么能够算得上委屈呢!”

柳越越将张舜瑶轻轻的抱在怀中,眸子一转说道:“我想办法将皇甫潜弄到沸城去吧!”

“嗯?”

“我们今日将皇甫潜坑了一把,以楚元析的性子来说,要么疑心他与我们勾结,将其杀了或者不再用他,要么不疑他,那么日后必然会与我们在战场之上相见,如此也不是你我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若是能够将其拐到沸城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柳越越说道,“我尽可能的一试就好!”

张舜瑶咬了咬唇,没有做声,眸子里面多了一丝期待。

楚元析很看重皇甫潜,驻防军师有一部分直接交由他掌管,这也是柳越越想要其令牌的原因,不过也有不利的因素,皇甫潜毕竟不同于一般的身份,一旦被发现他不见了,必然会因为楚元析的警备,到时候只怕会全城戒严,故而现在就是与时间赛跑。

入夜之后,赵家因为被监视的很紧,故而没有丝毫的动静,赵墨轩与张瞬筠夫妇诗词歌赋或者逗弄孩子,看起来一派怡然自得,根本没人想到今夜会发生什么异动。

而一贯放荡不羁的隨王,表面上在寻欢作乐,不过早就金蝉脱壳,与他早已经联络好的官员准备今夜的行动。个家护院,再加上王府的护院与府卫,有将近三千余人。若是在楚元析有所准备的情况之下定然毫无胜算,但是现在要做的就是出其不意!

军巡院还是那个军巡院,统领还是那个姜统领,这里的一切倒是很好的保持了原来的模样。

柳越越与秦岩悄声潜入军巡院,从窗户口看着正在与两个手下喝酒的姜统领,不由得感概道:“京城的变化很大,唯独此处倒是没怎么变化,人还是那些人,就连状态都没变!”

姜统领一杯酒还没有下肚,就感觉到了一把冰冷的匕首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求饶道:“好汉饶命!”

两个手下正与拔刀,背后又传来了一声喝道:“不想死的都坐下!”

“坐下,你们想看着我死啊!”姜统领朝着属下喝道,“不知道英雄有何贵干?”

柳越越走过去将窗户关了起来,将脸色的黑布取下,朝着姜统领冷笑道:“老熟人了,还记得我吗?”

“你你你……”姜统领大惊失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

“抱歉,让你失望,我还活着!”柳越越笑了一声,“我们之间的帐多了去了,该从那里清算起呢?”

“你想干什么?当时那个情况,即便是我不投降楚元析,京城也保不住,我不过是在那个情况之下做出的不得已的决定而已!”姜统领苦着脸说道。

“原来你是迫不得已啊!”柳越越挑了挑眉,“那就最好不过了,现在有了你表明真心的机会了!我想做什么你应该清楚,还是上一次一样,接你的五千人马一用!”

“你们想干什么啊,五千人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啊,这要是被上头知道了,是会掉脑袋的!”

“无妨,你可以选择不做,不过你现在就得掉脑袋!”柳越越冷冷说道,“你自己选择吧!”

“这……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不让你为难难道我是来找你吃饭的吗?看来你还是一点觉悟都没有啊!”柳越越露出一丝慎人的笑意,从怀中取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直接灌入了姜统领的嘴里面,冷声道,“上回子太匆忙给你准备了假的毒药,这回子可是真材实料了!”

“你!”毒药入口即化,姜统领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出来,立即感觉到了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起来,他疼得冷汗直流,直打哆嗦。秦岩将匕首撤走,他直接疼得在地上打滚儿。

“你怎敢如此对待统领!”两个手下欲帮姜统领说话,被柳越越一个冷厉的眼神堵住了后面的话,乖乖的站在门口,不敢再出声,害怕跟姜统领有同样的下场。

“上回子我是骗你的,现在不过你感觉如何?”柳越越蹲在姜统领的身边冷声问道,“如果都是死的话,你是愿意死的痛快点还是愿意被慢慢的折磨死呢?”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给我解药吧!我受不了了!我快要死了!”姜统领满脸痛苦的哀求道。

柳越越又拿出来一枚白色的药丸,轻声说道:“记住现在的感觉,我有办法比你现在痛苦十倍!”

姜统领一把将白色药丸抢了过去服下,身上的疼痛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无神的望着的屋顶。

“起来干活儿了!”柳越越将姜统领踢了一脚,“我给你药只能够暂时让你不那么痛而已,记住了!去把你的兄弟们都叫起来吧!”

“去叫人!”姜统领将他的两个手下看了一眼,“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不许走露风声,要是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知道了,统领!”

“此人我不放心,你在他身边跟着他,若是他有什么异动,你好及时作出反应!”柳越越小声在秦岩身边嘱咐道。

“交给我好了!”

与此同时,齐王也将其几个部下,以及愿意跟着他干的几个人全部召集起来,准备商量起义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行事隐蔽,今晚的行动居然会被泄露出去。

不过好在他的宫内还有两个内应,提前将失去告知了他。齐王得知楚元析以及知情并且派了御林军前来的时候先是大惊,随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落到了楚元析手上也是一个死字!

“我才是真命天子,此举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齐王振臂高呼,“看来今日也是天意了,本王便就此举事,与他楚元析一决雌雄!本来乃是天命所归,肩负拯救万民与水火的重担,你们有没有信心与本王一起!”

“有!”众人齐声高呼。

“如此就好!”齐王朗声道,“即便是他楚元析知道了也没有关系,我们已经计划好了,不过是将计划以前而已,按照原计划行事就好,你们立即去办吧!”

“是!”

没一会儿,楚元析排出来的宫人就前来宣旨,召齐王立即入宫面圣。闻言,齐王一声冷笑,一剑将宫人砍死,随即命令手下将前来捉拿他的御林军全部拿下!

夜已偏西,时间越发的紧迫,柳越越来到了暂时安置着四姨娘她们的地方。几个惊魂未定的女人见到柳越越,俱是满脸的惊诧。

柔儿惊呼道:“小姐,你真的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四姨娘也是一脸的担心,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柳越越,为自己的女儿,她死也便是死了,现在柳越越回来相救,她自是感激,不过心头有担忧着自己的女儿会不会被连累进来。

张舜瑶跟在柳越越的身后进屋,立马扑在了六姨娘的怀中:“母亲!”

七姨娘见此,立马问道:“二小姐,舜芸呢?”

“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了,应该一会儿就到了!”柳越越说道。

“小姐,你如今现身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若是小姐有机会脱身,尽快离去吧,不要管我们了,我们只会是小姐的拖累!”柔儿抓着柳越越的手担心的说道。

第五十三章 大战

“怎么会是拖累呢?若是不将你们带出去,我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柳越越微微一笑,捏了捏柔儿的脸,又道,“你瘦多了,这一段时间没少吃苦吧!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柳越越拍了拍柔儿的手臂,又对四姨娘说道:“是我来的太迟了,四姨娘你也不要担心,此事我之前就会五妹夫妇商量过了,妹夫会配合我们的行动,一起去沸城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被连累!去了沸城,对于妹夫来说,反倒是一个新的机会!”

“那便好!”四姨娘握着柳越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我就是害怕因为我连累了筠儿,只要她能够好好儿的,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好好儿的在一起,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越越又对前来照顾她们的一位燕云十八骑的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离开!”

“很好,现在只要等时机一到,我们就可以出城了!”柳越越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但愿一切都能给顺利吧!”

没一会儿有属下前来禀报道:“圣女,齐王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太好了!”柳越越高兴的说道,“我们的机会也到了!”她转身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众人,说道:“准备好了吗?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京城的防卫很严,我们可能要硬闯出去,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如果闯过了这一劫,我们便自由了!所以,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

“我们都是差点死过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六姨娘拉着女儿的手说道,“你放心大胆的干吧,不要担心我们!”

柳越越又看了一眼最小的张舜媛,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你害怕吗?”

张舜媛摇了摇头,咬了咬唇说道:“只要能够离开乐司坊,我什么都不怕!”

“好,你们先上马车吧!”柳越越说道,“我们现在赶往城东,与隋王他们会合!”

皇宫内。

“不好了,陛下!”太监匆匆忙忙的禀报道,“陛下,齐王将陛下派去的御林军全部斩杀了!”

楚元析正在批阅奏折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即眉头蹙起,浓烈的杀气翻滚,冷声道:“朕不过是找人前去将他找来问话,他居然敢杀了朕的人,这是想要谋反吗?简直活腻了!传朕的命令,军巡院与东西两门守城军各派五千人,围剿齐王,定要将他的人头带来见朕!在朕的手心里还能够翻了天不成?另外,将皇甫潜传来!”

“遵旨!”

太监立即前去传旨,而同时齐王也是将其近一万兵马召集起了,准备杀向皇宫,只取楚元析。

齐王大军与东西守城军在路上相逢,拔出兵器,各自为战,奋力拼杀,血流成河。

在两方人马厮杀的同时,军巡院的五千人却朝着东城们而来,要求守城将士将城门打开。守城的副将疑惑道:“齐王谋反,陛下方才下旨,让守城军与军巡院一起剿灭齐王,你们军巡院的不去执行陛下的命令反倒是要出城莫不是想要抗旨不成?”

“我们得到的圣旨是成为有齐王的外应,我们前去剿灭!快开城门!”

“若是城外有情况,我们会一点不知情?且我们得到的命令是紧闭城门,你们有圣旨在,我们才能够打开城门!”

“现在怎么办啊?”姜统领战战兢兢的问道。

秦岩眸子微微一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齐王谋反,楚元析将东门半数守城兵调去剿灭齐王了,他不开门,只好硬闯出去了!”

“可是,即便如此,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闯出去还是有一定的困难的,一旦东门这里有情况,北门和南门会立马前来相救的!”

“这一点不需要管,只需要按照我现在说的做好了!”秦岩冷声说,“不要拖延时间了,待日出之后你身上的毒会加倍发作,自己想想后果吧!”

“我们奉旨出城剿贼,你居然敢抗旨不开城门,难道是想要抗旨不成!”姜统领一声怒喝,“兄弟们,我等军令在身,不用管他们出城去,若是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是!”军巡院的士兵立即气势汹汹的想要出城,守城军自然不肯开城们,双方先是互相谩骂了几句,也不知道谁的动的手,危机一触即发,厮杀了起来,顿时间短兵相接,刀光剑影,尸横遍地。

而东门的狼烟燃起,北门与南门看到了这里的情况立即派出了兵前来东城们支援,但是一路人马被突然从半路杀出的乌合之众拦下,这些人不是正规的军人,反倒像是被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一对人马一般,虽然不是军人那么训练有数,令行禁止,但是武功却是很高,人数不多,但是却叫他们段时间的冲不过去。

而另一边前去支援的人马走了一半却是突然被调走去围剿齐王了,前来传令的人拿着皇甫将军的令牌,他们的确属于皇甫将军麾下,故而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命令。

而东城门的战事依然胶着,五千军巡院的将士少经历战事,平日有疏于联系,根本不是城防军的对手,就在眼看着军巡院的人节节败退的时候,有一队人马杀了出来,举着一面旗帜,书着一个“隋”字。这一行人马虽然不过几千人,不过却如一股洪水一般快速的融入了战斗,顿时,情势发生了逆转,城防军节节败退,依然受不住了。

这个时候大门被打开,城防军被全面的压制,同时中央也被空出了一条道路,一辆辆的马车从街头出现,快速的穿过城门朝着城外的未知驶去。

柳越越看着张家的马车也在车队里面,一起朝着外面微微泛起晨曦的城外驶去,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感概,事情顺利的又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的心脏突然飞速的跳动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强硬的将那些不安全部压了下去。

皇宫内。

楚元析微微沉默了一下:“皇甫潜为何现在还没有消息?”

“这……奴才前去传旨的时候,皇甫将军并未在府上,将军府上的人只说将军傍晚的时候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什么?”楚元析眸子里面多了一份深思,随即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即刻去南城门传令,皇甫潜被罢免官职,如遇他的将领,不得执行,凡遇到传令者,杀无赦!”

“遵旨!”

楚元析起身,在屋子里面烦躁的走了几步,总感觉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了,就在他尚未将事情全部理清,又有太监进来慌张的禀报道:“陛下不好了,军巡院在硬闯东门!”

“让南北两门立即前去支援!”

“陛下,隋王府有异动,隋王将其府卫已经护院全部召集起来,足有两千余人,全部赶往了东门!”

“报!陛下赵家有异动,据监视的探子来报,赵家将仆人遣散,赵家族人不知所踪!赵家已经人去楼空!”

随即又有数起监视的人前来报告的消息。

齐王,张家,隋王,赵家……张舜华,楚寒灏……昭华郡主……将这些联系在了一起,楚元析立即将事情来龙去脉猜了出来,原来齐王不过是颗烟雾弹,这才是你吗的真正目的!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眸子越发的阴寒,杀气腾腾,握紧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

终于等到了最后一辆马车穿过了城门,秦岩说道:“增援应该马上就到了,我们现在也应该离开了!”

“嗯!”柳越越加紧马腹,马儿向前飞驰,最后几人也通过了城门,朝着东方,加速前行。他们闹的这么大,楚元析必然会马上察觉,然后追击。带着这么多的老弱妇孺,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安然逃脱。

果然柳越越他们还为走出几里,楚元析就带着自己最精锐的部队追了出来,这些乌合之众他没有放在眼中,之所以出动自己最精锐的部队,只是不希望这群将他耍的团团转的人有一个被放掉了。

“楚元析追来了,我们的速度不敌他的一半,现在该如何是好?”秦岩急声问道。

“以我们现在的行程来看,至少要将楚元析拖住两个时辰方可!”柳越越嘴唇有些发白的说道,“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对抗楚元析的话……”

“最多半个时辰……”秦岩冷静的说道。

“你先带他们走,我留下殿后!”柳越越说道,“能够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你想办法让行程加快!”

“还是我留下垫后吧……”

“你是圣女还是我是圣女,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柳越越冷声说道。

“是!”

柳越越现在手上能够用的人除了燕云十八骑就是军巡院的不到三千人而已,而面对的将是楚元析的数万铁骑,她自己连拖个半个时辰的把握都没有!

妈的,早知道刚才就不要那么冲动了!现在逃跑会不会太丢人了?

“王爷!”柳越越看着隋王以及赵墨轩留下十分的震惊,“你们其实没有必要……”

“这些人既然是本王说服出城的,那么本王即便是豁出去性命,也要让他们顺利到达沸城!”隋王说道,“做人嘛,还是要将一点点的道义的,不能够将他们弄出城来了就不管了吧!”

“既然当初参与这个决定的人有我,那我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赵墨轩坚定的说道。

第五十四章 牺牲

几千人抱着必死的决定掩护着老弱病妇孺撤退,眉头深蹙,表情凝重,目光却又坚决,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柳越越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一晚上喊打喊杀的,现在有些口干舌燥,喉咙不适的火辣的刺激感也传来了。

她的武器是一把匕首,用白绢紧紧的缠在手上,此刻白绢已经被鲜血染红。胯下的黑马亦是感受到了这严肃悲壮的气氛,有些不安的打着响鼻。

柳越越闭着眼睛,本以为会想起很多的东西,可是心跳越快,越是紧张脑袋里面反倒是一片空白,唯一能够想到的东西就是此刻怕是她一生中最光辉的时刻了。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即便是此刻在游戏世界,能够有一段英雄的经历,大抵也不枉此生了。

血开始沸腾起来,那种被无限放大的牺牲与悲壮,这一刻为了道理奋不顾身的决心让她自我感动起来,她把能够想到的褒扬忠义的词觉得都可以按在自己的身上。

阳光渐渐的升了起来,地面也逐渐明亮起来,每张年轻的脸庞也越发的清楚。柳越越的血也凉了下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今天他们都会死在这里,或许会有人记得她柳越越舍生取义,但是这些人有谁会记得呢?她带着这么多人送死,真的值得吗?

柳越越驱马到了最为不安的姜统领身边,从怀中又取出了一粒白色的药丸递给他,说道:“先吃了吧!京城你是回不去了,即便是回去了也定然会被楚元析给五马分尸了,如果这一次能够侥幸不死,跟我回沸城。你以后就跟着我了,至少性命还是可以保证的!”

姜统领将药丸服下,唉叹道:“被你害死了!”

“楚元析与楚寒灏胜负未定,你现在即便是在京城内当着你的小官儿,你就能够确定楚元析一定笑道最后的那个人?既然跟着楚元析和楚寒灏都是在赌,赌谁不一样!”

“我现在还有选择吗?”

这个时候不远处一阵烟尘飞扬,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来了!”柳越越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阳光中快速奔驰而来的如同死神一般的人物出现。

“杀啊!”柳越越高喊了一声,驱马率先朝着前方跑去,燕云十八骑一字排开,取出兵器,如一把利剑一般,超前飞驰而去。而同时赵墨轩与隋王紧随其后,士兵们随着几人往前冲杀,如同飞蛾一般,一无反顾的冲向那黑压压如压城的黑云一般的大军。

这是军队是楚元析最精锐的一只雄师,往来霹雳无敌,训练有素,面对着区区几千人根本没有放在眼中。双方人马很快融合在了一起,各自厮杀开来。

柳越越最不喜欢的就是杀人,可是不管是不是为情势所迫,她手上沾的的鲜血却是越来越多了,就如现在,周围全部是叫人压迫的喘不过来的黑色盔甲,带着寒光的屠刀一次次的朝着她砍杀而来,她似乎也来不及再思考太多的东西,只是身体本能般的反抗,躲避,将手上的匕首刺入对手的要害,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将这一片沉闷的黑色打开,好大口的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可是即便是她杀了一人倒下了一人,但是身边的那些黑色的盔甲却丝毫没有减少,好不容易打开一个缺口,又有人补了上来,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般。

柳越越目光只要黑色以及大片的血红,她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许很久,也许才刚刚开始而已,她被死死的围住了,也不知道别人的情况,也许大家都好好儿的,也许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手上的匕首两刃出现了无数的缺口,越发的钝了,她的手臂软疼,两腿更是没有什么力气了,可是敌人却还是那么多,完全看不到尽头,似乎她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一股绝望却倔强的情绪在胸中蔓延开来!

她挡开了右侧袭来的长枪,倾过身子用匕首将一人喉咙划开,血水顿时喷射出来,弄花了她的眼睛,而这个时候又一把刀从背后砍来,她一惊,急忙从马上翻了下来,可是手臂却再也没有力气将她拉回到马背之上,马儿继续朝前跑着,她不得不松手。

这个时候她被周围手持长枪的人围住,长枪如同雨滴一般凌乱朝着她袭来,她不得不在地上翻滚,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长枪与马蹄。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孙晓与张郎两人冲杀了进来,逼开来周围的士兵。张郎伸手将柳越越拉到了他的马背之上,孙晓殿后掩护两人撤退。

几千人现在不过剩下千余人,血流成河,倒是都是残肢断臂。

柳越越高声问道:“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张郎回道,“不过,快支持不住了!我们剩下的人最多能够坚持不到一刻钟!”

双拳难敌四手,柳越越举目望去,全是他们的人被穿着黑色铠甲的人围杀。

“不够,这点时间还不够!”柳越越着急的说道,“这点时间不够他们到达安全地域的!”

就在情况危急万分,又叫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支军队如一股激流一般从右侧冲杀了进来,将楚元析大军的左翼与右翼完全切断,而这一阵大军的出现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完全不知道身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圣女你看!”张郎兴奋的指着前方,“那些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啊!”柳越越看着冲杀进来的人群,目光之中也满是惊喜还有疑惑,“这种时候都有人相救!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她随即兴奋了起来:“管他呢!只要是楚元析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有救了!”

柳越越杀了身边一人,抢下了马,斗志又重新回来了,振臂高呼道:“兄弟们,坚持住,我们的援兵到了!”

柳越越在奋力杀敌的同时,只见着一人奋力拼杀冲破层层阻碍来到了她的面前,更是叫她吃惊的是,此人居然是秀儿!那么久没有消息的秀儿!

“怎么是你!”柳越越勒住马缰高兴的说道。

“是陛下让我来此的!详细的情况待安全了我在告诉小姐,幸好没有晚一步!”秀儿心有余悸的说道,“属下一定会保护小姐平安回去的!”

秀儿带来的不过几千人,虽然不可能将楚元析的大军击败,但是却眼中破坏了他们原来的部署与队形,而且有了新的力量的加入,想要拖到两个时辰不过是易如反掌。

战火仍然再继续,新的力量带来的优势是短暂的,那些驯良有素的士兵立马就调整过来,柳越越她们仍然处于被完全压制的一方。不过她并非为了求胜,只需要拖住两个时辰已经完全够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问道:“多久了!”

张郎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撤!”柳越越调转马头说道。

随着她军令一下,开始的千余人先行后撤,秀儿带着她的人殿后,待先撤退的人走远之后也是立即撤退。

楚元析的大军自然是穷追不舍,势必要将这些人全部斩于马下!

柳越越策马到了一座陡峭山坡前方,问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张郎点头说道:“就是此处!”

“弃马,全部爬上去!”柳越越喊道。

众人不解,这个时候后有追兵不正是应该快马加鞭往前逃甩了后面的人的追击,而如果没有马如何能够逃得过他们的铁骑?就算是上坡他们只要在底下包围,没有粮食,他们又能够坚持多久呢?

不过柳越越带头率先往山坡上爬去,下面的士兵虽然疑惑还是跟着一起朝着山坡之上爬去。

柳越越很快到了顶上,从视线最广阔的位置俯瞰下面的情况,大部分的士兵已经在往山上爬了,还有秀儿剩下的千余人在奋死断后!

“圣女,时机已到!”张郎说道,“若是在耽搁下去,只怕效果不会太好!”

“可是你看还有千多人在呢,如果现在行动,他们势必也会被牵连的,再等等吧!”柳越越于心不忍得说道。

“圣女,当断则断,机不可失!”张郎声音低沉的劝道。

柳越越咬了咬唇,狠下心来说道:“发信号吧!”

“是!”张郎立即将点燃了一根烟花,顿时黄色的烟雾在空中散开。于此同时只听见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下一刻涛涛的洪水便从山上翻滚而下,如同要吞噬一切一般!

而山坡下还没有来得及爬上山坡的士兵立即被这猛兽一般的洪水吞噬,数万人的性命,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其中有上千人的自己人,当然还有楚元析数万的最精锐的部队!

柳越越脸色发白的摊到在了地上,他们以数千人的牺牲换取了楚元析数万精兵,值吗?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场巨大的胜利,可是真的值吗?

第五十五章 横生枝节

“二小姐!”柳越越听到有人叫她,立即回头望去,只见着赵墨轩朝着她走来,他见柳越越坐在地上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柳越越心情低落的摇了摇头。

赵墨轩的眸子暗了一下,表情严肃又隐忍,沉声道:“你随我来一下!”

柳越越扶着张郎起身,跟着赵墨轩身后走了几步,只见着前方有几人围在了一起,而中间躺在地上之人正是隋王。只见着隋王面色苍白,右手捂在肚子上面,而源源不断的血水从白色的纱布给渗出,顺着指缝间往外面流着。

“王爷!”柳越越面色一变,急忙上前半跪在隋王的身前,“你受伤了,军医呢!快去找军医啊!”

隋王淡然的一笑,嘴唇丝毫血色也没有了,他淡淡的说道:“本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用了!”

“对不起,对不起!”柳越越握着他的手十分愧疚的说道,“如果我没有来京城的话,你还是那个快活的王爷,根本不会如此的!”

“旁人都说本王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正经事情,现在本王总算是做了一件能够说得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就是下去见到父王,本王也可以跟他吹牛了!本王这一辈子该享受的享受了,该经历的也经历了,也没什么遗憾了!你也不用内疚,这都是本王自己的决定,怨不得旁人!本王只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那些前去投奔陛下的人都是本王游说的,若是害了他们本王心中会十分的不安,故而本王要将他们托付给你们二人了!”

“王爷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不管他们的!”柳越越说道。

“那本王就可以放心了!回去之后告诉楚寒灏那小子,好好干,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们都看着他呢!”

“嗯!”

隋王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最终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将王爷的尸体安葬了吧!”柳越越叹了口气说道。

她起身又朝着山坡往下看去,山坡之上全是坐下来休息或者疗伤的士兵,面上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个时候她看到有一道灵活的身影朝着她的方向快速的移动,待近了方才看清楚原来是秀儿。

柳越越急忙朝着秀儿走去,松了口气说道:“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对不起,让你的人无辜的牺牲了,可是……”

“以一千人换取敌人几万人伤亡,以小博大!小姐做的很对!要知道若今日不牺牲那一千人,他日战场之上相遇,那些人夺走的就不是区区一千人的性命了!这是楚元析最厉害的军队,也是陛下最头疼的,现在居然被小姐解决了!”秀儿说道,“将水坝炸开,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想到!”

“是左丘易的注意!”柳越越见秀儿毫不在乎那一千人的伤亡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对了,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其实这几个月我一直在京城周围活动,想要借机刺杀楚元析,直到陛下生还的消息传来,我才开始将原来的东宫的旧卫全部重组起来,又收编了一些人,准备前去沸城的。我也是几天之前才跟陛下取得联系,他写信说你入京城,情况十分的紧急,他没有办法在段时间之内赶过来!让我不要去沸城,直接改道回京城救人,没有想到居然碰到了你跟楚元析厮杀在了一起!”

“你的意思是楚寒灏也来了这里吗?”柳越越惊声问道。

“是!”

“这个笨蛋!”柳越越担忧的跺了跺脚,“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来!我们现在即便是逃过了一劫但是回去的路上楚元析还是可以随时调用各州府的兵对我们进行围剿,他越是深入就越是入了楚元析的地盘,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陛下也是担心小姐!”秀儿见着柳越越的担忧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

“再稍微休整一下就出发吧,越早离开越好,离京城越远越好!”

“小姐你也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秀儿说道,“剩下事情就交给我来安排好了!”

在休整了两个时辰之后,这一支临时被平凑在一起的军队再一次出发往沸城的方向赶去。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越越以为他们刚从楚元析的手中逃过,至少能够争取一些从容的时间恢复战力,但是没有想到却是被凌少宣拦了去路,他人数不多,最多三千人,但是柳越越他们一行人伤残疲惫,现在的战斗力所剩无几,即便是面对三千人,想要应付也绝非易事。

“秀儿,墨轩,你们带着伤病先走,给我留下五百人,我去将他引开!”柳越越说道,“不要跟我争,我跟凌少宣有些私人恩怨,总该是需要了解的,何况他本身针对的就是我,只要我在,他不会追你们的!你们按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不要浪费无谓的时间!”

柳越越调转马头,对身后的张郎与孙晓说道:“我们走!”

赵墨轩还有心再劝她先离开,秀儿叹道:“她很固执的,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的更改,我们还是听他的话,先把剩余的带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柳越越带着燕云十八骑策马先朝着凌少宣的方向争取为伤兵能够多一点的时间吧!

她身上着实没有什么力气了,身上的血水已经凝固结痂,她已经习惯了那股子的腥味,但是鲜血干了之后那股子拉扯皮肤的感觉还是让她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两方人马很快就相遇了,柳越越将马儿驱上前几步,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凌少宣,冷笑了一声:“没有想到啊,你居然还活着!”

“让你失望了,我的确还活着!”凌少宣冷冷的一笑,“你跟以前好像完全就是两个人一样,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看到你在战场之上挥洒英姿的一日!”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吗?”柳越越冷声说道,“不想死的话,给我让开!”

“我一次次的对你手下留情,但是你却是一次次的想要我的命!”凌少宣冷笑了一声,“我也想要看看你是不是那么真的有本事,若是你这一次还能够从我的手上逃走,那边是我们的缘分真的了了!”

“既然你肯放手,就是死了我也得尽力一试才是!”柳越越冷声说道,她挥了挥手,身后的五百人便朝着前方袭去。

柳越越目的只是为了将凌少宣引开,不想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交手之后立即诈败,下令撤退逃走。

凌少宣对柳越越的计策心知肚明,他的目的也并非拦下这群残兵败将,只是为了那个女人而已,于是乎下令追了上去。

柳越越明白他们现在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凌少宣的对手,硬拼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于是化整为零,三十六计走为上,能活下来多少就多少人吧,而凌少宣的目的也仅仅只是她一人而已!

柳越越带着燕云十八骑一路逛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眼见着前方突然杀出了一队人,方才明白过来已经进入了凌少宣的包围之内,而除了杀出一条血路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才经历过一场血战众人的身上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力气了,即便是平时如修罗一般的燕云十八骑也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锐气,虽然如此却还是仍旧紧紧的围绕在柳越越的身边,保护着她的安全。

凌少宣看着那十几人做着困兽之斗,眼睛里面的杀气俞浓,嘴角泛起一丝冷意:“这一次看你怎么逃出去!”

不管燕云十八骑如何保护着柳越越,然而对手终究是人多势众,他们还是被分散了,柳越越失去了保护,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连手臂都提不起来,更不要说是杀敌了,只能够死死的抱住马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被活活的踩死了。

这个时候有人一枪刺入了马儿的臀部,受惊的马儿扬起前蹄将柳越越摔倒了地上,她立即准备爬起来,而这个时候她直觉背后一凉,转过头就见着有人朝着她的后背砍了过来,而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躲避了,眼睁睁的看着刀到了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飞来的长剑刺入了那士兵的胸膛,柳越越惊诧的回过头看去,只见着数人骑着战马冲杀了进来,而一马当先的正是楚寒灏,他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她,远远的朝着她泛起一丝笑意,抓着马缰,侧过身子,将手朝着她伸了过去。

柳越越也不自觉得泛起一丝笑意,伸出手将自己给了他,被他一拉就做到了他的马后。

“回去再跟你算账!”楚寒灏冷声呵斥道。

他一枪将对面之人挑下了马,侧过头对柳越越说道:“抱紧了!”柳越越赶紧将他的腰死死的,死死的抱住了,同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楚寒灏带来的人不多,目的是救人,所以救到柳越越之后就立即下令撤退,并不与敌军纠缠。

凌少宣冷冷的看着突然杀出来的楚寒灏,愤怒的看着抱着楚寒灏腰的柳越越,面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嫉妒和怒气儿完全的扭曲起来,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意,对身后的人说道:“拿弓箭来!”

弓被拉满,羽箭如闪电一般快速的射了出去,划破了空气,穿过人群,射入了柳越越的背上!

第五十六章 都被你摸光了!

背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柳越越闷哼了一声,咬了咬牙,将楚寒灏抱得越紧,而楚寒灏没有丝毫的察觉,只是专心的杀敌,带着背后的女人突出重围!

马背颠簸,柳越越的意识逐渐的模糊起来,只靠着身体求生的本能死死的拽着楚寒灏,她的呼吸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好像就这么睡过去,可是唯一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够睡,要是晕过去就遭了!

“楚公子,圣女受伤了,你带着圣女先走,这里交给我们就好!”张郎神色坚定的说道。

“受伤了?”楚寒灏一惊,感觉到背后的女人似乎真的不太对劲,他立即调转马头,先行离开。而燕云十八骑立即断后,让你能够顺利的突围出去。

楚寒灏杀出了重围,带着柳越越一路狂奔,感觉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他勒住了马缰,可是在马停下的一刹那,背后的女人也从马上滚了下去,他急忙将她扶住,小心翼翼的服下了马背。

看着她背后中箭,楚寒灏只觉得心如刀绞,骂道:“你这个蠢货,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可是柳越越现在却不能够回答他了,她面色苍白的如一张纸一般,脸上全是冷汗,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睛紧闭着,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还提醒着她还活着。

荒无人烟的森林内,四处都是虫鸣之声,楚寒灏扶着柳越越在一块巨石后面躺下,用匕首将她的衣服划破,露出了背上的伤口以及大片以及被血水然后的肌肤。他先将箭尾斩断,然后用匕首顺着伤口破开,再将箭头拔了出来,这个时候柳越越因为疼痛,在昏迷中发出来一声痛苦的呜咽声。

“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忍一下!”楚寒灏将她的脑袋抱在怀中轻声的安慰道。而他的轻柔的话语似乎有些作用,柳越越停止了抽泣的声音,安静的将她的脑袋埋在他的怀中。

“乖,真听话!”楚寒灏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又拿出了金疮药撒在了她流血不止的伤口上面,将外袍撕烂了,为她包扎止血,又喂了两颗药在她的口中。

柳越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水浸透了,他干脆将她的衣服全部剥了,用自己的外袍将她裹了起来。将周围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才抱着她上马继续赶路。

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上的冷汗都没有停过,现在的身体状况着实不宜在继续赶路,而他本来就不善医术,且身边能够用到的东西又极少,也是心急如焚。

“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只要活着回去了,我就原谅你了!”楚寒灏轻声说道。

马儿走了一会儿,只见着前方的林子里面出现了一栋木房子,约莫是猎户的临时住所,他立即驱马前去,抱着柳越越下了马,进屋查看了一下,虽然简陋,到底还是可以用作暂时的歇脚之用。

皇宫内。

“什么?”高若言听了宫人的禀报,脸色顿时就白了,“那陛下呢?”

“娘娘放心,陛下无碍!”

高若言点了点头:“那就好!也就是说张舜华带着那些叛臣已经离开了吗?”

“是!”

“可恶!”高若言将桌子上面的茶具全部掀翻在了地上,心中怒气翻滚,没有想到居然让她救了张家的几个女人不说,还带走了一批大臣,而且竟然还让陛下的几万最精锐的大军损失惨重!“张舜华,我跟你势不两立!”

她的肚子突然传来了阵阵的疼痛,腿上也传来了液体流过的感觉,她扶着腰坐了下来,脸色发白的咬牙说道:“传御医,本宫……本宫要生了!”

“娘娘要生了,快去传御医,快去传御医!”

宫内顿时乱做了一团,皇后早产,若是安然剩下小皇子倒还好,如是有了什么问题,皇帝估计要让他们陪葬的!

楚元析面无表情的听着手下的人禀报最新的情况,他手下最精锐的无万人现在剩下不到两万人,居然让张舜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了,让他情何以堪!让他如何服众!气急攻心之下他不顾属下的阻拦,不顾之前的战略部署,想要立即清点兵马攻打沸城,誓要将楚寒灏与张舜华碎尸万段!

就在此时,宫里面传来了皇后早产的消息,让他找回来些许的理智,一切待皇后平安之后再说,他立即赶回了宫中陪伴皇后生产。

皇后早产而且难产,疼了一晚上还是没有将孩子生下,光是御医他就杀了三人!终于在五日的中午的时候,生下了一名男婴,母子平安。楚元析当即宣布封刚出生的孩子为太子,以巩固国本。

若说柳越越对楚寒灏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的话,她估摸着有两处吧。

其一是在晋王府的断桥前,她差点被刺杀的时候,楚寒灏如同天神一般的出现将她护在怀中救了她,那也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

其二就是在她绝望的以为快死在马蹄之下的时候,他也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出现,好像是从阳光里面冲出来的一般,全身都闪着金色的光芒,英勇又伟岸,仿佛所有人都不及他威武。他朝着她伸出手,她翻身上了他的马,与他比肩而立。

柳越越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束阳光正好打在她的眼睛上,她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清楚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面,她想要起身,但是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些声音,她立即警惕的忘了出去,想要找一件武器防身才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干涩的咽了口口水。

进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手上端着东西,直到看清楚来人是楚寒灏的时候,柳越越才将僵硬的肌肉放松了一下,同时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笑意,原来那不是梦啊,他真的来救她了!

“醒了吗?”楚寒灏加快了脚步,将手上泛着热气的碗在一旁的桌子上面放下,又用手去感受了一下柳越越额头的温度,蹙眉道,“怎么烧还没有退下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柳越越问道,“大家都安全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先关心一下自己吧!放心好了,大家都安全的撤离了!”楚寒灏叹道,“现在是初五的下午了,你昏迷了整整一天!”

“那就好!”柳越越笑了笑,“总算是安心了,要是他们都被我害死了,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你这女人还有良心吗?”楚寒灏讽刺道,“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一声,跟左丘易两人就这么擅自做了决定!”

柳越越就知道他一定会为了这件事情发飙的,干脆闭上眼睛装死,打算混过去。

“别装了,先把药喝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就那么算了的,你先把伤养好了,我再跟你算账!”楚寒灏冷声道。

柳越越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了一下楚寒灏碗里面的东西,飘着几根野菜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她嫌弃的将脸歪到了一边:“这是什么东西啊,我不要喝!”

“你以为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有山珍海味给你挑?”楚寒灏气呼呼的说道,“现在是荒郊野外,能够给你找到一点药就已经不错了,快喝了!”

“喝了你的药我会死的!”柳越越抵死不从。

“我煮了很久!”柳越越现在身负重伤,楚寒灏又不能够真的把药硬灌下去,只好改走煽情路线,“药我找了很久才摘到,第一次生火,第一次熬药,都是为了你!”

“那我只喝一口!”柳越越心头有些酸酸的,算是勉强妥协了。

楚寒灏嘴角一挑,扶着柳越越起身。

待被子从肩上滑落,柳越越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并且身上的血迹似乎都被清理了一遍,她立即怒目等着楚寒灏,磨着牙愤恨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你的衣服破了,身上又脏兮兮的,顺便给你清理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楚寒灏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柳越越只恨现在身后没什么力气,不然一定会把这厮现在这幅装傻充愣的面具给撕掉!

“可我们是夫妻啊?你计较什么,反正你的身子我早就看过啊?这是夏天,如果你给你清理一下,不仅仅会招惹虫子,你都馊了,谁敢靠近你啊!如果我不给你清理一下,难道你要张郎他们帮你吗?”楚寒灏板着脸喝了一声,“别矫情了,赶快喝药!”

老娘都被你摸光了,还敢说老娘矫情!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子跟你没完!柳越越狠狠的瞪着楚寒灏,一骨碌的将药全部给喝了,你给我等着,等我的伤好了,再跟你算账!

“瞪我做什么?”楚寒灏在柳越越的脑袋上面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还想秋后算账啊!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再睡一会儿,入夜之后我们就要继续赶路了!”

“哼!”柳越越愤愤的将脑袋甩到了一边,不理会这个无耻之人!

楚寒灏将柳越越安顿好了之后出门,张郎担心的问道:“圣女醒了吗?伤怎样了?”

“还有力气发脾气呢,应该是没事了!”楚寒灏笑道。

“楚公子,你一直忙着照顾圣女,眼睛都没有合一下,你也休息一下吧,兄弟们打了些野味,现在正在烤着呢,你也吃一点吧,你还要照顾圣女呢,得补足体力才是!”

楚寒灏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你昏迷的时候还好,一旦醒过来,说不定又能够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第五十七章 七夕

入夜之后,楚寒灏带着柳越越,一行人继续赶路回沸城。由于柳越越的伤势严重,所以大家的速度也很慢,而柳越越自己或许是因为楚寒灏在身边,她感觉格外的安心,所以大多数时候就只是在他的怀中沉沉的睡着,清醒的时间倒是比较的少,两日后才算是来到了一座小镇上面。

由于需要给柳越越拿药,故而楚寒灏与张郎孙晓两人带着她了小镇,与带来的几千士兵分开行动,他们自己先行返回沸城。

这座小镇偏僻,又非军事重地,故而他们心中的防备才能够有些许的消减。找了客栈落脚之后,立即去请了大夫,给伤口换药,又拿了口服的药物煎煮。

柳越越是在初七的晚上醒过来的,醒来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在马背上而是在温暖的床上,还一阵恍惚,难道自己这是梦中梦不成?

楚寒灏端着药进来让她把药喝了再睡,柳越越神叨叨的看着他走近,然后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楚寒灏吃痛,捏着她的下巴把自己的手给解放了出来,又捏着她的腮帮子问道:“干什么呢你!”

柳越越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就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那你怎么不咬你自己呢?”楚寒灏将她放开,将她扶起来做好,在她的背后垫了枕头。

“万一不是做梦怎么办?”柳越越笑嘻嘻的说道,“这是哪儿啊?我们已经回来了吗?”

“早着呢!”楚寒灏笑道,“先喝药!”

柳越越不情不愿的把黑乎乎的药汁全部喝光了,擦了擦嘴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啊?跟秦岩还有秀儿他们取得联系了吗?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都平安吗?没有被追击吗?”

“已经取得联系了,他们都很好,现在还在去沸城的路上,没有被追,都好好儿的,不是跟你说了吗,先把自己顾好,再去照顾别人!”楚寒灏说道,“不过你现在说话有力气多了,总算是活过来了!”

“我的命多硬啊!”柳越越也笑了笑,“怎么也死不了的!”

“现在能够下床吗?”楚寒灏又问道,“小镇上很热闹,我带你出去走走,就我们两个,悄悄的!”

“啊?为什么啊?”柳越越不解,依着他的个性即便是她想要出去走走他也会阻止的,更何谈主动提出带她出去走走?难道脑子坏掉了?

“傻子,今晚上是七夕啊!”楚寒灏温柔的将柳越越几缕垂下来的头发压倒了耳朵后面,“我们只是逛一逛就回来,不会出事的!”

柳越越垂下眸子,打了个哈欠:“可是我很困,我想要睡觉!”

“你刚刚才睡醒,困什么困,穿点穿衣服,还是你要我帮你穿衣服!也对你现在受伤不能够穿衣服,我来帮你穿衣服!”楚寒灏说着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套新买的女装,就要把柳越越从被窝里面拽出来给她换衣服。

“我去,有你这么对待病号的吗?太过分了,你难道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吗?一般受伤了,大夫都会嘱咐要卧床休息,哪有你这样的逼着逼人下床的?”柳越越十分的不满的大叫道,胳膊拗不过大腿,楚寒灏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她烦躁的说道,“知道了,我去!你出去吧,我自己穿衣服!”

“真乖!”楚寒灏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出去等你,搞快点!”

“神经病啊,七夕就七夕嘛,非得让她出去凑热闹!”柳越越慢吞吞的将衣服穿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随便找个人跟你一起过就好了,为什么要找我啊!”

“快点!”楚寒灏在外面不耐烦的催促。

“知道啦!”

柳越越换好衣服出门,楚寒灏在外面等的脸都黑了:“换个衣服都要换那么久,你属猪的吗?”

“你就不能够体谅一下病人吗?你怎么能够那么自私呢!”柳越越也毫不客气的吼了回去。

“不跟你罗嗦了,走吧!”楚寒灏拉着柳越越就往外面走。

孙晓瞧见两人出门也准备跟上去,张郎将他拉住说道:“今天是七夕,他们肯定是希望两个人过的,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已经打探过了,这小镇上没有什么危险的!”

“可是圣女的身体……”

“楚公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这小镇虽然不是很繁华,但是佳节街上的人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年轻人,三五成群的,倒也热闹。

楚寒灏一直将柳越越的手牵着,将就着她的步伐慢慢的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闲逛吗?”柳越越觉得手心有些被汗水打湿了,先要将手收回来,但是楚寒灏握的更紧了,丝毫不容反对。

“是啊,能够有一日这样的悠闲的日子难道不好吗?”楚寒灏笑道,“你看我们周围的人,跟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我们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啊!”

你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普通人那有你这么残暴啊!柳越越心中腹诽。

“哥哥,给姐姐买一束花吧!”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儿把楚寒灏拦下,“姐姐这么漂亮,哥哥应该多买一点才是!”

原来拉着过往的男女卖花是从古有之啊,柳越越摸了摸下巴,看着小女孩儿说道:“你叫他哥哥?”

“对啊!”小女孩儿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不能给叫我姐姐了,你应该叫我阿姨,因为我是他的小姨妈,辈分不能给搞乱了!”柳越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啊?”

楚寒灏叹了口气,拉着柳越越走了,免得留下来丢人现眼。

“大外甥,有我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姨妈,你是不是很自豪啊!”柳越越边走边打趣道。

“闭嘴!就不能够正经一点吗?”楚寒灏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过虽然一副生气的样子,但是手上却没有将她松开,步伐也仍旧不紧不慢的,慢慢的嘴角的也翘起一丝幅度。

柳越越落后他半步的距离,能够看到他的侧脸,以及他逐渐平和下来的表情,眸子里面闪烁着些许可以称之为幸福的东西,心中的那股子想要反抗防备的劲头也随之瓦解,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股酸涩以及遗憾。

两人之间还是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的在人群之中穿梭,他们牵着手,如同一对最普通的恋人一般,接着陌生人善意的注目与祝福。

楚寒灏好像感觉到了柳越越深情的低落一般,他回过头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柳越越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他面上浮现一抹无奈,说道:“那是想要回去了?”

“既然出来了,就再逛一会儿再回去吧!”柳越越扬起眉头,笑的眼睛有些弯曲的幅度,英气的眉目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楚寒灏带着柳越越从热闹的主街离开,走得越发的偏僻的高处,柳越越有些微的喘息,不解的问道:“这是要去哪儿呢?”

“能够看看他们的热闹就好!”楚寒灏说道,“虽然我有时候也想要做一个普通人,可我明白,那种人间烟火的生活从来都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我们,这些热闹是那些沉缅于自己小小幸福的人的,而我的生活从来只有那寂寞空旷的宫殿,心怀叵测的仆人,尔虞我诈的权欲,那些平凡从我出生之日,就已经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皇子又如何,皇帝又如何,百姓又如何,大家都是人,都是吃喝拉撒,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柳越越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楚寒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袋子,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足有小半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顿时身边仿佛燃起了一站台灯一般,光线清晰又柔和。

他将珠子不由分说的塞到了柳越越的手中,有些生硬的说道:“这是给你的!”

“你居然会给我礼物!”柳越越诧异道,“干嘛给我礼物!这么大的夜明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在相府的时候还是见过夜明珠,不过这么大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这是宥城的镇城之宝,你生日的时候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原本就是打算在攻下宥城之后将这颗夜明珠带回来给你做生日礼物的,那里能够想到你会跑到京城来!”楚寒灏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还是愤懑不平。

“对不起嘛!”柳越越吐了吐舌头,“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记得!”

“为什么不告诉我?”楚寒灏侧过头看着柳越越,她的眉目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之下越发的温柔起来,“你去京城救人的事情?你该同我说的,为什么要瞒着我?”

“不想给你添麻烦呗,她们都是我的亲人,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不想连累你!”柳越越把玩着夜明珠说道。

她的话音一路,楚寒灏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他将目光移开,看着万家灯火,有些泄气的说道:“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还是当我是外人对吗?”

“不是啊,正是因为太了解你了,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才会选择不告诉你的,我们是朋友,你不希望我有危险,难道我就希望你去冒险吗?”

楚寒灏又回眸望她,眼神里面多了几分亮光,嘴角也抿起一丝的笑意:“下不为例,记住了吗?回去吧,时间了,他们会为我们担心的!”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面的尘土,然后再柳越越身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柳越越从善如流的趴在他的背上,担忧的说道:“别把我摔了啊!”

楚寒灏小心翼翼的起身,柔声说道:“那你要抱好!”

第五十八章 回到沸城

七月十二的时候,柳越越跟楚寒灏才回到了沸城,也不知道是左丘易的药有特别好的疗效还是她因为修炼了武功的原因,这一次受伤不似上回子在床上躺了几个月,等回到沸城的时候,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从京城来的人已经在沸城被安置好了,到了沸城之后,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就分开行动,一人要去召见从京城而来投奔的官员们,而一人则是要去见见死里逃生的家人们。

柳越越进了安置张家人的小院子,才进屋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她不觉也会心一笑,向来是在逗弄五妹的小孩儿吧。

她猜想的不错,一屋子的女人围绕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孩儿,逗弄着,打趣着。四姨娘抱着孩子坐在最中间,眉目慈祥。在乐司坊的几个月早已经将她的风华打磨过了,现在的她,眼角因为欢快的笑着而浮现了周围,鬓角也出现了几根白发,已经初步露出了苍老的姿态,但是此刻她的眉目和蔼而满足,看起来安详而幸福。

张瞬筠因为生产的缘故而丰腴了些许,含笑看着母亲与孩子,少女时代的才气与清傲不减,只是更多了几分风韵。张舜瑶与张舜芸都依偎在自己母亲的身边,虽然不免遗憾,此刻的相守与平静到底却也难得。

虽然现在的生活跟在相府的时候锦衣玉食不能够相提并论,但是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与风浪,一向针锋相对的人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融洽,大抵总是要在失去过会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吧。

唯一张舜媛一人站在最外侧,有些羡慕的望着众人,隐忍又无奈,孤零零的倒也叫人觉得可怜。

柳越越微微一笑,走上前在她的脑袋上面摸了一下,然后牵着她的手进入了人群里面。

众人这才发现柳越越来了,目光之中俱是露出惊喜的神色,唤道:“二小姐,你回来了!”

“二姐,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二姐,看到你平安回来,我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让你们担心了,我回来了,你们不要再担心了,你们也看到了,我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完好如初的回来了!”柳越越眉毛一抬语气轻快的说道,她又拉着张舜媛的手摸了摸四姨娘怀中孩子的小脸蛋儿,笑问道,“软吗?”

“嗯!”张舜媛点了点头,黑眸里面浮现起一抹柔软的喜色。

柳越越从四姨娘的怀中将孩子抱起,在他的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笑道:“我们仲玄真幸福啊,被这么多美人儿包围着!瞧瞧,掌上明珠啊这是!”

小仲玄也十分给面子的咯咯的笑着,柳越越把孩子递给张舜媛,问道:“要不要抱一下?”

“嗯!”她有些羞涩期待的点了点头。

柳越越将孩子放到了她的怀中,故意板着脸说道:“八妹,这里除了仲玄就是你的年纪最小了,平时除了读书之外,还要记得帮忙照顾小仲玄哦?记住了吗?”

“嗯,我会的!”张舜媛低眸说道。

“小姐!”

正说着就见着柔儿与秀儿两人进了来,端着几份糕点,柔儿瞧见柳越越,眸子里面浮现了几抹泪珠:“小姐你平安回来就好了,奴婢日夜祈祷,就是盼着小姐能够早点回来呢!”

柳越越急忙过去,捧着她的脸说道:“今儿可是我平安回来的好日子,不许哭!”

“好,奴婢不哭,奴婢高兴着呢!”柔儿低眸一笑。

柳越越又望了秀儿一眼,想了想说道:“楚寒灏回来了,其实你本就是东宫的人,没有必要这样的……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会委屈你!”

“小姐想多了,陛下是我的主子,小姐是陛下的妻子,那么小姐也是我的主子,照顾小姐的家人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在相府呆了那么多年,她们对于我来说,本身也是亲人!”秀儿笑了笑说道,“我待会儿就去向陛下禀报战况,不过我也没什么亲人朋友,这里也是我的家,小姐可不要赶我走啊!”

柳越越拍了拍秀儿的肩膀,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送了一口气,家里面有这么厉害的人,想来大家都是安心的!”

看望了张家众人之后,柳越越又打算去找左丘易,这回子的经历惊心动魄,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该达到的目的达到了,不该达到的目的也达到了,总该是要去表示一下感谢的。

没有想到在路上居然碰到了夏侯琛,柳越越蹦蹦跳跳的上去在他的身上闻了一下,摸着下巴说道:“奇了怪了,你的身上怎么没有酒味啊?”

“离我远点!”夏侯琛嫌弃的说道,“你现在可不一般了,被吹成了神了!”

“咋说的?”柳越越好奇的问道,之前左丘易就说过这一次的事情如果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必将名扬天下,她也有那点虚荣心,既然命都差点丢了,也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评价她的。

“山阴族柳氏女,深入虎穴,搅弄风云,将楚元析玩弄于股掌之间,救出了一众忠于楚寒灏的臣子,并且设计全歼了楚元析几万精锐大军,可谓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与楚寒灏果然是绝配!”夏侯琛说道,“楚寒灏知你深陷危险,不顾千金之躯,亲自前往相救,你们夫妻情深意重,羡煞旁人!”

“怎么什么事情都跟他扯上关系啊!”柳越越不满的说道,“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没有将张家的事情单独说出来,看来我之前的身份是彻底的消失了!”

“重点是这个吗?”夏侯琛点了点柳越越的脑袋,“你怎么还是没有认清楚现实呢,你在这里的名声再大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不还是要离开的!现在的重点是楚寒灏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肯定很感动吗?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别胡说,没有的事情!”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夏侯琛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

“我还有正事要做好不好,谁有空跟你在这里吹牛了,我走了!”柳越越心虚的吼了一声,急忙就要跑,叫夏侯琛从后面拉住了衣领,又问道:“你把昭华郡主搞死了?”

“就是个意外,她的死在我的计划之外,这件事情本身就让我十分的吃惊!”柳越越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我们知晓得游戏者就只有四人了,也不知道我们能够坚持到什么地方去!”

楚寒灏不在的时候,沸城内的军政大权几乎都掌握在左丘易一人的手上,可以知晓每日要忙的事情有多少,可是每一次见到他,他似乎都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焦头烂额的,真叫人疑惑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是在什么时候处理好的。

“左丘公子,我回来了!”柳越越大大咧咧的进屋提高了声音说道。

“嗯!”左丘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声应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在书架上找着什么。

“我是来谢谢你的,这一次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将我想救的人全部都救了出来!”柳越越说道,“我很佩服你,果然是神机妙算!”

“你该感谢的是你自己,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不过你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或者说你的运气好到超过的预想。收获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柳越越有点不高兴了,这也跟实力有关好不,那能够全部都是运气啊!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柳越越全身都松懈了下来,懒洋洋的在左丘易的书架上找着书,问道:“如果我这一次回不来会如何?”

“能够如何呢?”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你既然是楚寒灏的女人,你被楚元析杀了,只会让他更加的憎恨楚元析,更加的充满斗志,也让沸城军士更加的团结一心!”

柳越越品味了他话里的意思,蹙眉说道:“那个不会我在这一次的行动里其实就是你的棋子吧?不管成功与否,对楚寒灏都只有好处?啧啧,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要跟你说话了,我走了!”

正准备出门呢,就碰到了秦岩进来,他还没有来接说话,就被柳越越拦着脖子给拉了出去。

“干嘛呢,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现在这里人把你跟楚公子说的那叫个情投意合,珠联璧合,情深意重,你们就是夫妇的模范,要是让人看到我跟你拉拉扯扯的,我怕我会被口水淹死!”秦岩吊儿郎当的说道。

“去你的!我爱跟谁亲近就跟谁亲近,难道还把我给侵猪笼了不成?”柳越越不屑地笑了笑,“对了,有正事儿跟你商量!”

“何事?”

“赚钱的大事!”

这一次京城内的大批大臣投奔楚寒灏,又加上楚寒灏连续夺去了宥城与羊城,导致了近边的七座城池向楚寒灏投诚,这些人几乎都是他原来的旧部或者直接被先帝任命的人,而对于楚寒灏而言,现在的情势自然是一片大好的。

楚寒灏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整军务,同时将战略部署做了调整,而现在的兵力已经达到了近二十万,领域扩张到了大周的近三分之一的土地。他找见了投奔而来的大臣,对他们委以重任,不仅仅只是在沸城内,更是派往了最近攻打下或者投诚的城中去,他们乃是国之栋梁,有他们在,百业待兴,城内民生自然是可以保障的。

只有民生安稳,民心才会更加的偏向他,那么楚元析自然会落的众叛亲离的下场!

第五十九章 天机阁

“我觉得这事儿应该跟少主商量一下吧!”秦岩犹犹豫豫的说道,“这么单干有些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我们做了什么坏事不成?难道我的想法会害了山阴族?”柳越越不满的在秦岩的脑袋上面敲了一下,“我问你,山阴族谁最大?”

“圣女最大!”

“那你还不听我的话!”柳越越说道,“别犹豫了,就按说说的办,等赚钱了,多分你一点就是了!”

“不是钱的问题,只是凡事大事我们都习惯性听从少主的意见!”秦岩说道,“如果有什么事情瞒着少主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柳越越托着下巴:“奇了怪了,你也好,还是我身边张郎跟孙晓,你们好像很崇拜左丘易唉!”

“圣女既然出云谷,那么也应该去过西院吧,其实我们都是那里的孩子,被父母抛弃或者被强制送了进去的,是少主还有主子救了我们,将我们身上的隐疾治疗好了,而且还教授绝技,对于我们来说,少主跟主子就是再生父母,所以啊,我们曾经发过誓要效忠他,保护他的!”

“左丘易说服我去当圣女的时候可是说过山阴族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得了住,连族长跟他都要听我的话,你现在什么意思,想要挑衅我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今儿这事儿,我还就要做主了!”柳越越一拍桌子,恶狠狠的说道。

“那好吧!”秦岩为难的说道,“不过,少主要是有什么意见的话,这事儿要立即停止!”

“得了,他准同意,我会跟他说的,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柳越越面色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微微眯起眸子说道。

她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曾经还作为相府二小姐,楚寒灏未婚妻的时候,因为信息的不对称,吃了很多亏,那个时候就想着若是能够多知道一些消息就好了,如此在面对一些未发生的事情,才可以做到提前防范。

现在这个愿望倒是实现了,左丘易的情报网建立的十分的强大,秦岩不仅仅轻功了得,更是一个出色的情报人员,手下有很多眼线,每日都会有很多的信息的穿回来,当然很多就是他们用不着但是却有价值的情报。

如果把这方面深挖下去,把那些情报能够发挥出他们的作用,那么那些情报工作者的努力才没有白费嘛!所以柳越越想要投入更多的人员从事打探情报的工作,在大周建立更多更深入的网点,拿到更多更具体的情报,然后再将这些情报卖不出,或者说有需求的为客人打探情报!

“我决定了,我们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天机阁’,我是阁主,你是副阁主!”柳越越说道,“这件事情你要尽快安排下去,先从情报人员的安排开始,力图渗透到大周的血液当中,力图我们能够知道大周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当然这么是我们遥远的目标,现在嘛,就从京城周围开始慢慢的布置好了!等我们的名声响了起来,力量强大了起来,再向周边扩张,像什么大夏,北狄,柔夷,南唐什么的,都有我们眼线!”

“做了这么多年的情报,从来都是向少主传递情报,还是从来没有想过卖情报,我们有时候会向知情的人买情报,但是将这事儿做成生意,圣女的还是头一个有这样的想法的人!”

“我们光是有实力还是不够的!”柳越越说道,“就想也怕巷子深,还得会炒作才行,你呢把人员那排好之后,编几个神乎其神的故事让手下的人放出去,要在江湖上流传开来才行,只有这么别人才能够知道天机阁的牛逼!”

“我试试吧!”秦岩说道。

虽然楚寒灏现在的情势一片大好,但是有一个问题让他十分的头疼,那就是缺钱,投奔的人来了那么多,军饷成了最大的难题,虽然左丘易之前带来了几箱,但是却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既然已经决定发展民生,那么加税就不是明智的选择。

虽然烦恼也有,不过现在也是军心正盛的时候,有激进的人想要趁现在一鼓作气攻打京城,诛杀楚元析呢!不过楚寒灏自己倒还是十分的冷静,虽然在军力倒是有二十万,不过却非完全可以调用,三教九流都有,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加紧训练,让他们可以成为真正的士兵,如此才有与楚元析一决雌雄的能力。

“你别想了,你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柳越越看着面前的皇甫潜,“你别瞪我成了吗?各为其主而已,要是我落到你的手里,你说不定还不会想我对你那么好的来对我是吧?就算我不杀你,让你回到京城去,回到楚元析的身边,你觉得楚元析还会相信你吗?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跟着我们干,要么就是死,不过你死了,我那可怜兮兮的妹妹估摸着也该跟你一起去了!”

“何处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柳越越继续劝道,“非得跟着楚元析做一个乱臣贼子吗?他真的值得你连命都不要吗?好好想想吧!”

她准备出了牢房,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丝巾递给了皇甫潜,说道:“对了,这个是我那可怜的妹妹让我给你的!”

皇甫潜表情微微一变,将丝巾在手中死死的握紧,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想要见一见舜瑶!”

“我的祖宗,你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柳越越说道,“成,这事儿交给我吧!”

柳越越出了牢房就让早已经等待外面的张舜媛进去,张舜媛吃惊了一下,眸子有些发红的说道:“他终于愿意见我了!”

柳越越继续在外面等着张舜媛与皇甫潜详谈,这个时候姜统领鬼鬼祟祟的上来,说道:“二小姐……”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柳越越说道,“我答应过你,只要我活着回了沸城,那么你以后就跟着我干!你的兄弟不会白白的牺牲的,以阵亡将士算,待回到京城之后,他们的家属一律会得到抚恤!对了,你还剩多少人?”

“只有一千人了!”姜统领说道。

“以后你手下的人改名叫虎卉军,就做是我的直系,现在少不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要你好好干,日后加官进爵,少不了你!”柳越越拍了拍姜统领的肩膀说道。

“属下自然相信二小姐的话,属下一点鞠躬尽瘁,就是那个解药……”

“难道你怕我会不给你?”柳越越挑起了眉头,“等你功成名就的那一日,就是我给你解药的那一日!只要你肯好好儿干,我也舍不得一个听话的手下,不会让你死的!不过看你的样子,倒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啊!”

“那好吧!属下知道二小姐现在信不过属下,不过属下现在除了跟着二小姐也没有其他的什么选择了,属下会证明自己也是值得信赖的!希望二小姐将来不会食言!”

姜统领刚信誓旦旦的说完了,张舜媛就从牢内走了出来,看着柳越越带着几分喜色的说道:“将军愿意归顺陛下了!”

“太好了!”柳越越高兴的说道,“他是个人才,只要他肯归顺,楚寒灏说了,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绝对不会比他在楚元析的手下差就是了,何况还能够得到你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呢!”

“二姐,你就不要调侃我了!”张瞬瑶娇嗔的说道,“你快去告诉陛下一声吧,让陛下将他放出啦,他身上现在都馊了!”

“知道了,瞧你着急的样子,我现在就去找楚寒灏去!”

柳越越急忙忙的准备离开,望了一眼姜统领,问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跟我来啊!你现在开始我的人了!”

“是!”

柳越越问了好几人才知道,原来楚寒灏去了马场,据说今天又有人前来投奔,同时带来了一匹好马,楚寒灏现在正在驯服这匹马呢!

柳越越也急忙赶去马场凑热闹,远远见着一群人凑在一起吆喝喝彩,她挤进了人群,旁边正好是赵墨轩,便问道:“咋回事儿?”

“那匹马乃是马王,桀骜不驯,已经摔下来了好几个驯马的好手了,眼下陛下正在试着驯服呢!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赵墨轩说道。

“有趣了,马王和人王,那是一山不容二虎啊,到底谁更胜一筹呢!”柳越越兴致勃勃的望过去,只见着随着哒哒的强健有力的马蹄声传来,一人一马逐渐出现在了眼前!

马儿高大健壮,毛发黑亮,就连柳越越这个不懂马的外行都能够看出来这是一匹好马!而楚寒灏一手抓着它的鬃毛,一边跟着他一起奔跑试图骑上它的背。

但是马儿桀骜暴烈,楚寒灏每当有机会翻身上马,必定再一次被它摔了下来,如此往复,竟在伯仲之间!

这一人一马因为棋逢对手越发的兴致高昂,谁也不肯服输,而一旁观看的人也是喊破了嗓子,看得不亦乐乎。

“我们赌一把,我赌楚寒灏会赢,你不许跟我赌一样的!”柳越越趁机对赵墨轩说道,“赌注就是你儿子如何?小仲玄太可爱了,把你儿子送给我吧!”

“就是我乐意舜筠也不会同意啊!”赵墨轩笑道。

“那换个别的,你要是输了,拜我为师跟我学画画吧?”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马儿的力气快用光了,身上的傲气也在渐渐的消失,陛下驯服此马不过是早晚而已,二小姐你难道真的不是在趁机敲诈我吗?”

“这个我不管,我也看不懂马儿的状态如何,我只是对楚寒灏有信心而已,不过我肯定是赢定了就对了。今晚上你来找我,正式拜师吧!”柳越越笑道。

第六十章 表白

楚寒灏果然不负众望,他骑在烈马的背上,死死的抓着他脖子上面的鬃毛,而马儿再几次三番的高高的扬起马蹄想要将他摔下去都没有成功之后,逐渐丧失了信心,有些垂头丧气认命的感觉。

最终楚寒灏彻底的将烈马驯服,雄赳赳的来到了众人面前。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面一脸笑意的柳越越,驱马上前,朝着她伸出手去。柳越越稍稍犹豫了一下,对身旁的赵墨轩说道:“别忘了兑现承诺,晚上记得准时来拜师!”随即将自己的手递给了,被她拉倒了马上,在他怀中坐好。

赵墨轩笑着摇了摇头。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楚寒灏微微一笑,沉声说道:“这马的脾气不太好,抱好了,摔下去了我可不管!”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夹了马腹,呵斥了一声,马儿瞬间飞驰了出去。

柳越越吓得急忙抱住了他的腰,脑袋埋入了他的怀中,顿时鼻腔传来了浓重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她微微抬起头,他的突出的喉结,略带胡渣的下巴,坚毅的嘴唇慢慢的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脸上全是汗水,眸子黑亮如黑曜石一般,脸这段时间晒黑了不少,面部肌肉看起来有些严肃,却是神采飞扬的模样,柳越越咽了口口水,的确很man啊!

“怎么脸红了?”楚寒灏含笑打趣道,眸子里面多了两分揶揄之色。

“太阳晒的!”柳越越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向前方,打死都不能够承认是看他看的脸红了,不然会被嘲笑到死的。

“是吗?”楚寒灏嘴角一勾,笑容越发的明亮,他随即放声大笑起来,整个胸腔都轻微的震动起来。

柳越越不知道为何,听着他的笑声,心情不自觉地也跟着飞扬起来,嘴角勾起。这匹马的速度很快,两旁的景色在眼前飞快的滑过,发丝在跟着飞扬了起来,清亮舒爽的风将夏日的炎热烦躁一扫而光,她朗声问道:“我们去哪儿?”

“那里来的那么多的问题!”楚寒灏笑道,“跟我着我走就是了,难道我还能够将你给卖了不成?刚才跟赵墨轩耳语什么呢?”

“这都被你看到啦?这是我们的秘密,不告诉你!”

耳畔是风声,马蹄声还有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刻的时间虽然是短暂的,但是总该是平和而喜悦的,柳越越私心想着若是这世界没有尽头,能够这么一直奔跑下去就好了,可是越是这个时候,她也就越发的患得患失,越发的清醒,那里有什么永远呢?快乐越多,大抵分别越痛,他们总归是属于不同的世界的人啊!

每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此刻能够有一道墙将自己跟他分离开来,如果非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也能够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希望自己能够潇洒的离开,又同时憎恨自己的胆小懦弱。

楚寒灏带着柳越越直接来到了郊外的小河边,清脆的流水声叮咚悦耳,四周都是虫鸣鸟啼,是个幽静的地方。

他先下了马,准备接柳越越下来的时候,她将他的手挡开,自己跳了下来。楚寒灏拍了拍马屁股,让它自己吃草去。

柳越越惊道:“这马没有受过训练,要是跑了怎么办?”

“它既然已经向我投降了,那么就将视我为主,若是自己跑了,这么不忠不义的马,留在也没有什么用!”楚寒灏浅笑道。

“跟马谈忠义,你脑子有病吧!”柳越越不屑的讽刺道。

“马有时候可比人靠得住多了!”楚寒灏笑道,“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嗯……貂蝉!”柳越越脑子灵光一闪说道。

“这匹马难得一见的彪悍,为何取了这般柔弱的名字?”

“让你骑貂蝉你还不愿意啊!便宜你了!”柳越越偷笑道,“不是你让我取得吗?取了你又不满意,那么又何必让我取?”

“成!我说话算数,你爱叫什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吧!”楚寒灏温柔的将柳越越额上的头发压到了耳后,“以后孩子的名字也交给你来取!”

“什么孩子!谁要跟你生孩子!”

“我只说我的孩子的名字让你取,没说这孩子一定是跟你生的啊!”楚寒灏拍着柳越越的脑门儿,“难道你这脑袋你来一天到晚都在研究怎么跟我生孩子?我倒是很愿意效劳的!”

“谁想跟你生孩子,别臭美了!”柳越越嫌弃的白了楚寒灏一眼,说起孩子到是想了高若言来了,她才给楚元析生了一个儿子,这小子不会是被她刺激到了吧?

她心里面立马不是滋味了,酸不拉叽得讽刺道:“你是看着高若言给楚元析生了孩子了,着急了吧?要是着急了,你振臂一呼,这沸城里的少女还不是排着队要给你生孩子啊!”

“好端端的提起那两人做什么?”楚寒灏的脸色也有些不悦的沉了下来,“他们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有何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

“凶什么凶!被我说中心事了对不对,你就是在吃醋!”柳越越跺着脚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抱着手臂一脸的不爽。

楚寒灏瞅了她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袖,不紧不慢的冷笑道:“吃醋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吧?”他走到了柳越越的身边,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我跟高若言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揪着不放呢?”

“不放只有我吗?你为什么一提起她就心情不好发脾气,你敢指天发誓已经忘了她吗?”柳越越杨眉倔强的说道。

楚寒灏抱着手臂,将她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歪着脑袋似疑惑地说道:“好,就算我因为高若言的事情发脾气了,你为何要为此事发脾气?”

楚寒灏的本意是引导面前的女人痛痛快快的承认自己的感情,哪里知道她的重点全部在他的前半句话,这下子还得了,气的朝着他的膝盖就踹了一脚,转身就跑了。

“喂,你要怎么回去啊!”楚寒灏疼了吸了口凉气,粗着眉头喊道。

“不要你管,反正不要跟你一起回去就是了!”柳越越头也不回的说道。

楚寒灏退到了一块石头边上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他不觉得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这个蠢女人!”

干嘛要生气呢?我这是怎么了?干嘛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生气呢?这脾气是越来越差了,看来得控制一下,不能够太自我膨胀啊!

柳越越烦躁的踢着路上的石子走了一会儿,忽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不用猜肯定是他!一想起来心头的那股无名火又升了起来。

楚寒灏放缓了速度,与柳越越并肩而行,放柔了声音问道:“真的不上来?”

柳越越把脸扭到了一边,完全无视他的话。

只觉得鼻尖处传来了一阵清香,她疑惑地转过脑袋,卻瞧见一支不知名的粉色的野花摆在了,她微微差异的抬眸,楚寒灏面色柔和,倾过身子靠近她,柔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莫名奇妙就生气了,不过大抵也是我有做错的地方,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花吗?算是我给你赔罪,你也大人大量,消消气吧!”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我为什么要为你生气啊!”柳越越嘴上还在负隅抵抗,心里面却是因为楚寒灏突其不意的浪漫而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楚寒灏再一次伸出手,笑道:“上来吧!”

柳越越轻轻咬了咬唇,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用力握住,将她拉到了马背之上,困在自己的怀中,在她耳畔说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都敢打我了!”

“倒是没有想到我也有翻身农奴把家当的一日!”柳越越低眸一笑,“我记得以前在皇宫的时候,你可是动不动都要掐死我,那个时候我看到你都害怕死了!你说话我就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儿,跟你顶嘴都要被你瞪死,那里敢跟你动手啊!所以啊,在乐司坊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谁都靠不住,只能够靠自己!所以我现在才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面前吧!”

“若是早知道有今日,我当初就不会那么对你了!”楚寒灏沉默了一下,以一种十分认真严肃的语气说道,“那一日跟你疗伤的时候,我看到你身上有好几处很严重的伤口,那些都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我那时候想,那个严重的伤,万一当时没有挺过去该怎么办呢?”

“我乐司坊的时候,高若言来见过我,跟我说了很多,我在想如果我早些死了……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或许你们之间……或许你现在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的!”

“人站在岔路口的时候,不会知道自己下一个选择将会面临着什么,可是在我回想起所以得事情的时候,我后悔过给了高若言太多的承诺,如果这一切都是报应,我愿意去承受,我没有后悔的事情就是……对你动心!”楚寒灏骑着马慢慢的走着,似讲故事一般在柳越越的耳畔呢喃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曾经刻意的回避过,将你推的远远的,以为这样,我才能够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可是在出云谷的山洞内,我想的最多还是你,在我绝望的想要死的时候,你出现了,你知道那一刻对我的意义吗?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第六十一章 变故

马儿走的很慢,习习微风的拂来,可是柳越越却丝毫感觉不到凉爽,她此刻僵硬的困在楚寒灏的怀中,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响个不停一阵比一阵强烈,脸上也是滚烫的吓人,焦热不堪,她轻轻地拍了拍胸口,暗骂自己一点都不争气!

楚寒灏将她逐渐地抱得更紧,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的肌肤之上,她觉得有些不舒服扭动了一下,他低声说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有些慵懒,像小孩儿撒娇似的,柳越越安静了下来,仍由他抱着自己靠着自己。

那股悸动渐渐平息下来之后,心中泛起却是一阵怅然若失。虽然柳越越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是假的,这里的人不过是一堆堆程度而已,可是从青儿身亡开始她就已经认识到,一旦跟这些的人产生了感情,那么在这个世界就再也不时冰冷的,与她无关的了。人非草木,她不过是个少有异性缘的普通女生而已,有有一个优秀男孩子跟自己表白,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怎么可能不会有丝丝心动?

可是,又怎么真的能够留下来呢?她的父母要怎么办?她有几次冲动的时候,可是每当想起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一时的热血沸腾,而丢掉了性命的话,那么她的父母又该是如何的伤心呢?

她恼恨自己的怯弱,可是她更害怕的是真的会沉溺在这个他虚幻而有真实的感情之中。

进退皆是伤,看来夏侯琛才是明明白白的那个人。

楚寒灏虽然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却没有逼柳越越表态,他知道她是个有秘密的人,他将两人的感情当做一场猫与老鼠的游戏,他想要将人留在身边,就必须要得到她的心,而她在感情方面的防备心很重,欲速则不达,他不着急。

回去的路上,楚寒灏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并未再提起这个话题。

到了张家外面,楚寒灏将柳越越放了下来,说道:“你先回去,我去军营还有些事情,晚上一起吃饭!”

“知道了!”柳越越囫囵的说着,虽然以前两人之间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而如今楚寒灏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她再看着他的时候,居然会感觉的一些羞涩。

“回去吧,太阳挺大的!”楚寒灏亲昵的拍着柳越越的脑袋,然后上马离开。

他的动作恰好被站在院子内抱着孩子的赵墨轩夫妇看在眼中,两人的面上都挂着善意温和的笑意,朝着她轻微的点头。

柳越越朝着小仲玄跑过去,将孩子接过来亲了两口,又递回了母亲的怀中,对赵墨轩说道:“你同我来一下,我真的有正事要同你商量的!”

“嗯!”

两人进屋去了,张瞬筠抱着孩子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忧色来,方才瞧着二姐与楚公子的互动,倒是勾起了她的一桩心事来,那便是大皇子。毕竟丈夫曾经是大皇子的人,她不知道丈夫的想法如何,但是就自己而言,虽然希望二姐能够得到幸福,不过对大皇子总还是有一丝意难平。毕竟她跟赵墨轩的婚事大皇子出力不少,毕竟大皇子还是他的义兄,她心里如论如何都是感激着他,挂念着他的。

她看了一眼天边的浮云,大皇子的忌日快到了吧,但愿没人将你忘记吧。

柳越越进屋之后,从书桌上面箱子里面拿出来一本书还有一叠画稿。

赵墨轩瞧了一眼书名,眉头顿时一蹙:“霸道将军爱上我?”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柳越越说道,“别看这本书的名字很雷,内容也很雷,但是在女性之中,还是很受欢迎的,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女孩子都喜欢做梦嘛!还有这些画儿,我以前给你画过的,其实以前在相府的时候我画着解闷儿,那些侍女们都还是很喜欢看的,因为看来心情会很好啊!而现在正是战乱,越是不稳定的时候,其实大家对于娱乐的追求就是越高,所以我决定,我们可以买书!”

“买书?”赵墨轩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惑,“想法还可以,可是为什么要卖书呢?”

“还不是楚寒灏现在军饷吃紧,我得想点办法赚钱啊!”柳越越说道,“虽然杯水车薪,好歹试试嘛,万一有奇迹呢!这个年代没有版权,我们的书印出去之后定然会引来很多盗版和跟风的,我们内容方面我们就要不断地推陈出新,抢占市场!对了除了书,你看这个奇奇怪怪的画儿,叫做暴漫,我们也可以做成漫画!”柳越越说道,“我这个人只会耍嘴皮子,你觉得此事是否可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交给你去办一下!”

赵墨轩琢磨了一下,说道:“能不能成总归是要试一下才知道的!”

“那成,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我就说两点,其一是现在的书上的字体太过复杂多变,你将字体版式固定一下,用最简单的平直风格,如何可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还有我一个人想稿子肯定是不够的,你找几个读书人,把史书上的故事换成大白话,之乎者也的普通百姓那里看得懂,记住还要加上插画!”柳越越想了想说道,“暂时我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具体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觉得行不通或者利润太小的话就放弃,不必浪费时间的!”

“你的话我虽然不是全部都听懂,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了,我会看着办的!”

柳越越终归还是没能够跟楚寒灏一起吃晚饭,因为发生了一件足以让所有人震惊的大事,大夏在大周边境屯兵二十万,宣战的意图十分的明显。

楚寒灏手下的人意见分为的两派,一派是将此作为机会,在楚元析分兵驱逐大夏的时候,可坐山观虎斗;另一派则是担心如果他们也坐视不理,若是楚元析也不顾大夏对大周的进攻,那么岂不是将大周的江山白白送给了大周不成?

而结合前些日子穿回来的情报来看,楚元析已经将部分兵力往西方调遣,准备记着大周进攻的机会,将楚寒灏拖住,而他则是趁此机会对付背后几个虎视眈眈的藩王,那里离京城最近,也是他的隐患。

楚寒灏思考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出兵抵抗大夏的进攻,若连大周的疆土都保护不了,他即便是登上皇位又有什么意思?他现在就在离大夏与大周边境不远的位置上面,若是眼睁睁的看着大夏兵侵入大周不管的话,他又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百姓?

楚寒灏既然心意已决,众将士便不再有异议,众志成城,誓要守卫大周的疆土,不叫大夏人有机会踏入半步!

“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面对强敌入侵,若是你能给率领将士众志成城,而楚元析却趁机消除异己,民心向背已经很明显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于你而言也并非全部都是坏事,且一旦战事开始,你的军队就全非为了复辟你的皇位,而是保家卫国的正义之师,当时候肯定有很多正义之士会相助于你,而楚元析的王位本来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只会沦为无德之君。得民心者得天下!”

“此事的利弊我就知道你定然能够一眼就瞧出来,并且我还有一个打算,借楚元析之手,除去那几位手握重兵的藩王!”楚寒灏想了想说道,“之前与楚元析开战,几位藩王作壁上观,之前父皇就有削藩的意图,只是后来因为各种事情一拖再拖,且他们的祖辈对于大周都有不世之功,父皇也于心不忍,他们不尊朝廷将令久矣,但是我也不能够对他们用兵,做出授人以柄的事情,如果楚元析想要借此机会除去几位藩王的话,对于我将来来说,也是少了背后的一道麻烦!”

左丘易听着眸子微微垂了一下问道:“你特意前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跟我分析你选择对大夏用兵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只是为了此事,还是老样子,我走了之后,不仅仅是沸城,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要你费心了!”楚寒灏说道。

“嗯,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还有,把越越看着点,不要让她再出去乱闯祸了!”楚寒灏特意嘱咐了一声。

楚寒灏嘴角微挑:“尽量吧!”

楚寒灏离开,武伯端药进来让左丘易服用,担忧的说道:“公子现在的身体每况愈下,老奴觉得公子还是不要操心这里的事情了,回出云谷修养吧!”

左丘易一口气将药汁喝完,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楚寒灏成了气候我自会离开。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此事你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

“是!”

左丘易先是轻微的咳嗽了两声,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急忙拉住帕子掩住了嘴,等咳嗽停止的时候,帕子上面全是血点子。

武伯心疼的说道:“主子已经在积极为少主寻找良药了,少主一定要坚持住啊!”

“我的病乃是不治之症,父亲怕是要白白受累了!”左丘易浅浅的一笑,“只要在死之前能够看到自己的心愿达成,大抵也没什么遗憾了!”他转动轮椅,将瓶子内一副画卷打开,这幅画正是楚寒灏笔下的他们的母亲,他看着画像之上的女人,眸子里面泛起一抹温暖的神色,表情也宁静了下来。

第六十二章 你并不能够改变世界

到了七月下旬,天气的炎热随着一场雨瞬间被冲刷了一般。事情总是朝着大家预料的方向发展,又朝着未知的方向延伸。一触即发的战火在带着目的性的按部就班施展着,那些站在巅峰能够决策着事情走向的人总是按着找自己预想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着,而胜利的金字塔上面只有一人,至于谁才能够走到最后,就只有上天才知道了,这就是所谓的成事在人某事在天吧。

而至于在下面被时势推着走人,那里有机会决定自己的命运呢?能够挣扎着活下去,就需要竭尽全力了。而他们也终将被时代所遗忘。

从京城回来之后,柳越越虽然没有说起过,但是心里面总是忘不了京城之外那一场大战。脑子里面也忘不掉那些血肉横飞的画面,有时候还会觉得自己被无数的士兵包围了而吓醒,她也会时常觉得自己的手上全是洗也洗不干净的血水……

她也会时常想起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会看到五姨娘被打个半死而吓得失魂落魄的,而现在她又亲手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呢!她在法制社会中长大,而现在夺走一个的生命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原本承载的东西崩塌之后,她最害怕的就是将原本排斥的东西慢慢的变成了习以为常。

她一点都不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一场即将到来的与大夏之间的战争她也想要阻止,或许有些自不量力,但是她还是从心底里排斥死人的。

“你这是在干什么?”柳越越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去找夏侯琛说说话,心里面的那些最隐蔽的秘密也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被彻底的吐露出来。不过她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夏侯琛在收拾行李,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跟大夏不是已经开战了么?别人不知道我们心里面明白,这定然是尤晖的诡计,目的怕是就是为了你我以及你手上的双凤钗!”夏侯琛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双凤钗在我的手里?”柳越越有些心虚的问道,同时也涌起一股歉疚之意。

“我猜出来的,我以为双凤钗在昭华郡主的手上,现在昭华郡主死了,那么双凤钗肯定在你的手上!”夏侯琛说道,“这一点无所谓了,双凤钗你好好的保存就是了,总比落到尤晖的手上要强!”

“对不起啊,说好要共享信息的,我一直瞒着你……”柳越越望着地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件事情,既然目的是为了双凤钗的话,那么尤晖必然也会出面,我要为小郡主报仇,我一定要杀了尤晖!”夏侯琛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所以,我也会跟着去战场的!”

“你行吗?你不是也不喜欢死人吗?”柳越越说道,“其实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阻止这场战争……”

柳越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侯琛打断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为什么要阻止?如果不是这一次机会,我可能以后也杀不了尤晖了,那么双鱼佩你也不想要了吗?再说了你要怎么阻止?你一个人又凭什么阻止?”

“你先听我说嘛,北靖王想要为自己的妹妹的报仇,据探子来报他认为小郡主就是被楚寒灏害死的,故而才在尤晖的怂恿之下对大周开战的,如果我们能够证明小郡主并非被楚寒灏所害,那么谣言不攻自破,尤晖又要如何在大夏立足呢?”

“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只是北靖王与尤晖的问题了吗?还有你要怎么见到北靖王?你以为尤晖只是靠着一个北靖王吗?几个皇子可是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夏侯琛笑着弹了弹柳越越的脑袋,“你去问问楚寒灏现在这个时候他愿不愿意停止这场战争?”

“我明白,楚寒灏的举措将会为其赢得民心,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流血而已!”

“要认清现实,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你不去吗?”

“他估摸着不会让我去,不过我也想要见识一下尤晖是不是真的那么神通广大,打听一下双鱼佩的下落,会偷偷的跟去吧!”柳越越说道,“不过我的想法是不会变的,只是在做法上可能需要再进一步深思熟虑一下!”

“管好自己就好,千万别觉得自己能够改变世界!没用的,真的!”夏侯琛拍了拍柳越越的肩膀。

楚寒灏决定动兵抵抗大夏的开战,事情已经不可避免,近日军事调动平凡,个个也都是忙的脚不沾地的。柳越越无心再让自己在权欲之中越陷越深,故而对此事完全没有关心过,倒是自己经常一个人在,不是琢磨着怎么赚钱就是怎么从尤晖的手中得到双鱼佩。

连姜统领对她的做法也十分的不理解,在经历过京城那一仗之后,至少对于被她带回来的那些大臣来说,她的地位不言而喻,不仅如此,跟着她冲杀的那剩下的几千将士现在对她也是唯命是从,而不知道楚寒灏是有心还是无心,将着几千人合整了不说并且还扩充了人数,已经有了接近两万人,取名凤卫军,不言而喻,这是专门给她准备。就连虎卉军也就两千余人,而现在她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巩固自己在军中和政治中的力量,反而是要将自己摘出来呢?

当然柳越越也有自己的理由,除了不想因为陷得越深将来就越难以脱身之外,还有一个更为复杂的原因,首先是对楚寒灏多了一股安全感,毕竟曾经以命相救,她还是愿意信他的,只是她已经是山阴族的圣女,而且现在的声望颇高,如果再染指军政大事,她怕会引起他的忌惮,何况那个勾心斗角的玩意儿她并不擅长。说到底,她只想要做个平凡女人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变过。

七月下旬的沸城后山腰上开着大片大片的秋海棠,每天下午的时候,柳越越都会来山顶上坐坐,吹吹风,看着大片大片的花,心情也舒爽一些。楚寒灏送给她的那支花已经风干了,她却没有舍得扔掉,留下来做了书签。

感觉到有人靠近,柳越越回头望了一眼又将目光收回,问道:“快出发了是吗?”

“嗯,七月底就出发了!”楚寒灏挨着她的身边坐下,看着漫山遍野的鲜花,笑道,“这段时间忙着军务,竟然忽略了这么一大片美景,实在是罪过!”

自上次楚寒灏模棱两可的表白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相见,柳越越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轻声说道:“嗯,这里是很漂亮!”

“我可是抽空来看你一眼的,最近我忙的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虽然现在能够调用的人有近二十万,不过却是十分的分散,手下能够任用的将领也不多,不得不启用没有经验的新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所以说你给我带回来了一个皇甫潜我有多高兴!”楚寒灏笑道,“不过,我看你倒是悠闲地很!”

“我能给这么悠闲地在这里看花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吗?”柳越越笑道,抬眸看他,果然又瘦了些,胡子没有来得及刮得干净,眼底也是一片青色,不过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黑亮。

这句话让楚寒灏很受用,他离柳越越又坐的近了些,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小心点,活着回来!”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就这样?”楚寒灏侧眸挑眉说道,面上的表情是一点也不满意。

“这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柳越越目光真挚的看着他,“不管能不能够取胜,不管是不是为了保家卫国,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境,我对你最大的希望也是唯一的要求就是平安归来!”

“嗯,我答应你!”楚寒灏咽了口唾沫,郑重地回应道,按着柳越越的后脑勺,让她轻轻地靠在自己的怀中。

柳越越自己也想不到对于楚寒灏的依恋会越来越深,她私心想着战事永远不到那一天才好,只是时间总归还是朝着那一日进行着,到了七月底,大军总归还是出发,朝着大周与大夏的边境而去,而她与楚寒灏见面的时间非常的少,送别的那一日,她都没有来得及嘱咐上两句,只是目送他离开而已,而局势胜负难定,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过,柳越越在这段日子也不是闲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干,秦岩的办事效率非常之高,这些日子她就已经收到了不少大夏方面的情报。虽然现在北靖王把持着半壁江山,但是老皇帝日益衰弱,几个皇子的斗争越发的明显,但是其中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三皇子却渐渐地被排挤在外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三皇子将尤晖当成了祸乱朝纲的敌人,几次参奏,导致尤晖联合其他几位皇子一起打压他。

这一点引起了柳越越强烈的兴趣,尤晖在大夏根基深厚,如果三皇子上位,而他谋害小郡主的事情又在北靖王面前被揭露的话,他在大夏将失去一切立足的根基!

故而在楚寒灏出发不久之后,柳越越带着燕云十八骑也离开了沸城,出发之前她跟左丘易也商量了一下。

现在的情势对楚寒灏十分的有利,因为现在民族大义的关系,前来投奔他的旧臣也好,军士也罢,都十分多,也有百姓自然的捐粮,暂时解了军饷的燃眉之急,而现在的口碑既然已经偏向了楚寒灏,如果能够在战争真正爆发之前就阻止的话,就能够减少伤亡,并且那个时候楚元析正在对付西边的几位藩王,他可以趁机挥军偷袭。

左丘易觉得她的计划可行,并未阻止,只是嘱咐了一句话,量力而行。

第六十三章 合作

八月中旬的时候,一商队进入了大夏帝都邑淄。此商队自西域而来,也带来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儿,诸如香料,宝石,骆驼等前所未见得商品,不过更为引人注目的就是白皮肤高鼻梁的西域舞姬。故而这商队一来到邑淄就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与议论。

在中秋节那一天,舞团在郊外搭起的举行帐篷内表演歌舞,吸引了众多达官贵人前来捧场。舞姬们不仅五官带着异域风情,个个都是高挑妖娆,舞艺精湛,风情万种,反响十分的热烈。

一时间邑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支舞团,风头一时无两。

而一向精通玩乐的三皇子完颜佑自然不会错过这一的盛况了,故而三日之后到舞团来一睹为快。

巨型帐篷内周围都点着火把,让里面如同白昼一般,不过比起白天的清醒,橘色的光芒又多了几分妖冶与堕落。中间是一个大舞台,上面是舞姬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白花花的大腿就暴露在空气里面,带着一连串淫靡的味道。

而右边则是几根铁柱子,有几个女的在上面肆意的扭动着身躯,如波浪一般的金色头发疯狂的甩着,看得周围的男人们如痴如醉,而左边则是几个大铁笼,笼子也是几个女人在疯狂的舞蹈,周围的男人是一阵阵的欢呼。

“啧啧,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如如此**的地方!”完颜佑用扇子敲打着掌心,对身后貌美如花的侍卫说道,“难怪能够让这些男人在这里挥金如土,一掷千金了!这般的淫靡的景象本皇子还是第一次见,本皇子喜欢!”

他刚说完,就走近了一位矮小的,看起来有些奇形怪状的男人,笑嘻嘻的恭敬的说道:“两位公子也是来喝酒的吧?我们有包间能够方便公子更好的观看到这些舞娘们的舞姿,两位公子意下如何?”

“带路就是了!”完颜佑微微扬起下巴说道。

所谓的包间不过是个地势更高些的地方,不过视野倒是更好,能够将下面舞娘的舞姿收入眼中,那些男人们猥琐沉醉的表情自然也是逃不开的。那矮小的男人又十分机灵的上来了上好的葡萄酒,完颜佑也十分豪爽的打赏了一锭银子。

他歪在软榻上面观看着下面舞娘跳着的从未见过的新奇的舞蹈,笑问道:“孝文觉得如何?”

“属下不懂这些!”

“没情绪,真是辜负了你这张脸,跟在本皇子身边这就也没个长进呢?”完颜佑笑道,“你只用回答好看还是不好看就是了!”

“好看!”侍卫想了想老实的说道。

“哈哈哈!”完颜佑心情十分愉悦的笑了起来,“你很实在,我就说嘛那有男人不好色的!你看上谁了跟本皇子说,给你带回去当老婆!”

“主子就不要再打趣属下了!”侍卫抱拳无语的说道。

“难得啊,都这个时候三皇子还能够来这里寻欢作乐!”

忽然间一阵直爽的笑声传来,完颜佑主仆两人同时楞了一下,侍卫欲上前查看,叫完颜佑阻止了一下,他晃着折扇笑道:“你是何人?竟然知道本皇子的身份!”

柳越越慢慢的从暗处走近,直到全部暴露在光线之下,完颜佑才将她完全认出来,倒不是因为她一身男装的缘故,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

完颜佑楞了一下才蹙眉试探的问道:“张舜华?”

“是我!”柳越越说道,“不过张舜华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我叫柳越越!”

“我收到消息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不要告诉本皇子这地方是你搞出来的!”完颜佑不敢置信的说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当然是人了!”柳越越指了指自己的脸,“不信你摸摸,可是有血有肉的!你说的不错,这地方就是我捣鼓出来的!”

完颜佑果然毫不客气的在她的脸上掐了一下,点头说道:“果然是真人!这世界还是奇了怪了,传言说楚寒灏死了,可是楚寒灏又奇迹般的出现了,还能够东山再起,收到消息说你被火烧死了,你现在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本皇子的面前,你们两个是把这生死都闹着玩儿呢!不过本皇子就更加不能理解你来这里做什么了?你难道不知道楚寒灏正在跟大夏打仗啊!你就不怕本皇子把你绑了?”

“你会吗?”柳越越挑眉自信的说道,“我搞了这个地方出来,目的之一嘛,就是为了将你引过来,我们合作一把如何?”

“合作?”完颜佑转动着手上的扇子,踱步思考了一下,“你先说说看!”

“我不希望楚寒灏跟大夏打起来,你应该也不希望有战事爆发吧,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没有人会是胜利者,所以我们合作阻止这场战争如何?”柳越越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沉,有带着几分笃定的感觉,好像完颜佑就一定会答应一般。

完颜佑先是微微一愣,思考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有一件事情你说对了,那就是本皇子的确不喜欢一切用暴力解决争端的方法,可是有一件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本皇子现在在朝中根本没有权势,不过是一闲散贵人,有何办法能够阻止这一场战争?”

“总是需要先确立想法再想办法一步步的解决困难吧!”柳越越说道,“只要你有这个心,我们总是可以放手一搏的!其实现在想打仗的无非只有两人,一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尤晖,另一人嘛就是手握重兵的北靖王,其实说穿了,还是只有一人,就是尤晖而已,北靖王不过也是被其蒙蔽而已!不过尤晖的情况我也勉强知道一些,你的父皇对其信任有家,尊为国师,你的几个兄弟被其玩弄于股掌之间,想要对付他,不仅你的父皇,你的几个兄弟也会反对的!”

“的确如此!”完颜佑点了点头,示意柳越越继续说下去。

“其实大夏手握重权的人,除了手握重兵的北靖王之外,还有一人,便是文官之首的丞相宇文婴,如果你能够拉拢宇文婴,然后在你的几位皇兄之中脱颖而出入主东宫,再罢免尤晖,将其罪行公布天下,这一场仗自然是打不起来的!”柳越越说道。

完颜佑闻言,又是一场大笑,笑过后才说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话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做起来又岂是那么的容易?如果真的那么简单,今日我又何必会被排挤到如此地步只能靠喝酒解闷儿?”

“我说过了,总是需要一步步的确立目标之后,再一步步来的,对于我来说,我想要阻止战争,不希望楚寒灏遭受太大的损失,对你来说,能够将尤晖拉下马,若是能够再敲打一下北靖王,对你而言难道不是好事吗?你难道也希望尤晖继续在大夏横行无肆,将你们皇族玩弄于股掌之间吗?你想要为大夏做些事情,必然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吧!”柳越越说道,“我只问你一句话,做还是不做,你若是不做,我现在就回去,此事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起过,你继续当你的醉生梦死的皇子算了!”

完颜佑沉默着思考了半响,方才铿锵有力的说道:“好,我答应跟你合作!能够将尤晖老贼拉下马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够最多也不过是赔上一条命罢了!”

“好!”柳越越抚掌道,“好一条血性汉子!得你这句话我也能够放心了!只是尤晖的根基毕竟还很深,而宇文婴也是老谋深算之人,想要得到他的支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有因为尤晖的谗言,让你在你父皇面前失宠,要想重获恩宠,在你的兄弟几人当中脱颖而出也是需要时间的事情,桩桩件件的,都有好好的筹谋一下方可!不过今日既然来了这里,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吧,还有我请客!此地也是人多眼杂,我就先告辞了!”

柳越越一离开,完颜佑面上的笑容冷淡了下来,神情有些变幻莫测起来,他说道:“孝文,你怎么看?”

“张二小姐……或者现在应该叫她柳小姐,她靠得住吗?而且她似乎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连尤晖向陛下进谗言的时候都知道,她真的是主子可以合作的人吗?”

“她知道多少事情不要紧,关键是她是否是真的想要阻止这场战争,如果是,那么尤晖是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那么我们就有合作的基础,何况我们本来就有对付尤晖之意图,若是再能够借助她的力量,只是如虎添翼而已,至于她手上掌握的东西,完全可以等事情暂告一段落之后,再跟她谈判!”完颜佑说道,“虽然需要防着,毕竟非我族类,但是其力量不用白不用!”

“属下明白了!”

而与此同时,秦岩也在疑惑柳越越是否向完颜佑吐露了太多的信息,柳越越无奈的说道:“毕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我拿不准他的心思,只有向他多透露一些信息,以展示我们的力量,给他一些信心。我知道若是事情成功之后,他必然不会允许我们有那么多的眼线留在大夏,不过那时候大夏也不是我们的重点,将人撤走也没关系,故而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六十四章 装神弄鬼

在完颜佑离开两日之后,他又再一次踏足了舞团,而此时舞团除了三皇子之外的其他几位皇子也都有踏足过,不过自律程度倒是很不一样,有的不过是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就离开,而有的则是看的时候兴致勃勃,之后还要与舞娘们痴缠一番,更有甚者要买几个西域舞姬回府养着。

其中叫她柳越越最为注意便是五皇子此人,虽然也来看过两日舞娘们的表演,不过可能不喜,又匆匆地离开了。按照她的经验来说,因为如此新奇大胆的表演风格还是第一次出现,而且里面的环境有迤逦暧昧,拖着人堕落,即便是那些整日捧着圣贤书的人来了这里都要浪荡一番,但是他却匆匆来匆匆的离开,如果这个人不是特别的自律的话,那么或许就是此人的性取向有问题!而他也是完颜佑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完颜佑这一次来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位少年,倒是眉清目秀的,约莫二十左右,一见到舞娘们的大腿就羞红了脸,在完颜佑强拉之下面前入内,即便是到了包间也是目不斜视,拘谨的很。

完颜佑不由得笑道:“我说你也太正经了吧,连孝文都很喜欢这里姑娘们的舞姿,你来了倒是什么都不看,实在是说不过去,也辜负了姑娘们的风情万种吧!”

“非礼勿视!”少年垂眸沉声说道,“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若是我妹妹知道了,定然不会饶你的!”

“你不说我不说,玉儿怎么会知道?”完颜佑笑着揽着少年的肩膀,“阿晟你不会出卖我吧?”

“你少没个正行,我父亲瞧不管你的放荡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知道收敛些,叫人告诉了父亲,看你岂不是更加的不顺眼了!”拓跋晟叹了口气。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自有办法让我未来岳父看重我的,今儿我带这里来,可不是带你来寻欢作乐的,让你见一个人!”完颜佑抬眸又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人来了!”

拓跋晟抬眸,只见着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走了进来,手上摇着一柄折扇,虽然瘦弱眉目却也有几分英气,他蹙眉问道:“这是……”

完颜佑起身,对拓跋晟介绍道:“这一位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具体点说也是差一点成为大周皇后的女人,张二小姐,不过现在尊重她的意愿,可以叫她柳公子!”

拓跋晟垂眸略微想了一下,惊讶道:“难道这便是你提起过的张舜华,可是她不是已经……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大夏与楚寒灏即将开战?”

“她来这里是想要避免战争,具体点说就是想要对付战争的发起者之一的尤晖,简单点说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故而我同意跟她进行合作!”完颜佑清浅的一笑,“这一位嘛,就是丞相的长子拓跋晟,也为本皇子未来的大舅子!”

听完他的话柳越越不由得笑了出来:“我还在思考要如何取得丞相的支持呢,原来是我多虑了,这一步你早就已经实现了!拓跋公子,幸会!”

“幸会!”拓跋晟面上还是有不少的警惕之色,先不说一个以死的人怎么又死而复生来了这里,再者就是双方即将开战,她这个时候来到了邑淄是否有打探军情之嫌,还有是否在挑拨大夏内部的关系?

柳越越看出来这人眸子里面的疑虑,不过没打算解释,如何打消他的疑虑这是完颜佑的事情。她在两人都落座之后,负手在两人面前走了几步说道:“我了解过了,大夏皇帝之所以对尤晖那般的信任将其当做天神供奉起来,不外乎他向皇帝展示了几个神谕对吗?其实不满两位,我也是天神下凡,不信?我给你展示一下我的神力!”

她说着就拍了拍手,一个男人将一张小桌子搬了进来,上面放着几张纸以及几把匕首。

柳越越抿唇笑了笑说道:“三皇子你最近诸事不顺,被兄弟打压,被父皇嫌弃,是因为被鬼怪缠上了,带我将小鬼斩杀之后,你定然就可以一扫霉运,一展宏图了!”

她说着就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一个剪成的鬼怪状的黄纸装模作样的舞动了一番,然后眼睛一瞪,将黄纸放在了桌子上面,拿过一碗水喝了一口喷在了手上的匕首上面,然后用匕首在黄纸上划过,顿时纸片儿上就像是流出来血水一般!

柳越越笑道:“小鬼已经被斩杀了,三皇子可以放心了!”

完颜佑与拓跋晟对视了一眼,他们忽然想起尤晖第一次展示其所谓的神力的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皇帝因为与以为娘娘在湖边坐了一会儿,回去之后就一病不起,恶梦缠身,这个时候才找见了尤晖,尤晖就表演了一番捉水鬼的伎俩,虽然过程不大一样,原理大抵是想通的,只是此后皇帝的病情因为巧合等原因竟然真的好了,故而才真的对尤晖深信不疑!

“本皇子从来不相信有什么鬼怪,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回事!”完颜佑急忙问道。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的!”柳越越拿起了几片药材,“这个是姜黄,这几张皇子就是在姜黄水里面泡过的,而这个碗水里面加了碱!”她用食指在水里面蘸了一下,然后再黄纸上划了几道,果然她划过的地方都变成了红色。

“竟然如此简单!”三皇子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这就是个装神弄鬼的妖道!”

“只要在陛下面前将那妖道的小伎俩拆穿,相信不管是陛下还是几位皇子都不会再将其当做神仙,而对他言听计从了吧?”拓跋晟说道。

“我会当着皇帝的面拆穿尤晖的骗术,不过倒是需要二位给安排一下!”柳越越说道,“这点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本皇子会安排的,你先安心等待一下,现在尤晖不在京城,正是一个好时机!”完颜佑说道,“不过本皇子也有一个要求,只准你一人入宫!”

“那怎么可以!”秦岩立马反对道,“大夏与大周正在开战,若是你们趁此机会设下陷阱又当如何?”

“虽然我们母亲是金兰之交,在大周的事情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不过父皇的安危毕竟兹事体大,且你的人方才也说了,现在正是战时,我们也有自己的顾虑,就看柳公子你是否信得过本皇子了!”

“如果三皇子想要拿我,只需要将我的身份透露出去,自然有官府的人前来,我一样难逃,何必多此一举?”柳越越微微一笑,“三皇子今日连拓跋公子都带来了,诚意我已经十分的清楚了,我自然是信得过三皇子的,我一人入宫就是!”

“好胆量!”三皇子说道,“待本皇子安排好之后,就来接你入宫!”

完颜佑携拓跋晟现行离去,秦岩看着桌子上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疑惑地问道:“这些玩意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越越看着那些瓶瓶罐罐儿,排着脑袋感叹道:“幸亏当年学校组织观看了反迷信科教片,当年留下了心理阴影,没有想到现在居然用得上!”

“啊?”秦岩更是迷惑了。

柳越越拍了拍秦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封建迷信害死人!”

秦岩:“……”

又过了几日,刚巧是大夏皇帝的一位宠妃的生日,柳越越边作为一份生日礼物,被完颜佑带到了宫里面。

“本皇子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更不是背亲弃义的人,既然本皇子已经答应了跟你合作,那么你的安危本皇子一定会尽力保证的,故而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担忧!”完颜佑说道,“本皇子十分了解父皇的性格,今日你拆穿了尤晖的骗术,父皇必然会觉得颜面无存,要杀你泄愤,你切不要惊慌,本皇子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自然会接应你出来的,毕竟你若是真的死在了大夏,楚寒灏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不用多言了,我信你!”柳越越说道,“在大周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朋友了,你虽然表面放荡不羁,实际上却是有主见有担当之人,只是希望若他日你能够登上皇位的话,愿我们之间的有情能够似我们的母亲那般坚固,也希望大周与大夏永远不再打仗!”

“好,你这个朋友,本皇子也交定了!”完颜佑笑道,“楚寒灏的运气不错,能够遇到你这样为了他可以豁出去性命的好女人!”

“谁说我是为了他!”柳越越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看着车外。

“本皇子这些日子也会回想起当初在大周的事情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你还是懵懵懂懂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如同有勇有谋,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楚寒灏也有不幸的地方,日后怕是也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了!”完颜佑低低的笑了起来。

“干嘛什么事情都把我们扯在一起呢!”柳越越也笑了起来,“不过你还是担心自己的事情吧,虽然没人知道你跟丞相的嫡女已经私定终生了,不过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情就是丞相看你不顺眼,你还是想想如何讨好岳父吧,不然到时候看女人脸色的就不止楚寒灏一人了!”

“也对!”完颜佑耸了耸肩,“谁让我们自找的呢!”

没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完颜佑面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本皇子该去见父皇了,待会儿就是你的表演时间了。本皇子就把孝文留在你身边了,有什么事情就跟他打招呼好了,他也会见机行事的,总而言之,小心为上,好之为之!”

“待会儿见吧!”柳越越挥了挥手笑道。

第六十五章 龙颜大怒

三皇子完颜佑乃是大夏乾元帝与其结发皇后所生,从小对其就很娇惯,虽然今日因为诋毁国师以及与兄弟不和睦为他所厌恶,不过只要他态度良好,能够认错,并且奋发上进的话,还是他的好儿子。

故而听宫人说三皇子为其爱妃准备生辰礼物,乾元帝当做是这小子先低头了,心情倒是颇为愉悦。

“今儿听陛下说三皇子为我准备礼物,我进宫好些年头了,今儿还是头一遭,不知道三皇子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了!”丽妃笑语嫣然的依偎在年近六旬的乾元帝身边,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是魅力不减,依旧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娘娘这是在责备我平日里面对你不上心啊,成,日后娘娘每年生日,我都给娘娘准备一份礼物,保证娘娘年年都开心,只有娘娘都开心了,父皇才能够开心,父皇开心了,我们做儿子的才能够开心!”完颜佑笑着说道。

丽妃闻言笑的花枝乱颤的,眉目一扫,挽着乾元帝的手臂笑道:“瞧瞧我们的三皇子多会说话,叫臣妾简直都觉得不认识了,还是陛下好福气,儿子个个都这么孝顺,臣妾呢不过是沾了陛下的光罢了!”

“好了好了,朕也知道我们三皇子孝顺了,你到底准备什么礼物这般的神秘!我放才问起,这小子还卖关子,非得亲自给娘娘看呢!”乾元帝也被儿子跟爱妃的几句话哄的龙心大悦,“若是丽妃满意了,朕还有赏!”

“谢父皇!”完颜佑微微一笑,“那儿臣这便让她来了!”他说着唤来了一个小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小太监就跑开了。

完颜佑又笑道:“近日邑淄来了一个戏班子,技术精湛,儿臣便花了高价将人请了来为娘娘表演,父皇,娘娘你们也看看此人到底是有什么真本事还是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他话音刚落,就见着两个小太监搬了一个桌子放在了乾元帝与丽妃面前,桌子上面放了不少的道具。随即只见着一个少年穿着一身的黑色斗篷走出来,少年先是弯腰鞠躬向两人行了礼,从斗篷里面变出来一朵花献给了丽妃,随即又变了几样小戏法儿!

乾元帝看的兴致缺缺,说道:“不过是些江湖把戏而已,那里算得上什么真本事!”

“既然父皇要看看你的真本事,你就那些真本事出来吧,不然父皇跟娘娘不高兴,本皇子可是饶不了你的!”三皇子语气严肃,面上却是笑嘻嘻的说道。

柳越越点了点头,随即双手猛的搓了一下,一团蓝色的火焰浮现,并将其手臂包裹住了,而她面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

“哎呀,陛下你瞧,他被火烧一点也不疼看样子有点真本事!”丽妃在乾元帝耳边轻声说道。

柳越越随即将双手沉如水中将火焰熄灭,然后又拿出了一条绳子对丽妃笑道:“这条绳子叫做长寿绳,今日是娘娘的寿辰,绳子能够燃烧多久就说明娘娘的寿数几何!”她说完随即将绳子点燃,众人亦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绳子,只见着这绳子一直燃烧却怎么也烧不断!

柳越越弯腰感叹道:“娘娘果真为千岁之躯,福寿绵延无尽,也恭喜陛下,陛下万寿无疆,可永得娘娘陪伴左右!”

“说得好!”乾元帝龙心大悦,“有赏,重重有赏!”

“父皇,这位先生会的可不止这些,还会捉鬼呢!”完颜佑开腔插嘴道。

“哦?你也会捉鬼?”丽妃眸子一转,在乾元帝耳边轻声说道,“捉鬼可是国师的拿手好戏,也不知道他们谁更加的厉害,陛下我们看看好了!”

柳越越于是将自己用那些道具能够想到的把戏全部在乾元帝面前展示了一遍,说起这些,她倒是越发的佩服起秦岩来了,她需要的那些化学东西,没有想到他都能够找来。她本以为古代这么落后的地方那些东西必然是难以找到的,没有想到在偏远的农村,这些玩意儿却是好找的很!

到了后面丽妃跟乾元帝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了,疑惑道:“你会的东西为何跟国师会如此相像?莫非你们师出同门?难道你也是神仙下凡不成?”

柳越越笑道:“陛下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跑江湖的,这些不过是在下吃饭的把戏罢了!其实原理很简单的!”

她说着又将几个现象在乾元帝面前简单的示范了一下,说道:“说穿了都是些骗人的把戏,只是有些人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却是装神弄鬼欺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乾元帝面色铁青,而这时候完颜佑趁机说道:“父皇,尤晖那老家伙会的那些东西相信你也看到了,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你也看到了说穿了之后,其实很简单的!而且儿臣也去钦天监问过了,奇门遁甲,风水八卦,易经推演,天文观星,他什么都不会,只是空口白话,靠着小把戏行骗的骗子而已,他根本不是什么神仙下凡,希望父皇明鉴!”

“胡说八道!”乾元帝大怒,将面前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他若只是个江湖骗子,那么将他奉为国师的朕算什么!难道满朝文武竟然被一个江湖术士骗了吗?完颜佑,你是想说满朝文武包括朕在内的人都是草包吗?你简直其心可诛!竟然还敢联合这样的跑江湖的下九流的人来欺骗朕,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斩了!”

随即上来了两个侍卫要将柳越越压下去,事情果然如同完颜佑之前预料的一般,乾元帝自觉面子受损,龙颜大怒,要杀她出气,她略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完颜佑,他也是抬眸望了过来,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一切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柳越越咽了口唾沫,且相信他一回,若是他没有任何的安排再见机行事吧。她被压望了后花园,按在地上,侍卫拔刀欲杀之。

“慢着!”

孝文及时赶来,将两个侍卫看了一眼,沉声说道:“三皇子说了,此人交给他就好!”

“可是我们有皇命在身,陛下口谕将此人砍了,我们还得拿他的人头前去交差呢!”侍卫为难的说道。

“人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拿回去交差就是了!”孝文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一人立即拿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盘子,“你拿回去交差吧,如果出了任何问题,自有三皇子在!”

这两人以前受过完颜佑的恩惠,此刻他既然开口,他们也拒绝不了,只好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人头前去交差。当拿着血淋淋的人头来到了乾元帝的面前的时候,他也没有看一眼,只是挥手让其下去,然后继续呵斥三皇子。

丽妃则是拍着乾元帝的背部好生的劝解着,骂了好一会儿,乾元帝才同丽妃一起回了丽妃的寝殿。

完颜佑拍了拍衣服上面的灰尘,一脸无所谓的出了皇宫。宫外柳越越跟孝文已经等候了好一会儿了。

见他出来,孝文立即担忧的跑了上去,问道:“没事儿吧?”

“还不是老样子,又不是第一回了!”完颜佑耸了耸肩膀,一点没有担心的样子。

“我的几位兄弟在宫中都有眼线,这会儿怕是已经知道我又一次顶撞了父皇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做呢?是已经嗅到了危险开始明哲保身呢还是这会儿已经急吼吼的进宫将我再踩上一脚呢?我倒是很好奇他们的做法呢!”完颜佑冷冷的一笑。

上了马车,柳越越见他面色轻松,心中不由得也是送了一下,眸子一转问道:“看你的表情,今日的事情应该不算坏!”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怎么会坏呢!”完颜佑说道,“顶撞了父皇这么多年了,本皇子对父皇的脾气可是摸的清清楚楚的,也肯定知道他的底线在什么地方!别看今日父皇会大发雷霆,他越是生气就代表他越是相信,他若是完全不信你我的话,今日反倒会一笑而过!啧啧,接下来或许会更加的精彩了,我都有些等不及想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越越抿唇一笑:“看来这一次来邑淄,不过是多此一举,三皇子如此信心满满,看来早就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了!”

“怎么能够算是多此一举呢,要除去尤晖本皇子虽然已经计划了很久了,但是你的到来却是一个契机,而且尤晖的那些把戏不是靠你才能够解开么,是你摧毁了父皇对他的信任,若是父皇一直对他深信不疑才是最恼火的事情,故而本皇子是需要感谢你的!你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

事情的发展一切都在完颜佑的预料之中,他今日带着人揭穿尤晖的骗术,顶撞皇帝之事很快就被他的几个兄弟知晓,而结果也是同他预想的一样,有人忙着进宫表达自己义愤填膺之意,而有的人却是忙着斩断与尤晖之间的任何联系。而完颜佑早就在路上埋伏,将京城之内欲往边关给尤晖送信的人给拦截了,必须在他知晓此事作出反应之前,将一切事情都做出了结。

第六十六章 叫爸爸

既然对于尤晖的事情完颜佑已经有了处理的方法,柳越越便没有再参与进这件事情之中去,毕竟这是属于大夏的事情,她搅和的太多无甚好处,正如完颜佑所言的,好好的看戏就是了。不过却也非完全的置身事外,如果想要三皇子再众多的竞争者中胜出的话,有两种方法,一方面嘛是自己太优秀了,另一方面就是将对手的黑点全部挖出来!

三皇子是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柳越越不知道,不过她现在嘛,主要的精力集中在将另外的几位皇子的黑点全部挖出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当然也肯定是瞒着完颜佑的。

“你猜的果然没错,五皇子此人果然好龙阳!”秦岩手中拿着几张刚穿回来的情报说道,“表面上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几个皇子里面最为勤奋,口碑最好,也最得到朝廷百官的拥护,被看作太子之位最有利的竞争者,可是背地里却是养了好几个男宠!而且他的为人也并非传言中的那么仁慈和善,他的男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因为各种原因被杀死,手段残忍的令人发指!”

“莫非是**?”柳越越摸着下巴说道,“作为一个在**文里面浸淫了那么久的女人,我对于同性恋一向是不排斥的,但是呢,若是伤人害命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秦岩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是不是的吐露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出来,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故而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这个时代对于同性恋并不宽容,尤其是一个作为国家颜面的皇子,这种行为肯定更加被不齿的,这一点先不要声张出去,盯紧了,找准时机捅出去,五皇子的太子梦怕是也应该断了!”柳越越说道,“大皇子早夭,四皇子与七皇子生母地位卑微,即便是现在有些势力,但是不管是在军政方面都还没有形成气候,对三皇子不构成威胁,那么剩下的二皇子与六皇子才是真正需要注意的人,上次的事情之后,两人有什么反应没有?”

“二皇子入宫,六皇子闭门谢客在府上少了不少书信,猜测应该就是与尤晖之间联系的信件!”秦岩说道。

“如此看来,六皇子的城府与远见要远胜于二皇子,二皇子已经落入了三皇子的全套内,他现在唯一的对手就只剩下这位六皇子了,跟了几天了,一点不良的历史都没有吗?”

“完全没有!”秦岩说道,“除了年纪较小之外,他几乎是太子之位的完美人选,母亲乃是贵妃之尊,又是文武全才,不管是在官场还是百姓之中声望都不错!反观三皇子倒是逊色了不少,除了是皇后嫡子之外,文韬武略都不及这个弟弟,尤其是其放荡不羁,流连于风月场所的行为更是经常引起议论!”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一个好人会因为做了一件坏事而被人当成坏人,相反一个坏人因为做了一件好事就会引起大好的好感,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越是完美的没有任何污点的人,一点点的不好的事情发生,都会破坏其之前的完美形象,而相反一个口碑不怎么样的人也会因为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让大家夸目相看。所以我们现在也不需要着急,除非六皇子是个真正的圣人,不然不可能一点把柄都不留下的!”

“知道了!我会让人继续盯着的!”

除了大夏的事情,最让柳越越担心的就是最近的战事了,据传来的消息说,楚寒灏与北靖王双方的人马都已经在前童关内外集结,现在双方都属于试探阶段,虽然还没有大的决战发生,但是已经有过好几次的摩擦了。在发生更大伤亡之前,这里的情况应该被早点了解才行啊!

而楚寒灏是许久之后才知道了柳越越没有乖乖听话在沸城等着他回去,而是冒险跑去了邑淄,气的跳脚,碍于现在战事将近,他作为主将不能够擅自离开,只得密切关注邑淄的动向,同时写信回去将左丘易给骂了一顿。

这女人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他省心。

楚寒灏现在号称有二十万大军,但是除了部分新兵还需要继续训练才能够上阵杀敌,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几座已经攻下的城池防范未然之外,他真正可以调用的人其实只有十万左右,他从从出云谷出来到现在为止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到底还是根基太浅了,而大夏则是屯兵三十万,这一场仗胜算不是很大,若是伤亡太大,还可能会被楚元析趁机围剿,但是面对大夏的铁骑,这一仗又是如此的无可奈何,非打不可!

他并非不了解柳越越的想法,她估摸着是想要以更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只是他宁愿打一场硬仗,也不愿看着她去冒险,深入敌后,若是有半点差池,后果就很难说了。不过若是真的能够成功的话,倒也是减少了不少的伤亡!

“陛下,皇甫升到了!”邱毅抱拳说道。

“哦?”楚寒灏微微楞了一下,比两人在信上约定的时间要快了一日,“快些请他进来吧!”

“见过楚公子!”皇甫升入内抱拳说道,与他同时进来的还有三位武林人士,皇甫升一一做了介绍之后,又道,“在下集结了各帮派的人,带来军营的共有千余人,都是佩服楚公子在此国家危难之际能够抛弃个人恩怨,以国家大义为重,自愿前来相助,以共同抵御大夏入侵的!”

“实在是太好了!”楚寒灏起身高兴的说道,“诸位全都是以一抵十,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若是有你们相助,我军更是如虎添翼了!”

楚寒灏将这一种武林人士单独组成一军,并尊重武林的规矩,他们虽然暂时在军内,却不必遵守军规,还是由皇甫升领导,这一支奇军可做偷袭之用,自然是防不胜防的。而楚寒灏礼贤下士的良好态度也是赢得了诸多武林豪杰的好感,对其决定也是表示支持。

与楚寒灏商议完毕带来的这些武林人士的安排之后,皇甫升离开楚寒灏的帐篷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少年叫住了。

“你就是武林盟主?”

“怎么不像吗?”皇甫升笑道,在对方打量自己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对方,“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是想要见识一下武林盟主的威风!”少年笑了笑,“比我想象的要和蔼很多啊,不过能够让那么多的武林人士对你心服口服的,盟主想必也有过人之处,武功肯定很高吗?要不你收我为徒吧!”

“我从来不收徒弟,你另拜高明为师吧!”皇甫升淡淡的说道,准备绕过少年离开。

“唉,别着急走嘛!”少年将他继续拦住,“你不是已经跟柳越越达成合作了嘛,我跟柳越越也是一条船上的,也就是说你我也是一伙儿的,而我们的对手就是尤晖那个混蛋!”

“你也是游戏者?”皇甫升疑惑了一下问道。

“对啊!”

皇甫升看了一眼左右,将夏侯琛拉到了一边,将他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说道:“没有想到还有活下来的人啊!前些日子可是听说昭华郡主那女人都已经死了!”

“是啊,我说大叔盟主,看在我们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你能不能够把你的绝技什么,教教我,不要多心,我没有什么成为武林盟主的野心,就是想要提高一下我这半吊子的武艺,能够为我被尤晖害死的一个朋友报仇,希望大叔你能够成全我!”

皇甫升看了看周围,一脸为难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武林盟主了,我哪里会什么武功,你求错人了!”

“啊?那你如果不会武功的话怎么两年多都不被人拆穿啊,你是不是偷偷练过什么武林秘籍啊,不要那么小气嘛,你要是肯跟我分享,你当我爸爸都可以!”夏侯琛死皮赖脸的说道,他不相信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人能够在武林盟主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两年多,肯定是有什么诀窍的,如果他能够知道这个诀窍,是不是他也能够在短时间内练成好武功,然后可以为小郡主报仇呢?

“你要叫我什么?”皇甫升忽然提高了声音说道。

“爸爸……”夏侯琛微微一愣,“怎么了?”

“你再喊我一遍!”

“你他妈想要占我便宜啊!”

“我在现实世界里面也有个儿子,不过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如果他活的好好儿的,现在也应该上大学了吧!”皇甫升突然红了眼眶说道。

“那个你可别哭啊,其实我在现实世界也是个大学生,如果把这里的时间也算上的话,我现在也应该大四了!”夏侯琛想起自己的父母心中也酸酸的,“那个我就喊你一次啊,爸爸!”

“我没有被拆穿的原因是这两年以来我从来没有跟人动过手,我不会什么武功,不管你相信不相信!”皇甫升忽然沉着脸说道,“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不过我手下的武林高手有的是啊,我让他们教你不就好了!”

“可是,练武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怕时间来不及啊!”夏侯琛说道,“所以我才想要知道有没有什么捷径!你要是没什么秘诀的,当我今天没有来找过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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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大夏朝局变幻

乾元帝也不是昏庸至极的人,盛怒之后回想起今日的遭遇,更多的则是被一个江湖术士欺骗的羞愧,而不久之后连续几个皇子入宫为尤晖辩解,对三皇子则是集尽责备之能事,毫无兄弟之情,更是让他觉得尤晖此人可恶,竟然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这是要颠覆朝纲啊!

再想到上至皇帝皇子,下到朝臣百姓都被一个居心不良的人欺骗了,而引起祸乱灾难,也不得不感到一阵内疚恐慌,故而深夜召见了完颜佑,商讨对策。

“父皇,你不生气了?”完颜佑笑嘻嘻的说道,“一定要保重龙体要紧啊!”

“哼,你若是真的为了朕的身体考虑也就不会一次次的如此气朕了!”乾元帝哼了一声说道,“你是如何知道尤晖是个骗子?”

“因为儿臣从来都不想信神鬼之事!”完颜佑说道,“从尤晖说什么自己是什么神仙下凡我就知道此人就是一个骗子,没了这个光环,儿臣再观察他的行事风格,无不是口蜜腹剑,挑拨离间,远的不说,就说最近与大周开战之事,大夏与大周自从签订了盟约,已经和睦共处好几十年了,双方贸易也是频繁,而一旦开战,战火无情,将导致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北靖王言趁着大周内乱之机会,一举攻占大周,先不说北靖王假公济私,打着为了大夏的旗号,实则是想要为其妹妹幽灵郡主报仇,而说大周现在虽然出于内乱之中,但是地大物博,民生还算强盛,还没有到一击即溃的地步,如果战事被拖住了,那么北狄则是会趁此机会,侵扰我边境,如此以来,得不偿失,儿臣以为开疆扩土虽然是每位君王都拥有的雄心壮志,但是发展民生,让百姓安居乐业又何尝不是圣君所为?故而为了天下安定,大夏繁荣昌盛,以和为贵!”

完颜佑稍微顿了顿,又道:“而且所谓的灵幽郡主被楚寒灏害死更是无稽之谈,灵幽郡主乃是被尤晖杀害而后嫁祸给楚寒灏的,那么他就是为了挑唆北靖王对大周动兵,他真正的目的我们不得而知,或许他本身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妖道,不过他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牺牲无数将士的性命,让无数百姓妻离子散骨肉分离,其对大夏无一点慈悲之心,全然只有利用之意,其狼子之心,昭然若揭,还望父皇明察秋毫!”

乾元帝面色阴沉,稍微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如果依儿臣一人之言的就定了尤晖的罪的话,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未免太武断了,父皇可现在就将尤晖召回来,听听他怎么说的,若是他给不了一个满意的解释,到时候再杀之也不迟!”完颜佑抱拳说道,“且现在若是收兵也是极不现实的,不过若是能够将喜欢挑唆的尤晖暂时从北靖王的身边调开,再派人在两边联络一下,止干戈乃是上策!”

“好,那就依你之言!”乾元帝点了点头,“立即下旨,现在尤晖调回来吧!”

“父皇明鉴!”

“你对你的兄弟们如此信任尤晖怎么看?”乾元帝突然问道。

“那是他们的事情,不过他们会信任尤晖,其实还是对父皇的信任吧!”完颜佑略微想了想才说道。

“朕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

八月二十一日,大夏朝廷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其一是一道圣旨要将国师尤晖给召回来,而另一件事情就是二皇子与五皇子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被乾元帝训斥了一顿,并且剥夺了手上的一些实权。

这两件事情看起来无甚紧要,也并未引起太大的议论,但是被知道事情详细情况的人联系在了一起,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估摸着朝廷要变天了。

而在八月二十二日的时候,一向备受冷落被排挤的三皇子却突然受到了皇帝的重用,这朝廷的风向似乎要开始变了。

八月二十五日,乾元帝赐婚三皇子与丞相之嫡女,朝廷之上开始议论纷纷了,谁都看得出来皇帝开始对三皇子亲睐有加,而再加上丞相的支持,如虎添翼。

柳越越也是一直默默地关乎着最近的动静,再了解之后倒是越发的佩服完颜佑此人的城府了,难怪再两年前看起来如此放荡不羁对太子之位毫无竞争力的人会引来刺杀。他表面上经常流连于风月场所,并且被皇帝所疏离厌恶,以此放松了几个强有力的兄弟对他的防备,他们几人相争的时候,他正好渔翁得利,拉拢了除了丞相之外还有好几位手握实权的大臣,在朝中看起来被边缘化,实际上根基已深。

而他的目标从来就只有太子之外,而除去尤晖不过只是其中的一环罢了,只是以此可以扩大他的影响力,并且以此为契机将自己的几位兄弟拉了水来。

与完颜佑的光芒毕露相反的则是其他的几位皇子接连被参奏,曾经做的的那些违法的事情接连被搬到了台面之上,尤其是二皇子,当那些罪行被揭露,气的乾元帝差点就将其贬为庶人了,而亏的几位大臣求情才将其发配到了边疆去了,而反观三皇子,除了在品性之上有些放荡之外,倒是找不出其他可以值得被做文章的事情。

虽然那个曾经众星捧月而后又被边缘化的三皇子再一次回到了舞台的中心,但是五皇子还有六皇子依旧还有很多的支持者,在事情还没有到最后时刻,太子之外到底花落谁家,还很难说。

“五皇子还有那么大一个黑点,基本上已经可以被排除在外了,那么完颜佑的最大的竞争者还是如我们所预料的只有六皇子一人,虽然六皇子最后定然不会是完颜佑的对手,但是其与北靖王的关系很好,左右着战事的发展,如果六皇子出事的话,北靖王是会继续战争呢还是回来相助呢?”柳越越分析道,“北靖王与三皇子的政见一直不合,这一次对大周开战也是遭到了三皇子的反对的,那么他定然会全力支持六皇子的,那么对于朝廷的局势,他如果呆在边关的话定然是鞭长莫及的,说不定会回来助阵六皇子,那么战事是否可以暂停下来呢?”

“我看未必!”秦岩摸着下巴分析道,“将在外,又手握重兵,这本身就是对六皇子最大的支持,不过既然在大夏朝中局势并不明朗,北靖王应该不会大规模的用兵,那么也就不会有太大的伤亡,对于楚公子而言也是有利也有弊,好的方面自然是也不会有大的伤亡,但是若是这么一直纠缠下去,等楚元析将那几个藩王解决完了,调转马头的话,楚公子只会腹背受敌!”

“现在圣旨应该造就到了军营了,尤晖还是没有回来的动静吗?”柳越越问道。

“消息应该没有那么快传回来的!”秦岩说道,“不过此事多位皇子都已经知道了,又跟尤晖关系不错的自然会选择将消息告诉他的,我估摸着他会在圣旨达到之前就收到消息,那么既然知道了回到京城就是个坑,他还会往里面跳吗?”

“他会拒不回京?”柳越越微微蹙眉,“那么你觉得北靖王在接旨之后会如何处理?”

“既然尤晖现在已经声名扫地了,北靖王没有理由袒护他,所以尤晖在军中未必呆的下去!不过凡是也有例外,北靖王若是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将尤晖留下为未必是不会发生的事情,毕竟北靖王动兵的理由可就是为灵幽郡主报仇!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将尤晖的罪恶揭露出来!”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一切都是尤晖指使的!”柳越越咬了咬唇说道,“现在大夏朝廷的局势因为北靖王的缘故,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变动,完颜佑现在也不敢放开手脚对付六皇子,估计会慢慢的来吧,我们现在留下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他们的政事我们参与太多反倒是不好,日后会留人把柄,而且三皇子也不会愿意我们的手伸的太长!我想要先回去边关,至于办法路上在想吧,毕竟时间不等人!”

既然已经决定现行离开大夏,柳越越很快就跟完颜佑辞行了。完颜佑自然是希望柳越越将所有人都撤走,柳越越表面答应,将已经暴露过的情报员撤离权力的忠心,不过在周边安置了下来,不过秦岩在很久以前就安插的,完全没有暴露过还是依然留下,毕竟她想要靠着天机阁买情报的伟大理想从来没有消失过。

不过那些舞姬的去留倒是一个问题,她原本的打算只是让她们迷惑大夏忠臣,在温柔乡里面套出些有用的东西,或者说能够让几位皇子沉迷于酒色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完颜佑自己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那么她的那些舞姬倒是没有发挥到她预想中的作用,她干脆大手一挥将整个舞团送给了完颜佑,至于那些舞姬他是自己留着用还是赏赐给手下的人,全凭他意思,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善待她们。

将大夏的事情解决完了之后,柳越越与秦岩又匆匆赶往边关,能够发挥什么作用,能否阻止这场战争倒是不知道,不过只是想要尽所能的做些事情而已。

第六十八章 拉个垫背的

当初柳越越与秦岩带着燕云十八骑来大夏的时候为了避开楚寒灏与尤晖的目光便是绕道走的,如今虽然不会再绕道回去,不过越是接近前童关就越是要小心,现在还在大夏境内,若是发现了踪迹落到了尤晖的手中,那就是九死一生了!

而一路行来走了几日都没有得到尤晖准备回朝廷的消息,想来应该是打算不尊圣旨,拒不回京了,也不知道完颜佑会选择如何处理。总而言之,大夏之行还是有意义的,至少将尤晖在大夏的根基也斩除了。

一行人在大夏边境的一个小镇子内住下,离前童关约莫两三日的路程。小镇上的百姓因为回避战祸,大多已经离开,故而以前因为大夏与大周通商而繁荣的小镇,现在已经变得十分的冷清了。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柳越越刚回到房间准备喝口水,秦岩就拿着几张信纸对她说道。

“什么?给我看看吧!”她接过信纸,将上面的信息看了一遍,眉头一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消息延迟的好几日才送来,算去路上的时间的话,至少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秦岩说道。

“那欧阳舒与白婷婷的安危呢?”柳越越面色沉了下来,信上所言杀手堂以及红衣教被人偷袭,死伤惨重。

原本红衣教与杀手堂在朝廷的支持下才对正道人士赶尽杀绝的,但是因为负责此事的昭华郡主以死,而楚元析自己现在主要的精力也是放在了西征上面,自然在无暇顾及对武林人士的屠杀,故而没了朝廷支持的杀手堂与红衣教之间积累了太多的仇恨,现在自然被残余下来的正道人士合力反杀。

因果报应,柳越越倒是不会为杀手堂与红衣教喊冤,只不过她与欧阳舒白婷婷到底还是朋友一场,至少要知道他们的死活,如果有条件自然是要相救的,毕竟她欠着欧阳舒好几条命呢!

“下落不明!”秦岩说道,他对于柳越越与两人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不多了,不过面前还是了解到三人之间有些渊源,故而想了想又道,“不过这或许也是好消息吧,现在至少没有收到他们出事的消息,且我们打听不到消息的话,那些武林人士必然也打探不到他们的下落,故而可以推断,他们至少是安全的!”

“果真如此才好!”柳越越叹了口气,“秦岩,要麻烦你一下了,尽可能的要找到他们的下落,并且保证他们的安全!”

“是,圣女!”

“等一下!”柳越越想了想说道,“你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就叫我越越好了,你叫我圣女,老是让我觉得自己是一颗番茄!”

“番茄是何物?”

“没事儿,你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是,圣……越越小姐!”

其实让柳越越感到忧心的还有一件事情,据收到的消息说楚元析现在不仅仅接连打了胜仗势头正盛,而且还派了使者在跟北靖王联系。也能够理解,楚元析这一次的决定可以说是将自己的后背露在了楚寒灏的面前,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是将所有的筹码压在北靖王的死人仇恨以及尤晖身上。

如果楚元析跟北靖王达成了某种协议的话,那么将不仅仅只是将尤晖拉下马就能够解决这场战争了,只要北靖王拖着,就能够将楚寒灏拖死。那么楚寒灏必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必将采取手段,主动发起进宫,一旦打起来,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柳越越首先给楚寒灏写了信,再忍一段时间,而且也跟完颜佑取得了联系,希望他能够从大夏政治方面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她相信完颜佑会尽力的,毕竟如果北靖王再立功的话,无疑是增加六皇子的资本,且北靖王长期领兵在外,本身就是一种不稳定的因素在。

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表面上看没什么大事发生,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布局当中,牵一发动全身,谁也不知道那跟线被触动之后带来的一连串反应是什么样的。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中旬,小镇上面的桂花全部开了,因为战事而笼罩着紧张的乌云的小镇居然偏慢了馥郁的桂花的香味,连柳越越也不由得感叹这桂花开的不是实际,眼下每个人都在忧心自己的性命,那里顾得上欣赏呢!

“主子,吃点东西吧!”张郎端着一盘子的点心入内说道。

“好香啊!”柳越越笑道,“啊!桂花糕!”

“就是桂花糕,我娘以前教我做过,这周围全是桂花,今儿突然想起来了,就做了些!”张郎柔声说道。

“好吃!”柳越越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满口清香,不由得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太好吃了!张郎你可真是个好男人,以后谁嫁给你真实太有福气了!”

“主子喜欢吃就好!”张郎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

“你说你这拿刀的杀手,现在因为照顾我都快因为照顾我变成老妈子了,我心里面也怪不好意思的!”

张郎抿唇一笑,对着柳越越神秘兮兮的说道:“主子不瞒你说,我以前的梦想不是当一个杀手,而是当一名厨子!”

“哇,好远大的梦想!”柳越越拍着他的肩膀眸子一转,笑道,“等事情都了解了,我开一间饭店,你来掌厨好不好?”

“那当然好了!”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的时候,秦岩与孙晓突然入内说道:“找到欧阳舒与白婷婷的下落了!”

“在哪儿?”柳越越急忙问道。

“倒也真是巧了,两人被武林人士追杀,翻过了最险峻的趋山,逃到了大夏境内,竟然距离我们不过几十里!”孙晓说道,“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摸过着过一会儿就能够与我们会合了!”

“他们没事就好了!”柳越越松了口气,“不过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够见到他们!不过他们的出现或许会因为尤晖的探子的注意,最近更是要小心谨慎,不能够暴露了行踪!”

“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的!”秦岩说道。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柳越越就收到了消息欧阳舒与白婷婷两人已经到来了,她立即出了暂时租住的院子迎接两人。

两个年轻人看起来有几分疲惫,也有些狼狈,不过好在完整无损,柳越越见此松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先吃点东西好好的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好吗?你们完全可以放心,这里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白婷婷眼眶有些发红,抬眸似在征询欧阳舒的意见一般,欧阳舒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深深的看了柳越越一眼,卸下了一身的防备,随着孙晓往院子里面走去。

柳越越颇为欣慰的笑了笑,欧阳舒本身是个杀手,又刚刚经历过巨变,从危险之中脱离出来,能够完完全全的卸下防备,放松下来,已经显示了他对于自己的完完全全的信任吧。

欧阳舒与白婷婷两人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毕竟好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体力耗尽,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之后,就睡下了。

柳越越在等待两人醒来了解清楚事情经过的过程中,倒是迎来了以为意想不到的人!她跟完颜佑刚分开没有几天,他怎么会来这里找自己?

完颜佑是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之后才到达的,柳越越疑惑的问道:“你不在京城好好儿的准备当你的新郎官儿怎么跑到这偏远的小镇上来了?”

“还不是为了尤晖那个妖道的事情!”完颜佑叹息道,“这人接了圣旨却不回京,父皇担心他若是继续留在军中的话会蛊惑北靖王,造成一些严重的后果,故而让本皇子前来亲自将他请回去!若是这厮肯乖乖的回京城去,还用得着本皇子兴师动众的跑到这里来吗?”

“回去不死也残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想要回去的,不知道三皇子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够将其请回去呢?”柳越越笑问道。

“此事倒是需要看看北靖王的态度了,若是他肯配合,尤晖被扭送回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若是他也违抗圣旨的话,那么问题可能就有些严重了!”完颜佑耸了耸肩膀说道。

“既然三皇子已经猜到了北靖王又违抗圣旨的可能,那么你居然还敢孤身犯险,这份勇气,在下十分的佩服!”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去军营而是要先来此处与你会合吗?”完颜佑突然看着柳越越面色严肃的问道。

“愿闻其详!”柳越越眉头轻轻的扬了一下说道,心中有了一种隐隐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我需要带着你一起去军营了,我想着如果能够当着北靖王的面拆穿尤晖的真面目,并且将其害死灵幽郡主的事情揭露出来的话,或许北靖王会在一气之下直接将尤晖杀了呢!若是他还是不相信嘛,要死的话本皇子在黄泉路上也能够有一个说的上话的人相伴,如此想想,才觉得心里不亏嘛!”

我去!感情是为了来拉上一个垫背的不成?你是皇子北靖王自然不会动你,她不一样啊!她可是北靖王大敌的老婆啊!现在这般的小心翼翼就是为了躲避他的耳目,难道还要主动到他的地盘去送死么!到时候北靖王将其扣下作为威胁楚寒灏的人质,那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第六十九章 你们就是证据

柳越越闻言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用沉默的目光将完颜佑打量了一番,见他面色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眉头轻快的蹙了一下,随即笑道:“三皇子开玩笑了吧!”

“你觉得本皇子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吗?”完颜佑嘴角轻微的一挑,目光灼灼的盯着柳越越的眼睛,稍微靠近了些许,放低了声音挑眉挑衅道:“没这个胆量?”

“三皇子不必对我使用激将法,没用,我承认我从来不是一个胆子大的女人!”柳越越离三皇子稍稍远了点,抱着手臂说道,“虽然我们在京城已经合作过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军营内完完全全就是北靖王的地盘,即便是神通广大的三皇子你也没有施展的余地,何况是我?而我的情况与三皇子又太不一样了,北靖王即便是与三皇子你的政见不和,但是你毕竟是皇子之尊他不定会对你怎样,但是我若是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就是真的成了砧板上的肉,仍人宰割了,故而三皇子的这个提议,我怕是不能够接受了!”

三皇子听到柳越越反对,面上的表情也没有立马变了,而是慢慢的眯上了眼睛,他的眼睛本来就有些细长,此刻的模样瞧上去更像是一只狐狸,狡猾的狐狸。

他轻声的笑了笑,睁开眸子的时候立马却是丝毫的笑意都没有,语气也冷淡了下来,带着胁迫性的说道:“本皇子可没有跟你商量的意思!你是必须跟本皇子一起去!不然的话,你的消息我自然会给你传出去,那么到时候,你还是得面对北靖王,得好好想想怎么从他的手上逃出去,所以啊,倒不如一开始就与我合作,说不定还能够有一线生机,你觉得呢!”

“说好的朋友呢!”柳越越摊手笑了笑,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朋友之间还带这么玩儿的?你这是在威胁我是吧?不给我选择的机会对吗?”

“既然是朋友那么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啊!”完颜佑抬眸笑的得意,“你来大夏就是为了搬到尤晖,而本皇子不是很好的配合了你嘛!现在你难道不该还了本皇子这个人情,而且本皇子现在冒着生命危险做的可是为了止戈,免除两国的战火,具体地说如果大夏能够主动退兵的话,对楚寒灏的好处更多不是吗?如果从这个方面来说的话,这也是本皇子在帮助你,那么你还是不愿意吗?”

“既然三皇子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在不同意的话不仅只是贪生怕死了!好,三皇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就好了!”柳越越笑了笑,“那什么时候出发?”

“时间紧迫,明日一早如何?”

“好,天色已晚,三皇子好生歇息吧,我们明天早上见!”

从完颜佑的房间出来,秦岩立即上前问道:“你们谈了什么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柳越越面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冷声说道:“他准备亲自将尤晖给接回去,并且他要我明日同他一起去军营一趟!”

“什么!”秦岩的面色一变,“这怎么可能?去了军营,再想要出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明白,可是完颜佑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柳越越说道,“他是非要我跟着一起去不可,想来还是希望能够证实尤晖害死灵幽郡主的事情吧!”

“此事我们手上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且不管完颜佑要你去军营的目的如何,你都不能够去!”秦岩说道,“太冒险了,我们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我已经答应下来了!”柳越越说道,“或许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次机会呢!想要尽快解决战事还是得从北靖王这里入手,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我们再想想办法可以确保我的安全!”

“你既然已经决定的话,我们就只能够再想想其他的方法了!”秦岩说道。

“我也并非完全一点保证都没有!”柳越越轻轻的一笑,拍了拍秦岩的肩膀,“不要那么愁眉苦脸,如果我们明日对付不了尤晖的话,我也有办法让尤晖不杀我!”

正说着孙晓前来说道欧阳舒与白婷婷都醒了过来,柳越越立即前去探望。

两人短暂的休息了一下,虽然脸色还算不上正常,不过疲惫之意已经洗去了不少,看起来要精神了好几分。

“好些了吗?”柳越越问道,“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开口!”

“已经好多了,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欧阳舒说道,“你怎么会在大夏境内?”

“我来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倒是你们,能够走到现在算是不容易吧!”柳越越说略微停顿了一下,见两人的面上都闪过一丝痛色,微微叹息,又道,“事情的大致经过我知道了,你们接下来打算怎办?”

欧阳舒本是张扬霸道的性子,此刻感觉深沉了许多,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嘴唇略微的抿着,显得十分的坚毅。

倒是白婷婷闻言夹杂着仇恨的怒火立马被点燃了,她咬碎银呀厉声说道:“那些人杀我满教,这比血仇我自然会向他们讨回来的!”

欧阳舒看了她一眼,眸子微微一眯,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说道:“杀手堂虽然被成为邪道,不过这么多年以来都鼎力于江湖,原因在于杀手堂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杀人不过是笔买卖,既然是买卖那么顾客就有各行各业的人,黑白两道还有朝廷上的达官贵人,他们也有需求,那么杀手堂就会有一直存在的必要!这一次我父亲打算跟朝廷合作对付江湖人开始,我就有隐隐的预感,这并非两派之间的争端,而是与整个江湖为敌,一旦没了朝廷的支持,那么将会被立即反扑,现在就是后果!”

“不管如何,我都会报仇的!”白婷婷冷声道。

“我说句公道话,如果不是杀手堂与红衣教先到处屠杀武林人士也不会有今日,江湖人士联合反击,你想想有多少是被你们灭门的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还是要跟你们说一下,我推测围剿你们的并非那些大门派,而应该是那些平时不怎么起眼混迹于黑白之间的小门派,因为皇甫潜带着几千人他手下门派的江湖好汉去辅助楚寒灏了,所以你们即便是恨人,也应该恨对对象!再就是仇人有那么多,你们两个难道要去挨个灭门么?还有啊,我知道你们两个武艺出众,不过现在你们可是江湖公敌,先别提报仇了,先保住性命为上!”

白婷婷不高兴的蹬了蹬脚。

“你们两人暂时留在我的身边吧,既然皇甫潜以及那些江湖人现在都面前算是楚寒灏麾下的人,应该还是会给我几分面子,不会伤你们的,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打算!”柳越越说道。

欧阳舒眸子双手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说道:“仇,我是肯定会报的!那些小门派平时看起来的确不起眼,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不过以杀手堂的实力而言,不会这般的惨烈,除非杀手堂有内奸!而且那些小门派平日之间都有这利益纠葛,现在却能够宁成了一股,背后必然有人策划操纵,此两人才是我的仇人!”

“我跟他一样!”白婷婷拍着桌子说道,“那个再背后操纵致使红衣教颠覆的人我定然是不会放过的!”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当初红衣教或者杀手堂是否有追杀过大夏的灵幽郡主和虎威将军夏侯琛?”柳越越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欧阳舒摇了摇头,白婷婷望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咬唇说道:“有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混口饭吃,又不能够怪我们,要怪只能够怪那个想要他们命的人吧!”

“是不是尤晖?”

“是!”

“不知道你们是否怀疑过这一次的事件与尤晖有关,目的嘛自然是为了杀人灭口!”柳越越眸子转了转说道,“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此事!不过我有一个忙需要你们帮一下……”

柳越越将其明日一早将随同完颜佑去北靖王军营的事情告诉了两人,又道:“想要当着北靖王的面拆穿尤晖杀害小郡主的事情,可是我除了有夏侯琛的证言之外没有任何的证据,并且夏侯琛现在也是被扣上了通敌卖国的帽子,他的话北靖王怎么可能会相信?而现在唯一的证据就是你们了,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帮我这一把!”

她沉默了一下又道:“你们不用着急回答我,因为此去我自己都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更何况是你们……”

“我觉得你的猜测很有道理!”欧阳舒思考了一下说道,“当初武林的这场混乱本就有尤晖与昭华郡主一手策划的,他的势力手既然已经早就伸到了大周的武林之中了,那么现在的这一切也说得过去了,而且他有这个动机!我明日愿意陪你走一趟,不管如何我都要会会此人!”

“那我跟他一样!”白婷婷立马说道。

白婷婷倒还是那副天真的模样,除了在杀人的时候,不过欧阳舒好像一瞬间长大了十岁一般,那个恣意张扬的十六岁少年已经随着昨日而去了吧,现在的他,只是那个背负着仇恨的杀手堂少堂主吧!柳越越看着欧阳舒现在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自己是懵懂的,胆小的,迷茫的,如果那个时候的她遇到现在的自己,可能一点都不会认识吧!

“那好,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出发,是生是死,一起闯一回吧!”柳越越微微一笑说道。

第七十章 什么才是真相?

九月的清晨,空气里面已经带着些许的寒意,柳越越外面只着了单衣,一股寒风从脖子里面灌进去,引起肌肤的一阵战栗。她骑在马上看着两旁略显出了萧瑟之态的景色,又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这般无谓的前往龙潭虎穴之中,竟生出来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但愿不会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啊……

“这两位是什么人?”完颜佑以欣赏的目光从欧阳舒与白婷婷的面上略过,心情颇为舒畅,他想来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的秘密武器!”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有这般的养眼的人儿你居然不跟本皇子介绍?”

柳越越将完颜佑白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心里素质比不得视死如归的三皇子你,我说过我是个胆小的人,所以我现在的心情可是比上坟还有沉重,所以三皇子你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你知道北靖王的一家老小还在邑淄吧?”完颜佑笑道,“所以也不要那么的悲观嘛!”

在从小镇赶往军营的路上,这一行人一共遭遇了不下五次刺杀,人数一次比一次多,手段一次比一次的毒辣,不过对方在这个时候越是下狠手,就说明他越是紧张,越是不希望他们活着走进军营,就说明他越是没有把握。

再赶了两日的路程之后,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军营外面,因为完颜佑带着乾元帝的圣旨来的,故而北靖王携着麾下大将一起前往辕门迎接。

“见过三皇子!”北靖王抱拳说道,“三皇子舟车劳顿,幸苦了!”

柳越越也将北靖王仔细的打量了一眼,三十左右,星眉剑目,威风凛凛,倒也是一表人才!她之前也了解过此人,一代将星,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真的会被尤晖所蛊惑吗?

“本皇子之所以在京城能够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全是仰仗着北靖王以及诸位将士为大夏江山鞠躬尽瘁,说起幸苦,也该是你们幸苦才对!”三皇子说道,“寒冬将至,故而父皇这一次派本皇子前来稿赏三军,慰劳诸位将士!本皇子着急想要看看我军将士的威风,现行了一步,粮草已经犒赏的物资约莫两日之后就能够到!”

“有劳三皇子了!”北靖王抱拳道,“里面请吧!”

柳越越几人随着三皇子都入了帐内,她警惕的打量着周围,且不知道那一人是尤晖,也不知道在北靖王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会有何反应!本以为此刻会很紧张的,偏偏却是出奇的冷静。

“怎么不见国师呢?”三皇子落座之后将帐内的数位将领扫了一眼,状似无意间问道,“国师已经离开邑淄好几个月了,父皇想念的很,有些烦心的事情想要召国师回去分忧,不过却迟迟不见国师回去,据说是因为国师身体有恙不宜远行,故而让本皇子带着最好的御医前来探望一番!”

“国师近日的确是身体不舒服,眼下大概是在帐内休息吧!”北靖王说道,“不能够前来相见,还望三皇子恕罪!”

“无妨,这样好了,本皇子让御医前去诊治一下吧,也不枉本皇子来这一趟!”完颜佑说道。

北靖王点头让一个属下带着御医先行出去了,这时候他将完颜佑带来的几人目光锋利的扫了一眼,问道:“这几位很面生,都是三皇子的人么?”

“他们的身份相信北靖王心里面已经有数了,不需要本皇子再跟你介绍了吧?”完颜佑轻声说道,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的盯着北靖王的眼睛。

他不及北靖王有所反应,继续说道:“灵幽郡主之死不只是北靖王你十分的心痛,本皇子也觉得十分的遗憾,直到现在本皇子还是不想相信可爱的小郡主会这么就走了,不过这也是事实,我们只能够沉痛的接受,不过作为活着的人,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为小郡主报仇!”

“这难道不是本王正在做的吗?”北靖王眸子微微一眯,眸子里面透过一丝杀气,他冷冷的看着柳越越,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你敢到本王的地盘来,本王很佩服你的勇气!”

他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定定的看着完颜佑:“三皇子既然也知道此人的身份,还与她为伍,不知道是何用意?”

“不仅仅是北靖王想要为小郡主报仇,小郡主是我的朋友,我也想要为她报仇,所以冒险前来,就是不希望北靖王被人蒙蔽,而让真正害死小郡主的凶手逍遥法外!”柳越越冷声说道。

“你既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敢在大放厥词?”北靖王眉毛一竖,一股怒火燃起,“来人,将她拿下!”

“是!”帐内的几位将军顿时起身拔剑冷冷的看着柳越越,于此同时欧阳舒与秦岩他们三人由于早在辕门的时候就被解除了武器,故而只能够赤手空拳的摆出招式,亦是冷眼望着前方。他们虽然没有武器,然而也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身上散发的杀气亦是叫人胆颤。

帐内的气氛顿时冷到了极点,紧张到了极点,如紧绷的弦一般,一场血战即将一触即发。

“大家冷静一点,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完颜佑起身挡在双方之间,他面色入场的看着北靖王,“北靖王息怒,不过他们既然已经来到了你的底盘之上,自然是跑不掉的,花一点点时间,听听他们怎么说如何?本皇子也希望能够找到害死小郡主真正的凶手!”

“既然三皇子开口了,那么本王也不能够不给这个面子!说说看吧!”北靖王挥了挥手,几位将军收了兵器回到了座位上,涌进来的士兵也暂时退了出去。

“真正害死小郡主的不是楚寒灏,而是你们的国师大人尤晖!”柳越越冷声说道。

“你有何证据?”北靖王眉头一挑,声音低寒如冰。

“昊天堡血案本身就是尤晖与大周的昭华郡主联手所致,并且将此事嫁祸给了武林盟主皇甫潜,不过那个时候灵幽郡主与夏侯琛侥幸逃了出来!”柳越越说道。

“本皇子调查过当时送亲队伍,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是尤晖安插的杀手,借着送亲的机会顺利的进入了昊天堡,并且制造了那一起血案!”完颜佑补充道。

“而此后,尤晖未免事情败露,故而派人一直追杀灵幽郡主与夏侯琛回到大夏,而他早于昭华郡主勾结,故而借助了大周的两个组织的手追杀!”柳越越说道,“我曾经救过两人,随后还派人护送他们回去,不过还是没有能够成功,而北靖王则是被误导了,你以为的那些杀手实则是护送之人,而并非杀人之人,是有人故意想要嫁祸给我们!”

她望了一眼欧阳舒与白婷婷又道:“你要证据的话,他们两人就是证据!他们分别是杀手堂与红衣教的人,他们收到追杀灵幽郡主与夏侯琛的任务,而雇主嘛,自然就是尤晖!尤晖也知道我们会当着你的面拆穿他的真面目,故而又策划联合了一些江湖人士将杀手堂与红衣教灭了,企图杀人灭口,不过天网恢恢,还是有两人活了下来!”

“你们说是尤晖让你们追杀郡主与夏侯琛,你们两人又有什么证据?”北靖王面上乌云密布,很难看,眸子深沉如海,寒声问道。

“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往来信件我们会在看过之后就烧毁!”欧阳舒眼睛微微一眯,“不过……还有一个证据,就在北靖王这军中!”

他的话音一落,眸子里面杀气一闪,闪身以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身边不远处一位将军的佩剑,众人一惊,以为他要行刺北靖王,急忙拔剑相互的时候,他的身子一转,剑气如虹,却是朝着帐篷而去,瞬间帐篷被其剑气划破了一道大口子,他的身子一闪,穿过帐篷到了账外。

众人不知其用途,纷纷跟了出去,却见着他与账外的一个黑衣人打在了一起,两人俱是招式狠辣无比,专攻要害。双方打得缠斗,你来我往,身形十分之快,如两道影子纠缠在一起一般,高手过招,胜负就在毫厘之间。

这情形柳越越十分的熟悉,当初在相府的时候,欧阳舒与那杀手过招可不就是此番的情形么?不过欧阳舒是武学方面的天才,此刻的武功上面的造诣也不是一年之前可比的了!

此时白婷婷面上闪过一丝阴冷,将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朝着那黑衣人就踢了去,那黑衣人略微闪躲了一下,稍微的失神,已经将破绽露了出来,而着些许的破绽,对于高手的对决却是致命的。

欧阳舒立即找到了机会,一个身形一闪,剑锋一扫,剑气伤人,那黑衣杀手立即捂住胸口喷了一口血水喷了出来,他还想做最后的一击,不过欧阳舒的身形更快,在他的招式之前,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欧阳舒面上是柳越越从未见过的阴寒,目光比刀锋更加的锐利,死死的盯着黑衣人的脸,声音如同末日的审判一般:“你为何会在此处?”

第七十一章 叛乱

“怎么回事?”柳越越穿过将欧阳舒与那黑衣人层层围住的士兵,沉声问道。

欧阳舒的目光还是定定的看着黑衣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微微抬眉说道:“我不是说过证据就在这军中么?此人就是杀手堂的人,倒是可以问问他为何会在此处!”

早就眼尖之人认出了此人,在北靖王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那黑衣人似乎在国师身边见过!”

“现在真相似乎越发的明朗了!”完颜佑抚掌说道,“不过这也不过是他们几人单方面之言,不管如何还是需要给国师辩解的机会,北靖王不妨将国师找来,看看国师怎么说?”

北靖王沉声说道:“去将国师请来!”

欧阳舒的面色没有丝毫的舒展,他紧紧的蹙着眉头问道:“为何?”他不明白,父亲最看重的大弟子为何会出卖杀手堂。

黑衣人毫不在意的呵呵一笑:“你当初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会阻碍杀手堂的行动,难道我就不能给出卖杀手堂吗?当杀手堂不能够满足我的欲望,我自然会跟能够给我更多的合作了!”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讥讽之意:“我是堂主的大弟子又如何?我为杀手堂出生入死鞠躬尽瘁又如何?杀手堂最后还不是要由你这个少堂主继承?而我终其一生不过是个替人卖命的杀手而已,我不甘心罢了!成王败寇,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找到这里来,我认了!”

“可恶!”欧阳舒眸子杀气一闪,长剑滑动,已经是划破了黑衣人的喉咙,那人嘴里溢出了血水,慢慢的倒地而亡。

柳越越虽然觉得欧阳舒将人杀死的行为太过冲动,不过此刻他浑身都罩着一股寒气,叫她也不敢说话,生怕他会因为怒气,再做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来。

“小舒……”

而周围的士兵依然是拿着长矛将其包围着,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他们亦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好在欧阳舒虽然怒火中烧,杀气腾腾,不过还残存着一股理智,他冷厉的眼神扫了一眼周围,抬手将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

众人再一次回到了帐篷内,各怀心思的等着尤晖的到来。

这个比昭华郡主更加叫她感到畏惧的对手,柳越越亦是满怀好奇。

如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他会做出什么反应?还有会准备了招数反击?双鱼佩是否在他的身上?他们四人能否平安的离开军营?事情接下来又会往什么方向发展?这一场战事又是否可以避免?

越是到了接近左右未来命运的时刻,柳越越的心越发的紧张起来,无数的问题在脑子里面一遍遍的过着,却没有答案。

没一会儿,前去请尤晖到来的士兵回来禀报道:“启禀王爷,没有找到国师!”

“该不会是心虚已经悄悄的跑了吧?”完颜佑瘪了瘪嘴说道,“本来还想要听听国师的话呢,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

“国师还能给飞了不成?还不快去找!”北靖王冷声命令道,“如果国师在军营就一定要给本王找出来,若是他不在的话,查清楚他是否已经离开了军营,往何方向去了,派人立即去追!”

“是!”

北靖王沉默了一下,又冷冷的将柳越越几人看了一眼,说道:“国师是否是害死郡主的凶手尚且难以定论,不过此二人却是杀害郡主之人!来人将他们拿下!”

“他们不过是做一场买卖罢了,说到底不过是杀人的机器,王爷自己也明白,真正该死的人乃是买命的人!何况他们也是揭露凶手之人,难道王爷想要过河拆桥?”柳越越冷声说道。

北靖王笑了笑:“对了还有你,你乃是敌方之人,自然也是不能够被放过的,本王也很想要知道楚寒灏知道你在本王手中的反应!”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害死郡主的人并非楚寒灏,这场仗你还是要打么?”柳越越冷声问道。

“本王难道是公私不分的人吗?难道你们以为本王会为了个人私怨而不惜发动战争?”

柳越越的心一沉,从楚元析跟他联系开始,她就该知道此事不再仅仅只是私仇而已了。她将目光看想了完颜佑,希望他能够有解决的对策。若是他想要置身事外的话,那么他们就只有奋力一搏,先劫持了他与北靖王两人了。

“慢着!”完颜佑面色严肃的说道,“其实本皇子这一次前来,除了要将尤晖带回去,并且犒赏三军之外,还带来了父皇的一道圣旨,父皇一向怀柔四海,不忍双方百姓收到战火摧残,故而希望能够和平的解决此次争端,还是维持以前的政策,与大周和睦共处,开放双边商贸,福泽双方百姓。北靖王不会不尊圣旨吧?”

“三皇子,本王已经与楚元析达成协议,只要本王能够将楚寒灏拖住,那么他日后会以十座城池作为报答,我们不用费一兵一卒既可以得到十座城池,难道有这样的好事也要拒绝吗?本王知道三皇子与楚寒灏颇有私交,不过现在是为国为民的时候,三皇子难道要为了私人感情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吗?”北靖王毫不退让的说道。

“北靖王只是看到了其中一方面而已,楚寒灏既然选择了出兵抵抗我们,放弃了趁机攻打楚元析的机会,那么他的性格也十分的清楚,你觉得他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被你拖死吗?以他的性格,在被楚元析攻击之前会提前发动进攻跟我们决战,毕竟楚元析跟他即便是有深仇大恨,他们到底都还是大周之人,都还是楚家的人,以他的性格,宁可江山最后落到楚元析的手上,也不会让我们占丝毫的便宜的!那么到时候占到便宜的只会是楚元析一人而已!”三皇子说道,“故而为了避免伤亡,还是以和为贵吧,不管他楚寒灏与楚元析如何争斗,我们绝不参合进去!而且这不仅仅只是本皇子的意思,更是父皇的意思!王爷你只需要遵旨就好!”

北靖王沉默不语,与完颜佑两人对视着,双方气势都十分的惊人,寸步不让!

“王爷不肯遵旨回京,莫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不成?”完颜佑嘴角一挑,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语气之中不乏讽刺之意。

北靖王执意对大周出兵,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仇这么私人的原因,只有将在外,并且将兵权掌握手中,才是对六皇子最大的支持。他既然兴师动众的发兵了,若是无功而返,对他的威信自然是大大的打击,故而他定然是不愿在这个时候回去的。

北靖王正待出声,突然之间一阵杀喊之声传来,他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帐外有士兵急忙入内禀报:“北靖王大事不好,好像有士兵哗变叛乱,此刻朝着主帐的方向杀来了!”

“什么!”北靖王惊了一下,没有想到在他牢牢掌握的军中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现在虽然手握三十万大军,但是主要都已经安排在了前童关附近一带,且叛乱之士兵如此靠近主帐,主帐守卫不过几千人。

“看来是有人想要将你我一网打尽啊!”完颜佑眸子一眯冷笑道。

“哼,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北靖王自信骄傲的一笑,“是否班师回朝我们日后再议论,看来本王要三皇子并肩作战了!”

话落,北靖王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率领着帐内之人杀了出去。

完颜佑看了柳越越几人一眼,说道:“本皇子没有把握能够完全说服北靖王,你们趁乱离开此处吧!”随即也带着自己的手下杀了出去。

没有想到会遭遇大夏军中内乱,莫不是与尤晖有关?柳越越拖着下巴想了想,看了一眼三人问道:“我们是走还是留下?”

“你的意思呢?”秦岩问道。

柳越越想了想说道:“叛军的目的显然是北靖王与三皇子,很可能与尤晖有关,若是让他得逞的话,那么这场大战必然是难免的,那么我们所做的种种皆是白费了,我想要留下助他们一臂之力!”

她略微想了想又对欧阳舒与白婷婷说道:“你们两人留下还是很危险的,不如趁此机会先行离开吧!”

“我们既然是一起来,必然要一起离开!”欧阳舒说道,“何况我大仇还没有报,尤晖还没有死,我怎么可以现在就离去?”

“我跟他是一样的!”白婷婷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一定要杀了尤晖!”

“那好,我们见机行事吧!”柳越越说着四人一道出了帐篷。

叛军乃是主帐右侧的迅疾营,与主帐距离极近,故而造成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他们最主要的优势乃是出其不意,不过若是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北靖王与三皇子拿下,左翼的防护营反应过来之后,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柳越越几人出了帐篷,就见这双方的血战已经开始了,他们各自点头示意,随即也加入了厮杀之中。

柳越越再一次的见到了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的景象。她手上的匕首一次次的划过那些鲜活的躯体,温热而粘稠的血液喷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一身白衣再一次染成了红色,如最妖冶的胭脂散开了一般。

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在什么时候,最终为了权欲买单的人还是那些最底层完全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第七十二章 还你人情

北靖王是一员猛将,一个又一个的叛乱者死在他的剑下,可是在勇猛的人也有防备不及的时候。

当他的剑刺入了一人的腹部,当他想要将剑拔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将他的剑死死的抓住了,他面色的肌肉有一瞬间扭曲了一下,一脚将此人踢开,才将剑顺利的拔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右边一人却是趁机将长矛朝着他的后背刺来。

北靖王急忙转身却是来不及躲闪,黑眸之中全是长矛逼近的影子,说是迟那是快,一道影子闪过将那人的长矛斩断,他方才得到喘息之机,转身划破了那人的咽喉。

他定身看着突然杀出来的柳越越,眉头一蹙,面上的表情不是感激,而是排斥,谁也不希望被一个女人所救,还是自己敌人的女人。

“你可是欠我一条命!”柳越越面上全是血污,望着面色有些许不甘的男人,嘴角一挑,语气轻快的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是个男人就好好的记着!”

柳越越惯使匕首,可是在战场之上毕竟不占便宜,就在她用内力折断了一人的长矛,反手将其插入他的腹腔内,而这个时候右侧又有三人的长矛朝着她的胸膛刺来,她弯腰躲避,以匕首挡住了三人的长矛,然而这个时候她的左侧又一人挥刀朝着她看来,柳越越的右手匕首抽不回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刀口逼近。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闪过,挡在了她的身前,挥剑去了那人的性命,柳越越也是一个翻身,抱住了三柄长矛,同时匕首划过了三人的咽喉。

北靖王的左手因为方才就她而中了一刀,他毫不在意的淡淡的说道:“本王可是将你的救命之恩还了!两不相欠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斤斤计较!”柳越越哼了一声,讽刺的一笑,“今日这场叛乱平息下来之后,你又拿什么来报答我的帮忙?”

“没有你,他们照旧拿本王无可奈何!”北靖王自信满满的说道。

迅疾营的人终究还是错过了最后的时机,防护营已经赶来,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随着防护营的加入,战事如摧枯拉朽般的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一场惊心动魄的暴乱就此进入了尾声。

“你们没事吧?”三皇子带着他的几位手下赶了过来,将柳越越与北靖王两人打量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希望他们当中任何一人出事的。

“无碍!”北靖王淡淡的说道。

柳越越找到了秦岩他们三人,三人也是一身的血污,她关切的问道:“没受伤吧?”见到三人完好才放心下来。

而随着迅疾营被全面剿灭,事情的真相也随即浮出水面。此事居然是二皇子与尤晖策划指使的。

在京城的事情一发生,二皇子在被乾元帝训斥之后,立即知道事情已经不好,随即与尤晖取得了联系。随后三皇子离京来道军营内,就加快行程赶在了他之前来到了军营内。迅疾营首领本就是他的人,又对尤晖崇拜不已,深信不疑,他们两人一下令,他便毫不犹豫的执行。若是计划能够成功,那么便可以同时除去三皇子还有六皇子的支持者北靖王,那么他与尤晖随即可以接管大军,并且将消息隐瞒再嫁祸在楚寒灏,那么进可以进攻大周,退可以对京城造成威胁,在加上他在京中的人的配合,逼迫乾元帝让位于他。

在迅疾营被瓦解的同时,二皇子也落网被活捉,不过另一位指使者尤晖却趁机逃出了军营,北靖王迅速下令追捕。

“北靖王,我们此番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可否化干戈为玉帛,不要让尤晖的诡计得逞!”柳越越望了一眼正在处理手臂之上伤口的北靖王,真诚的说道。

北靖王没有立马表态,似乎在思考一般。

完颜佑说道:“王爷你应该不想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吧?也不想因为你的缘故让六皇子十分的被动吧?王爷的家人正在等着王爷平安的归家,正如这三十万大军的家人一样盼着他们回家一样!请王爷三思吧!”

若是在叛乱发生之前,北靖王在三皇子面前尚且还能够站在主动的地位,不过经此一战之后,他现在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因他之缘故差点就酿成了大祸,他难辞其咎,思考了一会儿,北靖王底眸不甘的笑了笑,叹息道:“既然是陛下的圣旨,为臣者焉有不遵旨的道理!本王会立马下令班师回朝的!”

柳越越趁机又道:“郡主之死并非两人亲手所为,且两人揭露尤晖的邪恶面目,又在今日对付叛军的时候略尽绵薄之力,王爷能够宽宏大量,不再追究他们两人?”

北靖王静静的看了柳越越半响,紧抿着的唇方才开启说道:“好,本王不再追究他们,不过这算是本王报答你今日相帮之恩情了吧?”

“当然!”柳越越眉毛一样轻快的笑道。

“你是本王见过的最有胆色的女人!”北靖王眸子里面浮起一抹异色,不过随即有隐去了,“如果你不是楚寒灏的女人,本王或许会让你成为本王的女人!”

“多谢王爷看得起我啊!”柳越越敷衍的笑了笑,心中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你想要我做你的女人,也要看我看不看的上你啊!

虽然又是惊心动魄的一日,但是总算是将这件事情完满的解决了,柳越越虽然全身疲惫却也心情舒爽。她躺在北靖王为他们四人暂时安排的营帐内的床上休息,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虽然让尤晖跑了有些美中不足,不过到底还是目的达到了。

白婷婷与欧阳舒则完全是失望了,虽然北靖王派了人出去追捕,但是终究没有消息传来,不知道尤晖逃到了何处。若不手刃尤晖,大**以得报?

柳越越也叹了口气,尤晖逃走,说明双鱼佩又再一次的失去了下落。

稍事修养,换了衣服之后,几人则是需要赶回大周,并且完颜佑同他们一起,前去跟楚寒灏交涉双方退兵之事。

回去的路上柳越越心情雀跃的很,路上的秋色也变得多娇起来,不过心里想的最多的倒不是居然阻止了大周与大夏的战争,避免了数以万计的伤亡,而是楚寒灏知道她居然将此事解决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说你们两个也不用完全这幅表情吧?”柳越越看着面无表情的欧阳舒以及垂头失望的白婷婷,“我答应你们,一定会将尤晖找到的!一定会让你们报仇的!”

“嗯!”欧阳舒淡淡的应了一声。

柳越越想了想,又说道:“我问你们,杀手堂与红衣教难道就没有剩下的人了吗?”

“当然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有许多在外执行任务之人,而且虽然当时情况紧急混乱,但是杀手堂的人实力都不低,应该会有跟我一样逃出来的人吧!”欧阳舒说道。

“红衣教的情况也差不多吧!”白婷婷说道,“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想不如我们将杀手堂与红衣教剩下的人全部召集起来,再组成一个新的组织如何?他们若是单独逃亡在外,还是会有被追杀的风险,一个人在厉害毕竟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是团结在一起的话,活着的概率也应该大一些!如此,你们两个也可以多一个护身符!”柳越越说道。

白婷婷想了一下,立即赞成道:“我觉得姐姐说的可行,你觉得呢?”

欧阳舒也点了点头。

“秦岩,找到剩下之人事情就交给你忙一下了!”柳越越说道。

“知道了!”

进入前童关,来到了大周的军营,几人走了整整一日,到达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大夏欲止战的消息早就传来了,柳越越他们几人到来的时候自然是收到了将士的热烈欢迎,毕竟他们为了保家卫国,虽然不惧生死,但是若是能够活着,也是幸事啊!

“夫人,你回来了!”邱毅亲自给柳越越牵马,扶着她下了马,真心实意的笑道,“这一次能够兵不血刃的就解决了与大夏的战事,全是夫人的功劳,属下代替全军将士感谢夫人了!”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而已,切不可夸大我的功劳!其实最大的功臣还是陛下,他将自己的私怨与权力抛在一边,让大夏有了忌讳,如此北靖王才会痛快的答应退兵的!”柳越越笑道。

将士都是一片喜悦之情,唯独楚寒灏满脸的不高兴,柳越越瞧着他的样子,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邱毅悄悄的在她耳边说道:“陛下这是关心夫人,当陛下知道夫人冒险去了大夏之后,曾经想要不顾一切去大夏找夫人被我们好说歹说的才劝住!”

“我知道!”柳越越轻声说道,她走到了楚寒灏面前招了招手,“我回来了!”

“你很得意吗?”楚寒灏冷着脸说道,一盆冷水破了下来。

第七十三章 该怎么惩罚你?

夜凉如水,月亮挂在树梢之上,轻缓的月光被树影切割成不规则的图形。

柳越越抬眸看着月色之中的楚寒灏,两旁的橘色火把的光芒让他冷清的面上多了些暖色,黑亮的眸子比夜色更加的浓稠,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副即将发怒的模样,却叫她的心中多了些暖意。

“我现在正在感叹劫后余生的美好,什么时候得意过了?”柳越越耸了耸肩膀,语气淡淡的说道,“大家都在为我死里逃生高兴呢,你非得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吗?”

她说完顿了顿,眸子里面闪过一丝从心里涌起的笑意,靠近他的身边,踮起脚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楚寒灏眸子里面的寒意没有散去,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低声呵斥道:“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他随即面上堆起了笑意,朝着完颜佑抱拳说道:“三皇子,京城一别,好久不见了!”

“上一次我们三人相聚虽然只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不过短短时间却是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可以说是恍如隔世,今日我们三日还是再聚,当属幸事!”完颜佑属于感性的人,回忆起往事心中也是感概无限,“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大周皇帝,而且我也相信你定当可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楚元析之流定然不会是你的对手!”

“那么多谢三皇子吉言了,三皇子亦是远道而来,里面请!今日我们不谈公事,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完颜佑被邱毅先行带往了营内,楚寒灏又看了一眼柳越越说道:“你的脸色不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他们是你的人,自己安排吧!”

“知道了!”

楚寒灏前去款待完颜佑,将剩下的事情交给柳越越自己处理,虽说如此,不过早在他们回来的之前,他已经将事情都妥善安排的差不多了,还未等柳越越开口说话,副将已经开口说道:“夫人,陛下已经将休息的营帐安排好了,是否需要属下带他们前去!”

“有劳!”柳越越点头说道,她眸子微微一转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在副将耳边嘱咐了几句,副将点了点头。

柳越越将秦岩他们三人看了一眼,微微笑道:“你们幸苦了,夜色已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休息一晚上,其他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说可好?”

三人点头,随着副将而去。

柳越越也回了楚寒灏休息的营帐内,赶了一日的路,加上最近这些日子神经一直是紧绷的,晚上睡眠也很浅,担心随时可能有事情发生,此刻到了自己可以完全放心的地方,那股子的疲倦感翻江倒海而来,她稍稍洗漱了一下之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日柳越越是被外面操练的号角声吵醒了,她虽然醒了,却不想睁开眼睛,这一觉睡得很沉,好像一闭眼就已经天亮了一般,脸在枕头上面磨蹭了一下,如猫儿一般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享受着一个饱觉之后给身体带来的充沛的精力。

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立马睁开眸子,转过头立马对上了楚寒灏黑亮的眸子,她下意识的抹了抹嘴角,没有流口水吧?然后起身声音有些沙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楚寒灏嘴角一勾笑了起来:“这里是我的营帐,我不在这里又该在什么地方?”

“你不会这么看了我一晚上吧?”柳越越坐了起来,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又将脸颊上的乱发压倒了耳朵后面,“那我磨牙流口水说梦话的窘态岂不是被你全部看到了?”

“我若不是不这么看着你,真怕一个不小心你就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楚寒灏目光深深的看着面前发丝凌乱的女人,他伸出手将女人的一缕秀发拿到手上把玩了着,幽幽的叹了口气,“对于你,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已经好几天没洗了,上面还有血!”柳越越将自己的头发拿了出来,“我又不会飞,怎么可能不见了,你别一天到晚杞人忧天行吗?”

她跪坐在楚寒灏的面前,见他态度和煦,笑眯眯的问道:“你不生气了?”

楚寒灏抬眸看着女人的眼睛,淡淡的一笑,然后趁着柳越越不备,以迅雷之势,一把将她拉到了怀中,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道:“上回子你瞒着我去京城的事情我已经原谅你一次了,这一次你又跟左丘易瞒着我去了大夏,自己说说看怎么办吧?”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酒味啊?难道你跟完颜佑喝了一晚上酒?他人呢?”柳越越眸子滴溜溜的转着笑着问道。

“他已经喝趴下了!”楚寒灏说道,“你也不要转换话题……回答我的话,这一次该怎么办?”

“我……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我也平安的回来了,你就不能够睁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吗?干嘛非得逼我!你以为我愿意冒险啊,我是为了谁啊!”柳越越决定转守为攻,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大。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你下一次打算去干什么!刺杀楚元析?”楚寒灏的声音更大更冷,柳越越的气焰一下子就被打压了下来,他继续说道,“我最看重什么,我最在乎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拿自己去冒险的时候,你考虑我吗?你想过我吗?”

“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嘛!”柳越越底眸嘟囔道。

“虽然你现在在我的怀中,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无法完全掌握你,你的秘密,你的害怕的东西,你回避的东西,我完全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从我身边离开,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够将你留在我的身边,那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楚寒灏眸子泛红,语气深沉的说道,眼睛死死的看着柳越越,似乎想要将她看穿,似乎想要将她的表情完全印在脑子里面一般。

可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闭上了眼睛掩饰住眸子里面的失望之色,她的面上永远挂着一层淡淡的面具,叫他永远拿不准她的想法,叫他无所适从,也叫他无可奈何。

“你……干嘛突然说这些啊!”柳越越舔了舔嘴唇,喉咙有些干涩,心中有些酸涩,“你干嘛非要这样呢……干嘛非得拉着我呢……你明明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啊……我现在在你身边不就好了嘛,为什么一定要想着将来呢?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没心没肺的蠢女人!”楚寒灏低低的自嘲的笑了笑,将柳越越在怀中抱紧,他一直将将人的关系当作一场猫鼠游戏,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连做老鼠的资格都没有,他一直没能够真正跨入她的世界之内。

就在两人短暂的享受了一下静静依偎的时光,帐外突然传来了邱毅的声音:“陛下,夫人醒来了吗?”

柳越越急忙从楚寒灏的怀中起身,问道:“怎么了?”

邱毅打开帘子入内,抱拳说道:“夫人,白小姐出事了!”

“她怎么了?”昨晚上就感觉白婷婷那妞儿会闯祸的,没有想到还真的给她猜对了!

“她去刺杀皇甫盟主,被皇甫盟主的手下给抓住了!”邱毅说道。

“这个笨蛋!”柳越越骂道,“明明知道现在那些武林人士恨不得杀了她,在军营里面不老老实实的呆着,还去招惹,现在落到了他们的手上,他们还不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啊!昨晚上就猜到她会冲动行事,故而将其安排在了离皇甫潜最远的帐篷里面,没有想到还是给我闯祸了!”

柳越越嘴上骂着,可是也不能够真的不管她啊,急忙穿了鞋,赶了过去。

白婷婷被五花大绑的立于皇甫潜帐篷的中央,小脸一脸的倔强,虽然身陷囹圄,但是眼睛里面的怒火跟仇恨是一点不少。

柳越越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入内之后,面上扬起一抹笑意,朝着皇甫潜抱拳说道:“大哥,好久不见了!”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妹子,你真的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啊,凭你一己之力居然免除了两国的战火,从哪方面说,你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女英雄啊,巾帼不让须眉,我这个义兄的面上都有光啊!”皇甫潜笑呵呵的说道。

“事情那有外面穿的那么夸张!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又不是什么神仙,那里有那么大的能力!”柳越越笑道,“倒是大哥你让我很佩服,虽然现在大周与大夏止战了,不过之前大哥能够带领武林之中的爱国人士不顾生死赶来了这里相助,此番大侠豪情让我好生敬仰!”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柳越越眸子一转,说道:“大哥,有些话想要跟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了帐外,立马将面上的毕恭毕敬给丢了,柳越越直接问道:“白婷婷的姐姐是不是你杀的?”

“我都不怎么会武功,怎么杀人啊,这估计是我来这里之前的事情了,我怎么知道!”皇甫潜耸了耸肩,“不过皇甫潜既然能够当上武林盟主,之前做过一些为武林除害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吧!”

他话落,有笑嘻嘻的拍了拍柳越越的肩膀:“真是没有看出来啊,你居然还有这本事!”

“别提了,还是让尤晖给跑了!”柳越越说道,“双鱼佩还在他的身上呢!不过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还是要将他给找出来,不过最大的收获就是他在大夏的根基倒了,那么以后估计也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大的麻烦,我们只需要将他找出来就好了!”

“那就好!”皇甫潜笑呵呵的说道。

“白婷婷跟我有点交情,给我个面子,放了她怎么样?”

“放了她没什么问题!可她要是还要杀我怎么办?”

“我会劝她的!”

“你自己可能还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你现在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不管是楚寒灏麾下的将士还是我手下的那些江湖人士,对你可谓是崇拜的不得了,你现在的威望正高,你开口不会有人不给你面子的!”皇甫潜经过此事越发的觉得柳越越深不可测,他隐隐有些担忧,“那个,我这个人从来杀过人,也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

“你担心我会对付你?”柳越越听出了他话里面的意思,“你跟夏侯琛是我的朋友!”

她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伤心才好,没有想到居然也有被人害怕的一日。

第七十四章 原来的方向

“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够安分一点?你不知道你是那些武林人士的眼中钉肉中刺啊,你不躲着他们竟然还敢去刺杀皇甫潜,你是怎么想的啊!”柳越越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小祖宗硬是一点不认错。

“我给我姐姐报仇有什么错?”白婷婷扬着下巴脸上的倔强是一点不少,“我又不是你的手下,你别以为可以让我听你的话!”

“我哪里敢让你听我的话啊!”柳越越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要是杀了皇甫潜,你倒是给你的姐姐报仇了,然后你也被那些武林人杀了,你死了不要紧,你想着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嘛,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人家的盟主,你红衣教剩下的人要怎么办,现在本来就已经被全江湖追杀了,到时候还不被赶尽杀绝啊!”

她捧着白婷婷的脸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听着,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意妄为的魔教小魔女了,你总得为你们红衣教幸存的人考虑一下吧?我现在力保你已经改邪归正了,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面不会再追究你,我接着再趁热打铁,合整红衣教与杀手堂,以后你们是我的人了,而以我现在威信而言,他们也不会再继续追杀下去了,并且若是还有人追杀红衣教与杀手堂的人的话,那么明显就是跟我为敌了,现在这个时机也不会有人那么不识趣的!”

柳越越又抹了抹若有所思的少女的头发,放缓了语气说道:“路我已经全部都给你计划出来了,要不要朝着这条相对来说平顺一点的路上走,你自己决定吧!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红衣教的那些人想想吧!”

白婷婷似乎有些察觉自己做错了,低头咬着唇,不过还是倔强的默不作声。

“虽然有些憋屈,但是现在的现实确实是这样!”一直没有说话的欧阳舒抱着手臂,微微叹息了一下,“她说的办法已经是最温和的了,你想要救你的同伴的话,你自己就要承受一下委屈吧!婷婷,是时候长大了!”

“知道了!”白婷婷不耐烦的说道,“以后我就当一个龟孙子可以了吧!你们别说话了!”

柳越越跟欧阳舒对视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能够让白婷婷改口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婷婷现在正在气头上,气自己也气他们,很不想见到他们两人,柳越越与欧阳舒也不在她面前讨嫌了,她一松口两人就出了她的帐篷。

“小舒,我觉得现在都有点不认识你了!”柳越越踢着脚下的枯草,“我还记得我们在相府一起生活的那半年,那个时候你意气风发,肆意张扬,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你害怕的事情,现在的你,武功更高了,脾气更沉稳了,却没了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心气了!”

“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欧阳舒看着天边的浮云微微一叹,“相府之中的你是那么的胆小怕事,畏首畏尾的,现在却是敢孤身闯虎穴,就连杀人也是毫不犹豫,人不会一成不变的,我们怀念的永远是从前的自己,可是日子却是现在!世事变迁,不遂人愿,可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因果报应,路只有自己走下去,才知道终点是那里。越越,但愿你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不要被这浮世繁华迷了双眼!”

“你说的好有哲理啊,小舒,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你真的长大了!这世界的确有太多诱惑,我从来都算不上一个勇敢的人,包括时至今日都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剩下的路在哪里我不知道,更不知道能够走到几时去。不过,珍惜当下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我也有我的信仰!”

据说好的感情都是靠欠人情欠出来的,这句话放在柳越越跟欧阳舒身上也十分的合适。

本来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因为一份任务而误打误撞的成为了朋友,本来只是意气相争的相救却因为性命相托而换做真正相牵绊的友情。

他们之间或许已经分不清谁欠谁多一些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能够成为性命相交的知己朋友,又何必去管他是何原因开始的呢?

“喂!”

虽然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不过现在在这个军营里面会用这个字来称呼她的,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柳越越转过头去,果然见着夏侯琛小跑着过来。

欧阳舒说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嗯!”

夏侯琛跑进,略微有些喘息的说道:“你丫有那么大的计划居然不告诉我!我以为来了军营就要跟尤晖正面交锋的机会,没有想到你更牛,简直直捣黄龙!你既然又去大夏的准备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们出发之后我才有的计划的!”柳越越说道,“再说了,你的武功又不好,去了也是个麻烦!”

“你胡说!不管如何,邑淄也是我曾经的地盘吧,你居然不带上我,那里怎么说也有我的一些势力吧!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夏侯琛气呼呼的说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柳越越说道,“我很遗憾,让尤晖跑了,没有能够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不过他现在也是过街老鼠了,天机阁还有三皇子都在找他,一旦发现他的行踪,他就死定了!”

“罢了,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行,也怨不得你!”夏侯琛叹道,他突然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柳越越,你还记得自己的目标吗?”

“记得啊,我要回去!怎么了?”

“你记得就好!”夏侯琛面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我曾经以为不要爱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要被这里虚假的感情所迷惑,那么我就能够坚定的走下去,找到需要的东西,回到现实世界,过我原本该过的生活,可是我忘了一件事情,人的感情里面除了爱,还有恨!我已经被拖入了恨的深渊里面,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迷失了我原本的目的了,如果有一日我忘了回家,你一定也要记得回去!”

他将一个荷包塞到了柳越越的手上,说道:“如果将来我也死了,你再打开!”

柳越越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有了这么悲观的想法,心中也有些不好的感觉涌现,不过还是将荷包收下,垂眸说道:“但愿我永远不会有将荷包打开的一日!”

没一会儿,秦岩前来禀报说是有了尤晖的消息。他们一直没有追踪到尤晖的具体下落,不过凭借一些线索可以推测,他应当是逃往了北狄。

“北狄?”柳越越闻言眉头一蹙,“难怪连你也找不到他的具体的下落,北狄之内根本就没有我们的人!北狄乃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并且十分仇视中原人,他若是逃到了北狄,再想要找到他,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之前在北狄完全没有有过任何的准备,而北狄人的相貌与我们迥异,如果想要渗入北狄的话,需要一点时间!”秦岩说道。

“北狄人野蛮好战,又十分的排外,只要是中原人的长相,进入就可能遭遇到袭击的,尤晖即便是逃到了北狄,在北狄也并非完全的安全啊!”柳越越拖着下巴疑惑的说道。

“你是没有见过尤晖!”夏侯琛说道,“他的长相跟我们不太一样,倒是很像那些从西域来的人,所以他混进去,倒不是那么的困难!”

柳越越原本还担心夏侯琛会因为得到了尤晖的消息而冲动的要独闯北狄呢,现在见他如此冷静的分析,倒是放心了不少,想了想说道:“秦岩,你不是会易容术吗?你将人化妆成北狄人的长相,然后混进去可能会容易很多!”

“我会开始着手准备的!”

秦岩离开,柳越越才对夏侯琛又说道:“你别冲动直接跑到大夏去追杀尤晖啊!”

“我没那么傻!北狄地势广袤,大部分地区都是人烟稀少的草原,我独自一人前去,遇到的危险可想而知,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夏侯琛说道,“我会有耐心的,慢慢的等秦岩将他具体的行踪传来,然后再一击即中!”

“我在担心还不容易将尤晖在大夏的势力瓦解,若是不能够早些找到尤晖的行踪,让他在北狄又站稳了脚跟的话,我们可能又会遇到无数的困难了!双鱼佩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柳越越深深的叹了口气。

“狡兔三窟,尤晖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本来也算是正常,一般的大boss那有那么容易消灭!”夏侯琛苦笑了一下,“而现在我们除了等待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也不一定,我最近在苦练武艺,说不定过些时候就能够超越你了!”

“练武?跟谁练武?”

“在你不在的期间,我认了皇甫潜做义父,教我武功的自然是他手下的武林高手!”夏侯琛说道,“我在想,如果到时候回到现实世界我还记得这些招式的话,我就去开办一个武术学校,将武术发扬光大!”

不过柳越越在意的倒是另一件事情,她想了想说道:“你认了皇甫潜为义父?可是皇甫潜是我结拜的大哥啊,那么我是你什么人了?”

夏侯琛:“……”

大周与大夏之间的战争终究随着完颜佑的离去而彻底的落下帷幕,能够和平的解决,不管对于谁而言都是值得拍手庆贺的好事。当然楚元析除外。

这一场仗虽然没能够打起来,但是楚寒灏积极备战,保卫国土的决心还是让各界人士十分的欣赏,也让他与楚元析的名声到了两个极端。故而此事之后,那些原本只是支持楚寒灏抗击大夏的人继续支持他从楚元析的手上将政权夺回来,而那些持中立的态度的人也因为此事对楚元析厌恶转而支持楚寒灏,至于已经投奔而来为了保家卫国的人没有打算离开,相反更多源源不断的人前来投奔。

故而楚寒灏的行动非但没有什么损失,在于三皇子重新签订了和平盟约之后,军队的人数已经到了三十万,并且有继续增加的趋势,民心向背,一眼皆知。而楚元析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虽然一路凯旋将背面的几位藩王消灭了,但是却被柔夷给缠上了,而等待他的则是楚寒灏挥军而上,他原本想要将楚寒灏置于的腹背受敌的局面,自己则将面对了。

第七十五章 柔软的夜晚

回到沸城的时候已经是九月末了,走得时候还郁郁葱葱的景色,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完全萧瑟的起来。

不过只要有左丘易在,沸城还是繁华如初。

如往常一样,柳越越一回到沸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左丘易报告情况,此人虽然心里面想多最多还是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兄弟,有时候就连自己也难免沦为棋子,不过他对自己到底还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的。

柳越越离开的时候只是光秃秃的院子,在她回来的时候竟然开满了菊花,金灿灿的,如阳光一般明媚的明黄色,看起来倒也叫人心情舒爽。

而左丘易一反常态的没有在屋子里面看书而是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他正在闭目养神,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叫他身上清冷的气质褪去了不少。

柳越越蹑手蹑脚的悄悄靠近,准备吓唬他一下,当然他警觉非常,她也未必能够得逞,不过是一时孩子心形发作,想要跟他玩玩而已。

“哈!”柳越越靠近他身后的时候突然吼了一声,只见着左丘易身子一弹,竟似惊醒了一般,他有些慌张的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见到是柳越越的恶作剧的时候,才闭目调整了一下呼吸,不重不轻的训斥道,“胡闹!”

“哈哈哈!”柳越越却是高兴的拍了拍手,“我刚刚真的吓到你了!你搞什么啊,刚才不会真的睡着了吧!”

“回来了!”左丘易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恢复如常,仿佛方才小小的意外从未未曾发生过一般,“你干的很不错!”

“其实我发挥的作用很小的,只是完颜佑早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不过赶了巧了参与到了其中的一环,那里有别人说的那么厉害。其实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完颜佑做的,我现在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在欺世盗名!”柳越越摸着脑袋呵呵的笑道。

“那又有何关系?”左丘易淡淡的说道,“只要别人相信你是那个制造奇迹的人就好了!且,神话你的所作所为,而你又是楚寒灏的女人,对楚寒灏也是有好处的!”

“拜托,你不要眼里只有楚寒灏好不好,要不然你们在一起好了,再说了,什么叫做我是他的女人,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柳越越皱了皱鼻子说道。

在旁人眼中她现在是个所谓的英雄,是山阴族的圣女,是楚寒灏背后的女人,她必须成熟稳重,符合别人的期望,可是只有在左丘易的面前,柳越越才能够将自己孩子性的那一面表现出来。

他虽然大多的时候都是沉默的冷清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却又如水一般,能够包容她的骄傲狂妄还有任性懦弱。

如果在太平盛世的话,左丘易绝对是知己好友的第一人选。

左丘易没有对她的话做任何的回应,好像她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一般。

“圣女能够平安回来,是山阴族的幸事!”

背后传来武伯的声音,柳越越急忙回头,果然见到武伯的和煦的笑容,一如往昔,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如同长辈看着晚辈一般和蔼。

“武伯,好久不见了!”柳越越笑着打招呼,不过看到武伯后面的人的时候,她稍微惊讶了一下,“族长!你怎么来这里了!”

“见过圣女!”族长朝着柳越越拱了拱手,他笑道,“难道这地方是什么禁地,我不能够来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越越急忙摆手解释道,“只是突然看到族长来了这里,有些吃惊罢了!”

“叔叔,你来了!”左丘易笑道。

“嗯!”

左丘易略微一顿,对柳越越说道:“回来之后就去看看你的家人吧,他们也十分的担心你,去给他们报个平安吧!”

“好!”柳越越面上应着,心里面知道这是左丘易要将自己支开呢,看来是跟族长有事情要商量,不然也不会专门将族长请来的。

可是他们到底要商量什么事情呢?说好她这个圣女对山阴族的一切事情都要决策权的,现在他们却要将她排除在外,明显不将她放眼里嘛!

她临走之前又将左丘易打量了一眼,看上去似乎要比离开的时候消瘦苍白了一些,眸子似乎也没有以前那里神采奕奕了,他的身体没事吧?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他可是神医左丘易啊!

柳越越带着一丝疑虑离开,随即来到了张家,跟张家众人打了招呼,将担忧不已的几个女人好生的安慰了一番。相府一场浩劫将幸存的这些家人都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而她们也是已经开始适应现在的生活了。

见到她们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柳越越不免也是欣慰的,以后她离开了或者死了,她们也应该能过好好的生活下去吧!

柳越越现在关心的事情还有她离开之前开始布置的生意,随即就把赵墨轩找了来询问了一番。

“进行的如何了?”柳越越目光之中全是期待之意。

“准备出版的书籍所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过我之前在沸城做过测试,反响很不错,这应该是一门不错的生意!”赵墨轩说道。

“你是一个读书人,现在却让你做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不好意思啊!”柳越越抓了抓头发说道。

“无妨,不过既然决定做自然要做到最好!”赵墨轩说道,“不光是大周,还有大夏和南唐,我都要做到垄断的地位!不然的话利润将会稀释很多!”

“哇,好励志啊!”柳越越拍手笑道,“你可不是说大话的人,我对未来成为首富是充满信心啊!”

又讨论了一会儿关于出版书籍之后,柳越越想起了皇甫潜,虽然现在愿意归顺楚寒灏,不过楚寒灏还是并未全部信他,这一次在与北靖王交锋的战略部署中,并未有他的一席之地,而是将他安排在了沸城内练兵。

“据你的观察,他是真的愿意归顺楚寒灏吗?”柳越越问道,这事儿也关系着张瞬瑶的终身幸福。

“若说之前是迫于无奈的话,经过楚元析此番对于大夏的决策,他对楚元析也失望了吧,现在练兵倒是比以前积极多了!”赵墨轩说道,“这一次战略上的失误,可以说是楚元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之一了,现在定然是很后悔吧!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只有硬着头皮面对了!”

“楚元析做的第二错误的决定应该是让寒姝公主去柔夷和亲吧,纯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墨轩微微一笑:“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最后悔的事情应该是没有在当初攻下京城的时候,第一时间将你杀了吧!”

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

楚寒灏回到沸城稍事休整之后立即领兵二十万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要趁着楚元析被柔夷咬住的机会,将京城拿下,先断了楚他的后路。

柳越越这一次乖乖的呆在了沸城,不再参与楚寒灏军事方面的任何事情,虽然楚寒灏对她没有什么防备,不过盛极则衰,过犹不及,人言可畏,功高震主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不过她将秦岩借给了楚寒灏,秦岩在情报方面的能力极其的出色,有了他,定然会事半功倍的。

在临走的前出发的前一夜,楚寒灏带着柳越越去了湖边看月亮。

萧瑟的带着寒意的秋风吹过,他将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望着隐在了云翳之中的月亮,语气不确定的问道:“我现在很矛盾,我既希望你能够在这里乖乖的等着我的好消息,但是同时我又希望能够将你带在身边,只有时常的看着你我才能够放心!”

他幽幽的一叹,偏过头看着她的侧脸说道:“我说过,我是不希望你去冒险的,所以我还是会希望你能够留在沸城,如果你听我的话的话……不过,我回来的时候,还能够见到你吗?”

“我不在这里又能够去什么地方呢?”柳越越轻声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吧!”

“谁知道呢!”他又重新看着月亮,“我很鄙视这样的自己,我楚寒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自信了,我楚寒灏几时在别人的面前竟然如此的卑微了!可是,你是在我掌控之外的人,这份感情也是超出了我的掌控,我很迷惑,很无助,我想要抓住你,可是我发现,你似乎从未都不属于我。如果你从来都不属于我的话,那一日为何要出现在出云谷的山洞内呢?”

柳越越抱着自己的膝盖,她心里有冲动去回应他的话,想要去安抚他的不安,可是理智又告诉她保持沉默。

只是如何的沉默都只是自欺欺人吧,她去大夏只是为了尤晖吗?只是为了阻止这那一场战争吗?她难道没有为他想过吗?

那些纵横交错纠葛编织的爱恨情仇,又岂是一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呢?

楚寒灏依旧还是没有逼迫柳越越表态,他微微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这一次的出征,再次相见的时间未定,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在这段时间之内,你要好好的练字读书,你的狗爬字实在是太难看了,这么难看的字迹若是出自将来的一国之母,是会让人笑话的!”

“滚!”柳越越狠狠将他瞪了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哈哈!”楚寒灏喜欢看她耍狠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在夜色里面留下了一长串愉悦的笑声。

直到很久以后,柳越越还是会回忆起这个柔软的夜晚,如果说有些事情是注定的,那么回避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注定要分离,那么就应该早点确认自己的心意,珍惜每一分钟的时间,免得因为虚度而后悔。

第七十六章 不测风云

楚寒灏离开之后,柳越越好像对很多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一般,连赵墨轩与她商量赚钱的事情都提不起什么精神来,每日的乐趣就是逗弄一下小仲玄。

自从在乐司坊柳越越把张舜媛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回之后,她发现,即便是到了现在她看到自己的时候,目光之中还是会有一丝害怕的情绪在里面。不过以前那些的姐妹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到底已经彻底被抛弃在了京城,她也渐渐地融入了这个小集体里面。据张瞬筠说,她在诗词方面的造诣还不错,只要肯下功夫,日后定然又是一个小才女!

不止是张舜媛,其实原本了解张舜华这个人的人,在知道了她最近做的那些事情之后,都会产生一丝害怕吧。

一个人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谁都会怀疑吧?可是现在,张家的几个女人即便是心中有疑惑,她也只能够是张舜华而已,是她们以后唯一的依靠。

柳越越发现自从她从大夏回来之后,她每一次与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少了以前的那股子的亲近,她原本不知道为何,留意才发现,每个人对她都恭敬了不少。即便是一贯与她关系最为亲密的张瞬筠,对她也是多了一丝的距离。

这一日柳越越正在抱着小仲玄逗着,张瞬筠给儿子擦了擦口水,眉眼之间全是慈祥的暖意,微微一笑说道:“二姐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何不与陛下早些时候生个孩子?”

“小仲玄乖的时候呢,我是很喜欢的,他要是哭了,我的脑袋就开始大了,养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柳越越将孩子柔软的小脸捏了捏,“再说了,现在市局未稳,也不是要孩子的时机啊!”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就是楚寒灏的女人,她也没有必要去解释两人之间到现在为止都是清清白白的,只是他们两个来自不同次元的人,应该不可能有孩子吧……

叫她吃惊地还有夏侯琛,他原本就是那种除了找到四样宝物之外,对其他的事情都得过且过的性子,现在居然真的对让人幸苦非常的武学入迷了。

他原本就不喜欢杀人,故而以前都只是学了些防身本领,而现在跟着皇甫潜手下几大高手,学的尽是刚猛的武功,并且十分刻苦,他以前荒废的天赋也一已经重新被开发出来。

据说叫他内家拳的各位白胡子宗师看到自己在晚年居然遇到了这么有天赋的徒弟继承他的衣钵,当时就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对此传闻,柳越越持怀疑态度,她估摸着莫不是这些武林高手在拍武林盟主干儿子的马屁?

以前柳越越不是很明白夏侯琛的话里面的意思,可是看着他醉心于武学的样子似乎又有些明白了。她当然明白,夏侯琛可不是什么武学爱好者,他这么做的目的只要一个,就是报仇。

他说的在这个世界里面逐渐深陷进来,除了爱,还有刻骨铭心的恨。当他恨透了尤晖的那一刻,在这个世界他已经有了牵绊。

总而言之,楚寒灏出征在外,沸城的日子还是波澜不惊的照常过着,而沸城也终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柳越越在跟左丘易对弈的时候,看着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忽然有感而发吟了一首诗。

左丘易正准备落子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目光中露出经验之色,抬眸问道:“这首诗是你写的?”

“不是!”柳越越急忙摆手,“我哪里有这样的才华啊!”

“哦?那是何人所作?如此才情横溢,我倒是很想见一下!”左丘易笑道。

“是一位姓白的小伙子!”柳越越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人很低调,我也不过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而已,现在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可惜了!”左丘易说道,“有如此才华若是能够出仕就好了!”

说实话柳越越的棋下的臭,非常臭,他向来也不喜欢跟这样棋品不佳的人下棋的,不过耐不住她的纠缠,也就陪她玩一遭,不过今日能够听到这首新奇的小诗,倒也不虚此行了。

他说完突然咳嗽了起来,柳越越赶紧绕过去给他拍着背,蹙眉道:“这些日子怎么感觉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好像比以前还要瘦了,你的身体没事吧?”

“老毛病了,每年冬天身子比寻常的时候要弱一些!”左丘易淡淡的说道,“无碍!”

“虽然你是神医,但是俗话说医者不能自医,要不你让你左丘叔叔来给你看看吧!”柳越越耐心地劝道。

“我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左丘易突然面色一沉说道。

“好吧!”好心当成驴肝肺,柳越越讪讪的退了回去。

这个时候武伯挑开厚重的帘子入内,笑道:“今儿外面更冷了,待会儿给公子多生一个炉子吧!哟,柳姑娘也在呢!”

柳越越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急忙跑到了武伯的身边,笑嘻嘻的朝着他伸出手去。

武伯和蔼的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她。

柳越越将信收好,回头对左丘易说道:“我先回去了,今儿的局留着,我们改日再战!”

武伯瞧着柳越越风风火火的跑了回去,不禁会心一笑,说道:“圣女与楚公子的感情还真是不错,看来少主当初这个决定做的十分的正确啊!”

左丘易嘴角轻微的抿了一下,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武伯又将这盘棋看了一眼,笑道:“呵呵,跟少主下了那么久的棋了,圣女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棋啊还是一如既往的臭,也亏的少主有这个闲情逸致陪着她耍了。”

左丘易这才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

不过武伯的脸上随即浮起一丝忧色:“少主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老奴还是希望少主能够回谷去修养身体!”

左丘易面上闪过一丝不悦:“我说过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此言你不要再说起了!”

“是!”

柳越越回去之后立即将楚寒灏的信拆开,他基本上每隔三天左右就会给他一封家书,信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内容,就是说说最近的见闻,偶尔顺带着几句甜言蜜语,可是就是让柳越越期待不已。

虽然前方的战事秦岩基本上每日都会有情报传回来,对于楚寒灏的事情柳越越也算是了如指掌了,可是她还是会期待着他的来,每一次收到都会激动一阵,然后在第一时间打开阅读,搜寻他心中的三言两语的甜蜜。而后又是数日的等待。

她老是会想起楚寒灏一直嫌弃她的字儿难看,所以无聊的时候她也会开始练字。楚寒灏的字儿倒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跟印刷体一般,不过比印刷体可是多了几分灵动之意。她干脆就把他之前写的信全部拿出来,一遍遍的临摹,竟然也有两分意思在里面,虽然达不到他的标准,不过好歹能够入眼了,给他的回信里面也约莫能够看得出来她的字迹越来越像他的吧。

虽然现在的情势偏向楚寒灏,但是前方的战事也并非一帆风顺,在进军京城的路上,遭遇到了楚元析从他的老家山西调兵而来的数万人的精兵,再加上在必经的姚城又被还效忠于楚元析的州府官兵偷袭,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打胜仗,只是为了拖住他的行程,给楚元析争取时间而已,故而多是采取偷袭骚扰。

楚寒灏留下一部分人继续陪他们玩,当然也是为了麻痹楚元析,暗地里派了轻骑兵出去,直接前往京城,采取偷袭之计策。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战事一路高歌的时候,却传来了意想不到的震撼消息,前方发生了大地震,而震源正是在姚城附近,受到波及的士兵有数万之众。

这一场地震给楚寒灏带来的影响绝非仅仅只是数万人的伤亡而已,舆论方面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消息传来更是让沸城人心惶惶。

柳越越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确认了楚寒灏的安危,在得知地震发生的时候,他正在不远处的高山之上视察地形方才躲过了这一劫,心心放了下来。现在就连沸城都如此混乱,各种流言蜚语不断,更不用提楚寒灏所在的军中以及其他的几座城池了。

她忧心忡忡的急忙赶到了左丘易那里与他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对策,却没有想到刚入门的时候就见到他正在呕血,胸前的衣服上面都染上了一块儿不小的血渍。

柳越越脸色一变,急忙跑了过去问道:“左丘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左丘易没有来得及及时回话,他咳嗽了好几声,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淡淡的说道:“无碍!”

“你都吐血了还说没事,那到底什么才算是有事啊!”柳越越高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人一天比一天消瘦,你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你当我是瞎子吗?只是你不说,我不问而已!你就不能够告诉我一句实话,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你来是为了前方的方才传来的紧急之事吧?”左丘易并没有回答柳越越的话,“此事也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接下来若是应对的好,他或许能够闯过此劫,若是应付不好,则是会被楚元析找到机会反扑!”

“你的身体都这样了,你还在担心楚寒灏么?你就不能够为自己想一想吗?”柳越越感觉心脏被人捏住,从喉咙之中升起一直冲到鼻子里面的酸意,让她眼里面渐渐浮起雾气,“武伯你现在立马送他回出云谷去修养身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第七十七章 迅速反应

“胡闹!”左丘易呵斥道,“现在这个时候,我能够离开吗?”

“我是圣女,我说的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管别人的事情啊!”柳越越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早在三年之前我就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故而我才想要救楚寒灏,救你,将山阴族托付给你们,只有看着你们有了强大的能力能够守护山阴族的时候,我才会放心的离开!你以为我不惜一切代价为了楚寒灏,只是那一份虚无缥缈的兄弟之情吗?”左丘易冷声说道,“如果有救,我早就想到办法将我自己给治好了,就是因为是不治之症,故而我现在不管去何处修养,都改变不了那个就将发生的事实,你能够明白吗?”

“不治之症?”柳越越的心脏又好像被狠狠的打了一拳一般,“你刚刚说你是得了不治之症吗?”

左丘易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就不要再提起了,我会继续坐镇沸城,将后方的情况稳住,这里倒是只是民心的问题,那些大臣都是对楚寒灏死忠之人,到不会被舆论左右,情况的控制不会那么困难。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军营之内,若是军心动摇,才是最大的问题,再者本就在楚寒灏与楚元析之间摇摆不定的一部分之后又会如何?那些刚投靠楚寒灏心智不坚定者见此又会有何行动?这些才是最头疼的问题!越越,你现在里面赶去楚寒灏那里,你此前在京城以及大夏的表现在士兵之中传的神乎其神,你的威信很高,你现在去,可暂时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至于其他的事情,变化都在瞬息之间,则是需要你跟楚寒灏随机应变了!”

“那好,我现在就赶去军营内!”柳越越说道。

“此番分离,也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够再见,总而言之,保重!”左丘易淡淡的一笑,“告诉楚寒灏一声,记得他答应过我的事情,即为天子,不可食言!”

柳越越总感觉左丘易好像在交代遗言一般,她心里面听着不是很舒服,咬了咬唇,目光坚定的望着他说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知道了吗?你是神医,你父亲也是神医,你的身体一定有办法能够治好的!”

“知道了,你去吧!”左丘易微微的一笑,清冷的面上温和了很多。

柳越越从左丘易那里离开之后都来不及去跟四姨娘她们道别,先是将姜统领给叫了来,带上他的人,跟她一起去楚寒灏那里。姜统领得令之后,立即行动,召集了兵马。

随后柳越越又见了赵墨轩与皇甫潜两人,她放心不下左丘易的身体,将沸城羊城还有宥城这三处最重要的后方之地也托付给了他,希望他能够辅助左丘易,将这最重要的地方守护好。

而皇甫潜虽然没有委以重任,但是他任新兵教练之责,如果三城之内发生暴乱的话,能够稳定之人,也只有他了。

“现在前方受到的影响有多严重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按照最坏的打算,此刻就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越是到了最困难的时候,我越是要团结在一起,只要众志成城,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的!”柳越越目光坚定的看着两人,“我相信楚寒灏,我也相信你们!我现在打算赶往军队看看情况到底如何,而这里的事情只有拜托两位了!”

她抱拳半跪在两人面前:“越越在此先谢过你们了!”

赵墨轩立马将柳越越扶了起来,说道:“你所托的事情,我一定鞠躬尽瘁,故而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皇甫潜也并非三心二意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效忠陛下,就不会再生背叛之心,不然我皇甫潜岂不是不忠不义之人,死后如何如我皇甫家的祖坟?”皇甫潜铿锵有力地说道,“在其位谋其政,我会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你放心吧!”

将沸城之内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柳越越带着虎卉营与燕云十八骑立即连夜赶往了姚城的方向。

不想半路的时候夏侯琛追了上来,表示要同他一起前往,并且随他同行的还有现在正在教授他武艺的两位师师父。

柳越越眸子略微沉了一下,看着夏侯琛坚毅的面庞,说道:“你本来也不是大周的人,与楚寒灏也不是那种过命的交情,何必跟着我一起去冒险?”

“我也只是想要尽绵薄之力,你了解我的个性的,如果到时候我发现情况十分的危险的话,不用你说我自然会选择离开的!”夏侯琛微微一笑说道,“不过现在情况不是还未知嘛!我只是想要帮你一把而已!再说了,我义父还在楚寒灏的军营内,我怎么着也该去看看才是!”

“我先谢过了!”柳越越笑道,“不管如何,夏侯琛,能够交你这个朋友,我柳越越觉得值了!”

“那是!”夏侯琛一扬眉毛,神采飞扬的一笑。

众人连夜继续赶路,马不停蹄地走了整整好几日方才到了姚城附近。柳越越现在的直系虎卉军,直接由从京城带来的巡防营扩充,虽然人数只有五千人,但是也是因为人数不多的缘故,他们的装备都是楚寒灏开了后门的,故而比一般的将士精良不少,不过现在的好处也显现出来了,行军速度非常之快!

在离姚城约莫有一日路程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道路被阻断了,想来应该是楚元析从山西调来的由张奎率领的五万人趁着楚寒灏军营大乱的机会,趁机出兵,绕道了后方,想要趁机截断他的粮道与增援。

虽然张奎的五万大军被楚寒灏打的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但是他们现在只有区区五千人,也不敢硬碰硬,导致无谓的伤亡,想要打开这条道路,还是应该智取为上。

地震的伤亡很大,军内必然没有那么的药物,左丘易定然会从沸城将物资连夜运过来,若是被他们拦截,对楚寒灏则会是雪上加霜的事情,故而这条路他们必须在援军来临之前将其打开!

派出去的探子很快回来,将周围的地势以及张奎的军力分布报告了一遍,柳越越他们几人就围在一张简陋的地图周围分析现在的情况。

“张奎知道现在的这条路对楚寒灏的重要性,必然会选择死守!”柳越越说道,“故而诱敌之计肯定是行不通的!”

“张奎选择在此处扎营,因为此处地势平坦!他要将这条路完全拦死,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的话,这里也是唯一的选择!”姜统领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道,“但是将此地放在大一点的范围来说,这里却是低洼之处,我建议用火攻!”

柳越越拖着下巴略微思考一下说道:“这里全无遮挡之处,我觉得此计可行,上回子从京城回来炸毁堤坝的那些火药还没有用完,而最近又刚刚经历过地震,心里自然还是有阴影的,待他们熟睡之后,我们将火药点燃,制造出地震的效果,他们定然会吓得屁滚尿流的从帐篷内出来躲避,自相践踏,混乱无比,这个时候再配合火攻,效果会加倍的!到时候我们再趁机偷袭,取了张奎的首级!”

既然计划已经进行,接下来就是找着计划进行着,一部分人去砍伐树枝,浸染上油,裹成球形,方面进攻,而另一部分人则是需要去找一个何时地方埋置炸药。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月黑风高,张奎的营地内也陷入了休整的安静之中,只有偶尔的巡逻队经过,偶尔惊起的寒鸦扑哧着翅膀飞腾而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滔天的巨响却突然炸起,顿时山崩地裂,地动山摇,由于刚刚发生过地震,从着天灾之内侥幸留下性命的士兵心里也并非完全将事情,平日里面只要感到地面有轻微的晃动,就以为地震又来了,会引起一阵慌乱,更何况现在如此剧烈的响声,如此激烈的摇晃。

“地震了!”只听得有人大声的吼了一声,随即无数的士兵连衣服也没有传就直接从营帐内跑了出来,由于亲眼见到地面列出的巨缝吞噬了无数人的生命,故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脚下的土地是否安全,他们只能够私下奔跑,惶惶然的凭着本能找寻安全之地,或者惊恐的跟着别人跑着,一时之间,营地内乱做一团。

被天灾吓破胆的士兵们那里还听得见首领们的指挥的命令声呵斥声,这一刻心中只有逃命的念头,这个念头将其他的一切法度全部都压了下去。

就在军营内炸开了锅,士兵本私下奔跑,毫无纪律,互相践踏之下,忽然之间从两旁的山坡之上又有无数的火球滚了下来,火球快如闪电,很快就滚到了营地内,如火龙一般,席卷一切,或是将帐篷燃烧殆尽,或是从来不及逃走的士兵身上碾过,留下一阵阵的惨叫声,一片片的黑色的浓烟如黑龙一般在半空之中翻滚。

由于之间军营内已经乱了套,张奎即便是知道被人劫了营,即便知道此刻被人偷袭了,但是士兵不听从指挥,没有办法形成强有力反击,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三万人如一团散沙一般被击破,如此的不堪一击。

“将军,大势已去,你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先走吧!”手下将马拉来,扶着张奎上马,让他先逃出去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楚寒灏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将军你回去找到陛下,再跟陛下前来征讨楚寒灏,为我们报仇吧!”

虽然手下苦心相劝,但是张奎还算是一条血性汉子,他看着眼前腾腾火光,磨了磨牙,想要跟偷袭之人同归于尽,提着自己的那一口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大刀,就朝着此刻震天的喊杀声传来的方向杀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匹快马从换乱不已的士兵中间冲了出来,只见着马儿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的冲了过来,从马上弹出了一道人影,接着橘红色的火光,可以看清楚那人清秀英气的面容,可是眸子里却闪着嗜血的光芒,她手上提着一把刀,那刀上闪着叫人心颤寒光。

张奎眼睁睁的看着马儿逐渐逼近,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此刻这位在战场之上出生入死的好几次的大将竟然忘记了如何反应,直到感觉一抹冰冷的寒意穿过了喉咙。

第七十八章 内心的纠结

柳越越骑着马穿过了燃烧的火光,穿过了混乱的士兵,直接杀到了主将营前,正好看到张奎提着刀冲了出来,她立即驱马上前,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手中的刀划过了他的咽喉。

她的身后是带着黑色面具的燕云十八骑,整齐划一的动作,只要靠近柳越越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人头落地。他们身上都笼罩着一股森森的煞气,直叫人光是看到就觉得背脊发寒。

张奎跪在了地上,嘴里面满是血水。

柳越越从马上侧身将他的脑袋抓到了手上,扬起对主将之间的几位将来厉声喊道:“张奎人头在此,你们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主将暴毙,军心一散,那些将士本来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想要自己逃命的,眼下更无回天乏术之力,除了投降又能够作何?

随着一人在留言的马前跪下,随即数人纷纷跪下。

随着这几位将领跪下,士兵见此,也跟着跪下。

等夏侯琛他们突破重围也来到了主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样一幅景象,身处敌营之中的柳越越居然让无数敌人臣服在了她的马下。她骑在大马之上,手上提着一个人头,火光照着她的脸,看上去有几分妖冶,有几分冷厉,仿佛从地狱而来的修罗一般。

而她的身边一直排开的燕云十八骑更是气场全开,叫人不敢直视。

夏侯琛咽了一口唾沫,忽然之间觉得眼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变得陌生起来了,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柳越越吗?

天色将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情况如何?”柳越越问道。

姜统领清点了一下战场,说道:“昨夜死伤两千余人,逃跑这在五千人左右,俘虏着在一万左右!我军伤亡不到百人!”

“很好!”柳越越点了点头说道,“你留下,将这里的情况继续处理一下,准你随即应变之权!我则是需要尽快赶去姚城!”

夏侯琛对柳越越这一决定感到有些不放心,将她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别忘了姜统领此人反复无常,你将他安置在这个后方,若是他投敌,则心腹大患!”

“首先他身上的毒未解,若是敢投靠楚元析,定然毒发身亡,其次楚元析此生生信多疑,即便是他上一次背叛是迫不得已,楚元析还会给他机会么?他回到楚元析身边还是一个死字。而他的生机,他未来的荣华富贵,在楚寒灏身上,在我身上,不到非常时刻,万不得已的时刻,他是不会冒险的!”柳越越说着将姜统领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他这一辈子都在被人嫌弃,要真是到死了都干不了一件事情,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姑且信他一次,信他还想要做个人!”

柳越越虽然放心将此重要之地交给姜统领还有一个原因在于,虎卉军这几千人乃是她的直系,楚寒灏亲自选的人,她最终相信的还是他而已。

将此地的事情稍稍的了结了之后,柳越越在太阳一出来之后又继续赶路,不过这一次身上还多了张奎的人头。

昨天又有那么多人因为她而死,她以后反正是要下地狱的,再多些人也无所谓了吧。

京城,皇宫。

楚元析出征在外,高若言坐镇京中,稳住朝廷局势。

她眼看着从大夏对大周宣战,楚寒灏应战备战以来,局势逐渐往他那边偏倒。如果大夏跟他真的打了起来,那么胜负倒是难说,只不过,又是因为张舜华那个女人的缘故,这一仗并没有打起来,那么剩下的问题的就是楚寒灏非但没有损失,反而赢得了无数的民心,而反观楚元析则是将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势之中。

她害怕朝着京城挥军而来的楚寒灏,她不敢面对他,她这一段日子以来都是寝食难安。她要担心的不仅仅只是她个人的性命,还有她背后的家族以及她刚出生的孩子。

从昭华郡主死了之后她就开始后悔在乐司坊的时候,明明知道张舜华可能已经趁乱逃走了,她却是睁只眼闭只眼。她为什么让她逃走,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张舜华会给她,那个已经站在最高处的她带来那么多的麻烦,因为她心底深处最隐秘的地方还有一个不曾破灭的希望,她希望楚寒灏还活着,她希望张舜华或许能够将他找到。

可是真的当他们两人的消息一起传到她的耳朵里面的时候,又是如此的刺耳,如此的让她难以接受。而如今,当她的性命,当她儿子的性命,当她背后族人的性命都将受到来自楚寒灏的威胁的时候,她不仅要扪心自问,她还希望他活着吗?

在无数个不眠之夜之后的一个晚上,她突然被一阵轻微的摇晃吵醒,急忙将人叫了进来问明情况,之传来了一些模糊的声音,约莫是发生地震了,她立即下来查明震源。

准确的消息是在第二日的中午的时候才传来,姚城,楚寒灏驻扎的地方,死伤无数,将他回到京城的步伐拖住了不说,根本就是让他狠狠的摔了一跤。

上天似乎又帮了她一把。

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不是高兴不是兴奋,而是在心中音乐浮现出了些许的忧色,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楚寒灏呢?可死在了地震中?”

“地震发生的事情,他正有事情离开了,故而逃过了一劫!”

她闻言,内心竟然一些松动的痕迹,她此刻五味杂陈,复杂无比,是遗憾失落还是庆幸,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是她明白的一件事情又让她感到嘲讽无比,即便是到了此时此刻,他的生死还是能够牵动她的内心。

不管如何楚寒灏遭遇此天灾,对于效忠于楚元析的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在费城的时候被打的狼狈不堪的高若琪立马将要请战雪耻,趁此良机将楚寒灏一举剿灭。

高若言自然不会同意,楚元析给她的任务就是镇守京城,除此之外,她不会有别的动作,更何况,自己兄长的尽量,她不可能不知道,即便是楚寒灏现在陷入困境,但是高若琪未必是他的对手。

京城乱不得,而据传来的消息,楚元析手上的战事也快要到了尾声了……

没有合眼,又赶了一日的路之后,柳越越终于赶到了楚寒灏暂时驻扎的军营。因为地震的缘故姚城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而地震发生的时候,姚城地动山摇片瓦不留,楚寒灏虽然未曾将大军驻扎在姚城内,而是选择了姚城几里之外的平地,亦是遭到了天灾的荼毒。

当晚,地面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紧接着地面之上出现了无数的裂口,如地狱之门在瞬间被打开了一般,无数的生命顿时被其所吞噬。于此同时,山体发生坍塌,驻扎在山边的部队被泥沙掩埋了不少,在自然的灾难面前,人类的力量显得如此的渺小,毫无反击之力,短短瞬间,数万人的性命消失了。

亲眼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对人的心里打击只非常之大的,楚寒灏不仅要恢复将士的军心又要调派兵力搜寻幸存者照顾伤员,还要派部分将士前往姚城帮助受灾的难民,又是寒冬腊月,军姿受损严重,可谓是困难一个接着一个。

如果说眼前暂时的困境大家咬咬牙只要团结一心还是能够过去的,很多的时候在灾难面前,更容易众志成城,最可怕的是在这个迷信的时代,舆论对于军心的影响。

这一次的天灾是否是上天示警?是否是楚寒灏无德有愧于百姓?是否是楚元析才是真命天子,故而上天都在帮着他?

谣言愈演愈烈,越是去堵住悠悠众口,越是传的离奇。

楚寒灏于大夏勾结演戏给天下百姓看,等他重回皇位之后就要将大周的半壁江山拱手相让!楚寒灏弑父杀君,以卑鄙的手段登上皇位,楚元析起兵不过是顺承天命!楚寒灏的妻子柳越越相府已死之人,死而复生必是妖孽……

对于谣言,堵不如疏,楚寒灏一面以比较温和的手段控制谣言在军中流散,一面亲力亲为冲锋陷阵在最前面,于士兵一起搭救被困的士兵,不放弃任何一人的性命,或者亲自照顾受伤的士兵,安慰他们,他的重重举动也为他赢回来了不少的军心,不过眼下局势困顿,楚元析随时可能打过来,军队丧失了信心,除非能够漂漂亮亮的赢几仗,不然这信心不是那么快能够回来的!

故而柳越越的到来对振奋军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首先而来虽然种种不利的谣言在军中流散,但是基本上对她的那些崇拜还并未因为那些似真似假的留言而消失殆尽,她依旧还是那个女英雄,只要她在,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加上楚寒灏排除的人故意的夸大她的作用,她的到来对军士来说是兴奋剂而是镇定剂!

其次是她到来的同时还带来了张奎的人头,这一点无疑是佐证上一点,大灾之后却传来大捷,本身就是一件鼓舞人心的事情!

第七十九章 来到他的身边

柳越越担心楚寒灏真的会将地震之事归罪于自己,一见面先是将张奎人头递给邱毅,让他拿去挂在辕门示众。

她下马之后,担忧的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楚寒灏,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心疼,问道:“还好吗?”

楚寒灏瘦了很多,从夏天开始晒黑了些许的皮肤即便是到了冬天也一直没有白回来,脸颊有些凹陷,眼底是一片青色,胡须没有来得及清理,一向喜欢整洁的他身上都能够闻出一些异味来,看来这几日的确是忙的焦头烂额的。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柳越越走近,直到感觉她真切的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只要抬手就能够抓住她的时候,他方才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声音有些暗哑的说道:“我没事!”

柳越越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帐篷内拖着,边走边说道:“没事?没事才怪!你现在需要马上休息一下!”

“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楚寒灏说道,“你先去主帐休息一下,我待会儿再来跟你说话!”

“其他的事情有邱毅在,他会处理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柳越越寸步不让,紧抿着唇紧紧的盯着他,“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然先倒下的会是你!如果你倒下了,你知道后果吗?”

她将自己全部的气场拿了出来,紧盯着楚寒灏,强硬的将他拉去了主帐休息。

“我睡不着!”楚寒灏被柳越越强硬的按在床上,他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的状态可能很糟糕,可是我现在真的是丝毫的睡意都没有!”

“睡不着就闭上眼睛休息!”柳越越说道,“你现在除了躺在床上,那里都去不了!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的!”

“好!”楚寒灏自从地震发生之后就没有真正的闭过眼,体力确实透支不少,他双手枕在脑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左丘公子让我来的,他留在沸城稳定民心,让我即刻赶过来,因为他说我在的话,对于稳定军心有帮助!”柳越越嘴角微微勾了勾,扬了扬眉毛,“我厉害吧?”

“嗯!你能够这么快这么迅速的赶来的确对我的帮助很大!”楚寒灏点了点头,朝着里面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柳越越躺下。

“你这段日子很不好受吧?”柳越越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在他身边躺下,“我跟你说,这都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可不是什么老天降罪!不过你运气不太好倒是真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磨其心智,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不是上天对你的惩罚,而是对你考验!”

“嗯,我明白!我向来不信鬼神之事!”楚寒灏转过身子,将脸埋在柳越越的颈窝处,又道,“你知道我什么不想睡觉吗?因为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一日的惨象,我眼睁睁的看着大地裂开无数道口子,山崩地裂,吞噬掩埋了那多人的生命,而我却无能为力……”

“人怎么可能与自然作斗争!”柳越越抬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总归还是要看天的意思!不过你好端端的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是幸事了,凡是不能够杀死你的,都只会让你更加的强大!”

“之前的事情我心里面一直很惶恐,好像又回到了在出云谷山洞里面的事情那种无助彷徨绝望,可是现在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好像又什么都不害怕了!”楚寒灏闷声闷气的说道,语气有些沉,好像即将坠入梦乡的孩子却在极力挣扎着。

柳越越微微的笑了笑,一下下的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你别以为说些好听的,我就不计较你现在一身的臭味啊!”

“你啊……”楚寒灏笑了笑,终于还是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待楚寒灏睡熟了之后,柳越越方才悄悄下床,找到了邱毅询问这一次地震带来的具体的影响。

因地震已经随后的山崩造成的伤亡竟然多达六万之众!

不过数字带来的震撼远不及柳越越看到的伤员的惨象,看不到尽头的伤员被聚在一起集中治疗,军医更是忙的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这些还没有来得及上阵杀敌建功就先被自然灾害弄的伤残的士兵,他们脸色痛苦的表情大概就是自然在嘲笑人类的渺小与无能吧。

柳越越叹了口气,卷起袖子,与军医们一起照顾伤员,虽然她曾经试图跟左丘易学习医术的过程中,已经被否决莫说成为一名神医就是成为一名大夫的可能性,但是基本的伤口处理她还是会的。

柳越越是女孩子心细温柔一些,且也不存在什么架子,跟伤员待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耐心地询问他们的感受,不似那些军营的粗鲁,又会给他们讲故事讲笑话,听听他们的心里话,所以没一会儿柳越越就跟周围几个伤员混熟了。

“我听说有人说我是死而复生的妖怪,你们觉得我像是妖怪吗?”柳越越一面给一位伤员换药,以免微笑着问道,“你晚上睡觉得时候要小心了,听说妖怪是吃人的……弄疼了没有?紧不紧?”

“没事,不疼!”伤员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说道,“我觉得夫人一点都不像是妖怪!”

“哦?”柳越越抬眸,眉眼之间都是柔和的笑意,“那我像什么?”

“嗯……菩萨,我觉得夫人像菩萨,慈悲又温柔!”伤员抓了抓头发,一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的话也得到了旁边的几个伤员一致赞同:“对,夫人就像是菩萨一样!”

“说的跟你们见过菩萨似的!”柳越越给他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我不是妖怪也不是菩萨,我就只是个普通人,跟你们一样,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我的运气好一点吧!记住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情,活着回去,然后跟小娟儿提亲,再生几个大胖小子!”

“呵呵!”伤员更加羞涩的摸了摸脑袋。

“哟!你人气还挺高的,怎么着,这么多迷弟,你是打算开演唱会呢!”夏侯琛端着一篮子医用的药物进来,瞧着柳越越身边围了那多人,不由得打趣道。

“那是因为我和蔼可亲!”柳越越笑道,眸子一转,“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参加过校园歌手大赛嘛,要不来一曲,慰问一下我们的伤员同志们!”

还不等夏侯琛回答,柳越越立马带着人起哄:“夏侯公子要为我们表演节目,我们掌声响起来!”

柳越越带头,士兵们紧跟着起哄拍手。

“安静!”夏侯琛将篮子放下,“安静,大家冷静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就献丑来上几曲吧!”随即他做了一个杰克逊的招牌动作,一只手假装拿着麦克风,开始又唱又跳。

他沉浸在了自嗨中,士兵们全都傻眼了,这唱的是啥,这跳的又是啥啊?怎么听不懂也看不懂呢?

当然捧场也就只有柳越越一人了。

一曲完毕,柳越越拍着手笑道:“不错不错,还以为你小子是吹牛呢,没有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你上回只说到你参加歌手大赛,入围了吗?”

“那群学生会的人渣还有不知道教书的教授那里有什么艺术欣赏水平,让我这么一颗冉冉升起的校园新星就这么陨落了!”夏侯琛垂头丧气的说道。

“夏侯公子表演的如何?”柳越越看着微微的人问道。

“这夏侯公子是唱的大夏的民谣吗?这种歌我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呢,这里大夏的方言吧,难怪我们什么都听不懂!”士兵们呵呵的笑着,就看热闹来说,夏侯琛就是在跳猴戏,他们还是看的津津有味的。

楚寒灏在短暂的合眼之后是在梦中惊醒的,他猛然间睁开眼睛,脑子里面有些混乱,想要回想起方才的梦境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然后下意识的想要找寻柳越越的身影。

可是他身子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他不由得将手盖在脸上,难道只是一场梦吗?

他下了床,出了帐篷,外面已经是中午十分,消失了好几天的阳光终于露面了。

他瞧着邱毅笑呵呵的在跟身边的两个手下说话,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几日邱毅的日子并不比他好受,亦是每日愁眉苦脸,极少能够见到笑脸的,他走过去问道:“难道有什么好事发生不曾?”

“夫人正在跟夏侯公子表演猴戏呢,属下方才去瞧了一眼,滑稽的很,不由得笑了出来,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陛下不妨也去瞧瞧吧,保准也会笑出来的!”邱毅说道。

原来不是梦,她真的来了啊,不过心中又是有些疑惑:“那里来的猴儿啊?”

楚寒灏带着疑惑地来到了伤病员修养的地方,正好瞧着柳越越跟夏侯琛正在模仿赵本山的小品。

“走两步,没病走两步!”柳越越模仿着赵本山的语气滑稽的说道,逗得伤员们哈哈大笑。

看着夏侯琛被忽悠的走路一瘸一拐的,人群内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好不容易把心里面的表演欲望发泄完了,柳越越松了口气,准备休息一会儿。

最近已经快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人了,今天倒是想起了许多现实世界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那些记忆原本还是那么的清晰。

她在喝水的时候被人一把抱在了怀中,急忙转身瞧见是楚寒灏才收了招式,笑道:“我还以为是方才有人迷上了我的表演,现在要非礼我呢!”

楚寒灏先是直直的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将她抱在了怀中,略带一丝笑意的说道:“你跟夏侯琛刚才在干嘛呢?”

柳越越顿时提起了性质,指手画脚的说道:“小品,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看的一个小品!我们表演的怎么样?你看到了没有方才下面士兵都被我们逗得哈哈大笑呢!”

楚寒灏在柳越越的脑袋上敲了敲:“别人都当你们两个是在耍猴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想想你的身份!”

第八十章 瘟疫

“我什么身份啊!”柳越越不高兴的白了楚寒灏一眼,“我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跟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她抱着手臂,越发的嫌弃的将面前的男人看了两眼:“我就是看着那些伤员因为伤情很难受,然后跟夏侯琛想办法想要逗他们开心而已,难道这也让你没面子了?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啊!是你高高在上的面子重要还是跟士兵打成一片得到他们的拥护重要啊!本来就在传言我是什么妖怪了,难道还躲着不见人,让谣言越变越烈吗?”

“行了!”楚寒灏轻声的呵斥了一声,闭了会儿眼睛现在看起来要精神多了,“我就说了一句,你还没完没了了!”

他想起柳越越方才滑稽的动作,嘴角不禁扬了起来,又重新将她包入怀中。

可是他本来打算温存一下的动作遭遇到了柳越越的抵抗,她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其实刚到这里见到你的时候我是没有忍心跟你说,你身上真的很臭,所以你能够离我远一点吗?”

“你居然敢嫌弃我!”柳越越越是抵抗楚寒灏斗气的非要将她给抱住,还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蹂躏,敢嫌弃我身上有味道?熏死你!

“你别闹了好不好?”柳越越拍着他的胳膊,“好了,我错了,你不臭,你香喷喷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乖乖的不要动!”楚寒灏的眸子突然一转,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跟夏侯琛演的那出猴戏是什么?那些语言很奇怪,跟你平时胡言乱语的时候说的话很像!夏侯琛跟你是同一类人是吗?这种语言是属于你们那里的对吗?”

“差不多吧!”柳越越恹恹的说道,低眸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一直都是想要回到你们来的地方吗?楚寒灏眸子微沉,可那地方在何处?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何你们会突然来到这里变做现在的身份呢?有什么办法能够将你留下来呢?

“刚刚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了,梦到你来了这里而已!”楚寒灏语气里面竟然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像个孩子在告状一般。

柳越越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楚寒灏蹙眉抬起她的下巴:“笑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还是适合面无表情的说狠话,那样才跟你又酷又冷的个性相配啊,这种撒娇的语气真的不怎么适合你!反差萌也不带这么玩儿的,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只巨型狗狗啊!”

“撒娇?狗?”楚寒灏很快从中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他用他没有经过打理的并不干净的爪子拍了拍柳越越的脑袋,“我现在不想跟你斗嘴,不过这笔帐咱先记下来,以后慢慢的算!”

柳越越打了个冷颤:“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啊!你快去洗个澡吧,我真的要受不了你了!”

“其实我想着你是一个女人,自尊心肯定比我这种大男人要敏感一些,所以也是一直没有跟你说,你身上比我也好不到那里去!”楚寒灏用柳越越油腻的头发扫了扫她的脸,“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下热水,把你身上的血腥味先洗干净吧!既然你那么嫌弃我,不如我们洗个鸳鸯浴如何?”

“滚!”柳越越气吞山河的吼了一声。

其实虽然因为地震的缘故给军队造成的损失不小,但是却还并未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即便是流言如何凶猛,楚寒灏身边还是有一批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将事态牢牢控制住,不管是攻守方面,虽然有消弱,却并未到不堪一击的地步。

其实高若言的想法是对的,若是高若琪想要趁着他们现在的困境偷袭的话,以他的能力,只怕还是有来无回。

而两日后,左丘易准备的粮草以及医用物资也全部运了来,看起来这个困局虽然不至于那么快跨过去,但是至少也离站起来不远了。

可是上天似乎还要给楚寒灏更多的考验似的,就在一切即将艰难的步入正轨的时候,另一场灾难又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瘟疫!

一场瘟疫悄无声息的在军营里面蔓延开来!速度之快,叫人措手不及!

虽然说大灾之后有大疫,但是现在是冬天啊,并不是瘟疫传播的最佳时候,为何这个时候会有大的瘟疫爆发?

难道真的是上天也叫将楚寒灏的脚步绊住给楚元析腾出时间来么?

虽然楚寒灏及时反应将感染瘟疫的士兵及时隔离,但是短短几日,军营内竟然有一半的人数感染了,虽然没有段时间致命,但是也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而且军医对瘟疫毫无办法,没有好的办法医治,更是连是何瘟疫都看不出来。瘟疫爆发力度如此之强,原本在医书之上就没有记载!

柳越越为了避免楚寒灏担心,并没有将左丘易的身体状况告诉他,她虽然心疼左丘易希望他能给静养,但是这种危机时刻,能给想起来的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也只有他了。

柳越越立即修书回沸城,让左丘易前来军营内为感染了瘟疫的将士治病,但是几日后却收到了赵墨轩的飞鸽传书,在柳越越启程来姚城的那一日,左丘易就因为吐血而晕倒了,之后虽然短暂的醒过几次,但是精神不济难以再处理政务,武伯将他送回了出云谷,说是找左丘老先生医治,不过他已经将沸城之内几位医术精湛的大夫送了过来,希望能够解现在的燃眉之急。

屋漏偏逢连夜雨!

“吐血?为何会吐血?”楚寒灏受到赵墨轩的书信之后十分的震惊,急忙找柳越越询问。

柳越越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将左丘易身患绝症的事情告诉了他,想了想又安慰道:“你也知道左丘叔叔的医书是在左丘易之上的,说不定左丘叔叔能够医治他的病呢?”

“不治之症?”楚寒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此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兄弟之情?他虽然不愿意承认母后之前的婚史以及还有一个孩子,但是他们血缘之上的关系谁也改变不了,他嘴上没有承认过这位兄长,可是心里何尝不是早就将他当做最信任的人之一,可以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的人之一,如此的放心他信任他,不就是仗着他将自己的当做兄弟么?

他从小生长在帝王之家,兄弟之情在权欲面前淡漠的可是忽略,兄弟之间勾心斗角是常态,反倒不如那些身边的朋友值得信赖。可是左丘易却是一个异数,他心中何尝不明白,他处处都在为了自己着想的打算呢?

“你没事吧?”柳越越抓了抓他的衣服,“左丘易不一定会有事的,真的!”

“嗯!”楚寒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头好似被沉重的铁块儿堵住了一般,“他可是左丘易啊!”

他信任的,强大的左丘易啊!

“你来这里之前他有说什么吗?”沉默了良久之后,楚寒灏开口清冷的问道。

“我知道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身体都不好,那一日我在沸城受到了地震的消息就去找他商量,没有想到却发现他吐血了,所以我希望武伯能够带他回出云谷静养,但是他拒绝了,他约莫是想要尽力将沸城稳住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吧!”柳越越叹息了一声说道,“他说他会尽力稳住沸城的,让我们不要担心!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是……想来应该是沸城也并非太平,他殚精竭虑身体总归是吃不消的!”

“难怪以他的性子却要将山阴族托付给我!”楚寒灏叹道,“原来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现在连左丘易的身体都这样了,那么这场瘟疫又该如何是好?”柳越越担忧的说道,“军医们现在完全束手无策,我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左丘公子的身上的!”

“天无绝人之路,必然会想到办法的!”

不久之后,秦岩回来,带着一份让事情更加雪上加霜的情报。

柔夷国内发生了政乱,楚寒姝和亲的丈夫柔夷四皇子被卷入了政乱之中,无法再出兵拖住楚元析。也就是说楚元析不但将那几位藩王剿灭,现在更是抽出了被柔夷缠住的手脚,挥军朝着姚城的方向而来。

因为地震和瘟疫的脚步,不仅错过了进攻京城断了楚元析后路的最佳时机,而现在也陷入了比之前更大的困境当中,军队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力,如果现在遭遇到了楚元析的大军,必败无疑!

而楚元析千里奔袭就是要趁着楚寒灏没有喘过来气的机会将其一举拿下!日子每过一日,危险便逼近一天!而面对仍旧在肆掠的瘟疫,军医还是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够暂时将疫情控制住而已!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打算怎么做?”夏侯琛见到现在的状况也是忧心不已,不过他从来没有跟着楚寒灏一条道走到黑的打算,故而给自己留了后路,实在是不行了就会大夏去,反正现在跟三皇子也取得了联系,回去之后也不会过得很差,只需要继续练武,伺机为小郡主报仇就是了,不过他现在更加担心的就是柳越越,这女人对楚寒灏的感情他是看在眼中的,一日比一日深,他担心这丫头会跟着楚寒灏同生共死!

“什么怎么做?”柳越越知道夏侯琛的意思,不过还未到最后时刻,她不想就这么放弃了,她总觉得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楚元析距离姚城已经只有几天的路程了!”夏侯琛说道,“如果他打过来,以军营现在的状况有几分胜算?我告诉你一点胜算都没有!必败无疑!而现在对于疫情的方面丝毫的进展都没有,几天之内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吗?”

见柳越越不说话,夏侯琛继续说道:“你如果落在了楚元析的手上,你以为你还会有在京城里面的机会吗?不会,楚元析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并且让你死无全尸的!”

“那我能够怎么办呢?”柳越越垂眸说道。

“只要楚寒灏一败,你在大周就没有容身之地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跟我一起去大夏吧!你对三皇子和北靖王都有恩,他们不会不管你的,也不会让楚元析杀了你的!”夏侯琛抓着她的肩膀说道。

第八十一章 我爱上他了

“可是,现在是楚寒灏最艰难的时候,我难道要弃他而去吗?”柳越越垂眸说道。

“你即便是留下来又能够有什么帮助呢?你是能够治疗瘟疫呢还是能够抵挡楚元析千军万马的进攻?”夏侯琛说道,“越越,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女孩儿而已!”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

“还记得我问过你记得自己一直想要走的路吗?你说你知道,其实你自己现在也迷茫了吧?我已经开始分不清游戏和现实了吧?”夏侯琛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想想自己闯过了那么多的难关坚持到现在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能够回到现实世界,回到父母身边!”

柳越越低眸咬着唇没有说话。

夏侯琛说道:“是跟着我一起离开还是决定留下来跟楚寒灏同生共死,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将我的想法告诉你!楚元析擅长奔袭,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打过来,所以我决定今晚就离开,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侯琛说完就打算离开,柳越越突然将他叫住,咬了咬唇,挣扎了一下说道:“你说的对,我的父母还在等着我,我现在留下来也没用什么帮助!我跟你一起离开!不过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要跟他告别!”

“嗯!”夏侯琛点了点头,先出了去。

楚寒灏是在后半夜才回来,见着柳越越还坐在窗边没有休息,走近了问道:“怎么还没有休息啊,都这么晚了!有心事吗?”

“没有,我在等你!”柳越越仰头微微的一笑,“今儿怎么弄到了这么晚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还不是那些杂事,倒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楚寒灏脱了外面的披风,将上面的雪花抖落,“你早些睡吧!”

“你也是!”柳越越拉着楚寒灏到床边坐下,“你又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吧!你先睡一会儿,我看着你睡!”

“今儿不嫌弃我脏了?”楚寒灏笑道,“这么贤惠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

“没有!”柳越越心虚的将目光垂下,若是平日她定然用更犀利的语气的顶回去吧,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担心会让楚寒灏看出异样,抬眸又将他打量了一下。

楚寒灏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小小的破绽一般,打了一个哈欠,拿过帕子敷衍的擦了擦脸,就脱了靴子,翻身到了柳越越的离侧,将她外外面挤了挤,好霸占她睡暖和的地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明天还会有无数烦心的事情在等着我,但是现在这一刻,我就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什么事情都不想,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管了!”

“睡吧!”柳越越轻轻地给他按着太阳穴,“我在呢!”

楚寒灏果然是困极了,一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柳越越以为自己会有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的,可是一看到他,心里面的话全部都说不出来了,你应该会恨我吧?在这个时候抛弃了你!我曾经做过那么多冒险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没有能够陪你一起走下去!你要恨我就恨我吧,最好是你能给好好的活下去,最好是有奇迹发生你能够打败楚元析,让我后悔去!

我想不出丝毫的办法能够改变现在的局势,如果有办法能够让你多一丝胜算即便是冒险我也会去做的!可是现在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若是死了,我就算是陪着你一起死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若是活着,我们终究注定还是要分离的!我从来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的话,你以后还会再遇到你喜欢的姑娘,这个姑娘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够是高若言,因为我不喜欢她!

心中就算是有千言万语,终究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楚寒灏,再见了!

柳越越在楚寒灏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随即眸子里面的不舍化作了一抹坚决之意,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害怕自己会后悔,害怕自己会犹豫,故而脚步逐渐地加快,不给自己丝毫回头的机会!

而就在她刚离去的时候,楚寒灏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清醒无比,无悲无喜。

他下午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夏侯琛建议柳越越跟他一起离开这里,夏侯琛说得对,他现在面对楚元析毫无胜算,而越越即便是留下也没有什么帮助,若是落到了楚元析的手上反倒是会送命。

他作为主帅,作为父皇的儿子,作为大周的皇帝自然是不能够离开这里,即便是死也得尊严的战死,但是他又何苦拖着越越跟他一起死呢?

她走了也好,若是有机会活下去,何不活着呢?她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帐篷顶,嘴角挑起一抹无奈又自嘲的笑容。

柳越越很快就来到了跟夏侯琛约定好的地方,天色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因为可见约莫今日是个晴日,她虽然骑马而行,路过的巡逻的士兵发现之后见是她,也就没有询问,继续巡逻。

“走吧!”柳越越说道。

夏侯琛见她面色很黯淡,眸子里面也是不舍犹豫之色,问道:“想好了?”

“嗯!”柳越越点头随即在马臀之上打了一鞭子,马儿随即飞奔了出去。夏侯琛也急忙跟了出去。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两人自然是走的悄无声息的,出了军营之后,又是朝着大夏的方向赶了一整天的路。

“走了好几个小时了吧!”夏侯琛拉住马缰,“我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再说了,现在都快看不清楚路了!”

“嗯!”

两人下马休息了一下,点了火堆,拿出干粮啃着。

柳越越的表情一直是阴沉沉的,她吃了两口硬硬的馒头,没什么胃口的叹了口气。

“既然出都出来了,就别想了!”夏侯琛劝道,“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找到尤晖吧!双鱼佩可是还在他的手上,如果拿不到双鱼佩,我们是没有办法回去的!”

“啊?”柳越越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夏侯琛摇了摇头,“不过我们当初结盟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一起找到四样宝物,然后回到现实世界中去,我现在虽然想要先杀了尤晖为小郡主报仇,可是报仇之后我还是想要回到那个原本属于我自己的世界,过我自己平凡而普通的日子!所以,你可不能够抛下我,率先下把小明给丢了!”

“我的小命我宝贵着呢,不会那么轻易丢了的!”柳越越说道,艰难的将馒头咬了一口。

随即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柳越越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夏侯琛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去打扰她的。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之后,两人围在火堆边,靠着大树休息一下。

夜色很深,月亮也爬上了枝头,出了偶尔有几只飞鸟经过之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啊!”柳越越突然短促的尖叫了一声,从梦中被惊醒了。

夏侯琛随即睁开眼睛,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见没什么危险,又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是做梦了?”

柳越越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呆呆的看着前方,虽然大冷的天儿,她的额头之上有些许的微笑的汗珠,她随意的擦了擦,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梦到楚寒灏了,他现在很需要我!”

“你只是做梦而已!”夏侯琛说道,“不要再想了!”

“不!”柳越越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得回去,他现在很需要我!”

“你疯了吗?”夏侯琛也怒了,喝道,“你难道是想要回去送死吗?”

“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够现在抛弃他啊,他以前就被高若言背叛过,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相信别人,现在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如果在我又再一次的离开他的话,他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柳越越说道。

“那你不想找四样宝物,不想回现代了吗?”夏侯琛声音清冷的说道,“你现在已经沉迷这这个世界里面了,已经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了,如果结果不变的话,你当初又为什么要跟我合作!我是想要一个帮手,不是要一个疯子!”

“我只是不想违背我的心意,我想回去,这一点一点都没变,但是我不能够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去!”柳越越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我不想将来后悔!”

她转过头看着夏侯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像你一样后悔!”

“你说什么!”

“你早就喜欢上灵幽郡主了,但是你不承认,所以现在她死了,你也就只能够拼了命的想要给她报仇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亲手杀了尤晖?难道分不清楚现实与游戏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吗?大家都一样!我只是不想将来回想起楚寒灏的时候,也因为没有及时面对自己的感情,没有做那些原本有机会做的事情而后悔!”柳越越激动地说道,“夏侯琛我完了,我爱上他了,我爱上楚寒灏了。我现在必须要回到他的身边去!”

“那你滚吧!”夏侯琛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快要熄灭的火把,“我会继续做我的事情,你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柳越越咽了一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想要活着,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我去做!”话落,她立即翻身上马,沿着原路返回。

夏侯琛被柳越越的结结实实的戳中了心中最隐秘的伤痛,他的确在后悔,没有早一点看清楚那一份早已经萌芽的感情,直到灵幽为了救他浑身血血水的躺在她的怀中的时候,他方才知道他原来早就爱上她了。

“疯子!”他低低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在骂谁。

柳越越回去的心情你离开的时候更加的急迫,她不希望看到楚寒灏知道她抛弃他独自逃命的失望的表情,只得加快马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

她没有休息又走了整整一日,看着太阳出来,看着日落,看着星星挂满了天空。可是她又似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一般,心中只是想要尽快的赶回去,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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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初吻

当她再一次回到军营的时候又是一个午夜,她一身疲惫的下马,将马儿交给前来接应的士兵,没人知道她曾试图抛弃他们,逃离这里一般。

她匆匆的赶往主帐,在路上遇到了秦岩。

瞒的过别人,如何能够瞒的过他呢?

不过秦岩并没有询问柳越越这两天去了什么地方,而是在面上堆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说道:“越越你回来了!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什么好事?现在那里有什么好事发生啊!”柳越越面色暗淡的说道,不敢去看秦岩的眼睛,她想要偷偷逃走的时候她连跟在他身边最亲近对她最忠心的人都没有告诉,实在是羞愧不已,难以面对他们。

“是天机阁的事情,现在天机阁的名声虽然还不算响,但是名声也算是打出去了,这两日总算是有了第一笔生意了,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买卖,有了开始就好了,那么接下来定然还有源源不断的消息传来!”

“现在那里有这个闲工夫管天机阁的事情啊!”柳越越着急的说道,“我问你,楚元析现在到什么地方来了?距离这里还有多久的时间啊?”

“按照现在的速度算最多三天!”秦岩说道,“不过公子提前就已经安排了计划,族长已经带人赶了过去,虽然不能够打败楚元析,拖个三五日还是没有问题的!虽然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是不多,但是也并非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

“左丘易有了安排了吗?”柳越越惊道,响起她在沸城的时候就见过族长,莫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为今日的事情做好安排了吗?

“公子纵然是神机妙算,也算不到现在的情况啊,他只是请求族长无论如何都要协助楚公子取得胜利!”秦岩说道。

“族长打算用什么方法,可会有危险?”柳越越问道,“是否我们我们的增援?”

“圣女还是不要小看了山阴族人,族长向来是不喜欢冒险的,他既然敢带着族人前方阻拦楚元析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故而越越你就不要担心了!”秦岩说道,“我放才见你面色着急,应该是急着去见楚公子吧,我只是将发生的事情给你说上一声,我现在没什么事情了要禀报了,你帮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嗯,知道了!”柳越越点头,随即有继续朝着主帐的方向跑去。

秦岩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回来就好,不然我还以为自己跟错了人呢!”

柳越越跑进营帐的时候楚寒灏正在一副地图前面思索着,听到动静,他心中还略微有些恼怒,那个不长眼敢直闯他的营帐?

他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了一下,他以为她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他没有想到她还会回来,他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发紧,有些惊喜有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柳越越走近,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对不起,我曾想过要独自离开这里的……”

“可你为什么又回来了?”楚寒灏不敢置信的问道,他用他粗糙的手捧着柳越越的脸,“既然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能够离开,如果我在现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话,即便是我侥幸活了下来,我以后的岁月也会一直后悔的,我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柳越越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活下来,我已经给过你离开的机会了!”楚寒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既然你放弃了这一次的机会,那么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了,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你陪着!”

他说完,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狂躁的,不安的,粗鲁的吻她,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舌头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不给她丝毫退缩的机会。

说起来很惭愧,柳越越活了二十几岁,只有过那半年的恋爱经历,跟男友只有过亲吻脸颊,还没有接吻过,从感受上来说的话,这应该是她的初吻。

她连气都不会换,又如何是楚寒灏的对手呢?被吻的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很快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的一塌糊涂,若不是他搂在她的腰,强硬的将她抱在怀中,她只怕是已经摔倒了地上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我的肺都快要爆炸了!”柳越越的嘴唇被吻的麻木不已,都感觉嘴皮都已经破了,嘴里面有些鲜血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他们两人谁的。

还不如被他掐着脖子骂呢!柳越越赶紧含糊不清的求饶,在被他亲下去,她估计就要去见阎王了!

楚寒灏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个带着惩罚性质的吻,一下下的琢着她的唇,感受到温存,然后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你以后就算是死也只能给死在我的身边了!”

“你就不能够说点好听的吗?”柳越越总算是能够自由的呼吸了,赶紧深吸了两口气,知道感觉肺里面重新灌满了新鲜的空气,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你肯定是在泄愤吧!”柳越越摸着自己破掉的嘴唇说道,“你下嘴也太狠了!”

楚寒灏一下下的温柔的摸着柳越越的头发,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是你自己回来的,那么一会你也就不想离开我的身边了,不然以后还有更狠的!”

柳越越朝着他吐了吐舌头,皱着鼻子说道:“谁怕你啊!”

楚寒灏霸道的将她抱在怀中,说道:“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柳越越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味了一下方才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吻,心头丝丝的甜蜜如溪泉一般慢慢的涌了上来,将她整个心都灌满了。

她真的完了……

虽然族长带人能够将楚元析阻拦个几日,但是治标不治本,如果还是不能够只好瘟疫,士兵的战斗力得不到恢复,吃败仗是早晚的事情。赵墨轩从沸城送来的几个大夫对于眼前的病情也依旧是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左丘易也不知道现在身体的情况如何了……

柳越越与楚寒灏都将希望寄托在左丘易的身上,在得到他的身体出现异常的时候不免担忧之余也有些失望,不过他们倒是将一个人给搞忘了!

就在柳越越与楚寒灏带着口罩,陪着大夫给感染了疫情的士兵看病的时候,有人禀报道来了一人,点名要将见他们两人。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主动来这里?柳越越跟楚寒灏的面上都闪过一丝疑惑。

两人一起来到了辕门前,顿时眼睛一亮,同时闪过一丝兴奋吃惊,怎么把他给搞忘了!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左丘翎!

“左丘叔叔,你怎么来了?”柳越越高兴的跑了过去,“这里可没有美酒招待你!”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左丘翎看了一眼柳越越冷冷的说道,“还不是我那儿子让我来这里一趟的!”

柳越越的眼睛暗了一下,问道:“左丘公子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别摆出哪幅表情来,他虽然病的重,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是死不了的!”左丘翎说道,“快去带我看看这里的情况吧,等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还要回去看着我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呢!”

“好,左丘叔叔,跟我来吧!”

柳越越跟楚寒灏随即将左丘翎带到了隔离患病事情的地方,让他为士兵们检查身体。

左丘翎为一位士兵把脉,良久也不见也任何的反应,只是摸着胡子一直沉默着。

柳越越先失去了耐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左丘叔叔,怎么样了呀?能够找出治疗的方法吗?”

“他们那么多人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如果我一看就有了办法,岂不是显得他们很无能吗?”左丘翎淡淡的说道,“这个疫情我在医术之上从来未曾见过,暂时没有好的办法能够彻底的治疗疫情,容我想想吧,若是能够想出办法说明这些人命不该绝,若是想不出办法他们就只好听天由命或者你们另请高明了!”

“我相信左丘叔叔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柳越越赶紧说道。

“丫头这是在给我压力啊,我是个人,不是神!”左丘翎淡淡的一笑。

楚寒灏朝着他郑重的抱拳鞠躬,说道:“不管他们是否能够被叔叔治好,叔叔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帮忙的心意,我楚寒灏还是感激不尽的!”

“哼!”左丘翎轻微的冷哼了一声,先行离开了。

“你觉得会是转机吗?”柳越越兴奋而又期待的问道。

“天无绝人之路吧!”楚寒灏说道,“那么我必将反败为胜!”

左丘翎现在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他不希望被人打扰,所以柳越越即便是现在心急如焚,还是只能够一遍遍的在军营内走来走去,不敢去催左丘翎半句,如果他想出办法了的话,自然会有所行动的。

只是时间不等人,山阴族所擅长的东西在厉害毕竟人数有限,将楚元析拖了整整五日已经是极限了,而再有两日他的大军就能过而至了,然而到了现在,对于疫情的解决办法依然没有被想出来!

“现在怎么办啊?”柳越越着急的在营帐内走来走去,“楚元析的大军已经快攻过来了,我们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觉得为今之计,只有冒险一点去刺杀楚元析如何?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他们的军心必乱,如此我们才可能反败为胜!”

“楚元析身边亦是高手如云,想要刺杀他谈何容易?”楚寒灏说道,“你曾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今日就是要看看是不是上天真的要绝我之路!”

他们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了士兵禀报的声音:“陛下,夫人,左丘神医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法了!”

第八十三章 危机解除

柳越越在提议刺杀楚元析的时候并非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想了很久的,如今军中瘟疫不能有效的解决,军队丧失战斗力,那么只有从对方的内部将其瓦解了,那么刺杀楚元析乃是最好的办法。

而皇甫潜手下的那些武林高手们也并非因为楚寒灏现在的困境以及那些不利的留言离他而去,对他们而言,对于楚元析差点将他们赶尽杀绝的恨意更加的浓烈,故而也一直在等待时机。

所以柳越越估摸着若是能够带着那一批高手潜入楚元析的军营行刺杀之事,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她的想法还是被楚寒灏否决了,柳越越近日是着急的不得了,一直寻思着解决的办法,不能够坐着等死,而反观楚寒灏不知道是心里太强大还是什么原因,反而变现的越发的淡然,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时机一般。

“陛下,夫人,左丘神医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法了!”

士兵有些激动高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柳越越与楚寒灏闻言俱是眼睛一亮,面色闪过一丝欣喜之色,急忙前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军医正在熬药,然后将药汁灌在了一个大木桶内,用水稀释了一下,后面是排着队领药的士兵。

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找到了左丘翎,他正在给一个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士兵把脉。

左丘翎闭着眼睛一派淡然,那士兵先忍不住了,问道:“我怎么样了?我的病情是否好转了,神医?”

左丘翎这才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不敢,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放心好了,死不了了!”左丘翎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候在他身边的几位军医立即给旁边的几个最先服用治疗瘟疫的药物的几人把脉,面色俱是浮现惊喜之色,叹道:“奇了奇了,这脉象平稳,看来病情是真的好了!”

柳越越急忙朝着左丘翎跑了过去:“左丘叔叔,你真了不起!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多军医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想到你才来几日就找到了办法,你真厉害!”

左丘翎哼了一声,嘴角浅淡的勾起一丝笑意:“少怕马屁!”

“多谢!”楚寒灏也走了过来,抱拳真挚的说道,“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不仅仅只是对万千将士,更是救我于危难之中,先生大恩,我铭记于心!”

“我此行只不过是不希望阿易心存遗憾,若我不来这一趟,他就是被人抬着也会来这里走一遭的!”左丘翎淡淡地说道,“你也不必谢我,我是一个大夫,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他将那些正在排队领药的士兵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薄凉的笑意,淡淡的说道:“我虽救了他们,不过他们也未必能够活得下去!”

左丘翎来去如风,估摸着心中也在牵挂着左丘易的身体,故而在找出了治疗问题的方法之后,随即离开了,连柳越越想要搞个晚宴感谢他一下都没有机会。

军医在研究了一下左丘翎留下的治疗方法之后,纷纷感叹,这一场肆虐军营的瘟疫,竟然被他用最简单的方法给解决了,他们也遗憾这场瘟疫前所未见故而将其想的很严重,在治疗的方法上面也是往复杂的方面想,不过万物相生相克,越是厉害越是大规模爆发的病症,往往治疗的方法还是很简单的。

“太好了!”柳越越跑了主营内,灌了一口桌子上面的冷水,“左丘叔叔的方法实在是太神奇了,全军上下患病的将士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好了!不过要完全恢复精神体力还需要一日的时间,不过赵墨轩送来的物资刚刚到了,让士兵们饱餐一顿,相信士气很快就能过提升起来的!”

她兴冲冲的说完话,本以为楚寒灏也会因为这个好消息而高兴的,没有想到他却一直没有做声,而是站在地图前面深思着。

柳越越好奇的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听到我刚才的话没有?”

“嗯,听到了!”楚寒灏淡淡的回到,目光还是盯着地图之上。

“你在看什么呢?”

楚寒灏用食指在地图上面的点了点,然后抱着手臂说道:“这里是楚元析现在的位置,我们之间最后的决战要开始了!”

“现在我军瘟疫之事已经好转,但是此事楚元析尚未知晓,只要将保密工作做好,那么这一点对于我们来说是优势!”柳越越说道。

“未必啊!”楚寒灏轻微的叹了口气,“你看楚元析现在驻扎的位置,此地可攻可守,他并未因为我们的困境而选择冒进而试图将我们一举消灭,而是选择更加保守的方式,说明他对我们已经有了防备,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有好转的趋势,不至于被楚元析一举拿下,但是最佳的时机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眼下我跟楚元析的位置已经调换了而已,这恐怕又是一场长久的战事啊!”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当初,我就是因为不忍生灵涂炭,不忍百姓长时间的遭受战火的荼毒,故而选择更为冒险的方式,所以才让楚元析抓住了机会,不仅让更多的人丧生不说,自己也差点性命不保,楚元析想来更加的明白这一点啊!所以接下来我的战术也会更加的保守一些,将失去的城池一点点的夺回来,所以也要做好心理准备,错过了那个最佳时机之后,这一战不会那么快结束的!”

“只要有胜利的希望,我们就一坚持的必要!”柳越越抿唇微微一笑,“而且,我对你有信心!在山洞内我就跟你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么多险境都没有要了你的性命,老天爷让你活下来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

“让我活下来可不是全是老天爷啊!”楚寒灏看着面前女人的眸子微微的笑了笑,抬手将她的一丝鬓发压到了耳朵后面,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其实自从上回子柳越越跑了之后又回来,楚寒灏将她没头没脑的吻了一通之后,她其实一直都在回避他的的,因为太害羞了。

而楚寒灏到还是一贯的性子,由着柳越越经常羞的不敢跟他对视,他完全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该怎办还是怎么办,偶尔撩一下也是点到即止。

像今天这般亲密的动作还是第一回。

柳越越咬了咬唇,有时候还是会疑惑现在两人的关系属于什么呢?算是谈念爱吗?可是除了他偶尔会有两句甜言蜜语之外,两人的互动其实并不多,她为什么没有什么恋爱的感觉呢?

可是那一股担忧还是没有消散而去,她真的要留在这里吗?留下会有什么后果?现实世界里面的自己是不是就算是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什么变化?现实世界里面的父母该怎么办?

而事情的发展也如同楚寒灏预料的一般,楚元析在趁着楚寒灏尚未恢复元气的时候采取突袭的方式,但是同时也保留了大部分的实力,若是事情有变则可以完全的应对。

而第一次交锋之后,楚寒灏虽然现在还是处于下风,但是也并非没有招架之力,楚元析也并非讨得太多的便宜,而现在双方都还是属于试探阶段,而且战略部署方面都偏向于保守,没有一击必中的时机,双方谁都不会冒险!

过了最危险的时刻,现在又重新回到角逐之中,柳越越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有的时候也会庆幸自己回来的决定,她心中还是不忍看到楚寒灏失望,尤其是对她失望。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就算是全世界能够抛弃他,但是却不能够包含她。

柳越越回来之后曾问过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准备离开,他说他知道。

“为什么不生气呢?以你的性格你应该会很生气,会要我留下来陪着你才对啊!”柳越越不解的问道。

楚寒灏微微一笑,眸子里面浮现怜惜之色,说道:“我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早就死在了出云谷的山洞内,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有现在东山再起的机会,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可能正在跟大夏打仗,你已经为了做了很多的事情了,我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总不能够还要强硬的拉着你一起吧,你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力!”

“你不会恨我在你危难的时候抛弃了你吗?”柳越越又问道。

“我说过你已经为了做了很多了,我并非贪得无厌的人,虽然心里面还是希望你能够陪在我的身边,但是如果因你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而憎恨你的话,我岂不是太没良心了……不过,你能够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愿意跟我同生共死,让我真的很高兴!”

柳越越有时候也会拿自己跟高若言较劲,高若言以前救过他,她也救过他,高若言背叛了他,可是她却留在他的身边。那么在楚寒灏的心里面,自己的份量应该比她要多吧。

不过一想到楚寒灏跟高若言现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了,又为自己想的太多了而感到好笑。

第八十四章 自作孽……

虽然做过那么多她自己觉得一定会下地狱的事情,但是事实上柳越越还是很讨厌死人,很讨厌杀人。

现在楚寒灏的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而接下来他与楚元析的战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结束,柳越越寻思着先回沸城看看,然后去出云谷看看左丘易,她心里面总是悬着,不是很放心。

虽然现在的情势暂时趋于缓和,但是毕竟还是在战场之上,对于她想要回去的想法,楚寒灏也是赞成的。

“安心在沸城等我来接你回京城!”楚寒灏一面写着让柳越越转交给赵墨轩的信,一面柔声说道,“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谁担心你了!”柳越越将为数不多的行礼打包好,“又在自作多情了!”

楚寒灏嘴角微微一勾,将信纸吹了吹,然后叠好放在了信封内,起身到了柳越越的身边,从后面将她抱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会想我吗?”

柳越越抖了一下,蹙眉将他的脑袋推远了一点:“咱能别这么肉麻吗?”

“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楚寒灏轻声笑了笑,指头在柳越越的鼻子上面点了点,“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明明很喜欢听我说肉麻的话的!”

“那不是我的问题,那是你的眼睛出了问题了!”柳越越皱了皱鼻子说道,“总而言之,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活着!”

“嗯!”楚寒灏轻轻的却又郑重的应了一声,“你也是!后方只是相对安全一点,但是毕竟还是危机四伏,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凡事量力而行,不要逞强,也不要让我为你担心,知道吗?你要听话,乖乖的等我回来就好……或者你直接带在出云谷爸,出云谷应该会很安全的!”

“多少大风大浪我都闯过来了,你能别把我当成温室里面的小花朵吗?”柳越越拍着楚寒灏的胸膛,“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楚寒灏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才有些不舍得将她放开:“路上保重,等我的信!”

“知道了!”柳越越眸子一转,踮起脚主动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的跑了出去。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就是亲了一下嘛,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害羞个毛线,跟没见过男人似的,真没出息!

她一面红着脸一面往外跑着,正好在帐外碰到了姜统领与秦岩两人正在说话。姜统领总算是没有辜负柳越越对他的信任,将张奎部队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了一下,并且将后方的粮道收好了,即便是在军队发生瘟疫的关键时刻也没有选择叛变,也是叫柳越越刮目相看,故而在他带着人一来到军营会合的时候,柳越越就将他身上毒药的解药给了他。

这几日温度突降,姜统领在外面被冻的瑟瑟发抖,一边剁着脚一边跟秦岩闲聊着,两人是看着柳越越一脸不好意思的从主张内跑出来了,于是两个男人心领神会的不怀好意的朝着她笑了笑。

柳越越见此,更是觉得羞愤,故意脸色一沉,佯作生气的说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马上要回沸城了,准备好了没有!”

“虎卉军早就集结完毕了,我们都在等着夫人出来呢,看来是陛下舍不得夫人离开啊!”姜统领笑道,“陛下与夫人感情和睦,对我们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准备好了,我们就回去了!”柳越越岔开话题说道,“秦岩,你就继续跟着他,注意安全,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天机阁的副阁主啊!”

“是,阁主!”秦岩抱拳微微一笑,“在天机阁还没有发展壮大之前,属下是不会轻易的丢了性命的!”

将军营的事情交代了一下,柳越越随即带着燕云十八骑与姜统领又一起返回了沸城,比起来的时候的匆忙,这一次回去的时候,就要悠闲得多了。

柳越越心里面还有愧疚的就是对燕云十八骑了,他们一直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而自己当时离开的时候没有想过带他们一起走,竟然只是想要将他们留下成为楚寒灏的帮手,明明知道可能会因此而丢掉性命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那么的自私的。

而她的离开,一直贴身保护她的孙晓与张郎心里面定然是什么都知道的,但是知道现在,他们都还是一直保持着沉默,对当时的事情只字未提。

“那个,你们都知道吧?你们不怪我吗?”柳越越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在马上憋不出问了出来。

“都是主子自己的选择,既然你是主子,我们自然会尊重听从你的决定!”张郎淡淡的说道。

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面还是会有些难受吧……柳越越心里面更加的过意不去了,咬了咬唇说道:“对不起啊,我发誓不会有下次了,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主子,你不用跟我们道歉!”张郎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即便是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所以在我们的心里面,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们只需要服从就是了!”

语气都生疏了,不介意才怪呢……

柳越越叹了口气,自己种的因还得自己解,看来这些孩子心里面闹别扭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消气的……

跑这一趟柳越越算是解决了一大忧患,她心里面是轻松又痛快,唯一觉得疑惑的就是把夏侯琛给弄丢了,他可是自己最能够交心的,这一点连楚寒灏都是比不上的。

不过叫她最意外的还是皇甫潜,不管军营发生了什么危机,他所带领的那一批武林高手都一直没有发生任何的混乱,也没人离去。他们跟楚寒灏只是合作关系,算不上他的部下,不过却能够如此讲义气,却是叫人感到敬佩。

皇甫潜看得出来其实还是很喜欢夏侯琛的,约莫是将他当作自己现实中的儿子,对于他的离开也是有些舍不得的,不过既然现在既然已经还了他的清白,大夏现在又是三皇子的势力最大,他在大夏说不定还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故而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由他去吧,聚散不都是缘分嘛!

柳越越回到沸城之后,赵墨轩就将沸城以及周围的几座城池的情况向她报告了一下,对于繁琐的政务,柳越越看的不是很明白,约莫知道羊城与宥城发生过一些暴动,但是被他与皇甫潜联合压制了下来,其他的方面,在他的治理之下都没有什么问题。

“好了,大概的情况我也知道了!”柳越越说道,“你也不用跟我说的太明白,反正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相信你,我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还是什么样子,这都是你的功劳!”

赵墨轩微微一笑:“我可不敢居功,功劳最大的还是左丘公子吧,他早就制定了一套详细的方略保证前方不利的情况之下保证沸城羊城还有宥城这三处最紧要的地方不乱,我不过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而已!”

他的眸子浮现起一丝可惜的痕迹,叹了口气说道:“左丘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惜他的身体……”

柳越越的脸色也暗了一下,说道:“以后沸城还是需要你继续看着了,我得去一趟出云谷看看左丘公子,我回来的主要目的也是这个……”

“你放心吧,我会将这里守住的!”赵墨轩说道。

其实这一次沸城能够安稳下来,还有一个功臣就是皇甫潜,柳越越回来的时候他正在操练新兵,故而她没有打扰他,而是亲自前去校场跟他道谢。

“夫人什么时候回来的?”皇甫潜抱拳说道,“怎么没人前来通知我一声?”

其实大家都知道了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的关系,只是他们虽然叫着楚寒灏为陛下,但是柳越越毕竟没有过什么册封仪式,他们猜测楚寒灏应该是要夺回皇位之后在风风光光的册封她,故而现在就只是以夫人称呼她,皇甫潜也随了大家而已。

“皇甫将军正忙着,我不好打扰你!”柳越越看了一眼新兵的士气,笑道,“还是皇甫将军治军有方,这些新兵蛋子比那些上过战场的老兵的气势一点都不弱!”

她将目光移回来,望着皇甫潜真诚的说道:“沸城发生的事情都听说了,所以,我在这里要代替楚寒灏真心的给你说一句谢谢!”

“我说过,在其政谋其事,既然你将沸城托付给我,那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皇甫潜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皇甫将军淡泊名利,此事我不再提了,记在心里就好!”柳越越笑道,“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刚才的操练吧!告辞了!”

跟皇甫潜道谢,也是顺便查探一下他现在的心意之后,柳越越回到了张家,看望她最想念的小仲玄了。

她一贯喜欢孩子,一回来就抱着孩子不撒手了,惹得众人直笑,打趣让她也早点要个孩子算了,免得跟五妹抢孩子!

跟楚寒灏的孩子?柳越越以前从未没想过的那些事情现在倒是会偶尔胡思乱想起来,他们若是真的有孩子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应该会很可爱吧?

“我们虽然在沸城之内,但是前方的战事我们也听说了,惊险之处,我们就是在这里听到了也会觉得十分的惊心动魄,不过好在总算是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张舜筠一面给小仲玄擦着嘴上的口水一面说道,“你能够平安回来,我们这一屋子的人才能放心下来!”

柳越越将孩子递给了一旁的奶娘,看了一眼众人说道:“你们安安心心的在这里过日子,不要担心前方的战事,我对楚寒灏有信心,你们也要对前方的将士有信心,我们一定会再回到京城的,父亲的仇我们也一定可以报的!”

第八十五章 病情严重

在回到了沸城的第二天,柳越越又随着燕云十八骑一起赶往了出云谷。

因为族长已经将族人们迁出了很多,故而出云谷比上回子要清冷很多,不过上回子进来的时候是初夏,这里郁郁葱葱恍如人间仙境,如今冬日前来,白雪皑皑,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柳越越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燕云十八骑去做自己的事情,而她则是熟门熟路的去了左丘易的居所。

院子的布置因为些许的白雪而显得更加的雅致,她大踏步的入内,在门边敲了敲门,然后朝着里面张望了一下。

左丘易披着厚重的披风坐在火炉前面看书,面色苍白,不够目光还算是清亮。柳越越搓了搓双手,忽然想起来在去年的时候,自己还是那个因为身体孱弱而需要穿着厚厚衣服的人,而今年的冬天,她因为练了内力的缘故,到了现在为止似乎都没有感觉到冷一般。

左丘易抬起眸子,目光中似乎有些许的吃惊,不过转瞬即逝,他轻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笑了一下,朝着门口探头探脑的女人点了点头。

柳越越进到屋子里面就感觉到了一阵热气,她傻乎乎的一笑,看着左丘易消瘦的身体,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目光落到了窗子边桌子上面的腊梅上面,轻轻一笑说道:“这梅花倒是别致!”

“怎么突然来了这里?”左丘易将手上的书本阖上,淡淡的说道。

“就是想来看看这里冬天是什么样子的!”柳越越走到了左丘易的身边蹲下,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因为早有了心理准备,故而也觉得没什么!”左丘易说道,“只是关于沸城的事情,我很抱歉,我食言了,没有能够坚持到最后!”

“沸城没事,楚寒灏现在也没事,你也就别想那么多了!”柳越越说道,“不过看你的样子,精神还不错,看来左丘叔叔的对你的调理还是很不错嘛!”

“嗯,还可以吧!”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现在这里好清静啊,族长把族人都迁去什么地方了?现在安全吗?”柳越越问道。

“已经根据之前的计划找了新的安置的地方,并且也会吸收一些新鲜血液,缓解血缘亲近带来的那些弊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伺候山阴族里面也不会再出现那些伤残的孩子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目光从半掩着的窗户看了出去,悠远而绵长。

柳越越在屋子里面打量了一眼,书桌上面放在一副还没有来得及卷起来的画,她认得,是楚寒灏画的他们母亲的画像。

她看着面前清冷的男子,忽然间就心疼起来了,上天似乎对他太不公平了。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将眸子里面的怜惜之意全部赶了出来,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应该就是别人的同情吧。

左丘易沉默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也好!”

柳越越推着左丘易离开屋子,他似乎也没有反对,一向少言寡语的他在路上也没有多言。

以前在路上还能够看到劳作的人们,现在这里人烟稀少,路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人了,柳越越慢慢的走着想起在现实世界里面的事情,每一次回乡下去看外婆,家乡的人都会少一些,那个本来热闹的村子逐渐冷清荒芜,最终只有一些老人跟孩子留了下来。柳越越的母亲曾经想要将老人接到城里面照顾,但是老人拒绝了,不愿意离开那片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

想起外婆柳越越不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也不知道外婆是不是还在乡下一个人生活,也不知道现在的身体如何了。

“左丘公子,我叫你一声大哥行吗?”柳越越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在我的心里面早就已经把你当成兄长了,你就是我值得信赖的哥哥!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好几次,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我,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楚寒灏!”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左丘易淡淡的一笑,“你打算一直说下去吗?”

“我当然要继续说下去,知道你烦了吐了为止!”柳越越笑了笑,眸子却更加的黯淡起来,他虽然救过她多次,但是她现在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报答他的恩情。

“怎么到这里来了?”

柳越越与左丘易在外面闲逛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一道冷冷的严肃的责怪的声音传来了。

她回头,就见着左丘翎一脸郁色的将两人看着。

“在屋子面闷了,出来走走!”柳越越笑道。

左丘翎面色依然深沉,对柳越越的突然到来丝毫不感到吃惊,不过目光已经转移到了左丘易的身上,呵斥道:“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不能够着凉吗?”

“知道,不过一会会的时间也没什么打紧吧?”

“你自己也是大夫,难道不知道病人听话的重要性?”

“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是我提起出来走走的!”柳越越抱歉的说道。

“你刚才不知道分寸不怪你,他自己心里面门儿清,他就是故意的!”左丘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左丘易难得调皮又无奈的笑了一下:“自从回到了出云谷以来我就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一点自由都没了!”

“叔叔也是为了你好!”柳越越说道。

“他就是不肯放弃,反正结果已经注定了,做再多的事情又能够改变什么呢,不过是拖延几日罢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他的声音几乎没什么起伏,可就是叫柳越越鼻子一酸:“那有父母愿意放弃自己孩子的姓名,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应该会继续坚持的!”

她可不敢在外面继续逗留了,赶紧推着左丘易回去,武伯已经等在院子里面了,见着两人回来,上前将左丘易的轮椅接过:“公子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主子怕是要发怒了!该吃药了!”

柳越越十分的后悔不该带左丘易出去逛了一圈儿,天色擦黑的时候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之后因为吐血而昏迷了过去,叫她更是愧疚不已,同时也没有想到他的病情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她一直不肯相信的是,在她的印象之中,左丘易都是强大的,深不可测的,她实在是不愿意想象也不愿意相信他虚弱的样子。

刚到这里不久,柳越越就收到了楚寒灏的来信,还是跟以前一样说了说近况,最后还是剪短的问了一下左丘易的身体状况,她不禁觉得好笑,以楚寒灏这种傲娇别扭的性格来说,能够问上一句,怕是心里面已经担心不得了了,也难怪,左丘易是难得一遇的人才,他们同时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柳越越不想让楚寒灏也十分的担心,故而回信的时候斟酌了一番,没有将左丘易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的写出来,同时心中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左丘翎能够创造奇迹,左丘易能够好起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在柳越越在出云谷呆了好几日之后,左丘易终于忍不住问道,他虽然现在算是在静养,但是还是会有些情报传到他的手上,不过现在战事还不算糟糕,用不着他操心而已。不过虽然如此,却也未到天下天平的时候,故而也没用到她整日在这里无所事事的时候。

“这里也算是我的故乡吧,难道你要赶我走不成?”柳越越啃着苹果说道,“我爱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柳越越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左丘易正在画画儿,她看不到他画的具体的东西,不会隐约能够看到一抹红色的影子,猜测约莫是依依吧。

依依早就随着族长出了出云谷,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依依,并且跟她解除了婚约,就是希望对方能够忘了自己,甚至恨自己,如此减少一些痛苦吧,可是这世上那里有什么永久的秘密,依依早晚会有知情的一天,若是在知道实情之后,她该是如何的后悔没有在他陪伴在他身边左右吧。

没有想到左丘易有也自欺欺人的时候,不过柳越越没有对此事插嘴,这是他自己的私人感情,她没有立场过问。

“楚寒灏不希望你到战场,不过你沸城还是能够帮到赵墨轩一些吧?”左丘易淡淡的说道。

“赵墨轩的能力足够,我现在正好可以偷懒!”

“其实你日后必定要登上后位的!”左丘易沉吟了一下说道,“虽然现在沸城没有什么事情是非要你出手的,赵墨轩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是你跟在他身边好好学习一下如何处理政事,对你以后是有帮助的!”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久着呢,再说吧!”柳越越将目光转向外面,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都要多留几日。

其实左丘易性子冷淡,不管是谁在他的身边,他都不会亲近也不会排斥,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渴望着有人陪伴吧。他虽然经常对柳越越缠着他的事情感到无可奈何,可是柳越越能够感受的出来,他心里没有他面上那么排斥的!

第八十六章 你离开这里吧

左丘易落下最后点睛一笔,将毛笔放下,看着画着之人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眷念,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不再看自己画的画,而是将眼睛抬起,看了窗户边上的柳越越一眼,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回到出云谷休养吗?”

“为什么?”柳越越也将自己的目光从外面的雪景收回,落在了左丘易的身上。

只见他裹了一下身上的斗篷,眸子略微的沉了一下说道:“因为这里安静,因为这里人少,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静静的等待死亡!”

他说话的极其冷静,语气也没什么变化,可是叫柳越越心尖颤了一下。

“我的病情愈发的严重,我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可是我不喜欢的是让别人看到自己虚弱的这一面,当然也包括你!”左丘易淡淡的说道,“故而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出云谷,去到你该去的地方!”

“可是……”

“我希望自己能够体面尊严的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自己给别人留下的回忆里面我还是那个强大的神秘的我,而不是一个缠绵病榻虚弱无助的我,你能够明白吗?”左丘易目光清亮的看着柳越越,眸子里面之不容拒绝的决然。

“你就听公子的吧!”武伯端着药进来说道,“公子也有自己难处,他也有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老奴知道圣女是好意想要陪着公子,想要开解公子,但是也希望能够尊重公子的想法!”

柳越越垂下眸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本来就只是来瞧瞧你,若你不希望我呆在这里,我离开就是了!”

既然决定离开,柳越越第二日便带着燕云十八骑离开,临走的时候,左丘易罕见的来了崖下送她。柳越越本想要拒绝的,担心他的身体,但是他十分的坚定,这个人一旦做了决定别人是劝不动的,也就作罢了,好在今日的天气还算是暖和。

“等开春了,暖和了,我再来看你,到时候我们再一起逛一下出云谷!”柳越越不想将分别的气氛搞的生离死别似的,故而语气轻快的说道。

左丘易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柳越越见此心脏似乎突了一下,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她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东西都抛在了一边,笑道:“那我们可是说好了!”

随即柳越越离开了出云谷,返回了沸城,她深吸了一口气,应该会有再见的机会吧,一定会有的!

回到沸城的时候白婷婷与欧阳舒也已经到了,他们在柳越越赶往楚寒灏那里的之前,得到了秦岩的情报知道了杀手堂和红衣教的一些幸存的人下落,故而前去寻找,将剩下的人全部都整合起来了。

之后又得知楚寒灏那里的情况之后欲赶过去,柳越越思考了一下,觉得他们即便是来了也不能够改变什么,还会与那些武林人士发生冲突,故而就让他们先回沸城再说。

“你们一切还顺利吗?”柳越越见到了两人立马开口问道。

“还行吧!”白婷婷把玩着自己腰上的鞭子,“剩下的人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多一些,不过当时因为情况紧急,四下散去,后来又要躲避那些人的追杀故而东躲西藏的互相之间也没什么联系,幸苦秦岩的情报帮我们找到了他们,不然我们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那些人呢?”柳越越问道,“他们愿意继续跟着你们吗?你们遇到过什么麻烦吗?”

“没什么麻烦的,杀手堂的人虽然是杀手,不过还是惜命的,眼下的情况只有大家团结在一起才有活命的机会,他们不会不拒绝的!”欧阳舒淡淡的说道,“虽然现在杀手堂与红衣教加起来也不过百余人,但是杀手堂与红衣教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以后就会恢复成什么样子!”

“那个我可是为你们担保的,你们以后能不能够不要在随便屠杀武林中人?要不做一点别的事情?”

“比如?”欧阳舒轻声笑道。

“开个镖局什么的,凭杀手堂与红衣教以前的名声,谁敢懂你们的镖啊,虽然会幸苦一些,但是以后也不会过着刀尖上添血的生活了!”柳越越说道。

欧阳舒思索了一下:“我们不会让你难做的,你的想法我觉到倒也可行,你觉得呢?”

白婷婷看着自己的脚尖,拉着欧阳舒的袖子羞涩的说道:“我都听你的!”

“要是你们没什么意见的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本钱我出,我不过也不是白给你们钱,我入股!”柳越越笑道。

“何为入股?”欧阳舒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惑问道。

“就是我出钱,你们出人!”柳越越说道,“以后有了利润,咱们二八分如何,我二你们八!”

“我没什么意见!”欧阳舒对钱倒不是怎么有兴趣,只是以后杀手堂的人不能够再以杀人为营生总得做些别的事情,故而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柳越越打了一个响指说道:“现在兵荒马乱的,那些有钱人定然有很多的宝贝想要护送,所以现在正是时机,这镖局就暂时开在沸城,等日后楚寒灏打回京城之后,咱再迁回京城!”

之后柳越越就跟欧阳舒还有白婷婷三人一起风风火火的开始开办镖局的事情,她现在反正没什么事情可做,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虽然左丘易让她跟着赵墨轩多学习一些治理政务的东西,但是她总是觉得皇后什么离自己很远,也很排斥也学那些东西,心里面还是认定跟楚寒灏迟早是要分开的吧。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前方的战事也每隔三天传回来,虽然有胜有败,但是却是在稳定的朝着京城方向逐步逼进,而这一年也悄悄的来到了年末。

柳越越回想起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面的日子,第一年过年的时候被昭华郡主给掳了,第二年过年的时候京城被攻破了,今天虽然身在沸城,总算是能够安心的过一个年了。

不过随着春节的临近,张家的人却是高兴不起来的,春节对于她们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回忆,相反,承载了太多的悲伤。在别人忙着准备过年的时候,她们却是在忙着准备张世良还有大夫人的忌日。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柳越越将自己前面的四姨娘扶了起来,又看了一眼跪在院子里面祭奠用的案几前的众人,“虽然是父亲的忌日,但是也是大过年的,大家高兴一点吧!父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们凄凄凉凉的!”

随着四姨娘先起来了,众人也紧接着起来,柳越越笑道:“大家笑一笑嘛,让父亲放心,我们会好好的过日子的!”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的响声,还有过往孩子们的欢快的笑声,柳越越望了一眼扶着妻子起身的赵墨轩,又道:“妹夫,你现在是家里面唯一的男人,这点鞭炮的重担就交给你了!”在现代的时候因为住在城市里面,过年的时候也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但是她一直觉得只有小的时候在老家每逢噼里叭啦的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才有过年的感觉。

“好,我去点!”赵墨轩笑着拿出了下人递过来的烛火,旁边的张瞬筠担忧的嘱咐道:“你小心些!”

鞭炮成串的挂在门口,大门开着,可以看到拿着小烟花的孩子们打打闹闹的跑过。只见着两个手上拿着烟花的孩子因为口角发生了推搡,一人手上的烟花飞了出去正巧将鞭炮给点燃了,然而就这个时候出现的不是噼里啪啦喜庆的声音,而是砰的一声巨响。

柳越越被巨大的空气冲击力掀翻在了地上,赵墨轩的反应还算是迅速立即将张瞬筠还有孩子护在了怀中。

她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耳朵嗡嗡作响,鞭炮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连她都倒在了地上,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俱是摔在了地上,而最靠近大门的一个侍女则是倒在地上口吐血水。

呛人的烟雾下来,柳越越拿手挥散了一下,喊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四姨娘咳嗽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将其他摔倒的人扶了起来,惊恐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柳越越与赵墨轩对视了一眼,立即明白了过来,普通的爆竹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的,除非有人在他们的爆竹里面动了手脚!也就是说有人想要杀他们!

可是沸城平静了那么长时间了,那么下手的究竟是谁?

“这里交给你照顾,我马上追查下去!”赵墨轩现在也顾不得照顾安慰受惊的妻儿了,下手之人现在或许还在沸城,必须趁他还没有逃走之前将他找出来!

“好!”柳越越点头说道,又挨个儿将府上的人检查了一遍,大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好歹没有生命危险,而小仲玄因为方才受到了惊吓现在声嘶力竭的哭着,张舜筠怎么哄也没有用。

伤势最严重的是就是靠近门口的侍女,柳越越急忙将人抬到了屋子里面,又让人去请大夫。

方才的爆炸声将附近巡逻的官兵吸引了过来,受到了波及还有方才那些玩闹的孩子,而且他们的伤势更加的严重,轻者狠狠的摔了一下,重者腿都被炸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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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红红火火的生意

赵墨轩很快就查到了造成这一次事故的罪魁祸首。张家的烟花是直接从街对面的杂货店采购的,杂货店的老板是土生土长的沸城人,他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伙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前段时间沸城来了一批从京城方向逃难到此的难民,楚寒灏一向施行的是仁政,故而赵墨轩便让这些人进来了,那伙计就是其中之一。入了沸城之后,就在杂货店某了份差事。没有想到他居然就是隐藏在难民里面的危险份子!

“谁指使你的!”柳越越冷声问道。

伙计跪在地上还是满脸的倔强,看来并未打算招供。

柳越越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然后用脚撵着他的手指,那伙计顿时就爆发出来一声惨叫声,但是还是顽强的不开口。

柳越越蹲在地上,面色冷如寒冰一般:“你知道吗?因为你我的一个丫环现在还在昏迷不醒,有一个孩子断了一条腿,有两个的孩子的手受伤了,估计也是废了,还有一个孩子的双眼没了,那些孩子遭受了什么痛苦,我会加倍的还在你的身上的,有一个孩子的腿没了,你就还一条腿,有两个孩子的手没了就用你的双手还,还有一个的眼睛受伤了,那么你的这对眼珠子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她从靴子里面掏出了匕首,在伙计的脸上比划了一下:“说说看,我该从那里开始呢?不如眼睛好了!”

就在她的匕首尖即将接近他的眼球的时候,他突然喊道:“是皇后,是皇后让我前来杀你的!”

柳越越收了匕首,咬了咬唇,冷冷的说道:“高若言?她这是想要将我全家赶尽杀绝啊!我倒是要瞧瞧,到时候全家死光的到底会是谁!”

她随即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高若言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看不惯我跟楚寒灏在一起吗?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掩去脸上的冷厉阴狠之色,朝着旁边的赵墨轩说道:“给他留一条全尸吧!”

虽然这一次的事情没有让张家人受到伤害,但是这个年过的又是一片混乱!

柳越越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面踹了一脚:“可恶,就不能够挑个别的时间吗?为什么非要在过年的时候找麻烦,想要过个年怎么就那么困难呢?”

“怎么样,招了吗?”张舜筠见着柳越越少有的发脾气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诧异,上前问道。

“高若言!”柳越越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跟她的孽缘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开!小仲玄呢?哄住了吗?检查了吗,没受伤吧?”

“他没事,就是受到惊吓!”张舜筠说道,“方才大夫给大家检查了一下,除了东儿,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只不过那几个孩子就……”

“好好的医治,一定要让那几个孩子活下来!”柳越越说道,“然后给那几个孩子的家庭一些补助,钱不够跟我说,一定要将他们安置好!”

“嗯!我知道了!”

柳越越一想起方才的事情就一阵后怕,若不是那几个孩子不小心将鞭炮给点燃了,那么去点燃鞭炮的将会是赵墨轩,那么后果真是不敢设想!她心疼的看着面前面色煞白的张舜筠,想来她的害怕之意更是甚于自己!

这件事情之后,赵墨轩就开始在沸城之内全面排查,要将混进来的刺客全部找出来,但是那些都是混进难民里面的人,查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柳越越他们只能够更加的小心了。

过了年之后,天气渐渐的变得暖和起来了。楚寒灏的信原来是三日一封,后来成了五日一封,到今天已经整整十天了也没有受到他的信了。虽然没有他的家书,但是战报还是再继续传到他的耳朵里面,现在他跟楚元析的战事已经到了胶着的时候,而他一连取得了两场打仗的胜利,现在士气正旺。

叫柳越越格外感兴趣的是其中一场是他全歼了楚元析的一队援兵,而这场仗却是在族长的帮助下才去的完全的胜利的。族长带着山阴族人神不知鬼不觉得潜入对方军营,将其粮草给烧了,如此才让对方军心大乱,楚寒灏再趁此偷袭,大获全胜。

柳越越见此也不由得感叹难怪以前的君王都希望山阴族为自己效力了,这一族的人的确有着有可怕的能力。

现在战事的优势在朝着楚寒灏的方向偏移,想来胜负很快就能够见分晓了。

而为了避免楚寒灏分心,柳越越再给他的回信里面从来就只捡好的方面说,那些乱七八糟烦心的事情就算了,他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不必再给他增添烦恼。

而除了前方传来的捷报能够让柳越越高兴之外,还有就是她一手促成的那些生意也是开始有声有色的办了起来。

首先是赵墨轩负责的出版书籍的事情,第一本印刷之后在市场之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不过因为现在战事的关系,书只在沸城羊城等几座城池传播,但是却是十分受欢迎,看来人民大众的娱乐生活却是很匮乏。相信以后在全国开始贩卖之后,会更加的火爆的!

其次是欧阳舒与白婷婷开设的镖局的事情,虽然遭到了不少的反对,认为原来杀人之类的买卖干的挺好的,为什么现在要光明正大的挣钱,不过欧阳舒力排众议,这镖局还是开了起来,柳越越不顾别人的反对非要让镖局叫做顺丰镖局。

现在正处在战乱时候,那些走南闯北的买卖人都是需要保镖护送上路的,因为有柳越越这个台面,故而镖局一开张,就有很多人前来照顾生意,不过他们自然是不知道这些镖师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只要名声打出去了,以后生意还不是滚滚上门。

再者就是柳越越见张瞬瑶还有张舜芸也是闲着没事儿做,就教她们酿制鸡尾酒,然后在城里面开了一个小酒馆,只接待女客。

开始的时候自然没人捧场,毕竟女人抛头露面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故而柳越越动用了私人关系,给沸城内算得上号的贵夫人都发了请帖,邀他们在小酒馆相聚,一起品尝一下这种新型酒。等尝过味道之后,这些夫人们便是对酒赞不绝口,以后也成了小酒馆的常客,并且经过他们的嘴将鸡尾酒的名声传了出去,这小酒馆内的生意开始络绎不绝了,并且成为了女人之间的一种时尚,不去尝尝这种酒,跟人都没有共同话题了。

而张瞬瑶跟张瞬瑶又是悟性极高的人,两人很快就调配出了其他的口味,比柳越越会的那几样可是要好喝多了。

士农工商,其实这个社会的阶级还是很严重的,不过柳越越也没有想到她们会不排斥做些小生意。估摸着比起在家中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能够找些事情证明自己的价值,她们更喜欢后者吧。

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是依附男人而生存的,她们的身份就是女儿,妻子,母亲的转换,这是时代的局限性,女人是这个想法很正常,故而柳越越更加佩服她们敢于追求的勇气与果敢。

日子还是波澜不惊的过着,二月二龙抬头,小仲玄今天剃了最后一次胎头,以后就要将头发蓄起来了,再过两个月就要满周岁,作为一家人的宝贝,大家都很关注他的成长。而这小子的也不负众望,现在已经有了四颗牙齿了。

而在这一日的下午的时候,柳越越又收到了一封战报,自然又是捷报。原来派出去偷袭京城的轻骑兵,在地震之后收到了楚寒灏的命令,隐藏行踪,待命。

楚寒灏在与楚元析这一次大规模的会战中,轻骑兵如天降神兵一般突然杀出,将楚元析的阵法全部大乱,楚寒灏趁机出击,将他杀了个落花流水。

楚元析也因此退兵三十里。

看到这种捷报的时候,柳越越心中是兴奋不已,看来离最后的胜利不远了!老天爷终于开眼了,一切都将往正途之上发展了!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老天爷天平一直在楚寒灏与楚元析之间互相倾斜着,每一次一方有了优势之后立马会陷入麻烦之中,而这一次老天爷将天平又偏向了楚寒灏,他不仅仅在战场之上取得优势,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传来,楚寒姝公主的丈夫,柔夷的皇子,在柔夷内部的权力之战中取得了胜利,成为了柔夷新的王,而这对于楚元析又是一个威胁。

在前方的战报不断传来的时候,柳越越心中还有一个担忧,那就是出云谷的消息从她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能够传来,约莫是左丘易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传出去吧,柳越越得不到丝毫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的病情现在如何了?开春了,天气了暖和起来了,他的身体应该会慢慢的好转吧。

到了三月,楚寒灏与楚元析再一次决战,楚寒灏再一起取得大捷。楚元析带着几万残兵败将退回了京城。

而时局,如迷雾被拨开了一般,终于能够看清楚未来将向何处了。老天爷没有再对楚元析更加的厚待了,这一只猛兽也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

第八十八章 后悔吗?

京城,椒房殿。

高若言将儿子哄着睡着之后,一直故作坚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之态。

前方战事失利的消息一次次的传来,到了后来她竟然习以为常,不再惊讶了,她想着约莫就是天意了。

虽然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那即将到来的结局,可是在没有到最后一刻,她的惶恐还有软弱她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嘲笑今日之活该。

所以即便是不利的消息一次又一次的传来,即便是京城包括皇宫之内都留言纷纷,但是她的面上从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惊慌失措,仿佛那些传来的消息都是不可靠,全部都是子虚乌有的,她凭着一己之力,硬是将京城的局势稳定了下来,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种稳定的局面,又能够持续多久呢?

她不能够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就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可以,她可惜自己怜惜自己的遭遇,但是不允许任何人看自己的笑话。而她所有的伪装,只有在这个睡熟的孩子面前才能够暂时卸下来。

“娘娘!”宫女小声的说道,“国舅爷与淮南王求见!”

“知道了,宣吧!”高若言用最轻微的声音叹了口气,又将孩子拍了拍,吻着他的小脸蛋轻声的说道,“母后为了你愿意做任何事情,母后一定会保护你的!”

到了大殿,宣了高若琪与淮南王两人进入,越是在这个时候威严就越是不能少。

“你们先下去吧!”高若言看了左右一眼说道。

“是!”

待宽敞空旷的殿内只剩下了三人的时候,高若言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冷冷的笑意说道:“不知道大哥跟爷爷前来所谓何事?”

高若琪急忙说道:“前方战事失利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听说陛下已经兵败如山倒了?听说楚寒灏马上要打回来了?”

“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高若言讽刺的一笑,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嘲笑谁,嘲笑抛弃了楚寒灏而选择楚元析的族人还是嘲笑那个虽然既身不由己又左摇右摆心智不坚如可怜虫一般的自己。

“前方的消息被封锁了,我们得到的消息有限,现在真的已经别无他法了?”淮南王问道。

“不会的!”高若琪眸子里面浮现一丝惊恐的神色,强作镇定的摇了摇头,语气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当初楚寒灏都快死了还有重头来过的机会,而现在陛下只不过吃了几场败仗而已,怎么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陛下定然能够重整旗鼓,将楚寒灏彻底的剿灭的!”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楚寒灏那有的运气!”高若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从很早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上天选中的人,那么上天只会给他磨砺而已,怎么会让他死了呢!”

她喃喃的说完之后,又抬眸将淮南王看了一眼,很想知道走到了今日这一步爷爷有没有后悔……她当初的那个决定虽然有私心在里面,但是到底还是被他们逼的。

“那现在你打算如何?”淮南王面色变换莫测,又灰暗无比,他摸了一下花白的胡子沉声说道。

他一直想要淮南王府再上一个台阶,那么就必须让这个自己最优秀的孙女登上皇后的宝座,但是因为旧年的时候与太后有些政见上的私怨,故而太后一直防备着他,那么他的孙女自然就不在皇后的人选之后。

而皇后定下的婚约他向来不看在眼里的,特别是在皇后死了,那女子又骄横跋扈完全无法跟自己的孙女相提并论的时候。

可是太后那个老女人宁愿让张舜华那个不成器的女人成为太子妃也不愿意给自己孙女机会,即便是这个时候若言已经将太子的心抓住了。皇帝是仁孝之人,在太子的婚事方面太后还是有决定性的发言权,故而想要将自己的孙女扶上皇后的位置,那么太后这个障碍是必须要跨过去的。

只不过一步错步步错。

他没有想到谋害太后这个计划如此精密之下还是被人发现了破绽,那么想要活下去并且保住荣华富贵,那么只有铤而走险了。

他只是想让孙女成为皇后,但是皇帝可并不只有唯一的一人。

而如今他达成夙愿,将孙女送上了皇后的宝座,并且诞下了太子,让淮南王府更上一层楼,风光无限。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遭遇到变故。

是他做错了吗?

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毕竟罪孽在很久以前就种下了,现在不过是果而已,虽说如此,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甘吧!

“我不过是个女人,我能够如何?”高若言笑道,“我只能够在这里陪着我的儿子,等着我的丈夫回来!是福不是祸,这里是我的宿命,我只能够在这里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如果楚寒灏打回来,他肯定会拿我们高家第一个开刀的,我们一定活不成了,要不我们跑吧,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地方暂时躲避一阵!”高若琪目光游离在妹妹与爷爷之间,希望他们能够拿个主意!

“逃?你能够逃到什么地方去?你能够舍弃你过了二十几年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吗?”高若言嘲讽的一笑,“要走你自己走吧,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即便是死她也会堂堂正正的死在这里,不会让他看不起的!

她的眸子锋利了一下:“更何况,现在还没到最后的时刻呢,鹿死谁手还没有定数!”

“没错,我淮南王府既然选择了楚元析,就要跟他共存亡!淮南王府没有贪生怕死的人,若是这一次再弃楚元析而去,即便是苟活人世,还有什么面目见人!”淮南王铿锵有力的说道,“皇后好好保重,正如你所言,事情尚未到最后一刻,现在认输还为时过早!”

高若言抬眸将自己的爷爷高看了一眼,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样刚烈的心性,嘴角轻微的一勾,那能够改变什么呢?

楚元析是在三月下旬的时候败回京城,当初是如何雄赳赳的进入京城,就越发的衬得现在回来的落魄。

他回到皇宫,见到了几个月未见得儿子与妻子,身上的铠甲还没有来得及换下,上面还有风干的血迹。如果胜利回来的话,那些血渍是荣光,若是失败了回来,则就多了一份凄烈意味。

高若言早就得知了楚元析回来的消息,只是她并未到城门口迎接,甚至没有出宫门,她依然呆着椒房殿内,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旁人眼中是否是冷血无情,只是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难道还要去在意旁人的眼光吗?她是真的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丈夫作为一个失败的将军归来,她也不愿意见到他狼狈的时候。

“你们还好吗?”楚元析上前问道,他想要拥抱妻子,他想要抱抱孩子,但是想到自己此刻的样子,还是将所有的动作打住,只是饱含思念的问了一声。

“很好,我跟孩子都很好!”高若言没有用臣妾两个字,若是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了,且让他们做几日普通的夫妇吧。

楚元析没有在意那些细节,他羞愧自责的垂下了头:“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为我失望了!对不起,作为丈夫,作为父亲我没能够给你们一份安稳!”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介怀呢?一切都是命吧!”她微微一笑,并不介意楚元析此刻身上的肮脏,走上前去将他抱住,柔声说道,“你辛苦了,我跟孩子都在等着你回来呢!”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从来没有改变过!”楚元析将怀中的女人收紧。

他一直看不清楚面前女人的心意,他不知道这么他深爱的女人的心里面的人究竟是谁,拥她在怀的时候他觉得不够,她为他生下孩子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不够,可是这一刻她的一句幸苦了,却是让他之前所有的猜忌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他感觉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亲近过,他打败楚寒灏的时候没有,他当上皇帝的时候没有,他们成亲的时候没有,他们有了孩子之后也没有。

患难见真情,真的到了危急关头,身边人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吧。成王败寇,楚元析是个输的起的人,只是心里面对于妻子跟孩子的愧疚还是让他无法坦然的面对失败,总是要拼死一搏的。

就在楚元析回到京城后不到三日,楚寒灏趁胜追击,将京城包围了。如今楚元析只有十万守城军,而楚寒灏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这日仿如昨日。只不过现在被围困在里面的人变了罢了。

楚元析的人生字典内没有投降两个字,即便知道是输他也要拼得最大的可能性与楚寒灏同归于尽。

这一场攻坚战持续了半个月,事情的发生的转机在于四月初十的时候,楚元析手下大军发生了叛变,主动打开城门投降。如桶破了一点,里面的水就会倾泻而出一般,楚元析半个月的努力也化作了幻影,他再一次退败回了皇宫,手下能够用的也不过六千御林军,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可以战死,但是绝对不会认输!

第八十九章 打回皇宫

仿佛是一个轮回一般,皇宫内乱做了一团,到处都是因为受到惊吓而四下逃散的宫女太监,京城保不住了,皇宫保不住了,楚元析的皇位保不住了,这是已经是每个人的共识一般了。昔日整个大周最井然有序的地方,如今也是这世上最混乱的地方,一如当年楚元析打进京城的时候一般。

局势朝着可以预见到的不可挽回的地步凶猛的发展着,楚元析浴血奋战的几日,到了今日心中却突然变得平静起来了。成王败寇,他从来不是输不起的人,只不过想起妻儿,心中无法控制的涌起了一股愧疚于自责,他终究是没有能够将他们保护好!

楚元析的脚步加快,大步流星的朝着椒房殿的方向走去,他身上的已经被血水染红,如同穿着一件红色的铠甲一般,脸上也是沾着厚重而粘稠的血液,几乎只有两只眼睛露在了外面。

他没有理会路上的宫人看他如同看着饿鬼一般的眼神,笔直的坚定的朝着椒房殿的方向走去,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妻子与孩子。

除了对皇后忠心耿耿的几个宫人之外,这里大部分的人都逃走了,谁都知道楚寒灏最恨的人不是楚元析,而是住在这里的哪一位!

昔日代表着三千宠爱的椒房殿,此刻显得凄冷无比。

楚元析的脚步在路过院子中央养着小金鱼的水缸前面顿了一下,因为无人再有心打理,里面的金鱼早已经饿死了,翻着鱼肚子,凄凄惨惨的漂浮在水中。

他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微微一愣,随即将鱼的尸体拨开,用水舀了些水,将脸上的血渍清理了一下,虽然不至于变得整洁,但是也不似方才那般的吓人了。

屋子里面还是如春天一般的温暖,他从门口静静的进去。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面放置着一张婴儿床,旁边坐着一个绝美的女人,女人面色宁静,手轻轻的拍着孩子,嘴里面轻声哼着摇篮曲,仿佛外面不管如何的翻天覆地,这里还是温暖宁静一般。

楚元析走了进去,将脚步放的轻轻的,好像怕吵醒摇篮之中的孩子一般。

他走近,从后面轻轻的将女人的腰环住,轻微的叹了口气。

女人的眸子黯然了一些,轻声问道:“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吗?”

“对不起!”楚元析自责的说道,他随即唇边挑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大势已去,楚寒灏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够来到这里了!”

“他们呢?”高若言问道,“我的家人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生死未知!”

“唉!”高若言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命吧,爷爷说他不后悔,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嫁给我,从来没有后悔吗?”楚元析因为疯狂的杀伐而冰冷锋利的心顿时柔软了下来,将女人收的更紧了一些。

“为什么要后悔呢?”高若言轻声说道,“你给了我一个女人最高的地位,你给我了你独一无二的宠爱与爱情,你把你能够给我的东西全部都给我了!”

“可是我却还是让你落到了现在这么的境地!”楚元析叹道,“我可以死,但是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跟孩子也收到我的牵连!”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文书,看着高若言带着泪光的眼睛说道:“我在山西还有五万大军,这是降书,你将此份文书交给楚寒灏,换他留你们母子一命!还有,你将我的人头交给他,凭着你们以前的情谊,他不会为难你的……你若心中还有他……”

“别说了!”高若言呵斥了一声,“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既然嫁给了你,就愿意同你同生共死……”

“你让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呢?”楚元析苦笑了一声,继续捧着她的脸说道,“知道你的心意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你得为了我们的孩子活下去!记住了吗?”

高若言泪流满面,艰难的点了点头。

外面已经响起了喊杀的声音,楚元析拿出匕首放到了高若言的手中,说道:“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不是登上皇位,而是跟你成亲的时候。以后没有我,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我爱你!”

他又走到了摇篮边上,将摇篮你们的孩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即抓着高若言的双手,将她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高若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惊讶的张大了嘴,不断的摇着头,她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之中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知道楚元析倒在了地上,才从喉咙之中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声。

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抓着衣服的前襟,退了好几步,才在椅子上面坐下,看着楚元析的尸体,看着他眸子里面的眷念,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这一刻的心会这么痛呢?

楚寒灏带着大军将椒房殿包围的时候,椒房殿外面只剩下少数几个宫人,想要尽最后一丝力量保护里面的女主人,虽然是螳臂当车,但是却也值得敬佩。

宫人被大军用乱箭射死,楚寒灏挥手让他们停止攻击,他目光冷厉的将屋子看了一眼,重新回到皇宫并未让他的面色有好转,反而更加的阴沉。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站在这个自己母后曾经居住的地方,曾经那些或是痛苦或是欢愉的回忆全部一股脑儿的涌现在了脑海之中。

他大步流星的进入椒房殿,目光锋利凛冽的将里面的情况看了一眼。

楚元析的尸体躺在屋子中央,血水一直流到了门槛儿,高若言一眼冷漠高贵的坐在主位,手上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旁边不远处是熟睡的婴儿。

她似乎跟记忆之中的人还是一样,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为人母的她更加的风情万种,当上皇宫的她更加的雍容华贵。

楚寒灏唇边泛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眼神却如寒冬一般:“你杀了他。”不是询问,是陈述。

高若言咽了口唾沫,慢慢的将眸子抬起,她的背脊笔直如雪峰一般,即便是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她还是在努力维持着作为一个皇后,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

她宁愿自己是为了权力,为了活下去而无情无义之人,而不愿别人可怜她,嘲笑她。

他想要看到她后悔?她便偏不让他如愿。

“这算是给你重新回到皇宫的贺礼吧!”高若言冷漠的脸上泛起一丝浅而淡的笑意,目光平静之中带着丝丝讥讽,没有楚寒灏想象中的惊慌失措,痛苦害怕或者后悔不已。

“这果然才是你的风格!”楚寒灏呵呵冷笑,他慢慢的走到了婴儿床旁边,看着里面睡熟的婴儿,“好可爱的孩子!”

高若言的面色这才闪过一丝害怕,咬了咬唇说道:“孩子是无辜的……”

楚寒灏突然转过来,冷声说道:“孩子是无辜的?楚元析又杀了我楚家多少孩子呢……诚亲王的嫡子被楚元析杀死的时候,也不过这孩子现在这般大吧!”

“我不是在求你放过这个孩子!”高若言的声音突然尖锐冷厉起来,“我现在是在跟你谈条件!”

她扬了扬手上的文书又道:“这一封是山西五万大军的降书,不知道我们母子是否能够抵得上成千上万将士的性命!”

楚寒灏的眼睛微微一眯,没有立即答话。

高若言从椅子上面起身,缓缓的跪在了楚寒灏的面前,说道:“我们母子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希望你能够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知道你恨我,你也应该恨我,可是现在跪在你面前的不是曾经背叛你的情人,而是楚元析的皇后,摇篮里面的不是你的情人的野种,也是楚元析的骨肉。如果你想要山西长治久安,如果你想要挽救数万人的性命,那么请你为了大局考虑,考虑一下我的话!”

“就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面我也不会杀你的!”楚寒灏嘴角一扬,“我虽然恨你,可是我也宁愿看着你以更沉重的方式活下去!既然你给我准备了厚礼,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扬了扬手,手下随即推着一人入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高若琪,他手上端着一个盘子,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楚寒灏将盘子上面的红布掀开,里面是两颗人头,分别是淮南王以及淮南王世子也就是高若言的父亲。

“皇祖母还有父皇的死人都跟你有关,我杀你爷爷还有父亲,一命尝一命!”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你应该没什么好说的吧!”

“你说的不错,一命还一命,这是应该的!”高若言的泪水忍不住往下落,她倔强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而这个时候,摇篮里面的孩子却似感受到了那股肃杀之气一般,终于苦哭闹了起来。可是他这一次哭闹,却没有似往常一般,有许多的人前来哄着,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孩子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屋子里面的氛围,因为孩子的哭声而变得凄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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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逝去……

出云谷内,虽然已经开春多时,阳光明媚,让大地到处都染上一丝暖意,打算左丘易身上还是围着厚重的斗篷。

他在山坡之上吹着和煦的风,看着天边的浮云,脸色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红润,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清亮,消瘦的脸色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楚公子已经包围了京城,楚元析现在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了,看来大势已定了!”武伯看着扶着轮椅,语气之中带着一分欣慰的说道,“公子你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嗯!”左丘易点了点头,“族人们的安置怎么样了?”

“都已经妥当了!”武伯说道,“以新的身份融入外面的世界,只要等楚公子重新掌管大权,山阴族会慢慢的被世人遗忘而得到真正的安宁的!”

“那便好!”左丘易轻微的咳嗽了一声,黑亮的眸子里面的光彩在逐渐的散去,终于将那一抹思念不舍之情说了出来,“依依呢?”

“她在新的地方生活的很好,跟孩子们一起生活玩闹!”武伯语气淡淡的说道,心里面却是止不住的心疼。

“那便好,她从以前开始就喜欢那种生活的,我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左丘易的声音越来越轻,“带我去父亲那里吧!”

没一会儿左丘易来到了左丘翎的身边,目光之中全是自责不忍,叹道:“儿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只是父亲膝下只有我一人,我去不能够尽孝,从小就让父亲为我操心,以后父亲又要孤苦伶仃的过日子了,儿子心里面过意不去!”

左丘翎被人口口声声的叫做神医,却不能够救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心里面又如何不自责呢?

“是父亲无能……”左丘翎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初最心爱的女人离开了自己,他曾一度喝酒度日,甚至想要寻死。

那个时候易儿摔断了腿,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需要照顾,他的孩子还小,就算是为了他的孩子,他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左丘易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精神支柱,而现在自己的力量却不能够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日比一日虚弱,他面上没有多少反应,谁知道他心里面却是掀起了多少的波澜呢!

“父亲,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左丘易说道,“这是我最后的夙愿!”

“我答应你就是了!”听着儿子虚弱的语气,左丘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他面上看起来清冷无比,若非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他又怎么会轻易的将自己的情绪透露出来呢!

“如此我便是放心了!”左丘易轻轻的说道。

族长为山阴族新寻找的地方,在一个僻静的山谷里面,但是没有似出云谷这般的与世隔绝,族里面的人也可以跟山谷周围的村名来往。

而族长这一次也没有非要所有的人必须都到新的地方居住,而是让大家随着随着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自己选择。有的人喜欢清静的归隐生活,那么久留下,有的人喜欢红尘的繁华,那么久入世,不过前提是只要山阴族有难,必须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相助。

依依选择留了下来,照顾这些残障的孩子,而这些孩子也不必被单独的隔离出来以保证村子的安宁,很多孩子已经被父母接了回去,毕竟只要是自己的骨肉,即便是有缺陷,又有几个人真的会嫌弃呢!

可是还是有几个剩下的,她便陪在了他们的身边。

她从来都是一个喜欢安宁生活的姑娘,以前跟左丘易还有婚约在身的时候,她老是想要好好的提升自己,好让自己配得上他。她知道他将会离开出云谷生活在外面的世界,所以她也试着去了解外面的世界,虽然那万丈红尘并非是她喜欢的东西。

跟左丘易解除婚约,来到了这个新的世外桃源,她不知道左丘易是否会选择来到了这里,毕竟以他的才华与抱负,回到这里实在是浪费了,所以她感觉自己似乎与他已经断绝了怜惜一般。

知道自己未来的生活可能不会再有那个人的存在,她终于可以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再去为了配合那个男人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她的内心深处找到了更多的安宁。

她有时候会想起对柳越越的那一股子因为吃醋而生出来的戾气,到现在为止都觉得十分的吃惊,那个时候怎么会有那种想要将一个人杀死那种可怕的想法呢!

父亲找的这个新的地方比出云谷还要美丽,一年四季如春,到处都开着灿烂的繁花,每一天她都能够闻到四溢的花香,每一天都能够听到清脆的鸟鸣声。

这一日阳光依然明媚,她坐在草地之上看着天边流动的浮云的时候,突然心口传来一阵疼痛,左边的眼睛里面无缘无故的流下来了一滴泪水,她将眼泪擦干,突然之间一阵心悸慌乱,发生什么事情了?

“依依姐姐,风筝落到树上了!”远处有小孩子的呼唤声。

依依将方才那股莫名奇妙的情绪忽略,应了一声:“来了!”随即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叶子,朝着那些孩子跑了过去。

而不远处站着她的母亲,目光忧虑怜惜的看着她此刻无忧无虑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在沸城等待着前方传来消息的柳越越同时收到了两封书信,一封是前方传来的战报,当然是大喜事,楚寒灏已经攻破了京城,想来很快就能够前来接她们重新回到京城了。

这一封捷报传来的时候,柳越越立即让人将前方这个令人欢欣鼓舞的消息传了出来,整个沸城也因为这个消息沸腾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跟着柳越越来到了沸城的大臣,更是觉得那个时候投奔楚寒灏的决定是再正确不过了!

张家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不已,父亲的仇,张枫远的仇,终于报了!

而他们现在也只是欢欢喜喜的收拾东西,准备随时回到京城,回到了这个熟悉的故乡去了。

另一封信是武伯亲自带来的,柳越越在看到武伯的脸色的时候,几乎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走了吗?”柳越越声音哽咽的问道。

“是!”

“留下了什么话吗?”

“没有!”

“哦!”柳越越将脸色的泪水摸了一把,“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很平静!”

“哦,那就好!”柳越越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想要大声哭泣的声音。

“这是公子临终之前让老奴转赠楚公子的东西,希望圣女能够代老奴转交一下!如此老奴就不用再去京城一趟了!”武伯将一个盒子递给了柳越越。

“好!”柳越越吸了吸鼻子,将盒子接过,“左丘叔叔,还好吗?”

“主子……已经出去云游了,出云谷也没有什么是值得主子挂念的了!”武伯说道,“主子在公子临终前答应过公子要好好的生活,主子一向言而有信,何况还是公子的话,故而主子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生活下去的!”

“那我能够去祭奠一下他吗?”柳越越又问道。

“公子是火化的,老奴将公子的骨灰撒在了出云谷,并未曾留下骨灰。圣女若是思念公子,可去出云谷走走!”

“武伯,你跟我回京吧,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柳越越说道。

“不必了!”武伯淡淡的一笑,“我会继续留在出云谷,那里毕竟是老奴长大的地方,在那里养老,替公子看着出云谷,对于老奴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生活!”

武伯只是将该转交的东西转交给了柳越越,留下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左丘易去世的消息柳越越没有在这个大家都正高兴的时候说出去,知道内情的就只有燕云十八骑还有天机阁那些山阴族的人。

左丘易在山阴族内威信很高,很受人爱戴,故而知道他仙逝的事情,没有人是不难过的。

柳越越想起左丘易对自己的照顾,偷偷的哭了几场,没有叫张家的人发现什么,只是心里面再难受,日子还得过下去,毕竟柳越越这个时候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她还得照顾着整个张家还有沸城。

在十日之后,楚寒灏终于派人前来沸城,将他们接回京城。

由于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故而在接到命令的当天,就启程回去了京城。

柳越越看着沸城的天空,面上的忧郁之色渐生,待空了,都安定了,她还会回来这里的,看看这里的人,然后去出云谷看看武伯,看看左丘易,看看那个自己人生的转折点。

这些人来到了沸城的时候是被楚元析的大军追赶着,受尽了惊吓,而现在却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浩浩荡荡从容的回来了。

楚寒灏是在城门口等着他们回来的。

他骑在高大的马上,浑身沐浴在阳光之中。身上收拾的很清爽,好像又回到那个跋扈的东宫太子一般,只不过多了几分沉稳霸气。

柳越越远远的看着,嘴角渐渐泛起一丝微笑。

第九十一章 情敌见面

待前面马车之上的人慢慢的靠近,楚寒灏在看清楚挑开车帘子的女子之后,眼睛里面的黑色愈发的深了,紧珉的嘴角终于微微的松开,泛起一丝淡而柔和的笑意。

他手下的人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位重新回到皇位的帝王,近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阴沉着脸,并未有重新回到权力巅峰的喜悦之情,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杀戮,将以前背叛过他的人全部杀了。

直到现在,他方才露出了些许的笑意,眸子里面也浮现了一些暖色。

手下人知道他的情绪浮动全部来自于马车上的那位女子,而她也将成为足以与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楚寒灏下马,然后快步走到了马车边上,伸出手将马车内的女子扶了下来,嘴角毫不掩饰的翘了一下,柔声说道:“你总算是来了,不是让你快些来的吗?怎生走了十来日?不知道我在等你么?”

“你若是想我早些来,干嘛不亲自来接我?”柳越越跳下了马车,看着京城的巍峨的城门,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京城我终于又回来了!”

“我不是这里有事情耽搁了吗?”楚寒灏目光紧紧的盯着柳越越的眼睛,“你难道一点都不想见我,一路上可是一点都着急!”

“你倒是只为自己着想!”柳越越笑道,“可我这一路还得照顾着我这一家子的女人孩子呢!”

她顿了顿:“而且,我是一点都不想你!”

这两人的感情很好,这是大家伙儿都知道的,所以两人在大家面前打情骂俏的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楚寒灏的手下倒是很感激柳越越的到来,因为此刻的陛下身上才多了些人情味儿,之前可是冷冰冰的吓人的很!

张家的人还是回到的原来的相府,楚寒灏早在他们来这里之间就将这里收拾妥当了,之前相府的下人虽然四下离散,死伤的也不少,现在能够回来的都回来了,又招了很多新的人,比起之前却也不差。

楚寒灏只是在城门口接到了他们,因为朝着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故而并没有将他们送回相府,只是嘱咐若是相府内还差什么,只管跟他说就是了。

回到熟悉环境里面的女人们都很激动,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看了一番,虽然现在相府布置的跟以前相比甚至还要精致繁华一些,但是相府遭此一劫,院子还是那个院子,相府还是那个相府,总是有些不同的。

陌生的下人的面孔,陌生的精致,屋子里面陌生的装饰,似乎都在提醒着这里曾经遭遇着什么。

柳越越最先来到了大厅,这里曾经停放着张世良的棺木,在他还没有入土为安的时候,就被楚元析的大军将他的尸体拖了出去。而如今这里已经看到半分当初凄惨的样子,只是她想起来,却恍如隔世一般。

她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自己大起大落的人生体验约莫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张世良的尸体被赵墨轩掩埋了,好在那个时候楚元析需要以前效忠大皇子的人的支持,故而并未惩罚他。后来楚寒灏回来之后,就将张世良迁到了忠良墓,是专门安葬忠良的地方,算是他对张世良最后的心意了。

虽然相府是她在这个世界开始的地方,但是她对相府的感情自然没有另外几人那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感情,故而只是到晓霖院走了一遭,张舜华已经死了,她现在只是柳越越而已,故而以后也不能够住在相府内。

好在楚寒灏的考虑还算是充分,在相府的旁边选了一处宅子,让她暂时的居住一下。

柳越越是在路上得知楚寒灏的这个安排的,她当时倒是并没想到太多,只是觉得张舜华以前的身份肯定会被人拿来做文章的,早些跟以前的身份分离清楚也好。

只是跟她一辆车照顾她的柔儿心中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姐,你与陛下既然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为何不直接住在皇宫?陛下为何要将你安排住在外面呢?”

“谁知道呢?”柳越越耸了耸肩膀,倒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肯定是有他的考虑的!”

相府跟她的宅子之间是开了一道门的,柳越越逛完了相府,就来了自己暂时住的地方看看。柔儿比她要热络一些,早就指挥着下人们忙进忙出了。

只是将自己即将落脚的地方略微的熟悉了一下,柳越越随即来了皇宫。

不管是侍卫还是宫人都知道这位柳姑娘的身份,虽然现在还没有册封的身份,可是她陪着陛下出生入死,不管是在民中还是在军中的威信都极高,而且还是跟陛下拜过堂的正式的夫人,想来应该就是未来的皇后吧!

楚寒灏被政事绊住了,柳越越等了他老半日之后,渐渐的有些不耐烦了,她想起来,根据秦岩给她的消息来说,楚元析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楚寒灏却并未将高若言杀了,而是将他们母子软禁在宫内,于是就想去见一见高若言。

她没有想过示威,只是心中认清了自己对楚寒灏的感情之后,高若言作为他的初恋,作为伤他最深的女人,定然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么她的心中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儿!所以对高若言现在的状态很好奇罢了。

高若言依旧还是住在椒房殿内,据说椒房殿是当年先帝位先皇后专门修建的,先帝爷一生最宠爱的就是先皇后,即便是先皇后故去后,这椒房殿也是一直空着的。椒房殿代表着帝王的宠爱,代表着身份的尊荣,代表着在皇宫独一无二的地位。

椒房殿外又不少的侍卫守着,里面的只有少数的宫人正在忙碌着,这么庞大的宫殿,这点人数的宫人显得有些不搭配。院子中央鱼缸里面的鱼儿的尸体已经被清理了,但是里面空空如也,也并未添些新的活物。

她缓缓的来到了大殿,有两个宫女守在门口,她们应该是新来的,故而认不得柳越越,将她拦下说道:“你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怎么敢随意闯进来呢!陛下可是吩咐了,旁人是不能够来这里的!”

“这个地方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这个人特别的好奇,越是奇怪的地方我就越是想要看看!”柳越越笑道,她轻松的将两个宫女轻轻地推了一下,然后入内,两个宫女知道这个女人能够进入皇宫,能够通过外面的侍卫进入椒房殿已经是不一般的人了,故而虽然陛下吩咐过,他们也并不敢真的阻拦。

高若言坐在圆桌旁边缝制着一件小衣服,她的身边不远处是一个摇篮,里面的孩子睡得香,她极其的认真,知道柳越越走近了之后方才有些慌忙的抬起了头。

不过眼里面的慌乱转瞬即逝,她维持一贯完美又温柔的笑意,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说道:“你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晚一些!”

“是吗?”柳越越就站在门边,环着双手看这里的人,“你难道一直盼着我来不成?”

“你从舞姬回到的巅峰,而我从云端变成了现在的阶下囚,你难道不应该耀武扬威一番吗?”高若言讽刺的说道,“我的一切都有将属于你,爱情还有地位!”

“你将我当做对手吗?可是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过真正的对手!如果我会得到些什么,那是我自己用自觉实力甚至是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而不是从你手上抢来的!你有今日是你自己的选择造成的,而不是我害的!如果当初你不曾将我当成对手,我那个时候或许就已经离开了京城,现在都在浪迹江湖呢!那么青儿也不会死吧……”

柳越越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你也得到了教训,家破人亡跟我那个时候又是何其的想象呢!不过我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来炫耀什么,毕竟当初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我,没有讽刺的意思,当初我逃出乐司坊的时候,是你一语断定了我已经死了!”

“这才是最讽刺的事情吧!”高若言讥讽的一笑,“你可知道我现在日夜都在为了这件事情而后悔呢!”

她的目光从孩子的脸色划过,温柔之色立显,顿了顿又道:“你也应该十分的清楚楚寒灏的个性,他一向都十分的痛恨背叛他的人,但是这一次却没有杀我,还让我住在椒房殿内,你难道一点都好奇吗?”

她起身慢慢的走到了孩子的身边,又轻声说道:“椒房殿以前是他母亲居住的地方,这地方对于我们来说有过太多的回忆了,特别是在先皇后过世之后,这个地方就是他避风的港湾,我也是经常在这里陪着他一起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柳越越表现的淡淡的,虽然心中对他们的过去极其的介意。

“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孩子的身份吗?”高若言的眸子里面泛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转过头定定的将留言的看了一眼。

第九十二章 他的惊喜

“什么身份?”柳越越狐疑的问道。

只可惜她的疑问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因为这个时候楚寒灏赶来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楚寒灏脸色略沉的看着柳越越,没有了方才刚见到她的时候的那么温存,似乎对她私自来到这里感到不满。

他赶来的很匆忙,看得出来有些微微的喘息,柳越越心中一沉,这么着急的赶来难道是怕自己杀了他们母子么?

“皇后娘娘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来看看老朋友都不可以么?”柳越越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现在重新当上皇帝了之后了不起了吗?难道我见一个人都需要经过你的批准不成?”

“别胡闹!”楚寒灏轻声呵斥了一声。

“切!”柳越越白了他一眼,背着手转身出了椒房殿。

楚寒灏看着柳越越的背影,他又看了一眼高若言,将她脸上那么讽刺收到了眼底,轻微的叹了口气,并未说什么,转身追了出去。

“怎么生气了?”楚寒灏跟上了留言的步伐,“好端端的怎么就闹别扭了?”

“闹什么别扭啊?你不希望我来椒房殿,我走就是了!”柳越越边走边说道,看也不看他一眼。

“来找我有事么?我放才是被一些政务耽搁了!”楚寒灏说道。

“左丘公子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吧?”柳越越突然顿住脚步说道,抬眸目光紧紧的看着他的脸色。

“嗯!”楚寒灏的脸色也是一寒,叹息道,“知道了。很可惜……我也很后悔,我原本有更多的机会跟他相处的,我原本有跟多的机会跟他讲讲母后的事情,我知道他一直都很想知道!”

他底眸看着自己的手背之上突起的血管,他的命是左丘易救的,他身上血流动的血液都是他的。他原本以为那些事情以后会有很多的时间来做的,可是时间却偏偏不等人,却连他的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左丘公子在临终给你留了东西!”柳越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方才等你的时候留在了御书房内,你真的应该好好的看看!”

左丘易给楚寒灏留下的东西可是金山银山都比不了的,大周在短暂的时间内经历过多次的战乱,波及到的地方也比较广阔,短时间内也丧失了很多的劳动力,想要恢复以前的国力,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左丘易将自己关于如何发展民生经济,如何制衡官场,如何对外社交等等方面的事情的想法全部都写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笔力还很強劲,越到了后面笔力越是虚浮,柳越越看着那些字迹,不敢想象那个清冷的男子如何拖着越发虚弱的身体彻夜不眠的将自己心中的见解全部都写了出来。

“嗯!”楚寒灏叹道,“我会的!”

柳越越想了想,不想要将自己的疑问带出宫去,问道:“你放才这么着急的赶来椒房殿,是因为害怕我将他们母子杀了吗?”

楚寒灏没有想到柳越越会如此直接挑明这个话题,眸子略微有些慌乱,他蹙了蹙眉问道:“你会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毕竟青儿的死跟她有直接关系,相府的落败跟她有间接的关系,沸城的时候可是想要把我们一家弄死,但是那个时候各为其主,也可以理解。既然你不杀她,肯定有你的理由,那么我也没有必要跟你对着干!”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柳越越面上可是表现得丝毫不在乎,说话的语气也是清清淡淡的,她看着天色假装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今日赶路累死我了,我得回去休息一下了!”

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楚寒灏突然将她拉住,沉声说道:“你这会儿还不能够走!”

“为啥?”柳越越挣扎了一下,“趁我还好好儿说话的时候,给我松手啊!”

楚寒灏自然没有松手,而是拖着她一直来到了皇宫内的液湖边上。

夜色已经悄悄的升起,月亮害羞的躲在云层的后面。四月的夜风已经带着温湿的暖意,将两人的头发扬起。

楚寒灏看着平静的湖面,侧过头深深的看了柳越越一眼,目光之中有些兴奋也有些高兴,他在她的耳边说道:“好好的看着前面!”

他说完之后就拍了拍手,就在这个时候,有些零星的光点从湖对岸慢慢的划了过来,等靠近了方才发现那是几只纸质的小船,每支小船船身都放着一只小小的蜡烛。

随即有无数的光点靠着湖中心靠近,然后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可观的形状。柳越越瞧了一眼,那是一个爱心吗?

无数的纸质小船汇聚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上面的蜡烛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洒在湖面的光也为轻轻的涟漪切割成了无数块儿,让整个冰冷的湖面多了几分迤逦的味道。

她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楚寒灏:“我在等你的时候你难不成就是在准备这个?还有啊,那个爱心的形状,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用告诉我喜欢吗?”楚寒灏微微一笑说道。

“嗯!”柳越越点了点头,压抑住心头的狂喜,这还是有人第一次为她费心准备这么浪漫的东西,昧着良心说道,“还行吧!”

“喜欢就好!”楚寒灏已经从她的眼睛里面读出了他想要的东西,然后接着拉着她来到了一旁的草地,他在草地上面也准备一波惊喜。用五彩的琉璃灯为了一个圆形,在圆形里面摆放着一些点心和酒。

“请!”楚寒灏做了一个很绅士的动作。

柳越越心疼甜蜜丝丝的泛起,她来到圆形内,坐好,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楚寒灏还为为她准备这些东西。

“回到皇宫的时候我就老是想起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再回到这里来!”楚寒灏倒一杯酒递到了柳越越的手上,“然后我就想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欠你的太多了,而性命相报显得不合实际,因为你定然也是希望我活着陪在你的身边的,故而我左思右想,是能够讨你的开心了,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你做这些只是为了报答我吗?”柳越越不高兴的嘟着嘴。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很多遍了,你也应该已经听过好多遍了!”楚寒灏吹着温暖的夜风给自己到了一杯,然后给柳越越碰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只是对我而言,你开心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吧,接受你这个说法!”柳越越说道,将酒杯的酒一口喝掉。

“还生气吗?”楚寒灏挑眉问道。

“看你的表现吧!”柳越越眨了眨眼睛说道。

柳越越的气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等气消了下来才回想起来,高若言当初可是拿着降书换了他们母子的性命,若是自己贸然的将两人给弄死了,而山西那边的交接还没有完全的完成,若是那只部队发生哗变,岂不是又会枉送许多人的性命?难怪他会紧张的!

两人也是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上回子略微亲近的时候还是在军营分别的时候。

此刻在环境的衬托之下,渐渐的打开了心扉,开始诉说着彼此在分别期间发生的事情。两人虽然一直有通信,但是信上一般只说些要紧的,那些细微的感受,那些精彩的旁枝末节,自然也需要用言语来表达,而不是冰冷的文字。

“我们过一段时间回出云谷去看看吧!”柳越越说道,“我想去看看左丘易!”

“好!”楚寒灏已经略微有了两分酒意,揽着柳越越的腰从善如流的说道。

“武伯现在不肯离开出云谷,可是他总是会有老的时候,等他老了不能动了,我们在把他接回来照顾吧!”柳越越也喝了不少,面色潮红的说道,“还有左丘叔叔,他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一定要替左丘易孝敬他!”

“都听你的!”楚寒灏说道。

“你今儿怎么那么好说话?”柳越越醉眼迷蒙的捧着楚寒灏的脸说道,“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可爱?”她说着就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楚寒灏感觉到了唇上甜蜜的柔软离开,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按住了柳越越的后脑勺,再一次主动的吻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或许是因为这夜风着实温柔,或许是因为这环境的暧昧,他的吻比起上一回的狂风暴雨要温柔很多,如春风一般。

被自己爱的人拥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柳越越此刻完全沉浸在楚寒灏带着他的温柔的海洋之中,忘了自己是谁,望了自己将来做什么,忘了自己来时的路了。

当衣服被脱掉的时候,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她战栗了一下,神智有一瞬间是清醒了,她想要将身上的男人推开,但是男人如火一般炽热的吻再一次的醒来,让她好不容易回归的理智再一次消失无踪,只能够在男人制造的欲海里面不断的沉沦,沉沦……

第九十三章 迷乱的初夜……

柳越越是在阳光与窗外的鸟啼声的双重惊扰之下醒过来的,这一觉睡得很饱,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懒腰,可是两只胳膊抬起来的时候,却是牵着一阵酸痛,让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急忙睁开眼睛。

昨晚上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面不断的重现,让她忍不住面红心跳,她跟楚寒灏……居然酒后乱性,上床了……

她立即想要寻找楚寒灏的身影,可是身旁空空如也,若非身体如车碾过一般的疼痛,她会因为昨晚上不过是酒后乱性而已。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心里估摸着楚寒灏应该上朝去了,也好,免去了尴尬。

怎么就莫名奇妙的失控了呢!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弄假成真,真跟他成了夫妻呢?

应该是回到京城的喜悦之情再加上那家伙费尽心思准备的惊喜让她的防线垮塌了,想到此,她不得不怀疑昨晚上是不是那家伙的处心积虑。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想要翻个身,下身又是一阵疼痛,她吸了一口冷气,又是腰酸背痛的,如果楚寒灏现在在这里的话,真想给他几巴掌!

有宫女轻手轻脚的醒来,瞧见柳越越还没有醒,也不敢打扰,连呼吸都放轻了,将热水放下与新衣服,又轻轻的出了去。

当然现在这点疼痛跟柳越越联系内力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痛根本不能够相提并论,一想到修行时候的事情,不免又想起来左丘易,心头涌起了一阵难过,不过这阵子的难过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她必须要在楚寒灏下朝回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待宫女都出去之后,柳越越快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了衣服,洗了脸,然后从窗户悄悄的溜了出去,没有打扰任何人。

她刚离开没一会儿,大门就被打开了,楚寒灏迈着稳重的步伐踏入,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满足而又和煦的笑容。

他早上的时候醒得很早,身旁的女人还没有苏醒,看来昨晚上是真的累坏了,想到此,他不免嘴角微微翘起,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吻之后,才轻手轻脚的起床上朝。

他一路上都在回味昨晚睡得感觉,导致上朝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想到那女人醒来之后会有的反应,嘴角又不自觉得扬了起来。

当然正在禀奏的大臣并不知道这位威严的皇帝心里面想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所禀报的事情并没有得到皇帝任何的回应,他抬起眸子去去将皇帝看了一眼的时候,却见他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由得心中一突,心道这位皇帝果然不似以前了,比以前更加的深沉稳重,比以前更加的难以捉摸了……

楚寒灏生平第一次觉得早朝是如此的冗长,好不容易等到那些大臣将准备禀报的事都禀报完了之后,他方才匆匆忙忙的回了养心殿。跟守在外面的宫人询问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得知还在睡觉的时候,他才轻轻的进了来。

跟这女人睡在一处不是第一次了,他一直记得女人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情会显得很慵懒,先是轻轻的哼一声,然后一只手会搭在眼睛上面,慵懒在枕头上面磨蹭一下,像一只温顺又可爱的猫儿一般,可是一丝不挂的相见今天还是第一次,肌肤相亲也是第一次,他十分的好奇今天女人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模样的。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等他入内的时候,屋子里空空如也,只有那乱糟糟的床铺提醒着他昨晚上是多么的激烈。

他不由得失笑出声,他想到很多种那女人醒来之后的情形,羞涩的,愤怒的,幸福的,唯独没有想到她会逃走,她可真是会带给自己意外啊!

柳越越风风火火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宅院,这时候柔儿已经带领着下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因为府上没有管家,而柳越越对柔儿又没有什么防备,自己的钱随意她指使着,故而在她消失的一晚上时间内,这小院子又多了些生活气息,当然柔儿了解她的喜好,一切都是照着她喜欢的样子来的。

柳越越抱着手臂走到了正在让下人们摆放着花盆的柔儿的身后,嘟着嘴说道:“小姐我一晚上没有回来,你居然都不担心?”

柔儿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拍着胸脯说道:“小姐,你这是要吓死我啊!奴婢有什么可担心的,秀儿姐姐专门来说了,你昨晚上留在了皇宫内过夜!”

想到小姐跟陛下本来就是夫妻睡在一起才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陛下要让小姐住在外面呢?这是柔儿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秀儿?”柳越越想起来倒是许久没有见到秀儿了,上回子军营发生地震瘟疫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她,因为楚寒灏派出去的那一支轻骑兵就是由她来指挥的,可见楚寒灏对她的信任与重视,“这点小事怎么还有她来跑腿?”

“其实不管是相府还是小姐这院子都是秀儿姐姐亲自收拾的!”柔儿说道,“陛下让秀儿姐姐负责,就是因为秀儿姐姐原来在相府呆过知道相府原来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小姐你的喜好吧!”

虽然知道秀儿是陛下身边最信任最看重的人之一,她心里面也十分的佩服,一个女人居然能够这么厉害,也是给女人长脸,可是柔儿还是喜欢称呼她为秀儿姐姐,并没有以她现在的官职来称呼她,她没有任何想要贬低她的意思,更没有要可以提醒她曾是是享福的侍女的事情,只是觉得那几年一起经过的日子对她来说很珍贵而已,她想要保存那一份记忆。

毕竟原来一起来到小姐身边的四个人,如今也就剩下她们两人而已。

柔儿随即注意到了柳越越脖子上面的吻痕,羞红了脸,又想到小姐居然这么大摇大摆的回来,这不知道多少人瞧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嚼舌根子,急忙在她耳畔悄悄的提醒了一句。

柳越越的脸色顿时也羞红了,将自己的脖子捂住,急急忙忙的跑回屋子里面。

她离开的时候匆匆忙忙的,不想惊动宫女,故而换了衣服就离开了,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回到卧室之后,才在镜子里面发现自己的脖子一直到锁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有些已经泛紫了。她脸色红的要滴血一般,又羞又气,这一下子脸丢大了,难怪回来的时候人们在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的,要是见到楚寒灏了,非得将他打一顿出气不可。

柔儿机灵,急忙让人给柳越越准备了热水,让她好好的洗一下。

柳越越不好意思,一个人都没有留下,自己泡澡,等脱了衣服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特别是大腿内侧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她又一次的回忆起了一些不健康的画面,在现代的时候她虽然是个宅女,但是念大学的时候跟同寝室的也不是没有看到av,可是亲身经历才知道,原来现实可以更加的激烈,其实除了刚开始有点疼之外,还挺舒服的……

她朝着自己的脸色泼了些水,暗骂自己太色了,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呢……可是越是骂自己,脑子里面就想的越多,昨晚上的记忆也越发的清晰了起来,她不免又想起来了楚寒灏的身材,瘦但是确全是结实的肌肉,匀称而挺拔,肌肤比现在脸色的皮肤要白一些,可是却丝毫不显得娘气,六块腹肌人鱼线都不少,双腿修长而结实……

她泡在的热水之中,闭上眼睛舒服的**了一声,全身的疲乏都好像舒缓了很多。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两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然后轻轻的揉了起来,她以为是柔儿也就没有在意。

“为什么不等我下朝回来?”

冷不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柳越越一下子就把眼睛睁开了,然后转过头望去,结结巴巴的说道:“楚……楚寒灏!”

楚寒灏很满意她此刻的惊慌,认为自己的恶作剧还是有些作用的,微微一笑,用戏虐的语气说道:“不过才一个时辰没有见面而已,干嘛这么吃惊!”

“我在洗澡,你没看到吗?你突然闯进来,我当然会吃惊啊!”柳越越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出去!”

“为什么我要出去?”楚寒灏将眉毛挑起,以一种放荡的目光将柳越越扫了一眼,吓得她立即将自己往水里面沉了沉,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藏什么藏?”楚寒灏笑道,“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有见过的吗?”

柳越越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很不想此刻在气势上输给他,奈何她现在光溜溜的,想硬气也硬不起来啊,只得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你能不能够先出去一下,有什么事情等我洗完澡了再说?”

楚寒灏只是抱着手臂见她定定的看住,过了许久才有了些许的动作,就在柳越越以为他这是要出去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开始自顾自的脱自己的衣服!

“喂喂,你想要干嘛?”柳越越急忙惊慌的喊道。

“洗澡啊!”楚寒灏理所应当的说道,“昨晚上累极了,今早上必须有些政事要处理,故而没有时间洗澡,比昨晚上出了一场大汗,此刻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这里有现成的洗澡水,洗个澡不成吗?”

“要洗澡你回宫去洗,这是我的地方!”柳越越又气又急,可是这个时候除了喊两嗓子以外,她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而且声音也不敢太大了,就怕外面的下人听到笑话她。

第九十四章 被吃干抹净了……

楚寒灏打定主意做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柳越越的几句话就打消了?

他很快就把自己脱光了,柳越越见没有办法用言语阻止,鸵鸟般的将眼睛给捂上了,随即一想不对啊,干嘛要怕他啊!

她出还打算进入浴桶内,急忙一掌拍在了水面,扬起的水花直朝着楚寒灏而去,他急忙抬起手臂挡了一下。

趁此空隙,她急忙从桶内起身然后一把将旁边的衣服抓过胡乱的裹在身上好歹将关键部位给遮住了,然后冷哼了一声:“你这个无耻之徒,你要洗就自己洗吧!”

楚寒灏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微微的眯起了,见她转身正准备离去的时候,迅出击,以迅雷之势将她从后面抱住了,然后捂住她准备惊叫的唇,屋子里面可不能够有什么声音传了出去叫外人听了去,毕竟他也是要脸的。

他将人抱起然后扔到了浴桶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无比,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柳越越被仍在浴桶内,喝了好几口自己的洗澡说,摸了一把脸色水渍,压低了声音喝道:“你有病啊!”

桶内的水因为刚才的激烈动作漫了出来,将整个房间的地面都打湿了,同时也出了巨大的响声,但是外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有病的是谁?”楚寒灏**着身子不满的说道,“有谁这么对待自己的丈夫的?”

柳越越急忙将自己的眼睛捂住:“你这个暴露狂,死变态!”

在她抱怨的时候,楚寒灏已经进了浴桶内,好在这浴桶够大,虽然两个人泡着也不觉得挤,柳越越不由得腹诽当初秀儿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把今天这种状况也想到了。

“别这么一脸防备的样子!”楚寒灏双臂搭在桶的边缘,享受的眯着眼睛,“虽然昨晚上的情况让我意犹未尽,但是我也不是禽兽,你昨晚上是第一次,会让你休息几天的!”

“哼!”柳越越转过了脑袋,还想又下一次?

楚寒灏见着柳越越气呼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愉悦的笑出了声,然后悄悄的朝着她移动了些许,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她抓到了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

“干嘛啊你!”柳越越自然不肯乖乖的配合,挣扎了一下,“别动手动脚的啊!”

“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话很多余吗?”楚寒灏声音沙哑的说道,“别动!”

他随即将手覆在了柳越越的后腰的位置,轻轻的揉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手法还是因为他用了内力的关系,柳越越觉得被他按摩的地方很舒服,暖暖的,她也学着他的模样,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起来,满足的哼了哼。

“别出声!”楚寒灏低声喝道,“不然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忍得住不在这里要了你!”

“流氓!”柳越越脸红红的骂了一声,然后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楚寒灏一条龙服务到底,在水温有些凉的时候将柳越越抱了起来,擦干净了然后将她放在了被窝里面,这才自己穿了衣服。

等到穿好衣服重新回到床边的时候,柳越越正在装睡,他也不点破,在她的耳边说道:“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趁着你现在还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以后入宫了,可就不比得外面了!”

他说完之后在柳越越的额头之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出了去,让外面的丫头进来收拾一下。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叫人看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想呢!柳越越闭着眼睛几乎能够听到丫头们的笑声还有柔儿低声的夹杂着笑意的呵斥,让她觉得更加没脸见人了,决定装睡到底。

心里面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事情怎么会这样,这下子好像真的被吃干抹净了……

她这一觉并没有眯多久,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些啜泣的声音,没一会儿柔儿推门进来问道:“小姐,你醒了么?”

柳越越坐了起身,只觉得方才被楚寒灏揉过的地方舒服了不少,问道:“外面怎么了?”

“是七小姐,要见小姐!”柔儿说道。

“芸儿?”柳越越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让柔儿找来了换洗的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即去了客厅。

张舜芸已经等在了客厅内,目光有些泛红,显然已经哭过一场了,共同患难过,柳越越已经将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张舜芸轻轻地摇了摇头,“是我有事情想要求二姐!”

“我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说吧!”柳越越坐下说道。

张舜芸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底眸说道:“是尚泉的事情!”

“尚泉?”柳越越将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尚泉就是在乐司坊内将她接回府上的那位尚大人,她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一回到京城就去找尚泉了吗?尚泉本来就有才名,想来她是动了真感情了,“他怎么啦?”

“陛下爱惜尚泉的才华,但是尚泉不肯降,所以陛下要杀了他!”张舜芸淌泪道,“虽然当初跟他是情非得已,但是他在我最危难的时候给了我一个遮风避雨的容身之地,怎么忍心见到他被杀呢,故而前来请求二姐,希望二姐能够救救他!”

说起尚泉柳越越倒是想起来两个人,一个是皇甫潜,当初柳越越想要将皇甫潜一同带回沸城,一来是为了张瞬瑶,二来是因为皇甫潜的确是个将才,三来就是皇甫潜的双亲早已经亡故,没什么亲人即便是投了楚寒灏也不会牵连太多的人。但是她当初只是将张舜芸一个人从尚府接了出来,就是因为尚泉的所有亲人全部都在京城,且都是从山西跟过来的,她不放心,若是只是带尚泉一人走,那么他在京城的老小都在遭殃。

而如今皇甫潜也是为楚寒灏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的地位不会比他跟着楚元析的时候低,心里面虽然对张瞬瑶当初的背叛存了几分芥蒂,到底还是有些感情在里面,再加上京中大势与柳越越的面子,两人走到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张舜芸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第二个人让柳越越想到的人就是在京城跟尚泉齐名的凌少宣了,楚寒灏回到京城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凌少宣的下落,想来已经逃跑了。

柳越越还记得他射自己那一箭的仇,故而不能够报仇,心里面觉得十分的不痛快,让秦岩四处去打听他的下落。

“尚泉……”柳越越轻微的呢喃着这个名字,想了想说道,“我去找陛下看看,看看是否能够救他,不敢保证,但是会尽力的!”

“多谢二姐!”张舜芸福身朝着她行了礼说道。

柳越越也不忍见着张舜芸以泪洗面的担心模样,故而收拾了一下就急急忙忙的入了宫,问了楚寒灏贴身伺候的太监方才知道原来柔夷王与王后来了。

柳越越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柔夷王不就是楚寒姝的丈夫么?那么柔夷王后自然就是楚寒姝了,倒是也有一年多未曾与她相见了,嫁为人妇而且已经当上王后的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柳越越本打算在御书房外面等上一会儿再去见楚寒灏的,故而在王宫内溜达一下,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昭仁宫外。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眸子里面流露出一丝忧伤,想起了大皇子。

她没有爱上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却在这个世界给过她无限的温暖,对她而言,就是哥哥一般的人物,这一点跟左丘易对她的意义是一样的。

可是随着他们的逝去,他们的事迹,他们的精神,他们的英姿,也就将被人慢慢的遗忘吧。如同这曾经繁华的昭仁宫,现在却是皇宫之中被遗忘的一个角落一般。

昭仁宫的匾牌之上布满了灰尘,四处全部都是蜘蛛网,里面充满了一种凄凉的荒芜之感。

“渺儿,你回来了?”一道苍老而艰涩的声音传来。

柳越越浑身一僵,急忙抬眸看去,只见着一个苍老的脏兮兮的神情迷乱的妇人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从她的眉目依稀能够辩认得出来她是谦贵妃。

在这个皇宫几次变化的混乱中,没有想到这个被世人遗忘的人,居然好好的活了下来,这一点几乎出了柳越越的意料之外。

昭仁宫内几乎没有宫人在了,她无法想象她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如何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之下生存下来的。

“谦贵妃?”柳越越声音有些紧,想起了大皇子临终之前的嘱托,顿时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回来之后居然完全望了这件事情!

她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恼怒自己如此的忘恩负义,在短短的时间难道将大皇子对她的恩情已经忘记了吗?

她走过去抓住了谦贵妃的手臂,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将她往外面带了出去,轻声说道:“对不起,你受苦了,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刚带着她出了昭仁宫的大门,柳越越就听到一声怯怯的声音传来:“是舜华姐姐吗?”

第九十五章 昭仁宫旧人

柳越越转过头去,只见着门口站着一位少女,正有些防备有些害怕的将脑袋探出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神里面透露些些不安于期待。

“十公主?”柳越越稍微楞了一下,“是你吗?”

楚寒窈的出现再一次出乎了柳越越的预料,因为从当初收到的情况来看,楚元析入京之后,虽然楚寒姝拼命想要保全皇室宗族的性命,但是还是有几位已经成年的皇子被杀害,未成年的皇子以及后宫嫔妃则是被发配到了边疆,这些流着皇族血脉的人跟那些大臣家眷不一样,留在京城后患太多,民心难以归顺。

路上寒苦,而皇子以及后宫的贵人们养尊处优久矣,能够挨到发配地的不多,而楚元析虽然表面答应不伤害那些未成年皇子的性命,但是还是暗中使了些手段,活着的人中皇子就更少了。

按照道理来说,楚寒灏在稳定的皇位之后才想起那些并不亲近的妹妹们,也派人前去接她们,按照道理来说楚寒窈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才对。

“是我,舜华姐姐!”楚寒窈这时候面上才展露出一丝羞怯却任何带着些许防备的笑意,从门后跑了出来,手脚有些无措的站在柳越越的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越越将楚寒窈打量了一下,算起来已经一年多没见了。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她应该是吃了不少苦,人倒是高了,但是也清瘦了,身上穿着宫女的陈旧的衣服,模样张开了不少,但是想来因为这一年多苦难的生活,眉宇之间少了不少年少时候的灵动,多了许多的谨慎与机警。

虽然以前在宫中的日子也过的并不平顺,但是皇太后还在的时候,她在太后的身边尚且过过几日好日子,不过时间到底太短了,而如今生活对她的磨砺更残酷,如今的她那里还有从前身为公主的尊贵的影子?

柳越越摸着楚寒窈的头发轻轻地叹了口气,抱歉的说道:“对不起!”从太后去世之后,她想到的从来都是自己,想要逃走,后来又想要找高若言复仇,彻底的将这个孩子忽略了。

楚寒窈眸子一黯低眸说道:“当初楚元析的人来到皇宫的时候,皇宫里面乱成了一团,所有的皇女与皇子都遭了殃,而我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恰巧那个时候我的宫内失了火,烧死了一个宫女,他们就将那人当成了我,说我殉国了,我悄悄的在皇宫内待了下来,虽然宫里面还剩下了不少以前宫内的老人,但是大抵是因为可怜我,故而并没有将我拆穿,反而时而接济了一下我。这昭仁宫平时几乎没人来,故而我就藏在了这里,虽然谦贵妃疯疯癫癫的,到底我们也是相伴着度过了这些日子!”

听完楚寒窈淡淡的又带这些委屈的诉说,柳越越更是心疼,问道:“你皇兄现在回到了皇宫内,你怎么不去找他呢?”

“我不敢!”楚寒窈的眼睛更红了,“因为二皇兄回来的时候,有人就把我的事情跟你他说了,然后他将我厚葬了,还追封为忠义公主……我怕我突然出现,会引起麻烦!”

“我这件事去我倒是还没有听说过,倒真是阴差阳错的,你跟我的状况很像,张舜华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越越姐姐,记住了吗?”柳越越摸了摸楚寒窈的脑袋说道,“这样好了,既然作为公主的你已经死了,不过作为楚寒窈的你还活着,你跟我一样,以后就以其他的身份活着就好,这样好了,待会儿你跟我去见你皇兄,我会跟他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的,让他再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柳越越带着两人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打算跟楚寒灏说上一声,将两人带出宫去,由她来找人照顾,她盘算了一下,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刚走了没一会儿,就见着前方有三人走了来,走在最中央的自然是穿着金色龙袍尊贵无比的楚寒灏,他左侧是一个男人,三十左右,英俊挺拔,留着浅浅的胡须,穿着异族人的服饰,他左边的是一位少妇,美丽动人,微微隆起的肚子一点没有让她看起来臃肿,反而多了几分风韵。

想来楚寒灏陪同着游览皇宫的应该就是楚寒姝夫妇了,柳越越正准备打招呼,楚寒姝早已经看到了她,急忙忙的挥了挥手,随即朝着她小跑而来,她突然鲁莽的举动,让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同时担忧的蹙了蹙眉,生怕她给摔了。

楚寒姝直接跑到了柳越越的面前,抓着她的双手,将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眉眼之间全是欢愉的笑意:“舜华,好久不见了!你的事情我全部都听说了,你真的很了不起,我替皇兄谢谢你!没有你,皇兄那有那么容易回来这里!”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真正厉害的是你的皇兄,我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而已!”柳越越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当初一别,匆匆已然一年多了,而你现在居然都当了母亲了!”

楚寒姝面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转过头去望了那短胡须的男人一眼,说道:“当初去和亲,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有想到我运气还不错,和亲的人选居然是他,他对我也是极好的!”

她说完之后,又将柳越越身后带着的两人打量了一下,第一眼没有将两人认出来,仔细辨别一下,才认出了两人,露出惊讶地神情,不知道是在惊讶在这里遇到了她们还是惊讶她们居然都还活着。

她看着楚寒窈的眼神透着些许的怜惜与惊喜,毕竟兄弟姐妹所剩无几,但是目光扫到苍老的谦贵妃的身上的时候,顿时变得冰冷无比又透着一股厌恶。

她望了柳越越一眼问道:“这是?”

“哦!”柳越越说道,“我放才碰到了她们,觉得她们生活到现在也是不易,故而想要将她们带出宫去,然后找人照料着!”

“不行!”

一道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柳越越疑惑地皱着眉头,见着楚寒灏大步流星的朝着她走了过来,面上的表情不怎么高兴。

“怎么了?”柳越越不解的问道,她以为以她现在跟楚寒灏的关系,以谦贵妃与楚寒窈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人,楚寒灏不会不同意她的想法的。

楚寒灏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见着谦贵妃的眼睛一亮,苍老的脸色露出惊喜狂乱的神色,大喊了一声:“渺儿!”随即朝着楚寒灏跑了过来,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服,“渺儿你总算是回来了,母妃等你等的好苦啊!”

楚寒灏的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厌恶,给楚寒姝递了一个眼色,楚寒姝立即对自己的丈夫,对眼前的情况还一无所知的柔夷王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从小生活的宫殿!”

柔夷王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叫楚寒姝拉着往前走去,只好慌忙间向楚寒灏告辞,看着自己的小妻子的目光包容又无可奈何。

待柔夷王离开之后,楚寒灏毫不留情的厌恶的将谦贵妃推开了,然后看着柳越越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柳越越先是将楚寒窈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然后又表示谦贵妃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她想要将她接到宫外去照顾。

楚寒灏沉默了一下说道:“十公主的情况情有可原,是朕没有将事情搞清楚才让你受了委屈,只是这事儿已经昭告天下,如是再恢复你的身份怕是会招人非议,怕是要委屈你一下,朕对外宣布你是朕的义妹,朕还是封你为公主,你依旧在你原来的宫殿生活!”

“多谢皇兄!”楚寒姝跪下磕头谢恩,“谢谢皇兄!”然后抬起头笑着讲眼泪擦干净了,又道:“听说皇兄将楚元析杀死了,然后重新回到了皇位,妹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是高兴的不得了,只是一直未曾能够当面向皇兄祝贺,兄弟姐妹们都遭了殃,皇兄为我们报仇了,妹妹心里面感激皇兄!”

“我们是兄妹,这些见外的话就不说了!”楚寒灏对左右道,“来人,将公主送回她原来的住处,然后再拨人好生的照料着,叫下面的人长点眼睛,若是让公主受了委屈,朕决不轻饶!”

“是!”楚寒灏的贴身太监立即弯腰应到,然后恭敬的走到了楚寒窈的身边,“恭喜公主!公主我们走吧!”

楚寒窈随着太监离开,不时地回头担忧的看着柳越越。

“那她呢?”柳越越看着被楚寒灏推开的谦贵妃,“我能够带出宫去吗?”

“不行,昭仁宫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朕答应过不会杀她,但是也不会让她离开昭仁宫的!”楚寒灏冷漠的说道。

柳越越抓了抓脑袋:“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她见楚寒灏的面色一点松动的痕迹都没有,又道:“你难道忘了答应过大皇子会善待他母族的人么?”

“朕不杀她已经是最大的恩典!”楚寒灏冷声说道。

“可是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如果你以前对她有怨恨的话,也够了吧!”柳越越说道,“大皇子对我有恩,是我敬佩的兄长,他临终之前的嘱托我没有完成已经让我很愧疚了,以前昭仁宫还有人看着,可是现在昭仁宫已经是一座死宫了,她现在神志不清,怎么活得下去!”

楚寒灏面色深沉的看着柳越越的脸,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到了现在你还是没有忘记大皇子对不对?”

第九十六章 奇怪的想法

“为什么要忘记?”柳越越觉得自己行得正坐的端,心中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故而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楚寒灏面无表情的看着柳越越,忽然冷笑一声:“对啊,你为什么要忘记,你当初可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嫁给他来着!”

“我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面最清楚,别跟个女人似的无理取闹好不好!”柳越越十分嫌弃看了他一眼,“我要是一直存着那么的想法,还能够让你占了便宜不成?我不喜欢有什么事情藏着掖着的让你误会,我一直就是将大皇子当成大哥,当年要不是你要弄死我,我用得着费尽心思的想要找一个靠山呢!再说了,说话可得凭良心,你摸着自己的胸膛问问,当初我跟大皇子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己一手促成的?”

楚寒灏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去,哼了一声。

“她不能够离开皇宫,不过我会找人照顾她的,不会让她死了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了!”楚寒灏退了一步说道,“你什么也别说了,朕已经让步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既然寒姝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去跟她说说话儿吧!”

“来人,将这个女人送回昭仁宫去,找几个宫女太监照顾着!”楚寒灏生冷的说道,随即来了两个太监将一脸不乐意的谦贵妃强硬的带了回去。

“大皇子的已经过世那么久了,而你又经历了那么多,现在的心结还不能够解开吗?”柳越越轻声一叹,她走了几步又打算离开,想起了张舜芸拜托的事情,又只好厚着脸皮转身回来问他。

“那个,尚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寒灏就紧接着开口说道:“尚泉虽然不愿意降,朕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想要回归山野就回去好了,滚回乡下教书,为大周培养人才,还不是一样替朕做事,迂腐地蠢才!”

他冷冷的说完就离开了,叫柳越越连说一句谢谢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这才那啥,居然又发生了冲突,柳越越有些郁闷的准备出宫,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宫女,笑眯眯的说道:“公主请柳姑娘去一趟!”

我还是什么姑娘啊!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柳越越心里面胡思乱想,面上却是微微的一笑:“是寒姝公主吗?好,请带路!”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楚寒姝为出嫁的时候再皇宫的住所,这里的情况跟相府差不多,看似跟以前一样,但是处处又透着些不一样,似乎那些不一样存在的目的就是提醒着物是人非这个残忍的事实。

“抱歉,现在是我吃药的时间,他不让我出去,故而才让宫女将你请过来的!”楚寒姝柔和的一笑,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她的丈夫柔夷王了。

“吃药?你的身体不舒服吗?”柳越越担心的问道。

楚寒姝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要不是为了这家伙,这苦的掉牙的药,谁愿意喝啊!”

原来她指的是安胎药,柳越越放心下来,随即展开一抹笑意,说道:“虽然这些是女孩子人生必经的阶段,不过还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很神奇!”

“你跟皇兄的事情才让我觉得神奇呢!”楚寒姝笑道,“原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能够相互扶助走到现在,早我看来,是真的不容易,所以我也不希望别的事情能够影响你们的感情,这是我请你来我这里的目的!”

柳越越想起与楚寒灏刚见面的事情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张扬跋扈,对她是深之入骨,与现在面前这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完全不似一个人。

当然柳越越也明白,当初的楚寒姝表现出来的部分本身就有伪装的成分在里面,从她们两人联手对付高若言以来,他就知道了这个公主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的无理跋扈。

只是想到如今她与之前的天差地别,还是不免会多了几分感慨,世事沧桑变化,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没有能够保持原来的自己不变的。

楚寒姝正色道:“你是否很奇怪皇兄对即便是楚元析的旧部都能够网开一面,偏偏对谦贵妃如此毫不留情?”

柳越越没有说话,楚寒姝微微一叹,继续说道:“其实自从母后仙逝之后,我跟皇兄的日子也并非一帆风顺平平安安的,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大皇子很早的时候就去了军中锻炼,而皇位又是如此诱人的东西,谦贵妃没有抵抗住皇位的诱惑,想要为大皇子除去最大的竞争对手也就是我的皇兄,故而皇兄从小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谦贵妃的明里暗里的算计,而她对我呢,则是极其的宽容,当初我还很感激她,知道后来才知道这叫做捧杀,所以我也如她所愿的成长为一个骄横跋扈的公主!皇兄几乎是在谦贵妃的阴影之下成长的,对她的恨意又岂是一日两日能够消弭的?”

“其实若皇兄对谦贵妃最大的怨恨还在于不管是母后的死还是你母亲的死跟谦贵妃都脱不了干系的!”楚寒姝说道,“你应该跟皇兄站在同一阵线的,你们才是一体,万不可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因为一些已经死去的人影响你们的关系,平白叫旁人钻了空子!”

她略微顿了顿,眉头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想了想又道:“这个旁人你想来也应该猜到的,就是高若言,说实话,皇兄不杀高若言我能够理解,一来是为了山西那几万的降军,二来在皇兄活在谦贵妃的阴影之中的那段时间,陪在他身边的,几次救过他的性命的就是高若言,她对于皇兄来说,地位非比寻常,不过你且不要担心,皇兄与她是万不可能的。皇兄不杀她,却不知道为何还让她留在宫内?”

柳越越微不可见得笑了笑:“你这是在劝我还是在劝你自己呢?如果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皇兄的心还在高若言的身上,今日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劝我,你既然开口了,就说明,约莫不止一人是这么想的,大家猜测楚寒灏不杀高若言,而且让她住在椒房殿,就是因为还爱着她吧?”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楚寒姝眸子一转问道。

“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了,这一点我还是能够确定的!”柳越越低眸笑道,“我信他!”

“如此,我便是可以放心了!”楚寒姝姣好的面容上展开一抹舒缓的笑意,说道,“我从听说了皇兄将高若言安置在椒房殿内就开始担心呢!”

“公主好好的养身体吧,我就先告辞了!”柳越越握了握楚寒姝温暖的手,柔声说道。

“好,我这回子会在公众多呆些时日的,你若是空了,可来找我说说话儿!”

“嗯,好!”

与楚寒姝告别之后柳越越想了想,有什么误会横亘在两人之间到底还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于是还是决定去找楚寒灏,将该说的问题全部说清楚!

如果谦贵妃真的是楚寒灏的阴影,那么他自然不会那么快释怀,她的想法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也要至少试着站在他的角度,理解一下他的感受,而不是单纯的责备。

她恼怒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好日子可谓是才开始,难道真的是只能够共患难不能够共享福不成?

不管是养心殿还是御书房都不见楚寒灏的身影,奇了怪了,他现在后宫里面又没有什么女人,不在这两处还能够在什么地方?

她瞧着经常跟在楚寒灏身边的小太监有些心虚的模样,立即马着脸,目光冷厉的问道:“你当真不知道陛下去了什么地方?”

她在战场之上磨砺出来的气场也不是盖的,那小太监立即给吓住了,哆哆嗦嗦的说道:“陛下……陛下去了椒房殿了!”

柳越越心头一凉,他去椒房殿做什么?是看望高若言么?

虽然很想去相信楚寒灏,但是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柳越越也会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为了避免自己的想象力往不可控制得方向发展,柳越越决定去椒房殿走一趟,眼见为实,或许事情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他是为了什么正事,比如说山西方面出了问题。

最忌讳的就是猜疑,她如此安慰自己。

柳越越施展轻功,很快绕过来侍卫的视线来到了椒房殿外。

楚寒灏坐在椒房殿外一个大树的阴影之下,手上抱着那个漂亮的孩子,目光慈爱的看着,而高若言一袭白衣,站在两人的身旁。

柳越越看不到高若言此刻的表情,但是这一刻却是如此的刺眼,他们幸福的就像是一家三口一般,叫她此刻的存在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一家三口?

柳越越突然响了起来,高若言曾经问过她为何没有怀疑过那个孩子的身世……

难道……

怎么可能!

柳越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自己在爱情面前从来都是那个没什么自信的胆小鬼。

她甩了甩脑袋,将那些莫名奇妙的想法全部甩了出去,然后悄声离开了椒房殿。

第九十七章 楚寒灏的私生子

柳越越的小院子因为跟相府是打通了的,所以跟以前倒也没什么区别,张舜芸张舜瑶姐妹倒是经常过来与她聊天儿。现在两人在府内闲的无聊,有重新开酒馆的想法,故而与柳越越商议着,这京城不似沸城,就怕因为自己的举动给柳越越带来了麻烦。

柳越越自然是支持任何女性自主创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至于什么从商特别是女人从商会被人看不起之内的话,在她的脑子里面是没有被这里的世俗偏见左右的。

“你们倒是不必顾虑我,你们做社么我自然是支持的!”柳越越说道,“只不过你们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他们同意吗?还有舜芸,你不是决定跟尚泉一起离开京师吗?”

“就是因为要随他离开京师,故而才要抓紧时间将这件事情定下来,他要做个教书的我跟着他,他不嫌弃我曾经在司乐坊待过,我自然也不会嫌弃他将来清贫,只是正如二姐所说的,我就是想要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此才不枉活一趟,我喜欢调酒,所以想要做下去!”张舜芸说道,“我跟舜瑶商量一下,她在京城负责开酒馆的事宜,而且则是负责调制出更多口味更好的酒来!”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舜瑶,我觉得皇甫将军挺大男子主义的,他会同意你在外面抛头露面吗?”柳越越歪过头略带笑意的疑惑地问道。

“其实他同二姐想的不一样,他其实很佩服二姐在战场之上的英姿的,也很佩服二姐的决断与能力,他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多对女人的偏见,只要我能够将这件事情做好了,他同样也会佩服我!”张舜媛自信的笑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成为一个能够与他并肩同行女人,而非依附于他的小草!”

两人的婚事将近,张舜瑶不再是那个没名没分的宠姬了,而是将以皇甫潜妻子的身份跟着他的身边。

“你们能够有这份想法真的让我很意外,总而言之,只要是你们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们的!”柳越越肯定的说道。

她倒是想起了自己的生意,说来惭愧,不管是买书的事情还是情报的事情,她都很少亲自过问过,说是相信赵墨轩还有秦岩,不过是因为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少了,免得乱提些意见,反倒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赵墨轩负责的出版书籍的事情倒是如火如荼,本来书商后面的利润很大是很多人争抢的生意,不过谁有赵墨轩的背影深呢?虽然如此还是挡不住盗版疯狂的脚步。不过赵墨轩在盗版的书籍还没有政事上市之前,新书就已经开始抢占市场了,故而短短时间内,生意却是越做越大,而他似乎不满足于出版书籍,而是将目光又聚集到了茶叶,丝绸,瓷器,兵器方面。

而楚寒灏又将他安排在了户部,叫柳越越不得不怀疑莫不是楚寒灏想要在她这里挖墙脚,让赵墨轩将这些生意都做成皇家的生意不成?不过只要她有分红,倒也不是太介意这些。

另一个就是天机阁的事情了,秦岩的情报网很广泛有精准,这名声逐渐地传出去,前来买情报的人也是源源不断的上门了,根据情报的难易指定费用,既有像张三的媳妇儿有没有偷人这样的八卦,又有事关国家机密的大事,当然后者也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到的。

再者就是欧阳舒的顺丰镖局,虽然现在还处于起步阶段,不过名声还不错,尤其是最近的几桩别的镖局都不敢接的大单,让其名声大振。他手下的人尽管到了现在还是颇有微词,现在的工作没有以前拉风了,不过不用过刀尖上添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渐渐地这些声音也都平息下来了,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日子虽然如流水一般过着,不过却也并非事事顺心,不如最近京城的传闻,就让人十分的闹心。

张舜芸想起了京城内那沸沸扬扬的传闻,心中有些担忧,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二姐提起,不过若是二姐大意了,倒也不妙,于是斟酌了一下语句说道:“不知道陛下打算何时将二姐接进宫去?”

“谁知道呢!”柳越越耸了耸肩,看着两位妹妹欲言又止的神情,叹了口气,“你们想说什么我知道,那个高若言的孩子其实是楚寒灏的私生子这种事情,纯属是子虚乌有!你们不要担心!”

“二姐如此笃定我们的心里面也可以放心一些,不过这传言非空穴来风,恐被有心人利用去,且虽然流言有越来越汹涌之势,但是陛下却从未做过任何的解释,这是我们姐妹,才同二姐说句贴心的话,陛下的态度很可疑。二姐万不可大意,若二姐真的笃定那孩子与陛下无关,就让陛下早早的澄清了才好,若是……我是说万一,那么二姐需要早些做出决断才好!”

张舜芸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之中露出些冷厉的光芒,柳越越如何不明白这个决断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好人了,但是对一个孩子下手的话,如何下得了手啊……

私生子……外面的传言无非就是高若言七月产子,本来应该是早产,但是往前推算十个月的话,那个时候她可是在楚寒灏的营帐之内呆过的,而且楚寒灏现在不但没有杀了楚元析的儿子,反而善待他们母子,叫人如何不生疑。

柳越越原本是不相信这个流言的,但是想起那一日楚寒灏一脸慈爱的看着那个孩子的模样,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而且若那孩子真的与他无关的话,他为何不跟她解释呢?难道他不知道那些流言也会传入他的耳朵里面,难道他不知道她也会多心吗?

皇宫内,椒房殿。

高若言一觉醒来之后下意识的去摇篮看望孩子,但是摇篮里面是空的,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神情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急忙拉住宫女问道:“孩子呢?”

“孩子被陛下抱到外面了!”宫女笑道,“娘娘不要担心!”

私生子的流言不只是在坊间,连皇宫之内也不能够避免,陛下每隔两日都会来抱抱那孩子,若不是那孩子非父亲,那有对仇人的孩子那么好的道理。

故而椒房殿的宫人们摸不准他们现在的伺候的会不会是将来皇宫的主人,比以前更加用心的伺候着,一点也不敢懈怠。

高若言连衣服都没有换,披着一件薄纱就冲了出去,见到了楚寒灏怀中的孩子安然无恙还笑呵呵的时候,方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面上的表情却是丝毫不敢松懈,眸子里面还是满是担忧,生怕那人一生气将孩子摔倒了地上。

楚寒灏抬眸将高若言看了一眼,嘴角一挑,微微一笑,带这些讽刺之意的说道:“皇后一般就是这么待客的?楚元析真是好福气啊,能够经常见到皇后这么风情万种的模样!”

高若言这才意识自己的衣衫不整,急忙整理一下,拢了拢自己的碎发,目光丝毫不敢从孩子的身上移开,害怕一眨眼孩子就不见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面上浮起一抹勉强的笑意:“陛下说话不必这么夹枪带棒的,我不过是一时情急而已!”

“哦?”楚寒灏的眸子微微一眯,“情急?难道是害怕朕会将这野种抱走还是说你这是找了个借口来勾引朕?”

高若言咬了咬唇,略微展颜挤出了一丝笑意:“陛下每一次来我这里的时候,总在有烦心事的时候,上回子是因为谦贵妃的事情让你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

“烦心事?朕的烦心事可是太多了,这么说来,朕岂不是应该住在你这里不离开了?”楚寒灏冷笑了一声,他抬起来怀中孩子的下巴,“还别说,这孩子跟朕还真的有几分相似呢!”

高若言还没有说话,楚寒灏的话却是落到了刚到来的楚寒姝的耳中,想起宫中的那些流言蜚语,她的心中越发的迷惑,皇兄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的流言已经那么厉害了,这不是想着花儿的让人误会么?

她咳嗽了一声,缓缓的走了过去,朝着楚寒灏笑道:“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到了这里来了!若言姐姐还是跟从前一个模样,一点都没变呢!皇兄也没有变,一遇到不高兴的事情就喜欢来若言姐姐这里,当然了,也只有若言姐姐这种解语花才能够帮皇兄排忧解难呢!”

这还是楚寒姝回宫之后第一次来这里看高若言,她其实是不想看到高若言的,她恨高若言让她家破人亡,但是两人从前的关系毕竟还是如亲姐妹一般,高若言现在也同样是家破人亡,她没有必要再来奚落,只不过听到宫人说皇兄又来到了椒房殿,她才坐不住,故而过来看看。

“公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高若言冷笑了一声。

“有些只说了,只怕是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楚寒姝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楚寒灏淡淡的问道。

“你说我怎么来了?”楚寒姝不客气的反问。

第九十八章 互相较劲

“皇兄,高若言的孩子难道真的是你的?”楚寒姝扶着肚子沉着脸问道。

“别人这么怀疑也便罢了,你是朕的妹妹,要这么说话,朕可是会伤心的!”楚寒灏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他又将左丘易写给他的那些治国良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感慨左丘易英年早逝,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的意思是那孩子跟你没什么关系对吗?”楚寒姝蹙眉说道,“既然如此,现在那么多难听的流言蜚语,你怎么也不澄清一下呢!再说了,你就不怕越越姐姐听了不高兴么?我今日约她入宫,她都寻了借口不来了!她不入宫,还不是不想要见到你么?”

“朕也在等着呢!”

“等什么?”

“等着她什么时候来问朕呢!”

“她若是不来呢?如果你们两个一个不问一个不说,那么这个误会岂不是会一直存在下去?”楚寒姝微微一叹,“你们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我劝你还是不要玩过火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了,你若是把人气跑了,才有你的好果子吃呢!”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朕的身边的!”楚寒灏将目光从手上的金玉良缘之中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妹妹又道,“如果说现在京城都在传言,楚元析留下的那野种是朕的孩子,那么这股流言自然也会传到山西去的,山西是楚元析大本营,死忠与他的人不少,楚元析死了,他们可是心心念念的盼着这位小主子呢,不过你说现在还会有多少人盼着等着这位小主子回去呢?”

“可是,此事也是关系着你的名望的事情,你难道为了山西那帮子人留下一个隐患吗?你让越越姐姐怎么想?即便是她相信你,但是你让别人怎么看她?”楚寒姝担忧的说道。

“山西的事情不过是顺带的一个目的,朕当然还有别的目的!”楚寒灏说道,“此事你不必担心,朕心里面有分寸!”

“在事情还没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我劝皇兄你还是去跟越越姐姐解释一下为好,不要太过了!”楚寒姝说道。

楚寒姝离开,楚寒灏负着手在屋子里面走了好一会儿,心中也是十分的烦闷,他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柳越越。

现在柳越越虽然已经是他的人,但是他之所以没有将她接进宫来,就是知道她的心根本还没有完全放到他的身上来。她还在跟夏侯琛联系着,还在让秦岩打听尤晖的下落,也就说,她根本就还没有放弃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楚寒灏故而才想要利用高若言刺激她一下,或许能够让她察觉到自己对她的重要性呢!

他心里盼着柳越越能够大闹一场,那么他反倒是舒坦一些,不过现在她不闻不问,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才是让人感到不舒服。

随着楚寒灏回到了权力最高的那位,那些在变乱中顽强的活下来的小姐贵人们也下意识的忘掉不堪的过去,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当然,这其中定然也包括了范妍尘与孙倩怡,因为惠安与惠平两位公主的原因,她们也是跟着一同被发配到了边疆,这几日才回到京城之中。

不过这一趟只能够用苦难形容的发配之行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让范妍尘与孙倩怡两以前完全争锋相对的人现在变得融洽起来。

在回京城的马车之上,两人一起商量着最近京中的局势,不过最关心的还是楚寒灏的感情之事。

“柳越越此人从前还真是从未听说过,说是什么山阴族的圣女,可是谁知道这山阴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些所谓的战功,我猜测约莫是大家以讹传讹,将其他的人的功劳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的!”范妍尘因为这几个月的消瘦,面相更加的刻薄了几分。

“那些事情或真或假难说,不过柳越越陪着寒灏哥哥出生入死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孙倩怡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寒灏哥哥牌来接我的那些人,你难道都忘了,他可是对柳越越评价不低,据说她在寒灏哥哥落难的时候就跟他成亲了!”

“到真是被她捡了便宜!不过我确是怀疑她是不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要不然为何寒灏哥哥不将她接回宫,即便是不能够成为皇宫也该是有个身份的啊!”范妍尘冷笑了一声说道,“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呢!不说这柳越越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们待会儿就能够见到了,不过最让人气愤的是寒灏哥哥居然没有将高若言跟她的野种杀了,我们会落到那步田地,全都是她害的,寒灏哥哥就算是灭了高家的九族也不为过,不过现在居然放过了高若言,还将起安置了椒房殿,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高若言的孩子就是他的,他莫不是还是对高若言念念不忘,要封她为后不成?”

“你就不要多想了,寒灏哥哥不是疯子,高若言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是他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皇室宗亲能够答应吗?那些将士能够答应吗?天下百姓能够答应吗?”孙倩怡说道,“高若言在选择背叛寒灏哥哥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没有可能了,故而我对柳越越的兴趣更大!”

范妍尘垂眸想了想,脸上泛起阵阵兴奋的光芒,她望着孙倩怡说道:“从前寒灏哥哥身边有什么宁四小姐,张舜华,高若言……而他与大皇子的斗争胜负看不清楚,故而母亲不让我们与他有太多的接触。而现在宁四小姐还有张舜华已经死了,高若言也不再是威胁,不知道这皇后是谁的?”

孙倩怡淡淡的一笑:“皇后是谁的,这该是皇帝考虑的事情,不该说我们考虑的事情!”

她微微的一顿,又道:“我们从前是别人巴结奉承的对象,但是当我的靠山倒了之后,我便是如同被人踩在脚底的泥泞一般,你要记住,即便现在我们又回到了京城,但是在权力面前,我们依旧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小人物而已!”

范妍尘有些不屑的笑了笑:“从寒灏哥哥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开始,你心里难道从来就没有丝毫的想法?”

她见孙倩怡没有回话而是闭上眼睛装睡,也就没有再说话了,不过只有跌入过人生的深渊之后,才知道权力的可贵。想要不再被人踩着,就要做那个踩人的人,那么必须要爬的比别人都高才可以。

从小的锦衣玉食倒是叫孙倩怡对权力没有多大的渴望,不过一年多边疆被奴役的生活让她感到绝望,没有想到能够重新回到京城之中,再一次回到人间却是让她心中的欲望如野草一般疯狂的生长起来,不想要再被人踩在脚下!

京城作为全国的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短短时间经过了两次战火的洗礼,略微显得有些萧条,然而朝廷也更是倾全国之力,最先发展京城的经济,对于金融方面的政策前所未有的宽泛,不少人涌入京城,集市之上又重新恢复了热闹之态。

而随着那些原本被流放却侥幸还活着的贵族们的回归,那些原本死气沉沉的高门大院再一次被打开,京城又将它的尊贵雍容慢慢的找了回来。

又是柳越越最讨厌的夏天,以前因为身子的缘故,到并未觉得夏天又多难捱,但是现在身体完全恢复之后,方才觉得这没有空调的夏天真的不好过。

“小姐,秀儿姐姐来了!”柔儿取过圆桌上面的扇子给正在窗户旁边,因为风停了而在额头之上露出些汗珠子的柳越越扇了扇,“小姐以前不像现在这么怕热啊,怎么现在那么喜欢出汗!”

“知道呢!”柳越越将手上的书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面,“快些请她进来吧!”

秀儿刚进来,柳越越就扔了一个苹果给她,她接住,咬了一口,苹果乃是她前两日拿来的从北方进贡给朝廷的,果然清脆可口,香甜怡人,不由得多咬了一口。

“你现在可是楚寒灏身边的大红人,想要见你的人怕是排着队呢,这些小事交给手下的人做就是了,何必亲自过来呢,太阳又这么大!”柳越越瞧着秀儿略有些被晒红的脸蛋,轻声笑道,“这回子又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了?”

“哦,不久之前下面的人进贡了些荔枝,陛下尝着可口,就让我给一些来给小姐品尝!”秀儿说着让身后的人将一盒子的冰镇荔枝放到了柳越越房间的圆桌上面,“给小姐解暑!”

柳越越笑着这荔枝个头又大,鲜艳欲滴,的确是十分的诱人,她忍不住剥了一颗喂进嘴里,笑道:“得了吧,楚寒灏可不是什么心细的人,他我还不了解么,怎么可能想起这些事情来,这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就是寒姝公主的意思吧!”

秀儿心中微叹,现在敢直呼陛下姓名的人也就只有小姐了吧,她面上带着被柳越越拆穿的尴尬笑道:“陛下政事缠身,虽然这些小事没有完全想起来了,不过心里面是几挂着小姐的,经常向我询问起小姐的情况呢!”

“切!”柳越越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出于冷战的阶段吧,从那一天柳越越在椒房殿看到他们在一起之后,就未曾入过宫了,而他也没有从宫内出来看他。

两人现在虽然隔得那么近,却完全不似那个时候一人在战场之上,一人在后方等待,却时常有书信往来更加的亲近了。

男人果然在得手之后就不会像以前那么用心了!

楚寒灏这家伙肯定是达成目的了,现在也没有需要用得到她的地方了,故而要跟以前的心上人破镜重圆,将她一脚踢开吧!

第九十九章 主动认错

“小姐别不相信,陛下心里面的的确确的挂念着小姐!”秀儿说道,“小姐一直没有去过见陛下,是因为最近京城的流言蜚语吗?小姐何必在乎,知道内情的都明白的,那是不可能的!陛下这会儿估摸着也在等着小姐去问个明白呢!”

“他若是在乎我的感受会亲自来跟我解释的!”柳越越一不小心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自己不是主动暴露了自己在乎楚寒灏的事实嘛?秀儿又是他的人,肯定会跟他告密的。

秀儿闻言果然笑了出来,面色柔和的说道:“小姐跟陛下明明心里面有彼此,真不知道你们这是较劲儿做什么?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平白的让人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有问题,平白的让人觉得你们之间有空子可钻,平白的让人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念头来!”

柳越越闻言,眼睛一亮,体会了一下她话里面的意思,说道:“这么说来,楚寒灏最近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少吗?难道他抽不开身来看我了!”

“小姐可别误解我的话,陛下对小姐是一心一意的,但是他可左右不了别人的心思,不过我倒是觉得小姐服软去问一声又如何?一来小姐求个心安,可是明明白白的确定那孩子不是陛下的,二来让陛下也知道小姐心里面有他,陛下对小姐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小姐你应该知道的!”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秀儿为楚寒灏说话,柳越越心里面就来气了,“他是皇帝,他是男人,所以就该女人先服软?我就不,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想跟谁生孩子就跟谁生孩子,他要谁当他的女人就让谁当他的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天大地大,难道我还非得呆在大周?世界上男人那么多,难道我还得非楚寒灏不可了?他太瞧得起自己了!以前是没办法,我怕他,现在我谁也不怕了!”

“小姐不要置气的话!”秀儿急忙安抚,拉着柳越越坐下,又剥了一颗荔枝喂到了她的嘴里面。

吃着冰凉可口的荔枝,柳越越的气消了些,转过头对着秀儿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告诉楚寒灏,我今天晚上就离开京城,我要去大夏北狄什么都好!”

“好!”秀儿好脾气的回道,“这句话我一定转给陛下!”

皇宫内,养心殿。

“寒灏哥哥,在忙呢!”范妍尘推门入内,面上挂着灿烂的笑意,她穿了一件绛紫色的外衣,头上琳琅满翠,她的长相本来就只能够算是清秀,如此隆重打扮反倒是落了俗气。

“你怎么来了?”楚寒灏抬头眸子里面略微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也不知道门口的守卫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她进来了。

“方才我们正在跟公主聊天儿呢,听说了陛下在这里处理了一上午的政事,到现在都没有来得及用膳,故而我就拿了些点心过来!”范妍尘笑道。

“有劳表妹了!”楚寒灏淡淡的一笑,“东西放在那里就好了!”

这几个表妹,最多只是在跟太后请安的时候见过,倒是并不十分的亲近,特别是他母后去世而谦贵妃势力最大的时候,这些表妹们可是被他的姑妈们叮嘱一定要离他远一些,即便是后来他的太子之位依然稳固,但是因为有大皇子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在,故而也没有跟他多有来往,故而虽然有血缘关系存在,但是对于楚寒灏而言,并没有多少亲情的成分在里面。

“寒灏哥哥还是现在吃了吧,放在那里定然会被你忘记的!”范妍尘笑眯眯的将手上的一盘子点心端到了楚寒灏的面前,露出了可爱的表情,“我看着你吃下去,我再走!”

楚寒灏垂眸掩饰了一抹些微的厌恶之意,微笑道:“朕现在还不饿,你放在那里就好,朕饿了会自己吃的,你出去吧,跟寒姝多玩一会儿!”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范妍尘娇嗔的跺了跺脚,“寒灏哥哥,我给你磨墨吧!我放才听寒姝讲了你好多英勇的事迹,真的好厉害啊,那么多惊险的时刻,让我的心差点就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不过听了之后倒是越发的佩服寒灏哥哥了!”

“是吗?”楚寒灏淡淡的敷衍的应了一声,并未因为范妍尘的称赞而显露出些许愉悦的样子来。

而范妍尘丝毫没有意识到楚寒灏脸色已经渐渐表现出来的不耐烦,她走过去给他磨墨,说道:“寒灏哥哥为什么还让高若言住在宫中啊?她可是背叛了你而且让我们大家都吃了那么多苦头的人,寒灏哥哥留着她不杀她,反倒是如此善待她,你让我们心里怎么想?”

“我留着她,自然有留着她的用处!”楚寒灏的脸色一变,目光突然严厉起来,“难道你们都在背后质疑朕的决定吗?”

“不敢!”范妍尘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楚寒灏不高兴了,急忙退了了两步低头说道,“我们不敢旨意陛下的任何决定,只是……”

“只是?”楚寒灏微微挑眉冷声问道。

“没有只是!”范妍尘赶紧说道。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秀儿的声音:“陛下,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吧!”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范妍尘赶紧说道:“既然陛下有正事要忙,那么我就先告退了!”说完,随即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秀儿瞧着范妍尘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约莫是又被陛下给吓坏了吧。

“何事?”楚寒灏问道。

“哦!”秀儿回过神来,眸子一转,说道,“属下方才从小姐那里回来!”

楚寒灏手下批阅奏折的动作顿了一下,面上却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淡淡的问道:“她怎么了?”

“没什么,小姐吃的好喝的好,身体也很好!”秀儿说道,“就是觉得在京城呆腻了,准备离开,说是去大夏或者北狄看看!”

“哼!”楚寒灏冷笑了一声,“腿长在她的身上,她先去哪儿就去哪儿跟朕有什么关系!”

“属下知道,就是跟陛下说一声而已,若是陛下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的话,奴婢就告辞了!”秀儿抱拳准备推出去。

“慢着!”楚寒灏的皱着眉头又问道,“她难道就没有说其他的什么话吗?”

“哦!”秀儿想了想才说道,“小姐还说了,如果陛下在乎她的话会亲自去跟她解释,属下瞧着小姐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幽怨,约莫是被最近的流言伤到了,也难怪,女孩子天生就要敏感一些,没有安全感一些,会多想也是应该的!”

秀儿说完就告退了,楚寒灏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虽然白天的时候酷日当头,炎热难耐,但是柳越越还是很喜欢夏日的夜晚的,凉风悠悠的,皓月当空,还有数不清的星子在闪烁。

她在晚上的时候也习惯了搬上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面吹着小风看星星看月亮,就差一个人跟她谈谈诗词歌赋,谈谈人生哲学了。

夜深了,她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也不打算惊动下人了,准备自己把椅子搬回屋子里面去,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不过她一点都没有慌乱,这院子周围有天机阁跟燕云十八骑在呢,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的,定然是熟人,那么这大半夜的用脚趾头也想到到是谁了,她心里面一点也不想搭理,搬着椅子进屋,就把门锁了。

在她还没有来的及去关窗子的时候,楚寒灏已经抢先一步从窗子爬了进来。

柳越越将他快速的扫了一下,嘲讽道:“堂堂天子,居然爬窗子潜入别人的闺房,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会有损你的威望吧!”

楚寒灏一脸的无所谓的坐下,拿起桌子上面没有吃完的荔枝给自己剥了一颗,然后慢悠悠的说道:“媳妇儿都要跑了,还要什么什么威望?要是媳妇儿真的跑了,那才是颜面扫地吧!”

“谁是你媳妇儿!”柳越越跺了跺脚,抓着楚寒灏的胳膊就把他往外面推,“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出去!”

“我们可是拜过堂入过洞房的!这个时候你还想不认账么?”楚寒灏笑着将柳越越抱在怀中,“我错了,你打我吧,别生气了!”

“你有什么错啊,你没错,错的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跟你纠缠在一起的!”柳越越推搡着他的胸膛说道,“我们之间就不应该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们还是回到以前的关系好了!”

“说什么气话!”楚寒灏将柳越越抱的更紧了,“那孩子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对不起,我应该早些时候跟你解释的,是我让你难受了,是我让你想多了,我不该让你胡思乱想的,对不起!”

以楚寒灏的性格来说,能够主动服软说出这些话来,实属不易,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备受煎熬呢?

“那一日,我在椒房殿的时候,我知道你也在,我知道你看到了那一幕,是我故意想让你误会,让你吃醋,让你跟我闹一场的,可是你呢,你一点动静也没有,既没有找我问个明白,也没有椒房殿大闹一场。你越是冷静,我心里就越是难受,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你还委屈了!”柳越越在楚寒灏的胸膛狠狠的打了一下,“我非得表现得像个泼妇一样才是在乎你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围着你过活?我的性格你不知道吗?感情方面的事情我强求过吗?”

第一百章 不欢而散

“好好好!”楚寒灏忍着痛重新将柳越越抱在了怀中,轻轻吻着她的鬓角,“我不该试探你的,可是……”

他放开柳越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可是你真的在乎我吗?”

柳越越的眸子一下子就红了,若不是在乎你,她又何必还待在这里?何必如此的纠结?

楚寒灏从新将她收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安慰道:“对不起,可是我又该怎么办呢?你就好像空气一样陪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是一点没有办法掌控你,我随时感觉你会消失,即便是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我只是需要确认,你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而已!”

“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能够注定陪我们一段路程而已,那有人能够陪另一个人一辈子的呢!”柳越越叹道,“楚寒灏,你母后去世之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会伤心,可是我也有父母啊,我的父母也在等着我回去啊!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如果没我了,他们应该怎么办呢?”

“这么说来,你还是想要离开我对不对?”楚寒灏忧伤的说道,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拂袖而去,他想了想,又道,“难道就不能够将你的父母接来?让我们一起来照顾他们吗?”

“如果事情能够这么简单的话,我又何必纠结呢?”柳越越无奈的笑了笑,“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全都是借口!你父母就是远在天边我也能够将他们接到大周来养老!你分明就是想方设法的想要离开我而已!”楚寒灏脸色突然一变,他抓住柳越越的胳膊,额头之上青筋显现,“你说,我到底有什么地方不让你满意了?就算我以前伤害过你,我已经反省过了,我对不住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是介意我跟高若言之间的事情吗?她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孩子跟我没什么关系,那自然跟我再也没有什么关系,我的心里只要你,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他何曾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柳越越的心脏好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她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唇,试图安抚楚寒灏:“你冷静一点,这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关系,我们同生共死过好几次,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我们还不清楚吗?可是人生之中重要不仅仅是爱情啊,生我养我的父母我不能够不管啊,我的确是在犹豫要不要离开,但是只是因为我想要在我父母面前尽孝,跟你无关,跟其他的人也无关!”

跟谁有关又有什么要紧呢?楚寒灏只是希望她能够留下而已。

他寒着脸离开了柳越越这里,心里面却在不住的嘲讽自己,就算是得到了天下又如何?到头来却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他一遍遍的回忆自己与这个女人相识的过程,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一点一滴的走入自己的心房,到现在这般的一发不可收拾。

一开始还是将她当做张舜华的时候对她只有厌恶而已,只是她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有趣一点而已。后来知道那女人的身体里面住着一个不一样的灵魂的时候,的确对她多投入了一些注意力,可是那个时候她还是他的手上的棋子而已。而这个女人除了知道跟他顶嘴以外,胆小懦弱愚蠢,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扰乱他的情绪的呢?

知道她跟大皇子亲近的时候他会不高兴,会想要时刻提醒她自己在也在她的身边,即便是知道她在演戏,可是看到她流泪的时候还是会心疼,看到她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觉得十分的开心,连她跟她顶嘴的时候也觉得鲜活。

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却在最后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心呢?他想不出答案,约莫就是欠了她的吧。

若不是她突然的闯入,他会一直厌恶张舜华,想办法解除两人的婚约,然后实现自己的承诺跟高若言在一起,人生的轨迹也会彻底的不一样吧。

可是人生没有第二次,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他而已,若是人生有第二次机会的话,他一点要远离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才好,免得再如这个时候一般,独自黯然神伤。

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将柳越越接入宫中,就是希望能给给她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他不想强迫她做出任何的决定,可是他终究还是输了么?

楚寒灏回到宫中之后,就将所有的宫人打发了,以酒解愁,可是喝的越多,脑子里面那个女人的影像就越是清楚,她的一嗔一喜都是如此的清晰。

深夜无眠的又何止楚寒灏一人呢?

在御花园内,还有无限忧愁的范妍尘,她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今日约莫是惹了寒灏哥哥不高兴了,他最后脸色都变了,哎,我真的不应该一起高若言的事情的,看来寒灏哥哥心中对高若言果然为能够忘情!”

“寒灏哥哥不是记仇的人,不过是小小的一次惹他生气而已,没什么打紧的!”孙倩怡安慰道,“你以后在努点力吧,以前因为我们母亲的关系,我们在寒灏哥哥身边的存在感并不强,故而以后还是需要多在他的面前露脸才好!”

两人入宫看望楚寒姝,被楚寒灏留下住在了宫中,范妍尘想起白天的时候,觉得烦闷异常,故而大半夜的拉着孙倩怡来了御花园解闷儿。

两人正说着呢,却是听到了一些异常的响动,两人互看了一眼,这皇宫守卫森严,这个时候,御花园内还有谁在呢?

两人隐隐的可以到了前方似乎有人在喝酒,能够感到皇宫内如此大摇大摆喝酒的人也就只有那一人而已,不过她们还是不太确定,走近了些,借着月光方才看清楚,那草地之上借酒消愁的不就是楚寒灏么?

“陛下怎么在喝闷酒啊?”范妍尘疑惑地问道。

“陛下会在大半夜的独自饮酒,就说明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妍尘,现在正是你的机会,你可得好好的把握!”孙倩怡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我……可以吗?”范妍尘眸子里面浮现起跃跃欲试的兴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你呢?”

“我从来这些不感兴趣,你快些去吧,若是被别的女人赶了先,你就哭去吧!”孙倩怡鼓励道。

范妍尘红着脸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话落,就朝着楚寒灏的方向跑了过去。

孙倩怡看着她急不可耐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范妍尘靠近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还有头发,脆生生的喊道:“寒灏哥哥!”

楚寒灏抬起眸子,目光对焦了许久才看清楚她,却是脑袋混乱,好一会儿都没有将她认出来,他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将脑袋转开了。

范妍尘见他没有赶人,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在楚寒灏的身边坐下,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你可以跟我说的,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的人!”

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楚寒灏呆了一下才转过脑袋,眸子突然一亮,兴奋的说道:“越越,你怎么来了?”

“越越?我不是……”范妍尘立即反应过来楚寒灏喝醉了,将她认错人了。

越越?传说中与他成婚的那女子似乎就叫做这个名字,她的心陡然一凉。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对手就是高若言,而现在高若言的身份是不可能再嫁给寒灏哥哥了,没有想到他心里面真正的人居然是那个柳越越!

“是我,我来看看你!”范妍尘心跳开始剧烈起来,声音有些发干的说道。

“越越,你还会离开我吗?”楚寒灏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说道,“我不能够没有你!我没有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的坚强,而相反我很软弱,我也会做噩梦,会梦到横尸万里的杀戮,血流成河的场景,会梦到我被楚元析的兵追杀到走投无路,会梦到我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内绝望的等待着死亡,只有你,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能够感到自己的血液是流动的,是温暖的,是无所畏惧的!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范妍尘感到了一阵不可遏制的嫉妒,没有想到那个柳越越在楚寒灏心中的位置居然如此的重要,她越发的紧张,咽了口唾沫说道:“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闻言楚寒灏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开始亲吻她的嘴唇脸颊,然后将她压在草地之上吻着她的脖子。

范妍尘也迷乱在了他给的一波又一波的激情当中,动情的**起来。

楚寒灏的动作徒然停了下来,范妍尘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着楚寒灏黑着脸冷冷的瞪着她。

“怎么了?”范妍尘紧张的问道。

“你不是越越!”楚寒灏冷声说道,“滚,不要让朕在看到你!”

“寒灏哥哥,我是妍尘啊!”

“若不是看在你是惠平姑姑女儿的份上,朕会杀了你的!还不快滚!”楚寒灏目光阴森,语气冰冷的说道。

范妍尘被楚寒灏眸子里面迸射出的冷意吓了一跳,红着眼睛,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整理,匆匆忙忙的跑了。

楚寒灏一脚将身边的酒坛子踢得老远,吓得范妍尘差点摔了。

没有想到最后又是这么的不欢而散,柳越越深深的叹了口气,坐在桌子前面,也彻底的没有了睡意,脑子里面乱糟糟的闪过无数的念头,她不是没有想过留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但是一想到父母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心里面就无比的挣扎。

这个世界又能够存在多久呢?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楚寒灏回应,如果自己一直都是立场坚定的话,他现在也不会这么的痛苦,为了将她留下,而放下身段求她。

可是一切随心而为,在每个紧要的关头,那些选择不过凭着本性出发,那里又会想到那么多呢?只是如今若是要回到现实世界必然是要辜负楚寒灏的,但是如果留下,又会有许多的麻烦……

该如何是好,她心中也是无比的纠结。

第一百零一章 两位公主

“妍尘,你哭什么到底怎么了?”孙倩怡将捂着脸哭着往前跑的范妍尘给叫住了,“怎么回事儿?难道陛下骂你了?”

她眼尖的瞧见了范妍尘脖子上面一处有些明显得吻痕,眸子微微一眯,问道:“难道是寒灏哥哥弄出来的?”

范妍尘想起方才自己假装是柳越越才让寒灏哥哥亲近了她一下,没有想到立马被拆穿了,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丢人,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想的,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我们都猜错了一件事情,寒灏哥哥心里面的人不是高若言,就是那个姓柳的,他就是喝醉了,嘴里面念的也是她!”

她的眸子随即一暗,叹道:“看来我跟寒灏哥哥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孙倩怡嘴唇蠕动了一下,眸子立马闪过一丝精光,看来她猜的不错,那个姓柳的才是寒灏哥哥的心上人,不过既然如此,两人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为何不将人接到宫里来?难道是因为高若言的缘故?

要说现在东街最炙手可热的地方,不是那些高门大院,而是在相府旁边的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面。百姓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只知道无数的大臣贵人想着法儿的想要拜见一下里面的人。就是不知道里面的人身份到底有什么奇特的。

柳越越现在虽然没有名分,但是之前做的那些的事情,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大夏,知道的人都不少,故而虽然她现在住在这个小院子里面,每日前来拜访的人还是不少,当然那些想要与他结交的人也是在抓紧时间,不然以后若她进宫了,可就没机会了。

虽然现在楚寒灏的态度还不是十分的明确,但是至少在一直跟着他的那些大臣还有武将的眼中,柳越越的确都是皇后独一无二的人选,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一直没有将封后大典提上日程,但是没人怀疑过柳越越的地位会被动摇过。

中途是出现了一个高若言还是什么私生子,不过那都是拿不上台面的。

拜访的几乎络绎不绝,但是柳越越现在只想要低调一点,故而从一开始她就闭门谢客,一个朝廷的人都没有见。而在京城的时间里面来往的都是自己的那些感情不错的故人,渐渐的大家也都知道了柳越越的态度,绝无什么拉帮结派之意,故而也慢慢的没人上门拜访了。

不过有两人的到来出乎了柳越越的意料之外,不过却是不能不见的,来人来是惠安与惠平两位公主。

两位公主是先帝爷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楚寒灏的亲姑姑,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柳越越都要给足了面子。

“见过惠安长公主,见过惠平长公主!”柳越越见着两位年过四十还是风姿绰约的公主走了过来,急忙上前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了!”惠安公主淡淡的说道,她将柳越越打量了一眼,吃了一惊,同时与同样吃惊的惠平公主对视了一眼,这那是什么柳家姑娘,分明就是张舜华嘛!

惠安公主心中虽然狐疑,但是也没有多问,倒是惠平公主没有忍住,蹙眉问道:“你不是张舜华么?怎么又成了柳越越了?”

即便是在沸城的时候,认出柳越越就是张舜华的也不是少数,只不过没人提起来罢了,既然张舜华死了,现在的是柳越越,又何必提出来惹得陛下不高兴不说,还得罪人呢!故而也就没有将她就是张舜华的事情提起,而到了京城之后,她几乎闭门简出,故而知道她的身份人少之又少,难怪两位公主要吃惊了!

柳越越淡淡的一笑说道:“我就是柳越越,张舜华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两位公主前来,有何指教?”

惠安与惠平立即反应了过来,两人收敛了吃惊的神色,带着长辈的威严打量着柳越越,将她上上下下的扫了一遍。

柳越越被她们两人挑剔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一声说道:“两位公主如此看我,是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那倒不是!”惠平公主较为心直口快一些,先开口说道,“听说你跟寒灏在沸城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你也知道寒灏父皇与母后还有皇祖母都去世了,我们两位作为他的姑姑,也是他的长辈就过来瞧瞧,他的妻子是什么模样的,同时也想知道他一直没有将你接入宫的原因,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是我们两人能够帮忙解决的!”

“多谢两位公主的美意,请坐吧!”柳越越笑道,“我跟陛下的确是在很早之前就成亲了,而如今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想来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没有仔细的过问,不过我确是相信他会做出最妥善的安排的,不管他怎么安排,我都支持他的!”

惠平与惠安两位公主今日前来的目的也不过是要瞧一瞧这位被穿的神乎其神的女子,不知道她是否有成为皇后的潜质,为楚寒灏的长辈,她们应该先过目一下的。

不过却也不是安全没有私心,如今坐上皇位的是楚寒灏,虽然经历了生死大劫起起伏伏的,但是他现在的地位是完全的稳固了,就连背后那几位藩王也被楚元析铲除了,他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而她们两位公主自先帝在的时候就苦心经营的关系网与权力网,随着楚元析进入京城的时候,这些辛苦半辈子的东西化作幻影不说,自己还得遭受着如地狱一般的痛苦。

从小在权力最中心的地方长大的两位公主怎么可能放弃对权力的野心,想要快速的恢复到以前的地位,那么牢牢的把握住楚寒灏是最快的方法。以前在楚寒灏与大皇子争夺太子之外的时候,她们两位作为姑姑却没有给予他什么支持,所以现在想要从楚寒灏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显得不太现实,但是如果成为了皇帝的岳母呢?那么一切就将不同了。

故而她们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这个柳家女的对手。之前她们以为关于此女的传说不过是以讹传讹,为了某些目的故意夸大而已,就其量不过是个山野女子罢了,不然楚寒灏为何一直不肯立她为后?怕是拿不出台面。

如今瞧着她居然就是张舜华,但是与以前那个骄横跋扈的张舜华又不是同一人,两人再一次的疑惑了,恐怕事情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的顺利了。

惠安公主笑了笑说道:“柳姑娘真是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好姑娘,模样也生的俊俏,看来我们这一趟可不虚此行,也是可以放心了柳姑娘既然与寒灏历经生死,那么也必然会有好结果的!”

两位公主又闲聊的几句才离开,柳越越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现在跟楚寒灏之间的关系是真的很奇怪吧!这大家都要来看上一眼呢!

而两位公主离开之后面上的和善的笑意也暗淡了下来。

惠安公主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钗,撇了一眼身旁的惠平公主,柔声问道:“你怎么看?”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就是张舜华无疑了,先不说她是如何起死回生的,只说她以前跟大皇子有过婚约差点就拜堂了,而且还在乐司坊待会,乐司坊是什么地方你我都知道,能是清白的吗?寒灏莫不是被她骗了不成?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够为后呢?”惠平公主不屑地说道。

“可是现在站在你我面前的人不是张舜华,而是柳越越,如你我所听说的一般,张舜华已经死了,而且下葬了,只要她不承认自己是张舜华,只要寒灏不追究下去,那么谁敢查她到底是不是张舜华?而且她不管是在朝臣之中还是在军中,威信都很高,这后位也只怕非她莫属了!”

惠平公主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就是略有些不甘心罢了,她沉默了一下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又能够如何?你难道还有什么手段能够搬到她不成?别忘了这女人可是跟普通的女人不一样,她手上可是握着实权的,别的不说,现在驻扎在离京城不到十里的虎卉军可就是她的人!”惠安笑了笑,“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接受为好,免得到时候她真的当了皇后,你再得罪了她,可就不妙了!”

“哼!”惠平笑了笑,“皇后嘛,即便是出身清贫,也该是清白的,她不配罢了!”

真的要入宫么?其实问题最关键的地方不在于楚寒灏是否接她入宫,而是她是否要留下来,不过是又回到了烦恼的原点罢了,柳越越烦恼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换了一套男装就来到了自己最近经常来的小酒馆内,嚼着花生米,一口口的喝着米酒解愁。

她将嘴里面的花生米完全的嚼碎了这才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米酒,等酒里那股冲劲儿上头了才蹙着眉头将酒杯放下。

“这不是我那妹子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柳越越转过头望过去,只见着皇甫升站在门口,手上的帘子还没有放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越越惊喜的说道,“楚寒灏说那些江湖人都清高得很,什么奖赏到不要,只求将来武林与朝廷能够平安共处,不过你不是带着他们已离开了吗?怎么还在京城内?”

皇甫升不客气的在柳越越的对面对下,熟稔的用手拿了一粒花生米丢到了嘴里,笑道:“离开了难道还不能够再回来吗?”

“那你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柳越越问道。

“一点小事,已经处理好了,方才不过是酒瘾犯了,想要喝点酒而已,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够碰到你,我们兄妹还真是缘分不浅啊!”皇甫升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就干了。

“我问你,你在现实世界里面是干什么的?不过除非你在现实世界也是高官或者是混黑社会的,不然怎么不会比现在过的舒服吧?”柳越越一边嚼着花生米一遍喝着酒说道。

皇甫升闻言却是微微的一愣,他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说对了,所以我现在绝对不回去了,留在这里了!”

第一百零二章 吻痕

“啊?”柳越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呢?这里都是虚拟的啊?”

“可是对于我而言这里就是真实的!”皇甫升喝着酒回忆着喃喃的说道,“我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没车买房,又失业了,老婆离婚带着孩子跑了,你说我这把年纪还是一事无成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是这个游戏给了自信,在这里我不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loser,我是受人尊敬的武林盟主,我可以成就一番事业,我也可以做一些自己以前从来都甘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对于我来说,这里的事情才是真实的世界,而现实世界才是一个我不愿意时时去回忆起的噩梦而已!”

柳越越面色浮起一抹轻微的笑意,底眸看着桌子上面几颗滚落的花生米,她试图用筷子将它们夹起来,但是几次都失败了,不觉叹了口气说道:“谁不是呢!谁在现实世界里面过的会像这里面似的这么风起云涌呢?”

“每个人对于痛苦的现实都会选择不一样的方式去面对,有的人选择勇往直前,的人选择逃避,我觉得每个人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本性去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就像我不会觉得自己的逃避会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不会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罢了!这个游戏世界里面的时间的流逝跟我们现实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同样都是活着,我自然选择活的像个人样儿的那一种方式了!”皇甫升说道。

他瞅了一眼柳越越面色的纠结,淡然一笑,又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执着于一定要回去还是留下,毕竟即便是你需要回去也是在需要找齐四样宝物的情况之下,而你现在明显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如果说你从现在就开始纠结的话,只是浪费享受你好不容易得到的美好生活,与其担忧纠结以后的事情,还不如好好享受现在,你要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闻言,柳越越面上的暗淡倒是扫去了不少,她看着皇甫升的眼睛,面上终于露出一丝豁然开朗的笑意,真诚的抱拳说道:“你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是啊,我该纠结的不是现在,这里时间的流逝跟现在世界没有什么不同,这里的人也会变化,也会衰老,实在是不应该浪费大好的年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皇甫升点了点头,总结道:“及时行乐!”

与皇甫升的一席话柳越越感到醍醐灌顶,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预料到明天会发生的事情,何不珍惜当下?

一想通了,柳越越立即入了宫,准备去找楚寒灏将自己所有的想法告诉他。

她到了养心殿外才知道楚寒灏现在正在接待一个外国使团,故而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下午的阳光已经褪去了晌午十分的猛烈,不过那些厌厌的被炽热的阳光炙烤的低着脑袋的树木却还尚未恢复生机。

皇宫里面的其他地方已经看不到战火曾经燃烧过的痕迹,唯独这些树上面的被砍过的伤痕尚且带着那个时候的印记。

约莫等了十来分钟,柳越越就见着范妍尘与孙倩怡朝着这个方向走了来,她略微蹙眉,自己来这里也不过这么一会儿,她们是凑巧还是专门因她而来的?

她想起秀儿经常提醒的有的人生出来不该有的心思,难道就是眼前的两位不成?

她将自己的脊背挺的更直了,打起精神,且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好了。

范妍尘与孙倩怡两人自然是为了柳越越而来的,不过她们倒是还不知道柳越越就是张舜华的事情,只是听说了养心殿从宫外来了一位女子前来找陛下,从宫外来但是却能够如此畅通无阻的来到养心殿,想来应该就只有那位柳越越了。

远远的瞧见树下站着一个人影,看身段倒也是极为匀称的,直到走近之后,两人的面说才露出吃惊的神色。

范妍尘被吓了一跳,何况她说话从来不从脑子里面过一遍,当即惊讶道:“张舜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

柳越越撇了一眼两人,未确定她们的目的之前也不好黑脸,淡淡的一笑说道:“两位小姐怕是认错人了,我是柳越越!”

“什么柳越越!”范妍尘略微几分惊恐的将她打量了一下,“你分明就是张舜华,原来是装死,现在有扮作什么柳越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就是柳越越,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直接去问陛下好了,或许陛下能够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你!”从以前开始范妍尘就没有将张舜华放在眼中,而她能够亲近寒灏哥哥的身边也不过是因为那一纸婚约的缘故。

孙倩怡将范妍尘拉了一把,朝着柳越越笑了笑说道:“因为柳姑娘与我认识的一位故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柳姑娘见谅!”

她之前对柳越越还是疑惑的姿态,不确定这个人有什么本事,又是什么模样,不过确定她就是张舜华之后,她可跟范妍尘不一样,不敢生出小瞧之心,神情略微带着些许的戒备。

“柳姑娘?”柳越越闻言挑了挑眉,“我想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跟陛下在陛下落难的时候就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你可以随陛下的手下叫我一声夫人或者亲近些叫我一声表嫂也可!”

“这些事情等寒灏哥哥昭告天下之后再改口也不迟,我现在暂时以柳姑娘称呼好了!”孙倩怡眸子微微一转,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柳姑娘说!”

“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说!”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必这么吞吞吐吐的!”

孙倩怡被柳越越噎了一下,不觉得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完全没有表露出来,面色还是挂着那一抹为难的笑意,然后轻轻的将范妍尘即便是夏天而穿着的有些高的衣领拉了下来,目光之中露出几抹怜惜,又回过头对柳越越说道:“这是昨晚上形成的,妍尘哭了一晚上才肯告诉我是谁弄的,这个皇宫之中也只有他才敢这样了……妍尘毕竟是个还为出嫁的姑娘,如此……”

她还没有说完,柳越越直接将她打断,说道:“谁弄的你们找谁负责去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的身份不是还没有昭告天下嘛!”

孙倩怡被她自己的话堵住了,一时语塞,想了想又道:“虽说如此,但是同为女人,妍尘这一生的幸福可能就毁了,难道你不应该同情吗?”

柳越越真想将这两个人一巴掌给拍死了,跟我男人发生关系,还想让我同情?那是不是应该给小三都颁发一个奖章,觉得她们太可怜了,一辈子的幸福就没有,然后将自己的位置给她腾出来啊!

且不论此事的真假,柳越越自然是相信楚寒灏断然不会用强的,如果说真的发生了什么,那必然也是自愿的,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形成的,这种话也能够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再者,她根本就不相信楚寒灏会跟其他人发生什么!

柳越越想了想,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要我为你们打抱不平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这么可怜,应该有个名分!”孙倩怡见柳越越一点生气的痕迹都没有不觉得有些着急的说道。

就在此时,楚寒灏步履匆忙的赶了来,他在接待南唐使臣的时候就听说了柳越越前来找他了,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终于找了一个借口,将使臣打发了,自己寻了空,就匆匆的赶来了。

不过瞧见养心殿的三个女人的时候,他的脸色略微的沉了一下,朗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都站在外面!”

在范妍尘与孙倩怡正准备跟楚寒灏行礼的时候,柳越越直接上前指着范妍尘说道:“你来的正好,你们当面对质吧,她说你**了她,你自己说说怎么回事吧!”

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难道还会给你留面子吗?

“什么?”楚寒灏一怔,随即怒喝道,“胡说八道!”

“我没有这么说!”范妍尘红着眼睛说道,“你冤枉人!”

楚寒灏阴沉着脸色,冷冷的看着范妍尘说道:“昨晚上什么情况难道你自己心里面不明白,非得朕来告诉你吗?你今日居然还有脸讲事情说出来!”

“不是,我没有……”范妍尘着急又委屈,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孙倩怡急忙说道:“陛下,可能是我误会了!妍尘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就一直哭,我见她脖子上面有些痕迹,就擅自猜测了,我也不希望她受到委屈,故而才有今日的误会!”

“呵呵!”楚寒灏冷笑一声,“未曾跟原主证实一下,就敢拉着她来到朕的妻子的面前,你们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要朕的妻子给你们腾出位置吗?还是说你们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她添堵而已?”

孙倩怡没有想到柳越越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一般女人听到自己男人做的事情之后不是都会很生气吗?看来她果然非从前的张舜华了,城府居然如此的深。她也没有想到楚寒灏会这么快赶回来,并且居然如此维护这个女人,不顾还有那么多的宫人在,将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两位小姐顽皮,想要跟我开个玩笑罢了,你也不必那么生气!”柳越越淡淡的一笑,拉着楚寒灏往养心殿里面走去,顺便回头对呆立在远处的两人说道,“两位小姐的见面礼我收到了,我会感激不尽的!”

刚进了养心殿的大门,柳越越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抓着楚寒灏的衣服厉声喝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第一百零三章 打开心扉

看着柳越越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楚寒灏迷茫了一下,黑亮的眼睛闪出无辜的光芒,蹙眉问道:“什么说清楚!”

柳越越拉着他的前襟摇晃了几下,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凶恶,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难道不解释一下范妍尘脖子上面的吻痕是怎么发生的了吗?”

楚寒灏闻言,心里泛起一阵喜悦,面上却是蹙眉一副苦大仇恨的模样,将柳越越的手甩开,抱怨道:“这事儿得怪你!”

“难道是我拿着刀逼你的?”

“昨晚上从离那里离开之后,我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是非常不好,所以就喝酒解闷,然后在我醉醺醺的时候范妍尘来了,我错将她当成了你,故而就那啥了……不过我及时清醒了过来,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楚寒灏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自己说说看,若不是你惹我生气,我会喝酒解闷?然后被有心人趁虚而入吗?”

“如此说来我还得表扬一下你的自制力吗?”柳越越抱着手臂冷笑了一声,“那是不是说,如果你将来惹我升起了,然后我也喝酒解闷,然后也可以将随便一个男人认成是你,然后做出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你敢!”楚寒灏面色一肃,“有敢找野男人,朕一定先杀了那个男人!”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柳越越鄙夷的望了一眼他,“反正,你敢找别的女人,我就敢找别的男人!”

“你能耐行了吧!”楚寒灏冷哼了一声,其实他想说他可是能够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想了想,没敢说出口,怕这女人又发什么疯,暗暗叹道,自己怎么混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要看一个女人的脸色。

他咳嗽了一声,板起脸来,捡起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冷声说道:“你来找朕有什么事情?”

他想了想又冷笑道:“你都死要离开朕的人了,何必管朕什么有什么女人?”

柳越越叹了口气,面上的怒色与揶揄之色消散了一些,眸子显得有些黯淡:“你说的对,我是不应该管那么多的……可是……我依旧不能够确定自己的想法,我这一次来是有些心里话跟你说的!”

楚寒灏的心里一沉,生出些不痛快来,他转过脸去,淡淡的说道:“你说吧!”

柳越越拉着楚寒灏的手让他带到了椅子边上,又按着他坐下,捧着他的脸,目光深深的与他对视了一下,才认真的说道:“楚寒灏,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心里面有你!”

楚寒灏的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的一扬,虽然他能够感觉出来她的情意,但是能够听到从她嘴里亲自说出来的表白,还是让他心头一樣。

他没有说话,耐心的等待着他她的下文,希望能够听到更多叫他心中如泛起了和煦的春风的话来。

柳越越在他旁边坐下,似乎在回忆两人的过往,她嘴角挑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虽然从我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够跟这里的人发生什么感情,可是人非草木,我周围全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能不被影响,我在这里收获了亲情,友情,当然还有爱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说实话,我自己都很困惑,你对我好吗?一点也不好,都想要杀了我!我怕你躲你还来不及呢!虽然我们的关系势同水火,但是也总有那么几个温情的时刻,我猜想约莫是在晋王府的时候你救我的时候开始的吧……反正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了,反正就到了现在这一步了!”

她转过头看着楚寒灏的如星辰一般闪亮的眸子,继续说道:“我说过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是真的,如果你能够接受我这具身体里面装着一个不同的灵魂的话,那么你也应该能够接受我是从别出来的,一个你去不了找不到的地方。在那个世界里面,我同样有朋友,有亲人,他们也在等着我回去!”

柳越越眸子里面浮现起伤感的神色,略微垂着脑袋,撇了一眼楚寒灏看不出情绪的神色,又道:“我来这里已经三年多了,我也已经三年没有见到我的家人和朋友了!我承认我一直在寻找回去的方法,但是我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所以我现在的想法是,我不会放弃寻找回去的方法,但是我留在这里的时间里面,能够跟你好好的相处,你对我而言,即便是不能够终老的伴侣,也是一段虽然不是完全的美好,但是我依然愿意去铭记的回忆。”

她见楚寒灏还是没有反应,眸子一黯,将脑袋垂的更深,故作轻松的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你也有选择的权力,如果你还是一直没有安全感的话,你可以选择拒绝,然后寻找一位真正喜欢的能够终老的女子,我会离开这里,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柳越越说完之后等了好一会儿,楚寒灏还是没有回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也坠落到了谷底,也对,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自私了,如果是他跟自己提出这样的想法,自己肯定也是会生气的吧。

她胸口涌起一股难受的酸涩之意,吐了一口浊气,故作轻松的说道:“行吧,我会尽快离开京城的,你以后不管是立别人为后还是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再顾虑我的,我没有关系的!我还是要跟你道歉吧,毕竟我还是伤害了你的感情!”

她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失望,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裙摆,掩饰自己这一刻的手足无措,笑道:“那我就先走了哈,祝你幸福!”

她刚走到了门口,就被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强硬的拉入了怀中,在她晕头转向的时候只听见楚寒灏在她的耳边恶狠狠的说道:“连让我娶别的女人的话都说得出来,还敢说你喜欢我?”

“可我也不能够耽误你啊,如果不是我突然的闯入,你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你应该有一个陪在你左右的妻子,还应该有一大群孩子!”柳越越感受到了从脸颊传来的温度,有一股想要落泪的冲动,她吸了吸鼻子,“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楚寒灏将她松开一些,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无奈的一笑:“我是真的输给你了,简直一败涂地!”

他在柳越越的红唇上印了一吻:“你能够在我身边多久呢?一天?一个月?一年?其实我也想了很多,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能够保证能够陪在谁身边一辈子,只要还能够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也就够了!我虽然希望你能够陪着我一生一世,我甚至有过将你关起来的想法,可是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也同样不愿意看到你为难的样子!”

柳越越将楚寒灏抱紧,鼻子里面的酸气不断地上涌,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嗡嗡的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会退让到这一步的!”

跟楚寒灏将话都说清楚之后,柳越越当天就没有离开皇宫。

楚寒灏将她安排在了离养心殿最近的棠梨宫,这宫殿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多别致,不过最大的好处就是离他近些。

傍晚的时候,楚寒灏将柔儿他们几个柳越越贴身使唤的人都接进了宫内,并且还是让燕云十八骑在棠梨宫周围暗中保护她的安危。

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这些年已经习惯了飘零,但是没到一处新的地方,总是要适应一会儿的。这地方约莫是楚寒灏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里面的风景与她现在住的小院子很相近,而她的房间更是与她在相府时候的闺房差不多,倒是叫她找回了不少熟悉的感觉。

楚寒灏知道她喜欢清静,这棠梨宫的宫人不是很多,不过却是极有眼力劲儿的,自柳越越来到了这里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而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能够安排在这里也应该都是楚寒灏信得过的人了。

以后这里便是家了吗?

想到家这个字眼的时候,柳越越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同时又在想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

毓秀宫一贯是住着那些远道而来的皇亲国戚,范妍尘与孙倩怡借着要多多与楚寒姝见面的机会,也在这里住了下来。

一回到毓秀宫,范妍尘就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孙倩怡眸子里面的冷意一闪而过,坐在床边安慰道:“别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什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没有见过,有什么好哭的!”

“即便是在边疆的时候我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而且还是在寒灏哥哥面前!张舜华明显就是故意想要我出丑的,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你可别冲动啊,今非昔比,不管是我们的身份还是张舜华的身份,你得认亲这个事实,往年先帝爷和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因为我们是两位嫡公主的女儿,又因为是太后的亲外孙女,故而旁人给我们面子,尊称一声小姐,而如今呢,先帝爷跟太后都没了,我们母亲原来积攒的那些人脉也破裂的差不多了,有未曾给过寒灏哥哥多少支持,故而寒灏哥哥未必会让我们恢复往常的荣耀!”

顿了顿,孙倩怡冷笑了一声又道:“可是张舜华现在不同了,且不说她是那个劳什子山阴族的圣女,就说她现在在寒灏哥哥心中的地位,你放才也明明白白的瞧见了,能是我们比得了吗?”

“可我们是寒灏哥哥的表妹啊?”

看着范妍尘竟然露出了一抹天真的表情,孙倩怡竟然觉得她有些可怜,浅淡的笑了笑,说道:“在天家,看重是利益的结合,为了权力父子兄弟可以相残,血缘有何重要?如果我们母亲能够有以前的势力,而恰好这个时候是寒灏哥哥最需要支持,那么我们或许还有用处,而现在两者都不存在,那么我们有什么价值呢?”

第一百零四章 楚寒姝的警告

范妍尘咬了咬唇:“这世上难道就只有利益两个字了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旁的办法也是有的,不过就要看看有什么这个手段了!”孙倩怡轻声说道,“饮食男女,寒灏哥哥总归还是个男人!你也不要着急,日子还长着呢!”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的宫人进来禀报说是寒姝公主来了。范妍尘急忙清理了一下脸色的泪痕,从床上爬了起来,与孙倩怡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天都快黑了,她大着肚子来这里做什么?

屋子里面还没有点灯,楚寒姝将屋子里面扫了一眼,目光从范妍尘红着的眼眶缓慢地划过最后落在了孙倩怡的身上,吩咐道:“将灯点上吧!我们姐妹三人也好说些亮堂话!”

两人闻言,知道寒姝公主这是话里有话,不由得心中一沉,隐约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楚寒姝很沉的住气,先是扶着肚子坐下,然后又说有些饿了,让宫人拿了下点心过来,只是闲闲的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叫两人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就在她们以为楚寒姝没有别的话要说,只是来叙些家常的时候,不料她话锋一转,整个眉眼都变得锋利起来了:“听说你们两个今儿去了养心殿闹了一场?”

毕竟楚寒姝与张舜华以前是争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的,这几日即便是套话也未能套出这位公主对那个即将成为她皇嫂的人的真正的态度,故而孙倩怡也有几分拿不住她这话的意思,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大闹倒是谈不上,不过是有些误会罢了!”

“误会……”楚寒姝慢悠悠的品着这话里的意思,随即泛起一抹笑意,“如果是误会就再好不过了,我们都是姐妹,血浓于水,如果因为某些原因而导致疏离了,多不好啊!宫人们传话也没有传个明白,这到底是什么误会让皇兄发怒了,需不需要我去给你们解释一下?我放才瞧见妍尘好像是掉眼泪了,若是皇兄欺负了妍尘的话,我也是会去找皇兄算账,不会让妍尘受委屈的!”

范妍尘面上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这件事情,旁边的孙倩怡开口说道:“不过是些误会而已,寒灏哥哥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欺负妍尘呢!都已经解决了!”

“哦,那就好!”楚寒姝依然笑的一派淡然,目光之中似乎又含着些别的东西,“既然不用我出面的话,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那么我跟你们说说另一件事情吧!”

“你们方才应该是已经在养心殿外见过了柳越越吧?实话说吧,不错,她就是张舜华,她呢,马上就是大周的皇后,而对于我们,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她只是柳越越而已,所以不管你们看到什么,最好不要说出去,不然我生气不要紧,反正我马上就要回柔夷了,不过若是皇兄生气了,就不好了,是吧?”楚寒姝说话的时候虽然笑意吟吟的,不过语气之中却是带着警告的意思。

孙倩怡立马就反应过来,原来寒姝公主的心里面也是偏向张舜华的,不过有些不明白了,为何她现在会对那个女人如此的袒护!

范妍尘咬了咬唇,有些不忿的说道:“这是为什么呢?她明明就是张舜华,而且以前还差点嫁给大皇子不说,还被没入过乐司坊,以前是因为有先帝爷的遗旨在,现在完全不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楚寒姝的一个眼神吓得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她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楚寒姝冷声道:“记住,她现在是柳越越!你们想来已经听说过她为皇兄做的事情,我实话告诉你们,没有任何的夸张成分在里面,可以说没有她,皇兄不会那么轻松的回到现在的位置上面,那么你们就还要继续在边疆做奴隶!做人不仅要有良心,而且要有自知之明,皇兄与越越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经历过的生死考验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在生出那些非分之想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她的话说的很残酷,不过正是因为她将她们两人当做姐妹才把话说的那么的直白不留情面的,即便是她们会因此而怨恨她。

柳越越做的那些事情,她现在手上掌握的权力,想要对付着两人简直易如反掌,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没人还会是良善之辈,她不相信在她们两人不知道分寸的时候,柳越越还会手下留情,如果她们能够听劝,或许将来会少吃些苦头的,而她做的也有限,至于她们能不能够领会她的意思,全凭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孙倩怡随即明白了楚寒姝的态度,知道现在解释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先平息了她的怒气再说,低眸说道:“知道了,公主,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范妍尘心中还是有些不甘,觉得楚寒姝跟在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应该帮着自己才对,不过见着孙倩怡已经低头,自己又害怕她身上显露出来的怒气,不得已说道:“我以后也不会跟她发生什么冲突了!”

楚寒姝不仅在大周经历过剧变,在柔夷的时候也是经历过宫廷之变,与丈夫两人好几次死里逃生,最终取得了胜利,故而她如何看不穿着两人的心思,不管是她们是真的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还是敷衍了事,她做了该做的,尽了手足之情也就罢了。

当天晚上两人就寻了一个借口,出宫回了自己的府上。

就实而言,柳越越因为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确实收服了不少人的心,不管是跟着她从京城投奔沸城的大臣,还是随着楚寒灏一路打回京城的武将,都对她是心悦诚服,柳越越也是他们心中唯一的皇后的人选。

所以柳越越回京都那么久了,但是楚寒灏毫无动作甚至将她安排在宫外,早就引起了一些人的议论,不过柳越越自己没有发生,又闭门不见客,而与她关系最交好的赵墨轩与邱毅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故而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而叫他们担心还有那个关于私生子的流言以及椒房殿的那位,若是陛下要立那一位为后的话,事情估摸着有些难办了。

不过事情倒是又发生了转机,陛下终于将夫人给接到宫里面了,他们也算是放了心,如此说来,封后大典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着京城里面没什么秘密,当然那些是楚寒灏乐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他对于柳越越的决定有些无奈,不过给他的选择却不多,要么接受,要么两人彻底的断了往来,不过他心中却是在琢磨着第三种选择,或者她需要的回去的条件不会那么快被找齐,或者说她有了必须留下的理由。

天色暗了以后,楚寒灏少有的提早结束了今日的政务,他想起柳越越此刻可能正在等着她,心中就泛起一阵暖意,越想就越是着急的想要见到她,虽然从这里到她住的地方,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他没有带宫人侍卫,自己快步的来到了棠梨宫,不过他想象之中的柳越越正在宫门口对他翘首以盼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宫人们见他来了,急忙行李,叫他制止住了,不让人发生,他也想知道这个女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在干些什么。

屋子里面点着一盏五彩琉璃走马灯,颜色不时地变换着,煞是好看,他隐约的记得这个好像是上回子波斯使者来的时候带来的礼物,他当时想着她喜欢新鲜的东西,就直接让人给送到了这里来了。

此刻屋子里面只有那女人一人,在窗前摆了一张桌子,夜风从窗户轻轻地拂来,窗棂微微的摆动着,一旁的两只烛火轻微的摇曳着。

而那个女人居然在大快朵颐,他蹙眉走近,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沉声道:“大晚上的吃这么油腻,也不怕积食?”

女人抬起眸子,似乎对他的到来感到有些吃惊,手上抱着一个酱猪蹄,嘴上油腻腻的,他嫌弃的看了一眼,这女人怎么这幅德行?

“你怎么来了?”柳越越囫囵的将嘴里面的东西咽下,有些念念不舍的将手中的猪蹄放到了盘子里面,看着他嫌弃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不雅,讪讪的笑道,“怎么不提前说上一声?”

“你吃饭居然也不等我!”楚寒灏极为不满,今天是她入宫的第一天,她居然没有一点作为妻子的自觉,他记得小的时候,母后总是要等父皇来了才一起吃饭的,除非父皇叫人带话来了才自己先吃!

柳越越胡乱的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笑道:“我问过了,他们说你一般批阅奏折到很晚的,所以我就没有等你!”

“那你难道不会去给我送饭吗?”楚寒灏伸出双手恶狠狠的将柳越越的脸颊往中间挤,“你就不能够温柔贤惠一点嘛?需不需要我给你请个嬷嬷,叫你怎么做好一个妻子?”

“我那不是怕打扰你吗?”柳越越委屈的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就不用再学习了!既然你没有吃饭,那一起吃好了!”

楚寒灏别扭的转过脸去。

柳越越瞧着他堂堂天子,居然如同小孩子撒娇似的,心中暗暗偷笑,急忙让柔儿取了碗筷,亲自夹了些菜,然后将筷子递到了他的手上,笑道:“陛下,请用膳吧!你多吃点吧,我问过张全德了,他说你今日忙于处理政务,经常连饭都省了!”

“这家伙太多嘴!”楚寒灏瞧着她伺候的还算是妥贴,脸上终于绷不住露出些微的笑意,吃了几口菜说道,“你何时下厨亲自做一顿饭?”

“这个……其实我对于厨艺方面也是颇有研究的,尤其是在黑暗料理方面!”柳越越一边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没有想到楚寒灏却来了兴趣,放下碗筷,“何为黑暗料理?既然连我都没有听说,想来是你的拿手好戏了!没有想到居然还藏着掖着的,找个时间,你不妨也露上一手!”

柳越越:“……”

第一百零五章 嘿咻这种事……

倒是真的被楚寒灏给说中了,柳越越把自己给吃撑了,不断的打嗝,由着柔儿试了许多的方法都不管用。她干脆拉着楚寒灏出去转转,顺便消食。

夏日的晚上,微风习习,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天空则满是闪耀的星辰,如果不是柳越越的打嗝声破坏了这浪漫的气氛,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夜晚。

柳越越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为自己辩解道:“其实我平时的食量没有那么大的,就是这几天忧虑咱俩的事儿,茶不思饭不想的,今儿不是突然给想通了么,于是食欲一下子就回来了,想到我都多少天没吃肉了,得补回来,所以才吃撑了!”

“那家的小姐吃饭不是斯斯文文的,那跟你一样,活像个难民,不知道该以为朕虐待你呢!”楚寒灏嫌弃的说道,嘴上嫌弃手上却一直体贴的为身旁的女人拍着后背,希望可以缓解一下她打嗝。

“呵!”柳越越冷笑了一声,“说的你好像跟很多的小姐吃过饭一样!”

两人一路拌嘴,像最普通的情侣不一样,伴随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悠闲时光,倒也有趣。

柳越越想着虽然自己的打嗝声有些煞风景,但是两人手牵手像是一对压马路的小情侣一样,何况星空这么美,空气这么清新应该是个很浪漫的时刻,这种时刻应该久一点才好。

不过楚寒灏似乎对这种慢悠悠的走路打发时间的方式没什么兴趣,他出来纯粹是被她拉出来陪她消食的,所谓饱暖思淫欲,自两人上回子肌肤相亲以来,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近亲过了,而她现在又恰好在身边……

有时候想想,楚寒灏又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他敢肯定没有一个贵族子弟活得向他一样憋屈,以前在东宫的时候,身边围着好些莺莺燕燕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将来要娶高若言,故而一直为她守身如玉,而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就不说了,且说成亲之后,每日跟自己的新婚妻子谁在一起还不能够碰她,在出云谷的那段时间,他是表面冷漠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面却是挠心挠肝儿,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好不容易跟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入了洞房,哪知道紧接着又是一段冷战期。

而现在女人身体的幽香时不时的传来,楚寒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入非非了,他突然顿住脚步,一脸严肃的说道:“好一点没有?你好像不打嗝了!”

“是哦!”柳越越反应过来,“你不说我都还没有意识到!”

看着女人呆呆愣愣的样子,楚寒灏嘴角一勾,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应该回去了吧!”

“干嘛那么着急,你一晚上不批阅奏章也不会发生什么天下大乱的事情,我们再走走吧,以前虽然来过好几次皇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里像现在跟个主人似的这么的悠闲自在!”柳越越不慌不忙的说道,那里能够猜到楚寒灏现在的心思。

“你说的不错,不过我觉得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的逛皇宫,现在呢我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楚寒灏沉声说道。

柳越越见楚寒灏的面色严肃,当真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心头略微紧张了一下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真的要紧的话,你怎么不早说呢!”

“现在也不迟!”楚寒灏说道,“我们快些回去解决一下就好了!”

“好!”柳越越点头,不消他多说什么,拉着他就往回走。

楚寒灏面色渐渐的浮起得逞的笑意。

回到了棠梨宫,楚寒灏让伺候的人全部都下去了,柳越越正待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她抱起来就扔到了床上。

她被摔的头晕脑胀的,抬眸瞧见楚寒灏在猴急的脱衣服就知道原来是自己上当了,这家伙肯定是精虫上脑了,她咬了咬唇,多美好的夜晚啊,这家伙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呢?

楚寒灏把自己脱光了又去吻着柳越越,嗨咻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柳越越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也就半推半就得从了,她在这方面事情上面也不是矫情的人,何况真的还挺舒服的。

而这个时候的椒房殿内的高若言心头却不是十分的高兴,她一边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胸膛,哄他入睡,一边听着宫人向她禀报。

她原来的人已经被楚寒灏赶尽杀绝了,现在留在椒房殿的人约莫都是从别的宫调来的,虽然因着关于这孩子莫名奇妙的传言对他们母子恭敬了几分,说到底他们还是楚寒灏的人,故而在她被软禁的期间,没人敢将外面的情况向她禀报的,但是这两日情况却发生些不同。

“自范妍尘范小姐与孙倩怡孙小姐在养心殿外闹了一场之后,陛下与柳姑娘在养心殿内呆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之后柳姑娘没有直接出宫,而是被陛下安排的人送到了棠梨宫了!”一位眼睛细长的太监恭敬的禀报道。

“棠梨宫?”高若言的眉毛微微一挑,“这地方虽然不出众,只是却是离养心殿最近的地方,他原来是打的这个注意!然后呢?”

“然后今晚上的时候陛下提早结束了批阅奏章的时间,去了棠梨宫与柳姑娘一起用了晚膳,之后陛下也并未回养心殿继续处理政事,而是与柳姑娘散步去了!”太监说完之后就退了下去。

高若言闻言眼睛微微一眯,手指不自觉的将衣衫抓紧,心头泛起一阵如针刺一般的疼痛,她的生活已经全部都毁了,你们凭什么能够得到幸福?

她不知道这太监到底是谁收买了向她提供那些信息的,不过她很明白的是张舜华在外面也是有敌人存在的,并且那人想要利用她。她倒是无所谓被利用,谁都能够得到幸福,但是那个摧毁了她的幸福的女人就是不能!

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之色,身上的阴鸷影响到了孩子的睡眠,他瘪了瘪嘴,发出了两声轻微的哼声,她的神情立即柔和了下来,继续拍这孩子一鼓一鼓的小肚皮,眸子里面的坚毅丝毫不少:“孩子,母后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不会让你有任何事情的,为了你,母后什么都愿意做!”

柳越越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宅女,故而即便是在皇宫内,她也并未觉得失去了自由什么的,每日看着那些赵墨轩送来的最爆款的小说,喝着小酒,日子到也悠闲。那些会让人感到烦恼的因素,被她有意识的隔离掉了。

柔儿也曾抱怨过为什么高若言这个罪人都能够住在椒房殿,而小姐这个将来的正宫娘娘却住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不知道多少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柳越越闻言笑道:“那是他们不懂,这地方陛下在处理完政事之后过来最方便了!还有啊,你把那些嚼舌根子的宫人都记下来,等到当了皇后,再跟她们算账!”

自从柔儿来到了沸城之后,她就把张郎与孙晓照顾柳越越的活儿全部抢了过来,无事可做的两人只好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在暗处保护圣女的安全。而现在到了皇宫内,这棠梨宫本身的宫人都是极其聪明不需要指挥的,再加上这里本来也有管事儿的人,柔儿顿时也就闲了下来。

她没事儿做的时候就爱吹毛求疵,屋子里面非得一尘不染才罢休,搞的柳越越都不敢在屋子里面坐下了。所以他让柔儿去记住那些背后说坏话的人,就是为了给她找点事情做。

柔儿也是柳越越的一桩心事,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快二十了,按理说也是时候给她找个好人家了,可是柳越越丝毫不敢提起此事,就怕触到柔儿的伤心事,让她想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因为宫里面没有什么太后,故而柳越越也不必跟谁请安,也不必看谁的脸色,这小日子如滑不溜秋的鱼儿一般,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就溜走了,时间一眨眼已经是六月末了。

楚寒灏的现在的性子虽然属于沉稳内敛型,大臣们常常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不过他也免不了有心血来潮的时候,比如这一日他突然想起来说起过要尝一下柳越越亲手做的菜的,里面就让贴身太监张全德通知了她一声。

柳越越临时接到这个任务,不免觉得有些郁闷,她都说了自己自擅长黑暗料理,他还要吃她做的饭,这不明摆着要让她出丑么?

她的确没什么做饭的天赋,因为老妈经常骂她不会做饭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她唯一的一道拿手好菜就是番茄炒蛋,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番茄。

柳越越先是来到了厨房,让里的人都出了去,她可不像自己做饭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样子被人看到,然后在里面一顿忙活。

柔儿与几个宫人一起守在了外面,她倒是从来没有见过小姐下厨,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不过小姐天资聪颖,做出来的饭菜也应该是比别人好吃些才是,即便是看着厨房里面冒出来的一阵阵黑烟,她的天真的想法都没有改变过。

柳越越在厨房忙的时焦头烂额的,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捯饬出了几道能够见人的菜,出了厨房的时候,楚寒灏已经到了,不过柳越越在见到他身后的那几人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

这家伙居然不是自己想要尝一尝她做的饭,居然还邀请了楚寒姝夫妇,赵墨轩夫妇……

柳越越不自觉得咽了一口唾沫,这个时候她做的那些菜毁尸灭迹还来不来得及啊?

第一百零六章 高若言中毒

柳越越想要悄悄的回去将那些卖相有些难看的菜给毁了,然后推脱自己把这事儿给忘了,好蒙混过关,只可惜她站在小厨房门口脑袋里面天人交战的时间太长了,已经被楚寒灏发现了踪迹。

他笑吟吟的走上前,一把将柳越越的手抓住就要往楚寒姝他们那里走去,嘴上还责备道:“怎么老是站在厨房门口?难道没有看到有客人来了么?”

柳越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咱自己丢人也就算了,你非要叫这么多人来,待会儿你们自己吃好了,我才不要丢人现眼!”

楚寒灏微微一愣:“你不是说自己对厨艺很有研究吗?恰好碰到他们,我称赞了一下你的手艺,故而他们也想要来感受一下!”

柳越越冷笑了一声:“我说的是玩笑话你听不出来?也成,反正待会儿丢人也不止我一个人!”

楚寒姝夫妇与赵墨轩夫妇立即上前见礼,虽说对柳越越的身份已经认同了,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有举行过正式的仪式,故而未曾行大礼。

楚寒姝站在人高马大的柔夷王契也身边,显得格外的小鸟依人,虽然经历过无数的沧桑变化,一双大眼睛里面少女时代的天真还尚保留了几分,她眨了眨眼,调皮的一笑:“本来想要等到封后大典过了之后再回去的,但是柔夷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不得不回去处理一下,又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故而要我同他一起回去。今儿本来是要与皇兄辞行的,不过皇兄夸耀起越越你对厨艺颇有研究,我们夫妇也就腆着脸来尝一尝你的手艺了!”

只是张舜筠的眸子里略微浮现一丝忧色,二姐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不过看大家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没有扫兴了。

柔儿对柳越越的手艺似乎很有信心,在他们刚出去,立即张罗着宫人将菜肴全部都上上去,不过进入厨房就是一股呛人的黑烟,而放在灶台上面的几样黑乎乎的已经完全辨别不出原材料的菜让柔儿第一次对她家小姐产生了怀疑,或许味道还不错,她偷偷的尝了一下,简直一言难尽,不由得叹了口气,为饭厅内那几位贵人可怜起来了。

柳越越一直低着头听他们聊天,反正已经豁出去。

没一会儿宫人们将菜全部都上了上来,看到着几道菜的卖相之后,原来正在兴致勃勃聊天的几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气氛很尴尬……

那几人偷瞄了一下楚寒灏的脸色,心道陛下到底有没有品鉴能力,能够做出这种菜的人连普通的妇人都比不上,还能算是精通厨艺?或许味道不错吧,不能够光看外面,内涵最重要,可是……看着这些菜的成色,实在是难以下咽。

“这就是你擅长的黑暗料理?”楚寒灏面上浮现起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果然都是黑色的!”

他勉为其难的说道:“那朕先尝尝吧!”

他动了筷子,其余四人才敢吃饭,他先是将几道菜都尝了一小口,面带微笑,并未做品论。

其他四人也赶着品尝了一下自己看起来最无害的那道菜,一时之间表情真是精彩纷呈啊!

契也将嘴里面苦不啦叽还有些咸的东西咽下:“你们大周人的口味还真独特!”

张舜筠笑着解围道:“味道是有些特别,不知道二姐学的这是那个地方的特色菜?”

难吃就是说嘛,干嘛非得给我台阶下呢?柳越越哀怨的瞟了一眼楚寒灏。

楚寒灏身为天子,那么为了维护天子的权威必然是说一不二的,故而他面不改色的又吃了口,笑道:“朕怎么觉得还挺好吃的?你们多吃点吧!”

于是众人见着他一连吃了好几口,面上还能够带着笑意,甚至还能够点评几句,无不赞叹,果然是真男人!

既然皇帝陛下开口了,不吃那就是不给陛下的面子,众人拿起筷子强迫自己又吃了些,不会中毒吧?不仅要吃而且还得违背良心的夸上几句。

反正脸都已经丢光了,柳越越也彻底的豁了出去,观察着他们的脸色倒也有趣的很。

这时候楚寒灏将一块已经烧焦的谁也不愿意碰的红烧肉夹到了柳越越的碗里面,面上温柔的说道:“你幸苦了一下午,自己也得多吃点才行啊!”

柳越越抬了抬眉毛:“我不饿!”

“不饿也得尝尝自己的手艺是不是?”楚寒灏用威胁的眼神说道。

就在柳越越犹豫着要不要硬着头皮将碗里面的这块肉吃掉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张全德略显的惊慌的声音:“陛下,不好了,椒房殿出事了!”

楚寒灏放下筷子,有条不紊的擦了擦嘴,才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张德全打量了一下柳越越的脸色,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说道:“那里面的那位中毒了!”

“中毒?”楚寒姝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她以前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夫,擅长解毒,首先一般的毒药她肯定察觉得出来,再者即便是中毒她也应该有办法解毒才是!”

“情况有点特殊,陛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张德全小心翼翼的说道。

几人放下碗筷准备去椒房殿一看究竟,柳越越庆幸的想着,终于不必吃自己做的这些难吃的东西了……中毒?果然有趣,也难怪,这皇宫里面的风没有停过,这宫里面几时又得有真正的悠闲日子呢?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椒房殿,情况果然很特殊,因为中毒的人不只是高若言一人,而是椒房殿内的所有人!当然除了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太医已经来了,给所有中毒的人诊断了,同时发现了毒源,原来厨房的水缸里面被人下了毒,故而饮用了水缸里面水的人或者吃过用那水做饭的人都中毒了。

现场情况显得有几分混乱,太医们都在尽力抢救所有中毒的人,尤其是高若言,对于楚寒灏而言,因为曾经的承诺,因为山西的几十万人的眼睛看着,故而他没有想过现在要了她的性命。

“你怎么看?”楚寒姝悄步来到了柳越越的身边问道,没有想到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居然还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觉得很巧吗?”柳越越摸着下巴说道,“太医说了,那毒药毒性猛烈,距离毒发也不过短短的时间,椒房殿的人虽然不多,又是在饭点,但是也不至于所有人同时吃饭吧?一旦有人毒发,还会有人继续吃吗?而且方才来的时候看他们倒下的时候的样子,应该已经在各做各的事情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楚寒姝点头说道,“除非有人故意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吃东西或者喝水,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啊,如果下毒的人只是想要高若言的性命,何必跟这些无辜的宫人过不去?”

柳越越耸了耸肩:“谁知道下毒的人是怎么想的呢!”

忙活了大半夜,椒房殿内的大半人还是给救活了,只是死了一个宫女跟两个太监。

眼见着天色快亮了,张全德垂首道:“陛下,既然那位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马上就要早朝了,奴才会在这里看着的!”

楚寒灏的脸色一直阴沉沉的,目光冷悠悠的看着前方,不过显然焦点不在前面的某一处,他只是在沉思而已。

“也好,等她醒来,立即来报!”

“是!”

月儿与星子都暗淡了下去,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越发的显得椒房殿外的那些灯笼明亮了,这整个皇宫怕是都没有这里热闹吧。

柳越越看着天空,这会儿约莫是一天之中最暗黑的时候了,她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对高若言的生死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虽然在沸城的时候赌过誓,那时候那些鞭炮没有将她全家炸死,回到京城之后也要用同样的手段对付高若言。

只是回来之后,淮南王府已经是一片废墟,死的死伤的伤,活的人也下了狱等待着最后的裁决,高若言在椒房殿也是如同曾经她在相府内等着楚元析的兵何时回冲进来的那种焦灼感,她就觉得没有必要再落井下石了,由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她倒是不怎么担心他们会复仇,毕竟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楚寒灏!

“你若是困了,回去休息吧!”楚寒姝柔声说道。

“该休息的是你,挺着大肚子,跟着担心什么呢!”柳越越说道。

楚寒姝的眸子微微缩了一下,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在担心,虽然真凶还没查出来,是否会有人拿这件事情来大做文章?”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担心不管到时候真凶是谁,都会往我身上怀疑是吧?毕竟我现在是最有机会杀她,也是最有动机杀她的那一个!”柳越越说道。

她垂眸看着地面,顿了顿又道:“别人的看法有什么重要的,我自个儿心里面无愧就好!再说了,就算是我如动手的又如何?”

楚寒姝瞧着她这幅自信的模样,心中免不了有些担忧。这世上诱惑最大的就是权力与利益,这也注定了有些人是可以共患难也不能够共享福的。

这一次事情的发生有些有些蹊跷,但是可以肯定是冲着她来的,皇兄肯定是不会怀疑她的,这一点当然最重要,不过舆论却是难以控制的,特别是她现在正在即将封后的关键时候。

第一百零七章 高若言的指控

楚寒姝首先怀疑的就是这会不会是高若言自己搞出的一出戏码,既可以引起皇兄的注意博得他的同情,再者也可以陷柳越越于不义,毕竟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身为一国之母自然需要心怀宽广,母仪天下,但是这种可能随即被她驳倒。

高若言现在虽说是住在椒房殿实则是被软禁,她不可能搞的到毒药,再者这药性猛烈,若是救治的不及时,只怕连自己的命都丢了,她会用自己的命来报复柳越越吗?何况这结果未必能够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再是怀疑范妍尘与孙倩怡两人,两人现在对皇后之位有些非分之想,不过两人有这个胆子吗?若是被查了出来可是翻不了身了。她们两人是如何得到毒药,又是如何在守备森严的椒房殿下毒的呢?

这下毒之事被一层层的追查了下去,不过在真相还没有浮出水面的时候,从皇宫开始舆论已经开偷偷的议论柳越越忍了那么久,终于动手了。如果说她只是对付高若言一人,或许大家议论的也不会那么的厉害,毕竟她有充分动手的理由。但是她连椒房殿伺候高若言的宫人都不放过,如此滥杀无辜,就惹人非议了。

柳越越却是一点都没有被这留言影响,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楚寒灏还是每日都宿在她这里,与她一起吃饭,也没有提起过椒房殿的事情。

这一日天气格外的闷热,怕是即将有一场暴雨了,柳越越不忍身后的两个宫女汗淋淋的给她扇风,将人打发了下去,自己拿着楚寒灏留下的一把折扇扇着。

天快擦黑的时候,楚寒灏准时来到了棠梨宫同她吃饭,柳越越瞧着即便是如此炎热,依然玉树临风,面上清爽一点汗珠都没有的男人,无比的嫉妒,他难道就不怕热么?

楚寒灏刚进了房内,就见着柳越越坐在窗户边上,拉开了衣领,往里面灌风,他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一如既往的嫌弃的说道:“你就不能够注意一下形象,你现在的样子跟个大汉有什么区别?”

“这里又没有外人,注意形象给谁看啊!”柳越越满不在乎的说道,她吸了一口气,带着疑惑问道,“椒房殿的事情你都查了那么久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线索倒是有了些,下毒的人就是椒房殿其中的一个太监,不过却已经中毒死了!”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不过这太监的身份倒是很有趣!”

“哦?”柳越越也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来,“怎么个有趣法儿?”

“这些烦心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凡是都有我在呢!”楚寒灏起身说道,“用膳吧!哦,对了,通知你一声,封后大典就在三天后,这三日会有专门的人过来给你讲那一天的礼仪,你好好的学着,倒时候别给我丢脸!”

“难道我就是个道具吗?这种大事居然不跟我商量一声就擅自决定了!”柳越越哼了一声,“你太不尊重我了!”

楚寒灏优雅的喝了几口宫人送进来的冰镇酸梅汤,凉凉的说道:“你真的应该好好的学一下什么是三从四德,一天到晚老跟朕顶嘴,有那家的皇后是你这样的?”

“不吵架的夫妻还是夫妻吗?”柳越越冷笑了一声,“你真的应该感恩戴德找到了我这种独一无二的娘子!”

“哎!”楚寒灏忧伤的叹了口气,“以后我们要是有孩子了该怎办呢?跟着你这个母后,早晚得无法无天了!”

柳越越心中咯噔了一下,孩子倒是她未曾想到的方面,他们会有孩子吗?她现在的情况允许有孩子吗?

她不想与楚寒灏在这个问题上面多讨论些什么,怕希望越大最后失望越大,眸子一转问道:“寒姝他们到哪儿了?”

“还早着呢!”楚寒灏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在孩子这个问题上面深究,看了一眼窗外,“此去柔儿约莫需要十来天的路程,现在才走了一半呢!”

“她该是多留几日的,现在这么热,她一个孕妇那里受得了?”柳越越轻微的蹙眉,看着一块儿长大的人都陆陆续续的有了孩子,他心里面也是想要一个吧,这几晚都很努力的播种,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会不会已经有了一个宝宝在里面了呢?

虽然现在的天气到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将树木都烤的垂头丧气的,空气里面也是潮热闷湿,往年这个时候都会选择去避暑山庄,可是今年的情况很特殊,京城诸多事情尚未处理完毕,在奏折前往避暑山庄的路上会耽误时间,延误正事,故而也就留在了京城内。

这个时候的皇宫与宫外的高门大院抑或是平民百姓的家中并没有什么不同,都笼罩在炎热当中,老天爷也并未因为谁的身份高贵而优待谁一点。

然而椒房殿却是个例外,原来这个后宫中人都羡慕的地方现在却显得有些阴沉,显着些阴气森森,宫人们几乎都是绕道而走,免得被殃及了池鱼,叫棠梨宫的那位给杀了。

楚寒灏虽然站在窗前,但是空气之中却没有一丁点的风,燥热的空气叫人心中烦闷异常。

“你什么时候将我的孩子送回来?”高若言半躺在床上,面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几缕凌乱的发丝搭在脸颊上也懒得打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无比。

“以你现在的样子半死不活的,能够照顾好孩子吗?”楚寒灏嘲讽的问道。

“不关你的事情,我必须要我的孩子就在我的眼前!”高若言说话的时候因为激动嘴唇有些颤抖,她咽了一口嘴里面并不存在的唾沫,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将声调的放的平和一些,“你要怎样才肯将我的孩子还给我?”

楚寒灏的目光并未从院子里面收回来,他半眯着眼看着院子最左边一个参天的大树,语气绵长的说道:“还记得院子里面那颗大树吗?朕小的时候很顽皮,从树上摔了下来,你那个时候刚刚开始学习医术,要给朕接骨,于是朕本来三天能够养好的伤硬是养了三月!”

“你现在说这些是要做什么?是要我愧疚么?是要我后悔背叛了你么?”高若言转过头,眸子蓄着泪水,不甘心的咬唇冷厉的说道,“我们之间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楚寒灏终于将目光从外面转到了床边,稍微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高若言此刻有些狰狞激动地模样,他嘴角一勾,淡淡的笑了笑:“谁背叛了谁,到了现在了,还重要吗?不管如何,这个结果终究是改变不了的!”

“是你!是你先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爱情!”高若言眸子里面的泪水因为她激动地叫喊声而滑落,“如果不是你移情别恋喜欢上张舜华,在你口口声声的说要娶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时候,你心里想的却是张舜华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一次次的等你回心转意,为了挽回你的心费尽心机,可是你呢?你梦里面会叫张舜华的名字,你身上揣着她给你写的信,你书里面压着她的涂鸦,那么我呢,我一直很想问问你,我对你到底算什么!你对我的那些承诺又到底算什么!”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惨淡的一笑:“你给不了我的东西,楚元析给我了,独一无二的爱情,至高无上的地位,如此而已!”

“是吗?”楚寒灏面上没有因为高若言的指控而有所波动,他微微抬眉,笑的有些薄凉阴森,语气寒凉如冰,“那么又是谁害了朕的皇祖母还有父皇呢?”

高若言面上的表情一僵,颤抖着嘴唇想要解释道:“那是因为……”

楚寒灏没有听她解释的打算,毫不留情的打断:“不必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家族的身上,他们有他们的打算,但是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并未他们控制的傀儡,说到底你是看重的我们之间所谓的爱情还是更看重的权力呢?”

“爱情?”他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嘴角略微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以前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是爱情,可是在跟她在一起后,我发现自己对你更多的是感恩,小的时候你陪我度过了一段很难熬的岁月,几次救过朕的性命,若非如此,朕不会留你到现在的!”

他走到了床对面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问道:“这一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连爱情都算不上么?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么?高若言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做字字诛心,他的话如刀子一般钻入了她的心脏,不停的转动知道她血肉模糊还不罢休,她自嘲的一笑,苍白的脸色更加的凄然:“什么怎么看?如今这宫中想杀我而又能够杀我的,不是你就是她了!”

“朕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朕也不是她!”楚寒灏抚了一下衣袖之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看来恨你的人不少嘛,多少人想要杀你呢!你好好的养身体吧,等你身体好了,孩子自然也会给你送回来的,毕竟,你们母子山西的几十万人都看着呢!朕在山西五万大军投降的时候答应善待你们母子,若是现在死了,朕岂不是言而无信了?”

高若言在他冰冷的话语之中已经听不到任何的情意,她垂眸,一股前所未有的浓烈的恨意从胸中燃起,仿佛要将一切都饶烧殆尽方才肯罢休。

第一百零八章 封后大典

柳越越不是不对椒房殿发生的事情感兴趣,而是现在被三个嬷嬷缠着教授封后大典那一日的礼仪,看着长长的礼单,这些都是需要背下来的,而时间却只有不到三天,她不由得心心里把楚寒灏狠狠的骂了几遍。

好在她以前当了一两年的小姐,也不是完全没有基础,再加上可能楚寒灏也嘱咐过不可吹毛求疵,故而只要大体的动作符合规范,三位嬷嬷到并不是非要她做的十分的标准。

现在的天气这么的炎热,柳越越瞧着那一套繁重的礼服,头皮就开始发麻,这不是要中暑的节奏吗?

皇后可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就在大典的前一天,倒是发生了一件事情给柳越越降了降温。

椒房殿所有人出事了,高若言昏迷了好几日,那孩子被楚寒灏抱到了别处,让一位带过几位公主的嬷嬷照料着,奈何今日忽然传来了消息,这孩子夭折了。

柳越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免为这个无辜的孩子唉叹了一声,也为自己唉叹了一声,这锅怕是又要她来背了。

柳越越没有去看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有些许传言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面,据说那孩子也是中毒而亡,据说太医赶到的时候那孩子的脸色都黑了,据说等那孩子断气的时候整个小身子都肿胀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今天晚上,楚寒灏回棠梨宫的时间要比其他时候更晚一些,约莫是处理了一下那边的事情。

“还是查不出什么线索吗?跟椒房殿的事情有关系吗?”柳越越问道。

楚寒灏面上露出些微的疲惫,没有直接回答柳越越的问话,他瞧了一眼桌子上面没有动过的饭菜,嘴角微微的扬了一下,温声道:“在等我么?”

“没有,我只是没有胃口!”柳越越轻声说道。

楚寒灏拉着她来到了餐桌前,说道:“没有胃口也得吃点,明日就是大典了,你不吃东西会没有力气的!”

“还是照常举行?”柳越越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

“不过是死了一个野种而已,区区小事,难道还能够影响朕的国之大策不成?”楚寒灏不屑地一笑,随即目光坚定的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阻止你成为朕的皇后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柳越越继续追问道。

“不是让你不要担心么?”楚寒灏伸手将柳越越披在肩上的碎发全部理顺,又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脖子,“你现在是朕的女人了,以前你为朕吃了太多的苦了,朕现在不想你有任何的烦恼知道吗?相信朕,朕都可以解决好的!”

“好!”柳越越从善如流的点头,目光落在楚寒灏的面上,虽然这张脸已经见过了好几年了,但是细看还是觉得很好看,五官每一处都很精致,微笑的时候会很温柔,不屑地时候充满了嘲讽,脸色沉下来的时候气场很强,威严的模样让人觉得心里发颤。

她情不自禁的在他的嘴角吻了一下,然后捧着他的脸说道:“好像有一种在跟明星谈念爱的感觉,你如果在我们那个世界的话,一定可以出道的,嗯……是可以专门演霸道总裁的那种!”

“什么是明星?什么又是霸道总裁?”楚寒灏略微蹙眉想了想,回想起以前倒是看过一辆本柳越越写的那些小说,“难道你们那个世界的男人都是那种?”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像吗?”

“朕怎么可能是那种变态!”楚寒灏十分不满柳越越将他与她书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男人相提并论。

“切,我在夸你呢,你不领情就算了!”

吃罢饭,楚寒灏顾忌着明日还有正事,就放过了这个女人一晚,不过临睡之前还是将她热吻了一番,然后才气喘吁吁的说道:“今天放过你,明天晚上记得补偿我!”

柳越越转过身去生闷气,这么频繁小心精尽人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是封后大典紧张的缘故,一向贪睡的柳越越醒的要比平时早一些,外面刚刚的露出些许的晨曦,屋子里面的灯烧尽,只余下几缕青烟。

她侧过身子看着身旁熟睡的楚寒灏,在两人同榻而眠的时间里面,每一次她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不是已经离开了就是已经醒了正在看着她,她倒是很少见到身旁男人的睡颜。

他睡觉得时候很安静,除了轻微的呼吸几乎没有什么声音,面上一丝防备也没有,像个孩子,睫毛很长,像一把小绒扇,她忍不住想要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没有想到手刚伸过去,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一抹笑意自眼底散开,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放开我,热死了!”柳越越抱怨道。

“刚刚是不是又被我的风采给迷住了?”楚寒灏得意的说道。

“我……哦,刚刚我发现你的脸上有一只蚊子,想要替你赶走!”柳越越想要为自己找回一点面子。

“哦?”楚寒灏眼睛眯成半月状,十分配合的问道,“那蚊子赶走了没有?”

“已经赶走了!”

这种幼稚的对话,两人就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进行着,好像每个厌烦的时候。

眼见着外面的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楚寒灏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又问道:“越越,你现在幸福吗?”

柳越越想了想,才有十分确定的语气回答道:“很幸福!”

一抹明亮的笑意在楚寒灏的面上荡漾开来,他将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用下巴轻微的胡渣去刮她的额头,笑吟吟的说道:“我也很幸福,这段时间是我觉得最平静的时光,真希望能够这么一直过下去!”

“我觉得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没一会儿嬷嬷已经在外面请安,说是该为大典准备了。

楚寒灏与柳越越起身,然后分别进行自己的事情,楚寒灏还要去会见朝臣,柳越越则是要梳妆打扮。

柳越越的妆容庄重盛大,光是头上的珠宝就压的脖子发酸,何况是那沉甸甸的凤冠呢?仪式还没有开始,光是穿上那一套礼服就让她出来一身汗。

有专门司职的人负责柳越越的一身行头,柔儿在一旁也帮不上忙,只得不住的赞叹小姐今日典雅庄重了。

看着头上高耸入云的发髻,她本来就显得有几分英气,加上这份打扮叫她身上原本几分草根轻浮的之气掩下,越发的显得威严尊贵了。

“小姐,你现在可真像个皇后!”柔儿微微一笑,“如今奴婢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柳越越波动了一下从眼前垂下的一串琉璃珠子,若是青儿在就好了,她那么擅长打扮,一定可以让她在今日更加的好看的。

到了时间之后,是秀儿亲自前来迎接她去祭坛告天的,这一路上有不少的礼仪,嬷嬷又不能够跟着,若是忘了该如何是好?即便是在千军万马之前,柳越越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的紧张过。

秀儿瞧着柳越越略显的僵硬的脚步微笑道:“小姐不必那么紧张的,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有陛下在呢!即便是做错了也没什么关系,这天底下,除了陛下没人敢说你做错了!”

“话是这么说,这多少人看着呢,万一到时候丢人现眼就不好了!”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我会好好的加油的!”

心中虽然紧张,但是前几日学的那些礼仪她倒是越发清晰的记得,总算是一路妥当的来到了祭坛,这是整个封后大典最重要的环节,楚寒灏会将封她为后的消息祭高先祖以及天地,会有无数的百姓以及大臣围观。

九十九阶的白玉石阶上面,楚寒灏亦是一身玄色礼服,同样的隆重繁复,柳越越瞧着心里面略微的平衡了一点,要热大家一起热!

她朝着楚寒灏一步步稳当的走了上去,约莫还有两三级阶梯的时候,他朝着她伸出手去,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他握紧,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两人在巍峨高耸的祭坛之上,在万人的瞩目之中,在苍天的见证之下,双目对视,比肩而立,仿佛这天地之下之余他们一般。

就在即将进行仪式的下一步的时候,下方似乎传来了些许的骚乱声,楚寒灏一个眼神,邱毅抱拳,带人前去处理。

“没事吧?”柳越越小声问道。

“不过是些挑梁小丑而已!”楚寒灏冷声笑了笑,“无碍!”

“他们是何人?”

“待仪式结束之后我在跟你详细的说!”楚寒灏说着拉着柳越越转身朝着祭坛的中央靠近了几步。

柳越越知道因为先是椒房殿出事,紧接着是那孩子出事,很多人都怀疑到了柳越越的头上,也有开始质疑以她这样的品行能否担当皇后之责,朝臣分为了支持与反对柳越越的两派,态度十分的分明。

而就在两派争吵的期间,楚寒灏没有发表过自己的任何看法,没有因此取消封后大典的进行,也没有为柳越越说过一句好话,只当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两帮朝臣吵个不休,没人知道高若言与那个孩子在他的心中是否真的重要,故而谁也拿不准皇帝对于柳越越的态度。

知道封后大典顺利举行,那些反对的大臣才发应过来,陛下该不是利用此次封后的事情来确定他们这些人的忠心吧?

或许的日头太过猛烈的缘故,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柳越越都是晕乎乎的,由着楚寒灏带着她讲所有的流程走完,虽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但是因为他在身边,她倒是也安心的很。

第一百零九章 挑衅

直到将整个繁琐的流程走完,已经是日暮十分了,而整整一日只是喝了些水,未曾进食,柳越越早就饿得前胸贴肚皮了。

马车在平坦的街上缓缓的行驶,柳越越无力的倒在身旁正襟危坐的楚寒灏的身上,唉叹道:“还有多少仪式啊,我都快饿昏了!”

楚寒灏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块私藏的马蹄糕,笑道:“你先填一下肚子,待会儿你接见了命妇们之后,晚宴就开始了,晚宴之后,今儿总算是完了!”

柳越越几口将糕点吃下,脖子酸痛,但是因为脑袋上面的一大坨东西故而不敢大幅度摇晃,她十分大胆的指使楚寒灏道:“给我揉揉吧,酸死了,这个凤冠好重!”

“就是因为重,所以才不是人人能够承受的起的!”楚寒灏居然真的听话的给她揉了起来,“再忍忍吧,马上就结束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方才在祭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柳越越因为楚寒灏的按摩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我虽然没有瞧个明白,约莫是刺客!”

“刺客倒是谈不上!”楚寒灏冷笑了一声,“我说过就是几个跳梁小丑而已,蚍蜉岂能够撼树?”

“少咬文嚼字的!”柳越越将他的手拿开,端坐好,“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我瞧你的样子该是早就做了准备的!”

“叫你瞧出来了!”楚寒灏呵呵的笑了笑,“山西是楚元析的老本营,虽然他人死了,但是死忠与他的人不少,高若言虽然递交了山西五万兵马的降书,但是他们却并不听从我的调令,接受整合,而山西几十万的百姓之中,只知有他不知有我的人何其多,故而这是我将高若言与那孩子留在皇宫的原因!”

“你将他们当作人质么?他们奉楚元析为主,楚元析死了,自然是奉那孩子为主,故而那孩子是你私生子的传言不会是你专门放出去的吧?若是动摇他们认这孩子为主的决心,那么自然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柳越越说着在楚寒灏的腰上掐了一把,“你怎么这么坏啊!”

“你可是高看我了!”楚寒灏将柳越越的握住,不让她再有机会动粗,“这个流言自然不是我传出去的,只是在我知道了之后觉得对我也没有坏处,没有加以阻止罢了!”

“你还没有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柳越越觉得两人我在一起的手渐渐的有了汗珠沁出,她又将不舒服的将手缩了回去,顺便在楚寒灏玄色的外套上擦了一下。

楚寒灏一脸嫌弃别过脸去说道:“最近呢,进城之内来了这不速之客,他们是山西楚元析的旧部,带着朝贡之物来的,说是代表山西百姓前来请罪,实则是潜入京城,伺机将高若言母子救出去,哪知道宫里面却加二连三的出事。在高若言出事的时候他们联络朝中大臣企图将你问罪,我不加理会,没有想到昨日那孩子又出事了,他们坐不住了,打算在今日来砸场子呢!”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他们若不来这么一出,朕也拿不住他们什么把柄,毕竟人家可是打着正经明目来的,我虽然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够不讲道理,经历了这么一出,将他们大发出去就是了!”

柳越越想了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些楚元析的旧部应该不会那么蠢,会选择这个么严肃的场合闹事吧?不但不能够达到目的,反而还会留下把柄。她蹙了蹙眉问道:“若是他们非要你交出那杀害那孩子的凶手,不然那几万的降军就会有异动呢?”

“首先,虽然现在天下初定,我不愿意再看到流血牺牲,但是我难道还会怕了那几万人了不成?”楚寒灏冷笑了一声,“再说了,他们想要凶手,我给他们一个凶手就是了!”

“如此说来,你已经找到了凶手?”

“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这事儿我来处理就好,你不要担心的嘛!”楚寒灏笑着点了点柳越越沁出了细小汗珠的鼻尖,“你安安心心的当我的皇后就好!”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下来了,在外面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皇宫。

宴会的场所在太和殿,不过柳越越要现在玉明殿先接近那些命妇还有贵族女子,之后才一起到太和殿参加晚宴。

柳越越已经执掌凤印,已经皇后之尊,且今日乃是正是场合,故而所有人以朝礼跪拜。

“都起来吧!”坐在凤坐之上,看着下方伏倒的众女子,到没有什么生出什么天下我有的狂妄之感,只是觉得有几分心虚,自己何等何能能够当好一个皇后啊!

最前面的是几位王妃以及惠安与惠平两位公主,两位公主表面上对柳越越是恭敬不已,但是心中还是有诸多的不甘心,没有想到楚寒灏会那么快决定了封后事宜,叫她们重新安排联络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关系还没有形成,虽然之前已经联合了一些反对柳越越为后,但是还是不成气候,没有能够撼动楚寒灏的决心,如今却只能够跪下她的脚下了。

虽然坐上的是皇后,惠平公主打心里面还是有几分瞧不起她的,毕竟不是个什么清清白白的身份了。

大局既然已经定了,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了,只能够安然的接受了,至少现在可不能够将人得罪了。

众人都朝着柳越越说着恭贺的奉承话,非得有人表现着自己的与众不同,范妍尘瞧不惯这些人昨日还跟她一起骂上面的女人蛇蝎心肠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而现在却在拍着马屁,她哼了一声,抬高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娘娘荣登皇后宝座,这后宫之中也是只有娘娘一人,陛下的心更是在娘娘的身上,可是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压根儿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娘娘的地位的,娘娘的地位稳如泰山,为何却连些小石子都容不下?”

有些话可以私下议论,却不适合拿到台面上说的,惠平吓了一跳,本以后自己这个女儿只是嘴巴刻薄了一些而已,没有想到脑子也不好使。

她观察了一下柳越越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只是越是如此,她心中就越是不安,若是她当即动怒,今日这个日子必然不妥,日后若是携私报复也有个说出,若是她一点动怒的迹象没有,却是将这口气忍在心中,以后再出,那么就得时时刻刻的提防着了。

“小女无知,有口无心,请娘娘恕罪!”惠平立即替女儿请罪。

“娘娘,我在问你的话呢!”范妍尘继续挑衅的说道,她虽然冲动也不是没有一点脑子的人,因为高若言母子接连出事,柳越越在大臣与百姓的心中本来就颇有议论,只是没人将这事儿在她的面前挑明了罢了,如今寒灏哥哥在对面的宫殿内召见外臣,而她就是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看看她怎么说,反正在养心殿的时候已经将人得罪了,无所谓多这一回。

她的话一出,这玉明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屏息凝神的等着柳越越是要解释呢还是要发怒呢?一时间这宽大的宫殿内只余下了此起彼伏的轻微的呼吸声。

累了一整天了,脖子感觉快断掉了一般,柳越越本来想着早点结束了这里的事情然后去太和殿吃些东西,她的肚子不知道唱过几次空城计了,无奈有人不给她这个机会,而她将僵硬的脊背坐的更加的挺拔了一些,似乎被范妍尘逼出了几分斗志。

柳越越微微的一笑,说道:“如果本宫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应该指的是高若言母子吧?他们出事了,事情的真相陛下还在调查中,你们便开始只闻其本宫来了?也罢,真相或许对你们来说不重要,能够从这件事情之中得到什么,对你们而言才最重要吧!”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范妍尘,嘲讽的一笑:“若是其他的人问本宫这个话题,本宫尚且还可以理解,但是范小姐你在这里问高若言母子打抱不平,本宫就不是很理解了,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范小姐似乎还问过陛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高若言母子?最希望他们死的人是范小姐,而你现在又是以一副圣人的姿态为他们抱不平,啧啧,范小姐还真是高风亮节,这心中的仇恨这么快就消除了!”

她没有再看气得嘴唇发抖的范妍尘,望了一眼下方的几十个女人,知道这些女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她们代表的就是她们背后的男人,她起身,提高了声音说道:“在高若言提交降书之后,就是陛下的臣民了,她自然不会受到不明不白的伤害,大周有大周的法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陛下还在调查之中,定然会给出一个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决定,如果在陛下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还有人以讹传讹,无事生非的传播谣言,那就是对陛下的藐视,对大周法律的藐视,谣言止于智者,本宫也相信各位都是明白人聪明人,知道什么是该相信的,什么是不该相信的!”

柳越越瞧着垂着头也不清楚表情的女人们,也不知道她们是对自己臣服呢还是在嘲笑,不过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她隐约听到了丝竹的声音传来,淡淡的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陛下准备了晚宴,此刻怕是已经过去了,我们这会儿也该去了!莫让陛下久等了!”

“是!”

第一百一十章奇怪的感觉

整个晚宴,柳越越的心思全部都在吃上面,不过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自然不能够像私底下一样胡吃海喝,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叫身边的男人没了面子,怕是要好好的跟她计较的。

她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喂饱了,才将心思放在歌舞上面,对于朝臣们不时抛过来的唇枪舌剑,全部让楚寒灏应付好了,既然有他在身边,她何必再费这个心思?

瞧着他又爽快的喝了一杯酒,柳越越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他跟自己一样今儿一天没吃过多少东西,此刻却是喝了不少的酒了,不知道胃是不是承受的了,于是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你先吃点东西再喝酒吧,不然会难受的!”

“我今日高兴,无妨!”楚寒灏微笑回道,能够感受到皇帝陛下情绪变化的自然是那些朝臣了,往日见着这位天子多是沉着脸情绪少有如今日这般的外露,想来皇帝陛下的心情确实不错。

“今日在接见那些命妇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楚寒灏酒杯送到了唇边,又放下,拿起筷子吃了些菜。

“没什么为难的,只是觉得有些人该敲打一下了!”柳越越说道,“你的事我不担心,我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要是连这些事情都还要你来出面,怎么给你当皇后?”

“朕知道你也是从千军万马当中闯过来的,自然什么都不怕,只是还是要嘱咐一句,一切都有我在!”

“知道啦,啰哩巴嗦!”

“你再说一遍?”楚寒灏脸色一沉。

柳越越赶紧撒娇的吐了吐舌头。

国家在短短的时间内遭逢过两次巨变,如今国库空虚,楚寒灏厉行节俭,自他登上皇位以来,这么大规模的举办宴会还是第一次,虽然旨意是在三日之前才下达,但是实则老早就开始着人开始为了今天准备了,每一处都十分的完美,足见他的重视程度。

支持柳越越自然是一直跟她走到现在的那些人,不过朝臣中还有一大批原来京城中的,从外地调遣而来的,重新选拔的,楚寒灏对柳越越越是重视,也会让这些人重新估量一下皇后在皇帝陛下心目中的位置了。

刚开始的时候柳越越还能够兴致勃勃的观看歌舞,渐渐的就觉得没趣了,以前看春晚的时候,一到歌舞就是上厕所的时间,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小品,这里没有小品的概念,也别指望能够看到让自己开怀一乐的段子,故而只能够神游太虚,打发一下时间了。

她发现其实自己虽然经历那么多,在很多的大场合里面也展现过自己强势残忍的一面,但是骨子里面还是一个小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世界就变得狭小了很多。

她以前的目标很清晰,就是找到四样宝物回现代,想的最多的是自由,也筹划过多看看这个世界,可是一旦爱上了他,她仿佛将自己的视野从全世界骤然缩小,只在他的身边打转一般。

天色渐晚,月色偏西。太和殿的灯光依旧明亮如白昼一般,只是这里面的众人的面上也都露出了些许疲惫的神态。

柳越越在偷偷的打了两个哈欠之后,这晚宴总算是结束了。

早上本来就起得早,柳越越已经是困得不行,上了回后宫的龙撵之后,她总是忍不住哈欠连天,歪在楚寒灏的肩头打瞌睡。

偶尔也偷看一下男人的神色,明明他不必自己多休息,怎么精神比自己好了那么多呢?想到自己曾经也是经常彻夜赶路,哪里像如今这般的犯困,回到京城之后,自己的骨子的懒散也跟着一起回来了,那里还有战时的机警?

迷迷糊糊当中她感觉不是回棠梨宫的路,咕哝着问道:“这是去哪儿?”

“难道你还要住在棠梨宫?那是你还没有身份的时候我为了方便才让你暂时住在那里的,如今你是皇后了,怎么还能够住在那里呢?椒房殿那人住过,我是不愿意你住在那里的,你就住在凤栖宫吧,皇祖母还在的时候你也在那里住过的,那里幽静些凉爽些,也符合你的性子!”

“你决定吧!”柳越越打了一个哈欠,喃喃的说道,“我是不是犯贱啊,现在你这么温柔,我反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你喜欢我板着脸跟你说话,然后三五不时的讽刺你几句吼你几声才开心?”楚寒灏挑眉问道,语气里面夹杂着些许的温怒,眸子里面确实一派澄然。

“原来你也知道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步撵就到了凤栖宫外。柳越越瞧着熟悉的风景,不觉心头感概,那个时候皇太后是真的疼爱自己,若非自己与楚寒灏的婚事,她或许也不会那么早早的离开的。

“你知道的,母后在嫁给父皇之前是结过婚有过孩子的,一开始的皇祖母是反对母后入宫的,但是父皇态度坚决,十分的坚持,她迫不得已才退步,先入宫,封后的事情往后拖了一下,没有想到她见了母亲,却喜欢上了。宫中那个时候谦贵妃已经有了自己一定的力量,若非皇祖母照应着,母后又如何能够登上皇后的位置,还顺利的剩下了我和寒姝呢?”

楚寒灏眸子里面涌现出思念的悲切之情,顿了顿又道:“皇祖母似乎与山阴族的女子很投缘,也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才会对你喜爱有加的!”

“皇祖母看到你现在君临天下的样子,一定会很开心的!”柳越越拉着楚寒灏进了屋,这屋子里面的装饰还维持着太后在的时候那模样,色泽有些暗淡,略微有些陈腐,不过瞧着却亲切。

柳越越是累极了,唤了早就过来这里的柔儿为自己梳洗,终于可以将头上十几斤重的东西卸掉了,当头发披散下来,头皮放松的那一刹那,柳越越觉得自己简直身轻如燕啊!

当女人就是麻烦,即便是再累也得把妆卸了才能够休息,等柳越越将自己脸色厚重的粉底卸掉,再沐浴换了衣服,楚寒灏早就已经睡下了。

都是肉做的普通人,他又喝了酒,怎么可能不困呢?

他的呼吸比平时要重些,睡得也要沉些,柳越越微微一笑,自己也打了个哈欠,在他身旁躺下睡了。灯是一直点着的,柳越越不知道他是何时养成的这个臭毛病,开始的时候还因为灯光睡不着,不过现在却依旧习惯了,几乎眼睛刚合上,睡意就排山倒海而来。

太阳依旧不辞幸劳的早早的爬了起来,晨曦的光芒撒下大地,才清晨,阳光就有些耀眼了,似乎在宣告,又是一个大晴天。

柳越越是被热醒的,她半睡半醒之间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个炉子,她离这个炉子远些,这个炉子却跟着她走一般。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自己胸前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吓了一跳,急忙将那个东西提了起来。

“醒了?”楚寒灏邪气的一笑,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让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柔,黑亮的眸子沾染了情欲的味道,他的嘴角挂着几丝暧昧的银丝,瞧上去有些淫靡,“昨晚上太累了,放过你了,说话的好补偿我的!”

那是你自己说的,柳越越脑子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声音有些暗哑的问道:“你不上朝吗?”

“今日沐休,皇帝陛下也是需要休息的!”楚寒灏说着又埋首继续进行未完成的事业。

柳越越的身体比她的脑袋先反应过来,在脑子尚未清醒的时候,身体已经沉沦了……

说是沐休,楚寒灏也不过是比平时晚些去御书房批阅奏章而已,做皇帝的那里有什么假期呢?不过今日却是精神饱满,神情餍足。

柳越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柔儿早就让人将衣服以及洗漱的东西备好了。

柳越越瞧着那正式的凤袍不免笑道:“宝贝儿,这宫里面现在就只有我一位娘娘,我又不用去跟别人示威,用不着穿的这么正式吧?把我之前的衣服拿来吧,轻薄些,也舒服些!”

悠哉悠哉的吃完早饭,柳越越想起了楚寒窈,昨晚上只是见了一下,也未曾说上几句话,这丫头虽然模样干净漂亮了,不过身上的肉似乎还没有找回来,眼神依然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怕是还没有从担惊受怕的状态里面走出来。

她打算今日前去宽慰宽慰她,因着日头大,身后又跟了一大帮子的人,故而柳越越的速度很缓慢,顺便欣赏一下皇宫的景色。

她站在湖边,正在欣赏着湖内开的正艳的荷花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些异样,叫她不是很舒服,这种第六感是在往返在战场之上练就出来了。她蹙着眉回头,身旁就只有宫女太监还有侍卫,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在场,叫她疑惑莫不是自己多心了?

她离开这个让她感觉不是很舒服的地方,略走了几步,忽然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方才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老的太监,似乎有些奇怪……一般年轻的刚入宫的小太监虽然神色谨慎但是背脊还是直的,而那些入宫已经有些年头的则因为经常行礼的关系,背脊有些佝偻,方才那个太监年纪应该很大了,但是背脊却是直直的,看上去不像是个中年人。

她立即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自己方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太监已经没了人影。

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吗?柳越越眸子眯了一下。

“小……娘娘,怎么了?”柔儿意识到自己口误,立即改口问道。

“没什么!”柳越越摇了摇头,“我们继续走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选妃?

楚寒窈这姑娘,身为公主从小却是在看旁人的脸色长大的,所以身上没有丝毫骄纵之气,反而待人亲近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柳越越掐指一算,这姑娘也有十五岁了,按照这个世界的算法是个大姑娘了,该指人家了。

柳越越瞧着这姑娘现在虽然锦衣玉食,宫人也有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但是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样子,颇为有些心疼,琢磨着该跟楚寒灏商量一下为她找个好人家,若是有了自己的小家,说不定会好些。

“最近怎么样?宫人们都还听话吗?没人敢欺负你吧?”柳越越问道。

楚寒窈摇头笑道:“这些人都是张全德亲自挑选的,对我都很好,很照顾我的,舜华姐姐……不,现在我应该叫你皇嫂了,你不要担心我,我现在很好!”

柳越越瞧她脸色虽然是恢复了几分,但是身子却依然消瘦,不似十五岁的少女,嘱咐道:“你这里也是有小厨房的,平日里面叫她们多给你做些补身子的,好好的将肉儿养回来,可不要追求什么骨感美!”

“虽然听不完全明白皇嫂话里面的意思,不过皇嫂应该是为了我好的,窈儿记住了,会好好养好身子的!”

椒房殿内。

虽然还是上午,高若言却已经自斟自饮多时了,微微有些了醉意,苍白如纸的面上染上了些许的红晕,眸子里面一片凄楚。

“夫人,你少喝点吧!”宫女不忍上前劝道,“喝酒伤身!”

人都是喜欢站在弱者那一边的,高若言现在的情况是不只是自己死里逃生,连唯一的儿子也没了,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尤其是这椒房殿内跟她一起中毒却同样死里逃生的宫人。没有人会喜欢差点害死自己的人吧,故而对于刚刚当上皇后的那一位,他们心中没有办法,只得骂几句老天爷不长眼。

“伤身?”高若言自嘲的一笑,“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没了丈夫,没了儿子,也没有父母兄弟,还有谁会关心我的身体?我又是为谁保重身体?”

“夫人,你这是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说话间只听得外面的太监尖声说道陛下来了,宫女这才退到了一边,不敢再露出关心的神态来。

高若言迷迷糊糊的抬眸,瞧着楚寒灏踩着龙纹靴进来,她的眸子里面立即浮现起一抹尖锐的恨意,尖声吼道:“你终于来了!你说过会把我的孩子还给我的,现在呢!我的孩子死了,而害死他的那个女人,现在正坐在皇后的宝座之上!”

她变换了一下语调,语气却依然带着怨恨的寒意:“你别忘了,当初那六万大军投降的前提是保证我们母子的安危,而现在你要那什么跟他们交代?”

“朕为什么要跟他们交代?”楚寒灏冷冷的一笑,似乎在嘲讽高若言的不自量力一般,“朕现在手下有几十万的铁骑,难道还会怕他们不成?山西几十万百姓难道个个都会跟着造反不成?”

“你……”高若言的嘴唇有些颤抖,眼睛猩红肿胀,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语言,只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会后悔的!”

“到时候再说吧,朕没功夫去烦恼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他轻微的扬起一边眉毛,一面打量着高若言的神色,一面继续淡淡的说道:“山西那些匹夫已经回去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要威胁,到真是一点都看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也不知道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高若言的眸子微微一转,对楚寒灏话语里面的轻视之意不以为然,略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见楚寒灏坐下才反应过来,继续带着癫狂的神色厉声问道:“难道我儿子白死了吗?”

“朕呢,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要交代是么?朕自然会给你的,你着什么急!”楚寒灏轻轻的一笑。

他眸子里面的冷意叫高若言的心头一颤,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么?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不管如何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够继续下去了。

封后大典过了不到两天,张舜芸就决定跟着尚泉回归山野了,不过在这之前已经瞒着尚泉跟张瞬瑶两人商量完毕了,到时候酒馆照常开,照常只接待女客,张瞬瑶负责出面经营,她则是负责调制新的种类,利润两人平分。

当然尚泉在乡野教书育人,本来已经做好了清贫的打算,对妻子不嫌弃的跟着他也是颇为感激的,他一向只管教书的时候,没有怎么管家中之事,知道家里面的日子不但没有他想象中的清苦,反而越来越滋润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作为读书人,作为一个有文化的读书人,他对于妻子居然瞒着他参与经商的时候颇为不满,这时候张舜芸抱着刚出生的二女儿凉凉的说道:“你想过苦日子,难道要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吗?”

看着妻子怀中软绵绵的一团白玉,尚泉的火焰一下子熄灭了,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妻子去折腾。

而说起生意,柳越越参与入股的三庄生意都还不错,每个月都能够得到丰厚的分红,她需要钱来傍身,以防万一有个急用,再者她在这里的银子又带不回去的,故而看得也不是那么的重,就觉得成立一下慈善机构,每个月都会拨款进去,专门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

当然慈善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里面的门道很多,她又是个懒散的人,故而还是将事情交给了底下的人去做,最后她只需要看个结果就好。因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故而她可以说是完全对底下人放权,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信任,知道他们不会糊弄自己。

柳越越掐指算了算,刚作为张舜华的时候因为太子不喜,加上本身的性格也不讨喜,故而于她交往密切的闺阁千金是少之又少,而之后历经战火,原来的那些贵女们离的离散的散,能够回到原来位置的也不多,所以柳越越的女性朋友还真没有几个,相较而言,男性朋友反倒是要多些,不过这里是皇宫,他们也不能够随意进入,故而她的日子过些有些乏味无聊。

不过却总是有人想要给她乏味的生活之中添加一些调味剂,她这才当上皇后不到半个月,就有人建议皇帝选妃充盈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柳越越自己都不能够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给楚寒灏一个孩子,不过他也有当父亲的权力,她心里面也明白,他是渴望能够有一个孩子来继承他的一切的,可是若是跟别的人共用一夫,她抖了抖,她有感情上的洁癖,这种事情大概将就不来。

不过不管是大周历朝还是往前数的历朝历代,一个皇帝只有一位皇后的先例只有一个,还是那位儿皇帝在十四岁就没了,没来得及纳妃。

有句话叫做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即便是经历了无数的坎坷,柳越越依然感觉到她跟楚寒灏之间的考验才开始一般。

晚上吃完的时候,柳越越装作无意间问道:“听说有大臣建议你选妃?”

“我可以不听从建议的!”楚寒灏笑道,就知道这丫头会介意,还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好像不太好吧,没这个先例?”柳越越为难的说道。

楚寒灏笑的更开心了:“没有先例,就从我开这个先例,难不成你是因为在宫中太无聊了,故而要我给你弄几位姐妹陪你解闷儿?”

“那到是没有这个必要!”

“你只要早点给我生个皇子,那些大臣的嘴自然就堵住了!”楚寒灏舀了一碗汤递到了柳越越的手上,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我每天晚上都这么努力耕耘,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我听着呢!”一说到孩子的问题,柳越越就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也没什么胃口喝汤了,“你知道的,我的情况一点特殊,万一……我是说万一……”

“没试过怎么那么快得出结论呢!”楚寒灏吃了两口菜,觉得有点油腻,轻微蹙眉,“我三皇叔也是娶了一个母老虎,三皇婶进门之后就不让皇叔再碰他原来的几个妾室,他们也是努力了三年才有了一个儿子的,我们还年轻,急什么!日子还长着呢……”

日子还长着吗?柳越越默默的叹了口气,北狄果然是个不好闯的地方,秦岩派了很多人手深入草原,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尤晖的下落,找不到尤晖也就找不到双鱼佩,那么她也是没有办法回到现代的。而现在,第三样宝物还没有得到任何的提示。

她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年了,才得到其中的一样,要将四样收集齐,也不知道还需要多少时间呢!

“发什么呆呢!汤都快凉了!”楚寒灏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一般,略微叹息,“我已经做出来最大的让步,也尽了最大的可能对你好,所以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面只有想着我就好,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越越知道其实婚姻是笼络那些大臣最好的方法,她轻微的咬了咬唇,略带担忧的问道:“你一个大臣的女儿都不娶,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你放弃了最简单的方法,那么在朝政之上,估计就得用上更多的手段了!”

“不要小瞧你的男人,如今军政大权都在我的手上,他们那个不是看我的脸色,何须我去看他们的脸色?父皇还在的时候倒是有些当年的功臣藩王尾大不掉的问题,现在也借由楚元析的手全部清除了,我现在手上握着的实权比任何时候都要丰富,故而用不着为我担心!”

“你心中有数就好。在出云谷的时候,左丘公子就建议我多学一些政治方面的东西,可是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不喜,所以估摸着也帮不上你太多,不过我也不想拖你的后腿!”柳越越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遇刺

在六月末的时候,惠安与惠平两位公主入宫,商议百花宴的时候。所谓的百花宴就是在七月初七这一日,在宫中安排一场盛宴,届时京中所有有些脸面的未婚男女都可以参加,说是以花会友什么的,说白了,就是一场大型的相亲宴。

一来嘛这一次楚寒灏启用了很多的新人,有一大批寒族子弟起来了,但是还未曾定下婚约,二来嘛就是先前有许多被发配到了边疆或是没入了奴籍的贵族女子现在虽然恢复了原来的荣宠,现在是连着太后与先帝的丧气,不好谈婚论嫁,紧接着又是战火,可是一来二去的把年纪给耽误了,拿范妍尘与孙倩怡为例,眼瞅着就要双十了,还没有人家呢!

这既然双方都有这个需求,那么这一次的相亲宴就给他们提供一个名正言顺的见面机会,若是能够看对眼,这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而且也是对双方都有帮助的事情。

柳越越瞧着两位公主这么热情的想要举办百花宴,约莫也明白若是真的能够成了几对儿,她们也能够混上个媒人的名头,以后不管是在新崛起的寒族子弟那边还是老牌贵族那头,都是能够说上话了。

她们想要这份人情,给她们就是了,柳越越也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跟两位公主交恶,何况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她向来没什么兴趣。

她只是觉得两位公主聪明反被聪明误,虽说嗅到过权力芬芳的滋味的人是不愿意对权力放手的,但是人嘛总得有个知足常乐的时候,她们可以利用自己公主的身份在大臣当中游刃有余,但是现在楚寒灏充分的集权,已经没有什么势力能够左右他,而对于楚寒灏来说,最讨厌的就是拉帮结派,两位公主回京脚跟还没有站稳,就如此迫不及待,实则是在试探楚寒灏的底线吧,总有一日是会反弹的。

两位公主在柳越越这里得了首肯,自然是乐的要去筹备百花宴的事情。

柳越越琢磨着着百花宴自然是个大型的相亲现场,不知道能不能够给楚寒窈找个合适的相公,若是有机会让柔儿也来挑一挑,只要是她们瞧上的,她就是动用私权,也得把这事儿给做成了。

想到此,柳越越就觉得要去问问楚寒窈喜欢的类型了,到时候把符合要求的选出来,再让她仔细的挑。

刚到她的宫殿,就见着院子里面几个宫人围在树下,哄着树上面的一只白色的猫儿,那猫儿有一双机灵的蓝宝石眼睛,倒是与楚寒窈以前的那只很是相似。

楚寒窈在一旁担忧的说道:“你们散开些,别吓着它了!”

柳越越就带了柔儿还有两个宫女,也没有吆喝一声,直到她尽了院子,楚寒窈才瞧见,急忙上前行礼:“皇嫂要来窈儿这里,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这里混乱,要是惊扰了皇嫂怎么得了?”

柳越越笑道:“我是你皇嫂也是你的姐姐,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分了,想你了自然就来看看你了。这猫儿是以前那只吗?”

楚寒窈眸色一暗,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原先的那只已经不在了!”她的眸子又随即一亮:“这一只是前些日子,皇兄送来的!”

居然是他送来的!柳越越不禁心头一片柔软,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忽视了,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对了,我来这里是有些事情要问你的!”柳越越想起来来这里的正事儿。

楚寒窈眸子里面有些迷茫:“什么事情啊?”

外面日头大,柳越越拉着楚寒窈到了屋子里面,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她的话音刚落,楚寒窈已经是羞红了脸,低着眸子手都不知道该放倒什么地方去了,咬着唇说道:“皇嫂,你不要取笑我了!”

“这怎么能够是取笑呢?”柳越越没想到楚寒窈居然这么害羞,“你也到了指婚的年纪了,你皇兄给你指婚定然是会挑一个好的,可是万一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呢?你这一辈子还很长,难道想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上一辈子吗?”

楚寒窈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过却依旧害羞的垂着脑袋。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将我当成你闺阁之中的姐妹,给我说上一声吧!”柳越越轻声劝道,“这事儿关系着你的终身幸福,先把那些矜持放下,说说看”

“我喜欢……文质彬彬的!”楚寒窈小声的说道。

“就这样?”柳越越抓了抓头发,“这范围有点广啊,身高啊,体重啊,外貌啊,这些没有要求吗?”

“我都听皇嫂的!”楚寒窈说了那么一个要求之后怎么也不肯再细说了,柳越越只好先回去,不过这楚寒窈跟白婷婷的年纪差不多,性情可就差别太大,一个好羞到了骨子里,一个是胆大到了骨子里,可是会追着男人跑的角色,瞧现在的样子,她温水煮青蛙,小舒怕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她正在神游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再一次袭来,总感觉有一双阴沉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当她回过神去看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从楚寒窈那里离开之后,柳越越面色一沉,对柔儿说道:“你去把秀儿请来一下!”

如果说一次是多心了,那么两次就应该有问题了!

文质彬彬,那应该就是个读书人了,应该是文官,这样范围可以缩小一半。

楚寒灏瞧着这两日柳越越饭也不肯好好吃,每日就抱着本官员名册研究,还让他手下的人去调查这些人的私生活,还得将他们的画像拿回来,琢磨着这女人对政事从来不感兴趣,这会儿不是准备出墙了吧?

“你这两日神神秘秘的准备干什么呢,该不会是想瞒着我搞事情吧?”楚寒灏对于柳越越这两日将他冷落的事情十分的不满,“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爬墙,我就打断你的腿!”

“什么乱七八糟的!再过几日不是百花宴吗?我想要提前给寒窈挑一位相公,免得到时候好的被别人挑走了!”柳越越说完,继续研究者手上的名册,然后又翻了翻手上的一大堆资料。

“这个人如何?”楚寒灏指了其中一个名字,“才华横溢,前途无量!”

柳越越摇头:“人品也挺好的,从来没有什么绯闻,对父母也孝顺,就是一点不好,太丑了!”

“选夫婿自然是要选择有才华有内涵有前途的,怎么能够但看相貌呢!”

“为什么不看?会影响下一代的!”

楚寒灏一连指了好几个人都被柳越越给否定了,他疑惑道:“你到底要给寒窈选一个什么样的夫婿?你以为这世上到处都是我这样的完美男人吗?”

柳越越不理会他,拟了一份名单,这上面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三人,还得亲自去会会,毕竟这画像跟真人的出入太大了,当然见其他男人的事情,不能够在楚寒灏的面前提起的。

她换了男装,来到了一家酒楼,在二楼的窗户边上寻了座位,从这里望出去,刚好能够看到对街院子的大门。她选中的这位是综合成绩最突出的一个,不管是相貌,才情,还是品行。

她估摸着这个时候应该是这位大人下朝回家的时间,对于又上楼来的几位客人也没怎么在意。

没过一会儿,对街府前果然停了一辆轿子,有个年轻人从里面钻了出来,这年轻人眉清目秀,玉树临风,还真担得起文质彬彬这几个字,柳越越一拍桌子,将这人给定了下来,只待楚寒窈亲自过目之后,他就是驸马爷了!

柳越越还正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有些兴奋的时候,直觉告诉她危险已经来临了,她感到了来自左侧的一股杀气弥漫而来,心下一惊,急忙将自己身后的柔儿拉了一把,果然一支袖箭擦这两人的身子而过。

柳越越急忙将柔儿推到了角落里面才抬眸瞧着立她几张桌子远的那一桌前的两人,从外表看没什么特殊,不过两人的眸子里面却都是闪着浓浓的杀气,显然都是老练的杀手,两人从桌子下面抽出了兵刃,脚下一蹬,朝着柳越越就砍了来,不过人尚未来到了她的面前,就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两个黑衣人给拦下了。

这两人的武功不若,即便是孙尧与张郎两个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两人拿了活口。

见没了危险,而这酒楼里面原来的客人也因为方才的打斗全部都消失了,柳越越这才走到了两名刺客的面前,她沉着脸将两人打量了一下,说道:“你们是一定不会招供的对吧?”

“你杀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死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而你们两个不过只是两件工具,对我没什么意义,我要知道的是使用你们这件工具的人是谁!”柳越越冷冷的说道,“将人一起交给秀儿吧!”

“是!”

就连楚寒灏都知道她今日会出宫,而这两人却能够提前再次埋伏,的确是很有趣啊!有趣是有趣,不过却也让她觉得心寒:“今日的时候不许说出去,包括陛下那里!”

“陛下迟早会知道的!”

“他知道了再说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审问

即便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柳越越依然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所以当秀儿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她的时候,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姐,不宜妇人之仁!”

柳越越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去将人都带来,我想要亲自问问!”

酒楼那场刺杀,虽然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但是总归是一场早就密谋好的。她会在那日出现在酒楼之上,知道这事儿的出了她身边最亲近的几个宫女之外,就只要楚寒窈一人,她之前给她透过风声,要去瞧瞧那人的模样。

而那两个刺客架不住秀儿的手段也招了,追查之下竟然与惠平公主有诸多联系,这事儿惠平公主不知情,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是她的女儿范妍尘搞出来的鬼。

只是范妍尘自楚寒姝离开京城之后就没有入宫过,那么她们两人之间是靠谁联系的呢?

没一会儿的功夫,秀儿就将楚寒窈还有范妍尘带了来。

楚寒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是见着大家的神情比较的严肃,故而有些紧张而已,不像是演的,她行礼之后问道:“皇嫂,生什么事情了?”

柳越越不慌不忙的饮了一口茶,将盖子合上才瞅了范妍尘一眼:“不妨你来告诉她,生了什么事情吧!”

楚寒窈是不知情的,范妍尘却是实实在在的参与到了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当中,当她知道柳越越居然只带了一个宫女出宫的时候,以为是大好的机会,只是没有想到她身边居然还有高手暗中保护,那个时候才有些明白了寒姝公主临离开之前的警告,只是为时已晚。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淡淡的一笑:“我也不是很明白皇后的意思!”

柳越越望了柔儿一眼,柔儿冷冰冰的说道:“前儿奴婢与娘娘出宫,却遇到了刺客行刺,亏得娘娘福泽深厚,才有惊无险!”

“啊!”楚寒窈一惊,“皇嫂遇到了行刺?那你没受伤吧?”

见着楚寒窈的神色是真的紧张,柳越越心中略微宽慰了些,浅笑道:“我没事!”

柔儿又继续说道:“此后,经过追查,这刺客与范小姐有莫大的关系,故而将你们两位请来问个明白!”

楚寒窈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阵疑惑,既然刺客与范姐姐有关,为何将她也找了来?难道皇嫂被行刺之事与自己也有关系?

柳越越见楚寒窈面色不解,解释道:“我出宫这事儿本来就是偷偷决定的,连陛下都不知道,此前知情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人了,而那些刺客不但知道我那一日会出现在酒楼,而且在提前在酒楼内藏了兵器,此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闻言,楚寒窈面色大变,有些坐卧不安的解释道:“我没有想要行刺皇嫂,我不敢……”

“你不要紧张,我知道你不会对我生出这份歹念的,不过我想要知道,你把这事儿是否告诉过别人?”柳越越声音轻柔的说道,试图化解楚寒窈此刻的紧张。

楚寒窈的脸色却更加的苍白了,低着头,唇儿都快被她咬破了也不肯开口,如此态度一看就知道她定然是将这个事情无意间透露给了旁人,只是她一向谨小慎微,这个时候了还要袒护这个人,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何牵扯?

她又转过头看着面色不是很好,但是神情却是很倔强的范妍尘:“刺客指正是你指使他们前来刺杀我的,你可需要跟他们当面对质?”

“定然是你对我怀恨在心,故而收买了刺客想要陷害我!”范妍尘怒道,一双眸子充满怨恨的瞪着柳越越。

柳越越不怒也不恼,免得范妍尘的指控淡淡的一笑:“先,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即便没有我,你觉得以你的姿色与智商,楚寒灏能够看上你?再者,我以为你只是刻薄一点而已,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我猜测你可能是被人给当枪使了,我死了好事轮不到你,若是事情败露,遭殃的也是你而已!”

她见范妍尘还是打算一副顽强到底的模样,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陛下的表妹我就不敢动你?那么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手上的人命多的是,不介意加你一条,你要不要试试看,如果今日杀了你,陛下会不会将我如何?”

从回到京城之后,柳越越面对楚寒灏的这些亲人态度大多都是温和的,也不愿意用激烈的手段对付他们,毕竟楚寒灏在这世上的亲人那不是那么多了,可是他们一旦过界,居然想要她的性命了,就不代表她还会继续忍耐。

柳越越语气之中的阴冷让范妍尘心头一颤,她忍不住抬眸却撞见了柳越越眸子里面闪过的杀气,心中更是一惧,明白柳越越是真的会杀了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底眸小声的说道:“是我找的人!”

“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出现在酒楼的?”柳越越冷声问道。

“是一位太监告诉我这个消息的!”范妍尘说道,“我当时听他煽动了几句,就失去了理智,才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情!”

她扑通一下跪在柳越越的面前:“娘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你还是不肯说那人是谁吗?”柳越越不在理会跪在地上范妍尘,转头朝着楚寒窈问道。

她叹了口气,又道:“既然你不肯说,我来猜上一猜吧!凌少宣!”

当“凌少宣”三个字从柳越越的嘴中吐露出来的时候,楚寒窈突然抬起眸子不敢置信的望着柳越越,双唇不停的颤抖着,想要开口,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果然是他!难怪秦岩在外面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他的下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原来他一直易容藏在皇宫里面!”柳越越冷冷的说道,“不过你怎么会跟他有所牵扯的?”

她不过是在一直怀疑那种追随他的叫她不安的目光来自何处,不知为何就联想到了他,没有想到真的被她猜中了。

楚寒窈眸色黯然,落下泪来,她吸了吸鼻子:“当初我阴错阳差的留在了皇宫之中,每一日都心惊胆战的,又一次出去找吃的时候,行迹差点被暴露了,是凌少宣公子及时出手相助,才有惊无险的度过,我欠他一条命,当初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也就帮了他,一直藏身在昭仁宫里面,后来你帮我恢复了身份之后,他就一太监的身份留在我的宫里面!”

“可是!”她抬起眸子,已经是满脸的泪痕,“可是我救他是因为要报答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想要刺杀皇嫂!”

“你也不要哭了,我跟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也不会明白的!”柳越越叹了口气,文质彬彬?这丫头莫不是喜欢上了凌少宣了吧?虽说如此,凌少宣此人对她的恨意实在是太深刻了,万万是留不得的!

“此事是你无意的行为,我这一次就不怪你,此后你万事要时时留意了!先回去吧!”柳越越顿了顿又道,“我见过那位大人了,跟你很匹配,我会跟你皇兄说的!”

楚寒窈咬了咬唇,轻轻的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什么表意见的机会,皇嫂没有追究她窝藏凌少宣的事情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而她与皇嫂约莫也是生分了,与凌公子也是有缘无份了!

处理完了楚寒窈的事情,柳越越有些为难的望着地上跪着的范妍尘:“她是无意,你却是有心,该如何处置你呢?”

范妍尘全身开始颤抖起来了,她哭泣着说道:“皇嫂,我真的知错了,你手下留情啊!”

说话间,却听到外面的太监尖声喊道:“陛下驾到!惠平公主驾到!”

闻言,范妍尘面上一喜,眸子里面立马泛起了一股希望,看着柳越越的眼神也不那么害怕了。

柳越越则是叹息的摇了摇头:“若是我说不定还能够网开一面,但是这事儿既然被楚寒灏知道了,你死定了!”

说话间,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施施然的起身来到了门口,微微福身:“陛下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有外人在的时候,她的礼仪还是做的很周全的。

“见过皇后!”惠平公主敷衍的行礼。

“听说你把妍尘弄到了凤栖宫来了,姑姑急忙将朕拉了过来,朕也是一头雾水,生了何时了?”楚寒灏落座之后,淡淡的问道。

“寒灏哥哥,我冤枉,我冤枉啊!”范妍尘立即喊冤,“是她,是她想要陷害我!”

“何时冤枉?”楚寒灏蹙眉问道。

柔儿在一旁冷笑了一声,随即禀报道:“启禀陛下,前日我与娘娘出宫的时候遇到了刺客,而经过追查,那些刺客就是范小姐指使的,故而娘娘才让范小姐过来问话!”

“不可能!”惠平公主闻言立即反驳道,“妍尘生性善良贤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且她想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认识杀手,还指使杀手杀人!”

“范小姐可是皇亲,如果没有证据本宫岂敢冤枉她?”柳越越冷冷的一笑,“监察使已经讲事情都调查的明明白白的了!若是惠平公主想要大家当面对质也无不可!范小姐你觉得呢?”这监察使自然指的就是秀儿了。

范妍尘先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楚寒灏的神色,在他听到刺客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得极其的难看了,看她的眼神如同要吃了她似的,她终于明白柳越越口中那句“你死定了”是什么意思了,忽然就绝望了起来,听到了柳越越的问话,惨淡的一笑:“不必了,刺客是我找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鸡儆猴

惠平公主唬了一跳,怎么都没有想到女儿会这么干脆的招认了,她压根儿就不相信女儿会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的,立即呵斥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范妍尘心中明白,自己定然是确定的把柄落到了他们的手上,如今狡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有干脆的承认,她或许还能够为她说说话,她已经不敢去看楚寒灏的眼睛了。中文≤≤≤≤=≈≈≠≥

“为什么?”楚寒灏声音阴寒的问道。

“因为……我也想做寒灏哥哥的女人,而她是我最大的阻碍!”范妍尘低声说道,“所以才一时糊涂的!”

“陛下!”惠平面色一变,急忙跪下为女儿求情,“陛下与妍尘一起长大,应该知道她的个性的,她断然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定然是被人蛊惑的!”

“谋害皇后,你自己知道是个什么罪名吗?”楚寒灏冷声说道。

“我罪该万死!”范妍尘伏在地上瑟瑟抖,“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寒灏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不要叫朕!”楚寒灏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里面的寒气足以驱散了这酷暑的温度,“朕没有你这样的妹妹!既然知道谋害皇后的罪责,事情做了就要有承担的心理准备!念在你跟朕血缘一场的份上,朕会给你一具全尸,自尽吧!”

“陛下!”惠平公主尖叫一声,立马扑倒了楚寒灏的脚边,哭道,“陛下,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承欢膝下,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吧!”

“她在策划谋害朕的皇后的时候,有想过要留她一命吗?”楚寒灏冷声说道,“此事朕注意一定,谁敢求情,共同治罪!将人带下去!”

柳越越不是什么妇人之仁的人,既然对方想要先要她的命,那么她自然不会再为她求情,自作孽,怪得了谁呢?再者此举还可以威慑一下其他想要对她心怀不轨的人!

楚寒灏心烦意乱,将哭哭啼啼的惠平公主赶了出去,这才沉着脸,看着柳越越冷声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大吗?”柳越越无辜的耸了耸肩,“我不是没事嘛!我不告诉你,是觉得你现在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不想你再为我担心!而且我觉得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我原本不想见血的,只是想要随便找个借口将范妍尘再赶回边疆去,没有想到惠平公主居然把你搬来了,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被刺杀难道还是小事吗?”楚寒灏揪住这一点不放,“以后这种事情你再敢瞒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知道了!”柳越越见楚寒灏居然这么快平息了怒气十分的惊讶,还以为他会借此机会好好数落自己一番呢!

楚寒灏一把将柳越越抱在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叹道:“一个二个的可真是没有让朕省心的人,不是朕不在乎亲情,而是他们仗着是朕的亲人太胡作非为了!其实我在这个世界上面兄弟姐妹本来就没有剩下太多了,只不过他们触了朕的底线,若是他们能够安分守己,他们要什么,朕自然会应许什么的!”

柳越越知道他这话说的只真的,只要不做让他失望的时候,那些死里逃生的皇亲国戚自然会大富大贵的过一生的。

这一日,范妍尘死亡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不过不是因为谋害皇后而治罪,而是因为暴毙而亡,算是保全了惠平公主不会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

此事若是继续追查下去,怕是还会牵扯出其他的人出来,比如范妍尘是如何认识刺客的,与刺客又是如何交易的?范妍尘也不过是跟枪罢了,不过她刚刚当上皇后,不愿意因为此事而得罪更多的宗族,不过倒是希望对自己还存在谋害心思的人能够收敛起来。

倒也有不足的地方,翻遍了整个皇宫还是没能够将凌少宣给找出来怕是已经逃出了皇宫,其实逃了出去也不必害怕,外面到处都是秦岩的眼线,他能给逃得了多久呢?

彼时的她尚未想到,凌少宣已经将最厉害的杀招埋在了皇宫内。

虽然范妍尘的去世叫人意外,惠平公主也因为丧子之痛而一病不起,但是百花宴却并未因为这个插曲也被取消。惠安公主即便是一个人也是将明日的百花宴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晚上惠安公主再一次的检查了整个宴会的流程、歌舞、饮食、排位等等,她做事追求完美,求个万无一失。

“母亲,我倒是听到消息说妍尘可不是因病去世的,说是因为她企图谋害皇后,故而被陛下杀了!”孙倩怡跟着惠安公主身旁,冷笑了一声,“那人不是好好儿的么!说什么被行刺,怕是她在报复妍尘吧?”

惠安公主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自己女儿是什么品行她还不清楚么?冷笑道:“你敢说妍尘走到今日这一步与你无关么?”

孙倩怡微愣,不知道母亲怎么就指责起自己来了,思索了一下,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不要引火烧身,这是母亲对你的忠告!”惠安公主没有打算在这深宫之中跟女儿细谈,“如今的局势你也应该瞧得明白的,咱皇帝不是可以拿捏的普通人,至于那一位更加不是普通人,得罪了就得罪了,以后躲得远一些就是了,免得惹祸上身,我们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安安稳稳的守住自己应得的,至于有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动不了的就不要动!”

“母亲的话我记住了!”孙倩怡眸子微微一眯,“母亲说得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染指,我只是想要帮助一些认清楚自己的位置而已!”

“我劝不住你,你要记住若是出了事情,没人能够保得了你!”惠安冷声警告道。

“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连累母亲的!”孙倩怡带这些冷意说道。

这百花宴既然是在宫中举办的,那么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没有不出面的理由,不过他俩不是百花宴的主角就是了。

既然是大型的相亲现场,男男女女的在一起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忌讳的,众里寻他千百度,就是要在这些大周条件最好的单身男女中找到自己最中意的那个。

不过这个世界还是很现实的,不管男女,最收到关注的要么是自己的势力最大或者家族的势力最大,亦或者长得最为俊俏的。

柳越越与楚寒灏坐的高了些,所以能够将御花园内的场景全部收入眼底,她兴致勃勃的看着,不时问道:“你觉得今晚上能够成几对?”

“鬼知道!”楚寒灏喝着酒吹着凉风,身旁又是心爱的女人,心中很舒服,才不去管这些无聊的事情。

“所以让你猜一猜啊!”柳越越目光在在场的少男少女身上扫来扫去,“以我来至少能够成个五对,我见着好几对儿眉来眼去的,应该是互相有意思了!”

她又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们没有成亲就好了,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呵呵!”楚寒灏冷笑了一声,“你看看我的脸,再去看看他们的脸,然后让你在他们当中选出一位来,还觉得很有趣么?”

“有你这么自恋的么?”柳越越不理他了,来到了楚寒窈的桌旁,指着她给相中的那一人,“你瞧着如何?”

“全凭皇嫂与皇兄做主!”楚寒窈低着头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柳越越知道她这是还想着凌少宣呢,叹道:“强扭的瓜不甜,你若是实在是不愿意,这事儿也就算了!”

“嫁人之后就有家了吧!”楚寒窈突然抬头一笑,“那嫁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哦,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了一个香囊递给柳越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香囊我做了很久,一直想要送给皇嫂,皇嫂知道的,我的女红一直不太好,所以皇嫂不要嫌弃!”

柳越越瞧着手上的香囊虽然做工比不上宫里面的绣女,但是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将香囊收下,笑道:“你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就把他给你定下来了!你也知道他的综合条件最好,看上他的人不少!”

“嗯!”楚寒窈轻轻的点了点头。

到底这一次的主角是这些未婚男女,故而柳越越与楚寒灏只需要露个面而已,而柳越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带着楚寒窈来挑挑有没有自己看得上人。虽说她恼怒楚寒窈藏匿了凌少宣,但是她身在身在深宫毕竟不知情,故而也没有多加责怪,反而是楚寒窈自己因为愧疚的原因与她生分了几分。

楚寒窈确定心意之后,柳越越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楚寒灏,之后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故而寻了借口离开,恰好楚寒灏今晚上不用处理政务,故而两人将神的侍卫甩了一大截,慢悠悠的散着步。

“好几日未曾得现在这么悠闲的时候了!”柳越越说道,这几日尽是被前今日的刺杀烦心着,“若是楚寒窈的事情定了下来,我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她?”楚寒灏感觉他对楚寒窈的关心甚至多余了自己这个兄长。

“是怜惜吧!”柳越越说道,“这孩子是个苦命人,希望前小半辈子苦了,后半辈子能给寻得两人,有个好的归宿!”

说话间只听得又焦急的脚步声跑来,楚寒灏吩咐过不准打扰,那么必然是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

果然见着张全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道:“陛下,娘娘,不好了,椒房殿的那位自杀了!”

楚寒灏的眉头一蹙:“自杀?”

柳越越心头也略起一丝疑惑,她会自杀?她想了想说道:“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就不过去了!”

“好吧!”楚寒灏叹道,随着侍卫一道去了椒房殿。

第一百一十五章 楚寒灏中毒

柳越越似乎对于高若言会选择自杀并不是十分的吃惊,她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而且唯一的儿子也出事了,绝望之下会选择自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她觉得有蹊跷的在于,明明杀害她儿子的凶手还没有查出来,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自杀呢?

楚寒灏去椒房殿的时间并不长,看来事情并没有上回子椒房殿中毒那么复杂,他进屋之后见柳越越还没有睡下,有些责备的说道:“怎么还不休息?”

“等你啊!”柳越越笑道,“怎么样了?椒房殿的那位!”

“救了过来,死不了!”楚寒灏说话的似乎有些不耐烦,“想要以死来威胁,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好歹是前女友,这么说话也无情了吧?不过人救过来也就罢了,其实她对高若言的生死还真的不感兴趣。中文≥≠≤≥≤==

瞧着楚寒灏的神色有些厌倦,柳越越也就没有多问,两人洗漱了一下也就睡下了。

第二日柳越越醒来的时候现楚寒灏居然还躺在床上,她看了一下外面的日光,这个时候该是早朝了吧?她将身旁的推了推,打着哈欠说道:“起床了,你该上朝了!”

身边的男人居然毫无反应,柳越越又将他推了一把,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她一惊,所有的瞌睡全部被吓跑了,她叹了一下楚寒灏的呼吸,很正常,但是人却是一只不醒!

“来人!”柳越越大声喊道,张全德早在外面等着了,因为陛下一般不用人叫就会起床,也吩咐过不准旁人打扰娘娘休息,故而眼见着到了上朝的时间,他也只能够领着一群宫女太监干着急,不敢敲门打扰,此刻听到了娘娘的喊声,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推开门,带着伺候的人鱼贯而入,准备伺候陛下梳洗之后上朝,这会儿百官怕是都等着了!

可是一进门却见着皇后摆着脸色跪坐在床上,白色脸色说道:“我身体不舒服,传御医,陛下今日困乏,今儿的早朝散了吧!”

张全德瞧了一眼正在睡觉得楚寒灏,心中纳闷儿,娘娘的脸色都白了,您怎么还睡的下去啊!他准备去前朝宣旨,却叫柳越越叫了下来,说道:“这些小事,让其他人去办吧,你留下,我还有事吩咐你!”

“是!”张全德应了一声,急忙让手下的人去把柳越越刚才吩咐的时候办了。

柳越越将屋子里面的人全部大出去了,才对张全德说道:“陛下一直醒不过来,我估摸是中毒了!”

“啊!”张德全面色大变,急忙扑倒了楚寒灏的身前,“陛下你醒醒啊,是奴才啊!”

“小声一点!”柳越越面色严肃的说道,“记住身体不舒服的人是我,陛下一直在照顾我,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一直没有过面,陛下中毒的事情万万不可传出去,现在朝中局势才稳定下来,免得再添动荡!”

“是!”张全德抹泪道。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马上去把赵墨轩大人,邱毅将军,还有检察使大人找来,记住要瞧瞧的,不要惊动任何人!”柳越越冷静的吩咐道。

“是,奴才立马去办!”

张全德离开,柳越越又摸了摸楚寒灏的脸,没有任何烧的迹象,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异样,只是睡着了似的,只是却醒不过来。

柳越越怕宫里面的御医无法解决他现在的症状,又将张郎与孙尧叫了进来,让他们在秦岩那里查到左丘翎的下落,然后迅的将他请进宫来,两人得了命令,里面出宫而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秀儿率先到了,紧接着邱毅与赵墨轩两人也到了。

赵墨轩与邱毅还觉得奇怪,今儿陛下竟然会无缘无故的缺了早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除非笔下的身体不舒服或者被什么事情缠住,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正准备出宫回家的时候,没有想到却是被陛下的贴身太监给召到了凤栖宫。

见着秀儿也在两人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又见着楚寒灏还在睡着,而柳越越的面色苍白衣衫不整的的坐在床边,更是觉得诧异。

赵墨轩里面反应了过来,问道:“难道陛下身体不舒服吗?”

“我怀疑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中毒了!”柳越越说道,“事情重大,故而将你们三人偷偷的找来,我现在能够绝对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们三人了!”

“中毒!”秀儿大惊,她上前把脉,楚寒灏的脉象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人就是昏睡不醒,她脸上闪过一抹对于自己无能的恼怒,“陛下这个样子多久了?”

“昨晚上回来之后,我们就睡下了,今天早上就叫不醒他了!”柳越越说道。

“那昨晚上陛下跟什么人在一起过?昨晚上是百花宴,宫中人员复杂,会不会是那个时候出了问题?”赵墨轩问道。

“从百花宴开始到陛下前去椒房殿,我都跟陛下在一起,若是百花宴那里有什么问题的话,不可能我没事,单单他出事了!”柳越越眼睛微微一眯说道。

秀儿接话道:“小姐是怀疑问题出在椒房殿?”

“不错,我现在不好出面,而陛下现在的中毒的事情也不能够伸张出去,我估摸着高若言也是不会承认的,秀儿你现在是检察使,随便找个借口去搜查一下椒房殿,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记住,带着御医去!”柳越越说道,“若真的与她有关,还有继续追查,她一个被软禁的人,如何能够得到毒药的!”

“是!”

秀儿抱拳面色深沉的离开。

柳越越略微叹了口气,面色有些许的疲惫,又看了一眼赵墨轩与邱毅,说道:“现在朝廷刚刚稳定下来,若是这个时候知道陛下的龙体有恙,必然会招来很多的麻烦的!陛下这段时间都应该不会露面了,外面的朝局就要拜托你们两位了!”

“娘娘放心吧,微臣就是肝脑涂地,也不会替陛下将朝廷守好的!”邱毅目光坚定的说道。

赵墨轩还有进一步的担忧:“若是宫里人与宫外人结构的话,那么陛下中毒的事情就瞒不住外面的朝臣了,倘若在椒房殿那里没有找到证据的话,那么娘娘都有可能被牵连其中,娘娘要做好心理准备!”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先做好现在该做的!”柳越越说道。

“是!”

屋子里面再一次只剩了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她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唤道:“睡美人,我吻过你了,该起床了!”

御医没有想到明明是奉命来为娘娘诊脉,娘娘却是好端端的站着,最后需要诊治的居然是陛下!

这位御医是有些名声的,行医三十年了,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精湛的医术让他在几次战火之中存活了下来。

他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给楚寒灏把了脉,随即“咦”的一声,眉毛深深的蹙起,面色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样?”柳越越紧张的问道。

“陛下的脉象平稳,没有现任何异常!”太后抱拳说道,“可是很奇怪,为何陛下会昏睡不醒呢?”

“本宫让你来不是让你来说这些本宫已经知道的事情,本宫是问你有没有办法让陛下醒过来!”柳越越急声喝道。

太医脸色一变,急忙又为楚寒灏查看了一下,思索了良久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柳越越干脆将太医院内的几名医术好一点的御医全部都叫了来,让他们互相能够商量一下。

“陛下之事不可外传,你们最近就住在凤栖宫,赶紧想办法让陛下醒过来!”柳越越冷声说道,“若是陛下的病情外传,或者醒不过来,你们看着办吧!”

“是!”

秀儿的动作很快,随即找了一个借口说是椒房殿有人参与到了一桩谋逆案中,故而带人将椒房殿搜查了一番,将椒房殿内所有人的可疑的物品都封存了起来,将里面的人也全部看押起来。

高若言的脸色越的惨白,人也越的消瘦,身陷的眼眶怎么也瞧不出第一美人的风采了。

她冷眼看着监察院的人在椒房殿内进进出出,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所有人的事情都已经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一般。

“打扰了!”将该搜的东西搜完了,将该带走的人也带走了,秀儿抱拳说道,她又将面前形同鬼魅的女人的打量了一番,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脖子上面还有残留着紫红色的印记,应该是昨日自杀的时候留下的,眉目之间全是一派淡然。就是这种仿佛已经知晓了所有事情的淡然叫秀儿觉得可疑,一般人遇到搜查,虽然不至于害怕,也会露出疑惑,而她好像很有把握的模样……

其实秀儿知道这里的太监宫女没有高若言真正的心腹,从他们的嘴里未必能够得到什么值钱的线索,最应该审问就是这一位了,但是她的身份……还是让秀儿有些迟疑。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朝中之变

对楚寒灏的病症一筹莫展,而他连续三天没有上朝,而且也没有露面也引起了一些议论。若说皇后病重,陛下在床前照顾,那么也不至于连最紧急的奏报也不处理啊,而从凤栖宫内,就传出了一句话,所有事情找赵墨轩与邱毅两位大人商量。

对此状况柳越越也是忧心忡忡,外面的流言不断飞起,而左丘翎游历在外,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消息传来。

这几日闷热无比,一场暴雨想下又一直下不下来,卧室内并不通风,如同蒸桑拿一般,柳越越是怕热的,但是这两日因为忧心楚寒灏的身体,反而感觉不到这烦躁的温度一般。

她亲自用锦帕给楚寒灏将身上全部擦拭了一遍,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格外的仔细,等弄完给他重新穿上衣服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一头汗意。

直到柔儿心疼的用绢子给她擦拭额头之上的汗珠子的时候,她方才有所察觉一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将院子里面树木的影子拉的格外的长,她轻微的蹙眉,叹道:“这一日又要过去了,这日子过的怎么这么快啊,左丘叔叔还没有消息传来呢!”

“小姐,该用膳了!”柔儿轻声说道,“你这三日一直在不眠不休的照顾陛下,但是自己的身子也该顾着,不要等陛下的身子好了,你却倒下了!”

柳越越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没什么胃口,待会儿再说吧!”

她将目光又重新移回楚寒灏沉睡的面上,轻轻的触摸着他的眉骨,轻叹道:“小懒猪,都三天了,怎么还睡不醒呢?”

当然,楚寒灏不可能给她任何的回应,面上的表情安然,嘴角甚至有微微的笑意,仿佛在做一个香甜无比的美梦一般。

“梦里面有我吗?”柳越越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要是因为梦到了别的女人不肯醒过来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像是在跟楚寒灏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叫柔儿看了莫名的心酸,心道陛下你可一定要好好儿的,不然小姐得多伤心啊!

没一会儿张全德弯着腰进来,在柳越越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娘,监察使与赵大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柳越越说着将面上哀婉的情绪收敛了起来,她依旧坐在床边,不过是转过了半边身子,背脊挺了挺,让自己显得更有精神一些。不过虽然如此,她眼底的一片青色还是无法掩藏,这个女人已经好几日未曾合眼了。

“见过娘娘!”秀儿与赵墨轩同时入内,抱拳说道。

柳越越微微的一笑,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我们又不是外人,何必那么客气生分?外面的怎么样了?”

秀儿进来的时候就看了一眼楚寒灏,微微一叹,不过目光在想看柳越越的时候,则更多的是心疼,陛下这个病人的样子倒是极好的,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反倒是照顾的人憔悴了不少。

她抱拳有些歉意的说道:“已经将椒房殿里里外外全部搜查了一遍,也将椒房殿的宫人全部都严刑拷问了一番,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柳越越的眼睛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冷色,抬眸冷声说道:“拷问的人当中包括高若言吗?”

秀儿楞了一下:“她的身份……”

“陛下出事必然与她有关,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柳越越狠狠的说道,“你自去好好的拷问一下高若言,她会解毒,自然也会制毒,若是能够让她交出解药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能够,闻出毒药的名字,也好让太医有个着手的方向!出了事情,由我来承担!”

“是!”秀儿抱拳,立即离去开始办这件事情。

“你前来是因为朝着发生了什么变故么?”因为先前的话,似乎让她的力气一下子没有恢复过来,略微沉吟了一下才问道。

赵墨轩抱拳说道:“先前的担忧变成了现实,现在的情况正在往不利的方向发展,朝中已经有了流言,说是陛下已经让你控制住了,甚至已经遇害了,而我与邱将军与你关系密切,故而也是此次事件的同谋,而监察使之前围了椒房殿就是因为椒房殿内的人掌握了你谋害陛下的证据!”

他说完之后也停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里面冰凉一片,再一次开口的声音清冽无比:“宫中的情况保密如此之好,而在短时间内外面就有这么逻辑完整的流言,只能够说明宫中的事情乃是在他的策划之中,从陛下中毒到流言的传出,再到煽动百官表达对娘娘的不满,现在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猜测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闯宫,要求面见陛下,亲眼确定陛下的安危,如果在那个时候陛下还是不出面的话,陛下遇害的猜想就能够被证实,那么处于不利位置的将是娘娘还有我们三人!”

“有办法控制吗?”柳越越冷声问道。

“虽然反对娘娘的人积极参与着罢黜娘娘的事情,但是朝着仍然有不少娘娘的支持者,这些人仍是中流砥柱,故而那些人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但是若是陛下在短时间内还不能够苏醒过来的话,那么支持娘娘的人也会变成怀疑娘娘的,到时候情况才是一发不可收拾,估摸着连我跟邱将军也无法控制!”赵墨轩沉声说道。

“也就是说现在还有时间!”柳越越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疲惫,“流言是谁放出去的查到了吗?”

“流言是谁放出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联络那些原来反对你的大臣们,据说所知,这一切都跟孙倩怡孙小姐脱不了关系!”赵墨轩说道。

“又是她!”柳越越似乎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吃惊,“这些人怎么也不长个教训呢!现在肯定是不能够动她的,一动她就好似我们心虚一般,只会让人以为那些流言是真实的,且让她得意一下好了,等陛下醒过来,自然会收拾她的!”

柳越越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问道:“如果他们认为陛下已经遇害了,那么他们支持谁继承皇位?”

“似乎倾向于禹王世子!”

“禹王世子?好像才满月吧?”柳越越嘲讽的笑了笑,“这些人啦,还没有确定陛下是否已经出事了呢,就着急着为自己找一个傀儡了!”

她的面色一肃:“陛下不知道几时才能够醒过来,在此之前我们就得做好准备,如果他们要闯宫的话,那么不能够给他们任何的机会!我没有精力在过问这些事情了,你跟邱将军商量一下,还有虎卉军,你去找一下姜统领,到时候让他将虎卉军带入城来,都知道他是我的人,出了事情,责任全部我来担负!”

“是!”

楚寒灏一离开,柳越越就埋怨的在楚寒灏的胸膛上拍了一下:“都怪你贪睡才睡惹出那么多的事情来,不是说好不让我担心了,安安心心的当你的皇后吗?你说话不算数!”

她又悠悠的叹了口气:“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一眼就看出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这闷热难受的日子也仿佛来到了尽头一般,在七月十四这一日倾盆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在停歇了下来。

伴着雨声,仿佛能够将心中的烦恼洗刷掉一般,柳越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明了,这是她这几日以来唯一睡好的一晚。

她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还是检查身边的楚寒灏,已经习惯了这失望,下床到窗边,一阵清风拂来,叫她的精神为之一振,眸子里面也随即露出一分冷意,过些时候,那些人也该闯入这里来了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早晨雨后清新的空气,这时候柔儿入内,将一碗稀粥递给她,柳越越吃了几口,问道:“今儿是七月半,是鬼节吧?”

“是呢!”柔儿说道。

“倒也是巧了,今儿是人是鬼全部都知道了!”柳越越冷笑了一声说道。

她换上了最庄重的那一身玄色打底的凤袍,戴上了仅在封后大典那一日才戴过的凤冠,经过昨夜的休息,面上的疲倦扫去了不少,虽然清瘦了几分,不过有这身装扮的加持,气场倒也未见。

这几日叫她感到吃惊的是高若言此人,她笃定楚寒灏中毒的事情定然与她有关,不过叫她意外的是,高若言的嘴居然那么硬,秀儿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在保证了不会要她的性命的情况之下,进行了严厉的拷问,但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问出来,而关于她自己滥用私刑逼死人证的传言却是又风风火火的传了起来。

这些传言似乎都在印证着那个不实的流言,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够让楚寒灏醒过来,她愿意尝试各种不同的方法,用尽不同的手段,即便是残忍。

“好了,该去会会他们了!”穿戴完毕,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说道,她刚走到了门口,忽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来。

“等一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逼宫

七月十五这一日,在关于陛下已经被皇后谋害的流言越演越烈的情况之下,几位历经劫难,现在本该颐养天年的老王爷被担忧大周社稷的大臣拉着,要求入宫面圣。

雨后的天气格外的清爽,天空碧蓝的如同洗过一般,街边的杨柳挺过来酷暑,经过一夜雨水的滋润,又重新展颜出扶风的媚意。

皇宫大门之前已经听着十来辆马车,随着一亮古朴豪华的马车停下,年过古稀的齐王颤巍巍的打开车帘子,因为中年女子立即上前,将老王爷的手臂扶住,轻声说道:“本不该劳驾老王爷的,只是此事关系着大周的国脉与江山社稷,才不得已让老王爷出山主持公道!”

这说话的正是惠安公主,她本不愿意与柳越越为敌,毕竟惠平公主的下场已经摆在了那里,可是那里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但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反而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那里还能给独善其身,只能够参与进来,想要保全她们母女,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斗到柳越越,甚至改朝换代另立新帝方可!

她的确没有想到自己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儿居然能够将事情弄到今日之地步,震惊之余也有些佩服,联络那些老牌贵族,必须由她当年的那些经营方可,所谓富贵险中求,到了如今,也是无路可退。若是成功,另立儿皇帝,那么她日后在大周的地位自然独一无二,若是失败了,自然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为了成功,她必须将更多的人拉进来。

这手上扶着的这位老王爷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富贵王爷,一声几起几落,在楚元析那场祸乱中,有很多皇室宗亲死了,偏偏这位老王爷却顽强的活了下来,虽然手上没有实权,但是辈分却是极高的。

老王爷说话都有些不是很清楚了,颤声说道:“丫头啊,你也知道,我是不管事的,也从不操心朝中的事情,只是如今兹事体大,关系到楚寒灏那小子的性命安危,我这才不得不来这一趟!这一次若是能够见到那小子安安稳稳的,此事也就罢了,我也跟皇后认个错,毕竟我们猜疑了人家!若是见不到那小子或者那小子出事了,我定然饶不了那妖妇!”

“是是是,我们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陛下总不露面,也不批阅奏章,我们的心里也没底,此次大臣联合起来,也就是为了求个心安!”惠安公主感觉说道。

除了几位皇亲之外,外臣无招是不得入宫的,即便那些有着三寸不烂之舌的言官如何辩驳,那些皇宫的守卫依然无动于衷,必须按规矩办事。

老王爷一人当先走在最前面,当了这么多年王爷气势还是存在的,厉声喝道:“这些人跟着本王入宫面圣,出了什么事情一律有本王担着,快快让行!”

守卫自然不敢对老王爷动手,任打任骂就是不放行,有脾气暴躁的大臣想要硬闯,被守卫直接砍死。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无招谁都不能够入宫,违令者格杀勿论。

当然虽然只有几天的计划的时间,算不上严密,惠安公主也不会让自己置于如此被动的局面里面,她拉拢的人里面就有掌管着京城防备的人,调来了几百的弓弩手,准备以流血的方式硬闯。

“带兵入皇宫,你们这是想要谋反吗?”守卫厉声喝道。

“非也,如何妖后祸乱朝纲,危害陛下的性命,我们不过是为了大周的社稷着想,铲除妖妇,救出陛下,还百姓安宁,而你等却是听从妖妇命令,助纣为虐,还敢再此大言不惭?”孙倩怡冷声骂道,“若是你们再不让开路来,你们便是妖妇一同谋害陛下的同党,日后是要株连九族的!”

眼见着一场流血的纷乱即将发生,这个时候一匹快马从宫中的方向起来,在守卫统领的耳边小声的言语了几句,统领点头,挥手让自己手下的人让开,冷声说道:“你们进去吧!”

没有想到他会主动让行,那么方才传令的人究竟是传的谁的命令?

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入宫,反倒叫孙倩怡他们心中不安起来,会不会是柳越越设下的陷阱?

“还等什么!走啊!”老王爷心中风光霁月,没什么弯弯绕绕,自然也不会想到那么多,看到能够在不用起冲突的情况之下入得皇宫,心中自然是兴奋的,不用人扶着,自己朝前快步走了几步,还催促着身后的人抓紧一点。

老王爷都入内了,只是想要确定楚寒灏安危并无谋逆之心的大臣自然跟了上去,孙倩怡在惠安的耳边轻声说道:“没有陛下醒过来的消息,这应该是那毒妇在虚张声势!”

惠安眸子微微一眯:“眼下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即便是陷阱又如何,她难道还能够将文武百官都杀了?怕什么,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宫闱,直接杀到了凤栖宫外。

柳越越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些人了,这凤栖宫大殿虽然宽敞,但是容不了这么多人,比这里可不是前朝上朝的大殿。

她让人将大殿内的红木太师椅搬到了院子里面,这样可以一面吹着清风,一面看看这些人的把戏。

众人没有想到柳越越不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还是做好了准备等待着他们,不由得心中就有了些想法,难道陛下真的没事?

众人还是先向柳越越行了礼。

柳越越的目光从众人的面上扫过,淡淡的笑道:“都起来吧,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热闹,齐齐的来凤栖宫给本宫请安来了?”

孙倩怡将柳越越打量了一下,讥讽道:“不是传言说娘娘病重么?怎么娘娘倒像是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生病也会有痊愈的时候,难道孙小姐一直盼望着本宫一病不起不成?”柳越越冷声笑道。

“既然娘娘已经痊愈,为何不见陛下上朝?”孙倩怡又问道,“难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是啊,陛下为了照顾本宫,把自己的身子给累坏了,感染了热症,如今在寝殿内休息吧,为了避免文武百官担心,故而没有跟大家说起,没有想到这皇宫之中也是没有秘密的,这事儿大家还是知道了,看样子,你们这是知道陛下偶感微恙,前来探望的么?”柳越越笑着问道。

“是啊!”惠安公主接话道,“我们听闻了陛下身体不舒服,故而前来探望一番,如此才能够让我们安心,还请娘娘请陛下出来一见!”

“陛下吃完药现在睡下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你们想要给陛下请安的话,改日吧!”

“娘娘一再阻拦我等见陛下,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孙倩怡冷笑道,“最近外面有传言说,陛下出事了,背后谋害陛下的就是娘娘,我们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无妄之言,故而前来探望陛下,娘娘若是阻拦,莫不是传言是真的?”

柳越越微微眯眼,没有说话。

老王爷着急的的说道:“此事有什么好争论的,正好好家伙儿都在,只要楚寒灏那小子好好儿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娘娘你若是心中无愧,就不要阻拦我们求见陛下了!”

柳越越看了一眼身后的柔儿,柔儿满脸紧张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的脸色一沉,厉声道:“本宫已经说过了,陛下现在已经睡下了,你们若是想要见陛下,改日再来,怎么着,是本宫说的话不管用吗?”

此刻有以前就跟着柳越越投奔沸城的大臣说道:“只要娘娘让我们见一见陛下,臣等就立马出宫,冒犯娘娘的地方,臣日后一向娘娘请罪!臣等也是挂念着陛下的安危,大周的社稷,请娘娘体谅一下!”

柳越越面上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孙倩怡厉声道:“你如不是心虚,为何不让我们见陛下?今日我们既然来了这里,不见到陛下,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如果娘娘执意不肯让我们见陛下的话,我们就只有硬闯了!”

“我看谁敢!”柳越越站了起来,顿时气场全开,冷厉的眼神在众人的面上一一划过,“你们当我凤栖宫是什么地方,岂由得你们胡作非为!”

她的话音一落,一众士兵就冲了进来,将这些大臣全部都包围了起来。

惠安公主冷声笑了笑,喝道:“柳越越,我乃是陛下的亲姑姑,我有权知道陛下的安危,你今日难道是想要将我们灭口不成?你就算是杀了我们,难道你堵的住天下的悠悠众口吗?”

见此情形,已经有不少人对柳越越破口大骂,骂她妖妇毒妇,误国乱政,柳越越一律不理,现在这个时候,谁敢进殿内一步,她谁都不会放过。

“诸位是,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孙倩怡高声说道,“柳越越这毒妇定然已经谋害了陛下,眼下还想要将我等杀人灭口,大周的江山即将毁在这个毒妇的手中,我们还能够坐视不管吗?”

即便是夏日,现场的气氛却如同被严冬的寒风吹过了一般,尽管如此,不少人的后背也开始冒起了冷汗,谁也不知道事情接下来将会往什么地方发展。

就在气氛僵硬的时候,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氛围:“何人在外面放肆!”

众人心下一惊,抬眸望去,那赫然出现在门口之人不是楚寒灏又是谁!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势已去

楚寒灏穿着常服,脸色却如被乌云罩着一般,极少表露情绪的帝王此刻双眸却是蓄满了盛怒,他踏出宫门,将院子里面的文武百官看了一眼:“你等大闹凤栖宫意欲何为,难道是想要造反不成?”

“臣不敢!”感受到天子之怒,院子里面除了柳越越之外的人全部都跪了下来。

柳越越看着楚寒灏的眸子里面充满了惊喜,不过很快将情绪掩藏,走到了楚寒灏的身边,慢悠悠的说道:“诸位大人是得知了陛下生病了,所以前来探望,只是心中实在是挂念陛下的龙体,故而臣妾的话也不是很相信罢了!”

楚寒灏的出现自然是有人喜有人惊了,喜的是陛下龙体康泰,那么娘娘也是被人诬陷,惊得自然就是那么盼着楚寒灏死了好另立新君的人,在楚寒灏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孙倩怡面上的血色迅速的褪去,颤抖着嘴唇不敢相信的喃喃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啊,明明说好是无解的!”

惠安公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老王爷率先反应了过来,也不及楚寒灏叫他起身,就走到了楚寒灏面前,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喜道:“是寒灏小子!你果然没事儿,既然没事儿干嘛这么多天不露面呢,害得大臣们忧心忡忡的!”

他说完随即退后了两步,跪在了柳越越的面前,请罪道:“老臣糊涂,误信了谗言,竟然怀疑娘娘谋害陛下,老臣罪该万死,请娘娘治罪!”

“请娘娘治罪!”所有大臣不管是真心还是不得已附和,全部都朝着柳越越叩首请罪。

这里少说也有上百人了,要是都杀了,以后谁替楚寒灏工作,这朝纲还怎么运转啊?柳越越面上浮现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急忙将老王爷扶了起来,安慰道:“老王爷一片赤胆忠心,本宫与陛下还能够不知道吗?虽然是被奸人蛊惑了谗言,不过本心还是在担心这陛下的安危,担忧这大周的社稷。老王爷忠心耿耿,本宫有怎么可能怪罪老王爷呢?老王爷爷请万万不要自责!”

柳越越说着又看了一眼下方跪着的大臣,说道:“你们也是一样,来这里的目的是确定陛下是否安好呢还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呢?只要你们心中无愧就好!”

柳越越挥了挥手,这个时候张全德拿着一份名单递给了柳越越,柳越越看了一眼,又将名单递给了楚寒灏。

楚寒灏浏览完毕,眸子里面的阴郁之气更盛,面上的表情也不免更加的失望,他寒声说道:“念在你们本心还是一片忠诚的份上,你们擅闯凤栖宫的事情,朕便不追究了,除了这份名单之上的人,都出宫去吧!”

心中无愧的人自然利落的起身告退,迅速的离宫了,心中有鬼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不在名单上面,故而心中纠结不已,若是现在走了,万一名字出现在上面那岂不是罪加一等?若是留下万一名单之上又没有自己,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该离开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剩下的约莫还有十几个,楚寒灏在他们的脸色扫了一眼,冷声道:“很好,你们总算是还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你坐下说吧!”柳越越想着楚寒灏刚醒过来,但是毕竟沉睡了那么久了,必定没什么体力,故而想要他坐下来说话。

楚寒灏却见着柳越越消瘦了不少,眸子里面浮现一抹温柔怜惜,反倒是让她坐了下来,张全德机灵,立即又让人进去搬了一张椅子出来。

“看看你们这些人!”楚寒灏生气的将手上的名单扔到地上,“有朕的宗亲,有前朝元老,看看,还有朕的亲姑姑和表妹,你们就那么盼着朕驾崩了,然后另立新君?”

“冤枉啊!”其中一个胖子大呼冤枉,“臣是被惠安公主骗了,她信誓旦旦的说陛下以后被皇后谋害了,而皇后伙同赵大人,邱将军,监察使把控朝政,意图颠覆大周的政权,故而臣才做出这样糊涂的决定,臣决定不敢盼着陛下出事,臣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啊!”这个时候只能够将一切都推到惠安公主母女的身上。

“赤胆忠心?”闻言,楚寒灏笑的更加的渗人了,“朕不过才不到七日未曾露面而已,你们也尚未确定朕是否真的已经驾崩了,就提前商量要拥护新帝了,这是也对朕忠心耿耿?”

“陛下!”孙倩怡声音还有些颤抖,不过神色却是异常的坚定,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希望,“我们不过是根据发生的事情走出的最基本的判断,朝臣有极为紧要的事情要求见陛下,但是却见不到陛下的身影,而陛下从来没有疏远过朝政,而现在却只知道陛下在凤栖宫内,却见不到陛下的人影,这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她顿了顿又道:“皇后传令让文武之事都与赵大人与邱将军商量,在加上监察院的种种奇怪的举动,而这三人与皇后关系大家有目共睹,我们有理由怀疑陛下不能够出现在朝臣的面前料理朝政,是否是皇后从中作梗,至于陛下所说的拥护新君,不过是提前玩好准备,万一陛下有了闪失,我们也好及时作出反应,不让皇权落入外人的手上!”

“孙小姐果然伶牙俐齿!”柳越越淡淡的笑了笑,“我们先不谈你们煽动朝臣的事情,照你的说法一想,你们还真是一片赤子之心呢!我们就先来说说陛下中毒的事情吧!”

她话音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语气平和说道:“陛下之前没有露面是因为中毒,这毒药很奇怪,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知道不久之前,才有高人替陛下解了毒,如果不是那位高人来得及时,我不敢想象今日我落到什么下场!我敢肯定在你们的计划之中定然是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在这深宫之中,谁会对陛下下毒呢?”柳越越说着从腰上取下了来一个荷包,这个荷包正是楚寒窈送给她的哪一只。

其实在不久之前,楚寒灏尚未苏醒的时候,柳越越打算跟这些大臣硬杠的时候,左丘翎没有想到及时出现了,他先是给楚寒灏把了脉,也同御医一样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随即他眉头轻微的一蹙,看着柳越越问道:“你身上是什么香味?”

柳越越将自己身上的香囊结下来递给他:“难道是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左丘翎又闻了一下,将香囊打开,把里面的几样香料以此倒了出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方才展眉一笑,两根手指将其中的一味香料夹起,说道:“原来是这玩意儿!”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柳越越不懂这些东西,难道是楚寒窈给她的这个香囊有问题?

“此物与丁香长的十分的相似,味道也十分相似,若是混在其中,一般难以辨别,若非我的嗅觉从小异于常人,也不太可能在如此浓郁的香气里面将此物认出来!”左丘翎淡淡的说道,“这玩意儿叫做角岐,多在边境较为常见,对身体没什么坏处,也被当作一味香料来使用!”

他的话音一转,声调也变得冷硬起来:“只是若是闻了此物,再沾上了笑达水,则是会产生毒性,此症状我也只是在一些古书上见过,今日若是没有问道角岐的味道,我也断然想不起来的!不过能够想到这个生门的方法,想来那人也是博览群书,医术超众,只可惜没有用在正道之上!”

张全德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说道:“那时候椒房殿的那位不是自尽了么?陛下赶过去的那里的情况很混乱,有一位宫女将一碗茶水打湿在了陛下的身上,因着是夏天,加上陛下本就不太在乎这些事情,故而就没有追究,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出了问题!”

柳越越想了想说道:“陛下那一日穿的衣服尚未清洗,你取取来!”

张全德赶紧将衣服拿了过来,左丘翎闻了一下,点了点头。

柳越越眸子里面满是狠戾之色:“果然与那个贱人有关,倒也没有冤枉她!”

她眸子一转,又紧张的问道:“那不知道左丘叔叔可有解毒之法?”

“本来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是会要人的性命的,而他却一直沉睡约莫是跟他在解毒的时候身上现在留着的易儿的血液有关,易儿从小身子弱,吃了许多的补品,却是又一次阴错阳差的救了他一命!”左丘翎提起亡子,心中一阵绞痛。

他清冷的说道:“方法还是有的,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不许有人打扰我!”

就在这个时候柔儿匆匆禀报:“小姐,那些人已经聚集在宫门外了!”

柳越越眼睛一眯,说道:“左丘叔叔只管给他解毒,绝对不会有人打扰到你的!”

说着柳越越踏出大门,张全德将大门关上,将里面的空间全部留给这位宫外来的神医。

这个时间姜统领已经带人埋伏在了凤栖宫的周围,柳越越也不愿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流血冲突,于是传令下去,让他们进来。与其听他们在外面叫唤,倒不如关门打狗!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要的证据!

孙倩怡看到香囊,面色一变,随即想到既然楚寒灏的毒能够解了,那么必然是已经发现了下毒的方法了,她的神情也逐渐开始绝望起来,整个人的神情也不似方才那么锋利,变得有几分萎靡。

“这香囊之中有一味香料,陛下闻了之后,恰好又被椒房殿的人泼了一杯水,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就是陛下中毒的原因!”柳越越寒声说道,“本宫当时就怀疑此事与椒房殿的那位有关,于是让监察院的人将里面的人都审审,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什么可以的证据来,但是本宫的此举被你们认为是在杀人灭口对吗?”

听着柳越越的话,楚寒灏的心中也是一片冰寒,对于高若言,如今两人之间就只剩下入海深的血仇了吧……

“此毒如此偏门,我相信应该是医术高超擅长解毒亦是擅长制毒的高若言想出来的,但是她人在被软禁着,那么自然需要外面的人配合了!”柳越越说道,“咱们先说回这个香囊,香囊是寒窈公主给本宫的,而凌少宣之前就藏匿在公主的寝宫内,想来就是那个时候将这味香料放入了香囊之中,再让毫不知情的寒窈公主完成刺绣之后送给本宫,但是那个时候凌少宣本身是丧家犬且躲在宫中,他又是如何得到这味道香料的呢?”

柳越越凌厉的目光瞪着孙倩怡,继续说道:“我猜想应该是你在宫中的时候就与凌少宣接触了,而角岐在边境较为常见,那地方正好是你曾经发配的地方,所以你得到此物易如反掌。而你在很早之前就跟高若言的关系非常好,这一次入宫之中也应该是瞧瞧的跟她取得了联系,于是你在中间牵线,三方一起完成了这个计划。本来这个计划应该也是有本宫的,只可惜本宫对高若言的生死并不感兴趣,故而她自杀的那一日我没有到椒房殿去看热闹!”

“这都是你的推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孙倩怡不死心的问道,她的心中不太像要挣扎,可是又不甘心这么输给了柳越越。

“你要证据?”柳越越冷哼了一声,“本宫给你就是了!”

她示意了一下,没一会儿秀儿推着一个眼睛细长的太监跪在了地上,向楚寒灏禀报道:“这人已经招供了,他就是没孙倩怡收买,替她与高若言传消息的!”

柳越越将这太监瞧了一眼,没怎么用刑的样子,真是没骨气,难怪会被收买。

这会儿柔儿在柳越越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柳越越眉眼之间漾开一丝笑意,笑着对楚寒灏说道:“为了庆贺陛下醒过来,秦岩给咱准备了一份礼物呢!”

楚寒灏阴沉的面容稍微舒展了一下:“带上来瞧瞧吧!”

这时候秦岩推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上来,这人身材修长,眉清目秀,只是俊秀的五官因为满脸的恨意与倔强而扭曲了起来,不是凌少宣又是谁?

秦岩禀报道:“属下收到了消息,追了好些日子才在大周与北狄的边境将其擒获,然后马不停蹄的回京,还好是赶上了!”

事情一目了然,柳越越有些疲惫,失去了在继续审问下去的兴头,何况今日这凤冠似乎格外的沉重,压的她的脖子好不舒服,她转过头对楚寒灏说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你说该怎办吧?”

楚寒灏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的时候原来那点子慈悲已经全然不见,只剩下一片阴寒,他语气冰寒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惠安公主与孙倩怡企图弑君,罪无可恕,杀无赦!”

他冷厉的目光又看了一眼那是几位从犯,冷冷地说道:“你们刚从边疆回来,就搞出这些事情,看来是京城的水土不适合你们,你们还是回边疆去吧!”

他最后又厌恶的看了一眼凌少宣,似乎对方是一坨极其恶心的东西一般,嘴唇泛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说道:“你就算是机关算尽,上天都是站在朕这一边的!你的阴谋不会得逞,你喜欢的女人也只会在朕的怀中,朕还真是可怜你!”

凌少宣狠狠的瞪着楚寒灏以及以及柳越越,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要吃了他们一般,他想要冲上去咬上楚寒灏一口,他的笑容实在是太可恶了,但是身子却是秦岩死死的按在地上,最后只得吐了一口唾沫过去。

那口唾沫吐在了楚寒灏的长衫的下摆,秦岩早已经一拳打在了凌少宣的脸上,他吐了一口血水,和着几个牙齿。

张全德赶紧拿着自己的袖子要替楚寒灏将唾液清理掉,楚寒灏却浅笑着让他退下,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凌少宣,冷笑道:“你如今越是如一只疯狗一般拿朕无可奈何,朕便是越兴奋!这种垃圾,拉出去五马分尸!”

凌少宣射柳越越的那一箭,楚寒灏怎么可能忘记!

毕竟刚刚苏醒过来,楚寒灏说完话之后,脑袋有些眩晕,这个时候一直温暖的时候及时的握住了他的掌心,给他传递了一些力量,他底眸就瞧见了柳越越黑亮如星子一般的眸子,冰冷的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她略有些泛白的唇轻启:“累了吧?进去休息一下吧,这里的事情他们会看着办吧!”

“嗯!”楚寒灏将柳越越的手握紧,点了点头,将处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秀儿,他则是拉着柳越越一道进了殿内。

秀儿看着院子里面原本该大富大贵的几人,却因为一念之差导致了现在这个报应,虽然觉得感慨,却丝毫不觉得他们可怜,本来就是成王败寇,今日若是他们的阴谋得逞,那么可怜兮兮等待被处理的将会小姐还有他们三人。

“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全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可怨不得旁人!”秀儿冷声说道,“来人!念在惠安公主与孙倩怡是皇亲的份上给她们留一条全尸吧!至于你们几位,现在天牢里呆着,等着回边疆去吧!”

“是!”几十人被侍卫带了下去,秀儿又看了一眼凌少宣,说道:“先将他关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他!”

她抬眸看着秦岩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你幸苦了!”

秦岩爽朗的一笑:“我不过是跑腿的,不及你不及你!才几日未见,监察使大人又漂亮了些呢!”

自从升任让人惧怕的监察使以来,还没人敢在她的面前调戏她,她脸一红,随即冷笑一声:“有空的时候,秦大人也不防来监察院坐坐吧!”

秦岩收敛了脸上的嬉皮笑脸:“传说中那是个鬼门关,我可不敢闯!”

楚寒灏与柳越越两人本来打算亲自去跟左丘翎道谢的,只是当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没有一声道别,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其实若不是为了救你,这地方应该是他最不愿来的地方吧!”柳越越叹道,到情敌的家中救情敌的儿子,她是越发的觉得左丘翎对楚寒灏的母后的爱深沉,是爱到了骨子里的那种,是爱到可以抛弃自己的自尊的那种。

楚寒灏一把将柳越越怀中了怀中,在她耳边说道:“幸苦你了!”

“没什么幸苦的,只要你能够平安就好!”柳越越微微一笑,说着狠狠的拍在了楚寒灏的背上,“你下次要敢再吓我试试,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定不会有下次了!”楚寒灏在柳越越的额头上重重的吻了一下,“这几日你处理的很好,将一场差点酿成的大祸化解了,越越,你真的是朕的福星!”

“咱们两个现在是一体的,你要是出事了,我也就完了,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保护好你的!”柳越越拍着胸脯说道。

楚寒灏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对着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虽然在他看来,他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醒来之后才知道他这一觉已经睡了七八日。

刚刚醒来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还不太了解,只是看着外面的情形,再听了她复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但是他也能够想象出这几日的艰险,与她心中深深的担心了。

因为自己的大意差点害了自己也差点害了她,楚寒灏心中感到无比的抱歉!

刚刚化解一场危机,两人情浓吻的难解难分,就这个时候,柳越越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饿了?”楚寒灏含笑问道。

柳越越的脸色红红的,嘴唇也有些微肿,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气喘吁吁的说道:“先前因为担心你,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早上就喝了点稀饭!”

“傻子,记住以后我不管如何,你先照顾都要是自己的身体,记住了没有?”

直到看到柳越越点头,他在揽着她说道:“传膳吧,朕也饿了!”

参与了这一次弑君与谋反事件的人大部分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还有少数几个没有处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自然就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柳越越早就磨刀霍霍,若是涉及到性命不管是她的还是楚寒灏的,都能忍的话,还有什么是不能够忍的?

第一百二十章 有仇报仇

经过一场暴雨之后,天气仿佛彻底的凉爽了下来一般,柳越越格外喜欢这样的天气,可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情,心中却也开心不起来。

楚寒灏已经开始处理前朝的事情,不管是昨日差点发生的政变,还是积攒了几日还为处理好的紧急的政务,柳越越则先是来到了楚寒窈这里。

昨日凤栖宫逼宫的时候知道的人很多,但是知道了楚寒灏中毒的消息的人却不多,楚寒窈在宫中没什么耳目,自然不会知道发生的事情。

她见柳越越来到了,急忙起身,小跑着过去问道:“皇嫂,昨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个大概,没事吧?现在一切都处理好了吗?”

柳越越轻轻的点头说道:“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

“那就好,窈儿很担心你们呢!”楚寒窈松了一口气,她见柳越越的面上没什么笑意,反而是一派冷肃之色,不有的心略微有些紧张的问道,“皇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柳越越将楚寒窈送她的香囊扔到了桌子上面,将楚寒灏中毒的始末跟他讲了一遍。

听完柳越越的话,楚寒窈面色的血色尽失,眸子里面全是恍然害怕的神色,她急忙拉着柳越越的衣袖问道:“皇兄没事吧?”

柳越越见着她目光凄楚惊恐,心中略有不忍,说道:“放心吧,他现在已经安全了!”

楚寒窈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要沁出血珠子了,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柳越越的眼睛,不管是皇嫂遇刺还是皇兄中毒,都与自己有关系,她不知道皇嫂这一次前来是不是前来兴师问罪的,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他们。

“你跟吴大人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半个月以后,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可以跟我说,我不会强迫你,你若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你嫁人之后,就安安心心的跟着驸马过日子吧,以后不要再入宫了,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毕竟还是因你而已!”

“嗯!”楚寒窈含泪点了点头,委屈极了,可是也无可奈何极了。

柳越越蹲下去抬起楚寒窈的下巴:“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没办法。你以后一定要低调,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面,希望能够将你忘记,不会再有人提起你曾经参与过谋害陛下的事情来,知道吗?”

柳越越看着楚寒窈满是泪水的楚楚可怜的眸子,狠了狠心又道:“还有,你就忘记凌少宣吧,他想要杀我,想要杀陛下,我是居然不会放过他的!”

楚寒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声凄婉,夹杂着后悔,惊恐,与无奈。

柳越越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转身离开。

她第二个去的地方就是监察院,高若言现在还关在那里,秀儿陪在她的身边。

监察院并非楚寒灏首创,乃是大周开朝就已经设立了,主要的作用就是监视大臣已经调查重大的案件,不过到了先帝的时候,政通人和,正是稳定,就将监察院废除了。

而现在楚寒灏重新设立监察院,自然让百官心中多了一分畏惧,而他能够让秀儿当上监察使,足以证明他对秀儿的信任以及秀儿的忠心。

监察院的刑牢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了,散发出一股陈旧的酸腐气还有霉味,即便是那些叫人腿脚发软的刑具,都已经生锈了,唯独几样经常使用的染满了血色。

这地方在底下,没有一丝阳光能够射下来,只有几盏昏暗的烛火摇晃着。

说实话,柳越越在见到高若言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灰色,干枯的嘴唇翻着死皮,身上有不少鞭子打出来的伤痕,不过叫人触目惊心的还是她的双手,十根芊芊玉指已经血肉模糊。

她没想到养尊处优身体柔弱的高若言遭到了这样的酷刑之后,还是没有吐露一个字。

她在打量高若言的时候,高若言同时也在打量着她。

柳越越约莫知道了高若言为什么能够挺住了,她看起来颓废狼狈,但是眸子里面却燃着一团火,一团仇恨的火,这团火想要燃烧的目标自然就是自己与楚寒灏了,在她还没有将目标燃烧殆尽的时候,眸子里面的火焰就不会熄灭,那么再多的苦楚也无法动摇她的执念。

“你猜猜楚寒灏死了没有?”柳越越语气轻快的问道。

高若言的眸子闪了一下,似乎里面的那团火焰被风吹着摇晃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相信又嘲讽的笑道:“不可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不可能还活着的!”

“抱歉,让你失望了!”柳越越无辜的耸了耸肩,“他活下来了,昨天已经醒过来了!所以也恭喜你,你不必再吃苦了,没有人会在乎你知道的那点秘密了!”

高若言不知道那里来的自信,她的神态如还在椒房殿内一般,干枯的嘴唇泛起一抹笑意:“你何必框我,中了那中毒,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何况一般人也不会知道那种的毒,更不会有解法!”

“角岐!”柳越越只轻轻的吐露了一个词,高若言的面色立即大变。

她嘴角一勾,继续说道:“你或许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肯定有比你医术更加高明的人存在的,而且我们运气很好,这种高人恰好我们认识!”

高若言还是有些不肯相信柳越越的话,不相信楚寒灏深深的毒有解,这是她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信念,她受到的刑罚越重就代表着他们心中越是着急,那么也就说明了楚寒灏越是没救!

她吃了那么多苦,他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呢!

“楚寒灏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所以信不信由你!”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过这不是我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时候柔儿抱着一个孩子入内,柳越越轻轻的戳着孩子的下巴,笑着逗弄道:“这孩子可真漂亮!”

母子连心,高若言如何认不出这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矜持,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刹那全部化为泡影,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目光之中满是恳切的央求之意,用颤抖的压抑的声音说道:“你想做什么?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柳越越微微的挑眉,“你的记性可真是不好,难道你忘记了你的孩子早在一个月以前已经死了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高若言承受不住柳越越那慢条斯理的压力,突然尖叫了一声。

“我没有杀你的打算,楚寒灏也没有杀你的打算,当然包括你的儿子,我们也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想法,但是你呢,你却是想要我们的命,当然你要为你的丈夫报仇,为你的爷爷父亲报仇,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失败了,这就是你想要认清的现实,你也要有承受你失败的勇气,原本至少可以平安长大的孩子,因为你的愚蠢,而将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柳越越冷声说道。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跟我的孩子无关,你不要伤害他,求求你了!”高若言含泪央求道,她咽了一口唾沫,“他应该已经被带出京城了,你怎么会找到他的!”

“我承认,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母亲,为了你的孩子,你做很多!”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当初椒房殿中毒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让楚寒灏认为你暂时没办法照顾那孩子,好让孩子暂时被送出椒房殿,因为椒房殿的守备森严,没有办法做调包之事,而孩子被抱出去以后,自然不会有人花很大的功夫来监视一个婴儿,故而也方便你们下一步动作,当然将皇宫的局势搞混乱,把我的名声搞臭,只是你顺带的目的而已!”

顿了顿,柳越越又道:“孩子被送出去之后,在我封后的前一天,你们毒死了一个被调包而来的孩子,因为发现那孩子死的时候已经变形了,所以也没人认出来他已经被调包了。紧接着,山西那西使臣借着那孩子遇害的事情再封后大典之上闹了一场,惹得楚寒灏将他们赶出了京城,正好趁此机会将孩子带出城去!”

她微微的一笑,目光在高若言绝望而凄凉的脸上瞟了一眼,心中倒是觉得她有些可怜,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继续说道:“只可惜的是,从椒房殿中毒开始,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楚寒灏的预料之中了,那些人带着孩子刚出城,就被楚寒灏截了下来。朝廷之上的人以为是我害死了那孩子,对我的态度分成了两派,楚寒灏也是趁此机会看清楚了朝中的一些党羽结合!”

她叹了口气:“可是他还是小看了你,一不小心,就差点死在你的手上,到了如今,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似乎该有个了断了!”

这时候一个宫女端来了一杯酒,柳越越将那孩子抱在怀中,冷冷的问道:“这一杯是毒酒,你是喝还是这孩子喝,你自己做个选择!”

高若言的咽喉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里面根本没有唾液了,她颤抖着伸出手,结过了毒酒,想要用自己的死亡为孩子在争取一次:“如果我死了,你会放过他么?”

“以后没人会知道他是楚元析的儿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是总归还是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吧!”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我信你,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吧!”高若言目光留念的看着孩子的脸蛋,闭了闭眼,一滴清泪划过,她将手上的毒酒一饮而尽,这酒里面的毒见血封喉,她很快嘴里面就溢出了血水,面上闪过一丝痛苦,不过这么痛苦没有持续多久,随即就倒在了地上。

那孩子好像有所感应似的,哇哇的大哭起来,柔儿赶紧将孩子抱到了外面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怀孕

秀儿没想到柳越越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杀了高若言,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件事,陛下那里……”

“我会跟她说的,他知道你拗不过我,不会怪罪你的!”柳越越最后看了一眼高若言的尸体,转身离开,这一段孽缘,总算是有了完结的一日。

邢牢的门口,柔儿抱着还在大哭不止的孩子等着柳越越,见她出来,询问道:“这孩子要怎么办?”

粉雕玉琢的孩子人谁看了都会怜惜的,柔儿心有不忍,总还是希望小姐能够手下留情一下。

“我放才不是说过吗?以后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是楚元析的孩子,楚元析的孩子早在一个月以前就是了!”柳越越说道,“你在宫外有认识的人吧?你将孩子送人吧,然后给他们些银两,让他们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好,奴婢立马就去办这件事情!”

邢牢外的阳光很刺眼,柳越越有些不适应的迷了眯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近了阳光之中,只有沐浴在温暖的有些炽热的阳光,似乎才能够将监察院邢牢内的阴冷散去一般。

柳越越没有直接回凤栖宫,而是又去了天牢内,要做的事情就抓紧时间做完,做完了,也就轻松了,包括报仇这种事情,故而她下一站就是解决凌少宣了。

秀儿跟柳越越生活了一年多还是十分的了解柳越越的,她知道柳越越跟凌少宣之间是有些纠葛的,故而在楚寒灏下令将凌少宣五马分尸之后,她没有立即将人杀了,而是等着柳越越前来做最后的了断。

天牢的环境也算是阴森恐怖,不过不必最近才投入使用的监察院邢牢,总算是多了几分人气,大夏天的她一身黑色斗篷自然引人注目,不过有秀儿陪同,天牢的守卫无人敢说一句话,直接开门让她去了最里面的牢房。

灯光昏暗,柳越越只觉得脊背也被天牢内的阴冷给侵染了似的,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她站在牢门前,从粗大的铁柱空隙往里面看去,在最角落的黑暗里面,凌少宣低头坐着,他的表情全部被阴影唾沫,看不出现在的情绪来。

她将头上的斗篷取下,略微靠上前了两步,轻声说道:“兜兜转转的,可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是这个结局?”

柳越越大致回忆了一下她与凌少宣短暂的几次交往,只能够说这人对张舜华是一片真情,只可惜,执念太重,应该是属于得不到就毁灭的那种类型吧。她只是不愿意去了解这个人,能够让张舜英与楚寒窈都念念不忘,能够让楚元析对其委以重任,定然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不过这些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两人之间现在剩下的也只有你来我往的血杀恨意。

“你怎么了?是来嘲笑我现在的下场吗?”凌少宣冷笑道。

“你现在的下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柳越越轻声哼了一声,“不管如何,你也是我三年前的故友了,虽然情势变化无常,总还是应该来送你最后一程的,不知道你现在是否会后悔,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没有杀我?”

凌少宣抬起眸子来,那一道浓烈的恨意不会以为光线的不明亮也有所减少,他仰天哈哈的笑了几声:“没什么好后悔,我没有杀你是我的贪念,你逃出去了是你的本事,即便是到了现在,我身陷牢狱,也不过是我的运气和本事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他的脸色的笑容迅速的散去了,又皱着眉头问道:“华儿果然已经不在了么?”

“现在终于肯接受这个现实了?”

“你的确不是华儿,我了解的华儿虽然骄纵了些,但是却是善良的,她不会也不敢杀人的,还有我的华儿怎么忍心如此待我?”凌少宣被柳越越不是张舜华的事实安慰到了,“我的华儿心中是有我的,一直都是!因为你不是华儿,所以你心中无我,我不该错怪了华儿的。”

柳越越轻声叹道:“我也不知道张舜华的灵魂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死之后,可以去找找,也许能够找到她的!你知道的,你企图杀过我,谋害过楚寒灏,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不过我现在的这具身子是张舜华的,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会给你留一具全尸的!”

“多谢!”很轻的两个字从凌少宣的嘴里面吐出来如果他肯早点接受张舜华已经不是以前的张舜华这个事实,也不会被浓烈的恨意包裹三年吧。

出了天牢,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柳越越将身上的斗篷取下,秀儿接了过去。

她伸了个懒腰,虽然一连杀了两个人叫她的心情不是很明亮,不过还是感叹道:“其实活着还是挺好的!”

秀儿微微一笑说道:“小姐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现在该解决的事情都差不多解决了,你去忙自己的正事吧,都陪了我一个上午了!”柳越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从陛下昏睡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现在要去犒赏一下自己了!”

“是!”秀儿抱拳说道,“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你还是去忙吧,难道这皇宫之中还有谁想要杀我不成?即便是想要杀我,普通人能够杀的了我吗?”柳越越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我也想要一个人走一走!”

“是!”

柳越越虽然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可是却一点也不着急回凤栖宫,而是在太阳底下慢慢的走着。

这天牢位于皇宫最北边的角落里面,向来都是宫人们绕道而行的地方,只是这里的阳光,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一草一木跟其他的地方有什么区别呢?

老天爷待万物都是一样,将它们区别开来的,只是人不同的心境而已。

柳越越回到凤栖宫的时候,柔儿尚未回来,她叫了一声饿了,宫人立即张罗了一桌饭菜,全是他喜欢吃的,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她回来用膳了。

这会儿中午都已经过来,楚寒灏在前朝与大臣们一起用膳,柳越越觉得自己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了,她刷起袖子,准备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庙的时候,哪知道看着这些平时特别喜欢吃的菜肴,突然一阵恶心,闻着那些香气原来让自己食欲大增的香味,此刻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她赶紧让人将饭菜都撤了下去,喝了几碗酸梅汤才将心里头那股想吐的恶心之意压住。

宫人担忧的说道:“娘娘还不是中暑了吧?要不要宣个太医来瞧瞧?”

“也好!不过悄悄的,不要大张旗鼓,免得被人说我小题大做!”

“是!”

柳越越躺在床上午睡,没一会儿太医就到了,把了脉之后,顿时喜道:“恭喜娘娘,这是喜脉!”

柳越越大惊,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惊讶道:“我怀孕了?”

“是的娘娘,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柳越越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脸色却是一片煞白,亏的这会儿隔着帘子,不然自己这幅见鬼的样子一定会让人多想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说道:“我知道了,此事不可外泄,也不可告诉陛下,我会亲口告诉陛下的,你先下去吧!”

“是!”

太医离开,柳越越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是在发呆,她居然怀孕了,她居然真的跟楚寒灏有孩子了……

可是伴随而来的不是初为人母的喜悦,而是一股强烈的纠结之感。

如果真的在这个世界生下了一个孩子的话,十月怀胎,母子连心,她还可能潇洒的离开吗?

可是这个孩子,这是自己肚子里面的生命,是楚寒灏心心念念盼望着的孩子,真的能舍弃吗?

这个意外,让柳越越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够挣扎的出来。

楚寒灏依旧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凤栖宫,如同按时下班回家的男人一般,他一进寝殿,就瞧着柳越越呆坐在床边,眸子里面浮现起一抹担忧,上去将她抱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怎么了这是?听他们说你中午没吃,是身体不舒服吗?唤了太医了,太医怎么说?”

“中暑了呗!”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你就不要担心了,就是胃口有点不而已!”

楚寒灏抬起柳越越的下巴,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中暑也是可大可小,看你的脸色应该病不得不轻,再把太医叫过来瞧瞧吧!”

“不过一点小病症,老是让太医来做什么!”柳越越有些生气的说道。

楚寒灏听着她有些冲的语气楞了一下,自己没做错什么啊!

这时候他的一个手下入内,将监察院邢牢的事情还有天牢的事情跟楚寒灏禀报了一下,凌少宣的生死他不关心,不过却恼怒柳越越做事情之前居然没有跟他商量一下,还有没有将他当做丈夫,有没有将他当作天子?

“你去过了邢牢,看过了高若言?”楚寒灏板着脸问道。

“嗯!”柳越越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不仅去见过高若言了,还给了她一杯毒酒!”

“你为何不跟朕商量一下?”楚寒灏蹙眉问道。

柳越越闻言,不觉嘲讽的一笑:“还不是怕你舍不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争吵

“舍不得?”楚寒灏眉头蹙得更深了,望着柳越越的目光里面浮现些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以为我们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已经是心意想通了,我以为你了解我的心里的想法,高若言犯了国法,是该死,但是你总该跟我说一声,而不是私自做决定吧!”

“同样是犯了国法,你连自己的亲姑姑和表妹都杀了,现在却如此在乎一个前朝罪妇的性命,莫非是觉得没有死在她的手下,心有不甘不成?”柳越越冷冷的一笑,“要不是你运气好,高若言就已经毒杀你了,对我而言,她的确该死!而且死了就死了,我不知道你那里来的那么多的想法,若非舍不得,你何必在此责问我?”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要抓着我跟她过去的那点事纠缠不清!”楚寒灏有些气急败坏的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几步,“到底要我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肯相信我?”

“我只知道你曾经为了高若言差点杀了我!”柳越越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她相信他对自己的情意,可是嘴里面说出话的却又是如此的伤人,“现在好了,只要她死了,我们之间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楚寒灏愣愣的看来柳越越半响才开口道,“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也跟你道歉过多少次了,没有想到还是弥补不了你的伤痕,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你彻底的忘了过去的伤害呢?如果你一直不肯相信我对你是全心全意的,那么就算是杀了是个高若言又能够如何呢?”

“现在人都死了,为了她,难道你要我抵命么?”柳越越怒道,她心中本来就十分的烦躁,现在听到他喋喋不休的提起关于过去的事情,关于高若言的事情,心头更是觉得有一阵火在往外窜,不觉声音提高了不少。

“我不是在问罪!”楚寒灏叹了口气,坐到了柳越越的身边,“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吗?我不是怪你杀了高若言,如果按照正常的审判她也是难逃一死,但是我除了是你的丈夫之外,还是大周的皇帝,你做事情的事情难道就不能够跟我商量一下,高若言毕竟是楚元析的遗孀,多少人看着呢,只有经过公开的审判,堂堂正正的杀了她才不会引起非议!”

“非议非议,你是皇帝,谁敢非议你啊!”柳越越胡搅蛮缠起来,“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关于高若言的事情,你要是再说下去,就到外面去说吧,反正不要再让我听到一个字了!”

楚寒灏一愣,没有想到一向识大体的柳越越也竟然有如此不可理喻起来了,毕竟是作为天子,就算是一般贩夫走卒也不至于如此受到自己的妻子的气,他心头略微升起一阵烦躁之意,想到柳越越这两日吃的苦,又将这股怒意压下,将声音放的平和一些问道:“那孩子呢?”他听到禀报,说皇后将那孩子抱走了。

柳越越轻轻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心头略微浮起一抹异样,眸子一转说道:“斩草除根,我把那孩子也杀了!”

楚寒灏看着她的脸,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自问还是有几分了解你的,你杀高若言是为我报仇,怕我不忍心下手,而你终究不是心肠歹毒的人,那孩子你是不会再杀了的,那孩子你弄到哪儿去了!”

“我都说我杀了那孩子了,难道我还敢欺君不成?”柳越越垂眸扣着自己的指甲淡淡的说道。

“你何止敢欺君啊,你简直胆大包天!”楚寒灏把柳越越的身子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那孩子藏起来了,你是觉得朕会杀了那孩子?”

柳越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朕在你的心里面就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人?”楚寒灏冷笑一声,“虽然那孩子名义上已经死了,失去了作为人质的意义,但是朕也不会对一个婴儿下手!”

他将柳越越的下巴抬起,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又深深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朕喜欢孩子,就算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积福,朕也不会对无辜的婴儿下手的!”

楚寒灏一连说了好几个朕,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而柳越越听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不觉心头一颤,她张开嘴忍不住想要想要说出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但是话语到了唇边,又被她咽了下去,她将眸子垂了下去,嘴里面泛起一抹苦涩。

楚寒灏见柳越越面上浮现起悲伤的情绪,心中一动,终是不忍,轻轻地将她抱在了怀中:“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要那孩子的性命,既然你将孩子送走了,也就算了,让他做个普通人吧!你也别多想了,我放才的语气重了些,跟你道歉!”

柳越越将额头抵在楚寒灏的胸膛上,闷闷地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史上最憋屈的一个皇帝啊?那有一个皇帝当的不是媳妇儿来讨好你,反倒是你经常跟媳妇儿道歉的?”

媳妇儿三个字叫楚寒灏心里面听的暖洋洋的,他轻声的笑了笑说道:“这是遗传吧,其实我父皇也经常跟母后道歉的,不过母后可比你聪明多了,每一次父皇只要说话的声音一提高,母后就开始哭,然后父皇就心疼的不得了,开始手忙脚乱的哄着了!小的时候我跟寒姝两个人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嘲笑过父皇多少次呢,一点帝王的样子都没有!”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哄媳妇儿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倒是觉得父皇在哄母后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爷们儿!”

虽然因为高若言的事情,两人斗了气,不过倒也在各退一步的情况之下,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高若言被柳越越送了一杯毒酒,楚寒灏将其厚葬了,算是仁至义尽,全了最后一份青梅竹马之情。而椒房殿也被封存起来,从原来皇宫之中最让人羡慕的地方变成了一座彻底的冷宫了。

这件事情之后,柳越越开始着手准备楚寒窈的婚事了,因为事情很仓促,故而也请了很多的帮手,她将没有被牵连的几位王妃全部都请了来负责婚礼的大小事宜,一来让她们找一下存在感,二来就是互相拉拢一下感情,毕竟好几位宗亲被发配边疆还是伤了几分情意的。

关于楚寒窈跟楚寒灏中毒的事情也有关系这件事情柳越越没有跟别人说起过,毕竟楚寒灏的兄弟姐妹剩下的不多了,最亲的楚寒姝远嫁外地,而她也不忍他身边一个至亲都没有。

虽然柳越越想要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暂时放在楚寒窈的婚事上面,可是孕前恶心反应还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这个孩子的存在,而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好像很懂她的心思一般,在楚寒灏在的时候,从来没有任何的反应,吃好喝好,可是一旦他不在,他就可劲儿的折磨她。

故而柳越越没有开口,楚寒灏也一直没有知道这件事情,然而这事儿能够暂时瞒得了楚寒灏,能够瞒得了身边伺候的那些人吗?

有一日柔儿终是忍不住担忧问道:“娘娘,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小太子了?”

柳越越咬了咬唇点了点头,柔儿大喜:“这是好事儿,你怎么不告诉陛下一声呢,陛下也定然会很高兴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柳越越面色严肃的说道,“此事你不许同陛下说,吩咐下去,我凤栖宫的人也不许说起此事!”

柔儿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很听柳越越的话,立即照着她的吩咐做事,让宫人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就这样,一拖就到了楚寒窈的婚礼这一日。

毕竟楚寒灏重登大宝的日子不算长,而且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厉行节俭,故而这一场婚礼算不上盛大,不过几位王妃齐心齐力,不会辱没了皇家的风范就是了。

楚寒窈来向兄长与嫂子辞行的时候,眸子里面蓄满泪水,有悲伤但是没有多少不舍之意,约莫对着皇宫也没有多少留恋之情了,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也好。

该说的,该嘱咐的柳越越已经全部说过了,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叹道:“忘记以前的一切,好好的过日子!”

“嗯!”楚寒窈点头应道,然后被喜婆扶着除了凤栖宫,坐上花桥,赶往宫外拜堂。

“舍不得么?”楚寒灏拉着柳越越的手问道,“都在京城,想她了召来陪你说说话儿就是了!”

他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是妹子出嫁你就这么舍不得,将来咱们的公主出嫁,你知道得哭成什么模样呢!”

“你就那么想要个孩子?”柳越越心中一烫,挑眉问道。

“是啊!”楚寒灏从后面圈着她,“最好是一个小子一个丫头,我来教导小子将来做一个好皇帝,丫头嘛,就好好的陪着你,免得你无聊!”

“是啊,这样真好!”柳越越说着,鼻子一酸。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流产

楚寒窈出嫁之后,楚寒灏见着柳越越每日的神色都倦倦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估摸着是有些无聊了,于是招了张瞬筠带着孩子来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

“娘娘瞧着消瘦了不少,脸色也是愁眉不展,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张瞬筠忙将儿子嘴里面不知道何时塞进去一块儿水果掏了出来,轻声说道,“前些日子,朝中虽然有些动荡,可是却也完美的解决了啊!如今陛下重回前朝,局势相当的稳定,娘娘还在为什么事情而担心呢?”

柳越越瞧着小仲玄憨态可掬的样子,不觉心头柔软,如羽毛轻轻拂过一般,她将孩子抱在怀中,摸着他软绵绵的小手,笑道:“才几日未曾见到他,好像又大了一些,这孩子长的可真快,每一日都会不同!”

提到孩子,张瞬筠面色因为担心柳越越而展露出来的忧色被柔软的幸福之色代替,她眉飞色舞的说道:“是啊,这孩子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天赐的礼物,每一天都能够给我带来新的不同的惊喜。每一天醒来都在想,这孩子今天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欢乐呢!”

“当母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柳越越在小仲玄的小手上亲了一下,“能够拥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难道娘娘跟陛下终于决定要开始要孩子了么?”张瞬筠眸子微微一转,说道,“先前你说是因为时局不稳定,故而不想要孩子,但是现在呢,政局稳定,大周也在走向强盛,虽然你跟陛下的感情深厚,但是还是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你现在的地位!绵延子嗣,这不仅仅只是你跟陛下两个人的事情,关系着国运,这就是天下人的事情!”

她瞧着柳越越又恢复了若有所思的模样,倾身向前放低了声音又道:“娘娘跟陛下几个月都没有动静,是否是身子的缘故?若真的是如此,娘娘千万不可讳疾忌医,得及早医治方可!”

柳越越不知道张瞬筠会想到哪方面去,不觉苦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孩子……快了吧!”

“其实这一次陛下的经历虽然凶险,不过椒房殿的那位也因此除去了,对于娘娘来说是去掉了心腹大患,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可以放心了!”张瞬筠略微笑道,“只待娘娘诞下太子了!”

柳越越没有想到一贯蕙质兰心的张瞬筠也会被这些权欲侵染,这京城果然是一个大染缸么?她心中有些烦躁之意,按了按太阳穴说道:“我有些乏了,你跟小仲玄先回去吧,改日再来同我说说话!”

“好!臣妾告退!”

张瞬筠抱着孩子离开,这凤栖宫似乎又恢复到了孤寂之中,柳越越看着宫人面上恭敬而小心的神色,其实方才张瞬筠脸色表现出的恭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当初那些姐妹情谊,也终会因为身份地位的区别而变质而生分吧。

天子又叫寡人,是真的孤单吧。

她现在倒是无比怀念小仲玄天真而懵懂的脸,只有他才不会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任何的改变吧。

她第一次觉得凤栖宫竟然有些死气沉沉的,或许真的需要一个新生命来调节一下吧?

柳越越的心态是真的转变了,原来对于腹中孩子的惶惑与纠结,渐渐地被一种欣喜与期待所代替。只是她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跟楚寒灏开口说起这件事情。

她开始感受着腹中有一个茁壮的生命正在成长,她能够感觉到腹中的那一团小东西每日都有新的变化,这下小小改变,将她面上的阴郁扫光,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意,眉宇之间更是多了一分柔和。

她的改变楚寒灏很自然的就察觉到了,虽然不知她因何时而忧郁,但是现在面上能够重新展开好不勉强的笑颜,他心中比她还要高兴。

八月的天气已经彻底的凉爽了下来,这一日楚寒灏下朝的时间很早,也未到御书房处理政务,直接来了凤栖宫。进门瞧着柳越越正在窗户边上睡觉,一本书盖在脸上,身旁的桌子上摆放着几份吃的差不多的小点心。

他唤了柔儿过来问道:“娘娘最近的胃口好吗?”

柔儿笑道:“好着呢,今儿早上吃了两碗粥,还不到一个时辰,又喊着肚子饿了,吃了好些点心,眼下犯了食困,打盹儿呢!”

“知道了,下去吧!”楚寒灏笑着挥手让柔儿先下去,然后蹲在柳越越的身边,轻轻地摇着她身下的摇椅。

柳越越一下子就惊醒了,没好气的在楚寒灏肩上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要死啊你,吓死我了!”

“看书呢!”楚寒灏把柳越越的手上的书拿过扫了一眼,“奇了怪了,怎么最近不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爱小说,反而看起来了?”

“要你管!”柳越越一把将书夺了回来,“你身为天子,要忧心天下的事情,怎么一天到晚倒是关心我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呢,你也不怕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啊!”

“何为脑细胞?”

“就是……你的精力怎么那么好,一天要操心那么的事情!”

“我只操心你的事情,旁人的事情与我何关?”楚寒灏笑着讲柳越越抱了起来,然后自己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柳越越急忙说道:“你小心些,不要把我摔了!”

楚寒灏笑的更开心了:“且不说我对自己的臂力还是有些信心的,再者你自己也是习武之人,虽然最近怠慢了武艺,但是不至于这么胆小吧!”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柳越越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是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告我啊!”

“不要!”

“对了!”楚寒灏终于想起了正事,“过两日就是中秋节了,我呢打算让现在京城内的几位皇亲入宫聚聚,好久没有真正的吃过团圆饭了,这事儿你来操办一下!”

“好!”柳越越打了个哈欠应道。

因着连续几次时间,与楚寒灏真正算得上有血缘的亲人已经不多了,而楚寒灏也是真心想要缓和一下与他们有些紧张的关系,故而这一次的中秋宴会,柳越越也是尽心尽力的准备着,不求奢华,但求温馨。

而且到时候将张家的所有人也一起邀来,大家热热闹闹的,没有任何纷争的过一个中秋节。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这一日了。

柳越越换了一件正式而又不复杂的装束,正在镜子前面挑选着耳环,这个时候柔儿入内说道:“娘娘,准备好了没有?该去了宴会了,好几位王爷王妃已经到了!”

“陛下呢?他忙完了么?派人去清一下,免得他搞忘了!”

“有张全德在呢,就算是陛下忘记了,他也不敢忘!”柔儿笑道。

柳越越随意挑了一对翠色的耳环带上,准备起来前去宴会,刚走没几不,忽然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略微蹙眉,闷哼道:“柔儿,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啊?”柔儿急忙问道,“娘娘哪里不舒服?”

柳越越的眸子突然瞪大,她捂着自己越来越疼的小腹,紧紧的抓着柔儿的手臂,紧张的说道:“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柔儿是知道柳越越怀孕的事情的,又见她捂着小腹的动作,预见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叫了太监进来,赶紧去找御医过来:“把几位御医全部召来,要快,必然出了事情,我们全都的陪葬!”

小太监不敢耽搁,急忙跑去了太医院。

柳越越躺在了床上,小腹却是越来越痛,如刀剜一般,是比跟着左丘易修习的时候还要难以忍受的疼痛。并且她感觉到了一股生命的流逝,叫她觉得慌张而绝望。

柔儿掀开柳越越的裙摆,只见着鲜红的血液顺着大腿往下流,将身下的床单都打湿了染红了,她的脸色一白,颤抖着嘴唇:“娘娘……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太医来了没有?快去催啊!”柳越越的额头之上全是冷汗,脸颊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脸上,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眸子越发的黯淡,神情越发的慌张。

她按着自己的小腹,可是那一股生命流逝的感觉得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知道她快要失去自己珍惜的东西了。

宝宝,你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到了。

我才刚刚决定要跟你好好的相处,你怎么可以这么离开呢?

她准备在今日就告诉楚寒灏这个好消息的,告诉他他们终于有孩子了!

她想要告诉楚寒灏或许她为了孩子决定留在这里了!

她这些日子都在幻想,肚子里面到底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漂不漂亮?可不可爱?

是个男孩儿的话会不会想他的父亲那么英俊又优秀?是个女孩儿的话会不会长得特别的好看,让天下的男子都痴狂?

她感受着灼热的血液从自己的体内慢慢的流逝,她感受着自己的满心的幻想正在落空,绝望的流下了几滴眼泪,然后昏了过去,或许睡着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吧,或许这就是一场噩梦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骨

柳越越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屋子里面没有一丝灯光,窗户似乎被关上了,没有一点的月色投进来。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能够感觉到床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她立马将他的手抓住,此刻才发现他的掌心也是一片冰凉。

“孩子没有保住吗?”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柳越越自责的将脑袋埋在了被子里面流泪,咬着唇伤心欲绝的哭着。

可是她并没有得到楚寒灏的安慰声,他在黑暗中漠然的起身,将最近的一只蜡烛点燃,顿时屋子里面多了光亮,也让他冷漠而受伤的脸更加的清晰了。

他沉默的回到了窗边坐下,看着哭的伤心的柳越越,面上没有一丝松动,他看了她很久,才开口冷声说道:“看着我!”

柳越越还是不住的流泪,觉得自己对不住楚寒灏,没有能够将孩子保护好,她停止了哭声,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却叫他眸子里面的冷意吓了一跳。

“为什么?”楚寒灏冷漠的开口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这是你的亲骨肉啊,为什么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忍心下手?”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神情简直咬牙切齿,好像要将柳越越活活掐死一般。

“什么?”柳越越一怔,喃喃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楚寒灏紧紧的抓着柳越越的双肩,力气大到好像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你为了能够不留一丝遗憾的离开这里,你为了能够潇洒的离开我的身边,所以要把留在这里唯一的血缘也要斩断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没有……我没有!”柳越越泪流满面的摇着头,不知道为何他会往这个方向去想,她刚开始的时候的确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个孩子留下,可是这几日她已经完全接受了他的存在,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一部分,怎么可能去伤害他,怎么舍得去伤害他!

“没有?”楚寒灏冷笑了一声,“你已经怀孕近两个月了,已经知道了多时了,这么久的时间,你若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何不告诉我?”

“那是因为……”柳越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楚寒灏根本就不想听她的解释,又将几封信扔到了床上。

柳越越见此,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这几封信是她前几日跟夏侯琛通往的信件,她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夏侯琛,夏侯琛回信让她想办法将孩子打掉,可是当她收到信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不要这个孩子的想法了。

“我没有告诉你,刚开始是因为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孩子留下,后来是因为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好大一个惊喜!”楚寒灏的笑意更冷,“差点让朕承受不住!”

他红着眼睛掐着柳越越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你知道朕有多想要个孩子的,你知道朕一直在盼着我们的孩子的到来的,高若言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而什么都敢做,但是你呢,你为何要对自己的亲骨肉如此的残忍!朕为了能够让你留在朕的身边,朕已经不断地让步了,不断地后退,不断地为你打破底限,但是你呢,你却是时时刻刻的想要逃离朕的身边,现在连朕的骨肉都不放过!你知道不知道朕恨不得掐死你!”

“这只是一个意外!”柳越越慌张的拉着楚寒灏的袖子,“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没有想过不要他,我也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来到世上……”

楚寒灏无情的将袖子甩开,起身冷冷的说道:“你不愿意为朕生孩子,有的是女人愿意诞下朕的子嗣,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会有人珍惜的!”

他说完,毫不留情的离开了凤栖宫。

那微弱的蜡烛的光芒被他离开的时候带起的冷风熄灭,这屋子再一次的回归到了黑暗之中。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想过不要他……”柳越越的泪水将枕头都打湿了,此刻身体上的疼痛又怎么敌得过心里面的苦楚呢?

她知道楚寒灏的伤心并不会比她现在少,她想着她应该安慰他,他们会一起度过这个难熬的时候的,她想跟他说,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现在的局面呢?她如何能够想到他竟然会生出那样的误会呢!难道自己的表现真的让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故而让他对自己一点信任都没有?

她幽幽的看着无边的如浓墨一般粘稠的夜色,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留在这个世界的报应吗?

约莫快要天明的时候,柔儿端着药进来,略微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让空气投进来些,才走向床边轻声问道:“娘娘,你醒了么?”

她将窗边的轻纱帷幔拉了起来,瞧着柳越越苍白的脸色肿胀的双眼,吓了一跳,急忙将手上的药碗放下,急切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柳越越摇了摇头,将脑袋转向了靠墙的一边。

“小姐……”柔儿轻轻地拍着柳越越的后背劝道,“你还年轻,孩子以后一定还会有的,你千万要保重身子,不要太过于伤心了!”

柳越越忽然转过身子,吸了吸鼻子问道:“为什么会流产?太医瞧过怎么说?”

“几个太医都瞧过了,不是因为药物,而是因为外力……太医说娘娘的肚子是被人锤击过后才会发生流产的事情的,可是娘娘当时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奴婢一直陪在小姐的身边,根本不可能有人近身伤害娘娘啊!”柔儿蹙着眉头说道,“奴婢很疑惑,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柳越越原本以为是有人下毒,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因为外力,先别说皇宫的层层守卫,燕云十八骑的暗中保护,但说以她自己现在的内力,不可能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伤害到她的,难怪楚寒灏会因为是她自己狠心的将孩子打掉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看着自己手腕之上的手镯,难道是你吗?是你们干的对不对?你们不希望我与这个世界的人有任何的血缘上的牵连对不对?

“娘娘,不要想太多了,先把药喝了吧,太医吩咐了,娘娘现在的身体十分的虚弱,需要好好的调理才好!”柔儿将柳越越扶了起来,在她的腰后加了一个枕头,又服侍着她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喝下了。

喝完药之后,柳越越蹙着眉头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柳越越小产之后需要静养,因为不能够吹风,头几天里面窗户都不能够被打开,故而屋子里面不仅有一股药味,似乎还有一股阴暗的霉味一般。

而柳越越的心情也是如同这阴暗的环境一般,叫她最伤心的不是没了孩子,而是楚寒灏对她的态度,他已经完全将流产的事情怪罪到了她的身上,不听她任何的解释,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对于他如此无情,如此不相信自己,柳越越心中也只有无尽的希望,她曾让柔儿去找过他两次,都是被莫名奇妙的理由打发回来了,既然他不愿意见自己,也便罢了,本来就没有缘分的话,又何必强求?

“娘娘,你怎么起身了?”柔儿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柳越越正站在窗户边上看着院子里面的风景,没有想到才几日的光景,那些树木的叶子已经开始枯黄了。

“我感觉身子已经清爽多了,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老是闷在里面,我都觉得自己快闷出病了!”柳越越转头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太医说了,小姐在身子为痊愈之前不要吹风,免得留下病根,你还是忍忍吧!”柔儿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又拉着柳越越来到床上坐好,“先把今天的药喝了吧!”

“陛下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柳越越端着药碗问道。

柔儿的眸子有一丝闪躲,低眸说道:“陛下最近都在忙于政务,很忙,每天都被大臣缠着,所以才没有能够抽出时间来看小姐的!”

“你也不必瞒我,你以为我不出这寝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么?”柳越越轻声的自嘲的笑了笑,“陛下连着三日宠幸了三个不同的宫女,而且分别晋升为答应了对不对?”

“娘娘……”柔儿咬了咬唇,看着柳越越的目光满是心疼,“就算是一死,奴婢也要说,陛下对娘娘实在是太无情了,娘娘刚刚小产,陛下不但不来探望娘娘,还……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他这是在报复我呢!”柳越越淡淡的笑了笑,“约莫是上天在帮我斩断在这里所有的羁绊吧!我也不怪他,他应该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的!”

顿了顿,柳越越忽然看着柔儿的脸问道:“柔儿,你今天多大了?”

“快二十了!”

“二十是个大姑娘了,应该可以嫁人了!”柳越越说道。

柔儿的面色一黯,咬唇低声说道:“娘娘是知道的,奴婢早就不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了,所以……奴婢不愿意嫁人,奴婢就希望能够永远陪在娘娘的身边!”

“傻丫头,女孩子的年华多么的宝贵啊,那能够浪费在我的身上呢!”柳越越拍着柔儿的手说道,“我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的,你先不要忙着否定,我只是希望你下半生能够好好儿的,不用再吃苦了,你若是不愿,也就罢了!”

柔儿心中忽然一慌,问道:“难道娘娘要离开吗?”

柳越越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眸子一转说道:“或者你去赵家吧,五妹应该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柔儿急忙抓住柳越越的手:“小姐,你要去什么地方?”

柳越越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有其他的女人了?

入了九月之后,秋色就愈发的凄凉了,院子里面时常有飘零而下的枯黄树叶。虽然同在皇宫内,但是柳越越与楚寒灏之间就好像隔着银河一般,两人之间是一点联系都没有,仿佛两个互不相关的陌生人一般。

倒也不是全然没有消息,像是楚寒灏什么时候又宠幸了什么人,这种小道消息倒是经常传到柳越越的耳朵里面。

经过了近二十日的修养,柳越越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刚刚流产的时候那种晦暗酸涩的心情也慢慢的调解了过来,现在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今儿日头不错,娘娘要不要出去转转?”柔儿进屋又瞧着柳越越在看着院子里面的秋景,怕她触景伤情急忙说道。

“不了,五妹昨儿传话来,说是要来瞧我!”柳越越轻声说道,“我就在凤栖宫等着她吧!”

将近中午的时候,张舜筠才来了凤栖宫,只不过是她一人前来的,未曾如往日一般带着孩子一起。

柳越越有些责备的说道:“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小仲玄了,你怎么不把他带上呢?我怪想他的!”

张舜筠瞧着柳越越身体虽然恢复,现在也能够下床行走了,但是面色的血色总不见恢复,脸色总是苍白的吓人。

她轻微的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怕你多想么?”

“都过去了!”柳越越微微的一笑,“你能够来瞧我我心中也是很高兴了,我的事情让家里面的几位姨娘还有妹妹很担心吧?”

“可不是么?”张舜筠说道,“经常来跟我打听情况呢!”

“这屋子里面呆的久了,都带着病气了,现在也能够下床了,今儿的天气也不错,我们就到外面去逛逛吧,散散心可好!”张舜筠顿了顿问道。

“也好!”柳越越瞧这外面的时光确实喜人,应了下来。

两人随意在御花园内逛逛,身边就带了柔儿一人,虽然夏季的花儿败了,但是秋季的花儿却开了,尤其是桂花的香味,浓郁扑鼻,这御花园倒也热闹,没个寂寞的时候。

三人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而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色,心情倒也舒展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忽然一个太监尖声喝道:“前方是何人,陛下快来了,还不快速速回避!”

柔儿立即竖起眉毛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皇后娘娘你难道没有看见吗?”

柳越越慢慢的转过身子,手指抚摸着身旁的一支秋海棠,淡淡的说道:“本宫也需要回避吗?”

“奴才该死,奴才眼拙,没能够瞧出是娘娘凤驾到此,请娘娘恕罪!”那太监立即下跪请罪,他也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皇后,没有想到皇后既然出宫,怎么身边也不带点人。

“发生什么事情?”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传来,“小周子,你怎么跪在地上啊?”

“是皇后娘娘!”太监说道,“主子,咱这是遇到了皇后了!”

“哟,原来是姐姐凤驾到了这里啊!”少女挑眉敷衍的笑道,“臣妾见过姐姐!”

“不过一个小小的答应,也敢称呼娘娘为姐姐?陈答应倒是会往脸上贴金!”张舜筠冷声笑道。

“同是伺候陛下,我们姐妹相称,相处和睦,陛下才会高兴吧!”陈答应冷笑着说道。

原来这就是楚寒灏新晋的几位答应之一,柳越越将面前的少女打量了一番,约莫十五六岁,如花骨朵儿一般的年纪,眉目英气,五官精致,乍看之下与自己竟然有四五分相似!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又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陈答应娇声笑了笑,跑过去挽着楚寒灏的手臂笑道:“陛下,你快来看,我们碰着谁了,是皇后娘娘呢!”

楚寒灏被她拉着走近,又听见她笑着脆生生的笑道:“皇后的身体一直不舒服,所以一直都没有能够前去叩拜娘娘,今儿总算是找到这个机会了!娘娘的脸色怎么不好,身体是还没有恢复吗?”

“多谢关心,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目光却是紧紧的看着楚寒灏,他的表情依旧很沉很黑,跟那一日从凤栖宫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眸子里面的郁气也是丝毫没有减少的样子,她不是不想在为两人的关系努把力,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了,轻微的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到此为止了吧。

在两日之前,她的手镯上面浮现了第三样宝物的消息,双虎环就在南唐境内,她这两日想了很多,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就好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一般,却要将楚寒灏绑在自己的身边本身就十分的自私。

经过上一次的流产事件,让她怀疑,她跟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会有结晶存在,而楚寒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有当父亲的权力,她既然不能够给他一个孩子,那么他去喜爱其他的女人,让其他的女人为他生下孩子,她又有什么不许的理由呢?

“我们走吧!”

看着柳越越苍白的脸色,消瘦的脸颊,楚寒灏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可是一想到她居然如此的狠心,心中的那一股怒气就磅礴而出,无法控制。如果,如果她真心悔过的话,他还是会原谅她。

他嘴唇微微蠕动一下,将关心的话全部咽了下去,正准备呵斥两句的时候,却听到了女人冷冰冰的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他心头一颤,现在连看到他都不愿意了吗?

柳越越见到楚寒灏没有行礼,没有打招呼,直接带着柔儿与张舜筠两人离开。她不敢在这里多呆,不敢去看他的脸,不敢看他责备的眼神,这些都会让她痛苦万分,都会让她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斗志殆尽的。

“陛下,娘娘已经走远了!”陈答应瞧着楚寒灏面色铁青的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疑惑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们还要去看金鱼么?”

“张全德,将这个聒噪的女人赶出宫去,朕不想再看到她了!”楚寒灏突然冷声说道。

“陛下……”陈答应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了楚寒灏生气,急忙跪在地上哭道,“臣妾知错了,求陛下宽恕!”

“你还愣着做什么!”楚寒灏面色一沉,不再理会地上哭泣的伤心的女人,径直的离开了。

陈答应瘫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张公公,为什么啊,陛下明明很喜欢我的,为什么要把我赶走啊!”

张全德冷声笑道:“陛下不是喜欢你,是喜欢你这张脸,要怪只能怪怪你运气不好,偏偏出门遇到了皇后。毕竟冒牌货怎么可能跟正主相比呢?还坐在地上干什么,走啊!”

匆匆回到了凤栖宫,张舜筠十分不解的说道:“方才好不容易遇到了陛下,你怎么不好好的跟陛下说话,将你们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为何要负气离开呢?一个小小的答应能够和你相提并论吗?”

柳越越边走着边笑着摇了摇头:“若是以前,我定然会上去教训那个男人的,有我在的时候身边不能出现其他的女人,这是他曾经答应我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只是觉得没有这么必要了,或许是很多的事情都已经想清楚了的原因吧!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的,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男权社会,他又是一个帝王!”

“你的话我不是很明白!”张舜筠蹙眉说道,“娘娘的想法似乎也太悲观了!陛下作为一个帝王,的确是可以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但是皇后只有一个,对于陛下而言,娘娘才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这几天可能会做出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寒灏自今日在御花园见到了柳越越之后就一直有些坐卧不宁,心不在焉。

这些日子他心中有气,未免将心头的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上,所以他不去看她,只是没有想到即便是身子恢复之后,脸色还是如此的吓人,也不知道凤栖宫的宫人是怎么伺候的。

可是一想到两人这么久没有相见,她不但没有丝毫的悔意不说,反而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他,叫他心头的怒火蹭蹭的又冒了起来!

不可能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他低头,何况这一次做错事情的人并不是他!他不需要柳越越来跟他道歉,明明却却得表达自己新的悔恨之意方可!不然那个孩子岂不是不明不白的就没了么!

可是他心头又有些担忧,那女人性格里面也有强硬的一面,她今日看到自己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不会胡思乱想,那岂不是更加的不思悔改了么?虽然他从来没有碰过那些女人!

许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叫他心烦意乱,也无心处理政务了。

他以为他是恨她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恨意根本持续不了多久,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那个自己看似已经接受,实则还是在害怕的她的离开。

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天子,居然会离不开一个女人,他都想要嘲笑自己了,可是事实偏偏如此。

他看着窗外思虑这,这会儿那个女人在干什么呢?会不会在对他破口大骂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就当我死了!

没两天,柳越越先是召见了张家的人,与她们相聚了一番了。柳越越流产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不过没人在她面前提起,她在凤栖宫内独自呆了那么久,眼下见她面上浮起笑容,不知道阴影是否过去了?

不过叫人拿不准的还是陛下的态度,按说陛下与皇后感情深厚,皇后小产,陛下应该是呵护有加,安慰她走出阴影的,但是呢,陛下却一连宠幸了好几位宫女,宫中也多了几位娘娘。

难道皇帝不再宠爱皇后娘娘?难道两人之间生出了什么嫌隙?难道皇后的位置岌岌可危?这些都会给外人带来无限的揣测的空间。

这让有些希望能够将自己的女儿也送入后宫为妃的大臣的心思也活泛起来,陛下是否已经打算充盈后宫了?

张家之人虽然是柳越越的亲人,心中最挂念的还是她的身体健康,但是毕竟前途都系在她的身上,还是不免多想。

四姨娘本来打算入宫劝一下柳越越,放低身段,先让陛下回心转意再说,但是路上就被张舜筠劝住了,她心里明白,陛下跟娘娘之间必然是有些问题的,不过这问题的根源不是他们能够知晓了,而皇后心中也都明白着,但是却一律听之任之,也是有原因的,故而这个时候还是保持着安心,只是关心她的身体就好。

而她心中也隐隐觉得皇后似乎在决定一件会让他们意外的事情。

而他们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也全是仰仗着皇后,故而,对于他们而言,不管皇后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必须支持。

柳越越见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听着他们关心的话语,心中多了些暖意,仿佛这秋色都平添了几分风情,也未曾原来那般的萧条了。

其乐融融的吃了两顿饭,将他们送走之后,柳越越面上的笑意也散了下来。

“娘娘,该沐浴了!”看着望着夜色发呆的柳越越,柔儿轻声说道。

柳越越转过身,亲昵的揉了揉柔儿的头发,正色道:“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要么寻一户好人家,好么让五小姐照顾你么?”

柔儿心中一慌,急忙问道:“小姐你准备做什么?”

“我在南唐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我打算去一趟南唐,此去不仅是路途遥远,而且一路上也可能遇到一些不可预测的危险,所以我是不可能带着你一路的。但是其他的人都有了满意的归宿,至少在不发生动乱的情况之下,不说大富大贵,但是也衣食无忧了,唯独你,让我放心不下!”柳越越叹息着说道。

柔儿瞧着柳越越的眼中的坚决之意,就知道小姐去意已决,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留下来的,她底眸咬了咬唇说道:“奴婢不嫁人,奴婢也不出宫,奴婢就在这里等着小姐回来,奴婢相信小姐一定会再回来的!”

“我全都你的!”柳越越眸子一转想了想,“楚寒灏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柔儿想了想又道:“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跟陛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奴婢很确定的就是陛下跟小姐是心中有彼此的,只是为什么要互相较劲儿呢?若是你们有一人能够先低头,或许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小姐也不必离开……”

“你以为我这是离家出走吗?”柳越越笑了笑,“或许有部分赌气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不是全部,我去南唐是真的有些正事需要处理!你替我研磨吧,我总得给他留一封信才是!”

月色偏西,秋日的夜晚带着厚重的露意。

柳越越换了以前常穿的男装,在燕云十八骑的掩护下,悄然出了皇宫。她首先来到了的就是京城之中的顺丰镖局。

虽然是深夜了,但是镖局内院主卧的灯却还亮着,略微有些大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出,在寂静夜中,听的清清楚楚的。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房吗?”一道不耐烦的男声说道,声音带着年轻男子的清亮却有故意显得低沉了几分。

“你干嘛要赶我走?我们不是马上要成亲了么?那么住在一起不是迟早的的事情,我现在不过是想要适应一下我的婚后生活而已!”女声理所当然的说道,语调有些小得意。

“谁要跟你成亲了?那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欧阳舒,都到了现在了,你居然还敢不认账!”

紧接着就是打斗声音。

柳越越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两人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她悄悄的靠近窗户,然后将脑袋伸了进来,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

这个时候欧阳书似乎发现了有人在偷窥,拿起了桌子上面的一个杯子就朝着窗户方向扔了过去,柳越越虽然急忙闪开,但是仍然被被子里面里面溅出来的水给打的皮肤生疼。

“什么人!”欧阳舒来到窗边,冷眸一扫,厉声问道。

“是我!”柳越越的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手臂,“你想要我的命啊!”

“你怎么出宫了?”欧阳舒惊讶的说道,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柳越越会在这个时候出宫,来到镖局的。

柳越越从窗户爬了进去,白婷婷的眼睛也一亮,急忙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臂笑道:“你怎么来了?”

“跟你们谈笔生意!”柳越越没有同他们寒暄,坐下直接开口说道,“我需要你们走一趟镖,路程很远,但是价格不会亏待你们的!”

“你是东宫娘娘,还需要我们走镖?”欧阳舒笑了笑,“不过你倒是可以说说,为何人走镖?走得又是什么货物?”

柳越越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也是我!”

欧阳舒蹙眉:“你在胡闹什么?”

“小舒你才十七岁,别那么的苦大仇深好么?简单的说就是我去南唐有事,但是燕云十八骑适合暗中保护,不适合随行,故而我希望你们能够陪我这一趟!”柳越越说道。

欧阳舒心中纳闷她为什么会突然去南唐,更疑惑为何是她一个人去南唐,难道是跟楚寒灏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么?不过他不是八卦的人,既然她开口了,即便是刀山火海,也会去跟她闯一番的。

白婷婷的性子一贯直爽,没有欧阳舒想的多,随即问道:“就我们三个人吗?楚公子不跟你一起吗?难道你们吵架了,你要离家出走?我跟他吵架了,我一般也会出走,不过你要想清楚了,我出走的时候,他从来没用去找过我,都是我自己回来的!”

“你们的感情倒是真不错!”柳越越低低的一笑,随即眸子浮现一些暗淡的神色,沉默了一下又道,“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去南唐而已,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好好的处理一下!”

“什么时候出发?”欧阳舒简单直接的问道。

“你将镖局的事情安排一下,天亮之后就出发吧!”

“好!”

欧阳舒办事简单利索,很快就把镖局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将马车干粮也准备好了,等天一亮的时候就可以出发了。

柳越越也是一夜未眠,看着黑漆漆没半点星子出没的天空发呆。他知道自己抛下他离开会怎么样呢?

柳越越心里面有一个最深的矛盾,既希望他恨自己,然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拥有新的伴侣,子女成群,承欢膝下,可是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剩下好多好多的孩子,心里面又会忍不住痛苦万分。

“你就当我死了吧!就当生活之后再也没有我这个人存在吧!”柳越越轻声叹息道。

天一亮的时候,柳越越就坐上马车,踏上了赶往南唐的路。

而与此同时,没有柳越越在身边,睡眠极浅的楚寒灏在没有人叫醒的之下,自然睁开了眼睛,先是看着屋顶发了会儿呆,等外面的天色渐明才慢慢的起身,准备上朝。

这个时候张全德面色慌张的跑了进来,说道:“陛下,方才城门的守卫说,娘娘好像出城去了!”

楚寒灏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他一贯沉稳的面上露出慌张之意,草草的将衣服穿上,直接来到了凤栖宫。

凤栖宫的宫人依旧如常,该打扫的正在打扫,宫人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到来,慌忙的行礼。见此,楚寒灏略微心安,会不会是误会,其实她还在里面睡着?

他大步流星的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隐约见听到有哭泣的声音传来,他心中一沉,加快了脚步,却见着柔儿坐在椅子上抹泪,手上我这一封信。

楚寒灏的心如坠冰窖,他寒声问道:“娘娘呢?”

柔儿抬起红的眼眶看了一眼楚寒灏,然后起身将自己手上的新递给了他。

楚寒灏打开,快速的扫了一眼,面色剧变,满脸的不敢置信,颤抖着声音说道:“什么叫做就当她已经死了?什么叫做还我自由?什么叫做祝我幸福?这个该死的女人,她非要将我气死么?”

他将手上的信狠狠的揉着扔到地上,可是心头的怒气却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叫他几乎将凤栖宫砸了个遍,叫宫人们个个吓得跪在地上噤若寒蝉,不知道天子的怒气是否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好,很好!”楚寒灏冷笑道,“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没有你,朕难道还活不了了!”

第一章 南唐之行

虽说是离开大周,离开楚寒灏的身边,可是柳越越并不想让整个行程变得凄楚,好像是不得已而为之一般,故而一路上就尽量保持着笑意,让这行程欢乐一些,似旅程一般。

她原本以为楚寒灏知道她离开之后,会将她捉回去的,可是事实证明她完全是多想了,从离开京城一直到了离开大周与南唐的边境嘉峪关,楚寒灏并未派任何人来拦截她。

人呢,总是那么贱。她自己选择主动离开了楚寒灏,可是内心深处又希望他能够将自己留下,能够顺利的离开大周,她感到幸运,可是又泛起一阵浓浓的化不开的失落。

他约莫是接受了自己在留给他的信中的说法吧,毕竟她说的是毫无留情的余地。

欧阳舒本就是极其聪慧的人,杀手堂剧变之后他的性格沉稳很多,柳越越心里面的想法,她的纠结,她的失落,她的决然,她的无奈,全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不过没有开口询问罢了,毕竟他不是白婷婷,对柳越越的感情之事不会细问。柳越越对他有恩,他就随她来南唐跑一趟就是了,至于她想要办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她自己未曾明白的说之前,他也不会细问。

只不过对感情事情一直很八卦的白婷婷却一直没能够看出来柳越越心事,她前面十几年随心所欲惯了,虽然一直保持着少女情怀,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心狠手辣,杀人对她是司空见惯的。

但是现在跟着楚寒灏干起了正经买卖,被他管着,哪里还有杀人的机会,而且一般用让她坐镇镖局的借口,不许她离京,故而早就憋坏了,此刻有机会到外面放飞一下,自然是兴奋不已,权当此行做旅游了。

不过也好在白婷婷的心思单纯,不曾多想,故而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也凭添了些乐趣,不然若是只有柳越越与欧阳舒两人,一人心事重重,一人装的老练深沉,这一趟倒是相当的无趣了。

京城这个时间天气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风中都带着些萧瑟的冷意,但是出了嘉峪关越往南,温度却逐渐的暖和起来了,好像这里与京城在两个次元一般。

看着马车外的青翠欲滴,柳越越好像觉得自己穿越了时光一般,不过她想的更多的是在出云谷的日子,那里也是四季如春,不知道武伯现在如何了。

“前方是个小集镇,我们晚上就在那里落脚吧!”欧阳舒说道,他见柳越越并不赶行程,故而这一路上走的很慢,走走停停的,十来天才来到南唐境内。

“好!”柳越越本在打瞌睡,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这一路的行程都是他在安排,她倒是一点都没有费心过。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在皇宫内享了几个月的福,本来早就习惯的奔波,现在又开始腰酸背痛起来。

傍晚的时候,三人来到了集镇之上,这镇子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是却是南唐极为重要的军事重镇,镇子虽小,繁华程度却超过了它的规模,也难怪,南唐与大周的贸易都要从这里经过,许多交易直接在这里进行,故而自然比一般的地方要热闹一些。

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因为小产的缘故,柳越越的的小腹还是时常感到冰凉,偶尔还有刺痛,腰也比平时要容易酸痛一些,看来果真是留下了病根么?

“好歹你也是习武之人,怎么身体这么的羸弱不堪?”

欧阳舒进店去订房间,白婷婷扶着腰酸背痛的柳越越下马车,嘴上不觉嫌弃的说道:“你不会是要我服侍你吧?我可做不来!”

柳越越挑眉:“我没有吃熊心豹子胆,哪敢要你这位小姑奶奶服侍啊!”

两人嬉笑着入店找了桌子坐下,欧阳舒已经将事情办妥,点了菜才在两人那一桌落座,淡淡的说道:“只剩下两间房了,你跟柳姐姐一屋!”

白婷婷立即皱眉嘟着嘴反对道:“我不要!”

“那你自己住一间,我跟柳姐姐一屋!”

“不要……”白婷婷眉毛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说道,“还是我跟柳越越一屋吧!”

柳越越含笑看了一眼两人:“小舒啊,婷婷是想要跟你住在一个房间,你怎么半点风情也不解呢?”

白婷婷在这方面向来没有女孩子的矜持,含笑表示默认了柳越越的说法。倒是欧阳舒脸一红,咳嗽了一声,略带羞涩的说道:“她喜欢胡闹!”

几人玩笑间,饭菜已经上来了,不过几样简单的家常菜,自然是比不得宫中御厨做的美味精致,不过再吃过两日的干粮之后,眼前带着油水的菜肴,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山珍海味了。

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好好儿吃饭呢?柳越越想起京中的事情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她现在的情形与当初从乐司坊逃出来不大一样,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只凭着一腔执念与热血,抱着两个目的,双鱼佩或者找到楚寒灏。

而如今,她不仅仅多了武艺防身,身边多了两位好友,还有十八位武艺高强的安危,以及源源不断进账的财富。

可是心中挂念的还是那个男人。

刚准备开吃,这个时候又进来了几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几个男人用阴沉的目光将屋子里面吃饭的客人打量了一遍,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才侧开身子,一个身着玄色华服的年轻男人举步入内。

这男子眉目清秀,身量高挑挺拔,长身如玉,丰神俊朗。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亲切无比,不过目光之中带着丝丝的锋利,隐藏着某种野心。

他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看得出来受到过极好的教养。

这几人并没有打扰其他吃饭的客人,而是寻了角落里面的一张桌子,安静的坐了下来,那华服男子也没什么派头,随意点了几样菜式,然后让手下也坐下来吃饭。

柳越越将目光收了回来,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猜猜那人是什么身份?”

“谁知道呢!”欧阳舒淡淡的说道,“与你有什么关系?既然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上,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哦!”

虽然此人的出现他们的行程并无什么关系,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将那男子又打量了一遍,这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看他们吃饭的时候如此小心翼翼,还有人试吃,待安全之后他才动筷子。这种习惯刚从皇宫出来的柳越越自然不会陌生,那么此人如果不是装逼的话,那么不是南唐皇族也应该与南唐皇族有莫大的关系。

按照玉镯上提供的信息,双虎环应该在南唐帝都广陵,不知道若是自己与这位与男子相识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帮助。

虽然柳越越有心结识此人,不过却未立即行动,一来若是刻意的话会引得对方反感,二来见他手下的护卫神色警备的样子,可不像是出来游山玩水,怕是自己也有什么麻烦,此刻若是如攀识,只怕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反正都要在这里住上一晚上,倒是可以慢慢的观察一下,推测一下他的身份。

天色逐渐的暗下去,店内也在四个角落点起了油灯,因着外面的天色尚有几分亮色,故而里面的灯光显得十分的暗淡。

双方几乎同时吃完饭,准备上楼去休息。柳越越与那华服男子也在狭窄的楼梯前相遇了,双方互相礼让了一番,让对方先请。

“公子先到,公子先请吧!”男子拱手笑道。

“本是公子先到楼梯的,公子该先请!”

白婷婷不悦的看着两人推来推去的,往两人中间一挤,自顾自的上楼找自己的房间去了。

“贱内实在是太失礼了,望公子见谅!”柳越越抱歉的说道,她现在身着男装,与白婷婷同处一室,以夫妻相称才不会惹人怀疑。

“贵夫人天真爽朗,美丽大方,公子实在是好福气!既然夫人都已经上楼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也勿耽搁了,快些上楼吧,当心夫人生气!”华服男子笑吟吟的说道,似乎一点也未因为白婷婷的失礼而生气。

倒是欧阳舒听到他违心夸赞白婷婷的话那几句话,而轻声的冷笑了一声。

“请!”

“请!”

柳越越与欧阳舒先上楼去,她蹙眉问道:“你方才不是说只剩下两个房间了吗?”

“或许他们是提前预定的,这个客栈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却提前预定的话,或许是跟人在此处做了约定,虽然与我们无关,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作为杀手的第六感告诉我,此人并不简单,我已经嗅到了一股并不寻常的气息!”欧阳舒沉声说道。

“你不要吓我!”柳越越轻声一笑,“这男的的身份,其实我还蛮好奇的!”

入了定下的房间之中,白婷婷一脸哀怨的坐在床边,不时的叹上两口气。

“难为你居然也有心事!”柳越越笑道。

“虽然我过得比较简单,谁得罪我我就杀了他,谁对我好我也对他好,谁不喜欢我我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好,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可是我也是一个怀春少女啊,怎么可能没有心事!”

柳越越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不觉得微微一笑:“你觉得欧阳舒对你冷淡?”

“嗯!”白婷婷忙不迭的点了点脑袋。

“那你见过欧阳舒理过别的女人,骂过别的女人吗?我除外。”

白婷婷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对他是特殊的?”

“不特殊你觉得他能够容忍你在他的身边胡搅蛮缠?”柳越越笑道。

白婷婷跳起来抱着柳越越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兴高采烈的说道:“我才没有胡搅蛮缠呢!”

第二章 客栈血杀

赶了一日的路程说是不累那是假的,柳越越白白婷婷两人也没有聊上几句,就熄灯睡下了。

虽然柳越越一直想知道那华服男子的身份,也知道那男子就住在自己的对面,试着屏气凝神,趁着夜深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听听那边的动静,但是对方显然十分的小心,几乎没有什么可疑的声响或者声音传来,渐渐的睡意袭了上来,她打了个哈欠,想着偷听这种方法还是不太靠谱,于是安心的睡了过去。

夜已深了,月亮躲在厚重的云翳之中,安静的只有偶尔飞鸟的噗嗤这翅膀的声音。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有几道如鬼魅一般的黑影快速的穿过树枝,树上停留的飞鸟受到了惊吓,盘旋飞起。

这些黑影并非只有一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将小小的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客栈给包围了。

只见着几人互相眼神示意了一下,随即都抬起了手,每个人的手上都是一张小巧的弓弩,对准了客栈的方向,如流星一般的箭雨迅速的划破空气,朝着目光呼啸而去。

有羽箭穿透纸糊的窗口,直直的插在了门上,发出一声钝钝的响声。

床上熟睡的柳越越与白婷婷同时惊醒,立即坐了起来,黑暗中只见着数支冷箭再一次如凶猛的毒蛇一般,从窗户钻了进来,钉在了门上桌子上墙上。

她们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急忙从床上翻身而下,在寻找藏身之处的同时,想办法出门去,虽然惊醒之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若是留下的话,定然会被射成马蜂窝的!

白婷婷一个跃身,躲过了自己胸口划过的冷箭,将屋子中央的桌子翻转这搬了过来,恰好能够遮挡一下现在的箭雨。

“走!”她简短的说了一个字之后就迅速的朝着朝着门口奔去,柳越越理解她的意图,拔出了枕头下面的匕首,将扑面而来的一支冷箭挡开,然后身子往前一跃,躲在了桌子后面。

两人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柳越越迅速的打开门,两人快速的出门,躲在了墙后。

而从窗户射进来的冷箭自大门一直钉在了对面的墙上,冷箭是从不同的角度射出来了,显然外面有很多的人,几乎将这个客栈包围了。

而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不断的惨叫声,这客栈里面已经住满了人,每一个房间几乎都受到了冷箭的洗礼,很多人在梦中就被冷不丁而来的冷箭射死,也有很多好不容易打开门了,但是在即将出门的一刹那被箭刺穿了头部。还有的人是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在慌乱间朝着外面跑去,但是一旦身体暴露在墙外,则是被冷箭毫不留情的射穿了。

欧阳舒在这个时候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迅速朝着两个女生的方向走来,查看她们的安慰,见她们也暂时撤了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而同时柳越越他们对面的那华服男子的房间的大门也打开了,几个似乎保护着那男子出门,暂时掩护在墙边。

这些冷箭全部都是从窗户与门**进来的,现在唯一能够暂时躲避的就只有这过道两边的墙壁了!

“大家不要动!”柳越越大喊了一声,“暂时带着这里,对方的箭总有射完的时候!”她不信他们的箭还能够把这面墙给射穿了不成!

可是除了他们几人冷静的躲在墙边,其他好不容易躲过乱箭从房间里面逃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慌乱的朝着外面跑,可是没有人能够走到门口,全部在楼梯口的时候就被射杀了!

“怎么回事?”欧阳舒蹙眉问道,他不认为这些人是冲着他们三个来的,下手如何狠辣,根本没有打算让这客栈内的人活着出去!

“不知道!”柳越越的脸色也有些发寒,她抬眸看着自己对面的华服男子,冷声道,“这些人是冲着你们来的吧?”

华服男子目光微微一动,没有说话,只是面上染上了一层寒霜,叫刚见面的事情那股子的亲切之感荡然无存!

而这个时候入扫荡一般的箭雨渐渐的停了下来,四周只有受伤之人痛苦的**声。

而对于刚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人而言,眼下安静,更像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来临之前的预兆,不由得叫人屏息,心跳加速。

不过叫人意外的是,这里的人还没有将一场更为血腥的屠杀等来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了一阵打斗厮杀之声。

那华服男子凌冽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愕然差异,不知道另一股力量是从何而来,又是谁派来的,是来相助的,还是别有所图。

而柳越越心中清楚外面的声音约莫是燕云十八骑开始行动了,她在进入南唐之后,怕燕云十八骑贴身保护会太引人注目,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都是大周的皇后,独自来到了南唐境内,若是叫南唐的人觉得她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目的,将她盯上就不好了,故而让他们离得远了些。

外面这些人能够同燕云十八骑斗得如此的激烈,显然个个都是高手!又不知道引得如此多的高手劫杀的这男子又是什么身份!

在箭雨中剩下来的几人都是机敏之人,迅速的反应过来趁着对方混乱的时候是杀出去的最好时机,里面超前冲去。

那华服男子的两名侍卫走在最前头,稀稀拉拉的有几只箭射进来,已经不及先前猛烈,两人在前面开道,华服男子迅速的跟上去。

柳越越白婷婷以及欧阳舒三人互相眼神示意,也跟了上去。

那两人侍卫刚将大门打开,迅速有两道黑影袭了进来,手上的长剑泛着惨白的冷光,如银蛇一般同那两名侍卫纠缠在了一起。

而同时还有七八个黑衣人迅速从杀了进来,他们像是冲着那华服男子而来又像是一群杀人机器,只是要将客栈里面的人全部杀死一般。这七八个黑衣人的目标并没有集中在华服男子的身上,而是这客栈内的所有人。

柳越越他们三人也遭受到了黑衣人的攻击,显然不管是黑衣人的功夫还是黑衣人的数量都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柳越越觉得真是见了鬼了,这男子的果然是个煤气罐子!才刚到南唐就被围杀,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呢!

她被迫与目光冷酷无情下手很辣无比的黑衣人交手,心中感叹,这武艺果然是不能够荒废的,不进则退,在当皇后的这几个月里面,她懒散惯了,没有想到现在那些招式运用起来都有几分生疏了,面对黑衣人的剑锋,只有暂时躲避的份儿了。

看得出来欧阳舒这个武学天才又进步了不少,虽然一对三,但是还是轻松应对自如,几招之后就挑了一人的咽喉,然后寻了空隙跃身到了柳越越的身边,替她将眼前的黑衣人解决了。

“谢谢啊!”柳越越有些紧张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又有人朝着两人杀了过来,柳越越打起精神应对,她的目光一扫,那华服男子以一敌儿似乎有些勉强,好几次都险些被伤到了。只见着一个黑衣人朝着他的头顶当头劈了下去,他举剑阻挡,而这个时候另一人则是从右方朝着他的胸口杀去,他慌张之下竟然脱不开身撤走。

柳越越启动手上的暴雨梨花针,朝着偷袭他之人射去,那黑衣人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遭遇到如此凶猛的暗器,顿时被银针刺入了个个穴道,倒地而亡。同时华服男子迅速的反应过来,一脚踢在了对面黑衣人的肚子上,迅速的伸出右手捏碎了他的咽喉。

待那人闭气倒地之后,华服男子才朝着柳越越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这些人就好像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样,不把我们全部杀死是不会罢休的!”白婷婷的长鞭缠住了一人的咽喉,随着她眸子里面的冷意一闪,那些的喉骨以及被捏碎了,倒地而亡,她迅速的退到了柳越越的身边,快速的说道,“这些人的武功太过于凌厉,你应付不来的,先撤,我跟欧阳舒断后!”

柳越越知道自己的武功本来就算不上出色,又荒废了许久,若是功夫一般的人她尚且还能够顶上用场,但是在这些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面前,她留下只会给他们两人拖后腿,还得让他们分心保护自己。

想到此,柳越越眸子一转说道:“那好,我先撤,你们记得来寻我!”

话落,欧阳舒与白婷婷两人以及缠住了刚杀进来的几个黑衣人,为柳越越将路腾了出来,她正待离开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不觉朝左后方看去,只见那华服男子说道:“我同你一起!”

柳越越真的想要破口大骂了,自己才来到南唐就陷入了如此困境全是被他害的,显然他居然还想连累自己?

不过时间紧迫,她现在也没有机会同他争论,只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朝着外面跑去。

柳越越的武功虽然退步了不少,但是轻功的底子还在,出了客栈就迅速的朝着夜色之中奔去,她本来打算将那个讨厌的男人甩掉的,没有想到那男的居然能够跟上她的速度!

而难怪方才他一人能够敌得过两个黑衣人,足见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柳越越一口气跑了十几里,知道确定现在的位置以及过了黑衣人追杀的范围才停了下来,此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瞪着眼前略微有些喘息的男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三章 死皮赖脸的男人

虽然同样是奔跑了大半夜,华服男子的模样比柳越越要轻松很多,他以探究的神色打量着柳越越,颇感兴趣的笑了笑,虽然脸上沾着血迹,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不过还是维持着完美的风度,拱手道:“公子呢?公子又是什么身份?”

“是我先问你的!”柳越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礼貌态度有所好转,反而将脸色一沉,“今日之祸,全是因为你,我的朋友现在生死未卜,你难道不应该给个交代么?”

“因我而起?”华服男子面上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此话从何说起?”

瞧见他否认的模样,柳越越心中怒火升起,的确她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证明那些黑衣人是冲着他来的,不觉冷笑了一声:“不是因为你,难道是因为我不成?”

“未为不可!”男子嘴角一勾,“我的那些侍卫现在也不知道逃出来了没有,我是不是也应该找公子要一个交代?”

“你!”柳越越觉得此人风度翩翩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一个无奈阴险的心,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她的预感告诉她,那些人定然是冲着他来的,与他在一处,定然还会有其他的麻烦,故而咬了咬牙说道,“成,今日的事情算我倒霉遇到了无妄之灾,那么从现在开始咱们就不再又任何的关系,不管是今日谁遭遇了不测,都与对方无关,就此别过了!”

华服男子面上还是维持着那一抹几乎连角度都没有变化过的笑意,一把抓住柳越越的手臂说道:“那不成!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再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我见公子武艺出众,在在下的侍卫未回来之前,必须得跟在公子身边才可以!”

你手无缚鸡之力?那刚刚的黑衣杀手是谁杀死的!

柳越越不耐烦的将他的手甩开,没有想到这厮不仅无奈阴险,而且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她拔出匕首,恶狠狠的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所以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也不介意在大麻烦找上门之前将眼前的麻烦先解决掉!”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但是气势上不能够输了。

华服男子微微抬眉,无奈的说道:“原以为在下与公子方才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同生共死了,也想着能够与公子相遇又一起劫后余生,更是缘分中的缘分了,只是没有想到公子原来如此厌恶在下,那就没有办法了,公子请吧!”

这么容易就让她离开?

柳越越又警告的瞪了他两眼,然后转身离去。

只不过事实证明,她的确低估了这个男人无耻的程度,他虽然嘴上说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是却一直跟在柳越越的身后。

柳越越也明白不说他知不知道燕云十八骑是自己的人,单说白婷婷与欧阳舒两人的武艺,就足以让这个男人对自己感兴趣吧。

可是她现在的状况是对这个男人毫无办法,甩又甩不掉,打又打不过,也不知道他要跟着自己到什么时候。他跟着自己也就罢了,柳越越更为担心的是,她现在还弄不明白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引来什么杀手,而现在白婷婷欧阳舒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到时候该如何的应对?

约莫快中午的时候,她才徒步走到了下一个小镇。这个小镇的规模要比之前的镇子大,但是却远不及前者繁华。

一宿没有吃过东西,又经历了激烈的运动,柳越越的肚子现在饿的不得了,她随意找了一家面馆,什么都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摸了摸钱袋,顿时一惊,虽然休息的时候是和衣而睡的,但是睡觉之前却将身上的钱袋放在了包袱里面,昨晚那么危险的情况自然不会记得带上包袱,也就是说她现在身无分文!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瞧着柳越越头发凌乱,面上汗津津的心中有一丝轻视,不过见他穿的还不错,故而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声。

是求老板赏点吃的呢还是吃霸王餐吃完就直接跑呢?

柳越越陷入了纠结之中。

”客官,你看看你要吃点什么?“小二见柳越越出神,又问了一遍。

这个时候一锭碎银子递到了小二的面前,一道爽朗醇厚的声音传来:“两碗牛肉面!”

小二抬头看着满面春风的俊秀男子,顿时心生好感,殷勤的为他擦了擦凳子,笑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柳越越看着面前笑得温和如春的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奈何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也只好暂时接受跟他一起吃饭的事实,只是不愿意再看到他,将脸转到了一边。

华服男子继续笑道:“没有想到与公子这般的有缘,我们又相见了!”

那是你一直跟着我好不好?柳越越已经懒得再同这家伙争论了,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既然在下与公子这般的投缘,那么公子的身份是否能够相告?”

柳越越满脸不耐的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看着我的脸!”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灿然笑道:“很英俊!”

柳越越却丝毫笑意都没有,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我脸上写着不想理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恕在下眼拙,没有看出来!”男子面上的笑意丝毫没有被柳越越的态度影响。

这家伙不仅脸皮厚,而且特别的能装能忍,柳越越再一次打量起眼前的人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没一会儿小二将两碗牛肉面端了上来,笑道:“两位客官请慢用!”

柳越越本就饿极了,问道香味就忍不住咽口水了,面一上桌,里面拿起筷子准备大块朵颐。

“慢着!”华服男子慢悠悠的说道,抬手阻止了柳越越准备吃面的动作,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盒子,然后从盒子里面取出了一根银针,先是在柳越越的那碗面里面试探了一下,见没什么问题,又试了一下自己的那一弯,感觉无毒之后,才将银针收了起来,取过筷子,优雅的吃了起来。

他这副不管饿到什么程度依旧慢条斯理的吃饭的模样,柳越越不由得想起了楚寒灏,那是多年累计在骨子里面的教养。想到京城之中的那个男人,柳越越不禁眸子一暗,心中悠悠的叹了口气。

“看你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难道有很多的人要害你不成?”柳越越挑眉问道。

“江湖险恶,小心为上!”男人淡淡的应道。

柳越越不再理会他,三两口的将面吃了,离开了面店,她在路上都留下了记号的,这个时候小舒他们应该找来了才是!

“不知道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男子不依不挠的跟了上来问道。

“你有完没完了?”柳越越哼了一声,“实话说吧,我也很想跟你交朋友,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现在是危险的,而我没有足够的能力规避你带来的危险,所以只能够对你敬而远之,你也就不要再跟着我了,若我们真的有缘分的话,以后会见面的!”

男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柳越越转身不再理会那家伙,准备找个地方好与小舒他们会和,就在此时,她忽然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无涯山庄地下密室内。

漆黑的牢房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看着牢内昏迷的两人,满脸愁色。

“父亲,这人可是裕王的次子,若是在我们这里出事,裕王岂能罢休,我们一定要卷入朝廷的纷争吗?”年轻的男子蹙眉说道。

“这是赵王的命令,为父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年老的男子叹了口气,“这小王爷要前去京城为质,直接去就好了,偏偏要改道,绕到了我们的地盘,如今赵王下令不许他走出无涯山庄的地盘,若是不尊他的命令,无涯山庄也会遭遇不测,这小王爷现在就是烫手的山芋,我们怎么做都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

“陛下年幼积弱,赵王把持朝政,虽然还有曹节将军以及不少忠臣苦苦支撑,也不知道这南唐的天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年轻的男子叹了口气,“若我们现在杀了小王爷,那么我们就是助纣为虐,是赵王的帮凶,但是若是不这么做,无涯山庄怕是难逃一劫,为难父亲了!”

“至于到底该怎么做我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暂时将他们关在这里吧!”老庄主说道,“这里毕竟要比外面安全一点!”

“是!”

一老一少出了密室,这地方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柳越越醒来的时候只见着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不远处的一盏豆灯散发着暗淡的光芒,似乎要随时熄灭了一般。她按着太阳穴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下,似乎现在在一间密室之中,因为不见日月光,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眸子一转,目光落到了一旁同样昏睡的男子的身上,一脚就踹了过去:“醒醒!”原以为自己是被这家伙害了,没有想到他也同样着了道。

男子悠悠的转醒,似乎很不舒服的蹙着眉头,将周围打量了一下,面色一沉,冷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第四章 被困密室

柳越越盘腿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抱在胸前,冷声说道:“我还想问你呢!”

她转过头满脸怒容的瞪着他又道:“我就说了你这个人有很多的危险吧?让你远离我,你非得跟着我,现在好了,被你连累被抓到了这个密室里面,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抱歉,我也没有想到我一路行程如此隐秘,居然还是被他们知道了!”男子终于没有再否认所有的危险都是他带来的,只是眸子里面的冷意浮动,充满了杀机。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柳越越蹙眉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追杀你!”

“在下乃是裕王的次子宇文渠!”男子略微思索了一下,大抵是觉得现在身陷囹圄没有必要再瞒她了一般。

宇文渠?

柳越越轻微的蹙起了眉头,她虽然对南唐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是秦岩给她的那些情报之中还是有不少关于南唐的事情。

要说这两年还真是多事之秋,国内难以太平的何止大周?

在大周楚寒灏与楚元析打的火热的时候,周边其他的国家也是纷乱异常,故而才给了大周喘息之机,没有被其他国家趁虚而入。

大夏自不必说,只是皇子夺嫡而已,并没有流太多的血,而大周的运气较好,刚好胜出者三皇子与楚寒灏他们的交情还不错。柔夷亦是经历了一场混乱的政变,北狄消息闭塞,不过却是经历了一场严冬,大片的草原枯死,不得不迁移了上千里,而南唐嘛,皇帝沉迷于长生不老,宠信术士,胡乱吃些丹药,终于把自己的药死了,而最有能力继承皇位的大皇子与二皇子也相继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挂了,朝政几乎动荡,这个时候以赵王为首的人力保最小的皇子登上了皇位,算是将朝政给稳定住了。

不过赵王自持辅助小皇帝登基功劳盛大,故而开始保持朝政,排除异己,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

她又将宇文渠打量了一番,这裕王乃是挂掉的老皇帝的亲弟弟,也算是手握重兵,是一位重要的人物。既然如此,这家伙是裕王的儿子的话,为什么会被追杀,而且现在还被关在了这么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呢?

“那么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宇文渠将柳越越瞥了一眼,眸子里面含这些笑意也夹杂着冷意,嘴角一勾,给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诡异之感:“普天之下,能够调用这么多厉害人物追杀我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杀我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柳越越轻微蹙眉:“难道不成是赵王?”

他的眉头一挑:“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嘛!看来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不是个普通人?我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你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份呢!”

“我叫柳越,我就是个普通人,可没有你这么尊贵的身份!”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普通人……”宇文渠似乎细细的咀嚼这三个字,忽然莞尔,“你若是普通人会有那么好的武功?你若是普通人会有那么厉害的同伴?你若是普通人会有那么少见的暗器防身?若是普通人在听到我乃是皇族子弟的时候一般都会露出恭敬的神色,但是你的表情只有吃惊,说明你的身份并不简单,至少是对于皇族子弟司空见惯的人……啧啧,我很好奇你这个普通人的身份,有多普通!”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被关在了牢房内而是在度假一般悠闲:“无妨,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乃是因为你还不信任我,天地良心,我对你可没有任何的恶意,发生的种种也只是意外,你不愿说也就罢了,只要我能够从这里出去,自然会有办法知道你的身份!”

柳越越瞧着她一副闭目养神悠闲自在,一点也不紧张的模样,暗想这个时候还能给这般的镇定,如果不是有人前来相救,就是心理太过强大了。

不过她现在最关心的时候小舒他们的状况,不知道是否平安?不知道能否找到自己?若不发现自己不见了,他们不知道会有多着急!

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柳越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知道敌人是谁的状况,接下来的情况会如何?如果能够见到抓他们的人,说不定还能够有逃出去的办法,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前来搭救,也叫她无可奈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中,柳越越根本没有办法判断时间的流逝,她越发的浮躁,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冷静的分析的现在的状况,可是逐渐发现没法分析,简直就是莫名奇妙被的被这小子连累的!原本以为能够结识一位皇族,去了南塘帝都广陵之后更加容易打听消息的,那里知道自己会那么的倒霉,简直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来人啊,放我出去,我跟这小子不认识,放我出去!”柳越越大喊道,“放我出去!”

“别叫了!”宇文渠瞧着柳越越大失分寸的样子也觉得可爱,笑呵呵的说道,“这里是万崖山庄的地下密室,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柳越越立即眉头一蹙转过身来问道:“你知道这是何处?”

“这一片都是万崖山庄的地盘,除了他们,我也猜不出会是何人将我们抓起来!”宇文渠眸子微微一眯说道,“不过就是不知道庄主会如何选择了,放了我就是选择与赵王为敌,杀了我就是选择与天下为敌!”

“若是就这样关着你呢?”柳越越凉凉的说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又该是与谁为敌?”

宇文渠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没有这种可能,赵王也会让他给出一个交代的!”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些响动,两人的谈话就此打住,同时转过头朝着外面看去,只见着密室的门被人打开了,出了一个叫柳越越兴奋不已的人影。

“小舒,你终于来了!”柳越越急忙起身朝着牢房边跑去,“叫你们担心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你还好意思说!”欧阳舒一剑将锁劈开了,将牢门打开,“一会儿没看到你你就混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真是叫人一点也不省心,看来以后我得牢牢的盯着你才是!你也不是第一天闯荡江湖了,怎么还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有外人在呢,给我留点面子!”柳越越小声说道,欧阳舒最近的话特别少,怎么今日反倒是唠叨起来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出去再说吧!”欧阳舒说道,“婷婷在外面接应!”

宇文渠瞧了一眼前来相救的欧阳舒,面上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不慌不忙的出了牢房,随着他们一起离去。

白婷婷就等在密室外面,周围倒着几个守卫,见三人出来,小声说道:“没人,走吧!”

随即四人一道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在密室入口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一老一少眼看着密室内的人被救走,不但没有上前阻止,反而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娃儿功夫如此的俊俏,其修为远在你们几兄弟之上,不知道是什么人?”老庄主问道。

“看样子似乎不是南唐的人,儿子曾游历在外的时候见到那方才少少年使用过的功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大周杀手堂的武功,不过杀手堂在数月之前被大周武林围剿过……”少庄主向钰沉声说道。

“大周?我在些时候就说过宇文渠在我们手上是烫手的山芋,现在被大周的人劫持,倒是更容易让我们不管是跟裕王还是赵王都有了交代,立即将消息放出去,宇文渠在万崖山庄的地盘之上消失乃是与大周杀手堂有关!”

“知道了,父亲!”

欧阳舒在来营救柳越越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路线,故而在他的带领之下,几人飞快的离开万崖山庄,来到了山庄旁边的一片荒野之中。

夜色黑暗,几乎连一个星子都没有。好在风还算是凉爽,叫奔跑了许久,满身是汗的柳越越舒服了许多。

她喘了几口气,转身对跟着他们一起逃出来的宇文渠说道:“我们就此别过吧!你是赵王要杀的人,我们惹不起赵王,故而就不与你同路了!”

宇文渠又恢复他厚脸皮:“那怎么行!我的侍卫没有赶来,若是我遇到危险怎办?你们必须得留个人保护我吧?”

“凭什么就因为你是王爷的儿子?”柳越越不屑的说道,“生死有命,你要相信上天自有安排的!”

她拍了拍宇文渠的肩膀:“祝你好运!”她就不相信,他还敢跟着他们,她打不过他,难道他们三个还打不过他?他要是还敢跟过来打死他!

“方才那是宇文渠吧,裕王的次子,此次入京为质!”确定了宇文渠没有跟上来,欧阳舒才开口说道。

“你得消息得来的倒是快,我也是方才才知道他的身份,看来他并没有说谎!”柳越越谋子里面浮现起一抹不解,“若是赵王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忌惮裕王手上的兵权,让他的小儿子入京当人质的话,为何要半路杀他,若是杀了他,那岂不是逼着裕王反对他吗?”

“很简单,动手的人肯定不是赵王,也许是有人故意想要杀了宇文渠,借此让裕王起兵呢?”欧阳舒说道,“看来这南唐也是水深火热,龙潭虎穴,不是好闯地方啊!”

第五章 惩罚叛徒

“看来我们得小心一些了,我们这一次去广陵本来就是隐藏了身份的,若是因为与宇文渠扯上关系被盯上了,就失去了隐瞒身份的意义了!”柳越越说道,“对了,你是如何发现我们被关在了万崖山庄的密室之中的?”

“我们一路沿着你留下的线索追踪到了临近的小镇,但是突然却失去了任何的线索,小镇之内根本找不到你的人影。后来我们查到你曾在一家面店吃面,而同时也查到了有人在你们的食物内下了**,逼问之下那人招出他来自万崖山庄,故而一路追到了这里!”欧阳舒说道。

“你们怎么会查到有人给我下药的呢?”柳越越奇怪的问道,“这不符合常理?如果只真的是势力很大的万崖山庄做的,难道下毒的人在下毒之后还会等着原地吗?你们当时连我的下落都没有找到,会想到我被人下毒了?还是说有人暗中提醒你们,将你们往这方面引,只是你们没有察觉到而已!”

“你的意思是难道是我们所有的行为或许是按照别的想法在走?可是会是谁在暗中影响我们的行为呢?”跟上来的白婷婷蹙眉思索了一下,“不会我们刚来就被盯上了吧,难道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吗?”

“未必!”柳越越说道,“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尽快到了广陵去,南唐的情况比我们的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我们不能够再跟任何人有牵扯了!”

“嗯!”

“其实我一直想你来着,柳越越你非要去广陵的目的是什么呢?”白婷婷奇怪的问道。

柳越越微微一笑,说道:“找一样东西,双虎环不知道你们可用听说过?”

“这是何物?倒是从未听说,不过对你很重要吗?你一定要找到吗?”

“嗯,很重要,非不找到不可!”柳越越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心中却是如同被揪了一下一般,些许的疼痛在蔓延,脑子里面又不自觉得想起来远在大周的楚寒灏,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呢?

而与此同时,被独自留了下来的宇文渠却是面色挂着冷笑,看着月亮艰难的从云翳之中挣脱出来,将些许的光明撒了下来。

这个时候数道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半跪下抱拳说道:“属下来迟了,让二公子差点出事,请二公子惩罚!”

“无妨,原本也是我行事大意了,知道此行危险,就该更加小心才是!”宇文渠冷冷的说道,“去查查方才那几人的身份,若是可用则留下,若是不能用,则除去!”

“是!”

“人找到了吗?”宇文渠的语气突然轻了起来,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眸子里面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找到了!”黑衣人回道。

随即另外两人将一个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人推到了地上,抱拳说道:“二公子,这家伙就是那个吃里扒外的人!”

“二公子饶命,二公子饶命,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地上的人不断的挣扎求饶,面上满是血污,仔细辨别还是能够认出这人就是宇文渠的侍卫之一。

“就是你将我的人行为透露出去了?”宇文渠语气轻轻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若不是遇到了那几人,我的性命怕是就交代在了你的手上了,你现在居然还有脸求饶?我宇文渠自问一向待你们不薄,也对你们信任有加,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让我很伤心啊?来人,先割了他的舌头!”

“是!”侍卫对他的命令一点迟疑都没有,一人掰开那侍卫的下巴,将他的舌头拔了出来,令人手起刀落,将半条舌头给砍了下来,血淋淋的落在地上。

侍卫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嗓子吼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宇文渠不为所动,面色一沉:“朝廷之中这微妙的平衡已经维持很久了,看来现在要因为我而打破了,给父王带信,让他稍安勿动,而我们也需要消失一段时间,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了!”

“是!”

宇文渠看在还在地上打滚的侍卫,眸子里面没有丝毫的同情而只有深深的厌恶,仿佛他痛苦的声音让他十分的反感,冷淡的说道:“杀了吧!”

他负手而立,慢慢的思索着,如果有人知道他被行刺得事情,或许不会想到赵王或者以为是别人假借赵王之名义做的这些事情,但是他心中明白,他死了,或者他出事了,赵王的一箭双雕之计才能够成功,只是他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中,但是不能够死在自己的手中,或者说自己不能够留下丝毫的证据就是了。

父皇手上的兵力是他的心腹大患,权利熏心的他不能够容忍对自己有些学危险的东西存在,故而表面上说是让自己入京为质,实则暗中追杀。这样父王会一怒之下举兵而起,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父王起兵只会被认为是造反,那么赵王就有了更多的理由对付了,要的就是父王起兵而已。

而他的另一个目的吗?相信也快会见分晓了。

柳越越一行人继续朝着广陵的方向出发,不过行程比以前要更加的隐蔽小心了,但是他们还是听到了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传言,裕王次子被杀手堂的人绑架了。

柳越越初次听闻的时候,带着疑惑的问道:“这天底下只有一个杀手堂吧?”

“嗯!”欧阳舒面色深沉的点了点头,谁也不希望成为一个背锅的人不是?

若以前杀手堂只是一个给钱做事的江湖组织,而现在虽然杀手堂名义上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毕竟杀手堂的名声太响,现在谁不知道杀手堂与自己的关系?而自己的身份是大周的皇后,难道这事儿把大周也给拖进来了?

“首先我们没有绑架宇文渠,其次我们的身份即便是被人认出来了,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故而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欧阳舒淡淡的说道。

“我只是怕对方有人将脏水泼在我们身上的话,我们光是来过南唐,光是与宇文渠接触过就足以形成证据!”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若是宇文渠真的死了,或许我们就更加的摆脱不了嫌疑,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宇文渠活着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内,如此谣言不攻而破!”

“可是已经跟那个家伙分别好几天了,这个时候到哪儿去找他呢?”白婷婷苦恼的问道。

“跟秦岩联系,让他迅速的查一下!”柳越越说道,“虽然天机阁在南唐没有在大周那么的强大,不过不会一点消息都查不出来的!”

柳越越感觉现在就好像行走在一片迷雾之中,而这层迷雾后面隐藏着一双观察着他们的眼睛,这人现在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她尚且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还无法拨开这一层薄雾,这一种感觉让人不是特别的舒服。

虽然知道南唐的温度要比大周高些,但是现在已经是十月的天气,京城的人怕是一件穿上薄袄了,这里的温度却是异常的反常,太阳比前些日子更加的猛烈,气温也要高些,虽然不至于让人难以忍受,但是这种奇怪的天气下总是觉得有几分怪异。

出了小镇,又赶了一日路,好不容易才在前面遇到了一间茶社,三人去了茶社内休息,先避避这日头再说。

茶社里面稀稀落落的已经有些客人在了,三人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邻桌的一位客人引起了柳越越的注意,应该说此人就是那种可以吸引别人的目光的人。

这人是一位女子,眉目英气张扬,浓眉大眼的,虽然算不得十分的精致,但是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十分有气场的感觉,叫人觉得她就应该是过着那种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快意人生的人,光是看这一张脸,就端的让人觉得羡慕。

她身上穿着劲装,简练大方,并未如柳越越一般完全穿着男装,保留着自己作为女性的全部特征,却直叫人觉得英姿飒爽。

柳越越摸着下巴,这样的女子莫说这在这个世界里面,就算是在先是世界之中也是少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够降服住她!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押解这犯人的官差也开了茶馆内,那些官差将几名犯人捆在了茶社边的树上,然后来到了茶社内,大大咧咧的坐下,没好气的喊道:“没上眼睛啊,没看到大爷们来了,还不快些端茶来!”

茶社老板是个小老儿,得罪不起这群大爷,赔笑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倒了茶,上了馒头:“几位官爷慢用!”

“干他娘的,这天气太反常了,谁他妈在十月遇到过这样的天气?”

“这他妈是预兆,南唐必然有什么灾难要发生了!”

那几人说完还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想到若是灾难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会如何?

这个时候有一个犯人只中有一个孕妇,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求道:“好心的官爷,赏口水喝吧!”

“去你妈的,以为是千金小姐呢,你们这些人渣也配喝水?”一个官差骂道,抬手就把杯子里面的茶水给泼在了孕妇的身上,孕妇则是慌乱的舔着身上的水迹,惹得这一群人哈哈大笑。

那眉目英气的女子的眉头一蹙,叫旁边的按住了手臂,小声的劝道:“大人,不要冲动!”

第六章 女将军

“这些犯人都是什么人啊?”有周围的客人悄声的议论道。

“这些都是京城要被流放到边疆的人,听说有一位大人因为跟赵王的政见有些不符,就当场被廷杖而死,他的家人也全部发配了!”

“那皇帝也不管管吗?”

“小皇帝在十来岁,又没有实权,自己都管不来呢,怎么管这种事情?连他自己都不得不看赵王的脸色行事!”

“那岂不是没人能够对付的了赵王了?”

“还有一曹节将军为首的几位忠臣良将在,不过倒向赵王的人越来越多,终究还是独木难支,依我看这天下迟早还是赵王的!”

“不说了,不说了,赶快吃了,好赶路!”

这几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柳越越听力灵敏还是能够将他们的谈话听清楚,看来那位赵王颇为不得民心啊,所谓得民心者的天下,即便是能够暂时占得上风,只要民怨还在,自然有陈胜吴广者揭竿而起。

“这馒头是嗖的!”一个官差吃了一口馒头,顿时大怒,将馒头朝着那可怜的老板扔了过去,拔出刀就威胁道,“连老子也敢糊弄,不想活了!”

茶社内的客人一见有人动刀了,纷纷退到了远处,怕自己被牵连了进去,但是同时又舍不得放弃热闹。

“各位官爷,小人是老实生意人,若是嗖了的馒头自然不敢拿给各位爷享用!”老板将地上的馒头捡了起来,咬了一口,央求道,“好好儿的,没嗖啊!”

“你的意思是老子冤枉你不成?”官差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小老儿急忙摆手:“不敢不敢!小老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不是几位官爷误会什么了?”

“老子说这馒头是嗖的就是嗖的,你敢卖已经坏掉的食物,是不是想坐牢?跟老子回衙门去见老爷去!”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啊!”小老儿面色一变,急忙害怕的拱手求饶,只差没有跪下来了。

“不想坐牢也成,那就罚你二两银子,小惩大诫,以后要好好儿的做生意知不知道?”官差颐气指使得意洋洋的说道。

小老儿为难的说道:“小的是小本生意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银子,官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去你妈的,给脸还不要脸了是不是!”那几个官差一下子把桌子给掀翻了,“讨打是不是?”

“放肆,尔等身为官府中人,不思为百姓请命,居然欺压百姓,王法何存?”那英气女子似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朝着那几个官差破口大骂。

“呵呵,来了个打抱不平的,王法?我告诉你老子就是王法,不想吃牢饭的话就给老子乖乖的闭嘴!”官差恶狠狠的冷笑道,这地界就是个穷乡僻壤,他们定然也想不到会有贵人前来。

“似你们这般的渣子就是南唐的蛀虫,难怪现在的百姓对朝廷风评不佳,原都是你们这些人祸害的!”那女子起身将几人冷冷的看了一眼,“瞧你们的模样,也应该都是穷苦出身,没有贵族子弟回去干这份差事,一朝混的稍微有个人样儿之后,就完全忘本,搜刮百姓,你们还配做人吗?”

柳越越瞧着那姑娘言辞犀利,板着脸的模样正气凛然,应该不是为普通人,这些官差的狗眼是瞎了么?看见这样气势还带着随从的姑娘,用屁股想也知道定然不是一般人啊!

那官差大抵是鱼肉百姓惯了,真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土皇帝,丝毫没有将那姑娘放在眼中,嘲讽道:“哪里来的娘们儿不在家里好好的伺候爷们儿,跑到了爷的面前大放厥词来了!快些滚开,不然信不信老子抓你到牢房去!”

他的话刚说完,那女子就在抓起桌上的茶碗朝着他的脑袋上砸去了,顿时叫他脑袋开花,满脸血水的躺在地上哀嚎。

他的同伴见此,纷纷拔刀将那女子与其随从围住,却见那随从手上的兵器一闪,只一招的功夫,那些官差的手上均被划了一刀,手上的兵器掉在了地上,同样捂着手臂大声痛苦的喊叫了出来。

女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几人:“我今日只是小小的惩罚了一下你们几人,若是再敢鱼肉乡里,当心我要你们的狗命!滚!”

那几人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匆匆逃命,他们一向横惯了,哪里会知道今天遇到遇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正想要解开树上的绳子带着押解的那几个犯人离开,却又听到那女子冷冷的说道:“将人留下!”

那几人诧异了一下,为难的说道:“这些可是赵王要发落的人,姑娘难道这是要劫囚么?”

那女子身后的随从也小声的劝道:“大人,此事还是算了吧,这个时候不是跟赵王翻脸的时候!”

“我没有碰到也就罢了,既然碰到了还能够坐视不管么?”女子冷声说道,“趁我还没有出手的时候少废话,赶紧滚!”

那几人知道这女的跟她身后的随从的离开,立即屁滚尿流的跑了。

那女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随从随机拔刀将那几个犯人身上的枷锁给劈开了。女子拿出自己的钱包,递给了那几人,淡淡的说道:“你们走吧,赵大人的冤屈会有洗刷的那一日的,你们的也会有回到京城的事情,眼下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敢问恩人是……”

“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他日自会相见的!”

那几个犯人互相参扶着离开,可是苦了那小老儿了,虽然知道这位女侠是打抱不平,可是他一个小店刚刚得罪了官差,现在有成了劫囚的现场,不知道该怎么混下去了,可是这女侠如此厉害,他也是心中有苦不敢说啊。

“我们也走吧!”柳越越三人填饱了肚子,看完了热闹,准备离去,一道响亮的声音却传来过来:“慢着!”

柳越越转过头瞧了那女子一眼,淡淡的一笑,抱拳说道:“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那女子却是抱拳颇为恭谨的说道:“不知道大周的皇后娘娘到我南唐来有何贵干?看着路程的方向,该是要去广陵吧?”

柳越越心中大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放被人看出了身份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面前的女子又打量了一番,暗中揣测她的身份,自己当皇后的时间并不长且深居简出,见过自己的人并不多。除了皇宫的内的宫人还有那些大臣命妇之外,她公开露面的只有在封后大典之上,也就是说或许此人出现在那一日过,只是自己那一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并没有记住。

而她不可能是混在百姓当中的,因为百姓隔得远不会看到的清楚她的样子,而她又是南唐的人,难道那一日出现在了南唐的使团之中?

“你认错认了吧?我怎么可能是什么皇后呢?”柳越越自嘲的笑了笑。

“封后大典那一日,我有幸见识到了皇后的风采,而我这个人别无所长,就是见过的人基本上过目不忘,所以虽然皇后现在穿着男装,但是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女子展颜笑道,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的意思。

柳越越见她暂时无害,心中略微放松了些,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在下曹节,刚好在出使南唐的使团之中,且恰好赶上了那一日的庆典,那一日皇后事情繁忙,没有注意到,也是正常的!”曹节笑道,“我们并没有受到大周皇后来南唐的公文,那么娘娘必然是微服前来了,不知道所谓何事?”

柳越越见她不管是眼睛里面还是笑容之中都没有咄咄逼人,甚至带着几分和善之意,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对她是没有什么敌意的,想了想说道:“私事!”

“既然是私事,我也就不便多问了!”曹节抱拳说道,“大周与南唐通商贸易多年,虽然两国人员往来没有限制,现在皇后毕竟身份特殊,若是前往京城最好还是走官方比较好!”

她顿了顿又道:“而如今广陵的情况复杂,我建议娘娘还是不要踏足为好,不管是娘娘在南唐出了什么危险亦或者被有心人利用将大周也牵扯进来南唐的某些纷乱之中,这不管是对于大周还是对于南唐,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柳越越见她言辞恳切是的的确确的在跟自己提建议,而非虚与委蛇,心中纳闷儿,既然是头一次相见,她的态度未免过于温和亲昵了些,不过她自己的心中也不免对她生出一股好感来,好像两人的气场天生十分的相符一般。

“既然是私事,那么就不便走官方了。我既然是微服,我在南唐境内出了任何问题都会南唐无关,至于你所关心的事情,我也会尽可能的小心,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去大周的!”柳越越沉吟了一下郑重的说道。

曹节似乎真的只有提醒,没有阻止的意思,抱拳说道:“那么祝娘娘好运了!我还有要是在身,告辞了!”话落,带着随从潇洒的离开了。

好奇怪啊!她虽然对曹节不反感,但是还是觉得曹节对她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奇怪。

“柳姐姐,那曹节是什么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白婷婷用她新跟柳越越学的词形容道,“好酷啊!”

第七章 栽赃嫁祸

提起曹节,柳越越面上浮现起一抹敬意,笑看了白婷婷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么?这曹节就是现实版花木兰!我对她知道的消息也不多,不过据说她的父亲是一位战神将军,但是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故而将她从小做男儿养大,不仅教授武艺,更是教她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故而曹节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小战神的外号,更神奇的是,南唐上下除了老将军夫妇,无人知道她是女孩子。后来,老将军病逝,强敌来犯,她替父上阵,将敌军驱逐出去了,立下大功。皇帝为了奖赏她,差点要嫁一位公主给她,她这个时候才表明自己女子的身份。没有想到老皇帝没有怪罪,反而是分欣赏她,让她继续带兵打仗!”

“果然是一位很厉害的姐姐呢!”白婷婷的眼睛一亮,“我原来以为秀儿姐姐身为女子却当了大官儿,已经很厉害了,没有想到这一位曹节还能够当将军!我以后也要当官儿!”

“哪儿都有你!”欧阳舒笑着骂了一句,又问道,“不仅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而且还被她识破了身份,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还是按照原计划去广陵么?”

“如她那般的气度,这天底下本就没有几个女子能够及得上的,我该早点想到她的!”柳越越说道,“不过方才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当时南唐使者的名单我好像在楚寒灏哪里看到过,上面好像没有曹节……那么也就是说她当时是隐藏身份去了大周的,那么究竟是为什么什么事情呢?”

柳越越想了想,她能够收到双虎环在南唐的消息,那么尤晖必然必然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那么他现在定然在敢去南唐的路上或者已经到了南唐,若是去晚了,说不定连双虎环也会落到他的手中。

不过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尤晖的隐藏功夫却是了得,秦岩调动了那么多的人手居然都没有打探到他的下落,也不知道躲在了那个旮旯里。

“不管了,先去广陵再说!她既然没有阻止,那么只要我们不惹出乱子,她也不会追究!”柳越越说道,“我们走吧!”

曹节主仆两人刚走不久,黄冈面上露出一丝担忧:“大人放了那些犯人,此举赵王定然会十分的不满的,此举让大人前来调查裕王次子出事的事情,本就是有意要将大人调离京城,好有利于他进一步掌握中枢权力,大人方才不该冲动,让人拿了话柄!”

裕王次子入京为质,却在路上被人劫杀,现在生死未明,朝野震惊,说是小皇帝,其实就是赵王的意思让曹节出京,专门调查此事,若是宇文渠还活着,则设法搭救,若是死了,则查处幕后真凶。

她为了尽快赶往出事的地方,故而脱离了大部分,抄小道而行。

“我正是知道赵王的目的,这一趟才不得不走的,宇文渠我见过几次,不是个短命相,既然未见尸体,不一定出事了,若是能够搭救他,裕王自然不会大动干戈,那么赵王也没有兴师的理由,朝廷可以相安一段日子,只要两年,两年之后我就不会力保陛下亲政,将权力从赵王的手中夺回来!赵王一旦动兵,失态就会超出控制!”曹节叹了口气说道,她今年刚好二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眉宇之间多寻常的女孩子多得不止有那么飒爽的英姿,还有忧愁与稳重。

“但若宇文小王爷真的死了呢?”

曹节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么不管宇文渠的死是否与赵王有关,结果只能够与赵王无关。我出京是想要避免一场战乱,免百姓遭到荼毒,为陛下争取几年的时间,而赵王要我出京就是为了尽快将京城大权全部握在自己的手上,不管如何,占便宜的还是他,我始终处于被动之地。不过好在京城还有太师等人坐镇,太师乃是陛下的外公,应该会守护好朝政,不让赵王乱来的!”

“属下还有一件事情不理解,方才大人已经认出了那女扮男装的就是大周的皇后,为何还要让她进去广陵?南唐情势复杂,就不怕大周趁虚而入吗?”黄冈疑惑的问道。

“首先大周自己刚刚经历了战火,元气尚未恢复,大周皇帝楚寒灏现在只会发展民生,让大周早日恢复以前的繁华,不管是什么原因,若是楚寒灏再打仗的话,只怕会遭致民怨沸腾,且据我了解,楚寒灏自登基以来,一直在试图与周边国家修缮关系,开放贸易往来,不是以为穷兵黩武之人,故而我相信那一位独特的皇后娘娘是真的为了私事而来!”

曹节说完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厉而严肃的眸子里面一抹柔情,顿了顿又道:“这位皇后是一位奇女子,不管是在大周还是在大夏都有些很奇特的精力,她这一次来南唐,是福是祸还尚未可知,何必那么早的将人赶走呢?不过却也不得不防,她若是真的打算搞出一些事情的话,也只能够通知楚寒灏将人接回去了!”

说话间,只见着一只威武的青黑色的赤腹鹰在空中盘旋了片刻,慢慢的停留在了黄冈的手臂之上,他从鹰的腿上取下了一封小字书写装在一只竹筒内的信件。

曹节看完面色一变,急忙调转马头,喝道:“回去!”

这信上说传言杀手堂绑架了宇文渠,而现在杀手堂基本上算的是柳越越的人,不管着消息的真假,至少说明他们曾经接触过,那么必然会有线索存在!

他们方才居然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柳越越三人自与曹节分别之后,也立即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走了快两个时辰,才在一条小河前面停下来休息片刻。

今日的温度很高,河边有树荫,听着水流清冽的声音,倒也生出来一股凉意。

柳越越来到河边,洗了洗手和脸,将面上的风尘洗去,而身后白婷婷又不知道做了什么恶作剧,叫欧阳舒气呼呼的,她自己掩嘴只乐。她有些羡慕白婷婷,好像永远都没什么烦心事一样!

白婷婷笑过之后也到了柳越越的这边,蹲在他的身旁,准备洗洗脸解乏。

“你怎么惹他生气了?”柳越越问道,“脸都白了,气得不轻啊!”

“那是因为他心胸太狭窄了,一点都不宽广!”白婷婷笑嘻嘻的说道,她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死人了!”

“嗯?”柳越越蹙眉,“谁死了!”

“死了很多人!”白婷婷看着流淌的泛着磷光的河面神秘的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柳越越被白婷婷面上的笑容唬了一跳,心中发怵,这孩子在说些什么呢?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不过她立马就明白了她话里面的意思了,因为从上游逐渐流下来了红色的河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能够将河水都染红了,足见死了多少人!

我去!柳越越立即站了起来,也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故而倒不至于被吓着,不过没有这个心里准备罢了,幸好刚才没有喝这水!

“你怎么知道死人了?”

“闻到血腥味了,我从六岁就开始杀人了,对于血腥味很敏感!”白婷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欧阳舒沉默的走到了两人的身边,说道:“不管这些人是因为什么而死,都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没错!”柳越越心头有些不爽,难道这这一趟出门忘记看黄历了,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能够让他们遇到了,即便是倒霉,也没有这么密集吧!

血水既然是从上游流下来的,他们三人继续朝着前方走的话,应该是离那个屠杀的地方越来越远才是,但是,他们却被一股不安包围着。

就像是三只迷茫的小兽,闯入了猎人布置下的精心的陷阱一般。

他们明明是朝着南方广陵的方向走去,而最后却来到了一片屠杀的现场,而前方正是那一条被鲜血染红的小河。

前方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具尸体,约莫死了几十人,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是与南唐的官府有些一定的联系。他们的伤口基本上是被锋利的利器一刀致命的,想来屠杀者不止一人,但是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他们虽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不过却不是为眼前如地狱一般的惨景所震撼,比较从战场之上走过的人,再多的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都见过,他们更为吃惊的是,他们原来走的方向是远离这是非场的,但是兜兜转转的走了近两个时辰,天都黑下来了居然饶了回来,也就是说一开始就有人设下了陷阱,见他们往这里引。

最关键的是,他们三个不是初次闯荡江湖的菜鸟,居然无人察觉到已经中招了,看来布下这陷阱之人定然是一位奇门遁甲的高手,叫柳越越不自觉的想起了在随王府的时候,以为是遇到了鬼打墙,实在是步入了八卦阵之中,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对方想法设法的将我们引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欧阳舒蹙眉脸色深沉的说道。

“这些被杀的人又是什么身份?”柳越越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对方的目的不会是想要栽赃嫁祸吧?”

第八章 作证

三人打算先撤离此地,毕竟不知道周围还埋藏着什么危险呢!那些屠杀者是否已经离开?他们被引来这里对方怀揣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来,柳越越三人大块快速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几个黑衣人袭来,将三人给缠住了。

这几个黑衣人似乎只是想要将他们缠住,并无伤害他们的意图,对方不希望他们离开,明显是要将惨案的发生嫁祸在他们的头上。这几个黑衣人的武功没太多的攻击力,但是偏生难以摆脱。

而此时,马蹄上越来越近了,那几个黑衣人似乎掐算着时间,待此处即将进入骑马之人的视线之后,立即消失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着一个穿着铠甲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队官兵来了此处。面对着一地的死人,现场唯一的三个活人,自然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那人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束手就擒!”

柳越越无辜的摊了摊手,说道:“我们不过是过路人,迷了路无闯入此处,这里的事情跟我们无关,你瞧我们三人这么文文弱弱的样子,也应该知道这里的惨象不可能使我们造成的!”

那中年男子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用一种威严的阴沉的目光瞪着她们三人:“不要乱动,不然休怪本将对你们不客气了!”

其中一个穿着襦袍的中年男子见此场景早就吓得脸色煞白了,他瞥见了地上的一具尸体,立即扑了上去,惊讶的喊道:“大人,大人!”他抬起赤红的眸子瞪着柳越越三人:“你们杀了大人?可知道我们大人的身份,我们大人还是赵王的女婿,郡马爷,你简直胆大包天!截了生辰纲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了大人的性命!赵王一定会诛你们九族的!”

闻言,柳越越心中一沉,没有想到这些人还有这些身份。她理了一下思路,这位赵王的女婿带着搜刮的民脂民膏要去给自己的岳父过生日,但是在路上生辰纲被劫了,他自己也被人杀了!

若是谁杀了这位郡马爷,那就是与赵王结下了血仇,赵王岂会放过?而现在有人却要将这桩学案嫁祸在她的身上,那么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设下如此狠毒的计谋!

若真的与赵王女婿被杀扯上关系,自己还能够混入广陵去吗?还敢吗?

“你们误会了!”柳越越沉声说道,“你们难道当真觉得我们三人能够杀得了这么多人?我们身上可有半点血迹?既然是给赵王的生辰纲必然为数不少,是我们三人能够搬动的吗?如果真的是我们做的我们为何不离开现场难道专门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抓的吗?”

那马上的中年男子思考了一下柳越越的话,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想了想说道:“即便是这等血案不是你们犯下的,但是你们身在此处,必然也是重要的人证,此案干系这郡马爷的死亡,你们还是随我们走一趟吧!”

若是随他们去了官府,自己大周皇后的身份未必瞒得住,且卷进了这种事情当中的话,必然也会将大周的搅进来,眼下最好还是能够想办法离开才是,虽然前面的士兵们已经朝着他们三人拉满了弓箭,但是以他们三人的轻功来说,想逃走也不是困难的事情,只要消失一段时间,想要查出他们的身份也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

柳越越心中刚有了此想法,与白婷婷与欧阳舒胡同了眼神,然而他们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的时候,两道马蹄之声传来,来人以非常快的速度靠近,待近了之后,却是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他们是我的朋友!”

柳越越略微惊愕,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分别不久的曹节!干系到赵王之事,若是旁人只怕会摘清关系都来不及,她居然还肯为自己作保?

“此事与他们无关!”将马儿停住之后,曹节又朗声说道。

“你又是何人?”那中年男子并不认识曹节,厉声喝道,“既然是这三人的朋友,那么定然也与此血案又联系一起带回去!”

其实他也是个倒霉的人,这几日才刚升任这里的总兵,就遇到了郡马爷遇害的事情,这事儿查下去,他的官职不仅保证不住,就连小明都可能要弄丢了,此刻哪里会让相关的人士逃出去,不管是谁一律带回去再说!

“放肆!”黄冈冷喝了一声,从腰上掏出了一块令牌。

那中年男子一见令牌顿时吓了一跳,急忙从马上翻身下来,半跪在了地上:“属下眼拙,未曾认出曹将军到此,请将军恕罪!”

“不知者无罪,你起来吧!”曹节看着这满地的尸体,眸子悠悠的一深,又将柳越越三人瞥了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些探究的复杂意味,“这三人是我的朋友,只是偶然之间才来到此处的,方才我们还在一路,他们没有这个时间作案!”

“这……有将军保证属下不敢犹疑,只是现在是郡马爷死了,属下又没有什么线索,赵王哪里?”

“找不到得到线索,能不能够抓的了真凶那是你能力的问题,既然在你负责的地界发生血案你自认倒霉吧!可是为了想赵王交代,你难道就要冤枉无辜不成?”曹节冷言说道。

“不敢!不敢!”南唐境内谁都知道这位曹大将军出了名的正直不阿,要是那位品行不端的官员撞到了她这里,那是要脱一层皮的,中年男子想到此,可不敢再惹这位女罗刹,直接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封锁现场,排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证据。

不过曹将军也卷了进来也是由好处的,万一将来赵王怪罪下来,也好有个说法……

曹节不再打扰他们查案,携着柳越越三人离开。

待走出了一段路程之后,柳越越抱拳感谢道:“多谢将军出手相助!”

“我觉得那些未必能够为难你们,我还怕自己多管闲事了呢!”曹节礼貌的笑了笑,眉目之间不见有虚假的客套,实在是叫人心生好感。

柳越越略微顿了顿,眼睛望着曹节十分认真的说道:“这一次的事情真的与我们无关,是有人陷害我们!”

“我知道!”曹节淡淡的一笑,“你们初来南唐就干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话,我反倒是要佩服你们!”反正死的是赵王的女婿,她可是一点也不心疼。

“曹将军为何要帮我们?”柳越越眉目之间多了几分没有隐瞒的狐疑,她一直对曹节对自己的态度友善十分的好奇。

她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说起来你与我得一位好有有些关系,我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不过她脸色的笑容随机淡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看着柳越越,又道:“不过我不希望你落到官府的手上或者现在就被赵王当作敌人还有一个原因!”

她看了一眼白婷婷与欧阳舒问道:“不知道这两位与杀手堂有什么联系没有?”

欧阳舒淡淡的回道:“我就是杀手堂的人!”

“有传言说宇文渠被杀手堂给绑架了,不知道你们是否知情?”曹节蹙眉问道。

“绑架?这从何说起?”柳越越略微的一笑,“实不相瞒,我们与宇文渠的确见过,不过早先从万呀山庄逃出来之后,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万崖山庄?没有想到他们也把自己扯进来了?”曹节眸子一转,“如此说来,宇文渠没有被害而是活的好好儿的?”

“我们分别的时候他还活着,不过要害他的人这么多,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我就不知道了!”柳越越耸了耸肩,“莫非曹将军此行是来接他的?”

“朝廷收到奏报,宇文渠在来京的途中生死不明,让我前来查探。如今知道他尚且生还,实属幸事!”曹节抱拳说道,“如此我们就要去寻寻这位小王爷了,皇后自己还是小心为上,好自为之吧。对方既然能够第一次设下陷阱,那么就会有第二次,依我的意思,皇后不管有什么私事可以后再办。现在返回大周还来得及!”

我也想离开这个危险重重的地方,可是时间不等人啊!她若是走了,那么双虎环必然会落到尤晖的手上的!故而即便是前方有危险,还是得往里面闯才行!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一些的!”

与曹节再一次分别之后,柳越越对两件事情产生了疑惑。

其一是曹节口中与自己有些关系的故人是谁?

其二是他们此行的身份绝对十分的隐秘?谁会注意到他们并且发现了她的身份,还设下这么恶毒的陷阱?谁会知道她要去的地方就是广陵呢?大周皇帝杀害赵王的女婿,难道是想要大周与南唐发生什么战火么?如果她的身份代表的大周与赵王什么矛盾的话,受益的人又会是谁呢?

满腹的疑惑,无数想不通的为什么纠结在脑海之中。

她想了想说道:“为了防止对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我们要去的广陵方向不改变,不过我们路线要改变一下,宁愿绕一点,也不能够让对方猜出我们的路线!”

“嗯!”白婷婷与欧阳舒点头应道,他们心里面的疑惑不会比柳越越少,要是查出那个幕后捣鬼的人,真的要杀了才能够泄愤!

第九章 小狐狸

柳越越没有想到与宇文渠再一次见面会是那么快的事情。

而他们一行三人去广陵的路都是当天才决定的,是不是还会绕个圈儿,走些远路,他又是如何发现的自己的行踪的?

难道他一直派人监视自己不成?不可能能够监视这么长时间还不被欧阳舒发现。欧阳舒作为杀手,敏觉性超乎常人,即便对方是宗师级别的人也不可能的。

那么宇文渠到底怎么找到她的?这让她有一种成为了宇文渠猎物的感觉,这种感觉自然让人不怎么舒服。

看着前方面上挂着浅浅的完美笑容的宇文渠,柳越越有一种冲上去将他脸上的面具撕下来的冲动。

杨柳依依,宇文渠在柳树下摆放了一张案几,他端坐于案几之后,案几上拜访几样果品还有一户清酒。

他瞧着柳越越的面无表情的走近,面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不过笑意未达眼底,眸子深处那一股谨慎还有野心是如何也藏不住的,拿起酒壶将桌子上面的两个酒杯倒满,他挥手说道:“未曾想与公子的缘分这般的深,今日随意在此设下这陋席,居然能够遇到公子,今日天色正好,微风宜人,公子不介意与在下小酌一杯吧?”

“你专门在这里等我?”柳越越蹙眉问道,这家伙喜欢搞这套虚的,她却不喜欢,直接在他的面前坐下,“你一直在跟踪我?”

宇文渠面上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今日你我相遇明明就是缘分,公子怎么能说在下在跟着公子呢?”

“是吗?”柳越越嘴角不屑的跳了一下,“你脑子没病,不可能在山郊野外的搞这么个排场的,有什么目的直说吧,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的,就不要彼此浪费了!”

“公子果然是性子耿直之人!”宇文渠呵呵一笑,“那我就直说了,我设下这宴的目的是希望公子能够成为我的人!”

“你的人?你是次子,并无机会继承裕王的王位,大家叫你一声小王爷那是跟你面子,再者你马上要进京为质了,首先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活着入京,即便是活着到了广陵,你作为一个质子,性命都捏在赵王的手中,你又有什么前途呢?跟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首先,我虽然只是次子,但是父王并未立下世子故而谁继承父王的王位还是未知数;其二我能否活着到到广陵以及还有无机会回到护都也是未知数,但是生活嘛,总是要有些未知数存在,才有挑战的意义嘛!正是因为有这些未知数的存在,故而我才需要公子你的相助,我相信有了公子的加入,我必将如虎添翼,那些未知数也将变成定然!”宇文渠面上的笑意未变,只是眸子微微的缩了一下,又显露出一派自信无比的神采,仿佛世子之位他已经是唾手可得,赵王之流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一般。

“我很欣赏小王爷的自信,但是我对南唐复杂的局势,变化的风云不感兴趣,此次去广陵是因为有些私事,一旦将事情办完之后,我就会立即离开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故而小王爷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是难从命了!”

宇文渠对于柳越越的拒绝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将柳越越所有的反应全部算准了一般。

他的身子微微往后倾了一点,这个角度叫他更加容易观察到柳越越所有的神色以及肢体上的反应,只不过他做出来慵懒无比,一点也不显得刻意。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行踪的?你难道不想知道郡马爷的死是怎么回事吗?”宇文渠将眸子眯起,笑的有些阴险又有些狡黠,露出了他温文尔雅的表面之下狡猾的一面。

柳越越心头先是一惊随即一沉,难道一切都是他筹谋的?他为何要陷害自己?陷害自己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这倒是她之前从未想到的方面。若非他主动提出来,她一定不会联想到他的。

因为在她之前对他的印象来说,他是疲于逃命死皮赖脸的躲避赵王追杀的人,她丝毫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弱,反而还能够对她设下如此狠毒的圈套。

这叫柳越越开始重新大量起眼前的人来,此人绝非表面的那么简单,必然还有隐藏着的极深的极厉害的势力。

如此,那么自己的身份也定然是瞒不了他的,他陷害自己的目的是希望将大周扯进来,帮助他对付赵王么?

“看样子,你很感兴趣!”宇文渠抚掌笑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好了,我会找到你,你一直没有能够离开我的掌握是因为在万崖山庄密室的时候,我就在你的身上埋下了一种香,这种香人的鼻子闻不到,但是我养的蛊虫却十分的灵敏,而不管你都到什么地方,我也能够找到你。你也不要担心,这香的味道只会维持数月而已,数月之后这味道自然没有了!”

他见柳越越咬牙切齿的模样,又道:“还有那位倒霉郡马,赵王的生辰纲是我安排人劫的,那位郡马也是我杀的。然后在你们前往广陵的必经之道上设下陷阱,只待你们上钩了,没有想到连曹将军都一起被吊了起来,不过你居然跟曹将军认识,这一点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原本的打算是那晚上潜入官府将你们救出来,然后你们就会感激我,然后对我死心塌地了!”

他将柳越越以及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望了一眼,微微勾唇又道:“目的嘛自然是陷害你们!”

“你难道就不怕我们将此事说出去吗?”柳越越忍着心中的怒火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这个家伙揍一顿。

“不久之后你们就会因为涉嫌杀害赵王的女婿,当朝的郡马爷也被通缉,你以为你们还能够简简单单的到达广陵吗?”宇文渠将桌子上他给自己倒的那杯酒给喝了,“即便是打到了广陵,赵王能够放过你们吗?那么你们要办的事情能够顺利的办完吗?”

柳越越咬了咬唇,目光森寒的瞪着面前挂着假笑的男人:“你机关算尽,就是要我们投靠你?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还认识曹将军,我们通过曹将军一样可以到广陵,然后在赵王面前拆穿你!”

“曹节?”宇文渠的食指轻轻的在桌子上面敲着,“我很好奇,她这一次出来之后能否活着回去呢?赵王的目的就是要把她给调出京城,又岂会让她轻易回去?”

柳越越瞧着宇文渠的脸,不觉背脊泛起一股冷意,她起身说道:“恕不奉陪!我也不是没有退路的人,没有必要跟着你冒险吧?”

“我所谓!”宇文渠微微一笑,“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跟我合作都是一样的,我要的既然是心甘情愿,自然不会勉强你们的,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就随意吧!”

柳越越不想理会这家伙,这家伙就是一头狼,不知道会给人设下什么陷阱,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她示意了白婷婷跟欧阳舒一下,准备离开。

“我好像杀了他啊!”白婷婷小声的说道。

欧阳舒抱着剑以同样的声音回道:“幸亏你没有冲动,他身边又不下三位绝顶高手暗中保护,他虽然是王爷的儿子,不过年纪轻轻的,身边怎么会有那多的势力?”

“我年纪也不大啊,身边不还不是有你们!”柳越越不屑的说道。

宇文渠嘴上说着不勉强,但是既然费了那多的心思,必然不会轻易放弃的,且不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手段比她就范!

她现在在南唐,属于信息极度不对称的状态,没有过多的消息让她分析现在事态的发展,故而她一直处于被动之中。看来之前的确是太过于依赖秦岩的情报了。

虽然广陵麻烦重重,不过既然都到了这里了,难道现在退缩,带着一身麻烦回大周?

宇文渠果然没有唬柳越越他们几人,因为麻烦马上找上门了。

安陵与广陵相邻,欲去广陵,一般要从安陵过。

可是柳越越他们一行人刚到来安陵城墙外,还没有来得及入城就在城门口看到了他们三人的画像,果然如宇文渠所言他们被通缉了。

既然又曹节作保,那见过他们相貌的中年男人不会将他们当成嫌疑犯才对,而如今演化到现在的局面,不得不说,定然是宇文渠幕后搞的鬼!

柳越越有些好笑的向,像楚寒灏在外人面前那么爱面子的人,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媳妇儿在别的国家被通缉了,会不会气的脸发绿?她随即又有些黯然的想到,或许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媳妇儿了吧,也许不久之后大周就会有一道诏书颁布天下,皇后暴毙了吧……

“走安陵的的话,我们的目标太大了,看来只能够绕道了!”欧阳舒说道,“虽然会耽搁几日,好在不会跟南唐的人起冲突!”

“如今,也唯有此办法了!”柳越越点头,再一次把宇文渠那厮咒了一遍!

第十章 通风报信

其实柳越越他们的做法有些自欺欺人,既然安陵能够有通缉他们的画像的话,广陵难道就没有吗?

倒是可以乔装身份偷偷的潜入,只是如今他们的身份暴露,行踪一旦被人盯上,就糟糕了,此时的情况与那时候在大夏非同日而语,而且背后还有一个使黑剑的,不管多小心翼翼,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会不断的给她捅娄子。

难道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只有暂时依靠宇文渠吗?柳越越还是有些不甘心。

在绕道去广陵的路上,几人入了一家客栈吃饭,当然此刻他们的样子都是经过乔装的,柳越越曾经跟秦岩学过一些易容术,不过只是一些皮毛而已,现在却发挥到了用处。也只能够怪这里的画像实在是太抽象了,虽然改变一下就跟画像之上天差地别。

“好烦啊!”白婷婷小声的嗔怪道,“我不喜欢偷偷摸摸的感觉,也不喜欢现在的样子,太难看了!”

“约莫还有两日就能够到广陵了,可是我们现在的身份到广陵的确有些危险!若是被发现了,想要逃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欧阳舒沉声说道。

以往也不是没有冒险进入危险的地方,去京城的时候是因为左丘易其实已经安排好了很多的东西,而她对京城熟悉,又有人多的熟人相助,去大夏的时候虽说也是去了一个陌生而危险的地方,但是作为尤晖的老本营,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在,而且还有三皇子的鼎力相助。

虽然她这一次去广陵并没有想要惹出什么争端,只是想要暗中查访双虎环的下落,混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真正的危险却是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的宇文渠,他想整她的话,随便将她的行踪说出去就好了。

“你他妈没长眼睛啊!”几人沉思之间旁边的一桌客人突然起身骂道,给他添茶的小二不小心将茶水给倒在了他的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小二不断的道歉。

那人从怀中将一封文书掏了出来拿在手上,以免重要的文书被打湿了,他骂骂咧咧的喝道:“你要是敢坏了老子的事情,当心老子弄死你!”

最后直到客栈老板出面才将事情给平息了下来。

柳越越三人却是同时沉默了,令他们沉默的原因就是那人手上的文书是赵王亲自颁发的,看来此人是要前去送信。

到了深夜,他信使早就睡下了,本来赶路疲惫就让他睡得很熟了,一道迷烟的袭来,更加让他睡了个昏天暗地,此刻就算是天塌了,估计他也不会醒过来。

欧阳舒小心翼翼的潜入,将他怀中贴身带着的文书拿了出来,回到了他们三人的房中。

柳越越瞧着欧阳舒那些东西回来,咧开嘴开心的笑道:“当小偷的感觉如何?”

“还不错,待镖局开不下去的时候,我可以考虑换行了!”欧阳舒淡淡的说道,一贯来说迷烟还有偷窃什么的,正道人士是看不上的,好在这里的三人没有一个是正人君子,故而什么手段方便就使用什么手段。

白婷婷喜欢新鲜的玩意儿,双眼冒光:“下回子换我来!”

柳越越在她的脑袋上派了一下:“你真的以为我们是江洋大盗啊!谁没事儿天天偷东西啊!”

她在房间里面在就烧开了一壶水,此刻将信封用开水曼出来水蒸气蒸着,只有如此打开信口的火漆的时候,才不会让信封有丝毫的损坏。

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信封打开,几人看了一眼之后,将信重新放好,又盖上火漆,跃跃欲试的白婷婷将信给送了回去。

“我现在终于知道宇文渠说的曹节不一定能够活着回去是什么意思了!”柳越越拖着下巴沉思道,“我不觉得有这么巧的事情,难道这是宇文渠故意提醒我们,让我们来做一个选择吗?”

欧阳舒的样子显然没有柳越越那么纠结,因为他不是需要做决策的,问道:“那么你会怎么选择呢?”他不是很关心柳越越选择的结果,因为不管她如何选择,他都会支持。

信是赵王写给禹州总兵的,简单的说就是让他想办法让曹节再也回不来京城就是了,也就是说要把曹节弄死在禹州,柳越越他们刚踏足南唐所在的小镇子就属于禹州。

柳越越对南唐朝廷知道的不多,赵王自扶持小皇帝登基之后,一直妄想保持朝政,可是京城之中还有一股力量虽然不足以与赵王相提并论,但是仍然给了赵王专政不小的阻力,他们就是以曹节为首的小部分武将以及以太师为首的小部分文官集团,这些人算得上是朝廷的顶梁柱与清流了。双方虽然力量相差很大,但是一直保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平衡。

宇文渠出事的消息将这种平衡打破了,曹节离开京城就是赵王准备朝着他们那一拨人下手的信号。

既然赵王能够调用朝廷的兵马对曹节下手,那么朝廷之内定然也发生这某种变故,至少一太师为首的不能够让赵王有丝毫的忌惮了。

本来南唐政变跟柳越越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而现在关心这些事情只不过是自己与宇文渠莫名奇妙的扯上了关系而已。

至于萍水相逢的曹节嘛……要不要赶回去提醒她?

这也正是柳越越纠结的地方。

若是赶回去提醒她,算是半只脚踏入了南唐的政变当中,并且还是选择的与赵王的为敌的那一方,若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心中着实有些愧疚,不说曹节曾帮过他们一次,她自己对曹节也是颇有好感,而且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人又是谁呢?

“我现在自都是泥菩萨过河,还想着其他人的事情,我是不是太傻了?”柳越越抓着头发说道,“如果返回去那么就是如了宇文渠的意了,赵王既然做了充分的准备,曹节未必能够是以前的将军了,那么不光是我们三个,怕就连她也要暂时投靠宇文渠了!这闲事我们要不要管呢?”

白婷婷鬼鬼祟祟回来了之后发现柳越越还在愁眉苦脸的纠结中,不由得说道:“我以前觉得你挺果断的,怎么现在这般的犹豫不决了?”

柳越越略微沉吟,自己的果断都是被逼的,在没有选择的时候自然是果断,不过在有后路的时候就要谨慎的多了。

欧阳舒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柳姐姐现在思维被你个人的感情局限了,你想想,曹节乃是南唐的大将军,如果说在禹州遇害的话,禹州总兵会如何?死无葬身之地!那总兵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后果的,那么他会甘愿做赵王的替死鬼吗?”

“禹州在南唐玉大周的边境,难道会把此事嫁祸在大周不成?”柳越越蹙眉说道。

“而事情就是这么的凑巧,你在禹州出现过,那么不管是宇文渠的失踪还是曹节的遇害,最后都可能被赵王拿来做文章,将一切推到大周的身上!”欧阳舒说道。

“我总不能够因为自己的不小心给楚寒灏带去麻烦啊!”柳越越叹道,她内心也不希望自己既然选择了离开他,但是最后还是需要他来出面解决问题,“于公于私,曹节都不能够出事!”

“那你的决定是?”

“去禹州吧!”柳越越无奈的说道,广陵近在咫尺,她虽然做出了这个决定还是有些心有不甘啊!

三人立即从客栈出发往禹州赶去,怎么也得比这人先找到曹节方可!

他们三人一出发,立即有人将他们的情况报告给了宇文渠。

宇文渠似乎对于这个也不怎么感到意外,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他淡淡的一笑:“不管是她是张舜华还是柳越越,都是个很有趣的人呢!她代表着的就是楚寒灏,如果她不能够脱身,楚寒灏岂能够坐视不理?查出这位妙人儿来京城的目的了吗?”

“尚未!”手下说道,“只是查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大周皇帝似乎因为皇后流产的事情跟皇后大吵了一架,此后短时间内立了好几位娘娘,柳皇后好像是因为吃醋所以离家出走!”

“只是离家出走?”宇文渠微微抬眉,“若只是离家出走,那么必然没什么目的而是随心走动,遇到危险更是会想办法避开,但是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广陵!那么广陵之中藏着什么秘密,让她即便是冒险也要去呢?让在广陵的人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是!”

宇文渠微微眯眼,回忆起柳越越清秀的脸庞,嘴角一勾:“流产么?你看起来倒也不像是怀过孕的人!为什么会流产?你跟楚寒灏之间有什么心结,如果你在南唐出事,楚寒灏会第一时间赶来吗?可以只得期待一下呢!”

而那送信的饱饱的睡了一觉,匆匆收拾了一下,准备吃点早饭继续赶路,刚走出客房来到饭厅的时候,就见着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他,叫他大为不解,最后还是小二提醒,他的脸是有些东西。他立即赶回房间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是被人画了一只大乌龟!

他吓了一跳,立即检查了一下自己怀中的信件,完整无缺,那么不是冲着他身上的信来的,又检查了一下财物,没有任何的损失!

难道是见鬼了不成!他不敢耽搁,立即洗了把脸就让禹州赶去!

第十一章 算计之中

柳越越他们三人匆匆忙忙的赶往禹州,不过在找到曹节之前倒是前遇到了一人,说是被找到要更为贴切一般。

柳越越对秦岩的到来那叫个喜出外望,他之前之所以被宇文渠那厮耍的团团转,就是因为对信息的掌握不对称,现在有了他在身边,自己心安了许多。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柳越越笑眯眯的给亲眼倒茶,对他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越越难道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秦岩笑道,其实他虽然应了柳越越的要求不叫她圣女了,只是越越这两个字他是断然不敢当着楚寒灏的面叫的。还记得有一次三人一块谈事情的事情,他当时一时疏忽竟然唤了主子一声“越越”,当即楚公子就用一种看着敌人的目光瞪他,把他吓出了一声冷汗。

秦岩笑着在三人的面上过了一遍,又道:“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之前不是一直在找尤晖么?近日才得到了一些消息,首先是他在北狄过的还不错,之所以我们一直难以查到了,就是因为有北狄贵族暗中阻挠,而且他也来到了南唐,目前在广陵内的赵王府,成为了赵王的幕僚!”

“什么!”柳越越心中一沉,“没有想到他的动作居然如此迅速!我跟他肯定是不能给共存的,如果他现在已经成为赵王的人,那么一定会动用赵王的力量来对付我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越越,我很好奇你跟尤晖为什么会同时在这个时候来到南唐,并且都想要进入广陵,按理说你们之间是不可能有联系的,这只是凑巧吗?你们要去广陵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可以相告吗?”

柳越越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要找一样东西,双虎环,而现在尤晖应该也在找这样东西,他既然已经抢先到了广陵,我不知道双虎环是否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不过现在他既然露面了,那么最好的打算就是能够将他身上的双鱼佩也得到!”

“听说你之前还费力得到过双凤钗,你拼命要将这些东西收集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秦岩继续追问道。

“我只能够告诉你们我在找这些东西,至于找到这些东西之后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就不要问了,我不想说!”柳越越垂眸说道。

“那好,我就不再追问了!”秦岩想了想说道,“我们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势吧,尤晖现在还颇得赵王的信任,故而我们想要抓到尤晖的话,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要么离间他与他的靠山赵王,要么打到他的靠山。而现在的情况对主子你不是很利,有着杀了赵王女婿还劫了他的生辰纲的嫌弃,在你跟尤晖之间他肯定会选择相信尤晖的,那么只能够选择后一种,后一种就更加的困难了!”

“我虽然是皇后,可是不能够让楚寒灏调兵过来吧?”柳越越蹙眉想了想,“赵王不得民心,不过是纸老虎,或许可以靠一下他的敌人的力量,如果大周的力量不宜牵扯进来过多的话,那么只能够借力打力了!”

这个时候柳越越倒是想起了宇文渠,裕王现在所在的护都得兵力是赵王唯一的威胁,且以宇文渠如此阴险的个性而来,不会打没有把我的仗,说不定还有机会。

以前若是要暂时依附于宇文渠的话,柳越越是不情不愿的,现在倒是有些想要利用他的意思了。

不管如何,在秦岩强大的情报能力之下,柳越越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曹节,而此时那送信的人的信件应该还没有到达禹州总兵那里。

曹节到达发生血案的客栈之后就开始着手调查,但是那客栈事后被人放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几十具烧焦的尸体。

虽然这一场大火几乎烧了一条街,但是也不是丝毫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黄冈将一个没有被烈火烧的融化的箭头递给曹节,她接过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上浮起一抹疑色:“虽然改进过,但是此物原来还是属于军用。”

“如今赵王权倾天下,调动禹州兵马又有何难?”黄冈分析道,“据说禹州总兵万虎豢养了一支敢死队,训练成为冰冷的杀手,若是与敌军交战的时候,则可以执行刺杀敌军主将的任务,虽然没有目击者,但是所有的证据还是只能够指向万虎。”

“是谁做的不重要,反正我们心里面也有数,躲在幕后的那一只大老虎是谁!”曹节说道,“现在最为紧要的还是找到宇文渠,保证他的安全最为重要!”

曹节现在能够确定宇文渠还活着,但是派出去的人却丝毫消息也打探不到,如果宇文渠没有出事,那么就是他故意躲着不见人,为何要这么做?是不想进京为质还是想要引发起赵王与裕王之间的争端?

曹节是隐瞒了身份来到小镇的,故而没有住进官方安排的地方,而是自己找了个小客栈下榻,不过客栈是被其包下来的,故而客栈内出了店家是不可能有其他的人。

她在自己的房间门前停了下来,直觉以及从战场之上培养起的敏锐告诉她,屋子里面有人!

她的眸色一沉,一脚将门踹开,冷喝道:“何人在我房内鬼鬼祟祟!”

柳越越正在喝茶突然听到一声呵斥声,吓了一跳,嘴里面还没有咽下去的茶差点从鼻子里面喷出来,她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拍着胸脯叹道:“吓死宝宝了!”

曹节蹙眉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给你带个信儿,赵王想要禹州总兵把你弄死在禹州,总而言之不让你回京城就是了!”柳越越说道,“上回子你帮了我一次,我这一次算是来呢也是希望你能够有个心理准备,不要被贱人害了,毕竟这个世道能够能够遇到一个合胃口的人不容易!”

曹节略微沉吟了一下,暗想柳越越口中所言的事情并非不可能,但是前提是广陵已经发生了什么大事,老太师已经难以支撑了。但是她没有收到任何从京城方面传来的消息,难道广陵的情势已经难以控制,连最基本的消息都送不出来了吗?

“多谢!”曹节抱拳说道,心中泛起一阵浓浓的忧色,自己的亲人尚且都在广陵,若是广陵真的发生什么变故他们该如何是好?还有陛下岂不是更加的孤立无援,沦为赵王的傀儡了么?

柳越越想了想说道:“我只是来将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一声,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还有宇文渠没有死,我们前些日子才见过,他日子过的挺滋润的,你完全不必担心!”

曹节点了点头,看来这位小王爷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以自己为饵,暗自搅动了广陵朝廷为妙的平衡,而自己离京看来不是什么绝妙的举动,反而给了赵王可趁之机,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应该先了解京城之中是否发生重大的事情,不过既然现在身在禹州,那么对于禹州总兵也是不得不防了。

柳越越做了自己该做的,那么之后曹节再遇到什么危险的话,就与她无关,她也不必平添什么心理负担了。既然解决了曹节的这件心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应该去跟宇文渠谈谈了。

她本以为即便是有秦岩在身边,自己要找到宇文渠还是需要一定的功夫的,但是事实又一次超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被宇文渠猜到了一般,因为在次日,她就收到了宇文渠派人送来的请柬,而邀她前去的地点,也十分的特殊,乃是在他们曾经被关起来过的万崖山庄。

既然万崖山庄抓过他们,那么是少说明万崖山庄跟赵王或多或少似有联系的,而他在禹州本身就处于被追杀的状况之中。而他在下居然大摇大摆的呆在万崖山庄,至少说明了一点,万崖山庄的人已经被他有某种手段完全的收服了,已经完全是他的人了!

不过段段时间而已,柳越越也不得不佩服宇文渠的城府,的确是手段了得,将来嘛,也定然是赵王最强劲的对手。

如今也似她与尤晖两人在赌博一般,尤晖将赌注下在赵王的身上,她则是将宝压在宇文渠的身上,自然宇文渠表现出的心眼子越多,手段越是了得,她越是觉得高兴了。

虽然柳越越是高高兴兴的前去赴约,不过该带的人还是都带着的,她对于宇文渠可没有那么放心。

柳越越上了万崖山庄准备好的马车,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万崖山庄应该是为了避免跟踪。

一老一少两人在庄外相迎,应该就是万崖山庄的老庄主与少庄主了。没有过多的寒暄,他们直接将柳越越带到了花亭,还没有走到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传来。

柳越越暗道宇文渠这家伙还挺会享受的,这个时候还不忘听曲子助兴,不过到了花亭的时候,叫她吃惊地事情弹琴的人居然是宇文渠本人,而听曲子的嘛,则是几位年轻的姑娘,约莫是万崖山庄的小姐们。看她们如痴如醉的模样,应该是被宇文渠这厮表面的风度翩翩给迷住了,看不出清楚他阴险狡诈的内在。

“柳公子到了!”宇文渠停止抚琴,优雅的起身行礼。

在这么多姑娘面前,柳越越也不好无礼,抱拳回礼,心中暗道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过场倒是很多,上回子是杨柳树下设宴,这回子又是花亭弄曲儿,还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宇文小王爷,久违了!”

宇文渠示意了一下,老少两位庄主就带着家眷退下,将此处腾给两人谈事,那些小姐们只好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向钰,你留下一下!”宇文渠开口说道。

那位少庄主微微一愣,停了下来,让父亲带着妹妹们先行离开。

柳越越看了一眼候在不远处的白婷婷还有欧阳还有秦岩三人,略微心安了些,问道:“不知道小王爷邀我前来所谓何事?”

第十二章 鸿门宴

宇文渠浅笑着摆了摆手指,淡淡的说道:“我是给了你一个见我的机会,应该我问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柳越越定定地将他看着,他的眸色透着淡淡的湖绿色,约莫是有异域人的血脉,不过此刻却显得有几分妖异,荡漾着几分称得上是狂妄的笑意,叫她心中莫名的一突,生出一种与虎谋皮之感。

宇文渠给她一种不能够掌控的强大感,而上回子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才来到这个世界面对楚寒灏的事情。而自她从出云谷出来之后,他是第一个给她这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的人。

“嗯?”他见柳越越没有答话,而是盯着他打量,微微延长了声音慵懒的哼了一声,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我觉得我们有合作的空间!”柳越越恢复过来,让自己的眼神足够的镇定,好歹也是大周的皇后,气势上面不能够输人,她的个子在女人之中算是高大的,故而扮起男装也不会违和,不过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还是显得娇小的,故而将腰背挺直,让自己的气场更足一点,“我们属于互相帮助,我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以为如何?”

宇文渠身子习惯性的后倾,让自己的视野更加的宽阔一些,他歪着脑袋,嘴角挂着一抹邪笑,扬起一边眉毛,柔声问道:“柳公子觉得我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人的野心难以估量,想要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柳越越略微思索了一下:“世子之位?继承王位?铲除赵王,匡扶超纲?”

宇文渠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叫柳越越心中纳闷儿,这家伙不会是想要当皇帝吧?

他大抵是觉得自己笑的差不多了,该装神弄鬼故布疑阵的地方都弄了一遍,忽然直起身子,脸色一沉声音低沉的问道:“那么你呢,柳公子想要的又是什么?”

他不带着假笑的面具的样子叫人还无法适应,柳越越轻咳了一声:“不知道小王爷是否听说赵王身边最近新来了一个幕僚叫做尤晖,如果小王爷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的话,那么应该也知道早在大夏的时候我们两人之间就有些恩怨,如今恩怨未消,我要尤晖这个人!”

宇文渠眸子一沉似在思索,他的食指在放着古琴的桌面上敲了敲,又问道:“还有呢?”

“不知道小王爷听说过双虎环没有?”柳越越沉吟了一下蹙眉问道。

“我虽然不至于对京城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有名的东西我大概都知道,包括宰相家的夜壶是什么模样,我也能够给你说个一二,不过这个双虎环,恕在下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你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关系,我知道这东西现在就在广陵!”柳越越说道,“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这两样而已!”

“你拿什么来跟我合作?”宇文渠似乎对柳越越要得这些东西很疑惑,但是有不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很快就变换了话题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先向我抛出橄榄枝的是小王爷你,既然如此那我有些什么样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难道还要我自卖自夸一番不成?”柳越越冷笑了一声,极其的不喜欢宇文渠一副胸有成竹掌控一切的模样,这样子会显得她十分的无能,虽然她的智商的确不怎么高。

“抛出橄榄枝?这个比喻倒是很新鲜,是你们大周的俗语么?”宇文渠这一次似乎笑的很开心,眼睛都微微的眯起来了,“既然我们双方都这么的有诚意的话,那我们就合作吧!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也得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宇文渠的目光之中露出些狡黠的意味,他对于柳越越的实力自然是清楚的,两人高手随身保护,出色的情报系统,以及强大的暗卫潜伏左右。不过他看重的不是这些,而是柳越越身后所代表的大周以及楚寒对这个发妻的在乎程度。

他知道她既然是隐瞒身份来到南唐,不会轻易的动用大周的力量,但是事情到了后面也就由不得她了。想到此宇文渠眸子里面的笑意,似乎更深夜更冷了。

“成交!”柳越越让自己的神情尽量显得冷淡一些,明明就是这家伙率先开口的,现在却弄成好像自己在求着跟他合作一般。

“你跟曹节是朋友?”宇文渠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眸子里面露出几分凉凉的杀气。

“萍水相逢,不过认识一场,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劝说曹节也归了你麾下吧?那你可是太瞧得起我了!”柳越越嘲讽的说道。

宇文渠举起了两根手指,先放下了一根说道:“第一,我没有你口中的意图,提起曹将军只是想要买一个人情给你,因为她现在有危险,救不救你自己视你的感情的好坏而定!”

他将第二根手指放下,又道:“第二,无需你去劝说,她自然会是我的人,因为南唐朝廷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柳越越心中一惊,难道是广陵真的出事了?

“不要惊慌,曹将军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也是国之栋梁,在下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奸人所害呢?如果你不着急离开的话,可在此等着我的人营救曹将军过来!”宇文渠笑道,“为了打发时间,在下献丑,为你弹奏一曲如何?”

“随便!”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跟这家伙说了那就的话,显得有些口干舌燥,她抓起桌子上面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忘了跟你说了,你刚刚喝过的那杯茶是我的!”宇文渠微微愣了一下说道。

“喝你一口茶而已,你用得着那么小气吗?”柳越越狠狠的将茶杯掷在了桌子上面。

瞧着柳越越柳眉倒竖杏目圆瞪,将对自己的不满通过这喝茶的事情发泄出来的模样,宇文渠再一次的愣了一下,随即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朗声笑道:“随意,你随意!如果不解渴,我再让人给你提一壶来!”

柳越越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已经给欧阳舒暗示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让曹节要好好的活着,未避免禹州总兵将曹节之死嫁祸在大周的身上,给大周带来麻烦。

而在柳越越受到宇文渠的邀请来到了万崖山庄的时候,曹节也被禹州的总兵孙良发现了身份,于是乎带着人将曹节接回了自己的家中招待。

曹节得了柳越越的提醒,知道了这孙良没安好心,看他如此小心谨慎似乎害怕得罪她的模样更是觉得好笑,不过她也想要看看此人到底会耍出多少花招,即便是身陷敌人的重重围困之下她也没有害怕过,故而爽快的答应了孙良,去了他的府上。

至少在态度上,孙良是无可挑剔的,一路上恭恭敬敬的将曹节迎回了自己的家中,又急忙让丫环婆子收拾客房在,准备午宴,好好的府上,硬是让他的诚惶诚恐搅得不得安宁。

不过是孙良的态度越是恭顺,曹节就越是谨慎,毕竟被狼咬上一口与被兔子咬上一口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没一会儿,孙良就准备好了午宴,邀请曹节入席。

曹节瞧着一大桌子的菜居然只有他们两人用餐,微微的一笑说道:“孙总兵你的家人呢?为何不一起吃饭?”

“贱内山野村妇,孩子们又调皮难以管束,怕他们唐突了将军用餐,故而让他们去偏厅用了!”孙良赔笑这说道。

“如此说来我岂不是鸠占鹊巢了?孙总兵还是将他们请回来一起用餐吧!”

“不必,不必,他们已经用过了!”孙良略微有些紧张的笑道,“将军快请坐吧!”他又给曹节到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说道:“将军,请用!”说完,神情显得越发的紧张了。

曹节静静的观察着他面上的肌肉的变化,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将酒杯接过,却没有喝下去,她的眸子里面冷意一闪,直接将酒杯里面的酒倒在了地上。

孙良面色一变,急忙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我才这酒内有**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让你藏着的人都出来吧!”曹节冷声说道。

“属下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小心翼翼了,没有想到还是让曹将军发现端倪了,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属下也不再隐瞒了!”孙良眼神一狠,拍了拍手让自己在周围埋伏的人全部都冲进了屋子里面,此刻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方才的恭敬之色,有的全然只有一片杀气。

“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曹将军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要怪在下!”孙良冷声喝道,“来人,上!”

一句废话也没有,那些埋伏在周围的士兵抽出了兵器就朝着曹节袭去,而孙良早就退到了一边去了。

黄冈一直在曹节的身边保护,见此,拔剑就朝着那些人杀去,他的剑法凌厉无比,叫那些人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近身。

而就在孙良从大厅内退到了外面院子的时候,一群弓弩手围了上来,乱箭就朝着大厅**去,根本部分敌友,只是想要将大厅内的全部杀死而已,顿时屋子里面传来了混乱的惨叫声。

没有想到孙良下手居然如此之狠,连自己人都杀。黄冈与曹节只好奋力的躲避着剑雨的射击,将桌子掀翻,人暂时藏身在了桌子后面,只是这桌子面对着如密密麻麻的乱箭,也支撑不了多久,而想要冲出打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就在情况万分焦急的时候,外面的箭雨突然停了下来。

第十三章 冲突

就在黄冈与曹节疑惑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连数道惨叫之声传来。曹节眉头一蹙,她与自己的人马是分开的,他们应当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总兵府,如果不是自己的人前来相救,那么会是谁呢?

只见着几个黑衣人突然冒了出来,对着弓弩手就是一阵砍杀,孙良见此,心道不好,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曹节活着离开,不然他们一家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立即命人将自己养的那一批死士调来应对。

上一次围杀宇文渠的时候,他就调用过这些人,按照他的计划,宇文渠不是逃不掉的,但是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群人,让他的计划落空了不说,而且叫他损失了不少人精兵强将。让宇文渠逃走,在赵王那里已经很难交代了,如果这一次连曹节也没有办法杀死的话,赵王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数十个穿着深蓝色劲装的男子突然出现,与先前那几个黑衣人斗在了一处。而其余之人则是杀入了大厅内,要将曹节击毙。

双方早一次胶着的打在了一起,黄冈招式威猛凌厉无比,曹节自小学习武艺,武艺亦是十分的出众,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也讨不到什么便宜,而对于曹节而言,想要杀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淡漠却响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清脆的童声传来:“爹爹,救我!”

孙良听到这个声音面色一白,急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着自己刚满三岁的独子被一个蒙着面的男子劫持了,孩子因为害怕而放生的哭了出来,极力的挣扎着,而男子则像是毫无同情心一般,冰冷的刀锋抵在孩子的脖子上面,只需要他轻轻地用力,那孩子细嫩的脖子就会被割断。

孙良年过不惑才有了这个一个儿子,一向将他当做掌上宝心中肉,此刻见独子有危险,如何不着急,急忙喊道:“大家都住手!”

他又看着蒙面男子,颤声说道:“你想要什么?你不要伤害我儿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让你的人都退下!”蒙面男子冷冷的说道。

孙良咽了一口唾沫,高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他一声令下,那些死士全部撤退。曹节与黄冈也来到了院子里面,似在打量这些营救他们之人的身份。

“你们是什么人?”曹节冷声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蒙面男子淡淡的说道,“曹将军还是现行撤退吧,毕竟机会可是只有这么一次!”

“他们既然相救,必然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将军还是先行离开,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上!”黄冈小声地劝道。

“嗯!”曹节点头,用眼神向那蒙面男子以及那几名黑衣人表示感谢之后,立即飞身离开了总兵府。

“现在你可以将我儿子还给我了吧!”孙良急忙说道。

蒙面男子眸子一眯,将手中的孩子扔给了孙良,然后迅速飞身离去了。

孙良快速的将儿子接住,担忧的问道:“小宝你没事吧?”

小孩儿摇了摇头,止住了哭声。

这个时候手下上前禀报道:“大人,追不追?”

“现在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了!”恢复理智的孙良迅速的恢复了分析着现在的情形,赵王给他的两个任务他都接连失败了,还不知道赵王会如何对付他,而他不管是杀宇文渠还是杀曹节,都把自己的退路给堵死了,现在也唯有跟着赵王走这一条路了!

他计划杀宇文渠的事情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哎,生死由命吧!

曹节从总兵府出来,还没走一会儿,就见着前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立着一个年轻人,恭恭敬敬的说道:“曹将军,我家主子有请!”

曹节眸子一闪,沉声问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将军去了就知道了!”年轻人含笑礼貌的说道。

“将军可放心前往!”

曹节回头一看,之间方才救她的那蒙面男子已经取了了脸色的黑布,竟然是柳越越身边那少年,她沉吟了一下问道:“是大周皇后让你来救我的?”

“差不多吧,知道将军有危险,柳姐姐让我走了这一遭!”欧阳舒看了一眼那笑意吟吟的年轻人,心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脸色都喜欢挂着客套的假笑,“而且,将军想要见到的人也在!”

曹节先是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眼神一亮,朝着那少年抱拳说道:“麻烦带路!”

快傍晚的时候,曹节一行人才赶到了万崖山庄。

柳越越一下午都在听宇文渠弹琴,她承认自己就是个下里巴人,在现代的时候也只喜欢听流行歌曲,对于这一类的民乐欣赏不来,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只能够跟着附庸风雅,再说了听了一下午,再好听的声音也腻了,偏生宇文渠好似还意犹未尽,弹个没停。

这人不仅阴险腹黑,而且特别的执着。

“这首曲子,柳公子觉得如何?”刚弹完一曲,宇文渠含笑问道。

“好,非常好!”柳越越敷衍的说道,“技法娴熟,感情充沛,似小王爷这般的才华,不去当个琴师实在是可惜了!”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弹了这么久,他的手指都没有起泡吗?不知道手指上的茧子有多厚一层了!

“柳公子过誉了,在下不过是喜欢弹琴罢了!”宇文渠笑道,“不知道柳公子有什么爱好没有?”

“看书吧!”柳越越看着天空略微有些哀伤的说道,应该把赵墨轩带给她的那些热卖的小说带几本走的。

“柳公子也是个志趣高雅的人!”

“过奖!”

宇文渠终于不弹琴了,来了兴趣跟她聊起天来:“不知道柳公子除了看书还喜欢做什么?在下立马就让人给柳公子准备几本喜欢看的书籍,你看看还有其他需要的没有?”

“没了,我有什么需要自己会解决的,不劳烦小王爷了!”柳越越对于宇文渠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对于他故意想要拉近关系的交谈更是感到不耐烦,不过是互相利用的两个人而已,谈什么交情。

故而对于白婷婷在她耳边说起曹节已经来了万崖山庄的时候,她有多么的兴奋了,曹节能够脱险是其一,关键是能够摆脱宇文渠对她耳朵的荼毒。

“我们去看看!”柳越越立即站起来,拉着白婷婷就疾步往外面走。

“我有那么让人讨厌吗?”宇文渠摸着自己的脸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这张脸还挺讨女人喜欢的!”

被宇文渠强硬留下,亦是被迫听了一个下午的向钰无奈苦笑道:“小王爷如果话能够少一点,琴弹的少一点的话,会更讨女人喜欢的!”

“是吗?”宇文渠叹了一声,“我一旦欣赏一个人就喜欢话唠的毛病怎么就一直改不了呢?”

柳越越朝着门口迎去,恰好碰到了也正往这个方向赶来的曹节,曹节见她,不觉面上浮起一抹笑意,拱手抱拳道:“多谢相救!”

“倒不是我的功劳,我不过是帮了一点小忙而已,不敢居功!”柳越越说道,“见你平安我也可以放心了,不然他日见了那一位与我有些联系的故人,怕是不好交代!”

曹节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她外面在强悍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对于亲人的关心跟国事一样对她十分的重要,而如今不知道他们是否平安?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一定会见面的!”曹节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里面走吧,你想要见的人也在!”柳越越说道。

曹节立马就明白,她想的不错,请她前来这里的人应该就是那一位将漩涡掀起,自己却置身事外的裕王次子了。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蹙眉朝着花亭的方向走去。

宇文渠早就从琴桌前站了起来,丝毫不被曹节面上的寒意与不解之意所影响,抱拳说道:“曹将军,上次京城一别,已有两年有余,别来无恙?”

“宇文渠,你既然没有出事,为何不去京城?难道你想要抗旨不尊不成?”面对宇文渠示好般的问候,曹节丝毫不给面子,义正言辞的诘问道。

宇文渠面上的笑意略微僵硬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这位女将军会这么的不给面子,连寒暄的机会都不给他,不过随意又恢复了正常,面露不解的问道:“什么叫做没有出事呢?”

“你现在人不是好好儿的吗?既然没事的话就应该尽快前往京城,你心里应该明白,若是你迟迟不出现,这天下怕是不会太平的太久了!”曹节冷声说道。

“我回答一下曹将军的问题,首先我不是没事,你只是看到了我的表面没事,但是实际上我的心里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害,导致我现在一看到兵刃就全身发冷,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过来!”宇文渠冷笑了一声,“如今天下太平,文有赵王治民,武有将军你安邦,可谓是盛世,将军将天下祸福归咎于我的身上,未免太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我只是个粗人,动嘴皮的功夫自然比不上你们这些读书人!”想到这一切也都是因他而起,曹节心中泛起一阵怒意,一把抓起了宇文渠的前襟,“不过你必须跟我回京城?”

“必须?”宇文渠不怒反笑,“将军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第十四章 双虎环的下落

“你以为在禹州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曹节冷冷的一笑,毫不留情好不温柔的抓着宇文渠的衣服就把他往外面拉,叫宇文渠是一脸的无奈。

见主子受辱,宇文渠的手下那里肯干,纷纷将兵刃亮了起来,而黄冈也是听曹节的命令行事,拔剑与对方怒目而视。

曹节是从千军万马闯过的的人,故而虽然眼下的景象落于下风,她又怎么会生出一丝的胆怯之情?

宇文渠凉凉的笑道:“这世道还真是不好啊,我才救了曹将军,曹将军却这么快就要恩将仇报,好不叫人心凉!”

“你当初若是没事就直接赶往进城的话,我也不比出京,又怎么会发现现在这样的事情!”曹节怒道。

宇文渠一脸的讽刺,冷笑道:“倒也是奇了怪了,这世道,你不去指责加害的人,反而将过错都怪在了我这个受害者的身上?我真的是对这个世界好不失望啊!”

“你还在巧言狡辩!”曹节说不过宇文渠,气的脸色发白!

“别冲动,别冲动!”柳越越见着两拨人马上就要打起来,急忙挤了过去劝架,“我们今日能够聚在这里,是因为赵王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是战友,是朋友,千万不能够起内讧,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柳越越将曹节抓着宇文渠衣服的手掰开,心道着姐们儿的脾气大,手劲儿也大,好不容易让两人分开,柳越越说道:“曹将军,你误会了宇文小王爷的意思了,他说的现在不能够跟你回京城是真的,广陵发生了一件大事,莫说宇文小王爷,就是将军你回去也一样会有危险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广陵可能出事了,但是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曹节沉声问道:“广陵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宇文渠冷声笑了笑,伸手的时候手下递上来了一份文书,他将文书递给了曹节,淡淡的说道:“你自己看吧!”

曹节眸色微微一沉,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将文书打开,她边看只听得宇文渠在一旁说道:“这封文书还没有下发到各地,但是应该不久就会送到禹州来了!”

曹节看完脸色一变,顿时变得惨白:“老太师出事了!”

“现在的情况是老太师中毒而亡,而中毒的原因乃是吃了你中秋节送给他的燕窝,赵王在你送的燕窝里面检查出了毒品,而且你府上的十数人已经屈打成招,证实了这燕窝你的毒是你指使下的!”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曹节的面色越发的惨白,颤抖着嘴唇喃喃的说道:“难怪从广陵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没有想到赵王下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她早预料到她离开京城之后赵王肯定会有些异动,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动作居然会那么大,不仅毒害老太师,还陷害于她!如果京城之中没有老太师坐镇的话,那么朝政必然全部处于赵王的掌控之下,不仅仅是她跟太师两人,以赵王排除异己的性子来看,那些原来终于陛下的人也会被其所害。

柳越越也暗忖这赵王果然是个极其很辣的角色,这两手做的果然快准狠,在对于宇文渠的方面若不是自己这几人突然闯入,只怕也已经成功了,那么这南唐的江山基本上算是握在她的手上了。

而在对付曹节的方面也是做了两手准备,反正就是要让她万劫不复难以翻身。即便是曹节没有被总兵弄死,也是身败名裂,回不去广陵了!

不过她也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若不是因为宇文渠的事情耽误了,他们直接去到广陵,而抢先一步达到的尤晖是知道她必然也会前去的,而那个时候他借赵王之力的话,自己是否能够应对?

“所以说嘛,曹将军现在要带我回广陵估计有些困难!”宇文渠说着事不关己的风凉话,“如果曹将军有这个自信能够在赵王的面前自证清白,曹将军可以回去一试!”

“你!”

“宇文小王爷,曹将军现在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够少说两句么?”柳越越叹道,“曹将军,现在天色已晚,你还是先住下休息一晚上,一切等明天了再说怎么样?”

她也不等曹节说话,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前面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向钰说道:“准备了客房么?”

向钰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让侍女前去收拾房间。

曹节站在窗边,看着沉下来的暮色不说话,柳越越知道她现在肯定没什么胃口,所以也没有劝她吃完饭。这种煎熬的心情她明白,不仅仅只是唯一的战友敬爱的师长去世,而且她的亲人出了少部分现在驻守边疆之外,大部分都在广陵,赵王已经决定要除去她的话,尤其会容得下她的亲人?

“那个你要不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管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好吗?”柳越越说道,“广陵远在千里,你现在即便是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好好的补充一下体力,或许明日能够想出应对之色呢?”

虽然曹节没有什么睡觉的打算,还是朝着柳越越投去了感激的一笑。

赵王不可能一下子有那么大的动作,除非原来站在他们那一边忠诚于陛下的某些人早就投靠了他,她最恨的就是背叛,一想到此,心中怒火更胜。

柳越越想了想说道:“我想要跟曹将军打听一件事情,不知道曹将军听说过双虎环吗?”

曹节微微挑眉:“双虎环?那不过是我小时候我父亲给我做的小玩物罢了!”

柳越越一喜,有几觉得在别人悲伤的时候自己笑的太开心不好,所以收敛了脸色的笑意问道:“那将军知道这个双虎环现在在哪儿吗?”

“在我一个朋友那里!”曹节不知道柳越越为什么会知道双虎环的事情,也不知道柳越越为什么要打听一个小玩物的事情。

“啊?那双虎环在将军那位朋友那里?”柳越越急忙继续追问道。

曹节眸子里面的疑惑之色更深,蹙眉说道:“不过眼下广陵之中,我的那位朋友可能被我牵连了,也不知道能否活下来!”

“你那位朋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活下来的!”柳越越语气坚定的说道,如果说双虎环只是曹节的私人东西的话,尤晖即便是在京城之中也不见得能够查的出来,她有些佩服自己的好运气了,“只是不知道你那位朋友现在在何处?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没有?”

曹节对于柳越越突然对双虎环如此感兴趣更加的疑惑了,蹙眉问道:“难道双虎环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柳越越毫不掩饰的回道,“如果将来有可能的话,希望将军能够将双虎环送给我!”

“虽然是先父留下来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对你到底有何用处,如是我的那位朋友能够活着从广陵出来的话,一定会将其相赠的!”曹节说道。

柳越越正待问清楚这人的身份到底是谁的,忽的一阵尖锐的鸟鸣声传了过来,没一会儿只见着黄冈跑了进来,手上是一直受伤的鹰,他将从鹰的腿上取下的竹筒递给了曹节。

而那只鹰腹部中了一箭,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桌子上面哀嚎,即便是深受重伤也要将消息传递给主人。

“将军,信上怎么说?”

“广陵来的消息,老太师遇害,赵王将此事陷害与我,并且陛下马上就会在全国下通缉令了!并且,赵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清理我们的人了,我的家人眼下全部都软禁起来了!”虽然这信上的内容跟自己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不过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还是叫她心如刀割。

不过她也诧异宇文渠的消息居然如此之快,对于朝中的消息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哪未曾下发全国的文书他也能够知道,是否说明其实在赵王的身边也有他的内应呢?

虽然现在曹节正沉浸在悲伤之中,柳越越也十分的同情,不过她还是不能够抑制内心对于知道了双虎环消息的开心,没有想到无心插柳,双虎环居然与她有关。

她又一次感激自己的良心尚未全部丧失殆尽,正因为如此才救了曹节,那么自己也才能够知道这消息。如是曹节出事了,这双虎环岂不是自此没有人知道了么?

“不知道何事令柳公子如此的高兴?”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传来叫柳越越吓了一跳,她没好气的瞪过去,嘲讽道:“大半夜的小王爷你不睡觉,专门躲在这里吓人么?”

“明明是你打扰了我观看月色,却倒打一耙说是我在吓你,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到女将军的房内做什么?难道是去自荐枕席的不成?”宇文渠开着玩笑的问道。

“别胡说八道,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柳越越一点也不回应宇文渠的幽默,几步跑到了他的面前,问道,“我能够问一下,你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吗?我有个准备,也要配合你不是?”

她虽然现在需要依靠一下他的力量,但最好两人是合作的平等关系,而非她被他指使。

“这个嘛,我的下一步计划……”宇文渠故意拉长了声音,“当然是睡觉啦!”他说完,大笑了两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柳越越举起手朝着他的后背狠狠的挥拳,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欠揍的人!

第十五章 情况有变

广陵的情况比想象之中更为复杂,小皇帝宇文曜年纪虽小,但是心气却很大,不甘心成为赵王的傀儡,加上外公被其所害,故而纠结了一帮有血性的年轻人企图在赵王入宫的时候将其暗杀。

不过小皇帝却没有康熙杀鳌拜的运气,计划被贴身的太监高密,于是在计划当日,不但没有杀死赵王,反而被其所杀。

而那些朝中的大臣岂敢追究其弑君之罪,纷纷将其忽略,赞其才是帝王之相,文武双全,可登基为帝,赵王假病好生的推辞了一番。

虽然宇文渠消息得到的很迅速,但是知道小皇帝的死讯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曹节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了很久,脸色也是相当的不好,小皇帝一死,就相当于她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赵王当政,她要如何沉冤得雪?

现在的州府都是基本上都是赵王的人,故而曹节这两几日才一直未曾行动,如果她失去了大将军的身份,而她现在又不能够调用边关的数十万人马的话,那么各州府的人都会拿她的人头当做给赵王献媚的礼物。

除非将赵王拉下马,为陛下与老太师还有无数冤死的忠臣报仇!

而现在尚且还有这个可能与赵王相抗衡的也只有裕王了!

曹节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一整日,让自己下定了决心,她必须手刃赵王!

柳越越对于现在的状况是十分的吃惊,没有想到赵王的势力会扩张的如此之快,事态的发展会变成现在这么严峻的状况,叫她对以后的状况隐隐担忧起来了。

毕竟是接近十一月的天气了,禹州的温度即便是比别的地方要暖和一些,但是也透着一股凉意了。

柳越越在窗前看着秦岩给她的一些消息叹了口气,这上面最多还是大周方面的消息。

楚寒灏的态度很奇怪啊,对外宣称皇后身子不舒服,去了寺院之中疗养,没有她想象中的废后或者宣布皇后暴毙之类的,可是就好像他真的当自己的皇后去疗养了一般,没有派出过任何人前来寻找,她承认自己就是犯贱,内心之中那种矛盾始终没有消除。既希望他能够过上新生活,又不希望他忘了自己。

柳越越有些郁郁的将信件都看完了之后,将他们都烧了,长长的吐了一口心中的浊气。

“柳公子,我们主子有请!”门外那年轻清秀的少年拱手微笑道。

不得不说宇文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几个紧身的随从一个赛一个的清秀,**的也不错,简直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了。

柳越越赶到花亭的时候,没有想到曹节也在,她知道曹节的心情不好,故而没有前去打扰过,好让她冷静一下。

她在两人身旁坐下,将两人都打量了一眼,宇文渠还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不会影响他的风度的模样,笑吟吟的,似乎京城即便是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对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而曹节的状态就要差的多了,面色还是有些泛白,不过却是极其的精神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比以前更加的坚毅与锋利。

“你还好吗?”柳越越按住她的手臂轻声的问了一声。

“我没事!”曹节轻轻地摇头,锋利的目光却是逼视着宇文渠。

宇文渠一脸无辜的笑道:“老太师不是我杀的,小皇帝也不是我杀的,那些忠臣也不是我杀的,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

“你身为南唐的臣子,陛下遇难,你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悲戚么?”曹节冷声说道。

“难道掉两滴眼泪就是为陛下伤心了吗?即便是将眼泪哭干了又如何?能够改变什么事情吗?”宇文渠面上的笑意淡淡的散去,“若是真的忠于陛下,忠于南唐的社稷,那么就不是掉两滴眼泪那么的简单,而是寻思为陛下复仇吧!”

柳越越眸子转了转,在两人的面上扫了一圈,总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不错,赵王弑君谋反,天理难容,我等身为臣子,誓要将此等奸贼铲除,为陛下超仇雪恨的!”曹节冷声说道,“而如今,放眼整个南唐,大多皆已经归顺于赵王那狗贼,唯一能够于是抗衡的只有裕王,那么裕王也应该承臣子本分,起病而上,诛杀狗贼,匡扶朝纲吧!”

“这的确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我父王不仅仅只是陛下的臣子还是他的叔叔,于公于私都应该为他报仇才是!”宇文渠说道,“赵王宇文奇那狗贼,灭绝人性,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宇文渠稍微顿了顿,拉长了声音问道,“不过曹将军打算做什么来为陛下报仇呢?”

“如果裕王有用得着的地方,曹节必当鞍前马后!”曹节抱拳说道,她心中知道如今她是有家归不得,如丧家之犬一般,不过她也绝非一点谈判的资格都没有,边关的曹家军,即便是无将军之位在身,想要调动绝非难事,更何况她在军中还是有一定的威信存在的!

宇文渠眸子精光一闪,笑道:“我一直等着将军这句话呢!既然将军肯归于父皇的麾下,护都兵马如虎添翼,护都也肯定有将军一展所长的地方,且将军战功乃是有目共睹,相信将来铲除宇文奇那狗贼,必然是需要相助的!”

他顿了顿又道:“此处非久留之地,既然现在宇文奇已经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弑君,不将天下大义放在眼中,那么登基称帝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们现在需要立即赶回护都,准备锄奸的事宜了!”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回护都吗?”柳越越问道。

“别忘了,你现在是杀死宇文奇女婿的嫌疑人,也是曹节的朋友,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如果你有自信不被宇文奇的人找到,自然可以不必跟我们一起回去护都!”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柳越越略微想了想说道:“我们三人现在既然是一条船山的人了,岂能够跟你们分开了呢!众人拾柴火焰高,说不定我们三个在一块儿还能够有个什么奇妙的想法的碰撞!况且,我听说护都环境优美,我也想要去见识一番!”

现在双虎环的下落只有曹节知道,她是如论如何都得跟曹节在一块儿的!

孙良没有将曹节杀死,那么宇文奇也容不得曹节投靠裕王。于是在柳越越一行人前往护都的途中,有一个消息传来了,曹府上下已经被关了起来,若是曹节不在十日内回京城自首,那么她的家人将会被全部处斩!

京中接二连三的出事,本就让曹节身心俱疲,现在此事传来对她更是一场打击,而且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若是为了天下大义,自然不应该只顾及小家的生死,可是那些人都是融入她血脉之中的亲人,怎么可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宇文奇杀死呢!

“你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只会白白送命的!”

曹节并没有纠结过长的时间,她已经决心要返回广陵营救自己的亲人了!

柳越越只得苦苦相劝:“宇文奇的目的就是要把你引回去,你的家人就是一个陷阱,你现在回去不但救不了他们,而且还会把自己搭上去!”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曹节挑眉冷声问道,“有的事情道理是一回事,情理又是一回事。如果你是处在我的位置上面,还会这么心安理得劝慰自己吗?”曹节冷冷的问道,“你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能够用利弊去衡量的!”

柳越越不禁想起当初张家的人被昭华郡主威胁,自己也是往京城跑了一趟,其实她说得对,有些事情即便是知道是陷阱还是会选择往里面跳的。她会劝曹节也是有个私心的,她总是希望曹节能够活着,毕竟她不仅仅知道双虎环的下落,更是一位难得的将才,如果将来宇文渠真的要对宇文奇用兵的话,她虽然是女子,但是绝对是统帅之才!

柳越越低眸不再相劝,只是心中思存着知道要明确的知道双虎环的下落吧,故而再一次开口问道:“我还是想要问一句,拿着双虎环的你的那位朋友的身份,说实话,双虎环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希望自己还是能够知道它的下落,希望曹将军能够成全!”

曹节闻言,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不管我此去京城有无风险,此人将来一定会前往护都的,若是来人提起我的名字,那定然即使我的那位友人!他不是一般的人,即便是广陵风云变化,我相信也一定不会有半点危险的!”

“那我也只好在护都等着这位朋友的到来了!”柳越越说道。

她本以为以宇文渠薄凉的性子来说是一定会阻止曹节回去的,将曹节救出来本身就费了很大的劲儿,他也不是喜欢喜欢做无用功的人。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宇文渠并没有反对曹节回京,反倒是说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并且派了人手给她。

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尽力帮助,柳越越在知道了宇文渠的决定之后,就感到十分的奇怪,他会是这么热心的人吗?

不管她心底有多少小九九,曹节还是在宇文渠的帮助下回了广陵。

而让曹节那么有信心一能够逃脱赵王魔掌的朋友,又是什么身份呢?

第十六章 展现实力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不阻止而且还帮助曹将军回京!”柳越越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翻上了宇文渠的马车上。

宇文渠是个惯来会享受生活的,即便是现在他们的情况算是匆匆赶往护都,算不得游山玩水,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的马车布置的别有一番风味,算不上奢侈,不过倒也看起来极其的舒服。

“没有想到你还挺会享受的!”柳越越瞧着这车内柔软的坐垫,淡淡的香味,各色小吃和几种精巧的玩具就有些不想再回自己的哪辆马车了。

宇文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柳越越毫不客气的翻了上去,一屁股坐在软垫上,问道:“你出门都是这么的有派头么?我瞧着即便是皇帝出远门行头都未必有你这么整齐吧?”

“那是大周皇帝不知道享受财富带来的乐趣!”宇文渠淡淡的说道,“一日十二个时辰,对每一个人都一样,不会对谁多,也不会对谁少,从这一点来将,倒也是众生平等。既然对每个人而言,时间都是一样流逝,不会因为我身份的尊贵而慢一些,当然我得要抓紧时间享受我的身份,我的财富,我的权力带给我的一切了!”

“不说这个了,我不觉得你是个好心肠的人,你既然费尽心机的救了曹节,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答应让她回广陵去?”柳越越蹙眉问道。

宇文渠抬眸在柳越越的脸色扫了一眼,嘴角逐渐泛起一抹带着一丝邪气的笑意,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眸子里面的淡绿色越发的明显:“没有想到我的优良品质竟然不能够被你的慧眼发现,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见柳越越完全不理会他话中的幽默,宇文渠干脆坐起来了一些,正色道:“一心岂可二用?既然广陵还有她的牵挂,她去做个了断是应该的,如果连这都要阻止的话,岂不是非常的不人性么?”

“了断?”柳越越品味着这两个字,此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那么赞同曹节回广陵必然也是有算计的成分在里面,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作何打算?

“从你被袭之后选择隐藏开始,一直发展到现在的一切其实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吧?”柳越越眼睛紧紧的盯着宇文渠的眼睛问道。

“只有旧的腐朽的制度被彻底摧毁,崭新的秩序才能够在灰烬之中重生,南唐需要一场烈火,而我不过是个点火的人。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南唐的落寞腐朽之态已经显露出来了,急需要一副猛药,而非慢慢的拖着,朝廷多拖的一日的安宁,整个南唐则会更加的病入膏肓。我跟曹节一样,都爱着这个国家,但这是我们对于这个国家截然不同的态度!”宇文渠说话的时候模样十分的认真,眸子里面也流露出一丝别样的神采。

这么认真坚定的宇文渠是柳越越所没有见过的,叫她略微失神,她一直以为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充满野心的冷血之人,第一次瞧见他出了野心之外的抱负。

“怎么?楚公子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在下难道是被在下迷住了不成?”宇文渠掩去的了面上那一股子的神采,带着痞气的笑道,“你再这么看着,我也不会不好意思的!”

柳越越将目光收回,轻微的咳嗽了一声,神情有些尴尬:“只是觉得你今日有些特别!”

宇文渠眸子微微一眯,多了些意味深长的含义,轻轻地笑了笑,不依不挠的追问道:“哦?有何特别之处?”

“特别的无耻!”柳越越眉头一竖,呸了一声骂道,出了他的马车,钻进了自己的马车内。

在一行人回护都的路上,却也并非一帆风顺,在离护都约莫还有一日半路程的时候,几人在一间客栈内下榻。

其实此地已经算是入了护都的边界,但是宇文渠却一反常态的谨慎起来,比在禹州或者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小心翼翼。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柳越越蹙眉问道,“宇文渠的态度?”

入了客栈内,柳越越将秦岩他们三人召集了起来,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说实话,前面的路程她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因为那些地界还属于赵王的地盘,若是稍有不慎被发现了,要离开还是有些麻烦,原以为到了护都的地界之后就能够松一口气了,没有想到却见着宇文渠如此谨小慎微的模样,叫她的心也跟着有些不安起来,莫非都到了这里了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很正常!”秦岩给自己到了一杯微凉的茶水,似乎在嘲笑柳越越的大惊小怪一般,淡淡的说道,“宇文渠这位裕王的二公子,与其兄长宇文护正在争夺世子的位置,而这一次宇文渠之所以会被派到广陵位置,似乎也是中了大公子母子的圈套,故而对于宇文渠来说,宇文护是一个跟赵王一样危险的人物,而我们来回来的途中,行踪一直很隐秘,赵王不一定能够反应过来,但是入了护都的地界之后,这里怕是有不少宇文护的眼线,故而再想要隐藏行踪就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了,故而也就越发的小心了。”

“这世界上的矛盾总共分为内部矛盾和外部矛盾,而很多的事情比起强大的外部矛盾,内部矛盾才是更为重要的,毕竟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嘛!攘外必先安内,看来宇文渠想要挥兵入京城,那么必须现在自己的这位兄长pk掉才行啊!”柳越越说着,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大皇子与楚寒灏之间的争斗,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股郁色,权力谁都喜欢,可是却没有几个人如大皇子那般有着一个赤子之心,心怀天下大义吧?

不得不说,楚寒灏的运气真的很好,拥有两位如此出色的兄长。

“看来,我们虽然来到了护都但是还是逃不了被权欲染黑的那一团浑水,宇文渠与宇文护兄弟之争,又会鹿死谁手呢?”柳越越叹道。

“当然是我们站在谁那一边谁就会赢了!”欧阳舒正在擦拭着自己的短剑,冷不丁的道了一句,神情桀骜不驯,倒是找回了些那位傲娇小少爷的身影。

“没错!”白婷婷忙不迭的点头,“如果说以前那个什么宇文护与宇文渠的实力相当的话,那么现在我们偏向谁,谁就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不然我们也太没有分量了吧!”

柳越越瞧着他们三人自信满满的模样,倒是叫她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不少,也对,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的人,岂会害怕这小小的护都,便是翻天了,能够如何?

他们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证实,当天晚上,客栈就遭遇到了行刺,并且刺客人数众多,不过柳越越他们只是小心的在这一场刺杀之中保全了自己,并没有出手相助宇文渠。

如果说上回子在禹州的行刺是宇文渠因为消息被泄露而引发的一场意外的话,那么这一次在他做好准备与宇文护的冲突之中,他又能够展现出多少的实力呢?

对于柳越越他们来说,对于宇文渠这个曾经陷害过他们的男子可没有什么感情。而裕王必将是会对赵王起兵的,那么在裕王的两个儿子里面选择的不一定是宇文渠,而应该选择更强的那个。

所以他们必须知道在解决这一场内部矛盾的事情,宇文渠能够有多少的胜算!

当然宇文渠似乎也知道柳越越正处于观望状态一般,将自己的实力说不上完全展示出来,不过相较于宇文护来说,却是压倒性的。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刺杀行动,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全部了结了。

翌日启程的时候,阳光依旧灿烂无比。

几人一起出了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只是一场梦魇的客栈的时候,宇文渠精神满满的打了个哈欠,望着柳越越笑问道:“柳公子不知道昨夜休息的如何?”

“还不错,就是外面吵闹了些!”柳越越无所谓的淡淡的说道。

“是吗?”宇文渠抬高了一边的眉毛,悠然笑道,“竟然惊扰了柳公子睡觉,实在是在下的罪过,下一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虽然知道宇文渠深不可测,实力非凡,但是从昨夜的情况来看,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是非常的惊人的。昨夜如蟑螂一般涌进了客栈的黑衣杀手,跳入了宇文渠所设下的陷阱里面,完全处于单方面被屠杀的地步。

或许是宇文渠这一次回来展现出的威慑力非同一般,又或者是宇文护的刺杀行动被裕王知道而有所收敛,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回到了护都的中心都平安无事。

不过,在回去之后的第一时间,柳越越就收到了一个消息,曹节约莫很快就能过来到护都了,因为她在广陵的家人,在她即将回到广陵的时候,全部都自杀了。

即便是有几个人会担心曹节的安危,但是不可能全府上下几十口人,全部都舍生取义吧?可惜传来情报之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冰冷的叙述了这一事实,至于事实之后掩藏的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第十七章 裕王府

护都城内一片白番招展,人人皆着素服或戴白巾,个个神情悲悯,看来小皇帝的死讯已经传了过来了。

裕王府内亦是一片戚戚哀哀的景象,隔着老远就能够看到那几栋最高的楼阙内挂着的白藩在风中飘展,发出猎猎的响声。

宇文护亲自在王府的大门外迎接处于一趟差点就回不来的弟弟,一见他下马车,立马迎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差点涕零的说道:“二弟啊,幸好你平安回来了,赵王弑君谋反了,若是你真的去了广陵为质的话,岂不是一去无回了,辛亏你中途出了岔子,倒也是因祸得福啊!”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宇文渠淡淡的笑道,“我当初去广陵可是大哥跟王妃一力推荐的,若是我真的回不来,怕大哥跟王妃会心中不安,故而就算是为了你们,我也得平平安安回来才是!”

“对对对!”宇文护拍着兄弟的后背,脸色含着笑意,眸子却泛着阴毒的杀气,“你能够平安回来实在是裕王府的福气!知道刚才看到你平安归来,我这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

在外人看来,好一副兄弟情深的画面,不过两人各自怀着什么样的险恶心思,又有谁知道呢?

这个时候宇文护看到了柳越越几人从马车上下来,眼睛微微一亮,目光有些淫邪的在柳越越与欧阳舒的身上打转,问道:“这几位是?”

宇文渠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兄长的那些秉性恶习,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的笑容却愈发的温厚,他走了过去,站在了双方的中间,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大哥宇文护,是一位非常照顾我的兄长!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柳越柳公子!”

“柳公子,你好!”宇文护抱拳笑道,“二弟,既然是你的朋友,就住在王府上吧,我马上让人去把院子收拾出来!母妃也一贯喜欢热闹,来了几个漂亮的年轻人正好可以冲淡一下王府的悲伤氛围,让母妃宽心一下!”

“那就有劳大哥了!”宇文渠笑着将柳越越看了一眼,心中的冷嘲之意越盛。

“多谢!”柳越越抱拳笑道,本以为他们是以宇文渠朋友的身份来到了裕王府,不说这位大公子多加排斥,至少会有所防备吧,不过他展现出来的热情倒是叫人意外。

看来这位看起来有些粗狂暴躁的大公子倒是一位很能够忍耐,很能够伪装的人。

几人入了王府之后,柳越越他们几人去了被安排好的院子,而宇文渠自去拜见裕王了。

柳越越他们被安排的院子所说在裕王府西北有些偏的角落里,不过这里的环境还是很清幽别致的。这院子里的下人虽然看着机灵,但是却也警敏,伺候是明,监视是暗吧。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宇文护的心腹还是宇文渠的耳目,或者二者兼有。这些叫她心中隐隐有些排斥,对这个地方的好感顿时降低了很多。

“宇文护这个人,我不是很喜欢!”欧阳舒突然开口冷冷的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要亲手杀一个人的冲动了!”

所谓隔墙有耳,在别人的地盘上面还是不要那么明着嚣张好了,柳越越沉了沉内力,确定了一下外面没有人在偷听之后,才问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虽然宇文护这个人是虚伪了一点,不过在跟宇文渠待久了之后,反倒觉得这位大公子真诚的可爱呢!你如果对宇文渠都没有动杀机的话,为何会对刚见面的宇文护动了这心思呢!你想要杀一个人,的确很久没有见你冲动过了,又时候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十七岁了!”

“感觉,那个人让我感觉不是很舒服,眼神里面有些很让人恶心的东西存在!”欧阳舒冷冷地说道,“希望不要让我有这个机会,不然我一定忍不住会杀了他的!”

柳越越脑子里面分析着这几日得到了关于裕王府的情报。现在的王妃就是大公子宇文护的生母,也是裕王的原配。

而宇文渠的母亲则一位妾室,当年裕王立下了战功之后,他的皇帝兄长赏赐了他不少美女,而宇文渠的母亲就是其中一位,也是其他草原部落的俘虏。宇文渠的天资在其兄长之上,然而却始终为能够获得世子之位,其庶子的身份是一个很大的阻力。

但是他的生母也在十二年之前去世了,到死连个侧妃也没有混上,究其原因却也是王妃的母族太过于强大,乃是护都的根深蒂固的贵族,若是他们有心不合作,足以使得裕王在护都的一系列政策难以实施,故而为了拉拢他们,裕王也未曾给过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名分,给自己最看重儿子身份。

其实不管有没有赵王乱政,他们兄弟之间必有一站,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时局的混乱,加快了宇文渠的速度,更是加大了他动手的合法性。

宇文渠一个没妈的孩子是如何聚集起一股如此可怕的力量的?只怕这其中必然少不了裕王的支持,那么其实也可以理解为裕王想要将王妃母族所代表的贵族势力一举拔出吧!

既然连裕王就站在宇文渠这一边,再加上宇文渠本身的阴险毒辣,想来这世子之位应当是十拿九稳了,只是不知道那位王妃与大公子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之下,又会如何的应对?

裕王年纪五十,保养的却还不错,不过浓眉大眼,脸上棱角分明,男性特征非常的明显,想来宇文渠那一张温润的脸与其母亲更为相似,这一点从裕王看着儿子的怜爱温柔的目光也能够看得出来。

“虽然你现在平安回来了,但是路途实在是过于凶险,一想到你差点就出事了,我就后悔让你前去广陵了!”因为敬爱的兄长与几个侄子相继去世的缘故,一向精于保养的裕王头上也多了些白发,脸上也添了些皱纹,而最近儿子的几次险遇更是让他多了几分憔悴。

“此次前去广陵虽然是王妃与大哥一力促成的,可是当初若无儿子的同意,他们难道还能够驾着我去广陵么?”宇文渠微微一笑说道,“虽然有些偏差,不过事情的大致发展还是在儿子的意料之中,请父王放心!”

此次陛下被赵王所害,虽然是宇文齐的狼子野心的缘故,但是总还是有自己这个儿子的几分缘故,叫他心中微微有些心寒的就是陛下的遇害是不是也在儿子的谋划之中?看着儿子面上淡漠的面色,裕王默默的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心性到底还是薄量了些。

“首先儿子没有想到赵王会在半路劫杀,而且若不是发生了些意外,赵王怕是已经成功了!”宇文渠似乎看穿了父亲的心思一般,淡淡的笑道,“儿子被劫杀之后故意不露面的确是想要将曹节引到禹州来,但是儿子可是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能够掌控的宇文齐的行为,更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连皇帝杀害了!”

“不过……”他的语气一寒又道,“虽然小皇帝遇害不在儿子的预料之中,但是儿子觉得觉得这是天助我也,自此,声讨宇文齐乃是顺从天意,宇文齐自然也少了天子这块挡箭牌,如同最后的遮羞布被扯了下来,他只能够**裸的接受天下人的声讨了!父王乃是高祖血脉,天下之人都会将目光盯着父王,父王应该是天下勤王之首!”

看着儿子眸子里面好不掩藏的勃勃野心,裕王再一次的叹了口气,这世子之位,定然是不能够满足他的的需求的,只是到了如今的形势,走那一条路,也的确是顺应天下大事了,那么立他为世子之事已经刻不容缓了!

一旦走上起兵的那一步,日后必然凶险万分,那么后方不能够再有任何的变故,故而在那一刻最终来临之前,护都的那一颗毒瘤必须要把除掉。

“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可靠吗?”裕王想了想问道。

“他们救过儿子的性命,定然是可靠的!”宇文渠答道。

裕王相信自己的儿子连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故而也就没有再就此事多问,顿了顿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去给王妃请个安吧,现在不要落人话柄!”

“儿子遵命!”

裕王妃所在的清和园是个极其雅致的地方,里面俨然是一个小花园,各色的花卉不断,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阵淡淡的幽香之中,而裕王妃本身在嫁给裕王之前也是一位极富才华的女子,只不过丈夫多年的冷落以及王府之内看似波澜不惊的明争暗斗,早就将她的一颗蕙质兰心淬炼成了一副铁石心肠。

除了儿子的事情,包括自己的丈夫的生死她都有些不放在心上了,那个男人的心全在那个女人以及那个女人的儿子身上,既然如此,还不如当他已经死了算了。

如此她方才敢在毫无顾忌的在护都境内刺杀居然还能够回来的宇文渠,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小杂种如今的力量居然如此的强大了,一想到此她就恨的一口银牙咬碎,定然是王爷在暗中不知道给了他多少的支持,不然他怎么可能成为现在的气候!同样都是他亲生的儿子,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的偏心,实在是叫人可恨!

第十八章 你应该相信我

“没有想到宇文渠的运气会那么好,我们就是算准了赵王不会让他那么轻轻松松的入京的,本想着借赵王之手将他除去,没有想到还是让他给逃了回来!”宇文护这辈子最讨厌的人非这个宇文渠不可了,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压自己一头,让他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明明是裕王嫡子,反倒没有这个小杂种风光,叫他如何不恨?

“只要母妃一日还是王妃,只要你外公一日还掌握着护都的经济命脉,那么他宇文渠就休想要当世子!”比起儿子的焦躁不安,裕王妃显得淡然很多,虽然脸上已经添了几丝皱纹,不过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中文8

“他虽然这一次没有能够去到广陵当个人质,不过当初我们建议他去的时候,他没有反对,好歹走了这一趟,现在赵王明目张胆的谋反,自然不需要他再去当什么质子了,不过他的威望却还是因此提升了不少!”宇文护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当初是你非要他去当什么质子吧,现在好了,他的威望越来越高与我,以后即便是我当了世子,那些人又怎么回臣服于我?”

“母妃所有的打算还不是全都为了你!”王妃瞧着儿子将怨气泄到自己的身上不免心中有些失望,略微顿了顿又道,“我的傻儿子,只要你将来成为王爷,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敢不臣服于你?”

她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精光,冷笑了一声又道:“如今赵王弑君谋反,你父王于公于私都是要起兵为那惨死的小皇帝报仇的,起兵打仗最需要的是什么?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需要钱,到时候你父王自然会求到你外公的身上来,那么他的筹码也只有那世子之位来换了!”

裕王妃起来来到了儿子的面前,捧着儿子的连,眸子里面闪烁着疯狂的贪婪:“儿子,到时候你到手的可能不是一个世子之外,而是太子之外更或者直接是皇位!”

“什么!”宇文护下了一大跳,当什么太子皇帝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他最大的理想也莫过于当上世子,将来继承王位,当个没人管的逍遥王爷罢了。

看着儿子吃惊的模样,裕王妃不由得为儿子的胸无大志而感到无奈苦恼,随即笑道:“无妨,一切都有母妃在呢!”

她略微顿了一下,又问道:“宇文渠带回来的那个几人是什么身份去调查了没有?”

“查了,是从大周来的几个商人,从回报的结果来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宇文护嘴上淡淡的说着,脑子里面却回忆起了那柳越与他身边的小随从的清秀面容与挺拔身段,不觉心头一荡,既然没什么特别的,现在人又在王府之中,还不是由着他了……

裕王妃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异常,她喃喃的疑惑道:“没什么特别的?宇文渠心思深沉,手段毒辣,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那么这几个人也绝对不会只是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你要继续查一下!”

“是!”

说话间,有侍女前来禀报:“王妃,大公子,二公子求见!”

裕王妃整理了一下衣衫,淡淡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宇文护不免有些得意:“不管他在外面怎么逞能,回到这里来了还不是一样压乖乖的来跟母妃请安!”

裕王妃将儿子瞟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没一会儿的功夫宇文渠大步流星的入内给裕王妃请安,这名义上的母子两人,哪里有什么情分可言,面上的功夫做给外人瞧罢了,故而彼此寒暄试探了几句之后,宇文渠就告辞了。

宇文护一向不喜欢看到这个弟弟,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的跟了上去,等出了母妃院子,他方才几步跟上去说道:“二弟,留步一下!”

“大哥有何指教?”宇文渠面上挂着温厚的笑容问道。

“你的朋友那个柳越柳公子是什么身份?”宇文护问道,“我瞧这他怕是清朗,感觉十分的投缘,不知道二弟能否从中牵桥搭线,我也想要结交一番!”

“我的朋友就是大哥的朋友,本来大哥既然开口了,我这个做弟弟的不应该拒绝的,不过这位柳公子有些特殊,这人有些害羞,我也不愿意她多见外人的!”宇文渠拍了拍兄长的胸膛,给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宇文渠立即心领神会,有些遗憾的笑道:“那么可惜了……”

将王府内回来之后该处理的事情全部都处理了一遍之后,宇文渠下午时分才去看望柳越越。

一进到院子里面他就叹道:“怎生给你们安排到了这里偏的地方?实在是委屈你了!”

“这地方幽静,我瞧着倒是极好的!”柳越越轻声笑道。

“现在地方既然是王妃安排的,现在给你们挪地方倒是显得有些不太尊重王妃,你们就暂时委屈一下住在这里,若是缺什么就跟我,这裕王府内我还是说得上话的!”

“这里很好,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柳越越说道,“曹将军现在有什么消息没有?”

“你得到情报的能力不会逊色我多少,这点事情还打听不到么?估摸着过几日就能够到护都了!”宇文渠说道。

“我现在回想起你当时不阻止曹将军会广陵,难道她的家人的自杀也在你的算计之中?”柳越越的眸子微微闪动,“还是说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你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宇文渠笑了笑,“我不过是稍微算计到了几件事而已,难道柳公子真的将我当成神人了不成?”

柳越越不理会他的说辞,冷冷的说道:“如果你想要因为此事让曹节彻底的归顺你的话,那你也应该知道曹节的脾气,当心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宇文渠的笑意在脸上略微有些许的僵硬,淡然一笑:“多谢提醒!”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宇文公子请吧!”柳越越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逐客,她越想越觉得曹节之事跟他脱不了关系,故而心中多了几分烦闷。

她说完之后就打算自己转身先离开,却叫宇文渠一把抓住了手臂,她惊愕的回头问道:“怎么了?”

宇文渠眉头轻轻蹙了一下,面上浮现起一抹矛盾的神色,无奈的笑道:“其实你别看我的话挺多的,我一般不是个喜欢跟人解释的人,不过念着我们以后还是需要合作的,那么我们之间信任最为重要了,我就跟你解释一下,曹节之事,跟我无关!”

“其实与你有没有关系,跟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柳越越淡淡的说道,“请放手!”

宇文渠眸子微微一眯,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将柳越越往自己的身边拉了一下,两个人靠的更近了些,他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你为何不相信我?”

“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解释我就非要相信你呢?”柳越越蹙眉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放手!”

“男女?”宇文渠放低了声音在柳越越的耳边笑道,“我们现在可是两个大男人!”

“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打你!”柳越越冷笑道,“而且你信不信只要我喊一声,你现在立马可以人头落地!”

宇文渠的笑容再一次的僵在了脸上,他的后背几乎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气,他不会怀疑,面前这个女人还要喊一声救命,背后的人会毫不犹豫的袭上来。

柳越越冷笑了一声,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小腿上,其实他更想踢他的裆部来着,不过这小子既然是一只腹黑狐狸,那么还是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好了,免得被报复。

她的一脚并不轻,宇文渠闷哼了一声,不过面上却是一脸看不出痛苦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柳公子要休息了,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说完,他立即爽朗的离开了,快步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摩擦了一下自己被提到的小腿,那娘们儿下手太狠了!

他虽然疼的龇牙咧嘴的,不过很奇怪,心头却并不怎么生气。

这个时候手下上前禀报道:“主子,吴大人他们求见!”

宇文渠立即收敛了面上的神色,重新挂上了一副春风拂面的笑意,淡淡的说道:“让他们在议事厅等着吧!”

“是!”

手下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宇文渠想了想又道:“等一下,待会儿到了饭点之后,你送几样我屋子的饭菜给柳公子他们,然后再去收罗一些畅销的书籍给柳公子解闷儿,记住一定要是在大周最畅销的那种,度要快!”

“是!”

柳越越他们的饮食一贯按照王府客人的标准制定的,他们几人对饮食没有特别的要求,在果腹的基础之上稍微美味一点就好,对于突然送来的几样听说吃二公子专门吩咐做的小菜,倒是有些吃惊。

不过叫柳越越更为诧异的是稍晚些时候宇文渠送来的一些书籍,看着那些羞耻的书名,柳越越就一阵脸红,亏得那厮居然将这些书找来了,他非但不记恨她踢了他一脚,然而还细心的送这些东西给她?

不过面对那些“畅销”书,最开心还是白婷婷了,作为保准花痴的她,已经好些时候没有看到让她少女心澎拜的书了,于是乎欢欢喜喜的命人将所有的东西搬到了她的房间去了。

第十九章 把娘娘找回来!

大周,皇宫养心殿。中文≥≠≤≥≤==

赵墨轩将最新传回來的情报呈给了楚寒灏,清俊的面上浮起一抹疑色:“臣实在是不能够理解娘娘此次前方南唐的目的,而此次娘娘又与宇文渠多有牵扯,南唐内乱本来我们可以作壁上观的,但是如此以来,我们就得暗中准备,随时参与进去了!”

闻言,楚寒灏良久没有回复,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情报之上的几行字而已,他的面色十分的严肃,眉头蹙起,低声喃喃道:“你要的东西在南唐是吗?”

赵墨轩自然没有听到楚寒灏说的话,等了一下,又请旨道:“陛下,我们现在是否应该做好准备了?我们参与南唐之事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但是也绝非一点好处都没有,宇文渠与宇文齐的实力相差还是很大的,宇文渠想要取胜,困难也很大,我们可以暗中资助其粮草贩卖其武器,然后与其谈判,换取我们想要的东西,克鲁奇草原,被南唐侵占已经十多年了,我们趁好可以趁此机会,将其要回来!”

“参与什么参与!”哪知道楚寒灏突然燃起了一阵怒火,将手上的情报狠狠的仍在了桌子上面,冷冷的喝道,“那女人愿意去什么地方参和,她自己去好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让朕当她死了么?那朕就当她死了算了,谁都不许帮她!”

“遵旨!”赵墨轩心中暗暗觉得好笑,你要是真的当皇后已经死了,为何不立新后不说,连大臣让你纳妃的奏章驳了不说,还把人贬官了。

他不是不会揣摩上面的意思,陛下越是生气就代表越在乎娘娘,看来得提早就参与南唐之事拿出一个具体的计划了!

赵墨轩告退之后,养心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楚寒灏本来打算继续批阅奏章的,可是刚看了几眼,脑子里面全是那个女人,导致他心烦意乱的,那些枯燥的文字,一点也无法进去他的脑袋里面。他有些烦躁的将奏章合上,将太监宫女全部扔下,独自在皇宫内走走,散散心。

可是没有想到他随意一走,最后竟然来到了棠梨宫,他厌烦的走开,更厌烦自己的无意识!

可是当他踏进凤栖宫的时候,他才意识过来自己还是到了一个有她的地方,他不想再反抗了,慢慢的进了卧室,一路上的宫女没有想到在皇后不在的时候,陛下会来凤栖宫内,慌忙行礼。

他仿佛看到了她坐在窗边看书,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之后,会朝着他回眸一笑,正当他想要回以相同的温暖的笑意的时候,前方的人影在一刹那消失了,他心头涌起一阵怅然若失。

柔儿端了茶水入内,福身道:“陛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楚寒灏瞧着这里的一切都还是整洁的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般,就知道定然是这姑娘在悉心料理着。

其实这些日子他除了在恼怒她的不告而别之外,他也在反省自己,在她流产的时候是不是太过于冷漠无情了,虽然那孩子没的蹊跷,但是也不一定就是她亲手所为,之后他跟柔儿聊过,也知道孩子没有之后她的伤心与绝望,而在她最需要丈夫关怀的时候,自己却是忙着跟她斗气。

他有时候在想,难道是自己把她气走的吗?

直到她离开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离不开她,才自己自己有多想她,她哪怕是每天把自己气的半死,也好过如今这刮骨的相思。

“上回子越越好像跟朕提起过,该给你找一个好的婆家了!”楚寒灏说道,“你可有中意的人?”

柔儿低着头说道:“奴婢想要在这里等着小姐回来,奴婢不想嫁人!”

“那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她若是一辈子不回来,你难道要等她一辈子不成?”楚寒灏低声笑道,内心也为柳越越有这么忠诚可爱的侍女感到高兴。

“娘娘怎么会一辈子不回来呢!”柔儿底眸说道,“若是娘娘不回来,陛下可以去把娘娘找回来啊!陛下跟娘娘的感情那么好,娘娘一定会跟陛下回家的!”

“是吗?”楚寒灏微微挑眉心中一动,“去找她回家么?”

柔儿面色一喜,坚定的说道:“对,把娘娘找回来!”

南唐,护都。

柳越越现自己在裕王府还挺受欢迎的,宇文渠前脚送了些好吃的好玩儿的过来,这大公子宇文护又送了些好吃的好玩儿的来,搞的她跟个香饽饽似的。不过对于宇文护的态度是真的有些疑惑,先不说她现在表面就是宇文渠的人,且说淡淡她一个商人的身份,值得宇文护主动示好么?

这刚刚送来了礼物,宇文护人就紧接着来了。

“不知道那些小玩意儿能不能够对了柳公子的胃口?”宇文护笑道。

“还成吧!”柳越越淡淡的笑道,“有劳大公子费心了!”

“今日在府外,我一见柳公子,就觉得跟柳公子特别的投缘,所以十分的想要结交你这个朋友,还请柳公子不要觉得我太过唐突了!”宇文护说道,“这地方偏了些,不热闹,让柳公子这样琉璃般的人物住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委屈了你了,不若这样吧,柳公子搬到我院子里面去住,我的院子宽敞,环境也比这里要热闹许多,再者院子里面的下人们也比较听使唤,如此才不至于怠慢了柳公子!”

这家伙热情起来简直让人难以接受啊,柳越越不适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笑道:“大公子过滤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性子喜欢清静不爱热闹,正觉得这地方正适合我呢!”

“那怎么成?”宇文护摇头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若是不能够尽地主之谊,让我的心里面怎么过意得去,你是二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何必跟我客气?”他话落,直接上手抓着柳越越的手腕将她往外拉。

“请大公子放手!”柳越越冷冷的说道,“如此拉拉扯扯的,叫人看见成何体统!”她挣脱了一下,这家伙没有想到还有些蛮力,若是初来咋到,不想跟人起冲突,早就上手揍死他丫的了!

“两个大男人怕什么!”宇文护的度慢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柳越越面上浮起一丝邪笑,手也放下滑抓住了柳越越的手,放低的声音说道,“世子之位必然是我的,你跟着二弟能够有什么前途,你不若跟着我,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二弟能够给你什么好处,我加倍给你!”说着还不忘在柳越越的掌心捏了一下。

原来是个断袖!

柳越越赶紧将手抽了出来,在衣服上面擦干净了,虽然她从来不歧视同性恋者,但是被这么一个男人用这么一种淫邪的目光看着,实在是一件让人倒胃口的事情,难道小舒想弄死他了。

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跟宇文渠正在搞基吧?

柳越越眸子一转笑道:“但是二公子出众的外貌,大公子就及不上吧?我这个人呢,别的什么都可以不看,单单最看重的就是人的这幅皮囊了!”

宇文护这人虽然算不得丑,但是也只能够用普通来形容了,身形不及他兄弟挺拔修长,五官不及他兄弟端正漂亮。

“没有想到柳公子居然也是如此肤浅之人,大男人要那么漂亮的皮囊做什么?能够当饭吃吗?对于男人来说,权力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将来能够给你的东西定然会比宇文渠多,你不妨考虑一下?”宇文护最恨的就是自己除了这嫡子的身份什么都比不上宇文渠了,虽然柳越越只是指出了外貌这一点,还是叫他恨的牙痒痒的。

“未必!”柳越越嘴角一勾,“大公子慢走不送!”话音一落,面上随即泛起一阵冷意,眸子里面也泛着凛冽的寒意,叫宇文护心头一颤,他极力掩饰住了此刻的慌张,急急忙忙的离开。

呵呵,柳越越看着宇文护的背影,不觉出一声冷笑,这裕王府还真是有趣,这大公子居然好龙阳,以宇文渠的缜密来说,他不可能没有现这一点的,莫不是自己还在他的算计之中?

柳越越在裕王府内渡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翌日一早,刚吃罢早餐,宇文渠的一位手下就前来将柳越越请到了裕王府内的一个人工湖的岛内。

宇文渠坐在岛内的凉亭内喂鱼,显得一派悠闲自在的样子,若是看不见那面上的那副假笑,就单凭这幅身段还有这身气质,的确有一种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这大清早的,不知道二公子请我来这里做什么?”柳越越淡淡的问道,说实话也是当过几个月皇后的人,现在不管什么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很少能够引起她的特别的兴趣的。

“喂鱼!”宇文渠微微一笑,“我觉得你会有兴趣的!”

柳越越瞧了一眼湖内的一群游的欢快的小金鱼,兴致乏乏的说道:“没有想到二公子也是有这样闲情逸致的人!”

“你看那里!”宇文渠手指向岸边。

柳越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岸边似乎有一个深绿色的东西正在一动不动的埋伏着,她大吃一惊道:“鳄鱼?你居然养了一条鳄鱼?”

“你居然还认识鳄鱼?果然是见多识广,不过不止一条,这湖内一共有五条!”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第二十章 你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你不会是要拿我来喂鱼吧?”柳越越咽了口唾沫,估摸着自己这个想法被宇文渠实施的可能性。≈≤

“哈哈哈!”宇文渠十分愉悦的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会讲笑话,拿你去喂那些鳄鱼,我怎么可能舍得呢?”

这个时候只见着一个活鸡被扔到了岸边,那只一直埋伏着的鳄鱼突然一跃而起,一口就将那只鸡给吞了下去。

以前只在动物世界看到过鳄鱼捕食,没有见过现实版的,宇文渠果然是个变态养什么不好,偏偏要养这么危险的生物。

柳越越回过神来才觉察出宇文渠的话有些暧昧,她顿了顿,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觉得我们需要明确一下界限,毕竟我们不止是男女有别那么的简单,而且我还是有夫之妇!”

宇文渠的嘴角一勾,几分邪气从眸底深处升起,就好像这才是那个真实的他一般,他面上的笑意逐渐扩大,隐去了原来那种足以叫人如沐春风的温和,反而显得咄咄逼人起来,他逐渐地靠近柳越越,将她逼到了凉亭内的角落之后方才低声问道:“你身为大周皇后,只身来到了南唐,但是你的丈夫,大周皇帝却一点表示都没有,没有打听过你的过得好不好,是否安全,你心里面有你的丈夫,你确定你的丈夫的心里面也有你吗?”

柳越越心中那一抹最柔软的地方被他戳中,冷不丁的一丝疼痛袭来,她略微蹙眉自嘲,这难道不都是自己自找的么?

她抬眸冷冷的不含任何的感情的望着宇文渠:“跟你有何关系?我们之间不适合谈论任何私人感情的东西吧?”

“何必这么的无情呢?”宇文渠准备抬手将柳越越脸颊上的碎拢到耳后,察觉出她的防备与排斥之后,丝毫不尴尬的将手收回捋了一下自己肩上的搭上来的一律黑,“我们可是有着同生共死的感情的!”

“小心!”宇文渠低呼了一声,一把环住了柳越越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柳越越感觉到了似乎有从水中跃出了什么东西,她能够感觉到冰凉的水花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面,然后又是一声落水的水花声,应该不是鳄鱼,比鳄鱼的体型要小很多。

她立即转过身去,面色微微一变:“什么东西!”

“食人鱼!”宇文渠淡淡的一笑,用眼神示意柳越越看着湖水下面。

只见着碧绿色的湖水之中,一只灰褐色的奇形怪状的有着锋利牙齿的丑鱼正在吞噬着周围的金鱼,他如同帝王一般,那些小小的温顺的金鱼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只能够倒霉的被其生吞下腹,着绿色的湖水,顿时变作了红色。

若是方才被那丑鱼咬上一口,怕是得缺一块肉吧!

想到此柳越越将宇文渠狠狠的瞪了一眼:“变态!怎么养的全是些奇怪的东西!”他喂鱼不是喂那些可爱的金鱼,而是用那些可爱的金鱼喂那条食人鱼!

“啧啧,我放才可是救了你,你现在这个眼神,我怎么感觉是在恩将仇报呢?”宇文渠轻轻地将眉头蹙起,“着实叫人失望!”

此刻柳越越还被他抱在怀中,而他似乎没有任何想要放手的意思。

“要不是你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能差点出事吗?要是我真的被你养的可爱的宠物给咬了,你难道不应该负责吗?放开!”柳越越蹙眉厉色道。

“哦?”宇文渠在柳越越动手之前将她放开,双手无辜的举在胸前,“负责是怎么个负责法儿?下半辈子养你?我想我会非常乐意的,看来方才我不应该救你的!”

“我若是缺了一块肉,你也得割一块肉下来赔我!”柳越越不敢再离亭子的边上太近了,抱着手臂一脸怒色加防备的瞪着宇文渠,她盯了他半响,才开口说道,“虽然这个想法有点自恋,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你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呃……有点难为情,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宇文渠笑吟吟的说道,面上可是没有一丝羞愧的表情。

这兄弟两人到真真儿是两朵奇葩,柳越越心中冷笑了一声,不留余地的说道:“我很清楚自己的份量,你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一直想方设法的接近我,不是我的力量你有多么的看重,你更看重的应该是我背后的楚寒灏才是,但是你要记清楚一点,如果你想要跟楚寒灏寻求那么一丝合作的可能的机会,那么最好离我远一点,对于他而言,他的土地和女人,是绝对不会让人觊觎的!”

宇文渠面上的笑意轻微的收了一下:“不过玩笑而已,柳公子何必那么的认真呢!昨日我大哥前来找过你?”

“没错,他好像很想跟我交朋友,对于这件事情,我也需要提醒你一下,你的那位大哥有些特殊,但是我也不是你能够利用的,你最好不要为了引起你大哥与我或者说与楚寒灏之间的矛盾,将我算计进去,不然效果可能不会让你满意,我现在虽然在裕王府内,但是我也不是你可以随便揉捏的!”柳越越冷声说道。

“我说过我可舍不得将你算计给那种人!”宇文渠微微笑道,“你的对我有点信心才可以!”

他的话锋一转,语气之中露着点点寒意:“不过你真的以为你对于楚寒灏就那么的重要么?我倒是先要见识一下呢!”

柳越越心中略微的一沉,在空气之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而在他们在亭中交谈的时候,裕王妃也在王府内慢悠悠的逛着,她身后跟着宇文护还有一位十七八岁的白衣女子,走到湖边的时候,自然湖心凉亭之中的景象落入了几人的眼中。而外人眼中看来,两人的举止亲密,俨然如同一对情侣一般。

裕王妃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中甚至有一丝狂喜,这不是天赐的机会是什么?堂堂裕王次子居然好男色,此事若是传出去,宇文渠还有何面目留在护都?

而宇文护的眸子里面明显的闪过一丝嫉妒的恨意,拳头在袖子里面收紧,关节泛白,柳越那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有眼无珠,居然会选择宇文渠那种小白脸,他一定会证明自己比宇文渠强,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他心里面的恨意已经翻江倒海了,不过面上却是维持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对身后的白衣少女说道:“若若妹妹,我没有骗你吧,二弟已经不是以前的二弟了,你也看到他现在的爱好了,所以还是将他忘了吧,免得让自己伤心!”

曾若若的面色有些白,淡然的一笑:“护哥哥你想多了吧,两个大男人而已,之间能够有什么?”

“是啊!”裕王妃悠悠的一笑,“你不要胡说,渠儿不过是在跟朋友谈话而已,那里容得你乱想,这话要是传到了你父王那里,你岂不是又是一顿板子?”

“我那里胡说!”宇文护丝毫没有领略到母亲的意思,强硬的辩驳道,“最近护都贵族之间兴起了一股龙阳之风,二弟怕是也被这股风感染到了,玩起了这时兴的玩意儿。你们是知道二弟对这个朋友有多好,亏的母妃将两人的住处安排的远,不过即便如此,二弟收罗了不少的好东西给那个姓柳的送了过去,连吃的都要与自己一样,这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吗?”

“护哥哥,请注意自己的措辞!好男风之事可大可小,你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就敢随意的将此事说出来,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传播了出去,对渠哥哥的影响,你负责得了吗?”

“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宇文护冷哼道,“那姓柳的已经承认了两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你若是不信,自可以去当面问去!”

“如此子虚乌有的事情,谁会当真!”曾若若哼了一声,转身快步的离开。

宇文护气的跺脚:“她明明是我的表妹,却如此偏帮宇文渠那厮,她还是我们家的人吗?”

裕王妃的面色倒是很平静,淡淡的一笑:“一个女人要是喜欢上的一个男人,那里再回姑娘自己家人的立场,还不得一颗心都扑在那男子的身上啊!”

她又板着脸教训道:“你也是的,即便是宇文渠好男风,你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明明知道弱弱偏帮宇文渠,你却要在她面前说起,万一她去提醒,而教宇文渠有所收敛呢?既然能够将如此重要的把柄抓在手里面,既然是应该一击必中才是!”

“母妃是精明,但是也又想错的时候!”宇文护嘿嘿一笑,“咱若若妹妹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你可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以前倾慕宇文渠的那些女人的下场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如此,她会放过那个姓柳的?”

裕王妃眸子里面闪过一抹精光:“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若若那丫头,真的对柳越下手的话,宇文渠必然会因为此事跟若若闹翻,到时候不用我出面,我大哥他们自然会跟宇文渠决裂的,如此正好断了大哥他那颗想要脚踏两条船的心!”

好不容易被母亲夸奖,宇文护得意的一笑:“我说过,我不是无恼之人,母妃就是老不相信我!”

裕王妃略微蹙眉,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担忧的问道:“这护都什么时候兴起了一股龙阳之风我倒是不知道,你没有沾上这些下作的东西吧?”

宇文护急忙摆手:“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母妃你可不要吓唬我!”

“你虽然胆子大了些,可是母妃还是相信你在这些方面还是有分寸的!”裕王妃放心的一笑,“如此,我们可以期待一下若若的手段,如果有可能我们可以适当的推波助澜!”

第二十一章 下毒少女

“你就是柳越么?”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柳越越抬眸,只见着前方站这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女子眉目有些修长,五官谈不上十分的精致,但是组合起来却也是十分的柔媚。

“我就是!”柳越越起身将手上从广陵传来的消息的纸贴好,放在了袖子里面,淡淡的一笑,“请问姑娘是?”

“我叫曾若若,是渠哥哥的表妹!”曾若若柔柔的笑道,看上去十分的娇弱可爱,叫人生出一股想要呵护的冲动。

宇文渠的老妈就是个从战场之上捡回来的孤女,他那里会有什么表妹,柳越越心中泛起一丝疑惑,面上淡淡的笑道:“曾小姐,你好,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救过渠哥哥的命,所以我前来表示感谢的!”曾若若的亲切地笑了起来,然后将身后的侍女将手上的篮子上了上前,“这里有一碗莲子羹,是我亲手做的,希望柳公子不要嫌弃才是!”

“对二公子可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她将莲子羹接过,曾小姐有心了!”

“柳公子趁热吃吧,要是凉了就不好喝了!”曾若若柔声说道,“听说柳公子是做生意的,那么必然见多识广,也可以给我提一下意见,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柳越越端起精致的瓷碗,面色却是微微的一变,好歹跟左丘易混了那么长的时间,虽然对于无色无味的**她还辨别不出来,但是这鹤顶红也太过于明显了,她抬眸将这位看起来柔弱,手段却一点不心软的大小姐看了一眼,自己跟她今儿是第一次见面,没有得罪过她,那么她要毒死自己是为什么呢?

还是说有人想要借她的手弄死自己?

她才到裕王府一日,这么快就有人想要自己的命?不会是宇文护那家伙想要报复她吧?

曾若若见柳越越端着莲子羹微愣,眸色一变,面色的笑意越的柔顺,问道:“怎么了?难道不合你的胃口吗?”

“哦,那倒不是,只是我突然想起来,这几日的肠胃有些不适应,大夫说了,应该少吃些莲子羹!”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如此,怕是要弗了曾小姐的美意了!”

“奇了怪了,我怎么听说这莲子羹是养胃的,倒也是巧了,今儿这碗莲子羹,柳公子也是应该吃下去!”曾若若面色的笑意依旧,眸子却有些杀机浮动。

柳越越不动声色的将莲子羹递到了方才那位侍女的手上,笑道:“曾小姐也是一番美意,若是我不吃实在是太浪费,无奈那大夫就是这么说的,这生病的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遵从医嘱,不若你替我吃了吧?”

那侍女下了一大跳,急忙退的老后,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奴婢不敢!”

“这是我做给柳公子的,柳公子却要上给下人,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吧!”曾若若面色一沉,“还是柳公子觉得自己跟渠哥哥关系匪浅,就可以随意糟蹋人不成?”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宇文渠,不对啊,即便是宇文渠对她坏这些不可见人的目的,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男人啊,她若是吃醋这范围未免也太广泛了吧?

“既然大夫是这么吩咐的,我也只好照办,没有半点轻视小姐你的意思,倒是小姐你,再下去可要算得上是胡搅蛮缠了吧!”柳越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带着冷意的低声说道。

“哼,今儿我既然来了,那么这碗莲子羹柳公子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曾若若冷声道,“来啊,柳公子精贵的很,看来是需要你们伺候着才能够吃东西!”她的话音落下,冲上来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瞧着样子,是要强硬的灌她吃这碗有毒的莲子羹了。

既然撕破脸皮了,柳越越也不用在跟她客套了,一把将手上的莲子羹摔在了地上:“曾小姐给了我一碗有毒的食物,我不吃吃给你面子,曾小姐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我的性命,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你给得罪了,不过我柳越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是却惜命的人,曾小姐若是再苦苦相逼的话,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曾若若见柳越越将碗摔了,面色一变,急忙惊恐地大叫道:“快来人啊,此人想要行刺我,快些将其击毙!”

我去,摔个碗就是想要行刺你,那看你两眼岂不是要**你?

只见着曾若若一声令下,涌进来了不少的侍卫,这些人不是原先这院子周围的侍卫,看来是曾若若这是做了两手准备要致自己于死地啊!

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了,在那些侍卫还在犹豫着听从曾若若的下一步命令,毕竟杀了二公子的朋友必须是得有人担负这个责任的时候,柳越越已经抢先一步跃到了曾若若的身后,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块那瓷碗的碎片,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面,冷声说道:“这上面沾着什么东西曾小姐你是知道的,万一我手一抖,事情可就不妙了!”

曾若若以为这柳越不过是个瘦弱的小白脸,没有想到她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在莲子羹内下毒不说,而且还有武功,她的脸色微微一些泛白,强作镇定的说道:“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你若是敢伤我,我定然叫你五马分尸!”

“我若是不伤你,你也是要我的命的,既然如此我何不拉个垫背的!”柳越越不屑地笑道,“我也不是很喜欢对女人这么凶残的,不过既然是曾小姐咄咄逼人在先,我若是还将军君子风度的话,我岂不是个大傻子?”

“都退下!”曾若若咽了一口唾沫厉声喝道,她虽然有些手段,不过作为一个受尽宠爱的大小姐,还没人敢在她的面前这么的放肆的,受到死亡的威胁,对于她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是!”那些侍卫呼啦啦的全部都退了出去。

柳越越收回手,冷冷的一笑:“这里是裕王府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是再敢谋害我,我可不保证你那漂亮的小脸蛋儿是否还能够留着!别以为我只是跟你说一句狠话,若是一点实力没有的话,你以为要怎么在险境之中救宇文渠的性命,你还真的以为是歪打正着么?滚吧!”

她冷声说完,将曾若若往前面一推。

这个时候听闻这里出事的宇文渠终于姗姗来迟,惊诧道:“这是生什么事情了?”

曾若若一见她的到来,面上立即浮起一抹害怕委屈的神色,眼泪如金豆子一般刷刷的往下落,微微颤抖着身子柔声说道:“渠哥哥,你终于来了!”

姑娘,好演技啊!

柳越越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能够在楚寒灏面前多流些泪珠子,是不是也不会弄到现在的样子?不都说男人就吃这一套吗?自己在现代的时候那个相亲男友,就是嫌她无趣嫌她不会撒娇才跟她分手的。

她想她好像一有段时间故意在楚寒灏面前扮演柔弱的,好像是她受伤的时候,楚寒灏的确对她温柔了很多的……

就在柳越越胡思乱想的时候,曾若若突然冷厉的把柳越越剜了一眼,拉着宇文渠的胳膊撒娇道:“渠哥哥你也看到了,她想要杀我,你杀了她,给我报仇吧!”

宇文渠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无可奈何的笑道:“若若,你又胡闹了,柳公子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够这么没有礼貌,惊扰了她呢?还不快些向她道歉?”

“我向她道歉?”曾若若一脸的震惊,不敢置信的惊呼道,“她方才差点杀了我,我为何要跟她道歉?”

宇文渠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曾若若的脑袋,好似在安抚她一般,他嘴角含笑目光寒凉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听话!此事她若是不追究也就罢了,她若是要追究的话,莫说我就连王妃也是护不住你的!”

曾若若的面色更加的震惊:“你为了他竟然要如此对我?你难道不想要我父亲的力量了吗?”

“区区曾家我现在已经不放在眼里了,人嘛,得与时俱进,你得认清这个问题!”宇文渠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残酷至极的话。

“你!”曾若若咬了咬唇,“你会后悔的!”她说着转身就跑开了。

“她太莽撞了,我替她向你道歉了!”宇文渠笑呵呵的说道。

“看样子她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看来二公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啊!”柳越越嘲讽的一笑,“我也没什事事情,二公子若是无事的话,也请回去吧!”

这位曾若若想来应该是裕王妃的娘家人,看来仗着宇文渠在人单力薄的时候没少威胁过他。宇文渠也是个忍辱负重的人,心中明明反感那为大小姐的所作所为,偏偏一直没有撕破脸皮,还给了人家希望。

柳越越正打算进屋,宇文渠却疾步上前了几步将她的手臂抓住,面上的多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你在可怜我?”

“你现在混的是风生水起,我为什么要可怜你?”柳越越淡笑了一下,“你不要想的太多了。”

“不,我放才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宇文渠执着的说道。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可能是想到你跟楚寒灏的命运有些相似吧!”柳越越想了想说道,“不过他现在既然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我相信你也可以的!”说着还不忘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后的胜利者?”宇文渠看着柳越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未必吧!”

第二十二章 被绑架

因为心中委屈不甘,曾若若一直等着他出来之后,跟自己道歉。111

哪里知道,宇文渠一见自己,似没有看到一般径直的往前走了,她咬唇跺了跺脚,喊道:“你给我站住!”

宇文渠顿住脚步,转过头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了?”

“你跟我道歉,说你放才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曾若若眸子里面含着玄玄欲滴的泪珠子,眼光红红的,模样娇弱的样子格外叫人疼惜,她轻轻地拉了一下宇文渠的衣服,“你为什么要凶我?”

若不是自小知道她的性格,以宇文渠的性子而言,怕是要上去好言相劝一番的,他轻微的叹了口气:“以后不要惹她,她不是你能够惹的人!”

“难道传闻是真的吗?”曾若若抹了一把滑落的泪珠子,“你们真的……真的?”

“什么传闻?”宇文渠蹙眉说道,“我是个大好的男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他又抬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傻姑娘,你不要被人给利用了!”

曾若若的神色一震,回想起来自己以为渠哥哥与那个姓柳的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是护哥哥在一旁煽风点火,难道他是想要挑拨自己与渠哥哥的关系么?

一想到此,她不觉咬紧了一口银牙,护哥哥跟姑妈太过分,竟然想要利用自己!

“渠哥哥,那个柳越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为何会如此的厉害?”曾若若蹙眉问道。

“若是不厉害之人,我将他留在身边做什么?”宇文渠淡淡的一笑,“她的身份你不要管,你要记得,你现在既然已经得罪她了,那么一会见到她就躲远一点!”

他见曾若若撅着嘴不是很乐意的模样,放柔了声音说道:“算是为了我哄住了她吧,你要听话!”

曾若若闻言,面色微微一红,心中又重新充满了柔情蜜意,丝毫不将他方才说的那些残忍无情的话放在心上了。

该走人都走了,这院子又恢复了清静,柳越越跑到屋子里面,只见着白婷婷与欧阳舒两人,一人正在擦拭着自己那把永远也擦不干净的短剑,一人正在乐呵呵的看书,她抱着手臂喝道:“你们两个是我请的保镖,我刚才差点被人弄死了,你们两个居然无动于衷,我要解雇你们!”

“我所谓!”欧阳舒淡淡的说道。

“我没意见!”白婷婷沉吟在书中,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们好生无情!”柳越越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还真是交友不慎!”

欧阳舒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若是两个小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了,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也不用继续了,你被弄死我了,我们直接回大周去!”他说完,忽然挥剑,锋利的剑风袭过,将窗户边上一只熄灭的蜡烛给拦腰斩做了两半。

这小子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看来有望成为最年轻的宗师了。

“如果顺利的话,曹节还有一两日就能够到护都了!”柳越越说道,“只要等曹节一到,裕王怕是会立马起兵,我们可就要忙起来了!希望曹节能够早日到来,这一次不要让尤晖再有逃脱的机会了!”

不过她更加关心的是,曹节的那位朋友现在是否平安,能够带着双虎环顺利的来到了护都?

月色偏西,月色下裕王府内也显得清冷了几分。

所有人都该是睡下了,王府内寂静的是听得见鸟鸣声以及侍卫巡逻整齐的脚步声。

柳越越却是没什么睡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是今日与宇文渠聊起了楚寒灏的缘故,她心里面隐隐有些被刺伤了,此刻夜阑人静,身边没有了他的温度的时候,不免有些心酸?

她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喃喃道:“你到底有没有找我呢?”

问完之后她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做人怎么能够这么的贪心呢?怎么什么都想要呢?柳越越,你实在是太自私了!”

正责备着自己,忽然之间只觉得有些脚步声轻轻地落下,她眉头一抬,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要她好端端的在裕王府住着,这些人还真是一点不死心呢!

那么这一次会是谁呢?宇文护还是曾若若?

柳越越感觉到了有人从窗外吹迷烟入内,她立即屏住了呼吸。没一会儿就见着有两人轻手轻脚的入内,拿着被子一裹,将柳越越包裹在内,然后抬着她跃出了窗户。

那两人又要防止被侍卫现,又要将柳越越抬着,虽然仗着对王府的熟悉一路成功的躲过了侍卫们,但是却丝毫没有现后面已经有两人偷偷的跟了上来。

两个黑衣人抬着柳越越一路狂奔,径直出了裕王府来到了离裕王府不远处的一处私人宅院里面,将人放在床上之后,迅的消失了。

这两人的目的不是杀了她,而是绑架她,那么幕后主使者会是谁呢?

柳越越坐在床上想着,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脚步声,她立马躺下装睡。开门的声音传来,一人蹑手蹑脚的走近,搓着双**笑着说道:“看你怎么逃?这不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了么?宇文渠能够碰的你,难道我还碰不得你了?”

居然是宇文护这个恶心的男人!柳越越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色是刮骨钢刀,这个永恒的真理怎么就是有人记不住呢?不过她心中也好奇,要是这厮知道了自己是个女人,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宇文护畏畏缩缩的靠近,一只手正要抹上床上美人儿的脖子的时候,他的手腕突然被人钳住,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好像要被人掐断一般,急忙咧着嘴哇哇大叫:“松手松手快松手,要断了!”

柳越越自然不会松手,也是更加的用气,她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冷冷的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既然知道是本公子还不快些松手!”宇文护疼得龇牙咧嘴的直冒冷汗,还不忘抖威风,他也不知道本来睡的好好儿的人怎么就醒了,看来自己手下的人办事一点不牢靠,非得砍了他们的双手不可!

“大公子深夜将我绑来此处意欲何为?”柳越越勾唇冷笑,直接将他的手腕掰成骨折。

宇文护哇哇大叫,外面的侍卫顿时冲了进来。

柳越越一把抓起宇文护的衣领,从靴子里面取出匕抵在他的脖子上面:“如果不想你们大公子身异处的话,你们最好还是出去等着,我有些话要跟大公子交代一下!”

“出去,出去啊,你们难道想要看着本公子死吗?”宇文护开口大声地喊道。

“你将我绑来这里是想要嫁祸给曾若若吧?”柳越越将匕重新放回靴子里面,现在若是将这家伙杀了,裕王不找自己拼命才怪,这家伙要死也得是宇文渠动手才是。

“没……没错!”宇文护忍着疼痛说道。

柳越越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丫还敢承认!就凭你还敢玷污我的清白?”

“不敢,再也不敢了!”宇文护捂着脸急忙否认,“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呢,初来咋到,可没有想过跟你们交恶的,这才短短的一日啊,你们这花花肠子多的,叫我都招架不住了!”柳越越说道,“这事儿呢,是你不对,所以你也不能怪怪我!”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褐色的药丸:“你将这枚药丸吃了,只要你不找我麻烦,咱们就相安无事,你觉得如何?”

柳越越也没有打算真的征求一下宇文护的意见,直接掰开他的下巴打算将药丸强硬的灌进去,哪知道这个时候宇文护眸子里面精光一闪,右手单手一招小擒拿直接将柳越越的手臂锁住了,趁着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将她一只手锁在后背按在了床上,这几招用起来可谓是如行云流水一般。

柳越越心中大惊,知道自己犯了轻敌的大错,原以为这位大公子只是一个草包,没有想到还是一位武林高手!其身手定然不在宇文渠之下!

“你还真的把我当成无能之徒了?”宇文护嘲讽的一笑,“也好,我今日就让你好好的见识一下我的本事,我敢保证,尝过我的滋味,一定叫你忘了宇文渠!”

“无耻!你放开我!”柳越越厉声喝道,“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狠话还是在你有能力的时候说吧,你现在叫的越厉害,只会让我更加的兴奋的!”宇文护冷笑道,说着他用另一只柳越越以为被自己捏骨折的手疯狂的脱着柳越越的衣服。

柳越越被反身压着,力气及不上宇文护,身上的暗器又不能够使用,只得大声地喊道:“小舒,婷婷,救我!”

顿时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的声音。

“别白费力气了,我的那些侍卫也不是吃素的,等他们冲进来的时候,我们的好事已经成了!”宇文护淫邪的说道。

“等一下!”柳越越干干的咽了口唾沫,焦急地喊道,“其实我跟宇文渠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好那一口!”

“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让你喜欢上那一口不就行了吗?”

“等一下,其实我有病,你如果乱来的话,怕是会传染给你的!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是流连妓院的人,染了一身的病,你就不怕吗?”柳越越一边拖着时间一边安安调用着体内的真气,脑子里面极力回想着跟左丘易修炼的时候经历的那些难以忍受的疼痛。

“是吗?”宇文护笑道,“那我倒是要好好的检查一下!”

就在他稍微放松了些的时候,柳越越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一次她不是用力气而是用体内的真气去撕扯她触摸到的肌肤。

果然一阵惨烈的叫声传来,宇文护捂着自己的右手腕面色白的站起来退后了几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表面完整没有任何的损伤,但是里面的肌肉基本上已经被扯烂了。

“啊!”他痛苦的叫了出来,满目仇恨的瞪着柳越越,“柳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嚎了一声立即朝着柳越越袭来,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袭了进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剑锋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面前这面无表情的少年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宇文护咽了口唾沫,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牙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当真以为你们能够全身而退吗?”

第二十三章 老子要废了你!

“能不能够全身而退我不知道,反正老子今天要把你给废了!”柳越越整理了一下衣衫,冲上去一脚朝着他的裆部踢去。

宇文护欲躲开,可是这个时候欧阳舒的剑锋一侧,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他急忙后撤躲过了这袭来的剑气,可是却没有来得及躲开柳越越的那一脚!

“啊!”又是一声惨叫袭来,命根子被废了,宇文护这一次是真的疼惨了,惨白着脸在地上打滚,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不断的袭来。

屋子外面的侍卫早就涌了进来,可是看着屋子里面的大少爷在他们的手中,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早有聪明的人去将请王妃了,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将这几人拖住,不让他们离开。

“大公子,你没事吧?”侍卫担忧的问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这几人给杀了,把他们给我剁成肉泥!”宇文护白着脸咬着牙说道。

“呸,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柳越越点了宇文护的穴道,将他提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先变成肉泥还是我们先变成肉泥!让开,不然你们大公子会变得很难看的!”

“谁敢伤我儿!”一道威严的带着磅礴的怒气的声音传来,“给本王妃出来!”

柳越越眉毛一扬,轻声笑道:“来靠山了?呵呵,我倒是要悄悄你们母子究竟能够奈何我们?”

她看了欧阳舒一眼,欧阳舒点头一把抓着宇文护的衣领,将他带到了屋外院子内。

白婷婷拿着她带着血的鞭子靠了近来,问道:“柳姐姐,你没事吧?”

柳越越摇头:“我没事!”

裕王妃担忧的喊道:“护儿,你没事吧?”

“母妃,快救我,快杀了他们!”宇文护捂着裆部哀嚎道。

“大胆贼子,竟然挟持裕王之子,你们简直胆大包天,你们到底意欲何为,乖乖将我儿放了,本王妃会考虑给你们留一条全尸的!”

“王妃想来是误会了什么事情,不是我劫持你儿子,而是你儿子无缘无故的将我绑架来了这里,我不过是自保而已!”柳越越高声说道,这裕王妃与曾若若不愧是两姑侄,都是一个模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手段却丝毫不简单。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今上我儿,本王妃岂会放过你?”裕王妃冷声说道,“若是你能给迷途知返,现在将我儿子放了,本王妃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王妃带了那么多的弓箭手来,怕不会轻易的让我们离开吧?”柳越越冷声的一笑,“最差黄泉路上有大公子相伴也不会寂寞!”

“你!”裕王妃一口银牙咬碎,她身后带来了两百弓箭手,只要她一声令下,对面那三个贼子立马可以变做马蜂窝,但是她的儿子怕是也不能够幸免。

“若是王妃想要保全令郎的性命,还是让弓箭手先退下吧!”柳越越继续说道,“不然我们或许会试着先砍下他的一只手!王妃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一试!”

“你们简直胆大包天!”裕王妃气的脸色发青,“全部给我退下!你们得罪了我们,以为还能够在护都继续待下去吗?”

“能不能够待下去就要看看这护都到底是谁说了算了!”柳越越毫不在乎的笑了一声,“我现在就要打算回王府去,大公子不妨送我一程吧!”

宇文护也没有想到她还敢大摇大摆的回去:“你伤我至此,你以为宇文渠能够护得了你?我父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现在正是要去裕王面前说个明白!”柳越越厉声说道,“我柳越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是却是以客人的身份住进王府的,但是你宇文护却命人撒下**,将我不明不白的绑架了,还意图做出些难以启齿的混账进行,我正是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柳越越三人驾着宇文护浩浩荡荡的回了裕王府,裕王妃冷笑道:“护儿,你不要害怕,这些贼子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你父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在南唐,除了护都没有其他的容身之地的!”

不过宇文护心中担忧的却是另有其事,自己在父王面前还如何解释绑架他的事情?如果此事在父王面前揭露出来,那自己好龙阳的事情岂不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心中忧虑万千,但是此刻被柳越越他们点了学道,只能够任由他们拖着自己回了裕王府。

此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裕王早就被吵醒了,同时被惊动的自然还有宇文渠了。

裕王已经候在了书房内,柳越越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屋,将宇文护一把推到了地上,厉声诘问道:“裕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宇文渠那厮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义正言辞的呵斥道:“柳公子,对父王不得无礼!”

他又假装关怀的看着地上的兄长,关切的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宇文护疼的话都说不清楚,满头的冷汗,只是咬着牙用愤恨的目光瞪着宇文渠以及柳越越,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它的肉。

裕王虽然不喜欢这个大儿子,但是毕竟还是自己的骨肉,脸色一沉,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柳越念在你是渠儿的朋友,故而让你住在王府内,为何伤我的大儿子?”

“裕王!”柳越越冷笑一声,指着地上宇文护冷冷的说道,“在下虽然不济,但是好歹是二公子的朋友,王府的客人,可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大公子却指使手下将我绑架到了王府西边的别院之中,还意图**在下,我也希望王爷能够给一个解释,难道这是裕王府的待客之道?”

“胡说八道!”裕王妃一声冷斥,冷着脸从屋外走了进来,“分明就是你与二公子之间有些首尾,现在反倒来冤枉我儿?”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宇文渠:“二公子,你好手段啊!”

宇文渠一脸无辜:“我刚刚才醒过来,我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呢!不过,王妃既然说大公子是冤枉的,那么该怎么解释一下我的朋友为什么会到了西边的别院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地方是大哥的私人地方吧?”

“那更是我儿的一片兄弟之心了!”王妃冷笑了一声说道,“早些的时候我们看到你与这位柳公子搂搂抱抱的,我儿当你是兄弟,不忍心看着你堕落下去,故而将你这位朋友带走,想要劝他远离你,不要将你带坏了,可是他非但不听,反而恼羞成怒将我儿打伤,此等贼子难道不该除去么?二公子见到将自己兄弟打成重伤之人不但不加以责备反而相互,难道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就是!”宇文护这一次反应的很快,“我本来想要劝柳越离我二弟远一点,不能够耽误了二弟的前途,但是他反而将我打成了重伤!”

“呵呵,你们还真是会倒打一耙!”柳越越冷笑道,“你们说我跟二公子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有什么证据?”

“那你说我儿想要**你,又有什么证据没有?”裕王妃冷笑着反问,“我儿子一个大男人难道会**你一个大男人吗?还不是你自己与二公子之间有些龌鹾,故而将这么肮脏的想法按到了我儿子的身上吧?”

就在裕王妃的话音刚落,一道带着女气的男声传来:“宇文护,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果真是有新欢了不成?得不到别人的心就想用强的对不对?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这辈子就只有我一个人的,你这个骗子!”

说话间就见着一个穿着粉色长衫带着浓重脂粉气的男子冲了进来,朝着宇文护就是一顿锤。

裕王妃面色一变,急忙叫人将那粉衣男子拉开了,伸出芊芊玉指骂道:“哪里来的疯子,你殴打我儿意欲何为!”

“我才不是疯子!”粉衣男子哭道,“是宇文护他答应我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方才我都听到了,他现在又想要**别人,他当我是什么人了!”

裕王妃听着这男子说的这些话,不敢置信的将地上的宇文护看了一眼,气的脸色雪白一片:“这疯子还敢在此胡言乱语,玷污我儿的名声,来人将此人拉出去杖毙!”

“宇文护我没有胡言乱语,你倒是说话啊!”粉衣男子尖声说道,“宇文护你这个缩头乌龟,你当初哄人家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你将来当了王爷,要封我为男王妃的!”

“拉出去打死,打死!”裕王妃尖声咆哮道,整个人显得有些疯癫,王妃的气度全无,“快拉出去!”

她死死的瞪着地上的宇文护,深深吸了一口气,铁青的脸色挤出一丝笑容:“王爷,方才那人是受人指使胡言乱语的,还请王爷万万不要相信!”

她又垂泪道:“王爷,护儿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如今他被人达成了这幅模样,王爷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让凶手逍遥法外么?”

裕王秉性在贵族当中算是正直之人,但是受害的对象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看他被断了命根子的样子,心中如何不气,正待开将柳越越几人拿下的时候,宇文渠开口说道:“父王,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着走到了裕王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裕王的面色顿时一变,看着柳越越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意,他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抱拳说道:“今日犬子多有得罪,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望大人大量,原谅他如此荒唐的行径!”

裕王妃与宇文护两人双双震惊,没有想到裕王不但没有惩罚柳越越反而亲自向她道歉,他们得到的资料这柳越越一行人明明只是普通的商人而已,怎么会让王爷如此的顾及?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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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早做决断

人家老爹都道歉了,再说了自己也可能把宇文护打的不能够人道了,这人比较是王爷,也不能够太不给面子,柳越越咳嗽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这一次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还希望大公子能够长点教训!”

“既然柳公子不再追究了,还不快滚!”裕王板着脸呵斥道。

裕王妃咬了咬唇惨白的唇,叫上手下抬着宇文护先离开了。

“没有想到柳公子竟然是大周皇后,是本王眼拙,竟然没有认出你的身份来!”裕王抱拳说道。

“我本来就是微服出行,来南唐是了解我自己的一点私事,王爷日后还请当作不知道我的身份就是了!”柳越越说道,“关于令郎,我完全是为了自保,还望王爷见谅!”

“那是那个小畜生自作自受!”裕王一想到宇文护不但有龙阳之好,还差点就闯出了大祸了,心中一阵怒火燃烧,“那个小畜生,本王非要要的教训他不可!这小畜生的事情,柳公子不需要放在心上。时候不早了,柳公子快些回去休息吧,渠儿,送柳公子回去休息吧!”

“是!”

折腾了大半夜,待回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有淡淡的晨曦泛了起来。

宇文渠大笑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下手居然这么狠,我看我那大哥的样子,似乎恼火的很!”

柳越越一想到今晚差点被宇文护那家伙占了便宜的样子,心中就泛起一阵恶心,冷冷的说道:“今天没有杀他,算他命大!”

“你放心好了,你居然敢欺负你,他的命,我给你留着!”宇文渠冷冷的说道,他微微一顿又道,“今晚之事可是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若是你设计的话,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柳越越双臂抱在胸前,“不过你的手段也狠毒辣,将宇文护的相好都找到了。今晚之后,相信宇文护这断袖之癖会传遍这护都的大街小巷吧!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宇文护这下子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现在不会是他最后悔的时候!我不会让你白白的收到惊吓的,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宇文渠的眸子轻微的眯了一下,里面的泛起的冷意叫人见着无端的觉得可怕起来。

柳越越打了一个寒颤:“无毒不丈夫,二公子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宇文护被抬了回去之后,立即请来大夫诊治,连续换了几个大夫,手上的伤势是暂时的控制住了,但是下半身的嘛……估计以后都不能够人道了。

“母妃,你要为我报仇啊,儿子以后还算是什么男人啊!”宇文护拉着裕王妃的衣服哭道,“儿子死了算了!”

裕王妃的面色铁青,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冷冷的咬牙问道:“那个穿粉色衣服不男不女的家伙真的跟你有关系?你绑架那个姓柳的难道真的是想要……**他?你真的好龙阳?”

“母妃!”宇文护捂着脸,“儿子不是好龙阳,只是现在流行这么玩儿,我不过是跟着大家胡混而已!”

“闭嘴!”裕王妃厉声喝道,“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一个好龙阳的王子,一个不能够人道的王子是没有资格被人立为世子的!母妃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怎么能够让母妃如此的失望?”

“母妃,不管如何,你都得为我报仇啊!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难道我就平白的被人打成现在这样子?父王不管我也就算了,你难道也不管我了吗?”

“报仇?”裕王妃冷笑了一声,“那柳越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让你父王都如此的顾忌?若不先将他的身份查清楚,谈何报仇?你最近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了,知道吗?”

“知道了!”

柳越越回去之后就立即泡澡将自己里里外外好生的洗刷一遍,她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没什么事情的样子,可是毕竟还是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事后想起来也是后怕的厉害,万一真的被那家伙给染指了……虽然不至于自杀了,怕是即便是回到了现实世界都是一件叫人恶心一辈子的事情。

其实这事儿她从一开始就有阻止的机会,之所以会发展到那一步还是因为她轻敌之故,不管是曾若若也好,还是宇文护也罢,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才会发生接下来的那件事情。

柳越越在流了几滴眼泪之后,就决心将此事忘记了,也不知道这里的事情会不会传到楚寒灏的耳中。

唉,他肯定会越来越恨自己的!

或许是柳越越废了宇文护的却还能够在裕王府继续住下去,让人越发的摸不准柳越越的身份,对她感兴趣的人费劲了各种办法想要将她的真实身份挖出来,但是因为宇文渠的保护的很好,故而怎么打听还是只是能够查到她的一些边角小料,而她越是神秘,王府的那些下人对她就越是恭敬。

总算是在裕王府过了两日舒心的日子,紧接着曹节也终于来到了护都。

她是在即将回广陵的时候传来了家人全部自杀的消息,那个时候跟着曹节一起回广陵的护卫以为她一定会进城去看上一眼或者祭拜一下,没有想到虽然遭逢次变,但是曹节却是冷静的异常,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护都。

柳越越跟着宇文渠一起到护都城门之前相迎。

“广陵的事情真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吗?”柳越越再一次问了一遍,若是这事儿真的是宇文渠安排的,曹节日后知道真相,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真的有必要要我一遍遍的解释么?”宇文渠无奈的说道,“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没一会儿曹节就到了,那个本来意气风发的女将军身上一身素缟,面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表情,眸子里面一片冷厉,除了恨意还有更多的坚决。

“你来了!”柳越越驱马上前说道,她本想要劝慰一番的,可是现在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她叹了口气说道,“节哀顺变!”

“我没事!”曹节淡淡的说道,“既然老天爷让我还活着,必然有他的目的,我会好好的珍惜这次的机会,做我该做的事情!”

“欢迎来到护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宇文渠微微勾唇说道。

“嗯!若是小王爷相信在下的话,在下必然也不会让小王爷失望!”曹节冷冷的说道。

有了共同的敌人,利益自然结成了联盟,曹节与宇文渠本来还有些争锋相对的两人,因为共同的敌人宇文齐而迅速的找了最利于彼此的方式,迅速的达成了合作的目的,当然也可以将柳越越算进这个联盟之内。

曹节是女子,也是了名的将才,故而裕王对其十分的看重,设宴招待,极其的隆重。

这一次设宴,裕王妃自然也参加了,柳越越没有想到她的状态竟然能够转换的如此之快,面色带着淡淡的微笑,除了某个时候那瞟来的一眼带着丝丝刮骨的冷意,她几乎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情绪,没有展现出自己的敌意,就让人感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对于曹节的出现怎么可能是欢迎呢,曹节是被宇文渠迎来的,那么摆明了是宇文渠的人,如今自己儿子明显在不利的位置上面了,但是对方的实力却越来越强,叫她心中如何不着急?

酒过三巡之后,曹节是个直性子,不会拐弯抹角。

“如今天下人皆臣服于宇文齐那狗贼的权势,只有王爷还保持着皇室风骨!曹节十分的佩服!”曹节抱拳说道,“王爷既然不愿意与宇文齐同流合污,以宇文齐党同伐异的个性,也一定会对王爷动手的,那么王爷不妨先下手为强,敢问王爷打算何时起兵为陛下报仇!为那些枉死的忠臣良将报仇,在下愿为先锋,为王爷打头阵!”

曹节作为空降兵,她的到来自然是在某种程度之上动摇了护都本土一些人的利益,他们从裕王将宇文齐送来让王爷在他登基之日入京参拜的文书,当着他们的面烧了就能够判断的出来,这一仗裕王是肯定会打的,只是曹节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在护都却无威信积累,要如何服众?

立即有人反驳道:“曹将军初来咋到有所不知,虽然王爷有心起兵为陛下报仇,但是双方的实力必定还是十分的悬殊,还是需要给护都一点准备的时间吧!曹将军如此着急莫非是为了私怨?若是为了私怨却要拉着我们护都将士一起陪葬的话,未免有些不好吧?”

“哼!”曹节冷笑了一声,“早在宇文齐把持朝政的时候,护都就已经在暗中做着准备了,而如今宇文齐弑君谋逆,正所谓天时地利与人和,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现在虽然很多路藩王都害怕宇文齐的兵力,但是有几个内心是真正臣服的?有几个不是蠢蠢欲动的?不过现在不想要做那个出头鸟罢了!国之将乱,有几人没有拿此作为契机意图一步登天的?所有藩王当中,唯有裕王的实力最强,抢先一步起兵,自然会得到一呼百应的效果,相信其他还有良知的藩王一定会紧接着起兵的,而且自然会以护都为首是瞻的!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被其他藩王抢先了,日后再想要找回这马首的位置,可又要花上一番的功夫了!”

曹节顿了顿,冷厉的目光将在场的人扫了一眼,又道:“如今找齐弑君谋逆,大逆不道,而裕王作为的陛下的亲皇叔,举天下大义而起,不管是从血统还是威望来说,都是承帝位的最佳人选,国无二君,请裕王早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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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打与不打

然名义上是诛杀奸佞,为小皇帝报仇,匡扶朝纲,但是实际上还是剑指那帝位,不然谁会冒着吵架灭族的危险做这种事情呢,只是没有人将话如曹节这般挑的明明白白的,一时间在场之人都静默了下来,谁在这个时候反对,岂不是反对王爷将来登基不成?

“父皇,儿子觉得曹将军此言有理,现在正是展现我军气节与威风的时候!”宇文渠抱拳说道。中文≥≥=≤

“老夫觉得此事举兵有所不妥!”这宴会场上还有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没有说话,此人就是裕王妃的父亲,护都的资深贵族曾老侯爷,“曹将军与二公子只是从气势上说明了此时举兵的重要性,但是打仗需要的兵马粮草尚未齐备,如何能够打赢兵强马壮的宇文齐?曹将军初来咋到,二公子常年没有管理过护都的大小事宜,知道护都现在的粮草还有多少石吗?知道现在护都能够用于打仗的马匹有多少吗?知道护都现在还剩下多少银钱吗?这些都是需要细细筹谋的,以老夫的意思,我们应该暂时向宇文齐俯臣称,老夫会加紧时间准备打仗需要的一切,只待时机成熟之后,必然可以立即开战!”

他说的这些宇文渠心中如何没有数?不过护都的经济现在基本上掌握在曾家的手中,这些东西有多少自然是他们说的算的。攘外必先安内,看来此时对宇文齐宣战却是不明智,必须得先将这颗毒瘤拔出了再说。

只听见老侯爷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又道:“宇文齐要登基登基就是了,名不正言不顺只会引得天怒人怨,其他藩王要起兵骑兵就是了,刚好让他们打起来,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我们现在需要暗中筹备我们需要的东西就好!只是要让宇文齐不将矛头暂时指向我们的话,我们就需要表现出一定的诚意,老夫建议二公子亲自押解曹将军入京,以换取宇文齐的信任,为我们争取至少一年宝贵的时间,二公子以为何?”

“果然是老狐狸!”柳越越心中暗叹,这么刁钻的理由都能够想到,既然是为了全局考虑,那么就容不得宇文渠与曹节拒绝了。

曹节面色未变,宇文渠脸色一沉,冷笑了一声说道:“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曹将军此前立下的赫赫战功,相信在场之人没有人不知道吧?我想要请问一下诸位,那一位觉得自己在兵法谋略方面能够胜得过曹将军?”

自然无人敢答话,虽然曹节为女子,但是之前几场大仗赢得十分的漂亮,好几次绝地重生,他们试想如果自己在那种情况之下的话,可有把握能够赢得跟她一样漂亮吗?自然无人敢有这样的把握。

宇文渠的眸子微微一眯:“大家别忘了,在西北方向还有几万的曹家军,他们可是只听从曹将军的调令,若是让他们知道是护都将曹将军出卖了,只怕宇文齐没有打过来之前,曹家军就已经打过来了吧?再者,宇文齐迫害忠良,惹得人神共愤,而曹将军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现在护都为了换取一时的苟且安生将她送回宇文齐的魔爪之中,那么护都与宇文齐与什么区别,将来又有何面起兵?老侯爷你一再想要将护都与宇文齐置于同样之境地,将来必然导致天下共伐,不知道又是按的什么心!”

“放肆!”裕王妃厉声喝道,“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宇文渠淡淡的说道,“王妃何必动怒呢?”

“好了,今日本就是为曹将军接风洗尘,不谈国事!”裕王冷声说道,“曹将军乃是国之栋梁,能够来到护都是护都的福气,若是本王出卖了曹将军,以后本王死了有何面目见宇文家的列祖列宗?曹将军不必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安心在裕王府住下,本王就是拼得一死,也不会让宇文齐能够伤曹将军半分的!”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老侯爷说的也无不道理,现在兵马粮草不足,此时举兵,为时尚早,曹将军先好好的休养生息,这一日定然会到来的!”

在裕王的调解下双方各让一步,这一场风起云涌的宴会暂时的平静了下来,各怀心思的吃完了饭,裕王就建议宴会散去,让曹节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今日之事,曹将军万万不要放在心上!宇文渠以性命向你保证,无人敢动你分毫!”宇文渠送曹节回为她安排的住所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没什么好介怀的!”曹节淡淡的说道,“每个人坐的位置不一样,丝毫的东西自然不同!不过,依二公子所见,什么时候起兵比较的合适?”

“我明白事不宜迟的道理,宇文齐现在人心不稳,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等他坐稳皇位,稳固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再想要动他更加的困难!”宇文渠淡淡的说道,“不过眼下我还有些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还请曹将军稍安勿躁,在此好好的休养生息!”

“我相信二公子的野心,相信这一天不就就会到来了!”曹节定定地看着宇文渠的眼睛,淡然说道。

曹节的到来将宇文护与宇文渠之间原本的平衡打破,裕王手下的人现在也分做了两派,一派是支持将曹节押回广陵,以换取暂时的安宁以图准备更加充分之后再与宇文奇生正面交锋,另一派则是认为曹节乃是奇才,一人堪当千军万马,若是这般的将其押回给宇文奇,对于护都本身来说,都一个很大损失,再者如此做法,也失去了道义。

处于争议本身的曹节却是异常的平静,对于可能的危险似乎丝毫的不在意,也没有打算离开裕王府的样子。

“你难道就不害怕裕王会听从了他岳父的话,将你送回到广陵讨好宇文奇?”柳越越瞧着曹节淡然的看着兵书,不觉心中暗暗钦佩。

“如果害怕的话我又何必来这里?我直接回西北不就好了!”曹节将书放下,淡淡的说道,“或许对于护都的人来说,我不过是一只被宇文奇追逐的丧家犬,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价值,那么裕王与宇文渠也知道,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害怕?”

曹节说话的时候面上闪烁着自信飞扬的神采,柳越越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战场之上飒爽英姿的女将军。

“不过,宇文渠在决定起兵之前必须先要将护都内部的声音统一了,不然一盘散沙,谈何攻伐?”曹节说道,“宇文渠现在要着手做这些事情,我就等着他就是了,只不过既然是他们内部的事情,我不便插手罢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宇文渠的能力,故而现在能够做的是尽快将我自己的状态调节过来!”

“曹将军的胆色果然非常人所能够相比的!”柳越越朗声笑道。

曹节看着柳越越的目光之中也多了一抹钦佩:“我听说了些许关于你的事情,你也不遑多让!”

两人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现在打与不打,虽然是裕王的一句话,不过每当议论起打仗的问题的时候,以曾老侯爷为的人就一句话,没钱。

不打则是偏安于宇文奇的淫威之下,宇文奇定然不会容忍裕王手上掌握如此之多的兵马,日后怕是还会有麻烦,一忍定然会再忍,只怕到时候会成为宇文奇砧板上的肉,故而打是一定会打的,只是这其中又有各种利益角逐了。

世子之位的问题再一次被提上了日程,宇文护现在虽然被各种各样的流言困扰,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裕王若是要打仗,必然要仰仗曾家的财力,那么世子之位就是他一个交换的筹码。

“他们现在一个劲儿的嚷着没钱,你怎么看?”裕王冷声问道。

“曾家以护都的经济命脉要挟父王多年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若是他们还以为还能够以同样的手段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的话,那么未免太过小瞧我了!”宇文渠冷冷的笑道,“他们以为若是要跟宇文奇开战的话,必然会经过他们的同意,那恐怕要叫他们失望了!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出其不意的!”

“你准备怎么做?”裕王问道。

宇文渠理了一下自己肩上的一缕黑,淡淡的笑道:“不管儿子怎么做都离不开父王的支持的,既然他们自信能够拿捏父王,那么父王不妨给他们一个颜色瞧瞧,在宇文奇登基的那一日,父王也可将台拜帅,写檄文邀天下英雄共伐逆贼,不过此事需要暗中进行,就要要叫他们瞧瞧,曾家与护都不过是小角色而已,不要妄想将自己当成主角!”

“好!本王便来筹划此事!”裕王点头说道,“不过不管是曹节的心思还是那位大周皇后的能够给于的支持,这些事情都需要你去落实一下!”

宇文渠的眉头轻微的一挑:“父王放心好了!”

日子表面波澜不惊的过了几日,可是平静的表面下早已经是暗潮涌动。

不管是护都内部的权力角逐,还是护都与广陵之间的为着将来的事情暗中准备。这其中也饱含着柳越越与尤晖两个人的暗暗较劲,毕竟他们所选择的一方若是输了,那么就代表着双虎环的归属难定了。

就在现在的气氛属于稍有动静就可以一触即的紧张中,柳越越见到了一位她意想不到的人。

第二十六章 滑翔机?

进入十二月份之后,护都虽然不及大周变得天寒地冻,但是风也卷着凉意而至。≈≠===≥≠≥≈≤≥≈

柳越越正在与秦岩他们几人分析现在的情势的事情,秦岩忽然收到了一只信鸽,他看了一眼传来的情报,面上的表情微微的一变,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越越,有件事情要你说一声,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吃惊啊!”

“说吧?好久没有让我觉得十分吃惊的事情生了!”柳越越笑道。

“是赵墨轩传来的消息,楚公子悄悄的离开了京城,好像来了护都!”秦岩咳嗽了一声说道。

“什么!”闻言柳越越面上的表情果然一变,“他怎么会来这里了?他带了多少人来了?他难道不知道他独自离开大周的话会很危险吗?”

“楚公子心里面想什么我没怎么会知道呢,不过从时间上推测的话,应该是这几日就能够到护都了!”秦岩说道,“你打算怎么办呢?是继续逃呢还是在这里等着他来呢?”

“逃?我什么时候逃过了?”柳越越蹙眉说道,心中泛起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既因为他的到来心中泛起阵阵的感动与甜蜜,可是又不断涌起一阵阵的担忧,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怎么得了?见了他之后又该怎么办呢?继续在留还是走之间纠结吗?

“这是你跟楚公子你们夫妻之间的私事,我们不好说话,总而言之,你自己好好的决定吧!”秦岩将手上的情报烧掉,淡淡笑道。

自从知道了楚寒灏要来护都的消息之后,柳越越的精神就不能够在集中在正事方面了,全部都交给秦岩去处理。宇文渠想要利用秦岩手下强大的情报系统,秦岩也想要趁此机会将天机阁深入南唐,不过天机阁虽然是一个生意上的组织,但是毕竟还是属于大周,柳越越担心日后宇文渠是不会允许这一只情报系统的存在的,如果这些计划他全部参与的话,日后要拿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权衡之下,秦岩愿意为宇文渠培养一支情报人员,不过他的自己手下的人手,宇文渠不得过问半句。宇文渠做出退让的条件是,柳越越要给予他金钱与粮草方面的支持。

“怎么没精打采的?”宇文渠时不时的会来找柳越越聊聊天,当然大多数时候是想要从她嘴里套话或者是想要捞点什么好处。

“我的家底都已经被你摸清了,我有多少好东西你也知道,现在还来做什么?”柳越越不爽的说道。

“你会让我知道那些只能够说你视金钱如粪土,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宇文渠笑道,“我们今日不谈这些俗气的事情,前几日都在挂着大风,今日的天气总算是明媚了一些,我带你去放风筝如何?”

“二公子还真是有闲情逸致,现在世子之位争的是如火如荼,二公子不坐镇裕王府反倒是有心情出去玩乐?”柳越越嘲讽道,“二公子果然好心态!”

“世子之位,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那些人现在反抗不过是困兽之斗,有什么打紧的,当然是给越越你散心更加的重要了!”宇文渠展颜一笑,“我有些新鲜玩意儿给你,保证你眼前一亮!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去试一下!”

“别对我用激将法,我这个人是没什么自尊心的!”柳越越不屑地说道,“不过,这两日确实是有些心事,出去散散心也是极好的,我也想瞧瞧你说的新鲜玩意儿是什么!”

柳越越本以为宇文渠说的放风筝是在什么风景优美的平原之上,没有想到他直接将她带到了山上。

山顶的风颇大,将她的头都弄乱了,她瞧了一眼周围,疑惑道:“宇文小王爷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这个地方好像不是很适合放风筝!”

“怎么来错地方呢!”宇文渠眉眼间含着少见的自内心的笑意,“既然是要叫你眼前一亮,自然不会真的只是普通饿放风筝!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说着就见着几名手下抬着一只巨型风筝走了过来。

滑翔机?

宇文渠走过去,自己钻进了风筝的下面的竹架内,站到了山崖边上:“我测试过了,今日的风正好,御风而行,想来可以叫柳公子一展愁眉,就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他说着用一种鼓励的目光看着柳越越。

柳越越先是看了一眼云雾缭绕的山下,又看了一眼他自制的巨型风筝,咽了一口唾沫,这万一要是承受不了她的重量,机毁人亡,岂不是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看着柳越越的面上的退缩之色,宇文渠鼓励道:“我说过没有危险便没有危险,不是让你试着相信我吗?你难道就不想试试再天空之中飞翔的感觉吗?”

柳越越虽然害怕,不过心中却也痒痒的,不管是在现实世界里面还是在游戏世界里面,她还没有尝试过极限运动!不过就是信不过这个时代的技术。

她哆哆嗦嗦的钻进了风筝下面,站到了崖边与宇文渠并肩而立,双腿有些虚,胆怯的说道:“不再想想吗?真的没有危险吗?”

宇文渠轻轻一笑,直接驾着巨型风筝在柳越越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之下山顶跃下。

“啊!”柳越越闭着眼睛一声尖叫,他们先是整个人先是快的降落,然后顺风而起,翱翔于空中。

“好了,没事了!别叫了,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宇文渠嘲笑道,“睁开眼睛瞧瞧护都的美景!”

虽然有些摇晃,但是身体已经没有明显得坠感了,柳越越慢慢的将眼睛睁开,风在两旁快的穿过,下面是护都的山川美景,青山绿水。

这就是御风而行的感觉吗?

柳越越感受着美景还有俯览全景的震撼,这种御风的度感与激情感果然是会让人着迷!

“我没有骗你吧,没什么危险!”宇文渠淡绿色的眸子泛起一阵暖意,“我说过,你应该尝试着相信我的!瞧,那里便是要到护都的集市了!心情好些了没有?”

他操纵着风筝上面的两根支架,以控制度与高度。

“好多了!实话实话,今日到时不虚此行!”柳越越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冒险主义者,我一直以为你只喜欢做有把握的事情!”

“若是生活中的一切事情都处于稳妥没有变数之中的话,日子未免也太过单调乏味了!”

“其实这个玩意儿似乎也能够用于作战!”柳越越想了想说道,“如果用于突袭的话,效果应该会不错!”

“嘘!”宇文渠轻微的摇了摇头,“既然是带你出来散心的,那你就好好的感受一下下面的美景,至于正事,我们有的是时间谈,不急于这一时!”

在冒险的时候,宇文渠面上的神色执着而认真,其实没了那抹似保护色一般的假笑,他整个人让人觉得顺眼了不少。

而远离山顶之后,风也越来越小,两人的高度越来越低,最终在集市外的一块草坪上降落。

不过下方认真生活的百姓忽然间见到一个庞然大物飞来,上面似乎还有两个人,自然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议论。

而在一家普通的茶社内,方才那巨型风筝正是从他们的侧上方滑过,故而上面的两个人也叫看的清清楚楚的。

只见着一个年轻俊俏男子面上浮现起一丝惊诧,半天才合上嘴:“公子,方才那是不是夫人啊?”

他身边坐着一个年纪更大一些也更为深沉一些的男子,此刻的面色犹如锅底一般,半响嘴边才泛起一丝冷笑:“在我为她担忧不已的时候,看来她过的好像还挺舒服的!”

“可能是我看错了!”那年轻男子咽了口唾沫,“毕竟也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

“呵呵!”男子唇边的笑意更冷,他突然抬眸说道,“有没有现你家夫人还喜欢招蜂引蝶的,前脚有个凌少宣,大夏那个什么北靖王听说搞了一副她的画像挂在房内,南唐又勾搭了一个小白脸!”

“可能有什么误会吧?”年轻男子干干的笑了笑,公子笑的太吓人了,夫人你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

“误会?那我可是要听她好好的解释一下了!”

裕王府内。

白婷婷最近不爱看那些情啊爱啊的小说了,好像突然开窍了似的,觉得那些东西幼稚极了,不过她现在有了一个新的爱好,就是缠上了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喜欢听她讲故事。

“然后呢?”白婷婷赶紧将一杯茶水递过去,“然后怎么样了?你平安杀出重围了吗?”

曹节似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少女,若是没有平安的杀出重围的话,她现在在这里跟她讲话的人是谁呢?

“嗯,我带人杀出了敌人的埋伏,不过也是运气好,正好碰到了押送粮草的援军才逃过一劫!”曹节喝了一口水,心想着丫头一天到晚腻歪在自己这里,难道她就没什么事情可做吗?她没有,可是自己有啊,自己什么时候沦为带小孩儿的了?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传说你有好多的男宠,并且全都是美男子,都是真的吗?”白婷婷一脸正色的问道。

曹节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被呛的咳嗽了一声:“纯属造谣!”

“哎,我还以为是真的呢!”白婷婷一脸失望的说道,她脑海里面还策划过实施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呢!

曹节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想要看看这丫头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些日子有她陪着,脑子里面倒是很少想起广陵生的惨事,曹节的眸子里面逐渐泛起冰冷的杀气,宇文奇,我一定会去亲手宰了你的!

第二十七章 吃醋的男人

“感觉如何?”

降落在草地之上,宇文渠优雅的将风筝放下,含笑看着意犹未尽的柳越越问道。==≤≤

柳越越此刻还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好像现在还置身于云端一般,不过这么飞了一圈,此刻心情着实大好,也极少对宇文渠笑了笑:“很不错的体验,谢谢你啊!”

宇文渠眼睛微微一眯,靠近了柳越越的两步,放低了声音,带着诱惑的说道:“楚寒灏能够给你的,我也可以!”

柳越越心中一顿,面上的笑容立即沉了下去,板着脸蹙眉说道:“我上回子就已经警告过你了吧?我柳越越不敢说是什么忠贞不二的人,不过你的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咱俩,没戏,你也别费这心思了!”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这一类型的,何不给个机会,让我证明一下?”宇文渠继续低声说道。

“打住!!”柳越越抖了一下,“你也别说了,要不然只会更尴尬,我不管你打的什么注意,我们若非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只是互相合作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更不提其他的什么联系了!”

“干嘛凡是都要说的不留余地呢?”宇文渠因为柳越越再一次的拒绝面色有些暗淡,“这世上那有那么绝对的事情,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那么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呗,如果我实在是混不下去,说不定还会求二公子赏口饭吃的!”柳越越笑着摇了摇头,这宇文渠说话真真假假的,叫人难以辨别,不过感情上的事情不管真假,她是一点都不想在沾惹上了。

她刚转身,不觉浑身一僵,前方树下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不是楚寒灏又是谁?

他真的来了护都!

柳越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真真切切的确实是他。

虽然才分开短短不到两个月,却似乎有一种已经许久没有见面的感觉。她克制着自己对他的思念,可是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她的那些理智好像都瞬间烟消雨散一般,只是痴痴的看着他而已。

她不觉得心头泛起些酸意,眼睛开始冒起了水雾,低下头暗骂自己太没用了。

怎么搞的自己跟离不开他似的,明明两人现在还是属于冷战吧。

可是她在离开大周的时候对自己下的那些狠心,立下的那些誓言,全因为楚寒灏的到来而土崩瓦解了。她一直知道他是可以为她不顾性命的,可是看到他冒险,她仍旧是感动不已。

楚寒灏站在树下,风吹起他的黑与长袍,他的眼睛微微眯着,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呆呆愣的女人,心中何尝没有涌起一股酸涩呢?两人走过来多少的风雨,又如何会走到今日分别了那么许久的时间呢?

他知道她早晚会离开,明明已经决定要好好的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为何又要浪费两个月大好的时光呢?

两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彼此,仿佛眼中只要彼此了一般,但是谁都没有先移动一步。

秀儿站在楚寒灏的身边干着急,心道两个人明明心里面十分记挂着对方,明明都找到对方了,为什么不相认呢?

就在两人相望无语凝噎的时候,一位出门游玩的粉衣少女想来是被楚寒灏的气度吸引了,羞答答的上前问道:“公子,只要你一个人么?”

楚寒灏冷冷的撇了她一眼:“你是没有张眼睛吗?”

少女一愣,没有想到此人看起来仪表堂堂衣冠楚楚的没有想到居然如此不近人情,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柳越越噗嗤一笑,这家伙还真是一往既往的任性啊!

宇文渠没有见过楚寒灏,不过光是看着柳越越的表情就差不多猜出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也不得暗叹一声,他赌的果然没错,楚寒灏果然很在乎这个女人,竟然不惜冒着危险亲自来到了南唐境内!

可是虽然现实验证了他从一开始的想法,只是为何他现在心中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看着身边的女人那专注地而温柔的神色,反而有一种隐隐的愤怒升起呢?

得不到的东西他喜欢毁灭,现在这女人眼睛里面不曾对他流露过的神采,叫他生出一种想要将其摧毁的冲动!

他双手负在身后,嘴角又泛起了那么惯性的笑容,眼睛眯起将里面浮动的嫉妒之色隐藏起来,靠近了柳越越的身边,而她的耳边小声的问道:“那便是楚寒灏?”

“嗯!”柳越越轻声说道,随即将眸子垂下,当初离开的是她,狠心的是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回到他的身边呢?

“他既然肯为了你来到了护都,难怪你忘不了他!”宇文渠面上的笑意越的深了,“闻名不如见面,我也想要见识一下这位大周起起伏伏的帝王的有什么奇特之处呢!”

两人男人的目光交汇,彼此试探示威,势均力敌。

看到柳越越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楚寒灏终究还是成了那个没有忍住的第一个人,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信步走到了柳越越的面前,沉着脸责备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给乱跑的么?你现在是一点分寸都没有了么?知道自己已经遇到了几次危险了吗?”

楚寒灏带着薄怒的责备声让柳越越有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她咬了咬唇,低眸倔强的说道:“要你管!”

若不是还有人这个碍眼的男人在场,楚寒灏真想当场敲死她,他忍了忍心中的怒气,冷着脸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柳越越闷闷地说道。

“闹够了没有?”楚寒灏蹙眉责备道,“该回去了!”

“她是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想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面有数,你又何必强迫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呢?”宇文渠微微笑道,“再说了,女人是用来疼的,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何必那么凶呢?难道女人会离开你!”

“你说什么?”楚寒灏的面色一变,怒目将宇文渠瞪着,早就觉得这男人看越越的目光不对,早就想揍他了,现在他居然还敢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插嘴,心头的醋劲儿跟怒气一起涌了上来,“你是什么人?我跟我妻子说话,有你说话的余地么?”

“越越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过是看不惯她被人欺负而已!”宇文渠丝毫不在乎楚寒灏的怒意,淡淡的笑道,“即便是她的丈夫又如何?”

两个人冷厉的目光再一次短兵相接,碰撞出激烈的火花,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气压似乎在一瞬间下降了很多。

“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柳越越抱着手臂想要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两个大男人这么深情对视,你们不会是一见钟情要在一起的节奏吧?”

不过她的强行幽默并没有什么效果,两个男人似乎不甩她,仍旧死死的盯着对方,想要用眼神来一决胜负。

柳越越默默叹了口气,退后了两步,免得被他们殃及到了,这似乎已经没她什么事儿了。她跟楚寒灏的重逢,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她转过身去拉着秀儿的手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今日到的护都!”秀儿说道,她垂眸又在柳越越的耳边说道,“公子在吃醋呢!”

柳越越将眼神从楚寒灏的身上移回来,又叹道:“你们来这里实在是太冒险了,你么怎么不劝着他呢!”

“公子听说了夫人有危险之后,就立即决定要来护都了,公子的脾气夫人不是不知道,一旦决定的事情谁能够阻止得了呢?夫人若是担心公子的话,跟公子早些时候回去就是了!”秀儿轻声说道。

“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暂时不能够回去!”柳越越垂眸说道,算算他从京城出的时候,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差点被宇文护欺负的时候,这事情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身边肯定有他的间谍!

“夫人……”秀儿无奈一笑,不过想想自己这位小姐也不是任性之人,突然跑来南唐也绝非只是为了跟陛下赌气,必然是在南唐还有未了解的事情。

柳越越叹了口气又跑回来两个男人那里,说道:“你们两个要对视到什么时候?”

宇文渠率先将目光撤回,笑道:“楚公子果然是风姿绰约,气度出众,一表人才啊!”

“二公子才是玉树临风,丰神俊朗,一直听到二公子的才名,今日一见,实乃大幸!”

“在下与楚公子的缘分匪浅,楚公子初来护都,不妨暂时在王府住下吧,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希望楚公子不要嫌弃!”

楚寒灏一把将柳越越的手抓住,十分随意的说道:“当然是我妻子在什么地方我就在什么地方了!”

“请!”

“请!”

两个刚才还针锋相对的男人,怎么会突然互相恭维起来了呢?男人的心思也是那么难以琢磨吗?

几人正要回裕王府的时候,只见着有几个神色慌张的人匆匆忙忙的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跑来,而且他们的身后还追着一队官兵!

柳越越他们几人立即戒备起来,这几人是什么人?为何有人要追赶他们!

只见着宇文渠眸子里面寒意一闪,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第二十八章 勾三搭四

那队官兵的领大声的喊道:“抓住他们,不要让大人的机密文件流入外人之手!”

而那几个被追捕的人则是瞧着前方几个年轻人衣着光鲜,想要劫持他们为人质,急忙拿着刀就冲了上去,哪知道还没有来得及靠近他们,就被一群不知道从何处杀出来的黑衣人截住了。中文=≠=≤=≤≥=≤那些黑衣人武功毒辣,他们如何是对手?几下的功夫就被按到了地上。

宇文渠想要淡淡的将地上的那几人瞟了一眼,正想要同那些官兵问问他们偷了哪位大人的机密文件的事情,那位官兵领却突然让手下将手上的弓箭对准了他们几人。

宇文渠抬眉嘴角一挑,冷声道:“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

“你们可是这些贼子的同伴?大人下令,凡是与这些贼子有关之人,全部格杀勿论!”那领厉声说道,他不再听宇文渠说话,直接下来手下的人放箭!

刷刷的一阵箭雨下来,黑衣人在前方阻挡,柳越越他们几人倒是未曾有什么危险,不过那几个偷盗之人却是因此丧命了。

宇文渠眉目一冷,目光之中顿时涌起一股凛然的杀气,做了一个手势,那几个黑衣人立即穿过箭雨,闯入了官兵当中,几下的功夫就将其放倒,只留下了那领一人。

“你可知道我的身份?”宇文渠踩着一地的尸体缓缓的朝着那领走去,冷声问道。

那领额头之上全是汗水,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不知道?”宇文渠冷冷的笑了笑,“你以前是曾家的一个下人,我以往去曾家的时候你还伺候过我,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好像不想在在个话题上面的纠结,又问道:“被你们追的是什么人?他们偷了什么东西?”

“是曾大人书房内的东西,我们只知道是机密文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那领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口中的曾大人就是曾若若的父亲,曾老侯爷的外公。

宇文渠使了一个眼色,手下黑衣人立即在那几个被射死的人身上搜了一下,然后将一份账本递给了他。

宇文渠粗略的翻了一下,护都的几个项目的财政收支,只是这本账本上面记载的都是些皮毛,根本没有触及到核心。

“你们想要借着追那些无关痛痒的小毛贼的机会杀了我?”宇文渠冷声一笑,“不过不知道你们是太看得起自己呢还是太小瞧我了,居然派了一群废物来!杀了吧!”

“是!”

一行人迅的回了裕王府,宇文渠原本打算为楚寒灏重新安排一处院子的,不过他执意要跟柳越越住在一块儿。毕竟死了那多人,不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宇文渠也就没有在此时上面纠结,道了声失陪,就匆匆地离开了。

秀儿是个机灵的,早就把欧阳舒跟一脸八卦的白婷婷拉到了外面,好让楚寒灏跟柳越越两人能够单独谈谈。

“什么时候跟我回去?”楚寒灏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没有打算喝,只是轻微的摇荡着里面的茶水。此刻没有了宇文渠那个碍眼的,他心头对这女人的那股子怨气又涌了起来,语气也生硬了很多。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做呢!”柳越越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面摇摆的树枝说道。

“你能够有什么事情好做的?”楚寒灏语气不善的说道,顿了顿,又放软了语气,“非得你自己呆在这里做吗?我让秀儿帮你不行吗?”

“要是可以的话,我干嘛要来这一趟呢!”柳越越叹息道,她垂眸,咬了咬唇,“不是说过让你当我死了算了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楚寒灏心头的怒气刷刷的的涌上了头顶,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柳越越的身边,抓着她的胳膊怒道:“那你死了吗?你怎么狠心跟我说出那样的话来?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吗?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就是因为在乎你的感受,我才希望你忘了我的,你应该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原本就不该将你自私的拖入我的决定里面的。如果你忘了我,你可以拥有正常的爱人,能够拥有血脉的,你……还是回去吧,身为一国之君,到处乱跑难道就不怕出什么乱子吗?”

“你跟我一起回去!”楚寒灏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一次来这里就是为了带你回去的!”

“何必呢?你不是应该有了好几位娘娘了吗?”柳越越继续低声的叹道,“你做的没错,这是你作为帝王的权力!”

她说完之后久久没有听到楚寒灏的回应,不觉心中疑惑,抬眸只见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说你怎么突然就跑了,原来是在吃醋呢!你说过,我若是有其他的女人,你就要找其他的男人对吧?所以这就是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理由?”

“谁勾三搭四了!你自己左拥右抱,后宫三千不说,还想要冤枉我!虽然我不觉得我若是真的勾三搭四会有什么,但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不许冤枉我!”柳越越紧紧的皱着眉头吼道,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冤枉你?”楚寒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你倒是说说那个宇文渠是怎么回事?”

“就是认识的一个大家可以互相利用一下的人,我跟他没有半点不正当的关系!”柳越越毫不心虚的说道,“哪像你,现在不知道都有多少位娘娘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只要你一个,现在你不在了,我就一位娘娘都没了!”楚寒灏突然语气悲凉的说道,“我大概是大周历史上最悲催的一位皇帝了,连自己的娘子都看不住!我没有碰过那些女人,当时就是想要让你吃醋而已,你走了以后,我将她们都送走了。我本来就只要你一个,你要是不在,我就什么都没了!”

楚寒灏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自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巨型狗狗一样,格外的惹人疼惜,搞的柳越越像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她心里也不是滋味,抬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脑袋:“你先回去好不好,等我把双虎环搞到手还有把尤晖抓住以后,我就回去!”

“你怎么油盐不进呢!南唐马上就要进入战乱,护都不一定是宇文奇的对手,那时候双方你来我往,你留下就是将自己留在战火之中!双虎环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若是需要的话,你让秀儿跟秦岩留下帮你不就好了,难道你觉得自己比他们要厉害吗?”楚寒灏气急败坏的在柳越越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柳越越捂着脑袋,“我知道自己没有他们厉害,可是我必须留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管!反正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要回去自己就尽快回去把,求求你别管我了好不好!”

“我们有没有关系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吗?我能够容忍你说一次这样的话,你以为我真的会大度到容忍你一直拿这样无情的话来伤我吗?”

两个本来打算好好沟通一下的人,不知道怎么的一言不合就争论起来了。

屋子外面听着两人争论声的三人,同时无奈的耸了耸肩。

今天死的不知几个小毛贼而已,并且还有十几位官兵,当时在场之人正是裕王府的二公子,故而外人纷纷怀疑,先是二公子指使人先去偷盗曾大人家中关于财政收支的问题,紧接着在事情败露之后又选择了杀人灭口。

这说法明显有人在后面托波助澜,短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护都,于是人们纷纷要求二公子给一个交代。

“交代?”宇文渠坐在裕王的书房内,模样对外面的纷纷议论一点都不在乎,“人是我下令杀的,难道要我偿命不成?”

“你太冲动了!”裕王沉着脸说道,“应该留下活口的!”

“要我给个交代?”宇文渠眸子微微一眯,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件事情的情况太过于复杂了,需要彻底的调查清楚!”

他嘴角的笑意越的明显也越的冷峻:“曾家不是觉得自己掌握了护都的经济命脉么?那么就趁此机会好好的查查他们的账目!他们以为多年前的那些烂账不会被人翻出来么?只要我想翻,就没有我查不出来的,只是一直没有动手而已。他们既然想了一个如此愚蠢的法子拉我下水,不给们一点教训,似乎也对不起他们的一番心机啊!父王觉得如何?”

“敲打敲打也是极好的,如果他们能够迷途知返,本王也不想做的太过于过分,如果他们还是不知道收敛,就休怪本王对他们无情了!”裕王的眸子也泛起一股冷意,“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离宇文奇登基的日子也没几天了,父王那件事情准备的如何了?”宇文奇将目光扫向裕王的脸问道。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裕王淡淡的说道。

“曾家的人以为我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被他们控制的吧?”宇文渠挑眉嘲讽道,“我也很像看到他们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

对于护都来说,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这对父子的三言两语中酝酿开来。

第二十九章 跟我回去

护都的天要变了,柳越越虽然也清楚现在生的事情,只是可是安全打算将自己撇清在外,毕竟她算不上是宇文渠的人,那么护都内部的事情她也不会参与进去。≈

不过现在的日子也不是很舒心就是了,她的烦恼的源头就是楚寒灏那家伙,那一日两人争吵了几句之后,他又开始不理人,对她是各种视而不见,除非她低头答应跟他回大周,不然真的打算就这么的冷战下去,看不到人的时候也就罢了,偏偏他又要在眼前晃来晃去,柳越越没有想到楚寒灏会这么的无耻这么的幼稚。

当然也会例外的时候,每一次宇文渠出现的时候,楚寒灏的态度必然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里还有什么冷漠冰川脸,简直就是六月的太阳,热情的不得了。

“楚公子,这里住的还习惯吗?”宇文渠淡淡的笑道,他对于楚寒灏的态度还是十分的保密的,整个裕王府也只有他连裕王都没有透露。

楚寒灏含情脉脉的望着柳越越:“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我什么时候都习惯!”

“是吗?”宇文渠最开始的时候面上的笑容还会僵硬一下,但是多看几次还是能够看得出些端倪来,比如这位皇帝陛下会很热情,但是柳越越的态度就要冷淡的多了,想来两人时间还是有些问题没有解决,如此想着,以后每次再看楚寒灏故意“秀恩爱”的模样,都暗暗觉得好笑,“楚公子能够过的舒心,如此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前两日生的事情你都解决了吗?”柳越越抬眉淡淡的说道,“我这几日虽然在裕王府内没有出去过,不过听说护都现在是风风雨雨的,都说你要一举将曾家拿下,还有人说你是想要断了护都的命脉?”

“这些不过只是开胃菜而已,柳公子不必担心!”宇文渠淡淡的笑道,“对了,不知道柳公子吃出来这几日菜肴有何不同没有?”

“有什么不同啊?”柳越越奇怪的问道,一吃饭就看到了楚寒灏那张僵尸脸,那里还有心情品味这些饭菜是什么味道啊。

“最近王府来了一位厨师,自称是以前是在大周皇宫内给贵人们做饭的,我瞧着柳公子这两日的胃口似乎不是很好,琢磨着应该是柳公子也来了南唐好些日子了,莫不是思念大周的饭菜,故而专程将他请来为你做饭的!”宇文渠笑道。

楚寒灏抬眸清浅的一笑:“二公子不会是被骗了吧?我怎么吃着丝毫没有大周的风味呢?”他又笑着拍了拍柳越越的脑袋,说道:“还有,现在二公子应该是日理万机吧,怎么连我妻子胃口这种小事也要关心么?我妻子的事情有我,二公子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大事吧!”

宇文渠爽朗的一笑:“柳公子是我的贵客,她能不能够过的舒服,对于在下来说就是一件大事,不过还是多谢楚公子为在下拆穿了一个骗子,待会儿就将他赶出去。楚公子才是真正日理万机之人,能够抛下诸多事宜前来南唐,我那些小事又算的了什么呢?”

“成婚的时候就誓生死相随,我为我妻子做的都是应该的!”楚寒灏将柳越越抱的更紧了些,“二公子对我妻子这么费心,这么照顾,我这个做丈夫代替她好好谢谢你了!”

两人不咸不淡的聊了两句,宇文渠起身告辞。

哪知道宇文渠刚一离开,楚寒灏面上的笑容立马黯淡下来了,柳越越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想了想说道:“你此行也不单单只是要我跟你回去吧?裕王与宇文奇打起来,大周虽然不必正面参与其中,但是侧面却是又很多的功夫可做,其实当初宇文渠千方百计的拉拢我,也无非是看中了我背后的你,想要得到你的某些支持,这显然比我手下的那些情报还有高手更加有用的!你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白白的给予他支持,必然也会从中获得什么好处,你现在既然人已经来到了护都,为何不跟宇文渠将你们要合作的事情谈好了,反而处处激怒他呢?”

“合作?”楚寒灏冷笑了一声,“我现在都想要帮着宇文奇弄死他!他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当着我的面,他居然还想要挖墙脚,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什么!”

“此人行事亦真亦假,真假难辨,我就从来不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也从不相信他嘴里面的任何话,他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不过既然知道此人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在乎他的那些诡异行径呢?你什么时候成了那么容易被人影响的人了!”

听到柳越越不说宇文渠的好话,并且那个男人在自己女人心中的形象并不好,楚寒灏的心头略微舒展了一些,他挑起眉头哼了一声:“还不是一遇到关于你的事情,我的理智就会全部烟消云散!不过那个男人在看到别的男人居然觊觎自己的女人的时候还能够忍得住的?如果我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话,你才是应该哭吧!”

柳越越默默地叹了口气,又好想看到了那个刚来到这个时候认识的那个楚寒灏了,只不过现在没有动手这个毛病了,也不知道这两年的时间都去哪儿了,果真是三岁看八十!

“总而言之,你以后不要那么幼稚了,堂堂大周的天子,你也不怕惹人笑话!”柳越越无奈的批评道。

“你敢我说幼稚!”楚寒灏本想要反驳两句的,不过被柳越越一瞪,他干脆泄气的摊手说道,“我的皇后都跑了,我的脸早就丢光了,我还怕丢什么人啊!”

这无赖的家伙,就知道戳她的心虚的地方!

好在这屋内没什么人,要不然自己都会觉得丢人现眼了!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能够正经一点吗?”柳越越板着脸说道。

“我在这里不是皇帝,你跟我回去了,我就是天子了,那时候再谈正事!”楚寒灏说道,“我这么泼皮耍赖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不希望你处于危险之中,而且还有一头狼将你盯着,我能放心吗?”

“我心里非常明白你是为了我好,我也很感激你处处为我着想,我很感动你能够追我不顾危险到了这里,可是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得按照你的想法来的!”柳越越说道,“你也得试着接受我的想法,我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就代表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了。我承认我忘不了你,即便是在这里我还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可是我必须要完成我来到这里所要完成的事情。牵一而动全身,我的一个选择,有时候就不单单只是关乎我一个人而已了!”

正说着就见着秀儿在外面禀道:“公子,夫人,曹将军求见!”

“曹节?”柳越越心头略微浮起一丝疑惑,“请她进来!”

柳越越整理了一下情绪,望着满脸冷意的楚寒灏说道:“我们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吧!”

没一会儿就见着曹节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因为楚寒灏的到来宇文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这两日她也未曾来过柳越越这里,所以一见到楚寒灏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她随即讶异道:“大周皇帝?你为何会在这里?”

柳越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拉着她入内,说道:“他现在可不是什么皇帝,就是个没事儿游手好闲的人,你不用理会他,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曹节似有所顾忌,不过转瞬差不多也想明白了楚寒灏来这里的目的,既然他是柳越越的丈夫,她也就没什么防备,蹙眉说道:“离宇文齐登基的日子也不过两日了,为何裕王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真的不想讨伐宇文齐么?你与二公子的关系不错,不知道可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

这两日她越的焦虑,不知道是护都觉得不攻打宇文齐了还是已经在暗中做准备却将她排除在外了?

“如果裕王真的想要暂时臣服于宇文齐的淫威之下,他就不会将你留下的!”柳越越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别忘了现在盯着你的也不止宇文齐而已,还有护都内部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存在,且等着吧,定然不会叫你失望的!”

曹节眸子一转,虽然其中的某些原因她心中已经猜了出来,不过她今日就是前来跟柳越越确认一下,不仅仅只是确认宇文渠的态度,还有她的态度,当然在看到楚寒灏来到了护都之后,心中的信心就更强了,她身为南唐的将军,虽然不喜有其他国家的力量参与到本国之事,但是若是能够增加胜算,倒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她眸子微微一转,看着柳越越的眼睛说道:“过几日,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喜?”

“没错,惊喜!”曹节信心百倍的说道,“这份惊喜你必然会喜欢的!”

她现在唯一想要的东西就是双虎环了,莫非她那位拿着双虎环的朋友也要来护都了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话,可谓是大大的惊喜!

第三十章 打开心结

“渠哥哥!”曾若若红着眼睛跑到了宇文渠的书房内,“渠哥哥我有事情找你!”

宇文渠慢慢的将目光从桌子上面的文书抬起来,颇有几分不耐烦的说道:“没看到我正忙吗?”

“渠哥哥,你为什么要将我父亲抓起来?”曾若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父亲对你一直没有恶意的,你将他放了好不好?”

“胡闹!”宇文渠斥责道,“你父亲中饱私囊,许多账目不清不楚难道是我造成的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难道要我徇私吗?他若是没有做过哪些事情,又有谁感动他半分!”

“可是……”曾若若流泪道,“可是话虽然这么说,只要渠哥哥你不再继续深究下去,一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到时候父亲也一定会感谢你,以后一定不会再敢跟你做对了,你就大人大量,绕过他这一回吧?”

“惩治他的不是我而是国法!”宇文渠冷冷地说道,“我若是徇私枉法又如何跟下面的人交代,如何跟护都的百姓交代!你若是真心关心你父亲不应该在我里让我手下留情,而是让你父亲不要再负隅顽抗,将该说的都说出来!”

“渠哥哥,你知道的,虽然外公一直在支持着护哥哥,可是我父亲却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吧?你何必这么无情呢?”曾若若颤抖着声音说道,“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面也不行吗?”

“我以为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宇文渠丝毫不带感情的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你先回去吧,还手上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渠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曾若若一脸委屈的说道,“我难道就那么惹你厌烦吗?”

“我不是很喜欢看到你的这个表情!”宇文渠冷淡地说道,“原因你自己心中应该明白。中文8我们也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不要让我再说出更多伤人的话来!”

“你难道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曾若若面上全是受伤之后的破碎,“你以前一直是在骗我吗?”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一直问下去呢?”宇文渠冷悠悠的看着她。

曾若若咬了咬唇:“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转身跑了出去。

在一面查曾家这些年的帐的时候,宇文渠暗中培养的人手早已经慢慢的在接管护都方面的一些生意,而不至于被曾家威胁,而这一次的契机不至于将曾家连根拔起,但是却也不会让曾家掀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而那位曾老侯爷既要联系自己关系网中的那些人联合起来为自己的儿子开脱,又要防备着自己手上的资源不会宇文渠的人所侵吞,可谓是忙的团团转,失了分寸。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现,那个薄弱的少年已经拥有了如此深厚的力量,以至于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够动摇到曾家扎根多年的根基。

曾老侯爷已经慢慢的看到了宇文渠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年隐藏在冰山后面的真正的实力,深刻的察觉到他的外孙不可能是这个少年的对手。与宇文齐宣战是必然会生的事情,他们想要以此为要挟的阻拦也已经无关用了,曾家能够左右护都命运的曾家竟然渐渐的变得无足轻重了。

虽然觉得悲哀,但是曾老侯爷立即改变了战略,主动联合那些资深贵族主动上书请求裕王离二公子为世子,而本身就站在宇文渠这一边自然迎合了这个决议,于是乎纠结了十年的世子之位的争斗,竟然在短短的几日之内就定了下来。

十二月初七,在广陵的宇文齐决定称帝的同一日,宇文渠被立为了裕王世子。历来亲王世子虽然是王爷本身制定,但是册立的时候还是需要皇帝的圣旨,不过小皇帝人既然已经驾崩了,而在宇文齐称帝这一日将其立为世子的话,就已经明明白白的显示了不会吧宇文齐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放在眼中了。

于此同时,就在这一日,裕王缴檄文,将宇文齐十大不赦之罪状昭告天下,沙场点兵,将台拜帅,封他手下的白鹿为元帅,曹节为副帅,正是向宇文齐宣战!

柳越越只是听人说起了这一日的盛况,有些遗憾未曾见到曹节被封帅的震撼场合,这个男人的世界之中,曹节能够做到比大多数的男儿更加的出色,就叫柳越越对她崇拜不已了,不知道真正打起仗来,又能够带来什么样为更震撼的结果。

她自己虽然在以前的几张大仗之中出过风头,但是她自己心中明白,她是运气家贵人相助,她本人可没有什么运筹帷幄领兵打仗的本事。

只是对于宇文渠被封为世子之事,倒是兴趣乏乏的,或许之前一句预料到了,或许是在经过了与楚寒灏一起的封后大典之后,其他的盛事以难以再勾起她的兴趣了,这约莫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表面的风平浪静都已经过去,真正的漩涡也即将付出水面了。

“你真的不同我回去么?”这几日每次说道这个话题的时候,楚寒灏都是气急败坏的,很少有像现在这么语气温和的时候。

柳越越稍微楞了一下:“你已经决定回去了么?”

“你还在这里,叫我怎么放心?”楚寒灏轻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有你这么固执的人呢?”

“有小舒婷婷秦岩还有燕云十八骑在,他们会保护我的,你其实不必太过于担心的,倒是你留下,会叫我担心不已,你若是真的有个好歹,大周该怎么办,到时候我是真的成为了千古罪人了!”柳越越说道,“你若是真的决定回去了,倒也是极好的!”

“你记住,我的妻子,永远是你!”楚寒灏将柳越越的手抓住,“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来,只要你还活着,只要我还能够听到你的消息,这一点就不会改变。你老是说让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在有些事情方面你已经放弃了我,请不要逼我将最后的记忆也忘掉,不管我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我都有记住的权力!”

每一次他降低自己的身份,放下自己的身段跟她说话的时候,柳越越的心中总是会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愧疚,她将那么骄傲的他逼到了什么地步了啊!她脑子里面会时不时的想起夏侯琛的警告,爱上这里的人,被这里的人爱上,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个悲剧,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一场生离死别。

柳越越看着他深幽而缠绵的目光,淡淡的哀伤从眸子里面溢出,她垂眸,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叹道:“孩子的事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寒灏将她抱在了怀中,右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面,长叹了一口气歉疚的说道:“我应该跟你道歉的!”

“不,是我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我是真的期待过他的到来的!”

“我相信你,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相信你的,我事后问过柔儿,也在皇宫之中调查过,可是我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那孩子的确非别人的谋害,可能他真的跟我们没有缘分吧……”楚寒灏叹道,“你的伤心与遗憾不会比我少的,可是在你最需要照顾,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却在怀疑,在气你,让你伤心,让你失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其实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我们可能真的不会有孩子,而你又是如此期待一个孩子,一个继承人对你亦是如此的重要,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已经深入你的脑海了,我也不希望你的这辈子留下遗憾!”柳越越说道,“我跟你说过我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你永远也到不了的世界吧?我可能会回到我的那个世界去,因为那个世界我的父母还在等着我,我还有后路,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将自己的后路全部堵上了!”

楚寒灏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能够拥你入怀就是极好的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柳越越轻声问道。

楚寒灏轻微的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离开这里了?即便是亲手将你送回你原来的世界,我也得看着你平安不是吗?”

柳越越捧着楚寒灏的脸,用手指细细的描摹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情深不寿,她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他如此真心的守护呢?

宇文渠顺利的拿下世子之位,虽然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这个好消息他却是想要第一时间与柳越越分享,疾步赶来的时候,却瞧见两人在四目相对,深情对视,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嫉妒的笑意,如此美好的画面让他有一种想要摧毁的冲动,这可如何是好呢?

宇文渠虽然擅长伪装,不过还是有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与占有欲的,立即拂袖而去。

自然他能给顺利的进入这里,看到那么叫他吃惊的一幕,是秀儿暗许的,毕竟谁也不喜欢一只盯着在家夫人的狼的存在,叫他知道夫人与公子情深意重,早些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也好。

第三十一章 无奈之举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曾老侯爷见着自己的女儿哭个不停,心中也渐渐升起厌烦的意思,他身为曾家的族长,不仅仅只是要为自己的女儿跟外孙考虑,还有为整个增加家族考虑。1

“你也看到了护儿现在的样子,被那个天杀的柳越弄成了这副模样,那柳越明显就是宇文渠的人,这一切肯定都是他指使的,而如今宇文渠又是世子了,你以后让我们母子怎么活下去啊!”裕王妃抹泪道,“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怎么就不为我们母子考虑一下呢?”

“到了今时今日,怪的了谁呢,还不是只能够怪护儿自己不争气!虽然从小打压宇文渠那小子,但是如今他却成长的如此的迅,你前几次安排的刺杀就应该已经看出他的实力来了的,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原本以为以增加的财力能够牵制住他,可是我现他在这方面也是早有准备,护都那些以前靠着曾家吃饭的商户大户许多早已经悄悄的倒向了他那边,而且他也有了一股来历不明的财产可以暂时提供需要军饷粮草,而若是我们这个时候难,他挨过了这个困境之后,自然会找出借口收拾曾家,我们已经没有可以跟他抗衡的力量了,你要认清楚这个现实,现在早日与他修缮关系,正是为了曾家的未来考虑!”

“宇文渠与曾家的积怨还少么?父亲以为区区示好就能过抵消他心中对于曾家的怨恨么?大哥的只是一个引子而已,曾家对他来说的确还有些用处,所以他现在可能不会对曾家如何,但是一旦他站稳脚跟,曾家只会被他一点点的蚕食铲除掉,根本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现在能够护的了曾家的只有护儿而已!父亲你要认清楚这个事实!”

“我此举也是无奈之举,我说过了,我们现在的实力与宇文渠已经不能够相提并论了,除了对他示好暂求和平之外,别无他法,你难道为了护儿的前途要拿整个曾家冒险么?怨恨的力量是敌不过利益的,只要曾家能够为他产生利益,他自然不会拿曾家如何!”

“父亲要为了曾家考虑,可是我是一个母亲,我只为了我儿子考虑,父亲不愿意在站在护儿的背后,那么我来,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被欺负的!”裕王妃眸子里面浮现一丝狠色,咬牙说道,“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认输的!”

曾老侯爷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比男人还要倔强,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事态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宇文奇弑君称帝,自然招致大批人的不满,故而裕王的檄文一出,天下人纷纷响应。而宇文奇在裕王没有入京恭贺他登基的时候就已经暗中调集兵马准备突袭护都,双方大战一触即。

十二月初十,护都接到奏报,宇文奇派了大军二十万准备荡平护都,而护都现在的人马不过十万,而之前曾家与新任世子有隔阂,有人担心曾家会从中作梗,但是出人意料的人,曾家一反常态,不仅仅最先支持立宇文渠为世子,而且在这一场宇文渠主导的一触即的大战之中,全力协助。除了有曾家的相助之外,宇文渠还从获得神秘人的帮助,粮草军资格外的充足,也给了护都上下的军民格外的信心。

不过毕竟宇文奇的大军来势汹汹,护都上下进入了全面备战的状态。

后方之事有宇文渠全面协调,不过正对于宇文奇二十万大军的袭来,两人元帅却生了争议。白鹿为人谨慎觉得应该利用护都周围的有利地形以防守为主,而曹节的策略则是较为冒险,她对宇文奇这一次派来大军的元帅程宏宇较为了解,建议应该主动出击,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能够说服谁。

曹节虽然威信很高,但是大军之中没有自己的心腹,她所制定的战略也很难得以实施,且护都之人并未全心全意信任这位初来乍到尚未有任何战绩的将军,权衡利弊之后,曹节主动退让,同意了白鹿的战略,并且主动请战为先锋。

前方的战火已经熊熊的燃烧起来了,而柳越越还是坚持着一贯的策略,不管是要钱还是要情报方面的支持,她都没什么不舍得,只是不正面参与到这一场南唐内部的战乱之中。

而随着战火的触,楚寒灏与宇文渠两个原本针尖对麦芒互相挤兑的男人,也迅的进入到了各自的角色之中,达成了多项协议,当然其中重要的也是楚寒灏寸步不让的就是将克鲁齐草原拿回来,而他的条件就是暗中支持护都的粮草还有武器装备。

虽然在大周楚寒灏的现在的权力还有威信都是空前的,但是他也毕竟刚登基没有多久,他可以找其他的借口暂时离开京城,但是马上到来的春节,他是不得不露面的,还有接踵而来的各种祭祀活动,都必须要他亲自主持,不然会招致何种不利的猜测,故而他不得不返回大周。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么?”楚寒灏无奈的说道,这次行与宇文渠达成协议只是其一,更重要的目的是将他找回去,可是这个最紧要的却并没有成功,让他无比的挫败。

柳越越依偎在他的怀中,喃喃的说道:“这些日子都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个话题了,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呢!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不让你为我担心的,还有等我把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我立即返回大周好不好?”

“只要你在这里,叫我怎么放心的下?”楚寒灏叹了口气,“要时常跟我写信让我知道你的近况!”

柳越越点了点头,自己的身边有你的眼线呢,自己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还用得着写什么信啊!

“还有,离宇文渠远一点,他没按什么好心!”

“这一点我比你更加的清楚!”

“在回去之前,还得将一件事情给了结了!”楚寒灏的眸子里面闪着危险的光芒,“裕王的大公子现在应该也快恢复了吧……”

“你不会是想要弄死他吧?那厮已经被我打得不能够人道了,毕竟是裕王的亲儿子,做的太过分也不好……”

楚寒灏冷笑了一声:“那对母子可不像他们表面的那么安分,何须我们动手?不过,死太便宜他了,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柳越越打了个寒颤,宇文护这家伙可能会后悔生到这个世界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柳越越问道。

“你难道在撵我?”

“你若是肯早些回到大周,我也早些心安!”

“这两日吧,年末我还有许多事情忙,也不能够将所有的时间都耗在这里。不过这段时间倒是辛苦赵墨轩了,大小事情都要他一个人扛着!”楚寒灏略微沉默的了一下,目光温柔的望着柳越越,“你也要早些回来,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柳越越虽然希望他能够早点离开,可是想到他离开的事情还是会生出无限的不舍之情,她将他的手抓住,“等我回来吧!”

“好!”他温柔的在她的额头之上印下了一吻。

裕王妃的确不会就此安分下去的,她虽柳越越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在柳越越的院子周围安插了很多的眼线,只是碍于裕王的相护,她暂时不敢动手而已。而楚寒灏的身份亦是十分的保密,旁人只知道了他是柳越越的朋友,他的身份比柳越越还要难以查明。

“母妃,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宇文护现在不但不能够被称之为一个男人了,还失去了世子的位置,在整个裕王府内,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裕王妃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将你害成这幅样子,我必然要叫他们十倍奉还,你是母妃唯一的希望,母妃一定要让你当上世子的之位!我隐忍了这么多年,他们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

“母妃有何办法能够助我反败为胜?”宇文护兴奋的问道,“母妃你一定要将那个柳越留给我,不剥了他的皮,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在十二月十五这一日,楚寒灏终于决定返回大周了,柳越越送其至护都城门,当然对于他的离开,最开心的莫过于宇文渠了,先楚寒灏人在护都他必然要保证他的安全,不然的话大周方面不肯善罢甘休的,其次嘛就是男人之间的那些事情了。

“楚公子放心的回去吧,柳公子我会好好的照顾的!”宇文渠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笑的礼貌而温和,只是却叫楚寒灏想将他打一顿。

“她有些什么本事我心中清楚不过了,她能够照顾好自己想来不需要二公子你费心的,倒是二公子还是要将你自己照顾好,免得让她来分心照顾你!”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若柳公子愿意照顾我,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宇文渠笑道,“我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你们不要斗嘴了!”柳越越将马缰递给楚寒灏,“时间不早了,你走吧!”

楚寒灏正要表一下他的不满的时候,柳越越当着众人的面儿迅的在他的嘴角印了一个吻,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你要乖一点哦!”

她的声音带着撒娇,带着嗔怪,带着娇媚,只叫楚寒灏心中一樣,只想将他拥入怀中,不管不顾的带她离开这里,然后将她永远的困在自己的身边厮守在一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自己将柳越越强行带走的冲动,翻身上马,得意示威的将宇文渠看了一眼,低眸对柳越越说道:“记住,我在等着你!”说完之后,立即驱马离开,秀儿紧随其后。

“真是羡煞旁人啊!”宇文渠微微笑着,笑意未达眼底,“啧啧,你说楚公子能否等到你回去呢?”

“我说过的,凡是我的私人事情,都是与你无关的!”柳越越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三十二章 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男人

“你有时候是真的很不了解男人!”宇文渠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毫不留情的拒绝,越是会激一个男人的征服之心吗?”

“不管你想征服谁那都是你的事情!”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过你不会真的是想让我后悔我们的这一次合作吧?”

“后悔?”宇文渠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管生什么事情,都是一种人生经历,何必想那么多呢?男人跟女人,不过就是两种生物互相捕猎的过程,能够获得异性的青睐,不过是证明了自己的魅力而已,这个过程应该是享受的而非排斥的!”

小样儿,思想还挺前卫的!

柳越越撇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并没有觉得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征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而且我也没有征服自己不喜欢的人的习惯!”

回到裕王府的时候,柳越越就见着院子门口等着一个女人,她一见柳越越回来,立即红着眼睛跑了过来,咬着唇并不说话,只是楚楚可怜的望着她。中文≥=

若不是知道曾若若这姑娘有些手段,柳越越此刻怕是心疼的不得了,她冷眼看着那姑娘的表演,要看她这么装可怜的究竟要做什么?

曾若若见柳越越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并不说话,死死的咬了咬唇说道:“柳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曾小姐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而你是曾家的大小姐,你的姑父是裕王,姑母是裕王妃,你的表哥是裕王府的公子,有什么事情能够求到我的身上来的?”

“柳公子,前些日子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一时之间猪肉懵了心,被姑母他们骗了,才会对柳公子下手的,我也得到教训了,希望柳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曾若若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说道,看上去倒是十分后悔的样子。

柳越越轻微的蹙眉,淡然的说道:“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的话,曾小姐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其实我是有事情求柳公子的,是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想必柳公子也听说了,父亲被渠哥哥关起来了,而柳公子与渠哥哥关系匪浅,我恳求柳公子能够为我父亲多几句好话,让渠哥哥放我父亲一条生路!”曾若若说着又哭了起来。

曾老侯爷好像现在已经放弃营救他的大儿子,那位曾大人就好像是炮灰,沦为曾老侯爷向宇文渠表明自己诚心的牺牲品了一般。曾若若没有其他的方法能够救自己的父亲,没法子才求到了柳越越的名下。

“那么曾小姐是更加找错人了吧?我不过是客居在王府而已,那里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够左右世子的决定!”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曾小姐真正应该求的人是世子本人吧,曾小姐与世子青梅竹马他不会不给你面子的,故而曾小姐还是亲自去找世子比较好,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柳越越打算越过曾若若回去,曾若若却一把将她的胳膊抓住:“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柳越越瞧着她眸子里面突然涌起的那么愤恨之意,心中有些不悦,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个外人而已,没有资格介入到你们护都的事情,再说了,救你的父亲并非我应该尽的义务吧?”

“不过是跟渠哥哥说上几句好话而已,如此举手之劳你都不愿意帮忙么?你怎可如此的冷血?”

“你怎么知道几句话就能让宇文渠放过你父亲?你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柳越越冷笑道。

“你跟渠哥哥的事情王府上下谁不知道?”曾若若冷声道,“你难道不是渠哥哥的男宠么?他既然那么宠爱你的话,你不过说几句话而已,难道会让你很难做吗?”

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请求别人帮忙的事情说的那么多的理所当然,柳越越心中闪过一丝厌烦,不过这似乎不是重点,她的眉头皱的很紧:“男宠?我什么时候成为他的男宠了?”

“你也不用不承认,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来求你的!”曾若若死死的咬着唇,似乎十分的不愿意承认是个事实一般。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着其他的打算的,渠哥哥跟一个男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姑父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生的,而现在爷爷已经靠向了渠哥哥这一边了,只要渠哥哥能够饶了她父亲这一回的话,父亲也不会再跟渠哥哥为敌,那么自己跟渠哥哥之间还是有可能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也需要将父亲救出来。

正说着,就见着宇文渠提着一只红嘴鹦哥走了过来,瞧着门前的两个女人,眉头短促的皱了一下,随即面上泛起一抹浅笑,边走边问道:“怎么都站在门口?”

曾若若一见着宇文渠眸子里面就泛起一层雾色,将嘴唇咬的红红的,喃喃的说道:“渠哥哥……”

“怎么了这是?”宇文渠眸子在两人的身上瞟了一眼,泛起一阵凉意,“若若,你不会是又调皮了吧?”

“没有!”曾若若委屈的说道,“我只是在求柳公子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是不是让柳公子太过为难了?”宇文渠凉凉的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你让不要打扰柳公子吗?为何你总是不能够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呢?”

“是我父亲的事情,你不肯见我,那我只有前来求柳公子了!”曾若若说道,“你若是肯放过我父亲,我又何必如此呢?”

“哦?你居然会求到她的身上来?”宇文渠笑了起来,他又看着柳越越问道,“那你要救她的父亲吗?如果你开口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柳越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她瞧着曾若若那期待又嫉妒的目光,顿时觉得头大,宇文渠这家伙是非要将麻烦往他身上引吗?曾若若这姑娘,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不过她是开口还是拒绝都会被记恨的!

她恨恨地将宇文渠瞪了一眼:“这是二公子你的家务事,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宇文渠一脸无奈的说道:“若若你也看到了,她不愿意!”

“你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曾若若恨恨地瞪着两人,一转身跑开了。

柳越越无奈的按了一下太阳穴:“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就觉得你的这位表妹还不错,至少是真的爱你的。你也不必因为我拒绝你,你就如此报复我吧?”

“我不过是想要给你个机会改善一下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个麻烦是被你自己揽过来的,可怪不了我!”宇文渠一脸无辜的说道,“再说了,你要是从小到大身边亲近的侍女都死的不明不白的,你大概就不会觉得被人‘真心’喜欢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了!对了,这个送给你!”

柳越越瞧着他手上那只红嘴鹦哥,不由得嘲讽道:“前方战事即将开始,护都上下也是全民皆兵,没有想到二公子这刚当上世子,竟然如此不务正业起来了!”

“不务正业?你知道我为何训练这只鹦哥花了多少功夫吗?”宇文渠推着柳越越往院子里面走去,“有好玩儿的东西给你瞧瞧,进去再说!”

进到屋子里面,宇文渠嘴里出一声短促的叫声,似一声命令,那只红嘴鹦哥开始说话,只是一些很短促的语句,但是联合在一起就别有深意了,似乎是一些战争方略。

“这小东西说的是些什么?”柳越越眼睛一亮问道。

“宇文奇手下有一谋士,那谋士有一宠爱的小妾,那小美人对鹦哥是情有独钟,故而花了一年的时间训练了这只小东西,然后让人辗转送给了那小美人儿,这小东西却也不辱使命,在那小美人儿身边呆了大半年了,近些日子才得到了些有用的东西!”宇文渠浅笑着说道。

“原来是个细作,如果战告捷的话,这小东西当属头功!”柳越越说道,“曹将军自请为先锋,你想要重用曹节的话,必然要祝其早日建立功勋,眼下就是一个好时机!”

这些从宇文奇谋士嘴里面亲口说出来的东西是那些隐藏的再深的情报人员都很难挖出来的,自然是无比珍贵的,或者说记得上数万之兵。

“曹将军乃是副帅,且现在又在前方,如此重要的情报自然是要给白元帅,让其早作统一的部署才是!”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柳越越将他瞟了一眼,对于军中的事情也约莫知道一些情况,以白鹿为的护都本土的将来对于曹节的到来本身就是很排斥的,他如果想要用曹节的话,必然是要打击一下白鹿一党而提高曹节的威信,而他若是将情报给了白鹿,只怕曹节日后更加没有话语权,难道他并非想要重用曹节?

还是说他想要挖个坑,给他父王的那些老部下一个下马威,建立自己作为世子的威信?

宇文渠走的每一步都有其目的所在,那么他将这样重要的情报告诉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想让我做什么?”柳越越面色严肃的问道。

第三十三章 要亲人还是要男人?

“我身为护都的世子,自然要不偏不倚,将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主帅,不过我却不小心让你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而且你又是曹节的好朋友,哎,真是苦恼啊!”宇文渠装模作样的说道。≤≈=≤≈

原来搞了这么半天是想要自己将这个消息告诉曹节一声,那么日后即便是被护都本土的那些将领知道了,他也可以撇清关系。

“没什么问题!”柳越越说道,“不过你特意要我将情报告诉曹节,是因为你觉得白鹿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曹节的对吗?如是曹节胜了一些都好说,如果曹节战打了败仗,便可以追究白鹿隐瞒军情故意将曹节至于陷阱,用来挽回曹节的威信而且可以打压白鹿那些将领的气焰。”

“什么都被你猜到了还要我说什么呢?”曹节微微笑着,眉毛微微上挑,“你猜猜,这战曹节是会输呢还是赢呢?”

“那就要问问你想让她输还是赢了!”柳越越沉眸想了想,“毕竟二公子的心思,不是每个人都能给琢磨透的!”

顿了顿,柳越越又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男宠了?”

“哦?”宇文渠装作一脸的震惊,不过眼神里面却是含着笑意,“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你少来这一套,你现在是世子,未来裕王,运气好就是将来的太子皇帝,除非有你的允许,不然谁敢说你的闲话!”柳越越不高兴的沉着脸说道,“你不会是想要将我的名声搞臭了,让我回不了大周当皇后吧?”

“哎呀,怎么办?又被你看穿了!”宇文渠毫无羞愧反而笑吟吟的说道。

柳越越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无耻跟厚脸皮一般,毕竟刚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将他的没脸没皮的那一面挥的淋漓尽致了,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加深这一认知罢了。

“你觉得我是那么在乎名声的人吗?”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要枉费心机了,就算是全天下没有男人要我,我也不会跟你的。如果明知道没结果的事情还要一次次的去尝试的话,我不认为这是执着,只能够称之为愚蠢吧!”

恰好宇文渠也习惯了柳越越的冷言冷语,他这个人想来是瑕眦必报的,换作别人一次次的嘲讽他,或许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不过嘛,她的拒绝倒是更加激起他的求胜之心了。

江山他要,美人他也不会放手。

曾若若救父无门,最后还是哭到了裕王妃哪里去了。

“别哭了,我看着心烦!”裕王妃不耐烦地说道,“此事连父亲都放弃了,我还能够有什么办法!”

“那姑母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就被处死吗?”曾若若哭道。

“小事?那能有什么办法?”裕王妃冷笑道,“世子这是要那曾家开刀呢,你不会还在眼巴巴的以为他会手下留情吧?你不会还以为你们之间还有有可能吧?以前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尚且估计到曾家,对你还逢场作戏哄一哄,现在曾家他既然已经不放在眼中了,你以为他还会对你忍耐么?你已经知道他的无情了吧,不然也不会哭道我这里来!”

“那到底该怎么办嘛?”曾若若赌气道,“姑母难道不想救自己的兄长?非要言语打击我么?”

“那就要问问你是父亲重要还是情郎重要了,你若是选择就你父亲,那么跟宇文渠自然是要划清楚关系,你若是选择了情郎,那么你就好好儿的跟着宇文渠,不管他怎么对你你都得忍着,以后我们的生死自然跟你无关,最后不要想着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这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的好事儿!”裕王妃淡淡的说道。

曾若若咬唇想了想说道:“那……还是先想想怎么救出父亲吧!”

裕王妃的眼睛微微一眯,语气阴寒的说道:“都以为我们已经处于劣势,处于不能够反击的地步,就连父亲都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现在真的到了最后的时候吗?既然曾家跟宇文渠不能够共存的话,那么想要救你的父亲,就只有宇文渠死了!”

“不不不!”曾若若急忙摆手,面色惨白的说道,“我只是想要救父亲而已,没有想过要杀了渠哥哥!”

“呵呵!”裕王妃冷冷的一笑,“我的傻侄女儿,不是跟你说过,这世上可没什么两全的办法。不过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你留恋吗?好好想想吧,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送客!”

既然宇文渠让柳越越来传递情报,柳越越也没有耽搁,当天晚上就将事情跟秦岩说了一声,秦岩立即让人将消息传递给了曹节。

不到两日,前方就传来了战的结果,曹节先是落入敌方的圈套,随后杀出重围不说,歼敌数千,俘虏上万。这点战绩相对于她以前的战功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却也让她建立在护都的威信,以少胜多,为护都军民建立了信心。

而敌军方面出师不利,暂时退兵数十里。

这个结果对于护都来说是皆大欢喜的,但是其中的过程却是惊现万分的。曹节虽然立下功,但是若非她是真的有将帅之才,能够在不利的情况之下反败为胜,那么她很可能将性命丢了。她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宇文奇的二十万大军,而是来自护都将领的猜忌与嫉妒。

白鹿给她五千人迎击敌方的两万先锋,非但没有将地方布下的陷阱给她说清楚,并且承诺的援军却因为迷路而迟迟未曾到达,曹节差点就全军覆没。本来胜负乃是兵家常事,但是以曹节的在南唐的威信还有以前的战功,以及战对于处于弱小方护都的意义而言,若是兵败,将会造成不小的动荡。

而曹节虽然得胜,但是白鹿的刚愎自用以及心胸狭窄之名也渐渐地传了出去,对于他故意隐瞒重要情报之事,裕王大怒,命宇文渠前去犒赏立下功的军士将领以及责问白鹿的失职之处。

宇文渠离开王府,柳越越自然不会傻傻还呆着这里,若是裕王妃起疯来,难道自己还有跟她同归于尽不成?

柳越越自然也对宇文渠提议的跟他一起去军营之事不感兴趣,她在关注护都大小事情的同时也会注意着广陵方面的动静,而她最在意的还是她的死对头尤晖,这个从未见过,却一直都抢先她一步,给她阴影的男人。

不得不说尤晖的确有成为神棍的潜质,到广陵短短时间已经取得了宇文奇的绝对信任,他也再一次的成为了国师,以他的“法力”操控着这个国家的命运。不过柳越越更为好奇的是他究竟是否已经知道双虎环的下落只有曹节才知道,如果知道了的话,必然会更加的疯狂对付护都吧。

而他除了将宝压在那二十万大军的身上之外,还会使出什么手段对付自己呢?

而柳越越最新得到的消息是,尤晖带着人沿着南唐最北边朝着护都的方向而来。而奇怪的是他不过带着区区上百人而已,即便是想要偷袭护都,这点人似乎不够,似乎在追逐什么。而他行走的路线也十分的隐蔽,这个消息非秦岩给她的,而是欧阳舒告诉他的,原来顺丰镖局走了一趟镖,目的地正是南唐北边的某个地方,阴差阳错的现了尤晖的踪迹。

杀手堂的遭遇与尤晖脱不了关系,故意出自杀手堂的那些镖师自然是将这个消息返回了来。

“这个消息宇文渠知道吗?”柳越越想了想问道。

“这是我们杀手堂的优势,消息传递迅,而且信息绝对安全,这件事情既然秦岩都不知道,那么宇文渠自然也没有知道的渠道!”欧阳舒自豪地说道。

而能够将尤晖从广陵引出来冒险的,柳越越只能够想到双虎环,莫非他已经知道了双虎环在曹节的朋友的手上,而他追的人正是那人?

想到此,柳越越立即决定也赶往北边,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双虎环再落到尤晖的手中了!而她在找双虎环的事情亦是不想让宇文渠知道,不然这个小人怕是又要做什么文章了!

柳越越离开王府之事只是跟裕王打了声招呼,具体要去干什么事情自然没有明说,这父子两人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告知裕王跟告诉了宇文渠没什么区别。柳越越身份特殊,裕王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不过是立即将她离开的事情连夜告知正在赶往军营的儿子。

柳越越知道在她客居在裕王府的时候,她那小小院子周围有不少监视的人,护都内的各方势力都有,她离开,那些人自然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不过有燕云十八骑在还有秦岩在甩掉他们是简单的事情,不到一日的功夫,一个跟踪的也没有了。

柳越越看着车窗外不断快移动的景色,这一次若是运气好,能够抓到尤晖的话,那么在南唐的行动就可以结束了!

尤晖,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三十四章 教训

“越越,你还真是会给我惊喜啊!”宇文渠看着手上父亲送来的信件,其实消息他早些时候就收到了,不过连父亲都不知道她离开的确切的原因,还是叫他有几分吃惊,“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难道是回大周了?不会,你来南唐的目的没有达成,那么就是你又必须离开的理由……”

“世子,前面就是军营了!”马车外,手下禀报道。≥=≠≤≥≤≤≥≤≤≠

宇文渠将信件放回怀中,冷冷的说道:“继续寻找柳公子的下落,两日内,我要知道确切的消息!”

“是!”

没一会儿的功夫,大队一行人就来到辕门外面,白鹿率帐中众位将军相迎。

宇文渠亲切同众人打过招呼,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见曹将军?”

立即有人说道:“我们已经将世子今日到此犒赏有功将士的事情告诉了曹将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曹将军不至?”

宇文渠微微的一笑说道:“无妨,曹将军现在是身居要职,定然是忙碌的很,派人再去请好了,我们去主帐等待吧!”

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连宇文渠那张和煦的脸上都渐渐浮现了些不耐烦的样子。

这个时候有人立即骂道:“曹节这是居功自傲,居然一点也不将世子放在眼中!”

宇文渠笑道:“有本事的人向来都是有些脾气的,主要她能够打胜仗,本世子等等也是应该的,诸位也请稍安勿躁!”

他面上的笑意稍微僵硬了一下,随即说道:“其实曹将军不愿意来见本世子,本世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当初让她来护都的时候,本世子就跟她承诺过,她来到护都之后一定能够挥所长,为陛下报仇雪恨,为国家惩奸除恶!唉,是本世子对不住她,没有能够兑现承诺!”

“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曹节现在为帅为将,领兵打仗,的确是在挥所长啊!”

“是吗?”宇文渠淡淡的反问道,“是在挥所长还是处处被人节制呢?曹节在军事方面的才华的确出众,虽然是个女人也是从外面来的,你们也要听听她的意见,看看人家这一次的功绩,换作你们任何一个,可能吗?”

“世子明鉴,我等商议战略的时候也是从大局出,并未故意不采纳曹将军的意见!”白鹿抱拳说道。

宇文渠嘴上的笑意不减,不过眸子里面确实渐渐的泛起冷意:“那么你向她隐瞒重要的情报,差点致使她全军覆没也是从大局出了?从那个大局?难道是因为没了曹节就没人跟你们争功夺权了?本世子告诉你们,没了曹节你们莫说功劳就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世子,末将未曾做过世子所说的事情!”白鹿否认道,“末将未曾向任何人隐瞒过情报!”

“那你是通过何人以何种方式向曹将军通报了敌方的情况的?”宇文渠冷冷的说道,“可有人证明?”

众人这才明白世子此行的目的犒赏是明,兴师问罪是暗。

“末将的确派人将消息传递出去了,只是没有想到传递消息的人在路上被敌军所害,故而曹将军才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好在天佑护都,曹将军不但安然无恙而且大功而返!”

“白元帅,你可是个军人!”宇文渠摇头淡淡的一笑,“罢了,我此行也不止问罪与你的,只是想要提醒一下,曹将军现在就是护都的人,你们要将他当作护都的一份子。护都儿郎,每一人的性命都十分的珍贵,你们万不可拿他们的性命当作争名夺利的工具!这一次的事情全当做是一次误会,希望以后不要再生这种让仇者快的事情!”

“遵命!”

又等了好一会儿曹节才不慌不忙的赶来。的确有人跟她说起过今日世子要来,不过确实她去了老远的山谷内练兵的时候,赶回来肯定也是来不及了,反正都是迟到,她干脆将今日的事情完毕之后再回来。

入主帐的时候,里面的气氛有些奇怪,宇文渠一脸和蔼的坐在主位,白鹿在内的极为将军确实一脸的小心,噤若寒蝉。

“见过世子!”曹节抱拳说道。

若是在平日这个时候定然有人会站出来指责她为何会来吃,不过这会儿宇文渠刚敲打过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有敢出来放肆。

“曹将军来了!”宇文渠没有因为曹节的迟到有半点不快的样子,反而是越的热情,快起身来到了曹节身前,虚扶了一把,“此次能够战告捷,曹将军功不可没,此战对于护都的意义重大,曹将军实在是劳苦功高,本世子跟父王对曹将军是感激不尽,故而父王命本世子前来犒赏有功将士!”

“此战能够取胜全是兵士们奋勇杀敌的结果,曹节不敢居功!”她冷飕飕的将帐内的几人看了一眼,笑道,“再说了,末将能够取得眼下的成就,离不开诸位将军的帮助!”

帐内的几人低下头,心中有气在宇文渠面前也不敢泄出来。不过倒是也看出来了,曹节在世子心中的地位,以后再为难她的时候,就要估量一下了。

宇文渠哈哈一笑,说道:“能够看到你们团结一致,本世子也才放心下来,今晚设宴,我们不醉不归!”

“柳公子没有跟世子一起来么?”曹节带着宇文渠去看看自己训练的成果,边走边说道,“此次我能够反败为胜,多亏了她及时送来的情报,我正想要好谢谢她呢!世子回去之后别忘了给我向她带去一声感谢!”

“她有事情离开了护都!”宇文渠叹了口气说道。

“哦?离开?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曹节眉头轻微的蹙起,她要给柳越越的惊喜还没到,柳越越想要得到的东西也还没有得到,她怎么会在突然离开呢?

“不知道,她趁着我来军营的这个时间点离开,就是不希望我知道她的行踪吧!”宇文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关系,她迟早都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在好好儿的跟她算账就是了!”

“她难道是回大周了么?”曹节沉着脸问道。

“没人知道她现在的行踪!”宇文渠冷笑着说道,“只要她没死,迟早都会传回来消息的!”

裕王府。

一直在照顾大公子的裕王妃,却突然来到了裕王的书房内,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不过最后两人却似乎是争吵了起来,裕王大怒之下,将裕王妃给禁足了,不许她出自己的院子一步。

当天下午的时候,裕王妃就把曾若若给叫了来。

“考虑的如何了?”裕王妃冷悠悠的问道。

“我……”曾若若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心里面还是记着宇文渠?”裕王妃泛起一阵阵怒气,“罢了,我要出王府一趟,你这些日子就在我这里住着,替我照顾一下护儿!”

“姑母要去什么地方?”曾若若眸子一转问道。

“此事不用你管,你只需要记着好好儿呆在这里,替我掩护好,不然曾家老小都得遭殃,若是顺利的话,我回来之后就能够救你父亲出来了!”

曾若若突然抬起眸子,惊诧的问道:“姑母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去?”

“不是让你不要问了吗?”裕王妃冷声道,“做好你该做的,当然你觉得宇文渠比我们曾家老小都要重要的话,大可以拒绝我,然后将我打算离开王府的消息告诉裕王去!”

“若若不敢!”

跟曾若若交代好之后,裕王妃悄悄的离开了王府,她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宇文渠也赶往的军营内。

曾若若心中担忧不已,纠结不已,犹豫着该不该至少将这事儿跟爷爷说一声。

宇文护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裕王妃将自己疯狂的计划早就告知了他一声,当然既然是最后的机会,他必然也抱着必胜的信心,瞧着曾若若咬唇烦恼的样子,走近了问道:“若若妹妹这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心呢?”

曾若若将他扫了一眼:“跟你无关!”

“何必对我这么冷淡呢?”宇文护笑了起来,“宇文渠对你没意思,大家心里面跟明镜似的,偏偏你自己喜欢自欺欺人。都到了今时今日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他若是对你有半点真心,也就不会那么对你的父亲了,当年曾家尚且得势的似乎,他就对你不冷不热的,现在更是不将你放在眼中了吧?所以说嘛,血浓于水,你早应该站在我的身后的!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你若是现在跟着我,日后我得势了,让你做皇后如何?”

“皇后?护哥哥难道不是喜欢男人么?据说护哥哥强要**柳越不成反倒是被他踢的不能够人道了,你还能给娶妻么?”曾若若被宇文护刺痛,反唇相讥。

宇文护眸子里面冒起冰凉的寒意,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就掐住了曾若若的脖子,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谁告诉你的!这些事情谁告诉你的!”他以为这些事情母妃会处理的很好,他以为这些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

曾若若没有想到宇文护会突然生,她拼命的拍打着他的手腕,想要从他的手下逃出来,喉咙里面艰难的出声音:“外面都在这么传!”

“可恶!可恶!”宇文护一把将曾若若推开,他在盛怒之下没有控制好力度,加上他本来的力气就大,导致她的脑袋一下子就撞到了椅子上面,顿时晕了过去血流如注。

宇文护没有裕王妃在身边,一下子就慌了神,急忙叫人叫大夫来,等冷静下来才知道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里如果生了什么事情,岂不是会暴露母妃不在的事情么?

第三十五章 弑父

只是他的话已经传了下去,外面的侍女跑了进来,瞧着曾家大小姐居然浑身是血的躺在大厅中央,这位大小姐一直很受到王妃的喜爱,若是出了事,她们担不起责任,也是立即慌了神,慌慌张张的要去传大夫,这院子里面一下子乱了起来。中文

宇文护沉着脸想了一下,若是事情败露了,他跟他母妃也逃不了一死,一想到可能生的后果,他的脸色顿时白了,所谓恶从胆边生,反正后果已经是那样了,倒不如赌上一把。

在侍女们吵吵着要去找大夫的时候,宇文护将地上的曾若若看了一眼,眸子里面浮现起一抹狠色,一甩衣摆去了裕王那里。

裕王正在与几位家臣商议事情,听到侍卫说大公子求见,他眸色略沉了一下,对几位家臣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儿子见过父王!”宇文护低头掩饰住自己此刻神色之中的慌张。

“你不好好的养伤,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不管什么事情,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说!”裕王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吧!”

“父王连儿子想要说什么都不感兴趣了么?”宇文护冷冷的说道,“难道在父王的心目中只有二弟一个儿子,就从来没有我么?”

裕王愣了一下,蹙眉问道:“那你来到底是为了何事?若是你想去战场建功立业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要将伤养好了再说!”

“建功立业?为谁建功立业?为二弟?”宇文护冷冷的笑着,“我才是你的嫡长子,但是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你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二弟,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这一次受伤了,不再是个男人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我一下吗?那个将我打成重伤之人现在还在王府内做贵宾,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为我报仇吗?”说道最后,宇文护激动地吼了起来。

“混账!怎么跟本王说话!”裕王冷冷的喝道,“那件事情你还好意思说出来,你知道自己差点闯了什么祸么?你差点让护都遭受灭顶之灾!柳公子没有继续追究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现在居然还想要报仇?你若是不干出那等恬不知耻的事情,别人为什么会对你动手?看来这段时间你是一点都没有反省是不是?”

“你是我父亲,你就应该义无反顾的站在我的身后支持我,而不是向着外人!换作如果今日受伤的是二弟,你还会如此淡然吗?还会将伤害他的人当成贵宾吗?是你让我在王府成为了一个笑话!”宇文护激动地吼道。

“从小到大本王难道没有给你机会吗?”裕王沉着脸喝道,“你做过几件让人满意的事情?不要胡闹了,还不快退下!”

这个时候屋外有侍卫匆匆忙忙的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不见了!”

“王妃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裕王面色不善的说道,“本王不是让她好好的反省吗?”

他突然目光凶狠的等着宇文护:“说,你母妃去了什么地方?”

“父王,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他低吼了一声,取出了藏在袖子里面的匕,朝着裕王的胸口就刺去。

他突然的举措,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裕王急忙退后的两步,那匕贴着他的胸口而过。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在武学上有些造诣,初初的惊讶之后,不敢怠慢,急忙又后撤了几步。

然后宇文护的反应度也很快,见裕王后退立即紧跟着刺了过去,眼见着那匕贴近了裕王胸口的时候,先前禀报的那侍卫突然跃了出来,当在的裕王的身前,那匕直直地插入了拿人的心口,那侍卫拼着最后一口气,一把将宇文护的手抓住,低吼道:“王爷快走!”

裕王眉头一蹙,急忙又撤离了几步来到了门口,宇文护虽然武功很好,但是他的右手受伤,胯下也还疼痛的厉害,如今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侍卫给缠住了,眼见着裕王即将出去,心中更是急切,忍着疼痛一脚将缠住自己的侍卫给踢飞了,握紧匕再一次朝着裕王的后背袭来。

裕王正在开门,在他开门的同时宇文护的匕也至,他虽然急忙想要躲避,但是度还是比宇文护慢了一分,被刺中了右肩,大喊道:“来人啊!”

外面的侍卫早注意到了屋子里面的动静,在裕王开门的同时有侍卫已经冲了上来,将裕王救下。

宇文护现在的毕竟有伤在身,袭击裕王不过是一时冲动,抱着一击必中的想法,现在既然失败了,又如何敌得过裕王手下的侍卫的缠斗?很快就被活捉了!

裕王被那匕刺中了右肩膀,流血不止,惨白着脸色喝道:“将这逆子拿下!”

“王爷,你的伤势要紧,先请大夫诊治吧!”侍卫急忙劝道。

“马上去下去查明裕王妃的下落!”宇文护说道,“要快!”

“是!”

在裕王府生动乱的时候,柳越越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护都往北边直去,越往北冬日的寒冷就越的明显了,而前方不远处就是南唐大周还有柔夷三国的交界处了。

“现在还有尤晖的消息吗?”找了客栈落脚之后,柳越越小声地问道。

“当初那几人遇到尤晖本就是凑巧!”欧阳舒说道,“事后怕行踪被现,只是远远的跟踪,到现在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如果能够知道尤晖来此的目的,倒是推断出他的行踪!”柳越越蹙眉说道,“不过我有预感,我们离尤晖应该不远了,最近要时刻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才好!”

“柳姐姐,你瞧,好漂亮的老板娘!”白婷婷忽然惊讶了一声。

柳越越与欧阳舒同时抬眸瞧去,只见着二楼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缓缓的从楼上下来,这里的温度不高,大多已经穿上了棉袄,不过这美艳老板娘却是一袭轻纱,看上去娇媚无限。

“黑店!”欧阳舒冷声说道,“小心饮食!”

柳越越来了这个世界三年多了,轰轰烈烈的事情倒是经历的不少了,黑店还没有住过,她印象之中的黑店老板娘就是龙门客栈里面金镶玉那种凶悍美艳又泼辣类型的,而眼前这位美艳老板娘除了要娇弱一些,倒是跟她的想象很符合。

“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如果想要打听消息的话,这里是很好的地方!”欧阳舒顿了顿又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黑店的?”柳越越挑眉问道,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以为这就是一家普通的客栈,经他这么一说,柳越越全身的细胞都警戒起来了。

她一旦跟信任的人在一起后就有了依赖感,方才进入的时候因为仗着身边的两位高手完全没有察觉出危险,而如今再看身边吃饭的客人,大多身上都带着神秘或者危险的气质,此地果然不是一个善地。

“杀人也是做地下生意的,怎么可能连这点门路都没有呢?”白婷婷轻声笑道,“别看这客栈小,却是个销赃的地方,背景深厚着呢!”

“这里的生意经常这么好?”柳越越用余光再将周围的人瞟了一眼,没几个善茬儿,故而心中略微的沉了一下,“如果这个地方的消息流通很快的话,那么其他的人也肯定会选择在这里来打听消息的!”

“柳越越,你号称天机阁阁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白婷婷鄙视的看着柳越越,“天机阁的不少情报也是在这里买卖的,这种灰色地带,每个国家都有的!”

柳越越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事实上她还不怎么清楚,她就是刚开始想了一个点子,然后坐等收钱就好,其他的事情还真没有怎么管。

“吃好喝好!”老板娘提着裙摆款款的走下楼来,声音清脆如玉珠,“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各位恕罪啊!”

几个相熟的男人同她调笑了几句,不过大多数人对她还是敬而远之的,毕竟能够在这个地方开这么一家黑店,背景必然是了得的,更何况这位美艳老板娘美人蝎的外号也不是白白得来的。

“哟,三位有些面生啊!”老板娘眉眼一扫,眼尖儿的立即现了柳越越三人,“不知道三位来这乡野小地方是打算做什么生意的?”

她这一开口,这店内所有客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

虽然众人的目光疑惑凶狠,不过三人面不改色,欧阳舒语气淡漠的同她周旋了一番,他本就是杀手出身,自然知晓不少的黑话,很快就将老板娘的疑惑打消了,笑着在他的耳畔说道:“成呢,希望三位能够找到好买卖,有什么是小女子能够帮忙的,只管开口!”

正说着就见着一行人直接入内直奔二楼而去,连声招呼也没有打。那几个穿着深蓝色护卫的男子中间护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行动十分的迅,虽然神色冷峻,但是来此地却是如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一般,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那老板娘面色微微的一变,眸子一转笑着将客人们招呼了一声,随即也上楼去了。众人不免猜测方才上楼的那年轻人的身份,居然能够让这位泼辣的老板娘如此的忌惮。

三人对视了一眼,也不免眸子闪过了几份疑惑。

第三十六章 张枫远还活着!

“见过少主!”焦卿儿微微福身,抬眸眉眼之间风情无限,脆生生的说道,“少主此行,怎么也不提前跟奴家说一声,奴家一点准备也没有,少主也是知道的,此处鱼龙混杂,若是生威胁少主安危的事情,就是将奴家刮了,奴家也赔不起!”

“事突然,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怕有人抢先了,故而先行一步,未曾跟你说一声!”那少年语气淡淡但是语却很快,“你且不要担心小王的安危了,将你所有的人派出去找两个人,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度要快!这是那少年的画像!”

他说着,身边的手下就将一张画纸递给了焦卿儿。中文≤

“是!奴家这就去安排!”焦卿儿抱拳说道,她打开画纸看了一眼,美丽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虑,“这两人是什么人能够让少主亲自赶来这里!”

年轻的男人的眸子一冷:“不该你知道的别问,跟了我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这点分寸都忘记了吗?”

“属下逾越了!”焦卿儿立即请罪道,“若少主没有其他的吩咐,奴家这便吩咐下去!”

“去吧!”

“王爷,你觉得他们会从此地经过吗?”一个中年男人狐疑的说道。

“曹节在护都,那么他们必然会去找曹节,不止是宇文奇在追他们,眼下各处人马都在寻找他们的下落,走这条路是最稳妥的,如果情况有变他们还可以选择去大周或者柔夷,故而他们必然会选择此路!”

欧阳舒在屋顶默默地听着屋子里面的对话,眸子轻微的转动了一下,悄悄的离开了。

“曹节?他们当真提到了曹节?”柳越越略微惊讶地说道,“会去找曹节的人?难道这个人就是曹节所说的那个朋友?如果真的很那人的话,那么尤晖冒着危险追到这个地方也是在常理之中了!可是……那个男的又是什么身份?”

莫非也是游戏者,也是需要双虎环的人?

她本以为双虎环的消息只有她知道,没有想到原来大家都知道了!

“他自称本王,能够在这个地界自称本王的就只有黎王宇文乾了吧?”欧阳舒抱着手臂分析道,“那么这家客栈背后的靠山就是宇文乾了,有南唐皇族作为靠山,难怪能够开了这么多年了!”

“可是如果那男的是黎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柳越越摸着下巴,“不过既然他们现在也在找我们想要找的人,我们不妨跟着他们,等他们找到了再渔翁得利!”

能够减少麻烦的事情,欧阳舒也不会反对,故而三人就在这客栈内住了下来,等着宇文乾他们先找到什么线索再说!

第二天整整一天,宇文乾一行人都呆在屋内没有过任何的行动,直到半夜的时候,才匆匆的离开客栈。柳越越三人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在距离大周只有半日路程的一片荒山野林内有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山神庙前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尸体,血水顺着不是很高的陡坡蜿蜒而下。在坡底,站着一群面容冷峻全身溢满了杀气的黑衣人。

“国师,里面的人是在凶狠,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还是直接放火吧!”一位黑衣人说道,“毕竟陛下不管他们的死活,只要他们的尸体!”

那面容轮廓突出,眼窝深邃的男人眼神冷冽的一闪,负手冷冷的看着前方的破庙,冷声喝道:“本国师难道还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吗?我要活口!”

“是!”

“继续派人上去,他纵然是神人,体力也有耗尽的时候,我只有一个一个要求,留他一口气在!”

“遵命!”

这面无表情冷声下着命令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柳越越一直苦苦寻找的尤晖。

而那破庙内,似乎里面有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进入的黑衣人一人一人全部都死了,没人能够出得来。

可是正如尤晖所说,那人再厉害也不是神,会用光的不仅仅只是体力而已。破庙内依旧还是传来打斗的声音,不过这批黑衣人死亡的度比起前面的人慢多了,换句话说,里面的人依旧快撑不住了!

尤晖眯着眼前看着前方,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来不会介意死多少人,反正这些人也不过是一些代码而已。

就在他觉得即将胜利的时候,突然之间一群穿着蓝色劲装之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直接两处武器朝着他们袭来。

难道行踪被现了?

尤晖心中微微涌起一股不甘与怒气,不过虽然即将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他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他的命比任何的事情都要重要,故而命令黑衣人一部分掩护自己撤退,一部分留下来断后。

前方一片混乱,柳越越三人躲在树后悄然的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那就是尤晖!”柳越越看着被黑衣人护在中间的那形似欧洲人的男子,眸子里面闪过一阵冷意,“我们终于见面了!”

从昊天堡开始,她可是几次差点栽在他的手上!虽然未曾谋面,但是积怨却是比海海深了,不只私怨,还有血仇!

夏侯琛如今苦练武功,将自己努力的融入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杀了他么?

“追不追?”欧阳舒见着尤晖现行逃跑了,冷声问道。

“尤晖身边还有不少人,我们现在动手会惊动宇文乾的人,让燕云十八骑的人先跟着他。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趁火打劫的,现在正是好时机!”柳越越说着,将脖子上面挂着的黑布提上来将半张脸盖住,然后脚下用力,迅而轻巧的滚落在了地上,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而去。

白婷婷与欧阳舒两人亦是蒙面朝着坡破庙的方向而已。

这山神庙荒废了几十年了,里面布满了蜘蛛网还有阵阵霉的气息。不过此刻里面原本的霉味却被刺鼻的血腥之气给掩埋了。彩釉已经斑驳的山神像漠然的看着大殿内正在打斗的几人。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正被两个黑衣人围攻,而门边还有三具黑衣人的尸体。那灰衣男子也受到了重创,手臂之上大腿之上还有胸口都要府上,衣衫之上更是血迹斑斑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血了。

灰衣人的血快要流尽了,体力也即将耗尽了,面对着黑衣人愈很辣的攻势,他渐渐的力不从心,节节后退,不觉被逼到了墙边。眼见着对方拿着武器,一左一右朝着他袭来,而以他现在的情况来来,他最多能够防的住一边,要想从两人的夹击之中突围出去,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在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的时候,左右两边都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袭来,他奇怪的睁开眼睛,只见着一人的脖子被一根鞭子缠住口吐血水的倒在而亡,而另一人被人直接一剑穿透了胸膛,血水慢慢的漫了出来,他不敢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灰衣人只觉得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抬眸,前方站着一个男子,眉目清俊英气勃勃,看着自己的眼睛红红的,泛起一股水汽。

“大哥?”柳越越看着前面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你居然没死!”

那灰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家都以为已经阵亡的张枫远!

灰衣人对面前男子的反应十分的奇怪,他的面无表情的将他盯着,若不是这几人方才救了自己,若不是察觉出他们身上没有对自己的恶意,他不会任由自己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目光之下。

“大哥?”柳越越眼了口唾沫,“你怎么了?我是舜华啊,你不记得我吗?”

“你们是谁?为何要救我!”张枫远冷冷的开口问道。

柳越越再一次的惊讶了,看他的眼神好像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她刚来相府的时候借助失忆来隐瞒自己不是张舜华的事情,没有想到张枫远会真的失忆,可是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会在南唐?

现张枫远的狂喜压过了他已经失忆的失望,柳越越走上前去几步,将张枫远抱住,红着眼睛说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虽然不喜欢你,可是从没有想过你会在战场之上回不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救我有何目的?”张枫远迅的将柳越越推开,目光狐疑的打量着三人。

柳越越还想说些什么,被欧阳舒大段道:“叙旧的事情还是到了安全地方再说吧!过不了多久,宇文乾的人估摸着就要进来了,别忘我们目的!”

“嗯!”柳越越极快的清醒了过来,“大哥我们现在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一切事情,等到了安全地点在做打算!”

张枫远眸子快的转动了一下,似在判断眼前的三人是否可靠。

“别怀疑了,我们若是想要害你方才就不会救你了!”柳越越说道,“马上就有人要进来了,如果跟我们离开有危险的话,你留下同样有危险,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相信我呢?”

不知道是不是柳越越的的太过真诚还是张枫远感觉到了他们并无恶意,略微思索了一下,点头淡淡的说道:“我跟你们离开!”他又将目光看向了山神像的位置,说道:“出来吧,我们走!”

第三十七章 裕王妃的反击

张枫远话音一出,从山神像的后面钻出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先是戒备的将柳越越三人看着,随即见张枫远的身上全是血,不觉眉头一皱,小小年纪,脸上的表情倒是很深沉,负手老气横生的说道:“他们能否信得过?”

“不知道!”张枫远将眉毛轻微的抬起,“如果等在这里,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冒险一回!”

少年咬唇想了想说道:“我不信他们,我信你!”

五人立即从破庙内离开,自是有些蓝衣人企图从山神庙的后面袭来,不过被燕云十八骑已经清理干净了,故而他们方才能够一路畅通无阻的出来林子,又行了两个时辰,察觉即便是有追兵,也不会那么快追上来的时候,才在一处树下休息。

“大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柳越越一面为张枫远处理身上的伤口,一面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当初你在战场之上生死未明,过了那么久之后,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可是为什么你会在南唐呢?”

“你一再叫我大哥,有何证据能够证明我就是你大哥?”张枫远面无表情语气淡漠的说道,如墨一般的眸子里面满是疑虑,显然对柳越越的话不怎么相信。

“这能够有什么证据,你跟我回大周去,回到你曾经长大的地方,你自然什么都想起来了!”柳越越将纱布打了一个结,有捧着张枫远的脑袋打量着,“你是不是也是脑子里面有什么淤血啊?我曾经装失忆,你还嘲笑过我,你现在不会也是在骗我吧?”

“你们是大周人?”说话的是那少年,“你们来南唐有什么目的?”

柳越越瞧着那少年说话板着脸的时候颇有威信,又想着按照宇文乾的说法,他们只准备去找曹节的,难道曹节口中所言的朋友就是张枫远?她又想起曹节所说的会给她一个惊喜难道指的就是张枫远?而曹节老早的时候就说起过她的一位朋友跟自己有些关系,故而在对自己出手相帮的,那么这位有联系的人应该就是张枫远了!既然如此,曹节为何不早些告诉自己呢?

那么这位少年应该就是曹节的家人了,难道小小年纪,就能够如此的威严了。

“我来南唐当然是为了找我的大哥了!”柳越越笑着拍了拍张枫远的肩膀,“小家伙,你是曹节的弟弟?”

“放肆!”少年脸一沉,“谁允许你叫我小家伙的!”

“脾气还不小!”柳越越笑了起来,“曹节现在在护都,我带你们去找他!”

“你认识曹节?”张枫远的眉头蹙起。

“何止认识,还是生死之交!”柳越越面上的笑意逐渐收了起来,如果尤晖追他们是因为张枫远手上有双虎环,那么宇文乾费了那么大的劲儿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要么他是游戏者也是为了双虎环,要么就是别的目的。

她又将那少年打量了一下,没听说曹节有兄弟,那么张枫远这么千里迢迢的将他带着又保护的如此之好,这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依照他的年纪还有这身气度,莫非他就是那个被宇文齐弄死的小皇帝?如果这小子真的是那个小皇帝的话,那么久能够理解宇文乾的疯狂举动了,天子在谁的手上,谁就有权力调动其他的诸路藩王!

柳越越只是心中怀疑,没有将自己怀疑的事情说出来,免得引起这两个人的戒备,就当这少年是曹节的亲戚好了,她见张枫远与少年面上都有狐疑之色,不觉耸了耸肩:“你们不相信就算了!”

“难怪都两年了你也不回去,原来是失忆了,唉,要是左丘公子在就好了,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柳越越说道,“你既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怎么也不怀疑一下自己的身份呢?还有曹节既然认识我也知道你跟我之间是有关系的,怎么也不把身世告诉你呢?无妨,只要找到曹节了,你就能够知道了我就是你亲妹子,你就是我亲大哥了,要是京城里面的四姨娘还有五妹他们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知道大周的事情你现在知道多少,反正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待空了,我慢慢的跟你说!”柳越越挨着张枫远坐下,“有好事有坏事,不过这些事情你都有权力知道!”

而辛辛苦苦将黑衣人击退,终于进入破庙的蓝衣人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

宇文乾看着屋子里面只有几具尸体,并无他想找的人,面色阴沉的说道:“怎么回事!”

手下的立即检查了一下靠近墙边的两具尸体,说道:“这两人被杀死的兵器一个是鞭子一个是短剑,显然有人在我们进入这里之前,已经抢先将人带走了!”

这个时候焦卿儿也带人进入,抱拳说道:“山神庙后面,我们的人也被人袭击了!”

宇文乾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追,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是!”

“他们现在一定会往护都的方向赶去,通知路上的人进行拦截,一定不要让他们离开这里进入护都,不能够让小皇帝落到宇文渠的手上!”宇文乾冷冷的喝道。

“是!”

柳越越一行人自是马不停蹄的继续赶往护都的方向,这地方既然是宇文乾的地盘,他们自是不敢住在客栈,一路之上也是小心翼翼。

南唐之事,包括这小皇帝的安危,柳越越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没必要因为不相干的人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是张枫远似乎对于护送小皇帝安全到达曹节的身边有些特别的执念,故而柳越越也不得不一路相随。

其实如宇文乾会抢小皇帝是因为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但是宇文渠怕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现在诸路虎视眈眈的藩王之中,以护都的实力最强,根只要打着为小皇帝报仇,替天行道的旗号,那些藩王藩王自然会依附而来,而他能给让曹节彻底的跟着自己,亦是费了学多的功夫。如今曹节声望渐长,而这个时候小皇帝出现在了护都,曹节的心岂还能够在他的身上?做了那么多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且护都现在的旗号可是诛杀奸佞,而小皇帝到了护都,他们又该以什么的方式对待?若不表现得忠心耿耿的,只怕自己现在的定位都难以保持,可以说小皇帝到了护都对宇文渠来说有利有弊,不过却是更多了被牵制的因素在里面吧。

不过在护送他们到护都的同时,柳越越心里面想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双虎环,曹节既然明确的说过将双虎环交给了一位朋友的手中,那么此人是张枫远的话,就应该知道双虎环的下落才对。

“什么是双虎环?”张枫远一脸的疑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此物,更别说见过了!”

“曹将军应该让你保管的啊!”柳越越说道,“你想想看有什么东西是曹将军送给你的!”

“她没有送过我什么东西!”张枫远淡淡的说道,“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了吧!”

“没有?那不可能!那为什么尤晖会千里迢迢的追你?”柳越越说道,“你再想想看,她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给过你?”

这样的对话已经出现过几次了,每一次张枫远都说不知道,柳越越也不可能去搜他的身,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张枫远不是曹节说的那个朋友,而尤晖千里追击只是为了杀死小皇帝?

护都,军营内。

裕王府的情况尚未传到军营内,故而匆匆赶到此处的裕王妃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因为刺杀自己的父亲失败而被裕王关了起来了,她心中正在筹谋这一场更大的事情。

她全身都罩着黑色的斗篷,没人看到她的面目,被一位士兵小心翼翼的带到了一定帐篷内。

帐篷内已经候着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他愁眉紧锁见着裕王妃入内,立即抱拳说道:“树下见过王妃!”

“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裕王妃将斗篷放下,露出自己清理的保养良好的脸来,“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托王妃的福,倒也是一路顺风!”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白鹿,他略微顿了顿又道,“不知道王妃来军营所谓何事?”

“现在世子就在军营内,本王妃希望你能够将世子一举拿下!然后拥兵让王爷立大公子为世子!”裕王妃冷冷地说道。

“这如何使得!这不是以下犯上嘛!”白鹿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摆手说道。

“在宇文渠的手下你觉得自己还有多少发挥的余地?”裕王妃冷冷地说道,“他重用的人只要那个曹节而已,你现在名义之上是元帅,可是你觉得自己在这个元帅的位置上面能够呆多久,只要护儿才能够让你永保富贵!”

“那也使不得!”白鹿摇头说道,“王爷待我不薄,我不能够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

“不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裕王妃冷笑了一声,“这可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你若是不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那么护儿是怎么来的?”

白鹿的脸色更加白了,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的说道:“你说……你说什么?”

“你以为护儿身上嫡长子裕王为何一直没有将他立为世子,还不是怀疑他非自己所生,而你做过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裕王妃冷声笑道,“你算算护儿出生的时间吧!”

没有人知道在裕王妃嫁给裕王之间与白鹿曾经是一对恋人!

“这……这不可能啊!”白鹿吓得双腿发软,坐在了凳子上面。

“护儿是你的儿子,而现在他的命都要保不住了,你这个做父亲还有眼睁睁的看着吗?”裕王妃眸色一冷,冷冷地说道。

第三十八章 失败

“这……这怎么可能呢!”白鹿还是不敢置信,额头之上也流下来冷汗。

裕王妃继续说道:“你听着,你当初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面清楚!护儿是不是你儿子你自己心里面也明白!你自己跟着宇文渠有没有前途你心里面更是知道!而如今护儿被宇文渠弄得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你也将逐渐失去现在的一切,你还在犹豫什么!”

“护都现在虽然取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但是跟宇文齐相比还是实力差距过大,按照他们父子的以卵击石的想法,我们全部都得跟着一起陪葬,倒不如我们先将宇文渠拿下,在逼裕王立护儿为世子,然后再跟宇文齐将和,让护儿安安稳稳的当一个王爷,而你也可以永保富贵,不用提心吊胆的将脑袋别再裤腰带上,你觉得如何?”

裕王妃见白鹿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冷哼了一声:“你若是不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如果往宇文渠知道我今日来了军营找你,如果往裕王知道护儿不是他亲生的,你觉得你的下场会如何?”

“你这是在威胁我!”白鹿低声喝道。

“不是我的威胁你,是我帮你分析了一下你将要面临的后果,从我如这个帐篷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裕王妃抓住白鹿的手咬牙道,“你想想看你是要被曹节一直压制,被宇文渠一直嫌弃,然后碌碌无为而死,还是选择现在放手一搏,让我们的儿子当上王爷,你再安安心心的享福为好?”

白鹿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也明白,如果今日拒绝了这女人,那么今日的事情败露出去,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宇文渠居然不会放过自己,事到如今只能够跟着这个疯女人行事了。

白鹿的眸子里面逐渐露出一丝狠色:“你来这里的事情我担心消息会走漏,那么要拿下宇文渠的事情也是事不宜迟,尽快进行!”

“总算是有一个男人的样子了!”裕王妃冷笑了一声,满意的说道。

白鹿心中已经有了计策,立即将自己的两名心腹给了来商议。

半小时后,白鹿将宇文渠约了来了自己的主帐内。

“白元帅这么匆忙的让本世子来这里所谓何事?”宇文渠目光犀利的看着白鹿的眼睛,嘴角挂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请世子前来,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告知世子!”白鹿在宇文渠锋利的目光之下有些心虚的偏过头去,顿了顿又道,“属下发现了一个消息,想了想,此事还是必须要告知世子方可!”

“哦?”宇文渠一边眉毛轻微的扬了一下,面上也露出一份紧张的情绪,“什么事情这般的急切,这般的神秘?”

“属下发现曹节与宇文齐勾结,觉得事关重大,故而将世子找来商议,此事该如何是好!”白鹿抱拳说道。

“哦?曹节与宇文齐勾结,此事如果是真的,就是天大的事情了,不过曹节是副帅,又刚刚立下战功,你有什么证据没有?”宇文渠问道。

“属下有人证,世子可传唤他入内!”白鹿说道。

“带他进来吧,本世子要亲自将此事弄清楚!”宇文渠说道。

“是!让人证进来!”白鹿喝道。

没一会儿,就见着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入内抱拳说道:“属下见过世子,见过元帅!”

“曹节通敌,你是如何知道的?”宇文渠冷冷的问道。

“属下亲眼见到曹节与宇文齐的探子接触!”那大汉说道,“除此之外,属下还有证据!”他说着就将手伸入了自己的怀中,只是没有想要他原本恭顺的眸子里面突然迸发出一抹强大的杀气,从怀中掏出来的也不是什么证据,而是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着宇文渠的胸口刺去。

而宇文渠似早有准备一般,在那人下手的同时身子急速的后倾,然后一脚踢在了那大汉的胸口。那大汉一身的横练功夫,对这一脚丝毫不在意,反而将其振开。

宇文渠的两名护卫迅速的反应过来,拔刀就朝着那大汉砍去,那大汉受了这两刀,可是若是在常人的身上必将送命的两刀,对那大汉似乎没什么效果一般,那大汉一人一掌将两人振开,然后再一次朝着宇文渠狂奔而去。

宇文渠眉头一蹙,脚下用力,从地上飞起一脚踢在了那大汉的背上,然后来到了他的背后,将白鹿冷冷的看了一眼:“你是要造反么?”

白鹿知道宇文渠武功高强,不敢跟他面对面,急忙跑出了帐篷,大喊道:“动手!”

瞬时间有埋伏在主帐周围的士兵冲了过来。

那大汉再一次朝着宇文渠袭来,宇文渠一个四两拨千斤的动作,微微旋转过身子,抓住他的手臂将其朝着帐篷外面扔了出去。

宇文渠整理了一下衣衫,将外面的情况冷眼看来一眼,如闲庭信步一般走了出去,目光牢牢的锁在白鹿的身上,勾唇冷声说道:“不知道白元帅意欲何为?”

事到如今白鹿也不想再多做解释了,只有一举成功,不然真的身首异处了,他慌忙大喊道:“拿下,将他拿下!”今日埋伏在这周围的士兵都是他的心腹,只认他,不认其他任何人,今日就是裕王在此,他一声令下,这些人也会动手!

那些士兵是立即冲了上来,不过目标却不是宇文渠,而是白鹿。

白鹿没有想到他最信任的副将,现在居然拔剑对着他,他最信任的心腹现在正对他怒目而视!

“你们想要做什么!”白鹿面色扭曲的大喊道。

副将冷冷的一笑,喝道:“白鹿,你意图谋害世子,还不快束手就擒!”

白鹿面如死灰,不敢置信的看着面上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宇文渠,他不知道宇文渠在什么时候将他的心腹给收买了,他一丝一毫的迹象都没有发现。他才来军营不久,应该没有和自己副将接触的机会,他为什么又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白鹿颤抖着声音问道。

“裕王妃现在也应该在军营内吧?”宇文渠冷笑着说道,“从她一离开王府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她找的人会是你,也没有想到对父王一直忠心耿耿的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裕王妃许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干出这等掉脑袋的事情?”

白鹿知道宇文渠看似温和表面之下阴狠的性子,也自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不管宇文护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不管裕王妃是不是在利用他,他都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不想自己连累他们,其他的事情他也管不了了,于是拔了自己的佩剑,划破了喉咙自刎而亡。

宇文渠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眸子里面一片冰寒,毫无怜悯,淡淡的说道:“该跑的,一个也别让她跑了!”

“是!”手下得令,立即抓捕白鹿的同党。

宇文渠回了自己的帐篷,此事有京中王府的信件送来,他拆开看了一眼,冷笑道:“不愧是母子两,都这么的蠢!宇文护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胆子刺杀父王。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我正发愁已经该怎么安置你,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路!”

没一会儿的功夫,手下就已经将躲在军营内的裕王妃捉拿,扭送到了宇文渠的帐篷内。

宇文渠看着狼狈不堪的裕王妃,那里还是自己记忆之中那个清傲高贵的王妃,不觉眉头微微的一蹙:“王妃好手段,若不是我早有提防,这一次怕是又要栽在你的手下了!”

“成王败寇,我的手段到底还是比不上你!”裕王妃虽然形象狼狈,眼神却还是犀利清冷,“愿赌服输,我棋差一着,任你处置就是了!”

她略微顿了顿,又冷声说道:“此事乃是我一手策划,护儿尚在病中完全不知道内情,你也休想我将护儿扯进来!”

“呵呵!”宇文渠面色轻松的笑了笑,“可惜了,大哥未必能够领会到你这个做母亲的为他筹谋的心思了。大哥想要刺杀父王,幸亏父皇福泽深厚才没能够让大哥得手,刺杀亲王又是弑父,你觉得大哥的下场会如何?”

裕王妃的神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她定定的看来宇文渠一会儿:“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们母子的下场闭着眼睛都能够想出来,你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宇文渠笑了笑说道,“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你就同我一道回去领罪吧!”

白鹿谋反失败,自杀而亡,在军中引起不少的震荡,对士气的打击很很大,宇文渠临时受命另一位老将傅广为帅,曹节依然为副帅,从旁协助。虽然首战大捷,但是对对方的二十万大军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对方随时可能杀回来!

不过短短几日,军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明白人已经将其中的各种厉害看得明白了,世子对于曹节有防备之心,但是也有重用之心。故而军中无人再敢为难曹节,叫她的话语权大了不少,只要在积累一些战功,那么她在护都必然就可以牢牢的站稳脚跟了。

而将这里的事情收拾完毕,宇文渠带着裕王妃回去,不过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那就是柳越越那家伙居然在他不在的时候跑了,那么找她讨个说法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了。

毕竟她是一张好牌,可不能够那么轻易的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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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焦卿儿

柳越越一行人继续护送小皇帝返回护都,不过叫她郁闷的是始终没有能够从张枫远的口中问出双虎环的消息,而且张枫远也没有丝毫恢复记忆的迹象。

若是他能够恢复记忆自然是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如今他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保护小皇帝完成曹节所托,对自己还有所防备,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

虽然没有亲自跟着尤晖,不过燕云十八骑其中八个跟踪着他的人一路都有消息穿回来,尤晖估摸着也是不甘心就这么回了广陵,故而跑了一段路之后又折了回来,寻觅着机会。

对于他的这个决定,柳越越倒是觉得正好,他若是真的跑回了广陵反倒是麻烦,如今尤晖想要寻着机会从他手上抢人,她又何尝不是想要找到机会将他拿下呢?至于这小皇帝,柳越越想的倒是没有那么多,毕竟不管多少人想杀他还是多少人想要争夺他,都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将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恢复张枫远的记忆以及尤晖的身上,倒是忽略了另一个人黎王宇文乾的实力,既然他能够在短短时间内找到尤晖围攻张枫远的地方,那么自己这一行人的踪迹又如何能够完全逃离他的视线呢?

夜色已深,几人坐在树下,身前取暖火堆发出温暖的橘色光芒,柳越越一直偏着头打量着张枫远。与一年多以前分别的样子并无什么不同,依旧是那么的少言寡语,依旧是他们的冷漠清贵。她没有同他说起过大周发生的种种事情,约莫只有等到见到曹节之后,她才会真正相信自己的话吧。

“看够了没有?”张枫远淡淡的说道,拿过一旁的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水壶递给小皇帝,问他是否需要。

小皇帝摇了摇头,抱着双膝沉默不语的坐着,虽然穿着简单的布衣,不过皇帝的威严倒是一点也不少。

柳越越取了一块干粮出来,慢慢的咀嚼着,叹息了一口气道:“讲真我以前真挺讨厌你挺怕你的,现在看见这也是真的觉得很亲切,等见到曹将军,她证明了你的身份之后,你会跟我回大周吗?”

她顿了顿,目光盯着他的脸庞,十分认真的说道:“你是大周人!”

“他是被曹节捡回来的,自然是南唐人!”小皇帝宇文煊立即开口说道,带着敌意的将柳越越瞪了一眼,“你不要想要诱拐我们的人!”

“呵呵!”柳越越好笑的将小皇帝打量了一下,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血性,不甘心当个傀儡皇帝,不然也不会冒险想要弄死宇文奇,不过还是缺少沉稳与谋略,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还是不错的。如果遇到了的不是宇文奇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他将来还是大有可为的,“他是被曹节捡回来的?那就是说他在战场之上受伤,然后被曹节救了回来对吗?他的确欠曹节的,欠南唐的,不过他这一次能够将你救出来,还带到了这里,不管欠了你们多少东西也应该还清了吧!再说了,如果不够还有我们!”

“你知道我的身份?”宇文煊微微一愣,“不管如何,他都是我们的人了!”

“他是大周的人,他的家在大周,这可不是你能够勉强的!”柳越越冷笑了一声,“当然我不会勉强我大哥做出任何的选择,等他恢复记忆之后,是留在南唐也好还是跟我回大周也好,他自己决定!”

然而处于争论中心的张枫远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好像他们争吵的事情跟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我听你的口气不小,你又是什么身份!”小皇帝沉声问道。

柳越越咳嗽了一声,正准备表明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忽然之间几道如鬼魅一般的影子落下,正好落在了四个方位之上,另一道穿着夜行衣的影子落在了柳越越他们身前,只听得一道清脆的响亮的声音传来:“大周皇后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这声音娇媚无限,一听就知道该是那位娇艳的客栈老板娘!

柳越越将手上的干粮仍在了地上,目光冷冷的将几人扫了一眼,冷声喝道:“让你主子出来说话!”

“主子现在不在这里!”那娇滴滴的声音继续说道,“不过皇后娘娘原因跟我们回去见主子,也是极好的!”

“若我不愿意呢?”柳越越冷冷的问道。

“皇后娘娘不愿意跟我们回去见主子也可以,那么就把小皇帝留下吧。娘娘想做什么都是娘娘的自由,我们不会干涉的!”焦卿儿娇声笑道。

柳越越回眸将张枫远与小皇帝看了一眼,张枫远还是一脸的冷漠,不过眸子里面却逐渐溢出杀气,那小皇帝虽然被张枫远护在身后,面上还残留着一些听到柳越越身份的吃惊,他想到了这女人的身份必然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大周的皇后!那么她来南唐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兄长?

他目光坚定的将那几人扫了一眼,感觉到了这些黑衣人不是前几日一直追杀他们的人,冷喝道:“你主子到底是什么人!”

“陛下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见见我们主子,主子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迎接陛下!”焦卿儿笑道,“而且陛下跟着这些人的话,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的危险,而我们主子可以绝对保证陛下的安全!”

“哼,他既然都不愿意现身,让朕如何相信?”宇文煊冷喝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打算以下犯上吗?”

“看来陛下是被你身边的这些给蒙蔽了,无妨,只要陛下见到了我们主子,自然知道事情的好歹,在此之前,为了保证陛下的安全,我们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也是可以理解的!”焦卿儿冷笑道,“如果陛下非不合作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她冷飕飕的目光再一次朝着柳越越飘去:“这是我南唐内部之事,如果皇后娘娘要参与其中的话,那么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如果我死在这里,你觉得大周皇帝会善罢甘休吗?”柳越越冷声问道。

焦卿儿笑了起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宇文奇的国师做的啊!”

原来早就打算好了把自己弄死在这里然后嫁祸给尤晖是吧?如此一来还可以激怒楚寒灏对宇文奇动手!

张枫远不会对小皇帝坐视不管,自己也不会把张枫远留下这里,这个时候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柳越越冷冷的一笑:“今天的闲事我是管定了,你们要是有本事的话尽管将将我诛杀在这里好了!不过既然你们能够这么快就查到我的身份,证明你们是有些真本事的,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好了!”

她说完,白婷婷与欧阳舒两人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她的身后,目光犀利的注视着焦卿儿,给于柳越越最坚强的支持。

“很好,既然娘娘都开口了,那我们也不会让你失望的!”焦卿儿短促的笑了一声,“上!”

她轻轻地挥了挥手,瞬时间又有数十人从树上跃下,而柳越越他们几人在橘色火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势单力薄。

柳越越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面上倒是半分都没有透露出来,她退后了两步在张枫远的耳边说道:“你待会儿先带小皇帝离开,我们殿后!”她想了想张枫远此刻也是有伤在身,眸子一转,又拉了一把身边的白婷婷,小声说道:“你先保护他们两个离开,我们随后赶上!”

“好,你们要小心一点!”

随着焦卿儿的一声令下,黑衣人朝着他们几人袭来,而同时隐藏在周围的燕云十八骑的人也杀出,双方血战在一起!

“你们先走!”柳越越拔出了靴子里面的匕首,抬脚铲起沙土将火堆熄灭,对着白婷婷说道,“带他们离开!”

白婷婷鞭子一甩,一名黑衣人死在了她的鞭下,同时柳越越与欧阳舒既有默契在前面开路,让他们能够率先冲出去。危急时刻只有果断抉择,这个时候若是在乎什么先走后走的问题,只怕是一个都走不了!

张枫远没有犹豫,带着小皇帝,在白婷婷的保护之下,冲杀了出去。

“别让他们跑了!”焦卿儿冷眼瞧着一切,朝着小皇帝逃走的方向射出一道寒光,她脚下轻点,身子极为轻巧的跃了出去。

柳越越一直注意着焦卿儿的动作,见她追了出去,自己也立马跟了上去。她立即朝着焦卿儿的背部射出暴雨梨花针,暴雨梨花针本就是极其恐怖的暗器,即便是轻功卓绝的人,在没有绝对防备的情况之下还是很难躲过去的,在她偷袭的人里面,也极少有人能够躲过一劫,故而她一直对暴雨梨花针抱着绝对的信心。

但是柳越越还是小瞧了焦卿儿的能力,只见她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极其诡异的一闪,人已经到了柳越越的身侧。

那如雨点一般的钢针全部钉在了树干之上,柳越越心惊之下立即凭着第六感越到了一旁,而一缕黑发在她眼前慢慢的飘落,若非她方才躲避的及时,只怕她的喉咙早就被割破了!

她惊诧的望着目光含着冰冷的笑意的焦卿儿,也不知道她的什么武功,如此这般的诡异,她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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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绑架?

焦卿儿落在地上,她面色的黑布也因为方才剧烈运动而掉落,露出她清理绝伦的脸来。≠=≥≠≈≤≈≤≠

她目光冷厉的望着柳越越,娇滴滴的笑道:“方才是奴家失礼了,还望娘娘千万不要介意啊!”

介意你个毛线啊!柳越越迅的估量了一下,自己不会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而远处白婷婷护送张枫远他们逃走,欧阳舒与燕云十八骑又被那些武功高的黑衣人绊住,那么自己贸贸然的冲上来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尽力将她拖上一拖,好让白婷婷有逃走的机会!

柳越越眸子一转,故作神秘的一笑:“美艳老板娘,你可是真会给你的主子找麻烦!你知道你方才若是真的杀了我的话,那么你的主子黎王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焦卿儿的眼睛微微一眯,寒气四溢。

柳越越顿了顿又道:“你想要杀了我然后嫁祸给尤晖是吗?那你可知道我的人现在也跟踪这尤晖?你以为你小小伎俩能够得逞吗?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里也应该明白黎王的封地信阳可是与大周还有柔夷相邻,大周不用说了,柔夷的王后是我的小姑子,那么你以为他们不会将信阳踏为平地吗?”

“你的人正在跟踪尤晖?”焦卿儿娇媚的说道,“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么就谢谢娘娘的提醒了!”

她微微福身,想了想又道:“娘娘跟曹节关系密切,那么相比跟宇文渠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说不定还达成了某种协议,如果宇文渠有了大周的支持,对主子来说,倒不是一个好消息!”

柳越越冷笑了一声:“你们的对手应该是宇文齐吧?如今宇文齐独大,你们不思如何联手打垮宇文齐,却反倒是先起了内讧,如此行径,笑的最后的只能够是宇文齐吧?”

“宇文齐?”焦卿儿不屑的笑了一声,“宇文齐算个什么东西,主子从未将他放在眼中,放眼整个南唐,能够称得上是主子的对手的人,怕是也只有宇文渠吧!”

她眸子里面精光一闪,柔媚的笑道:“你说的不错,的确是不能够杀了你,其实你的用处比想象之中的要更大一些!那么你跟我回去见见主子吧,或许你会更加愿意支持主子的!”

她这是要绑架自己?

柳越越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就跑,可是焦卿儿那诡异的身法再一次出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焦卿儿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手上的短刀一挥。

柳越越急忙后退躲避,将她的刀风险险的躲过,此女的轻功如此的诡异,她见所未见,如今只能够往小舒那里跑去,或许他能够有法子对付这个女人。

柳越越打定主意之后,虚晃了一个招式,将焦卿儿骗过,然后迅的朝着欧阳舒的方向跑去,而这个时候焦卿儿仿佛早已经将柳越越的意图看破了一般,身形再一次一晃,直接拦在了柳越越的身前。

柳越越直接握紧匕朝着她的袭去,两人在半空之中交起手来,两招之后两人同时落地,柳越越再一次以暴雨梨花针偷袭,却还是被焦卿儿轻易的躲了过去,她身形极其鬼魅的闪动,柳越越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了冰冷的刀锋已经从后米恩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

“没有想到你堂堂皇后武功还不弱!”焦卿儿笑道,“既然没有抓到小皇帝,那你回去交差,主子应该也不会怪罪的!”

柳越越自嘲的一笑:“以前我觉得自己的武功还可以,不过跟你一比,我的那些武功都是花拳绣腿了,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够有如此的修为!不过我虽然是大周皇后的身份,你对我能够起到的作用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幻想为好!”

“是吗?”焦卿儿娇声笑道,“那么你最好祈祷一下你自己的作用会很大,不然你费了我的功夫,到时候即便是主子不杀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点了柳越越的穴道,正欲带她离开的时候,突然直接只感觉一道強劲的剑气袭来,她抓着柳越越越到了一边,冷眼看着袭来的欧阳舒:“小弟弟,你的年纪不大,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有如此强劲霸道的剑气,我很欣赏你,你不若投靠主子,以你的武艺,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放开她!”欧阳舒剑指焦卿儿,寒声说道,“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是我重要的客人,放开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焦卿儿笑道,“我很看好你,这一次就不杀你了,要是你想通了,来信阳寻我,我一定在主子面前举荐你!”

她说着短促的吹了一声口哨,瞬间有两人从树上跃下,将欧阳舒缠住了!而她则是冷笑来一声,抓着柳越越就快的离开了,待欧阳舒将连个人解决之后,已经找不到柳越越他们的行踪了,他心中也震撼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流派的轻功,居然如此之快!

焦卿儿离开,那些黑衣人也不会再跟燕云十八骑有过多的纠缠,瞬间纷纷的离去。

张郎与孙晓惨白着脸色跑到了欧阳舒的面前,问道:“圣女呢?”

“看来我们得往信阳走一趟了!”欧阳舒说道,“马上跟秦岩取得联系,让他赶往信阳支援!”

“好!我立马去办!”

柳越越被焦卿儿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只能够眼见着她带着自己行了好一段路程干着急。

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焦卿儿停了下来,同时将柳越越扔到了一辆马车之上。

既然焦卿儿要带她回去见黎王,那么也就说明她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那么倒是可以暂时安心一下,期待着小舒会带人来相救或者想办法自救。

“我说老板娘,我反正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你要不给我把穴道解了吧,难受的很!”柳越越笑眯眯的央求道。

“以我们现在的度道信阳也不过一日的路程,娘娘就委屈一下吧,毕竟娘娘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我呢也想要省心一点!”焦卿儿笑道,“等到了黎王府我在解了你的穴道!”

焦卿儿说完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柳越越见多说无益,于是也开始闭上眼睛,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只要宇文乾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那么就还有還转的余地。同时她开始静静运行自己体内的真气,企图冲开被点住的穴道。

也不知道焦卿儿到底师从何派,不只是轻功十分的诡异,就连点穴的手法都极其的不同,柳越越尝试了好几次,真气根本无法运转,更不要说将穴道冲开了。

一路都在马车之上奔波,时间倒是过得很快,到了半夜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柳越越一路之上都在试图将穴道冲开,到最后实在是体力透支,昏昏的睡了过去,隐约间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这就是大周皇后?”

“不错!她与宇文渠想来必有合作,主子也不妨可以以她为饵,跟大周要些好处,最差也让大周不再支持宇文渠才是!”

“你错了,只有大周源源不断的支持宇文渠,宇文渠才有足够的力量对抗宇文齐,也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够两败俱伤!”男子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我让你找的那孩子呢?”

“奴家当时为了将大周皇后带回来故而没有亲自去追击,不过主子应该知道六处在追踪方面的实力,他们是逃不出六处的手掌心的!”

柳越越略略的睁开眼睛,只见着马车之前站这个冷傲清俊的男子,面容桀骜冷漠,眸色冰冷,此人约莫就是黎王宇文乾吧?

她眸子一转说道:“这难道是黎王的待客之道吗?你们既然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好处,那么这样的方式恐怕不行吧!”

“解开她的穴道!”宇文乾淡淡的说道。

焦卿儿稍微楞了一下说道:“主子,她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弱女子,乃是一位武林高手,主子万万要当心!”

“你觉得本王会害怕一个女人?”宇文乾清傲不屑的说道。

“是!”焦卿儿面对外人的事情风情万种娇媚无限,但是在宇文乾面前却是一副十分谨慎小心的模样,全然不将平日的风情,她自是不完全放心将柳越越的穴道解开,只是解了部分的穴道让她可以自由移动,但是却将她体内的真气封住了。

一能够活动起来,柳越越立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毫无形象的在宇文乾的面前扭腰扭屁股,活动一下自己僵硬的四肢。

“看什么看!”柳越越不爽的看着盯着自己的宇文乾与焦卿儿,“你们试试被仍在马车上一天多都不能够动弹的感觉?”

她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下,说道:“这里就是你的王府吗?我住哪儿?”

柳越越瞧着宇文乾蹙眉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你们既然把我弄来这里不杀我不过也不会就那么让我轻易的离开吧?既然我会在你这里呆些日子,你不会没有为我安排住处吧?”

宇文乾微微抬眉,淡淡的说道:“皇后远道而来,小王未尽地主之谊实在是该死,不过今日天色已晚,皇后可好好的休息,待明日小王再为皇后接风洗尘!”

他又转过头对身边的焦卿儿说道:“你负责一下皇后的一应住宿还有饮食吧,不要让皇后在信阳觉得委屈了!”

“是!”

第四十一章 激怒

“娘娘觉得这地方还满意吗?”焦卿儿幽幽的一笑,“娘娘是主子的贵宾,若是娘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主子会怪罪的!”

柳越越将这富丽堂皇的院子扫了一眼,点头说道:“荒山野岭我都住过了,这地方算得上是天堂了,还能够有什么不满意的!在漂亮的地方也不过都是牢笼罢了,那里来的那么多的穷讲究呢!”

这院子周围除了该有的侍卫之外,在暗处至少还埋伏了十几位高手吧,看来他们对自己的确是防备的很厉害啊!

柳越越负手进入房间内,两个侍女立马迎了上来,瞧着恭顺的小侍女腰上的腰带较厚,应该是藏着软剑。1

“天色已晚,娘娘早些休息吧!”焦卿儿笑道,“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她们好了,她们两人会负责伺候娘娘的!”

“我知道了!”柳越越笑眯眯的说道,“老板娘你也幸苦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那奴家就先告退了!”焦卿儿说着,微微福身,同那两名侍女打过招呼,离开了院子。

“娘娘有什么吩咐吗?”两名侍卫上前柔声问道。

“没有,你们先下去吧,我要睡了!”柳越越挥了挥手之后,将自己埋进了温暖柔软大大床里面,不过却没有多少睡意,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眼下自己被封住了真气,想要从这个被重重看护的地方逃出去,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那么要么等人来救,要么跟宇文乾达成某种协定让他主动放了自己。而对于柳越越来说,跟宇文渠合作是为了最后能够抓到尤晖,既然现在尤晖在宇文乾的地盘之上,那么跟宇文乾合作也未为不可。

关键是宇文乾的态度如何?会不会因为她之前跟宇文渠的互动而对她省心戒备更或者仇恨?

信阳的天气明显要比护都冷很多,柳越越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面飘落的枯黄的树叶,不觉得打了一个寒颤,这约莫才是冬天的感觉吧,算起来再有几日就是春节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跟这个世界的春节有冲突,从来没有好生生的过一个年,一到过年的时候,就是她倒霉的时候,也不知道今年的春节还有有什么样的遭遇等着她。

“娘娘!”那两名面容温柔的侍女端着洗漱的东西进入,柔声说道,“今日起风了,外面挺凉的,娘娘还是不要站在窗边,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

柳越越伸了一个懒腰,瞧了一眼后面进入的那个侍女身上居然拿着一套崭新的女装,她不由得底眸看着一眼自己有些脏兮兮的衣服,已经有好些时候没有穿过女装了吧!穿惯了男装再穿这些繁复的裙装倒是显得麻烦了几分。

“你们两个来黎王府有多久了?”柳越越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已经两年多了!”

“哦,那你们一直都在这个院子吗?”柳越越又问道。

“是的!”侍女一边帮着柳越越穿衣服,一边柔声说道,“这院子一直是给尊贵的客人准备的,奴婢们就负责伺候住在这里最尊贵的客人们!”

是伺候还是监视啊?

“穿好了,娘娘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呢!”

柳越越瞟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她向来对于自己这幅皮囊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从流产之后,或许是因为心思太重的缘故,她消瘦了很多,总不见以前的神采奕奕了,眸光之中多了几分忧虑。

“看来黎王不仅仅**你们怎么伺候人,连你们怎么哄人说话都教过呢!”柳越越微微笑道,挑了一只最简单的玉钗插上。

“她们可不是在哄娘娘开心,而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一听这娇媚的声音就知道来人是焦卿儿了,虽然是她将自己绑来了这里,但是很奇怪,柳越越对她并无反感,反而还有一丝的敬佩。

焦卿儿取了一对碧绿色的耳环在柳越越的耳垂上比划了一下:“这颜色很称娘娘的肤色,且款式也十分的简单!”

柳越越依言将耳环戴上,笑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如今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这打扮的好看又是给谁看呢?”

“只是为了悦己而已!”焦卿儿娇媚的面上勾起一抹明艳的笑意,“女人嘛,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得让自己光彩照人,尤其是娘娘这般的美人儿,更是不能够辜负的上苍的恩赐!”

“老板娘大清早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说几句恭维的话吧?”柳越越笑了笑,“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娘娘叫我卿儿就好了!”焦卿儿顿了顿说道,“我来这里嘛,是主子请娘娘相见!”

“正好,我也想要找他谈谈!”柳越越将目光从镜子里面收回来,“你带路吧!”

焦卿儿带着柳越越走了好一会儿,只见着身旁清幽的景色晃过,两人都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焦卿儿才带着一丝寒意的说道:“娘娘还记得奴家跟你说过,若是你对主子毫无用处的话,即便是主子不追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毕竟你是我亲自带回来的,而我而不是很喜欢浪费主子的时间!”

“看来黎王在你的心中是相当的重要啊!”柳越越笑道,“成为一个对他有用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可以推断,你虽然风情万种,看似在男人之间游刃有余,但是在黎王面前好像没什么自信,你表现的小心翼翼的,很害怕被他抛弃是吗?”

“你知道什么?”焦卿儿面上的笑意突然一收,眸色也冷厉了几分。

“我不过是随便猜猜罢了,不过你的反应似乎是验证了我的猜想!我再猜猜,你不会是很小的时候就被他救了,然后被他训练替他做事吧?你崇拜他,暗恋他,但是在他的面前又会感到自卑是吗?”柳越越微微的笑了笑,“你可别生气啊,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的!”

“你闭嘴!”焦卿儿面上笑意彻底的消失了,目光阴冷的喝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昨晚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我来到南唐的消息如此的隐秘,你们在没有见到我的情况之下又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柳越越想了想说道,“黎王分明没有将小皇帝的身份告诉你,可是那天晚上你却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除非你之前跟什么人接触过……既能够猜到我的身份又能够知晓小皇帝的身份,这个人应该是尤晖吧?在找到我之前你应该是见过尤晖才对!将我交给尤晖,他应该给你承诺过应有的好处才是,比如讲宇文齐出卖给你们之类的,只是你为什么没有选择那么做呢?”

“你很聪明,你说的不错,在我们找到你之前就已经很尤晖见过面了,从他嘴里得知了你跟小皇帝的身份!”焦卿儿淡然的一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主子的对手不是宇文齐而是宇文渠么?将你交给尤晖,若是大周皇帝知道是我们做的,信阳岂会平安?我们得到宇文齐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如今信阳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宇文齐抗衡。眼下主子的打算是从背后支持宇文渠,至少能够抗衡宇文齐,而处于后方的信阳则是需要壮大自己的力量,以图将来面对宇文渠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实力!故而尤晖是我们的敌人,而你则是我们需要的盟友,岂有将盟友出卖给敌人的说法?”

柳越越眸子微微一转,算是认同了焦卿儿的说法,如果说他们越是想要经过这几取得楚寒灏的支持的话,那么她更是应该有恃无恐才是!

正说着,只见着前方的小路上转出来一队人,丫鬟婆子如众星拱月一般跟在一位珠光宝气的女子的身后,那女子姿色中等,身段也一般,不过借着这身行头多了几分威严罢了。

“见过王妃!”焦卿儿眸色微微一暗,底眸行礼道。

黎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之下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眉目之间浮现起一抹冷色,冷冰冰的说道:“王爷不是说不会再让你回王府了吗?你怎么还敢回来?”

“奴婢听从王爷的吩咐做事,王爷让奴婢在什么地方,奴婢就在什么地方!”焦卿儿底眸淡淡的说道。

黎王妃目光不善的将柳越越打量了一遍,冷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见到本王妃居然不行礼?”

“王妃,这是主子的贵宾!”焦卿儿说道,“现在主子要见她,如果耽误了主子的正事,主子怕是会不高兴的!”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妃?”黎王妃挑眉冷喝道。

“不敢,只是王妃应该比奴婢更加了解王爷的脾气才是!”

黎王妃的脸上果然有一丝的变化,她轻微的咬了咬唇:“贵宾?本王妃怎么没有听说过王府里面来了什么贵宾?焦卿儿莫不是你又想要使出一些狐媚手段来勾引王爷吧?”

“王妃说话还请自重!”焦卿儿冷冷地说道,“奴婢说了,王爷现在要见这位夫人,如果耽误了主子的正事,只怕主子会不高兴的!”

“是吗?”黎王妃想了想说道,“本王妃同你们一起去见王爷,本王妃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柳越越想起黎王那一张冷漠清傲的脸,没有想到却有一位如此不识大体的王妃!不过人生嘛,总是要多些这样的人,才能够有更加的戏剧性的事情生嘛!

第四十二章 合作

黎王的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左右,柳越越没有想到一大清早的,他居然会在假山下练习一套太极拳,虽然今日的风带着这寒凉,他的动作也算是缓慢,不过面上还是略有些薄汗。

焦卿儿的时间掌握的十分的精准,他们到达的时候,黎王的一套拳法刚刚打完,侍女递上毛巾,准备给他擦汗,黎王妃微微一笑,走上前,将毛巾接过轻轻的擦了擦宇文乾的额头,柔声说道:“王爷近日的身体好了许多!”

“你怎么来这里了?”宇文乾浓黑的眉毛略微蹙了起来,对于见到自己的妻子显得不是特别的耐烦。

黎王妃不算美丽的眸子里面露出几分失望之情,转瞬又泛起一抹笑意,走过去了几步拉住了焦卿儿的手腕,温柔的说道:“今儿恰巧碰到了卿儿妹妹,算起来妾身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不过王爷真是的,卿儿妹妹妾身一直都当作亲妹妹看待,她回来了,你竟然也不同妾身说一声!”

“没这个必要吧,本王以为你不是很想见到她呢!”黎王淡淡的说道,“你也不要多加猜忌了,卿儿回来是有正事,你先下去吧!”

黎王妃对于宇文乾的解释显然不是特别的满意,她眸子一转,又拉起了柳越越的手笑道:“这位妹妹面生的很,不会是王爷给妾身添了一位妹妹吧?”

瞧着柳越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黎王的眉头越蹙越深,他语气不悦的说道:“这位夫人是本王的贵客,你不得无礼,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黎王妃的眸子里面泛起一层雾气,委屈又愤懑,想来是不敢在宇文乾面前发作的,只好咬了咬唇,将焦卿儿与柳越越两人瞪了一眼,朝着宇文乾福身之后,立即转身离开了。

“贱内不知分寸,让夫人见笑了!”宇文乾将毛巾递给了一旁伺候的侍女,又让所有的人退下。

唤她一声夫人,这个场合倒也合适。

“王妃很有趣,看得出来,王妃很在乎王爷!”柳越越淡淡的一笑,“只是不知道王爷这大清早的让我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欣赏你打拳时候的英姿吧?不过现在到时很少有年轻人打太极的!看王爷的相貌,我还以为你更喜欢狠辣凌厉一些的武功!”

“本王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并非为了逞强,小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练习太极,倒是让本王的身体强健了不少,故而这习惯也一直保留了下来!”宇文乾淡淡的说道,“至***早的让夫人来这里,若是打扰了夫人休息,本王十分的抱歉,不过本王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拉,既然有事情要找夫人,就希望能够与夫人尽快将事情落实了!请坐!”

“我也很欣赏黎王的作风,那么我们就少了不必要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吧!王爷想要跟我商量什么直说就是了!”柳越越微微笑道。

“夫人来南唐的目的是什么?”黎王想了想问道,冷峻的面上多了些严肃与深沉。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在一年多以前,曹节曾经在大周救回来过一人,只是她将那人保护的很好,就连我的人也一直未曾查明他的身份,直到近日,曹节失势,我放才知道那人乃是大周前丞相的大公子张枫远。夫人现在的身份虽然是山阴族圣女,不过明白人都知道夫人还是以前的张家二小姐,故而夫人来南塘的目的是为了找寻这位兄长?”

“我也是在那日的山神庙之中才知道我大哥原来还活着!“柳越越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如此说来,你来到南塘还有其他的目的了,我倒是很感兴趣,不知道夫人是否愿意相告!”黎王面上的表情依然十分的清冷,只是黑亮的眸子里面多了几分冷意,“不过说起山神庙之事……夫人既然已经与你的兄长相见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张枫远保护的那个孩子的身份,夫人是个明白人,那么也知道那孩子对于我们的用处,而夫人却将我们所有的行动全部打乱了,夫人是否应该给了交代?”

“在山神庙之前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只是因为被尤晖追杀的人是曹节的朋友而已,而我与曹节是朋友,故而才去相救的,至于打乱了你们的计划,那并非我目的之内的事情!”柳越越说道,“我来南唐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尤晖,而尤晖现在最大的靠山却是刚刚登基的宇文齐,所以我选择了与宇文渠合作,如果宇文齐能够倒台的话,那么我能够抓到尤晖的机率会更大一些!”

柳越越目光紧紧的盯着宇文乾,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说对于你们南唐的内政并不关心,你们谁当皇帝也跟我无关,我只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尤晖?”宇文乾沉眸想了想,“此人现在应该在信阳的地界吧?”

“不错!”柳越越说道,“如果王爷能够将尤晖此人交给我的话,那么我跟宇文渠的合作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她看着宇文乾的脸色微微一笑又道:“现在宇文齐独大,你唯有与宇文渠联手,才有抵抗宇文齐的实力,不过若是王爷能够助我达成心愿,那么在打败了宇文齐后,我自会相助王爷!”

“口说无凭,我又怎么会知道在我将夫人需要的东西交给夫人之后,夫人会兑现承诺呢?”宇文乾冷清的问道。

“如果王爷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签订盟约,那么不光是我,以后大周都将会是王爷的盟友!”柳越越笑道,“王爷也不必多疑,大周自己本身也是几经波折,不会出兵干涉南唐的内政,也不会染指南唐的土地。说到底大周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就是了,不管是王爷也好还是宇文渠也好,你们想要增加实力,而大周庸俗点说是为了求财,而至于最后你跟宇文渠究竟谁能给问鼎中原,那就是你们手段能力的问题了!王爷,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一下的,你也不必如此顾虑大周会接着南唐内乱的机会发展壮大自己,毕竟如果王爷是真的为国为民有一个赤子之心的话,现在就应该跟宇文渠一起抵抗宇文齐了,然后甘心在宇文渠之下了,王爷既然选了隔岸观火,那么对于往来说,皇位的诱惑远远比天下安定要重要,那么如果大周全力支持宇文渠的话,你觉得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宇文乾的眸子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说的很对,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即便是得不到大周的帮助,也不能够让宇文渠得到,按照这个想法,我是不得不要跟夫人合作了!”

他看了焦卿儿一眼,吩咐道:“方才的话可听清楚了?立即寻找尤晖的下落,然后将其擒获,这是很好的机会,若是让他溜回了广陵,想要在抓住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是!奴家这就去办!”焦卿儿抱拳说道,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将柳越越看了一眼,咬了咬唇说道,“如果奴家能够将尤晖捉来,也希望夫人能够兑现自己的承诺,成为王爷最可靠的盟友!”

柳越越比了一个ok的手势,也不管柳越越面上的疑惑之情,笑嘻嘻的说道:“去吧,我心里有数着呢!”

焦卿儿随即离开去办正事,宇文乾沉默了一下说道:“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我暂时不能够让夫人离开,也希望夫人能够理解!夫人就委屈一下,暂时在王府住着,等卿儿将尤晖拿回来之后,再交给夫人做处置!”

“理解,完全理解!”柳越越笑道,“那我就静待卿儿姑娘的好消息了。说实话,我以为我手下的情报系统已经很厉害了,没有想到王爷手下的情报系统也不遑多让,消息能够查明的如此的迅速也让我大开眼界,十分的佩服!”

“还不是让夫人抢了先,再厉害还是输给了夫人!”宇文乾自嘲的一笑,“既然我们有了合作的共识,那么夫人可先回去好好的休息,夫人有任何的疑问均可以前来找我!”

“好,告辞!”

柳越越由着一个侍女带着往自己的院子的方向走去,太阳渐渐的升了起来,周围的寒风逐渐消失,有些暖意在四周氤氲着。

“你站住一下!”

柳越越还来不及稍微欣赏一下着阳光下的美景的时候,就被身后一道传来的尖声的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不由得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黎王妃居然会在她回去的路上等着,瞧着架势,估摸着是要找麻烦吧。

“有什么事吗,黎王妃?”柳越越淡淡的问道,说起来这黎王妃倒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看得出来十分在乎宇文乾,但是宇文乾对她不冷不热,这才让她将所有出现在自己丈夫身边的女人都当成了情敌吧。

“王爷说你是他的贵宾,可是本王妃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是说这不过是什么掩人耳目的手法,你根本就是焦卿儿那个贱婢从外面寻回来魅惑王爷的狐媚子!”

“我怎么还记得王妃在王爷面前还亲切的说把焦卿儿当成亲妹子,这会儿怎么又变成了贱婢了?”柳越越冷笑了一声,“你身为堂堂王妃,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不怕失了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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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冲突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当面指责本王妃!”被抓住痛脚的黎王妃顿时恼怒起来,将柳越越狠狠的瞪着,“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别的地方派来的奸细,故意前来迷惑王爷的?”

她眸子微微一眯,泛起一丝冷意:“你对自己的身份一直闪烁其词,看来其中是真的有问题。本王妃现在怀疑你是奸细,要好好的审审你!来人,将她带回去,本王妃要好好儿的拷问拷问她!”

“慢着!”柳越越瞧着黎王妃身后一拥而上的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嘴角也泛起一抹嘲讽的冷意,面不改色的淡淡的说道,“黎王妃是觉得自己比黎王更加的厉害是吗?连王爷都未曾能不能够辨明正邪,而王妃你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是吗?既然王爷说了我是他的贵客,而王妃还还没有将我的身份弄清楚之前,就贸然断定我是勾引王爷之人,还想要动作动粗么?难道王妃就不害怕招惹了你不能能够招惹的人么?”

“笑话!本王妃还是黎王妃,现在你是在黎王府内,而本王妃乃是黎王府的当家主母,有什么是本王妃不能够招惹的人!”黎王妃冷笑了一声,“王爷虽然心怀天下,但是终究还是一个大男人,难免会被女人的一些手段蒙蔽,而女人最了解女人,故而你们那些鬼蜮手段是瞒不了本王妃的眼睛的,本王妃一瞧你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一身的狐媚样儿,你既然知道本王妃要对你动粗,那么如果能够聪明的话,就直接招了吧,免得本王妃再让人动手了!”

“我来补充一下王妃的话吧!”柳越越嘲讽的一笑,“如果我招供自己是奸细,那我将我带来王府的焦卿儿也跑不了通敌之嫌对吗?如此以来,王妃就是一石二鸟了!不过你身为王妃居然会将一个你眼中的贱婢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的确是让我大开眼界,焦卿儿是个有能力的女人,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为你家王爷留住这样的人才,而不是争风吃醋,加以迫害如此没有容人之量,黎王如何会喜欢,难道王爷对你的态度不冷不热,想来你也是第一次寒他的心了,不过以你的个性来说,定然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的,定然是将过错全部怪在别的女人在勾引你家王爷对吗?至于我嘛,既然黎王称我一声夫人,那么我就是已经有丈夫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对别人的丈夫有兴趣的!”

“你!”黎王妃被柳越越气的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指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本王妃,今日若是不给你一些教训,你日后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她说着,就朝着柳越越一巴掌扇过去。

柳越越现在虽然被封住了穴道,但是还不至于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欺负,她手疾眼快的抓住了黎王妃的手臂,冷冷的说道:“我说过,王妃在还没有弄清楚我的身份之前就贸然动手未免有些太过于武断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的做法会给黎王带来什么麻烦吗?”

柳越越手上是使了劲儿的,黎王妃觉得有些生疼,吸了一口凉气,此刻也不管柳越越说些什么,急忙回过头看到:“你们都是死人吗?看到本王妃被欺负还不快动手!”

说话间,几个婆子就围了上来将柳越越给拉开了,其中一个最为魁梧的婆子抡起巴掌就朝着她的脸上袭来,柳越越左右手都被其余的两个婆子给拉住了,眼见着那婆子即将朝着自己扇来。

柳越越脚下用力,借着左右两个婆子的手劲儿跃起,一脚将打自己那婆子踢翻在地,落地之后再同时将左右两边的婆子的手腕狠狠的抓住,只听得两人哀嚎了一声,同时倒在了地上。

黎王妃见着柳越越看起来一个瘦弱的女子居然瞬间能够将三个体型比她魁梧的人掷翻在地,顿时面色变,越发的质疑她就是地方派来的奸细,尖叫着朝着身边几个也同时惊呆的侍女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侍卫前来将其拿下!”

“是!”侍女们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去叫侍卫。

“王妃,这位夫人的确是王爷的贵宾,不是什么奸细!”见事情居然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原来那给柳越越带路的小侍女立即上前解释道。

“你懂什么!”黎王妃气急,此刻只想要将那女人先拿下再说,那里听的进去别人的劝告,一把将那小侍女推开,指着柳越越尖声道,“来人!来人,将这妖女拿下!”

本就有侍卫在周围巡逻,听到动静自然是急急忙忙的跑来,他们不知道柳越越的身份,只听得黎王妃愤怒的吼道:“此妖女想要行刺本王妃,快不快些将其击毙!”

“是!”侍女将柳越越当作此刻,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手下留情,全力朝着她袭来。

柳越越没有真气护身,对付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还不成问题,但是还对付这么多手握兵刃的壮汉还是有些吃力,她也没有想到原来这黎王妃竟然是个疯子,为了儿女私情一点大局都不顾!

柳越越极力躲避着,黎王应该就在附近,这里的动静那么大,他自然会过来的!

黎王妃也清楚这一点,若是王爷来了,岂不是又会被这妖女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故而十分着急的喊道:“你们动作快点,快些将这妖女拿下!”

只是黎王来的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快些,眼见着柳越越在躲避前面两人的时候,背后一人偷袭而来,若是换在平时,柳越越轻功就躲过去了,不过此刻她却是只能够急忙右侧了几步,希望能够不会刺到要害的部分!

电光火石之间,黎王飞身一跃,一脚揣在了偷袭柳越越的侍卫的胸口,然后将柳越越一拉躲过了从右边传来的危险,怒目喝道:“都给本王住手!”

见王爷发怒,所有的侍女已经侍女全部都跪在了地上,顿时乌拉拉的一片。

宇文乾将所有人冷冷的望了一眼,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黎王妃几步跑到了宇文乾的面前,指着柳越越的鼻子说道:“王爷,她想要行刺妾身!”

“她想要行刺你?”宇文乾嘲讽的一笑,“那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怒,喝道:“定然是你又在争风吃醋,搞出的事情!你知道方才若不是本王来得及时,你闯下了多大的祸吗?整个信阳都将因为你的无知愚蠢与毫无来由的争风吃醋而陷入危机之中!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一点都不知道反省!”

“妾身……”黎王妃或许也是极少见到宇文乾如此大怒,说如此重的话,整个人吓得都傻了,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着唇说道,“妾身不敢……只是王爷,王爷一直不肯说明她的身份,妾身不免要胡思乱想的,都是因为王爷不信任妾身,不管王爷要做什么,只要跟妾身说清楚了,妾身是不会乱来的!”

“如此说来还是本王的错了?”宇文乾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你所做的事情从来都只是认为是别人的错对吗?”

他很呼吸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这里人多,本王不想跟你议论,本王待会再去找你!”

“可是王爷,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黎王妃不死心的继续问道,“王爷既然为了她如此辱骂妾身,那么也让妾身有个心里准备,到底是多了一位妹妹还是给她把位置腾出来!”

“没听见本王的话吗?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本王再跟你说!”宇文乾气的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没有再继续发作,他又将地上跪着的几个婆子侍女瞪着了一眼,“王妃糊涂你们几个也跟着糊涂吗?还不快扶着王妃回去!”

“是!”婆子侍女们立即起身,劝着拉着终于将黎王妃给弄走了。

“你们也下去吧!”宇文乾冷冷的说道。

“是!”

顿时这拥挤混乱花园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抱歉!”宇文乾叹了口气,“贱内差点犯了大错,伤了娘娘,往娘娘大人大量,不要同她一般计较!”

“我原本以为外面才是危险的,没想到在黎王府内更加的危险,而且这些危险简直来的莫名奇妙。我觉得住在黎王府内没有真气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要不给我把穴位解开吧,不然我会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柳越越嘲讽的说道。

“不会有下一次了!”宇文乾说道,“本王会让人贴身保护你的!”

柳越越耸了耸肩:“你还是去安慰一些你的王妃吧,估摸着今儿也把她吓得不浅。”

提到王妃,宇文乾明显感到有些头疼:“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就不牢娘娘担心了!娘娘今日受惊了,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请放心!”

与宇文乾分别之后,柳越越自是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与觉得与宇文乾有了一段距离之后,柳越越回眸冷冷的说道:“出来吧!”

一直伺候柳越越那名侍女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福身说道:“娘娘!”

柳越越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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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戳心

“奴婢在保护娘娘的安全!”

“那方才你为什么没有出手?”柳越越目光冷冽的盯着那侍女的眼睛,似乎想要判断她的真正的来意以及她到底是谁的人一般。=≠

“奴婢察觉到黎王已经在附近了,如果奴婢贸然出手的话,怕是会暴露身份,故而奴婢只是在暗中保护而已!”那侍女微微弯腰轻声说道。

柳越越看了一眼周围,在未确定这女子的身份之前,她也不希望对方的身份在这个时候暴露出去:“我们回去说吧!”

回了院子,柳越越进屋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将自己对面的侍女再一次打量了一眼,虽然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不是个普通的侍女而是身怀武艺的高手,不过那个时候她只当做对方是黎王派在自己的身边监视自己的行动的,未曾想到她居然还有其他的身份。

她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已经来了这里一日了,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呢?”

“娘娘唤奴婢慧慧就可以了!”侍女微微低眸说道。

“慧慧是吧?”柳越越略微停顿了一下,“你是谁的人?你主子是谁?”

“奴婢的主子是黎王啊!”慧慧轻轻的笑道,嘴角微微的翘起,叫人看着十分的亲切,只不过眸子里面冰冰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

“看着你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不是很喜欢的人!”柳越越轻声叹谓道,“有时候真的会怀疑你们脸上的笑容难道是从同一家工厂里面生产出来的吗?既然你出手了,那么他应该已经知道我在黎王府了?他会选择怎么做呢?”

柳越越眼睛眯了起来,如果宇文渠也加入进来,那么她跟宇文乾的合作还能够达成吗?又不知道会给焦卿儿抓尤晖的事情带去多少麻烦呢?

柳越越所猜想的东西不错,宇文渠的确已经知道她现在身处黎王府的事情,故而才动用了自己藏在黎王府好几年的棋子,先定然是要确保柳越越的安全,其次自然是想办法将她救出王府。

宇文渠在解决了军营之事之后,立即押着裕王妃回了护都。虽然他对于这个女人恨之入骨,不过一路上未曾苛待于他,还是让她在外人面前保持着作为一个王妃基本的尊严,不过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了。或许她在来军营之前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她唯一的儿子,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精神支柱,却是因为想要行刺自己的父亲,而跟她一样生死未卜了。

不,或者不能说是生死未卜。宇文渠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们母子呢?可能回去之后的下场比死亡更加的悲惨。而现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她的丈夫还是她的父亲都不会对她们母子伸出援手吧。

一路颠簸回到了裕王府之后,宇文渠冷眼看着走下马车的裕王妃,短短几日已经让她老了不下十岁,他忽然产生了一抹怜悯的情绪,淡淡的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早知今日?”裕王妃的微微的向上挑起,嘲讽的一笑,“我今日怎么了?愿赌服输罢了,难道什么都不做向你认输就能够有好的下场吗?难道我们向你摇尾乞怜你就会放过我们母子吗?你难道要我们坐以待毙吗?我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你是什么好人!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为什么我不堵上一把呢?”

“到了这个时候,王妃还能够有这样的气度,说实话,我很佩服!”宇文渠淡淡的一笑,“你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名义上的母亲,我无法决定你的生死,你跟大哥的命不是掌握在我的手上,而在他的手上,至于他肯不肯放过你们母子,那就要看看你们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否重要了?不过王妃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吧?”

宇文渠的话如一把刀子一般在裕王妃的心上狠狠的割着,她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不管自己如何做出努力,但是却始终比不上那个贱婢在自己丈夫心中的地位,护儿这个嫡出的儿子也比上宇文渠这个野种!

她面上那抹嘲讽的笑意再也无法继续下去,无比怨恨的将宇文渠瞪了一眼:“你不要太得意了,你未必会是宇文齐的对手,到时候这一场有你主导的战争若是失败的话,你的下场也未必能够好在那里去!”

“王妃恐怕是看不到我没有好下场的那一天了!”宇文渠笑呵呵的进了王府,让人将裕王妃带进去好好的看管起来。

回到王府,宇文渠先去看望了裕王,将军营内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白鹿跟了本王二十几年了,且为人谨慎,为何会听那女人的挑拨干出杀你的事情来?”裕王疑惑的说道,“若是被那女人的美色所惑,死了倒是便宜他了。也亏得早早的看清楚了白鹿不堪重用的真面目,如今与宇文齐的大战尚未如火如荼,虽然对士气有一定的影响,倒是比日后再出了什么不可控制得乱子要好!曹节现在的状况如何?可信否?”

“曹节的状态还可以,虽然一些将来对她还有些排斥,但是毕竟曹节的能力摆在那里,接受她是迟早的事情,只要曹节对宇文齐还怀着恨意,那么此人就还是可用的!”宇文渠说道,“王妃跟大哥的事情父王打算如何处理?毕竟此事还有给军民一个交代!”

“唉!”裕王深深的谈了口气,“家门不幸!此事一出,曾老侯爷就来请罪了,如今曾家已经对你不构成什么威胁了,且曾家对你也还有些用处,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至于他们母子到底该如何处置,本王还需要再斟酌一下!”

“是!”宇文渠抱拳说道,“儿子也并非那么心狠手辣的人,父王要如何处置他们全由父王再做主,不必顾虑儿子的意见!柳越越离开护都,刚收到的消息她去了信阳,信阳是黎王的地盘,若是让黎王知道我们与大周有合作,他怕是会从中作梗,故而我也打算去一趟信阳,将柳越越带回来,毕竟我还要很多地方用得到她!”

“你在这个时候去信阳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裕王担心的问道。

“宇文齐独大,如果我们护都,信阳什么都算不上,黎王就算是再有野心也得先估量估量自己是不是宇文齐的对手,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对我如何!”宇文渠淡淡的一笑,“父王就好好的养伤,等待儿子回来吧!而至于军营内,不妨给曹节多些权力,曹节是个奇才,儿子也想要看看她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知道了,你去吧!”

宇文渠与父亲道别之后,就打算立马出前去信阳。刚换完衣服,就见着曾若若闯了进来,急急忙忙担忧的问道:“渠哥哥,你没事吧?”

宇文渠瞧了一眼她额头之上的伤口,暗想若是没有她在其中搅和了一同,宇文护或许不会走到这一步,裕王妃出王府入军营的事情也不会那么快的被现,故而心中对她多了一分感激与怜悯,问道:“我没事,你的伤口没事吧?”

曾若若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之上的纱布:“渠哥哥,对不起……我……”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血浓于水,人之常情!你父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会留他一条性命,希望他能够好之为之。你回去之后也劝劝你父亲跟爷爷,不要再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来了!”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没有想到宇文渠会放了自己的父亲,曾若若惊喜的抬起了眸子,她自己都放弃了,特别是在姑母与护哥哥都做出了那种事情之后,她以为渠哥哥是不会放过曾家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放了父亲,她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了。

“你也不必着急感谢我!”宇文渠继续淡淡的说道,“我这是给你爷爷一个面子,你爷爷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不管如何,若若还是要谢谢渠哥哥!”曾若若带着泪花高兴的说道。

“若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好好的休养身体吧!”宇文渠说道,“我也要出门了!”

“你是要去找柳越吗?”曾若若轻轻的咬了咬唇,想要阻止,可是越的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资格了。

“嗯!”宇文渠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想与曾若若多说什么,转身疾步离开了。

曾若若幽怨的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你的眼中始终都没有我的存在吧?

白婷婷掩护着张枫远与小皇帝撤退,他们的度不满,而且白婷婷确定也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但是她没有想到柳越越她们的拖延却并未换来多少时间,不知身份的对手依旧如一条毒蛇一般紧紧的咬着他们。

月亮在云翳之中隐藏了自己的身影,天色显得越的幽暗,周围的树木黑俊俊的,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剪影,偶有风过,出些许树叶摩擦的声音。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安静,安静的连一丝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第四十五章 暗夜追杀

白婷婷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她也记不得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了,不过脑袋里面却没有忘记第一次杀人之后,那黏腻的血水粘在衣服之上的感觉,穿着红色的衣服,可以让她在杀人的自欺欺人的忘记那些血水溅在身上的感觉。

而此刻,她安静的坐在树上,呼吸也放低了频率,冷峻的目光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已经完全与周围的黑色融为一体了一般。

她曾经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这一个身份在她与柳越越与欧阳舒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被刻意的淡化去了一般,只是在最近她才找回当初那种狩猎与反狩猎的紧张与快感。

她垂眸看了一眼树下,隐在阴影之中的一大一小,寻思着自己现在真的从一个杀手变成一个保镖了不成?不过她欠柳越越的,既然是柳越越开口的事情,她会尽力去做就是了。

她的眸色里面不免又升起了一抹担忧,与柳越越跟欧阳舒他们分散之后,一直没有见到他们跟上来,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情况如何了?对方咬的那么狠,他们不会是出事了吧?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而树下传来了话声,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夜色幽静,她耳力又极好,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他们真的可靠吗?别忘了他们可是大周人,朕不相信大周人会那么的好心!”年轻的小皇帝宇文煊稚嫩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疑色,“他们会不会有别的企图?”

张枫远本是在闭目养神,眼睛轻轻的睁开,面上依旧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在寂静的夜色内,他微微沉默了一下才轻声叹息道:“我也是大周人!”他虽然还是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南唐人而是大周人的事实。

“朕不是这样意思……”宇文煊面上闪过一抹着急着解释又觉得这样有损于自己威严的矜持,混合起来瞧上去有两分滑稽,“你……这一路行来,若是无你,朕怕是早就死了,故而朕从未将你当做外人看过,朕现在唯一能够相信能够倚重的人也只有你了,你与那些大周人是不一样的!”

“曹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故而按照当初的承诺,我会护送陛下安全达到曹节的身边!”张枫远想了想说道。

“然后你就要离开朕吗?”宇文煊显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你明知道朕现在身边是没有可用的人的!”

“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那是我对曹将军的承诺,但是我没有义务跟随陛下直到陛下重登大业!”张枫远淡淡的说道,“那不是我思考范围内的事情!”

宇文煊有些气馁的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枫远继续说道:“至于一直帮助我们的大周人,我的感觉告诉我他们是可以信任他们的,如果陛下觉得他们不可靠,我也可以带着陛下离开,不过我现在深受重伤,若是在遇到追杀是没有能力保护陛下的绝对的安全的!”

宇文煊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白婷婷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自己一直在尽力保护那个小家伙,他居然觉得最不可靠!

她的面色突然一变,面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凝神听了一下,迅速的从树下落下,半蹲在张枫远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小心,我们走!”

张枫远眸子里面也溢起冷厉之色,明白那些怎么也无法拜托的饿狼又缠了上来,他起身将小皇帝从地上拉了起来,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内。而白婷婷脚下一点,也随即将最深藏在了层层的树叶里面。

而就在他们刚刚消失,几道黑影就落在了他们刚才的位置,露在黑布外面的眼睛冷峻的狩猎着。

“刚离开,追!”话音落,“刷”的一声,几人如利箭一般飞了出去,朝着不同的方向追了出去。

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

若是他们几人在一起行动,白婷婷估摸着会忌惮他们几分,但是他们分开行动,即便他们训练有素,如最凶猛的恶狼,但是轮单打独斗,却没有一个人是白婷婷的对手。他们分开行动,提高了效率,但是也给了白婷婷将他们逐个杀死的机会。

就在黑衣人如魅影一般快速的朝前飞奔,想要凭借夜色之内的蛛丝马迹判断自己要找的人的位置的时候,一条黑色的鞭子如毒蛇一般朝着他的脖子袭来。

他的反应很快,急忙回身想要躲避,但是鞭子的主子的不管是反应速度还是鞭子的威力上面比他更加的厉害,他躲开,但是鞭子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紧紧的跟了上来,死死的缠住了他的脖子,他嘴里的一声惊呼尚未发出,那鞭子已经将他的喉骨捏碎,他嘴里即将发出的声音化作了一团血沫子,不甘的从他张大的双唇间往外面不断的涌出来,他的身体他直愣愣的落在了地上,惊起了树上休息的飞鸟。

解决完了一个,白婷婷看也未看地上的尸体一眼,直接朝着下一个目标飞奔而去。

又杀死了一人之后,她正准备再一次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传来,她眉头一蹙,听出来那就是小皇帝的声音,身形一闪,快速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奔去。

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按照她的计划,她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将追来的四人全部杀死才对!

她身形快速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没一会儿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只见着前方躺着一具黑衣人的尸体,他的喉咙被割破了,血水如泉水一般从被割破的大动脉内涌出来,黑乎乎的在地上蜿蜒流走。

而在尸体前面不远处,是执剑半跪在地上的张枫远,血水顺着泛着寒光的剑身往下流淌,显然是他的手腕受伤了。

白婷婷眉头再一次蹙起,就算是张枫远受伤也不至于将其伤至如此,除非这本身就是调虎离山,用最武功最次的人将她调开,武功最好的人再继续追杀!

而不远处,是挟持着小皇帝的黑衣人,他手上的长刀横在小皇帝的脖子上面,冷冷的喝道:“不许过来,不然小心陛下性命!”

张枫远冷悠悠的抬起眸子:“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而又没有立即下杀手,显然你们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活口,如果你杀了陛下,你回去能够交差么?”

那黑衣人似乎也惊诧于白婷婷会这么快就返回,不过现在小皇帝已经在他的手上,他显得有些有恃无恐,冷冷的一笑:“不管如何,人现在在我的手上,能否交差那是我的事情,而你们如是再敢上前一步,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的话落刚落,身子却陡然一僵,双目圆睁,显得有些不敢置信,慢慢的有血水从额头慢慢的流了下来,原来不知道在何时一支弩箭竟然从他身后射来,穿透了他的脑袋,直接从眉心射了出去!

黑衣人的身子缓缓的倒下,小皇帝这才应该过来,苍白着脸色跑到了张枫远的身边,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张枫远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方才那一支弩箭是谁射出来的,冷厉的目光穿过黑漆漆的夜色,紧紧的盯着前方。

白婷婷亦是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手上紧紧握着鞭子,眼睛微微的眯着,丝丝的冷意流窜出来。

慢慢的有人影从夜色之中走了出来,当头的一人就是宇文渠,他一身月白长衫,嘴角含着和煦的笑意,似乎与这严峻的夜色,与这严酷的环境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他的身后是十来位黑衣人,不过只是稍一露面就快速的消失,融入在了夜色内。

宇文渠含笑慢慢的走近,抱拳说道:“臣救驾来迟,往陛下恕罪!”

宇文煊还是在自己登基的时候见过这位堂兄,他眉头一蹙,说道:“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朕的性命休矣!如今宇文齐谋反乱政,天下之大只有护都敢举兵平反,足见裕王叔叔的忠诚之心!”

“此地十分的危险,让臣的人护送陛下赶紧回到护都吧!曹节将军现在也在护都,如果知道陛下现在还安然无恙,定然会十分的高兴的!”宇文渠抱拳恭敬的说道。

宇文煊着一路之上都在逃窜,许久都没有找到作为皇帝的感觉,眼见宇文渠对自己如此的恭敬,心中自是十分的高兴,笑道:“卿之心意朕受用了,待朕重掌大权的一日,朕一定会厚报于卿的!”

宇文渠抱拳底眸,掩下了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皇帝大喜过望,但是张枫远却要冷静的多,考虑起宇文渠此人的动机来。

黎王想要皇帝,是想要借天子名,以令天下诸侯,提升信阳的地位。

但是如今天下几位藩王之中,以护都的实力最强,本就是几路藩王的表率,以为天子报仇锄奸的名义揭竿而起,自然是冲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而去的,如果小皇帝还活着,对他们来说,必然要尽忠义,奉小皇帝为主,不然自己现在起兵的理由都站不住脚了,那么对他们来说是多了一个制约的因素,搞不好到最后都是为他人作嫁衣,那么他们是真的想要保护小皇帝回到曹节的身边吗?

只是如今天下之下,除了护都,除了曹节的身边,他还能够有什么地方可以容身呢?

张枫远怜悯的看了一眼小皇帝,他不想做傀儡而设计暗杀宇文齐,到最后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做他人的傀儡罢了,没有实力,谈何反抗?

第四十六章 你胆子真大!

白婷婷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她答应柳越越的事情只是保护他们的安全而已,至于以后会如何,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

她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惺惺作态的宇文家的两人看了一眼,说道:“把你们的小皇帝安全带给你了,以后就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了!”

“白姑娘留步!”宇文渠急忙说道,“陛下,此地尚处于敌人的地界,陛下可在我的亲随的保护之下,快速的赶往护都,护都有父王与曹将军在,想来也不会有人再敢加害陛下了!”

“那你呢?”宇文煊不放心的问道。

“臣还有些事情需要留下处理!”宇文渠温和的说道,“等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臣自然会返回护都的!”

他抬眸将张枫远看了一眼,瞥见对方眸子里面的那抹嘲讽,不觉心头升起些微的恼怒,不过又多了些欣赏的因素。

想来这一位应该就是曹节一年多以前救回来的那人吧,他在京中的探子只是打听到曹节弄回来了一个人,但是始终没有查谈清楚此人的身份,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对方真正的身份,不过能够将小皇帝从宇文齐的地盘之上一路护送到此地,想来也不是普通人了,特别是这一双眼睛,似乎能够洞察世情一般。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对他的胃口的人了。

宇文煊在宇文渠护卫的护送之下,在张枫远继续的贴身保护之下继续朝着护都的方向继续前进。

而白婷婷没有再继续跟着他们走下去的必要了,她现在要做的是要找到欧阳舒他们的下落,不过她对于宇文渠居然会道信阳来倒是感到颇为的好奇,她略略的后退了两步,抬起下巴冷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宇文渠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叹息道:“这句话该我问才对吧?你们不好好的在裕王府内带着,跑到信阳来做什么?”

“这个跟你无关,我们又不是你的囚犯,你管我们去什么地方!”白婷婷哼了一声,“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宇文渠嘲讽的笑了笑:“你难道以为你们的行踪会那么的隐秘吗?”他脸上的笑意收了一下:“不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又如何会认识并且保护小皇帝的?柳公子呢?”

“我没有回答你的问题的义务吧?”白婷婷冷声说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你会单独行动的话,只能够说明柳公子与欧阳公子两人不是被更重要的事情缠住了就是出了什么事情,联想到方才的追杀,他们现在也应该不会轻松就是了,而你面色焦急,应该是着急着要去找他们。面对方才那些还不知道有多少的杀手,你觉得你一个人的胜算大一些还是跟我合作的胜算大一些,虽然我有自己的目的在,但是大体上面,我是不会伤害柳公子以及你们的性命的,至少大方向上我们不是敌人,故而你不用这么提防我,我们应该互相帮助才是!”

宇文渠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的消息只收到柳公子来了信阳,但是在最近却突然失去了消息,只能够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将我的消息源全部斩断了,在整个信阳,能够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黎王一人,也就是说不挂失方才那些追杀的黑衣人还是你们现在遇到的麻烦都应该是与黎王有关的,我猜的对吗?你现在的目的是找到柳公子他们的下落,我现在的目的也是如此,故而我们应该对彼此友善一点的!”

他的笑容淡了下去,目光之中透着丝丝的冷意:“如果柳公子现在落入了黎王的手中,倒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毕竟一张好牌谁都想要拿着!”

“我不喜欢跟人合作,你猜到什么那是你的事情,我要做什么你也别管!”白婷婷暗暗惊诧宇文渠居然将他们所有的行动都猜到了,不过从一开始她就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为了避免被他利用,只有跟他保持着距离为好,话落,她脚下一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主子,我们现在如何是好?小皇帝……”

“如果他没有死在宇文齐的手中,那么现在就不能够死,虽然他活着会给我们带着一些麻烦,但是同样也会带来好处,不然黎王也不会千幸万苦的想要将他抢去,平安的护送他回到护都,路上不许动手,吩咐下去,路上的人都恭敬一些,这位可是皇帝陛下!”

“是!”

“还有吩咐,吩咐黎王府内我们的探子立马开始行动,首先探明柳越越是否在黎王的手上,其次保证她的安全!”

“是!”

将命令传下去之后,宇文渠也施展轻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片林子再一次寂靜下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柳越越向来不是什么算无遗算的神算子,自然不会知道白婷婷在护送小皇帝一行人中所发生的事情,不过那一日在马车之中倒是听到了宇文乾与焦卿儿的几句对话,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小皇帝离开的,看来,他们必然还会遇到很多的麻烦,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安全的逃脱。

今日已经是年末了,虽然柳越越在黎王府内,但是外面喜庆的鞭炮声却隐隐约约的不断的传来。

明日开始,又是新的一年了。

柳越越看着窗外泛黄的树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楚寒灏现在在干什么呢?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柳越越会格外思念楚寒灏,思念在京城的亲人们,也会思念在现实世界内的亲人们。

“娘娘,吃点东西吧!”慧慧端着食物进来,脸上还是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

柳越越轻轻的摇头叹道:“没什么胃口啊!你听外面那么热闹一定是家家户户都在团圆吧?你来了南唐那么久了,回去过吗?会思念家中的亲人吗?”

慧慧面上的笑意不减,不过眸子却是微微暗了一下,旋即又道:“娘娘若是没有胃口,奴婢就将这些东西先拿下去了,等娘娘有胃口了再吃吧!”

“好!”柳越越笑着应了一声。

她现在越发的笃定慧慧就是宇文渠安排在黎王身边的细作,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在黎王府,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还真是不好预测,唯一能够推测的就是他一定会破坏自己跟黎王之间的合作就是了。

柳越越虽然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将穴道冲破让体内的真气运转起来,每一次总是差那么一点,她对于焦卿儿的手法也是越发的好奇起来,不过黎王倒是并未限制她的自由,估摸着有这么多人监视,她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是跑不了多远的,其次既然双方已经达成合作,那么她也就没有需要逃走的必要了。

黎王府的环境自是比不上皇宫奢华,不过却也清幽可人。

柳越越在慧慧的陪伴之下在王府内慢悠悠的逛着,至于那些监视的人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被监视的感觉自然不会舒服到那里去,不过柳越越却是面色如常,一点都没有被打扰的感觉。

她不时的嗅嗅花儿,摸摸那些形状奇特的石头,一路之上兴致还挺高的。

“这王府是真的很幽静,住着都不想要离开了!”柳越越微微的一笑,“这地方真是个好地方,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慧慧笑着问道。

“再美好的地方,一旦沾染上了战火,也就不美了!”柳越越轻声叹息道。

“娘娘以为战争会打到这里来?”

“有**的地方就会有战争,这是无法避免的,人类就是这么不断的进步的!”柳越越将一朵淡粉色的四季海棠摘下插在发髻之上,转过眸子笑问道,“你说你主子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嗯?”慧慧没有想到柳越越会突然将话题说道这方面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楞了一下。

“你主子是否已经来到了信阳?”柳越越放低了声音紧紧的盯着慧慧的眼睛问道。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慧慧笑道。

虽然慧慧掩饰的很好,但是柳越越还是捕捉到了她眸子里面的那一抹迟疑,想来宇文渠的确已经到了信阳了。

柳越越不再说起这个话题,只是继续往前,前方是一大片花圃,有几个年老的花农正在打理。

柳越越正打算绕过他们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她眸子微微一转,朝着最边上的一位花农走了过去,笑着与他攀谈起来:“老人家,你伺候这些花儿多久了?”

“三十年了,老奴一直在王府内照顾这些花圃!”花农笑着说道,“老奴培育了一些新品种,若是这位姑娘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柳越越笑道:“可以啊!来人家,在什么地方啊!”

“就在这附近!”花农佝偻着身子在前面带路,没走多久,绕到了一片假山后面,他指着那一片只是冒着绿色的叶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卉品种的地说道,“就是这里了!”

这个地方倒是选的很妙,这一片假山恰好可以将那些监视的人的视线遮住又不至于惹人怀疑。

柳越越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脸伪装的很成功,可是你的手却没有那么逼真,这些花农做惯了粗活儿,那里会有这么均匀修长的手指!不过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还隐身到了黎王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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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你必须配合我行动!

那花农突然将佝偻的身子直了起来,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声音刻意压低了却依旧清亮的说道:“你尚在危险之中,莫说是区区黎王府,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啊!”

“危险?”柳越越挑起眉毛笑道,“世子未免想的太多了,我什么地方危险了?”

“看你如此的笃定,莫不是与黎王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了?”这花农不是别人正是宇文渠伪装的,他一只手托着下巴,“啧啧,看来你这是只见新人笑不见就人哭啊!”

“我现在在这里挺好的,至于你嘛,趁着还没有被发现之前还是快些离开吧!”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被发现了又如何,难道宇文乾还能够将本世子如何了不成?”宇文渠不屑的一笑,不过随即有泛起一抹暧昧的笑意,“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吧?”柳越越嘲讽的一笑,“我只是不想给自己增添烦而已!”

两人不能够消失在那些监视的人的视线之中太久,宇文渠迅速的将一张纸条塞在了柳越越的手中:“今夜行动,你必须配合!”

柳越越轻微的抬了抬眉毛,浅笑着将纸条收在手心之中,心头虽然对于宇文渠的做法感到微怒,不过她现在无法确定宇文渠在信阳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是否已经大到可以干扰信阳方面的行动,故而暂时没有与他争辩的必要。

两人从假山后又回到了监视之人的视线之内。宇文渠恢复了佝偻苍老的样子,眼神和蔼,仿佛就是一个知足常乐的老人家一般。慧慧恭敬的跟在柳越越的身后,在此之间,与宇文渠没有丝毫眼神之上的接触。

“老人家,你忙吧,我们去其他的地方逛逛!”柳越越语气和善的笑道。

“好!好!”老人笑呵呵的应道,“姑娘你慢走!”

柳越越带着慧慧在王府内继续闲逛着,约莫快要午时的时候才兴致满满的回去了。

回去之后柳越越立即打开了宇文渠塞给她的那张纸条,看了一眼之后,将它烧了。

看来宇文渠大抵也是十分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不会仅仅只是遵守他们两人的约定,必然会与宇文乾有所合作,想要将她弄出黎王府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那么她,到底要不要配合宇文渠的这一次行动呢?

在焦卿儿的行动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结果或者说只要尤晖还在信阳的势力范围内,她都不想那么快做出回应。

夜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天空之中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在皎洁的月色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的黯淡。

站在窗边发呆是柳越越在相府之中就养成的习惯,她喜欢看着外面思考或者放空。

“娘娘是不是应该准备行动了?”慧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柳越越的身后,柔声笑道。

柳越越略微沉吟了一下,转过身来蹙眉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配合你们的行动,你们是宇文渠的人,听他的话,可我不是!”

慧慧面上的笑意不减,不过眸子里面多了两分阴寒,她将手上端着的热茶放在了桌子上面,继续柔声说道:“主子料到了娘娘可能不会特别的配合,所以主子让我转告娘娘一句话,娘娘以为黎王真的能够将尤晖交到你的手上吗?一旦他对尤晖下手,那么他就**裸的跟宇文齐为敌了,如果没有护都方面的配合,他会是宇文齐的对手吗?”

“我要的只有尤晖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了。”柳越越沉声说道。

慧慧略微的笑了笑,又道:“如果主子不允许,你觉得他们能够抓到尤晖?”

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从中作梗的!柳越越恨得牙痒痒的,毕竟还是不能够跟宇文渠把关系弄得太僵了,毕竟曹节还有张枫远都在他的手上!

如果黎王不能够将尤晖给她的话,她的确也没有再继续留下的必要了,毕竟此处她无心腹在身边,也不是一个绝佳的暂时落脚之处。

柳越越想了想说道:“好,我配合你们的行动就是了。不过黎王府高手众多,要从这里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娘娘不必担心!”慧慧笑意明媚的说道。

月已偏西,月亮孤孤单单的挂在树梢头。

黎王妃独自坐在一盏昏黄的灯光前面,哀怨的叹了口气。自从嫁给黎王之后,这样深夜与枯灯相伴的日子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夜晚了。

夫妻二人也不是没有恩爱缠绵过,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王爷对她就冷淡下来了,她找不到理由,只能够认为是狐媚子把王爷给勾走了。

她偏过头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姿色中等,跟王府里面莺莺燕燕是没办法相比的,更不要提那个娇媚无限的焦卿儿了,难怪不得王爷的心。王府之内,所有漂亮的想要企图接近王爷的女人,她都当成敌人一般严阵以待,可以似乎跟王爷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王爷!”

外面传来了侍女请安的声音,黎王妃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宇文乾这个时候会来她这里一般,她急忙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起身相迎。

“王爷,你怎么来了?”黎王妃抬眸挤出一抹笑意问道。

宇文乾瞧着妻子面上的泪痕,心中也升起一抹怜惜之意,他面色略沉,放缓了语气说道:“你哭什么?”

“眼睛里进沙子了……”黎王妃细声垂眸说道。

“你是在怨本王这些日子冷落了你吗?”宇文乾坐下说道,“本王跟你也说过很多次了,有些事情你也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一味的以为是别人对不住你!”

“嗯。”黎王妃应了一声。

瞧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宇文乾沉吟了一下又道:“那日在花园内训了你几句,你觉得很委屈吗?”

“妾身不敢!”

“你只是嘴上不敢吧!”宇文乾叹了口气,“若非如此,你又怎会屡次不改?”

他语气一严,放冷了语调说道:“此次你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吗?你自己你想要击毙的那女子是什么人吗?本王已经说过她是本王的贵宾了,为何你还要发作?难道本王在你眼中就是如此贪色之人?本王告诉你,那女子是大周的尊贵人物,若是在信阳出事,信阳定将有大麻烦!”

“她是大周的人?”黎王妃些微惊讶的说道。

宇文乾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个侍卫在他的耳畔小声的说了一句。

他的脸上陡然一变,眸子里面升起狂怒之色,瞪着黎王妃咬牙道:“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黎王妃一脸迷茫:“妾身怎么了?”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宇文乾说着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即急忙离开。

“王爷!”黎王妃面色大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将身边的侍女叫了过来,“快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宇文乾赶到的时候院子里面乱做一团,住在这里面的那位贵人中毒,现在性命垂危,这院子里面的下人自然是慌做一团,急忙叫人的叫人,请大夫的请大夫。

他匆忙来到寝室外面,拉住了里面出来的一个侍女问道:“情况如何了?”

侍女满脸焦急的说道:“已经吐了好些血水了!”

宇文乾低眸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铜盆内果然吐满了黑色的血水,不由得脸色一沉。

这时候胡子花白的大夫也被匆匆忙忙的请了来,见了黎王,急忙就要行礼。

宇文乾止住他的动作,沉声说道:“不管如何,不管以何代价,都要将人救回来!”

大夫抱拳道:“老夫一定尽力!”紧接着就被侍女带到了卧室内。

宇文乾等在屋外,屋子里面进进出出慌忙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停歇过。

到了下半夜,月儿躲在了云翳内,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

这时候又是一道黑影突然落在了宇文乾的身后,向他禀报道:“王爷,出事了!”

“何事?”宇文乾沉眸冷声问道。

“六处刚刚传来的消息,目标被人救走了!他们应该就是宇文渠的人,而且具可靠消息,宇文渠现在应该来了信阳。”

宇文乾的眸色悠悠的一黑,突然迸发出一阵冷光,然后迅速朝着屋子里面疾步走去。

他冷着脸看了一眼床上面色发黑的女子,伸手就在她的脸上摸去,在她的下颚处稍稍用力,就扯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床上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那里还是柳越越!

他的脸色如黑云一般深沉,寒声说道:“宇文渠,你未免又欺人太甚了!”

他快步走了出去,寒声说道:“传令下去,立即追击!让四处行动,一定不能够让人走出信阳!”

“是!”

与此同时,在人烟稀少的西山郊外,一辆马车稳稳的停在路口。

没一会儿有两道人影快速的上了马车,马车也迅速的行驶起来。

柳越越瞧着马车内面色淡然不动如山的宇文渠,抱着手臂冷悠悠的说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宇文乾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这一次能够侥幸从黎王府出来,要出信阳就不一定那么容易了!”

“能够回的了护都就回,回不了咱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宇文渠笑看了柳越越一眼,“上回子在黎王府只是匆匆一见,未曾细问一声,这些日子过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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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尤晖

“如你所见,过的还不错!”柳越越瞧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没有你前来打扰的话,我想我的日子会过的更加的舒服的!”

“是吗?”宇文渠毫不在意的扬了扬眉毛,灼热的目光一直盯在柳越越的身上,“如果不是你事先失约,我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呢?”

“我失约?”柳越越冷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失约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会一直待在裕王府内的?到什么地方去是我的自由吧?”

“不错,的确是你的自由,不过你瞒着我偷偷摸摸的离开,总归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吧?”宇文渠笑着说道,“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那有只会让我伤心的!”

“既然你都把我想说的话全部说光了,那还让我说什么?”柳越越将目光从窗外飞异动的景色上面收了回来,黑俊俊的总是让她的心中有些不安,而宇文渠过于精明或者说灼热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舒服起来,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们之间的协议从来不是我要从旁协助你打败宇文齐,而是我用自己的财力支持你,而你拿尤晖跟我换,至于你跟我丈夫之间的定下过什么协议,那我与我无关。而现在我既然有尤晖的下落,有更简单或者更快捷的方法能抓到尤晖,我自然要试一试的!”

她瞪着宇文渠的目光幽幽的一寒:“而你,却是在破坏我的计划,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不但不是朋友,你还是我的敌人!”

宇文渠慵懒的往后面倚了倚,放肆的目光终于有所收敛:“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也不过是做了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情!”

他眯着眼睛望着柳越越笑了笑,换了话题说道:“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女装的样子,嗯……跟男装相比,各有风情!”

柳越越厌烦的将目光移开,心中却有些隐隐的担忧起来,至少在信阳来说,宇文乾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能否顺利的离开还是一个问号。

还有小舒他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对了,你的兄长还有我们的皇帝陛下已经在我的人的护送之下回了护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宇文渠突然开口说道。

“你碰到他们了?”柳越越似笑非笑的望着宇文渠,“我想就算是你算无遗算,也绝对没想到小皇帝还会活着吧,你就不怕为他人做了嫁衣?”

“我的确没想到陛下还活着,不过既然活着,总归是有他活着的用途的!”宇文渠淡淡的说道,“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柳越越从宇文渠淡漠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隐藏的杀气,暗想这小皇帝落到这人的手上也怕是性命难以长久。只是曹节必然是忠于小皇帝的,那么日后与宇文渠之间必有裂痕,且不知道她的性命又会如何展?还有张枫远,如果他一直不曾恢复记忆,要坚持跟着曹节身边又该如何是好?

马车依旧快的飞驰着,车轮转动的声音不断的传来,车内的两人确实同时安静了下来,各自想着心事。

而在黎王府乱作一团,宇文乾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的时候,一队人也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黎王府附近。

这几人正是欧阳舒他们。

他们悄悄的潜入城内,而越是接近信阳主城,密探就越多,他们就得越的小心。而正当他面设计了营救了柳越越的计划之后,却传来了她已经被救走的消息,不由得有些诧异!

“有什么好奇怪的!”白婷婷抱着手臂说道,“肯定是宇文渠抢先一步行动了!”

“他觉得圣女是一张好牌,自然不希望别人使用!”秦岩微微眯起眸子,“只是他们会从那条路返回护都呢?”

“不管走那条路都会很危险吧!”欧阳舒说道,“我们在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领教到宇文乾的实力了,他们现在虽然离开了王府,但是想要完全脱离宇文乾的掌控怕是还有一定的困难!”

“我会安排下去的,尽快探明圣女的下落!”秦岩说道。

“我觉得不用那么的麻烦!”白婷婷笑了笑,“反正我们知道他们最后一定会回护都的对吧?那么我们只用盯住宇文乾的人不就行了,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事可行!”秦岩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反倒是可以省事!且圣女既然与宇文渠在一起,想来也不会遇到太大的安全问题,若是有必然是黎王的人有大规模的出动,如此以来,我们也有足够的反应的时间!”

夜色暗沉,如最浓稠的墨汁一般,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之中散开。

焦卿儿嘴角噙着一丝媚笑,眼睛却冰凉刺骨的说道:“跑了这么一路了,还要继续跑吗?”

“焦卿儿,你要的人你们已经得到了,为何还要对我紧追不舍?”尤晖一脸阴寒的说道,“你我的约定你不但没有遵守,反而还要对我加以毒手,这又是为何?”

“你是宇文齐的人,单凭这一点,我今日就是杀了你,也是说得通的吧?”焦卿儿笑吟吟的说道,眸子里面的杀气越的阴寒,“而若是让人知道你身为宇文齐的国师,却可以在信阳自由出入,视我们如无物一般,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们王爷怕是会被人耻笑吧?你既然有胆子来信阳,那么就应该估计到这个后果的!”

“难道我能够给黎王的好处还比不上世上那些庸俗之人的偏见?”尤晖冷肃的说道,“只要黎王能够与陛下联手将宇文渠灭掉,那么本国师说服陛下与黎王共享这天下又如何?”

“怕只怕宇文渠被灭掉的一日,我们王爷也就成了宇文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吧?”焦卿儿冷笑道,“一山不容二虎,我们王爷也绝对不会与他人共享江山,与天下有识之士共抗宇文齐这一点也不会改变,所以国师大人也不必再浪费口舌了!”

“慢着!”尤晖知道这看起来娇媚的女子的心狠手辣的程度,被她追了一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不免心中对她有些恐惧,“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来历!我不光是陛下的国师,并且在北狄也有一定的地位,黎王想要在南唐的这乱世之中分一杯羹,我倒是可以帮助他,当然我的条件也十分的简单,我要被你们救走的张枫远,只要你们将此人给我,我可以全力协助你们!当然如果你们将柳越越一起交给我的话,我就算是将广陵搅乱,将这江山送给黎王又如何?”

焦卿儿不由得联想到柳越越的要求,柳越越只要尤晖一人,而尤晖又要柳越越,他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深仇大恨或者说藏着什么秘密?居然可以为了区区一个人而放弃那么多的东西?

焦卿儿沉默的想了想才说道:“不瞒你说,大周皇后现在正在黎王府做客,她也会支持我们王爷,而且她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你……啧啧,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不过,你的条件很诱人,比柳越越要更加的诱人。不过柳越越既然是大周皇后,若是让人知道是我们将她送给了你,那么大周岂会善罢甘休?故而对于你的提议我们是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若是国师你愿意的话,可以同我一起返回信阳,面见黎王,若是黎王同意的话,当即就将柳越越给你如何?”

“哼,正如你所说的,我现在的身份是宇文齐的国师,若是我同你去了黎王府,而黎王要那我示威又该如何?我同你回去,不一样要冒着极大的危险?”

“那就看你给黎王的条件是否比那你示威更加的诱人了?”焦卿儿笑道,“如何?”

“哼,你不相信我便不相信我,我又怎么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呢!”尤晖冷笑了一声说道。

“如此只有奴家亲自动手请国师走一趟了!”焦卿儿说着眸子里面迸射出一抹寒意,“动手!”

随着她一声清脆的命令声,数道黑影从树上如利箭一般落下,并无多余的动作,直接朝着尤晖一行人袭去!

尤晖的人早在上次山神庙的时候就被宇文乾的人给袭击了一次,本来就十分的危险,但是他不甘心就此离开,放弃了得到双互换的大好线索,故而本打算回去的时候就折返了回来,却未曾想还是叫焦卿儿给咬住了,造成了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大的危机!

不光是焦卿儿的武功十分的刁钻,她手下的人亦是下手狠戾,尤晖这一次出来本就带的人手不多,接连几次打击之下如何还能够有反手之力!

眼见着身边保护之人一个个的倒下,而对方却如同鬼魅一般无情的挥着屠刀,尤晖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绝望,难道自己这一次真的要倒在这里了?难道自己真的回不去现代了?虽然在这个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这个世界毕竟是虚拟的,回到现实世界,回到即将结婚的女朋友的身边才是他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信念,难道真的不能够活着跟女朋友结婚了吗?不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也呆了三年多了,也不知道现实世界过了多少时间,他的女朋友还在等着他吗?

就在他绝望的想起了很多的事情的时候,又是一群穿着夜行衣的人无声的落下,而他们明显是在对付焦卿儿掩护自己撤退!

第四十九章 角逐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相救的,但是尤晖的心中却是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暗叹老天爷果然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果然还是希望自己活下去的!

他不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能够抵抗焦卿儿他们到什么时候,故而不敢有半点时间的耽误,立即带着自己的残余的人逃走,连他最大的关于前来想救之人的好奇心都丢掉了。

约莫跑了一夜,虽然不知道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能否抵抗住焦卿儿,但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焦卿儿即便是在厉害也不会那么快追上来的!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光芒渐渐的浮起。

尤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是头一次被弄得如此的狼狈!

焦卿儿,你别落到我的手上,不然我一定会十倍奉还的!

信阳?在护都被解决之后,第一个那你开刀!

“国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劫后余生的属下问道。

尤晖想了想说道:“以焦卿儿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了,启动我们在信阳的人,截断焦卿儿的追杀,掩护我们平安的回去!”

“是。属下这便安排下去!”

尤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方才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焦卿儿手上的匕首划破了对手的脖子,她轻轻的将连射血迹擦去,眸子里面阴寒一片。这些莫名奇妙杀出来的人的目的非常的简单,就是干扰他们,掩护尤晖离开!并且在判断尤晖已经离开之后匆匆忙忙的撤离,一点要与他纠缠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他们难道是宇文齐派来的人?如果尤晖还有这么一笔力量存在的话,为何早些时候不用,非得出现在这么紧要的时候?他们真的是广陵方面来的人吗?

“继续追!”焦卿儿冷冷的说道,“不管如何,不能够让尤晖逃出信阳!”

“遵命!”

手下的人立即行动,朝着尤晖逃走的方向追去。

就在焦卿儿即将行动的时候,一直盘旋在她头顶之上的飞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眉头一蹙,这是发生紧急状况之后主子采用的联络方式!

她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霎时间那只飞鹰俯冲而下,落在了焦卿儿的手臂之上。她取下飞鹰上面的信纸,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

两个不好的消息接连传来,让她的脸色如同罩上了一层寒冰一般。

其一是小皇帝居然被宇文渠的人救走了,其二是大周皇后居然也被宇文渠设计带出了黎王府!

小皇帝之事她难辞其咎,当初是她对六处信心满满,以为他们一定能抓到小皇帝,所以她选择了亲自送柳越越回王府,而没想到居然让宇文渠钻了空子!若是小皇帝落到了宇文渠的手中,对主子非常的不利!

她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尤晖,那么跟大周皇后之间的约定就不能给成立,那么柳越越在这个时候随宇文渠离开黎王府的话,是不是他们又会重新达成合作?拥有大周的支持,又有小皇帝在手,那么本来就实力强大的护都岂不是更加的如虎添翼?

她将这两件事情的失利全部归罪在自己的身上,认为是自己判断失误才会给主子造成这样的损失!更是让她觉得挫败无比,她一直想要成为一个对主子有用的人,而现在却造成了这样的后果,真想让她一死了之算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量的减少损失,既然宇文渠来了信阳,虽然是合作的关系,他们现在还不能够动宇文渠的性命,但是总不能够让他白来一趟吧?

接下来焦卿儿叫手下的人分成了两路,一路继续追杀尤晖,而另一路而是陪着信阳方向的行动,将宇文渠留下!

既然宇文渠亲自现身了,那么主子必然会亲自动手!而现在若是能够把宇文渠留下作为人质,那么护都即便是有大周的支持,即便是有小皇帝在手,也不得不听从主子的!焦卿儿想了想事情紧要关系,决定还是亲自去追击宇文渠,无比要将其一举拿下!

马车还是在路上急速的奔跑着,柳越越看着外面的景色逐渐的清晰起来。

她知道每年春节的时候都会出些幺蛾子,只是没有想到今天的春节会跟宇文渠两个人在马车上过了。心中思念楚寒灏,思念在大周的亲人们,思念在现实生活中的亲人们,不由得连续叹了好几声气。

“跟我呆在一块儿真的让你那么的唉声叹气吗?”闭目养神的宇文渠将眼睛睁开,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说道。

“跟谁呆在一块儿没什么关系!”柳越越说道,“现在春节期间,我想念自己的亲人了,大过年的不能够在亲人身边陪伴,你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宇文渠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想了想说道:“自从我母亲去世之后,这世界上就没有再值得我思念的人了!”

“你的父王呢?”柳越越将目光移回来落到了宇文渠的脸上,“你的父王很在乎你这个儿子,你对他难道就没有什么父子之情?”

“很多事情也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的!”宇文渠淡淡的说道,他瞟了柳越越一眼,“本来节庆什么的,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不过今年有你在身边,也到是挺特别的一件事情!”

“你留在黎王府的人打算怎么处置?”柳越越不想听到他那些半真不假的话,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之上再议论下去,于是变换了话题问道,她记得慧慧留下来善后,并未跟她一起离开,而且黎王府内应该也不止慧慧一个他的人。

“他们自己会处理的!”宇文渠淡淡的说道,“不可能这么点小事也要我来处理吧?”

“我大哥他们安全回到护都没有?”柳越越又问道。

宇文渠轻轻的挑眉:“你不相信我?”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顿了一下,后面传来了些打斗的声音。

宇文渠的眉头蹙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那么快追来一般。而柳越越的表情倒是很平静,想要离开信阳没有那么多轻松的,毕竟已经领教过了他的本事了,只是心头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自己现在被封住了真气,刀剑无眼,若是伤了自己该怎办?现在身边有没有信得过的人的保护!

“想来接下来的路程也不会太平顺的!”柳越越说道,“我们这么一路回去的话,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去!”

“无妨!”马车继续前进,自有人应付追来的人,宇文渠淡淡的说道,“接下来我已经做好安排了!”

宇文乾的人追的很紧,简直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几乎每个几个时辰就会有一场追杀。绕是宇文渠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行程还是被拖慢了,不过虽然一直被他们紧紧的跟着,但是宇文渠还是动用了自己手上能够利用的力量,尽量将他们拦下,为他们改变路线腾出足够的时间。

而宇文渠接下来的计划便是改陆路为水路回去,此方法虽然迂回一些,但是水上也会相对来说安全一些。只需要一日一夜的行程,就可以达到护都接管的安全区域。

而在宇文渠来到信阳这段时间,曹节与宇文齐的大军再一次交手,而曹节不负重托,再一次击溃对方的攻击,俘虏无数,而曹节的威信也逐渐的显露出来了,虽然为副帅,但是举止已经能够影响整个军营了。

当大捷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宇文渠并没有十分的高兴,反而还流露出了一丝忧色,若是在之前他定然会大赞曹节的英勇,但是现在小皇帝还活着,而曹节忠于小皇帝,曹节的威信越高,对他就越不利,而将曹节推到现在位置的人,正是他自己!

“曹节现在的声望越高,对你的威胁就越大,你接下来会怎么做?”柳越越状似无意间问道。

“怎么你害怕我会对你的朋友动手?”宇文渠倒是毫不避讳的说道,“你放心好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在对付宇文齐的时候,我还用得着她!”

“如此说来,你是真的有除去她的打算?”柳越越微微一愣,蹙眉问道。

“将绊脚石踢开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宇文渠淡淡的说道,“难道你会任由绊脚石将你绊倒而不去管么?”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好了,至于你的大哥,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

柳越越沉默不语,从宇文渠的角度出发,他的目标是那个皇位,自然挡在路上的人他会除掉。他需要曹节对付宇文齐,曹节也需要借助他现在这个平台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至于最终登上皇位的是谁,博弈到最后胜利的人是谁,就不是她能够关心的事情了。毕竟只要宇文齐倒台,她能够抓到尤晖,她在南唐的目的就已经结束了。

马车有行走了整整一日,方才来到了码头之上,到达的时候天色再一次暗了下来。

下了马车之后,宇文渠的人早已经将船只准备好了。柳越越整理了一下呗夜风吹乱的头发,准备上船的时候,宇文渠突然递过来了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

第五十章 船上表白

柳越越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惑,她将那油纸接过,掌心略有些温度传来,将油纸打开,一阵清幽的香气扑来,没有想到这油纸里面包着的东西竟然是马蹄糕。她不由得微愣了一下,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玩意儿了。

她不禁想起了已经许久没有想起的张世良,即便是受伤回家还不忘给疼爱的女儿带回来她最喜欢吃的糕点,更是想起了在相府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青儿,柔儿,秀儿都还好好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越越将漫游开来的深思收拢回来,虽然在发问,但是目光却没有看着他的眼睛,而是从他的肩膀越过,投向在笼罩着薄雾的漆黑的泛着点点光亮的河面。

“听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食物!”宇文渠微微一笑,面上少有的和煦放松,“是佳节,想来你也思乡,故而寻来了这马蹄糕,希望能够缓解一下你的思乡之情!”

“谢谢!”柳越越将宇文渠的好意领下,少有的没有去反驳他的的话。她并不爱马蹄糕,被当做张舜华的时候,别人都以为她爱马蹄糕,她也就说服自己愉快的吃着,只是后来她逐渐脱离了张家小姐的身份之后,才没有再将马蹄糕当作哄她开心的东西了。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糕点就能够让自己思绪万千,自己与这个世界早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关联。

柳越越没有立即吃了糕点,而是将他们用油纸重新裹了起来,握在了掌心之中,感受着那淡淡的暖意。

船只不是很大,登上去的时候略微有些倾斜,柳越越踉跄了一下,宇文渠及时从旁边将她扶住,柔声说道:“小心一点!”

“多谢!”或许真的是因为春节思念家人的缘故,让柳越越防备的心放松了不少,她没有如往日一般对宇文渠避之不及,反而感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以及身后的侍卫都上船之后,船缓缓的在平静的河面上行动起来。夜风不是很大,却带着浓重的凉意,将两人的发丝都吹乱了。

宇文渠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下的人已经将一件披风送上。他接过亲自给柳越越披上,关切的说道:“虽然信阳不比得大周此时已经是天寒地冻了,但是夜风还是带着寒气,当心着凉!”

“谢谢!”柳越越微微的一笑,将在风中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到了耳朵后面,然后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后背袭来。

“你今日好像说了很多次感谢的话!”宇文渠与柳越越并肩而立,看着那些缓缓向后面移动的墨色的山峦,“难道有你不反感我的时候!”

“你只要不算计我,我为何要反感你?不说大的方向,你做的这几件事情是真的为我好,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柳越越淡淡的一笑,“异国他乡,我身边也没有别的人了,你算得上是一个还说的上话的人吧。也许我终究就只是个心软的小女人而已!”

“如果我不算计你了,你是不是也就不会再排斥我了?”宇文渠沉默了一下,转过头,目光深深的盯着柳越越的侧脸,表情认真的问道。

“其实我也是个看脸的人,其实一个人的品质只要不是太恶劣,如果再长得好看的话,一般都不会惹人讨厌的,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柳越越笑道,“虽然你长得比楚寒灏差了点,总体上还是一个帅哥。怪只怪我先遇到楚寒灏,看惯了他那张脸了,不然我可能也会对你神魂颠倒吧!”

“是吗?”宇文渠在自己光洁的脸上摸了一把,“你夸我长得好久夸我好了,何必要把楚寒灏拿出来打击我?如果我比楚寒灏提前认识你,你一定会对我另眼相待的对吗?”

柳越越耸了耸肩膀:“可是没有这个如果!”

“如果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没有任何算计在里面,你会信吗?”宇文渠噙着一丝浅笑,将目光又重新移到了那些如水墨画一般的山峦之上,面上平静,但是搭在栏杆之上的手指关节略微有些发白,出卖了他内心隐隐的紧张。

柳越越承认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有女人的虚荣在里面,听到有人跟自己表白也会暗暗高兴,可是在听到宇文渠的话之后,她内心不能够说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一点的窃喜,但是更多的确是疑惑。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柳越越紧蹙眉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他,如果只是这幅皮囊的话,那么他喜欢的人根本不是她。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宇文渠很高兴柳越越在听到他朦胧表明心意的话之后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愿意于他探讨这个话题,不管如何,于他而言,这代表着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不需要吗?”柳越越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需要吗?那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楚寒灏呢?爱情的发生本来就是一刹那的事情吗?

“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不知道!”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是我一直在戏言,却不小心弄假成真了。女人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的,我也是第一次想要讨一个女人的欢心,想要将一个女人留在身边!”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这是很微乎其微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反正即便是失败了,也没什么不能够接受的后果不是吗?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可能对你真的动心了吗?”

或许是他从一开始就在说些莫名奇妙的话吧,柳越越反倒也不觉得尴尬,将手上的油纸打开,拿出一块马蹄糕慢慢的咀嚼着,仿佛在听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

“我以前的确是存有勾引你的心思,在女人上面我自认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宇文渠淡淡的一笑,“楚寒灏出现的那一日,我感到了妒忌,一个男人的妒忌,不该出现在我身上的妒忌却毫无预兆的出现了,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我约莫是弄假成真了!”

他说完之后,微微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瞪着柳越越的回应一般,不过等来了只要河面波浪的声音,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打动你的!我知道只想要的是什么,如果要我在皇位与女人之间选择,我一定会选择皇位。我知道自己不能够得到你,不过总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些回忆的!”

他看了一眼两侧护航的船只,幽幽的说道:“回去船舱去休息吧,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好!”柳越越将最后一块马蹄糕塞进嘴里,拍了拍手,“晚安了!”

护都,裕王府。

“放我出去,我要见父王!”被关押在老房内的宇文护此刻神色癫狂,他知道自己这一劫是在所难逃了,但是却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被关押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牢房内,让他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了,开始还有几分作为贵族子弟的自矜,但是现在已经彻底的咆哮起来,“父王,你要杀要刮,给我一个准信儿!宇文渠,你出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父王,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虎毒不食子啊,父王!”宇文护跪在地上大声的嘶喊,“母妃,你在哪儿啊,你快来救救我啊,儿子要快死了!”

或许是他的呼喊真的有了作用,只见着一群黑衣人突然杀入了牢房内,牢内看押的官兵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前来劫囚越狱,故而没什么防备,几个哈欠连天的狱卒那里是那些暴戾的黑衣人的对手,几下子就溃败被屠杀了!

一人高举着刀将牢门的铁索砍掉,朝着里面喊道:“大公子,走!”

宇文护呆了一下,随即面上浮现出一抹狂喜之色:“你们是母妃派来的对不对?母妃果然没有出事,母妃果然前来救我了!母妃的计划成功了吗?宇文渠死了吗?”

“我们只是奉命救大公子出去,其他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宇文护随着黑衣人快速的跃出了牢房,外面已经有马车在接应了。几人掩护宇文护上了马车,随即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知道马车跑了多久,宇文护这才奇怪的问道:“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虽然能够除了老方获得自由,但是从小在王府长大的贵公子也在担忧自己今后该如何是好。

“王妃已经有了安排,大公子放心好了!”黑衣人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阵急促的箭雨刷刷的朝着马车射来。顿时周围那些骑马奔驰的黑衣人被杀死了不少,从马上倒地而亡。

宇文护吓得脸色都白了,急忙惊声催促道:“快走,快走啊!”

急促的箭雨让马儿收到了惊讶,十分迅速的往前冲刺,叫马车之上驾驭马速的黑衣人根本不能够控制,眼见着前方是悬崖,但是马儿却根本停不下来,只能够眼见着马车一直冲到了悬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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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危机

柳越越躺在床上,船身轻微的有些摇晃,她几夜未曾好好的合眼,此刻躺着,脑袋却是昏昏沉沉的,睡得极为的不踏实。

“留下来好不好?”楚寒灏眼神之中含着泪花目光恳切的看着她,面上全是不舍。

柳越越泪流满面,咬了咬唇说道:“对不起,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了,我必须得回到他们的身边!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求求你忘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楚寒灏的身形突然上前,将她推到了一边。柳越越惊慌之下急忙抬眸望去,只见着尤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面上挂着恐怖癫狂的笑意,眸子里面全是怨毒的恨意,他大声的喊道:“宝物是我的,回到现在的人也只能够是我,是我!”

柳越越的目光从楚寒灏苍白的面上上下,一柄长长的带着血珠子的长剑从他的腹部穿过……

“不要!”柳越越从梦中被吓醒了,她茫然而惊慌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一时之间楞了一下,脑袋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会儿是在船上。

她将胸中的浊气重重的吐了出来,下床来到了桌边将桌子上面的冷茶灌了一口,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之上的冷汗,方才的梦境实在是太真实,到现在都还让她心有余悸,希望不是什么坏的预兆吧。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顺的船只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随即传来了打斗的短兵相接的声音。

她心下一惊,估摸着是宇文乾的人追了上来,似乎是在预料之中一般,柳越越并不如何的慌乱,她立即穿上靴子,将枕头下面的匕首拔了出来握在手上防身。

她来到了门边,从门缝之中朝着外面偷看了一眼。外面的场面很是混乱,厮杀声一片,火光四起,血水飞溅。

她知道对方不会伤了自己的性命,对方的很大的目的还是冲着宇文渠来的,故而她也并没有加入这一场宇文渠与宇文乾的战斗之中,更何况现在的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何能够左右他们的行动?

不管这一场较量的结果谁输谁赢,只好对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坏处,柳越越不想参与其中,由他们混战好了。

心里面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人的好奇心总还是有的,柳越越还是不住的偷看着外面的战况。

说实话,她是没想到宇文渠在决定走水路之后,宇文乾的人还能够这么快的追上来,宇文乾的力量似乎超过她的想象,即便是现在兵力可能不足,但是将来绝对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即便是宇文渠这一次能够从宇文乾的手上逃离,将来宇文乾还会是他的一个可怕的对手,经过这一次,宇文乾暗中的力量慢慢的浮上水面,宇文渠相比应该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有人已经发现了屋子里面的柳越越,黑衣人一脚将门踢开,因为里面藏着准备偷袭的人,举刀就朝着柳越越的脑袋砍下来。

柳越越急忙举起匕首准备回挡对方的攻击,可是那一刀却迟迟没有砍下来。柳越越抬眸望去,只见着那人呆立在了远处,随即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背后却站着还保持着挥剑姿势的宇文渠。

宇文渠在确定了柳越越安全无恙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从黑衣人的尸体之上跨过,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急切的说道:“此处危险,随我离开!”

现在同他争执什么,现在是不明确的做法,虽然柳越越很不喜欢这种跟他“亡命天涯”的感觉,但是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的先离开这一条摇摇欲坠的船只再说。

宇文渠拉着柳越越朝着船尾疾步走去,船尾处有几条接应的小船,可容他们暂时脱身,而此刻原本平静的河流也变得湍急起来,船身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宇文渠步伐极快也极稳的拉着柳越越往前走去,他的左右各有两名手下为他开路,清理从四面八方突然杀出来的黑衣人,很快就来到了船尾。手下的人立即冲了过去,将几条小船放了下去,请他们两人先行离开。

于此同时在离这艘混乱的大船不远的地方,也停止一只船只,不过那只船比较的小,隐藏在了芦苇之中。

船头站着一位锦衣公子,目光微寒的看着船上所发生的一切,朝着身边的娇媚女子点了点头。那女子随即脚下一点,跃出了数丈,又在水面之上一点,径直的朝着那大船飞去,稳稳的落在了大船的船尾。

她柔媚的面上此刻却是笼罩着寒霜,看着宇文渠嘴角却是泛起了一丝阴寒的笑意:“裕王前些时间才给我们王爷送来了联盟的书信,而世子却跑到了信阳来绑架黎王府的贵宾,似乎有些太不懂规矩了!”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焦卿儿,而方才指挥她的那男子也正是宇文乾!

“越越本就是我的朋友,被你们绑架到了黎王府,本世子现在不过是将她救出来而已,先破坏规矩的好像是你们!”宇文渠冷冷的说道,“既然黎王已经同意了联盟,现在你们却对本世子穷追不舍,又是什么意思?”

“世子从黎王府带走了什么东西,全部都留下来!”焦卿儿冷声说道,“世子也不要欺负我们黎王府无人!”她说着嘴上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身子也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宇文渠袭来。

宇文渠后撤一步,躲过了焦卿儿凶猛的一击,两人随即交起手来!

柳越越没心思跟他们理论自己是不是个货物,不管是在宇文渠的手上还是在宇文乾的手上,被当人质没有自由的感觉可不是什么好滋味,故而他们打他们的,生死与他无关,而她就现在只想要快些逃离才是!

以她对欧阳舒他们的了解,不难推断出他们的动向。发现自己不见之后,欧阳舒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联系秦岩,而他们发现自己不在黎王府之后,肯定会跟踪黎王的人,更何况宇文乾这一次为了将宇文乾拦下,动用了这么多的人,所以如果她猜测的没错的话,秦岩他们人应该就在附近了!

柳越越跳到了小船之上,准备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再说,而且她的行动也很成功,一直朝着她的计划进行着。而这个时候一直在暗处注视着大船行动的宇文乾也开始出动了,朝着柳越越的方向移来,对于他而言,这个女人反复无常,不知带又跟护都方面达成了什么协议,在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合作之前,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她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为好。

而柳越越将绳子全部解开,准备划桨离开的时候,抬眸就瞧见宇文乾朝着自己开了过来,不过她心里面却没有多少担心,依旧不紧不慢的滑动着船只,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这个时候秦岩他们似乎也该行动了!

果然下一刻一道黑影从芦苇丛中窜了起来,如一道闪电一般朝着宇文乾而去。宇文乾不知道对方深浅,不敢直接硬碰硬,直接推到了船尾,他身旁的两位下属则是拔刀相迎,不过几招的功夫,那两人就从船上载了下去化作了河中鱼儿的食物。

又有两人应了上来,但是也没有坚持几招,就被那黑影斩杀。宇文乾也暗暗心惊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而那道黑衣在杀了他的侍卫之后又对直朝着他袭来。

不过虽然对方凶猛的如一直猛虎一般,宇文乾的面上确实没有太多的慌张,他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精光,突然从腰上抽出了一把软剑,以柔克刚将欧阳舒的凌厉剑法完全挡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鞭子如鬼魅一般的从宇文乾的背后浮现,宇文乾侧身一避躲了过去,以一敌二,同时与欧阳舒白婷婷斗在了一起。

柳越越密切注视着他们的情况,虽然从那一日宇文乾联系太极她隐约看出来,此人的武艺不低,不过她也不会怀疑他一人能管敌得过欧阳舒与白婷婷联手,故而心中有些担忧喊道:“你们手下注意着点,不要把人给弄死了!”

约莫是她的好运用光了,她只顾着关注着前方三人的混战,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已经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小心!”只听得一声惊呼,柳越越急忙回过神来,抬眸瞧去只见着那船上的桅杆不知道什么是断了,直直的朝着她那条小船打来,而她现在身上没有内力,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睁睁的瞧着那高耸的杆子朝着自己倒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宇文渠何时出现在了柳越越的身前,一把将她抱住,那桅杆生生的砸在了他的后背之上,替柳越越挨了这一遭!

然而桅杆倒下来的威力还是太大了,哪艘小船很快就被击沉,在河面之上留在一大片水花,船上的两人自然也落入了水中,而此地恰逢是水流最湍急的地方,待众人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水面之上那里还有那两人的影踪?

定然是方才被水流冲走了!

三方人马立即反应过来,随即分散各自为营,沿着水流的方向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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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劫后余生

“咳咳!”柳越越将嘴里面的水全部都咳嗽了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子半浸在水中,她在搁人的岸边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下呼吸,睁开眸子看着泛着微微亮色的天空,不由得生出一股庆幸之感,她居然还活着!

当时的情况自然是凶险万分,那桅杆倒下,小船被砸翻,她从船上跌落在了湍急的河水中,被河水冲走,路上的险滩礁石,一路冲撞,就在她几次被水呛的肺都要爆炸了,都觉得这一回大概是在劫难逃了,但是居然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她尝试着从水中爬起来,可是一动全身都像是被碾过一般,疼的撕心裂肺的,叫她不由得骂天,约莫是在礁石上面撞的。

可是泡在水中的感觉极为不舒服,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都开始肿胀起来了,虽然身子已经麻木了,但是一股寒意还是从脊椎涌起,往骨髓里面钻。

柳越越咬了咬牙,拼命的从水中坐了起来,她脑袋昏昏涨涨的的在周围望了一眼,一片荒野,只要枯黄的芦苇正在随风轻轻的摆动,没有人眼,也不知道给河水冲到了什么地方来了。

前方不远处的东西引起了柳越越的注意,虽然看得模糊,但是那应该就是宇文渠。

她不由得想起昨夜当桅杆倒下,危险袭来的时候,他居然挺身而出,将自己护住,那桅杆自然是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本来不至于承担着风险的,自己虽然对他还有用处,也不止拿着性命来救自己啊!

他还活着吗?不会是死了吧?

柳越越的心一下子救紧张起来了,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到此处,若是真的为了救自己而死,她怕是要内疚一辈子的。

她咬着牙站了起来,朝着宇文渠的方向移动过去,然后蹲在了他的身边,先做的就是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是人好歹还活着。

柳越越松了一口气,看着他此刻苍白的面颊,想起了他昨夜在船上说的那些话,他既然以性命相救,她自然不会在怀疑那些话的真假,只是在心中为他感到不值罢了,不管如何,总归是有缘无份罢了。

“醒醒!”柳越越拍了拍他的脸,“死了没啊?”

“活着呢!”宇文渠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话,他好半天才睁开眼睛,目光的焦距停留在柳越越苍白的脸是,声音粗噶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柳越越试着将他扶起来,“我们得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不然就得被冻死在这里了!”

移动触动到了身上疼痛的地方,宇文渠吸了一口凉气,闷哼了一声,蹙眉咬着牙。

柳越越知道自己动一下就撕心裂肺的疼,他的伤势比自己严重的多更是疼的厉害才是,心中一软,问道:“疼得厉害吗?”

“无妨,可以坚持!”宇文渠撑在柳越越的手臂自己站了起来,将周围的环境看了一眼,蹙眉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被水冲下来的时候天旋地转的,谁还记得方位啊!”柳越越扶着他说道,不觉看了一眼他的后背,也不知道昨夜那桅杆将他伤到了什么程度。

此刻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擦伤,而穿着衣服的地方也没有好到那里去,有些衣服的部分已经破损了,有些地方沾着被融化开的血迹,总而言之,狼狈的很。

以宇文渠不愿意在外人露出自己弱点的性子,若非身子实在是难受的紧也不愿意将自己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柳越越轻微的叹了口气,他的伤势想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才是。

“你说谁会先到我们?”宇文渠干裂的唇上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还没有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过!”

柳越越想起自己当年从乐司坊逃出来的时候,连泔水桶里面都藏过,现在这点对她而言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她想了想说道:“我无所谓,反正不管是谁找到我,总不会杀了我,不过你就不一定了!”

“是吗?”宇文渠干涩的笑了笑,“不过你应该不会在现在抛弃我吧?”

“你救我一命,我会还你一命,我会保护你的!”柳越越轻声说道,“不过我现在没有内力,若是真的被黎王的人找到,出我的能力范围了,你也不要怪我就好!”

“能够得你这一句话,我就知足了!算我没有白救你!”宇文渠低低的笑了笑,神情十分满足的样子。

柳越越将他斜了一眼,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风花雪月的事情,神经病啊!

两人互相搀扶着朝着前方走去,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够遇到一户人家好叫两人能够休息一下,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当然最好的情况是能够请一位大夫看看。

太阳慢慢的升起,暖洋洋的光芒撒下,驱散了不少的寒意。

走了一些路程之后,两人也逐渐觉得血液流动起来,肌肉的僵硬之感也减轻了不少。只是体力毕竟耗损的比较多,故而只凭着一口气勉强撑着而已。

两人一路无话,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日头逐渐升高,他们滴水未沾,越的觉得口干舌燥,头昏脑胀。

远远的只见着前方有一个简陋的农舍,两人喜出望外,急忙上前去敲门。

开门是一个头花白的老汉,见着两人的模样,顿时警惕的问道:“你们找谁?有什么事情吗?”

柳越越说道:“我们的船出了事,我们被河水冲到了这里来了,滴水未沾,腹中饥饿难耐,又深受重伤,老伯能否给我们一点食物一口干净的水喝?”

老伯将两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见两人虽然狼狈不堪,但是气度还是不减,衣服虽然破损但是料子还不错,也就相信了柳越越的话,让他们进了屋。

“粗茶淡饭,不要嫌弃!”老伯淡淡的说着,将一些食物递给了柳越越他们食用。

“就只有老伯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么?”柳越越扒了两口米饭问道。

“老汉我跟儿子相依为命,靠打鱼为生,这不是要打仗了么?官府抓壮丁,我们没钱,于是他们就把我儿子给抓走了当兵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回得来!”老伯吸了两口旱烟叹息的说道。

“那你儿子现在替谁打仗呢?”柳越越又问道。

“这里地处几个藩王封地的交界处,谁知道我儿子被谁给抓去了!”老汉愤恨的说道,“那些当权的人,只顾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哪里会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啊!”

老伯见两人衣衫破烂,又找了他儿子的衣服给他们换上,并且给了他们一些自己采摘的草药,嘱咐道:“你们也要小心一些,老汉我是年纪大了,他们看不上,但是你们两人年轻力胜,不要被那些黑心的官差遇到,不然定然会那你们两个去充数交差的!”

“多谢老伯提醒!”

两人在老伯家休息了一晚上,恢复了一下体力,翌日天明才开始赶路。虽然只是短暂的调理了一下,但是第二日两人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虽然全是还是疼痛难忍,到底不至于寸步难行。

他们继续一路往南行,在与老伯谈话中也大致知道了现在的位置,此地位于几个藩王封地的交界处,也意味着这地方十分的危险,即便是出了事,可能连肇事者都找不到,随随便便就被推诿过去了。

他们也可以选择在原地等待自己人找来,但是同样也会等来敌人,求人不去求己,自己回到护都的地界才是最可靠的。

约莫是老天对两人的考验远远没有结束,两人十分不走运的碰到了那老伯口中所言的状况,碰到了那些到处抓壮丁的官差。

“你们两个站住!”那些官差凶巴巴的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十分嚣张的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附近的居民?”柳越越垂眸淡淡的说道。

“看你们两个年轻力壮的,是当兵的好材料,跟我们回去吧!日后你们在战场之上建功立业之后还会感激我们兄弟呢!”官差见两人都穿着粗布衣服,以为两人就是普通的百姓,在这一带横贯了,抓一个壮丁就有赏钱,也就什么都不管,只管将两人带回去交差了!

“若是招兵买马自有明文规避,须得百姓自愿方可,你们这样不管我们的意愿就要我们入伍,似乎于理不合!”宇文渠冷冷地说道。

“呸!你以为现在还是和平盛事呢?呸!告诉你,这南唐的天下就要打乱了,那新登记的皇帝不是正个裕王打仗么?这些个王爷们那个不是人心惶惶的,不想多点兵力扩充一下自己的实力?你又道理,你的道理去跟那些王爷讲啊,兄弟们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你若是聪明看得清就乖乖的跟我们走,所谓乱世出英雄,看你也是有些见识的,在军队里面出人头地也容易!你若是不聪明,看不清楚现在的时局的话,那只有兄弟们亲自动手了,你们呢也少不得要吃苦头了!”

“我还需要你来教训不成?”宇文渠眉头一蹙一脚踹向了跟他说话的那人,然后拉着柳越越转身就跑了。

那官差被宇文渠一脚踹翻在地急忙喊道:“兄弟们快上,抓住他们,把他们给我抓住,不要让他们跑了!”

第五十三章 边境

柳越越虽然算不上高手,但是若非内力全无再加上身上手上的花也不至于被几个官差追的乱跑才是。更何况宇文渠这种向来都风度翩翩运筹帷幄的偏偏的贵公子,这种狼狈的体验更是之前前所未有的。

“你说你,现在又不是他们的对手,你随便给他们一点好处就是了,何必跟人动手呢!”柳越越一边跑一边抱怨道,“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我们的处境已经很不好了,你还要惹是生非!”

“少说废话,专心跑吧,这些人的腿脚还挺快的!”宇文渠哭笑不得的说道,手一直紧紧的握着留言的手腕,“好处?我们自身难保还能给他们什么好处?这些人贪得无厌,欲壑难填,那里有跟他们讲道理的余地,若是真的跟他们去了军营,那才会难以逃出来呢!”

两人因为身体的缘故轻功无法施展,竟然叫身后的官差追的气喘吁吁的。

宇文渠见着前方的岩石,急忙拉着柳越越隐藏了过去,又弄了些树枝挡在了两人的身前,将两人的身形完美的遮挡住了。

“人跑哪儿去了?”几个官差在前方疑惑的说道。

“他们的,这两小子看着挺弱的,没想到跑的比兔子还快!”

“在前面,快追!”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柳越越将自己身边的宇文渠拍了一下,这岩石细缝下面的空间有点小,两人挤在里面不免会有身体上的接触,呼吸相闻,气氛不免就有些暧昧起来了。

“人走了,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出去了!”柳越越自认为没什么鬼心思,眼下的接触不过是情势所逼,到也没有出现什么面红耳赤的情况。

“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了!”宇文渠微微压着柳越越,将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语气暧昧的说道。

柳越越嘲讽的一笑:“时间停在这一刻?你难道不想当皇帝了?”

“干嘛这么破坏气氛!”宇文渠苦笑着将身子直起来,“我觉得自己不能够跟你呆的久了,不然我会怀疑自己的魅力的!”

“那还不赶快回到护都!”柳越越说道,“只要你活着回到护都,咱俩可是就两清了,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同生共死过了,你还能够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肉做的还是石头做的!”宇文渠苦笑着说道,“你呢,总是能够在我最柔软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我是为了你好!”柳越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你难道希望我给你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再让你失望?希望越发失望越发,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明白?”

遭遇到官差之事不过是两人路上的一个小插曲,不过却是让宇文渠心头不是很好受。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心中却也的的确确的装着南唐,只是没想到因为宇文齐乱政,而南唐竟然回到了这一步,若是不能够尽快结束这一场混乱的话,只怕南唐离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日子也不远了。

他现在与大周虽然有些合作,但是他不相信楚寒灏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若是在大周恢复元气之前南塘的战火不能够尽快的平息下来的话,只怕周边国家也会蠢蠢欲动起来吧。

阵痛是必须经历的阶段,先帝留下的弊端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不经历一场彻底饿变革,南唐怕是难以恢复到以前荣光,只会在苟且之中逐渐被周围的国家吞并而已!

宇文渠渴望着皇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仅仅在只是对权力的渴望,而是他真心想要改变这个国家。

两人行了一日,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来到了边境,从这里在走上一个时辰就能够到达护都的地界,只要回到护都,他们就安全了。

虽然目的地近在眼前了,但是两人的心头却是丝毫的不敢掉以轻心,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前来找他们的人,要么他们搜寻的方向有误,要么他们知道宇文渠必然是会选择回到护都的,而选择守株待兔,在路上拦截。也就是说,离目的地越近的话,离危险也就越近。

两人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夜色逐渐笼罩着大地,不远处的密林也如同一团浓墨铺展开来,而那片密林就像是一个精致的陷阱一般,虽然知道有危险,但是却必须经过一般。

而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在两人刚踏入密林不久,几道人影就快速的落下,为首的正是焦卿儿。

她冷冷的瞧了一眼柳越越与宇文渠:“我们追了一路,没有想到你们还是自投罗网了,这让我不是特别的有成就感!”

“能够将我逼到这步田地,你已经很厉害了!”宇文渠面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与惧色,“说实话,我没想到黎王手下有你这样厉害的人物,而且黎王将自己的实力隐藏的太好了,若不是这一次亲自领教了一下,我不会想到黎王会有这等的实力的,他的确是我将来一个很可怕的对手!不过,眼下我们似乎也没有到不死不休地步吗?”

“奴家可是从来没想过要世子的性命,奴家可是从来都只需要世子前去黎王府做客啊,只可惜世子不给面子罢了!”焦卿儿扬眉笑道,“至于大周的皇后娘娘吗,我可是尽心尽力的在为你办事,但是你转身跟着世子走了,这不仅仅只是让我很受伤,也让主子很失望啊!”

“所以我只是你们的犯人对吗?既然是犯人我当然有追求自由的权力!”柳越越笑道,“我只是人离开黎王府而已,但是跟黎王的约定还是有效,若是黎王将尤晖此人交给我,我们的协议还是作数的!”

“娘娘的心意果然很难以琢磨,主子还是世子,娘娘你到底是支持睡的呢?”焦卿儿柔声问道,目光却溢出真真的冷意。

“你们既然是联盟的,我支持谁不一样吗?换句话说只要你们谁能够给我我需要的东西,我都可以支持谁,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焦卿儿冷笑了一声,将宇文渠看了一眼,又道:“那娘娘可知道,奴家可是即将要抓到尤晖了,但是由于某些人的破坏仍尤晖逃之夭夭了。如果娘娘跟尤晖有深仇大恨的话,那么帮助尤晖的人时不时也是你的敌人呢?很不巧,这帮助尤晖逃走的人就是你身边的这人!”

“你真的在破坏他们抓尤晖的事情!”柳越越虽然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老实的,但是在知道了因为他的破坏,而在一次让尤晖逃走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心头升起一股怒气,一巴掌拍在了宇文渠的胸膛,“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

她朝着焦卿儿抱了抱拳笑道:“卿儿姑娘不是要将这贱人抓回去么?轻便,速度快一点!”

宇文渠含笑抓着柳越越的衣领:“你想出尔反尔,不是你自己说的要保护我的吗?”

“可前提是我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我没有亲手宰了你,你就谢天谢地吧!”柳越越磨牙说道。

宇文渠自然知道这是陷阱但是还敢踏入自然是有了应对的准备,他的人也自然会往这个方向追来,果然不小一会儿,又是刷刷的几道人影落下护在了宇文渠的周围!

“世子,属下来迟,请世子恕罪!”

“不迟,正好!”宇文渠淡淡的说道,他又看向了焦卿儿,“其实我们相残,不过是让宇文齐痛快罢了,黎王应该就在附近吧,请黎王出来一件,我有些事情想要同他商谈一下,如果黎王对我所说的事情不感兴趣的话,那么我们双方再动手也不迟吧!黎王,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一道人影从树上落下,举止清贵正是宇文乾此人。

焦卿儿小声地提示道:“宇文渠此人狡猾,主子务必小心!”

“本王心中有数!”宇文乾抬眸定定的看了宇文渠一眼,“你想要说什么?”

“请!”宇文渠微微笑道,虽然一身布衣,但是看起来却是自信飞扬。

宇文乾眸子微微一眯,随着宇文渠的步伐,两个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商谈起来了,没人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焦卿儿冷悠悠的看了柳越越一眼:“娘娘还是跟我回黎王府吧?”

“我不是你们的犯人,你们也没有权力控制我的自由,为了避免我将来的报复,你们最好还是对我客气一些!”柳越越冷冷的说道,“当然或者你也可以直接把我杀死在这里!”

“娘娘以为我不敢么?”焦卿儿眼睛微微一眯。

“那我就不知道最终谁的损失最大了!”柳越越冷声说道,“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为何我的内力一点施展不出来?”

焦卿儿只是笑而不语。

“别用这个威胁我,我大不了不用武功就是了,反正我身边有的是高手!”柳越越哼了一声。

她的话音一落,欧阳舒白婷婷秦岩还有燕云十八骑顿时从暗处出现,这等气势叫焦卿儿暗暗吃惊。

瞧着他们在身边,柳越越顿时心安了,笑道:“你们既然到了就该早些出来才是,我放才一个人站着说狠话,多没有气势啊!”

第五十四章 回到护都

没人知道宇文渠与宇文乾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两人并没有交谈太多的时间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内。

虽然各有野心,到底还是大局为重,等两人从交谈的密林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明显得敌意,想来双方应该谈妥了一些条件,将共同的目标还是放在了宇文齐的身上。

“我们走!”宇文乾将几人看了一眼,在看到柳越越身后的那几人的时候略有些吃惊,不过转身就化作了平静。

焦卿儿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在宇文乾耳边小声的说道:“主子,我们就这么离开么?虽然对方有增援,但是我们未必不能够取胜!”

“罢了,与护都为敌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好处,眼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宇文乾说道,“且此处距离护都太近,若是耽误的太久,护都的兵马到此,反而对我们不利!”

“那小皇帝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焦卿儿咬了咬唇,十分自责的说道,“都是属下的错!”

“你也没有必要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有小皇帝在对我们有好处,没有他,难道我们就一定会败么?”宇文乾冷声说道,“招呼一声,回吧!”

“是!”

“撤!”焦卿儿冷声喝道,随即那些黑衣人随即消失。

不得不说宇文乾的那些手下气场还是十分的强大的,他们一离开,这密林内的空气就好像畅通了几分。

宇文渠缓步来到了柳越越的身前,将她身边的三人看了一眼,抱拳道:“诸位,好久不见了!”

三人淡淡的回应了一下,宇文渠又望着柳越越目光柔和的说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既然我大哥现在在护都,我自然是要回去接我大哥的!”柳越越说道,“至于以后的打算,等我见到我大哥了再说吧!”

当然除了张枫远之外,柳越越心中最牵挂的还是双虎环,这本就是来南唐的目的。

“那好,我们回去吧!”宇文渠微微的一笑,看着柳越越的眼神十分的柔和,“不过虽然我们两人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两天,但是我已经终身难忘了!”说话时候的语气那叫个暧昧。

柳越越抖了抖身上鸡皮疙瘩,不耐烦的说道:“咱能别这么恶心人么?”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三人,除了爱八卦的白婷婷笑的暧昧,其余的两人几乎是表无表情没什么触动,她也就懒得解释什么了。宇文渠这家伙想要制造一点跟她的绯闻,不过这里的人可都是她的亲信,莫说两人没什么,就算是真的有点什么,他们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回去的路上还算是顺利,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既然身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柳越越自然不会再跟宇文渠呆在一块儿,不得不说,有自己信任的人在身边,心情是无比的放松。

马车内,柳越越慵懒的躺在的白婷婷的身上,全身都处于放松中。

“抱歉,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情!”欧阳舒突然开口说道。

柳越越睁开眼撇了他一眼:“怎么说?”

“既然答应了保护你的安全,但是却没有让你陷入了危险之中!”欧阳舒垂眸说道。

“我难道是受伤了吗?”柳越越笑道。

“那个女人说的你的内力被封住是怎么回事?”欧阳舒蹙眉说道。

“需不需要联系左丘神医?”秦岩眸子里面也浮现了一丝担忧。

“不必了!”柳越越从白婷婷身上爬了起来,捏了捏她有些不耐烦但是忍耐的小脸,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到内力的运行,“焦卿儿的确是封住了我的内力,而且她的手法很独特,我试过很多次,都没有将穴道冲突,但是那一天,当桅杆倒下来的时候,情急之下我想起了以前跟左丘公子修炼的时候,内力突然激发出来,竟然将之前一直没有冲破的穴道给冲破了!不过,约莫是后来体力耗尽的缘故,我一只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内力已经恢复了,那个时候焦卿儿突然带人出现,我感觉到了紧张才发现的。既然焦卿儿觉得这个可以是拿捏我的一个把柄,我又何必点破呢?”

直到回到了裕王府,宇文渠才知道原来宇文护越狱但是却失事掉入了悬崖尸骨无存。他对于这个兄长虽然没有多少的感情在,但是还是觉得唏嘘了几分。见到裕王的时候,也感觉他头上的白发多了一些。他可能不是特别满意自己的大公子,但是怎么说都是一个父亲,宇文护想要杀他,他有心想要教训一个这个儿子,但是却没有想过要他的命,而他却落到了这种地步,对一位父亲来说,也算是遗憾吧。

已经有手下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大概跟他说了一下,裕王看着平安回来的儿子,面上有些寒霜,沉声说道:“你的做法太冒险了!”

“有风险,不过也有收获不是吗?”宇文渠微微笑道,“而且还不小!”

“你指的是将陛下救回来的事情吗?”裕王蹙眉想了想问道。

“只是其一,我此行已经与黎王达成了联盟,至少在彻底消灭宇文齐之前我们会一直在同一阵线上面,我此行也领教到了他隐藏的实力了,此人却对不能够小觑,若是轻瞧了去,将来可以会给我们背后致命的一击,故而此人需要联盟也需要防备。再者就是个让人费心的柳越越了,这女人可没什么契约精神,若不是去去的及时,怕是已经与黎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对我们将来来说还是有影响的,只有将尤晖留着,让他躲在宇文齐的背后,那么她才会有用得到我们的时候,才会以她的力量来支持我们直到大败宇文齐为止!”

裕王在听到他直呼柳越越的名字的时候,面上露出几分不赞同的神色,沉声说道:“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难道没有觉得自己对她的行为已经过界了吗?你须得记住,她不管如何都是大周的皇后,你对于自己的行为要有分寸,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让我失望过,我不希望你会因为女人的问题,坏了自己的大事!”

宇文渠微微抬眉笑道:“父王放心,儿子心里面是有分寸的。再者就是陛下的事情,他活着对我们来说自然是极好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裕王打断了,裕王蹙眉说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皇兄对我有大恩,陛下是他唯一的血脉,既然是你自己将他带回了护都,那么你记住你只是个臣子而已,而且我也不允许你伤他的性命!”

宇文渠嘴角轻微的泛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儿子知道了!”

柳越越回到了裕王府之后,自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张枫远。

小皇帝被安排在了裕王府内最豪华的一座院子内,周围全是武艺高强的护卫保护安全,院内无数的侍女随身伺候,虽然比不上皇宫奢华,但是比起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那段日子,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虽然来到了护都,来到了自己亲叔叔的地盘,小皇帝内心还是没什么安全感,他不信任裕王,不信任宇文渠,害怕他们也是跟宇文齐一样的货色,害怕自己不过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成为傀儡。他真正相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一直将他护送来护都的张枫远,另一个自然就是曹节。

本来打算将小皇帝送回来之后就离开的张枫远,因为小皇帝的恳求,再加上须得在这里等着柳越越到来,以及跟曹节还有一些交代的事情,故而也留了下来。

至于曹节,她虽然又打了几场胜仗,但是战事实在是胶着,她不得留下主持大局。小皇帝还活着的消息她很早就知道了,她虽然不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大将军,但是跟张枫远之间的联系还是隐秘的持续着。但是因为有她在,有她在不断的打着胜仗,有她在军中的威信逐渐提高,有她对那几万曹家军的掌控权,这些足以保证小皇帝的安全,让有野心的人不敢妄动。

“大哥!”柳越越急切的前来寻张枫远,叫侍卫挡在了外面。

张枫远在院子里面看书,听到柳越越的声音,或是在跟曹节的交流当中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的缘故,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故而面上的冷漠的神色舒缓下来,显得柔和了几分。

“让她进来!”他淡淡的说道。

柳越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张枫远的身边:“大哥,身上的伤势恢复的怎样了?”

张枫远淡然说道:“已经差不多了!”

“那就好!”柳越越笑着将张枫远的脸色打量了一下,将他的气色果然好多了,才放心下来,又笑道,“我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大周京城的亲人们了,估摸着很快就有来信了,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么?你跟我回大周去吧,看到熟悉的景象,你肯定能过想起一些事情,而且我有认识一位神医,对你也是有帮助的!”

张枫远稍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曹节已经来信将我的身份告知了,我的确就是张枫远,是大周人,也是你的大哥。我既然是大周人,那自然是要回到自己的国家的。只是你前些日子在路上一直跟我说起的双虎环,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不知道这是何物!”

第五十五章 得到双虎环

柳越越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曹将军当时跟我说双虎环是她小时候的一样玩物,她将这双虎环送给了她的一个朋友,而这个朋友是一定无论如何都会来护都找她的,故而我以为她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你了,我相信你肯定是不会骗我的,那么可能就是她口中的那位朋友不是你吧!看样子如果要知道这双虎环究竟在什么人的手里,估摸着还是得等曹将军回来之后才知道吧!”

“既然双虎环只是曹节小时候的玩意儿,你为何想要得到,还不惜一切代价?”张枫远疑惑的问道,“这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我有自己的目的,原谅我暂时不能够将这个目的告诉你,不过我要做的事情不会对别人产生伤害就是了!”柳越越微微的一笑,“那么大哥,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大周?”

“我想要再见曹节一面,将一些事情问清楚再说!”张枫远语气柔和的说道,“你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可以跟我说一下我的故事!”

“好!”柳越越笑道,“不过你以前总是冷冰冰的,失忆了倒是温和了不少呢!”

柳越越不得不暂时在裕王府继续住下,等待着曹节先归来,一来是让张枫远能够跟她告别,毕竟她是张枫远的救命恩人,其次自然是要向她打听双虎环到底在什么地方,迄今为止,她能够感觉到曹节对自己一直是有隐瞒的,没有完全说实话。

另一方面,重新暂时安全的柳越越也开始跟楚寒灏通信,他在信中自然是催促她赶快回去,不仅仅只是思念她而已,更是希望能够早点见到张枫远,毕竟张枫远还好好的活着,对于他而言,对于张家而言,都是意见喜出望外的事情。

每一次收到楚寒灏的来信,柳越越的心中都是一片温暖,快了,应该快要回去了。

到了正月下旬的时候,前方的战事靠一段落。宇文齐的先头部队,死伤无数,败回广陵。只是那些损伤虽然给宇文齐造成了一些伤害,但是并不致命,想要彻底打败他还需要一段很长的路走。

不过能够击败宇文齐的先头部队,对于护都来说却是意义重大的,不仅仅只是鼓舞了士气,让其他的藩王都看到了护都碾压性的实力。

而且小皇帝还活着并且身在护都的消息自然没有被隐瞒着,那么护都在政治上的意义就更加的明显,本来其他的几位藩王都要看护都的脸色,为护都马首是瞻的,加上小皇帝的影响力,他们更是只能够听命行事了!

前方的战事稍微安定之后,曹节自然也是回到了护都拜见小皇帝。

宇文煊现在虽然被尊为皇帝,龙袍加身,但是不过是个光杆司令罢了,身在裕王府内,有几个人是真正听从他的命令行事的,裕王府的所有决策他又有什么身份参与,更何况决策呢?

故而曹节回到他的身边,就代表着有支持的人站在了他的身后,让他有了真正的话语权,自然是欢喜不已,老早就盼着这一日了。

“末将参见陛下!”曹节俯首拜倒在地,她身后的几位下属也是同样行礼,这几人虽然都是裕王府的人,但是在战场之上是真的被曹节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所折服,真心诚意的认了这位元帅,故而同她一起参拜皇帝,倒是望了看自己原来主子的脸色了。

见此,一贯挂着温和笑容的宇文渠的眉头不由得轻微的蹙了一下,不过是只是短短一瞬间,并没有人察觉到,随即他面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了。

“曹将军,你快些请起!”小皇帝急忙从主位之上起身,亲热的将曹节扶了起来,“曹将军,你总算是回来了!朕等这一日等的好苦啊!”

“陛下放心,有末将在,以后定然不会再让陛下有任何危险了!”曹节语气坚定的说道,与小皇帝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又将前方的战事同裕王禀报了一番。

“将军星夜赶回来,此刻定然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小皇帝拉着曹节的手说道,“哦,张公子正在等着曹将军回来,曹将军去见见他吧!”

他放低了声音又道:“张公子是个人才,曹将军一定要尽力将他留在南唐才好!”

曹姐的面上浮现起一抹暗色,眸子里面也泛起一抹忧色,勉强的一笑,说道:“末将知道了陛下!”

张枫远的确是在等着曹节回来,他从知道了自己就是大周人之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急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故国,只是曹节对他毕竟有救命之恩,故而一直想要跟她亲自告别。

“阿远!”曹节盔甲在身,英姿飒爽,不过眉宇之间却带着些小女人的羞涩,“你在等着我吗?”

“将军!”张枫远的态度要客气的多,“恭喜将军得胜归来!”

曹节面上的神色有些无奈,不过却无一般女子的娇态羞涩,她叹了口气:“我的心意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从前你就对我保持着距离,可是我感觉的出来你并不反感我,故而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一下,你总有有一日能够接受我的,不过现在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定然是会执意回到大周的吧?”

“嗯!”张枫远点了点头。

“你会不会怪我明明知道你的身份还一直瞒着你,让你一直在纠结自己的过去是什么身份!”曹节苦笑了一下,“我不告诉你就是知道你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定会回到大周求证的,那样你就真的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我知道你会牵挂你的家人,故而专门跑到了大周去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不过总归是天意弄人吧,你该知道的总归是都要知道的,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浪费了你几年的时间,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

“怎么会?”张枫远说道,“我知道是你将我从战场之上救回来的,其实稍加推测,我约莫知道了自己是大周的人的身份的,我若是想要求证,回去就可以了!你瞒不住我的!”

他望了曹节一眼,又道:“我留下来,就希望能够能够先报答你的恩情!”

“只是报恩么?”曹节虽然笑着,眸子里面却掩饰不住失望,英勇无畏的女将军在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身边还是会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你救了陛下,的确是报答我救你一命的恩情,所以现在你在南唐无牵无挂了,所以你是一定不会留下来了吗?”

看着张枫远面上的欲言又止的神色,曹节倒是洒脱的一笑:“罢了,我早知道会有这一日的,你是大周皇后的亲哥哥,你是大周皇帝的心腹,回到大周之后你会有更加广阔的前景的,在此我祝愿阿远你前程似锦!”

“多谢!”张枫远看着曹节的目光很复杂,不过最终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两人不是无情,只是两人身上都肩负的一些不可推卸的东西,他们不可能抛弃自己现在的身份走到一起的,或许从一开始,两人的结局都是已经注定的。

“对了,你知道双虎环吗?”张枫远想了想问道。

曹节勾唇一笑:“你是替你妹妹问的吧,此事我会跟她说明的!”

“也好!”

柳越越在知道曹节回到裕王府之后自然是急急忙忙的想要见到她,想要知道双虎环的下落。不过在看到两人正在胡诉衷情的份上就悄悄的藏了起来了,当然不排除她想要偷听来着,女人嘛,有一颗八卦的心很正常。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呢!”曹节已经将情绪都收拾好了,恢复了她平时利落的模样。

柳越越不好意思的从门后走了出来,笑道:“我不是想偷听啊,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谈话而已!”

曹节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要得到双虎环?这也是我当初答应你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相告的话!”

曹节看了张枫远一眼:“我送给你的那个荷包你还带着吗?”

张枫远微微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你要的东西就在那里面!”曹节叹道,“我不知道双虎环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处,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这小玩意儿的存在的,不过这小东西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我的身上了,故而当初在阿远醒来之后不久,我就将东西送给他了!”

柳越越兴奋的说道:“大哥,那荷包在身边地方?”

“在我的房间里面!”张枫远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是一直看着曹节的,“抱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曹节笑道,“你以后能过得好就好了!”

柳越越激动不已,抓着张枫远就朝着他房间的方向跑去,急切的说道:“快去把荷包找出来!”

张枫远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这幅模样是如何当皇后的!”他进到屋内,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个秀的很丑的荷包。

柳越越偷偷的笑了笑,看来曹节跟自己一样,绣工很差呢!

张枫远将荷包打开,里面果然有一个小东西,两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在抢夺一直绣球,这东西是木质的,微微泛着光泽,显然有些年月了。

“这就是双虎环啊!”柳越越双眼冒光的将双虎环接过,“总算是没有白白来这一趟了!”

第五十六章 回到大周

既然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而关于宇文渠与宇文齐之战也是遥遥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而可能是楚寒灏那几封信的关系,也可能是柳越越着急的想要带着张枫远回去跟京城的亲人们团聚,故而她一刻也不想再南唐多待了,只想马上回到大周,回到他的怀抱中去。

一旦决心离开之后,柳越越就立即准备回去的事宜,一点也不想再耽误。

“走的这么匆忙?”宇文渠立在门口,眉头紧紧饿蹙着,“我至少还想要为你准备一次告别的晚宴呢!”

柳越越正在写给楚寒灏的书信,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要回去的消息,她简短的写了几句,将想要表达的东西全部都写进去了,而她几乎能够想到那个人拆开信之后看到的表情了,嘴角不自觉得微微勾了一下。

宇文渠观察着她的表情,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与自己无关,不由得眼神微微的一暗。

“不必了!”再一次确认了一下自己写的东西之后,柳越越一边将它塞进信封内一边说道,“我现在是归心似箭,不想要再耽误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这份情,我领了!”

宇文渠依旧蹙着眉头,沉默的走到了书桌边上,抱着手臂说道:“你真的知道我的心意吗?”

“知道啊!”柳越越灿然一笑,“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吗?我信你!”

“留下来,楚寒灏能够给你的东西,我将来也能够给你!”宇文渠表情认真的说道,“我查过了,你们的感情也不是一开始就好,他不也走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情么?我只是在我们相识之初骗了你而已,为什么你能够原谅楚寒灏就不能够原谅我呢?为什么不愿意给楚寒灏几乎却不愿意给我机会呢?”

“我什么时候不原谅你了?”柳越越微微的一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跟楚寒灏的时候我不是任何人的妻子,而现在我是楚寒灏的妻子,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我们在相识之初的时候,我是一个自由的身份,我不介意跟你有一段感情的,但是现在立场不同了,我作为楚寒灏的妻子的身份不允许我拥有其他的感情!这跟你能不能够给我什么东西无关!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能够让你摆脱楚寒灏妻子的身份?”宇文渠压低了声音有些急切的说道。

“可我为什么要摆脱楚寒灏妻子的身份呢?”柳越越笑了起来,“我本来就是他的妻子,我也乐意成为他的妻子!”

她拍了拍宇文渠的肩膀:“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是那里出了偏差,不过我相信你可以很快就忘记我,你也会遇到真正属于你的女人的!”

感情的事情柳越越自认为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她不想再继续谈论此事,顿了顿又道:“虽然你把尤晖放回去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虽然回去了,但是我不会忘记答应你的事情,秦岩的那些人会继续留下为你服务,我也会尽全力支持你,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尤晖,你最后最好能够将尤晖给我!”

“知道了!”宇文渠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吧!”柳越越的目光从门口越了出去,看向大周的方向,“我现在真的很想要回家!”

“我送你!”宇文渠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一行人分坐两辆马车前进,宇文渠与曹节在马车外骑马相送,送了十余里才停了下来。

柳越越探出脑袋对他们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相信你们大败宇文齐是迟早的事情!”

“保重!”曹节抱拳说道,念念不舍有有些坚毅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张枫远的身上,简单的两个字已经说出了她全部的深意。

“保重!”张枫远目光之中亦有不舍之意,不过更多还是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冷漠与坚毅。

“如果楚寒灏欺负你了,你可以随时来南唐找我!”宇文渠故作潇洒的说道,“你记住我身边永远有你的位置!”

“乌鸦嘴,他才舍不得欺负我呢!”柳越越笑道,“你们回去吧,再见!”

马车帘子放下,马车继续前进,两人没有立即转身离开,而是勒马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目送他们离开,知道马车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才一甩马鞭,绝尘而去。

马车内,张枫远即将回到自己的国家,回到自己的家乡,说不定那些消失的记忆也能够马上回来,故而心情自是激动难言,不过面上却没有怎么表现出来。

“张家发生的事情想来你也有所了解了!”柳越越说道,“我还是跟你具体说说,你失踪之后张家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柳越越将楚寒灏兵败,楚元析杀入京城之后张家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跟张枫远说了一遍,她没有隐瞒自己杀了张舜英的事情。

“我当时十分的愤怒,在那个情况之下,为了保证我身边的其他的人不再受到伤害,我必须做出某种选择。你若是怪我你若是想要为她报仇,我都不怪你!”柳越越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张枫远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一下:“等我将所有的事情想起来之后,我再做出判断吧!”他闭上了眼睛,表情也淡了几分。

就在她以为张枫远不再说话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开口说道:“你远去南唐,就是为了双虎环,那东西对你到底有什么用?”

柳越越拿出双虎环轻轻的摩擦了一下,说道:“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双凤钗吧?它现在也在我的手上,在昊天堡的双鱼佩现在在尤晖的手上,还差最后一样东西没有出现,我跟尤晖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必须找到这些东西,然后回到我们原来的地方。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很迷茫,但是将来总有一日,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的!”

张枫远的确对柳越越的话充满了疑惑,也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不过他也能够感觉出来她的语气是真诚的,有些事情的确不想现在告知他,故而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回去的途中走得很快,只用了不到八天就回到了京城。而楚寒灏还有张家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故而全部在城门口相迎。

柳越越跳下马车,将城门口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一的看了一眼,嘴角一勾,兴高采烈的说道:“大哥,下车吧,我们回家了!”

张枫远面色淡淡的从马车上下来,先是看了一眼巍峨的城墙,隐约有些熟悉亲切的感觉,让他那一刻空荡荡的心仿似有了着陆的地方一般。

他的目光紧接着在楚寒灏以及张家的众人身上划过,脑子里面此刻还是空白一片,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看着他们真切的目光,还是叫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柳越越拉着张枫远的手走向前去,远远的就说道:“我们回来了!”最后立在楚寒灏的面前,又说了一句:“我们回来了!”

虽然早些时候就接到了来信,知道自己这一位好友还活着,但是亲眼看到他平安归来还是感概万分:“感谢上苍,让你活着站在了朕的面前!”

“见过陛下!”张枫远抱拳说道,虽然脑子里的确没什么印象,但是这一刻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不必多礼,你能够平安的回来,这就是给朕最好的礼物了!”楚寒灏亲热的拉着张枫远的胳膊,“来,见见你的家人们吧,自从知道了你还活着的消息,她们亦是心心念念的等待着你回来!”

“大公子!”长辈以四姨娘为首,俱是泪眼蒙蒙,以前大家虽然惧怕这一位冷漠疏远的贵公子,但是如今亲人四散离去,多一人便是多一份珍惜,四姨娘尤为激动,张家总算是有个后了。

“大哥!”几个妹妹围在了张枫远的身边抹泪,“你能够回来就再好不过了!”

张枫远的目光从众人的面上一一划过,冷漠的脸色总算是露出了一分笑意:“我回来了!”

楚寒灏本来是打算在宫中大摆筵席,庆贺张枫远平安回来的,但是柳越越提议还是让他先回相府祭拜一下父母再说,至于为他接风洗尘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能够做的。

楚寒灏好不容易盼到了柳越越回来,自然是想要跟她温存一番的,不过知道她定然是想要回去一家团聚的,故而只得撒娇的在她耳边说道:“那你也要早点回宫才是!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

“知道了!”柳越越笑着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略有些羞涩,“这么多人呢,你少说点肉麻的话!你的威严还在吗?”

“我被你折磨的那里还有什么尊严啊!”楚寒灏目光深深的望着柳越越,“总而言之,我晚上一定会等你的,你晚上也必须回宫!”

第五十七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父亲与大夫人若是看到你平安回来,定然会十分的欣慰的!”柳越越看着前方的灵牌说道,“你一直都是他们的骄傲的!”

张枫远略显忧郁的目光也从灵牌之上收回,转过身望着院子,这熟悉而又亲切的景色让他的心中还是有不少的触动。

柳越越缓步走到他的身边:“你对这里有印象吗?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虽然不记得,但是感觉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来过一般!”张枫远淡淡的说道,“这种感觉应该是没错的!”

四姨娘深蹙着眉头,忧心忡忡的问道:“大公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张枫远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张舜媛扶着四姨娘,微微笑道:“其实大哥能够平安回来就是叫大家最开心的事情了,至于大哥的记忆,一定有恢复的时候。而且就算不恢复又如何,他还是我们的大哥啊!”

只有经历过巨变,才知道珍惜亲情独一无二的价值。只有失去过,才能够体会失而复得的感激之情。

四姨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拉着张枫远的手说道:“好孩子,在接到娘娘从南唐的信开始,我们就盼着你早早的回家,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张家的血脉总算是没有断,一路回来想来是饿了吧,已经准备好了酒食,先去吃点东西吧!”

她微微退后一步,朝着柳越越和蔼的笑道:“娘娘先请吧!”

“在这个家里,我只是小辈而已,四姨娘不必跟我那么客气的!”柳越越说着还是先走出来祠堂,想来如果她不先走的话,想必他们也不会太自在。

而这一次张枫远能够平安回来,不仅仅只是张舜筠与张瞬瑶两人将自己的丈夫带来一起欢迎他回家,就连去了外地的张舜芸也回来了。

柳越越瞧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略微有些遗憾。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了一顿晚饭,虽然张枫远面上一直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他的性子一直如此,大家也都习惯了,故而也没有多想,只是尽力的表达着自己心中对他活着的欣喜,这一点张枫远自己心中最有感触,这也从他越来越有温度的眼神之中看得出来。

吃饭完之后,以前京中与张枫远关系比较好的贵族子弟上门寻他,张枫远想来也是想要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故而也没有排斥,直接同他们一起去了外面。为了怕什么都不记得的大舅子吃亏了,尚泉与赵墨轩自然也是跟了去了。

而几个姐妹自然是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聊起天来。

“他对你还好吗?”张瞬瑶与张舜芸的关系最为亲近,虽然常有信件来往,不过多是谈乱她们酒店的生意上面,而张舜芸又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见到她的面儿了,自然是要好好的问问。

张舜芸摸着肚子笑了笑说道:“他敢不对我好么?他现在是一心读圣贤书,教书育人,一家子的生活全由我打理着,他连家里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前几日还问着怎么感觉家里面的生活越来越好了,不过他这人稀里糊涂的,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

张舜芸在说话的时候面上全是幸福之意,她望了一眼几个姐姐一眼:“我住的虽然是乡下地方,不过人情淳朴,日子过的倒也踏实,姐姐都还好吗?”

“将军虽然是个习武之人,不过却也温柔,只是这成亲也有一年了,只是肚子不见动静,而将军又是家中的独子,有些着急罢了!”张瞬瑶钦羡的望着张舜芸的肚子,“不过将军人倒是极好的,时常宽慰我,让我不要想多了,慢慢来!”她忽然想起来柳越越才流产的事情,暗暗恼怒自己不该提起孩子的话题的,有些歉疚的望了柳越越一眼。

柳越越知道她心中所想,那孩子没有抱住虽然遗憾,但是对她而言,何尝又不是几分解脱呢,她淡淡的笑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了,你们也不需要太过于介怀的!”

张舜芸微微一笑,将话题岔开笑道:“说起来还是五姐的小日子过得最舒服了,姐夫前途无量不说,而且对五姐是死心塌地的,前几日听说了大夏使团那位吴小姐想要给他当小的,被姐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呢!”

张舜筠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以前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只是跟柳越越呆在一起久了,就觉得夫妻两人对彼此都一心一意才是极好的,所以将赵墨轩的忠诚当做习以为常了,不过说起柔夷使团的事情,倒是叫她想起来京中传闻的事情来,不由得有些担忧,问道:“二姐,你前些日子离开大周去南唐到底是因为什么?若你只是因为得到了大哥在南唐的消息而前去寻他,为何要瞒着我们呢?”

“我去南唐有我自己的目的在,至于遇到大哥乃是意外之喜!”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那二姐的目的达成了吗?”

“虽然有些遗憾在,不过却也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张舜筠略微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么二姐近来应该不会再离开皇宫了吧?”

“怎么了?”柳越越察觉到张舜筠的表情有些凝重,心头疑惑的问道。

“那大夏使团来大周本来是为了恭贺新春的,但是如今都二月了,他们还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当然陛下也不会开口赶人的,只是京中最近有些传言,这一次使团里面有一位是大夏的五公主,有传言说大夏有意与大周和亲,让五公主来大周亲自挑选夫婿,而这位公主看上的人是我们的陛下!”张舜筠说道,“这位公主不是普通的人物,我没有见过她真面目,不过据说美艳异常,性情活泼,很得大夏皇帝的宠爱,不然也不会纵容她到让她自己挑选夫婿的,二姐还是留心些,不要叫人钻了空子!”

“和亲?”柳越越想了想笑道,“不管她是不是公主,不管她是不是没人,不管她身份地位如何,我对楚寒灏有信心!”

众人见她敢直呼楚寒灏的名字,心中也松了口气,想来虽然她偷跑去了南唐,与陛下之间到底没有什么心结存在。

张瞬瑶想了想说道:“其实说到痴情,谁比得上陛下呢!二姐任性的跑到了南唐去了,陛下非但没有责怪反而为二姐遮掩,想出了皇后身体不适去庙里修养的借口,后来还将那几位答应全部送出宫去了,我打听过陛下陛下的小太监,陛下根本没有碰那些宫女,纯粹是为了跟二姐呕气,让二姐吃醋呢!”

“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肯定是看出来了,在我回来之前,他肯定是将你们这群小姨子给收买了,你们尽在为他说好话了!”

叙完旧也就到了深夜了,柳越越又品尝了一些张瞬瑶她们新研制的新品果酒,脑袋晕乎乎的,将楚寒灏的嘱咐给忘了,没有回宫,就在张家给住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她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的嘴里钻,吓得立马惊醒,想要坐起来,但是却感觉自己的胸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并且还在下流的的揉搓着。

敢在这里对她放肆的人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来是谁了,柳越越一把抓着他不安分的手往外面一推,顺势坐了起来,用被子将自己捂住了,没好气的骂道:“你吓死我了!你作为一个皇帝,你还学会爬墙了你,你好意思不?”

“我想跟自己皇后睡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楚寒灏的语气里面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鞋子脱了,躺在了柳越越的身边,哀怨的瞪着她,“不是让你再晚都要回宫的么?你将朕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本来是打算回去的,多喝了两杯就想要睡觉了,想着明天回去也不晚嘛!”柳越越说道,“谁知道你连一晚上都等不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只是一晚上吗?你这是要我等你三年啊!”楚寒灏一个饿虎扑食,将柳越越压在了身下,“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多么的提心吊胆吗?”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袭来,柳越越喘不过来气,急忙推着他的胸膛远离他了一些,一面躲避他的吻一面气喘吁吁的说道:“等一下,你先说说那个大夏五公主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楚寒灏毫不在意的说道,见到柳越越一直躲避自己的吻,眉头蹙起有点不高兴了,伸手就掐着她的下巴,然后朝着她的红唇袭去。

屋子里面并没有点灯,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投进来,将一层银霜铺在地上。

楚寒灏的样子看不清楚,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特别的明亮,泛着情欲的光芒。柳越越拼命才将他的脸抬起来,捂着他的嘴说道:“不是说那个大夏公主要和亲吗?”

楚寒灏将柳越越的捣乱的手扯下按在头顶,继续啃着她的脖子说道:“她爱跟谁和亲跟谁和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看上的人不是你吗?”

楚寒灏支起身子,疑惑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

第五十八章 夫妻夜话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柳越越捧着楚寒灏的脸笑道,“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怎么就你一个人不知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非得跟我闲扯对吗?”楚寒灏眉头蹙起十分的不高兴,“现在就咱们两个人,咱能够别提别人的事情吗?”

“我不是好奇吗?”

“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能够对我温存缠绵一点吧?我都这么努力了你还想着闲杂事,是会伤我的自尊的!”楚寒灏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

此刻柳越越衣衫半解,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依稀可见水色的肚兜,长发披散在床上,她此刻红唇被他咬的水光潋滟,眸子里面露出**之色,性感的要命。

他低吼了一声,再一次朝着心爱的女人的唇咬去,手上一寸寸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只有这温暖的触感才让他有一丝真实的感觉,而不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柳越越被他吻的头昏脑胀,身子渐软,脑袋里面只余下了他猛烈的进攻,再也想不起自己要问的那些话了。

小别胜新婚,柳越越累的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有气无力的趴在楚寒灏的胸口,半搭着眼睛。

她现在一点开口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奈何餍足楚寒灏一脸的精神,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揉捏着她腰上的小赘肉,一只手抓着的手握在掌心,说道:“你这一次冒险去南唐,你想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柳越越笔者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睁开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下子轮到了楚寒灏沉默了,他似乎不想再与她讨论起这个话题,又道:“这一次南唐之行虽然有惊无险的回来了,但是我每每听到你经历的那些事情,总还是免不了一阵后怕,日后莫在冒险行事了!”

“好!”柳越越轻声应道。

“那宇文渠不是一直对你心怀不轨么?他肯这般轻易的让你回来?”想起在护都的时候,宇文渠看自己妻子的目光,楚寒灏就气不打一处来,酸不拉叽的说道。

柳越越低低的笑了笑:“不是所有人都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他或许是对我动过心思,不过显然的皇位对他的诱惑力更大,他若是强硬的将我留下,你岂肯罢休,现在一个宇文齐已经让他难以对付,万一你冲关一怒为红颜,他岂不是彻底的玩儿完了!”

说到南唐的时候,柳越越倒是免不了为曹节有些担忧,即便是打败的宇文齐,但是小皇帝的存在对宇文渠却还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将来双方必将因为权力闹翻。曹节在打仗方面虽然是好手,但是论起阴谋诡计恐怕不是宇文渠的对手,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发展。

“那是他有自知之明!”楚寒灏冷冷的说道,“他应该明白,即便是大周不出手,只要我略有动作,足以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过大哥还活着的消息却是出乎意料!”柳越越说道,“说明这个世界即便是再残酷,总还是留着惊喜的!”

楚寒灏抚摸着柳越越的手臂,上面的几道疤痕让他不由得眉头轻微的蹙起:“枫远于我而言也是莫大的惊喜,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再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之前,我不应该那么快就断定他已经去了,即便是在回到皇位之后,也没有尽力去找寻他的下落,若是我没有那么早放弃,或许他也就不会在异国他乡待那么多年了!”

“对了!”柳越越眼睛一亮将张枫远与曹节的事情告诉了楚寒灏,又补充道,“曹节肯定是对大哥有情的,大哥而不是对她没有意思,过一段时间就跟南唐求亲好不好?”

楚寒灏在柳越越的脑袋上弹了一下,责备她似乎想的太美了一般:“曹节是什么人物,南唐的大将军女战神,国宝一般的人物,南唐方面会同意她嫁到大周来?但从曹节自己来说,你跟她接触过,她的志向是如一般女子一样相夫教子么?你是想要你大哥无上门么?”

“虽然现在绝对多数女人都将婚姻与生育看作生活圆满的符号,不过曹节显然不在此列,这也是我最佩服她的一点,我心中是真的钦佩她,故而不忍心见她将来遭遇什么不测!”柳越越叹息道,“至于大哥,若是他有留在南唐的心思,何必跟我回到大周来呢?难道他们这一对有情人真的只能够有缘无份么?”

“这世上能够两全之事本就不多!”楚寒灏在柳越越的掌心吻了一下说道。

柳越越不知道怎的又想起了那大夏五公主的事情了,撑起身子问道:“你还没有跟我解释清楚那出使的公主是怎么回事呢?我怎么一回到京城就听说了人家看上你了,人家要和亲的对象是你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楚寒灏满不在乎的说道,“她看上我那是她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想要嫁给我也得看看我能不能够看得上她才是!”

“可是据说那位五公主是一位绝色美人!”柳越越继续试探道。

“你觉得我是好色之人?”楚寒灏抬起一边的眉毛说道,“我什么时候是重色之人了?”

“难道我算不上美人儿?”柳越越笑嘻嘻的挑逗道。

柳越越此刻半撑起身子,被子滑落,露出大半酥胸,在如墨一般的黑发的遮掩下犹抱琵琶半遮面,越发的撩人。

他嘴角一挑,坏坏的笑了笑,起身就将柳越越压在了身下,声音低沉诱惑道:“恢复精神了是吧?现在时间还早……”

“不行,我困了……”她的剩下的半句话已经被楚寒灏用结实的吻给堵了回去。

柳越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明,身边的人自然是已经消失了,她扶着自己快要这断的腰,想起昨夜的孟浪,虽然那档子事情已经春风无数度了,但是呢,想起来还是不由得老脸一红。

唤了侍女进来,清清爽爽的洗了澡。柳越越这才与四姨娘他们一起吃早餐,今日张枫远是要入宫见楚寒灏的,她本打算同他一起回宫的,只是席间她们说起了一件事情,叫她回宫的心思淡了两分,顺便也报复一下昨夜被某人折磨的痛苦。

二月十二月,正是花朝节。以前的几年每到过年的时候就出事,那里有心情过这个节日,而如今恰好遇到了,自然是要去沾染一下这热闹的气氛的,便决定待明日过了花朝节之后再回宫去。

张枫远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骨子里面的自矜自信,更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即便是回国之后就要见到皇帝,自然是没有半分怕的意思。

而柳越越自然是欢欢喜喜的又得了些日子与自己那一众小姐妹相聚的时间,约莫是楚寒灏也知道了柳越越想要凑一凑这热闹的心思,也就没有派人催促她回宫去。

花朝节,顾名思义就是迎接春天的节日,春风已经悄悄的吹拂着大地了,绿枝红花即将再一次覆盖这锦绣繁华。

赵墨轩骨子里面就是个浪漫的文人,故而张舜筠受到他的感染不少,本来是小两口打算单独过节的,奈何有柳越越留下,她也只好舍弃了自己的老公,陪伴自己的这一位二姐了。而她也将这一日大家出行的日子行程安排的极好,早上出门踏青,中午在最有特色的酒店吃饭,下午去神庙祭拜花神,至于晚上则是包了画舫游湖。

如果不是一个意外的插曲将今日的行程有些打乱了,不然今日一定会是难忘的一日。

花朝节是大周子民很看重的一个节日,几乎能够与一个月之前的元宵节相提并论,这一日街上的男女也很多,在这个节庆里面,男女之防也少了很多,可以在街上见到不少小情侣走在一路。早知道有这么个情人节,以前还办什么百花宴啊!

上了画舫,河面之上漂着很多的花灯,波光粼粼,星星点点的荡漾开去,比天上的星子还有璀璨几分。

柳越越因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的关系,故而即便是来了这里,倒也没有多少时间真正领略过了这些热闹的节庆,这些人间烟火的气息叫她想起来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传统节日已经被淡忘了很多,不过过圣诞什么的洋节,倒是热络的很。

画舫在河面慢慢的开着,几个姑娘喝着酒,行着酒令,亦或是做着平时不敢做的点评一下某个从岸上经过男子,惹得毫无形象的大笑,倒也快活。

就在几人起哄让张舜筠做一首小令的时候,画舫突然被撞击了一下,叫画舫内的几位小姐与侍女差点摔倒了,顿时一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舜筠安抚了一下众人,笑道:“你们别着急,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柳越越已经从小斯的口中知道原来是与别人家的画舫撞到了一起,虽然张家不是以前显赫贵族,而自己与张家的关系也是并未大肆宣扬,众人也就只知道皇后与张家关系匪浅,但是凭着尚泉与赵墨轩的名头,也没几个人敢真正找张家的麻烦才是,那么就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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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和亲公主

柳越越没有打算将这个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招呼着众姐妹继续喝酒说笑,哪知道外面渐渐有些争吵声传来,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一撞可能不是对方不小心,也是有意为之。

柳越越不由得蹙眉,若是不小心尚且还可以原谅,若是故意那么就有些用心恶毒了,她们这里面还有孕妇呢!

柳越越起身来到了张舜筠的身边,小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张舜筠目光冷冷的瞧着前方的女子,小声的嘲讽道:“二姐,我们这是遇到存心来找茬儿的了!若是她一人怕是不敢有如此行径,怕是背后有靠山,只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二姐也在船上!”

柳越越也抬眸望去,只见着两只画舫相距很久不到一米,而那只画舫最前面也站这个女子,眉目飞扬,面上轮廓清晰,有些英姿飒爽的样子,不过再见识过曹节之后,其他女子就是再英气勃勃也难以与她相提并论,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这女子虽然眸子清亮,却是含着不屑于怒气。

这姑娘看着面生,柳越越又刚刚回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正觉得疑惑呢,就听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张瞬瑶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就是我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位五小姐,想要跟赵大人做小,却叫赵大人回绝了,想来因为此事对五姐怀恨在心呢,故而见到张家的船只,这是有意挑衅呢!”

张舜筠见吴小姐表情冷漠一身的桀骜,淡淡的一笑说道:“有幸见到吴小姐也在游湖欣赏大周美丽的夜景,今日又是花朝节,这景色迷人让五小姐的人有些恍惚故而撞到了我们也是正常,只是这佳节难得,时间珍贵,若是为了这小小的失误耽误了这大好的景致,实在是不划算啊!”

张舜筠见对方是客,想要将这冲突淡化去,此言已经是给足了对方面子了。

吴小姐并不领情,冷冷的说道:“你明知道这是公主画舫却不知道避让,想来是有意想要冲撞公主吧?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知道张家在大周家世显赫,只是未免也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你们张家想来也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吧?”

这河面这么宽何须避让?这吴小姐是打算胡搅蛮缠倒打一耙啊!

不过那位五公主据说也在画舫之上,倒是勾起了柳越越的好奇之人,她倒是未曾将对方当作情敌看待,只是据说这位公主乃是天人之姿,有些好奇这为公主比起当年的第一美人高若言如何?

“公主乃是大夏的公主,在大周我等自然亦会以公主之礼待之!”张舜筠说道,“只是今夜出巡,公主想来也是微服,并未告知礼部以做出相应的安排,也是我们眼拙,未曾看出这普通的画舫原来公主在上面,未曾及时回避,让公主的画舫在这宽阔的河面撞到了我们,也让公主受惊了,请公主原谅!”

“这小小的画舫好福气啊,居然有公主驾临,这画舫都金碧辉煌贵不可言了呢!”柳越越淡淡的一笑,“的确是我们该死远远的竟然没有看出这画舫泛着金光,若是及早发现还不得远远的给公主让道儿了!”

吴小姐虽然是习武之人,那里会听不懂柳越越话中的嘲讽之意,柳眉一竖喝道:“你是什么人?敢这么跟公主说话!”

“这正是我们家二姐,大周的皇后娘娘!”张瞬瑶淡淡的说道,好像再给人介绍一个极为普通的家属一般。

皇后娘娘出游尚且如此低调,你一个公主未免太嚣张了一些。若是没有及时避让,也该是你们的画舫没有及时避让皇后娘娘吧?

话音一落,对面画舫之上的吴小姐楞了一下,他们皇后不是在寺庙内修养吗?没有收到消息说已经回来了啊?前两日好像一家子包括大周皇帝都出城门迎接了不过好像是张家的长子回来了,这皇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虽然柳越越皇后的身份让吴小姐些微有些忌惮,不过想起自己跟她家公主同病相怜,都是属于神女有意襄王无心,不由得对张家的女人生出了恼怒来,更是恼怒这大周的男儿不识好歹!

她心中为公主打抱不平,嘴上自然就不饶人起来,抱拳冷淡的说道:“外臣见过皇后!”

她将柳越越打量了一下,还未等柳越越开口就嘲讽道:“传说大周皇后乃是山阴族圣女,姿色出众,今日得见,果然见面不如闻名啊!”

这姑娘也太没有礼貌了,柳越越抬眸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暗想这大夏公主好大的架子,她都表明身份了,她居然还不出来相见!

不过她今日生气的倒不是对方不将她放在眼中,而是她们今日的鲁莽行径,方才的两船相撞,幸好张舜芸无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她非得跟她们拼命不可!

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传令下去,让河面之上的船舫全部都离开,今夜既然是公主出游,公主的船又没有张眼睛,若是被公主的船撞到惊扰了公主,便是大大的不敬!”

一侧的小厮闻言竟然真的跟跟在不远处的护卫们传令去了。

柳越越又冷冷的看着吴小姐,笑道:“本宫曾也有幸去过大夏,大夏乃是礼仪之邦……”

“那是!”吴小姐桀骜的哼了一声。

“那么大夏公主自然也是知书达理之人,知道今日之事做的不妥,丢了大夏的颜面,故而不敢相见吧!”柳越越淡淡一笑,“既然公主已经有了悔改之心,今日你们冲撞本宫的事情,本宫就不追究了!”

“你!”吴小姐气急,正想要反驳,就听到画舫内传来声音:“淼儿,休得无礼!”

白纱被侍女挑开,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姿容绝丽,果然是国色天香,神情有些冷傲,果然是一位大美人儿!

“我们也是不曾知道原来是大周皇后也在游玩,略有冲撞之处,不知者不怪,娘娘宽容大度,应该不会跟我们计较吧!”五公主柔声说道。

柳越越神色略微一沉:“虽然是公主不知道本宫的身份,不能够怪公主,但是有句话本宫却不得不说,虽然是远来是客,公主又是身份尊贵之人,只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今日贸然撞击我们的小舫,幸好我身边的人没有出事,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公主也难辞其咎!即便不是张家的画舫,只是个寻常百姓的小船,也不是可以随意欺凌的,公主在大夏如何本宫管不了,但是在大周那么公主还是遵从大周的法律为好!”

“不过是不小心造成的一点小摩擦,皇后此言未免小题大做了吧?”吴小姐怒声说道。

“是有意而只为还是不小心而为之,只有你们心里面清楚!”柳越越毫不客气的说道,“今日本宫不想追究谁的责任,只是想要提醒一声罢了!今日的夜色真的很美,公主与吴小姐就好好的欣赏这夜色吧,想来这河面之上也没人敢打扰你们的雅兴了!我们走!”

柳越越随即让人划着画舫离开。

吴淼看着柳越越与张舜筠的背影咬了咬牙:“他们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不将公主放在眼里了!”本来想要趁机教训一下张舜筠的,没想到那个什么皇后也在船上,反倒是叫她们占了上风。

“你今日的行径本来就是太过于冲突了!”五公主完颜柳训斥道,“你以为教训一下张舜筠就能够让赵大人娶你吗?只会让他更加联系自己的妻子而对你更加的厌恶的!至于柳越越,三哥在我来之前就跟我提起过这个女人,当属在大夏的时候就是她与三哥联手将尤晖搬到,更是让北靖王对她念念不忘,她不是个普通的女人,不能够掉以轻心!”

“是!”

虽然有些小插曲的存在,但是这一日柳越越玩的还算是尽兴,翌日也就没什么遗憾的回宫了,据说张枫远入宫之中与楚寒灏两人谈了很久直到深夜,随即楚寒灏就让他留宿养心殿,两人抵足而眠。

叫柳越越感到奇怪的是这张枫远都没有记忆了,他们两个之间还能够说些什么居然说那么久了!当然她的腐女之心未灭,也不至于与意淫自己的大哥跟丈夫。

回到凤栖宫,最激动的当然要数柔儿了,当初柳越越决定离开大周去南唐的时候是安了不回来的心思的,那时候就打算将柔儿托付给张舜筠,给她寻一户好人家,但是柔儿还是固执的在凤栖宫等着她回来。

“奴婢就知道,娘娘一定会回来的!”柔儿擦了擦眼泪说道,“娘娘的身子怎么样了?”

柳越越给她把脸上的泪痕擦了擦:“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小姐,你不要为我担心了,我的身子早就恢复了,现在健康的不得了,你也别哭了,乖啊!”

柔儿也破涕为笑:“虽然小姐不在,但是陛下却是时常到凤栖宫来,还奴婢闷闷不乐还时常安慰奴婢,说小姐肯定马上会会回来的,现在奴婢总算是将小姐给等回来了!”

凤栖宫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一点改变都没有,她一回来,这凤栖宫的上下的宫人都泪眼汪汪的前来跟她请安。

柳越越知道她才做这个皇后几个月,跟这些宫人们没那么深的感情基础,自己的人格魅力也一般,可是被他们的眼泪吓了一跳,急忙让柔儿赏赐了一些小东西,打发了下去。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楚寒灏总算是下朝回来了,没有去御书房,直接来了凤栖宫。柳越越心里面还想着昨晚上的事情,心道你可是来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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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过继

楚寒灏的心情明显不错,向来喜怒难测的天子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眉眼之间全是一股亲和。

一路上的宫人慌忙行礼,他只是动动手让大家自己起身,宫人们这才发现原来只有皇后在的时候,陛下的身上才多了几分烟火的气息。

进屋之后,他笑着上前,也不顾还有宫人们在,直接在柳越越的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柔儿知道帝后的关系依然和睦,不由得嘴角泛起一抹浅笑,招呼着屋子里面伺候的宫人跟自己一块儿退下,将这里面的空间留给两人单独相处。

“发生何事了,你的心情这么好?”柳越越笑问道。

楚寒灏牵着柳越越的手在她的手背亲了一下,然后拉着她一块坐下,笑道:“这皇宫的女主人终于回来了,我也不必再独守空房了,我的心情难道不应该好么?”

“昨晚上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柳越越眸子微微一转说道。

昨晚上柳越越一行人与五公主发生了冲突之事,楚寒灏自然是听人禀报了,就知道这女人要把这笔帐算在自己的身上,他无奈的一笑:“你做的很不错,在我大周的地盘之上,她还敢横冲直撞的,你教训她一下也是应该的!”

“唉,若非你的魅力太大了,堂堂公主也不会失了分寸!”柳越越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让我如何说什么好呢!”

“昨儿的事儿你要怪就去怪你妹夫,那个什么公主昨晚睡可是不知道你也在船上的,不然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跟皇后过不去!”楚寒灏依旧抓着柳越越的手在手上或轻或重的抓着,他忽然想起这一次她这一次回来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疤,不由得心疼起来,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深情而认真的说道,“这回子回来了,就不用再乱跑了,好好的待在真的身边,你若是需要找什么,让朕来帮你!”

柳越越心中自然是内疚起来了,霸道的楚寒灏越是对她让步,她心中就越是愧疚,本来自己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也就意味着离开他,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帮着自己。他一步步的在退让,柳越越也没有想到他的底线会因为自己的缘故,一再被打破。

“对不起!”柳越越垂眸,“让你为我担心了!”

楚寒灏手上一用力,就把柳越越拉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面,将她抱在怀中,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还能够抱着你,我就已经很感激上苍了!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我喜欢你,不只是为了占有你而已,而是更希望你能够过的好!”

柳越越眼眶有些湿润,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埋在的他的肩窝,喃喃的的说道:“大概没人会比你更加的爱我吧!我何德何能能够得你如此厚爱呢?”

两人吃了午饭,楚寒灏也难得的荒废了政务,与柳越越赖在一起打盹儿。柳越越拿着一本书,脑袋一点一点的,心中还是记挂着那位五公主与吴小姐的事情,略微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位吴小姐据说对赵墨轩是一往情深,情愿给他做小,你到时候别为了和稀泥允了这件事情,我知道自己管不了全天下女人的事情,我没能力与整个社会抗衡,可是我那几个姐妹的事情,我总得管才是!”

“我又不是拉郎配的!”楚寒灏低低的笑了笑,“此事吴小姐愿意了,还得赵墨轩自己同意才是,要不然但凡愿意给赵大人做小的人都弄上这么一出,难道你让他都收了不成?”

“按说吴小姐愿意与赵大人做小这种事情本是私人的事情,现在怎么弄的满城皆知啊,这让那位吴小姐以后还怎么嫁人?”柳越越蹙眉疑惑的问道。

楚寒灏冷笑了一声:“这叫做自作孽,元宵节的时候,朕在皇后宴请群臣,那大夏的使团自然也在其列,那位吴小姐仗着自己的是将门虎女,行事大胆些,又借着几分醉意,跟赵墨轩表白了,想来是想着当这么多人的面儿,赵墨轩不会让她一个女子难堪,又估摸着念着真不会让大夏使团难堪,故而想要逼赵墨轩就范,哪知道小赵大人就是这么不给面子,一口回绝了,朕也只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虽然勇敢的向自己的心上人表白是值得鼓励的,但是挖别人的墙角就是她的不对了,她可知道以她的身份给赵墨轩当了妾,会给赵墨轩夫妇带来多少的麻烦,被当面泼了冷水,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柳越越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位五公主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挑选一位夫婿的?大家都说她看上的是你,从她昨晚上对我表现得态度来说,这说法也站得住脚,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楚寒灏睁开眸子,就知道这事儿绕来绕去还得绕回他自己的身上来,不过他当真是无辜的不能够再无辜了:“大夏使团还有这个目的我可是不知道的,除了在宴席之上远远的见过那位五公主之外,我又没有跟她有什么其他的接触,如何知道她的想法?如果大夏想要和亲,那五公主想要嫁到大周来,朕自然是欢迎的,你不也说那位五公主是为美人么?不过这我可不是那个和亲的对象就是了!”

“你说五公主看上你的事情那是更加隐秘的事情了,为何现在也是传的满城风雨?是我因为流言误会了那位公主还是这本就是那位公主放出去的流言,就是想要借用这舆论的力量让自己入宫呢?毕竟如果公主的清誉有损,大夏皇室势必会出面的,那么平息舆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入宫,顾全了两国的颜面的不说,并且还能够成就一段佳话!”柳越越摸着下巴,“若是后一种的话,那位公主敢拿自己的名声博一把,想来也不是普通女子!”

她假模假样的抱着楚寒灏的胳膊说道:“你不会为了两国的邦交牺牲自己吧?”

“你觉得我是自找麻烦的人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到了下午的时候,只见着一个一位奶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粉雕玉琢的小胖娃过来请安。

柳越越心头一惊,莫不是这是楚寒灏的私生子?她瞟了楚寒灏一眼,心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言语了,有些醋意与恼怒,埋怨他的隐瞒,同时又松了口气,他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总是是五味陈杂啊。

“参见陛下,参见娘娘!”小胖娃规规矩矩的给两人请安磕头,抬起一双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当真机灵的很。

“过来!”楚寒灏伸出手,那小胖娃有些腼腆的小跑过去,被他抱在了腿上。

“今日跟先生都读了什么书?”楚寒灏和蔼的问道。

“今日曜儿跟先生学了三字经!”小胖娃脆生生的说道。

“很不错,先生的学问很好,你要好好的跟他做学问,不可那派头,不可骄傲自满,要好好的努力知道吗?”

“曜儿知道了!”

看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柳越越心头不免有几分酸涩,偷偷的将目光转到了一边,暗暗恼怒自己太小气了,楚寒灏都为她做了那么多了,她难道连接受他的孩子都做不到吗?

楚寒灏问了几句之后,那小胖娃就被奶娘带了下去,他猜出了柳越越的心思,淡淡的一笑,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笑道:“你这醋吃的好没有道理!曜儿不是我的儿子!”

“嗯?”柳越越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惑。

楚寒灏的笑容更加的柔和,说道:“曜儿是郑王的嫡子,朕见他聪明可爱,就将他接回宫里来了!”

柳越越心中更是一惊,急忙问道:“你难道要将他过继过来?”

楚寒灏略微沉默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为时尚早,毕竟曜儿还小看不出资质来,等他大些时候,若是有哪方面的才能,朕再想那过继之事!”

“你难道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吗?你其实可以的,你为何……”她一急,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楚寒灏在柳越越的额头之上亲了一下:“你不是一直在担心我这江山无人继承么?这下子没有压力了吧?无妨,朕只愿意跟你有一个孩子!”

“干嘛要对我那么好啊!”柳越越不轻不重的在楚寒灏的胸口拍着,“你越是这样,不是让我更加的离不开你么?你这个男人太有心机了!”

楚寒灏将柳越越的紧紧的抱在怀中:“这样不是很好么?”

柳越越继续闷声闷气的说道:“我刚才还误会你了……”

“我知道你喜欢吃飞醋,就知道冤枉我,没关系,晚上的时候好好补偿我一下就好了!”楚寒灏虽然是笑着开玩笑,眸子里面到底透着些悲伤。

柳越越叹了口气,她早就将自己比作一个绝症患者,楚寒灏守着一个随时都可能离去的人是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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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逼婚

回宫之后,柳越越与楚寒灏的之间算得上是如鱼得水,好像之间种种隔阂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两人的感情反而越发的好了起来。有时候默契的像是老夫老妻,有时候甜蜜的又像是热恋情人。

有人说过,人会开始患得患失就是在得到的时候。柳越越会时常质疑现在的生活的真实性,她避免去想现在只是在一场游戏当中,她害怕当一觉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是空的。

她不能够否认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是幸福的,可是这幸福之中又带着浓浓的不安。

在凤栖宫,柳越越藏了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连楚寒灏与柔儿她都没有告诉过。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对旁人来说算不得什么珍贵的,于柳越越而言,却是比她的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里面是双凤钗和双虎环,还要一枚钻戒,之前大皇子送她的那一枚,她一直留着。

她会时常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发呆,如今四样宝物她已经得到了一半了,尤晖身上的双鱼佩怕是只有等到南唐的战事结束之后才会见分晓。当初在得到双虎环的时候,她的确很激动,只是如今想要得到剩下两样宝物返回现代的心情却没有当初那么的激烈了。

她不由得摸着自己的心口,难道她原本那颗坚毅的心真的被楚寒灏的感情一点一点的瓦解了吗?

留在这个虚拟但是又真实的世界里与心上人相守与回到父母身边尽孝到底那个才值得选择?

她犹豫了,真的开始犹豫了。

柳越越一直都自认为不是个洒脱的人,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这世上那里来的那么多两全的办法,犹豫不决,痛苦烦恼的还是只能够是她自己。

幽幽的叹了口气,柳越越将盒子放了回去,估摸着这个时间楚寒灏该下朝了。

但是今日楚寒灏来得要晚一些,一般他若是下朝完了定然是被那几位老臣绊住了,而他当面不敢骂那几位老臣,回到后宫之后却不会客气,不过今日面上倒是没有见到什么不高兴的神色。

宫人们知道陛下与娘娘喜欢独处,早就将茶水糕点一应俱全之后,悄然退了下去。

柳越越见着这会儿过了午饭时间有没有到晚饭十分,也不知道他用过膳食没有,于是拿了块儿糕点喂到他的唇边,问道:“今日又是因为何事耽搁了?不曾听你骂人,倒是有几分不习惯呢!”

“今日没那几个老匹夫扫兴,倒是有件高兴的事情,今儿下朝之后,我跟郑王考验了一下曜儿的学问,这小子机灵着呢,还没有认字几日,那三字经竟然可以倒背如流,连太傅都称赞他是个小天才!”楚寒灏笑道。

柳越越见他是真的打心眼儿里高兴,她自己的心中反倒是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忧色,他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退了那么多步,自己却似乎没有办法回报他这一份深情,每每想起,都叫她心中不是什么滋味。

她蹲在楚寒灏的面前,将脑袋伏在他的膝上:“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承诺你什么,我早说过我们本该是两个不应该相遇的人,只是如今却是遇到了,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这是不是孽缘,可是我想,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一定会很想我,我应该给你留点纪念的东西的,我想要给你生个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好,我不指望他能给继承皇位,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够给你留下点什么!”

楚寒灏将柳越越抱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上,他看着她的眸子,在她微凉的鼻尖上亲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当年母后去世的时候,我难过的想要去死,想来母后与我分离,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呢?我并非一定要一个血脉不可,若真是有了那孩子,我怎么忍心让他遭受没有母亲的痛苦,又怎么忍心让你饱受思念骨肉的痛苦呢?这是我这段时间想明白的事情,我也不想因为孩子困住你了,这对你来说不公平!这样好了,在你还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我们两人快快活活的过日子,若是有一日你不得不离开的话,我也会试着忘了你,过自己的生活的!”

柳越越捧着楚寒灏的脸,左右的打量了一下:“你不会也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人啊?你真是楚寒灏吗?你怎么会这么好呢?好的让我觉得这就是在做梦一样!”

楚寒灏也由着柳越越胡闹,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而已,他知道自己不是无情之人,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原来也是如此深情之人,可是这一份感情既然产生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克制,只能够任其发展了。他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但是在她的面前,他似乎只有任取任求的份儿,他也甘心拿出自己的所有只愿还她一笑。

柳越越怀疑楚寒灏这个人是不是被洗脑了,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慢慢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却是真实的存在的,她能够感受到那份幸福,如同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现在胸口的心跳一般。

当然生活嘛,不可能是有一帆风顺的,总会是有些不和谐的因素存在的。

这不和谐的因子自然就是那大夏使团了,五公主似乎已经找到了如意郎君,即便是到了三月了,这使团还是待在大周京城,没有回去的意思。

而大夏皇帝的国书也到了,大概就是说五公主看上楚寒灏了,大夏愿意与大周结为秦晋之好,也希望大周皇帝能够妥善安排,不能够委屈了他们最受宠爱的公主,当然随着国书一起到来的,还有无数的嫁妆,排场不可谓不大!

原来只是传闻中的五公主选了楚寒灏做如意郎君,现在却是变作了现实,就不知道楚寒灏会怎么回应这件事情。不过这既然是上升到了两国的邦交,关系到大夏皇室的颜面,这大周皇帝总不能够想赵墨轩回绝吴小姐一样吧,总该给大夏一个面子才对,故而所有人都能够想得到五公主入宫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看皇帝要给她什么名分罢了,现在不能够低了,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呢!

“简直欺人太甚!”收到大夏国书的那一日,楚寒灏表面上没什么,还笑吟吟的招待了来使,不过对于这一次和亲他没有立即表态。不过一回到了凤栖宫,他就毫不客气的开始发脾气,将那大夏皇帝亲手写的国书仍在了地上,气哼哼的吼道,“他们这是想要逼婚!”

柳越越心头也是气啊,这皇帝老儿恩将仇报,早知道就不会去管你们大夏的破事,让你现在还吃着尤晖练出来的仙丹中毒而亡吧!

她对完颜佑那小子也是恨的牙痒痒的,他现在在大夏的身份可以说说一不二的,若是他能够记得两人的交情,在皇帝老儿做出决定的时候稍微反对一下,也不至于让他们现在这么难做吧?

“那现在怎么办啊?”柳越越愁眉苦脸的说道,“这新娘子跟嫁妆都送到门口了,你还能够给退回去?你也先不要冲动啊,咱慢慢的想办法,万一那大夏觉得被伤了颜面,再开战火就不好了!”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楚寒灏气呼呼的问道,“不把那个劳什子公主赶回去,难道还真的把她娶进来啊?我这人最恨别人逼我了!”

“要不我去劝劝?咱俩是情比金坚,她就算是貌如天仙,也是插不进咱俩之间的,即便是入宫之后也只能够是独守空房,孤独终老的!”柳越越摸着下巴想了想,“我有一个很自私的想法,你说要不你先把这位公主娶进来,若是我不得不离开之后,你再跟她发展发展?我见过了,这位公主也是一位大美人啊!”

楚寒灏毫不客气的在柳越越脑袋上弹了一下:“出什么馊主意呢!能够做出逼婚这种事情半点矜持都没有的公主你以为会是安分守己的人吗?这位五公主不是什么善茬儿,我不喜欢把麻烦揽到身边来,更何况我是真的不喜这位貌若天仙的公主!”

柳越越思存着那位公主可是与高若言的气质有些想象的,莫不是叫他想起来那些伤心的事情?她蹙眉说道:“如此说来,我只能够先去跟这位公主谈谈,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吧!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她既然把事情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了,已经是断了自己的后路,这是拼了命的要嫁给你,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不容易,而且即便是打消了这念头她又该如何行动?如果不能够嫁给你,她即便是回到大夏也只有出家一条路了吧?这位公主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要嫁给你,是爱惨了你还是背后另有目的呢?”

“你想试就去试试吧,也不必给自己压力,若是她执意要进宫,我再想想其他的法子!”楚寒灏揉着柳越越的头发说道,“我总感觉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怎么都不够,怎么还会让别人前来打扰呢!”

“好啦,我又没有怪你招蜂引蝶,你嘴巴那么甜做什么?”柳越越笑骂道。

第六十二章 下马威

既然答应了楚寒灏走一趟,柳越越第二日就带着柔儿来了驿馆内,五公主一行人正是被安排在这里。

柳越越出宫乃是微服,并未打着皇后的旗号,一辆简单的马车停在了驿馆外面,这里的防卫全部都是大夏自己的卫队,故而对待大周人可没什么亲近感,尤其是听说了大周皇帝对于大夏的和亲迟迟都没有表态的时候。

“麻烦通报一下,我家主人想要见一下大夏五公主!”柔儿下了马车,态度和蔼的说道。

“去去去,我家公主是你们相见就能够见的么?”侍卫不耐烦的将柔儿赶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去禀报一声就是了,至于见不见乃是公主的事情,你在这里狐假虎威做什么!”柔儿生气的叉腰说道。

“呵呵,去去去!”这里不是在大夏,身为大夏的士兵不好对大周百姓动手,侍卫只得忍了忍,越发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公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见的,自己一边呆着去!”

柔儿气呼呼的回到马车说道:“他们不去通报!”

“你也别生气,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不去通报也是正常,堂堂公主的确不是谁相见就能够见到的!”柳越越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传来一阵马蹄声,待马蹄声近了,她打开车帘子,却瞧着是那位吴小姐。

“吴小姐,好久不见了!”柳越越语气和蔼的打着招呼。

因为关于公主貌美如仙的消息传了出去,常有些孟浪之人在驿馆周围徘徊,盼着能够见到公主一面,一饱眼福,故而吴淼看到医馆外听着的马车的时候就以为是那些狂蜂浪蝶,心中升起一股子厌恶,这大周人实在是太不知道规矩,堂堂公主殿下其实你们可以亵渎的?正想要招呼着侍卫将他们赶走的时候,就听到了马车内传来了一道清脆而熟悉的声音。

吴淼从马上回过头来,并未在第一时间将柳越越认出来,毕竟那一日在画舫之上光线黯淡,她隐约也就看到了一个不是特别清晰的轮廓而已,而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在看清楚了马车内的女人的脸的时候,心头又是升起一阵怒气,不为其他,张家的几姐妹长相有些相似,她叫她一下子就想到自己的情敌张舜筠,声音一冷,淡淡的说道:“你是何人?驿馆重地,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出没的!”

“上次画舫一见,已过数日,吴小姐风采依旧!”柳越越并未因为对方的态度面上的笑意有所收敛,反而越发的和善,“上次一别,心中牵挂着五公主,故而前来探望一下!”

听着对方的话,看着对方的姿态,吴淼是习武出身,立即就看出来了这来的虽然只有一辆马车而已,但是周围却是隐藏了不少的侍卫,莫非她是……想到眼前的居然是大周皇后,她心中的怒气却未曾消减半份,上回子她在河上搞了那么一出,五公主刁蛮跋扈的名声却已经传了出去,丝毫未曾想过那是他们自己先挑衅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认出来这人就是大周皇后之后,吴淼有些不情不愿的从马上下来,抱拳弯腰道:“见过皇后娘娘!”

“吴小姐,不必多礼了,起来吧!”柳越越笑吟吟的说道。

吴淼的眉头微微一蹙:“不知道皇后前来驿馆所谓何事?”

“自然是来看望五公主了!上回子一别之后十分想念,只是最近事务繁多,如今才抽出了时间!”柳越越笑道,“既然你来了,就麻烦帮忙通报一下,我在这里等着!”

既然是大周皇后,自然不好让她真的在外面等着,不过吴淼肯定不会相信她说什么因为想念公主才前来看望的鬼话,定然是楚寒灏那家伙松口要接公主入宫了,她故而前来探探虚实的,想到此,她心中未免有点得意,都说大周帝后情深,也不过如此。

“既然是皇后凤驾到此,怎好让娘娘在此等着!”吴淼将自己的马给了身后的侍卫,“娘娘里面请,我这就去禀报公主!”

柳越越下了马车,被驿馆你的侍卫引着去了前厅等候,没一会儿清秀的使女上了茶,恭敬的说道:“娘娘稍等,公主马上就到!”

柳越越耐心不是特别的足,想要快些将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回去陪楚寒灏吃午饭,而且过一会儿曜儿也该是学完了来凤栖宫给她请安了。曜儿那个机灵鬼才三四岁就已经极其会看人的脸色了,没人叫他每日学完课程之后要来给她请安,但是自从最初那一日见过他之后,他就时常来凤栖宫。这玉琢一般的娃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口齿清晰,思维灵活,经常将柳越越哄的开心极了,心里面也是爱极了这个小机灵。

说是马上,可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那位公主还是没有动静,柔儿都有些着急了,愤愤的说道:“这位大夏公主实在是不将娘娘放在眼中,奴婢去催一催吧!”

柳越越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意的茶,轻轻的挥了挥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莫非这位五公主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入宫,相信东风压倒西风,这是给自己下马威不成?

又略微的等了等,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柳越越也耗尽了她的耐心,就在她即将拂袖而去的时候,五公主完颜栁这才姗姗来迟,姿态倒是做的很足,一脸歉疚的说道:“见过皇后,让皇后久等了,柳儿实在是惶恐,都怪那些奴婢不好,娘娘来的时候柳儿正在休息,他们不好打扰,知道方才才知道娘娘来了,这才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柳越越将五公主打量了一眼,这妆容精致,却又不会看起来太过隆重,想来下了功夫的,越发的衬得她的国色天香,而柳越越一向简朴,相较起来,她才是更像皇后,更为雍容华贵的那一人!不过打扮的如此有心机,可不是睡醒之后匆匆弄一下能够出来的效果。

柳越越冷笑了一声,既然她不给面子,身为皇后难道要需要委屈自己不成:“没有想到公主的架子如此之大,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本宫好心前来探望公主,公主却如此怠慢,莫不是不将我大周放在眼中不成?”

完颜栁没有想到方才嘴角还挂着笑意的柳越越会这么快翻脸,略略笑了笑说道:“柳儿怎么敢怠慢娘娘,只是方才柳儿正在休息,宫人们不好打扰……”

“出使他国乃是一件大事,行为举止都关系着大夏的颜面,那么出使之前就应该把人**好才是,如此不懂规矩的宫人,公主留着做什么!”柳越越冷声说道。

完颜栁知道柳越越这是指桑骂槐,而且她此刻坐着,自己站着,更像是她在教训自己,不由得眉头一蹙:“娘娘宽宏大量,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吧?柳儿进来身体有些不适,他们也是为了柳儿的身体着想。娘娘既然知道这里是大夏的使团所在之地,也应该知道这里也代表着大夏的颜面,娘娘在这里施展威风教训人略有些不妥吧?”

“我何时要教训人了,只是将位公主当做自己人,好心的提醒一声而已,做事要有分寸,不要丢人现眼!”柳越越微微一笑,反客为主的说道,“公主也不要站着了,坐吧!”

吴淼的脾气比较急躁,上前一步冷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柳越越淡淡的将她撇了一眼:“吴小姐或许在大夏是如此的行事风格,但是既然来了大周就要守一下大周的规矩,本宫既然身为皇后,母仪天下,若是什么人都敢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那这规矩岂不是彻底的乱了?”

“淼儿不得放肆!”完颜栁轻声呵斥道,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被柳越越拿了话柄,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问道,“娘娘吴尊降贵来这里所谓何事?”

“这不马上就快是一家人了,前来看看你!”柳越越转过眸子,笑吟吟的看着她,着脸色变得极快。

完颜栁心中略微一喜,就知道楚寒灏不可能置两国邦交于不顾的,何况她对自己有信心,只要给她时间给她机会,一定可以让楚寒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这陛下都没有开口呢,娘娘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吧?”完颜栁的脸上适时的的浮现起来一抹浅浅的羞涩。

柳越越看着她低眸害羞的样子,面上虽然是笑意吟吟的,不够心中却是多了一丝冷意,都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了,还在这里害什么羞啊,她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话,陛下呢,这几日老是跟本宫提起了五公主,说公主才貌双全,不仅仅只是貌若天仙,更是才华出众,他呢,与五公主是一见如故,所以呢想要……跟五公主结为异性兄妹!”

“什么!”完颜栁一惊。

吴淼立马怒了,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三章 交锋

“我的意思难道没有表达明白吗?”柳越越佯作诧异的说道,“我们陛下呢,很是欣赏五公主,故而愿意与五公主结为兄妹,就让本宫来问问,公主是什么意思!”

“我们皇上已经给贵国递了国书,国书上说的很明白了,愿意与大周解围秦晋之好,嫁妆都已经抬到了大周来了,这夫妻变兄妹,你将公主置于何地,你将大夏的颜面至于何地?大周此举,实在是不降我们放在眼中,我们大夏军民焉能够看到我们公主受辱,难道大周是想要引起两国的战火么?”

“别激动,我只是传达一下我们陛下对公主的感觉而已!”柳越越的也很有道理,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哈,就是陛下呢对公主的确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他时常跟我提起啊,见到公主就想起远嫁的寒姝公主,觉得分外的亲近,若是他娶了公主,只怕是会觉得是**啊!”

“你胡说八道!”吴淼被气得脸都白了,厉声喝道。

柳越越收了面上的笑意,冷悠悠的看了她一眼:“方才本宫才提醒过了,既然是在大周,那么最好按照大周的规矩来,吴小姐这是在跟谁说话呢?如此冷媒冷对本宫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呢!本宫虽然胸怀宽广,可是本宫也是皇后之尊,代表着大周的颜面,吴小姐以后说话之前还是三思一下!”

“淼儿还不快给娘娘道歉!”五公主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娘娘恕罪,外臣有口无心!”吴淼不甘心的道歉道。

“其实呢,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五公主应该明白!”柳越越在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五公主的脸色,见她面上并没有伤心失落之色,想来爱惨了楚寒灏那个想法应该可以除去,那么她想法设法要入宫,就应该是另有所图了,“五公主大好的青春何必浪费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上?”

“你也说了,柳儿正是大好年华,那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何知道我要嫁的男人会一直不喜欢自己呢?”五公主微微的一笑,“既然娘娘将我当成一家人,那么在娘娘面前我也不说假话了,陛下英明神武,柳儿对陛下是一见倾心,即便是陛下现在对柳儿不感兴趣,那是因为他不了解柳儿,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人要是脸都不要了,还能够怎么办呢?柳越越没有想到她身为公主居然如此的不自矜,到是叫她说不出来话了,不过她越是自降身份,柳越越就越是怀疑她入宫的动机。她既然不将感情放在头一位,那么想要以感情让她知难而退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柳越越微微一笑:“五公主很有自信啊!”

“不过呢!”柳越越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我们彼此不当外人,我有话也就直说了。当初本宫与陛下成亲的时候,陛下与反贼所害,落难在外,故而那个时候我们成亲的时候,他就跟本宫保证了,这辈子只有本宫一个女人,本宫也不是个容人之人,故而,公主还是打消此念想吧!”你不要脸了,我还要什么脸啊!

“可是我怎么听说前一段时间宫里面一下子多了好几位娘娘呢?”五公主眸子微微一眯,露出几分冷意,面上还是维持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那公主也不妨去打听一下那些娘娘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柳越越挑起眉头,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说道,“公主难道也想要跟她们一样吗?”

“自古皇帝三宫六院,坐拥后宫三千,你身为皇后更是应该劝解陛下充盈后宫,为皇室延绵子嗣,怎么能够独占陛下呢?嫉妒乃是七出,你有如此行径,还有什么资格成为皇后?”吴小姐不屑的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心里面想的是什么我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也不打算让你们能够理解的,对于我来说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应该是一心一意的!两个人的感情也容不得第三人插足。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也不是你们的想法是错的,只是大家想的东西不一样。我知道如果大周跟大夏联姻的话,对双方都有好处,可是有些事情也是立于感情之外的!”柳越越轻声笑道,“所以如果你们想要拿什么双方开展来威胁我的话,在我这里行不通,你们也瞧出来了,我可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再说了,论起兵力来说,我大周难道还怕了大夏,若是大夏执意要为大周开拓版图,我们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你!那么定然会如你所愿的!”

“淼儿,不得胡说!”五公主淡淡的一笑,“其实这事儿真正做主的人还由不得皇后吧?至于最后大周皇帝到底顾及这帝后情深呢还是两国子民呢,柳儿倒是拭目以待!”

“这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未必别人的就是最好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本宫想要表达的东西也说清楚,至于你们能否明白本宫的意思那是你们的事情,希望你们呢能够深明大义一点,不要为了你们那一点点的私心,非要破坏别人的幸福,非要将两国百姓拖下地狱!告辞了,五公主与吴小姐好好的休息吧!”

话落,柳越越转身离开。吴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的,气的直跺脚:“公主,她实在是太无耻了!”

“你要好好的控制一下的脾气,早跟你说过这女人不是普通人,必须仔细应对,她想要对我软硬兼施,可惜了本公主不吃她那一套,若是这么凭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够让本公主退婚,那么本公主岂不是白白谋划一场?”

吴淼蹙了蹙眉,看着完颜柳的眼睛,说道:“公主,楚寒灏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若不是得到了楚寒灏的明确态度,她即便是身为皇后,也不敢**裸的跟公主来说这些话的,即便是如此,公主要是坚持嫁给楚寒灏吗?”

“要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完颜柳眉眼之间浮现起一抹冷意,“既然来了,目的是一定要达成的,而且进宫是我接近自己目的最快捷的方法!”

“即便是牺牲自己的幸福也在所不惜吗?”

“你觉得以本公主的资质,会不幸福吗?”完颜柳自信的一笑。

没有想到那位公主居然那么难缠,柳越越从驿馆出来之后,一直都在思考这位公主一定要进宫嫁给楚寒灏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要从楚寒灏的身上得到什么?还是想要从皇宫之中得到什么?亦或者是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

她托着下巴,若是最后一种可能的话,自己跟她未曾见过,难道是为了那四样宝物而来?她难道也是游戏者?不对,她给自己的感觉不对,而且对于她今日说的话也没什么反应。难道跟尤晖有关?难道是之间尤晖跟这位公主之间有些关系,而她是为了尤晖跑这一趟的?

这个可能有存在的理由,回去之后让天机阁的人查一下,五公主与尤晖之间的关系。

不过虽然前来这里的目的没有达成,不过却也她心中倒是也踏实了,这五公主对楚寒灏没什么感情,那么剩下就是**裸的利益了。若是能够找到她跟在大夏声名狼藉的尤晖勾结的证据,那么她想要嫁给楚寒灏的计划是否可以不攻自破?

既然出宫来了一趟,柳越越不想这么早回去,想了想对身旁的柔儿说道:“自从跟着我入宫之中你就没有回过相府吧?我带你回去看看,大公子也平安回来了,你也去见见吧!”

柔儿眸中一喜,以前的接触倒是不多,只是在乐司坊的时候大家相依为命,柔儿与几位姨娘几位小姐之间的感情不错,故而能够见到她们,她心中亦是欢喜。虽然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畏惧大公子,不过他能够活着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马车很快来到了张家,由于之前并没有禀报过,张家上下对于柳越越前来还是觉得很吃惊,直报怨她没有事先通知一声,叫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也是临时想要回来看看的!”柳越越笑道,目光从院子里面的春色之上划过,这院子经过四姨娘他们的经营,倒是恢复了不少之间的感觉,“刚从驿馆出来,不想回宫,就顺便过来看看!”

听到她从驿馆出来,众人的心中微微一沉,这大夏公主的事情现在几乎是人尽皆知了,宫中不会多了一位娘娘吧?而且大夏公主不管是从相貌才华还是出身,都不是那几个宫女可比的,若是真的成为娘娘,那么对于皇后来说,是不小的威胁!

“没事吧?”四姨娘担忧的问道。

“你们也不要担心,不管事情会如何发展,这陛下的心还在我的身上,这一点你们就放心好了!”柳越越笑着让他们宽心,“对了,大哥呢?陛下没有着急让大哥上朝,就是让他找找回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第六十四章 她的目的是什么?

想起张枫远,死姨娘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怎么说呢,家中有个男人的确像是多了主心骨一般,而且他也的确是靠得住的人。

“枫远现在挺好的,断断续续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他本来就是个好孩子,你也不必操心的。”四姨娘柔声说道。

“嗯,向来都是他操心我们的事情的!”柳越越笑了笑说道。

院子里面的柳丝吐着嫩芽,带着春天清新的气息,看着叫人心中莫名的舒爽。柳越越瞧着府上的众人一路跟着自己,除了相熟的人,新招入府的下人都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略略有些不适应,说道:“在其他的地方我是皇后,在这里,我就是自己人,我就回来自己逛逛,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这般跟着我的!”

四姨娘知道她说的不是客气话,于是招呼众人散了,把空间留给她跟柔儿两人。

柳越越将张瞬媛留了下来,这丫头算起来也有十五了,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打量过这丫头,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乐司坊的时候,吓她太过的缘故,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底总是残存着几丝畏惧。

“二姐……”

“你不要紧张,没什么事情的,就是想起你也不小了,该找婆家了。我问问你,你喜欢那样的人,我帮你物色一下。”柳越越柔声笑道。

张瞬媛脸色一红,十分羞涩的说道:“二姐怎么能够问这种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且看看你的几个姐姐吧,嫁的人都是自己喜欢的,所以现在的生活才那么幸福,这有什么难为情的,难道不是幸福最重要吗?你难道想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然后婚后的生活堵运气吗?我跟陛下虽然不会让你嫁一个品德败坏的人,不过这喜不喜欢还得看你自己。别说其他女子出嫁都是听从家里人安排,那是她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你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要好好的珍惜,知道吗?”

“嗯。”张瞬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样好了,你要是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就多出门逛逛,或许能够遇上,我也不希望将你莫名其妙的嫁了,既然好不容易活下来,自然要过得幸福,才能够对得起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我知道了,二姐。”张瞬媛红着脸低声说道。

柳越越紧接着又带着柔儿去了晓霖院,这院子没有住人,不过也保持着干净整洁的模样,毕竟谁也不知道柳越越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回来住上一段时间。

柔儿去自己原来的房间瞧了瞧,柳越越还有一桩心事就是柔儿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不定就找到了四样宝物,然后离开了这里,虽然现在心智有些被影响了,不过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她想要将身边的人都安置妥当,不过怕触了柔儿的伤心事,不知该怎么提起。

略微在晓霖院呆了一会儿,张枫远就来了这样。柳越越瞧着他的冷峻的身影笑了起来,叫张枫远一脸的莫名其妙。

“是我太好笑了还是你见到我太高兴了?”张枫远蹙眉说道。

“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以前你每一次来晓霖院,我都以为你是来找我麻烦的,每一次都会很紧张。”柳越越好笑的说道。

“现在不怕了?”张枫远面无表情的说道。

“现在有什么好怕的!”柳越越朗声道,不知道是不是做媒上瘾了,她想起自己这位兄长如今也有二十六了,换着平常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还孑然一身,而跟曹节的事情明显也是不可能了,她眸子一转,“大哥,你也该找个大嫂了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张枫远酷酷的说道,面上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过眸子里面倒是多了一分黯然,“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吧!”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总不能够真的让双方百姓遭到涂炭吧?”柳越越说道,“不知道大哥有什么办法没有?这都让人欺负上门了,也不知道那些大夏的姑娘为何一定要跟我们张家的女子过不去。”柳越越微微叹了口气,“大哥一向足智多谋,给我指一条明路好不好?”

张枫远略微沉眸将柳越越看了几眼,稍稍沉默了一下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洗耳恭听!”柳越越眸子一亮笑道。

“我派人监视过使团,近些日子,大夏公主频繁的与外界通信,不过却不是大夏皇室方面,对方通信的方式也十分的隐蔽,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有拦截过。”

张枫远一说完,柳越越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方向是正确的,那位五公主与尤晖之间果然有联系,如果真是收到尤晖的指使,那么必然是冲着自己手上的两样宝物来的。

如今南唐的混战彻底的开始了,已经不是之前几万几万兵力的试探,而是开始了数十万的决战。宇文齐虽然一人独大,但是几路番王联合起来丝毫不逊色与他,故而也就接连吃了败仗。而就在这几场战役之中,曹节的名望是更上一层楼,不过相对应的就是宇文渠的防备之心相必也是水涨船高。

不过说起来护都还是最大的收益方,一方面靠着小皇帝的名望,凌驾于其他的番王之上,另一方面由于曹节的军事能力,护都也是损失最小的哪一方。

虽然形势很不利于宇文齐,而且曹节手上的双虎环也被自己所有,不过想来尤晖又没有那么容易放弃才是,如果能够在南唐站稳脚跟,将来对付自己也是极为有利的。

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胜算不大。只希望到时候曹节他们能够活捉尤晖,不要让他找到机会又回了北狄更斯才好。

只是没有想到张枫远居然早就察觉出来了,并且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证据的事情,心中自然是感激的,笑道:“大哥,谢谢你啊!”

“陛下让我做的,你感谢陛下就是了!”张枫远淡淡的说道,“眼下在我们没有掌握任何有利的证据的时候,你要记得忍耐,不要把人彻底的激怒了!”

没有想到张枫远在记忆都还没有恢复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开始接手这些事物,现在已经能够完全适应了,难怪那小皇帝舍不得放他走了。

“大哥,你现在想起多少东西了”柳越越好奇的问道。

“不多!”他定定的看着柳越越,“不过倒是想起了你并非我妹妹这件事情!”

“咳咳!”柳越越咳嗽了两声,干嘛单单想起这件事情呢?

虽然柳越越不希望张家的人将她当做皇后看待,但是她心里也明白是不可能的,在这里反倒让她们得小心的照顾着,故而留了一会儿就回宫了。

一直到了晚上,楚寒灏才回到凤栖宫,据说他今日接待了大夏使团的人,然后又被一班大臣建议以大局为重,不可儿女私情,况五公主才貌双全,也不算委屈了他,让他早些将公主接进宫,举行册封仪式,不可叫大夏的人寒了心。

柳越越冷冷的想着,你们怎么就不怕你们娘娘我寒了心呢?

“大夏使团胡搅蛮缠是铁了心的要把他们公主嫁给朕,换做平时,朕或许随便在后宫给她找个院子,让她自生自灭,但是朕不喜欢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让他们先得意好了!朕倒是要叫他们看看,他们冰清玉洁的公主是不是值得朕花心思!”楚寒灏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你在让大哥查五公主的事情,既然已经有了眉目了,那么也就不用太费心思了,好好的听他的好消息了,我相信大哥的能力!”柳越越笑道。

“罢了,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寻烦恼呢?”楚寒灏叹息道,“我们吃饭吧,现在回烦恼的也不止我们两个人而已!”

日子一日一日缓慢的过着,转眼已经到了三月中旬,只要不去想那一位虎视眈眈的公主,其实柳越越的生活还是过得很如愿的,偶尔关心一下南唐的战事,捷报不断的传来,叫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秦岩本来就在南唐搞情报工作,柳越越顺便让他在南唐继续调查尤晖现在是否还在于五公主联系,若是两人之间有联系,又是以什么方式联系的?

不过柳越越还是有一件不解的事情,那就是不知道完颜佑是否知道这位五公主与尤晖之间是有所关系的?不知道也不说通,五公主行为反常,不可能不引起他的警惕的,如果知道,为何还要放纵五公主?他不是对尤晖深恶痛绝,为何要纵容五公主与其保持联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越越是打算想要好好的守着与楚寒灏之间虽然看不到未来,但是却依然觉得珍贵的日子,不过这平静的生活里面的小插曲,却是不断地的传来,这世上总有那么多自作聪明的人,想要给人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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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寿宴逼婚

且说三月中旬是一位老亲王的生辰,这位老亲王对朝廷对大周没什么贡献,不过虽然如此,但是这人呢对朝廷对楚寒灏却是忠心耿耿的。当年柳越越带领大臣们逃离京城去往沸城的时候,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亲王就在此列,而且在后来的逼宫一事当中,不但没有参与,还积极阻止对方,故而没有功劳,但是有苦劳,且辈分又高,故而很受到敬重。

今年恰逢老亲王七十大寿,在这个人均寿命四五十岁的年代,人活七十古来稀,故而这位老亲王热热闹闹的给自己准备了一场寿宴,准备让更多的人来分享自己的福气,既然要大排场,自然是少不得请了楚寒灏与柳越越出席。

本来是喜事,又可以与百官同乐,楚寒灏自然不会不给老亲王的面子,携着柳越越一起来到老亲王的府邸,为他庆贺生辰。

本来一切如预想的一般,君臣其乐融融的,老寿星也是笑的牙不见眼的。

到了舞姬献艺的环节,婀娜多姿的舞娘带来一曲曲绝美的舞姿。几只舞蹈之后,这热闹氛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见着正在场中独舞的美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位舞姬身着白衣,面上带着白纱看不清楚相貌,但是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是妩媚至极,漂亮至极。她的舞姿绝美如仙人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仿佛带着一股仙气一般,越发的衬托的先前的那些舞娘如庸脂俗粉一般。

这京城之中还有如此舞艺如此出众的人?在场的这些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还未曾见过如此动人的舞姿,不由得如痴如醉,连手上的酒都忘记喝了。

就在舞姬美轮美奂的转着圈的时候,她面上的白纱突然掉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绝色的面容。

“五公主!”有人最先反应了过来,这正在场上舞蹈的美丽女子不正是那位大夏的公主吗?

陆陆续续有人将那位美丽动人的公主认了出来,既然是公主之尊,有些心存不轨的人自然不会再敢以猥琐的目光大量她了,纷纷将疑惑或者暧昧的目光投向高高在上的哪位帝王了。这位公主费尽心机的献舞,自然不会简单的只是为了给老亲王祝寿了,自然是为了讨上面那位的欢心了。

有些人瞧着公主的身段,不仅觉得有些可惜了,这般美丽的女子陛下居然还会拒绝,实在是可惜了。

他们看着那位帝王的目光又有些同情,身为皇帝本来就可以三宫六院,后宫三千的,但是现在的陛下却是守着皇后一人。这皇后看着温顺,却是将皇帝吃的死死的。不过这位皇后也仅仅只是看着温顺而已,他们可不敢忘记这位皇后当年的彪悍的战绩。

柳越越靠近了楚寒灏的眼睛,小声地说道:“这舞蹈大概是跳给你一个人看的吧?看上去还不错,我都被迷住了!”

“舞蹈是不错,可惜了跳舞的人不是朕看得上的人!”楚寒灏冷冷的说道,一双眸子里面露出了冰寒的冷意,“她胆子倒是很大,居然做到了这一步了!”

随着音乐的结束,五公主停了下来,一曲舞蹈之后,她的面上带着淡淡的汗渍,面上泛着微微的粉色,越发的衬得她如花似玉。

五公主略微调整了一下有些微乱的呼吸,微微福身,声音清亮优雅的说道:“柳儿见过陛下,见过老王爷!我们使团既然在京城之后碰到了德高望重的老王爷的寿辰,故而想要来凑凑热闹,方才这一曲舞蹈,乃是柳儿代表个人祝福老王爷千岁,祝福大周江山社稷无疆!”

“公主有心了!”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老王爷没有想到竟然连大夏的公主也为他祝寿,觉得面子上面更是有光,笑道:“陛下,老臣这小小的寿辰,既然恰逢公主也在京城,故而邀请了公主与使团的人前来,陛下不要见怪!”

“这是喜事,当然是更多的人一起庆祝,一起沾沾老王爷的福气才是!”楚寒灏笑道,“公主准备的这份寿礼,实在是费心了,让我们大饱眼福!”

“陛下能够喜欢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五公主面上闪过一丝羞涩说道,她又大胆的抬起眸子,勇敢的看着楚寒灏继续说道,“若是陛下喜欢,柳儿日后日日跳给陛下看!”说完之后脸红的如一只红苹果一般,仍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疼惜,想要采撷一般。

这个时候有好事的大臣抱拳说道:“陛下,大夏皇帝欲欲大周皆为秦晋之好,且公主倾心于陛下的事情也是天下皆知了,若是陛下欲公主结为夫妇,定然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这使团在京城也呆了一段时间了,这大夏的国书也已经送来了一段时间了,陛下一直未曾表态。今日既然是遇到了老王爷的寿辰,且公主又如此费心的准备了这份寿礼,想来公主也是已经将陛下看做了自己人了,那么陛下是否应该给公主一个确定的回应了!”

他话一说完,要好几个大臣都附和了一声,柳越越瞧了一眼那几人,好好几个都是当年跟着她一起去沸城的那些大臣,这是逼着楚寒灏当中表态呢,这些人对楚寒灏的忠心自然是不用怀疑的,会选择这么做的目的约莫也是楚寒灏对于此事的态度太过强硬,他们不想因为此事而因为两国的纷争吧,何况天子娶以为美人,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他们想要借机逼楚寒灏表态,又何尝不是想要逼自己表态呢?虽然他们的想法可以理解,但是柳越越还是有些心寒,这些人在这件事情当中约莫从未站在她的角度考虑过,或者还会责备她这个皇后不识大体吧?

“没有想到刘大人如此的怜香惜玉啊!”楚寒灏看着最先发言的那位官员冷笑了一声,“这是朕的私事,实在是没有想到刘大人会如此关心朕的私人感情!”

“请陛下明示!”刘大人大概是觉得自己并无私心,全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百姓考虑,所以面对楚寒灏冷厉的不光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越发的坚定。

“陛下!”五公主垂眸楚楚可怜的说道,“柳儿不惧天下人的笑话,柳儿就是心仪陛下,陛下此生非陛下不嫁,若是陛下实在是讨厌柳儿,那么柳儿要么死要么只有出家了!不管是何种结局,请陛下给柳儿一个明确的答复,好让柳儿死心!”

“陛下,五公主才貌双全,身份尊贵,想来也是配得上陛下的,且此事不光只是陛下的私人的事情,也是大夏与大周两国之间的事宜,为了大周的百姓,请陛下慎重考虑此事,不要意气用事!”

“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尊,为天下之母,不知道娘娘对于此事的看法如何?”

柳越越微微笑着看着那位将矛头引向自己的大臣:“本宫方才见了五公主的舞蹈,整个人都被迷住了,私心想着若是日后能够经常见到这样美轮美奂的舞蹈,那真是本宫的福气!”

她微微的顿了顿又道:“且五公主貌若天仙,又对陛下一往情深,本宫日后有这般品行的姐妹陪着说说话,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她转过眸子看着楚寒灏又道:“陛下,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你若是在真的拒绝了五公主了,那么五公主真的就只有去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不能够见死不救啊!”

柳越越虽然是在说着劝楚寒灏的话,可是叫人听着心里面是极其的不舒服。五公主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旁的吴淼,听到最后几句话之后,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柳越越打一顿。

“我说事情都到了这一份儿了,你要是再拒绝就是对一个女人太残忍了,她可是公主,可能真的会去死的!”柳越越小声的说道。

“那让她去死啊!”楚寒灏冷漠的说道。

“这公主要是死在了大周,这一仗不打就得打了,那得死多少人!”柳越越说道,“到时候你没事,我可是被千夫所指了,因为我嫉妒不让你纳妃,才导致了这一场战争,那么我真的是玩死难辞其咎了!我知道现在呢,是在找五公主与尤晖勾结的证据,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搞的定的,先把现在的阵仗稳住吧,不然明天肯定会有人参我让你废后的。不过这事儿你先口头上应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情,咱就直接往后拖成吗?”

“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就按你说的做吧!”楚寒灏微微一叹说道。

柳越越咳嗽了一下,朗声说道:“陛下方才说了,五公主德艺双馨……哦,不是,是才貌双全,品行高洁,欲迎其入宫,册封为妃!”

“陛下圣明,娘娘圣明!”群臣下跪说道,“恭喜陛下,恭喜五公主!”

五公主也跪在地上,害羞的低垂着头,不过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她今日之辱,日后定然会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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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接她入宫

寿宴之后,虽然如愿得到了楚寒灏的承诺,但是完颜柳的面上却是罩着一层阴寒之色,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她活了十七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尊贵的她除了给父皇跳过舞蹈,何曾在别人的面前跳过那些看过她的舞姿的人,那个不是如痴如醉,楚寒灏却如此的不识时务,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的嫌弃过,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的不当回事过,还有那个柳越越,表面为她说话,实则句句将她贬低到了骨子里,什么时候受到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公主,你还好吗”吴淼看着完颜柳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本公主没事,他们竟然如此折辱我,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完颜柳冷冷的说道,“还有,你别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本公主还没有到需要人同情的时候!”

“我不是同情公主,只是心疼公主而已!”吴淼说道,“只是为了楚寒灏,公主做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担心公主越是这么牺牲自己,他们以后只会越欺负公主!”

吴淼只当完颜柳是对楚寒灏用情太深才出此下策,她虽然也心系赵墨轩,也曾想要不顾一切,但是被他当众拒绝之后,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再做出任何糊涂的事情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一贯骄傲的公主竟然会为了楚寒灏一再做出与身份不符的事情。

“我心里有数,哼,她以为本公主真的非他不可就将本公主踩在脚下,随意践踏现在先让他们得意好了!”完颜柳冷笑道。

吴淼心头一惊,细看了五公主几眼,莫非公主不只是想要跟楚寒灏在一起,陛下还交代了还有其他的目的为何未曾跟她提起过,难道是觉得她不能够完全可靠么?

既然五公主与众臣一起将楚寒灏坑了一把,那么想来五公主在京城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定然与京中的大臣颇有联系,未免她再生出什么事端,柳越越做主先将她接到宫中居住,用的是皇后的名义。

吴淼对宫中传来的懿旨感到颇为疑惑,说道:“还没有正式的册封仪式,公主现在入宫会不会有些不妥”

“我的目的就是进到宫中,至于册封仪式,只要大夏还兵强马壮,他们难道还敢反悔不成?就像昨日楚寒灏已经开口退让,既然有了第一次,肯定就会有第二次。”完颜柳自信的说道,“反正既然迟早还是要入宫的,那么现在入宫有什么区别,难道我还会怕柳越越不成”

既然有了决策,第二日之后完颜柳就接了懿旨入宫。

宫中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完颜柳并非第一次来到大夏皇宫,这里与大夏皇宫也并没有太多的不同,故而不曾引起她的兴趣,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即将见面的那位皇后娘娘的身上,不知道柳越越让她入宫会使出一些什么手段来。

柳越越早早的在凤栖宫等候,见着完颜柳过来,心中虽然不喜,面上还是浮起了一抹和善的笑意。

“柳儿见过皇后娘娘!”完颜柳福身说道。

“公主不用多礼了,平身吧!”柳越越笑道,“我以为公主接到本宫的懿旨之后会耽误些时候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完颜柳知道柳越越这是在暗指她前些日子在客栈怠慢她的事情,面上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垂眸说道:“娘娘的懿旨,柳儿丝毫不敢怠慢,毕竟以后都是姐妹,姐姐发话了,柳儿这个做妹妹那里敢不听呢?柳儿初来咋到,若是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还请姐姐多加指点,多加包容。”

这关系一下子拉的挺近的啊,柳越越笑道:“其实这一次让你进宫本宫是瞒着陛下的,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吴淼一直站在完颜柳的身后,上回子柳越越在驿站说的那些话,她虽然不赞同,但是还是佩服她敢说出那些话,不过她那日信誓旦旦的不让楚寒灏纳妃,看她今日却有想要有公主讨好楚寒灏,如此两面三刀,让她不齿,不由得嘲讽道:“外臣记得上回子娘娘发表了一通言论,说一个男人只能够有一个女人,还说不畏惧大夏的兵力,今日娘娘怎么改变注意了?”

柳越越叹了口气,忧愁的说道:“谁让本宫实在是太善良的,怎么能够看着五公主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去死呢?只好劝陛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你!”

五公主忍下了心中这口气,勉强笑道:“姐姐说笑了!”

“言归正传,老王爷寿宴的时候,公主的一支舞蹈惊艳全场,陛下又甚是喜欢,而且公主也说了日后愿意时常跳给陛下看,故而我自作主张将公主请到宫中,希望公主能够教我的贴身宫女跳舞,这样陛下就能过时常欣赏到美丽的舞蹈了,毕竟陛下每日都在凤栖宫内食宿,既然是公主亲手教出来的,那么也就相当于公主亲自跳给陛下看的!”柳越越说道。

吴淼冷冷的说道:“娘娘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

“是吗?”柳越越佯作诧异,“本宫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聪明的决定呢!不过公主不愿意也就罢了,本宫随即安排人送公主回到驿站。”

“除了公主的身份我也是一位舞者,舞者当然是想要将自己的舞艺传承下去,子曰有教无类,想来娘娘挑选的人当然是资质出众之人,那么多谢娘娘为柳儿挑选了两位徒儿!”完颜柳还是在继续忍让,她的目的只是入宫而已,没有想过自己这般的忍耐只会让她的动机显得可疑,不过在有的人眼中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确对楚寒灏情深义重,才一次次忍辱负重。柳越越越是刁难,就会让她获得越多的同情。

“既然公主没什么意见的话,你也已经入宫了,那么就尽快开始吧!你们两个就跟着公主好好的练习,记住了,一定要好好的学,日后是需要在陛下面前表演,若是学不得公主的神韵,陛下会不高兴的!”柳越越说道,她目光一扫,又将完颜柳扫了一眼,“公主还有什么疑惑没有?若是公主有什么疑惑或者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跟本宫说,陛下说了,一定要好好的款待公主!”

“柳儿记住了!”

“柔儿,你带公主去她住的地方吧!记得要招呼一下宫人,一定要好好伺候!”柳越越笑道。

“是!”柔儿福了福身,款款来到了五公主的身边,“公主,请吧!”

柔儿将五公主带到了给她安排的院子里面,这院子算不得最好的,不过也是精致,不会在明面上亏待她就是了,对得住她公主的身份。

柔儿话不多,虽然完颜柳几次想要从她的口中套话,都被她软绵绵的挡了回去。她知道言多必失,在这位对她家小姐有危险的女人面前,她始终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若是公主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奴婢就先告辞了!”柔儿福身说道。

“柔儿姑娘慢走!”完颜柳笑道。

待柔儿离开之后,吴淼立即冷冰冰的对那两位前来学艺的宫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公主累了!”

“是!”两个宫女福身之后退了下去。

吴淼忍不住说道:“公主,那女人分明是在为难公主,公主为何要如此忍耐呢?方才那两个宫女,说是要跟公主学舞,但是她们身怀武功,不是普通的宫女,只怕是前来监视公主的!”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我有自己的理由,既然我现在也入宫了,使团待在这里只怕会引人非议,你带着使团回去吧!”

“什么!”吴淼一惊,“公主要一个人留着大周不行,我不放心公主留在这里,可以让使团先回去,我陪着公主留下!”

“不必了,我心中有分寸的,你回去吧!”完颜柳说道,“你好好的办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好,不要自作主张!”

“好,那我回去,不过公主一人留在这里还是要当心啊!”

“你放心好了,他们不敢对我如何的!我说过只要他们不想打仗,那么就不会让我出事的,不仅不会让我出事,而且还会祈祷我不要出事!”完颜柳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宫去吧!”

“是!”

吴淼刚离开不久,完颜柳面上的表情一变,不复原来的温柔,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凌厉,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带入宫的宫女冷冷的说道:“你们知道自己的任务吧?从今夜开始行动,一定要快!”

“是!”

而在凤栖宫内,柔儿向柳越越禀报了一下五公主的情况,然后略带疑惑的问道:“这位五公主不是省油的灯,娘娘你让她入宫,万一……”

柳越越微微的一笑说道:“你是觉得这位公主的确是漂亮对吧?害怕陛下真的会被她吸引?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我还敢自作主张?你就不要担心这件事情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个时候秀儿也该到了!”

第六十七章 生日礼物

“娘娘!”秀儿收到消息立即赶来了凤栖宫,“不知道娘娘招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那位五公主已经入宫了!”柳越越将手上的笔放下,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是监察司的,我需要你好好的监视一下五公主以及她的人在皇宫的行动,但是不要打草惊蛇,另外调查一下与五公主有所关系的那些京中的大臣!”

“此事陛下知道吗?”秀儿问道。

“怎么难道我现在让你做事必须要陛下的手谕吗?”柳越越笑道。

“小姐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秀儿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小姐你恼怒那些人居然联合五公主在寿宴之上上演了逼婚这么一出,但是呢我掌管着监察司,那些人对陛下是否是忠诚的,我心里面还能够明白几分的,在他们的心中陛下广选秀女充盈后宫,为陛下开枝散叶,延续皇家的血脉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们不理解陛下作为皇帝却只守着皇后一个女人的这种事情,自然是觉得此事是皇后不允许才没有后续,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偷偷议论着英明神武的陛下居然惧内呢!”

秀儿笑了笑继续说道:“他们对皇后意见,没有其他的,无非就是娘娘你没有建议陛下选取秀女,叫他们以为娘娘你太善妒了!但是他们还是支持娘娘你的,而且他们认为即便是为陛下选妃也威胁不了娘娘你的地位!而这一次,若是与大夏联姻,对大周的国力是有帮助的,而且也避免了一些与大夏的矛盾的生,故而在他们心中这种为了大周好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想要全力规劝陛下,并非一定是与五公主有所勾结,娘娘千万不要多心才是!”

柳越越微微的顿了顿,望着秀儿说道:“你也是这么看的吗?”

“小姐跟陛下的感情我是一路看着的,你们之间经历的事情他们不了解,但是我知道啊!不管他们的怎么想的,于我的私人感情来说,我是希望小姐能够得到幸福的!”秀儿说道。

柳越越的心中有些感动,将自己刚刚画好的一幅画递给她看。

秀儿的眸子里面也浮现起一抹笑意:“这是小姐在相府里面的事情喜欢画的那些画吧?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小姐画过了!”

柳越越微微的一笑:“是啊!最近见陛下不怎么开心,想要弄一点东西来哄哄他,你跟了他那么久了,也是知道的,他这个人其实也挺好哄的,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

秀儿看着柳越越画的夸张的人物表情,小姐将这种称之为暴漫,现在在民间也有很火爆,用来调节苦闷情绪。而她似乎也很久没有见到小姐画过这些东西了,不过倒是让她想起了很多在相府的日子,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温暖的浅笑,这个时候那些感情很好的人儿都还在身边的时候,那些时光,真的很好。

“陛下应该会很喜欢吧!”她柔柔的笑道,微微沉默了一下,“娘娘吩咐的事情,我会注意一下的,关于五公主在皇宫的动静,我会好好的关注,不会让她生出什么风浪来的,至于那些大臣,知道了这位公主不怀好意之后,以他们的性子,不用娘娘责罚他们,他们定然是先将自己责备死了!”

“好了,我知道了!”柳越越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去报复的!”

之后的两日里面,那位公主倒是规规矩矩的,也依言在教那两位公主跳舞,看起来极其忍辱负重的完成柳越越交代的事情。

而朝廷之中,使团准备离去,但是临行之前,要求楚寒灏给出一个具体的册封仪式的日子以及给公主的位份,以便于让大夏皇室放心,他们的公主在大周得到了良好的款待,虽然使团的人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公主在大周受到了多少的委屈。

而楚寒灏直接将钦天监的大臣搬了来,那钦天监的官员表示,他们因为重视与大夏之间的这一次的联姻,故而想要将事情做到最好,他们连夜夜观天象,现最近没有什么好日子,这册封仪式只怕是要延后了。若是随便挑选一个日子只怕是会给大周跟大夏都带来不好的影响。

大夏使团对此说法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够悻悻的表示接受,然后表示了一下大夏兵强马壮,如果委屈了他们的公主,那几十万士兵也不会同意的。

使团离去,五公主也在宫中住了下来,她自然是几次想要见楚寒灏,但是被无情的决绝了。她约莫猜到了双凤钗与双虎环在凤栖宫内,故而也是经常以给柳越越请安的原因,来凤栖宫内转悠,不过实在是被盯得紧,故而即便是带着她身边那几个身怀绝技宫女,也并没有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柳越越有时候也是难以理解这位公主的行为,以自己的名声做赌注,只身进入这个不属于她的底盘,若是悄悄的潜入,还有可能打听出来,但是她这般的引人注目,难道不会引起别人的警惕吗?

“这些日子有什么线索吗?”楚寒灏一面看着柳越越给他画的那些东西,一面懒洋洋的问道。

“她的那些侍女自以为很隐秘武功很高,可以满皇宫的转悠,没有被现,她们没有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可是都在秀儿的眼中!”柳越越说道,“不过倒是可以进一步的证明她入宫的确是为了找有些东西的!对了,你们不是在调查她跟尤晖之间勾结的证据吗?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这么让她住在宫中,这么把接下来的行程拖着,也不是个解决办法啊!”

楚寒灏因为看着那些滑稽的漫画眉眼之间都带着笑意,每天都在处理政事,他的神经崩的很紧,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可能会导致很多的问题,每日看点这些东西,倒也可以让他放松不少,他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坐姿,拉着柳越越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说道:“相信你大哥吧,这一天也要不了多久了!”

“对了,你的生辰也快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楚寒灏说道,他手上轻轻的摩擦着一块玉佩,那是他前年曾经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柳越越,柳越越又还给她的那一块儿!

“嗯……其实呢,女人一旦过了二十岁都不是很喜欢过生日的,你不会是在专门提醒我,我已经老了吧?”柳越越将他横了一眼说道。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楚寒灏不理会她的口是心非,继续说道,“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

“嗯……舞会,我想要一个生日舞会,就是很多人可以在一起唱歌跳舞,没有尊卑之分,没有男女之防!”柳越越想了想说道,“还有啊,我想要吃生日蛋糕!”

楚寒灏略微的沉默了一下:“这舞会我大致理解了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蛋糕是何物?”

“嗯,怎么说了,就是里面是面包,外面涂着奶油,让奶油做着很多的造型!”柳越越想了想说道,“不过这里好像没有奶油,这里没有烤箱,所以面包也是做不了的!”

“是吗?我倒是想要尝试一下了!”

两人正说了,就见着宫人进来禀报道:“陛下,娘娘,五公主求见!”

闻言,楚寒灏眉头一蹙,不高兴的说道:“她怎么又来了?”他每日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来跟柳越越单独相处,为何她非要跳这个时间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呢?

“看吧,人家知道了你每日来我这里的时间,这是在摸着时间来呢!”柳越越说道,“不过人家既然到了,且看看她这一次有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请五公主进来吧!”柳越越轻轻的笑道。

没一会儿就见着完颜柳款款而入,朝着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行了礼。

“见过陛下,见过娘娘!”完颜柳福身说道。

“公主不必多礼!”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她跟楚寒灏两人自然不会再腻歪在一起了,楚寒灏早就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做到了书桌前看似在专心致志的处理政务,实则还是再看柳越越的那些滑稽的漫画,他笑过之后,心中不免涌起一阵惆怅,理解柳越越的用心良苦,前些日子她才说要为他留下些东西,想来这些东西都是她费尽心思准备的吧?他的目光又移到了书桌之上的几张纸上面,他知道柳越越一直在模仿他的笔记,只是没有想到她的进步会那么快,现在已经有了七分的神韵了。

“陛下!”

楚寒灏回过神来,瞧了一眼朝着自己走来的柳越越,问道:“怎么了?”

柳越越的说道:“公主说了,她亲手炖了鸡汤,想要给陛下补补身子!”

“我的身子挺好的啊!”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不过公主的心意也不可辜负,你收下吧,替朕谢谢公主!”

“陛下,你方才是处理政务太用心了,公主就在这里呢!”柳越越笑道,“你还是自己感谢公主吧!”

第六十八章 毒蛇

楚寒灏装作这才发现完颜栁,惊讶道:“原来公主来了这里啊!劳公主费心了!”

完颜栁将心头的怒气忍下,面上挂着温柔的笑道:“陛下严重了,陛下能够喜欢就好!必要尝尝看这鸡汤的味道如何吧,若是喜欢的话柳儿日后经常给陛下炖,若是不喜欢,陛下也给看看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改善的!还有娘娘,也尝尝看吧?”

既然是给陛下与皇后的,自有试毒的宫人先尝了一下,待安然无恙之后,柳越越才略微的尝了一口,赞叹道:“果然是口味极佳,没有想到公主千金之躯,居然还能给做的一手好菜,这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叫本宫汗颜了!”

“娘娘说笑了,娘娘不仅美丽动人,而且娘娘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也经常听三皇兄提起过,三皇兄在柳儿来这里之前还跟柳儿专门说来了这里要好好儿的跟娘娘学学,做一个女中豪杰呢!”完颜栁笑道,“只是没有想到柳儿跟公主的缘分居然那么深,能够成为姐妹,实在是叫柳儿时时的感到庆幸呢!看来以后要经常前来这里多与娘娘聊聊天,每一次跟娘娘聊过之后真的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小姑娘还听会拍马屁的,不过没有拍到马屁股上就是了,这些话怎么听着怎么假,而且对于柳越越而言,若是讨厌一个人,她连呼吸都是错,最能够讨她高兴的当然是从她的眼前消失才是!

“公主谬赞了,本宫可担不起!”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底眸又喝了几口鸡汤,不过心里面还是有些心虚的,若是这姑娘发起疯来,真的给她下毒怎么办?

“陛下!”完颜栁软软的叫了他一声,媚眼扫去,眼波横生,似乎叫这春天更加的春意无限了呢,“柳儿自入宫之后,陛下一直避而不见,难道陛下对柳儿有什么意见吗?若是避险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当着柳儿的面当面说啊,柳儿一定会改的!”

“朕怎么会对公主避而不见呢?”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实在是正是繁忙脱不开身!待过阵子,朕轻松些了,自会前去探望公主的!”

完颜栁面色羞红的说道:“不是柳儿心急,只是以如今的身份长时间住在宫中名不正言不顺的,柳儿心系陛下,或许陛下会觉得柳儿轻浮,但是柳儿也想要向娘娘学习,学着勇敢一点,向陛下表明心迹,柳儿喜欢陛下,希望能够有个正经的名分然后早日伺候陛下!”

若是有外人在必然会同情五公主,暗骂柳越越与楚寒灏这夫妻两人将人家这高贵的公主逼到什么地步了!不过这屋子里面全是柳越越的心腹,在柔儿的潜移默化之下,都认识这位不知羞耻的公主正打算破坏娘娘与陛下之间坚不可摧的感情,当然她是不可能得逞的!

“待钦天监选了良辰吉日,朕自会安排的,还请公主稍安勿躁!”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为了陛下,柳儿就是再长的时间都愿意等待,只是柳儿身为大夏的公主,也代表了大夏皇室的尊严,待在大周这么久了,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这不是让皇室白白的被耻笑吗?若是因为柳儿的缘故,连累了皇室,那柳儿万死难辞其咎!”

楚寒灏眸子幽幽的一冷,他最讨得就是别人的威胁了:“公主若是要交代的,四月中旬之前,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多谢陛下!”完颜栁低垂着眸子娇羞的说道,她沉默了一下,又说道,“只是柳儿心中还有一事不解……”

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同时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这丫头怎么没完没了还,怎么还不走?

“公主还对什么事情不解?”柳越越耐心的问道。

完颜栁抬起眸子,眼神之中全是委屈的样子,说道:“柳儿最近也发现在公主行走总是有人监视,难道是娘娘对柳儿不放心吗?柳儿除了听从娘娘的吩咐叫那位妹妹跳舞之外,就是前来凤栖宫拜见娘娘啊!”

这姿态当真是低到了尘土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给楚寒灏瞧,好让他生出怜悯之心的,柳越越若不是早知道这位小公主的为人,看到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怕是会自责自己太过分了,她淡淡的一笑,说道:“公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本宫可不是派人监视公主,只是让人保护公主的安全,毕竟公主是我们特别重视的人,不敢让公主遭受半点伤害啊!”

完颜栁这一次前来凤栖宫,除了确定了柳越越与楚寒灏的感情超乎她意料之外的好之外,并非其他的收获,在她离开凤栖宫的时候,她身后一群侍女之中突然多了一人,走上前去,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公主,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完颜栁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这皇宫太大,这凤栖宫太严了,我们想要找一样东西不容易,如我们这般的翻是翻不出来的,为今之计看来只有彻底的将柳越越打倒,让她亲口说出我们想要的东西。我本以为天下男儿皆好美色,这天下没有不拜倒在本公主石榴裙下的男人,只是这一个楚寒灏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棘手一些!看样子本公主还有使些手段方可,本公主也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那心智坚定不被美色所获得男子!”

且说又过了些时日,这春日更浓,御花园的花卉更是开的如火如荼,都先要在这美妙的季节里面将自己曼妙的身姿正想展现,博得人们那欣赏的目光。

这一日,春光明媚,几缕金色的阳光从薄云之中丝丝缕缕的穿了出来,碧蓝的晴空,几只黑色的飞鸟悠闲的划过,留下一道道的剪影。

几只斑驳的蝴蝶在花丛之间忙碌的翩翩起舞,些许轻微的虫鸣声透过层层的枝叶,与不远处叮咚的流水交相辉映,不但不显得吵杂,反而透着幽静。

楚寒灏与几位他亲近的大臣一起逛着御花园,欣赏着这美色同时谈论着国事,他虽然恼怒这些人居然敢将他算计了,不过他也并不是狭眦必报的人,且这些人是有真材实料的人,何况他心中也有了解决方案,将几人警告了一番,也就没有再多做惩罚了。

他们刚走到一个假山旁边,就见着一个宫女急忙忙的赶到,见了楚寒灏似送了一口气一般,急忙说道:“陛下,遇到您就太好不过了,我们公主受伤了,请陛下去看看吧!”

“既然是受伤了,找御医便是,朕去了也于事无补吧!”楚寒灏瞧出来这宫女原来是完颜栁贴身侍女中的一人,淡淡的说道。

“已经有人去请御医了,公主现在伤的很重,陛下还是去看看吧!”宫女快要哭出来了!

“陛下,公主毕竟是大夏的公主,身在大周安危关系国体,陛下还是去看一下吧!”身后有老臣劝道。

“也罢,朕还是去看看吧!”楚寒灏难得的没有对这几位又逾越了的大臣恼怒,也想要看看这位公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有几步,在假山后面,一块突起的岩石上面,完颜栁坐在上面,周围是开的正艳的海棠花,几瓣粉色的花瓣飘落落在她粉色的裙摆上面,还有几辦则是落在她如鸦羽一般的黑发上面,衬得她份外的的娇媚。

不过她的表情可不似在欣赏着如画一般的美景,她的眉毛蹙着,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之上冒起一串冷汗珠子,如贝壳一般的皓齿轻轻的咬着惨白的嘴唇,不时有些忍痛的轻吟声溢出来。

她一只如白玉一般的小腿露了出来,搁在石头是上面,那只脚的形状也是极美的,只是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情去欣赏着迤逦的一幕,因为在她脚踝处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伤口,正流着黑色的血液,想来公主也是因为这被毒物咬伤的伤口而感到疼痛不已。

那几位大臣既有默契的转过头去,谁敢偷看公主将来的皇妃的玉足啊,不要命了!

楚寒灏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完颜栁身边那几位急的团团转的宫女在知道了楚寒灏到来之后,先是行了礼随即说道:“公主见今日天色正好,于是到御花园来赏花,未曾想遇到了一条毒蛇,将公主给咬了,已经有人去请了御医了,不过公主难受的紧,奴婢等人又素手无策,实在是惶恐!”

“陛下!”完颜栁勉强的挤出来一抹浅浅的笑意,“柳儿没事,你不必担忧!”

“御花园内会有毒蛇?”楚寒灏轻声而疑惑的说道。

“就是!奴婢也觉得十分的奇怪!”宫女的目光之中露出一抹怨毒,“这宫中天子居住的地方怎么会有毒蛇呢?为何这毒蛇偏偏只咬了我们公主一人呢?忘陛下明察秋毫,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夏果然威风,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教训朕了!”楚寒灏冷冷的笑了笑。

小宫女知道是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了,急忙底眸说道:“奴婢因为担心公主的安危,失言了,望陛下恕罪!”

这个时候另一个宫女惊叫了一声:“公主,你怎么了?御医马上就要来了,你要坚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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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那么 问题来了

楚寒灏见完颜栁面色的惨白是真的,不似装出来,心中明白了她弄了今日这么一出,想来是下了血本的,也是笃定了,他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现在就这么死在大周的皇宫里面的,这对大夏是没办法交代的。

他阴寒这脸色走近了两步,看了一眼那还在流着黑色血水的伤口,上前点了她的几个穴道,阻止毒液的继续蔓延,冷冷的说道:“你的侍女看起来也是有些功夫的,为何连这点东西都不懂?如此无用之人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完颜栁打起精神,声音虚弱的为她们辩解道:“她们从小跟在柳儿的身边,一直将柳儿当作妹妹一般,我们感情非比寻常,想来也是被今日的景象给吓坏了,故而慌乱不已,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倒是叫陛下见笑了,她们虽然无用,不过念在她们对柳儿还是忠心耿耿的份上,陛下就不要再苛责她们了!”

她柔弱无依的靠在了楚寒灏的身上,一双楚楚可怜又柔弱倔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楚寒灏的脸,含着湿润的雾气,看起来格外的摄人心魄,幽幽的说道:“见陛下如此的紧张柳儿,柳儿心中十分的感动,柳儿就知道陛下的心中还是有柳儿的!”

虽然那一股子如幽兰一般的清香钻入鼻腔很是好闻,但是楚寒灏还是蹙起了眉毛,他都有些佩服这位小公主的演技了,他什么时候表现出很紧张她的样子?

这个时候另一位侍女说道:“陛下,此处人多眼杂,公主冰清玉洁,怎么能够被那多人看着呢,请陛下送公主回去吧!”

不管他心里面是否情愿,这五公主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一双赤足的确不适合被其他的男人看到,侍女们想着楚寒灏就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也该是将公主温柔的送回去,如此二人也便是有了单独相处的时光。

只是他们不是很了解楚寒灏,当年虽然说都在传言宁四小姐是他的人,他为了摆脱宁四小姐,亲自给自己带了一顶绿帽子,故而那里会害怕这位与自己还没有什么瓜葛的公主的一双脚别人看啊,不过若是对公主见死不救,说出去也不好听,他想了想,将张全德叫了过来,在他耳边言语了两句。

张全德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笑意,极快的去办主子交代的事情。

这些宫女奇怪了,这个时候处于一个男人的风度他也应该的将公主抱回去啊,这般的愣着是何原因?

“陛下!”完颜栁那一双美丽的眼睛依旧看着楚寒灏没有移开,只是越的委屈,眸子越来越湿润,但是泪水就是含在眸子里面不落下来,越的叫人想要去呵护去怜惜,“陛下还有正事先去忙吧,柳儿身边有这么多人,没事的!”

楚寒灏心中感概他的确有些心软的迹象,这位五公主的确是功力深厚,若是越越这丫头能够学的了她的一般,他还不得把她疼到心尖尖儿上了。

没一会儿张德全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他禀道:“陛下,人都找来了!”

楚寒灏略微点了点头,张全德接着说道:“你们两个没看到公主受伤了吗?还不快些将公主背回去!”

“是!”两个婆子应了一声,随即走到了完颜栁的身边,弯下腰来说道,“公主,让老奴背您回去吧!”

那侍女还想要说些什么,完颜栁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趴在了那婆子的身上,让其将自己背了回去。楚寒灏又装作关切的说道:“张全德,快去催一催御医,若是耽误了公主的伤势,朕让他们陪葬!”

“是!”

完颜栁的本来的打算是这一场风波大抵可以让人联想到柳越越那女人的身上,而楚寒灏将会抱着自己回去,这样自己才有足够的时间与机会去征服他,而且也会使得楚寒灏与柳越越两人之间生出嫌隙,只是没有想到楚寒灏居然连基本的风度都没有,直接让两个婆子将她送了回去。不过她也看出了楚寒灏的敷衍,不敢再继续试探他的底线,只得忍辱负重先回去,只盼着毒蛇的事情能够咬柳越越一口。

在场的虽然极快的瞟了一眼这小公主的玉足,不过却也心神荡漾,只是没想到如此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陛下的面前,陛下为什么会拒绝亲近美人的机会?是真的对这位美丽的公主太过于反感了还是不敢有些许香艳的事情生以免引起皇后的醋意?

当然在凤栖宫的柳越越听说了御花园的的事情之后,不由得笑出了声:“咱们这位皇帝,还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别人或许听不懂绅士的意思,但是常年跟着柳越越身边的柔儿却是明白的,也跟着笑道:“咱陛下的绅士风度只对娘娘一人,若是他对每个人都展现了绅士风度,那就是娘娘口中的中央空调了!”

“这些东西,你到时记得牢靠!”柳越越轻声笑道。

不过柔儿的眸子里面又浮现起了一抹担忧:“不过,娘娘这御花园内怎会有毒蛇呢?这皇宫都是娘娘掌管的,但是却生了毒蛇咬人的事情,这一次是那位倒霉的公主,那下一次万一是陛下怎么办?那些御史大夫定然会有这样的猜测的!还有啊,这毒蛇为什么就偏偏咬了公主,这些事情娘娘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柳越越笑着在柔儿的脸色捏了一把,说道:“你啊,越来越聪明了!不过呢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慌什么!我们只等看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且说虽然现在柳越越的势力如日中天,而且还有皇帝的绝对信任,但是还是有那个几个不怕死的上奏折参奏她,要求查明御花园毒蛇一事,楚寒灏不咸不淡的处理着,说是要处理,其实也就跟钦天监选吉日一般,拖着。

这日子很快就来到了四月中旬。

也亏的完颜栁受伤了,这段时间都在养伤倒是安静了不少,没有再来过凤栖宫晃荡,倒是叫柳越越清静了不少,不过算算日子,也是到了楚寒灏答应的给完颜栁一个交代的时候了吧?

且说这一日早上,柳越越好不容易早起了一回给他穿戴上朝的衣物的时候问起了这件事情,他神秘的笑了笑,表示马上就能够给她想要的回应了。柳越越瞧他笑的奸诈,想来他们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

楚寒灏上朝之后接待了一位大夏来的使臣,这位使臣是三皇子完颜佑的人,此来自然是为了他们公主之事,还是那套说辞,叫楚寒灏都听腻了,就算是完颜栁真的死在了大周的皇宫内,大夏一定会为了一个在国内名望不是很高的公主动兵?即便是大夏动兵又如何?难道大周真的会怕?两年前在即便是有楚元析这个强敌在的时候,他都尚且不怕,更何况现在经过两年展君臣民一心的大周?大夏在动兵之前也得先估量一下自己的胜算!

不过如果能够和平解决,没有必要走到动武的那一步,楚寒灏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人,虽然厌烦了使臣那威胁的一套,但是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在皇宫内设宴招待了使臣。

出席这一次宴会的,当然有完颜栁还有几位在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当然使臣也表达了公主在大周收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的愤慨之意。而完颜栁只是垂着头,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

楚寒灏对于这位使臣并不和善的语气,并没有生气,反而主动说起了御花园完颜栁被毒蛇咬了这件事情:“虽然这一次公主有惊无险,安然无恙,但是朕想起来还是有几分后怕,今日是公主,明日就不知道是谁了!后宫之中怎么能够有如此可怕的的存在呢!故而朕在这件事情之后专门调查了一下,不曾想得出了一个很是意外的结果呢!”

他嘴角含着笑意,目光却是极为阴冷的将完颜栁以及大夏人坐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一条咬人的毒蛇被抓住了,这毒蛇奇毒无比,又善于隐藏,难怪叫人没有现而直接让公主受伤了,不过这毒蛇却是来自南方,尤其是护都有很多这种品种的毒蛇,不过这一条南方的毒蛇,怎么会千里迢迢的爬到了大周来呢?而且还是守卫森严的皇宫内?”

那大夏使臣冷笑了一声:“关键御花园人来人往,但是受伤却是我们公主,我们有理由相信那是别人有意加害!大周皇帝英明神武,但是能够在后宫之中谋害我们的公主,有这个能力的,有这个动机的能够有几人?”

“以你的意思,是朕的皇后弄来了这毒蛇,想要将公主毒死?”楚寒灏冷声说道,他看了一眼那几位大臣,“难道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启禀陛下!”一位大臣起身抱拳说道,“皇后娘娘行事光明磊落,为人大仁大义,岂会用这些肮脏的手段?若说娘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臣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其他的几位大臣也附议,在外臣面前,岂容他们看轻了去?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真的皇后!”楚寒灏说道,“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是皇后,那么这条蛇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第七十章 揭露阴谋

“在将这个问题弄清楚之前,朕想要先给你们看一样东西!”楚寒灏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一张白纸,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就在众人表示疑惑的时候,他将白纸递给了张全德,张全德不知道在上面喷了一口什么液体,这一层白纸上面逐渐显露出来字迹来。

楚寒灏对那上面的东西早已经知晓,直接让张全德先拿给朝臣传看了一眼。

那大夏的使臣看着大周的朝臣面露疑惑的目光,心中也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大周皇帝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他身边的五公主的脸色却是微微的一变,但是还是抱着侥幸,面上什么也瞧不出来内心风云波动。

那位使臣忍不住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楚寒灏这才示意让张全德拿着纸条递给了那位使臣,他看完之后,面上闪过一抹震惊,不过却没有联想到自家的公主的身上,狐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寒灏淡淡的一笑,说道:“你父亲在大夏的时候被尤晖以一些莫名奇妙的理由杀害了,若不是你们三皇子挺身而出,大夏的江山都差点被尤晖祸害了。但是尤晖极其狡猾逃出了大夏,想来你们大夏不管是君臣还是军民都应该是对他恨之入骨的!”

使臣的眸子里面露出一抹恨色,抱拳说道:“的确如此,若是外臣再遇到尤晖那厮的话,定然会手刃他为先父报仇雪恨!”

“那么如果大夏之后还有人跟尤晖保持着联系,企图破坏大周与大夏之间的情谊,让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再被战火替代,想来不光是我们大周,你们大夏也应该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才对!”楚寒灏冷冷地说道。

使臣语气坚定的说道:“当然,跟尤晖这样的败类所有勾结,企图将天下又重新陷入地狱之中,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他看着受伤的信纸,这应该是尤晖写的,只是不知道是写给何人的,于是又抱拳问道:“敢问陛下,这与尤晖勾结的之人到底是谁?若是我大夏之人,我们定然不会轻饶的!”

“嗯,我也相信在对待尤晖的问题上面,大夏应该比我们更加的痛恨才是!”楚寒灏的面色稍缓,望了一眼完颜栁说道,“五公主难道对着信纸之上的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吗?还是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上面的内容?”

“柳儿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完颜栁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只是这种事情我作为女儿家不是很关系罢了,再说了,这事儿跟柳儿被蛇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这关系嘛,就很简单了,这封信本来就是写给公主你的啊,这封信早在南唐的时候就已经被拦截了下来,不过当时不知道如何让信上面的内容显现出来,故而没有打草惊蛇,直到最近才有所收获,让信纸上面的内容显现了出来!”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公主自是可以否认此事的发生,不过有些证据你是否认不了的!”

“来人!”他话音一落就见着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被压了上来,楚寒灏看着那人冷冷的说道,“这人你应该认识吧,乃是你的贴身宫女,不过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当年尤晖府上的侍女,尤晖事发之后,他的府邸被炒,此女也被你救了,此后就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对吗?而之后尤晖在北狄安稳下来之后,更是通过她跟你取得了联系!”

“什么?她以前是尤晖的人?”完颜栁面上浮起一抹惊讶之色,“此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当年只是看她可怜故而收留她而已,一点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楚寒灏笑了笑:“后来尤晖又去了南唐搅弄风云了,却是让你前来大周,意图破坏大周与大夏之间的情谊,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想要天下大乱吧,只可惜你堂堂公主,居然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不顾天下大义,居然助纣为虐!”

“陛下!”完颜栁泪眼朦胧的说道,“虽然柳儿钟情于陛下,但是陛下一直不喜欢柳儿,不想不想柳儿入宫,但是也不至于如此陷害柳儿啊,她虽然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但是我是被她蒙蔽的,并不知情,望陛下明察秋毫!”

“证据当然不止这个一个宫人而已!”楚寒灏说道,“据朕得到的消息,在尤晖还没有出事的时候,你就跟尤晖的关系不错,在尤晖出事之后,你还几次入宫为他求情对吗?你身边的宫女深夜之后就会在皇宫内夜探,你当真以为她们的武功高到可以让所有的人侍卫都察觉不了么?我们只是一直想要看看你们最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已!我倒是想要问问公主让你的侍女在皇宫内鬼鬼祟祟的意欲何为?这只是其一,同理,我们既然查到了公主经常与南唐的尤晖之间通信,公主每一次看望信件之后虽然大部分是将信件烧毁了,但是也有几次是在白天拆开的信封,你看完之后,没有将信烧了,而是将其撕碎,你以为无法拼凑出上面的内容那毫无办法了吗?”

楚寒灏让人拿了来了一个小小的布袋子,又道:“这里面的这些碎信纸就是从你现在居住的地方找到的,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但是这上面因为染过药水留下的痕迹却是你掩饰不了的,我们的相关人员已经检测过,这些碎纸上面用的药水与方才给诸位看的那封信纸上面的药水是一样的,大夏如果不相信,可以找你们信任的人前来检验一下!”

楚寒灏看着面色发白的完颜栁,面色毫无怜惜之色,又道:“公主不是问了这事儿跟你被毒蛇咬有什么关系吗?那么朕现在回答你好了!”

他将众人面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又道:“那蛇是从南唐带回来的不错,并且是顺丰镖局给带回来的,将货物给了张家的下面的一个店铺内,而皇宫内采购知道张家跟皇后关系匪浅,故而有些货物就选择了在这家店铺内购买,故而也就不小心将此物带回了皇宫。想必诸位心中也很疑惑,种种的证据都指向了此事是皇后不是吗?若是朕对皇后有一丝的怀疑,那么在这么多的人证物证之下,朕一点会认为是皇后做的,可是,朕偏偏从一开始就觉得此事是有人在陷害皇后!”

他的语调越发的阴寒,继续说道:“说实话,以皇后现在手上的力量,若是真的想要杀你的话,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何必要用如此复杂的方法还给自己留了那么多的把柄?所以说嘛,有时候做人不要太自作聪明了!朕既然能够查到毒蛇是顺丰镖局带回来的,自然也能够查到谁托顺丰镖局托的镖!你难道望了你的人都在朕的监视之下了吗?那装着毒蛇的盒子本来是应该送往凤栖宫的,不过你们暗中将那盒子调了包,将正常的东西送到了凤栖宫,毒蛇被你们用来陷害皇后!”

楚寒灏又使了一个眼色,就有太监拿出来一个盒子,他继续说道:“这盒子是方才在你的宫女的房间里面搜出来的,这里面还有毒蛇留下来的毒液,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至于是谁托的镖,楚寒灏没有明说,不知道宇文渠在这件事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不过他暗自将这笔帐记住了就是了。

“你想尽设法的入宫,千方百计的想要破坏朕与朕的皇后的感情,现在又要陷害朕的的皇后,还说不是跟尤晖勾结想来导致天下大乱!”楚寒灏厉声喝道,“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居然被一个神棍骗得团团转!”

“他不是神棍,他是仙人!”完颜栁面色惨白的高声说道,“他是神仙,你们违逆他,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

“公主,原来你真的跟尤晖勾结!”大夏使臣惊讶的说道,“你身为公主怎么能够做出这也事情呢!”

“你们知道什么!国师曾经预言过,本公主有天子之象,将来一定会成为天下之主的!”完颜栁的神色有些癫狂,“我警告你们,不要得罪我,不然等我登基之后,一定将你们五马分尸,赶尽杀绝!”

楚寒灏愣了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她未受封,还不是我大周的皇妃,仍是你们大夏的公主,她意图挑拨两国的关系,不过好在其险恶用心还没有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朕不追究她了,你带回大夏去,依大夏的律法处置吧!”

大夏使臣满脸羞愧,连连称是。

而至于那些大周的朝臣,也是羞愧不已,他们以大周安定的名义逼陛下赢取公主,那里想到这位美丽的公主居然藏着如此险恶的用心呢,差点酿成了大祸!

这一次的宴会柳越越并没有出席,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直播听到了宴会之上所有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感叹道:“尤晖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够将一位公主骗到以为自己能够当皇帝,然后被他指使做事情!不过就是她的运气不好而已,若是遇到一个心智不够坚定的男人,早就中计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谁让咱家的陛下不是一般人呢!

第七十一章 搞忘了她的生日?

“小公主错估了陛下对娘娘的感情,才会遭到如此下场的!”秀儿淡淡的笑道,这一次在揭穿完颜栁的阴谋当中,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完颜栁与尤晖的联系实际上是非常的隐蔽的,故而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查到那些的证据的。

柳越越喝了一口茶,面上露出一抹疑惑,又问道:“那在南唐托镖的人是谁?陛下他没有明说,难道是宇文渠那厮不成?”

最近南唐的内战几乎到了一种胶着的状态,他难道还能够分出心思来管这些事情?

以现在的战况来看,宇文齐本就民心尽失,现在又被打得节节败退,手下的将士不知道有多少叛变到了护都的阵营之中,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宇文齐溃败是迟早的事情,想来尤晖也是看出了这个趋势,觉得指望不上宇文齐了,故而才让完颜栁想办法从皇宫之中偷到双凤钗与双虎环吧?

看来得给让秦岩小心着广陵的动静,防止尤晖这一次又跑了。

不过根据传来的情报来看,小皇帝虽然还是只是在傀儡的位置上面,军政大权还是由裕王父子把控着,但是因为曹节鼎力支持的缘故,还是夺回了一些话语权,但是这毕竟伤害到了宇文渠的利益,而现在眼看着即将大败宇文齐了,那么也就是说很快就将不需要小皇帝了,小皇帝的存在对他继承皇位的合法性本身就是一个威胁,不知道他会容忍小皇帝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柳越越现在跟宇文渠只是存在着一些利益上面的关系,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为曹节担忧,若是宇文渠一旦决定对小皇帝动手的话,必然也不会放过曹节的,若是真的有这一日,不知道曹节愿不愿意来大周给她当一个大嫂呢?

说起宇文渠,秀儿没有明说这事儿跟他是否有确切的关系,不过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了,她笑道:“小姐知道那个宇文护的下场如何吗?”

“他不是掉入悬崖死了吗?”柳越越想了想说道。

“就这么死了,未免太过于便宜他了!”秀儿冷笑了一声,“他曾经想要欺负小姐,陛下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那一次劫囚虽然像是宇文护掉入悬崖尸骨无存,实际上是被陛下救来了大周,当然他后来肯定会宁愿当时就死了的。陛下说过,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啧啧!”柳越越倒不是为宇文护可怜,只是觉得人死了这恩怨大抵都能够了了,“你们将他折磨死了?”

“当然,怎么可能让他死的那么轻松呢!”秀儿说道。

快到半夜的时候,楚寒灏终于将前面宴会的事情处理完了,他先是安慰了一下大夏的使臣,接着又跟自己的几位朝臣谈了会儿心,这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回到了凤栖宫的时候,瞧着柳越越还在喝着浓茶,略有几分责备之意的说道:“大晚上的喝什么茶,不想睡了?”

秀儿识趣的退了下去,将空间让给他们。

柳越越笑道:“不是为了等你嘛!”

她观察了一下楚寒灏的脸色,知道今夜的他并未多饮酒,也就不必吩咐准备解救的汤药了,她拉着楚寒灏温暖的手心,笑道:“总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了!”

“嗯!”楚寒灏应了一声,握着柳越越的双手,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现在又只有我们两人了!”

“是啊,又只有我们两人了!”柳越越微微的笑了笑,轻轻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很好!”

月亮躲在云层里面,只有轻微的微弱的光线透了出来,不过却愈的衬得周围的星子明亮璀璨。夜风轻拂,树木的枝叶随风轻轻摆动,出轻微沙沙的声音,虫鸣声清晰可闻,这夜也愈的幽静。

屋内的光线算不得明亮,只点了一支蜡烛,烛火随风轻轻的摇曳着。屋内的一对男女静静的依偎在一起,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更亲密的动作,可是就是觉得温馨无比,温馨之中又透着淡淡的哀愁。

五公主差点在大周闯下弥天大祸的消息自然是很快的穿回来大夏,大夏方面表达了十足的歉意,并且回应会给五公主一个严厉的惩罚的,并且表示大夏与大周之间的友谊是不会生任何的改变的。当然大周方面,也表达了宽容大度的态度,毕竟当年大夏在大周内乱的时候没有主动出兵,欠了他一份人情呢!

到了四月下旬,柳越越就开始琢磨起了一件事情了,因为她的生日还有几天就要到了,准确的说是她这具皮囊的生日,不过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都是过的这个生日,她也就没有纠正了。

一个月之前楚寒灏就问了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当时随口说了舞会跟蛋糕,但是这两样都太有难度了,她没做什么希望,不过还是很期待楚寒灏到底会给她准备什么样的惊喜。

不过最近这段日子楚寒灏就像是一个准时上下班的模范丈夫,除了每天都要加班之外,基本上时间都是跟自己一起度过的,那么他到底有没有为自己准备生日礼物呢?不会是忘记了吧?柳越越也不好意思提醒,万一他是玩一个欲擒故纵呢?

这时间一晃自然是就到了柳越越生日的那一天了。

这一天,楚寒灏起床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仿佛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日子一般,没有吵醒柳越越,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之后悄声去上床了。

柳越越在他离开之后立马起床,将整个床都翻了一遍,居然没有任何东西,这家伙前几天还问的那么的认真,不会真的给忘了吧?

再等等吧,万一惊喜在晚上呢?

估摸着是柳越越平时起床的时间之后,柔儿端着洗漱用品进入,见着柳越越早起来了,盘腿坐在床上呆,不由得问道:“小姐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呢?”

“没事!”

柔儿笑着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小姐没有忘记吧?”

“嗯啊!”柳越越一只手托着下巴,“你说陛下他怎么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说就走了呢?”

她郑重其事的看着柔儿,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每天都腻歪在一起,所以他对我没什么新鲜感了?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个什么地方旅游一下,然后人为的制造一下那么分离的牵肠挂肚的感觉呢?”

柔儿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将绞好的热帕子递给柳越越洗脸,想了想还真怕小姐她脑子一时热又跑出去了,悄悄的在她的耳边说道:“本来这事儿奴婢不想那么早告诉小姐的,前几日我碰到了秀儿姐姐,她好像在办陛下交代的事情,她在这皇宫内忙进忙出的,还瞒着小姐,你说这是为了什么?而且奴婢还听张德全说了,陛下这几日都没有以前那么专心致志的料理政务了,他晚上一个在御书房看奏折的时候,实际上是在研究着什么,据他说好像是吃的东西,所以啊,奴婢猜测这绝对是给小姐准备的惊喜!”

柳越越眼睛一亮,偷偷的笑了笑:“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还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生呢!”

柳越越这心心念念的就等着他下朝之后给自己一个惊喜呢,跟个小孩子等着新年礼物一样!

不过叫她失望的是楚寒灏下朝之后让张全德传话来了,说是有些事要处理。

好吧,念在今日我生日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不过叫她有些感到失望的是,楚寒灏一直到天黑了还是不见人影。

好吧,念在你跟我准备礼物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一直等到月上柳梢之后,柳越越等的越的没有耐心,差点就睡了的时候,张全德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娘娘!”张德全讨好的说道,“陛下请娘娘去一趟!”

“不去!”柳越越任性的将脑袋扭到了一边去了,“我困了,要睡了!”

“娘娘,这陛下还等着呢!”张德全吓了一跳,这陛下忙活了半天,这女主角要是不在的话,他岂不是要刮了自己?

“小姐!”柔儿拉了拉柳越越的衣服,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礼物!”

“好吧,我去就是了!”柳越越哼了一声,这都快半夜了,要是没有准备出一朵花儿的话,我跟你没完!

张德全小心翼翼的将柳越越往御花园的方向带,快要到的时候他拿出来一根白色的绸布,忐忑的说道:“陛下说了,要给娘娘一个惊喜,所以希望娘娘能够将眼睛蒙起来?”

“搞什么?不会真的搞了一个舞会吧?”柳越越思存着,还没有见识过着古代的舞会是个什么模样呢,一想到那些灯红酒绿就把脑子里面的不耐烦给抛弃了,她抓过了张德全手上的白布,将自己的眼睛给遮了起来。

没走几步,就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熟悉的温度传来,她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楚寒灏紧紧的抓住柳越越的手:“你看了你就知道了,跟我来!”

他带着柳越越继续朝前走了几步,虽然隔着一层白布,但是柳越越还是感觉到了一些灯光透了进来,心中大抵也就猜到了这家伙给自己准备了什么了。

第七十二章 惊喜与感动

“到了!”楚寒灏在柳越越耳畔轻声说道,然后将她面上的白纱给解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眼前的灯火辉煌,眸子里面印着热闹,“越越,生日快乐!”

柳越越缓缓的睁开眸子,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的灯火惊了一下。树上挂着无数的各种颜色的灯笼,而近前一些则是摆放着各种参差不齐的蜡烛,远近交错,仿似被无数的灯火包围了一般。

这个时候有轻柔的音乐传来,伴随着歌女美妙而飘渺的歌声,让眼前的场景显得更加的如梦似幻。

而在不远处则是摆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上面摆满了美味佳肴,桌子周围坐满了她熟悉的人,他们面上带着和善而温暖的笑意,叫柳越越的心中感动的酸酸涩涩的。

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之中的以为楚寒灏会给她准备一个宏大的舞会,不过仍是被眼前的温馨深深的感动着。

“我觉得这样的场景比起跟那些没什么关系还矜矜战战的人在一起,你会更喜欢眼前的这种!”楚寒灏说道,“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今夜为你庆生,可以无尊卑,一起吃饭,一起玩乐,只要你高兴就好!”

柳越越这才想起来,他们只是朝着自己温暖的笑着并未起身行礼,原来是他早就招呼过了,她主动握着他的手,望着他如点漆一般的眸子,笑道:“谢谢你,我真的好喜欢!”

柳越越在现实世界之中的时候,虽然是家中的独女,但是跟父母的关系却并不是特别的亲密,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谁不喜欢呢!总是有人将她当作心中的珠宝,最珍贵的存在。

“喜欢就好!”楚寒灏说道,“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应该饿了,先过去吃饭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嗯!”

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携手朝着长桌的方向走去,众人有些不适应,虽然说楚寒灏招待过今夜不用将他们当作帝后,还是低了低头。

“二姨……”小仲玄已经会开口说话了,因为张舜筠经常入宫的时候都将他带着,故而跟柳越越的关系比较的亲密,一见她走过来,就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求抱抱。

柳越越十分自然的将他捞到了怀中,这才与楚寒灏两人落座。

楚寒灏同大家举杯:“本来就是想要给她一个难忘的生日,所以你们也不要拘谨了!”

开始的时候或许大家还有点拘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寒灏的确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主动跟大家聊天,让大家也放松了不少,这顿饭的确就像是一顿聚餐而已。

“这样的生日宴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白婷婷抬眸惊喜的说道,“这里布置的可真好看,当把这里都点亮的时候,我都大吃一惊呢!柳姐姐,我就知道你的主意向来是别出心裁的,下回子我生日的时候,你也给我想一个好点子!”

柳越越喝了一口果酒,淡淡的一笑:“这不是我的注意,这全是他安排的!”

白婷婷哀怨的望了一眼欧阳舒:“你都从来没有为我这么用心的准备过什么!”

欧阳舒咳嗽了一声:“你不是一直嫌弃镖局的饭菜太难吃了吗?现在有机会吃到宫里面的膳食,还不多吃点,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知道我嫌弃镖局的饭菜难吃,但是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改变,如果柳姐姐觉得宫里面的东西不好吃的话,陛下肯定会把宫内的所有的御厨都换掉吧?”白婷婷想来是真的钦羡楚寒灏对柳越越的体贴了,说话越发的酸涩,“你说到底就是不在乎我而已,也对,从一开始就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你的!”

“别闹了!”欧阳舒有些不爽的将楚寒灏瞪了一眼,似在责备他表现得太好了一般,“这些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哼!”白婷婷撅着嘴赌气道,“连哄我两句都不愿意……我多好哄的人啊!”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你别在这里使小孩子脾气,不然自己先回去!”欧阳舒冷声说道。

“小舒,你那么凶做什么,女孩子本来就是需要哄的!”柳越越怕白婷婷真的脾气发作起来,她生气起来可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只怕当场要跟小舒打起来的,“婷婷,他别生气,他就是大男人主义,太害羞了才会这样的!”

“今日既然是柳姐姐的生日,我就不给他计较,回去之后再跟他算账就是了!”白婷婷冷哼了一声说道。

张舜筠瞧着小情侣吵架亲自暗暗觉得好笑,起身打圆场道:“各位,让我们一起祝二姐生日快乐吧!”

众人一起碰了杯,这时候气氛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了饭,这时候只见着张德全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这是什么?”柳越越奇怪的问道。

“打开看看!”楚寒灏含笑说道。

不会真的是蛋糕吧?柳越越疑惑的将盒子打开,原来是她想的太多了,这里连烤箱都没有,怎么能够做的出来蛋糕呢?

里面的东西是一只寿桃,模样还有些丑,柳越越不但没有觉得失望,反而很感动,回眸看着楚寒灏笑道:“这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这里讲究君子远庖厨,他能够亲自下厨,这难道还不值得感动吗?

“咳!”楚寒灏掩嘴咳嗽了一声,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个蛋糕我翻了很多的书籍,也问了很多的厨师,都没有找到那东西的做法,故而我只能够按照最传统的给你做了一只寿桃!”

“知道了,谢谢你,真的!”

其实感动的人不只是柳越越而言,参加这个生日宴的人有几个不感动的?楚寒灏作为天子居然能够为了柳越越的生日,凡是亲力亲为,即便是那些普通百姓都未必能够做到,何况他一个帝王呢!看来陛下对皇后的宠爱,已经是不能够用宠冠后宫能够形容的了。

楚寒灏第一次做的寿桃不仅形状有点不好看,就连味道就很奇怪,不过既然是皇帝亲手做的,大家还是十分给面子将它吃光了。

饭后,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商谈国家大事,几个女人自然是聊聊家常了。

柳越越将白婷婷叫到了一边,问道:“从南唐回来也有些时候了,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吗?难道你们两个关系都没有更进一步吗?”

白婷婷嘟着嘴说道:“他那副冷冰冰的死样子你又不是没有看到,我能够又什么办法呢?”

柳越越想起欧阳舒小时候傲娇的小模样有点感概,他还办过女装呢,不过欧阳舒曾经女扮男装的时候柳越越没有告诉白婷婷,以她性子,能够立马拿这件事情去威胁小舒,那小舒还不得扒了她的皮啊,不过她的眸子转了转,在白婷婷的耳边说道:“我有个主意,你听不听?”

白婷婷立马点头,柳越越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言了几句。

夜已深了,客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柳越越与楚寒灏还是继续待在御花园内,周围的烛火不过少了一半而已,垂下了许多的泪珠,添了几分凄美。

周围的音乐声没有停止下来,柳越越靠在楚寒灏的身上:“虽然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真的是一个很难忘的生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嗯!”楚寒灏只是将她抱得很紧,“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要忘记我!”

“我以为你这双手只会指点江山,没想到还会做饭呢!”柳越越握着楚寒灏的手端详着,“比我强多了,下回子你做饭给我吃吧!”

“别得寸进尺啊,大男人做什么饭啊!”

“为心爱的女人做饭吃有那么难以让你接受吗?”柳越越垂眸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又多了一个让我崇拜的技能而已!”

“咳咳,仅此一次,端午的时候吧!”楚寒灏自矜的说道。

柳越越在他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最好的男人有什么用?”楚寒灏哼了一声,“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南唐。

双方白日鏖战了一夜,入夜之后鸣金收兵。

副将有事情要向世子宇文渠禀报,可是却发现世子并未在帐内,于是问守卫的士兵:“世子人呢?我有急事向他禀报!”

“世子去了后山了,将军若是有急事,可去后山寻他!”

副将随即马不停蹄的感到了后来,却发现世子身边只带了几个人而已,而世子正在燃放一只孔明灯。

副将疑惑的下马走近:“原来世子在这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叫那几个侍卫拦了下来:“世子吩咐,暂时不想被人打扰!”

宇文渠看着那一盏孔明灯升到高空之中才将目光缓缓收了回来,示意副将走近。

“世子这是?”副将觉得十分的疑惑,倒是很少见世子眼中浮现这么温柔的神色。

“没事,一个故人的生辰罢了!”宇文渠淡淡的说道,“对了,你来这里找本世子所谓何事?”

“属下有急事要跟世子禀报!”

“边走边说吧!”宇文渠骑上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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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比武招亲

欧阳舒最近发现了一件事情,自从上回子柳越越生日之后,白婷婷就有点不对劲,怎么说呢,就是没有那么爱粘着他了。

欧阳舒处理了一下镖局的有些事情,发现这书房内没有了叽叽喳喳的身影还真有点不习惯。

虽然镖局成立的时间不长,但是现在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而以欧阳舒的打算来说,开镖局只是明面上的事情,虽然不再杀人,不过本来就是黑道出身的他,有很大一部分生意都是在地下的,换句话说,如今黑白两道,没人会不给他面子,较之当年的杀手堂也一点不会逊色。

白婷婷这个女人痴迷武艺,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而且本来那一言不合就喜欢杀人的毒辣性子也改了不少,她虽然极少参与到欧阳舒做的事情里面来,但是红衣教却仍然是镖局的重要组成部分,而白婷婷闲暇之余训练镖师,这一点也做的极好,可以说为镖局的壮大提供了强大的后盾。

欧阳舒虽然有时候还是有些厌烦白婷婷叽叽喳喳的在自己的耳边说个没完,但是呢却也已经渐渐的习惯了她的存在,他们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现在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的人影,他居然感觉到了不习惯。

欧阳舒将自己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抛却,正准备继续处理事务的时候,一个手下突然进来说道:“堂主,属下有件事情不知道当不当讲!”

“自己琢磨吧,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必说了!”欧阳舒淡淡的说道。

“那属下还是跟堂主说吧,就是白姑娘吧……她准备了一个比武招亲,说是谁打赢了她她就嫁给谁,属下需不需要去给堂主报个名!”

“胡闹!”欧阳舒冷喝道,“这丫头是疯了不成?”他冷飕飕的将手下看了一眼:“她胡闹你们也不知道劝阻?”

“你也知道白姑娘性子,我们还没有开口怕是就让她先伺候一顿鞭子了!”手下苦笑道,“这件事儿呢她本来是不让我们告诉堂主的,属下这是悄悄的来报信的,听说已经有好几十个参加比武招亲的人了,其中不乏一些高手在呢,属下想就是为了镖局的未来,堂主你也应该将她留下来才是!”

“罢了,她爱比武招亲就比武招亲吧,我何必跟着她一起胡闹,你也出去吧,以后这种小事不许再打扰我!”欧阳舒冷冷的说道。

手下将欧阳舒的脸色看了一眼,心道这脸都变了,还是小事?不过堂主既然开口了,他不敢在罗嗦,还是去观战吧。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江湖之上有几人是白姑娘的对手?

他想的不错,白姑娘姿容出众,尤其是最近两年那身子骨完全张开了,脱去了少女时期的稚嫩之后,越发的明媚动人了,冲着她的容貌不怕死报名的人都不少,不过大多数人是有那个色心却是没有那个本事,还不到三招,就是姑娘的鞭子给甩到了擂台下面。他看了一会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参加比武招亲的,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打的么?

他身边观战也大多是杀手堂的人,有的人已经无聊的嗑起了瓜子,偶尔点评两句上面的局势,眼前的情景叫他微微的一愣,他们以前身为杀手,刀口上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永远活在黑暗之中,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何曾想过能够有一日站在阳光之下,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一般人最多也就能够接白姑娘三招,能够接她十招的人都少,不过眼前这个男人跟白姑娘已经对打了几十招了还不见胜负。他作为一个身手不凡的杀手,自然是一眼就瞧出来了那男子的武功是师承少林,看来白姑娘是遇到对手了,不会输了吧?心不由得提了来。

白姑娘今日已经跟几个人打过,体力之上占了下风,他瞧着白姑娘应付的有些吃力,急忙跑了回去,跟堂主禀报现在的状况,万一白姑娘真的被外人牵走了,镖局损失了一位漂亮又厉害的镖师不说,那么红衣教的人得跟着走吧,不管怎么着也得让堂主出马才行!

他疾步跑了回去,在堂主的书房外面喊道:“堂主,白姑娘这一次是玩真的了,她快要输了,你快去看看吧!”

他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的回应,疑惑的靠近书房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空空如也,那里还有什么人影呢?堂主到底去什么地方去了!

这比武招亲的主意自然是柳越越出的,目的嘛就是因为欧阳舒的嫉妒之心,逼他承认自己的感情。白婷婷一听之下就同意了,她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自信的,这天底下能够打得过她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个。

不过与眼前这男人打了好一会儿了,她却微微有些紧张了,这人的武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专门克自己的招式一般。

欧阳舒你这个死男人,你怎么会还不出现啊,你再不出现,老娘真的就要嫁给别人了。

白婷婷鞭子凶狠的甩去,被男人避开,他笑道:“你下手还真狠,真的不怕打坏了你未来的丈夫!”

“丈夫你个大头鬼,看招!”白婷婷的招式的越发的狠厉。

两人你来我往,又是十来招,只见着那男人突然虚晃了一招,白婷婷惊诧之下急忙回身却是露出了身形的一个破绽,那男人自然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朝着她的腰部袭去,她躲闪不及眼见着即将被击中,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的动作突然变形,朝着地上攻去。白婷婷趁机一脚踢中了他的胸口将他提到了擂台下面。

她没有去管下面的时候,只是目光在人群之中快速的少了一眼,见到了那个熟悉又冷漠的身影,嘴角微微的一勾。

双方都是高手,自然明白方才那男人之所以会动作突然变形原因是他为了躲避暗器。

“有人暗中相助姑娘,姑娘未免有点胜之不武!”男人差点就赢了,现在却被打到了擂台下面,心中自然不甘。

白婷婷冷哼了一声,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好不好,淡淡的说道:“输了就输了,那里来的那么多的借口。”她看了一眼天色冷声道:“今日天色不早了,不打了,你们谁还想要继续挑战的,明儿赶早吧!”

她笑嘻嘻的从擂台之下跳下来,追上了某人的身影,抓着他的袖子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舒傲娇的说道:“路过而已!”

“只是路过的话,你放才出手做什么?你赶跑了我的如意郎君,你必须陪我一个!”白婷婷紧紧的抱着欧阳舒的胳膊不依不饶的说道。

“不可理喻!你放手!”欧阳舒淡淡的说道。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赶跑了我的丈夫,你得赔我一个!”白婷婷笑嘻嘻的说道,“你承认吧,明明就喜欢我,明明就舍不得我嫁给别人,非要在那里装酷,我跟你说,女人的耐心是有一定的限度的,你要是真的把我的心凉透了,我真的随便就找个人嫁了!”

“你敢!”欧阳舒哼了一声,“你就不能够听话一点……”

他的话没有说完,白婷婷突然靠他极近,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听听你内心的声音吧,老是这么冷冰冰的干啥啊,我让你看了那么多的小说,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学会呢?”

欧阳舒知道白婷婷漂亮,只是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她,不曾发现那个青涩的少女如今已经美的动心心魄了,她的呼吸热乎乎的喷在他的脸上,她的目光是如此的清亮又是如此的认真,叫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很热吗?干嘛脸红?”白婷婷疑惑的问道。

欧阳舒一把将她推开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谁……谁脸红了!”

白婷婷更加的狐疑了,盯着他的脸问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跳了起来:“欧阳舒,你居然还会害羞!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啊!你干嘛要害羞?是不是觉得我太漂亮了?难道现在才发现我很漂亮吗?”

“闭嘴!”欧阳舒恼羞成怒,捧着白婷婷的脸就用唇将她叽叽喳喳的小嘴堵住了,不过这个吻很快就分开了,他的脸更红了,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女人交代,有些手足无措的先逃了。

白婷婷愣在了原地,脑子很久才反应了过来,她被人亲了!她的初吻没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边,脸红的跟苹果没什么两样,又羞又怒,在原地跺了好一会儿脚,才反应过来跟罪魁祸首算账,急忙追了上去:“欧阳舒,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是几个悄悄跟上来的镖局的手下,见此情形,不由得对他们堂主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堂主高明,那些参加比武招亲的男人累死累活碰不到白姑娘一根手指头,他们堂主一招就把白姑娘给搞定了!难怪堂主不动如山,原来早就是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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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烤红薯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夏天也消失,秋天悄声的来了,将那树叶都染黄了,同时又催生了一些耐寒的花朵。

柳越越其实是不喜欢那些节庆的,她不是很喜欢抛头露面,也不是很喜欢被人高高的供着奉承着的感觉,还不如几个相熟的人在一起插科打诨的过日子,只是现在能够在她面前肆无忌惮说话的,除了楚寒灏自己,就只有白婷婷了,但是像这样的节日,楚寒灏总是需要设宴款待群臣的,那么她也不得不要出席。好在今夜只要皇亲国戚聚上一聚,人数倒也不是很多。

经历过数次变乱,皇室的成员现在不是很多了,楚寒灏用了很多的方法安抚他们,希望能够平复他们那一刻惴惴不安的心。

柳越越有时候还是很心疼楚寒灏的,他渴望亲情,不过却又不得不同他们保持距离,既想要亲近他们,又不得不防备着他们。

宴会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柳越越回到凤栖宫之后,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准备休息的时候,楚寒灏却是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拉着柳越越的手去了厨房。

“怎么了?”柳越越奇怪的问道,“你难道没有吃饱么?怎么不不吩咐柔儿他们来做呢?”

“我瞧你晚上的时候也没吃多少东西,我做给你吃!”楚寒灏笑着让柳越越在厨房里面的一张餐桌前面坐下,“你等着我?”

“我……”柳越越其实想说她一点不饿,不过看着楚寒灏殷勤的模样也就没有说话,忽然想到了一桩事情,在她生日的时候她央了他为她做饭吃,他承诺她在端午那一日做给她吃,不过端午那一日恰好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与群臣彻夜商议,将此事给耽误了,原本柳越越自己都将此事给忘记了,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柳越越目光柔和的朝着正在灶台前面忙活的楚寒灏,身手矫捷的他其实在做饭的时候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还有些手忙脚乱,不过模样瞧上去却是可爱极了。

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男人,最是有魅力了。

一道简单的小炒他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做出来,显摆的端到了柳越越的面前:“尝尝看!”

“卖相还算不错!”柳越越评价道,“看看味道如何吧!”

她吃了几口,楚寒灏有些紧张的追问道:“怎么样?”

柳越越面色严肃的说道:“实在是太好吃了!”

“也不看看我是谁!”楚寒灏在橘黄色的烛火下笑的像个孩子。

柳越越心疼的抚摸了一下他眼角的细细的纹路,他还不到三十啊。皇帝这个你争我夺的职位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大周经历过一次大战之后留下来很多的烂摊子要他来收拾,他几乎经常批阅奏章到半夜,这些她心里面都是知道的,他很少真正的轻松过。

楚寒灏将柳越越的手攥在手心里,吻了一下她的掌心,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微微的笑道:“还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嗯!”柳越越轻声的叹了口气,换了话题说道,“小舒跟婷婷的婚礼的日期也快近了,到时候咱得送一份大礼!时间过得可真快,两个小冤家居然真的走到了一起了,我现在还记得小舒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小模样傲娇得不得了,一开口就是要保护我!”

“我很感激他!”楚寒灏说道,“正是有他在,你才平平安安的到了现在,我们的确是得准备一份厚礼方可!”

小舒与婷婷的婚礼在九月初,正是枫叶最红的时候。

欧阳舒与白婷婷算是江湖上的人,除了亲朋好友,前来参加婚礼的以江湖人居多,黑白两道都有。但是因为镖局与皇后的关系,前来的参加的达官贵人也不少,如果能够跟镖局攀上关系,说不定能够搭上皇后。这场婚礼也算是十分的盛大了。

白婷婷没什么家人在了,柳越越将她接到了宫中,算是从宫中嫁出去的,以后这里也可以当作她的娘家。

这一场婚礼也算是除了两年前册封皇后的时候让百姓们议论的最多的事情了。

在他们的婚礼之后,柳越越收到了秦岩从南唐传来的情报。如今的宇文齐被宇文渠与宇文乾联手打得如丧家之犬一般,溃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柳越越立即让秦岩悄悄的潜入广陵,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防止尤晖那厮趁乱跑了。

而这一年的战乱之中,宇文乾的实力也充分的发挥了出来,以至于发展到了现在成为了足以与宇文渠匹敌的力量。

而宇文渠则是牢牢的握住了小皇帝,借小皇帝的名头联合了不少的其他力量薄弱的藩王才能够将对方暂时的压制住。有宇文乾这个强敌在,宇文渠应该不会让自己称帝的,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即便是将宇文齐赶下台,南唐的阴谋诡计也不会有停歇的时候。

其实最收益的应该是大周才是,楚寒灏以拿回国土为条件再暗中支持着宇文渠,而同时他也将粮食与兵器卖给宇文乾。

虽然有很多的人会因为战争丧生,但是柳越越毕竟不是圣人,不会再因为自己的一些不忍来过问关于大周利益上面的事情,怕是楚寒灏虽然宠她,在这种关乎国体之上的事情上面,也不会由她顺着自己的性子来了,故而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南唐局势变幻莫测,柳越越最担心的还是张枫远。

他的记忆陆陆续续在恢复当中,才回到不过半年多,但是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是完全叫人心服口服。大家也完全瞧出了那位曾经顶着丞相嫡子的身份却并未出任过任何官职的显赫少年的真正实力,并且对于他将恢复张家当年的显赫与荣耀不抱丝毫的怀疑。

可是,即便是他一贯冷淡,毕竟是对曹节动过心的,面对她未知但是又充满险途的未来,应该是担心的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个冲动就跑到了南唐去了。

秋天也悄然的溜走了,冬日以一种凛冽之势席卷而来,好像只是在一夜之间这温度就突然降了下来,那些原本还垂死挣扎的较小植物一夜的功夫就被寒霜包裹,绝望无比的垂下了脑袋。

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柳越越感觉在冬天最幸福的一件事情莫过于碰到街上卖烤红薯的小贩,买一个热乎乎的红薯,捧在冰凉的手心里,吃着软糯香甜的红薯,空气中都有一股诱人的甜蜜气息。

只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自己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宅在院子里面,很少出去逛逛,吃着地道的街边小吃。看着院子里面那些飘飘往下落的枯黄的树叶,柳越越不知道怎的就想起了那些香甜可口的红薯,越发的馋的要命。

带着柔儿就往宫外跑,吃不到那一口,肚子里面的馋虫总也不安分。

两人从小不是在深宅就是宫内,对外面的摊位一点不熟悉,走了好几条街方才遇到了卖红薯的,柳越越也吃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红薯。

柳越越咬了一口热乎乎的食物,烫的直吸冷气,柔儿在一旁温柔的笑道:“小姐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也不知道慢点!”

既然满足了口腹之欲,柳越越打算慢悠悠的晃荡回宫,这个时候回去应该是他下朝的时间,应该不会被他发现自己偷偷的跑了出来了。

就在两人在街上晃荡着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混乱之声吸引了,只见着前方一个少女正在拼命的奔跑,后方有几个大汉正在追着。

那少女摔倒在了地上,见着几个大汉靠近,尖声喊道:“救命啊!草菅人命啊!逼良为娼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这个苦命人啊!”

柳越越眉头轻微的一蹙,楚寒灏御下严明,没有想到在京城,天子脚下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不由得眉头一蹙。

早就有些过路的看不惯那个大汉欺男霸女的恶性,上去理论。

只是没有想到那大汉却是一脸苦兮兮的说道:“诸位可不要被她的样子给骗了,这女子极其的狡猾。她父母将其买到了我们老爷府上为奴,只是没有想到她隔三差五的就想要逃跑,这一次更是过分居然偷了我们老爷的传家宝!”

那女子顿时大怒道:“你放屁!我没偷!我发现的时候那盒子就已经是空的了,你们也搜过我身了,拿东西分明就不是我偷的!”

“不管你偷还是没偷,跟我们说没有用,你还得回去亲口跟老爷说才是!”大汉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你说说你,这一年来逃跑了多少次了,你以为我没每次跑出来抓你不麻烦吗?这一次非得让老爷打断你的腿不可,不然的话,我们岂不是经常得围着你个小丫头片子转了!”

“呸!你们这些狗腿子放开我!”少女骂道,“你们就是一堆代码而已,等我回去之后,就黑了服务器,让你们全部死翘翘!”

柳越越心中一动,没有想到出来买个红薯都能够碰到游戏者,不过游戏之初选择身份的时候大都会选择有权有势的那种啊,像当初相府那位五姨娘,柳越越就已经觉得玩的人是奇葩了,怎么还会有人成了奴婢呢?

也许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吧,自己也不是曾经在乐司坊呆过么?

她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得,尤其是在对游戏者上面,当初一见昭华郡主就觉得不舒服,而后果然也证实了对方不怀好意。但是她一见到夏侯琛与皇甫升的时候,就觉得对方可以信任,而眼前这个少女,柳越越觉得似乎很有趣。

“回宫吧!”

“啊?”柔儿楞了一下,以为柳越越会管这闲事的,“这就回去吗?”

到了一个小巷子内,柳越越喊道:“张朗孙晓你们出来一下!”

贴身保护的张郎与孙晓立即现身。

“你们跟上去,想办法将那姑娘给弄进宫来!”

“是!”

第七十五章 现实世界可能发生的事情

柳越越回宫之后恰好是赶上了楚寒灏下朝,她立即将自己买的还是热乎的红薯给他递了过去。

楚寒灏接过,咬了一口气,似乎在品尝红薯香甜的味道,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说道:“宇文齐自尽了!”

“啊?”柳越越本来含笑看着楚寒灏吃的津津有味的,还想要跟他讨论一下红薯的吃法呢,没有想到在这个温馨的时刻他居然吐露了一个这么吃惊的消息,秦岩一直有消息送来的,想来是方才自己出宫错过了,她想了想说道,“如今宇文乾的势力不容小觑,不管是宇文乾还是宇文渠他们两人谁当皇帝都会因为不满的,那么回到皇位的还是那小皇帝了,只不过小皇帝掌握在宇文渠的手中,看来即便是宇文齐自杀了,这南唐能够得到暂时的安定,但是人的欲望不灭,这纷乱迟早有一日还是会继续在那片土地之上上演的。

不过柳越越更加关心的是尤晖那家伙,让秦岩紧紧的将他盯着,也不知道将人抓住了没有。

她立即让柔儿拿来了秦岩寄来的信件,打开了之后匆忙看了一眼。

“这算是怎么回事?”柳越越看着信上的内容惊讶又疑惑,“什么叫做人本来是抓住了,但是一阵怪风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楚寒灏听着柳越越的话将她手上的信纸接过瞟了一眼:“的确很奇怪,我也未曾听说过这种现象,一阵怪风居然能够将人吹走,秦岩不会说谎,更不是推卸责任的人,想来这事情是真的,这个尤晖果然是个怪人,怪不得能够迷惑那么多人!我只是很疑惑,你好像跟他杠上了一般,为什么一定要抓到他?”

柳越越不想对他有任何的隐瞒,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跟尤晖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有夏侯琛,我们都是需要找到我们需要的那些东西之后才能够返回到我们原来的地方,但是双鱼佩现在在尤晖的手上,所以我必须要找到他!”

“尤晖……”楚寒灏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眸子却是暗淡了些许,“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纠葛,不过这一阵怪风虽然来的蹊跷,但是如果你们必须要找到你们需要的东西之后才能够回到你们的世界的话,他必然还在这个世上,以天机阁现在的势力,找个人还不简单么?你又何必忧心呢?”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不想看到游戏这么早结束,故而专门从中作梗呢?”柳越越看着自己手腕之上楚寒灏看不见的那只翠绿的镯子低声喃喃的说道,很奇怪的是她得到双虎环已经很久了,但是这镯子一点提示下一样宝物的信息都没有,“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说什么?”楚寒灏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柳越越轻轻的摇了摇头,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我今日从外面带了一个女孩儿回宫,你若是看上了……”

见着楚寒灏的脸色一沉,她立马笑嘻嘻的说道:“干嘛瞪我,开个玩笑嘛!”

没一会儿张郎与孙晓两人就把事情给办妥了,带着街上遇到的那姑娘就回宫了,这会儿楚寒灏已经去御书房加班了。

凤栖宫内,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对视着,柳越越蹲在那姑娘面前说道:“不管怎么说,到现在已经快四年了,虽然是在游戏之中,可是这身子也是会变老的,可是看你现在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当初你选择了一个小孩子的角色?不过怎么混来混去,混成了这幅模样了?”

那姑娘也是一脸吃惊的望着柳越越,惊讶道:“你也是从现实世界进入这游戏的人!我勒个去,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呢,没有想到居然还能给遇到同伴!当初选择角色的时候我想要选一位将军,没有想到一时手滑,选成了他的女儿,本来想着将军的女儿就女儿吧,我怎么会想到我居然那么倒霉,刚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我那个将军老爹就被降职了,带我们些奇怪的话,我老娘以为我疯了,就把我关在了寺庙里面,跑都跑不了!”

她叹了口气:“后来更惨,大概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说什么我家将军老爹跟什么大皇子有关,然后直接被发配到了边疆去了,可怜我从一个管家小姐变成了一个奴隶。我想着我要回去吧就得找到那四样宝物,不能够在边疆等死是不是,于是尝试着跑回来,我是倒霉到了一定的程度了,每一次逃跑都会被抓回去一顿毒打,不过后来却是被人买了回来,我也是今年才回到京城的!你以为我想要混成现在的样子啊,我怎么会知道我会那么倒霉啊!老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会玩那个破烂游戏!”

她将柳越越打量了一眼,酸酸的说道:“不过你好像混的还不错,皇后嘛!”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比你好多了,若不是一路上遇到那么多的贵人相助,那里来的现在的日子?”柳越越说道,“你是程序员么?”

“嗯啊,码农一个!”那少女淡淡的应道,“活了二十几年,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牵过就直接来了这里!”她把自己的胸揉了两下:“这丫头这几年营养不良,这胸也没有被我一手带起来!”

“咳咳!”柳越越咳嗽了一声,“那个,你是男人啊,进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体里面真是难为你了!不过这不是重点,以你的作为程序员来看,这么一个栩栩如生的游戏世界是可能被创建出来的吗?而且还能够然我們的感觉如此的真切!”她看着一眼自己手腕之上的镯子,若非一开始这个镯子就给了自己提示,她或许不会想到自己来了游戏世界之中,穿越之内的想法或许更加的容易让人相信。

“人工智能再怎么发达也不可能模拟出一个真实的世界来的!”少女正色说道,“即便是美国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我这些年在猜测要么是未来的科技真的这么的发达了,要么就是外星人,不然我没有办法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那我们有可能回去吗?”

“我说过这超出了我的知识体系范围,我不知道。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上帝,这一切都不过是上帝的一场无聊的游戏,我们不过是被抽中玩这场游戏的可怜人罢了!”她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也许按照提示我们能够回去,也许我们将会被困死在这里,也许即便是收集齐了那四样宝物,我们也只是去到另一个空间而已!”

她微微的顿了顿,似乎是很久没有跟人真正的交流过一般,抬眸望着柳越越,眼神之中有隐隐兴奋:“而且还有一种可能你想过没有,我们来到这个游戏世界已经快五年了,在这个世界时间流逝的同时,我们的世界是否也以相同的速度流逝着,既然我们的意识在这个世界,那么现实世界的我们的肉体如何了?是变成了植物人还是直接被当成死人埋了?如果那个世界的我们已经不存在了,我们苦苦追寻那个东西回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柳越越心中一动,这些想法她不是没有过,只是被自己忽略了罢了,若是没有了回去的理由,那么她这些年所做的事情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将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与不适强压下去,望着少女又问道:“你想要偷的东西是什么?是不是你有第四件宝物的下落?”

“你当我是神啊,这又不是我设计啊,我还能给预测未来啊!”少女一直蹲在地上,以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

柳越越也在她的面前蹲下,自从她当了这个皇后之中,已经很少能够看别人的脸上看到这种鄙视的神情了,叫她心中感到十分的亲近:“虽然你是个男人,但是现在你是个姑娘我也就把你当成姑娘了,你逃走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前几次你逃走的时候没有偷任何东西,偏偏这一次要冒着危险先去偷东西呢?这其中必然有隐情,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我呢可能别的东西给不了你,但是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是没有问题的,就看你想不想要了!”

“我发现你这人的想法有点多啊,不会是在皇宫里面宫斗发生的太多了心里变阴暗了吧?我想要偷点东西纯粹只是想要点盘缠而已,要不然出去饿死啊!”少女抱着手臂哼哼唧唧的说道。

柳越越自然知道她没有完全说实话,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线索迟早会出现的:“以后你暂时住在这里吧,我们是老乡,我不会对不起你的!对了,怎么称呼?”

“这里的人喊了我好几年环环了,这个这个名字有损我男子汉的气概,你叫我张国强好了!”少女拍着胸脯说道。

“那好吧……”

“柔儿!”柳越越喊了一声。

柔儿温温柔柔的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带这位张国强姑娘先下去休息,挑几个靠得住的照顾她!”

“啊?”柔儿疑惑的一下,又惊讶的将那位柔弱的张国强姑娘打量了一下,“姑娘随我来吧!”

张国强一看到柔儿就浮现起了一抹**的表情,跟在柔儿身后说道:“姐姐记得给我选几个漂亮点的!”

第一章 游戏bug

今天冬天的雪来的比往年都要早一些。

南唐那短暂的和平也被彻底的打破了,小皇帝暴毙,连太医都没有查出皇帝驾崩的真正原因,如此蹊跷,定然另有隐情,而宇文渠更是最大的嫌疑人。内有曹节为首,带领众臣要求暂时代理朝政的裕王严查世子,外有以宇文乾为首的藩王打着为皇帝报仇的名义蠢蠢欲动。

“你怎么看?”消息传来的时候,柳越越正在与楚寒灏一起欣赏今年冬天早到的雪景,楚寒灏将暖暖的汤婆子塞到了她的手上,同时将她手上的那几张信纸拿过看了一眼。

“我觉得未必是宇文渠动的手,如今他的地位未稳,此时下手未免操之过急,我在怀疑会不会是宇文乾动的手,目的就是嫁祸给宇文渠,也有可能小皇帝就是短命,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过对于南唐的内政,她不怎么关心,叫她感到郁闷的还是卷走尤晖的那一阵怪风,而且最新得来的消息,尤晖又回到了北狄。钻进了那个老窝,再想要将他揪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莫非他才是有金手指的那个?

“所谓世事无常也不是没有这个道理!”楚寒灏说道,“有时候当你觉得你能够掌控一切的时候,上天偏要给你致命的一击,让你毫无招架的余地,这世上再强悍的人也敌不过天意,老天爷若是瞧你不顺眼,自然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南唐的纷乱你倒是从中得了不少的好处,怎么现在这么的消极起来了?”柳越越笑道,“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只是由南唐想到了大周,大周的命运与南唐有何其的相似!”楚寒灏说道,“南唐……南唐纷乱与否暂时影响不了大周,反倒是可以叫大周从中得些好处,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说句没有志气的话,我现在很满足于现在的日子,看着大周一日日在恢复往日的强盛,看着我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看着我心爱的女人陪在我的身边!”

两人正说着体己的话,这时候柔儿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给两人倒茶之后,嘟着嘴抱怨道:“娘娘你带回来的那位张国强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经常欺负我们这些宫女,虽然大家都是女孩子,但是她这样动手动脚的,总觉得怪怪的,大家都不敢靠近她了!”

许是方才想到尤晖的事情让柳越越的心情本来就有几分烦躁,此刻听到张国强这家伙居然敢调戏自己的宫女,顿时怒火中烧,她冷冷的一笑:“待会儿你把她喊我到我这里来一趟!”

“是!”

女孩儿家的事情楚寒灏是不感兴趣的,只要不是柳越越专门给他塞一个女人就好,见着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去瞧瞧那位那位小世子的学业学的如何了,要说那小家伙是真的讨人喜欢,时常来个凤栖宫内给娘娘请安,哄的柳越越三句话两句半离不开他。

楚寒灏离开之后,张国强就立即被柔儿请到了柳越越这里。她虽然倒霉不已当了几年奴隶,可是骨子里面的现代人的平等的思维却是深入骨子里的,尤其上座那个女人的灵魂跟自己来自同一世界,她就更加没有将对方当作皇后来看了,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她大咧咧的坐下,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你在调戏我的宫女?”

“胡说,我只是想要跟几位小姑娘搞好关系而已,什么调戏,这话太难听了啊!”张国强不以为意的说道。

“果然是饱暖思淫欲啊有木有!你才出狼窝现在就想着吃人豆腐!”柳越越冷笑了一声,“我现在给你几个选择,要么你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要么你自己出去,你爱干啥干啥,爱调戏谁就去调戏谁去!跟我无关!”

“你这意思是要赶我走?”张国强淘了掏耳朵,“大家怎么说都是老乡嘛,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你现在是皇后,接济我一下会如何?”

柳越越淡淡的笑道:“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应该知道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者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其他的游戏者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面对着柳越越逼视的的压迫力十足的目光,张国强有些难以承受的将目光移开,真是的明明一个女人,竟然比边关那些大老爷们的眼神还要叫她有压力,她底眸喃喃的说道:“你什么意思啊?”

柳越越略略的将自己知道的几个游戏者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淡淡的说道:“好多的人都死了,你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内,然后活到了现在,虽然你的确倒霉,但是也是你的幸运,至少你成功的活了下来,因为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死去了!”

张国强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她才抬起眸子,以一种冷静的可怕的目光望着柳越越,开口说道:“如果我说我们不但回不去,还会都死在这个游戏世界,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你们什么你争我夺的,全部都白费了,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享受一下余下的时光,尽快这是虚假的世界,至少我还能够感觉得到!”

“你什么意思!”柳越越一惊,急忙从椅子上面站起来,抓住了张国强的手臂,“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这个游戏的程序若是真的是认为开发的话那么领先我的认知很多很多,但是若是程序那么必然会有bug的,我没有办法窥测到它的运行的机制,但是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它的bug而已!”张国强说着拿起来自己脖子上面一块足有半个手臂大小的玉佩,“这玩意儿你应该能够看到吧,其他的人是看不到我身上带着的这东西的,不然早就被抢走了。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我发现这块玉上面浮现了一些奇怪的文字,不像是代码,因为我完全不是认识,又或者是一种新的代码,不过上面却也夹杂着一些汉字,当时闪烁的很快,具体的我也忘记了,不过我推测应该是最后要给我们的一些提示,我组合了一下那些字的意思,在结合我以前收到的那些信息,我们要找的第四样宝物应该是双蛇仗,但是其他的是什么意思?那些字的确闪烁的很快,到现在我能给记得的只有时间……还有什么死亡,我在想是不是到了什么特定的时间的时候,会宣布其实我们已经死亡了?

柳越越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摩擦着自己手腕之上的桌子,bug?为什么自己的没有任何的反应?那么卷走尤晖的那一阵怪风会不会也是什么bug呢?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那么从一开始就定下来的寻宝游戏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就连找到宝物之后也回不去吗?”柳越越低沉着声音问道。

“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说不定以后还会给我们更多的提示!”张国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最后能够收集到的四样宝物的只有一个人吧?也就是说我们剩下的幸存者里面最多能够有一个人回去,其他的人呢?好一点的情况是困在这里面,浑浑噩噩的的也是一辈子,坏一点的情况是等唯一的胜利者回去之后,剩下的人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那么是不是会立即消失?你看看我混的,再看看你们混的,不是皇后就是什么国师,有搅动天下的能力,我有什么能力跟你们争夺那些宝物?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消失了,而我现在对找那些宝物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想要抓紧剩下的日子,过两天好日子而已!”

“没有兴趣?”柳越越突然眯了眯眼睛,“你那日打算偷的东西也是双蛇仗吧?”

张国强嘿嘿一笑:“还是没有瞒过你,试问有一样东西距离你那么近你会一点不动心吗?不过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还有双蛇仗真的没有在我的手上,既然我能够看到那个bug的存在,或许其他人凑巧也看到的,故而将那东西给偷了!”

“其他人?”柳越越摸着下巴将剩下来的她所认识的游戏者都想了一遍,尤晖在南唐不可能是他,他的人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来到京城。夏侯琛不会瞒着自己做这些事情,他若是知道了那个bug的存在怕是会第一时间来跟自己商量,那么如果没有她不认识的其他的游戏者存在的话,最有嫌疑的人应该是皇甫升,可是他们聊过天,皇甫升似乎没有回到现实的打算,当然也不排除他在说谎,目的是降低自己的警戒之心,而且他如果在京城做什么的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

可是皇甫升如果真的也是想要加入寻宝的这个行业,那么这些日子都未免太过于安静了,他应该知道自己身上有双凤钗与双虎环的存在,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柳越越深思的时候,张国强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就像我刚才说的,即便是只能够有一个回去的人,胜利者回去之后其他的人都会消失,你还是会继续这个游戏吗?”

柳越越想了想,有些冷酷的说道:“我不玩这个游戏,其他的人也会继续下去,我只是不想要变成被消失的那一个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第二章 救还是不救?

不得不说张国强的话给了柳越越极大的影响,一些她刻意去回避的问题也慢慢的开始思考起来,正如他说的,如果这个世界的时间跟现实世界的世界是同步的话,那么她的精神在游戏世界已经快五年了,那么现实世界的自己还存在吗?一想到自己的肉体可能已经被毁灭了,她就感到一阵寒冷。

如果选择回去是一种冒险,留下来如张国强所言,也是一种冒险,会不会在有人获得胜利之后,其余之人都消失了?会不会在特定的时间内没人获得成功大家一起消失了,又或者干脆是这个游戏世界消失了?

回去与不回去都是冒险,都要承受着消失的风险,难道现在真的只能够按照张国强说的,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能够苟活一刻就一刻?

她看着手腕之上的镯子呆,将这个游戏做出来的人究竟安排的是什么心思?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想要看着他们在这个世界之中苦苦挣扎么?

“最近怎么老是看着自己的手呆?”楚寒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柳越越的身边,他将柳越越的手握在掌心,放在唇边哈气,“怎么心事重重的?”

“有那么明显吗?”柳越越淡淡的一笑,顺势依偎在了他的怀中,感受着他怀中的暖意。

“你的脸上就差写着那几个字了?”楚寒灏说道,“你带回的那姑娘是什么人?你的烦心事都是因她而起吧?”

“她不是什么坏人!”柳越越说道,“她的确给我带回来了一些让我忧心的消息,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总有一天我能够想明白的!”

“你自个儿心里面有数就好!”楚寒灏说道,“寒姝给我来了信,她过几日就会带着孩子回来,这皇宫内过了这个年!”

一想到寒姝公主要回来了,柳越越一喜,没有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笑道:“太好了,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只是在来往的信上经常听她提起她家的小宝宝,还没有见过呢!”

“是啊,我老早就想要见见我这个外甥了!”楚寒灏见着柳越越面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嘴角一勾,心里也是松了一下。

今天冬天的雪来得特别的早也特别的多,隔三差五的一场暴雪,所以几乎整个冬天京城都处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十一月末的时候,柳越越收到了秦岩送来的最新的一封关于南唐局势的情报,沉默了半响之后,让人将张枫远请了来。

张枫远虽然来到了凤栖宫,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诧异的,他慢慢的在恢复记忆,当然也想起了关于柳越越的事情,知道了这个妹妹并非自己的亲妹妹,而她现在的身份也不是当初那个控制在他手上的小女孩儿了。且她跟自己也坦白了瞬英之死之后,他心中明白虽然谈不上报仇,但是毕竟血溶于水,他心中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故而回京之后跟皇后的关系不是很亲密,更多还是跟陛下接触。

“不知道娘娘招臣前来所谓何事?”张枫远抱拳问道。

“大哥何必跟我这么生疏呢?”柳越越笑了笑,“我找你来,是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看!”她说着将手上的信纸递给了他。

张枫远接过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柳越越叹了口气,“当初把曹节推向宇文渠我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如果小皇帝死在宇文齐的手中,那么曹节定然是站在宇文渠一边的,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现在看来,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要生了,小皇帝意外身亡,裕王必然登基,为了守住王位,那么对付蠢蠢欲动野心招招的宇文乾是必然的,在对付宇文乾之前,他一定会先将曹节解决掉的!现在他也是的确开始这么行动的,虽然曹节的威望很高,但是大部分的士兵还是从护都打到广陵的,他们忠诚的对象还会是宇文渠的。我让你来,不仅仅只是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你而已,因为你最多比我玩半天收到这个消息,关键是,曹节身处危险,你要去就她吗?”

张枫远沉默的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她救过我,但是我救了小皇帝一命,算是报答了她的恩情,只不过我救下她想要效忠的小皇帝却是间接的害了她的性命!我现在是大周的臣子,对于南唐的内政,我不该干预的太多!”

“别扯这些家国大义了,都什么时候了,我就像问问你作为一个男人,现在心爱的女人有危险,你会不会前去相救?”柳越越急切的说道,“我很欣赏曹节,我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你若是打算就她,我会鼎力相助,反正秦岩现在还在南唐,我会让她配合你的行动,你不是干涉别人的内政,你只是要救下自己的人而已,是个男人的话应该有血性才是,如果是我陷入危险,陛下定然会不顾一切的救我的!”

“既然对我有救命之恩,她身陷危险,我应该相救的!”张枫远想了想说道,“陛下也是性情中人,想来也是应该能够理解的!”

“需不需要我跟陛下说说,让大周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以大周施压的话,宇文渠或许会放人!”柳越越说道。

“先这是我私人的事情,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让陛下为难,其次是曹节的身份太过与特殊了,她是南唐的大将军,是将帅之才,宇文渠不会那么容易放她离开的!”张枫远说道,“我会往亲自往南唐走一趟的,设法营救她吧!”

“陛下那里我来说,既然宇文渠已经准备对曹节动手了,你就不要再耽搁了,天机阁的人会全权配合你的行动的!”柳越越说道,”不过你也必须保重自己的性命,你也明白你是张家唯一的血脉了,四姨娘他们都看着你的!我劝你去南唐,可不是让你去丢了性命的!”

“多谢!我会小心的!”张枫远约莫是真的担心曹节了,听了柳越越的话,从她这里出来之后,就立即赶往南唐。

柳越越稍晚些时候见到楚寒灏的时候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此去未必能够将曹节带回来,不过此行若是可以解了他的心结,也不枉此行了!”

柳越越疑惑为何他笃定张枫远没办法将曹节带回来,她心头有些沉重,没有去深究,只是盼着他的预测是错误的,这世上若是能够多一对神仙眷侣也是好的吧。

虽然由她怂恿的成分,但是她可不敢将张枫远离京去了南唐的消息告诉张家的人,要不然她们非得担心死不可,好在楚寒姝即将到来的消息冲散了不少她心中的担心,也冲散了不少这些日子一直萦绕在她心中的那些疑虑。

诚如张国强说的,未来的事情我们无法预测,也无法掌控,只能怪趁着还能享受当下的时候,好好的珍惜现在。好在张国强在柳越越的警告之下,再也不敢调戏宫女了,而是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吃喝二字上面。

柳越越密切关注着南唐的动向,可是本来宇文渠对于秦岩安插在南塘境内的眼线就比较的了解,再不需要天机阁的情报又知道柳越越与曹节的关系较好之后,他开始做了一些手脚,虽然还没有到跟柳越越撕破脸皮的地步,但是秦岩消息的传回越来越困难了。她最近知道的消息就只有张枫远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到了南唐,但是在广陵生了什么就全部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张枫远与宇文渠是如何交锋的,不知道事情现在展到了那一步了。

张舜筠也入宫问过一点消息都没交代就不知所踪的兄长的下落,柳越越以他被楚寒灏派出去执行特殊任何给搪塞了过去,但愿他能给在过年之前赶回来吧。

而楚寒姝是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来到了京城的,这一次她身边没有了丈夫的陪伴,但是却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见过皇兄,皇嫂!”楚寒灏笑着同兄嫂见礼,柳越越急忙扶了她起来,顺便将她身后的奶娘的怀中的小宝宝搂在了怀中,笑道:“实在是太可爱了,跟你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柳越越将孩子抱到了楚寒灏的面前,笑道:“你瞧瞧的看,是不是很可爱,你还别说,跟你挺像的!”

“外甥多像舅嘛!”楚寒灏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神情,伸出手在小家伙的脸上轻轻的捏了捏。

小家伙如今也有一岁多了,嘴上咿咿呀呀的只会喊几个简单的词语,一见到楚寒灏就“舅舅,舅舅”的叫个不停的,把他是哄的龙心大悦,看来楚寒姝这一路上是没有少教孩子喊舅舅。

“咋不喊舅母呢?”柳越越有些吃味的说道,“寒姝,你实在是太偏心了!”

“你们既然那么喜欢孩子,赶紧自己生一个才是,到时候你想听孩子叫多少次娘亲都没什么问题!”楚寒姝笑道。

听着楚寒姝无心的话,柳越越却是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僵硬了一下。

楚寒灏将孩子接过抱在怀中说,淡淡的说道:“朕跟你皇嫂还年轻,生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还想要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这生不生孩子还不是由你们自己决定,这也是你们两口子自己该操心的事情!”楚寒姝淡淡的一笑,“你们小心些,别把孩子摔了!”

第三章 子嗣血脉

柳越越与楚寒姝的关系虽然不及跟张舜筠他们亲密,但是在几番风云巨变,剩下的朋友本来就残存无几的情况之下,她们也算得上是知心朋友。柳越越倒是还记得她第一次入宫的时候,两人还打过一架的情况,只是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也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会突飞猛进吧。

楚寒姝不是第一次从柔夷回到京城,上回子回来的时候身边还有几位表姐妹的陪伴,而京城之中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雨,现在留下来的皇亲真的不多了,未免她寂寞,柳越越特意将在宫外已经嫁为人妇的楚寒窈给接入宫中来了。

柳越越也算得上是心狠,自将楚寒窈嫁了出去之后,不管是庆典也好家宴也罢,一次都没有让她入宫过。好在她的丈夫顾忌着她的公主身份,又有楚寒灏提醒着,也不敢怠慢她,全府上下对她是恭恭敬敬的,那日子也不会比在宫里面的时候差,反倒是自在些。

在将她嫁出去的时候,柳越越就说过不会再见她了,只是如今想来楚寒灏中毒的事情她又何尝不是无辜,又经过张国强那一番在心头萦绕不去的话,叫她想要好好的珍惜一下跟这个世界所在乎的人好好的多呆一会儿,多谢记忆也是好的。

楚寒窈比出嫁的时候看上去要高了些,也要丰腴了些,面色红润,看上去过得还不错,叫柳越越略略心安了些。

能够再入宫,叫楚寒窈也是喜出望外的,她以为她她犯下的过错,兄嫂没有杀她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她没有想过他们还会原谅她的,一入宫见到柳越越的时候她立即是红了眼眶,在柳越越面前盈盈拜倒:“见过娘娘,能够再见到娘娘,寒窈心中感激!”

“起来吧!”柳越越微微的一笑,“既然让你入宫自然是我已经原谅你了,你还是叫我皇嫂好了,这一次让你入宫,除了是想要见见你意外,还让你好好的陪陪你的皇姐!”

楚寒窈与楚寒姝的关系算不得多么的亲近,不过总是血脉相连的,许久未见,还是不免感概万千。

楚寒姝成为母亲之后也是越发的成熟起来,以前作为公主的时候身上的娇蛮任性已经完全不见了,她摸着楚寒窈的头发轻声说道:“我印象之中你一直是个小姑娘,喜欢抱着一个小猫,被我们有意或是无意间忽略着,没有想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你居然也嫁人了。而我也成为了母亲,不得不说时间也是很无情的!我们身边的亲人也不多了,能够看到你好好的生活,我也就放心了!”

她顿了顿,又将柳越越看了一眼,问道:“皇嫂,听说你去了南唐过?”

柳越越知道她既然作为柔夷的王后,这些事情还是没有办法瞒过她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皇嫂也太过任性了,不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能够刚刚小产身子还没有养好的时候就跑出去啊!”别人不敢提,但是楚寒姝作为楚寒灏唯一的嫡亲妹子,别人会比她更加的关心兄长血脉的延续的问题的,“不知道皇嫂现在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柳越越嘴上淡淡的笑着,大概已经知道了她想要说什么了,不过也能够理解,毕竟她是楚寒灏的亲妹妹,自然是更加为他考虑的。

“那皇你可千万不要听皇兄说的什么享受二人世界什么的,皇室血脉多么的重要,尤其是现在人丁单薄的时候,若是皇嫂能够早些时候生下继承大业的太子,对于大周江山社稷的稳定是有帮助的!”

“道理我懂,可是孩子的事总归是缘分!”柳越越淡淡的笑道。

“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希望皇嫂与皇兄能够及早做出打算来!”楚寒姝微微的一笑,“我这一次专门从柔夷带了些千年人生给皇嫂补补身子,我听宫里面的老人说过,这小产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对人身体的伤害非常的大!”

“好,多谢公主!”柳越越轻声的回道,同时太阳穴微微有些发疼,看来寒姝公主这一次回来可不是仅仅只是回来过年的。

因为提起了孩子的事情,几人的气氛就没有那么的和谐了,而这个时候楚寒姝那小宝贝因为不习惯皇宫的陌生而开始哭闹,她无奈的带着孩子先下去休息了。

楚寒窈一直不怎么敢抬头看着柳越越,小声的说道:“皇嫂出事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心中自是担忧不已,但是想着皇嫂或许不想见到我,就没有入宫来看望,还望皇嫂不要怪罪我!”

“我知道!”柳越越微微的一笑,“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虽然没有入宫,但是经常跟我五妹他们打听我的身体状况!”

御书房内。

楚寒灏本来打算好好的陪陪妹妹,但是发生了一些紧急的事情必须要让他来处理,故而也不得不牺牲掉陪妹妹与妻子的宝贵时间,而专心致志处理政务。

这个时候听到大门被推开,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敢进入御书房而且外面的太监又没有禀报的人不是皇后就是公主。

将朱砂笔放下,抬眸果然瞧着楚寒姝朝着自己走来,不由得笑道:“不在凤栖宫陪你嫂子,怎么跑到了朕这里来了?”

“还不是邑儿那小子老是哭闹个没完,刚把他给哄睡了,这小家伙最近是被他父王宠的越发的嚣张了,寻思着这回子回去之后,定然要叫他父王好好的教训管教他一下,免得长大了成了一个纨绔!”

楚寒灏呵呵一笑:“邑儿不过才一岁而已,正是还是撒娇哭闹的时候,你难道让他小小年纪就懂事不成?他现在正是需要你的耐心的时候,你这个做母亲的可不能够偷懒才是!”

“我知道啦!”楚寒姝眸子微微的一转,“皇兄对孩子倒是很了解,看来没少花过功夫,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要孩子了,你作为天子应该知道血脉的重要性!”

她略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前些日子听到了一个传言,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听说皇兄打算过继郑王的嫡子?我能够知道为什么吗?皇兄不要孩子我断然是不相信皇兄说的那个理由的,是不是皇嫂自上回子小产之后,身体出了问题?”

“都是传言罢了,朕只是见曜儿那孩子聪慧,想要培养他罢了,没你想的那么的复杂,孩子的事情是缘分,我跟你嫂子的身体都很好,若是缘分到了,孩子自然会来的!”楚寒灏耐心的解释道,其他的人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些事情,他也知道妹妹是好心,故而没有发怒。

“皇兄过两年就快三十了,可是眼下膝下却没有一儿半女的,就算是皇兄不在意,可是天下人无端的猜测也免不了啊,我知道这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包括皇兄曾经立了几位答应,但是后来这些娘娘们全部被你送出宫去了,我知道你心中只有皇嫂,可是还是请皇兄以江山血脉为重!”

“你的意思是让朕选秀,充盈后宫,然后早日开枝散叶?”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皇兄能够说出来,想必皇兄也是思考过这个问题的!”

“这件事情不要在你嫂子面前说起,她会难过的!”楚寒灏依旧淡淡的说道,“今天的是我就当做没有听到,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起了!”

“皇兄你真的对子嗣之事就如此看得开吗?”楚寒姝蹙眉问道。

“那是因为对于朕来说有比传宗接代更重要的事情!”楚寒灏拍着楚寒姝的脑袋说道。

“我还是不能够理解!”楚寒姝紧蹙着眉心,“我知道皇兄跟皇嫂的感情笃厚,我也十分的确定这一点,只是如今以她在皇兄心中的地位,以她在朝中的地位,即便是皇兄你纳几个妃子,也完全威胁不了她的地位,何况只是些地位底下的答应呢?完全没必要将她们送出宫去,若是她们有了身孕,再保养到皇后的宫中,想必也没人敢说什么,何必过继郑王的孩子呢?”

“我以为你知道了我跟你皇嫂之间的事情之后,会理解我们的,只是没有想到你根本不懂我们!”楚寒灏有些失望的说道,“回去照看邑儿吧,这件事情不要再提起了!”

“我跟大王之间发生的事情不会比你跟皇嫂之间经历的少,但是大王现在为了维持朝政的稳定,有几房姬妾,对此我完全理解,因为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我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影响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威胁不了我儿子的地位。皇兄,你若是想要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避免再发生骨肉相残的事情,正统的血脉的延续十分的重要,若是你跟皇嫂的感情真的情比金坚,应该会理解这件事情的,除非你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那么就需要靠着完这种独宠来证明!”

楚寒灏依旧没有因为楚寒姝的话而动怒,叹了口气:“你的担心,我全部都知道!只是我跟你皇嫂之间的事情与你跟你丈夫之间的事情不一样,日后,你会了解的!不说这些高兴的事情了,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休息,晚些时候,朕再来找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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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烦恼

楚寒姝的到来,由最初的喜悦,变作了淡淡的烦忧,柳越越现在是一见到这位公主前来同她聊天就感到了阵阵的头痛,因为她说来说去,总免不了一个偏向同一个话题,那就是早点生孩子!早点诞下一个继承人。

柳越越倒不是生气,她很能够理解,比便是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这种因为孩子的问题,而导致离婚的夫妻也不少,何况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社会呢!

她曾经想过要不要生下孩子,算是给楚寒灏留下一个念想,但是这个提议遭到了楚寒灏的反对,他不希望自己承受母子分离的痛苦,更何况上回子无缘无故的小产,叫她觉得她或许是不能够跟这里的人真正的结合的。

孩子,血脉,这些词语这些日子一直在脑子里面挥散不去,叫她心中多了不少的烦忧。

“睡不着?”

柳越越再一次的翻身叹气,吵醒了身旁的楚寒灏,他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小声的问道。

“对不起,吵醒你了!”柳越越翻过身依偎在楚寒灏温暖的怀中。

“我知道你心烦,这些日子寒姝也没少到我这里来!”楚寒灏环着柳越越纤细的腰肢,“她过完年就要离开了,你不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柳越越轻微的叹了口气,抱住楚寒灏的脖子:“这事儿最受委屈的还是你,我真的挺对不起你的!”

她用手臂将自己略略的撑起了一些,借着探入屋内的轻微的月色打量着楚寒灏的脸,柔声说道:“要不,你就听公主的,纳妃吧,你不忍心我难过,难道我就忍心你遭受那些流言蜚语吗?”

楚寒灏将楚寒灏重新搂入怀中,拉过被子将她裹住:“别着凉了!我是皇帝,谁敢背后说我闲话?”

“嘴巴长在别人的嘴上,不会当着你面说,难道还不能够心里腹诽吗?你就是上帝管的过来吗?”柳越越轻轻的笑了笑,“这些日子我就一直在想,要是我是个普通的女子的话,定然是要这辈子都跟你厮守的,管他生不生孩子,管他有没有人说闲话,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是……”

“这些话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过了吗?”楚寒灏轻声说道,“老是说起这些话,你不嫌烦,我都听烦了!你听我的就好了,咱好好儿的过日子,既然日子都是偷来的,那么我们更加不能够叫任何不稳定的因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幸福!”

柳越越没有再说话,嘴里面却泛起了一股苦涩。楚寒灏越是温柔体贴,她对他的眷念就越深,一想到要与他分离服脏六腑都开始疼了起来,她有时候也会想,干脆留在这里算了,可是想起年迈的父母又有些不忍心。

这个游戏最残忍的地方莫过于,不仅仅只是在游戏的过程中会生各种难以预测的事情,即便是得到了最后的胜利,谁又知道胜利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陷阱呢?不管是留下还是回去,都是一场不可知的冒险。

雪花还是不分昼夜的簌簌的落着,整个皇宫也始终被那些如棉絮一般的积雪包裹着,皇宫内的腊梅开的极好,柳越越却也始终没有去过尧山看望那些开的正艳的红梅,几年了,有无数的机会,但是却始终未曾踏足那个地方一步。

而时间从指尖略过,转眼又是一年的春节。在春节之前很久,柳越越就开始祈祷,希望能够过一个不生任何意外的完整的年。

每逢佳节倍思亲,皇宫内向来是森严肃穆的,但是因为节日的缘故,也喜庆了许多,那些平日里面矜矜战战的宫女太监也因为这节日的氛围之中,放松了很多,整个皇宫又多了几分平日接触不到的喜气。

柳越越平日里面是懒散惯了,楚寒灏又极其的保护她宠着她,很少有需要她真正露面的时候,但是过年的时候不比得平时,不管是皇亲之间还是大臣之间都有走动,前来凤栖宫给她请安的人也是从初一开始就没有停过,好在有楚寒姝在一旁帮衬着,倒也没有那么的劳累疲惫。

叫她觉得欣慰的是,她心中忐忑的一直担心会有什么事情生,在这个新年,终却没有生,她总算是有了一个完满的对于年味的记忆。

过了十五之后,寒冬的冷意逐渐的退却,飘扬了几个月的大雪停了下来,天气迎来了久违的阳光,虽然春天的脚步尚早,但是冬天即将从舞台之上谢幕的进程却不急不缓的开展着,都知道柔软的春风会在不久之后吹拂着大地,所以对于冬日寒风的最后挣扎,大家并没有显得急切。

虽然过了一个完整的年,但是紧接着的两件事情还是给了柳越越不小的冲击。

其一是秦岩传来的关于南唐的消息,宇文渠终究还是抵抗住了层层的阻力,让裕王登上了皇位,而一直忠于小皇帝的曹节自然就成为了父子两人的眼中钉了,谋反,这是再一次按在了曹节身上的罪名,不过想想,从他们的角度出,曹节要为小皇帝讨回公道的所作所为不就是谋反么?

曹节虽然英雄无敌,擅长用兵,对边关的几万曹家军也有不小的影响力,但是论起玩阴谋诡计,她始终还是不是宇文渠的对手,为了稳住几万的曹家军,他们只是将曹节软禁在了广陵而已。而另一方面则是调整军务,软化曹家军的团结,破坏曹节的名声,一旦曹节对曹家军的影响不在,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了她。

而张枫远在南唐活动了好几个月,终于与宇文乾联手,决定将曹节救出来。关于救出曹节的事情,最好还是能够让南唐的人自己做,若是他大周人的身份泄露,那么久坐实了曹节与他国之人勾结的事实,对她尤其是一个军人来说,名声的打击很大。

而他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成功的将曹节从广陵救了出来。但是很快就被宇文渠现,千里追击,很快就追上了他们,其时以在张枫远他们的计算之中,即便是被追上了,但是他们未必没有能够逃出去的机会。

但是经过几个月的软禁,却让曹节的思绪生了一些变化。她自然是不肯归顺杀害小皇帝的宇文渠的,也不肯离开故国跟张枫远去大周,那么能够让她容身的就只有宇文乾那里。而此刻的情势是宇文渠独大,宇文乾渐渐的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自己若是跟随了宇文乾,那么宇文乾的势力壮大,必然能够跟宇文渠一决雌雄,这也是宇文乾愿意救她的原因。但是若是如此,那么绵延在南唐境内的战火还会继续持续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停休。经历了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曹节本就心生厌倦,竟然决定一死了之,自尽而亡。

这个消息让柳越越黯然了许久,她不明白为什么曹节宁愿死而不愿意跟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来到大周。

而张枫远没有能够将曹节带回来的事情,是被楚寒灏在很早之前就预料到的,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他至少是了了心结。

而另一件叫人堵心的事情就是朝堂之上消停了很久的让楚寒灏选秀充盈后宫的消息也重新开始了,自大夏五公主的事情之后,这件事情本来已经没有人再提起了,而现在却又被悄悄的提起了,柳越越跟楚寒灏心中都明白,约莫与寒姝公主有莫大的关系。

楚寒灏自然是不忍心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火的,一直压着这件事情,等她离开之后再做打算。

御花园内,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是寒风还是带着萧瑟凛冽的寒意,楚寒姝给孩子裹了厚厚的一层,看着那几树快要凋谢的梅花呆。

“王后,外面风大,还是带着王子回去吧!”忠心耿耿的老嬷嬷躬身说道。

“你带着邑儿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透透气!”楚寒姝淡淡的说道。

“王后,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嬷嬷的说道,“老奴知道王后与大周皇帝之间感情深厚,可是这子嗣之事,毕竟是他们夫妻的私事,王后何必忧心呢?”

“天子家的事情那里有什么私事?”楚寒姝按了按胀的太阳穴,“我问过曾经给皇嫂诊过脉的御医,她并非不能够生育,只是不知道为何迟迟不见动静?本来大周就动荡了那么多,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再有任何的事情生!”

“可是老奴见陛下对皇后的确是情深意厚,若是王后执意要让陛下纳妃,只怕是会坏了陛下对公主的兄妹之情!”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楚寒姝淡淡的说道,“看来此事我还得找皇嫂谈谈,皇兄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再改变的,能够让他改变心意的就只有皇嫂!”

“我是真的喜欢皇嫂,我也知道皇兄能够有今日,皇嫂功不可没,可是大周安稳更加的重要!”楚寒姝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们就算是怪我,我也要做些自己身为大周公主应该做的事情!”

第五章 求救

不管是从柳越越与楚寒灏方面,还是从朝堂的方面,楚寒姝都在积极运作,然后致力于让楚寒灏纳妃,取消莫名其妙的过继之事。

楚寒灏本念着楚寒姝是她唯一的妹妹的份上,对她是多加宽容。不过楚寒姝最近的动作实在是太多了,已经触摸到了他的底线,于是兄妹两人彻夜长谈之后,没过几日,寒姝公主因着柔夷大王的催促,带着儿子回了去。

大臣因为没了公主的支持,又因为楚寒灏再三的警告,终于知道帝王的私事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而皇后的地位撼然不可动摇,即便是在这个极其看重子嗣皇族,无所出的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可替代。

那些想要将女儿送入皇宫的大臣死了心了,还是专心致志的在朝政之上作出贡献而不是想着以其他的方法获得帝宠吧,而那些被楚寒灏夺去芳心的少女,更是含泪将柳越越诅咒了无数遍之后,专心待嫁,在芳华未逝的时候,找个好人家嫁了。

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再一次恢复到了安稳之中,日子还是依旧照常的流逝,很快张枫远也从南唐归来了。跟柳越越想象之中的不同,柳越越以为张枫远会一身落拓,胡子拉碴,悲痛欲绝,可是他很平静,十分的平静的入宫给楚寒灏请安报告情况,看上去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

柳越越知道这位兄长不是真正冷情之人,只是将最深处的悲伤放在了心里而已,故而也就小心翼翼的没有再提起曹节的事情,她也将秦岩撤了回来,南唐之事,不管风云如何变化,不管战事如何发展,跟她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张国强还是在醉生梦死的过日子,好像这世上出了吃喝二字,她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追求一般,叫柳越越也是心里慌慌的,感觉这明天就像是末日一样。

入了三月以后,这天气是彻底的暖和了起来,桃花吐蕊,如云霞一般。

而就在三月的一日,一封书信却是彻底的将柳越越出门踏青的念头给打消了,这是一封求救信,写信的人是夏侯琛。

夏侯琛一直想要亲手杀了尤晖,不仅仅只是苦练武艺,而且尤晖逃到了北狄之后更是到处寻找他的下落。这些日子,柳越越一直跟夏侯琛保持着联系,知道他在找寻尤晖的过程中,去了北狄边疆挨着的一个小部落,他本来打算以那个小部落为落脚点,好好的查查尤晖在北狄的势力,只是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尤晖却突然去了南唐,在他知道柳越越也赶去南唐之后,他依旧留在了那个部落里面。

不过他复仇的心却逐渐的被软化了,他被部落内的一位公主给征服了,并且与公主成婚,留在了部落内。

柳越越在知道了夏侯琛做出了这一个选择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她到是没有忘记当初他是如何劝自己不要跟这个世界的人发生感情,免得产生难以割舍的羁绊,只是没有想到他自己最后也选择了这条路。夏侯琛不是随便的人,能够做出成亲的决定,必然是爱上了那位她未曾谋面的公主。

她也不禁会感到疑惑,他最后是选择了留在这个世界还是会舍弃现在的这份感情呢?虽然疑惑,却也深深的祝福他,作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自己也明白,这个世界的幸福是那么的真实。

柳越越急忙忙的去了御书房,她平时为了避免惹人口舌是很少去楚寒灏处理政务的地方,眼下却是如此着急的闯了进来,叫楚寒灏十分的诧异。

他抬眸急忙说道:“发生何事了?”

柳越越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沾着血水的信件递给了楚寒灏:“你看看吧!”

楚寒灏沉默了的看了几眼,面色也沉了下来,对于夏侯琛他虽然不是很亲密,但是还是很感激他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打算怎么做?”楚寒灏望着柳越越问道。

“夏侯琛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柳越越说道,“我得去救他!”

“去吧!”楚寒灏说道,“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你的背后,支持你的行动的!”

柳越越扑到了楚寒灏的怀中:“对不起,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你我是夫妻,乃是一体,说什么麻烦!”楚寒灏轻轻的拍着柳越越的脑袋,“何况,夏侯琛帮我过,我又其能够见死不救?你只需要记住,保护好自己就好!”

夏侯琛在信中求救,他现在所在的那个小部落,遭受着北狄的进攻,而那个小部落现在北狄的北方,即便是楚寒灏想要出兵相救,也得经过北狄的境地,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是围魏救赵,直接攻击北狄,但是草原如此广袤,他们又擅长游击,也不是一个好办法。而北狄人虽然是游牧民族,但是骁勇善战,在草原内神出鬼没,而北狄虽然文化落后,但是在武力方面却一直是一个强国,若是直接挑衅北狄,与大周现在休养生息,发展民生的国策相悖,楚寒灏也不会那些大周的国运冒险。

柳越越思来想去,决定自己带着天机阁与燕云十八骑走一趟,大势之下想要将那个部落完整的救出是不可能的,但是将夏侯琛与他的妻子救回来,还是有一定的可能的,而明面上则是楚寒灏选择对北狄出兵,以对北狄施压,掩护柳越越一行人的行踪。

柳越越在楚寒灏千叮铃万嘱咐中出发,张郎与孙晓还有秦岩同行,其余之人掩护。她并没有通知欧阳舒与白婷婷,此行危险重重,而两人的感情现在却是急速升温,相信不久就能够走入婚姻的殿堂了,她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将两人带上。

外面春色正浓,树木尽情的伸展这碧绿的腰肢,五颜六色的繁花芳香馥郁,小溪清澈见底叮咚作响,偶见几条小鱼欢快的游动,螃蟹受到惊吓钻入石头缝中。春风阵阵,柔软无限。

只是柳越越现在却无心欣赏着这些美不胜收的景色,马车一路颠簸,她愁眉苦脸的看着膝上的一份展开的地图。这份地图是天机阁的人收集了各种情报以及书籍而绘制出的一份全新的地图,比以往的地图都更加的精准。

她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之上点了点,低着脑袋问对面不动如山的秦岩:“你怎么看?”

她问出话,却迟迟没有听到秦岩的回答声,不由得抬眸蹙眉,叹了口气:“我们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你能够收敛一点吗?”

秦岩这厮正盯着他对面的正在打盹儿的秀儿看个没完。

“怎么了?”秀儿奇怪的睁开眼睛。秀儿是楚寒灏在临走之前发现柳越越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女人照顾她,他一想女人本来就比较的麻烦,若是需要一些事情难道要这些大男人帮忙解决?于是就让秀儿也跟了去,顺便保护她的安全。

“没事,你继续睡吧,有人在发春!”柳越越叹息道。

“咳咳!”秦岩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越越,你放才说什么?”

“我是问你怎么看的?”柳越越指着地图,“夏侯琛写信的时候,他们的部落就应该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以他的性格,他必然会带着他的妻子逃走,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往东走逃到大周前来投奔我,一条路是回到大夏,你觉得他会走那条路?”

“两条路都有可能!”秦岩说道,“我们不是夏侯公子,我们的猜测代表不了任何事情,如果可以还是应该以情报做出合理的判断而不是去推测。”

“天机阁的情报什么时候才能够穿回来?”柳越越想了想又问道。

“你也知道眼下大周,大夏,南唐还有北狄之中,唯有北狄,是天机阁人员插入的最少的,也是情报得到的最少的,而现在北方又兵荒马乱,情报的传递肯定会再耽搁一些时日,不过我估摸着应该就是这两日了,到时候我们应该能够分析出夏侯公子选择的路线了!”秦岩说道。

“依靠情报本没错,但也不能够完全太依赖情报了,如果事事都根据情报传来之后再做出决定的说话,则是会失去了先机!”秀儿睁开眸子说道,“夏侯公子既然给小姐写了求救信,那么必然是希望小姐前去相救,他要么等着小姐去救人,要么则是准备前来投奔小姐,若是他准备前方大夏的话,何必写信给小姐,那岂不是让小姐白跑一趟不说,而且会让小姐陷入危险之中,夏侯公子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无意义的事情吧?”

柳越越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秀儿说的有道理,夏侯琛不会搞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如果他运气好逃了出来,这会儿应该会尽力赶来跟我回合,因为他知道,我是一定会救他的!不过为了防止路上有什么变故,让他改变了方向,秦岩,天机阁的情报还是不能耽误!”

“是!”秦岩抱拳说道,他欣赏的看了一眼秀儿,惹得秀儿一道凶狠的目光瞪了过去,这才讪讪的转过了目光。

第六章 陷阱

其实如果选择按照原定的路程前去救夏侯琛的话,柳越越他们必然要更加的小心,更加的戒备才行。北狄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攻击别的部落,跟尤晖的操作必然是少不了关系,或许夏侯琛的求救信就是他故意让其送到了柳越越的手上,目的嘛,自然是让她前来营救,他在借机将他们一举拿下。而他们会选择的路线自然就在尤晖的算计之中,不知道对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故而这个时候只能够是他们自己小心一些。

好在一路之上尚且安然的到达了北狄与大周的边境,几人也下了马车,找了客栈好生的休息一番。

柳越越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正在忙着照顾她的秀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你现在可是朝堂命官,让你还来做这些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秀儿笑道:“反正已经是习惯的事情,何况陛下本来就是让我前来照顾小姐啊!”她调了一碗果酱递给了柳越越,说道:“一路奔波了,这果酱有助于睡眠!”

“谢谢!”柳越越接过尝了两口,味道果然不错,唇齿留香,她眸子一转又问道,“我今年已经二十三,秀儿比我小一岁,今年也应该是二十二了吧?”

“是啊!”秀儿略带几分疑惑的望着柳越越,不知道她怎么提起她的年龄了。

“是这样的,虽然二十一还很小,但是我觉得你可以谈念爱了!”柳越越舔了舔嘴唇,观察着秀儿的脸色又道,“那个你觉得秦岩如何?”

秀儿立即理解了柳越越的话,一贯叫百官畏惧的监察使大人居然羞红了脸:“小姐,你说什么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看人白婷婷,多有想法,认定一个男人之后,非要将对方搞到手!”柳越越说道,“秦岩呢,模样俊秀,能力出众,天机阁现在不管是对于朝堂还是在江湖上的地位都是看得到的,天机阁不过是挂在我的名下,实际上是他的,我觉得还是配得上你的。你们呢,一个是对我忠心耿耿的属下,一个跟我情如姐妹,我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够有个好结果的!”

“此事以后再说吧!”秀儿经过最初的羞涩之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缓缓说道,“多谢小姐关心着我的终身大事,这事儿还是等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解了之后再说吧,毕竟我们不是出来游山玩水谈情说爱的!”

“好了,我也就说说,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秦岩对你的情意这一路上你也感受到了,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上!”柳越越说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不需要我多话,你自己拿主意吧!你也别忙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里有那么金贵,你也早点休息吧!”

晚上的时候柳越越迷迷糊糊之间被一阵声响吵醒,从床上坐了起来,秀儿披着衣服拿着烛台走了过来淡然说道:“小姐不要惊慌,他们已经去处理了,只是些小角色,睡吧!”

既然秀儿发话了,柳越越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躺了下来,咕哝道:“让他们快点解决了,不要耽误了睡觉,明儿还要继续赶路呢!”

外面的打杀声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就安静了下来,柳越越没有去想这些人会是谁派来的,她现在困的要命,而秀儿也在身边,安心的继续睡觉,至于这些找麻烦的人的身份,明日秦岩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柳越越想来是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人,在皇宫内享福当了一年皇后以后,这一路奔波让她还是有些疲累,故而虽然昨晚上发生了些意外,她短暂的醒了一下之外,这一觉睡的还是不错。

翌日她打着哈欠下楼吃早餐,秦岩他们几个已经精神奕奕的等在了下面,她不由得一愣,不好意思再打哈欠,搞的好像是他们在休息,自己在保护他们一般。

简单的喝了碗粥,柳越越低声问道:“昨晚上什么情况?”

“不是尤晖派来的人!”秦岩说道,“我们不是将这客栈包了下来么?想来这家客栈的小二误以为我们只是有钱人家,故而跟几个盗贼勾结,想要杀人截财!”

“看来人说财不外露还是有道理的!”柳越越擦了擦嘴,“不过这虽然是边境,但是还有盗贼敢**裸的杀人劫财,想来跟此地的地方官的包庇脱不了关系,若不是我现在身上还有要事管不了这闲事,不然我一定要去会会这里的知县知府是怎么管理的!我们继续赶路吧!”

如果柳越越知道哪些地方官在将来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麻烦的话,那么她肯定会选择现在就把那些人收拾了。而现在边境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太平,楚寒灏的调令应该也在这两日传来了,虽然不会真的对北狄用兵,但是压迫还是要有的。不管这仗打不打得起来,大周的百姓才经历过一场巨变,一见到兵马异动,还是心有戚戚,后怕不已。

一行人继续往北方赶路,自然不会深入敌人的腹地,那里现在可是尤晖的老巢,一旦被他们发现了踪迹再想要逃出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他们沿着北狄的边境绕道去北方的部落,如果运气好,与夏侯琛有默契的话,双方在路上就能够相遇。

前方是一片沼泽地,茫茫如同看不到边境一般,柳越越从颠簸的马车上望出去,看着那灰沉沉的沼泽,心中有些不安,燕云十八骑在周围隐蔽保护,如果有什么异动,他们一定会早些时候就发现踪迹的,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说明前方没有什么动静,至少是没有人在的,可是她心里面的那股不安到底来自何方呢?

马车急速的往前,沼泽地依然一片平静,只是柳越越却越发的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她看了一眼马车内的秀儿与秦岩,说道:“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危险,总觉得会发生一点什么事情!”

秀儿与秦岩也是一脸的疑惑,此地虽然处在荒郊野外,但是一片平原,敌人即便是要埋伏,但是这里也没有绝佳的地点。

柳越越突然站了起来:“这第六感总不会来的无缘无故!我们下车,等等看!”她说着就让前方驾车的孙晓与张郎将马车停了下来。

秀儿与秦岩无法,只得随着柳越越一起下车来了,张郎疑惑的问道:“圣女,发生何事了?”

柳越越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一下子就打在了马臀上,那马儿受惊之下立即撒欢似的往前面跑去,秦岩他们看着柳越越的目光自然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到底意欲何为。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确实叫他们大为吃惊,只见那被受惊的马拉着急速超前奔驰的马车突然自燃了起来,而且燃起来的速度非常的快,基本上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一辆马车全部燃烧了起来。

及时从车上下来的五人面对着如此场景还是有些戚戚,即便是他们武艺高强,但是在火势如此迅猛如此快速的情况之下,想要全身而退,还是有些难度的。

“到底怎么回事?”秀儿眯着眼睛,露出丝丝的冷意,“马车怎么可能突然就燃了起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柳越越面色也有些发白,“我只是突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而已,这火自然是蹊跷,你看看周围还是有不少的树木,若是这里的环境有问题为何周围的树木却是一点没有影响?除非马车被做了手脚!”

“如此说来,昨晚上的盗贼袭击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在我们的马车之上做手脚!”秦岩的脸色也彻底的沉了下来,“可是能够引起马车燃烧的如此迅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何我们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世上我们尚未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那里能够事事都知道呢!”柳越越托着下巴说道,“以有心算无心,我们也是防不胜防。不过我感到奇怪的是,既然马车上面被做了手脚,为何到了现在才燃烧了起来,之前为什么一直相安无事呢?”

“除非对方留了后手!”秀儿说道,“我们的武艺都不差,一次袭击可能不会让我们全军覆没,那么在我们逃脱的情况之下,对方需要使出连环的杀招将我们击毙!”

柳越越这下子看着那沉沉的沼泽越发的不安起来了,她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说道:“我们小心些赶路吧!总觉得那沼泽里面会冒出什么东西来,,我们无比要小心谨慎一些!”

一行人警惕的继续往前,而这个地方在他们的主观臆想之中已经完全的变得危险起来,好像到处都冒着令人不安的黑烟一般,任何一声虫鸣都好像是对方袭击的信号,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因为一阵警惕。

看着秦岩他们如此谨慎的模样,柳越越心中又略略觉得不对劲,他们都是大风大雨走过来的,即便是前面是千军万马才狼虎豹也不会露出如此小心翼翼的表情来,即便是敌人的刀刃临近脖子也不会让他们露出如此一惊一乍的举动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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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环环相扣

“秀儿,秦岩,你们没事吧?”柳越越不放心的问道。

“无事,怎么了?”秀儿疑惑的问道。

见两人的神色无异,柳越越放心下来,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别扭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又走了一会儿,忽然之间只见着左侧的沼泽地仿佛炸裂开了一般,无数的泥浆如小型炸弹一般朝着几人扑来。别开那些泥点子细小,落到身上却似石子一般疼痛。

秀儿秦岩他们四人立即将柳越越护在了中间,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住,同时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在暗中保护的燕云十八骑其余的人也是立即现身,朝着柳越越的方向奔来。

那四处飞溅的泥点子终于停了下来,几人身上像是被碎石击中一般疼痛难忍,到底还是没有收到什么太严重的伤,只不过样子却是十分的狼狈。

“你们没事吧?”柳越越摸了一把身上的泥土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无人受伤!”秦岩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在沼泽里面埋藏了火药么?如果对方真的想要用火药来偷袭我们的话,显然可以用在更加凸显火药威力的地方,区区泥土又不能够使得我们重伤,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脑子里面倒是还记得柳越越入京城带着那些大臣投奔沸城的时候,楚元析手下大军追击,左丘公子安排人炸开了水库,让无数楚元析手下的精锐丧失殆尽,不但使得那些大臣能够逃脱了楚元析的追捕,更是为楚寒灏之后的胜利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只可惜他到底还是没有在左丘公子手下好好的工事,公子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有?”柳越越燕云十八骑,他们比较的分散,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很平静!”一人说道,“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平静的有些诡异!”

柳越越心中的不安再一次浮现起来,她望了一眼回头路,已经前进了不少的路程,这个时候回头另外选择一条路线已经是来不及了,看样子只能够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接下来还有什么诡异的陷阱在等着他们?

叫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们一路的行程十分的保密,每日要行走的路程都是头天晚上临时决定的,为何对方还会有时间准备这么多奇怪的陷阱,还是说对方算准了他们一定会走这条路的?

虽然心中带着无数的疑惑,柳越越还是与众人一起继续往前,只是还未曾走几步,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叫人头皮发麻的压力传来。

只见着不远处方才被炸裂开的那些沼泽里面爬出来了无数的虫子,这些虫子跟蚂蚁很相似,但是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褐色,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密密麻麻如同江水一般从沼泽内爬了出来,瞬间如同浪潮一般朝着柳越越他们一行人爬来。

“这些是什么东西!”柳越越脸色发白的问道。

她身边的人包括她自己都是在盏战场之上拼杀过的,明刀明枪可能不怕,但是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如潮水一般的不知道危害的小虫子,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只见着一人上前撒下了一把毒粉,这些量足以毒死好几头大象,但是那些被毒粉撒中的虫子却似丝毫都不受到影响一般。

“这些虫子好像有抗毒性,应该是人工培养的!”柳越越冷冷的说道,“在没有搞清楚他们的毒性之前,我们只有跑了!”

一群武功高强的人居然被一群虫子追赶着,这场面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滑稽。这些小虫子的个头虽然小,但是速度却十分的迅速,很快就赶上了他们几人的步伐,也不知道这些虫子到底有多少,反正密密麻麻一大片看不到尽头,仿佛跟这片无边无际的沼泽重合了一般。

柳越越几人被虫子逼的急了,直接跑到了前方的一片森林之中。北狄的国土几乎全是草原,而这片森林正是处在大周与北狄边境的分界线上,就好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这片林子既然被称为屏障,有着长城的功用,自然是因为这林子里面充满了危险。

若不是被追的慌不择路,他们怎么可能会绕到这片林子里面来呢?

等入了林子柳越越才反应过来,其实方才他们虽然被虫子追着看似慌不择路进了这林子,但是实际上这条冒险的路并非他们最优的选择,也并非他们唯一的选择,那么他们这群平日在最危急的关头都能够保持冷静的头脑分析局势的人,为何今日会失常?

她突然又联想到了他们之前的奇怪举动,难道是因为中了**,导致大脑神经有些麻痹或者太过于敏感了反倒是失去了平常的水准了么?

看来对方这下的计划实在是环环相扣,一点都没有让他们有逃脱的打算,他们来到这片林子是在对方的计算之中,那么即便是解决掉了那些不知名的虫子的威胁,这森林之中也是布下了重重陷阱!

不过柳越越眼下顾不得想对方会在林子里面设下什么陷阱了,因为那些虫子已经追了上来,迫在眉睫了!

森林里面有在铺天盖地的虫子的包围之下来不及逃走的小动物,那些虫子从他们的身上爬过,剩下来一具具带着血色的骷髅骨架。

原来这些小虫子是吃肉的,柳越越心中惊悚,想起了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那些恐怖片,不过亲眼见着此情此景还是叫她心中不适,如果这些附骨之蛆沾到了自己的身上怕是甩都甩不掉了。

“这些虫子即便是从沼泽里面出来了,但是它们并没有四下分散,而是很有目标的追击我们,会不会是因为有人在指挥!”柳越越边跑边说道,“或者说,我们身上有吸引它们的东西?”

柳越越底眸看了一下身上的淤泥点子,这些褐色泥土之所以看起来叫人十分的不适,难道是因为里面混合了很多的血水?而这些泥点子里面好像有些白色的小圆点,这些白色的东西又是什么?难道是虫卵?

她想了想喊道:“我们分开行动,身上有泥点子的一路,没有的另一路,若是我们能够吸引虫子,那么另一路负责想办法!”

她的话音落下之后,两路人立即分开行动,果然跟她猜测的差不多,那些虫子只是朝着他们这一路身上有泥点子的人追来。好在他们一行人都是有轻功傍身,若是唤作寻常人,只怕是早就化作那些虫子的食物了。

他们奔跑的森林之中阴森湿润,布满了雾气,看上去就是个充满危险的地方,只怕这些雾气就是瘴气,吸多了也是有毒的,只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若是有个能够洗澡的地方就好了,将他们身上的虫卵洗去之后,不知道这些虫子还会不会继续追他们。

“用火,这些虫子看来只能够选择火攻了!”秦岩因为奔跑的缘故,面上有些潮红,额头也透出些汗渍,他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一般,沉着的说道。

他突然跳到了一棵树上,朝着远处看了一下,似乎在看那些虫子究竟有多少一般,而那些虫子闻着味儿就追了上去,大树的树干瞬间就被虫子给布满了。

秦岩心中略微有些数,从树上跳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了一包东西,然后将里面的粉末撒向了虫子,同时将一个点燃的火折子扔了过去,顿时火焰就燃烧了起来,一大片的虫子被烧死,他们的同伴似乎很怕火,退了好大一截。

只不过那些虫子的数量实在是太惊人了,这样一小片火根本不能够将他们全部消灭,不过却是将它们暂时吓退,为他们的逃走争取了时间,也可以有足够的精力去想办法。

“如果想要将那些多的虫子烧死,看来得布下陷阱才可以!”柳越越刚这么想着,就见着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彩色的烟雾,这烟雾是天机阁最新改良的,看来是燕云十八骑的人想出来办法了。

双方还是十分的有默契的,燕云十八骑设下陷阱,那么他们现在就负责将那些该死的东西引过去方可。

完全不需要多言,只需要几个眼神,几人就已经足够理解彼此的心思了,顿时改变了方向朝着彩色信号弹发射的方向奔去。

只见着前方燕云十八骑站成一排,手上拿着点燃的木棍,几人迅速过去,落到了他们的身后。他们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看着那些远远被他们甩在了后面的虫子临近了之后方才将手上的火把扔了出去,顿时火舌开始翻卷起来,想来这地下已经被他们埋了足够多的东西,所以火势才能够如此的迅猛,而那些可恶的虫子自然也是被火舌吞噬。

选择火烧那些虫子实在是迫不得已,不过眼下是虽然是春天,林子里面的枯木还有很多,虽然这林子湿润无比,不会担心这一场火将整个林子烧光,但是这么迅猛的火势还是会烧掉一大片树木去。

看着一直冲向云霄的黑烟,柳越越有点心疼,若不是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她也不愿意烧了这堪称大周半壁屏障的森林,只愿这火在烧死那些虫子之后就尽快的熄灭吧。

第八章 幻觉

不知道这火势会蔓延到什么地方去,柳越越一行人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出发离开了。

大火逐渐蔓延开来,浓烟翻滚,虽然暂时解决掉了那些吃人的虫子的威胁,但是伴随着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行踪被暴露了。然而面对着翻卷的火舌,不知道火势会蔓延到什么程度的他们也只能够暂时回避,离开危险区域再说。

还是那一个疑惑涌上心头,设下陷阱的是谁?还会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

设下陷阱的人会是尤晖吗?这里还未出大周的疆域,他敢来这里设下如此复杂的陷阱吗?

看来昨晚上对那些马贼就不该掉以轻心,如果从他们入手查下去,或许还能够找到相关的线索。

继续穿过森林往前,既然对方将他们逼到这个森林里面来,必然还有后招在等着他们,他们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这林子里面的雾气有毒!”秦岩说道,“我们入这个林子已经很久了,怕是已经吸了不少进去了,而且我们方才又以内力奔跑,只怕毒素已经入了经脉,只是我们众人还没有症状表现出来,还不知道这些雾气到底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想来着一段奔跑虽然吸入了林子里面的毒气,但是同时也将先前吸入的会导致判断力变弱的毒气排了出来,秦岩他们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镇定,让柳越越安心不少。

几人在林子里面又走了一段时间,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在这灰蒙蒙的雾气之中,他们好像一直在兜圈子,他们是迷路了还是入了什么阵法之中?而因为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故而柳越越也建议大家紧凑在一起,不要分开,未免遭遇意外。

就在众人停下脚步准备思考对策的时候,忽然之间几声野兽的嚎叫声传来,几人一惊,只见着前方出现了狼群,数量有几十只上下,在不明朗的光线之下,双目吐露着凶光,露着獠牙,发出具有攻击性的嚎叫声。

而且这些狼跟普通的狼群不太一样,他们的体格好像特别的强壮,看来也是人为饲养的,这就是对方的后招吗?

没有留给柳越越他们多余的时间商量战术,那些狼群突然之间就挥着强健有力的狼爪,张开了獠牙,朝着他们几人攻击了过来。他们的动作迅猛无比,反应极其的迅速,而且几十只狼还有战术分工,想来应该是训练了很长的时间。

狼这种动物一般是很难被驯服的,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够饲养并且驯服了这么多的狼!

柳越越他们不得不拿出武器,与这群狼展开搏命之争。他们虽然是从千军万马过来的,但是面对着比人类凶狠数倍的狼群还是必须得小心应对着。

柳越越也掏出了靴子里面的匕首奋力搏杀,只见着一只狼朝着她的面扑来,她往旁边一滚,那只狼随即也扑了过来,两只爪子按在了柳越越的肩膀之上,朝着她的脖子张嘴就咬了下去。

柳越越右手握着匕首,左手低着狼的下颚,同时匕首贯穿了它的下颚,它痛苦的躺在了地上哀嚎,柳越越赶紧在它的脖子上面补了两刀。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的那匹狼见着同伴被杀,凶悍的扑了上来动作奇快无比,柳越越察觉到危险往旁边一躲,但是手臂还是被它的爪子给抓伤了,她看了一眼伤口,留着黑色的血水,看来那些狼的爪子上面是染了毒药的。

狼再一次朝着她攻来,柳越越往旁边一翻,然后趁着它还不及收回姿势的时候,在他的背后扎了两道,那狼哀嚎着倒下,但是仍然是凶悍的用尾巴在柳越越的脸上扫了一下。

柳越越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其他的人正在跟狼群搏斗,正打算前去帮忙的时候,忽然之间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她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脑袋越发的晕眩,只好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先休息一下,试着将毒素逼出来。

就在她深呼吸试图平息自己的呼吸的时候,她忽然间听到了一声喇叭的声音,她浑身一僵,刚刚是汽车的鸣笛声吗?可是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汽车的呢?怎么可能听到鸣笛声呢?

她恍恍惚惚的回过头去,只见着前方明晃晃的出现了一些高楼大厦,叫她习惯了那些古朴楼舍的眼睛忽然间觉得压抑了起来,她觉得诧异,怎么会看到那些东西呢?

她不敢置信的朝着那高楼大厦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好像走到了一片街道上面,道路之上车水马龙,各种汽车飞驰而过,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穿着干练的衣服带着冷漠的脸色急匆匆的为了生活奔波着。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柳越越彻底的疑惑了下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难道回来了吗?

“越越!”她感觉到背上被人拍了一下,急忙回过头,警惕的望了过去。

却见身后的是她的同事小月,小月似乎对柳越越这么大的反应感到很奇怪,她笑眯眯的说道:“越越,你也出来逛街吗?”

“啊?”柳越越迷茫的看着面前这个好像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的同事,神情有些恍惚。

小月跟着同伴一起逛街的,看着柳越越心不在焉一脸迷茫的模样笑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加班没有休息好,要注意身体啊,我先走了,下回子我们约了一起逛街吧!”

柳越越依旧迷茫的站在街上,难道自己真的回来了呢?她真的从日日夜夜都想要离开的游戏世界离开,回到了现实世界?为什么她现在一点开心的情绪都没有呢?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本血淋淋的手现在干净异常,原本的白色长衫已经变作了一件短款普通t体恤。她看着商店玻璃上面映出的人影,心中一惊,她已经变回来那个普通的柳越越了,不再是用着张舜华的身体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越越慢慢的,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租的房子,看着这栋楼久久的凝望着,自己好像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这里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楼下那些餐馆都一点改变都没有。

她坐着久违的电梯到了屋子前面,想到自己现在没有钥匙,可是一摸身上居然背着包包,她疑惑的掏出了钥匙,开门屋子里面传来阵阵的饭菜的香味,厨房里面有一个忙碌的人影。

“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啦!”厨房里面传来亲切又熟悉的声音,没一会儿只见着一个女人端着两碗菜放到了餐桌上,她见柳越越在发呆,笑骂道,“发什么呆呢!不认识了?吃饭了!”

“妈?你怎么来了?”柳越越迷迷糊糊的问道,脑子里面现在根本转不过来。

“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做饭吃,你前几天不是才说想念我做的菜吗?”母亲慈祥的说道。

“妈!”柳越越走上前将母亲抱住,“妈,我好像你啊!”

“傻孩子,妈不是在这里嘛,哭什么啊,想我还不知道回家看我?”柳母笑着拍了拍柳越越的肩膀,“吃饭吧,别哭了!”

“好!”柳越越跟母亲两人坐下吃饭,总觉得这饭菜的味道很淡,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妈,你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胡说八道,我吃着挺好的啊!”柳母吃了两口说道。

“越越,越越……”

柳越越猛然抬头问道:“妈,是你在叫我吗?”

“没有啊!”

“谁在叫我?”柳越越一阵慌乱,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谁在叫我,到底谁在叫我?”

她看着自己的手竟然逐渐的变成了透明色,惊慌的喊道:“妈,你看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去跟母亲寻求帮助,可是刚刚明显在面前吃饭的母亲却突然不见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她更加的慌乱:“妈你去哪儿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忽然之间,一阵天崩地裂……

“啊!”柳越越尖叫着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小姐,你还好吗?”秀儿担忧的坐在了床边,“没事吧?”

柳越越呆呆的看着秀儿,一阵恍惚,良久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秀儿担忧的说道:“小姐,这里是一个村子内,你受伤昏倒了,好在没有出什么事情,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陛下交代了!”

“嗯?”柳越越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怎么受伤了?我们怎么到了这里?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我们在跟狼群搏斗的时候小姐一个人突然朝着林子深处走去,我们喊都喊不住,等我们驱赶走了狼群,再去寻你的时候,你已经昏倒在了地上,你被狼抓伤的地方流着黑血,应该是中毒了,我们这才赶紧找到了这个村子为你解毒呢,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总算是醒了过来!”秀儿说道,“小姐昏迷的时候嘴里面一直在说着奇怪的话,这村子里面的大夫说那是因为小姐中的毒让你产生了幻觉!”

“幻觉?”柳越越蹙气了眉头,“难怪会看到现代的场景,原来是产生了幻觉,对了,是谁救得我们?”

第九章 迷惑

“是谁救了我们?”柳越越看着陌生而古朴的房屋问道。

秀儿扶着柳越越坐了起来,说道:“这里已经是北狄,我们现在在北狄的一个小部落内,他们打猎的时候救了我们!小姐你小心一点吧,你的伤势不轻!”

“北狄?”柳越越心头浮起一抹疑惑,“你确定我们现在安全吗?北狄人怎么会救我们呢?我们遇到了狼群之后就没有遇到其他的危险吗?”

“他们虽然属于北狄境内,但是也是被启也部落欺压的那种,不会帮助尤晖的,小姐可以放心,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秀儿说道,“我们经历了那阵子的狼群之后,并没有再遇到其他的陷阱,我们将狼群击退之后,带着昏迷的你一直来到了这里。这个部落的人见我们十分的狼狈又有伤员,故而就将我们留了下来!”

“你们既然已经确认这里没有危险,那我也就放心了!”柳越越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面被狼爪抓伤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又想到自己回到了现代的幻想,心中有些怅然,当时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而现在却发现自己还停留在游戏世界之中,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失望,她终究还是对这个虚拟的世界产生了不舍与羁绊,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蔓延。

“他们人呢?”柳越越又问道。

“秦岩带着几人出去找药了!”秀儿沉默了一下说道,“留了张郎和孙晓他们几个在这部落里面保护小姐!”

“找药?找什么药?”柳越越奇怪的问道。

“哪些狼爪之上是有毒的,小姐被狼抓伤之后,产生了幻觉,嘴里面一直在胡言乱语,我们给小姐喂了以前左丘公子配置的解毒药丸,但是却没有什么效果。后来来到了这个部落里面之后,部落里面的老人调制了一种汤药,小姐服用之后症状才减轻了,但是那也是治标不治本,小姐体内的至幻的毒药并未被全部清理出去,不久之后可能再一次产生幻想,而想要将毒素彻底的排出,则需要另一种草药紫金草,但是紫金草长在我们刚出来的那片林子里面,所以秦岩就带着人去找药了!”

“那片林子太诡异了!”柳越越轻声叹息道,“希望他们能够平安的回来!在我昏迷期间,对于对我们设下重重陷阱的人的身份有了线索吗?是尤晖他们所为还是另有其人?”

“这几日都在忙着小姐的伤势,其他的事情尚未还没有来得及查询!”秀儿说道,“不过以我的直觉来看,对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每一个陷阱看似都在要我们的命,但是却没有一个陷阱是真真正正的伤害我们的性命的,反倒是想要我们按照他的计划照着某个方向前进一般,所以我觉得尤晖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他若是想要对付小姐一定下死手的,而我感觉对方是想要将我们往这个小部落推,所以我怀疑这个小部落可能有些问题,这些日子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但是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我的心里面总是有些不放心!”

“小心一点总该是没错的!”柳越越轻声说道,“我昏迷期间有夏侯琛的消息吗?”

秀儿笑了笑:“小姐你现在自己的身子都顾不过来还在担心别人的事情呢,情报人员想要找到这里来估计有些难度,想要知道夏侯公子确切的消息需要离开这个小部落回到我们原来的路线再说!小姐你暂时不要想多了,一切待身体好了之后再做定夺吧!”

柳越越觉得身体十分的乏力,醒了没有多久,又睡了过去,在一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了耳朵有些细碎的声音,有些无力的睁开眼睛,只见着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位穿着异族服装的老妇人,老妇人的一只手覆在她的额头上面,见她醒来,和蔼的说道:“孩子,你醒过来了?”

“嗯!”柳越越轻轻的点头,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除了自己最信任的几个人之外,其余的人基本上都保持一定的警惕,特别是现在自己毫无反击之力的时候,但是这位老妇人好像有一股魔力一般,让她轻易的就放下了防备。

“孩子,既然放不下这里,何必要离开呢?”老妇人慈祥的笑道。

“什么?”柳越越心头一惊,不知道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用她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柳越越的额头,仿似要将她所有的焦虑全部都抚平一般,她柔声笑道:“你现在幸福吗?”

提起幸福两个字,柳越越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楚寒灏,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老妇人依旧笑的慈祥:“既然幸福,为何要徒增烦恼呢?问问自己的心,你到底属于什么地方!”

“您是什么意思啊?”柳越越有些疑惑,似明白她的意思,又似什么都不明白一般,她应该不会知道自己的事情啊。

“我的意思你明白,你做出的决定不一定是正确的决定,问问自个儿的心,自然会有最明白最正确的选择!”老妇人神秘的一笑,笑容里面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个时候秀儿打开了半合着的帘子,端着一碗汤药入内,见到老妇人似乎有些诧异,不过面上也没有明显得警惕与敌意,那抹诧异一闪而过,随即笑道:“祭司也来看望小姐啊!”

老妇人慈祥的点了点头。

秀儿立即跟柳越越解释道:“这位就是部落的祭司,也是她做主让部落首领暂时收留我们养伤的,小姐神志不清的时候是祭司为小姐解得毒!”

“多谢祭司大人救命之恩!”柳越越想要挣扎着起来行礼,祭司却按下她的肩膀,笑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我来看看你而已,你虽然暂时无碍,但是余毒未清,总是留着些许的危险,秀儿姑娘你好生的照料着吧,若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随时前来告诉我!”

老祭司说完之后,起身离开。

柳越越心中那股亲和之感随着老祭司的离开随即也淡了下来,随即泛起一丝疑惑,望着秀儿问道:“你确定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么?”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行人的真是身份,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在演戏!”秀儿说道,“小姐是怀疑祭司?小姐应该是多虑了,这位老祭司德高望重,不会武功,对我们没有任何不利的举动,且她如果对付我们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啊,这部落距离大周很近,本来就经常被大部落欺压,若是得罪了大周,他们就更加的没有活路了!”

“我只是觉得老祭司的眼睛很睿智,好像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一样!”柳越越说道,“只是巧合吗?她不可能知道我的事情啊!”

“有我们在,一点不会让小姐出事的,所以小姐暂时不要多想了,好好养伤为上!”秀儿将汤药递到了她的面前,“先喝药吧,在秦岩他们没有回来之前,这药还是得继续喝下去!”

屋子里面没有点灯,但是光线很暗,应该是日暮十分了,她的目光穿过半拉开的帘子,看向了被暮色吞噬的远方,心中不由得为秦岩他们担忧起来了,但愿不会出事吧,她本来就是前来救夏侯琛的,如果夏侯琛没有救到反倒是把自己的人搭进去了,那么这一趟出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柳越越安静的呆在房内,不知道是因为那老祭司的话还是因为中毒缘故,让她的精力非常的不好,跟秀儿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因为睡了很久,她的这会儿没有丝毫的睡意,看着那些繁星逐渐的闪亮起来。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老祭司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吗?她知道自己正在纠结的东西吗?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问问自己的心……柳越越迷惑了,她承认方才老祭司的话对她的影响很大,她难道是真的想要留下吗?就像是皇甫升就是像是夏侯琛他们一样留在这里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这些年一直坚持的东西又算是什么呢?她辛辛苦苦的将双凤钗还有双虎环弄到手又是为了什么呢?

秀儿见柳越越沉思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多言,只是沉默的将屋子里面的油灯点亮,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远方,也不知道秦岩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找到小姐需要的解药了吗?陛下让她随身保护小姐的安危,若是小姐出事了,她又该如何跟陛下交代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很快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柳越越直挺挺的坐了一夜,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到底想了些什么。她知道自己向来是优柔寡断的,在这件事情上面已经纠结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还是未曾给自己的内心一个完满的交代。

罢了,何必纠结尚未发生的事情,若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也该是将四样宝物收集齐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去忧虑尚未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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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危险来袭

一直到第二日中午,出去寻药的秦岩一行人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穿回来,柳越越与秀儿心中的担忧更加严重了。

那位在柳越越看来充满了神秘与睿智的老妇人再也没有来过她的住地方,但是对于柳越越而言,她的影响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除掉,虽然心中已经决定不再为这件事情烦心,但是那股子的疑虑却还是没有办法彻底的从心底里面隐去。

秦岩尚且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而柳越越他们也并非全然处于安全与宁静之中。到了下午的时候,本来安静的场地却突然响起了号角的声音,同时外面也纷纷扰扰起来,好像有许多人在慌乱的行动。

“怎么回事?”柳越越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诧异的问道。

秀儿也注意到了异常,说道:“小姐先不要着急,我出去看看!”

秀儿出去打探消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疾步来到了床边急切的说道:“是其他部落的军队来了,现在不确定是不是尤晖派来的,也不确定是不是冲着我们前来的,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战力来说,需要暂时回避他们的锋芒!”说着,她就要扶着柳越越起床,暂时离开这个小部落再说。

孙晓与张郎在帐篷外面等候,准备随时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朝着帐篷的方向跑来,叫他们两人拦在了外面。

小姑娘柳眉一竖,瞪了一眼两人,喝道:“你们给我让开,是奶奶让我来的,你们要是耽误了我的事情,遭殃的可是你们主子!”

张郎与孙晓的面色有些疑惑,屋子里面的秀儿却是听到了外面那姑娘清脆之中夹杂着怒气的声音,急忙出来查看。

她见过这个叫做朵儿的小姑娘,是老祭司的小孙女,当初老祭司为小姐解毒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姑娘在一旁照顾,她安抚了一下张郎与孙晓两人,又对朵儿说道:“朵儿姑娘前来所谓何事?”

朵儿没有回话,直接入了帐篷内,望了一眼坐在床上已经收拾完毕准备离开的柳越越,说道:“奶奶说了,让你暂时离开一下,我们部落的事情不能够牵扯到外人的身上,不过你们就这么离开是会有危险的,我奶奶让我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好了,那个地方十分的安全,只有我知道,连族长都不一定知道呢!虽然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要保护你们,但是既然是奶奶的吩咐,我一定会好好的完成的,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就跟我来吧!”

柳越越心中涌起一阵疑惑:“外面如此的慌乱,据说是有外人入侵,不知道是什么人?”

“总归是那些大部落的人就是了,这些年北狄乱的很,我们也习惯了他们时常的侵扰,总归是得些好处之后就会离开的!”朵儿说道,“但是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这里有了外人,尤其还是大周之人之后会对我们有想法,首先你们肯定会被他们对付,其次他们以为我们投靠大周,对我们也是很不好,所以你们赶快跟我来吧,若是完了,只怕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朵儿说完就转身离开。

柳越越与秀儿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位朵儿姑娘的话值不值得相信,她到底是要将她们带去安全的地方还是更加危险的地方?

朵儿走到了门帘前,见柳越越与秀儿面上都有疑色,不由得眉头一蹙:“你们不相信我?我奶奶可是救过你们的人,你们连她也怀疑吗?”

秀儿想了想,对柳越越小声的说道:“老祭司我可以相信她,那么这位朵儿姑娘也是只得相信的,我们先随她离开,再见机行事吧!”

“也只好如此了!”柳越越点了点头说道。

几人随即随着朵儿从后方离开,刚离开不久就听到阵阵马儿嘶鸣的声音,想来那些人应该已经到了。

朵儿的面上也有些忧色,但是想到奶奶跟族长应该可以应付的,以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于是将心底的那抹不安压了下去,对身后的柳越越他们说道:“他们已经到了,你们速度快一点,不能够被他们发现了!”

这里与大周接壤,并非全是草原,也有不少的丘陵,当他们过了好几个丘陵,走了约莫半日的时间,直到夜幕已经降下来了,朵儿才指着前方的一个洞口说道:“到了,就在那里了!那是我为了发生紧急情况专门预备的一个地方,里面有食物和水足够我们坚持几日了!”

如漆一般黑的夜空繁星闪烁,似乎要夺去月亮的光芒一般。柳越越看着喘着粗气的朵儿,感激道:“多谢姑娘带路,我们也没有想到我们的出现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实在是抱歉!”

朵儿摆了摆手,边走边说道:“最近这些日子,其实我们已经很少收留过外人了,现在北狄跟其他国家的关系不太好,我们也害怕有间谍混入其中,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留下你们是奶奶的决定,在部落里面,奶奶说的话,没人不敢不听,既然奶奶相信你们,我也会无条件的相信你们!不过奶奶现在很少管部落的事情,不得不说奶奶跟你们的确很有缘分!”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柳越越:“奶奶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跟我提起过好几次你,说是心疼你,还说什么你的困惑在于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奶奶看人很准的,她说话不会有错,你要是有时间就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吧,看看到底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不要再不必要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与精力,而错过了与自己在乎的相处的机会!”

柳越越感激的一笑:“老祭司的话对我很有启发,我会好好的考虑她的话的意思的!”

“奶奶经常说一些神秘的话,我有时候也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你既然是当事人,心中想必还是有几分明白的,若是奶奶的话真的对你有帮助的话,想来奶奶也会很高兴的!”

一行人如了山洞,为了避免不会人发现,没有点亮山洞内的火把,也没有拿出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几人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天明,等待着前方事情的发展。

不过秀儿他们却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谁也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地方会遇到什么危险,会不会有什么陷阱的存在。他们也将靠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休息的朵儿紧紧的看着,若是她有什么异动,定然是不会放过她,若是她将他们引入了陷阱之中,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将她抓为人质。

朵儿不知道秀儿他们的想法,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甚至有些走神发呆,不过他们的面色却透着隐隐的担忧,不知道部落的情况到底会如何的发展。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心中的不安会这么的强烈呢?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时间也一点一滴的慢慢的滑过,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眨眼的时间,天色就慢慢的亮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朵儿越发的不安起来,在山洞内走来走去,一只手拖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奇了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若是那些人已经离开的话,奶奶应该会派人前来通知我们才是,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来人呢?那些人难道在部落呆了那么久吗?不对啊,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状况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看着她的神色逐渐的凝重,柳越越他们心中也开始担忧起来,难道真的因为他们几个来了部落而给他们带来的灾难么?不过既然现在不敢肯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与秦岩他们有没有联系,故而他们也不敢随意离开这个山洞,好在山洞内的食物与水还能够让他们坚持。

又是从白天到了夜幕十分,朵儿再也等不了了,站起来说道:“不行,我不能够在等下去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得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说着就往山洞外面走去,但是没有想到刚出了山洞的事情就碰到了人,不过不是通知她可以会部落的自己人,而是秦岩他们一行人。

秦岩的表情明显也是楞了一下,他随即看到了朵儿身后的柳越越与秀儿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没事就太好了!”

“怎么回事?”柳越越问道。

秦岩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需要的草药了,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他说话的时候犹豫的将朵儿看了一下。

朵儿心中一沉,急忙一把将秦岩抓住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秦岩叹了口气,面色阴沉的说道:“我们赶回去的时候发现部落被屠杀殆尽了,所有人全部都死了,我们随即赶紧搜寻圣女的下落,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们以为越越被抓走了,准备去相救的时候,却发现了老祭司还留着一口气,是她告诉我们你们在这里,所以我们才找到了这里来了!”

朵儿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被屠杀殆尽?你的意思是他们全部都死了?”

第十一章 重担

秦岩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与抱歉,说道:“是的,所有人全部都死了!”

“不!”朵儿不敢相信的疯狂的摇着头,“我不相信你的话,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他们是不会出事的,一定是你在骗我!”她激动的吼着,随即转身朝着部落的方向跑去了。

柳越越沉着脸色朝着秦岩走去,问道:“一个活口都没有了么?”

秦岩点了点头。

柳越越叹了口气,又问道:“是谁干的?”

秦岩想了想说道:“根据那位老祭司的话,那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想要老祭司他们交代出我们的下落,但是被老祭司拒绝了,故而愤而杀人!”

柳越越的脸色白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是我们害死了那些人?”

“人不是我们杀的!”秀儿劝慰道,“小姐不可将此事怪罪在自己的身上,犯下罪孽的是那些对着无辜的人也毫不手下留情的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柳越越叹息道,“虽然我的想法有些不仁义,但是我心中还是觉得十分的疑惑,我们与那位老祭司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什么她宁愿牺牲全部落的人性命,也不愿意透露我们的下落?她为什么要如此的保护我们?”

这个问题秀儿与秦岩自然也是答不上来的,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样的圣人的存在,有的人是会选择牺牲自己来保护他们想要保护的人,但是会有人选择牺牲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族人的性命来保护一个陌生人吗?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未免也太无私了!

还是说柳越越他们身上有什么秘密是那位老祭司宁愿付出那么大牺牲也要保护他们的行踪呢?

对于老祭司来说,他们不是那种重要到无以复加的人,所以对于老祭司的选择既是感到抱歉的,感到感激的,同时也是感到怀疑的。如果想要解开这个疑团,那么只有看看这个部落唯一的那位幸存者,朵儿姑娘是否知道什么实情了。

几人随着朵儿一起赶回了部落,一来是想要从她嘴里面知道老祭司这么做的原因,二来也不知道那个部落现在是否是安全的,既然她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那么他们几人必然是要将她的安全保护好的。

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血腥之味,往日安宁的部落此刻却是血腥一片,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虽然在午夜,月光不慎明亮,但是那些残忍的画面还是清晰的映入眼帘,叫人心口微颤。

柳越越不是没有见过更加残忍的景象,但是彼时是在战场之上,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在你死我活的环境中去可怜众生,并且那些拼杀的都是军人,某些血性的结局可以说是军人的宿命。但是这些人不一样,这些人只是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的人,跟他们是大周人或者北狄人无关,他们只是一群渴望和平的普通人而已。柳越越还记得就在不久前,这里笑语晏晏,众人欢愉的笑声传到帐篷内,让她隐隐被人家烟火的气息感动着,而那些不久之前还能发出明亮的笑声的人,此刻却是全部都变作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而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因为自己才遭受到了这样的劫难的话,她的心中更是觉得如同压了一座山一般沉重。

这笔帐自然会牢牢的记在尤晖的身上,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超过了宝物竞争者的关系,而是已经到了一种不死不休的境地。

几人跑到了荒凉的到处都是黑红色血液的营地内,几只正在啄食着尸体的秃鹰收到惊讶盘旋着飞起,但是并未身正的离开,毕竟这里有太多的食物的诱惑,只是落在了不远处的枯木上面,静静的等待着,等待危险全部消失。

朵儿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一些,嘴唇微微的颤抖着,保持这一种超乎想象的冷静,她的目光从那些无比熟悉的族人的身上划过,好像要将每一具尸体,每一张不甘心的恐惧的脸牢牢的记在心上一般,只是小姑娘毕竟在十几岁,这样的惨烈的景象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没一会儿胃就开始痉挛起来,难受的蹲在地上作呕。

秀儿赶紧过去扶了一把,被朵儿推开,她在一片尸体之中,找到了老祭司早已经冰凉的尸体,终于忍不住,哇的大哭了一声,朝着奶奶的尸体奔了过去。

朵儿伏在老祭司的尸体之上哭的声嘶力竭,肝肠欲断。

柳越越几人看着也颇为心疼,但是人家遭逢巨变,他们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几人在朵儿的周围安静的陪着她,另几人则是在周围勘查环境,确保此地的安全。

朵儿哭了许久之后,抬起微微肿起泪眼迷蒙的眼睛,望着秦岩说道:“我奶奶临终之前,还说过其他的事情吗?”

秦岩说道:“除了告诉我你们的位置以外,她还让我转告你,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不知道对方十分会去而复返,而要将不落内的上前口人全部安葬似乎难度也颇大,好在部落的人一般都是实行天葬,认为人死之后,尸体被秃鹰啄食才是归宿,故而也没有做出太多的安排,柳越越他们几人带着秀儿暂时的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不管是寻求真相也好报仇也罢,总归是确保可安全之后才能够进行了。

这几日秦岩已经将路线全部打探好了,几人朝着原来已经计划好的方向继续往前,在这里耽搁了几日,也不知道夏侯琛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是否能够遇上?

而秦岩成功的找到了解毒的草药,在朵儿配置之下终于将身体里面的毒素全部清理掉了。

见着朵儿的情绪逐渐的平息了下来,柳越越终于寻了一个机会,想要将心头的疑惑问出来。

“我很抱歉,那些人是要找我们的,若不是我们去了你的部落,你的族人们就不会出事!”柳越越抱歉的说道,“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们!”

“虽然你们来了我们的地盘,但是收留你们是奶奶做出的决定,而杀死他们的不是你,我是不会因为此事而记恨你们的!”朵儿平静的说道,“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奶奶要保护你们?”

“不错,对于老祭司的牺牲我们很到抱歉感激,但是我一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祭司会收留我们,为什么会保护我们?”

“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她说你不是普通人,她说你不是这里的人!”朵儿看着柳越越的眼睛说道,“她还说过你的存在或许会给北狄带来一个绝佳的机会,让北狄,不仅仅只是北狄,或者说让更多的人能管免于战火,所以我想为了避免更多的人的死亡,奶奶才选择不顾一切的保护你吧!”

柳越越闻言楞了一下,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老祭司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那里有那个本事!”

朵儿却十分严肃的看着她说道:“奶奶是不会说错的,她说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完成奶奶的希望,不然就对不起奶奶的牺牲了!”

柳越越心中突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不知不觉间这么沉重的一副担子居然落在了她的肩上,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朵儿问道。

“我来北狄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我的以为朋友,我现在正是赶去救他!”柳越越说道,她顿了顿,又对朵儿说道,“你以后就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的,也一定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的!”

朵儿咬了咬唇:“我想要报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启也!”

“启也?北狄最大的部落的首领!”柳越越的眼睛微寒,“他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幕后真凶应该是一个叫做尤晖的家伙,这个家伙我也一定会亲手宰了他的!”

“尤晖?”朵儿的目光带着丝丝的杀气,“我知道这个人,他是启也的心腹,被启也奉为国师,两年前搞出了一个天降祥瑞,试图让启也成为北狄所有部落的神与首领,更是以此名义大肆征伐那些不臣服于他的部落,这个人很坏!”

“是啊,他的确不是一个好人!”柳越越说道,“我跟他的恩怨很深了,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会杀了他的!”

她顿了顿又道:“你奶奶真的可以看到人内心的东西吗?”

“你那日中了幻药,胡言乱语之中其实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了!”朵儿说道,“奶奶只是看到了你的纠结而已,对于你这几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只有你自己知道!”

柳越越没有再说话,她脑子里面好像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一般,撑的脑仁儿发疼,不由得轻轻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秦岩翻上车说道:“前方的情报送来了!”

他一共带来了两封情报,一封是关于大周军事方面的安排,部队已经在边境集结,给北狄自然也是造成了一些压力,但是双方还没有正式的冲突。另一封则是叫柳越越低沉的心情为之一振,因为终于与夏侯琛取得了联系!

而他正如他们所预料的一般,正朝着大周的方向赶来,如果顺利的话他们还有两日的时间就能够会合了!

第十二章 跟夏侯琛会合

回到了原来的路线之后,有了情报的来源,一切又都重新回归于秦岩的控制之中。

难道那一路设下陷阱的人真的是尤晖?可是如果他设下那么多的陷阱,但是对他们而言,除了柳越越中了毒以外,却没有明显得损失,如果真的是他,他完全可以又做出更加具有破坏力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他,柳越越倒是想不通他的目的了。

而在柳越越看来,对方的目的就是将自己一路逼到那个部落去,难道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以自己为诱饵,而真正的目标却是那个部落吗?

可是下手的人又是谁呢?

柳越越百思不得其解。

又几乎马不停蹄的行进了快两日,柳越越身上的毒基本上祛除了。而在三月底,春意正浓的时候,柳越越与夏侯琛终于见到了。两人分离的时候楚寒灏还在攻打楚元析,一晃两年的时间又过了,虽然两人一直书信来往,但是许久未见,心中还是颇为想念的,尤其是在得知对方差点遭受意外的时候。

柳越越刚来北狄几日就遇到了不少的时候,更何况一直在逃难的夏侯琛呢!他所遭遇到的危险,自然是比柳越越更甚。

在一个小山坡上面,春草青的如被抹上了深绿色的颜料一般,几乎看不到一根枯黄的草,偶尔有一两朵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间,延绵而去,一眼看到了天边也没有尽头。

天空是如洗过一般的蔚蓝,几片白云懒洋洋的流动,在天地交界处,几个小小的黑色的影子慢慢的出现,影子有一个小点逐渐变大,逐渐靠近,依稀能够辨别出那是几人的身影,而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侯琛一行人。

柳越越早两日就收到了可以跟夏侯琛回合的情报,所以见到他的时候并不如何的激动,不过见他平平安安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中还是忍不住高兴的,驱马上前。

夏侯琛比两人分别的时候瘦了,也黑了几分,不过眼神却是更加的坚毅,更加像个男人了,他珉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在见到好友之后终于有所松动,不过却是很小幅度的笑了笑,只是眼神之中那么警惕有所减弱,整个人看上去放松了不少。

两人都有现代人的思维,下马之后握手拥抱,互相问候了一下。

柳越越看着夏侯琛的脸感概道:“你还是吃了不少苦的,辛苦你了,没事就好了!”

“收到我的信就能过前来相救的,除了你就只有我义父了,只是眼下却是如论如何都联系不上他了!”夏侯琛的眸色有些暗淡,不过转瞬又勉强打起精神来,拍了拍柳越越的肩膀,“谢了,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那个谢字!”柳越越说道,她往夏侯琛的背后看了一眼,只见着是一个挺着肚子的女孩儿,女孩儿皮肤微黑,却是一种十分健康的小麦色,五官轮廓深邃,看上去十分的好看,此刻正是用一种略显的幽怨的目光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这应该就是你的公主殿下吧?”

夏侯琛面上露出一抹柔软之色,他转身将妻子拉到了身边,在妻子耳边说了几句,她的眼中原来的幽怨立即被感激代替,因为身子不便,只是微微欠身,笑道:“谢谢你!”

柳越越看着她的肚子自然是想起了自己流产的经历,略微有些失神,她原以为自己的流产是莫名奇妙的,是因为自己不能够跟这里的人结合,可是看着夏侯琛却是在这个世上留下了自己的血脉,让她心中疑惑难道那次流产有什么隐情不成?

“夏侯琛是我的兄弟,是我应该做的!”柳越越回过神来笑道。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位就是我在信里面跟你提起过的,我的妻子索索,我们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夏侯琛介绍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其他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柳越越说道。

一行人按照早就制定好的路线返回大周,因为有了来的时候教训,所以回去的路线也更加的隐蔽,一直走了整整三日,倒是未曾遇到什么麻烦。

夜色降临,草原之上的星空更加的明亮。

柳越越与夏侯琛两人并肩而行,各自诉说着自己生的事情。

“没有想到你已经得到了双虎环,不过最可惜的还是让尤晖逃了!”夏侯琛叹息道,“如果当时能够抓到他,那么后面的事情可能也不会生了!”

“他会逃走的原因,我在信里面也跟你解释了!”柳越越说道,“还有一个游戏者,现在在皇宫内,她说的我们或许会全部死在这里的事情,你怎么看?”

“走一步算一步!”夏侯琛说道,“如果结局是注定要死,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阻止的,只能够认命,这就跟即便是我们回到现实世界,老天爷让我们死亡的道理是一样的,我们难道还能够有什么办法跟老天爷抗衡吗?我们能够做的只是不让自己被其他的人弄死罢了!”

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至于留在这里会不会死,这已经不是我能够去想的问题了,你看到了我现在的状况了,我的妻子还有我未曾出生的孩子都在这里,要我如何能够离开呢?”

“你以前是怎么劝我的,没有想到比我陷得更深是你自己,我被这里的羁绊牵引着,到现在都还只是在纠结,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在已经将根扎在了这里!”柳越越叹了口气,“我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老祭司,她拥有着能够看透人心的力量,她说让我看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我在想我难道只是被以前的心愿所蒙蔽了,其实自己的内心是真的想要留下来吗?”

“感情的力量不要小觑了,或许你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一定!”夏侯琛呵呵的笑了笑,“比起我们这样的感情用事,尤晖明显就要理智的多,至少从来听说过他有过什么羁绊,只是想要回去而已,他不择手段的想要回去,想要活下去,本来也没什么错,他或许只是将这里当做一场游戏而已,但是他不该杀了我在乎的人,基于此,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不会让他轻易的离开,如果说留下来的人都得死,那他也得跟着我一起死!”

柳越越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叹了口气:“我曾经想过生下孩子的,可惜……我以为我们是不能够跟这里的结合的,可是看到你跟公主,我开始怀疑自己那个时候流产的蹊跷来!”

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一行人继续开始赶路。马车内,朵儿因为倍受打击的缘故,表情一直很沉重,秀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安慰着。柳越越与索索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两人因为文化与语言的缘故,聊得算不得多么的投机,只是她到是很喜欢这位美丽的公主,只不过索索与灵幽郡主明明一点都不想象,但是不知道为何却是老是会让她想起那位可爱的小郡主来。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秦岩面色深沉的进入马车内说道:“前方有尤晖的人!”

“是吗?”柳越越的眼睛眯了一下,“难道我们这一路都没有遇到追兵,原来对方真的打算守株待兔!”

前方是回到大周唯一的道路,如果他们还是想要回到大周必然会经过那里,那么他们只需要在哪里守株待兔就好!而柳越越他们如果不走那条路,那么只有通过那片诡异的森林,而森林之中亦是危险重重,这一点他们在来的途中就已经领教过了。

“给边防军递过去的书信也应该到了!”柳越越说道,“他们敢在边疆集结部队,那么自然是对大周的挑衅,前来接应我们的部队还有多久能够到?”如果北狄真的不顾一切对大周动兵的话,那么大夏也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北狄将会受到两边夹击,这是在柳越越决定来这里的时候,楚寒灏就开始跟完颜佑商量的结果,就看对方会不会选择冒险了。

“算一下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两日左右!”秦岩说道。

“两日的时间……所以在这两日内,我们不能够被对方现!”柳越越说道,“我们可以先隐藏到森林内,那里面对我们有危险,同样对方的人也不敢进入!”

决定冒险进入森林内,除了躲避敌军的侦查追击之外,对于柳越越来说她对上回子狼群的袭击始终抱有疑问,想要看看能否找到线索,查明设下那一系列陷阱的人到底是谁!如果那人能够在森林内设下陷阱的话,那么这片林子的天然防护是不是就不存在了,如果对方是北狄的人,那么北狄人若是穿过这片林子来一个措手不及又该如何?如果他们能够平安穿过那片林子,那么那里就应该加强防范!

虽然大家觉得这个决定有些冒险,但是还是依言决定入森林内而行,若是真的可行,也可以暂时避免跟北狄军的正面冲突。

第十三章 危险逼近

如果让楚寒灏知道柳越越的决定的话,定然会当面将她痛骂一番。在他看来,他已经为柳越越的平安返回做足了准备,那些在边境已经集结号的不对不是吃干饭,不管是付出任何代价,都不希望她会选择冒险。

柳越越不仅仅只是站在自己的想法上,而且她也不希望大周的军队与北狄军有那么早的冲突,毕竟此行来北狄本来就是仓促决议,若是双方冲突一起,大周方面准备未曾充分,不见得会占到便宜。若是将来这一场大战真的避免不了的话,那么也是要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之下打一场有准备的仗!

一行人依着柳越越的意思入了迷林之内,他们当中怕是只有索索公主还不曾知道这迷林的危险,只要待在丈夫的身边,她就十分的安心,虽然因为部落被袭击心中抑郁了许多,但是毕竟也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现在她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腹中的孩子的身上,脸色也充满了慈爱与母亲的光辉。

原本就从这林子内经过了一趟的人面色自然是不轻松的,朵儿虽然没有来过两国的边境,这林子的凶险也还是听说过的,故而面色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不过她现在孤身一人除了跟在柳越越身边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沉默的跟着他们一起走。而夏侯琛本来就在调查北狄的事情,对林子的情况不说是了如指掌,至少对其凶险是知道的,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现在的他已经并非当年的他,没有那么惜命了,只是他的妻子,毕竟还怀着孩子……想到可能遭遇的未知的危险,他的眸子里面也露出些担忧,不过尽量隐藏着,不希望被妻子看出来,让她也忧心。

马车甫一进入森林内,顿时总觉得天色阴沉了下来,这林子里面没有道路自然不能够在乘坐马车,而里面有许多位置的野兽,怕马儿受到惊讶自然是也不敢再骑马的,几人只能够步行。

这擎天一般的高大树木,这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宽大枝叶,这在大树下的庞大阴影下吸收不到阳光却仍然在顽强生长着的灌木丛还是叫生在在草原之上,只见过绵远没有边际的青青草原以及常年带着白色帽子的雪山的两位姑娘觉得新奇,不时以好奇的目光朝着外面张望,不过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有些无趣的收回了目光,专心致志的赶路,因为越往内走除了更加的阴沉湿润之外,与之前的景色并无什么不同。

在回来之前,柳越越就预估到若是对方真的打算守株待兔的话,那么他们就有可能会选择走迷林这一条路,而林子里面的瘴气不可忽略,而秦岩早就将需要的解药准备好,让众人服下,故而一直走到现在,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越往内不仅仅只是光线越发的幽暗,并且那些乳白色的雾气也越发的明显,前方的道路也越发的险峻并且看不清,他们也不得不越发的小心起来。

秦岩几人在前方探路,几个女孩子跟在后面,四周安静的只有虫鸣声,就连风声就是极其的细微的,隐隐的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临近,这就连一贯直将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的索索都察觉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氛围,将身旁丈夫的手抓的很紧。

这片宽阔,加上几人又走的谨慎缓慢,故而一直到了天黑几人还在林子里面。天机阁可以搞到很多的地图,就连大夏皇宫内的环境他们都能够知晓,但是对于这片林子却是知之甚少,不然那一日误入迷林之后也不会那么慌忙逃窜,还让柳越越受了伤,所以即便是走了一日,尚且不知道这会儿到了什么位置来了,还有多久能够走出去,或者说是否入了什么阵法之中。

天色暗了下来,几人也停止了赶路,点了火堆取暖,稍做休息,待天明之后再做打算。

柳越越十分的佩服这位索索公主,大着肚子跟着他们也是走了整整一日,但是知道了现在没有喊过一声辛苦,只是夏侯琛再给她揉着她因为怀孕而肿胀的小腿。

“你们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柳越越看了一眼周围过于安静的环境,“我们这一路上走过来,莫说大的猛兽,竟然连一只小动物都没有,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我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了!”秦岩说道,“我这一路走来也是觉得奇怪……上回子我们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还有狼群,现在却连一声狼嚎都听不到了。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了!”夏侯琛想了想说道,“我一直都在打听尤晖的时候,前一段时间我听说启也的部落来了一位驯兽师,但是不过只是做表演用的,并不得重用,呆了几日之后就离开了,我当时也并未在意,你们说起过那些狼像是人工驯养的,会不会与那位驯兽师有关?”

“驯兽师?”柳越越拖着下巴思考着,“那些狼的爪子上面是淬毒的,肯定是认为驯养的,说不定就是与那位驯兽师有关系!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在狼爪子上用上幻药而不是更加猛烈的毒药,对方明明有机会杀我们却一直没有下手?”

虽然他们小心着,戒备着,但是居然无比安全的从密林内出来了,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直到出了迷林,与大周军队集结的地方不过两个时辰。

虽然顺利,但是越是顺利就会越是觉得蹊跷,这迷林被传的神乎其神自然是尤其道理的,若是他们能够平安通过,相同的道理,那些北狄的士兵也能过从里面穿过,顺利无比,简单无比的来到大周的土地上面,一想到若是今日穿过这片迷林的若不是他们而是那些拿着武器的士兵,将会带来多少的危险!

想到这一点的柳越越他们的面上没有因为平安从迷林出来而面上有多少喜色,相反多了几分沉重,这里怕是再也不是大周的天然屏障,长城的长度怕是又要加长了!

“双蛇仗?”

为了放松一下心情,让心头那么烦忧散去,柳越越与夏侯琛走在最后面,边走边闲聊着,夏侯琛的眉头蹙起,明显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是张国强告诉我的,他说他是因为系统bug,推测出下一样宝物是双蛇仗的!”柳越越小声的说道,“我们现在在游戏之中,这一点我们是达到共识的,所以出现bug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第三样宝物我已经得到了,但是系统却一直没有提醒我们第四样宝物的下落,所以我还是十分的相信张国强的话,第四样宝物就是双蛇仗,并且在她准备偷东西之前,这玩意儿已经被偷走了!”

夏侯琛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一直没有想通一件事情,那就是尤晖突然攻打我们的的部落原因,现在我却是隐隐有了些眉目了!”

“嗯?”柳越越疑惑的看着他。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香囊,外面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说道:“这个香囊是义父寄给我的,我一直以为是义父想念我了,故而才给我寄了这个东西,现在看来,怕是他另有深意!”

他说着将香囊打开,果然从里面发现了一个银质的玩意儿,这东西只有大拇指大小,形状是是两条蛇紧紧的缠绕在一起,蛇头分开,凶狠的吐露这蛇信子。

看到这个东西的形状,柳越越与夏侯琛都是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这难道就是双蛇仗?”

柳越越沉默了一下疑惑的说道:“第一你义父怎么知道双蛇仗是我们要找的第四样东西,除非那个bug他也看到了,他猜测留下来的人可能会死去,所以抢先将东西给你找来了,第二是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义父将双蛇仗送给你了,尤晖是如何知道的?”

“我也觉得奇怪!”夏侯琛摸着那双蛇仗光滑蹭亮的身体,面上的表情并不轻松,如果真的是这小玩意儿给自己的妻子的部落带来了灭顶之灾,他心中自然不会喜欢这东西的,不管它是否重要,是否是那么多人争夺的东西。

“你拿着吧!”他拿着双蛇仗想了好一会儿,将手上的东西直接递给了柳越越。

“嗯?”柳越越有些疑惑的挑眉。

“首先我跟你说过我的妻子,我的即将出事的孩子都在这里,那么我是不可能扔下他们离开这里的!这东西对我来说没用!”夏侯琛说道,“再说了,这东西现在即便是在我的身上,我也没有能力保护它,还是让你拿着放心些!”

柳越越沉默的将双蛇仗接过,心中略有些不是滋味,望着夏侯琛的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几人继续朝前行进着,没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直军队,不过他们面上面上没有多少慌张,反而是松了口气,因为前方远远的飘着“周”字的旗帜。

柳越越顺利的与大周的军队回合,这支接应他们的部队带头的那位将军下马给皇后请安,身后的士兵一应跪下。

柳越越正打算让他们都起来的时候,一位士兵疾步上前,手上捧着一个盒子,半跪在柳越越的面前,说道:“这是娘娘需要的东西,陛下命属下给娘娘送来!”

“我要的东西?”柳越越看到那个盒子就面色大变,这个盒子她无比的熟悉,正是她用来装双凤钗与双鱼佩的盒子,“我什么时候要过!”

第十四章 反转

“我什么时候要过这些东西?”柳越越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士兵,她认得此人,乃是楚寒灏的心腹,若非特别紧要的时候,他是不会将人派出来的,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说起过要这个盒子呢?这个盒子虽然藏在凤栖宫内,但是连柔儿都不知道具体的地点,他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士兵抬眸望着柳越越,目光之中也有几分疑惑,说道:“陛下收到了娘娘的书信,信上言明要将此物尽快送到你的手上,陛下便命属下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我写的信?确定是我写的信?”柳越越心头越的疑惑,她看了一眼前面的士兵,暗想这会儿应该是安全的,心中稍安,不过心头那么疑惑却是越的凝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给楚寒灏写过信?难道是有人假冒她的字迹?难道楚寒灏会看不出来吗?若真的是有人假冒的话,可是为什么又要送回自己的手上来呢?

士兵抱拳道:“陛下确认过的确是娘娘的亲笔信,难道娘娘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柳越越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奇了怪了,难道自己跟张枫远一样失忆了不成?

就在她正在回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的时候,一道娇媚的突兀的笑声传来:“这里面便是双凤钗与双虎环么?”

柳越越豁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回眸望去,说出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一路走来沉默不语楚楚可怜的朵儿!

她此刻面上那里还有什么悲戚暗淡之色,脱去了那稚嫩与柔弱的隐藏的外衣,她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都嚣张跋扈起来,也更加的明艳!

“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柳越越心中警铃大作,警惕的望着朵儿,这里面的东西相比就连送此物到她手中的人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给大周皇帝的信是我让你写的,这里面的东西我自然知道是什么了!”朵儿咯咯的笑了起来,“若是我单独去大周帝都取得这两样东西,可能遇到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那里可是你的地盘,与其我去冒险夺取这两样东西,倒不如你自己将东西主动送上门来!”

楚寒灏心头一沉,看着朵儿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沉声问道:“这一路上的陷阱是你布置下的?”

“自然!”朵儿笑了起来,带着两分骄傲,两分嚣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你按照我的想法,将你逼到我的身边来!然后再用**控制你,让你自己将宝物双手奉上!”

“你的部落被屠杀也是你自己一手安排的?”柳越越寒声问道。

“不错,是我将你们的消息透露给了尤晖!”朵儿笑道,“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如此得你们的信任?你们一直在争夺那四样宝物,我只是冷眼看着,并且参与到你们当中去,因为我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一个错误的甚至是弱的角色,这个我没有办法改变,我只能够一点点的积蓄自己的力量,然后看着你们斗的你死我活。从尤晖决定对付夏侯琛的时候,我就开始了我的计划,因为我知道你一点会选择来就夏侯琛的!”

“你很早就跟尤晖合作了吧?”柳越越冷声说道,“你应该就是那位驯兽师吧!”想到在森林里面遭遇到狼群的袭击,而这一切都是跟她有关系的话,很容易联想到这一点。

“没错,我没有选择到你们这样尊贵的身份,不过我的这个身份有一个特别的技能就是驯兽!”朵儿淡淡的说道,“我只能够通过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能够从你们的手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手上的双凤钗与双虎环,尤晖手上的双鱼佩自然是我的下一个目标!我要多谢你,替我找到了两样东西,替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呢!”

看来她还不知道双蛇杖的事情,柳越越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够从我手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若是我没有把握,我自然我也不会主动暴露我的身份的!”朵儿笑道,“你怎么会以为我是一个人呢?我既然会御兽,那么这天下的猛兽自然都为我所用!”她说完,就长啸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兽鸣声相呼应。

“我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这片林子我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都说这片林子危险,我却是不相信的,不过这片林子里面的猛兽的确是不少,不过现在都为我所用了!”朵儿冷笑着说道,“我也想要看看究竟是你们人厉害还是我的猛兽厉害!”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着秦岩就已经抢先一步朝着她一剑刺去,她御兽再厉害,但是若是她这个人没了,还有何人能够控制那些猛兽攻击他们呢?

朵儿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秦岩会突然出手一般,她朝着外面一跃,轻松的躲过了他的一剑,即便是只有一人,面对着柳越越一行人的包围,面上却是一点紧张之色也无,那一股强大的自信感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她躲过了秦岩的一剑,落地之后嘴上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只见着一只不知道何时就安排埋伏在道路边上的一致褐色的大雕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她再一次从地上跃起,落在了大雕的背上,大雕张开翅膀,一下子冲上了半空之中。

柳越越眯着眼睛抬眸看着半空中骑在大雕身上的女子,暗想这是要朝着玄幻去了,不过这破地方大抵是按照那天杀的游戏设计者的喜好做的,她即便是能够移山倒海自己也不会觉得有太多令人吃惊的地方了。

不过最让柳越越感到不解感到愤怒的是,他们对于生命游戏态度,任何人的性命他们都可以拿来利用,即便是自己亲近的人,难道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他们还是只是将那些出现在身边的活生生的人当成一串代码吗?

从柳越越想到留下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就不可避免的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种归属感,这与她之间来到这里如果游客一般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她是这样,夏侯琛亦是如此,他们真真切切的将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一部分,有家人,有祖国需要守护。

可是对于朵儿跟尤晖来说,他们对这个世界一只是冷眼旁观的。少了羁绊,少了牵挂,自然就多了心狠手辣。

柳越越静静的看着半空中的那个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她一直自己身边的时候一直在攻心,自己也因为她的话时常拷问自己的内心,这里对自己来说是不是更加的重要。

她若不是这么早的跳出来,自己或许会放弃自己对于宝物的寻找,安心留在这里,又或许因为对她的愧疚将东西送给她也不一定。但是现在她心里面除了对于被欺骗的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力感,想来他们这些玩游戏的人,在现实世界之中都只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够再普通的人,可是到了这里人心却是有如此之大的改变。

这个改变不仅仅是尤晖与朵儿还有死去的昭华郡主,还有她跟夏侯琛两人又何尝不是?她从最初看到五姨娘被打死都差点吓晕过去,到杀了第一个人,再到现在双手沾满了鲜血,看到生命的逝去连眉头都不会蹙一下,几年的时光让他们的改变如此之大,即便是回到了现实世界,又该如何去适应身份的再一次转变呢?

柳越越挥了挥手,她身后的士兵早已经准备好,将弓箭拉满,随着她的手的落下,那些箭如雨点一般朝着半空的大雕射去。

那大雕在空中盘旋着躲避着鸣叫着,但是它再怎么凶猛也比较是肉做的,如何能够敌得过那些冷兵器的锋利呢!

它的翅膀被几只箭射穿,身子在空中颠簸了一下,差点将它身上的女子颠下,但是仍旧顽强的飞到了林子里面,飞出了那些箭的攻击距离!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众人的心中有了剧烈的变化,随着朵儿消失在了视野之内,一股危险的感觉立马充满了众人的呼吸的都急促起来了。

其他的人肯定只是觉得惊惑,觉得神奇,还不知道那个看起来还有几分青涩的姑娘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但是只有从那片林子经过,经历过狼群的袭击的人才知道,一场血腥,一场的恐怖的人兽之间的交手就要开始了!

“你先带公主离开!”柳越越立即说道,“公主现在有孕在身,容不得半点闪失!”她话落,立即让士兵安排夏侯琛带着他的妻子先撤,至于后面的事情,谁也没有遇到过大规模的野兽的袭击,至于会生一些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夏侯琛虽然虽然有意愿跟柳越越并肩作战,但是看着妻子被方才的野兽的叫声以及那一阵箭雨吓得脸色白的样子,于心不忍,拉着妻子的手,朝着柳越越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小心!”立即带着妻子先行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看了身旁的秦岩一眼:“都安排好了吗?”

“我们以及做了能够做的事情,现在只能够是听天由命了!”秦岩说道,眸子里面泛出腾腾的杀气。

第十五章 人兽之战

秦岩说的话话虽然认命,但是他的眼神里面可没有半点认命的意思,嘴角轻微的挑起一丝幅度,那一抹浅淡的几乎可以令人忽略的微笑,正是他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人不会再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他既然已经领略过那些狼群的危险与凶悍,在决定通过的迷林的时候,他就针对这个可能再一次遇到的猛兽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来!

只见着前方迷林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兽鸣之声,那愤怒的,嗜血的,危险的嚎叫让天地都轻微的颤抖起来,这地动山摇之间仿佛在诉说着自然的可怕力量。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着那幽暗的密林内出现了一些绿幽幽的眼睛,充满了杀气与兽性!而那些绿色的如鬼火一般的东西却是逐渐的聚齐起来,整齐划一如一怔训练有素而又强悍的军队一般,以缓慢而又整齐的速度朝着柳越越他们的方向而来。

眼睁睁的看着危险逼近,柳越越他们却不能够避让,避无可避,因为一旦他们逃开,暴露在他们身后的则是无数的大周的百姓!

这个迷林既然不在是大周的天然屏障,不再是大周的人墙,那么柳越越他们现在必须得担负起城墙的作用,谁也不知道朵儿那个疯丫头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动作来,既然猜不出她的下一步危险的动作,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现在就将她击垮,就将她下一步动作的可能性全部堵上!

柳越越不知道朵儿是如何控制着如此之多的野兽的,她一个现代都能够来到这个游戏世界之内的话,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有正常的逻辑去解释呢!

她看着那些豺狼虎豹如大军一般的压境,心中虽然紧张,却也不怎么害怕。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在面对着无穷的压力。

她的身边是她信任的秦岩秀儿与燕云十八骑,她的背后是大周的军队,是楚寒灏的嫡系!

朵儿嘴里面再一次发出短促的尖叫声,这一声如同将军的将令一般,那些野兽嚎叫着朝着柳越越他们冲了过来。

柳越越再一次的挥了挥手,然后走到了边上,随着她的手势则是一群黑甲兵涌上前来,两人一组,配备这跟弓弩,这些弩既然是连发的!

这些黑甲兵与燕云十八骑的打扮有些相似,楚寒灏知道燕云十八骑的厉害,故而特意组建了这么一只军队,由燕云十八骑的人亲自训练,虽然轮单个的战力不及燕云十八骑,但是若是论及整体的战力,却是燕云十八骑的加强版,尤其擅长远程攻击,他们手上的连弩更是经过精心的改良,威力无穷。这支军队自组建之日起,楚寒灏就未曾公之于众,他们就像是他的一个秘密武器一般,这一次若非柳越越身陷危险之中,否则他定然不愿意轻易让他们出现在世人的面孔之下的!

那些野兽以飞一般的速度在逼近,那些黑甲兵面上却是一派沉稳一点慌张的样子都没有,连弩一配备好,只待那些野兽出现在了攻击范围之内!

“放!”随着一人发生的一声简单而坚定的命令,那些淬过毒的墨黑的羽箭便是如暴雨一般,以朽枯拉朽的不可阻挡之态朝着前方的兽群射去。

人也是从兽进化而来的,而没有锋利的牙齿,也没有能够撕碎一些的利爪,看起来有些弱小的人类能够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将其他的生物定义为低级生物,自然是尤其强悍之处的!

既然人在千百年前能够征服野兽成为霸主,那么在人类不断地进化,越发的强悍的今日,又怎么会再一次输给那些畜生呢!

朵儿对自己手下的猛兽的信心太过,或许没有兽牙与利爪的单个的人类的确是很渺小,在那些猛兽面前不堪一击,但是人类之所以能够走到今日,靠的难道是单个的匹夫之勇么?

在强大的军队,强大的武器,强大的战术面前,野兽终究只能够是野兽而已。

那些如暴雨一般的羽箭不断的没有停留的射着,即便是武道高手都没有办法躲过的箭雨,那些单有蛮力与兽性的畜生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呢!

那些被箭射伤的野兽倒在了地上,毒素迅速的蔓延,它们不甘心的哀嚎着,后面的同伴愤怒的吼叫着,不知道害怕的继续朝前崇峰着,然而在强大的箭雨面前,那些号称兽王的家伙们仍旧是缓慢而艰难的踏着同伴的尸体危险的前进着!

朵儿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想不明白自己的野兽大军们怎么可能如此不甘一击!不过她也不怎么害怕,对方能够射出多少箭,那些箭终归有射完的时候,到最后还是他们跟这些野兽们的近身肉搏,只是人类区区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是这些凶猛的野兽的对手呢?

她的想法是不错的,随着她的野兽大军缓慢但是坚定的逼近着,那些凶猛的箭雨终于停了下来,虽然已经折损了大半,但是她对它们有着强大的信心,没有人类能够阻挡它们的!

黑甲兵亮出来泛着白光的武器,他们平日里面习惯在马上冲锋,现在既然知道对方是驯兽的好手,自然不可能还带着自己平时最忠诚的伙伴,只能够靠着自己的双腿坚定的朝着兽群冲去,就是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将那些凶猛的家伙拦下,让他们没有在大周的国土之上逞凶的机会!

而紧随他们之后的便是那些前来接应的军队,这些人都是楚寒灏的嫡系,一向是训练有素,害怕猛兽是人类基因里面的残留下的,害怕比自己厉害的生物是弱小的人类的本性,但是他们害怕,却仍旧要冲锋!

柳越越看着已经跟野兽战在一处的黑甲兵们,从靴子里面拿出了匕首。

秀儿说道:“小姐何必亲自冒险,他们足以!”

柳越越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此时说到底还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朵儿的行为激怒了我,我也想要发泄一下!”

话落,她朝着那些凶猛的兽群冲了过去,秦岩与秀儿一左一右,以及身后的燕云十八骑紧跟着而来!

人与兽的剧烈厮杀,在密林内血腥的开展着。

猛兽有锋利的牙齿,坚硬的利爪,可是人有武器有头脑。

或许在许久之前,人类在于野**锋之中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但是自从人类登上了食物链的顶端之后,这种人类与野兽之间大规模的冲突已经很少见了,首先来说猛兽们不会如人类一样团结在一起,再次则是若是遇到强大的人类军队,即便是最强大的野兽也只有被屠杀的份儿!

人类既然能够在若干年前取得胜利,站在巅峰,那么成百上千年过去了,难道还会输给那些曾经的手下败将吗?

那些猛兽经过了朵儿的训练与指挥,动作迅猛起来,甚至互相之间还有站住的配合,但是即便是朵儿的技术再高强,也不可能将兽寻做人一般的厉害,他们的战术在训练有素的军人面前不过是如同小孩子扮家家一般,更何况即便是猛兽也是爱惜自己的性命的,早先的一阵箭雨早就让它们不复刚开始的嚣张与勇猛了。

柳越越的匕首刺进了一只袭来的狼的腹部,观察了一眼周围的战况,虽然地上满是那些野兽的尸体,但是也同样躺着不少大周的士兵的尸身,她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些猛兽的战力,他们强悍,他们的尖牙,他们的怒吼还是叫人十分的心颤的!

以人类的弱小之躯面对着它们的强大,不仅仅需要不顾一切的勇气,还有无所畏惧的牺牲!

这一场人与兽之间的战斗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到日暮时分,在那些猛兽的兽性未曾被夜色更加激怒之前,这一场凶狠残忍的血腥的战斗终于慢慢的落下了帷幕。

胜利者自然是如同几千年一样,人类再一次征服了一切!

柳越越将匕首从一只狼的身上拔了下来,望着在夜色里面更加幽暗的森林,眯了眯眼睛说道:“别让她逃了!”

“是!”伤亡不小的黑甲军立即领命,不顾危险朝着森里面追去!

“小姐,你就不要再冒险了,陛下还等着你回去呢!”秀儿怕柳越越这会儿是杀红了眼,也追了进去,这森林还没有被摸透,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不会冒险的!”柳越越说道,“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马上调集大军集结,秦岩你了解这里的情况,你留下来帮忙!”

“是!”

柳越越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水,忘了一眼京城的方向:“是应该回去了!”

她又看了一眼北狄方向,不管是刚才逃走的朵儿也好还是那位交锋过数次的尤晖也好,想来离最后的日子了断的日子也不远了,她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这种想法了!

柳越越没有再做纠结,方才的那一场大战虽然她很小心,而且燕云十八骑的人也将她保护的很好,但是仍然耗费了她不少的力气与心神,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秦岩去大理,她则是与秀儿两人前去找已经先行离开的夏侯琛夫妇。

第十五章 难产

夏侯琛夫妇在两百士兵的保护下撤退,夏侯琛因为担忧柳越越他们的安危,并没有退多远,然后停下来等待他们的胜利回来。他知道这两百人即便是在这里等待也没什么意义,若是柳越越他们败了,他们不能够给予对方什么有力的支持,而且也将自己陷入了被野兽撕咬的险地。可是他的内心还是让他做出了这个冒险的决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跟柳越越生死与共罢了,也可能就是为了心中的那份道义吧!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眼见着夜幕降临,但是前方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不论是成功的或者失败的。

夏侯琛的心中也不由得着急起来,他是希望柳越越能够平安的回来,甚至是平安的从这个游戏之中回到现代去。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离开这里了,但是他在现实世界之中还有些事情没有了解,他需要柳越越帮自己完成。

这个时候前方一个士兵面色焦急的禀报道:“公子,夫人的身体好像很不舒服!”

“什么!”夏侯琛面色一变,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前方柳越越他们的动静,倒是将自己的妻子给忽视了,她本来就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成产在即,一路行来都在朝不保夕的担惊害怕当中,而这一次面对着那么多才狼虎豹,即便是心志坚定的女子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更何况自己的妻子一向柔弱而善良,想到自己对她的忽视,他的心中愧疚起来,疾步朝着妻子的方向赶去。

“索索!”夏侯琛握住了妻子的手,看着妻子满头大汗以及极力忍耐的模样,心中一痛,有些愤怒的说道,“你怎么样了?你到底忍了多久了!”

“我没事!”索索摇了摇头,“就是这孩子不肯安分,要及早出来了!”

“你要生了!”夏侯琛大惊,知道现在危险尚未可知,不是好时候,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极力安慰着妻子,“不要害怕,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妻子的部落以及被自己连累了,难道自己还要连累她的性命么?

他突然想起了死在他怀着的灵幽郡主,心中隐隐的刺痛的着,知道这不是一个吉利的想法,将怀着的妻子抱得更紧,用祈求的语气在她耳畔说道:“你一定要活下来,求求你,一定要活下来!”

索索面色惨白的点了点头:“相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这里只有铁血的军人,连个多余的女人都没有,更不要提稳婆了,一群大男人又该如何为一个女人接生呢?

阵痛的感觉不断地传来,索索死死的咬着下唇,不希望自己的痛苦的叫声为大家增加压力,增添烦恼。她也恼怒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早产,若是这个时候敌人袭来,大家又该如何是好?自己岂不是拖了大家的后腿,连累了众人么?

说到底这个善良的姑娘到了现在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给人添麻烦了!

接生的地方就在马车内,夏侯琛手足无措的守在妻子的身边,根本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看在妻子痛苦的脸色,隐忍的神情,他的心中又何尝好受?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些许的异动,有人在车前禀报道:“公子,前方传来的消息,娘娘他们以及将对方击败,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闻言,夏侯琛的心中紧绷的弦松了一下,他想起了与柳越越初见的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还不会武功,胆小但是却坚强。人跟人之间的联系就是那么的奇妙,他从第一眼见到尤晖的时候,就充满了危险的感觉,但是却可以跟柳越越两人一见如故。两人之间是竞争的关系,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就如同他们现在跟尤晖的关系一样,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但是两人对于彼此不同寻常的信任,让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肝胆相照。

“太好了,相公!”索索闻言眉宇间也露出一抹喜色,她跟夏侯琛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时常听起想提起那个姑娘,但是她的心中没有过吃味,因为他知道相公与那个姑娘之间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超出友谊的兄弟之情。

“别想其他的了,专心一点!”夏侯琛给妻子擦了一下脸色的汗水,“她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虽然夏侯琛没有撤离太远的距离,但是柳越越赶来的时候夜色还是以及完全的沉了下去,月亮跟星星都在空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合适的位置。

她早在侍卫的口中得知了索索早产,所以不乏更加急切的感到了马车前,这个时候马车内突然传出来了一声响亮的哭声,柳越越心中一喜,急忙跳开马车帘子。

马车内只有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而惨淡的光芒,虽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但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杀的柳越越并没有察觉到了什么,她惊喜的看着夏侯琛怀中那个被随意找来的一块深蓝色的布面色还带着血丝的皱巴巴的小娃娃,笑道:“生啦?姑娘还是小子?”

“是个小子!”夏侯琛也欣喜的新奇的看着怀着的像个猴子一样的娃娃,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他的孩子么?

柳越越不再理会这个刚当爹呆呆傻傻的男人,她上前去握着索索的手,想要跟她说一声恭喜,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手呈现出一种冰凉,刺骨般的冰凉。

柳越越心头一惊,立即将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以及没有了脉搏。

夏侯琛也从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冷静下来,他有些奇怪为什么索索没有要求看看孩子抱抱孩子,他抬眸目光柔和又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妻子,她面色苍白,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咽了口唾沫,有些无助的望向柳越越。

柳越越这个时候也正好转过了目光,两人的目光相遇,他像是证实了自己心中那不好的猜想一般,不敢置信的摇着脑袋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谁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那个善良的美丽的女子真的已经逝去了……就这么静悄悄的逝去了……

如果不是朵儿的那一场毫无预兆的阴谋,或许索索就不会动胎气,就不会早产,或者生产的时候身边有更多有经验的人,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在生下孩子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柳越越心中对于击败朵儿的阴谋的那丝喜悦已经完全的消失了,她怜悯的看着夏侯琛怀着的那个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而那个孩子也似感受到了这沉默的压抑的悲痛的氛围,响亮而绝望的哭了起来!

柳越越千里迢迢的赶来相救夏侯琛,目的似乎是达到了。

她救下了夏侯琛,得到了双蛇杖,还将朵儿这个隐藏在大周外围的毒瘤除去了,但是她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得意的喜悦,索索的逝去,终究还是个遗憾,而回京的途中,没有人的面上有喜悦之情,都在这戚戚的氛围内叹息着,沉默着。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春末了,夏日的炎热正逐步而来。

楚寒灏对夏侯琛有感激之情,自然愿意接纳他的,为他提供了爵位以及丰厚的物质,不过他知道这些这个以及被仇恨充满心胸的男人是不在乎的,他更加的看重的是,借助大周的力量杀死尤晖报仇雪恨。

柳越越歪在楚寒灏的怀中,为夏侯琛的遭遇同情者,感概着。

“四样宝物,我已经得到了其中三样了,还有最后一样在尤晖的手中!”柳越越叹息道,“当初收到我的信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楚寒灏沉重的叹息了一口气,面上浮现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将怀中的女人抱的更紧了一些,说道:“我不知道你打算干什么,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只是在猜测你打算干什么,或许你已经找到了其他的,只是需要皇宫内的这两样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你还是将他们拿给了我!”柳越越望着楚寒灏的下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既然不能够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那么我也不会阻止你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更何况,那个张国强,我也跟他聊过,我知道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他说若是你们不能够回去的话,或许会死,我难道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么?”

“别听他危言耸听,那里有那么的严重!”柳越越说着在楚寒灏的怀中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我这些日子看着夏侯琛如此的伤心心中也不是滋味,我会想如果我失去了你会如何呢?我发现我好想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怎么办才好呢,我现在好像真的舍不得这个地方了!”

楚寒灏闻言,面上虽然浮现起几抹喜色,不过眸子里面更深的还是担忧,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真的不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危险吗?比较她的出现本来就依旧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其他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第十六章 谣言四起

夏日的阳光已经急不可待的将酷暑的炽热洒向大地,过往的行人不时的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看着刺眼的太阳,心中咒骂了一声,今年热的是否太早了一些。

河岸边刚抽出新芽的柳枝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颅,河水波光粼粼反射着阳光,蝉声倒不是如何的热闹,只是缺还是有着一股子叫人烦躁的味道。

街上的行人不怎么多,临街的小贩无精打采的吆喝着,有的直接在树荫下开始打盹儿,虽然京城的治安一直不错,但是还是没有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那小贩的大意,引起不少人的窥视。

在京城最著名的酒楼黄鹤楼内,虽然一楼大厅人声鼎沸,但是二楼却只是稀稀落落的坐着几张桌子的客人。

在靠墙的那一桌上,几个人在神神秘秘的说着一件事情。

“你们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听说了!”说话的人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八卦之魂在眼睛里面跳跃着,急不可待的跟同伴分享着自己最新得来的八卦,“这天下的四样宝物,有其三已经在咱们皇后娘娘的手上了,还有一样在北狄的国师手上,那国师原本是大夏的国师,咱们皇后娘娘去了一趟大夏之后,就把人家逼走了,当然目的就是为了国师手上的那样宝物,可惜了,还是让他逃到了北狄去了……”

“哎哎哎,这四样宝物到底是些什么啊!”另一人一脸疑惑的说道,“到底有何用处?”

“据说这四样宝物之中有藏宝图的线索,而得到了这一份富可敌国的宝藏之后,一统天下也不再是难事了!”那人兴奋的说道,“现在咱们皇后娘娘得到了其中的两样,说起来咱们大周一统天下的可能性最大了!”

“这么说起来,岂不是又要打仗了!你们想想看,这宝物既然是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其他国家岂会坐以待毙?再说了,即便是咱们皇后娘娘将宝物找齐了,要征服其他的国家还不是需要打仗嘛!哎,这才太平没两年啊……”

靠窗边的位置上面,坐着几个沉默的人,其中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微的叹了口气,她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端起凉茶喝了一口,眉宇间浮现起一抹忧色:“这谣言传了多少多少时日了?”

她对面坐着一个浅黄色衣服女子,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些日子了!”

“为何一直没有跟我说起过?”白衣女子的面上有些恼怒之意,“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不用想也是尤晖那杂碎在传播谣言,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这白衣女子自然就是微服出宫的柳越越,她身畔的黄衣女子乃是秀儿。

秀儿想了想说道:“陛下不想娘娘因为此事而烦恼,这谣言怕不只是在大周范围内传播,事关天下事,怕是在天下传播吧,尤晖想做的无非是挑拨起大夏与南唐对大周的虎视眈眈!”

柳越越陷入了沉吟之中,她从北狄回来已经有两个月了,这两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北狄虽然意图趁着大周不备偷袭,打算仍然被楚寒灏在边境快速集结的部队镇压着,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虽然战火还没有燃烧起来,但是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场仗是避免不了的。

尤晖在天下传播谣言,把自己也算了进去,不怕大夏的兵力,怕是也知道北狄与大周与大夏之间这一仗既然无法避免,所以要找一些大夏与大周之间的裂痕,以及给大周的南边找些麻烦,只是不知道宇文渠与完颜佑面对着这个空穴来风的谣言会如何处置呢?

“哎,尤晖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毒瘤啊!”柳越越叹了口气,心中又有些气结,就算是秀儿瞒着自己,就连秦岩也没有来跟她说起过这件事情,“这事儿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谣言止于智者,陛下的意思是不予理会,大周与南唐大夏交好,想来应该不会为了这种无事生非的事情找我们的麻烦,主要的精力还是应该集中在北狄的身上,北狄最近对边疆侵扰频繁,想来战事已经不可避免了,北狄本就是好战的民族,现在看来,憋了这么多年了,应该已经憋不住了吧!”秀儿的眉宇之间也是深深的担忧,大周的国力经过几年前的内战的消耗,已经远不如巅峰时期,虽然这几年楚寒灏励精图治,但是想要恢复元气,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北狄却是相反,养精蓄锐这么多年,正是强势凶狠的时候!

柳越越捂住嘴咳嗽了两声,面上有些泛白。

秀儿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丸子给柳越越服下,面上露出了一抹愧疚之色,蹙眉道:“全是我的错,是我保护不周!”

柳越越摆了摆手:“不是说过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嘛,把脸上的表情收一下,别让夏侯琛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从北狄回来之后,柳越越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但是太医却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左丘神医又找不到踪迹,她想到了约莫是在北狄的时候受伤的缘故,那些狼爪之上不仅仅在还是幻药而且,应该还有其他的副作用。

柳越越依旧还是怕死,还是惜命,但是却没有以前恐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股自信,但是她就是相信死不了,既然以前死不了,以后也是一样。因为她的身体不好的缘故,很多需要操心的事情,楚寒灏都是瞒着她的。

在酒楼略坐了一会儿之后,柳越越与秀儿起身,先是来了张家,这座丞相府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件,里面的人有原来最显赫变得家破人亡,而现在他们似乎格外得到上天的眷顾一般,即便是低到了尘埃里面,现在却已经又爬到了云端。这院子因为有人打理着,这些年已经慢慢的恢复了之前的精致美丽。只是原来的姐妹们大多都已经嫁人,如论如何也回不到原来的热闹了。

与众姐妹见面,而最小的张瞬媛的婚事也是慎重再慎重终于定了下来,婚礼定在了秋天。而随着张枫远的回家,张家也算是有了一个主心骨。张枫远现在在中书门下,俨然已经是楚寒灏的左膀右臂,丞相之位虽然暂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的地位与丞相也没多少分别。前来说亲的人几乎踏破了张家的门槛,然而作为张家唯一的男丁,张枫远对于自己的婚事似乎没有那么着急,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街上那么多纷纷扰扰的流言,你应该都听说了吧!”柳越越跟兄长交流着最近京城方面的事情,“陛下真的就打算这么任凭流言传播下去?”

“陛下再厉害也最多能够控制大周方面,如何能够伸手到大夏到南唐去?”张枫远淡淡的说道,“更何况流言这种东西又岂是人为能够控制的?”

“那现在怎么办?”柳越越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不过这种无稽之言,南唐跟大夏方面应该不会相信才是,若是真的因为这些流言,动摇了三国之间合作的根基,那么今年针对北狄的计划就要受到影响,这又该如何是好?”

“三人成虎,更何况你为了那几样东西是如何的拼命,这些事情也早就已经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面,如果哪些东西不是那么的重要的话,你为何要那么拼命呢,这些无法解释的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张枫远冷笑了一声说道。

柳越越知道他不会做出无谓的猜测,蹙眉问道:“是不是南唐方面有什么动静?”

“嗯!”张枫远思考了一下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他本身在南唐呆了两年,上回子去就曹节的时候在南唐也留下了不少的东西,虽然宇文渠现在在大力的打击天机阁的势力,但是有些消息还是瞒不住的,比如那位刚登基不久的皇帝就在发牢骚,这双虎环原本可是南唐的东西,只是他那个时候尚且不知道那有什么作用,若是知道又岂会让柳越越这般轻松的拿走了?

柳越越面色有些沉重,她应该猜到以宇文渠的个性来说如果听到了这种流言之后应该会联想到很多的事情,如果南唐方面有什么动静,那么大夏相比也是一样的。

她会拼命找哪些东西是因为她必须要那么做,可惜那个荒诞的理由,除了楚寒灏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从张家离开之后,柳越越又来了跟张家仅仅一墙之隔的院子,这里是柳越越刚来京城的时候住的地方,而现在却是住着夏侯琛父子。

院子里面几只蝉正在拼了命的嚎叫,叫人心情无端的烦躁,一颗恹恹的大树下的树荫里面,摆放着一张摇椅,而摇椅上夏侯琛抱着他的儿子正在打盹儿。

柳越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熟睡的孩子抱了起来,哪知道她刚接触到孩子的时候,夏侯琛的眼睛猛然睁开了,将孩子紧紧地抱在了怀中,那孩子被子自己的父亲一吓,睁开眼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干嘛啊你!”柳越越将夏侯琛瞪了一眼,“瞧你把我干儿子吓得!”

夏侯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先偷偷摸摸的吓我吧……”

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了,才递给了听见哭声就赶过来的丫鬟们,待院子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面色的柔和之色才缓缓的褪去,望着夏侯琛的眼睛说道:“盟主,还是没有消息!”

第十七章 面对

柳越越口中的盟主自然是皇甫升,她没有真正见过皇甫升出手,但是以他笼络人心的力量,以及在内战之中对于楚寒灏的帮助,也让他得到了朝堂的支持,一直稳坐于武林盟主的宝座之上,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不过最近这些日子,柳越越却很少再听到皇甫升的消息,让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尤晖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夏侯琛所在的部落?毕竟那个时候没人知道双蛇杖就在夏侯琛的手上?唯一知道的只有将双蛇杖送给夏侯琛的皇甫升了,那么也就是说皇甫升有可能已经落到了尤晖的手上。但是尤晖还是选择了以最强硬的手段对付夏侯琛,而没有选择用皇甫升来威胁,那么皇甫升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这是柳越越跟夏侯琛心中都已经有了预感的事情,经过这么多天的搜寻还是依旧没有找到皇甫升的下落,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柳越越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心疼的看着夏侯琛,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因为自己的缘故害的妻子的家族被屠杀,而紧接着妻子又因为难产而死,现在连义父也没了。

夏侯琛深吸了一口气,将眸子里面的悲痛之色强行忍着,沉声说道:“既然还没有找到义父的尸体,有些事情也不必这么早下结论。你也不必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还有孩子要照顾,不会冲动行事的,我知道跟尤晖的血仇化不开了,不过我现在有耐心,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这只是其一!”柳越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再有就是最近京城之中的谣言,本来那些宝物只是我们这些游戏者之间的事情,我们虽然你争我夺,但是都保持在一种可控制的范围内,而现在尤晖那家伙将事情传播出来,如果说天下人都加入到了这场你争我夺之中,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而现在不管是大夏还是南唐都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夏侯琛也沉默了一下,说道:“说到底还是人心的贪欲,不管这个传闻是否是真的,只要有一丝让大周变得强大的可能,那么大夏跟南唐就会受到威胁,故而他们是不会让这一丝的可能变为现实的,尤晖的这一招,的确是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

将宫外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柳越越返回了皇宫,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的缘故,只觉得那些宫女太监看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也不知道这些眼神之中是崇拜呢还是恐惧呢?

回了凤栖宫,柳越越就在树下沉思,眼下的状况是大夏跟南唐也对她手上的三样宝物虎视眈眈,如果他们真的打算以比较强硬的方式来夺取她手上的东西,她难道还能够将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送出去不成?

虽然她一直在犹豫在徘徊要不要回去,但是若是真的将这些她曾经豁出性命得来的东西拱手送人的话,自己也会不舍得不甘心!

再就是尤晖是怎么想的?若是自己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将手上的东西送到大夏或者南唐去,那么他在将来的时间内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够将它们找到?再说了他自己手上也有一样,他将自己拖下这摊泥潭之中又是为何?若是柳越越自身难保,他难道还指望着大夏与南唐放过他手上的东西?

不管他的打算是什么,即便是柳越越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散出去解了大周暂时的危机,那么这天下怕是会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传言而陷入无休无止的战火之中吧!人心啊,贪欲啊……

柳越越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真正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得从宇文渠跟完颜佑的身上的着手,若是他们能够相信自己,相信这些东西只是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或许还有转圜的机会。

柳越越闭目沉思着,柔儿在她的身边给她轻轻的打着扇子,这个时候她感觉身边的风儿没了,那些闷热的感觉袭来,让她轻微的蹙眉,抬眸望了一眼。

只见着柔儿不知道何时被楚寒灏使唤走了,他正拿着柔儿手上的那把蒲扇把玩着,这扇子上面是张大师的亲笔画作,叫他想起了越越原是张大师的徒弟来着,叫他想起她经常画的那些滑稽的画像,叫他想起原来两人之间依旧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了。

“想什么呢?”柳越越轻声问道。

“这话该我来问你才对,虽然你现在疏于练功,但是不至于连我来了就没有听到声音啊,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楚寒灏柔声问道,打算在跟柳越越在摇椅上挤着,不料柳越越将他一推,抱怨道:“离我远一点,热死了!”

楚寒灏无语的看着那个拼死抵抗着自己靠近的女人,他敢发誓,若是冬天,她定然是第一个钻到自己怀中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堂堂一国之君认命的被他的皇后欺负着,摇着手上的扇子,毫不吝惜自己的体贴。

“我今天出宫了一趟!”柳越越说道,“听到了一些传言,我现在正在想着怎么来解决这些传言!”

“不是我非要瞒着你的!”楚寒灏说道,“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这世上最难以控制的就是人心了!”柳越越说道,“你是没有办法控制大夏还有南唐那两位多疑的太子的,一旦他们对我手上的东西起了歹心,怕是对大周极为不利,不过尤晖既然把自己也拖下水了,那么我们不妨现将这家伙往下拖得更深一些!北狄不再隐忍,反而虎视眈眈,其实对大夏也是威胁,如果我们借助这一次的事情,联合大夏南唐共同对北狄出兵,或许能够暂时将北边边境之上的压力减轻了,至于我手上的那三样东西如何分配,这就是之后要操心的问题了!”

顿了顿柳越越又道:“而现在能够去联合大夏还有南唐的人,非我莫属了!”

“不行!”柳越越的话音刚落,楚寒灏就坚决的反对,“首先我不希望你去冒险,其次,你的身体尚未康复,我怎么放心?你就安安心心的呆在宫中,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要操心了!”

“你知道你是留不住我的!”柳越越说道,“本来这些事情只是我们那几个外来的闯入者之间的事情,而现在却将天下飞绕在了里面,若是真的因为我们收集那四样宝物而引起了天下纷争,你让我如何能够安心呢?即便是机会很小,即便是会有危险,只要有可能,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亲手解决这件事情!你的担心你的心疼,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在这个世界呆了我六年了,我早已经不将自己当成一个旅客,而是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人了,若是不让我做点事情,我怕是心里也难安!”

楚寒灏沉默了想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当初不让秦岩跟秀儿将宫外的事情告诉你,除了担忧你的身体,我还是了解你的,你定然不会让自己置身事外的!我向来尊重你的决定,你若是执意要做一件事情,我也不会阻止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成功与否,我只要你平安回来!对于我来说,这天下固然重要,我的子民与百姓的生命固然重要,但是又怎么敌得上你呢!”

这个时候几缕清风吹来,带来了一股清人心脾的凉意,柳越越却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急的楚寒灏急忙为她顺气。

以前柳越越是怕死的,一直都怕,即便是鼓足勇气站在战场之上杀人的时候,但是这一刻她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她一直不知道原因,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领悟了一下,约莫是楚寒灏在不知不觉的影响着她吧,如何被一个人如此的爱着,大抵也没什么遗憾了。

虽然楚寒灏十分享受跟柳越越在一起的时光,但是奈何手上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他看着柳越越唇边的那么笑意,心中的那么不安却是越发的严重,他自嘲的笑着,还真是越发的离不开她了,只要是想着若是没有她了,这天地间他孤孤单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纵然拥有万里江山又如何呢?只是想想与她分离就觉得如此的难受,若是真的到了分离的那一日,又该如何面对呢?

“将秦岩叫来!”楚寒灏边走边吩咐道,身后的侍卫立即前去找人。

柳越越既然已经决定了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情,那么就会尽快的行动,在事情还没有全面发酵之前将事态平息下来。

她当然是先选择去南唐,首先宇文渠那小子不管真假总算是对她有几分情意在的,应该不会对她动粗才是,而大夏她刚弄疯了他们的一位公主,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报复。

人选依旧是那几个而已,秀儿秦岩还有燕云十八骑护送,不过出乎她的意料的是,没有想到小舒与白婷婷也跟了来。

第十九章 再入广陵

柳越越知道欧阳舒与白婷婷已经定情,只是这层窗户纸挑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两人的感情也还不错,但是却似乎一直没有成亲的打算,不过好在白婷婷的想法不多,她看重的是欧阳舒这个人和他的感情,对那些礼仪倒不是看的那么重。

“你们怎么跟来了?”柳越越问道。

“上回子既然是我们一起入的南唐,这一次我们也当我们是故地重游好了!”欧阳舒淡淡的说道,“倒不是我吹牛,以我如今的武艺修为以手上的黑道势力而言,若是宇文渠想要对你不利的话,除非他永远待在皇宫内不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白婷婷的感情顺利的缘故,他身上那股与年纪不相符的阴郁之气减少了不少,恢复了很多年少时候的狂傲之气!

而白婷婷的想法就更加的简单了,她眉心微蹙带着些许责备的说道:“上回子你去北狄救夏侯琛的时候居然没有叫上我们,我们好歹与夏侯琛也是朋友吧,若是有我们在的话,你也许就不会受伤呢!”

柳越越知道两人说的是实话,若是让他们一起,或许事情会顺利的多,看着他们是真的关心自己的样子,心中感动不已,她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秀儿与秦岩还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燕云十八骑,真的觉得没什么遗憾了,来到这个游戏世界,该享受的享受了,该有的权力也有了,不管是爱情还请还是亲情都没有耽误。

她心中忽然一悸,怎么忽然又有这种没有遗憾的感觉了?老是这么想着,总是不吉利的事情吧。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柳越越朗声笑道,“既然是知己,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们赶路就是了,有什么在身边,我总是不会害怕的,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是敢闯上一闯的!”

几人快马加鞭,朝着南唐广陵的方向疾驰而去,柳越越为了快些解决那些萦绕在心间的事情,一路上基本上没怎么休息,在半个月之后中算是来到了南唐的帝都,广陵。

她想起上回子来这里的时候,若非宇文渠从中作梗自己或许已经进了广陵,又或许一进广陵就中了尤晖的陷阱,总而言之,第二次站在广陵的城门之前,柳越越心中的感慨还是蛮多的。短短时间内,南唐的改变也是那么多,那位笑起来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的小王爷,如今也得偿所愿成为这个国家的未来的君主,而那位英姿傻爽军勋卓著的女将军也已经香消玉殒了,那位小皇帝虽然经历了一次次的险恶,奈何空有一腔抱负,最后还是死于非命。

这些是是非非,这些血腥杀戮在那个国家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南唐大周还是大夏,柳越越她自己也没有任何瞧不起或者仇视宇文渠的理由,因为皇权,她手上的血水不会比宇文渠少。

很顺利的入了广陵,几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已经是七月的酷暑的天气,但是广陵的天气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炎热,难怪这里被称作人间天堂,冬天的时候温暖,夏天的时候凉爽,的确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

柳越越几人正在吃饭,燕云十八骑若是全部跟着则是太引人注目了,他们依旧是隐身保护,而这个时候几人来到了桌前,恭恭敬敬的表示他们的主子有请。

柳越越入城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隐藏身份,故而对于他们的前来并不感到吃惊,而整个广陵知道他们的身份并且想要见他们的人想也想得到是谁!

柳越越还是一身男装,一面吃着眼睛也没有抬一下,淡淡的说道:“让你们主子自己来见我!”

她的态度桀骜,说话也无礼,若是遇到一般人早就怒了,但是今日前来请柳越越的人是宇文渠的心腹,早在裕王府的时候就知道太子跟眼前的这位公子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并没有生气,而是苦笑着表示要回去请示一下他们的主子。

约莫到了半夜的时候,柳越越听到了外面一阵嘈杂声,眉头轻微的蹙了起来,外面正在清场,看样子应该是到了!

虽然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但是外面的还是很礼貌的敲着门,柳越越低声道:“进来吧!”

宇文渠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推门而入,面色还是挂着那一抹熟悉的微笑,看到房间里面那个想了许久的女子之后,眸子一亮,正准备说话,不料那女子抢先说道:“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晚些,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我呢!”

宇文渠闻言苦笑了一声,说道:“若不是急着见你,怎么会你一进城,我就派人来找你了,那里知道你派头大,我这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还没有恭喜你得偿所愿了呢!”柳越越望着宇文渠冷冷淡淡的说道,因为曹节的死毕竟跟他有关,心中何尝没有几分恨意!

“你指的是那方面?”宇文渠微微一笑,“令我遗憾的事情也不少!”

“你现在可不是那个连世子都不是的质子了,你现在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这句恭喜我还是说得的!”柳越越说道,“来都来了,愣在门口做什么?”

宇文渠却没有进屋,说道:“这些日子一直被政务困扰着,好久没有出宫了,你陪我走走吧。广陵夜色极其漂亮,你也是第一回来,看看也无妨!”

柳越越来这里既然是有自己的目的,那么也不会拒绝宇文渠的邀请,她点了点头,起身来到了门前,对屋子里面的秀儿说道:“我去去便回,你们不用跟着了!”

秀儿的眸子里面有些不放心,还是点了点头。

金陵的夜色自然是极美的。

两人沿着城中的一条小河缓缓而行,河岸两旁是杨柳依依,在微风中轻微的舒展着柔软的腰肢,河面被调皮的风儿吹皱,波光粼粼,如散落的星子一般。那些古典的建筑在月色里面散发着庄重而朦胧的美感。街道上摆满了小贩玲琅满目的商品,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绝耳。

两人只是慢慢的走着,没有谁先开口说话,虽然夜色美妙,微风轻拂,但是两人身上却没什么暧昧的情愫萦绕。

宇文渠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在恨我?”

柳越越不明所以的抬眸望着他:“我为什么要恨你?”

“为了曹节的事情!”宇文渠说道,“曹节不仅仅是你的好友,还是你兄长张枫远的心上人!或许说出来天下人都不会相信,小皇帝并不是我杀死的,他是真的病故,曹节因为这个原因要为小皇帝报仇,外面的藩王蠢蠢欲动,我若不抢先除去曹节,南唐必又将陷入连绵的征战当中,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虽然我跟曹节一见如故,但是对你恨倒是谈不上!”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过你知道的,若不是为了那件事情,我也不会来这里见你的!”

宇文渠唇边浮现起一抹冷笑,顿住脚步望着柳越越:“你说的是哪件事情啊?”

“何必明知故问呢?”柳越越轻声说道,“自然是那些满天飞的谣言!”她说完之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完之后,脸色有些发白。

“你生病了?”宇文渠眉头微微一蹙,“同我回宫,我让御医替你瞧瞧!”

着天底下除了那位满天下跑的左丘神医,还有那个御医能够瞧出来自己的病呢?柳越越笑着拒绝了,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不要打岔,你对我来南唐的目的心知肚明!”

“双虎环原本就是我南唐的东西啊……”宇文渠沉默了一下幽幽的说道。

“不错,这的确是你南唐的东西,对我非常的重要,但是对你却没什么作用!”柳越越说道,“这天底下那里有什么藏宝图,那里有什么宝藏!”

“若没有这些东西,你当初在南唐出生入死又是为了什么呢?”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我说过我想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你们来说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柳越越说道,“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滑稽,但是的确是如此,我来这一趟就是想要告诉你真相,至于你相不相信,那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宇文渠跟柳越越两人找了一个清静的小摊子,没一会儿店家就将热腾腾的云吞端了上来。

宇文渠说道:“陪我吃一点吧,我还没有用过晚餐!”

柳越越没什么胃口的吃了两个,她知道虽然没有让秀儿他们跟着,但是燕云十八骑肯定在暗处保护,宇文渠也是一样,看似只身前来,这周围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高手。

“说实话你敢来广陵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难道真的不怕我将你留下来?”宇文渠约莫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吃了一大半,见柳越越没什么胃口,戏虐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不再是内忧外患,以现在的局势来说,我也不会害怕大周的举动!”

“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柳越越不屑的笑了一声,“留下我,除了树敌,对你还能有什么好处?”

第二十章 谈判

“树敌?”宇文渠闻言,嘴角挑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河岸边带着微凉的夜风拂过,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只不过却多了些不以为然,“你指的是楚寒灏?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大周已经不再是我的威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冒险来这里了,我现在就是将你留下了,他能够有什么办法呢?举全国之力将你抢回去?然后给北狄与大夏留下可乘之机?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勇气与魄力的话,我可能会十分的佩服他!”

“你的执着真的很超出我的意料!”柳越越苦笑了一下,她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越发的显得无关英气勃勃,不过她虽然穿着男装,但是却并未刻意装出男人阳刚,反而没有掩饰自己作为女性的温柔,“我知道的,你根本不爱我的”

“是吗?”宇文渠笑了笑,好看的眉毛微微向上挑起,“爱?不爱?我以为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你的怀疑让我也怀疑其自己是否爱你了,可能我这个人比较的固执,总是希望能够得到知己想要的东西吧!我从出生开始,也算不得顺风顺水,对于自己不能够得到的东西,我宁愿摧毁,只有你,却生生的催生出了我的执念,很小的时候我渴望世子之位,但是我知道世子之位定然是我的,只有你让我没有这样的自信,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抓不住一样东西,偏偏我又舍不得毁掉!”

“哦?”柳越越的笑的讽刺,“咱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就别这么虚伪了好不?不想要将我留下是为了我呢还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呢?”

面前女子的笑容如夏日的阳光一般,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宇文渠满不在乎的叹了口气:“有什么区别呢?江山与美人,我都想要!”

他眼睛微微眯起,嘲讽道:“我还是那句话,楚寒灏能给你的我也能够给你,那么你选择的人为什么不能够是我呢?如果楚寒灏真的在乎你,就不会让你来这里冒险为他解决大周的危机的,他不是不知道我对你有想法的,而你也不应该来这里撩拨我的!”

“我不愿意因为我的事情让天底下无辜的百姓收到伤害!”柳越越冷冷地说道,“楚寒灏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面很清楚,无需你多言!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什么话我们先将故事讲完了再说!”

柳越越说着将自己从一个神秘的过度通过一个神秘的方式灵魂来到了张舜华的身上,然后楚寒灏与张枫远的怀疑,与昭华郡主以及尤晖之间惨烈的斗争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除了这个是个游戏世界之外,她将自己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他了,然后面无表情的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宇文渠楞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发出来一声嘲讽的不屑的笑声,他盯着柳越越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她对自己的嘲笑一般,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淡淡的说道:“这天底下会有这样怪力乱神的事情?你当我是三岁小儿?”

“山阴族的支持是我很重要的一部分,你知道我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出来开玩笑!”柳越越淡淡的说着,还是死死的望着宇文渠的眼睛,忽然笑了笑,“你老是说楚寒灏能够给我的东西你都能够给我,楚寒灏给了我信任,而你呢,能够给我吗?”

宇文渠收敛的脸色的神色,收起了眸子里面的愤怒与狐疑,随即淡淡的笑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只是一缕来自异世的游魂,你努力找齐四样宝物只是为了回到你原来的世界,而楚寒灏明显也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他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用尽各种方法,让你呆在我的身边,如果说他能够轻易的让你离开,只能够说明,他根本就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爱你!”

“我跟楚寒灏认识那么多年了,难道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如你?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不同了,暂且相信你是爱我的,只不过你的爱太过自私了,而他跟你不同,他从始至终都在尊重我的想法,不强硬的命令我做任何的事情,只是默默的支持着我的想法,包括他知道我在犹豫挣扎着要不要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包括我这一次来南唐!”柳越越想起楚寒灏的时候,眸子里面泛起一阵柔和而幸福的光芒,“我来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得到他这份最珍贵的感情!”

她眸子里面散发的光彩叫他觉得刺耳一样,他再也无法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心中的怒气磅礴升起,当初在南唐的时候,他也曾经给跟柳越越表明过自己的心意,也得到了她的毫不留情的拒绝,但是那个时候他的实力不如楚寒灏,他的身份不如楚寒灏他认了也忍了,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同样是一个国家的主人,他的实力也不再逊于那个男人,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个男人,自己到底比他差在了什么地方!

“你不该来这里的!”宇文渠凉凉的说道,“就算是你的故事是真的,那又如何?就算不为了得到你手上的那些宝物,难道南唐就不能够对大周动兵了么?我南塘内乱的时候大周可是从中谋取了不少的好处,如今大周有难,难道南唐就只能给按兵不动?”

“你这是忘恩负义,别忘了在跟齐王的对抗中,大周给你的好处!”柳越越冷声说道。

“忘恩负义?从一开始就是我跟楚寒灏之间的交易,哪里来的恩那里来的义?”宇文渠呵呵的冷笑,“更何况,恩义这种东西能够给南唐带来更辽阔的疆土,能够给南唐的百姓带来丰衣足食?”

“你说得对,看来我的确不应该来这里的,是我小瞧了你,是我不该对你残留一些不该有的痴心妄想的!”柳越越冷冷地说道,“那好我们今日将我们以往的情分全部翻过,只谈利益,若是将来大周与北狄的战事一起,南唐要如何才能够保持中立?”

“我只怕你做不了主,我作为南唐的储君要的东西很简单,不外乎就是城池还有银子!”

“这个是不可能的,你换一个吧!”柳越越干脆的说道。

“那你就留下来给我当太子妃吧,你留下,我会选择观望的!”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这个更不可能,我们还是谈谈上一条吧,你要城池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要银子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你不狮子大开口,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柳越越说道,“不过你也不要以为自己占了绝对的便宜,不要忘了柔夷可是永远支持大周的,若是你敢对大周动手,柔夷不会坐视不管,你当心将战火引入自己的国家,其次现在宇文乾虽然被你逼的节节败退,眼见着就要坚持不住了,但是若是这个时候得到大周源源不断的金钱支柱,能够得到山阴族的全力支持,即便是不能够翻身,但是也会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吧,山阴族虽然没有颠覆天下的能力,一些小乱子总是能够弄出来的!”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你既然将你的故事告诉我了,难道不怕我将你的秘密告诉山阴族?”宇文渠冷冷的问道。

“呵呵,你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你以为他们会信?”柳越越冷冷地说道,“大夏的态度还没有定下,到时候只要大夏还是与大周站在一起,即便是与北狄开展,大周调出兵力与柔夷联合,你南唐不见得会占到便宜的,如果你聪明的话,就闷声发大财,拿着我给你的银子好好的看戏,不要企图横插一手!”

“有点意思!”宇文渠因为柳越越的话陷入了沉思,他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柳越越的语气还能给这么硬,而且他也知道柳越越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今日天色已晚,你不如就住在东宫吧!”

“别介,我又不傻!”柳越越说道,“既然天色晚了,你就先回去吧,如果你做不了主,就跟你的父皇商量一下,开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条件来,明日我在客栈等你!”

“你会趁着夜色溜了吧?”宇文渠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带了多少人来你清楚,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再说了,这里的事情尚且还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再见!”

柳越越起身返回客栈,这个时候一道影子落在了宇文渠的身后,小声的问道:“殿下,什么时候动手?”

“或许是我脑子出了问题,那么匪夷所思的一个故事我居然相信了!”宇文渠笑着抹了抹自己的下巴,“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所谓宝藏根本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一个谣言的话,很多的事情就要重新筹划了,将人看好就可以了,等本宫的吩咐吧!”

“是!”

第二十一章 诚意

柳越越回到了客栈,她嘴上强硬,但是心里面却没什么底气,有时候跟人谈判除了有利益的诱惑,最重要的还有实力,她能够给宇文渠开出条件,在于她手上的实力并未到不堪一击地步,总还是有叫宇文渠忌惮的东西存在。只是每个人考虑的角度不一样,每个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不一样,她并不清楚宇文渠想要的是开疆扩土还是百姓富足。

“小姐,怎么样了?”秀儿关切的问道。

柳越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苦笑了一声:“宇文渠这家伙不是三言两句能够说的动的,当年我能够跟他谈判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实力不那么强,并且需要别人的帮助,而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他自然可以拒绝以谋求最大的利益,逐利是人的天性,这一点我能够理解,只是我当初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来,本就是我的错!”

她总以为宇文渠对她还有几分想法,总是能够利用上说上话的,到底还是望了宇文渠这个男人的天性了。

她有些厌烦的挥了挥手,叹道:“罢了,反正我们的条件已经开出去,至于他是要冒更大的风险与北狄合作准备瓜分大周还是安于守成从这一次的危机之中谋求好处,这都是他的选择!就看他怎么做了!”

“如果他选择第一种呢?你又打算怎么做?”白婷婷的问道。

“其实宇文渠会怎么选择很大的程度之上是要看大夏是怎么选择的,在大夏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而我之所以会先来南唐,原因是我觉得我对完颜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不是一个好战之人,曾经他有机对大周挥军的,可是他选择了和平以保全他的士兵与百姓的利益,那么这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何况他跟尤晖之间本来就有仇……”

其实柳越越对大夏的选择也没有多少信心,毕竟完颜佑虽然不好战,但是他若是信了那谣言,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收集齐四样宝物,然后找到宝藏,最终吞并天下,只是这一场北狄与大周的之间的战争,他最多会选择中立,然而柳越越怕的也是他选择坐山观虎斗,这无异于给了南唐某种信号。

柳越越在离开之前让夏侯琛带着双蛇仗去了南唐,他希望自己这种坦诚能够取得完颜佑的信任,她希望夏侯琛能够完全将他说服保持之间的方阵不再动摇,共同对付北狄!

宇文渠第二日来的很早,邀请柳越越游览一下广陵的美景。

柳越越欣然同意。

二人坐在小山顶上的一座凉亭内,微风轻轻的吹着,一点也不觉得闷热。而两人一面喝茶一面欣赏着天下的美景,好不惬意。

“虽说我现在是这片江山的主人,但是自从入了广陵之后,我就一直在公主协助父皇处理政事,倒是很少时间能够出宫游玩,竟然辜负了这大好的湖光山色,实在是罪过!”宇文渠脸上泛起一抹真诚的心满意足踌躇满志的笑容,他看了一眼今日穿着女装的柳越越,“你觉得如何?”

“美不胜收!”柳越越毫不吝惜的赞扬道。

“只可惜再美的景色都留不下你!”宇文渠失望的摇了摇头。

“难道我大周的景色就差了?”柳越越哼了一声,“再说了这赏景跟心有关,若是跟着心中的人在一起,不管身在何处,都是美不胜收的风景!”

“今日只有你我二人,何必提起那家伙来让我扫兴呢!”宇文渠叹道。

“是你先提起来的!”

“罢了,我们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两人一起游览了广陵不同的风景,吃了许多著名的美食,两人只是谈着周围的见闻,谈着周围的美景,一句话也没有说起过柳越越来这里的目的,倒像是两人专门在广陵内游玩的一般。

除却野心,宇文渠是一个不错的朋友,风度翩翩,谈吐有趣,有他陪着,柳越越倒是将广陵玩了个遍,就差皇宫没有去走一趟了。

当初裕王的大公子是被自己一脚废了,那个时候的裕王对自己尚有所求故而不敢发难,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起这一桩事情来,故而虽然宇文渠提起过几次,柳越越打着哈哈也就过去了。

这时间一晃五日也就过去了,柳越越知道他在等,等北狄的下一步动作,等大夏的动作,她自己何尝不是在等呢!她不关心北狄的动作,跟北狄之间必有一战,若是不将这些胡人驱逐,他们养精蓄锐那么多年,定然不再满足于对边关的侵扰,会制造出更多的麻烦,倒不如一举将这个麻烦给打掉!而对于大夏,他对夏侯琛有信心,一定可以坚强完颜佑的心智。

晃晃悠悠的小船之上,悠扬的古筝的声音传来,柳越越坐在船头,吹着轻柔的风儿昏昏欲睡,每当她差点睡过去的时候,耳边温柔的音乐声就会铿锵起来,将她吓醒,如此几番,她再也没有耐心忍耐,起身走入船舱内,低吼道:“别弹了,我的耳朵都要聋了!”

宇文渠有些不敢置信的望了一眼突然发怒的柳越越:“我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我的琴声绝对动听!”

“再好听的音乐也不能够几个小时的摧残吧!”柳越越急吼吼的说道,“你赶紧听了,我就是粗人,我听不懂里面的高山流水,麻烦你安静一下吧!”

“好不容易今日这么的有雅兴的!”宇文渠叹了一声,还是安静了下来。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决断吗?”柳越越在他面前盘腿坐下,已经五日了,也该有个了断了。

“这几日我们在一起也很快乐啊,这是否说明我们还是挺合适的!”宇文渠不厌其烦的说道。

“是还不错,不过我只是将你当成朋友而已,从朋友的角度来说,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柳越越说道,“如果当初从来的地方不是大周,最先认识的人不是楚寒灏,如果我来到的地方是南唐,如果我先认识的人是你,说不定我们的关系会更好!所以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你也不要再说了,何必浪费我们双方的口水呢,谈谈正事吧,你知道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游山玩水的,你有一大堆的政事等着你去处理,而我也忧心自己的国家,想要快点赶回去!”

“这些日子你很耐心!”宇文渠面上露出淡淡的失望,“而且似乎你赢了,我没有想到大夏居然会真的继续跟大周联手,难道你说的故事真的是真的,而那些所谓的宝物只是跟你回家有关而并不存在什么宝藏?”

“你真的能够相信我的话就好了!”柳越越耸了耸肩,“所以你的决定呢?”

“难怪你那么有勇气来这里,我似乎还是小瞧了你,现在大夏已经决定跟大周联手了,而且柔夷也开始蠢蠢欲动对南唐施压,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我似乎都应该答应你的条件才是!”宇文渠淡淡的笑道。

“直接告诉我你的答案好了!”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不管从哪方面看,我答应你的条件是对我最优的选择,我既可以坐山观虎斗又可以得到大笔的好处!”宇文渠面上的笑容不变,“只不过我觉得你并没有带来完全的诚意!”

“怎么说?”柳越越蹙眉问道。

“双虎环既然本就是我南唐的之物,你是不是应该归还于我?”宇文渠说道。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的故事对吗?”柳越越冷声说道。

“你说过我比楚寒灏自私对吗?”宇文渠依旧还是那副语气,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但我不能够。即便是不能够跟你在一起,知道你还在我同一个世界生活着,也是不错的!”

“如果我留下来会死呢?”柳越越冷冷的望着宇文渠问道。

宇文渠楞了一下:“为何?”

柳越越却没有再想要跟他解释的打算,起身说道:“如果你非要抓住其中某一样东西才能够让你安心的话,我把双虎环让你保管。”

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想了想又道:“我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思考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我发现我真的舍不得离开楚寒灏,回家的愿望既然没有那么强烈了,双虎环让你保管也无妨,不过我还是怕死的,如果有一日我留下却会死,希望你能够将双虎环送还,救我一命!”

“我不明白你话里面的意思!”宇文渠眸子微微一眯说道。

“你现在不用明白,将来或许会明白的,我马上给楚寒灏写信让他将你需要的东西送来!”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靠岸吧,我乏了,写完信之后我就会回去,之后的事情你跟秦岩谈吧,秦岩完全能够代表我!”

宇文渠看着柳越越的背影,江风将她的裙摆吹起,让她看上去有几分萧索的味道,他的眸子里面浮现几抹暗淡的神色……会死吗?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第二十二章 局势

柳越越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跟宇文渠谈妥之后,便是决定立即返回大周,她在这里待久了楚寒灏会担心,她自己也放心不下北狄与大周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事,而至于秦岩则是被她留下来继续跟他商谈其他的条件。

一行人出了广陵又行了一日,在一处小客栈内下榻,三个姑娘依旧住在同一件房内。入夜之后忽然之间的一阵响动让几人同时惊醒,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彼此之间没有出声,只是眼神简单的交流了一下,他们要等的人到了。

没一会儿几个黑衣人从门口杀了进来,没有任何的战术,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就朝着床上砍去,只可惜他们还没有接近床的时候,一条鞭子就缠住了一人的脖子,他一个反抗的动作都没有来记得做出就脖子咔嚓一声折断,倒在了地上断气而亡。

与此同时,柳越越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柄匕首在那黑衣人措不及防的时候刺入了他的胸口,而另一道剑光一闪,又一名黑衣人的喉咙被划破,献血飞溅。

柳越越缓缓的拔出匕首,看着外面的火光,以及燕云十八骑跟黑衣人打斗的场景,冷冷的说道:“看来他们果然是不希望我回到大周!”

外面的战斗非常的激烈,可是屋子里面的三个姑娘却是冷静非常,既然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对方,自然是对对方的实力做出来精确的判断,前来行刺的刺客,燕云十八骑完全足以对付,何况外面的人不止燕云十八骑。

战斗结束的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快,不过却也在天亮之前将屋子里面的尸体与血迹全部清理干净了。

柳越越三人从房间内迈出,虽然没有惊心动魄,只是外面的吵闹到底难以让人安睡,故而她们也没什么精神。

宇文渠站在楼下大厅的楼梯口,看着柳越越微微的一笑:“受惊了!”

“既然在意料之内,何来受惊之说!”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她将这还残留着战斗痕迹的客栈打量了一番,“尤晖自然是不希望我回到大周的,若是我在南唐出事了,以楚寒灏的脾气,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仅此一次,尤晖残留在广陵的势力应该被彻底的铲除了吧?”

宇文渠笑了笑:“约莫是吧!”

“劳烦太子爷送我这一路了,我们就此告别吧!”柳越越淡淡的说道。

宇文渠一脸的黯然,苦笑道:“不管如何,这一次也算是共患难了,没有想到你还是那么的无情!也罢,你走吧,记住了只要你在这个世上,我们就还有见面的机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柳越越叹了口气,能够将尤晖残留在南唐的势力一举铲除,也算是她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吧!

绚烂而凄凉的秋叶在空中盘旋着不舍的落下,柳越越伸出手端详着手上的落叶,她拿起叶子对准了久违的太阳的方向,观察着树叶的脉络,脑子里面似乎在想一些东西,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头绪。

她从南唐回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这日子也从盛夏来到了秋天,她以往对四季的轮换总是抱着无所谓的平常心态,但是最近这些日子她看着这戚戚的秋日,心中总是生出了一股悲凉之感,总是会联想到人生的盛极而衰。

“看来看去,你到底想看什么?”张国强蹲在不远处的石阶上面,看着柳越越已经在树下面发呆了好一会儿了,不由得满脸的疑惑。

“我最开始思考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的时候,我就是看着树叶思考,这里的树叶与我们那个世界的有什么区别呢?我们一直常说世上是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的,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呢?”

张国强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她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不解的问道:“现在需要你操心的事情有那么多,你干嘛要把精力发在这些无关重要的小事上面呢?”

她起身走到了柳越越的身边,将她手上的黄叶扔到了地上,有些着急的问道:“眼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我本来觉得你是拿着一把好牌的,身上有三样宝物,又是大周的皇后,拿到尤晖手上的东西想来是势在必行的,只是没有想到你现在的一把好牌变成了一把烂牌!你看看现在的局势吧,你倒是想先办法啊!”

也难怪张国强会这么的着急,现在的局势对柳越越而言,的确不是很好。

从南唐回来之后,大周与北狄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了,好在夏侯琛成功的说服了完颜佑,与大周联兵对付北狄。常年受到北狄骚扰的不只是大周而已,还有大夏,若是这一次能够成功的将北狄驱逐出去,大伤其元气,他们怕是又要休养许多年成不了气候!

在大夏与大周联手的时候,南唐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前提是柳越越将手上的双虎环给宇文渠送去。

她记得她回到皇宫跟楚寒灏说起了自己的打算的时候,楚寒灏面色十分严肃的看着她,沉默了好久才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柳越越淡淡的一笑,“事实上,在从南唐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会轻易答应宇文渠的要求,会轻易答应将我看作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送给宇文渠,后来我慢慢的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我是真的不想走了,我想要留在你的身边,所以那些原来看似很重要的东西,已经渐渐地变得没有那么的重要了!”

她说话的时候眸子紧紧的盯着楚寒灏,随即笑道:“你不会厌烦我吧?”

楚寒灏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很感动,但是却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高兴,他一开始就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感情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实现了,但是有太多不可解释的事情,让他的心情无法轻松,若是她无法收集齐四样宝物却发生了其他的身边变故,又该如何应对?

“不管南唐的态度如何,我都不在乎,我也不会害怕!”楚寒灏想了想语气坚定的说道,“既然是你千幸万苦得来的东西自然是要留在自己的身边的!即便是你决定了留在我的身边,那么也需要将那些东西留住以备不时之需!跟南唐那个狗屁协议就此作罢,若是南唐敢动别的心思,未必能够讨到多少好处!”

“我已经让人将东西给送了过去了!”柳越越淡淡的一笑,说道,“其实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想过的,双虎环即便是在宇文渠的手中,若是将来我真的有性命之忧需要到双虎环的时候,他应该不会不管我的!”

“你!”楚寒灏的表情有些生气,“这般大的事情,你如何不与我商量一下!”

楚寒灏因为柳越越没有跟他商量就将双虎环送到了宇文渠手中的事情跟她冷战了好几天,柳越越心中却是忍不住失望,本以为他会好生的感动的。

虽然战事的发展跟计划之中的差不多,但是柳越越手中毕竟少了一样宝物,有事自然是少了不少,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最无奈的莫过于柳越越的身体的状况却是越来越差了。

虽然将左丘翎找到了,但是左丘翎对她的病情也是很苦恼,因为柳越越不是生病不是中毒,而是中了巫禁。

巫禁这个词柳越越倒是一点都不陌生,她刚到这个世界不久的时候,大夫人就准备给她悄悄的种下巫禁,现在那些蛊虫留在了她的腹部与血液中,左丘翎擅长疑难杂症,没有他解不了的毒,但是偏偏对蛊术的了解不多,对于如何解除巫禁是一筹莫展,眼下远赴苗疆,寻求解决之法。

比起当初大夫人的做法,这一次对柳越越种下巫禁的人做的更为隐蔽,但是柳越越一直没有想到会是谁做,思来想去只可能是朵儿,或许就是在解毒的那个时候,给她种下了巫禁。

不过她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威胁她交出手上的东西?但是那个时候她为什么召唤出了那么多的才狼虎豹而不是直接用这个来威胁呢?

巫禁一直很神秘,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医好,柳越越叹了口气,也难怪张国强会说她将一把好牌打烂了吧,也是,本来处于上风的她,现在居然到了这么无奈的局面。

“我现在能够有什么办法呢?”柳越越苦笑了一声说道,“左丘叔叔不是已经在想办法了吗?我相信他没有问题的,至于战场之上的事情,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能够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的勾心斗角我也累了,我也想要看看听天由命是什么!”

“你甘心听天由命?”张国强嘿嘿一笑,“你要是没有回去的斗志了,要不将你手上的东西给我算了!”

柳越越斜斜的的瞟了她一眼:“即便是给你了,你觉得你能够保住?那些东西是全天下都争夺的宝贝,以你现在的实力来说,那些东西可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你的催命符!”

第二十三章 游戏者

巫禁对于人来说,不会有太多的别的症状,只是精神一日不复一日而已,柳越越懒洋洋的睡了一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十分,看着从窗户爬进来的余晖,看着周遭昏暗的橘黄色一时之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屋子里面的很安静,柳越越起身将周围看了一眼,屋内没有伺候的人,只有楚寒灏一人在不远处的书桌前处理政事。自从柳越越开始嗜睡以来,楚寒灏就将书桌搬到了她的房间内,好在她睡觉得时候也能够陪伴她左右。

四周的光线很暗,他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的一份奏折,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极其烦心的事情,柳越越披了一件衣服起身,走了过去,将楚寒灏旁边的蜡烛点亮。

他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抓着她的手微微一笑:“醒了?”

“嗯!”柳越越轻轻地点头,“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连蜡烛都没有点亮!”

“还不是那些事情!”楚寒灏叹了口气,“你睡了一下午了,饿了没有,要不要吃些东西?”

“好啊,好像还真的有点饿了!”柳越越摸着肚子说道。

楚寒灏笑道:“我这便叫她们准备好饭菜!”

两人一起吃了晚餐,楚寒灏本想要趁着柳越越清醒的时候多陪陪她的,只是前方战场之上的战报如雪片一样飘来,关乎数万将士性命的事情,叫他不得不处理那些军务。

北狄人经过这么多年以来的休养生息,又加上有一批从北方迁移过来的胡人的加入,实力比之前更强,而且打法也不再是以前的蛮勇,变得更加的有章法,更加的狡诈,叫前方的战事非常的吃紧,打得非常的困难!

柳越越似没骨头似的倚在楚寒灏的肩上,瞟了几眼前方传来的战报,蹙了蹙眉:“没有想到北狄人会这么厉害,这一场仗打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

“北狄人是厉害,我大周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只是北狄人有凶悍之名,他们打得十分的保守,不敢冒险!”楚寒灏信心十足的说道,“别看他们现在占了上风,不出三个月必然落败!”

“但是看着这上面的东西你就能够看出这么多的东西来?”柳越越眯着眼睛笑道,“真是不知道你的信心到底是从那里来的!”

楚寒灏沉默的将手上的一份奏折看完之后突然问道:“左丘神医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穿回来吗?”

柳越越眼神微微的一暗,说道:“还没有呢!”

楚寒灏想了想,叹了口气:“我本来想要带你去南疆的,若是在人在那里必然是多些方便的,只是前方的战事还有京中的政事都让我不敢轻易的离开,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不敢让你一个人去!”

“我也想过去南疆一趟,或许能够找到办法,可是我舍不得去,舍不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光,若是无解,我们岂不是连最后的时光都没有了吗?”柳越越黯然的说道,“所以我还是等着吧,左丘叔叔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娘娘,该吃药了!”柔儿端着药进来,柔声说道。

“有用吗?”柳越越淡淡的一笑,“我不是生病不是中毒,喝这些东西有用吗?”

“这是左丘神医吩咐的,总该是没错的!”柔儿笑道,“奴婢给娘娘准备好了蜜饯!”

“好了,我吃过那么多药,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柳越越说道,“你将药端过来吧!”

柳越越大口的喝了药,吩咐柔儿先退下,柔儿也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躬身退了下去。

只是随着柔儿将门重新关好,柳越越面上的笑意逐渐的消失了,她看着楚寒灏手上的一份军报,上面写着一支突袭小队反被北狄人偷袭,损失惨重。

又过了两日,虽然温度并未降下来许多,但是柳越越却已经感觉到了寒冷,已经换好了厚衣服,叫她觉得不安的是,她体内本来就不深厚的内力也在流逝,现在就好像又回到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怕冷又怕热。

这一日楚寒灏下朝回来之后就决定带着柳越越去南疆。

柳越越楞了一下:“怎么这么突然?如果你走了,这里的事情怎么办?”

“这里的事情暂时交给枫远打理!”楚寒灏说道,“战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息,但是你的身体却是已经等不了了!”

“娘娘,这一次你带着奴婢一起去吧,奴婢想要随身照顾你,若是唤作别人我是不会放心的!”柔儿闻言立即说道。

“这……这之前是完全没有征兆啊!”柳越越笑道,“其实不必那么着急的,我刚刚收到了左丘叔叔传来的消息,他已经找到了能够解我体内的蛊虫的人了,现在正把人送来京城,最多还有两日就能够到达了,你们这是干嘛呢?”

楚寒灏面色一喜:“当真?”

“我敢欺君么?”柳越越笑道,“刚刚收到的消息,正准备给你说呢!”

“如此甚好!”楚寒灏说道,“只是此人可靠吗?”

“你难道不相信左丘叔叔的眼光?”

“太好了,娘娘的身体能够好起来,奴婢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柔儿眼眶泛红的说道。

“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得好好的活着才行!”

时间一晃,两日的时光已经过了,不过柳越越等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一道噩耗,那位传说中正在来京城的路上的能够解柳越越身上的蛊虫的人却是被刺身亡!

楚寒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如寒冰一般,目光里面满是杀气!

柳越越反倒是淡淡的一笑:“不要摆着这么吓人的脸色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解我身上蛊虫的人被送入京城!”

楚寒灏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柳越越说道:“你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夜色迷离,秋空的星子闪耀,楚寒灏将今日该处理的政事全部做完之后,携着柳越越去了御花园赏秋日夜景。他们身边没有带任何的一个随从,这是两人的习惯,喜欢单独相处。

书房内静悄悄的,楚寒灏他们对下十分的宽松,既然房内无人,自然不需要任何人当值。

而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却是悄悄的来到了房内,在书桌上翻找着什么。

她目光快速的在那些战报之上扫过,而就在这个时候,屏风后面却是传来了一声叹息,那人吓了一跳,急忙喝道:“什么人!”

当看到了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影的时候,那人的脸色顿时一白,急忙说道:“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柳越越的面色全是失望之意,她又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真是你!从相府开始,我们在一起已经那么多年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

站在柳越越面前,面色惨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柔儿!

柔儿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呢?”柳越越面上除了失望之意还有淡淡的不解之意。

“小姐,我只是找点东西而已!”柔儿强作镇定的笑道,“你怎么在这里躲着啊?”

“如果不是在这里躲着,也不会见着你入内!”柳越越叹道,“你应该是在偷消息吧,很多机密应该是从你这里泄露出去的吧?”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

柳越越挥了挥手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望着她的眼睛,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也是游戏者?”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柔儿转了转眸子说道。

“我身上的巫禁应该是你种下的吧?”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左丘叔叔根本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解蛊之人,而这件事情只有你我还有陛下知道,而紧接着我安排的那人却遇刺了,不是你做的又是谁呢?”

柳越越看着柔儿,眸子里面崩裂出一丝恨意:“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你,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藏的那么深,这么多年了,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出来!我之前流产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小姐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柔儿突然跪在了柳越越的面前,面上全是迷茫。

“这一次巫禁我联想到了上回子大夫人的事情,于是我让大哥查了一下,将之前相府所有人的身份都查了一遍,到底还是有些迹象露了出来,你虽然很小的时候就来了相府,但是却是跟南疆方面有些关系,故而我注意到了你的身上!”柳越越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就专门设下了此局!前几次战场之上的失利,经过调查消息的泄露的源头却是在宫中,你是我的心腹,也唯有你出入这个楚寒灏办公的地方才不会惹得任何人的怀疑吧!几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让我想要相信你都难!”

柔儿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以一种模样的神情望着柳越越说道:“真是没有想到隐藏了这么久了,还是让你看出来了!不错,我也是游戏者!”

第二十四章 往事

“在玩这个角色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角色背景跟南疆有些关系,所以我就稍微利用了一下而已!”柔儿冷冷的笑了笑说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从现实世界到游戏里面的人,当初我就只是给大夫人提供了一些方便而已,只是没有想到却被秀儿发现了,让大夫人的计划没有成功,不过后来我发现似乎你选择的身份对于得到双凤钗更加有利,我就决定不再对你下手,慢慢的观察了一下,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而我只需要做你的侍女,安安静静的,对你忠心耿耿的就好!”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你也的确没有让我失望,你变得越来越强,也懂得利用周围的关系,以至于让人惊喜的是你居然一鼓作气的得到了三样宝物!”

她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得到了尤晖手上的双鱼佩之后再对你动手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先意外的找到第四样宝物,这样的话,外面的就只有尤晖手上的一个,也就是说你随时都可能会集齐四样,那么我必然是不能够再忍下去的,故而我决定对你动手了!没有想到我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居然让你将双虎环又还给了南唐,非得让我再费些功夫弄回来么?”

“我有几个疑问!”柳越越冷冷的望着柔儿说道,“一是柔儿从小在相府长大,你是怎么骗过秀儿的?第二是你是什么时候给我种下巫禁的?第三是我流产是否真的是你做的?”

“问题太多了,先从第一个开始吧!”柔儿托着下巴,往日柔顺的神色一丝也不剩下,眉毛有些向上挑起,显得有几分凌厉,她哼了一声说道,“我没有你这么蠢,一开始就只关心自己的问题,一点不在意身边的人,在秀儿发现我有问题的时候,我同样也发现了她是太子的人,于是我们只是默契的为彼此保守着秘密而已,当然秀儿对我只是怀疑,她并不知道我的真实的身份,而之后我竭力表现得像是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丫鬟,对身边的重情重义的小姐妹,而秀儿看着我对你的表现,自然也是将她心中的疑虑彻底的打消了,彻底的相信我了,没有人怀疑我,所有人都相信我是你的心腹,对你忠心不二!”

她淡淡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另一个问题是我什么时候对你下的巫禁?我只想说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了,那就是对身边的太过于相信,我跟你如此的亲密,我悄悄的对你种下巫禁,你自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时间自然是你刚回到皇宫的时候!你的孩子是我下的手,我说过你太相信我了,根本没有往我的身上怀疑过!”

听着柔儿冷漠的话语,调侃的语气,想起了自己胎死腹中的孩子,柳越越心中一阵绞痛,她眼了口唾沫,带着恨意的瞪着面前完全陌生的女子,咬牙道:“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你没有了斗志了!”柔儿带着一丝回忆的语气说道,“那个时候你手上只有双凤钗,但是呢,你却是想要留在这里了,想要留在楚寒灏的身边了,你是个变态吗?居然爱上了游戏里面的人,你怎么能够失去斗志,失去想要回到游戏的决心呢?若是你真的决定留下的话,那么你必然会放弃继续寻找剩下的东西,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发生呢!明明我还指望着你替我找齐剩下的宝物啊!所以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不能够留下,只要没有了孩子,你就失去了留下来的必然理由,与楚寒灏的关系也会梳理,事实也跟我想的一样,你虽然失去了一个孩子,但是你却从南唐带回来了双虎环啊!”

她说道最后有些气愤的喝道:“可是你这个蠢货居然又将双虎环送回来南唐!”

心好像被人狠狠的踢着揉着,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就好像将她的脑袋狠狠的按在水中,让她无法呼吸,柳越越将眼中的眼泪憋住,说道:“看来将双虎环送回到南唐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了,我再问你一件事情,你被**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那倒是真的,不过我不在乎,我怎么可能在乎一层膜呢?”柔儿冷笑了一声,“不过效果似乎不错,你对我心怀愧疚,故而对我更加的信任,而我因此不离开你的身边也有了理由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吧?”没多知道一些事情,从前的那些回忆,那些感动全部都化作一团虚假的泡影,柳越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冷冷的问道。

“自然是将你手上的双凤钗跟双蛇仗都给我!”柔儿说道,“你身上的巫禁只有我能够解除,如果你现在杀了我,那么我们只要一起去死了,再者即便是前方的战场之上,你也算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南疆的力量,你说如果南疆出现在了大周的南方,楚寒灏会不会分出兵力去对付呢?”

柳越越眼睛微微的一眯:“成交,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就是了!你跟在我身边也很久了,自然是知道我对于这个世界的态度,你让我活下去,让大周能够取得胜利,不过是我不再需要的东西,你想要拿去就是了!”

“爽快!”柔儿笑道,“这么多年了,在你身边虽然演的很幸苦,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的!如果你不是这么早的猜出我的身份的话,我还会继续好好的陪着你的!”

跟柔儿的一场对话,让柳越越几乎是心神交悴,柔儿身份突然的转变对她的打击不小,她有时候会一遍遍的怀疑自己的身边的人,回忆他们的一举一动,秀儿,秦岩,欧阳舒,白婷婷,他们当中会不会也存在着游戏者呢?

“就这么让她走了?”楚寒灏抱着柳越越,让她躺在自己的怀中,看她苍白的脸色心中心疼的不得了,他跟自己的妻子一样,没有怀疑过柔儿的忠诚,只是没有想到她最后给了他们那么大一个惊喜。他的眸子里面泛着丝丝的冷意,语气阴寒的继续说道:“欺骗也就罢了,她敢伤害你,这一点是我绝对无法容忍的!”

“不能忍也得忍!”柳越越说道,“别忘了她跟南疆之间的关系,南疆你平时自然是不会放在眼中,但是这个时候跟北狄咬的正紧的时候,南疆不能够给你添乱子!好歹她还是将我身上的巫禁解了!”

柳越越的眼睛微微的一眯:“让她平安的离开,出了顾及眼下的局势,还有就是全了我们以前的情分了。双凤钗与双蛇仗不是那么好拿的,我跟张国强就说过这句话,这些东西到了他们的手上说不定不是宝物而是催命符,我已经让秦岩通过天机阁将柔儿已经将双凤钗与双蛇仗拿走的消息传出去了,我们不用分出精力,自然有人回去探路的!”

她的眼神忽然有些迷茫:“她怎么拿走的东西,将来还是会怎么还回来的!”

当然对于柔儿的背叛,感到气愤的不仅仅只是柳越越与楚寒灏二人,还有秀儿也是惊讶不已,在第一时间就入宫向柳越越禀明了情况。

“我当时的确发现了她有些问题,但是我后来观察到她好像没有危害小姐的心思,故而也就没有往下想,也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我当初就不应该留她才是!”秀儿后悔不已的说道,“若是当初我能够偷偷的将她除掉,或许就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柳越越微微一笑:“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再自责了,不是你一个人没有发现,我跟陛下也同样被她骗的团团转,不过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件事情从整个局势来分析的话,并不一定是坏事!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尤晖一直想要对付我只是想要抢夺我身上的宝物,而现在我身上一件都不剩下了,他即便是打败了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反倒是会跟我两败俱伤。”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我们猜错,将我手上的双凤钗与双蛇仗的被柔儿拿到了南疆的消息传到了尤晖的耳朵里面的事情,这场战事会停歇下来,毕竟他也不想折损自己的兵力,最后让南唐玉柔儿渔翁得利,如果事情可以如我预测的一样的话,不过是两样死物而已,会挽救很多人的性命的。既然其中两样都在南疆的话,下一步的战场或许与延伸到南疆去!其实这本就只是我们这些外来人之间的事情,将那么多人拉入局,本来就是不应该,若是我们之间能够有更简单的方式解决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秀儿对柳越越的话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她观察着柳越越的脸色,见她不是很着急反而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减轻了一些,当然如果事情真的如她说的一般,能够让战火暂且停止也是不错的。

秀儿离开之后,柳越越走到了窗边,看着天空之上的浮云,苦涩的笑了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累了的感觉了,如果有真正结束的一日,也是不错的吧……

第二十五章 南疆

“不就是被背叛了一下下嘛,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么?”张国强大口吃着雪梨,一边喷着果汁大大咧咧的说道,屋外的温度已经彻底的凉了下来,秋风已经带着凛冽的寒意,早起的时候发现院子里面的植物上面已经挂满了霜花儿,她打着哆嗦就来到了柳越越这里,赖着不走。柳越越这屋子是由楚寒灏亲自设计改造过的,老太后在的时候这屋子就特别的保暖,如今更是在地板之下铺上了一层暖玉,屋子里面比暖春还要舒服。

“要死要活倒是还不至于!”柳越越看着自己修建的整整齐齐的指甲,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往年青儿在的时候经常会给她的指甲染上漂亮夺目的颜色,后来是柔儿一直在一旁打理,虽然手艺及不上青儿,但是形状却是修剪的十分的漂亮,以至于她后来怎么都不满意自己的直接,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的眉头轻微的蹙起,露出一丝丝的疑惑来,“我最近倒是在想一件事情,双蛇仗是第四样宝物其实是你猜出来的,如今距离系统显示第三样宝物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了,为何第四样宝物一直没有显示呢?还是说被我们猜中之后,在谣言已经满世界飞之后,系统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提醒一次了?”

“这个游戏系统高度智能化,没有办法以我们人类的思维来猜测它的想法,或许如你所说它已经检测到了我们已经猜出了第四样宝物,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再给我们一个提示,或许双蛇仗的消息是我的猜测根本就不是第四样宝物,又或许系统会选择换一个物件当成第四件宝物,谁也说不准!”张国强想了想说道,“所以啊,我还是觉得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的珍惜一下现在的时间吧,你手上现在不是也啥都没有了吗?好好的过好剩下的日子吧!”

“别搞的马上就要世界末日好不好?”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我有时候是觉得大家这样你争我夺得有些累了,但我没有打算就这么认输了,我挺想留下来的,可我也不想死!”

“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过,心灵鸡汤都不知是这么说的吗,我这么做有什么错?”张国强嘿嘿一笑,“好在我最后傍上你了,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总比当个受人欺负的小丫头要强!”

天边有几片白云浮过,天空依旧蓝的如同洗过一般,风虽然带着寒意,万物枯寂,带着几分戚戚寂寥,不过也掩盖不了那几分天高云淡的清爽。

楚寒灏进屋之后就让宫人将他的外套脱去了,这屋子里面太过温暖的气温让他有些不舒服,眉宇之间隐约浮现起了一些忧色,虽然柳越越身上的巫禁已经被解除了,但是身子却似乎还是受到了影响,她往年十分的畏寒,但是练过武艺之后身体比以前好冷很多,但是现在给人的感觉又似乎回到了从前一般,也不知道该配些什么补药才能够让她的元气恢复过来。

见着楚寒灏回来,张国强急忙告退,不知道为何,虽然楚寒灏为对她凶过,但是她似乎很害怕楚寒灏一般。

“今日下朝有些早啊!”柳越越笑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对张国强做过些什么,让她见到你就害怕!”

“是她的胆子太小了,我不过跟他聊过几次,谁知道让她怕成了这副样子!”楚寒灏自己也很无奈的笑了起来,“今日前方传来了捷报,我心情不错,还打算奖赏她一下呢!”

“捷报?”柳越越的眼睛一亮,“怎么个捷报法儿?”

“自然是大破敌军了!”楚寒灏朗声笑道,“不过最大的功臣还是张枫远不可,张枫远这一次押送粮草去前线,跟主将请战,小试身手,居然以三千人追击北狄军近千里,俘虏了一位亲王,若非北狄的单于跑得快,只怕这场仗就要及早结束了!我一直以为你兄长更擅长运筹帷幄,没有想到也能够决胜疆场,有他这样的人才在我的身边是我的幸运,当然了,这头功得算在皇后的身上,这人是你给我找回来的!当然了夏侯琛那小子也不错,自请为先锋,将敌军打的是屁滚尿流的!”

听到兄长与好友立下战功,柳越越也是觉得与有荣焉,微微一笑说道:“那当然,他们本来就很厉害!”

“还有一件事情对整个的局势有一定的影响!”楚寒灏继续说道,“双凤钗与双蛇仗在南唐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了,南塘方面似乎有了些反应,宇文渠跟你约定在大周与北狄之间的战事之间保持中立,但是对南疆却是不见得了,而且据前方的传来的消息,北狄似乎有求和之意,想来是不想将兵力耗费在我们的身上,而是想要挤出力量对付南疆吧?”

柳越越略微沉吟了一下,蹙眉问道:“那你的态度呢?是答应求和还是一直打下去?”

“自然是不能够求和的,这一次跟大夏练兵,志在将北狄驱逐,用是不能够为患,岂有半途而废给他们再一次休养生息的机会?先将北狄打得没有再骚扰我们边境的力气,然后再对付南疆区区附属之国!”楚寒灏望着柳越越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道,“属于你的东西我是不会让别人染指的,我一定回给你夺回来的!”

“我虽然希望能够少死人,但是北狄若是仍然强大,对于大周来说仍然是威胁,对于他们的处置方法,我完全是尊重你的意见的!”柳越越说道,“至于南疆,南疆百姓一向臣服于大周,并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也没有危害到大周百姓的行为,故而若是能够小范围的解决事情,就不要牵扯到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尤晖只在乎双凤钗与双蛇仗在谁的手上,是不会在乎北狄是否战败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一定会闻着味儿去南疆的!”

楚寒灏眉头蹙起:“你想要去南疆?”

“我跟尤晖之间的恩怨实在是太深了,必须要好好的解决一下方可!”柳越越说道,“能够牵扯少一点的人,就少一点吧!”

“你既然心怀苍生,我自然也不能够说你错了,只是如今前线战事也不吃吃紧了,我便陪你一同去吧!”楚寒灏握着柳越越的手说道,“这些年大周内乱不止,对南疆倒是忽视了,去瞧瞧他们大王也是好的!若是他们依然没什么野心的话自然是如以往和平的过下去,若是有了异心,自然是要将这颗毒瘤拔出!”

“你若是决定了,便听你的!”

楚寒灏既然已经决定去南疆,那么自然是不会再改变主意,他忙着将朝中的事情交给信任的心腹大臣。

柳越越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上的刚传来的信件,是天机阁深入南疆打听的关于柔儿的身世。

原来她原是南疆一位亲王的女儿,但是那位亲王在南疆王位的争夺战落败,被杀了不说,连家人也受到了牵连,而三岁的柔儿被忠心的手下救出逃到了大周,本想要请求大周的帮助的,但是没有想到那人刚到了京城就生了重病,客死异乡了。而三岁的柔儿也因此流落街头被人牙子买来买去,最后买到了相府。

原来还有这样的背景啊,柳越越拖着下巴想了想,柔儿自己肯定是没有记忆的,那么后来的那个柔儿却是在游戏背景介绍之中知道了她与南疆的关系,然后主动找上了南疆的人吗?她那个时候在相府之中,不管是自由还是信息来源都比自己还不如,她能够做成那么多的事情,的确是挺厉害的!

她继续看着信上面接下来的内容,柔儿跟着她父亲原来的那些幸存的部下回到了南疆,而当年那些人一直想要为主子报仇,隐忍着居然集聚了不少的力量,现在可以与南疆王正面对抗。南疆一直是大周的附属国,南疆王继承王位的时候是得到了大周的承认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向大周求救了,而大周的兵力又恰好被北狄牵制住,果然是那些人动手的最好的时机。

柔儿果然不一般,居然在自己的身边以一个小丫头的身份忍了那么久!

南唐已经在蠢蠢欲动了,但是南疆毕竟是大周的附属国,他们若是想要动兵,还是有一定的顾忌的,只是不知道会派兵多少深入南疆。而尤晖再收到消息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冒险深入来到南疆呢?而楚寒灏这一次去南疆有一个目的必然是要将南疆的冲突解决掉的,南疆之王乃是先帝封的,是不允许有人对抗南疆王,挑衅先帝的权威,挑衅大周的权威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跟柔儿发生正面的冲突?这应该是必然的吧。

柳越越抬眸望了一眼外面的太空,从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算不上一个好人了,何况她杀的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只是不管在什么地方,杀伐与阴谋都无法避免,她求个无愧于心,但是真的能够无愧于心吗?

第二十六章 洗发

天气依然是一日比一日更加的寒冷,院子里面的树叶亦是更加的枯黄,一片片的不间断的往下飘落,那时时打扫的院子,没过一会儿便是又聚集起了一层落叶。

其实在这个地方柳越越最不习惯之一的就是洗头,她现在是长及腰,这里又没有吹风机,洗头的时候特别的麻烦。一般洗头还需要看日子,但是柳越越不管这些,天气热的时候是两三日洗一次头,现在天气凉了下去,便五日洗上一次,这洗头加上将头弄干的时间都得花上半日。

这一日柳越越趁着今日阳光正好,刚洗完头在院子里面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身后的宫人用干净的帕子慢慢的揉着头,将残余的水分偎干。

这个时候一片阴影投在她的面上,她睁开眸子,楚寒灏双眸柔情无限的望着她,嘴角微勾,笑道:“倒是许久未见到你披下头的样子了!”

“好看吗?”柳越越将眼睛微微的眯起,面上露出几分魅惑的神情,轻轻地咬唇,显得青春又妩媚。

“甚美!”楚寒灏伸出右手,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脖子,然后沿着耳朵,抚上了她的粉颊,她的眉眼,“虽然每天都在看你,但是我觉得你却是在时时刻刻的给我惊喜,让我觉得怎么看你都是新鲜的,都不会烦腻,你是给我使了什么魔法?让我如此为你神魂颠倒?”

柳越越抱着手臂抖了抖,恶寒道:“都老夫老妻了,你今天没吃错药吧?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你别说肉麻话了,我真受不了了!”

“要不怎么说你是煞风景的高手呢!”楚寒灏笑着从宫人的手上接过了帕子,轻轻的擦拭了柳越越的头,“以前倒是未曾仔细的观察过,你这头真正儿如墨水一般,如瀑布一般,如鸦羽一般!”

“若不是为了盘,我才不愿意留那么长的头呢,麻烦死了!”柳越越歪着脑袋说道,“要是有电吹风就好了,这样就能够做不同的造型了!”她突然眼睛一亮,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望着楚寒灏说道:“我帮你洗头吧!”

“今日不是我洗头的时间!”楚寒灏说道。

“怕什么!”柳越越眨着眼睛,“咱们偷偷的,不让别人知道了就好了!我还没有给你洗过头呢!”

凡是能够让柳越越高兴的事情,楚寒灏都不会拒绝,也只好由着她去折腾了。

温热的水慢慢的滑过头皮,柳越越修长的手指慢慢的给他按摩着,她的手法不算好,不过却是很用心的为楚寒灏舒缓着这几日的疲惫。其实楚寒灏的头也很好,又黑又亮,叫很多的女生都会嫉妒。其实他的条件真的很好,脸庞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不说,质好,身材也好。

柳越越笑嘻嘻的说道:“你要是在我家那里,你这头都能够给洗露打广告了!”

她心头又升起了两分惆怅:“你若是能够去我家的话,你一定能够成为明星的,就凭你这条件,在我所认识的男人之中就只有天乐和彦祖能够与你相提并论!”

“你认识的男人还挺多的嘛!”

“可惜了,我认识很多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过他们不认识我而已!不过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好看的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你的美貌之后,别的男人在我的眼中那就是豆腐渣!”柳越越说道,“不过我在我家的样子可不是这个模样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够认出我来!我一点也不漂亮,很普通,站在人群之中你绝对不会看第二眼的那种,性格没什么特别的,庸庸碌碌的,如果不是不小心来了这里,给我了波澜壮阔的几年,或许我一辈子就这么下去了,如一潭死水一般这么下去了!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爱情可以如此的动人!”

“如果我一点都不漂亮,你还会喜欢我吗?”柳越越用满是泡泡的手捧着楚寒灏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人有很多,但是越越只有一个!”楚寒灏微微的一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出你来的!”

柳越越在他的额头狠狠的亲了一口:“我也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你给我讲一讲你家乡的事情吧!”楚寒灏说道,“一个跟我们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柳越越想了想,一件件的回忆起现代的那些东西:“我们那里啊,有很多的高楼,高耸入云,最好的有几百层,我们还会有在天上飞的飞机,跟宇文渠的那种大风筝完全不一样,度的特别的快,从大周到南唐只需要几个时辰而已,还有啊我们有手机还能够视频,就好像我们跟寒姝隔了几千里还能够见面说话……”

楚寒灏静静的听着柳越越说的话,这些话在别人听起来是痴人说梦,但是他却是无比的相信,并且开始向往那个神奇而方便的世界。

“若是有机会能够去你的世界看看就好了!”楚寒灏浅浅的笑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给带你回去见爸爸妈妈,其实我妈妈嘴上不说,她最喜欢小鲜肉了,她还背着我们追星了,要是见到你了,肯定会非常喜欢你的!”

到了十月上旬的时候,楚寒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于是带着柳越越秀儿还有秦岩以及护卫队去了南疆。

这一路上其实跟去南唐差不多,越往南走,温度就越高。而那些原本枯黄的之物,越往南走,就逐渐变作了绿色。

柳越越在马车打着瞌睡,楚寒灏一面看书一面还有将她扶着,害怕一个颠簸让她受伤了。

这个时候秦岩送马车外递进来了一封情报,楚寒灏匆匆的看了一眼,柳越越没有睁开眼睛,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宇文渠已经离开了广陵,应该也是来到了南疆了,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应该已经到了南疆了!”楚寒灏说道。

“看来那小子还是不肯相信我的话,如果他那个时候相信我所说的话,什么宝藏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到南疆来了!”柳越越说道,“尤晖呢?有他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关于北狄内部的消息传来!”楚寒灏说道。

“没有想到天机阁那么厉害,在任何地方都所向无敌,没有想到在北狄遭遇了滑铁卢!”柳越越叹了口气,“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一来到南疆,我们就能够很快收到消息的!对了,朵儿不是也一路逃到了尤晖那里么?那么这一次也必然是会跟来南疆的,不管是尤晖还是朵儿都是杀气很重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而那些宝物偏偏又只有一份,或许我们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一件事情,宇文渠来南疆的目的或许不仅仅只是对那传说中虚无缥缈的宝藏感兴趣,他或许对于南疆的内政更加的感兴趣,秀儿的身份只要有心查一下并不是什么秘密,而她现在与南疆王为敌的处境也更加不是什么秘密,南疆这几十年来一直是大周的附属国,而南唐与南疆的地理位置也极为相近,自然是不甘心放弃这一块肥肉。”楚寒灏冷冷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会跟秀儿联合!”

“作为一个帝王来说,他想要做什么是他的事情,而且从他的角度而言这些做法也没什么问题!”柳越越说道,“不过能不能够成功就是一个大大的问题了,咱不是也来这里了么?那么就注定了他这一趟无功而返!”

南疆的风光迤逦,对于柳越越他们来说开始的时候虽然新奇,但是时间久了,还是一样觉得索然无味,眼前的风景全部是一样的,倒不如看着身边的人来的有意思。

而他们亦是格外的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故而这一趟南疆之行,既是来办事的,也是要将它当作一趟充满回忆的旅程,故而一路上的度都不是很快!这一走,等到达南疆的事情依旧是二十日之后的事情了。

“公子,夫人,前方是一个客栈,马上要天黑了,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秀儿柔声说道。

既然是隐藏身份而来,他们就扮作一队药材商人,楚寒灏携着柳越越下了马车,几人入了客栈休息,马车走了整整一日,叫他们也是做的腰酸背痛的。

入了客栈,随意吃了些简单的菜肴,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柳越越懒洋洋的趴在床上,楚寒灏轻轻的替她揉着腰背,说道:“再忍忍吧,最多还有一日的路程!”

“我还好!”柳越越起身将楚寒灏按在了床上,“还是让我给你按按吧,我睡了一路,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

“我们虽然一路上隐藏行踪,但是现在毕竟已经到了南疆的地盘之上了,被现的行迹的可能性较大,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采取什么方法来对付我们!”

第二十七章 蛊术

夜色宁静,南疆的夜风带着温润的湿气,一遍遍的吹动着屋檐下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周围的树木有着宽大的叶子,层层叠盖,竟然一丝月光也没有办法穿透进来,接近地面的地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带着神秘潮湿的气息。还有一阵阵虫鸣之声从里面传出来,仿佛在进行一场狂欢一般。

这座客栈独立的矗立在这林子之中,为往来的商旅提供一个休憩的场所,算起来自从大周与南疆有商贸以来,如今已经有快四十年的历史了。它灰色的墙黑色的瓦,保留着大周建筑的特点,再往南去,这样的建筑就很少了,基本上是竹制的吊脚楼。

客栈的老板是大周人,从父辈的手中继承下来了这间客栈,因为南疆与大周的关系一直很和谐,所以老老实实坐着本分生意的他,一直过的还不错,只要南疆与大周的商贸往来不停止,那么客栈总会有人光顾的。

可是近些日子老板却有些心神不宁,因为客栈里面住进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大夏,南唐,北狄,大周……当然他作为一个客栈老板,对于那些小道消息还是知道的,很快从客栈里面的客人的话语中拼凑出了整个故事的脉络。

本来什么藏宝图宝藏什么的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有那些野心,能够守着着这占据着地理优势的客栈就已经满足了,只要南疆跟大周还是和谐的关系,战火就延伸不到他这里来。可是呢,偏偏那位南疆亲王的女儿偷了皇后娘娘的两样宝物逃回了南疆,然后跟以前的部下联系,企图推翻现在南疆王的统治,这麻烦就大了,不仅仅只是南疆内部的麻烦而已,这亲王的女儿这么胡闹,大周能够容忍吗?会不会派大军前来镇压?战火会不会让他受到牵连?其他国家涌入南疆又会带来什么后果?他是日愁夜愁,就害怕自己被牵连了,这几日正犹豫着要不要搬回大周去呢!

老板烦躁的扇着扇子,忽然之间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阵凉风吹过,他立即回身一看,啥东西都没有,揉着眉心暗暗想着是不是自己这几日太过伤神了,导致现在都发生了错觉了,扔了扇子去休息了。

就在他刚刚离开的时候,许多密密麻麻的虫子忽然之间从阴影之中爬了出来,但是一瞬间又立即消失不见了。

月色依旧十分的温柔,偶尔有几片云翳滑了过来,但是也没有能够遮挡住它的光辉,它就像是一位母亲一样,温柔而充满了耐心的看着这尘世间的孩子们。本来柔和而温暖的夜风忽然大了一些,周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摩擦的声音,与那些虫子此起彼伏不知疲倦的叫声相呼应和着。可是与此同时那些和谐而自然的虫鸣之声突然变得凌乱而凄厉起来,叫着月色看上去都暗淡了几分一般,硬是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柳越越一行人行进的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是也是连续赶了二十来日的路程,身体在一定程度上面都有些疲惫,除了几个值夜的之外,全部都歇息下了,虽然他们明显感觉到了虫声变得凌乱了起来,蹙起眉头,心头略过几抹如羽毛飘过一般的疑惑,但是还是没有往坏处想,也就将这抹疑惑忽略了。

客栈依旧安静着,客人们都是赶路数日的人,早早的就睡下了,不远处的官道上倒是偶尔路过几个急着交货而日夜赶路的车队,除此之外,一切都宁静着,没有一丝的不妥当之处。虽然这风儿轻轻抚在脸上,这月色昏昏,撩拨的让人想要沉入梦乡,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护卫的人的身份,故而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但是他们只能够注意到又没人偷偷的潜入意图对里面休息的人意图不轨,注意到有没有野兽误闯入这个地方,但是没有办法注意到沿着眼睛看不到的暗处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虫子慢慢的向上爬着,偷偷的潜入进来。

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已经早早的进入了梦乡。窗子半阖着,月光偷偷的入内。隐隐能够看到几只虫子从窗户边缘,从门缝之中爬了进来,他们的速度很快,先是只有寥寥的几只在屋子里面爬着,不过瞬间,地上就满是密密麻麻的虫子了,直叫人头皮发麻。不过奇怪的是,这些虫子包围了墙边的大床,但是却不敢靠近,在距离床一尺左右的地方留出了一片空白。

那些虫子开始有些狂躁不安起来,原来有序不紊也开始有些凌乱,可是下一刻它们好像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又绝望不安的朝着床的方向缓慢前进。就在这个虫子离床的位置还有不到一寸的时候,一声轻喝声传来,紧接着传来了一阵细小的铃声,下一刻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开始往外撤,速度比之前进入的时候还要快一些!

而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暗中控制着那些蛊虫行动的人一下子对自己养了几年的蛊虫失去了控制,身旁一个冒着青烟的有几个小洞的小盒子突然爆裂开来。他抚了抚受到了冲击的胸口,蹙着眉头看着客栈的方向,原来对方有高手相助,整个南疆境内对蛊虫的控制比自己还要强的人屈指可数,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对方请的高手的实力比自己要强一些,这一次的偷袭不成,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看样子还得想别的办法才好!

这人略想了想之后,立即从灌木丛中撤离!

在那声短促的喝声发出的时候,柳越越就已经被惊醒,她准备起身查看的时候,背后一只手轻轻的安抚的拍着,一道声音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没事,睡吧,我去看看!”

“嗯!”柳越越点了点头,再一次的投入了睡眠之中,对于今天晚上差点面临的危险自然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楚寒灏随意的批了一件外套起来,推开门来到了门外的走廊上面,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他的衣服宽大,看不出身形,年纪约莫四十来岁,手上握着一根黑木拐杖,拐杖的顶端系着几颗圆形的指甲盖大小的铃铛。

那人走上前,对着楚寒灏弯腰行礼,低声说道:“见过陛下!”

“今夜的事情朕要对你道谢!”楚寒灏说道,“南疆王也是守信之人,将你派到了朕的身边随身保护!”

“南疆的安宁与团结还需要仰仗大周的支持,保护陛下的安全是小人应该做的!”黑袍人低声说道,“陛下请放心,只要小人在,南疆蛊术绝对无法伤到陛下分毫!”

“说起南疆蛊术,你是老祖宗,朕自然是不会怀疑你的能力,不然朕也不会带着皇后前来此地冒险的!”楚寒灏说道,“你先退下吧,日后朕会重谢你的!”

“多谢陛下!”黑衣人弯腰说道,随即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楚寒灏回到房内轻手轻脚的躺下,柳越越迷迷糊糊的说道:“是柔儿已经开始有了行动吗?”

“嗯,不过不需要担心,已经没事了!”

“是蛊术么?”柳越越闭着眼睛说道,“我只是在秦岩给我的情报之中听说过这么蛊术,据说通晓蛊术的人会养着各种各样的蛊虫,然后以不同的方式指挥蛊虫行事,在黑暗中可以悄无声息的干掉敌人,看样子方才我们也是经历了一场刺杀啊!方才替我们驱散蛊虫的人是谁?”

“在我决定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南疆王讨要了他身边的随身保护他安全的两个通晓蛊术的人之一,从我们进入南疆之后,他就一直随身保护我们的安全!”楚寒灏说道,“想要看看对方是否有杀我们的胆子,故而一直未曾暴露他的身份,现在看来,对方果然是对我们心存杀机,不过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也不少,她又有多少人能够全部刺杀的过来么?”

在这一场悄悄开始又悄悄结束的刺杀发生之后,在南疆境内的一个小部族吊脚楼上,宇文渠也收到了属下送来的情报。

他将情报扫了一眼,眉头轻微的一蹙,喝了一口酒之后,淡淡的说道:“对方的手脚够快的,不过没有想到楚寒灏原来早有准备,好在她没事,不然本宫非撕了她不可!给多玛那丫头写封信过去,她要跟我们合作可以,但是不能够伤到柳越越的性命,不然本宫饶不了她!”

“是!”

“再传令下去,让多玛身边的人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最近这段日子除非有什么十分紧急的事情,不然不必跟我联系,免得暴露身份,楚寒灏此人也是非常多疑的!”

“是!”

属下离开,屋子里面恢复了安静。宇文渠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看着窗外的月亮,勾唇一笑,我们曾经同生共死过,不知道作为对手的我们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呢?

第二十八章 氏铎

翌日,太阳照常的升起,阳光一出来,温度就上升了不少,一扫晚间夜风的湿润,逐渐的燥热起来。周围树木青翠的树叶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即将从叶尖儿滴落的露珠折射出太阳耀眼的光芒,有些早起的鸟儿发出动人的歌唱声,唤醒还在沉睡的人们。

当然,昨夜的这一场风波自然是不被大多数人知晓。

那些对蛊虫丝毫没有了解的护卫队昨夜差点发生的危险自然是毫无察觉的,还是在楚寒灏出门与那位黑袍人说话的时候才有所察觉到不对劲。

虽然黑袍人对自己的身法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瞒过那些楚寒灏精挑细选的护卫的眼睛,只是经过了楚寒灏的默许,他们才对黑袍人的默默跟随装作不知道的。只是对于昨夜在他们的防护之下主子还是差点发生危险,还是叫他们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柳越越倒是起的很早,站在窗边看下面的景色,南疆与南唐相邻,景色相近有有些不同,怎么说呢,南疆比更加的具有热带风情,若是只是将这一趟的行程当作旅游的话,自然是不错的回忆的。

几只大胆的鸟儿停在窗沿上啾啾的叫个不停,柳越越在房间的桌子里面拿出来了几颗瓜子喂着,这些鸟儿可能是跟人类讨东西吃成了习惯,竟然毫无畏惧,在柳越越的的掌心欢快的琢着。

楚寒灏含笑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忍心打扰。清晨的阳光淡淡的,并不十分浓烈的洒在她的身上,她一身白色的轻纱,整个人如同围在一层神圣的光晕之中,嘴角挂着满足而惬意的危险,眼神十分的平静,整个人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叫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周围的鸟儿是越来越多了,柳越越直接上桌子上面的盘子端了过来,叫这个小家伙儿吃个够!

这个时候一只五颜六色的鹦哥飞了过来,停在了柳越越的手指上面,嘴上叽叽喳喳的说道:“越越,越越!”

柳越越觉得诧异不已,朝着楚寒灏笑道:“它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越越,越越,本宫想你,本宫想你!”鹦鹉依旧得意的高声的叫着,“越越,越越!”

柳越越这个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总觉得这只鹦鹉是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宇文渠之前用来套取情报的那一只鹦鹉么?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只觉得背后一道影子一闪,下一刻那只多嘴多舌的鹦鹉就被楚寒灏抓到了手里了。

他冷笑了一声:“这表明心意都表到老子的面前了,今天老子非要把这是鹦鹉顿了给大家加菜!”

“何必呢,只是个畜生罢了!”柳越越还是挺喜欢这个聪明的小家伙的,忍不住给它求情,“它不过是个信差,放了吧!”

楚寒灏也觉得跟一个小畜生较劲儿不符合他的男子汉气概,虽然这小畜生是宇文渠专门用来恶心他的,他正要将这小东西丢出去的时候,那多嘴的鹦鹉又开始大叫道:“楚寒灏,白痴!楚寒灏,傻瓜!楚寒灏!”

楚寒灏气的脸色红了,柳越越不忍再视,试探的说道:“要不还是把它给炖了吧!”

“救命!救命!越越,救我,救我!”

“救个屁,谁让你那么多话!”

过了一个鸡飞狗跳的早晨,一行人吃过饭之后,自然是继续赶路,那只鹦鹉也没有真的被楚寒灏弄死,正好用来给柳越越解闷儿!

“你要小心点,这家伙是个间谍!”柳越越跟鹦鹉大眼瞪小眼,“学舌能力特别的强!”

楚寒灏冷笑了一声,开始一板一眼的训练鹦鹉骂人。

马车继续前进,很快来到了南疆的氏铎,南疆很大一部分人都聚集在这里。南疆大小部落与大周的商贸也发生在此处,此处亦是十分的繁华,受到大周的影响不小,有不少的大周风格的建筑物,服饰与食物,就连柳越越最开始经营的那几本小说在市井之间都能够看到身影。

虽然她只是在这个世界留下了一些垃圾文学,不过也是极大的丰富了这里百姓的业余生活,也算得上是一件功德吧!

氏铎是一个杂居的地方,不光是南疆人与大周人,就连大夏与南唐来这里做生意的人都不少,人多而眼杂,鱼龙混杂之地,情况自然也是复杂多变的。不过柳越越的目的之一是找到柔儿拿回被她拿走的两样东西,其二嘛,自然是找到尤晖的身影,报仇雪恨了。

天机阁有好次都发现了他们的身影,只是他们的的行迹倒是十分的狡猾,经常变换落脚点,要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来氏铎之前南疆王又派人前来以楚寒灏的安全为考虑,让他去皇宫居住,柳越越拒绝了,若是去了王宫,柔儿以及尤晖又该如何找到自己?要想要寻得他们的下落,除了主动出击之外,还可以让他们主动前来找自己!

“怎么样了?”找好落脚点之后,柳越越将秦岩找来,询问氏铎最近的动静。柳越越他们一路行来速度很慢,但是秦岩却是提早了几日前来讲氏铎的情况摸清楚了。

“差不多知道他们的下落吧!”秦岩淡淡的说道,“不过没有让人离的太近,他们十分的狡猾,一旦生疑,立即换地方!”

“是吗?无妨,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柳越越说道,“对了,宇文渠的动向你查到了吗?”

“他接触过天机阁,对我们的行事十分的了解,且实力也不是柔儿以及尤晖能够相提并论的,故而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他现在的下落!”秦岩面色严肃的说道。

“南疆王现在肯定也十分的警惕的宇文渠的到来,想必满城找他呢!只要将柔儿盯紧就好,他想要在南疆搞出些事情,必然是要跟柔儿联络的!对了,将柔儿的消息透露给尤晖,先让他们斗上一番再说,咱们只管坐山观虎斗,若是能够两败俱伤就最好不过了!”

“好!”

与此同时,在氏铎西边的一座十分隐蔽的吊脚楼内。尤晖一脸焦急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满脸都是愤怒不安,咬牙恨声道:“我原本打算利用北狄直接将柳越越打入地狱,然后轻轻松松的拿到她手上的三样宝物,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将其中的一样给了宇文渠,还被柔儿那贱人拿去了两样,她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还把精力花在她的身上有什么用!只可惜如今北狄的兵力被大周牵制住了,不然的话,我用得着偷偷摸摸的来这里么?”

“柳越越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我还在想着如今她手上的东西分散出去了,我们时不时更加容易得到呢!”坐在他不远处的是朵儿,她身边停着几只凶猛的飞禽。

“柔儿倒还好说!她虽然在柳越越身边掩藏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自己的实力不强,对付她倒不是什么难事!”尤晖蹙眉说道,“真正难以对付的是宇文渠此人,我在南唐留下的势力已经被他彻底的拔出了,想要得到他身上的东西,不是容易的事情!”

“你别忘了宇文渠现在也在南疆境内,他身边又能够有多少人,只要你我联手,未必不能够对付他!”朵儿冷冷的说道,话落又将尤晖看了一眼,“不过如今四样宝物全部都齐聚南疆了,不管对于我们谁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不会全部死在这里,总会有人能够回去的!不过有些事情倒是要提前说好吧,如果只有一人能够回去,咱是怎么个回去法儿?”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尤晖烦躁的说道,“至于到时候谁能够回去就各凭本事了,至少现在我们不能够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不然的话,只是让柳越越他们得了便宜而已!”

“各凭本事就各凭本事,你以为我会怕你么?”朵儿冷笑了一声。

而在南边的一个地下室内,柔儿正在与她的几名部下交谈着,这些人都是她这具身子的父亲的部下,意图推翻现在南疆王的王位,为他们的主子报仇。

柔儿对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的感情,报仇之事更是不感兴趣。不过她现在手上只有双凤钗与双蛇仗,若是要得到尤晖身上的双鱼佩以及宇文渠手上的双虎环,她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必须借助这些人的力量,不过眼下不仅仅只是柳越越找了过来,就连尤晖还有宇文渠也来了这里,着肯定是给了她方便,比去北狄去南唐得到他们身上的东西要简单的多!

“属下刺杀失败了,他们身边有高人保护!”

柔儿轻轻的叹了口气:“也罢,若是能够轻易的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活到现在!尤晖现在也在氏铎,你们想办法找出尤晖,然后将尤晖的下落透露给柳越越他们,柳越越跟尤晖之间有深仇大恨,仇人在眼前,她没有无动于衷的道理!”她跟在柳越越身边几年,对于柳越越跟尤晖之间的恩怨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第二十九章 自相残杀

“你吃吧!”柳越越将面前的一盘菜推到了楚寒灏的面前,“蛋白质丰富,你多吃点,补充一下营养!”

楚寒灏看着那盘全是虫子的菜肴,咳嗽了一声:“今日胃口不怎么好!”

一旁的小二瞧着几人面色不怎么好,笑着解释道:“诸位想必是第一次前来氏铎,这是氏铎的特色菜,第一次吃定然不习惯,但是诸位客官大可试上一试,有很多从外地前来的客官开始的时候也是不习惯,但是吃过之后必然念念不忘!”

就在小二还在尽力推销本店的特色菜的时候,秦岩大步流星的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朝着柳越越使了一个眼色。

柳越越赶紧将小二打发了下去,凑到了秦岩的身边小声的问道:“怎么?好戏开始了?”

“自然!”秦岩眉目飞扬的一笑,“戏台子我们已经搭好了,现在该是他们开始表演了!”

他们几人坐在窗户边上,从窗户看下去,在侧边不远处,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大周风格的建筑物,有些老旧,布满了蜘蛛网,想来是许久未曾有人居住过了,散发着一股陈腐阴森的气息,没人进去过,周围的居民对这座无人居住的建筑物更是远远的就绕开了,深怕沾染上什么不详的气息。而没有知道,这座宅院下面有一个地下密室。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十几年前,那位亲王在那地下室内意图夺得王位,最终失败,导致身首异处,家破人亡。而今日谁也不曾想到,那位失败的亲王的女儿以及当年侥幸活下来的部下,会在同一个地方,密谋当年未完成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一位属下说道,“王宫内有我们的内应,到时候会为我们打开王宫的大门,现在氏铎内我们一共有三千人,加上南唐的支持,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攻入王宫一点问题也没有,只要少主一声令下,我们今晚就可以开始行动!”

“然后呢?”柔儿低着眸子,“即便是杀入了皇宫然后呢?”

“少主这是什么意思?”

“此事干系巨大,需要谨慎行之!”柔儿轻轻的蹙了蹙眉,“我的意见是先将氏铎内那些外族人先解决了再说!如果他们趁乱浑水摸鱼又该如何?”现在柳越越跟尤晖都在氏铎,她一点都不想消耗自己现在的实力去报什么仇,当什么王!她当了那么久的丫鬟,就只是想要收集齐四样宝物回家而已!

“我让你们监视的尤晖与柳越越一行人的,他们现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吗?”柔儿想了想问道。

“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他们的动静,他们一直深居简出,一点动静都没有!”

“柳越越知道尤晖在这里还能够如此的稳住么?难道她为了拿到我手上的东西连仇都不想报了?”柔儿的眉头依旧紧蹙着,“不管如何,一定不能够让尤晖离开我们的视线之内……至于宇文渠……若是到时候以南疆的臣服换取他手上的双虎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就在他们几人正在商量的时候,忽然之间暗室门口的一个小铃铛响了起来,屋子里面的几人瞬间站了起来,这个铃铛连接在院子里面的机关,若是有人闯入就会作响!

这个时候一人冲到了密室内,急急忙忙的禀报道:“少主,有人杀了进来!”

“何人!”柔儿冷声喝道。

“是尤晖的人!”这人监视过尤晖一段时间,是认得尤晖的部下的。

“好啊,我没有找他,他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柔儿眼睛里面射出丝丝的冷意,“他既然来了,就不能够让他走出去,启动院子里面的所有的机关,不能够让他的人跑出去一个,务必要将尤晖活捉了!行动吧!”

“是!”

在这座阴森的院子外面,尤晖与朵儿两人紧紧的盯着大门的方向。

“这会不会是柳越越的阴谋,她想要我们先跟柔儿自相残杀,她再坐收渔翁之利!”朵儿托着下巴说道,“你确定真的要把全部的力量投入进来?如果真的是陷阱,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就算是知道是陷阱又如何?”尤晖语气阴沉的说道,“柳越越现在已经来到了氏铎了,又有南疆王室的相助,如果被她抢先对柔儿动手之后,将她手上的东西夺了回去,我们再想要从她的身上将东西夺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即便是今日知道是冒险之事,我们亦是必须要冒一番方可!”

随着他挥了挥手,他身后的数十个黑衣人悄悄的潜入了院子里面,就在他们刚刚进去院子的时候,忽然之间一阵箭雨袭来,顿时有数人中箭而亡。

朵儿面色一变:“看样子,果然是陷阱!”她吹了几声口哨,顿时,几只飞禽从空中盘旋而下。

朵儿站在二楼冷眼看着下方的几人,她的目光所在了那个面部轮廓较深的男人的身上,冷声道:“你就是尤晖?”她听柳越越描述过尤晖此人,故而一眼就在人群中将此人认了出来!

“是我!”尤晖冷声道。

“你想要我手上的双凤钗与双蛇仗,殊不知我又何尝不是想要得到你身上的双鱼佩呢?”柔儿冷笑了一声,“我还未曾去找你,没有想到你却是主动找上门来了,没有想到让柳越越如此忌惮的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你今日既然来了我的地盘,就别想走出去了!不过你若是肯乖乖的将双鱼佩交出来,看在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份上,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呵呵!”尤晖冷笑了一声,“找不齐四样宝物最后还是一个死字,既然如此,我何不冒险一试?投降是不可能的,既然柳越越好几次都没有杀得了我,你又凭什么能够杀得了我?”

“是吗?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柔儿冷笑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院子里面的机关尽数启动,无数的暗器朝着院子里面的黑衣人袭去!黑衣人只有苦苦支撑抵挡的份儿,那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攻击?而这些黑衣人是尤晖从草原上带来的,悍勇有余,但是在对付蛊术的时候照样没有反击之力,被暗器与蛊术逼的节节败退!

而朵儿的情况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她擅长御兽,但是那些猛兽她没有办法带到城中,那样之后暴露自己的目标,她能够带来的只有几只空中飞禽,但是这些飞禽面对着无数的暗器以及如潮水一般的虫子,毫无用处!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院子里面的黑衣人以及损失惨重,尤晖见此,咬了咬牙,喝道:“撤!”随即带着剩余的人现行撤离!

“追!”柔儿厉声喝道,“不要让尤晖逃走了!”

有属下劝道:“少主,我们的人数并不多,我们的优势全部仰仗这院子里面的机关陷阱,若是追了出去,这院子该如何是好?”他有自己的担忧,这院子里面有一条密道连接到了王宫,若是院子出事了,那么就代表着他们的计划全部都失效了,这么多年的幸苦全部都白费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柔儿冷声道,“全部给我追出去,一定要将尤晖抓活的!我既然是你们的少主,你们这是要抗命不成!”

“属下不敢!”那人无法,只好带着人追了出去!

正如他所预测的一样,他们的人人数不多,现在能够将那些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全部仰仗的是院子里面的陷阱已经蛊术的偷袭,而出了院子,那些黑衣人的悍勇就全部发挥出来了,他们讨不了什么便宜,反倒是与黑衣人陷入了苦战之中!

“真是一场好戏!”柳越越从窗户内看着下面的拼杀,看得心满意足,“尤晖果然还是没有能够沉住气,如今他们是两败俱伤!你的人跟上去了没有,这一次可万万不能够再让尤晖给跑了,要不绕我会以为他又开外挂了!”

“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眼下已经朝着尤晖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了!”秦岩说道,他看着柳越越的面上露出了一些疑惑,“什么是开完挂?”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柳越越咳嗽了一声,目光又看向了那座看起来有几分阴森的院子里面,“真是没有想到这院子里面居然还藏着如此奇妙的机关,若是柔儿藏身在这个院子里面,我们强行攻进去,会和尤晖一样,付出不小的代价的,如何才能够将她引出来呢?”

“自然是投其所好!”楚寒灏微微一笑说道。

“投其所好?”柳越越眸子一转想了想,“她现在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自然是剩下的宝物了,那么能够将她引出来的自然也只有她手上没有的那两样东西了,既然尤晖她已经派人追了去,那么能够将她引出来的就只有双虎环了……秀儿,你跟我走一趟吧,我们去跟宇文渠叙叙旧!”

第三十章 目的

楚寒灏闻言,眼睛微微的一眯,望了柳越越一眼:“你要去见宇文渠?”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不过柳越越却是闻到了一股酸味儿,她微微一笑,说道:“要不你去把人弄来?这宇文渠明显是要借着柔儿一行人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我费什么口舌,大抵都不会为了我去对付柔儿的,我这还正为了这事儿发愁呢,该怎么骗他呢!”

“圣女你大可不必着急,其实,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正要告诉你们!”秦岩笑了笑说道,“那座院子除了有精妙的机关之外,还挖了一条地道一直到达了南疆王宫之中!”

“那我还是得去见见宇文渠!”柳越越起身用手指弹了弹楚寒灏的额头,“把醋坛子捂好了别撒了,我把那小家伙也带上,帮你骂骂那家伙,要不然你幸苦了那么久叫那小家伙骂人可不白费功夫了么?再者,我去把人拖住,而你们接下来的行动速度快一些就好!”

话落,柳越越唤了秀儿一声,两人起身去寻宇文渠那厮,顺便带上了那只多嘴多舌的鹦鹉。宇文渠倒是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的住在了氏铎最豪华的客栈里面,以他的身份,也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以现在的局势而言,南疆自然是不敢对付他的,即便是知道他来南疆的目的心怀不轨,而大周与大夏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在北方的战场上面,对于南唐自然是没有必要招惹。

宇文渠将整个客栈包了下来,楼下全是他的侍卫,他们似知道柳越越会走这一趟一般,早早的就候着,然后将她恭恭敬敬的带到了宇文渠的房间内。

“你倒是惯会享受!”柳越越踏入房间,将周围的景色打量了一番,这房间是典型的中原建筑风格,装潢的也十分的雅致,少了富丽堂皇的庸俗,“这地儿不错,赶明儿我跟我官人也搬进来住两日!”

“你来住我自然是欢迎的,若是你将楚寒灏也拖来,岂不是要活活的将我气死不成?”宇文渠笑着为柳越越斟了一杯热水,“我以为你一来氏铎就会来找我的!”

“我找你作甚?”柳越越毫不扭捏的坐下,端起茶水喝了起来,上好的碧螺春,不过她虽然品得出茶的味道,但是这也好年了,还是没有形成饮茶的习惯,对于她来说,茶再好,也比不上果汁儿。

“自然是让我滚回去!”

“你来这里有你的目的,从你的位置出发来说,你此行的并没有什么不妥,我何必要你回去呢?”柳越越笑道,“至于咱在这里成为了对手,最后谁会获胜,那是各凭本事的事情!”

“是吗?”宇文渠嘴角微微的挑起,“那你来这里是为了?”

“老朋友见面,找你聊聊天儿啊!”柳越越笑眯眯的说道,“顺便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宇文渠笑的越发的感兴趣。

柳越越勾了勾手指,秀儿将一个盖着红布的东西提了过来,她将红布掀开,见到光的那只鹦鹉,开始扑腾起来。柳越越又喂了它两颗瓜子,那只鹦鹉撒欢似的叫了起来。

“宇文渠,混蛋!宇文渠,混蛋!”

宇文渠的面色逐渐阴沉下去,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说道:“我瞧着你不像是来叙旧的,倒像是来报仇的!楚寒灏未免也太过小气了,如此斤斤计较,缺乏男子汉气概!”

“彼此彼此!”柳越越依旧笑眯眯的说道,“这事儿可是你撩拨他在先,现在却不允许他报仇,要说没气概,也是你最没气概了!”

“我将这小畜生送你,本是为了逗你开心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为了楚寒灏这么待我,实在是叫人心寒啊!”

“那就不提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你父皇最近的身体好吗?”

柳越越又东拉西扯的跟宇文渠闲聊了一会儿,宇文渠不知不觉将杯子里面里面的茶水喝完了,嘴角依旧还是那么冷笑:“若不是为了拖住我,你也不会跟我说那么久的话吧?越越啊越越,我说我喜欢你,你说你不相信,可是如今你又何尝不是仗着我喜欢你,而认定了不管你如何胡闹我都不会伤害你么?你敢就带着一人来我这里,不就是仗着我的喜欢么?这一点想来不是你自己心里面清楚,楚寒灏的心里也同样的清楚,你们夫妻啊,还真是无耻透了!”

柳越越自然是被宇文渠说的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你都知道我目的,还陪着我在这里耗时间,整的我确实挺那啥的,你说我无耻也行,反正你我既然路是向左的,要对付你自然需要一些手段!”

“不过你也不必小瞧了我!”宇文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柳越越再死皮赖脸的带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她将自己那杯凉透的茶水喝完,对宇文渠尴尬的笑了笑:“成吧,谢你成全,我来这里的目的也达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宇文渠没有阻拦她离开,只是用一种冰冷的莫测的目光望着她,直到她的背影完全的消失。

而另一方面,楚寒灏手下的人与南疆王取得了联系,既然那院子挖了一条密道直通王宫,同理,从王宫也能够通往那院子,若是从外面进去必然是要遭受不小的损失,但是从内部杀入,他们又该如何低档呢?更何况,柔儿手下的绝大部分人都被她派出去追尤晖了!

尤晖与柔儿先是在院子里面中了机关陷阱,损失了不少人,紧接着又被柔儿的手下追击,虽然他们两人没有受伤,但是却也狼狈异常。

“我早说过你太过于冒进了,你非不听我的,眼下可好?我们本来实力就不是最强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眼下损失了大部分人,又那什么跟柳越越对抗!”朵儿冷声抱怨道。

“我早说过,如果我们不提早出手,被柳越越抢先了,我们更是举步维艰,我走的那一步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尤晖冷冷的说道,“你就不要再多言了,死的全是我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早该知道,你这个柳越越的手下败将是靠不住的!”朵儿冷笑了一声,“我早不该跟你合作的,你一次次被柳越越逼的连立锥之地都没有,我对你还能够有什么指望?回去现代这种事情,你这种人想都不要想了!”

“你什么意思?”尤晖怒目瞪着朵儿,“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如何?”朵儿不屑的看着尤晖,“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神棍而已!我劝你还是躲回你的草原上去,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别以为你是女人我都不敢打你,把我惹毛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尤晖等着朵儿,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你以为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你是能够御兽,但是现在这周围可都是我的人,你要是识趣就把嘴巴给我逼紧一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了我?你觉得自己能够杀我?”朵儿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着你一起逃到这里来?”

“你什么意思?”尤晖也将周围的环境看了一眼,周围十分的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你想要做什么?”

“哼!”朵儿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诡异,她嘴里面发出了一生短促的尖叫声,顿时一阵兽鸣之声此起彼伏的应和!

“你……”尤晖的面色巨变,“你什么时候在这个地方埋伏了那么多的野兽!”

“这是我的底牌,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朵儿又发出来一声尖叫声,一直黑雕从天而降俯冲而下,她轻轻的一跃,跳上了黑雕的背上,骑着黑雕飞向了空中。

而于此同时,埋伏在周围的几只猛虎以及几只白貂从树丛中快速的跳了出来,这些动物朵儿准备的十分的仓促,不过对付尤晖身边的几个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尤晖身边的人虽然是草原之上杀狼的好手,但是对于这些猛兽虽然没有惧怕之心,但是还是难以应对。老虎凶猛异常,白貂动作迅速又含有剧毒,那些人苦苦应对,被白貂咬中之后立即面色发黑倒地而亡,而被那些猛虎咬中,则是肢体断裂,脖子献血横流!

朵儿骑在雕上,冷冷的看着下面的动静,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厉!

既然一时之间不能够从柔儿那里夺来她需要的东西,而尤晖经此一次,实力大为折损,想要再对付朵儿活着柳越越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再指望上了,那么只有舍弃他自己再想办法,而他身上的双鱼佩,她是必要要夺回来的!

其实他们两人之间必然有一次战争,不过是她将这场战争提前了而已!她冷眼看着已经毫无招架之力满脸恐惧的尤晖,好像已经看到了双鱼佩在跟她招手了!她来了这个世界已经有几年了,刚开始的还觉得新奇,不过时间越久她就月是想家,而现在她终于要得到第一样宝物了!

第三十一章 救人

朵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要的宝物即将到手,她甚至以及开始在思考在得到双鱼配之后该怎么拿到柔儿身上的东西,是跟宇文渠合作好呢还是跟南疆王合作好呢?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她大吃一惊,也不知道从突然杀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手腕之上绑着袖弩,朝着她的白貂就射了过去,那些白貂的异动速度虽然十分的迅速,但是那些的射箭的角度却是十分的刁钻,好像可以预测到那些白貂的移送的方向与速度一般,可以十分精准的射向它们的命门。

而那些凶猛的饿虎也是一样没有能够逃脱被黑衣人捕杀的厄运,他们虽然凶猛异常,但是那些黑衣人却也是早有准备,在不断有弩箭射向它们的同时,几个黑衣人的身上射出来一种用钢丝做成的细绳,他们不断变换位置,使得细绳紧紧的缠绕在了猛虎的身上,如同一道枷锁将其牢牢的束缚住了,随他们长大了血盆大口,凶狠的嚎叫着,但是也只能够是做困兽之斗!

白雕之上的朵儿冷冷的看着下面的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对付着自己的猛兽,打扰了自己的计划,这些人的装扮她自然是十分的熟悉,早在北狄边疆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些黑衣人不是柳越越的人又是谁!

她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又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何三番五次的坏自己的好事!

可恶!柳越越,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如果我不能够回去现代,你也休想回去,要死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眼见大势已去,自己手下的那些野兽也难以再反抗那些早有准备的黑衣人了,她咬了咬牙,驾着白雕先离开了,不管如何,先保存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可惜没有能够得到他身上的双鱼佩,早知道如此该早些动手才是!

尤晖落入了朵儿的陷阱之中,一下子被如此之多的猛兽包围了,他来到这个世上虽然遇到了好几次的危险,但是他毕竟还是没有亲自搏命过,每一次都能够在别人的保护之下全身而退,而眼下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那些老虎眼中泛着凶光的瞪着自己,那些可恶的白貂跳来跳去,准备随时给自己致命的一击!他快速的后退着,想要离开这个危险而恶心的地方,就在他转身跑开的时候,一支冷箭擦着他的耳朵边上飞过,射入了他肩上一只白貂的腹部,那只即将咬向他脖子的白貂被钉在地上!

与死神擦肩而过,叫优惠吓得腿都软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面色发白,眼神呆滞!

一个黑衣人走到了尤晖的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冷声道:“好几次都被你小子给跑了,上回子差点把你抓住了,接过你居然让一阵风给卷跑了,让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皇后交代,这一次看你还有没有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运气!”

尤晖依旧目光呆滞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几个黑衣人,面色惨白没什么表情,一副被吓傻的模样。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抓了尤晖的胳膊一把,想要将他拽起来带走!而就在这个时候,表情呆滞的尤晖眼中突然迸发出一抹凶光,他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把匕首,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那黑衣人的胸口就刺了过去。那黑衣人以为尤晖已经彻底被吓傻了,对他并未做什么防范,猛地见到眼前射来的寒光,身子急速的往后一侧,但是仍然被匕首在肩膀之上划了一刀!

而尤晖趁着那黑衣人退出去的间隙,身子急速超前冲了过去,想要逃走!只是他尚未跑出去几步,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脚下一跃,几步就追上了逃走了的尤晖,一脚猛地将其踹出去几米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出来。

那被尤晖刺伤的黑衣人走上前,一脚叫他手上的匕首踢开了,然后在他的手上狠狠的踩了一脚,只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尤晖惨叫了一声,随即捂着手哆哆嗦嗦的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儿!

“差点着了他的道儿,皇后要见他,若是容他伤了娘娘,我们万死难辞其咎!”黑衣人冷冷的说道,随即将尤晖的穴道点上,提着他的后衣领离开此地!

而与此同时,另一群黑衣人朝着南疆王宫的方向而去,他们与王宫的侍卫短暂的接触了一下,侍卫首领得王命前来配合他们,故而为其引路,当然也有监视的成分在里面,虽然南疆王仰仗大周为其平复内部的纷乱,但是也不能够让异国人在自己的王宫内胡作非为才是!

黑衣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王宫,他们与侍卫首领一起,首先找到的就是侍卫副统领。

这黑衣人的领头人自然就是秦岩,他将副统领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后给统领使了眼色,随即喝道:“来人将其拿下!”

副统领大怒,瞪着秦岩咬牙切齿的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此指手画脚,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说话么?”

秦岩懒得说话,这既然是对方内部的事情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那统领看着这位跟了自己十多年的手下,自己一步步的将他提拔到了副统领的位置上面,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卧底,是个叛徒,被信任的人背叛,使得统领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他拿下!”

“统领,这是何意?”副统领见自己的上司发怒,心中打起了鼓,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疑惑的心心虚的问道,他难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啊,十多年了都没有路过马脚,他怎么会现在察觉呢?难道是这些大周人在搞鬼?

“统领,冤枉啊,属下没有背叛你,没有背叛大王,是这些大周人在栽赃陷害,挑拨离间啊,统领,你千万不能够被他们给蒙蔽了啊!”副统领立即大呼冤枉,他与统领十几年的情谊了,除非他们手上真的有什么真凭实据,不然他一定能够在统领的面前应付过去的!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大周人的?他们的身份本统领从来没有在你的面前提起过吧?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因为你背叛大王才要拿下你?你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统领恶狠狠的吼道,“来人,将他拿下!留下他一条狗命,留给大王发落!”

“饶命啊,统领饶命啊!”副统领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彻底的暴露了,吓得脸色雪白,哭着喊着求饶命。

秦岩厌恶的蹙了一下眉头,他时间紧迫自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怂人身上,催促统领将事情快快的结束了,再进行下一项!

统领也觉得丢人,没有想到跟了自己十几年的手下竟然如此的窝囊,让侍卫赶紧将他脱了下去关在了天牢。

这时候秦岩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名单,将其交给了统领,说道:“这上面的人都是前朝余孽,只是事发突然,这份名单比较的粗糙,难免有遗落的人,不过应该不伤大局,你先将这上面的人控制起来,然后从他们的口中问出宫外通往王宫的密室所在,此事关乎南疆王宫的安危,至于统领你该如何快速的将我们需要的消息问出来,那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我在此恭候!”

秦岩负着手真的等了起来,那统领见此也无法,心中自然也十分担忧王宫的安全问题,居然有一条密道通往了王宫之中,若是真的发生了安全问题,即便是将作乱者镇压,他最后也难逃一死!一定要在事故尚未发生之前将这个洞口堵上,想到此,他不免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岩!

秦岩心中虽然焦急,但是面上却是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来,不管如何不能够在番邦面前丢了上国的风范。不过那位统领倒是颇有几分手段,不到半个时辰,将名单上面的人全部悄悄的抓获,并且问出了密道入口的所在!

大部分的人都派出去抓尤晖了,秦岩身边的人并不多,不过既然是与南疆王宫合作的关系,他只需要提供消息,而进攻这种事情交给王宫的侍卫来做就是了,当然剿灭逆贼也是他们的本分工作!至于陛下只需要守在门口,保证不让院子里面的人冲出来就行了!

柔儿心急如焚的等在院子里面,她自然是在担心派出去的那些能否将尤晖抓回来,或者说将她需要的东西带回来,没有想到自己依仗的这个布满机关陷阱的院子将从内部开始崩溃,给她致命一击!

“少主还是先请离开这里吧!”

柔儿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个人是她手下的一个谋士,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不知道有什么能耐,她轻微的蹙眉问道:“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因为属下是为了少主好,少主别忘了天机阁的恐怖之处,少主觉得这个地方就一定安全吗?”那人微微一笑问道。

第三十二章 腹背受敌

“你这是什么意思?”柔儿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她跟在柳越越身边那么久,自然是知道天机阁的厉害之处,秦岩的厉害之处,天机阁在大夏大周以及南唐都有很厉害的情报系统,但是对于北狄一直未能深入进去,难道在南疆天机阁以及建立了完整的情报系统,将她的势力打听的一清二楚了吗?

现在柳越越身在南疆,秦岩也跟着她一起来了这里,如果她要对付自己,会采取什么手段呢?秦岩又会采取什么措施呢?

柔儿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她之所以认为这个地方是安全的,就是因为这个院子乃是当年她这具身子的父王留下来的,又经过他的属下多年的修缮,如今拥有十分完整且精妙的机关与陷阱。如果从外面杀进来,就会跟尤晖一样的下场,连着屋子都进不了,但是如果是他们应该不会采取这么冒险的手段,那么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逼自己走出这个院子呢?

“是你主子让你提醒我的?”柔儿忽然想到对方如果不能够从外面冲杀进来,那么反其道而行之,只有利用那些通往皇宫的地道进入这个院子了,原来准备用来奇袭皇宫的密道会变成了她最致命的弱点吗?本来南疆王就是有求于大周,那么定然是会十分配合天机阁的行动,那么天机阁能够知道他们的秘密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应该早点想到这一点的!

“是!”那人抱拳微微弯腰,“非属下背叛少主,乃是属下一开始就是南唐的人!”

柔儿根本没有将这些人当做过自己的人,所以根本不在乎什么背叛与不背叛的,她沉吟了一下,如果对方从密道杀进来的话,自己只有从大门出去,柳越越必然在大门口等待着,腹背受敌,走跟不走都不是好的选择,她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么以你看,眼下该如何是好?”

“陛下说了,柳越越十分爱惜自己属下的性命,从密道入内的必然是南疆王宫的士兵,属下早已经为少主准备好了衣服,他们从密道前来想要逼迫少主主动离开,以跳入他们的陷阱之中,那么我们也反其道而行之,我们也走密道,趁乱混入南疆士兵当中,然后大摇大摆的从南疆王宫离开!”

柔儿趁着脸色想了一下,虽然要舍弃这个地方让她十分的不甘心,没有得到尤晖手上的东西就要离开这里更是让她不甘心,不过比起落入柳越越的手中,她还是会选择离开。

她与柳越越待在一起好几年,说一点没有真情实意在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虽然一直在利用这个女人,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个女人,相反有时候也会真的将她当作朋友,背叛朋友,让她的心中有不少的愧疚之感,如果真的落入柳越越的手中,以她对柳越越的了解,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是走到了这一步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叹了口气,柔儿对着那名属下离开。

那人将他带到了一座偏房内,将藏在草垛之下的南疆侍卫的衣服拿了出来,将其中一套递给了柔儿换上,然后触动了墙壁的一个机关,一道密室的隐蔽大门打开了,在走到了迷失门口的时候,柔儿突然问道:“这衣服是你早就藏起来的?难道今日之局面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你不早些时候提醒我?难道是你的主子有什么阴谋不成?”

那人不慌不忙的说道:“少主多虑了,衣服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我想到了对方可能会有这一步,所以提早做好了准备!我之所以没有提醒,一来是属下并不知道尤晖今日会前来袭击我们,其二这些日子大家一直在讨论要不要从密道攻入王宫与王宫内的内应里应外合成就大事,而王宫内并没有传来什么异样的声音,属下并不知道秦岩是否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而以如今的局势来看,怕是属下预料的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少主若是再疑神疑鬼的,怕是来不及了!”

柔儿想了想如果这个是个陷阱,落到了宇文渠的手中与落到柳越越手中的后果,宇文渠还想要利用她取得南疆的政权,而若是落到了柳越越的手中,她这辈子都不要想着回去现代了,她咬了咬牙进入了密道之内。

两人沿着约莫一人高的密道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看来南疆侍卫果然已经从密道内杀了过来,两人立即闪躲进了密道旁的一个小小的密室内,躲过了这些南疆侍卫。

直到这数百人都离开之后,他们两人才从密道内出来,然后继续往前小跑着,一路上倒是遇到过一些南疆士兵,但是他们两人身上穿着南疆侍卫的衣服,而密道内的光线十分的昏暗,故而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顺利的出了密道来到了南疆王宫内。而王宫内也因为发现了密道而一片混乱,刚好给了他们两人可乘之机。出了密道,在南疆王宫的路线都是那名属下计算好的,包括接应的人,故而两人躲过了侍卫以及秦岩的人的眼线,竟然一路顺利的出了王宫!

南疆侍卫从各个密道出口杀出,那些来不及跟着柔儿一起撤走的人被杀的措手不及,而那些院子里面的机关陷阱对付从外面冲进来的人有用,而面对那些从背后杀出的人则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他们本来大部分人都被派出去追尤晖了,眼下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很快就被全歼了!

楚寒灏坐在窗口,一直冷冷的看着下方的动静,看着院子里面另一场血腥之事的发生,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被穿着侍卫服饰的人屠杀殆尽,不少人从院子的大门前逃了出来,但是他想要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嘴角轻微的一挑,看来还是小瞧了对方了!

柳越越跟宇文渠东拉西扯的之后,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她回到了与楚寒灏之前的酒楼的位置,刚巧碰到那位小二十分不耐烦的给楚寒灏添了第三道水,他有些鄙视的看着楚寒灏,这个男人看着衣冠楚楚的,在他们最好的位置上面一坐就是一天,只点了几杯茶,都过了饭点了,居然一道菜都不点!

这个酒楼的位置这个窗口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那个院子里面的情况,但是其他的位置却是一点都看不到,故而酒楼内的其他的客人尚还十分的平静,没有被那血腥的场景吓到。

柳越越给秀儿示意了一下,秀儿掏出了一定金子扔给了小二,说道:“将你们店内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吧!”

“是,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小二眉开眼笑的去上菜了!

柳越越坐下,看来一眼下面的状况,问道:“怎么样了?”

“看来对方早有了准备!”楚寒灏淡淡的说道,“这会儿怕是已经从南疆王宫出去了!”

柳越越的眉头蹙起:“难怪宇文渠如此的镇定,原来是早就做了准备!可惜了!就看看尤晖那里的状况如何了!”

她话音刚落没一会儿,一位天机阁的人就前来禀报,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柳越越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浮起意一丝冷笑:“跟尤晖交手了那么多次了,他总算是落到了我的手上了!走吧,咱去好好的会会他,我跟他的帐也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柳越越与楚寒灏立即带着众人回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可惜了小二看在那锭金子的份上精心准备的一桌酒菜!

他们回去不久,几个黑衣人就压着尤晖回来了。

“进去!”一人在尤晖的背上推了一把,尤晖穴道被点着,只有两只脚能够轻轻动一下,故而踉跄的走了几步!他披头散发,面色苍白,额头之上全是冷汗,手腕发出了钻心的疼痛,身上沾满了血水跟泥土,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柳越越冷冷的看着他:“我们又见面了!”

“哼,这么多年了,你虽然一次次的坏我好事,我也一次次败在你的手上,但是每一次都能够爬起来,我以为我是能够给你致命的一击的,没有想到今日还是落到了你的手上!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我之间的恩怨深了去了,我也不会跟你求饶,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不错,我的确是不会放过你!”柳越越淡淡的说道,“我一次次坏你的好事,但是从昊天堡开始我也一样数次差点死在了你的手上,你说不的错,你我之间的仇怨,深的数都数不过来了,从最开始的争夺那些宝物,一直到现在我们是不死不休!”

顿了顿,柳越越继续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我留着你活口的目的,肯定是要将你交给夏侯琛处置,他恨你,比我深多了,他想杀你想到已经放弃了回去现代的打算!”

第三十三章 什么事真实?什么是虚假?

“夏侯琛?”提起夏侯琛的名字,尤晖面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呵呵的冷笑了一声,“一个爱上了这个游戏世界的人,一个为情所困的人,一个连自己生存的目的都忘记而自甘堕落的人,算什么男人!一个天生的失败者而已,若不是他运气好,遇到了你,他又如何能够活到今日?”

他抬眸将柳越越看了一下,目光同样的不屑,冷笑道:“不过你也比他好不到那里去,居然爱上了游戏里面的人,你们都是变态!”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怨恨不甘,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这些人,既然已经决定堕落下去,既然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回到现代的宝物?你们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去死了,为什么还要拉着别人陪葬!”

柳越越目光冰凉的望着尤晖,冷冷的说道:“不错,我跟夏侯琛可能都不会回去了,但是你绝对不能够回去,我说过我们之间的恩怨深的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对宝物的争夺,我既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部分了,那么你想想自己杀了我多少在乎的人,又害死了多少夏侯琛在乎的人!你觉得我们可能会放过你么!你说的不错,就是我们死了,我们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谁都能够回到现代,但是偏偏你不可以!就是你不能够活着回去!”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尤晖愤怒的吼道,“难道你们在现代没有亲人吗?没有父母妻儿吗?我想要回到自己的妻子孩子身边有什么错?这里的人只是一堆代码而已,他们根本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这根本就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你难道没有玩过游戏吗?你在游戏里面没有杀过人吗?你难道会为了杀死了游戏里面的一个人物而自责吗?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了自己做的事情内疚?我没有做错,错的是你们,错的是你们这些为了那些程序而痛苦的变态!”

“不是有血有肉的人?”柳越越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厉,她死死的盯着尤晖因为不甘与愤怒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到了现在,你还是认为他们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吗?我从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他们的血是热的,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区别,他们跟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我们都不过是一些在普通不过的人,你也会因为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而内疚而自责而痛苦,就跟我一样,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你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一堆代码,如此,你就可以让自己再继续下去,不管面对任何阻碍,都不会在心软下去对吗?”

她看了一眼尤晖的伤口,然后狠狠的按了上去,尤晖脸色更加的惨白,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嘶声喊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你也会痛是不是?”柳越越冷声说道,“他们跟我们是一样的,他们能够感受的疼痛,能够感受到屈辱,能够感受到痛苦!”

柳越越将尤晖放开,看着他因为体力不支跌坐在了地上,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冷声问道:“双鱼佩应该交出来了吧?”

“呵呵!”一滴冷汗从嘴角滑过,尤晖忍着手腕传来的痛苦,嘴角微微一挑,“你不是不想回去么?你不是已经打算死在这里了么?既然如此,还问那么多做什么?你说得对,要死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留下来或许会死!”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不过这个死亡的倒计时却不知道会何时开始,你自己在这里已经呆了几年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有的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求死不得才是最可怕的,既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那么你就很有可能会痛苦到大家一起死的时候!让人痛不欲生的方法,想来天机阁要多少有多少,你大可以一一的尝试一下!”

“这个世界上活下来的游戏者已经不多了,还存在的人屈指可数,你,我,柔儿,朵儿,夏侯琛,不过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自己算漏了一个吗?皇甫升在我的手上,我若是活不了,那他也一样活不成,你跟夏侯琛不都是称自己有情有义吗?那么面对这个你们共同的朋友,这个曾经帮助过你们的朋友,你们是不是会见死不救呢?”

“皇甫升……”柳越越的眼睛闪了一下,她想过皇甫升或许会在尤晖的手上,不过根据天机阁的消息传来,尤晖前来南疆的时候并未将皇甫升带在身边,她那个时候就猜测或许皇甫升已经遭了尤晖的毒手了,“他在你的手上?他还在北狄?”

“不错,他还在我的手上,如果没有我的每隔五天亲笔书信,你要相信,他死的会比我还惨!”尤晖放声大笑起来。

“先将他带下去!”柳越越面色铁青的说道,没有想到皇甫升现在还在北狄,他现在通知正在赶来的夏侯琛一声,不知道是否来得及营救皇甫升,不管如何,眼下尤晖的命不能够碰,一切先等夏侯琛来了再说吧,毕竟皇甫升是他的义父!

众人压着尤晖下了去,房间内只剩下了柳越越与楚寒灏两人,那些人听不懂柳越越与尤晖话里面的意思,但是楚寒灏是听懂了绝大部分的,但是心中却仍然有不少的疑惑。

他面色有些凝重的走到了柳越越的面前,蹲在问道:“这里只是个游戏世界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来自什么地方?我们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柳越越心头一惊,方才看到尤晖的时候心头激动就与他争论起来了,完全忘记了他们还在自己的身边,她垂下眸子,捧着楚寒灏的脸问道:“你不要想他多了,这里对我们来说可能只是个游戏的世界,我们来了这一趟,我们可能会随时离开,但是这里对你们来说,这里却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就是你们的世界,生活的世界,生老病死的世界!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们那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做网络,可以把世界都连接起来,而我们有很多的消遣时间的方法也是寄托在网络上面,而其中一种就是游戏。六年前的一天,我下班之后玩了一个游戏,然后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游戏?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们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只是被人创造的吗?”楚寒灏蹙着眉头问道。

柳越越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的确是因为玩那个游戏来到了这里的,但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她捧着楚寒灏的脸颊,继续说道:“我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风景,所听到的一些声音,所看到的一些的人,我在这里所有的感受都是那么的真实,我能够感觉到你的提问,能够听到你的心跳声,对于我来说,你是无比真实的存在!以我在的那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来说,是不可能凭空创造出一个如此真实存在的世界的,所以我自己也疑惑了,我不知道这里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我不能够凭自己的经验来判断,所以我只能够凭自己的心来判断,自己的感受派判断的,这里就是一个无比真实的世界!”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假?”楚寒灏抓着柳越越的手,“对于我来说,我有几十年的记忆,这里就是我的一切,我没有办法分得清楚,越越,你又怎么分的清楚你们想要回去的那个世界是真实的世界还是游戏的世界呢?”

“你说的不错!”柳越越苦笑了一声,“或许根本不存在什么真实什么虚假,对于我们来说,珍惜当下,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在柳越越与楚寒灏互剖心迹的时候,柔儿也随着她的那名属下来到了王宫之外,并在外面的人的接应之下,成功的进入了氏铎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内!

宇文渠正在一脸悠闲的逗弄一只鹦鹉,笑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白养了你一场,居然骂起了自己的主人来了,你这样的小畜生,留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你命大,念在你是被她亲自送回来的,就暂且留在你的小命!”

“越越,我想你了,我想你了!”那个多嘴的鹦鹉好像听懂了宇文渠的话一般,开始讨好的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听着鹦鹉的叫声,柔儿的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她知道宇文渠与柳越越之间在南唐的时候就有一腿了,不过眼下心中却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眼下自己又落到了这般的地步,就更是不甘心了,凭什么她的运气那么好!凭什么有那么多的男人为她保驾护航,而自己却只能够一步步的慢慢的艰难前进着,如果在玩游戏的时候能够早知道今日的状况,她就应该选了张舜华那个角色了,不!早时候会到这么个鬼地方来,就不应该玩那个破游戏!

第三十四章 你不再有利用价值

“久闻大名,这么些天也一直在跟你联系,今日终于见到本尊了!”柔儿将自己的思绪收回,将宇文渠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下,“我在大周皇宫呆了好几年了,我以为这天下的美男子数楚寒灏为最了,见到的男人不少,但是能够赶上他的我还没有见过,今日见你,方知这世上也还有男子能够与他媲美!”

她了过去,坐到了宇文渠的身前,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男人,至少比楚寒灏丝毫不会逊色,不管是外貌,能力,还是权势,但是可惜的是,你永远得不到楚寒灏,你喜欢的女人的眼中也只有楚寒灏,说到底,你还是输的那一个人!”

“不必对我使用激将法!”宇文渠面上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伸手,旁边的人将他手上的笼子提走,他轻轻地抬了抬眼皮,望着柔儿微微的一笑,“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把我激怒了,对你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我什么会没有价值?”柔儿咬了咬唇,“难道你不想要控制南疆了吗?现在楚寒灏也在南疆,难道你不想要见他留下,然后得到柳越越吗?而我,我身上流淌的血脉,还是有一定的煽动性的,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个已经被大周牢牢控制的地方,想要煽出什么事情来,是不可能的!”

“不错,我之前会选择与你合作,是因为你手上还有一些力量,不过如今你看看你自己,手上不仅仅没有刺向敌人的力量,就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你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若非我及时出手相救,她现在或许只能够在越越的脚下跪地求饶吧!”

“如果你觉得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为什么还要救我,我可不认为你是什么重守信用的好人!”柔儿不屑的一笑。

“是啊,我为什么要救你呢?”宇文渠嘴角一挑,笑的十分的邪魅,“救一个已经毫无用处的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我什么要做这样的吃力不讨好或者还会将越越得罪的事情呢?”

柔儿面上的笑意逐渐变得冰冷,冷冷的说道:“既然我对你在南疆的计划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但是你仍然想要救我,目的就是不希望落到了柳越越的手上,我猜猜,我现在身上最大的价值,莫过于有两样宝物还在我的身上吧!你也想要得到那两样宝物?”

“既然你自己已经知道了,就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了,如果不想吃苦的话,就自己交出来吧!”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你难道相信那个什么宝藏的传说?”柔儿嘲讽的一笑,“当初你来南疆的事情,我以为你也是为了宝物而来,只是没有想到你会选择主动跟我联系,而你的志向不在什么劳什子宝物身上,而是在南疆的政权归属上面,当时我还一位你是一个心怀大志的男人,没有想到你也是那看不清世事真相中的一个俗人罢了!”

她看着宇文渠的眼神越发的鄙视,想了想又道:“我的柳越越当初亲自去了南唐跟你就是宝物与宝藏的事情吧?没想到你这是根本不相信她的话,难道你永远得不到她的心了!”

“我说过,激怒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宇文渠的面上还是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不过眸子里面却逐渐泛起了一丝丝的冷意,叫人看的是毛骨悚然,“不过你又说对了一点,我就是个庸俗的男人,既然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当然也希望能给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多点事情!”

“你想要将我的东西送给柳越越?”柔儿怨毒的望着楚寒灏,目光之中有些恨意,眼眶有些发红,她不讨厌柳越越,毕竟两人相处了好几年有些感情在里面,而且从事实来说,柳越越也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只是她现在却开始嫉妒起她的好运来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为她着想,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的倒霉?

“你错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宇文渠轻轻的一笑,“我想如果我亲手将她需要的东西送给她,我在她心里面的痕迹会不会更深一点呢?”

“你别做梦了!”柔儿冷冷的一笑,“这些东西她根本不需要!她已经决定了留在楚寒灏的身边了,那些东西她根本就不需要了!她为了楚寒灏愿意留在这个世界里面,她为了楚寒灏甚至可以去死,你算什么!你以为自己凭什么可以在她人生里面留下痕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一个并不在乎你的女人,为了她并不需要的东西毁了我呢!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我老老实实的扮演着一个侍女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我孤孤单单的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我必然会输的结局么?”

她的神情有些癫狂,轻轻的将耳边的一缕碎发搭在了耳朵后面,望着宇文渠有些绝望惨烈的笑了起来:“既然你是为了柳越越,那么落到你的手上跟落到柳越越手上就没什么区别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打算。不过你知道柳越越的身份吗?你知道柳越越是什么人吗?”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我还是选择了相信她对我坦白的话!”宇文渠顿了顿说道。

柔儿微微的一惊:“没有想到她连这件事情就跟你说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如果她收集齐了四样宝物那么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会到我们原来的世界去,即便是会失去她,会再也见不到她,你也要将所有的宝物全部送给她么?”

“你不是说她已经决定留下来么?如果她是为了楚寒灏留下来,那么我宁愿选择她毫无遗憾的离开吧,至少思念的会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才公平嘛!”宇文渠冷冷地说道,“废话少说了,你是自己将东西交出来,还是我选择更为激烈一点的手段?”

他的话音刚落,他手下那名曾在柔儿身边卧底,又将她带到了此处的手下抱拳说道:“陛下,属下观察此事已经很久了,早些时候就已经将收藏宝物的地方找到了,在来这里之前,属下已经将宝物取了出来,眼下宝物在属下的身上!”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正是双凤钗与双蛇仗!

宇文渠看了一眼,将两样宝物打量了一下,说道:“你又立下大功了,这一次跟朕回广陵吧,你是个人才,朕不仅要重赏你,朕还要重用你!”

“谢陛下!”

柔儿绝望的笑了笑,事到如今,失去了宝物的心情反倒是要比宝物在她手上的时候要平静的多,自从从柳越越的手上将两样宝物骗来之后,她的生活一直十分的惶恐不安,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害怕手上的东西再被别人抢去,这一日终于到了,她反倒是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这两样宝物我原本还打算是用作最后的保命之法,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她将宇文渠望了一眼,凄惨的一笑,“你既然已经打算将双凤钗与双蛇仗送给柳越越了,你也可以将我也一道送给她,讨她欢心就是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宇文渠淡淡的说道。

“我只是想要回家而已,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何况她也并非得到什么伤害不是吗?你又在何必替她打抱不平,从我们那个世界来这个很多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即便是活着的人中,她的运气也比大多数的都要好,所以你也不用可怜她,她还真不需要!”柔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悉听尊便!”

“先将她带下去吧!”宇文渠底眸看着盒子里面的两样宝物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得好好的想想!”

“是!”

其实说到底宇文渠还是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他现在陷入了一个困局当中,加上柳越越早些时候送还回来的双虎环,也就是说他现在手上一共有了三样宝物了,他自然是一件不再相信什么宝藏之类的谣言,但他手上的三样东西对柳越越来说又的确十分的重要,而楚寒灏又十分在乎柳越越的想法,若是以手上的三样宝物换取大周对南疆的放手,他们会是如何的选择呢?而另一方面,他对柳越越动心也是真实的,他的确是希望能够为她做点事情,能够在她的记忆力,在她的心里为自己多争取一点痕迹!

说起来,自己还是一个虚伪的人,一个想要装作情圣又放不下权势利益的人,一个为了大局考虑又忍不住想要贪婪的多的到一些感情的人,宇文渠自嘲的笑了笑。他起身来到了窗口,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在这些人群里面自然也是混入了不少天机阁的人,他们一定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吧?虽然自己在她在这里的时候放出来一些狠话,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对她狠下心来!

第三十五章 替我还给她

氏铎连续几日都是晴空万里,今日却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瓢泼大雨,从窗户向外望出去,整个世界都像是被罩上了一层帘子一般,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却也多了几分曼妙的美感。

犹抱琵琶半遮面,这种朦胧之中带着想象的风景最是吸引人,可惜柳越越不是个懂得风雅的人,听着淅沥沥的雨声,她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这种雾沉沉的天气,就该是睡觉的。

她此刻并没有在客栈内呆着,而是随着楚寒灏来到了南疆的王宫见南疆王。柔儿的力量基本上已经被清空,而王宫内包括隐藏在氏铎的卧底也已经被全部找了出来,也就是说那些反对他的人已经没有能力翻起任何风浪了,他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还是高高在上的王,自然是对楚寒灏一行人的到来表示了强烈的感激。他本就是大周属国之王,对楚寒灏称臣,而楚寒灏有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本来准备了盛大的宴会,对楚寒灏的到来表示欢迎与感激,只是楚寒灏此行本来就打算低调行事,给拒绝了,简单的跟他见上一面,将这里的事情都处理之后回大周去!

“这么快就聊完了?”柳越越在外厅一边看着雨帘一边无聊的等待着,本来该是南疆王的王后接待她的,只是她也怕麻烦,委婉的拒绝了,若是真的见了南疆王后,对方拘谨不说,自己也不舒服,更关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结束。

“知道你在等着呢,简单的跟他说了几句罢了!”楚寒灏上前牵住了柳越越的手,“我们回去吧!”

“这南疆王也太不给你面子,居然都不是送一下!”柳越越笑着打趣道。

“若是他来想送,不知道又要拖拖拉拉的拖到什么时候去!”楚寒灏微微一笑,“我可不想将我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小老头身上,皱巴巴的老脸没什么好看的,当然是多看看我的皇后更加的重要了!”

“不过,这南疆既然是你的属国,你的态度如此傲慢似乎也不太妥当吧?”柳越越想了想说道,“虽然南疆一直臣服于大周没什么异心,不过现在时局不稳定,你难道不应该多加的安抚一下吗?”

“不必了,首先来说我们这一次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他感激我还不及,怎么敢有其他的想法,其次我们这一次不过这么些人前来就已经能够将他的困扰解决了,已经足够的展现出了我们的实力了,他即便是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表现出来了!”楚寒灏自信的说道,“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你要相信你男人!”

“好吧!”柳越越挽着楚寒灏的手臂,“你最厉害行了吧?”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两人虽然没有要南疆王玉王后想陪,但是也没有急着离开王宫,而是在王宫内慢慢的悠闲的走着,对他们来说,只要两个人能够待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倒是无所谓!虽说如此,但是还是有大把的侍卫跟着,毕竟他们的身份尊贵,若是他们的安全出了问题,那就是南疆的大麻烦了!

“这王宫虽然及不上大周的精致豪华,但是也别有特色!”柳越越将周围的景致看了一眼说道,“细细瞧来,野趣颇为浓厚!这一次若非及时挫败了柔儿他们的阴谋,这王宫怕是也逃脱不了一场混乱吧,或许我们今日见到的景色都变成一片焦土了!”

“很多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南疆王既然命中注定该继续当这个王,即便是他的能力有很多的问题,也会出现很多的人帮助他继续走下去!就像我一样,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还是回到了皇位之上!”

“只可惜,本来一切顺利的,却让柔儿最后逃了!”柳越越叹了一口气,“想来柔儿现在应该在宇文渠的手上,那么她手上的两样宝物也应该落到了宇文渠的手中,也不知道宇文渠会不会杀她!不管如何,柔儿毕竟没有伤我性命,而且我们之间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我是不会杀她的,只是她现在对于宇文渠没有利用价值了,宇文渠是否会杀了她?”

柳越越与楚寒灏手牵手继续走着,外面的雨逐渐的小了起来,天气有放晴的趋势。

“我在想,既然柔儿想回去,而我却想要留下来,让她回去又能够怎样呢?只是现在三样宝物都在宇文渠的手上,不知道宇文渠会怎么做?”柳越越叹道,她看着雨逐渐停下来的天空,微微一笑,“老公,我决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留在你的身边,那么是否收集齐四样宝物已经不重要了,而现在尤晖也抓住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要不我们直接回大周吧!既然我手上已经没什么宝物了,以后就算是谣言满天飞也好,都不关我们什么事情了!”

“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楚寒灏面色严肃的说道,“不能够收集齐四样宝物的后果是不确定的,虽然我希望你能够留在我的身边,但是我不会拿你的安全去冒险,那四样宝物我一定要给你找齐了!宇文渠手上的三样我也一定要为你拿回来!”

雨过天晴,空气的味道都变得清新起来,外面的树叶那洗过一般的翠绿,看得让人心头明亮起来。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的宇文渠转过身子,将进来的人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的一挑,说道:“我还以为她会亲自来的,没有想到来见我的人会是你!”

“她没有必要前来,我们既然是夫妻,我来自然也已经足够了!”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她就这么不想要见到我吗?还是说我手上的东西对她就那么的不重要,她就那么自信我一定会将东西给你吗?”宇文渠嘲讽的笑了笑。

“你手上的东西对她的确不是十分的重要,所以她没有必要前来,对我却是十分的重要,所以我前来见你!”楚寒灏淡淡的一笑,“自上次护都一见,至今已经有数年的时间了,你还是风采依旧!”

“好说,你还不是一样,如今北狄人也被你打的屁滚尿流的,你应该是更加的春风得意吧!”宇文渠邀请楚寒灏坐下,为他倒了一杯酒,“如果我们不是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如果我们不是一个是大周的皇帝一个是南唐的皇帝,我们或许会是很好的朋友!”

“是啊!”楚寒灏笑道,“如果我们不是身份有别的话,我们可能会是很好的知己!我既然来了这一趟了,过场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要你手上的双凤钗双蛇仗还有双虎环?”

“在我手上的自然就依旧是我的东西了,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呢?”宇文渠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你要我的东西,总得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让我心甘情愿的将东西给你吧!”

“我相信你是一个眼光十分长远的人!”楚寒灏将宇文渠倒的酒一口饮下,“我有一个计划,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说说看!”

“如今的大陆大的国家有大周,南唐,北狄,大夏,柔夷等,还是十来个附属的小国,这片大陆开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国家存在呢?”楚寒灏说道,“我相信是存在的,这个世界比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要大上很多,还有无数的土地,无数的物资,无数的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的人类我们,我们只是不知道而已,如果能够发现这篇大陆之外的国家,开辟一条商路,将我们大陆的货物销到陌生的地方去,换取他们的物资,想来对我们国家的国力的提升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但是要探索其他的大陆,发现其他的国家,这需要极大的成本以及人力来完成这件事情,所以我打算跟南唐合作,这就是我的条件!你想想看,如果这件事情做成了,对于我们的各自的国家,还是对于历史的贡献会有多大?”

“是越越告诉你的?”宇文渠想了想问道,“她跟你说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其实是个圆的,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存在,这世上还有白皮肤高鼻梁蓝眼睛以及黑皮肤的人的存在是吗?”

“不错!”

“既然她的话我已经相信了一部分了,看来剩下的话我也不得不相信了!”宇文渠微微的叹了口气,“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的辽阔,如果能够联通我们这篇大陆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的确是一件功在千秋的伟业!既然你由此意向,我便答应与你合作!”

宇文渠的语气略微有些激动,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要将那三样东西送给越越的,或许你不会相信,我并未想要从你们的身上谋取什么好处!她既然不愿意见我,也就罢了,相见不如怀念,你既然来了,东西你替我转交给她吧!”

他话落,轻轻的挥手,手下的人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他又将盒子递到了楚寒灏的手上:“给她吧,走还是留,都由她自己做决定吧!”

第三十六章 告别

“他把东西还给我了?”柳越越明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以为宇文渠不是自己想要去找到宝藏就是想要狮子大开口呢!”

楚寒灏淡淡的一笑:“或许我们都猜错了一件事情,他对你是真心实意也不一定,不然也不会将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就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

柳越越将楚寒灏瞅了一眼,抱着他的胳膊笑道:“你可别吃醋啊,这可不管我的事情,我可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站在你的身后的!”

楚寒灏将面前的女人揽在了自己的怀中,抬起她的下巴,佯作不高兴的问道:“怎么?难道我在你心里面就是那么小气的啊?我为什么要对这种事情生气?之前我的确是看他不顺眼,因为他对你存在着非分之想,不过现在他大概已经看清楚了事实了,已经彻底的放弃了,那么他既然已经不存在威胁,那我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何况多一个人喜欢着你不是挺好的吗?”

柳越越斜眼望着楚寒灏:“你不会是假的吧?我怎么感觉自己不认识你了?”

“对了,还给你带回来了一样东西!”楚寒灏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吧!”

他的话音一落,轻轻的挥手,手下带着一个女人入内。

柳越越稍稍的楞了一下,看着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眼神绝望的柔儿,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松开她吧!”

柔儿的双目带着红血丝,她望了柳越越一眼,轻轻的咬了咬唇,说道:“我不想求你,你想杀我就杀我吧!反正回不去,留下来也是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呢?”

“那人迟早也是要死的,那还为什么活着呢?”柳越越轻声说道,“这一点你应该跟张国强学一下!”

“她是放弃了自己,但是我不想放弃,我只是想要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而已!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不也在勾心斗角吗?你杀的人少吗?我也不过是在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而已!”柔儿淡淡的说道,“我们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你赢了,我输了!”

“你在我的身边,明明已经知道了我不想要回去了,为什么不多隐藏一下呢?为什么不等我主动的放弃呢?”柳越越坐下,神色有些疲惫,“你如果真的想要杀我会很多的机会,但是你没有,直到最后你都没有要我的命。人非草木,不相信我们之间相处那么多年会没有一点感情的,我也是一样,所以我是不会杀你的!我们是这个世界的访客,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有将眼下的一切都当成真实的世界来过,希望你也一样,即便是明天这个系统即将崩溃,今天至少也要好好的生活!”

“以后的路自己决定吧,不过南疆你估计是呆不下去,大周你都是可以随意,只是裂痕这种东西一旦存在了,就很难修补了,我们今日分别之后,以后再见面就是陌生人!”柳越越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若是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走吧!”

柔儿望着柳越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微的叹了口气,顿了顿才缓缓的说道:“你知道吗?你的运气真的很好,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白白错过那么多的可以回去的机会的!我们这些人做梦都想要回去,但是你呢,却平白的将大家都求之不得的机会浪费掉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也多多的保重吧!”

柔儿转身走出了房间,门外,秀儿背靠着墙等待着,她看了一眼柔儿,也是微微的叹了口气:“没有想到我们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见面!”

“我很感激你当年的照顾,还要没有拆穿我!”柔儿略显得抱歉的说道。

“我也一样,你当初也并没有拆穿我!”秀儿站直了身子,正视着柔儿,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她的发丝,“你跟小姐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应该是同一个地方吧!”柔儿微微的一笑,“不过我的运气没有她好,所以结果你也看到了!”

“人各有命!”秀儿蹙眉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看着你的表现,我以为你是全心全意的对小姐的,没有想到我还是看走眼了,你最终还是走向了这条路!”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理解接你们,你们脑子里面有主仆的思想,可我没有,这些年来,我已经装的够多了,苦也吃的够多了!”柔儿叹了口气。

“话虽然如此,可是戏演的多了未必能够完全出戏!”秀儿垂眸说道,“这些年来我之所以认为你不会出卖小姐是因为我的看出来,你未必没有对小姐没有真心!罢了,再提这些也没用意思了,既然小姐不会追究你,我也不会再说些什么,不过我还是当你是个朋友,以后若是有困难,不妨来找我!”

“你这句话我记住了!”柔儿轻声说道,“人生无常,我也不会知道以后还会再发生一些什么,或许我真的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吧!”

柔儿离开了,她在这个世界也是无依无靠,谁知道能够前方何方呢?柳越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做不到完全的原谅,也不放心在继续跟柔儿待在一起,只能够默默祝福她一切一切安全吧。

在柔儿离开后的第二日,宇文渠的属下传来了消息,宇文渠在南疆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而南唐内有些急事等着他会去处理,故而他决定在今日离开,在离开之前想要见一见柳越越。

柳越越思考了一下,看在他将那三样宝物白白送还给她的份上,她也应该去道谢的。

自那一日的暴雨之后,天气再一次的转晴,阳光艳丽,晴空万里,是个不错的天气。

宇文渠的马停下一棵大树下面,马儿无聊的嚼着地上的青草,宇文渠手上拿着鞭子,亦是无聊的轻轻的打着身边的那颗大树,有些焦急的等待着,他的手下都候在远处,不敢去打扰心情不佳的主子,知道看到不远处的赶过来的一抹倩影,他们的心在才算是松了下来,总算是来了!

宇文渠听到马蹄声,迅速的转过身来,眼睛微微的眯起,看着从远处不断靠近的人影,嘴角微微的翘起,笑的有些惆怅又有些满足。

马儿在不远处停下,马背之上的人跳了下来,她逆着光线而来,只能够看得清楚她的轮廓而已,可是没有一刻让宇文渠觉得她此刻的面容是如此的清晰,在他的心中。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我还在想你应该不是过河拆桥,不过后来又想了想,你似乎过河拆桥的事情没有少干,于是我又开始担心了!”宇文渠微微的笑着,目光紧紧的盯着柳越越的脸,能够多看一眼算一眼,今日一别,谁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见面呢?

“我专门派人传消息,然后让我赶来相送,不会就是为了揶揄我几句吧?”柳越越轻声的笑了笑,“那个,三样宝物的事情,我还是得谢谢你!”

“你若真的谢我,变同我一起回南唐吧!我说过,楚寒灏能够为你做的,我都可以!”宇文渠将老话题又提了一遍。

“你能够给什么是你的事情,我想要什么才是我的事情!”柳越越微微的笑道,知道他是开玩笑也不想与他再多做争辩,“不过我是真的感激你的,也希望你能够找到心爱的女子,然后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今尤晖也在你的手上,按照道理来说,四样宝物你都收集齐了,我能够问问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吗?是打算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吗?”宇文渠轻声问道,目光有些不舍也有些惆怅,“我们以后是不是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谁知道呢!到这个世界来本来就是一个变数,我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我是留着了这里,是回去了,还是干脆死在了这里,我不知道事情会如何的发展,不过你跟我做最后的道别也未为不可,我们或许真的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我的话是真心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忘了我,然后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开始自己美满的人生!”

“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尽力的!”宇文渠眼眶有些泛红,他走到了柳越越的身边,将她轻轻的抱在了怀中,“你也是,你也要保重,虽然想过最坏的情况,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即便是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也不要死了,活着比什么都要重要!”他说完之后,将柳越越松开,然后迅速的踏上马,手上的鞭子打在了马臀之上,马儿如射出的箭一般飞速的离开,等在不远处的手下也同样追了上去!

柳越越看着宇文渠快速消失的背影,挥了挥手,心中默念保重!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一道缘分,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一位有些不愉快最后却和解的朋友,希望你能够幸福,我的朋友,再见了!

第三十七章 回京

送别了宇文渠之后,柳越越收回目光,迅速的上马赶了回去,在一条岔路口停了下来,岔路口停着几辆马车,楚寒灏也决定今日回大周,故而在此处等着她。

“送完人了?”楚寒灏打开了车帘问道。

“嗯!”柳越越下马,将马缰递给了前来牵马的人,她收了马鞭跳上了马车,在楚寒灏面前坐下,“他已经走了!”

柳越越回到了,这个队列开始行动起来返回大周,她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最后面的那一辆马车,又回过头望着楚寒灏问道:“尤晖怎么样了?别让他死了,要不然在哪儿去找最后一样宝物呢!”

“他可比你爱惜着自己的性命呢,可不会轻易的寻短见!你放心好了,他有人看着呢,不会出事的,也跑不了的!”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你不要多心啊,我只是顺便问一问而已,你跟宇文渠最后都说了些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跟我生离死别呢!”柳越越打了一个哈欠,淡淡的说道,“然后我就祝他找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然后美满幸福啊!”

“那你会怎么祝福我呢?”楚寒灏抓着柳越越的手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问道。

“你?”柳越越将他斜了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祝福是否能够说出口,我既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又不能够想象如果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生活的情景,说到底我还是只是个自私的女人吧,一个贪婪的女人!”

楚寒灏嘴角向上扬了一下:“在你心中,我果然还是比宇文渠更加重要一些!”

“对了,夏侯琛有消息传来吗?他在北狄找到皇甫盟主没有?”柳越越担忧的问道。

“他还在北狄,与我们派过去的人已经会合了,现在已经在找寻皇甫升的消息了,不管有没有结果,他最后都会赶到京城来见我们的,毕竟他最大的仇人也在!”楚寒灏说道,“希望他能够找到他义父吧,这样的话我们面对尤晖的时候,也就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这一行人来的时候速度很慢,但是回去的时候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回到大周的时候刚好能够赶上年末的各种祭司活动。

今年对于大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因为与大夏联手将北狄真正的赶走了,联军大败北狄军,北狄军狼狈往背面继续逃离,数十年内对中原再也不能够行程骚扰,这对大周来说是莫大的喜事,但是同样战争也消耗着国内的各种资源,为了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为了激励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士,为了安抚国内的因为赋税加重而有所怨言的百姓,故而这一次的祈福十分的重要。

当然这个重要的典礼上,一向怕麻烦的柳越越也需要亲自与楚寒灏一起为大周祈福,好在已经当了好几年养尊处优的皇后的她,现在已经驾轻就熟,不会有太多紧张的感觉了。她有时候会想,权力真的是一种会让人着迷的东西,即便是她回到了现代,成为一个普通人,不知道她是否能够适应。皇甫升为了作为一个成功的人而不愿意回到现代,她扪心自问,难道就从来没有贪念过这里的一切吗?

各种祭司祈福大殿都顺利的进行着,解除了大周的心头大患,接下来几年若是没有天灾的话,大周的国力会很快的恢复并且更胜从前的。楚寒灏经历过几次战争,他从战场之上拼杀下来,知道战争的残酷,故而对于开疆裂土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他还是有自己政治上面的追求的,那就是将大周打造成一个盛世,并且他也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着!

虽然是春节,但是因为之前积压了不少的政务,故而楚寒灏只是在大年初一的那一日休息了一下,接下来的时间一直都在处理政务,虽然是过年,但是基本上只是柳越越一个人在打理着,接见命妇,招待皇亲国戚,好在有秀儿在身边,做起来倒不是十分的困难。

这个冬天算得上是暖冬,只是在腊月的时候下过两场雪而已。立春那一日,柳越越收到了两个消息。

其一是夏侯琛传来的消息,他已经在草原之上有了皇甫升的下落,待将他的义父救出来之后,再回到京城来,还特别的嘱咐柳越越将尤晖看好了,不要死了,也不要跑了。

另一个则是一个坏消息,天机阁的人发现了柔儿的尸体,据调查,她身上有不少野兽咬过的痕迹,应该是遭了朵儿的毒手。她是在回大周的路上出事的,也就是说或许朵儿也往大周京城的方向来了,只是她的行踪十分的隐蔽,他们没有办法确切的掌握她的下落。

柳越越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想到跟柔儿分别不久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她将信递给了秀儿,叹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跟她赌气,应该将她待会大周的,张国强在这里都能够吃香的喝辣的,多她一个又能够如何呢?”

“你打算怎么做?”秀儿看完之后面色也有些黯然,目光之中浮现几丝恨色。

“朵儿这个人从上回子她为了骗取我们的信任害死了自己全族人就能够看出来,这个人绝对是心狠手辣,她既然来了京城,必然是冲着我手上的东西来的,即便是我想要放过她,她也不会放过我的!”柳越越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够先下手为强了,传令下去,各个城门都注意着,发现她的下落,格杀勿论!”

“是!”

柳越越裹着了衣衫,望了一眼在里面处理公务的楚寒灏,他最近诸事缠身,这点小事就不用跟他说了吧。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楚寒灏抬眸正巧将眼神递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抬眸就能够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这种厮守在一起的感觉,叫人心中悸动不已。不过越是幸福,就越是患得患失,很害怕这样的幸福会随时消失。

柳越越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以前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去,因为自己的父母的膝下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她想要回去的尽孝,可是如今,她却是沉迷在了楚寒灏给予的幸福之中,终究只能够做一个不孝的人,心中时常自责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够默念希望爸爸妈妈当自己死了吧。

她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思绪收回,这个时候宫人端上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柳越越接过,微笑道:“让我来吧!”

她进入离间,将燕窝放在了楚寒灏的面前,柔声道:“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这政务是处理不完的,别把身体累坏了!”

楚寒灏抓过了她的手,盯着她脖子上面隐约露出来的一个吻痕,坏笑了一声,说道:“我的身体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

“别胡说八道了!”柳越越脸色微红,轻轻的拍了这个不正经的男人一把,“赶快趁热吃吧!”

楚寒灏从善如流,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柳越越站在他的身后,轻轻为他捏着肩膀,忽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你待会儿得空出来一点时间,别忘了今天是考研曜儿学业的日子!”

“我记着呢!”楚寒灏说道,“对了,征北的大军已经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了,约莫半月就能够如今了!”

柳越越眼睛一亮,惊喜道:“也就是说大哥要回来了!这会子大哥回来,你得给他指上一门亲事,他这都三十的人了,还没有成婚,四姨娘跟我说过好几次了,她担心大哥真的这辈子不娶妻了,让张家断了后!”

“你哥那个脾气,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谁能够勉强他!”楚寒灏笑道,“我会跟他说说就是了,毕竟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天机阁的人继续盯着朵儿的踪迹,她虽然狡猾而且善于隐藏自己的行迹,但是架不住天机阁现在已经遍布天下,且又将重心放在她的身上,故而在她还没有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找出了她的踪迹。

柔儿善于御兽,若是在野外,绝对是她的主场,可是她若是想要进入京城,那么的兽群绝对不可能带入,那么她孤身一人前来的话,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故而天机阁的人也是想要等她孤身一人的时候再动手,而柔儿也想得到对方的目的,没有冒险入城,而是躲在了西郊的一片林子里面。

眼下正值正月,征北大军正在回归的路上,京城内喜气洋洋,柳越越不愿意派大军去围剿朵儿,会让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故而只是围着,不让她有机会伤害京中的百姓,尽可能以最小的动静,最小的代价将其抓住。

时间一日又一日的溜走,在还没有抓到朵儿的时候,却是先传来了夏侯琛的消息,他已经来了京城。他虽然回了大夏与大周配合出击北狄,但是他的儿子却是留在了大周交给了四姨娘他们照顾,故而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入宫,而是去见自己的孩子。

第三十八章 幻觉

其实这个世上最为亲密的便是血缘的关系,血管里面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在任何的时候都会让人感到比一般的时候都更为亲近一些。

柳越越一开始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虽然是张家的小姐,但是那个时候她只是将自己当作一个旅客,一个游戏的人,故而并未将那个时候身边的人当作过亲人。尤其是后来与大夫人争锋相对以后,更是让她对这个游戏里面的所谓的亲情感到了寒心。

只是到了后来,她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关爱,感受到了她虽然心灵上不认同,但是血缘却的确存在的,身边的那些姐妹带来的亲近感,尤其是张家落难之后,她们众姐妹齐心协力的时候,才是叫柳越越真真切切的将自己当作张家的一份子,再也分不开来。

血缘关系的确是一份很奇妙的存在,柳越越那个时候想要将自己与这个世界彻底的联系在一起便是想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与楚寒灏成亲那么多年了,中间流产过一次,到如今对于孩子的渴望虽然没有那么的强烈,但是还是会有遗憾,不过现在却不强求了罢了,随缘随命而已。

但是夏侯琛却不一样,他跟柳越越一样在一开始的时候将自己当作一个匆匆的过客,他不敢对这个世界的人动任何的感情,包括这具亲体的亲生父母也是拒之千里之外,也因为错过了自己的第一个心爱的女人,但是现在,他的的确确的拥有了一个与自己有个血脉关系的孩子,从他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自己的根彻底的扎在了这里了。

因为自己有过背叛大夏的经历,他与自己在大夏的父母之间有过隔阂,这个隔阂因为夏侯琛自己的不在意,所以一直未曾解开,故而当他去大夏游说完颜佑共同对北狄出兵的时候,并没有将自己的孩子带回去见自己的父母,而是将他留在了大周,留在柳越越信任的人的身边。

养儿方知父母恩,他这一次回去之后,见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跟他记忆之中的样子憔悴了不少。他现在知道作为父母的感受,而他既然已经将根扎在了这里,必然是要认祖归宗,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尽孝,希望在他们晚年的时候能够多多的照顾他们。

所以他这一次回来的目的除了要对付尤晖为自己的女人报仇之外,另外就是与柳越越告别,带着孩子回到大夏,让自己的父母也见见孙子!

“有没有想我?”好几个月未见,那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少,但是对自己的父亲好像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处于血缘的关系,他对这个出现的陌生的男人,还是很是亲近的,这也让夏侯琛欣慰不少。

好好的跟儿子亲近了一下,然后又对照顾他的四姨娘表示了感激之情之后,方才入了皇宫见柳越越。

“尤晖人呢?”夏侯琛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凤栖宫,语气有些急切,目光之中全然不见了对着儿子的时候的温情,而是全然被恨意取代。他跟尤晖之间的血仇,真真儿的比海还深。尤晖杀了小郡主,让他成为大夏的叛徒,又害死自己妻子的族人,还让自己的妻子难产,折磨了自己的义父,如此大仇,如不能给手刃他,岂能够甘心?

“已经去压他上来了!”柳越越说道,她让夏侯琛坐下,轻微的蹙眉问道,“你找到皇甫盟主了?他现在如何了?可还平安?”

“找到了!”夏侯琛说起皇甫升心头的怒气更盛,咬牙切齿的说道,“收到了的消息之后我就带着人在草原之上寻找义父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后来与你的人接头之后才逐渐有了些头绪。我们在路上活捉了一位北狄逃亡的亲王,他与尤晖的关系不错,从他口中才辗转知道了又会在北狄一些势力与落脚点,循迹而去,又经过了一些挫折,才将义父找到!”

夏侯琛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面,恨声说道:“尤晖实在不是个东西!他废了义父的手筋与脚筋,狠狠的折磨着义父,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尤晖的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若是我们再晚两日,恐怕义父已经活不成了!”

“那皇甫盟主现在人在何处?”柳越越蹙眉问道。

“义父的伤势太重了,我因为急着赶回来,就将他留在了路上的天机阁的分处养伤,你不要太过担心,义父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夏侯琛说道。

“那就好!”

两人的话音刚落,秀儿已经将尤晖从天牢内带了来。

夏侯琛一见到尤晖,顿时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几步走了过去,狠狠的一脚揣在了尤晖的肚子上面,将其踢飞了老远出去,吐了一口血水!

“尤晖,你这贱人,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上了!”夏侯琛咬牙说道,“这些年来,我做梦都想要杀了你,今日总算是可以得偿所愿了,不过我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看你的样子,你已经救出了皇甫升了!”尤晖笑了笑,因为被绑住了,无法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目光绝望起来,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看来,这一回我是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看来我也是没有回到现代的机会了,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再见到我的父母了!”

“你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你不该摧毁别人的幸福!”夏侯琛踩在尤晖的胸上。

“反正你也回不去了,双鱼佩你是否可以交出来了?”柳越越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尤晖,毫无怜悯的说道。

“双鱼佩?”尤晖呵呵的冷笑了一声,“我回不去,我又岂会让你们回去?既然回不去的人都要死,那么大家一起死啊!夏侯琛你想要杀我,可以啊!我杀了你的两个女人,杀了你那么多在乎的人,算起来也是我赚了!”

“你已经彻底的疯了!”柳越越轻声的叹了口气,“你已经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了!我知道你的心智坚定,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你以为我什么方法都没有想吗?”

柳越越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药丸,然后强硬的喂到了尤晖的口中。

他的脸色几乎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眼眶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冷冷的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柳越越淡淡的说道,“念在我们是从同一个世界来的,我还是动了些恻隐之心,让你死之前没什么遗憾!”

她说完,略微的顿了顿,在夏侯琛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夏侯琛面上的神色有些许的好转,点了点头,然后与柳越越一道退了回去,等待着什么。

夏侯琛不知道柳越越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不过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没一会儿他的精神开始恍惚起来,恍然他好像听到了闹钟的声音,他伸手将闹钟按了,这个时候他迷惑的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难道自己回到了现代?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这个时候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尤晖立即从床上爬起,扑进了女人的怀中,哭了起来。

柳越越与夏侯琛两人看着尤晖的表演,夏侯琛微微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当初我就是中了**,无缘无故的给楚寒灏写了信,后来我就给左丘叔叔说了这件事情,左丘叔叔对这种**十分的感兴趣,故而自己也亲自动手做了一份,这**是前两日才送来,好像就是为尤晖准备的一般,这**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看到心底最渴望的东西!”柳越越说道,“看来尤晖的确只是想要回到自己的母亲身边而已,只是用错了方法罢了!”

经过周围的人的一番诱导,尤晖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放松了下来,将自己心底一直守着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柳越越使了一个眼色,秀儿立即吩咐下去,让其去找双鱼佩,没有想到尤晖会将双鱼佩藏在大夏,他最开始就在大夏,后来四处得势,又四处逃命,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将东西藏在最初的国师府中!

**的药效逐渐过去,尤晖慢慢的清醒过来,幸福的感觉顿时被清空了,他还是处在这个世界里面,处在这个地狱之中。

“怎么回事?”尤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是已经回去了吗?这里的一切难道不是梦吗?”

柳越越轻声的叹了口气:“在临死之前,见了自己的母亲一面,你也应该没什么遗憾了!我说过会将你交给尤晖处置,你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吧!”

她起身望着夏侯琛淡淡的说道:“他是你的了,要怎么处置,随你的便!”

“我知道了!”夏侯琛说道,“谢谢你!这一次真的谢谢你!现在四样宝物都在你的手上,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柳越越说道,她看了一眼藏在门口惊恐的看着里面的一切的张国强,微微的一笑,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第三十九章 班师回朝

将尤晖交给了夏侯琛,又将最后一枚双鱼佩找到了,柳越越算是了却了心中的一件大事,不过又略微有些困惑,好像失去了奋斗的目标一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为好。

虽然他已经决定留了下来,但是若是真的将辛辛苦苦的寻回来的四样宝物就这么送给了张国强,他的心中到底还是又几分不舍。

楚寒灏是在傍晚左右的时间才将公务全部忙完了,赶来了凤栖宫,与柳越越一道吃晚餐。

“夏侯琛来过了?”他问道,今日有些事情他出了宫,故而没有在夏侯琛来的时候赶回来。

“是啊,他来过了,我将夏侯琛交给他了!”柳越越微微的一笑,“他救出了皇甫盟主,而且我现在也找到了双鱼佩的下落了,秀儿已经派了人去找了,相信不日就会将东西找回来!”

“这便好!”楚寒灏轻轻的笑了笑,不过笑容看上去却是有几分勉强,诚然,要求柳越越将四样宝物找齐的人是他,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他自己却并不知道。或许是好的,或许会失去她。一个不确定的结局摆在他的面前,叫他心中怎么说还是有些负担,说高兴,却也高兴不起来。

柳越越知他的心事,将他抱了抱,算是安慰了,也表明一下自己没有离开的想法,顿了顿又说道:“如今就只剩下了朵儿这一个威胁了,只要将她搞定了,我算是没什么心事了,可以安安心心的享清福了!”

“你打算怎么办?”楚寒灏问道,虽然朵儿的事情柳越越并没有打算全部告诉他,不想让他为太多的事情心烦,不过他作为帝王,一些事情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他不过是将事情全部交给柳越越自己来处理罢了。

“为了那四样宝物,牺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朵儿有猛兽为伍,虽然若是强攻的话,定然能够将她逼出来,我只是不愿意那些侍卫再做多余的牺牲,故而若是能够有更加温和的法子抓住她,我定然是会选择后者的!”柳越越说道,“现在看来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将其引出来。她即便是继续留在林子里面,若是叫我收集齐了四样宝物,对她而言这与输了没什么两样的,所以为了阻止我,她可能会选择更加冒险的方式来阻止我收集齐四样宝物,故而要将她引出来,双鱼佩是最好的法子,我会将消息传出去,回来的人的路线也散播出去,只待她自己跳入这个陷阱就是了!”

“如此也好!”楚寒灏想了想说道,“我只是问上一问,具体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就好!对了,大军明日回京,你同我一起去迎接吧!”

“大哥要回来了!”柳越越笑道,“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征北大军班师回朝,张枫远虽然不是作战的主将,但是也立下了头功,加上其本来的地位就很高,故而与征北大元帅姜虎一道并肩回京,楚寒灏与柳越越二人十里相迎,以示对二人的看重。

仪式虽然隆重,赏赐也很丰厚,张枫远这一次再立下奇功,他出任丞相之职,想来不会再有任何的反对的声音了。而张枫远终于又是将张家的声望在一次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回到了父亲还在的时候显赫。

不过比起皇宫内盛情款待,面对着众大臣的恭贺,张枫远显然更加喜欢家中的喜悦氛围。四姨娘再听说他要回来之后,早早的就让人将张府翻新了一番,也准备好了温馨的接风宴,而他回来的时机可刚好,正好赶上了半月之后,张舜媛的婚期。

柳越越给了张舜媛极大的自由,让其自己选择夫婿,她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多番变故之后,眼光并未局限在那些世家子弟身上,而是与一位京中的小官相恋了,而这位官员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才华出众,又是个有能力的人,故而经过多番考核之后,将其委以重任,大婚之后将会方外为官。此去是为镀金,若是政绩卓著,再调回来出任京官就是。

这一次为兄长庆功也是接风的宴会,张家的几个女子都到了,张舜芸早在春节的时候就携着孩子回京了,不过丈夫还在与楚寒灏别捏中,故而独自留了下来。而如今张舜筠家的小子已经能够在地上会蹦乱跳了,一口一个姨姨,时常将柳越越哄的心花怒放,称赞这个小子是个人才,他日定然是个风流浪子,这京中的小姑娘们怕是要遭殃了!而张舜芸与张瞬瑶也各自有了孩子,这本来有些萧条的府邸,因为这下一代的加入,故而又变得热闹起来了。

张枫远看着妹妹与外甥们,欣慰的一笑,如今这些女子各自都有了好的归宿,想来父亲该是放心的,不过想起自己的母亲与三妹,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一失足成千古恨,谁也帮不了!

楚寒灏怕大家拘束,故而并未出席在张家的家宴之上,不过赏赐是一点不少,彰显这张家的超然的地位以及对于张枫远的信任与宠信。

与家人们和和美美的吃了饭,众人又在一块儿谈起了家常,众人起哄要张枫远讲一讲战场之上的事情。张枫远一贯冷漠,话语不多,不过几个外甥与外甥女也要听故事,他那些脾气也有发不出来了,被孩子们缠的没有办法,只好挑了些不是那么血腥的事情讲了一些。

“大哥现在有人情味多了!”柳越越微笑着同身边的众姐妹说道,“瞧他面对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将来定然是个溺爱孩子的父亲!”

说起孩子,四姨娘想起了两桩心事,一来是柳越越与楚寒灏成婚多年,但是一直没有所出,现在大臣似乎都已经默认了楚寒灏预备过继一位孩子的事情了,她怕柳越越伤心,自然不敢提起此事,而另一桩心事就是张枫远这马上就三十的人了,却一直没有成婚的打算,叫她着急不已,这好好的人回来了,若是不能够为张家留下香火血脉,她将来怎么去见相爷?

柳越越知道四姨娘因何叹息,拍了拍她的手劝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若是大哥遇到了心爱之人,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故而四姨娘你就是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你且放宽心吧,大哥一个大好的青年,不会一直打光棍的!”

从张府回到凤栖宫,柳越越因为心情不错,多喝了几杯酒,有些醉意,她不是个爱喝酒的人,平日里面与楚寒灏之间倒是会小酌几杯,但是很少将自己喝醉过。

回去的时候,楚寒灏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一本书,灯光有些昏暗,他整个人的气质很安静,也有些孤单与忧伤,柳越越一下子就心疼起来,若是没了自己,他岂不是要一个人这么孤孤单单的下去么?他该怎么办呢?

她的鼻子有些泛酸,摇摇晃晃的朝着楚寒灏走了过去,在他的诧异的目光之中将他手中的书夺了去,伸出手指按上了他的眉心,然后捧着他的脸说道:“要开开心心的,不要蹙眉毛,我在与不在你都要好好儿的,知道吗?不然我会心疼的!”

楚寒灏目光之中的诧异立即化作了一抹怜惜与暖意,他将柳越越抱着做到了自己的腿上,闻到了她身上轻微的酒意,柔声问道:“喝酒了?”

“嗯,姐妹都在,一时高兴,就多喝了两杯!”她伸出手拦住了楚寒灏的脖子,“你一直在等着我回来么?”

“是啊!”楚寒灏在柳越越的唇上吻了一下,又咬了咬,“还知道我在等你呢!”

虽然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但是柳越越仍然感觉到了楚寒灏身上的孤单,她的心顿顿的疼了起来。

想来他平日里面在自己的面前总是将那股子的孤单藏了起来,本来就是守着一个可能随时会离开的人,让他患得患失的,而如今那四样本来遥遥无期的宝物,竟然马上就要被收集齐了,这叫楚寒灏愈发的惶恐起来,越发的感到马上就要失去心爱的人了,故而身上的不安与孤单就越发的明显起来了。

她轻轻的排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无奈与不安:“我会好好的待在你的身边的,你要好好儿的,知道吗?”

“知道,我会好好儿的!”楚寒灏将柳越越抱得更紧了,好像抱着一样心爱的宝物一般。

尤晖从幻觉中说了实话,秀儿派出去的人在大夏的国师府内将双鱼佩找到,然后往大周赶回来,而与此同时,这一行人的消息也传到了躲在林子里面的朵儿的耳中。她虽然知道柳越越既然找到了第四样宝物,不会这么大摇大摆的将消息散播出去,更不会轻易的落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面,既然自己如今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了,那么她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将自己引出去!

虽然明知道是陷阱,但是朵儿也只有出去,因为她能够夺得双鱼佩的机会只有那么一个,而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柳越越手上就有了四样宝物了,她反正也是死,不如堵上一把!

第四十章 尘埃落定

秀儿派出去的那些属下得了双鱼配之后就赶了回来,虽然柳越越并未要求期限,他们原本不用日夜兼程。不过这些人都是秀儿的心腹,也随着皇后一道做过事情,自然知道皇后这些年来一直在找这些东西,那宝藏传言虽然不可信,但他们心知此物对娘娘很是重要,故而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想着将此物快些交给皇后的手上。

若是柳越越能够体谅他们的一番苦心,定然十分愧疚只是将他们当做诱饵,将朵儿从密林之中引诱出来,不过她思索良久,想要减少伤亡,这约莫是最简单的法子了。在这游戏世界呆的久了,尤其是身居高位,人命倒是逐渐被看的轻了去,况且她算不得体谅众生的人,端不会拿自己去做诱饵,故而心中即便是愧疚,该做的必然还是要做的。

去取双鱼配的人回来的时候是二月末,本来已经暖和起来的天气,突然刮起了一阵寒风,叫脱下来的棉袄又重新穿了回去。

朵儿吐了一口唾沫,她虽然与兽为伍,但是终究还是个人类,故而对这种寒冷又没有暖气的天气本能的排斥。

这个时候无云的天空之中飞过几只鹰,长鸣了一声之后俯冲而下,落在了朵儿的手臂之上,她目光幽幽的已深,露出几分寒气,来了!

她抬眸看着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总算是要到一个了断的时候!她心中其实明白,自己如今已经不是柳越越的对手,她此去也定然是有去无回,不过无所谓了,这是她最后赌一次!

而在同一时刻,柳越越亦是在凤栖宫看着天边慢悠悠飘过来的一抹乌云,眉头轻蹙,转过头问道:“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吧?”

“嗯,应该是这个时辰!”秀儿轻声说道,顿了顿,又道,“娘娘不要担心了,她不是对手,这一次她跑不了的!”

“好!”柳越越微微的一笑,只是不知道心头为何隐隐有些不安,眼皮从早上开始就跳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祥的征兆。

人类虽然有锋利的武器帮助,但是要想要与猛兽为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这一次还是朵儿的背水一战,殊死一搏。

柳越越想到了想要大败朵儿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事情的困难程度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料想到了会有牺牲,但是没有想到牺牲会有那么的大罢了。

朵儿如她预料的一般,果然带着她的野兽军团从迷林之中出现,准备劫了双鱼佩,也如她她预料的一般掉入了她设下的陷阱。朵儿带着她的那些猛兽与柳越越的人搏斗着,想要强硬的将双鱼佩抢夺过去,争取一点回去的机会,那么只有一丝她总是要试一下的。

可是既然是陷阱,又怎么会那人容易的得逞呢?朵儿虽然是除了浑身的解数,但是最后还是只能够看着双鱼佩从她的身边溜走,而她却被那些想要杀她的人逼的无可奈何!

她无比的怨恨世事竟然如此的不公平,偏偏叫她落到了如此的境地!她心中的不甘化作了狂怒的怨毒,一丝丝的拼杀,想要在这个世界多留下一些痕迹。她心中的斗志,即便是困兽之斗,还是叫围杀她的人费了好的的功夫方才消磨了她的精力。

这也是柳越越感到出乎预料的地方,她没有想到朵儿竟然会如此的强悍。到了傍晚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空气里面一阵阵的寒冷阴湿的风而吹过,叫人端端的感到不舒服。

柳越越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面的刚突出的几颗嫩芽被突然而至的寒冷冻蔫儿了,心中微微觉得这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后来雨开始下了起来,打雷的声音有些大,闪电划破长空,将天地照的煞白,她望着无边无际的雨帘,心中略微有些空荡起来。

当初玩游戏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约莫有十几人吧,大家或是死于对这个世界的不适应,适应下来的又互相残杀,稀稀落落的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而已。

她底眸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沾染了无数的鲜血,不知不觉得侵染当中,她却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如此残忍而麻木的人,生命对她而言,到底还意味着什么呢?这便是某种代价么?不再是一个普通人的代价?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去,柳越越却没有点燃蜡烛,她只是看着外面出身而已,知道感觉身后有些亮光传来,她转过身,看着身上有些湿润,约莫是冒着雨前来的秀儿,蹙眉问道:“怎样了?”

“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足为惧!”秀儿将火折子放下,又朝着柳越越走来,将怀中的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柳越越接过,将盒子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因为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故而见到了自己找了好几年的双鱼佩的时候,反倒是不怎么的激动,她手指轻轻的抚摸过双鱼佩氢脆的花纹,嘴角略微勾了勾,淡淡的说道:“它原来长成这个模样!当初我便是为了它,好几次差点没了性命!”

柳越越又拿起了旁边的一个大一些的盒子,里面已经装着其余的三样宝物,这三样宝物的旁边尚且留了一个位置,她将双鱼佩放入了那空位置当中,看着这四样她曾朝思暮想都要收集齐的宝物,请不可闻得叹了口气。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之上那个只有自己才能够看到的绿色的镯子,抚摸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有意义吗?你告诉我,我们做的那些,正确的或者是错误的事情,真的有意义吗?”

没一会儿一个属下进来禀报道:“娘娘,朵儿已经被拿下了!”

“带上来吧!”柳越越将自己的神思收回,将盒子盖上,淡淡的说道。

屋子里面鱼贯而入几个宫人,将灯全部点亮,屋子里面顿时亮堂起来。柳越越手上握着一杯热茶,等了半响,终究还是没有能够见到朵儿,她本来也没有存着胜者同败者炫耀的心思,未曾想过要轻辱她,她心中只是有几个疑问罢了。

没过一会儿属下进来禀道,朵儿在被押送会皇宫的途中,服毒自尽了。

柳越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让人将朵儿安葬了。

她轻轻的揉着太阳穴,心中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却是越发的强烈,她瞥见了张国强躲在凤栖宫的门外,神色有些小心翼翼的,叫她隐隐觉得有些好像,她什么时候如此守规矩过了!叫人将她请了进来,打趣道:“你什么时候鬼鬼祟祟起来了?”

张国强定定的看着柳越越,咬了咬唇,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因为我在害怕!”

“害怕?”柳越越微微楞了一下,“你在害怕什么?”

“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你!”张国强依旧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难道就没有觉得自己变得很可怕了吗?当然不只是你,而是你们!你看看你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人命在你们的眼中已经不值钱了!当然我从来没有坐上过高位,来到了这里最舒服的日子便是在你这里混吃混喝的日子,我不知道你们这个手握大权的人心中的想法,但是我还是要劝一句,不要忘了初心!你们真真的是叫我觉得害怕了!”

柳越越心中一突,唇边泛起一抹惨淡的笑意,说道:“我也觉得自己可怕起来了,明明以前我是看到别人流血都会感到害怕的人,如今怎么会如此铁石心肠了呢?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别人死,总比自己死要好啊!你能够保持本心是极好的,可能我们这些人当中,就你还算是个人吧!”

雨越下越大,在天边最后一次不甚明亮的光线完全消失的时候,楚寒灏才从雨中回来。

“听说事情都解决了?”他一面让宫人替他换去有些打湿的衣服,一面淡淡的问道。

“是啊!”柳越越结果了一旁宫人手上的毛巾,轻轻的为他擦去额头之上的水渍,“怎么这么的不小心!”

他抓着柳越越的手微微的一笑:“方才收到消息说是已经将双鱼佩带了回来,我故而加快了脚步,有些着急了!”

“你怕我会突然离开吗?”柳越越拉着楚寒灏的手来到了桌边,将桌子上面的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那四样宝物,“都在这里了!不过现在他们对我没什么用处了,我不是已经决定了留在这里了么?”

“是啊?”楚寒灏长长的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什么叫希望如此?难道不是本该如此嘛!”柳越越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如同月亮一般,“是我的不错,从来没有让你安心过!”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楚寒灏问道。

“总是收集齐了,不能够白白的浪费了吧,我打算将他们送给张国强!”柳越越说道,“便宜她了!”

就在她的话音刚落,手腕之上许久没有浮现过字迹的手镯却突然浮现了一行文字,柳越越瞧了一眼,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第四十一章 最后的两日

“恭喜你已经获得四样宝物,成为最后的赢家,请在两日内选择返回现实世界!如果逾期,系统会认为你选择了死亡,那么你在现实世界也同样会死亡!”

柳越越看着镯子上面突然出现的字眼,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将手臂抬高了一些,似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我就不能够选择留下来吗?”

“最后的赢家只能够选择回去,没有其他的就是死亡,没有第三个选项!”镯子上面再一次浮现了叫人绝望的字眼。

楚寒灏也发现了柳越越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他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庞,担忧的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么?”

柳越越抬眸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笑意:“我没事!”

“到底怎么了?”楚寒灏蹙眉问道,“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了,我能够处理好的!”柳越越艰涩的咽了一口唾沫,微微蹙眉,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是这世上总是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就不能给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楚寒灏捧着柳越越发白的脸说道,“若不是紧要的事情,你断然也不会如此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先别问,我需要静静的想一下该怎么做,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你不愿告诉我,只怕是事情相当的严重,还与我有关系!”楚寒灏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轻轻的按着柳越越的太阳穴,想要帮她舒缓一下僵硬的脸色,“你若不想说,我就不再追问,若你想说了,再同我说就是了,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的!”柳越越轻轻的笑了笑。

晚饭柳越越因为没什么胃口,就没吃,楚寒灏见她心情不好,他心中也不是滋味,简单的吃了几口,他隐隐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不愿意去深想罢了。

柳越越心思忧虑,楚寒灏就叫人在她的茶水中加了宁神助眠的药物,帮助她入眠,他自己则是一点睡意也无,只是守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凝视着她而已。

他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女人,这是他思考过无数遍的事情,她从来不符合自己对于未来妻子的想象,他只能够将之归咎于命运冥冥之中的奇妙,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她的出现,成为了他的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他无法想象,自己失去她之后的日子,就好像被关在那山洞的时候,绝望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是或许他那个时候就应该就此陷入黑暗之中,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为今日埋下了伏笔,他总归是抓不住她的。

楚寒灏看着柳越越出神,这个时候宫人进来轻声说张国强有些事情想要见他,他蹙眉沉默了一下,约莫猜到了她的目的,点了点头。

“何事?”楚寒灏淡淡的问道,他知道柳越越他们那里的人不是很在乎规矩,故而张国强一向在凤栖宫自由自在的没什么规矩,他也不甚介意。

张国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越越帮我过,算是我的恩人,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告诉你一下!”

楚寒灏的面色淡了下来,有些严肃的问道:“怎么回事?”

张国强指了一下自己脖子上面的一个坠子,说道:“这个坠子你是看不到的,我们就是通过它跟我们那个世界取得联系的,或者说是那个世界通过这个坠子给我们下达指令,越越身上也有,她手上有一个很大的镯子,你是看不到的!”

楚寒灏略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很快就接受了这种说法,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她接下来说的话。

“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发现我的坠子上面出现了一些消息,大概的意思就是越越是现在的优胜者,如果不选择回到我们的那个世界的话,就会死亡!”张国强想了想说道,“她一直想要留下来,所以我估摸着这件事情吧,她不会轻易的告诉你,但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也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吧?所以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将这事儿告诉你,要不你替她拿一个决定吧!”

楚寒灏的面上的血色尽褪,喃喃道:“难怪,难怪她今晚上会如此的反常,原来如此!我们之间的结局,果然还是如此么?”

他沉默了良久,抬眸望了张国强一眼,又问道:“那你们呢?你跟夏侯琛会如何?”

张国强拖着下巴想了想:“不知道,最开始的信息里面也没有提到这件事情,当初系统说我们若是在这个世界死了,那么在我们的世界也算是死了,可没有说过如果回不去的人会有什么后果,而现在偏偏要赢的人回去我们的世界,不然就是死亡,倒是没有提到我们这些人,所以我们会有些后果我也不知道!”

“她离开之后,这个世界会如何?”楚寒灏蹙眉沉声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就此湮灭了,也许会一切如常,什么影响都没有!”张国强耸了耸肩膀,“我们现在就好像掌控在神的手下,没有人预料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的,而至于越越的结局会如何,你们自己抉择吧!”

一向心智坚强的楚寒灏在听完张国强的一翻话之后,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而床上,柳越越还在沉睡,不过眉头皱的很紧,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慢步走了过去,凝视着她,七年了,他们认识已经七年了,他最近会时常凝视着她的面容,熟悉到她的连多少跟睫毛他都十分的清楚,可是却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一般。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容,恍然间觉得掌心有些湿润,才发现,她原是哭了。

“这般的难受,到底做了什么梦呢?”楚寒灏轻轻叹息,将她唤醒。

柳越越睁开眸子,屋子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她觉得楚寒灏的面容有些看的不真切,轻微蹙眉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楚寒灏揽着柳越越轻声说道,“方才张国强将我叫了出去……”

“她都告诉你了?”柳越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真是多嘴!”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楚寒灏问道。

“你希望我离开吗?”柳越越将楚寒灏紧紧的抱住,终是忍不住在他的怀中哭了出来,“可我想呆在你的身边,我不想跟你分开,就是死,我也不想跟你分开!”

“即便是分开,可我也希望你能够活着!”楚寒灏将下巴伏在越越的肩上,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活着,比什么都要强!”

“我们该怎么办呢?”柳越越痛哭着说道,“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有什么意思!若没有我,你又该怎么办呢?”

“那也要活着!”楚寒灏带着哭腔,极力压抑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还记得你以前同我说过,你得回去,回到你的父母身边吗?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得好好的活下去,只要你还活着,我便是还要念想,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可以坚强的走下去!”

他擦了擦自己的泪水:“所以我们还有多少的时间?”

“两天!”柳越越绝望的说道,“只有两天而已!”

“不要哭,不是还有两天吗?”楚寒灏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好好的将这两日过完!”他立即起身,将她的衣服递给了她,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楚寒灏的的确确是要将这仅剩下的两日当做最后的两日来过,自然是每一分每一刻都是十分的珍贵的。不过就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知道了自己的死亡时间一般,每一分每一刻都是那么的绝望,看着时间溜走,却那么的无能为力。又在后悔,以前有很多很多的时间的,却没有珍惜。

既然是最后的两日,两人自然是希望这段时间无任何人打扰,楚寒灏连夜带着柳越越去了君山。这世上总约莫会有神迹的存在,本来该早就凋谢的梅花,这两日居然还有些开着。其实梅花开的最好的应该是尧山,柳越越早在几年前就想来尧山看梅花的,不过因为尧山之上的那件事情,她便是从来未曾来过那里了。

“怎么带我来啦这里?”柳越越此刻身在山顶之上的木屋内,她环视了周围一圈,柔声问道。

“我想要跟你呆在一个清静的地方,思来想去,倒是此处最为合适,这里不仅还开着梅花,到了傍晚,日落也是极美的!”楚寒灏说道,“其实我是想要带你回出云谷的,同你成亲的那段时间,在处于谷内,我很快活!我那时候想,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就带你回去的,看看武伯也好!以后还要时常回去瞧瞧左丘易……”

“哪还有什么以后!”柳越越想起当初看神雕侠侣的时候,小龙女中了毒,两人在古墓内生离死别,当小龙女说起“哪还有什么以后”的时候,她心中钝痛,只是如今自己经历过才知道,这种痛确确的叫人生不如死。

第四十二章 返回现实

可能因为要分别的缘故,两人都极其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在小木屋内依偎着一直到了天明,他们不敢妄谈以后,只能够谈论以前的事情,从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回忆着,感叹着。

“你忘了没有,你当初跟高若言在皇宫约会,被我发现之后,你差点就要掐死我!”柳越越现在一想起这件事情就恨得牙痒痒的,不解气的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楚寒灏眄了她一眼,幽幽道:“你好意思说我,你不是差点就跟大皇兄拜堂了么?”

“你知道我那是怎么回事!”柳越越哼了一声,“若不是你一直处心积虑要杀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的!”

“若我当初知道我后来会爱你深入骨髓,又怎么做出那些事情来呢?”楚寒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苦涩的一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可能都是报应吧!”

柳越越依偎在楚寒灏的怀中,目光从窗户望出去,天边泛起淡淡的金色,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爬升上来,嘴角微微的翘起,柔声说道:“这世上的事情都讲究个缘分,我来到这里是缘分,我遇到你也是缘分,而我也约莫是你的劫吧,我们今日的每一步都是我们当初不断的选择堆成的,我也不会知道我今日会成为你的劫,若是我知道的话,说不定当初我们就不会做出那些选择了!”

“可我不后悔!”楚寒灏语气坚定的说道,“纵然知道今日我们还是到了如此境地,纵然后半身要受相思之苦,可我始终还是没有后悔过!”

太阳一点点的爬起来,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

楚寒灏抱着柳越越继续说道:“倒是你,若是回家之后,一定好好的活下去,更好的生活下去,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么?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生几个孩子,好好的生活!”

“忘了告诉你,我们那里是计划生育的,那里生得了许多的孩子!”柳越越笑了笑说道,“我跟你说过吧,我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相貌普通,性格也普通,那里有机会遇到条件好的男人,更何况遇到过你,还有什么样的男人能够入我的眼入我的心呢!你别光说我了,你自己也是一样的,我走了之后,你也要好好的走下去,完成你的梦想,让大周百姓富足安定,创造一个繁荣盛世,成为最有名的帝王,你也会再遇到令自己心动的女孩子,过上正常的生活,不必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患得患失的。你不必得答应我,若是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下去,叫我怎么忍心呢!”

“好,我答应你,纵然不能够相见,纵然不在同一个世界,我们心里面还存着彼此就够了,知道彼此过得好就够了!”

两人在一起说了好多的情话,待中午的时候,两人都饥肠辘辘,柳越越寻思着要不要先下山去找些吃的,却见楚寒灏在房子里面翻翻找找的居然找出来了两个红薯。

他拿着红薯炫耀似的朝着晃了晃,笑道:“你不是最喜欢吃红薯了吗?”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红薯的?”柳越越笑道,“你难道是魔术师不成?”

两人去了屋外,朝这个宽敞的地方点了火堆,将红薯埋在火堆里面,待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乌黑乌黑的,两人双手脏兮兮的跟挖炭的似的,吃着烤焦的红薯,脸色全身黑色的脏东西,不过却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

“你以前没有吃过吗?”柳越越在脸色擦了一下,导致脸色更脏了,楚寒灏忍住笑意,说道:“从小父皇就教导我要有太子的威仪,所以很多小孩子能够做的事情我都不能够做!”

“那现在没人能够管着你了,你以后可要随心所欲的活着啊!”柳越越将手上的脏东西一边在楚寒灏的衣服上面楷着,一边心疼的说道。

两人打打闹闹间,时间缓慢又迅速的从指尖溜走,黄昏很快就到来了。

“这里的落日真的很美,你知道这么个地方,以前竟然不带我来这里,真真是浪费了!”越越倚在楚寒灏的肩上,黄昏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将她染成温暖的橘黄色,悠远而落寞,“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楚寒灏嘴角泛起一抹伤感的笑意:“惟愿时光能够在此刻停留!”

两人看看的坐在崖边看着夕阳缓缓沉落,都沉默着,享受着呼吸都交织在一起的亲密感,知道月亮挂在了树梢头,直到星子布满了整个天空。

天地间银辉漫漫,楚寒灏有些暗哑的问道:“可困了?”

“那里舍得睡觉!”越越微笑着将楚寒灏抱的更进了些,“人都说长夜漫漫,我怎么觉得这夜也是如此的短呢?”

两人虽然珍惜着一分一秒,可是时间的流逝谁能给敌得了呢?既然敌不过时间的流逝,自然只能够将最后的时间过得丰富些,快活些。

楚寒灏带着越越做了许多普通人做的却快活的事情,可是那夹杂着绝望的欢笑之后,两人猛然发现,这一日的黄昏又到来了!

“真是讨厌,这一日的时间又这般的过去了!”柳越越本拿着叉子在岸边叉鱼,楚寒灏已经将火堆生好,只等着她抓鱼罢了。

“快些,难道不饿么?”楚寒灏催促道,看着那夕阳拖着的长长的尾巴,目光之中亦是惆怅无限。

柳越越瞄准了水下的游鱼,狠狠的将插下,竟一下子抓到了两只鱼,她将心头的烦躁与伤感强行驱散,面上浮起笑容来,欢喜的炫耀的朝着楚寒灏跑去:“你瞧我厉不厉害,抓到了两条鱼!”

月亮明亮无比的爬了起来,依旧是漫天的星斗。柳越越私心想着,自己都要走了,这最后一日的记忆倒也美妙,这般明亮的星辰,在污染严重的城市里,怕是日后也看不着了。

昨夜一夜未睡,今天又玩闹了一日,夜幕落下之后,柳越越坚持不住,靠在楚寒灏的肩上打盹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她被一阵滴滴的声音吵醒,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手上的碧玉镯子发出的声音,上面又浮现了几个字“请在天明之前选择是否回去,否则系统将会消除你的痕迹!”

“可恶!”柳越越发狠似的想要将手上的镯子取下来,“可恶!可恶!我不要选择!我不想离开!”

楚寒灏被她的动静吵醒,急忙将她抱住,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柳越越这两日的情绪都控制的不错,这是这刚刚发来的最后通牒却是叫她心中酸涩无比,泪珠止不住的往下落,嚎啕大哭道:“我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我离不开你!我不要走!”这一刻她体会到了当初夏侯琛同她说起的不要对这个世界的人动感情,不然他日离开的时候定然会撕心裂肺,现在想来的确如此。

楚寒灏将眼中的泪水擦拭了一下,捧着越越的脸,本来想要安慰她几句,可是话出口的时候却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的颤音,一句话也说不利落,只将越越抱在怀中哭了起来。

如同濒临死亡的绝症患者一般,既然最后通牒已经下了,她便是只能够惶恐的绝望的等待着,与楚寒灏依偎的看着她害怕的黎明到来了!

在太阳的第一缕光芒升起的时候,她手上的镯子再一次的浮现了几个文字“请点击确定是否退出游戏!”

柳越越盯着上面那几个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有些陌生的简体汉字,死死的咬着嘴唇,心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楚寒灏听张国强提起过那个镯子,自然是在知道越越此刻在看什么,也约莫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沉声说道:“回去吧,记得我们的约定便好!我不需要一个死去的越越,你活着才是对我最好的交代!”

柳越越狠下心来在镯子上面点了确认,顿时间她周身浮现了一层白色的光晕,这些白光很淡,并不刺眼,而她的身体也渐渐的化作半透明。

楚寒灏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过瞬间就接受了眼前的状况,他轻轻的擦拭着越越的泪水,温柔说道:“不哭,虽然不能够在一处,可我们仍然能够爱着彼此,我虽然希望你能够将我忘了,可我终究还是希望你能够记得我的。每一次看到落日,看到月出,也到星辰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你永远都在我的心里!”

“对不起!”柳越越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真的对不起,我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你的世界的!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她的话音刚落,她的人刷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如一缕青烟,如一抹月光,如一道清风,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余下。

太阳出来,面前洒满了阳光,可楚寒灏的目光却是空洞无比,他伸手一抓,可是只有慢慢的空气,忽的心头一阵绞痛,呕了一口血水出来。

第四十三章 大结局

“娘娘,是离开了吗?”

那一日楚寒灏因为受不得柳越越离去,一时情急攻心,吐了口血水晕了过去,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皇宫,只是身边再也寻不到越越的踪迹了。

他这几日心情不佳,脸色一直深沉,旁人虽然知道娘娘不见了,但是没人敢说起这件事情。虽然他一直按时吃饭,勤奋处理政务,看上去与寻常没什么不同,只是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却是知晓的,陛下的面上再也没有瞧见过笑意,眼神之中也不见了柔情。

这一晃几日过去了,也至于秀儿敢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嗯!”楚寒灏握着笔的手僵硬了一下,清淡无比的说了一个字,就又开始处理公务,略微沉默了一下又道,“朕答应过她要当一个好皇帝,就不会食言,也不会寻什么短见,你们也不必如此的小心翼翼,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是!”秀儿想了想说道,“属下收到了一个消息,在君山山脚下,村里面有人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女子,这女子直到不久前才醒过来,自称是相府的二小姐,属下正要去瞧一下……”

楚寒灏猛地抬头,急忙说道:“快些将人带来!不,朕亲自去!”

君山山脚下有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本来这些年来都十分的平顺,这平顺的倒也无聊起来了。不过眼下村子里面又热闹起来了,有人捡回来了一个姑娘,这村子里面即便是最长寿的老人都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这姑娘漂亮的不像是凡人,惹得村子里面的男青年向往的很。那些女子便道这么漂亮的女子定然是妖精,要求将那女子送到官府去。

这争论了几日,那女子终于醒了过来,开口就说自己是相府的二小姐。如今的丞相连妻子都没有娶,那里来的女儿?不过这女子气度不凡,他们不敢怠慢,值得报去了官府,这消息才传到了秀儿的耳朵里面。

“混账东西,居然拿这这些吃食来糊弄我!”张舜华一掌将一个村妇呈上来的腊肉大凡在地上,又厉声道,“让你们安排我回京城的事情,你们安排的如何了?”

那村妇自然是十分的委屈,这村长将这位难缠的小姐安排在他们家,她已经拿出了家里面最好的食物招待了,然则还是入不了这位小姐的眼,她惶恐道:“已经报去官府了,约莫这两日就有人来接小姐了!”

“知道了,你现在下去吧!”

“越越!”一道惊喜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张舜华抬眸,却瞧见了一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她惊喜万分,眼睛里面蓄起泪水,十分兴奋的朝着那人奔去,嘴上喊道:“寒灏哥哥!寒灏哥哥,你是亲自来接我的吗?”

“越越,越越!”楚寒灏抱着冲向自己怀中的女子,喃喃的说道,“你回来了吗?你终于回来了吗?”

“是,我回来了,寒灏哥哥!”张舜华一直被楚寒灏排斥,今日见他居然如此紧张自己,心中颇感欣慰,寒灏哥哥果然爱着自己,那个宁四小姐如何能够配的上他?

“越越!”楚寒灏捧着她的脸,“你还在真好!”

“越越?”张舜华迷茫的望着楚寒灏的脸,觉得他跟以前一样又有些不同了,似乎沧桑了一些,她不过离开了数日,怎么感觉寒灏哥哥老了一些?“越越是谁?寒灏哥哥你又认识了其他的女子吗?”

“你不是越越!”楚寒灏心头一惊,退后了两步。

张舜华迷茫又委屈:“我是舜华啊,寒灏哥哥你认识我了吗?”

楚寒灏将张舜华接回了皇宫,一路上都是痴痴地看着张舜华的脸,让她心中是又惊又喜,怎么感觉寒灏哥哥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楚寒灏将人安置在了凤栖宫,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柔声同她说着自己要去处理一些事情,让她去凤栖宫等待着。

他迅速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毕,到凤栖宫的时候张舜华正在对着一个宫人发脾气,他蹙眉进入问道:“怎么了?”

张舜华一脸泪水的跑过去将他抱住:“寒灏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什么时候当了皇帝?皇祖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皇帝叔叔是什么驾崩的?我父亲怎么也去世了呢?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

“原来你并不是她……”楚寒灏喃喃的说道,“你并不是她……”

只是看着张舜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终究还是心有不忍,将其好生的安慰了一番,待她入睡之后,才叫秀儿将她送回了相府。

“真的不将她留下来么?”秀儿问道,“毕竟她与皇后一般无二!”

“我与她自幼相识,若是有缘分,也不会等到越越,她是越越,可她终究不是越越,我骗不了自己!”楚寒灏淡淡的说道。

“只是相府的人都以为二小姐就是皇后,就这样将她送回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妥?”秀儿想了想说道,“若是二小姐哭闹起来又该如何?”

“既然越越已经不在了,还保守那些秘密有什么用?你送回去的时候跟他们解释一番吧,枫远是知道实情的,有他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楚寒灏长叹了口气说道,“你也跟她说清楚吧,若是闹将出去,朕只有将她关起来了!”

虽然知道这二小姐的脾气,若是她知道了自己曾经当过陛下的皇后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收场的,后面的麻烦事情还有很多,但是她最不忍心的还是看着陛下孤孤单单的思念着娘娘,秀儿想了想说道:“留个念想也好!”

“朕守着与她回忆就好,其他的就不需要了!”楚寒灏苦笑了一声说道,“或许,这世上还有奇迹,能够体谅到朕的一番深情,再与她相见也不一定呢!”

秀儿叹了口气,退了下去,吩咐人将张二小姐送回相府去。

他这孤单凄凉的月色,自然是想起了越越,他喜欢上的不是这一张脸,纵然这世上有许多相似的人,可她终究只有一个。

而这个世界也终究只剩他孤单一人罢了。

“叮铃叮铃……”

手机闹铃的声音?

柳越越睁开眼睛,脑子里面顿时一片迷茫,她手一伸,将手机捞了起来,失神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七点整。

她回来了吗?

她看一下日期,2016年x月x日,她在游戏里面七年,不过只是过了七个小时吗?难道那须臾数年仅仅只是一场梦吗?

她茫然的看着自己这个熟悉的出租房,好像一些都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自己现在才是梦中?

她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做梦……可是,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这个时候笔记本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还停留在她游戏的那个页面,她颤抖的伸出手指抚摸了着屏幕上楚寒灏的人物图像,心尖都开始凛冽的疼痛了起来!她哭了起来,一抹脸上,不知道何时早已经满是泪水。

这么真实的感情,这么真实的疼痛,难道真的只是自己一场满场无比的梦吗?

她咬着牙看着楚寒灏的画像,他依旧是眉目如画,表情冷清的如同她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她拿过鼠标,用力的点击着确定按钮,可是下一刻她并没有消失出现在游戏之中,而是好端端的坐在电脑前面,而屏幕也没有发出什么白光,而是进入了游戏开始页面。

一间精美的闺房内,躺着一个女子,而一旁另一个神色有些凶悍的女子正在吵闹……

柳越越愣愣的看着,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自己刚刚到那个世界的时候的情景,她不甘心,将页面推出,又点击确定,可是她依然好端端的在这里,她点击再确认,点击再确认……

终于死了心了,那个世界她是回不去了。

可她始终相信,她所经历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并非只是一场黄粱梦。

她穿着拖鞋,无精打采的来到了浴室,用凉水胡乱的洗了一把脸。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可是那张脸,这张原本属于她自己的脸,此刻却看着有些陌生。

她摸着自己的下颚,自嘲的笑了笑,顶着那么一张绝色的脸生活了起来,再看这么一张普通的脸,怎么都看不顺眼了。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她跑过去接起来,是老板打来的,自然是责备她怎么还不去上班。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了,她略微的诧异了一下,心境到底变得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她沉默一会儿,编了个谎话,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将电话挂了。

走到窗户边上看着街道上面呼啸而过的汽车,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看着遮住视线的高楼大厦,她到底还是感觉有几分不真实,自己所经历了七年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游戏的世界?那个世界依然存在着吗?他还好吗?他们还能够相见吗?

番外一 相亲与初遇

番外一

敲门的声音响起,柳越越再一次的楞了一下,这个时间会是谁呢?她打开门,门口是母亲的身影,她手上提着一个饭盒,瞧了柳越越的神情一眼,说道:“不就是失恋么?至于哭成这么模样吗?我女儿这么好,是那个男的不懂得珍惜,我料到你今天不会去公司,就钝了点鸡汤过来,给你补补元气,养好精神,再找给我一个好女婿!”

柳越越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老妈说的那个男的是哪个男的,的确她在玩游戏之前被相处的半年的相亲对象给甩了,如果时间没有出什么问题的话,那还是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老妈怎么知道了?

“你们不是你三姨给介绍的吗?他昨天跟你分手之后,就给你三姨打了电话,将你数落了一番,你三姨才有给我打的电话!”柳妈妈看着女子眼睛都哭红了,想着这丫头怕是极喜欢那坏小子,心中更是心疼。

好不容易将老妈糊弄走,柳越越咬了咬唇非要将有些事情搞清楚不可,如果那个世界的一切是真的,那么跟她一起进入游戏世界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死了呢?

她在网上搜了起来,并没有人因为连夜游戏而猝死消息。

柳越越拿了手机提着包包去了一个地方,在游戏世界里面的时候,夏侯琛曾经给过他一个香囊,里面装着他现实世界的父母的地址,若是他回不去,请求她去看看自己的父母。

他父母住的地方倒是跟她在同一个城市,她打了车,没一会儿就到了,门被打开,柳越越问道:“这里是周鹏的家吗?”

“是啊!”上了年纪的妇人有些疑惑的说道,“你是谁啊?找我儿子有什么事情啊?”

“周鹏他还好吗?”柳越越咬了咬唇问道,很害怕他真的回不来了。

“我儿子现在在学校呢!”妇人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柳越越根据妇人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周鹏的学校,夏侯琛真实的名字就叫做周鹏。

打了电话,两人约定在学校外面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你真的是夏侯琛?”柳越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男孩子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游戏世界里面的人,在现实世界居然也见面了,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好只有一个人能够回到现实世界吗?

“你是柳越越?”夏侯琛也是用同样惊奇的目光看着她,“没有想到你还挺守信用的,居然真的来看我的父母了!”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啊?见到你我就知道那七年的经历不是做梦,不是说只有一个人能够回来吗?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玩笑?还是说全部只有活着的人能够回来?”柳越越蹙眉问道。

“我们进入游戏是真的,可是什么游戏里死了现实世界也死了,却可能只是玩笑而已,可能就是为了吓唬我们,让我们认真一切罢了!”周鹏想了想说道,“说不定死的越早的人,最先回到这个世界也不一定!”

柳越越踌躇的托着下巴:“若真的是这样的话,该早点自杀的,也断然不会经历后面那些事情了!”

“你后悔了?”周鹏问道,“我后面的生活吧,虽然不是很愉快,但是我却是没有后悔的,我自己明白,那些痛也好,快乐也好,都是真的!”

“我又何尝不是呢!”柳越越拿出手机照了一下自己,“如果没有这一场奇遇,如果没有遇到他的话,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遇到爱情,遇到他,是我的幸运也是不幸!不管他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他就是活在的记忆里面,分开的时候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就一定要说话算话!”

跟周鹏聊了很多在游戏里面的事情,让两人更加的感觉那七年的经历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的,可是又疑惑着现代的科技真的有那么发达能够创造出那么一个真实的世界,可以让人的感觉如此的真实吗?

与周鹏分别之后,柳越越回家,再一次将电脑打开,进入了那个游戏,但是结果还是一样,不管她试几次,都同样无法再一次进入那个世界里面,她只能够一次次的凝视着楚寒灏的画像发呆。

她轻轻的触摸着屏幕上面那个冷冰冰的图像,轻声说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呢?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好好的吃饭?有没有好好的睡觉?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的,好好的工作,好好的孝顺父母,你不要担心我!”

第二天她就去上班了,她虽然才离开自己的岗位两天而已,但是她的生疏程度已经是好几年没有碰过那些东西,连打字都不太熟练了,手忙脚乱的被老板一顿臭骂。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虽然以前也经常被骂,但是她当了几年皇后,脾气不是一般的大,最后竟然跟老板吵了起来,准确的说是把老板骂了一顿,最后的结果就是让她卷铺盖走人。

她抱着的自己的东西走出写字楼,上了出租车才缓过神来,自己现在不是官二代,不是白富美,也没什么靠山,再把自己当成娘娘,怕是要被送进疯人院了。好在她自己也无心工作,窝在家里修养了一个星期,才开始慢慢的找工作,慢慢的重新开始适应这个世界。

她回了趟家,抱着自己的亲人们哭了一场,就连见到平时最不喜欢的三姨的时候,都抱着抹了几滴泪珠子,别人都当她是失恋又失业,好生将她安慰了了一番。

二十好几了,没男朋友没工作,可是交柳妈妈愁坏了,只好央着她的三妹给越越又介绍了一个男人,还不别说,越越的运气是真的不错,三姨这一次给她介绍的对象还是很优质的,硕士毕业,金融工作身高合格。

三姨将相亲对象好好的夸赞了一番,又赞叹柳越越的运气是真的好,这男人刚跟女朋友分手了,不然这样的机会那里轮得上她呢!柳妈妈还专门拨款,让柳越越买了两件新衣裳,买了化妆品,好好的收拾一番。

柳越越看着老妈给她挑选的高跟鞋,头皮发麻,已经好几年没有穿过这玩意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够驾驭得了。换了好几身衣服,柳妈妈直夸好看,可是柳越越自己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腰细腿长的大美女了,她抹了一把自己腰上的赘肉,又看了看自己姿色普通的脸,不是衣服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尽管柳越越兴致不高,在柳妈妈的白眼中,总算是将自己修整了一番。

相亲的地方在一家咖啡馆里面,靠窗户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带着金丝眼镜,个子很高,颜值也不错,最满意的是工作也不错,柳越越见过相片,这就是她今天要见的人。

若是在没有进入游戏世界里面以前,柳越越能够跟这样的人相亲,的确是需要烧高香的,不过在经历过楚寒灏的情深似海,关键是看了那张脸整整七年,其他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够让她心动呢?

对方似乎对她不是特别的满意,眉头微微的蹙起,不过还是十分的有教养有礼貌的微笑的同她说话,很照顾她的感受。

只可惜柳越越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却是一直在走神,若是知道自己跟其他的人相亲,他应该会生气吧?可是他还认得出自己现在这幅让人嫌弃的样子吗?他要是知道自己长成这个模样不会就不喜欢自己了吧?

“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有几部电影还不错!柳小姐?”

柳越越回过神来,有些慌张的说道:“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看柳小姐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已经心有所属了吗?”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柳越越咬了咬唇,抓起自己的包包准备逃走,她今天穿着她老娘给她选的十厘米的高跟鞋,在记忆之中已经生疏了很多年了,加上她的步伐实在是太快了,刚到了门口的时候就脚下一崴,朝着前面扑了过去。

好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幸好有人,他应该会接住自己吧?总算是不用跟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了!

可惜她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魅力,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大美女了,而只是一个姿色一般的普通人,那男的非但没有上前将她接住,反而急切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柳越越摔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靠!居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柳越越奋力的抬起脑袋,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她呆了一下,眼眶里面逐渐漫出泪水来。

那人也是低着头看着她,带着鸭舌帽,一副黑超将他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可是还是能够看出他的帅气逼人,神情略微显得有些惊讶。

他将黑超往下推了一下,以一种看热闹的神情望着地上的柳越越戏虐的说道:“我知道我很帅,可是你也不必喜极而泣吧?”

“还真是阴魂不散!”那人小声的咒骂了一声,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一般,快速的离开了。

柳越越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出去,可是外面的大街上车水马龙,那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楚寒灏,是你吗?

还是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番外二 他是大明星?

柳越越失魂落魄的回了家,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今日相亲的情况,柳妈妈已经横眉冷竖,挥着锅铲要打她。

“妈,你干嘛啊?”柳越越摸着自己的被揪了一把胳膊,“疼死我了!”

柳妈妈叉着腰恶狠狠的说道:“刚刚你三姨打电话来说,你这一次相亲又吹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你!以前给你介绍的你看不上,现在好不容易给你介绍一个好货色,你自己又跑了,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啊,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了!”

柳越越脱了鞋子,揉着胳膊坐在了沙发上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妈,你以后不要再让三姨给我介绍对象了,我暂时不想谈恋爱,我刚刚失恋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走出来!”

“需要一段时间是多少时间,你以为自己还很小么?”柳越越气冲冲的跑过来说道,“你表妹,才大二就把男朋友带回家了,你已经二十四了,这女孩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值钱了!”

“对于在乎我的人来说,不管我多少岁在他心里面都是宝贝!”柳越越回了自己的屋子,“我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再开始一段恋情,你就不要逼我了,你也是希望我能够过的幸福吧?”

她打开手机,点开相册,第一章图片就是楚寒灏在游戏里面的形象,她轻轻的触摸着他的脸,几滴泪水落了下来,轻声说道:“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跟你很像,我不知道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同你那么想象的人还是我太想你所以出现了幻觉!你还好吗?”

她绝望的将泪水摸了一把,或许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你的状况了吧?

相亲失败之后,柳越越又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是啊,她现在是才二十四岁,总不能够在家里混吃等死吧,总是要重新开始找工作的,在招聘网站浏览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愣了好一会儿,是闺蜜晴子打来了,约她一起吃午饭。

一见到晴子,柳越越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死死的抱住她哭道:“亲爱的,好久不见了!”

晴子是一个短头发十分的高挑看上去有几分男孩子气,她瞧着柳越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一边疑惑的问道:“我们不是上个月才见过吗?才一个月没有见我怎么就想我想成了这个样子了?也不能够怪我没有联系你,我带着手下的几个艺人去国外录了一个节目,一来二去的耽误了!”

晴子是一个经纪人,手下有几个不是很出名的艺人,不过她自己倒是对自己的艺人很有信心,觉得他们一定能够闯出名堂来,故而十分的用心。

“嗯!”柳越越冒了个鼻涕泡,晴子嫌弃的递了一张卫生纸过去,“啧啧,我的乖乖,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柳越越自然是不能够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七年的事情告诉她,必然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只好将自己失恋又失业的事情告诉了她。

晴子心疼的抱着她:“对不起啊,宝贝,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在你的身边!”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个时候晴子接了一个电话,微微蹙眉:“什么?又骂走了一个?好了,知道了,交给我吧,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知道是她工作上的事情,柳越越没有多问,这时候隔壁桌的女孩子正看着的电视剧弹出来一个游戏广告,她看着为广告代言的那个男人,惊讶的呆了起来。

“花痴!”晴子瞧着她的样子咬着吸管骂了一句,“不过确实很帅是吧!刚出道不久,不过家庭背景很不错,势头很猛,刚出道就拿了几个不错的资源,因为脸蛋儿不错,现在红得发紫,新一任的国名老公!这款刚出来的游戏,以天价让他代言,男主就是用的他的原型。”

“他是真的?”柳越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叫什么名字?”

“赵凌宣!”晴子有些诧异的望着柳越越,“这小子最近的势头那么猛你难道不知道?啧啧,你是活在古代吗?不过别看这小白脸衣冠楚楚的,走的也是大众情人的路线,不过脾气是一点也不好,光是助理就换了好几个了,他经纪人跟我有些交情,这不,刚刚给我电话,让我给介绍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强一点的!”

“他在找助理?”柳越越咬了咬唇,眸子转了转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我现在不是没工作了么?”

“花痴可不是你这么当的,首先助理不是人干的事儿,苦的很。其次你别人赵凌宣这家伙人模狗样的,那脾气比皇帝都大,骂跑了好几个助理了,你呢不说是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至少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吧,怎么应付这小子!”

“你就让我试一试吧!”柳越越抓着她的手问道,“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得了,算是带你去追一回星吧,这小子眼光叼的很,你别抱什么希望!”晴子无可奈何的说道。

柳越越心中忐忑无比,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楚寒灏,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心中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下车吧,带你去见见那个小白脸!”晴子下车后,带着柳越越偷偷摸摸的上了电梯,“这周围经常有狗仔出没,小心为上!”

电梯到了最顶楼,晴子瞧了门,没一会儿一种穿着时髦的男人将门打开了,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让我给你们家那位找个助理吗?人我带来了,你们看看呗!”

“这么快!”男人似乎有些惊讶,“难怪老板夸你办事效率高,果然如此!进来吧,他还在睡觉,昨晚上又通宵作曲!”

“这我朋友,你们关照一下!”晴子想了想补充道,又跟柳越越介绍道,“这是赵凌宣的经纪人,你叫他欧哥就好!”

“欧哥!”柳越越老老实实的叫道。

“是个小姑娘啊,也不知道吃的了苦不!进来吧!不过小点声,他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好!”

晴子与柳越越入内,晴子有些业务上的事情要请教欧哥,两人去了阳台上谈事情,柳越越好奇的参观着这屋子。

这房子很大,但是很简洁,基本上没有多余的装饰,看上去有些空旷,在客厅挂着几张海报,她仰着头呆呆的看着那几张照片,那熟悉的眉眼,那熟悉的身形,那熟悉的浅笑,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你哭什么?”一道淡漠戏虐的声音响起。

柳越越诧异的回头,只瞧着卧室的门口依着依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墨色的睡袍,抱着手臂,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将柳越越打量了两眼,然后蹙眉问道:“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柳越越的心跳仿佛停顿了一下一般,她的眼神里面泛起一阵亮光,真的是他吗?他还记得自己?她痴痴的望着他,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嘴唇有些颤抖,嗓子发紧的想要叫他的名字。

他抱着手臂慢悠悠的走到了柳越越的面前,淡漠的望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不就是那天在咖啡馆门口摔倒的傻妞吗?”

“啊?”柳越越楞了一下,“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记得!”赵凌宣讥讽的一笑,“你就是个在咖啡馆门口摔倒了的傻妞,看到我还哭了!你刚刚也在哭,话说看到我有那么高兴吗?你还有些本事,居然找到了我的家里!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吧,趁我还没有报警!”

他顾忌是将自己当成了疯狂的私生饭,她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解释道:“不是的,我……”

这时候晴子与欧哥已经聊完了,正进来,欧哥大声的说道:“你醒了,这是给你的新助理,你瞧瞧还满意不?”

“不满意!”赵凌宣一只胳膊搭在柳越越的肩上,“你看看她这幅花痴的模样,看到我就高兴了这个样子,我跟她呆在一块儿,你们觉得我安全吗?”

欧哥拖着下巴说道:“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喜极而泣啊,凌宣不是你欺负人家了吧?”

晴子也十分护短的将柳越越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心疼的擦了擦她的眼泪:“宝贝,你这是怎么了?”然后又怒气腾腾的望着赵凌宣:“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没看上我们越越直说就是,干嘛要把人弄哭?”

赵凌宣摊着双手,十分无辜的耸了耸肩:“我冤枉!我什么都没做,她自己看着我的照片就哭了!我还想问问她怎么回事呢,难道我长得那么让人伤心吗?”

“你对柳越越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吗?”柳越越将自己的眼泪擦了一把,哽咽的问道。

“没有!”赵凌宣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说这位小姐,你不会是有什么妄想症吧?”

“你才有病!”晴子瞪了他一眼,“越越,我们走!”

“等等!”赵凌宣托着下巴又将柳越越扫视了一遍,“我觉得你还挺有趣的,试用一个星期吧,合适的话就留下来,不合适走人!”

“越越,这人的脾气是真的不好,要不咱还是走吧!”晴子舍不得柳越越跟着赵凌宣受委屈,要拉着她离开,柳越越摇了摇头,忍着泪咬着唇说道,“我想要试试!”

番外四 神经病是不是会传染?

“有没有人找我?”赵凌宣今天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之后,接过一旁一个男子递来的水杯,一边喝水,一边朝着柳越越走来。

“刚刚有人打电话说让你别忘了今天晚上的约会!”柳越越急忙将手机递给了赵凌宣。

“约会?跟谁啊?”赵凌宣蹙眉一副迷茫的样子,他翻开通话记录看了一眼,“这谁啊!”

连跟谁约会都忘了,是天生有健忘症呢还是约会的人太对忘记了对方是哪一位了?柳越越心里面腹诽着。

赵凌宣给人回了电话,立即热络的聊了几句,然后将钥匙扔给了柳越越,说道:“回去把昨天没干完的事情,干完了!”

“哦,好!”柳越越接过钥匙说道。

她心里面明明已经明白这个人不是楚寒灏,明明想要尽早抽身的,不过只要看着他,她嘴里面那些想要拒绝,想要现在就离开的话,就说不出口。认命的回到了赵凌宣家中,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又将屋子打扫了一番,累的锤了锤腰,在她的记忆之中已经许多年没有做过这些家务事了。

在打扫赵凌宣卧室的时候,她一一的看过那些摆放在桌子上面的照片,是他在不同年龄段的照片,楚寒灏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样子呢?

她拿起那张最小的照片,上面的人约莫只要几个月吧,胖嘟嘟的,笑的眼睛弯弯的,她自言自语的说道:“小时候挺可爱的一个小家伙,长大了怎么就变得自大了呢!”

她眼前突然一黑,脑袋一昏就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人推了一把。

“醒醒,你睡我床上干嘛呢?”一道极其不高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柳越越脑袋昏昏沉沉的,以为是楚寒灏在唤自己,迷迷糊糊的说道:“别闹,我再睡会儿!”

“你睡别人的床倒是睡的挺舒服的,谁让你睡我床上了!你是变态对吧?有没有把我的内裤什么藏起来了?你给我马上起来啊,别逼我发火啊!”已经发火的某人磨着牙阴恻恻的说道。

“别闹了,我的身子有些不舒服,给我传一下御医吧!”柳越越眼皮很沉,完全睁不开,脑袋里面一阵阵的刺疼,约莫是伤风了,她揉着太阳穴,有些难受的说道。

“御医?”某人怒极反笑,高高的扬起好看的眉毛,“你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疯子是吧!活在梦里面还没有醒过来是不是?赶快给我起来!”

“你今日怎么这么凶啊?我没有同你玩笑,真的不舒服!”柳越越哼哼唧唧的说道。

赵凌宣见柳越越面色有些发白,眉毛难受的皱着,疑惑道:“真的病了?”他伸手碰了一下那傻妞的额头,温度烫的吓人。

“真是个傻子,病了不知道去医院吗?”赵凌宣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床上的柳越越抱了起来,“送你去医院,谁让我暂时是你老板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柳越越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几滴泪水滑落,柔声说道:“我很想你!”

“半天没见想什么想!我去!又哭,搞什么啊,我真的长得让人那么的伤心吗?”赵凌宣哼了一声,“我觉得你真的是病的不轻,我是不是应该将你送到精神病院去啊!”

赵凌宣将柳越越送到了医院,又打电话把晴子叫了来。

“晴子,你以前帮过我一次,我这一次愿意试一下你推荐的人,算是还你人情,不过我觉得这丫头的精神方面是不是……有一点点问题!我觉得你们带她去看看比较好!”

“别说了!”晴子将他白了一眼,“我们越越的精神很正常!她就是小女孩儿心性,追个星啥的,也跟你相处了几天了,大概也知道了名星就是普通人,顶多是长得比普通人帅一点而已,多谢你将越越送来医院,你贵人事忙,先回去吧,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成,你觉得她精神没问题,那就算是我多事了,再见!”赵凌宣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从钱包里面抽出来一沓钱,“虽然只做了我两天的助理,就按照一个月算吧,这是工资!”

“别介,她就是玩一玩,你也别当真,咱也不缺钱!”晴子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赵凌宣,开始照顾起越越。

“死丫头!要不是欧哥想着你,我非弄死你不可!”赵凌宣磨了磨牙,将病床上的柳越越看了一眼,然后摇着头离开了。

柳越越在游戏的那一夜之间大脑飞速的旋转了很久,本来就是透支,一直没有调节过来,昨晚上一熬夜就爆发了,不过这病情虽然来势汹汹,看起来厉害,不过却也病去如抽丝,输了点滴,休息了一下就出院了。

“你的意思是我被开除了?”柳越越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好歹也是做了几年皇后的人,怎么回到了这个世界了一点用都没有了!”好在最后一句话晴子没有听清楚,不然非得赞同赵凌宣在医院的那些话不可。

“不是他开除你,是咱们开了他,他脾气不好,跟他受气干什么,看到没有,都把你气到医院来了!”晴子说道,“你别闹了,玩两天看看明星的生活也就得了,你难道真的打算给他做保姆啊,你妈要是知道你一个大学生,最后给人端茶倒水的,要不得找我拼命啊!还有你也不要做什么灰姑娘的梦啊,明星跟助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差别太大了!那小子有点魅力,姐姐我都差点没把持住,我可不能够眼睁睁看着你栽了,所以以后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你在电视上看看他得了!”

“其实你说得对,本来一开始我就不该做梦的!”柳越越有些无力的靠在床头,“你手上不是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吗?你先走吧,我现在不是好了么,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那成,我就先走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啊!”

晴子离开之后,柳越越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离开了楚寒灏,离开了秀儿,离开了秦岩,自己就是一个废物了!不过她原本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现在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在游戏世界的时候,她就无比的想念那个时候普通人的生活。

或许人一辈子都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不会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当真正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柳越越又开始怀念在游戏世界的呼风唤雨了,这大概就是犯贱吧。

虽然再一次失业了,不过柳越越的体力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休息了几日却觉得四肢越发的酸软无力了,在家里懒洋洋的躺了两日。

这一日,外面的阳光正好,临近中午的时候,大门被瞧得咚咚作响,她的朋友不多,晴子有钥匙,谁会在这个时候找她呢?

她打开门,看着门口那个带着鸭舌帽,挂着墨镜,套着口罩将自己全面武装的男人,居然还能够凭着轮廓将他认了出来:“赵凌宣?”

赵凌宣取下了墨镜,低沉的说道:“进屋说话!”话音一落,就从柳越越的身边挤了进去。

“这是你家?”赵凌宣环视了一眼这小小的出租屋,颇为嫌弃的问道。

“是啊!你怎么来了?”柳越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不过这只是个小问题,我来找你是有一个急切的小问题想要问你!”赵凌宣凝视着柳越越犹豫了半响吞吞吐吐的说道,“你叫柳越越是吧?就是吧,最近这两天,我老是在做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面有一个男人再喊越越,越越什么的,然后有时候又能够看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让我非常的困恼,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遇到你之后才发生这些事情的,那个精神病是不是会传染啊?”

“精神病不会,不过我倒是很害怕你把脑残传染给我了!”柳越越到了一杯水递给赵凌宣,她的唇色有些发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当真听到有人在叫越越吗?”

“当然了,还很悲切呢!”赵凌宣说道,“那个啥你不是经常喊什么楚寒灏嘛,我在想我们难道都得了妄想症还是说见鬼了?我本来好好儿的,就是你这个女人来了之后才浑身不对劲的!”

“他真的在喊我吗?”柳越越心中泛起一阵阵的酸楚,眼泪又忍不住的往下落,她赶紧擦干净,又问道,“他还说过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他?”赵凌宣干咳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我现在就是想知道现在该怎办,怎么把那个该死的声音弄出去!我不能去医院,要是被媒体知道了,我就完了!越越,这是叫的你吧,你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办吧,这是你招的鬼,你得想办法解决了!还有啊,你别哭了,看着你哭了,我这心里面,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不是很舒服!”

番外三 大明星与小助理

其实赵凌宣的助理有好几个人,有负责专门联络媒体的,有负责安排行程的,而柳越越的定位就相当于他的私人保姆。

欧哥晚上有个饭局,他是晴子的同校学长,想要在人脉上帮她一把,就带着晴子一块儿去。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从今天开始吧!”欧哥说道,“你叫越越是吧?做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嘴巴要紧,在外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有个做经纪人的朋友,应该知道的,我就不罗嗦了,你跟凌宣先处处吧,他的脾气不是很好,但是人还是不错的,你担待一点!”

“谁脾气不好!”赵凌宣将欧哥白了一眼,“不是要去吃饭吗?还不快滚!”

“越越啊,你小心一点吧,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晴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知道了!”柳越越给了晴子一个放心的微笑,表示自己能够应付。

欧哥跟晴子离开,房子里面就只剩下了赵凌宣与柳越越两人,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面,目光淡漠的将她扫了一眼,淡淡的问道:“会做饭吗?”

柳越越想起自己精通的黑暗料理,急忙摇了摇头。

“哦!”赵凌宣沉默了一下,又问道,“那会叫外卖吗?”

“你是饿了吗?”柳越越抓了抓头发,现在是下午三点,这是午饭还是晚饭呢?

“你说呢?”赵凌宣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现在去洗澡,等我洗完澡之后,我要看到食物已经摆在了那边的桌子上面!你叫好了外卖之后就去把我昨晚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记住要手洗,然后将房子打扫一下,今天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回去了!我明天八点会去录音棚,记得准时出现,我没有等人的习惯!”

“啊?”柳越越楞了一下,“好,我现在就去做!”她扣着掌心,咬了咬唇又问道:“你对楚寒灏有印象吗?你这些年一直……就是有没有有在某个虚拟的世界过了几年?”

“楚寒灏?那不是我代言的游戏角色的名字吗?”赵凌宣微微的蹙眉,抱着手臂说道,“我说,你不会是因为那个游戏而对我有了什么想入非非吧?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的多了,祝你梦早点醒过来,我去洗澡了,你去做事吧!”

“好!”柳越越抓了抓头发,赵凌宣虽然有些冷漠,但是也不至于脾气大啊,是不是别人对他有什么误会啊?

柳越越在网上定了外卖,又开始洗衣服,她拿着赵凌宣的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又嗅了一下上面的味道,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他是不是楚寒灏呢?他虽然跟楚寒灏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就应该不是楚寒灏才对……可是,明明知道楚寒灏已经留在了那个世界,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他,面对他,看着他的眼睛,她却又不由自主的将他当成楚寒灏,就好像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一般。

“你在干什么啊?”一道嫌弃又疑惑的声音传来。

“啊,没什么啊!”柳越越反应过来,她现在正捧着赵凌宣的脏衣服一脸陶醉,不会被当成变态吧?“我正准备洗衣服呢,你澡这么快洗完了?”

“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赵凌宣谨慎的将自己的浴袍紧了紧,“那个你二十分钟不会一直抱着这件衣服吧?”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的说道:“跟她在一起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当他看到桌子上面空空如也,没有自己预料中的饭菜的时候,脸色彻底的陈乐下来:“饭呢?”

柳越越急忙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说道:“已经在路上了!”

“我又没有说过我洗完澡之后就要吃到饭?”

“是说过,可是,菜需要做一段时间,送餐也需要时间啊,你先不要着急,还有几分钟就到了!”柳越越急忙解释道。

“出去!”赵凌宣冷冰冰的说道。

“啊?可是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呢!”柳越越有些无错的说道,当真没有搞明白他为什么说生气就生气了,难道晚几分钟吃饭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赵凌宣冷笑了一声:“这点小事就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自己出去吧!”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柳越越手上还拿着那件衣服,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这是上班的第一天就被开除了吗?看来晴子说的没错,赵凌宣的脾气果然难以捉摸……她看着客厅里面的巨型海报,抹了一把泪,这世界上本来就只有一个楚寒灏的,不该存着幻想的!

她情绪低落的回了家,晚上在网上查找了很多赵凌宣的资料,刷了很多他的视频,电影也好,mv也好……睡觉的时候是下半夜了。

早上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迷迷糊糊的接了起来:“喂?”

“现在几点了?”一道及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

柳越越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又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整,疑惑的问道:“你是?”

“你是不是傻?不是说好让你八点来我这里吗?”电话里面传来一道怒吼声。

柳越越将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了一点,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赵凌宣?”

“给你十五分钟,如果还没到的话,就给我滚!”赵凌宣冷冰冰的说完之后就将电话挂了。

柳越越立即起床快速的梳洗了一下,然后打了车急急忙忙的朝赵凌宣的小区赶去,本来她住的地方就离那里很远,加上早高峰时段,路上堵车,到了车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家。

就在她往电梯的方向赶去的时候,一道车子鸣笛的声音响起,她吓了一跳,朝着声音发出的车子找了过去。

赵凌宣黑着一张脸坐在副驾驶室,脸色还是挂着那副黑超,不过更黑的是他的脸色,他凉凉的望了一眼柳越越,冷冷的说道:“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吧?”

“我不是故意迟到的,你昨天不是让我走嘛,我以为你辞退我了!”柳越越喘息着解释道。

“不说这些了,说好试用一个星期的,我这个人最重信用了,还有六天,你自己看着办吧!”赵凌宣抱着手臂淡漠的说道,“有驾照吗?有的话你开车吧!”

“有是有……可是考过驾照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开过车了,所以……”柳越越为难的说道。

“我要你到底有什么用?”赵凌宣在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将自己珍贵的性命放在这傻妞的手上,然后蹙着眉低声喃喃的说了一句,让柳越越更加的无地自容了。

赵凌宣驾驶技术很好,在九点半的时候终于到了录影棚,他整理了一下发型下车,对柳越越说道:“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

柳越越绕道后备箱,里面大包小包的不知道装着些什么,她脑袋一下子就大了,吃力的将所有的东西抱了出来,疑惑的问道:“你出门都带那么多的东西吗?”

赵凌宣一道冷厉的眼神杀来:“你是已经在开始抱怨了吗?”

“没有,就问一下!”

赵凌宣人高腿长,走路很快,可怜了柳越越这个小短腿提着大包小包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上他的速度,她认路不太好,若是跟丢了,肯定找不到他人的。

终于到了录影棚,已经有好几个人等着了,瞧着赵凌宣终于到了,松了口气:“不是说好九点的吗?现在都几点了,还以为你放我们鸽子了!”

赵凌宣取下墨镜,将柳越越扫了一眼,后者羞愧的低下了头,他这才抱歉的说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耽搁了一下,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你们分一下吧!”

立即有人前来将柳越越手上的大包小包接了过去,他们瞧着柳越越脸生,立即打趣道:“宣哥,又换助理了,上回子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都干不下去,这小姑娘能吃得消吗?”

“朋友介绍的,傻妞一个,暂时还能给用吧!”赵凌宣同几人玩笑了几句,就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赵凌宣认真工作起来的样子其实很迷人的,他的嗓音很独特,很是吸引人,她昨晚上几乎将他的歌全部听了一遍,而他对自己的作品的要求也很严格,一点瑕疵都要重新再录一遍。

柳越越再玻璃房外面看着里面那个全身心都投入音乐的男人,比起楚寒灏那种养尊处优的冷傲以及深沉,赵凌宣其实更像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大男孩儿,她原本就想岔了,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楚寒灏,其他的人即便是再像,也不可能是他,自己既然答应他要好好的过下去,又何必将精力花在一个跟他相似的人的身上呢?

就在柳越越沉思的时候,她手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个电话是赵凌宣放在她这里的,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你好,赵哥现在在录音,稍后再打过来吧!”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你提醒一下凌宣就好,今天晚上的约会不要忘记了!”

番外五 脑子里面的声音

“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怎么帮你啊?”柳越越将眼泪擦干净,“我可没有骗你,我不是神经病,关于你身上的事情,我就是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先说说看吧,相不相信,我来决定!”赵凌宣大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哦,有吃的吗?”

“那个!”柳越越看了一眼自己才吃了一碗的泡面,“你要吃的话,我给你泡!”

“快点!”

赵凌宣倒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即便是几块钱的泡面也是吃的呼啦啦的,扫了柳越越一眼,催促她有什么话快点说。

柳越越想了想,将自己进入游戏,收集宝物,然后跟楚寒灏谈恋爱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通,然后沉默的望着他。

赵凌宣将泡面盒子放下,取过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柳越越,叹了口气说道:“我就不应该来问你的,你啊,抽空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还是先走吧!”

“我不是神经病!”柳越越郑重的申明,“你问我,所以我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赵凌宣摇了摇头,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他突然又烦躁的狠狠的将门关了起来:“这该死的又是些什么啊!”

猛地关门声让柳越越吓了一大跳,她身子一抖,转过头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就刚刚吧,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赵凌宣紧紧的将眉头蹙起,“出现的声音是越越,可是出现的那个女人的脸却不是你,难道这个越越不是你?跟你只是凑巧?哎,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脑子里面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真是要烦死了!”

柳越越想了想,打开电脑,点开游戏,然后指着张舜华的人物形象问道:“你脑子里面看到的女人是她吗?”

“好像是吧!”赵凌宣抱着手臂,“难道我因为代言的那个游戏就见鬼了?不行,不能够这么下去了!”

他说着就拉着柳越越往下面走,柳越越挣扎道:“你干什么啊?要带我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医院啊,有病就得治!”

“我没病!”

“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赵凌宣强硬的将柳越越拉上了车,然后又打了电话让自己的熟人给自己挂了号儿,风风火火的朝着医院赶去。

柳越越坐在副驾驶上面,忍不住的去看他的脸,你的脑子里面真的浮现了我们在一起的画面吗?你在呼唤我吗?如果他拥有我们之间的回忆,那么这个男人是你吗?

赵凌宣又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然后跟柳越越嘱咐道:“别小瞧了狗仔,如果我被认出来了,到时候就对外说我是陪你来医院的!”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有病了?”

“你本来就有病啊!”

“我没病!”

赵凌宣半胁迫的将柳越越弄到了医院,他预约的医生是他的一个熟人,此刻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哟,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啧啧,这才多久没见啊,怎么折腾到我这里了呢?”

“废话少说,你给看看我们是什么情况!”赵凌宣咳嗽了一声,“我吧,就这两天脑子里面老是浮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这是不是妄想症的前兆?”

那青年医生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将他身边的柳越越看了一眼,问道:“这位小姐呢?”

“我没有病,我是陪他来看病的!”柳越越淡定的回答道。

“哦?”一声挑眉露出一副十分八卦的模样,“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别听她胡说!”赵凌宣严肃的说道,“她病的比我严重多了,她以为自己是皇后,还跟游戏里面的人结婚谈恋爱!”

“喂,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你,是你让我告诉你的,不是让你来调侃我的,你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没病!”柳越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将赵凌宣望了一眼,“这个世上是有些难以解释的现象存在,发生在我身上了对于我来说是一段值得记住的回忆,发生在了你的身上了,你就自然倒霉,这是这不代表你生病了,赵凌宣,你只是不愿意去接受一些事情而已,我没病,你也没病!我走了!”

“我看她的语言表达能力还不错,不像是得了病!”医生耸了耸肩膀说道,“现在的小女生喜欢幻想跟自己的爱豆发生点什么,可是不一定代表有妄想症,你不要多想了!不过我倒是很担心你的健康状况,抽个时间,我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有空我再过来吧!”

晚上的时候,赵凌宣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面那个长的还不错的女人到底是谁啊?脑子里面出现的那个声音叫的越越到底是不是那个傻妞柳越越啊?难道在自己的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翌日一早,赵凌宣被电话吵醒,不耐烦的接了之后,瘫倒在了床上,空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这是什么情况?以前脑子里面还只出现了一些画面,现在都有故事情节了?

因为脑子里面被强硬的塞进去了一些东西,赵凌宣起床之后十分不爽的去了工作现场。他今天的工作是为新曲拍摄mv,合作的女演员是一位新人。他迟到了一会儿,不过现场的工作人员知道他本来脾气就不好,再加上一下车就黑着脸,就更没有人去触霉头了,也就由着他了。这小子出道时间不长,大牌倒是时常耍,不过谁让人家红,又有个好爹呢,没办法!

没一会儿欧哥就领着一个小姑娘过来打招呼,赵凌宣本来无精打采的,不过见到那姑娘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诧异道:“怎么是你!”这女的不就是这几天脑子里面经常浮现的那张脸吗?

“你们认识?”欧哥疑惑的问道,“这是这支mv的女主角李薇儿,你们要是认识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李薇儿?你不叫越越吗?”赵凌宣挑眉疑惑又惊讶,“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李薇儿,这张脸是越看越熟悉啊!工作结束之后一起吃个饭吧!”

李薇儿大喜过望,本来听说赵凌宣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主动邀请自己的吃饭!

餐厅内,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李薇儿面色微红与赵凌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她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咬了咬唇问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那个……你有没有在一个山洞内待过的经历?”赵凌宣想了想问道。

“山洞?没有啊!”

“哦……”赵凌宣拖着下巴想着,好像柳越越那个家伙说起过她跟楚寒灏在山洞内待过,难道自己是受到了她的故事的影响所以才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不过为什么梦里面是这个女人的脸,但是她又叫越越呢?哎,就是个梦而已,自己在这里纠结什么呢?难道真的还有什么前世今生不成?又不是科幻片!

如此想着,赵凌宣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他等到了李薇儿放了筷子,才绅士的说道:“吃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谢谢!”

两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赵凌宣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李薇儿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着一男一女正在吃饭,有说有笑的,她小声的疑惑的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柳越越也很奇怪,她十分明白自己,长相普通,家庭普通,学历普通,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怎么就让上回那个被她放了鸽子的优质相亲男打电话要求再见上一面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魅力了?不过三姨亲自打电话,这回子再没有礼貌,她以后也就不用回家了,她这才硬着头皮见了一面。

刚坐下没聊上几句,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冰冰的目光,转过头却瞧着赵凌宣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她一脸的蒙圈,这是干什么啊?

“你觉得你现在的状况适合相亲吗?”赵凌宣一脸嫌弃的望着柳越越,啧啧有声,“你就没有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我怎么就不适合相亲了?”柳越越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想干什么啊!”她目光一扫落在了他身后那女孩儿的身上,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张脸她曾经看了七年!

以前只能够在镜子里面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如今换了一个角度,这张脸比自己印象之中的要更加的好看!可是这张脸却从来不是属于自己的!

“我个人觉得在你的病没有治好之前,还是不要嫁人为好,要不然可就是害人害己啊!”赵凌宣在柳越越耳边小声的说道。

柳越越将目光从李薇儿的面上收了回来,神思一直飘忽不定,若是从来没有拥有过,自然也不会有失去的滋味,只是曾经得到过,如今却只能够远远的看着,心中的失落难以言说,她没有同李薇儿打招呼,甚至都忘记了跟相亲男说上一声,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番外六 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柳越越打开门,看了一眼门外带着鸭舌帽的赵凌宣,有些无力的说道:“你怎么又来了?我现在其实不是很想见到你!”一看到他就感觉到了心痛,感觉到了遗憾,感觉到绝望,如果再也看不到这张脸,是不是能够遗忘的快一些呢?

“你居然敢说不想见到我!”赵凌宣不依不挠的自己挤了进来,“你不是一看到我就被我帅哭了吗?”

“谁被你帅哭了!”柳越越跟在他身后来到了沙发旁,她没有坐下,只是狐疑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赵凌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儿!那个你今天是相亲去了吧?”赵凌宣问道,“我真心劝你,在你的病没有好之前,不要找人!”

“你有完没有,你还要强调多少遍才肯相信我真的没病啊!”

“咳咳,其实吧,我是想说在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保持一下现在的状态,我怕以后麻烦!”赵凌宣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见到的那个李薇儿为什么我会梦到她的脸?而且非常的熟悉!还有啊,我为什么会梦到跟她待在一个山洞里面呢?这不是你给我讲得故事吗?如果说我因为听了你的故事而做了那些梦,可是为什么会梦到一个之前完全没有见过的女人,为什么梦里会叫你的名字,更加的奇怪的是我总是觉得那个梦非常的真实,不像是做梦就像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般,所以我才会觉得十分的奇怪啊,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我怕我说了之后,你还是觉得我有病,但是是你来问我的,我就说一下我的观点,希望你不要震惊!”柳越越沉吟了一下,直视着赵凌宣的脸说道,“因为跟楚寒灏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或许你就是楚寒灏,而那些情景也不是我凭空编出来的,的的确确是我经历过的,但是是我的灵魂寄居在另一个身体里面罢了,今日我在餐厅见到李薇儿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那张脸我曾经在镜子里面看了七年!如果你是楚寒灏的话,那么我就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

“开什么玩笑!”赵凌宣被柳越越的话吓了一跳,“你果真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对于我来说,楚寒灏是我深爱的男人,爱到骨子里面的那种,如果你不是楚寒灏或者说你不想承认自己是楚寒灏的话,请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因为我会真的很难受!”柳越越将泪水憋住,“这就是我要说的,你当我有病也好,你当自己疯了也好,反正你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你再出现在我的眼前的话,我会当作你就是楚寒灏,而且你也已经决定当我的丈夫了!”

“你这是要逼婚啊!”赵凌宣吓得赶紧戴上了帽子准备逃走了,他正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却从外面被开了,他诧异的愣在了原地。

“柳越越,你给我出来!你三姨刚给我打电话,那男孩儿不嫌弃你长的不好看,不嫌弃你没有工作,连你上回子那么没有礼貌的事情都没有计较,还约你见面,你没有打声招呼又跑了,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想不想嫁人了!”柳妈妈进屋一股脑儿的吼了出来,吼完之后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儿,她唬的后退了半步,“你是谁啊?”

“妈,你怎么来了?”柳越越方才被自己的老娘吼了一通,而且还是在赵凌宣面前将自己丢人的事情全部数落了出来,也觉得十分的没面子,“妈,你不要乱说话!”

“他是谁啊?”柳妈妈急忙跑过去拉着女儿的手臂,“难道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难怪你不愿意去相亲了!”

她说完,又抬起眸子以审视的目光将赵凌宣打量了几眼,不满意的摇了摇头,在柳越越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女儿啊,这小子长得比姑娘还好看,你怕是驾驭不了啊!”

“妈,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我喜欢的人,就是我一普通朋友!”柳越越说道,“那啥,你不是要走嘛,现在就走吧!”

“哦,那个阿姨,我先走了!”赵凌宣带好帽子,有些慌乱的离开。

“越越,我怎么感觉他在逃啊,你不会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吧?”

“妈,你想到哪儿去了?”柳越越拉着她坐下,“我是那样的人吗?”

“既然不是你男朋友就不提他了,我问问你,今天你是怎么回事……”

赵凌宣回到了车上,还在恼怒方才柳越越的言辞:“如果我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承认自己是你丈夫,你是疯了吗?我什么要那么做,不出现就不出现,你以为我很想见到你吗?带你去看全国最好的精神科医生还不去,你以为他是那么好预约上的吗?不是,我居然不是你喜欢的人……你不喜欢我你见到我哭什么啊你,唉,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不管了,爱咋咋地吧!”

可惜那些神神叨叨的梦却没有放过他,晚上他又是一夜的梦,那些梦中的经历越来越具体,越来越真实,原来还只是梦到柳越越那傻妞讲过的那些事情,为什么现在还能够碰到那些她没有说起过的呢,而且还如此的连贯。

早上起床的时候顶着一双黑眼圈,给欧哥打了电话将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了,他一边刷牙一遍看着镜子里面面色憔悴的自己:“这都是这什么破事儿啊!我还是去烧烧香好了!”

他摸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为什么一想起越越两个字的时候,这里就有些生疼呢?难道自己真的是楚寒灏?怎么可能!自己肯定是被那傻妞一些神叨叨的言论给影响了,他当了二十几年的赵凌宣,怎么可能代言了一下游戏就变成了游戏里面的人物了呢?

虽然他是千般万般不愿意承认自己跟楚寒灏之间有任何的关系,但是脑子里面不断闪回的那张脸,那些如同精神经历过的梦境,那些一股脑儿塞进脑子里面的真实的情绪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比如一想到柳越越居然会相亲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不过愤怒之后又觉得莫名奇妙,跟那个傻妞才认识几天而已,她要跟谁相亲就跟谁相亲,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脑子里面的那张脸……在梦里面,每一次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很幸福很快乐,他想要去证实一下,如果在现实世界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会不会跟梦中一样真实呢?至少对着一个美女总比跟那个傻妞在一起强一些!

“宣哥!”李薇儿因为是新人的缘故,现在手上还没有多少工作,接到赵凌宣的电话心花怒放,说实话她之前认识那么多的男生,还没人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呢,不过却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赵凌宣的,他不仅长得帅,才华横溢,而且家庭背景也好,是她所有认识的男生之中,条件最好的一个,所以她想要抓住一切机会,抓住眼前这个男人!

“坐吧,不用客气!”赵凌宣说道。

“好!”

李薇儿本来还是自信满满的来见赵凌宣的,以为他被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坐了那么久了,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她,似看她,又似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宣哥,你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啊,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李薇儿疑惑的问道。

赵凌宣干脆起身,做到了李薇儿的身旁,凝视着她。

“宣……宣哥,你……”

“不对啊,没什么感觉啊!”赵凌宣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没有梦中那种幸福的感觉啊!”

“什么梦啊?难道宣哥你梦到我了?”

“不对,眼神也不太对,不是这个眼神,该怎么形容呢?”赵凌宣神叨叨的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难道那个女的真的不是你,而是那个傻妞?”

“宣哥,你没事吧?”

“没事儿了,我送你回去吧!”赵凌宣起身抓起了自己的外套,“真是见鬼了,我是疯了吧,居然来验证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赵凌宣是继续消极的对待工作,急得欧哥如热锅上的蚂蚁。

“已经有好几个活动取消了,说的就是你的身体不太舒服,你倒是好,身体不舒服还能够美女约会啊!”欧哥不停的数落道,“你约会就约会吧,还被狗仔给拍到了,我又没有跟你说过你现在是上升期,你现在走的是大众情人的路线,不适合那些绯闻出现,你就不能够带人去一个隐秘一点的地方,非要在咖啡店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吗?”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去约会,我只是去问点事情而已,反正是绯闻嘛,你出面否认一下不就行了!”赵凌宣起身穿上了外套,“不听你的罗嗦了,今天老头子召唤,我得去点个卯,晚上再联系吧!”

赵凌宣风风火火的赶去了他家老头的公司,却在过道上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傻妞穿着套装,拿着简历是来面试的?显然从那傻妞的表情能够看出,她好像也看到了自己!

番外七 你千万不要误会

赵凌宣看到柳越越也看到了自己,吓了一大跳,不过逃跑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干咳了一声,看似无所谓的走了过去,将柳越越瞟了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偶尔路过,碰巧出现在了你的面前,可不是我故意要出现在你的面前的,所以,你那个什么出现在你面前就承认自己是你老公的话,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并没有!”柳越越坐了下去,垂着眼皮子看着自己黑色的皮鞋,她想了想又道,“你跟那位李小姐,还是很般配的!”

“没有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赵凌宣不知道怎的心头竟然涌起了些欢喜,他面色却是依旧的冷淡,依旧的不可一世,在柳越越的身边坐了下来,“不是说不想见到我了吗?这偷偷的关注我算什么呢?”

“谁叫你太火了,想不关注你的消息都不可能!”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了就请离开吧,我不想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

赵凌宣看了周围一眼,只见着那些求职者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咳嗽了一声,起身离开。

他刚一走,就有一个女孩子跑了过来拉着柳越越问道:“刚刚那个人是不是赵凌宣啊?”

“好像是吧!”

“啊!真的是赵凌宣,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赵凌宣!看来传说他是这家公司的公子是真的了,你怎么跟赵凌宣认识的?”女孩儿的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我给他当了几天的助理!”柳越越想了想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哇,你居然给他当过助理,好羡慕你啊,你给我讲讲他私下是怎么样的吧?有什么什么劲爆的东西可以爆料的?”

“他啊,除了脾气不是很好之外,其它的都还好吧,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啊!”

瞧着这姑娘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柳越越颇感头疼,果然与这样的大众情人有纠缠就是麻烦,好在面试的时间到了,柳越越排在前面,摆脱了那女孩儿的魔掌。

柳越越不管是学历还是之前的工作经历都很一般,能够进入这家公司的面试已经是很出乎意料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游戏直接的几年对她到底还是有些影响,面试的过程却是出乎预料的顺利,面试官还颇为欣赏她,直接跟她确定了复试的时间,也叫她暂时找回了些自信,看来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她刚出了公司大门,就听到了背后有人在唤自己,转过瞧见那位想过两次亲的相亲男笑吟吟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两次见面自己都那么的没有礼貌,他居然还会跟自己打招呼,不得不说他的心理素质的确不错,柳越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好,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你在这里工作吗?”

“不是,我是来面试的!”柳越越说道,“你难道也是这里的员工?”不会那么巧吧?

“哦,不是,我是来这里谈业务的,你面试完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相亲男笑道,“对了,上回子我们在餐厅里面遇到了那个人是不是赵凌宣啊?你跟他认识吗?我听人说他刚巧也在,要不将他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原来不是想跟自己吃饭,而是要通过自己认识赵凌宣啊,不过这人未免也太心急了些,柳越越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没有他的电话,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就来到了她的身后,柔声说道:“完了?完了我们回家吧!”

柳越越诧异的转过头,瞧着赵凌宣的脸色挂着诡异的笑容,顿时感觉到脑袋都大了,朝着相亲男尴尬的笑了笑,拉着赵凌宣的手急忙忙的朝外面走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柳越越坐在车上苦恼的说道,“你没有同你开玩笑的,如果你不想我误会的话,就不要胡乱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个样子会让我误会的!”

“误会了又如何?”赵凌宣板着脸问道。

“会让我越陷越深,会让我难受!”柳越越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着外面的飞逝而过的风景,“我也是打算重新好好的生活了,我知道跟你的差距很大,所以我不想让自己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活下去,可是只要你还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不可能真正的跟过去做个了断,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彻底的从我的世界里面消失!”

说完话,柳越越有气无力的歪在靠背上闭目养神,赵凌宣一直沉默的看着车,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直到车子到了柳越越家楼下,她准备下次却打不开车门,只得转过头对赵凌宣说道:“麻烦开一下门!”

“我没有跟李薇儿约会!”话说出口,赵凌宣自己都震惊了,他干嘛要跟这个傻妞解释?

“什么?”柳越越诧异的问道,倒不是诧异他有没有跟谁约会的问题,诧异的是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起这件事情,“你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凌宣的看上去颇为烦躁,“就是不跟解释这一句心里面就不舒服!”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还有啊,你跟那个男的见面,也让我心里面不舒服!我他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垂眸又道:“只是每一次想起你的名字的时候,这里都会不舒服!”

他转过头凝视着柳越越的脸:“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原因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只看你自己愿不愿意接受而已!”柳越越说道,“如果你相信了我的故事,再来找我吧!”话落,她打开了车门回了自己家。

她说话的时候虽然冷静干脆,可是一回到家却是不由得悲从中来,靠在门口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双腿之间。

她答应过楚寒灏会好好的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可是真的要忘记,又谈何容易?只要看着那张脸,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与他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只要看到那一张脸,她就不会停止幻想,幻想他还可能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两日后柳越越参加了复试,她在复试中的表现可是可圈可点,虽然经历让她回去等通知,但是差不多已经是要录取她的意思。

这里是赵凌宣家的公司,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见面,柳越越出走公司大门,外面的阳光正好,总算是能够开启一段新的人生了吧!

“越越,越越!”忧伤而深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柳越越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她迷茫无错的看着周围黑乎乎的环境,急促的呼吸着,她在梦中看到楚寒灏被困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绝望的呼唤着她。

“楚寒灏,寒灏……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柳越越下床到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一下脸,又从床头柜里面拿出了烟,走到了窗边吸了起来。她看着下面的街道,昏暗的路灯,偶尔有车辆驰过。

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三个多月了,可是她非但没有对楚寒灏又丝毫的忘记,反而越发的思念起他来。天边响起一阵惊雷,几道惨白的闪电划破长空,没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大雨就落了下来。

柳越越将烟熄灭了,又重新回到了被窝里面,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再也没有了睡意,她打开手机查找了关于赵凌宣的消息,她一遍遍的刷新,可是网上却很少有他这两个月以来的动向。说起来,他们也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有见过了,他到底在干什么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是去休息了吗?

她心中微动,蹙眉看向了大门的方向,似有感应一般急忙几步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却见着赵凌宣呆愣愣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湿透了,头发还不断的低落着水珠,他对于门突然被打开也是十分的吃惊,不过转瞬露出十分委屈的神情:“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睡好了!”

柳越越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拉了进来:“你是傻了吗?没有开车吗?怎么让自己淋成了这副样子?”她急忙将赵凌宣推到了浴室里面让他先冲一个热水澡,又找了平时自己穿的男士t恤衫给他,紧接着又煮好了姜茶,待他洗完澡,穿着她的衣服别别扭扭的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将姜茶塞到了他的手上。

她坐下,双手抱在胸前,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又是怎么意思?”

赵凌宣只是捧着那碗热腾腾的姜茶,吸取着上面的温暖,垂着眸子,闪动着长长睫毛,却并不说话。

“不是说吧?那你继续沉默吧,我去睡觉了!”柳越越起身说道。

赵凌宣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幽怨道:“你看到我这个样子,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他起身,直视着柳越越的眸子,沉吟了一下说道:“还记得我们上回子分开的时候说的话吗?如果我主动来找你的话,就代表着什么意思!”

番外八 跟你在一起很舒服

顾赤呆了一下,抬眸望着赵凌宣,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赵凌宣重新坐下,手上把玩着那杯还留着余温的杯子,面上的表情别扭又有些委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缓缓说道:“这两个月以来,我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的连贯起来了,我每一次睡醒之后,都感觉自己好像经历过一个不一样的人生,那些画面又原来的片段逐渐的连接起来,好像一个个完整的故事,我亲身经历过的完整的故事!”

他顿了顿抬眸望着柳越越:“我梦境里面的那个女人是你对吧?越越,这两个字我最近叫的是越发的顺口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从梦中醒来之后,我就很想要见你,我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给你打电话,不要同你见面,或许时间久了,等我的病好了,我就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经历忘掉!”

“那你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呢?”柳越越问道。

“因为我忍不了!”赵凌宣说道,“脑子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我见你,见你,见你!”他将杯子放下,双手按着柳越越的肩膀,郑重的望着她:“因为我梦到的那些事情都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所以那些感情我也好像是我自己产生的一般,在梦里,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很幸福,现在也是!”

“你真的是楚寒灏吗?我们的之间经历的事情你全部都记得?”柳越越流着泪抬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他的脸。

“我不是楚寒灏,我是赵凌宣!”赵凌宣握着柳越越的手,“我不是别人,我只是记得某种感觉而已,这种感觉就是我还挺喜欢跟你呆在一块儿的,我来见你,不是我承认自己是楚寒灏,我不是任何人,你也不要将我当成别人,虽然我有一些楚寒灏的记忆,可我只是赵凌宣而已!要不咱多呆在一起试试吧,我想要验证一下这种感觉是否是真实的!”

他抬手将柳越越面上的泪水擦拭了一下,然后将她轻轻的抱在怀中:“虽然我们认识没有多久,虽然我们没有见过几次,可是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的熟悉,也非常的温暖!”

柳越越安静的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被那种熟悉的感觉包围着,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脑袋深深的埋进他的怀中:“我真的很想你!”

接下来柳越越的床铺自然被十分霸道的赵凌宣被霸占了,他摊在床上十分无辜的说道:“我没有开车,外面又在下雨,你要我去什么地方?”

“可是为什么不是你睡沙发?”

他瞪着一双鹿眼,更加无辜的说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睡过沙发,我对睡眠环境的要求很高的,再说了,你的沙发那么小,我这么高大,容得下我吗?你舍得我蜷缩在可怜兮兮的沙发上面吗?”

“别说了,快睡吧,我明天还要去上班呢!”柳越越在衣柜里面翻出了一床被子扔到了沙发上面,“你不是很久都没有睡了吗?还不快睡!”

“你怎么一点都不像我梦到那么温柔呢?”

“不想睡觉也要把嘴闭上!”柳越越“啪”的把灯关掉了,“晚安!”

赵凌宣果然不再说话,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想来果然是如他说的一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睡好了。

柳越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也准备入眠,虽然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可是她却还是没什么睡意,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干脆拿出手机照明,摸到了床边,蹲在床前,在手机昏暗的光线下,细细的看着他的脸,总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她伸出手,细细的抚摸着他的的眉眼,他高挺的鼻子,他性感的嘴唇,虽然这张脸已经看过了好几年,不过还是觉得非常的迷人。

赵凌宣没有睁眼,却是一把抓住了柳越越的手腕,将她一拉就困在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半侧身将她抱住:“睡不着?不是明天还要上班么?”

“嗯,睡不着!”柳越越感觉又回到了跟楚寒灏耳鬓厮磨的日子,她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怕是做梦,醒了之后,我又变成一个人了!”

“不是梦,睡吧!”赵凌宣将柳越越抱紧,“你醒了之后,我肯定还在!”

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柳越越打了一个哈欠,睡意袭了上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相当的舒服,她伸着懒腰起床,发现外面的太阳明亮的刺眼,她呆了一下,她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影,难道昨天晚上真的是做梦?她随即打开了手机,已经八点多了!

妈啊,肯定要迟到了!

她急急忙忙的穿衣服,发现厨房里面传来了呼啦啦的声音,她疑惑的轻手轻脚的朝着厨房走去,在门口偷看了一下,却见着赵凌宣正在偷偷的吃泡面。

要不要这么接地气!

“你在做什么?”

赵凌宣发现自己被发现了,急忙将泡面桶往身后藏,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挑眉说道:“吃东西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

“因为只剩这最后一桶了啊!”赵凌宣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还在睡觉,我就自己吃了!”

“哦!”柳越越发现自己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事情,跑到卫生间挤了牙膏,边漱口边问道:“我的闹钟是不是你给按了?”

“是啊,我看你睡得正香,不想打扰你嘛!”

“神经病啊,我马上就要迟到了,这个月的全勤就要泡汤了!”

“要不要我帮你跟我家老头子说一声!”

“别,我可不想现在就引起董事长的注意了!”柳越越将嘴里面的泡沫吐了,又蹙眉问道,“怎么这一两个月都没什么你的消息啊?你这两个月一直没有工作?”

“嗯,因为那些事情没有想明白,无心工作!”赵凌宣将泡面的汤也喝了,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的走到了柳越越的身后,“反正也迟到了,干脆就不去了吧!”

“我的实习期都还没有过!”柳越越两把将头发挽了起来,“不跟你说了,下班了给你打电话!你乖乖在家等我,下面有饭馆,你要是嫌出门麻烦的话,也可以叫外卖!”

“哦!”

柳越越真怕这小子在家闲得无聊跑去公司找他,想了想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我自己现在也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理清,你别我添乱子,你就在家好好的想吧!”

“想什么?”

“就想想我们的以后吧!”柳越越交代完了之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赵凌宣摸了一下方才被柳越越亲了一下的地方,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语道:“干嘛一大清早就这么肉麻兮兮的!”

柳越越是新人,而且意识上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一些现代的东西,每日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才能够勉强跟得上同事们的进度。

又是一个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的上午,柳越越虽然迟到了,好在平日的工作还算是矜矜业业的,所以她的上司也没有说什么,一直到了午饭时间,她才想起了赵凌宣,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打了电话过去,许久之后电话才被接起,赵凌宣在那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

“你在干嘛呢?吃饭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叫外卖?”

“是在你心里面是不是生活不能够自理啊?”赵凌宣哼了一声,“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我家老头子送到了国外,我独立生活的能力可比你强多了,不要管我了,好好的上班吧!”

人在精神集中的时候时间总是在一眨眼之间就飞逝了,柳越越下班之后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总是希望能够早些时间见到他的。刚下了电梯,没有想到赵凌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直接来车库,我带你去吃饭!”

柳越越故意在公司停留了一段时间,等大多数人都离开了,才悄悄的来到了车库,一眼就见到了赵凌宣那辆惹眼的红色跑车,他带着墨镜不耐烦的敲击着方向盘,气哼哼的问道:“怎么这会儿才来,我都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嗯,突然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耽误了一下!”柳越越说道,她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急忙上了车,“不是要吃饭吗?快走吧!”

“我怎么有种我们在偷情的感觉?”

“我可是为了你着想,你现在可是当红偶像,要是跟我这样的女生传出绯闻,会让你的形象还灭掉的!”

赵凌宣打燃火,侧过头将柳越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你是什么样的女生?”

“我?我太普通了!你即便是传绯闻,也该是跟李薇儿那种大美女才是!”

“我说过了我没有跟李薇儿约会,你别老是提这茬儿行不?”赵凌宣笑了笑,开着车,奔驰而去!

番外九

柳越越以为赵凌宣要带他去什么西餐厅之类有格调的地方,没有想到车子确是开到了一条小路,看上去是越走越偏僻了。

“这是去哪儿啊?”柳越越问道。

“还担心我把你卖了不成?”赵凌宣呵呵一笑,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跟我来就是了!”

赵凌宣带着她来到了一栋居民楼里面,没有想到里面竟然藏着一处餐厅。入了餐厅柳越越才知道什么叫做别有洞天,着居民楼看上去有些破旧,但是这餐厅却是装修的特别有格调,古色古香,精致优雅。

里面的吃饭的客人不是很多,但是从他们的衣着上面来看都不是普通人,看来这间餐馆是大隐隐于市,一般人根本就找不来。

一个年过半百十分和蔼的女人迎了上来,拉着赵凌宣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好几月没来了吧?我都差点以为你把张婶儿给忘记了呢!”

“哪能啊!我这些日子不得空,这不一闲下来我就带朋友来你这吃饭了嘛,还别说,就馋你这里的这一口!”赵凌宣拦着老板娘的肩膀以撒娇的语气亲昵的说道。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会哄人!”老板娘笑着拍了拍赵凌宣的手,又将柳越越看了一眼,“小姑娘,你这是这小子第一个带来的女人呢!”

“别说了!”赵凌宣有些不好意思,催促着张婶儿去做菜,“我平常最爱吃的那几样菜,快点啊,都快饿死了!”

“好了,知道了,你们先坐下,我去做菜去!”张婶儿笑呵呵的离开,临走前还意犹未尽的将柳越越又打量了几眼。

柳越越小声的问道:“你跟老板娘很熟吗?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吃呢?”

已经有服务员给他们倒上了茶,赵凌宣靠近柳越越的耳边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照顾我的保姆,就跟我妈妈差不多,这醋你不会也要吃吧?”

“谁吃醋了!”柳越越将他瞪了一下,“别胡说八道了!”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我差不多是被张婶儿带大的,我出国之后她就开了这家小餐馆,当然我也入股了,你也看到了经营的还不错。我一直吃张婶儿做的饭长大的,在国外的时候我最想念的就是张婶儿的手艺,那个时候后悔啊,没有将张婶儿一块儿带出国去,所以回来之后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尝尝她亲手做的饭菜的。不过她有一件事情是说对了,你是我带来的第一个女人!”

柳越越脸色微红,咬了咬唇说道:“那我还挺荣幸的哈!”

不得不说,能够让赵凌宣念念不忘多年,张婶儿的手艺确实好,几道简单的家常菜也是色香味俱全,吃的十分的欢快。

“好撑啊!”柳越越吃完饭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太好吃了,除了我妈做的东西,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哦?那什么时候有空去尝尝你妈的手艺,能够跟张婶儿不相上下的话,定然也是位大厨!”

“得了吧!”柳越越喝了一口茶水,“我现在哪敢带你回家啊,也不怕吓到我爸爸妈妈!”

吃完饭,张婶儿是拉着柳越越的手依依不舍的送别了他们。

柳越越感概道:“我看张婶儿是真的舍不得你,你以后要经常来看她啊!”

“这是当然了!”赵凌宣说道,“直接去你家吧,我觉得睡你床的时候我睡得要舒服一些,我晚上还是住你家!”

“喂,不太好吧……”

“我难道不是你丈夫吗?”赵凌宣挑眉,“在我的梦境里面,我们好像什么羞羞的事情都做过了吧,现在居然是在玩儿欲擒故纵吗?”

“别说了,你爱干嘛就干嘛吧!”柳越越急忙去捂他的嘴,不知道还会从他嘴里面吐出些什么雷言雷语来。

柳越越家中全是女生用的东西,且她一直是一个人也没有多余生活用品那给赵凌宣用,于是两人在回家的路上又去逛了一趟超市。

赵凌宣洗完澡,身上穿着今天才买的便宜的男士睡衣,不过衣架子就是不一样,这么普通的衣服硬是让他穿出了风度来,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大大咧咧的将床霸占着:“我反正是要睡床的,你爱谁哪儿睡哪儿,别跟我抢啊!”

“不跟你抢,不过睡觉之前先把头发擦干了!”柳越越拿过了他手上的毛巾,站在床边给他擦拭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楚寒灏将脑袋倚在她软绵绵的肚皮上面,闷闷的说道:“我现在很矛盾,觉得很踏实又觉得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这种踏实会不在了!”

看来那个世界楚寒灏随时都会失去她的那种惶恐不安给了他太多的影响,她温柔的拍着他的脑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

跟楚寒灏做了几年的夫妻,虽然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不过年对他是赵凌宣的时候还是有些顾虑的,所以很自觉得睡了沙发,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怕自己做出了什么失礼的行为来,若是让他鄙视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赵凌宣心安理得的霸占了她的床位,对于她要睡沙发虽然有些微议,不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当第二天柳越越腰酸背痛的从沙发上醒过来,看了一眼睡的正酣的赵凌宣,只感叹偶像剧都是骗人的,她还以为赵凌宣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将她偷偷的抱到床上去呢,看来果然是她想的太多了!

面试那一日抱着柳越越的手八卦的那个女孩儿也被公司录取了,并且跟她在一个小组,两人的平时的关系也不错。中午的时候,她拿着手机,跑到了柳越越的身边,神经兮兮的说道:“越越,我发现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什么大事?”柳越越边整理手边的文件,边敷衍的问道,她的大事必然是关于娱乐圈的事情。

“赵凌宣跟人同居了!”她打开了手机翻出了一个八卦爆料群里面的照片,照片很模糊不过倒是勉强能够看得清楚那个男的就是赵凌宣。

柳越越楞了一下,这不是昨天他们两人去逛超市的时候吗?什么时候被偷拍的,那个女的应该看不出来是自己吧?

“不就是跟人逛超市吗?怎么能够说跟人同居呢?”柳越越干干的笑了笑。

“据偷拍的人说,他们一起买了牙刷毛巾之内的东西,还有睡衣,这不是打算同居是什么?越越,你不是跟赵凌宣认识吗?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咳咳,我跟他不是很熟,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也对,赵凌宣应该不会这样做的才是!他要是谈恋爱,也应该是个大美女,你看看这女的,身材一般,气质也一般,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不过长得应该也一般,说不定只是宣哥哥的助理或者保姆呢!”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编排我!柳越越内心是泪流满面啊!自己有那么差吗?

下班的之后,赵凌宣又来接她,柳越越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摸上了他的车。

赵凌宣不爽的说道:“你干嘛呢?我每一次来接你的时候怎么都有种偷情的感觉?你就不能给光明正大一点?”

“你以后就不要来接我了,你这车子太扎眼了,而且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私生饭跟踪你!”柳越越苦着脸说道,“我们昨天逛超市的时候就被人跟踪还偷拍了,幸好看不出我的脸来,要不然我就不用在公司混了!”

“怎么跟我在一块儿还委屈你了?”

“不跟你扯了,总而言之,我们要低调!”柳越越系好安全带,“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吃饭!总不能够天天吃泡面啊!”赵凌宣发动车子,“我已经消极怠工两个月了,欧哥要疯了,今天是去给他赔罪的!”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家餐厅,赵凌宣带着柳越越入内的时候,欧哥与晴子两人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他们见赵凌宣身后还跟着柳越越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当然不会两人的条件相差的太大了,不会联想到那方面去。

欧哥狐疑的说道:“你这是又让人回来给你做助理了?”

晴子一脸的痛心疾首:“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了吗?你不会辞职跟他吧?你是不是傻?多大的人了还追星,当心你妈收拾你!”

“我没有辞职,我也不是他的助理,我们是偶然遇到的,他说晴子你也在,就把我带来了!”柳越越尴尬的笑道。

“是吗?我也是恰巧碰到了欧哥才来的,你难道未卜先知?”晴子疑惑的望着赵凌宣,“你们两个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不成?”

“我怎么可能会瞒着你呢!”柳越越笑的越发的僵硬,在晴子审视的目光下,不由得低下了头。

不过很快晴子就被欧哥与赵凌宣所谈的那些业务吸引了,强烈要求让赵凌宣带上她手下的艺人,饭菜也很快上了来,他们聊的火热,柳越越插不上话,只得默默地吃东西。

“怎么那么不小心,跟个孩子似的!”柳越越嘴角沾了些油渍,赵凌宣责备了一句拿过了餐巾纸,给她擦了擦。

晴儿与欧哥两人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这两个人是在搞事情啊!

番外十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晴子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悠了一下,语气带着些试探,两个人应该只是关系比较好而已,应该还不至于到那一步吧,倒不是她瞧不上自己的好朋友越越,只是身处娱乐圈,圈子里面的人都是俊男靓女,越越的条件就看上去普通了一些。当然赵凌宣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虽然有些风流韵事没有被爆出来,不过两个人是同一个公司,好歹也听说了不少,越越不应该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昨天!”赵凌宣简单快速的说道,说着还亲昵的将柳越越一丝垂下来的碎发给她压倒了耳朵后面。

“我想要请问一下,两位到底是什么关系?”欧哥冷冷的瞧这两人,抱着手臂不满地说道,“那个赵凌宣,你不要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出来啊,每天给你擦屁股我也是很幸苦的好不好,我求求你安分一点好不好!”

“谈个恋爱怎么给你添麻烦了!”赵凌宣毫不在乎的懒洋洋的说道。

“谈……谈恋爱!”晴子拿着水杯正准备喝水的手抖了一下,诧异的长大了嘴巴,“我没有出现幻听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现在的状态适合谈恋爱吗?”欧哥沉着脸一脸的不赞成,“别忘了,我们的合同里面你不能够谈恋爱的!”

“你要跟我解约?”赵凌宣现实拍了拍柳越越的脑袋安抚了她一下,然后挑眉望了赵凌宣一眼,“违约的钱我不是赔不起,不过你确定要放弃我这颗摇钱树?”

柳越越本想要说几句的,不过自己这个时候插嘴倒是没了他现在的气势,也罢,不过是谈恋爱罢了,天又不会塌,就算是天塌了又如何呢?

她含笑看着赵凌宣,没有想到他会在自己的经纪人面前承认两人的关系,不过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正式确定过关系吧?不过如果他真的有那七年的记忆,有没有亲口确定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顿饭在各自的心怀鬼胎下面不是很愉快的结束了,到了餐厅门口,赵凌宣说道:“越越,你让晴子送你回去吧,我跟欧哥聊一聊!”

“好!”柳越越微微一笑,“那我们晚点的时候联系!”

一路上柳越越都在仔细的观察着晴子的表情,从她如乌云一般的脸色大概能够看出,这这丫头是真的生气了,平时就是话唠,这会儿居然一句话都没有了!

“那个,你要是没什么要问的,我就回家了!”柳越越瞥了一眼她的脸色,准备打开车门回家了。

“你给我站住!”晴子冷冷的转过头问道,“你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你不是说没什么秘密要瞒着我吗?那你跟赵凌宣之间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也不是打算瞒着你的!”柳越越低着头想了想,“真的昨天才那个啥的,其实昨天没有那个啥,今天吃饭的时候是他突然那个啥的,我也就那个啥了!”

“你跟我顺口溜呢!”晴子恶狠狠的将她剜了一眼,“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就是这几天啊,我没有骗你,之前真的没有什么接触的,就突然看对眼了吧!”

“越越,你醒醒吧,赵凌宣不是你能够驾驭的,他的那些女朋友十个手指加十个脚趾都数不完的,他的感情经历很复杂,他的家庭背景也十分的复杂,你太单纯了,不合适你!”

“晴子,你了解我多少?”柳越越想了想朝着晴子柔和的一笑。

晴子楞了一下。

柳越越紧接着说道:“我也是会成长的,虽然我无比渴望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过他既然是这个一个不普通的身份,我也只能给接受了!”

晴子瞧着柳越越的目光里面冒着坚定自信的光芒,又是楞了一下,难道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位从小长大的闺蜜了?或许她真的能够hold住赵凌宣那厮!要是她真的跟赵凌宣在一块儿了,以后再让赵凌宣那家伙给点资源带带她的新人也不用那么低声下气了吧……

与此同时欧哥气哼哼的指着赵凌宣的鼻子骂道:“你小子脑子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即便发春了想谈恋爱了,也该找一个漂亮的吧,这算什么事儿啊!”

“你说的可是我的女朋友,说话小心一点,不如不想尝尝我的拳头的滋味的话!”赵凌宣凉凉的说道。

“那好吧,我问问跟柳越越是怎么勾搭上的!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我们是在美国认识的,那个时候我被我们家老头子仍在国外,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啊,你别我看上去挺狂妄挺自恋的,我其实很自卑,我觉得没有人爱我,我没有归属感,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哪里都不需要我一般!”赵凌宣淡淡的说道,“自从认识了越越,我的想法就改变了,跟她在一起的那种踏实的感觉你是体会不到的,就是我好像从云端来到了地上,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叫人心动……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欧哥,我将你当作我的亲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支持我,这一次我好想知道了什么叫做幸福了!”

“你年纪轻轻的,知道个屁!”欧哥不由得爆粗口,“罢了,你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处,越是强迫你你就越是跟我对着干,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过三五个月看看你还有没有这种感觉!柳越越这丫头也挺厉害的,不会是在给你当助理的时候给你下了降头吧?”

柳越越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就这么跟一个明星谈恋爱了,当然赵凌宣将她保护的很好,一直到了一年后,两人在三亚玩的时候才被狗仔偷拍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欧哥极力否认,说两人只是朋友关系,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晚赵凌宣就在社交媒体上面承认了两人是恋人关系,媒体炸开了锅。

“越越,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吗?”柳越越一到公司就被同事们围攻了,她只得无奈的承认了当红偶像赵凌宣那个不起眼的女朋友就是她本人,一时间惊叫连连,嫉妒有之,羡慕有之,看热闹有之,都嚷嚷着要请客,要签名,要见偶像,柳越越一一讨好的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之后,柳越越将自己同事们的要求一一的数了出来,拍了正在玩游戏的赵凌宣一把:“你到底听到没有?”

“不就是个小型的影迷见面会么,小意思!”赵凌宣在柳越越的额头亲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道,“对了,我家老头子想要见见你,你看看自己什么时候有空吧!”

“其实我妈说了,她也想见见你……”

金黄色的落叶翩翩的落下,又是一个秋天,才大周皇宫内,只见着一道墨色的身影立在窗边。

“陛下这几日的心情不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么?”秀儿微笑着问道。

楚寒灏转过身来,嘴角微微勾起,望着湛蓝的天空想了想说道:“朕最近做了一个梦,朕梦到了朕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世界,那个世界就如越越形容的一般无二,在那个世界里面,越越的面貌有些不同,可是朕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在那个世界,朕与她在一起了!瞧着她能够有个圆满的结局,朕打心底里是高兴的!”

天空中一排大雁飞过,秋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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