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妖精岁月 - xp1024.com
《穿越之妖精岁月》


修文公告

这几天要全面修文,所以更新会很慢,等文全部修改好,会分批发上来。

关注本书的姐妹们,耐心等待一下,不会很久哦!

海棠7月PK新书出炉~

可爱的亲们,可有闹书荒?可有正在追心仪的文?也许你喜欢的那一类就在这里,也许你钟爱的那一篇就正在PK!下面的这些文文7月就要华丽丽滴登上女频PK榜啦,拿好你的粉红票,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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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作者————书号

穿越红尘之相逢似有情————汝嫣萱————1191164

七夕游记————浅袖填香————1115218

荼靡咒————小妖精多多————1245233

绮筵散————落音缤纷————1264341

诡语情话————妃色琉璃————1136566

终极寻觅————盗贼小米————1212552

妖精紫焰————紫色记忆之痕————123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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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穿越红尘之相逢似有情

书号:1191164

作者:汝嫣萱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191164.aspx

一句话简介:外语系高材生的不寻常穿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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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七夕游记

书号:1115218

作者:浅袖填香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115218.aspx

一句话简介:啥?我是传说中第一高手寻找了N年之久的初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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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荼靡咒

书号:1245233

作者:小妖精多多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245233.aspx

一句话简介:都市+玄幻+穿越+小虐+最重yào

的:音乐时尚艺术美食美酒旅游~~~真诚介shào

,总会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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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绮筵散

书号:1264341

作者:落音缤纷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264341.aspx

一句话简介:华丽丽+哗众取宠+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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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诡语情话

书号:1136566

作者:妃色琉璃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136566.aspx

一句话简介:神mì

妖VS抠门女人的同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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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终极寻觅

书号:1212552

作者:盗贼小米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212552.aspx

一句话简介:千万年的寻找,永恒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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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妖精紫焰

书号:1231436

作者:紫色记忆之痕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31436.aspx

一句话简介:只为寻找失踪的父母,怎料却陷入了阴谋的漩涡

▲睿智的亲们,上面的文文看后是否意犹未尽呢,那么,敬请期待我们下期的节目吧!

海棠7月新书速递~

海棠七月新书凉夏速递,都市、言情的重磅炸弹筒子们的眼睛看紧看过来,总有一本是筒子们喜欢的,收藏、推荐,还请多多支持作者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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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爱走失在成都北京

书号:1279181

作者:碧玺石头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279181.aspx

一句话广告:两座城市,几段情缘,过去与现在,她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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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找个侠士做老公

书号:1275301

作者:邻家小雪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275301.aspx

一句话广告:反穿都市的神雕后人与现代富家女穿越时空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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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荼靡咒》

书号:1245233

作者:小妖精多多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45233.aspx

一句话广告:音乐绝世爱恨,旋律刻骨情仇,古代欧洲风情迷乱,前世天界花景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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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妖亦非妖》

书号:1237723

作者:北城倾雪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37723.aspx

一句话广告:妖,亦非妖。是人妖,还是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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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乌龙游》

书号:1284260

作者:无香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284260.aspx

一句话广告:侠女走江湖,一入遇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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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月影传说之双生花

书号:1287953

作者:半袖红妆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87953.aspx

一句广告:双生姐妹花,一朵妖艳夺人,一朵枯败凋零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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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妃我莫属》

书号:1219949

作者:润清秋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19949.aspx

一句话广告:天下女人多的是,妃我莫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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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萧女情》

书号:1269391

作者:悠悠糖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69391.aspx

一句话广告:柔情万千,真情几许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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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凤灵》

书号:1239259

作者:唇角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239259.aspx

一句话广告:凤魂化形,灵秀女修!是谁让她陷身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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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只嫁状元郎

书号:1288642

作者:海棠春睡早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88642.aspx

一句话广告:小女子心无旁骛,但求一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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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你上我下

书号:1229408

作者:泡泡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29408.aspx

一句话广告:冷酷上司与强势下属可否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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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竹桃花犯

书号:1239768

作者:张淼淼

文章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239768.aspx

一句话广告:细水之爱,雄霸之爱,遗帝之爱,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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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穿越之浅语翩跹

书号:1232771

作者:青琉落尘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32771.aspx

一句话广告:爱与被爱,利用与被利用,绚烂过后,谁才是真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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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穿越之妖精岁月

书号:1254973

作者:暗水微澜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54973.aspx

一句话广告:肚皮圆滚滚,耳朵像扇子,粉红的皮肤和拱起的鼻子,这样的我,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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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绮筵散

书号:1264341

作者:落音缤纷

链接:http://www.qidian.com/book/1264341.aspx

一句话广告:他应劫而生,她历劫而来,这段痴缠十世的妖与人的爱情究竟能否得到世俗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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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楚汉骄雄的青春期

书号1212243

作者明若君心

文章链接http://mm.qidian.com/MMWeb/1212243.aspx

一句话广告让项羽输了两千年战争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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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血色月修罗

书号:1172682

作者:碎云

连接:http://www.qidian.com/Book/1172682.aspx

一句话广告:无情杀手穿越异界,冷漠帝皇权势之巅

*——*——*——*——*——*——*——*and*——*——*——*——*——*——*

海棠文社,坚守文字的美丽

海棠文社,坚守文字的美丽

巧笔写传功未尽,清才吟咏兴何长。

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海棠文社简介:

起点女频的三大文社之一,自创社以来,有两百余起点签约作者、十数余姐妹网站签约作者以及为数众多的写作爱好者入社,以互相交流学习、共同进步为宗旨,取长补短、互相帮zhù

,成就了海棠今天团结向上的精神面貌,在资深作者的带动和帮zhù

下,更出现了一批新锐作者。不论是资深作者还是新锐作者,她们的作品都独具一格,各有千秋,为起点女频增添了无数的光彩!

社长的话:

世界上最美丽的,不是春花灿烂,不是夏雨飘逸,而是内心的坚强。

世界上最值得期待的,不是云卷云舒,不是沧海桑田,而是明天的盛开。

在茫茫人海中,你我因坚强结识,因盛开而喜悦,在芸芸众生中,我们怀着共同的一个期待而坚守。

海棠,从开始,到未来,一直坚守文字的美丽!

海棠文社发展史:

海棠文社的创立于2005年,创始人柳暗花溟、梦东园。柳暗花溟,起点资深作者,海棠文社第一任社长。作品有《驱魔人》、《驱魔人II》、《神仙也有江湖》、《大明西游记》、《女体》、《涩女日记》《异世淘宝女王》等,均深受读者拥戴。梦东园,起点资深作者,作品有《吕汉》、《洗烟尘》等,亦是广受好评的作者!出于对文学的爱好,柳大和梦大召集了一批女作者成立了海棠文社,伴随着前点女频的发展也几经兴衰,发展到今天拥有两百余位签约作者的文学大社!

海棠文社现有作者近三百人以及众多文学爱好者。现任社长那时烟花,副社长冬雪晚晴,还有一批积极向上、热心助人的团队骨干,为社团的进步发展默默地做着贡献。

海棠文社社长等介shào



社长:那时烟花,作品有《0度终极幻想》、《0度终极幻想2》、《美男养成攻略》、《人心不蛊》、《一品酒娘》等,她的文字清丽、温情,让许多读者为之痴迷!

副社长:冬雪晚晴,作品有《魔动天下》、《清平邪刀》、《舞月剑情录》、《鬼吹灯之半夜鬼话》、《风水大师闯异界》、《红楼遗梦》等,她的构思奇特新异,字里行间都带有巨大的震撼力!

元老:入眼迷花,作品有《当美女变成丑女》、《荼糜》等,她的文笔细腻、优雅,又不失大气,读过让人流连不已。

资深作者代表:禾早,作品有《猫游记》、《胭脂大宋》、《江湖遍地卖装备》等,每一本都脍炙人口,深受读者爱戴。

新锐作者代表:峨嵋,作品《绮梦璇玑》,温情和煦,订阅榜上超人气作品。

海棠文社干部介shào



社长:那时烟花

副社长:冬雪晚晴

副社长:亦函

干部:宝妮

干部:水穷

干部:蓝花楹

俱乐部主席:禾早

俱乐部经理:那时烟花

俱乐部管理员:宝妮

俱乐部管理员:蓝花楹

海棠文社纳新规则:

纳新宗旨:

只要你有航行的勇气,海棠就愿意做为你指路的灯塔!只要你有抒写的愿望,海棠就愿意为你放飞梦的翅膀!

我们不要求你是红透半边天的大神小神,

我们不要求你能一鸣惊人,

只要你喜欢文字,

只要你热爱文学,

海棠就张开怀抱欢迎你!

在这里,你会找到自己的方向

在这里,你绝对不会寂寞,也不会受到冷落

这里有志同道合的姐妹

这里有团结互助的精神

海棠就是你最温馨的家!

海棠文社入社规定

(一)海棠文社隶属起点女频社团,申请入社的成员必须是女作者,并且有一定的作品发表或即将发表。

(二)申请入社时先加入俱乐部,在论坛跟帖申请,经过相关社团干部审核过后,再批准加入社团。

(三)申请加入海棠时没有加过其他女频文社以及该文社的俱乐部,女频文社不接受重复加入。

(四)入社所拥有的权利:优秀作品社团推荐、社团推荐签约、俱乐部首页推荐、每月PK前联合广告、每月新书联合广告、上架作品的直通车推荐、章节推荐、资深作者的写作指导、俱乐部新人答疑、新老作者互动写作、专业评审团评论等。

(五)社员所要履行的义务:义务等同于权利,毕竟两者相辅相成,想要享shòu

上述权利,也必须尽到应尽的义务。积极参加社团以及俱乐部内各项活动,不得无故缺席!

(六)基本要求:热爱海棠,认同海棠宗旨,遵守海棠社规。

能够与社内姐妹和睦相处,共同进步。

热爱写作,能够坚持更新,不得无故断更,停更。

MM们,欢迎你加入海棠,欢迎你一起来坚守文字的美丽!!

一、大耳朵,细尾巴,猪?!

人生最奇妙的境遇是忽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一群完全陌生的人。

我做了一个很绵长的梦,梦里繁花似锦,小桥流水,一群穿着衣服,面目却很奇怪的人在走来走去。我想叫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后,这些人忽然全都不见了。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小小的眼睛,胖乎乎的脸,时而微笑,时而狡黠,时而泪流满面,占据了我所有的视线。

我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快,快回到原来的样子……”

原来?原来我是什么样子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这个声音再不停的飘,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知多久之后,我才“咻”的睁开眼睛,发xiàn

自己躺在一个从来没看见过的地方,有一群东西,正瞪大眼睛看着我,穿着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衣服。

可是,他们却不是人。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只戴着火红斗篷的鸡,一只穿着浅白长衫的猫,一条裹着翠绿裙子的蛇,还有兔子,老鼠,狗,和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忽然定住了两秒钟,因为我发xiàn

,我努力撑在地上以便站起来的,不是以前胖乎乎的小手,而是——一只蹄子。

一只粉红色软绵绵的蹄子,再上去是浅绛红色的皮肤,圆滚滚的肚皮,身上,还包了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布。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周围的那些观众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话了。

他们居然会说话。

“看看她的肚子啊,都大成这样了,走路都困难,我要像她那样,干脆死了算了!”

“别说了,师父都拿她没办法,又没去上早课,跑来这里睡觉。”

四周议论纷纷。

这时,那只火鸡上前一步,上下打量我,用掐的很细的声音说:“哎呀呀,喽喽,你醒了啊!虽说咱们以前习惯了,可是你好歹是个女孩子,就不能文雅些,在屋子里睡觉吗?非要睡在地上,啧啧啧。”

“唉,基仔,你也真是的,明知dào

我们楼大小姐做事最不拘小节,邋遢是出了名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唉,就是可惜了我们女子的名节。”青蛇媚眼乱飞,不停扭动着自己细细的腰肢,翠绿色的荷叶边裙子也跟着她很有节奏的摆动。

我实在搞不懂睡在地上跟名节有什么关系,早课又是什么,不过我知dào

他们是在跟我说话,我叫喽喽,楼大小姐?

可是貌似我在他们中间不是很受欢迎。

我对我的身份还是很模糊,也搞不清楚这里是哪里,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震的发麻,于是很木然的站着,任他们的目光肆意打量,直到那只猫一把拉住我的蹄子,转身而去。

“小楼,别听他们的,我们去洗个脸。”白猫朝我轻轻一笑。

笑容很善意,眼睛是碧绿的,胡须一翘一翘的,很可爱的样子,有点像动画片里的卡通猫。我吸了口气,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话:“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白猫不可置信的盯着我,半响,伸过爪子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没有发烧啊——”

他的肉垫很柔软,很舒服,可是我还是一掌拍掉他的爪子,“我才没病呢!”他们好像都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而且,我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到底是我病了,还是他们病了,或许,只是做了一场梦?

“没病就好。”白猫舒了口气,皱着鼻子笑了,“你叫楼小楼,他们都叫你喽喽,只有我叫你小楼,这里,是翡翠宫,你不记得了吗?”

楼小楼?这个名字不算难听,可是好象不是我的。翡翠宫又是什么地方?我想了想问:“为什么他们叫我喽喽?”

白猫的表情有点尴尬,过了半天才说:“那个,你真的忘了吗?喽喽喽——听说,人都是这么叫唤猪的。”

我们正走在一条窄窄的小路上,两边的柳树婀娜的弯着腰,树下,是一个硕大的湖泊。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湖边,除了读书的时候体育考试,我好像再也没有这么跑过,所以气喘吁吁,心跳的快要蹦出来。

湖水很清澈,平静无波,我蹲下来往下望,心跳却突然安静下来。湖水倒映中的,是一只穿着灰不溜秋衣服的动物,绛粉色的皮毛,三角形的大耳朵,绿豆大小的黑眼睛,粗短的四肢,和一个标志性拱起的大鼻子。

这种动物,我在菜场见过很多,它们总是乱哄哄的挤在一只臭气熏天的笼子里。

五秒钟后,我终于确定,我变成了一只猪,还是只会两只脚走路的猪?!

我一屁股坐在那里,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是穿越?还是重生?这些网络小说上的片段不停在我脑海里浮现,是睁开眼睛丫鬟急急的叫着小姐,是醒来躺在一个美男子的怀中,是糊里糊涂的进了宫,一笑倾国……可是,为什么轮到我,就变成了一只猪?

我知dào

我是个小胖妞,做梦都幻想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可以瘦如杨柳,风华绝代,可是梦想和现实终归差别很大,老天又一次和我开了个玩笑。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

“小楼,你怎么了?”白猫追过来,小心的看着我。

“我是只猪。”我有些胡乱的喃喃,“原来我是只猪。”说完,我笑了,多好笑啊,“你是只猪”,在我原来的世界,只不过是句不雅的话,是用来骂人的。

或者,是用来发誓的。我猛地摇了摇头,回忆起似乎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在我的记忆里,片刻之前——

我站在马路上,四周都是晃眼的闪光灯,拿着摄像头和话筒的记者挤满了半条马路。

“飘飘小姐,叶歌说根本不认识你,这是真的吗?”

“飘飘小姐,你是不是想靠叶歌上位,所以自爆是他女友?”

“我们还听说,二十几年前的歌星罗悠是你母亲?”

“甜歌皇后苏小小才是叶歌正牌女友,你知dào

吗?”

“这件事以后,你是不是会选择退出?”

“……”

“叶歌是谁?谁认识叶歌谁是只猪。”片刻后,我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从喧闹中清晰的传来。

四周立kè

一片安静,记者们面面相觑,仿佛还在震惊我怎么说了这么句不雅的话。

我冷笑,冲出人群,漠然的走在街上,哈哈,我怎么会说了那样一句话?我当然不想做猪,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在想,叶歌真的猪狗不如。

我抬头看天,在某大厦的侧面,是叶歌演唱会的巨幅海报,叶歌笑容如花,姿势潇洒的摆了个浦士,下面是万人尖叫。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很亮,嗓音低哑温婉,喜欢唱英文歌,电台里说,他的声音,可以修补一些女孩受伤的心。

我没被修补,却被生生划开了个口子,我的心已经七零八落,如果再听到他的声音,我想我会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呵呵,这样我就真的成名了,就像外界猜测的,我要靠叶歌上位。

我有很多靠他上位的机会,比如某天,他在我身上喘着粗气做活塞运动,我可以拿针孔摄像机排下来,然后绯闻漫天,一夜暴红;又比如某天,我躲在他怀里,他漆黑的眸子注视我,用迷倒所有90后的声音对我说:“飘飘,我爱你,无论如何,我不会放qì

你。”我也可以用手机录音,放到网上拍卖,然后缠绵悱恻,一夜暴富。

可是我还没有用任何一种方法,他却已经放话和我撇清了关系:“罗飘飘?我根本不认识!也许是有人想出名吧。”

嗯,我叫罗飘飘,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网络歌手,可是我一点也飘不起来,因为我有圆圆的脸蛋,粗粗的胳膊,水桶腰和一双大象腿。

认识叶歌,是因为我崇拜他,寻死觅活的想写歌给他唱。可歌没写成,我已经堕落了。我变成了一个靠男人上位的三流小明星。

以前我只在网上自己写歌自己唱,没有人认识我,这件事之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我。

“据查实,叶歌有一个正牌的女友人气歌星苏小小,所以这位罗小姐爆料的用心就显而易见了。”官方新闻。

“罗飘飘?买糕的,胖的像只猪,那个腿,你是没看见,我们家叶歌怎么会喜欢她?听说那个过气的女明星罗悠是她妈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某粉丝。

“叶歌做事很有分寸,和小小感情也很稳定,至于那位罗小姐,我没见过,也不知dào

怎么回应。”叶歌某密友。

我晃了晃,忽然感到头皮发麻,指尖冰冷,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为什么不能躲起来?躲到没有人的地方,我不要在这里!”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喊:“小姐,你醒醒!”

“呀!是罗飘飘!和叶歌闹绯闻的罗飘飘!”

我闭上眼睛冷笑,呵呵,明天,又有新闻。

……

回忆完毕。我终于记起来,我不叫楼小楼,而叫罗飘飘。我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出生在一个破碎的家庭,从小没有父亲,母亲是一个失意的小歌星,叫罗悠。很多年前,她改嫁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是个穷当当的网络歌手。

然后,我由于某种原因,来到这里,变成了一只会两个蹄子跑的猪。

我忽然安静下来,奇怪,没有一丝恐惧,居然还有种解脱的感觉。

白猫看我表情变化莫测,小蹄子乱颤,关心的说:“小楼,你是不是睡的太多了?或者,你又饿了?说到这个,我好像也饿了。”

他站起来,轻轻一跳,扑入湖中,一眨眼,便衔了条银光闪闪的鱼上来,一口吞入肚中,朝我嘿嘿一笑。

水花四溅,我张大了嘴巴,猫是吃鱼的。可是——我吃什么?

“那个,有什么东西吃吗?除了鱼。”我发xiàn

肚子真的饿了。

“哈哈,原来你真的是饿了,走,去食堂吧,那里有你一直喜欢的饭菜。”白猫拉起我。

我松了口气,原来不用吃饲料。可是,翡翠宫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居然还有食堂?

我看了看四周,各种不知名的小花悄然绽放,湖泊,小桥,如人间天堂,和我梦中的地方一模一样。

食堂很大,掌厨的是一只戴着高脚帽的山羊,也是,他的角必须用这么高的帽子才能遮起来。

我根据白猫的提议,要了一份菜饭,吃了两口,发xiàn

里面不是青菜,有点像野草,我以前一直喜欢吃这个?

抬眼,就看见刚才外面的几位“朋友”晃了进来。

火鸡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饭摔在地上,阴阳怪气的笑:“哟,喽喽,你又在吃啊,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在宫里出头啊!”

“唉,以后宫里的门,我们楼大小姐可要横着出去了。”青蛇也挤了上来。

我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饭菜,白猫却已经愤nù

的站了起来:“基仔,柳媚,你们别太过分!”

“哈哈哈哈!”他们一阵大笑,轻蔑的看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去。

我坐下来,看了看捏紧爪子的白猫,轻轻一笑:“谢谢你。”

“谢什么,以前我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你还不是一直帮我?”

哦,原来我附身的这位是一只很好打抱不平的猪。我想了想,终于问:“你——叫什么?”

白猫又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过了很久才说:“小楼你怎么了?总是这么迷糊,苗轩,我叫苗轩啊。”

苗轩?我点点头,伸出粉红色的小蹄子,“握”住他的猫爪笑了笑:“苗轩你好!”

苗轩的小脸立kè

出现了可疑的红晕,瞪大了眼睛,狐疑的看着我,然后小声嘀咕:“你今天真怪。”

这时,外面传来噪杂的叫喊声:“大家快去后园集中!歌会要开始啦!”

歌会?我转过头去看苗轩,苗轩激动的说:“小楼我们快走吧,歌会要开始了!运气好的话我们还可以看见宫主和三位使者呢!”

宫主是谁?使者又是谁?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苗轩拉着走了。他走得飞快,胡子一颤一颤的,仿佛要发生什么令人激动的事。

也好,虽然一切都莫名其妙,我总要知dào

我来到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

二、这里,也有歌会

如果说来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是倒霉透顶的话,在这个地方发xiàn

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事情,不知dào

算不算还存zài

那么一丁点的幸运。

原来这里也有歌唱比赛。

我跟着苗轩往前走,周围有许多穿着衣服的动物也如赶集般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你可以想象这是怎样一副光景。

忽然,我发xiàn

竟有几个人在我们中间穿梭,几个穿月白色衣衫的女子,端着果盘,正娇笑着边交谈,边从我们身侧走过,裙带飘飘,轻如杨柳。

“你看这群东西们开心的,像过节一样。”其中一个大眼睛的女子说。

另一个高挑一些的女子瞄了瞄我们,掩嘴一笑,“可不是姐姐,他们哪,一辈子有多少机会可以见到几位使者呀,更别说是宫主了。”

“你瞧她得yì

的,什么时候啊,我们一起去几位使者那儿告她一状,把她打回原形,看她还得yì

不。”走在最后面的女子看了看高挑女子,笑着说。

“哎呀,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在回他们中间,唉,以前的日子都不知dào

是怎么过的!”高挑女子抚摸了一下腰间的带子。

她们走的很慢,似乎故yì

炫耀什么。忽然,那个眼睛大大的女子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大人,又去你们宫里了?”

“呀,你这东西又知dào

了?该不会是吃干醋吧?”高挑女子笑容暧昧不清。

大眼睛女子也不扭捏:“吃醋也轮不到我,多少人排队等着呢,谁不知dào

我们大人是宫里数一数二的。”

“数一的,应该是那位吧?”声音更小。

“呀,那可不能乱说,我们大人不会生气,可是要是给那位听见了可了不得,你也知dào

那位的脾气。”

“嗯嗯。”很有默契的安静了一下,然后,一个说:“你说,两位大人会不会,嗯,那个那个?”

“哟,你这东西,做人的道理没学多少,这些个倒懂得不少!”

“哈哈哈——”几个人笑作一团,越走越远。

从后面望去,她们的腰间系着金,红,绿三种颜色的腰带,除此之外,衣裳是一色白,拖着长长的流苏,顾盼间,唇红齿白,巧笑嫣然,格外好kàn



回过头,苗轩正用羡慕和崇拜的眼神瞅着她们,都快要挪不动步子。

我本来就讨厌走路,为了追上苗轩一直拼了命的快步走,现在直喘粗气,正好想着停下来歇歇。

“苗轩,她们是谁?是人吗?”我还以为,这里是没有人的。

“喵呜——”苗轩摇了摇尾巴,奇怪的看着我,“小楼,你真是睡糊涂了?这里谁不知dào

她们,她们是几位使者身边的贵人。原来都和我们一样,只是修liàn

的好,又被哪位使者看中,所以变了人形,如果我有一天也能去伺候几位使者——”苗轩说到最后,眼神变的暗淡。

和我们一样?也是妖?“妖”这个词眼从我心里蹦出来,我有一霎那的恍惚,呵呵,猪妖,和那些妖娆美丽,狐媚风骚的妖精沾不上边。我为什么不是一只狐狸精呢?我有些懊恼。

“小楼,你在想什么?你今天真奇怪啊。”苗轩说。

我伸了伸小蹄子,打个哈欠说:“没事,走吧。”

后园就在那个湖泊的右侧。现在,这里热闹非凡。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壮观的景象,各种各样的动物,也许应该说是妖,把一个花园围得水泄不通,多种语言夹杂在一起。牛和马比较高,踮着脚站在一边,鸭啊鸡啊什么的只好站在他们脚下,钻钻空子,而最得yì

的树上那群小鸟,叽叽喳喳在树枝上立成一排,我瞄了一眼那颗参天古树,青蛇竟也妩媚的绕在那里,细长柔软的身子打了个蝴蝶结,可怜的是火鸡大人,只好攀在牛脚上,不知dào

那黄牛一激动会不会把他一脚踹出去。

我看了看四周,花园里百花齐放,牡丹,山茶,菊花,杜鹃,腊梅,几种不同季节的花朵竞相开放,争枝斗艳,犹如梦境一般。

我眯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歌会似乎还没开始,如果现在有张床,有本书,就最好不过了。

我左右观察了一下,发xiàn

不远处有片树林,树林里很空旷,也很安静。

“苗轩——”我抬头打招呼,却发xiàn

一团白色的棉花正抱着树枝,长长的尾巴在枝干上绕了好几圈。我记起来了,猫是会爬树的。

于是,我一个人摇摇摆摆的走到那片树林下,一屁股坐下来,往树上一靠,凉风习习,很舒服!怪不得这只叫楼小楼的猪以前喜欢在露天睡觉。

我慵懒的伸直了四肢,鼓起圆滚滚的肚皮,贪婪的吸了一口香甜的空气,ZZZZZZZ——不知怎么,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梦中,我又看见了叶歌,俊朗的脸,漆黑的眼睛,迷人的笑,性感的嗓音,对我说:“飘飘,等我,我会带你走,我爱你,我永远不会放qì

。”

一如小说中男主角那般标准的模样,说着经典的台词。

我用修长的双臂环住他,嗯?修长?好像是这样的,我的手臂居然很瘦,很匀称,我的腰也很柔软,我甜美的笑,抱着他一起在空气里旋转,旋转……

唔——我满足的咽了口唾沫,正想翻身换个姿势继xù

睡,忽然鼻孔中一阵巨痒,阿嚏!我被一个喷嚏惊醒,揉了揉眼睛,“噔——”我的绿豆眼立kè

对上了一条火红色,毛茸茸的巨大的尾巴,“唰”一下,尾巴不见了,换上一对琉璃琥珀般的眸子,这双眸子正充满戏谑的笑,一眨一眨的瞄着我。

我又揉了揉眼睛,嗯?是个美人。一张标致的瓜子脸,皮肤白皙透明,嘴唇薄而红,微卷的头发慵懒的披在肩上,身上松松垮垮的套了件火红色的拖地长袍,领口敞开着,露出精致的肋骨和雪白的胸肌。要不是那块结石的胸肌,我还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最好kàn

的是那一双眸子,斜长入髻,桃花泛滥,在阳光下折射出宝石般耀眼的光芒。可是,让我打喷嚏的罪魁祸首,那条粗粗的尾巴却不见了。

“你看,她醒了。”这双眼睛的主人见我一脸迷惘,侧过脸,唇角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声音柔美的,懒懒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翠绿和鹅黄相间绣花图案百褶长裙的女子,发髻用一根琉璃钗子高高绾起,侧面,还插了一朵硕大的牡丹花,美目盈盈,下颚微扬,也正傲然的看着我。

这是我来到这里看见的第二批人。第一批是那些穿着白色衣裳的。

“她醒了,你说的话,还算数吗?”美人用修长的十指轻轻敲打尖尖的下巴,狭长的眸子瞄了瞄身边的女子。

“当然算数,我孔婷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女子一昂头,骄傲无比的样子。

“那好。”美人嘴角扬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凑近我,眼中全是邪邪的笑。

我吓坏了,我没有遇到过什么登徒子,何况还是这么好kàn

的登徒子。因为我是个长相普通又身材胖胖的女孩子。

美人见我傻傻的样子,笑意更浓,他俯身,几乎是覆盖着我,接着,捕获我的唇,温热的舌尖灵活绕动。

几乎只是发生在一霎那。我望着头顶的巨大黑影,屏住呼吸,这算什么?当街调戏一只猪?

等他抬起头,我却还是傻傻的愣在那里,全身烫的像一只香气四溢的烤乳猪。

“算你狠!”女子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美人耸耸肩,回过头来玩味的看着我,我努力让心跳平复下来,用冷冷的眼神回敬他。

“怎么,粉红猪,你生气了?”美人居然在我身边蹲下来。

“没事,我就当被疯狗咬了。”我无所谓的冷笑,突然想起叶歌,一样迷人的眼睛,一样魅惑的笑,我在自己的世界也不能摆布自己的命运,何况这里?

美人似乎被我充满怨念的话弄得怔了怔,他当然不知dào

我把他影射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还没等他说话,我就打了个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渣,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那棵树。

“喂——”身后响起那个懒懒的声音。

我没有转身,只是顿了顿脚。

“以后睡觉不要四脚朝天,不止会打呼噜,还会流口水,不像个姑娘呦。”美人磁性的声音飘过来。

呵呵——我打呼噜?我流口水?我为什么没有把口水涂满他脸上?

……

回到后花园,比赛似乎就要开始了。最前面有一块红色的布条,写着几个大字:翡翠宫歌会。

这个歌会,是不是和我型我秀,超级女声差不多?

我正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一条白乎乎,毛茸茸的尾巴一把把我卷上了树。我笨重的身体腾空而起,挂在树枝中央,一双蹄子左右摇晃,转头看见苗轩朝我笑了笑:“小楼,你去哪了?”

我?我被一个陌生男人强吻了。我问:“歌会开始了吗?”

“你看,金凤使者和彩雀使者都在呢。”苗轩盯着中间的空地,一脸神往。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中央的三张软椅上并排坐着两个女子。最中间的女子一身浅金色的华服,密密的流苏拖在地上,她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香扇,正轻轻摇动。肤如凝脂,眼如墨,流转之间,清冷的目光扫过来,周围的花都失了颜色。

而在她旁边媚笑而坐的,竟是我在树下遇到的那个女子。

她也是使者?我听见,她叫自己孔婷婷。

“歌会现在开始——”一个细细的声音拖着长调。

下面一片欢呼,犹如过年。

“第一个出场的是金凤宫的青衣姑娘。”那个声音继xù

说。

场上立kè

出现一个身穿玄色衣裳的女子,扎着小辫,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她也是金凤宫的人?”我猜。

苗轩已经顾不得鄙视我,只是兴高采烈的解释:“青衣姑娘和刚才你看见的几位白衣姑娘是一样的,都是三宫的丫鬟,只是白衣姑娘是使者身边的,而青衣这样的,只能在厨房打打杂。”

原来和大户人家一样,丫鬟也分九等。

“三宫,金凤宫,彩雀宫?还有——”

“还有火狐宫和白虎宫,你也知dào

啊,白虎大人一直在宫外,所以,宫里基本没有丫鬟。”苗轩压低了声音说,“你难道连这也忘了?白虎高贵,火狐邪魅,金凤清雅,彩雀骄傲。这些,可是翡翠宫一直传着的呢。”

我不知dào

,可是没再问,因为青衣已经开始唱了。

玉锁重楼,月如钩;

寂寞深闺,清音绕。

问郎君,你几时归,

花前月下,浅语低喃,

问郎君,你心里可有我。

我等啊等,我盼啊盼,

望穿秋水,肝肠寸断,

等不来心爱的人儿呀。

郎啊郎啊你何时归……

狼啊狼,你何时归?青衣唱的百转千回,眉目如水。我苦笑,纠结,爱情歌曲真是永恒旋律,妖界也流行。

一曲唱毕,掌声如雷动。

“下面,有请彩雀宫的玉娥姑娘——”

玉娥一上场,我就认出她是刚才白衣女子中的一个,那个得yì

的看着我笑的女子。

可惜她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大概彩雀宫没人了,临时充数的。

听她咿咿呀呀的唱,想到她得yì

的样子,我忍不住冷笑,这年头,真是谁都可以做歌星,只要有手段。

靠人上位?我心里隐隐一痛,一串歌词竟从嘴里滑了出来,那样熟稔,自然。

有多少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有多少人,

会经过你身边。

每个清晨当我想起你温柔的眼,

总是那么思念,

今夜,请你路过我窗前,

轻声为我唱,

唱那首,只为我一个人唱的歌。

场内一片寂静,连树上的鸟雀也不叫了,直到我意识到这些轻妙的旋律出自自己口中时,远远的已经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刚才唱歌的,是哪位姑娘?可否上台一见?”

三、留下一朵小梅花

感情的事,一个人寂寞,三个人太多。

这首歌,是我写给叶歌的,我没有唱给别人听过,我曾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会在所有人面前唱给我听。

可是现在,我坐在高高的枝头,底下是黑压压一片的观众,我却莫名其妙的唱了出来,心里忽然漫过无边的寂寞,这里,我要唱给谁听?

我不知dào

自己怎么了,只好伸出蹄子按着树枝,想把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和一对大耳朵藏到树叶后面去。

可是我掩耳盗铃的行为被苗轩彻底打败,一条沾着泥巴的长尾巴“嗖”的卷过来,一下把我卷下树,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小楼,你发什么呆,金凤大人叫你呢!天哪,你刚唱的是什么?我从来都没听你唱过!”

我笨拙的落地,肚皮贴在地上,来回弹了几下才爬起来,转过头看苗轩,他白乎乎的脸上出现两抹类似卡通猫才有的红晕,神情很兴奋。

“刚才唱歌的,就是你?”我还没回答,一个淡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来。

我抬头,就看见本来坐在中间软椅上的那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旁边,孔婷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金凤大人!”苗轩的绿眼睛看上去像冒出了许多闪闪的红心,把我推到那位大人面前,“是楼小楼,是楼小楼唱的!”

“楼小楼?”金凤大人微微一笑,“楼小楼,刚才的歌,是谁给你写的?”

“自己写的。”我淡淡的说。我是一个网络歌手,写词谱曲是家常便饭。

话音刚落,周围立kè

响起一片唏嘘声,我感觉所有眼睛都盯着我,充满了惊讶和讽刺。

青蛇从树上飞快窜了下来,探着细长的身子挡在我面前,用尖尖的声音叫:“我说猪,你疯了吗?你真当你是大小姐啊!基仔你说,她是块什么料我们会不晓得?还写歌呢,呸!”

“哎呀呀,还不快跪下啊——在尊贵的金凤大人面前说谎,罪该万死啊——作孽啊作孽!”火鸡也一唱一和。

我望过去,他们嗓音发颤,眼中却是明显的幸灾乐祸。

美丽的金风大人眸中似乎也有一丝疑惑闪过,这时,远远却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这首歌,是我写的。”

“这首歌,是我写的。”——我心里一怔,寻着声音看过去,所有的目光也从我身上转到了别处。不远处,是一只通身鹅黄,没有一丝杂毛的云雀,她昂着头,慢慢走过来。

“呀,是云香啊,我就说呢,我们这儿除了云香谁能写出这么好听的歌!”

“云香上届歌会就得了第一吧?听说使者们都很喜欢她,被选进宫是早晚的事了,说不定今天就……”

“唉,我要像她这么好命就好了,天生的好嗓子,又漂亮又聪明。”

我冷冷的听着这些议论,再看看金风大人,已经优雅的走了过去,笑容如繁华,“云香,既是你写的,为什么自己不唱?”

“那日,小楼妹妹来寻我,说她想跟我学歌,我就教她唱了这首,没想到——”

云香缓缓的说来,意思无非是,我剽窃了她的歌。

金凤大人美目已经飘过来,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我淡淡一笑,顶着大肚皮,走到他们面前,“原来云香姐姐这么照顾我,不知dào

这一首,姐姐有没有教过我?”说完我轻轻哼了起来。

鸟——你身上有几根毛?

鸟——你飞又飞不高。

鸟——我要拔光你的毛,

鸟——我请你来洗个澡,请大家来吃一锅麻雀汤!

这是我临时编的,语不着调,旋律更说不上美,可是,却也朗朗上口。

“哈哈哈哈——”我刚唱完,一边的苗轩先忍不住大笑起来。

云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忽然拍拍翅膀“咻”一下飞到了天上。

呵呵,妖精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击掌的声音,只听一个柔柔的,磁性的声音说:“有趣,真有趣!”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我转过身,就看见刚才树下的那个登徒子一晃一晃的走过来,细长的琥珀色眼睛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一袭火红色的长袍犹如一串火苗,在风中飞舞。

“天哪,是火狐大人!”苗轩的声音立kè

提高了几个分贝,“火狐大人从来不管歌会的事,今天怎来了!”

火狐大人?!我忽略这只猫的星星眼,这个登徒子是四使者之一的火狐?想起他的吻,唇边有一丝温热,脸也不禁跟着红起来,还好我皮糙肉厚,没人看得见。

“狐狸,你倒好兴致,歌会快结束了才来!”孔婷婷白了他一眼。

“没啊,我是被歌声吸引过来了,没想到看到一出好戏。”火狐大人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朝我眨眨眼,大刺刺的往台上一坐。

我别过头,歌会继xù

举行,苗轩扯了扯我的衣袖:“小楼,真奇怪,你唱歌那么好听!”

这是他一天之内说的第三次真奇怪,本来,我就不是楼小楼,我不知dào

她原来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在苗轩看来,我一定是吃错药了。

热闹了一番,歌会终于接近尾声。

金凤大人站起来说:“这次的歌会就到此为止,择日我会公布前几位的名次,大家散了吧。”

孔婷婷擦过我身边,低头瞄瞄我,一脸骄傲和不削。

带着各种各样的议论,黑压压的一片一下子走的精光。我正想离开,一抹鲜艳的红闪过,拦住了我的去路。

“粉红猪,你还真会编哪。”火狐大人用手指把发丝绕来绕去,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我去睡觉了。”我懒得理他。

“火狐大人——”苗轩却不肯走,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的偶像。

“白猫,你先走吧,我有事要和你这位朋友谈谈。”火狐大人眨眨眼,笑的很暧昧。

“咻——”白猫一下子闪的影子都不见。

是只很听话的猫。

我抬头看看火狐大人,示意他有话快说。

火狐大人却好像看不出我一脸的不耐烦,悠哉悠哉的在我身边晃了一圈才说:“粉红猪,原来你唱歌很好听。”

“谢谢。”我说。

“你那些情啊爱啊,是唱给谁听的?”火狐大人嘴角扬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俯下身来。

我四肢又僵硬了,杵在那里,一个人的脸飞快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吸了口气,才冷冷的说:“和火狐大人好像没关系。”

“唉,你能不能态度好一点?”火狐大人似乎很委屈,眼睛却眨呀眨,“好歹我也亲过你呀。”

呵呵,亲过我?

“为了一个赌约?”我笑了笑,我听见火狐问过孔婷婷,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我虽然身体比较笨重,脑子还很清楚。

火狐大人琥珀色的眸子眯成一条缝,笑的很妩媚,然后凑过来,在我耳边轻轻的吹气:“我们赌,她肯不肯陪我上床。”

温热的气息传过来,我怔了怔,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依然很好听。他嘴角微微上翘,笑的邪魅,又带一点点纯真,好像上床不是一件很有色的事情,却像作游戏,很好玩。

“所以,你赢了?”我冷冷的看着他,用吻一只猪作为和别的女人**的赌约?而我就是那只猪。

“如果你生气了,可以亲回来。”火狐大人蹲下来,用纤长的指尖点了点他薄而朱红的唇,表情无辜又正经,眼睛却眨啊眨。

亲回来。我忽然笑了,这就等于一加一是二一样,我亲了你,你可以亲回来,看,这样,你就不用生气了。

我还在笑,踮起脚,用胖胖的小蹄子搭住火狐大人光滑的颈,忽然低头朝他敞开的胸口吻下去,用尽所有的力qì

,直到他的皮肤与我的嘴唇发出“吱吱”的声音,直到他退了一步。

我才满yì

的抬头,欣赏着我的杰作,那朵在火狐大人雪白的胸口绽放的暗红色的小梅花。

叶歌喜欢叫它“小草莓”,这些,都是他教我的,疯狂,发泄,然后留下最完美的痕迹。我一直以为,那是爱,以爱的名义,一切都很华丽。可是现在我才知dào

,那不过是因为他变态。

“这样,我就不用生气了。”我的眼神从火狐大人的胸口移到他脸上,朝他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

这次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追上来。我边走边想着他刚才的表情,狭长的眼睛半眯着,嘴角依然在笑,却很古怪,甚至——有一丝慌乱。

哈哈。我忍不住真的笑了,原来小狐狸的弱点是胸口?

……

我在古树下看见那条长长的尾巴从上面垂下来,刚抬头,苗轩就“嗖”一下滑了下来。

“喵呜——小楼,你怎么现在才来?”苗轩一脸关切。

原来他在等我,我心里划过一丝感动,他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许会是唯一一个。

“我累了,走吧。”我朝他笑笑。

“那个,火狐大人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招你进宫?”走了一段路,苗轩才问。

呵呵,看来不是纯粹的等,还想打探些消息。

“没什么。”只是报了一吻之仇,“为什么他要招我进宫?”

“你怎么越来越笨了。”苗轩有点郁闷,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金凤大人才艺了得,所以每年都有歌会,如果被金凤大人赏识,就有可能被带在身边,到宫里去。”

“我又没参加比赛。何况,去了宫里有什么好?”

“你真是够笨!”苗轩急得跳脚,“去了宫里就可以变成人身了!我们是什么资质,要靠自己修l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成人,可是被使者选中就不同了,进了宫,跟着护法修liàn

成人,你看刚才的玉娥,她本来和我们一样,是一只白天鹅,后来一进宫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多好啊!”

原来是这样,心里不禁颤了颤,记得一个声音说:快变回原来的样子。

“那如果一辈子不被使者看中呢?”

“那就得自己辛辛苦苦的修liàn

,或者哪天就死了。”苗轩的眼神黯淡下来,然后随即又亮了起来,“可是,你刚才的歌唱的真好,小楼,你今天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如果你能被金凤大人看中,成了人,不要忘了我哦!”

说了半天,我终于明白苗轩的意思了,可是想出头没有一点错,何况他是我这里唯一的朋友。

我点点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可是以前,我是什么样的?”

苗轩听到我答yīng

他,满脸都是光芒,好像我已经进了宫,他滔滔不绝的跟我讲,以前楼小楼是怎样喜欢吃,喜欢睡,早课逃去树下睡觉,不好好修liàn

,也不太理人,所以没什么朋友,有一次歌会,他被火鸡他们捉弄,上台唱歌,结果刚开口,台下就没人了。

呵呵,原来我附身的猪小姐是个懒惰,性情怪癖,又五音不全的家伙,怪不得没人相信那首歌是我唱出来的,更别说,是我写的。

我听着苗轩的絮絮叨叨,才发xiàn

来到了一排简单的平房前。

“小楼,你是倒数第三间,我看你今天不太对劲,提醒你一下,免得你等下连自己的屋子都走错。明天早课我来喊你!”苗轩说完进了最里面的屋子。

哦,这是我晚上睡觉的地方,也就是我这里的家?我小心翼翼的跨进去,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天,眼前这个,分明是个猪圈。

一地过期的饭菜,被子弯弯扭扭的从一张貌似是床的木板上拖到地上,窗子紧闭着,好像很久没人住了。也对,猪天生懒惰。

我费了很大力qì

才整理好一地的东西,吁了口气,一头倒在那块木板上,结束了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也许是实在太累了,我居然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我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快点变回人,这样,你才能见到我,我一直在这里,我不会离开,我在等你……”

我努力睁开眼睛,却看不清说话人的样子,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的声音飘飘忽忽,很温柔很温柔,温柔的我想哭,不知为什么,听过这句话,我的鼻子忽然很酸,眼泪就一滴滴斜斜的落下来。

四、我,拔出了剑?

是梦,或者只是一瞬间的错觉?我睁开眼,脸颊,竟还是湿的。

我努力想记起什么,脑海里却一片迷蒙,我摇摇头,轻轻一笑,也许,不过就只是个梦。

我从床上爬起来,转眼就看到火鸡站在门口。

又是来找我麻烦的?我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发难。他的鸡冠红艳艳的,嘴巴又长又尖,我忽然想到如果他用嘴巴做武器,说不定很管用。

我们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我发xiàn

他表情很奇怪,却又说不出来。

这时,他说话了,“你这几天怎么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声音低低的,不像他昨天那样尖锐,我没办法不怀疑,他是不是又在耍我。

我怔了一下:“什么怎么了?”难道他也看出我有些不对劲,特地跑来问我?

“我问你这几天怎么变了!”火鸡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才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你决定好好听他的话了吗?”

声音还是很轻,轻的近乎耳语,我却更是莫名其妙,他是谁?

“你说什么?”我撇撇嘴。

火鸡突然不说话了,瞪着我,眼神很古怪,我不知dào

要说什么。还好,有人来救我了——哦,不是人,是只猫。

苗轩在屋外喊:“小楼,别睡了!早课要开始了!”

火鸡看了看屋外,又盯着我看了一眼,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出了屋子,一如昨天那样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呦呦,我说苗轩,你还喊她做什么!她哪天不是逃课去睡觉?”

“你来干什么?”苗轩的声音带着怒气。

“哈,我来看看猪是怎么睡觉的!哈哈哈哈哈!”阴阳怪气的笑声越来越轻,看来,他已经走远了。

苗轩走进来,看见我有些惊讶,“小楼,你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

“哦,睡不着了。”我说。

“难得啊!”苗轩瞄了一眼窗外,说,“基仔又来欺负你了?”

我想了想,火鸡刚才的样子好像算不上欺负,只是很怪异,我摇摇头笑笑,“还没欺负你就来了。”我还是把火鸡说的话吞了下去,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dào

怎么回事,或许只有我这身体原来的主人知dào



“小楼,你的剑呢?”苗轩看了看我。

“剑?”我莫名其妙。

“弄丢了?你不去早课,怎么把剑也丢了!”苗轩瞪了我一眼,“快走吧,先去上课,今天你不能再逃课了,再这样,师父就真的要把你赶出去了!”

我点头,我不是楼小楼,我没那么讨厌上课。

我和苗轩穿过一条小径,来到一块平地,火鸡,青蛇,牛,羊,一些鸟雀已经都齐齐的站好了,各个身上居然都配着一把剑,上早课原来就是练剑不是修liàn

?看来我真的忘了什么东西,那把什么剑,大概早被楼小楼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本来嘛,一个逃课的家伙,会对上课工具有什么好感?

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棕色衣衫的老者,鼻子如银钩,长须飘飘,一双眼睛扫到我和苗轩时,显得无比的凌厉。

苗轩吐了吐舌头小声对我说:“快,去站好。”

我跟着他站到队伍中间,周围都是鄙夷的目光,我也懒得去管。

“咳——”这时,棕羽老者清了清嗓子说,“早课开始了!”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银色的小剑说:“还是老规矩,谁愿意出来和为师较量一番?”

“轰”底下一片喧哗,又开始议论纷纷。

“你去,我不敢,我的几手你知dào

,去了又被师父骂——”

“还是别去了,我是没这个能耐,光看昨天云香师姐那几手也没能抵住师父的那几剑,你就知dào

啦!”

“唉……”

我听着他们的话,仿佛师父剑术绝顶,便问:“苗轩,师父剑术很厉害吗?”

“那当然!师父是宫里掌管剑术的。”苗轩说,“如果能在师父手下走几招,说不定就能被师父推介进宫,到时就风光了!”

我苦笑,人人都想出名,妖也一样,我呢?我该怎么办?原来的世界,怕是回不去了,如果想在这里生活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弱肉强食,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以前我没有太大的概念,以为只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要侵犯别人就很安全,后来才知dào

,你不犯人,也会有人来犯你的。可是,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而已,这也有错?

我刚想着,第一位挑zhàn

者就出场了——是一只长毛狸。

“长毛,你准bèi

好了么?”师父问。

“好了,师父。”长毛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好”字刚落,师父便腾空而起,一阵旋风,一道银光,只见长毛来回打了几个滚,就扑到在地上,等站起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零零碎碎。他脸顿时大红,讪讪的滚回我们中间。

“哈哈哈!”底下立kè

爆fā

出笑声。

“别笑了!”师父有些恨铁不成钢,目光凌厉的一扫,“还有谁?!”

“师父,我……”火鸡忽然从队伍中走了出来,似乎想试又不太敢的样子。

“好,你来!”师父不等他说完,操起银剑就向他袭去。

火鸡目光一凛,在空中翻滚几下,不停的退后,扑腾着翅膀,挥着剑,竟然躲过了这一击。就在我以为会出现奇迹的时候,他却忽然焉了,一个踉跄,“啪”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步子很轻盈,动作很流利,似乎明明可以接住这一剑,为什么最后会这样?他好像故yì

在退让。可是,我又怎么知dào

?我明明是个不懂一点武功的现代人,我附身的也不过是只成天偷懒不学无术的猪,可是为什么看到火鸡的样子,我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却见四周整整齐齐的队伍突然“哗”的散开了,各个闪到一边,抬着头,惊恐的声音四起。

我顺着他们方向往上看:一把长剑正直劈劈的落下来!

难道是火鸡刚才的动作太突然,师父来不及收住剑?

我怔住了,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是傻傻的站着,眼看着剑快要从我头顶劈下来,四周又是一片惊呼。我凭着本能的意识往旁边一滚,好像刹不住车,不知看到旁边一块峭壁上有个什么东西,蹄子忽然莫名其妙的动了一下,似乎一种天生的感觉让我抓住那样东西,“砰——”只听一声巨响,四周一霎那的光芒,闪的人睁不开眼,然后一切平静了。

“天,天哪!!剑!剑!”良久,不知谁指着我喊了一声,脸上满是震惊。

我直挺挺的摔了个四脚朝天,浑身火辣辣的疼痛,正想摸摸屁股站起来,却发xiàn

,我肥嘟嘟的蹄子上竟然夹着一把光芒夺目的银剑!

不是师父手里的那把,而是另一把很短很短的银剑!

我忘了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剑,直到所有人围在我身边。

“楼小楼!你居然拔出了那柄剑!”

“天,她用了什么妖术!”

“见鬼!她一定皮糙肉厚,摆了什么肥肉阵!”

“都给我住嘴!”师父一声厉呵,走到我面前,一双鹰鹫般的眼睛盯着我,“楼小楼,你刚才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我?我也不知dào

,只是觉得很自然的感觉,为了不让自己停下来,我才抓住了什么东西。现在回头一看,早课平地边,居然有块孤零零的石壁,来的时候我也没注意到,现在,石壁上多了一个洞,剑,就是从那里来的?

“我不知dào

。”我吐了口气,说。

“她哪会什么功夫啊!师父您老人家也知dào

,她从来是早课跑去睡觉的!看,你连自己的剑都没带!刚才,说不定是见鬼了!”火鸡跑出来,阴阳怪气的说。

下面立kè

附和。

青蛇扭动腰肢,瞪了我一眼,才一脸谄媚的看着师父:“师父啊,刚才这猪只是凑巧才接了神剑,不算数的。”

“算不算数,不是你们说了算!”片刻,师父冷冷的说,“楼小楼,你随我来!”

我在跟着师父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背后,凉飕飕的,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我大概已经死了千回。

“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师父顿了顿说,“你的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

“我……跟师父学的。”我想说不知dào

,可是貌似刚才这样说,师父根本不信,现在这样的回答,总没错吧?

师父皱了皱眉:“你天天逃课,难道就是憋在屋子里自己练?要知dào

,就算是每日勤勤恳恳来上课的学生,至今也没人能拔下这柄剑。还有,你的剑呢?连剑都不带就来上课!”一幅“不用骗我,我不会相信”的表情。

我看了看手中的剑,我也不相信,可是说给谁去听?

“可是,我也不能破了宫里定下来的规矩。”师父见我不说话,沉吟了一下,终于说,“从今日开始,除了早课,你单独跟着我练剑。至于银剑,既然是你拔出来的,就由你保管。”

我愣愣的看着师父又注视了一会银剑,目光似乎若有所思。

我本来也不想拔下什么剑,而且我连这剑是什么来历也不知dào

,可是难道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你走吧,记得明日清晨来找我!”师父最后说。

……

夜深了,我懒懒的躺在屋子里,把玩着那柄短短的剑,想起早课结束,苗轩从身后追上我时说的话。

“小楼,我发xiàn

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我不知dào

?”他怀疑的盯着我,“原来你喜欢睡觉喜欢吃,不上早课,不会唱歌,法术剑术你都懒得练,可是一下子,你唱歌那么好听,还拔下了宫里的圣剑!你到底是楼小楼吗?”

“你说这柄剑,是宫里的圣剑?”短短的,剑面晦暗,没什么特别的样子,不知他们为什么这么惊讶。

苗轩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dào

了吧?听说这柄剑叫银剑,从我进宫开始已在那块石壁上,大概已近千年,曾经合我们所有的力,也没能把它拿下来!”

是这样?!我乍舌。我不是楼小楼,可是就算我是罗飘飘我也只会唱歌,不会舞剑啊。难道,楼小楼本来就会功夫?但从各方面的信息得来,她明明就是一只没用的猪。而且,就算她有些修为,也不至于能比过他们所有人的力量啊。

不知怎么,我又想起火鸡刚才和师父比剑的样子,好像分明是在退让,还有他对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似乎总透着古怪。

想了想,我安慰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也许,他根本就是真的接不住,我分明不会武功,又怎么看得出火鸡的功夫有多深?就像我拔出了那柄银剑,一定也是巧合。

我轻轻摩挲这柄剑,剑身上,似乎刻着什么字,但也许年代久远,只剩下短短的一横,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窗外月色朦胧,夜已深,我把银剑放入衣服里,因为它很小,所以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还是睡觉吧。闭上眼睛,我很快睡着了。

恍惚中,听到有谁叫:“过来,我在小树林——”

谁?我努力撑大眼睛,难道是一个梦?

可是,声音又响了起来:“小树林,我在小树林等你。”声音柔柔的,似近似远。

我站起来,随着声音走出门外,外面一片静瑟,所有的人大概都进入了梦乡。

“我在这里。”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痴痴的跟着它不知走了多久,一切静悄悄的,树上的鸟雀都已入睡。我踮起脚寻找,几乎晃了大半个圈子,才看见大湖后面那片密密连天的树林。

走进去,月光透过树叶投下一缕清辉,落在地上,斑驳点点。

空空的树林,似乎什么也没有,我笑自己很傻,似真似假的一句话,居然会当真?正想转身回去好好睡一觉,忽然耳边轻飘飘的响起一个声音:“你来了。”

就是刚才那个声音,很温柔,淡淡的,如午夜长风,我猛地转过身,就看见那片斑驳的月光下,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发髻散散的绾起,长袍在风中轻轻荡漾,颀长,飘逸,纤尘不染,犹如月上漫步的仙子。

可是,我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脸上覆着一块薄如蝉翼的面纱,眼神隔着它落在我的身上,我却偏偏看不清楚。

“你是谁?”我痴痴的问。

“你不记得我了么?”他缓缓走过来,却一眨眼就到跟前,蹲下身,十指温柔的触摸我的皮肤,把我揽入怀中,“我是楚颜。”

“楚颜?”我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包括他轻柔的怀抱,我都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来。我只知dào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它使我很放松。

“你拔下了银剑?”他似乎朝我温柔一笑。

“你怎么知dào

?”我怔了怔,早课的时候,没有他这样一个人啊,而且,半夜把人喊醒,就是要问这件事?

他面纱下的唇似乎勾起一抹笑,却没有回答我。

“你也是宫里的人?”听苗轩的话,能幻化成人形的,应该已经是很高的级别了吧,所以知dào

我拔出银剑的事?

他怔了怔,忽然轻轻一叹:“你,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听他的语气,和楼小楼应该是旧识。可是,他们,经常这样午夜相会?我只好笑笑。

他注视我,目光如水,隔着面纱却让我有一丝恍惚,片刻,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不记得也不要紧,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他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轻轻一叹,站了起来。

怀中骤然一空,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肌肤上的余温,和那声长叹。

我看着月光倾泻下的树林,心里很乱,他是谁?

五、罪魁祸首的荷包

人生真的很奇妙,有些事你拼命想得到,却换来一场空,有些事你无所谓,却偏偏砸到你头上。

我不知dào

银剑是什么来历,可是握着它的时候,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就像一个绣娘拿着针线,一个武士拿着刀,竟是无比妥帖。

然而,我是真的不会舞剑。

我看着师父长袍飘飘,轻舞飞扬,剑光交错间,树上的枝叶一片片掉落下来,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练给为师看看!”师父盯着我说。

我“趴”一下跳起来,拿出银剑,不知是不是太紧张,蹄子一抖,剑滑到了地上,发出“匡唐”一声。随着这声声响,我的肚皮也狠狠的贴在地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捡起剑,就看见师父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拔出了银剑!你知dào

剑是怎么拿的吗?”

看到我迷茫的样子,师父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现在给我好好练,等明日我会来考试,如若还是像今日这般——哼!”师父甩了甩袖子而去。

话不说完也很明白,练了那么多天,如果我明天还是做不到师父的要求,后果大概很严重。失去佩带银剑的资格?被逐出早课?还是,被逐出宫?

我不在乎这柄剑,可是我是有自尊心的,胖子有,猪也有。要怎么练呢?我一咬牙,回忆着师父教的动作,笨手笨脚的练起来。

动若狡兔,静如处子。心念与气流都要集中在剑尖,凝神官气,心无杂念,心中只有剑。

把树叶想象成你的敌人,千钧一发之际,不是他亡,就是你亡!

恍惚中,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笨拙的身体忽然轻盈了许多,转身,跨步,腾空一跃,出剑!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一片片的树叶飘落下来,每一片树叶都像叶歌的脸,温柔的,霸道的,激烈的,平静的。

树枝晃啊晃,终于静止下来。零零落落的,地上有一堆树叶。

我站在原地,慢慢蹲下来,我冷笑,我把叶子想象成叶歌,原来练武也需yào

一个假想敌。可是刚才那一瞬间,我分明像茅塞顿开,那一姿一势,仿佛熟练了许久。

自从练剑开始,我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些灵感会突然蹦出来,似乎我曾经很习惯,只是暂时失去,现在又回来了。

这个身体,本来不是我的,现在仿佛在发生一些奇妙的变化,至于到底怎么了,我却说不上来。

我拿着剑,正想转过身,忽然眼前一花,一道艳黄色的光闪闪的劈下来,右肩一阵疼痛。

我转身,下意识的挥剑,只听“锵——”的一声,我的剑跌落在地上,接着,便是一个女人的尖叫。睁开眼,我才看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衫裙的女子正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裙摆,裂开了一道口子。而我的剑正落在她脚边。

我无心挥的剑,威力竟如此之大?仿佛是一瞬间的应激反应。

“楼小楼,你!”黄衣女子双眉含恨。

声音脆生生的,似乎很耳熟,我却想不起来了,可是看她的样子,像是前世与我结了梁子,呵呵,看来这楼小楼真的不怎么招人爱。

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这时,远远传来喧哗声,似乎有许多人正往这儿赶。

黄衣女子瞟了瞟身后,生气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奇怪的笑容,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我落在地上的剑,然后撂下一句:“我们走着瞧!”就转身匆匆走了。

莫名其妙的女人。

我拾起剑,试着放进衣服里,剑很小很合适。毕竟拿着银剑太过张扬,我不想再遭遇别人“火辣辣”的目光,这样正好。刚要离开,却看见地上有个什么东西,拿在手上一看,原来是个荷包,一个很精致的荷包。浅紫色的锦缎面,中间,用密密的白线绣着两个字“一水”。

一水。很特别的两个字。轻触缎面,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却瞬间一晃而过。

我怔着发呆,远处的嘈杂声越来越响,终于,就在耳边。

“在那,楼小楼在那!”

“哼,又不知在发什么呆!”

“看她那古怪的样子,八成没好事!”

我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苗轩,火鸡,青蛇,鸟雀,牛,羊,三三两两一大堆,而最前面的,居然是孔婷婷。

“楼小楼,你为什么没和大家一起!”孔婷婷扬了扬头问,眼睛盯着我的剑,精光一闪。

“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我赶紧把剑放进衣服里,仰了仰头说。

“刚才你到哪去了?”声音提高。

“没去哪。”我懒懒的回答。

青蛇一扭身,白了我一眼对孔婷婷说:“尊贵的彩雀大人,您别跟这只猪废话!我们搜她身,看她还敢不敢不承认!”

我猜的没错,孔婷婷果真是彩雀使者。白虎高贵,火狐邪魅,金凤清雅,彩雀骄傲。四使者中,我已经见过了三位。

可是,为什么要搜身?我抬头,孔婷婷已经冷着脸走到我面前,她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蹄子,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你那蹄子里拽着的是什么?!”她眼神如针尖。

嗯?我下意识地松开蹄子,看见那只荷包,终于反应过来:“我捡的,彩雀大人对地上的东西也有兴趣吗?”

可是一霎那,四周静的有些可怕,所有眼睛都盯着我,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我忽然发xiàn

,他们在找的,也许就是我手中这个荷包!

“哈哈,我就说嘛,不知用什么妖术拔出了圣剑,现在又去宫里偷东西!这个楼小楼一定有古怪!基仔,你说!”青蛇又开始嚷嚷。

火鸡却破天荒的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我,露出谁也看不懂的表情。

苗轩看看我又看看大家,张张嘴想说什么,却终于没说。帮我这种人辩解,大概是需yào

十分的勇气的。

孔婷婷上前一步,狠狠的拎起我的耳朵,我感到一阵痛楚从耳根传来,忍住泪,冷冷的盯着她。

“说,这荷包是不是你偷的!”她声音尖利。

“我说过,地上捡的。”我从牙缝蹦出几个字。荷包?PRADA包包我都不稀罕,偷?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被人算计了,虽然我还不知dào

那个算计我的黄衣丫头是谁。

“我的荷包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扔在地上!现在证据确凿还想抵赖?!”孔婷婷冷笑,“不如让我带你回去,降你三级,看你到时招不招!”

我不知dào

降三级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到周围有的抽气,有的幸灾乐祸的笑。也许,是抽筋扒皮?

“哼!”孔婷婷放下我的耳朵,大声说,“走,你跟我走!”

我从火鸡,青蛇的脸上扫过,看到苗轩正呆立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呵呵,怪不了他,摊上一个随时会被连累的朋友,谁也不想。我的世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很了解,只是不知dào

妖的世界也不过如此。

我心里一片荒凉,却听见一个柔媚的声音缓缓的说:“她不能跟你走。”

……

她,不能跟你走。声音很柔,却很笃定。对我来说,犹如天籁之音,我已经猜到是谁来了,虽然不知dào

结果如何,但一颗心却从刚刚的凄苦,到突然想笑,因为,我想到了他胸口的那朵“小梅花”。

周围立kè

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火狐大人!”

孔婷婷转身:“狐狸?你凑什么热闹!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火狐大人妖娆的走过来,眸如琥珀,笑如繁华,盯着孔婷婷:“是我说的。”

“哈哈,好笑!太好笑!”孔婷婷忽然笑起来,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你是说,你要护着这只猪?!你是疯了还是傻了?难道你吻过她一次就爱上她了?!”

四周一片哗然。我心里冷笑,呵呵,绯闻,妖界也传绯闻,一只猪和一只狐狸的绯闻,是不是有些荒唐?

“算了。”火狐大人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了两个字。

“算了?你叫我算了?现在是她偷了我的荷包!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孔婷婷叫。

火狐大人脸上依然是媚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眸中却精光闪过,慢慢的说:“荷包,本来就不是你的,丢了烧了,要急的也不是你,不是么?”

孔婷婷像突然卡住了,表情扭曲,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恨恨的一跺脚叫:“好!我又输给你了!你有本事把这笨猪留在身边,一刻也别弄丢了!”说完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你们还不走?”火狐大人笑着看了看四周,淡淡的,却透着威严。

大家一哄而散。苗轩看了看我,向前跨了一步,却犹豫着没动,终于还是被他们拉走了。

“啊哈,好像没人睬你了。”火狐大人耸耸肩。

我瞪了他一眼,憋了很久才说:“谢谢。”

“我只是不想看他们合伙欺负你这么笨的家伙,多不好玩。”他笑的很开心,狭长的眯眯眼一闪一闪的。

唔,很雷锋,帮了人还不肯承认。我也笑了,促狭的说:“那要怎样才好玩?比方说,这样?”我指了指他的胸口。我看到那朵小梅花开得很艳。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复他那恶作剧之吻,可是现在,我真的觉得很有趣。

他似乎怔了怔,纤长的指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个古怪的神情,如琉璃般的眸子注视着我,忽然低低的说:“很好玩吗?”

我怔住,他不笑的样子一点也不妖异,甚至让我有一丝慌乱,妖艳的红色长袍和墨色的卷发随风飞舞,那么好kàn

。在我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他却很适时的恢复了习惯的笑容,邪邪的,带点戏谑,俯下身,一把把我抱起来,在我耳边吐气如兰:“不如,考lǜ

一下我们彩雀大人的建议,把你带在我身边?”

我四肢乱蹬,却依然腾空而起,他要干什么?

挣扎无果,我说:“我一点也不香。”不是小香猪。“脾气也不好。”不能做宠物。“你留我在你身边干什么?”

火狐大人双手居然温柔的拂过我粉红色的背,我的皮肤立kè

起了一阵颤栗,于是狠狠盯着他。他却仿佛不在乎,开心的笑:“没什么,我喜欢,我高兴,我愿意。还有,别叫我火狐大人,多生疏啊,我叫花火。”

花如火,红如花火,配在他身上倒很贴切。

“花火,什么花?狐狸花?”我笑了。

“你喜欢什么花?”他朝我眨眼。

“狗尾巴花。”我扯了扯嘴角。

“原来你喜欢狗。”他有些委屈的用十指擦了擦鼻子,“狗有什么好,只会乱叫。”

“你管我喜欢什么,快把我放下来!”我又挣扎了几下。

“除非你答yīng

我。”他有些耍赖。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我鼓起嘴,无奈之下只好用最不是办法的的办法。

没想到这个办法很灵验,花火叹了口气,放下我,眸子如碎宝石般流光溢彩,似真似假的说:“拒绝我,你以后可别后悔。”

鬼才后悔。我扯开话题,把荷包递给他,“今天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呶,这个给你,去讨彩雀大人欢心吧,刚才你肯定得罪她了。”

我想起狐狸和孔婷婷的赌约,猜测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何况这个荷包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只是咽不下一口气,现在还给他,让他去卖个人情也好。

狐狸没有反驳也没有接,只是懒懒的一笑:“这荷包不是她的,何必还给她?”

“那是谁的?”我奇怪。

“一个痴情人的。这个荷包,还有个痴情的故事。”花火眼神落在远处,笑了笑,“想听吗?”

“不想。”很干脆的回答。

我的世界,城市的某个角落,痴情的故事每天上演,喜剧,悲剧,生离死别或大团圆。痴情的人一般都比较笨,比如我,所以今后,我要做一个聪明人。很多事情你没有做,却偏偏有人说你做了,其实真zhèng

做了又能怎样?

“为什么不听?”

“因为我不喜欢听笨蛋的故事。”

说完,我露出牙齿笑了笑。转过头,发xiàn

狐狸漂亮的丹凤眼里全是探究的表情。

六、冰山,冰山男

有时我想,无论谁来到一个完全的陌生的地方,都会迷惑,恐惧,但不是所有失意的人都曾幻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吗?只是没想到我的“重生”会以这么惊世骇俗的方式,变成了一只四个脚的动物。

所以,当我笨拙的刷下树上的叶子,只好想,既然无法逃避,就好好享shòu

,如果真能练好剑,进了宫,是不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也许,一切会因此改变?

我有些豪情壮志的看着师父的反应,期待他说,啊小楼,没想到你学得这么快。或者,恩,不错,为师再教你别的。

师父面无表情:“这是你这几天学会的?”

“嗯嗯。”我拼命点头,练剑似乎也不难,握剑的一霎那,我竟总是会感觉一丝默契。

“就这个你练了这么多天?”师父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

嗯?这句话有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咆哮:“你就不会自己动动脑子吗?这么基本的东西你居然要练好几天!从现在开始不准休息不准吃饭,练到日落为止!日落之后,去宫里找我!”

接着是第二次拂袖而去。

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剑,终于回过神来,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原来这是剑术里最最蹩脚的招数,我却练了足足好几天。

因为我拔出了这柄坚固的存zài

于石壁上的圣剑,师父大概对我期望过高,以为我突然开窍了,没想到练了半天,还是最普通的剑法。

可是他不知dào

,这对于我一个丝毫不动武功的人,已经很不错了。

金黄,淡红,昏暗。直到太阳渐渐的消失,我才抬了抬酸痛的胳膊,把剑放好,打了个哈欠,我摇摇摆摆的朝屋子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师父说,练完剑去宫里找他,可是,宫在哪里?

沿着湖慢慢走,不知走了多久,蹄子直打颤,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一座**的建筑物。

犹如一座森林中的城堡,在夕阳的映射下望不到顶,只觉得耸入云霄,那么高那么高。

朱色的墙,琉璃瓦,中间,是一扇巨大的门,我费了很大的劲才用身子顶开它,愣了一下,这里,就是宫?苗轩他们做梦都想进的宫?

大殿里漆黑黑阴森森,除了墙上的壁火,没有一丝光亮,也看不到一个人。我摸着粗大的柱子往里走,忽然“嘶”一声,我被什么力量拽了回来,跟着,仿佛有样什么东西轻轻掉落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墙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钩子扯住了衣服,袖口被它撕下了一截,变成了七分袖。刚刚的声音,就是这里发出来的。这件衣服本来就破破烂烂,袖口坏了也没什么。我低头看了看,地上,安静的躺着一样小小的东西,拾起来才发xiàn

,竟然是那天我随手塞进衣服里的那只罪魁祸首的荷包。和我的袖子一样,它也惨遭不幸,裂开了一道口子。

真可惜,虽然不是我的,但挺好kàn

的,现在连雪白的底子都翻了出来,咦,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我好不容易的用粗粗的蹄子伸进去把它拿出来,居然是张有些泛黄的小纸条,上面,密密的写着一行字:

“等你,直到你来,一直,一直,等下去。小树林。”

字迹隽秀,应该出自女子之手。我怔怔的拿着纸条,站在原地。

看来,这好像是一个女孩子写给谁的信,字里行间透着执着,怪不得花火说,这个荷包,有个痴情的故事。

“一直一直等下去,小树林。小树林。”我默念,忽然想起那夜的树林,那个叫“楚颜”的男子,莫非这片小树林,是翡翠宫的人夜半私会的场所,就像我大学时的那个小花园?可是我实在想不通,那个虽然看不见脸,却依然优雅的男人,为什么会找一只猪幽会,真的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我正想着,寂静的大殿忽然响起一个冷冽的声音:“这个,你从哪里来的?”

……

突然发出的声音使我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一抬头,我睁大了眼睛。

唔,是一个男人,鬼魅一般的站在我面前。如墨般折光的袍子在夜色中闪着幽暗的光芒,漆黑如星辰的眸子,山峰一般的轮廓,薄薄的嘴唇紧闭着,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肌和古铜色的皮肤,

就这么站着,我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我——”我发xiàn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拿着的荷包与信纸,下意识的缩了缩蹄子。

他没有说话,跨出一步俯下来飞快的夺过我手里的东西。我的头顶立kè

覆盖一片阴影。

心跳加快,半响,站在面前的人脚步没有移动,也没有说话,我才抬起眼,瞄了瞄。他左手拽着荷包,右手拿着信,仿佛一座静止的雕像,冷如寒冰,可是浓眉蹙起,一双眸子却似乎起了微澜,如冰川消融。

一瞬间,我的心跟着生生的一疼,忽然很想踮起脚,抚平他纠结的眉。

脑海里又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却像手里的沙子,越是努力,越抓不住。

“你是谁?”我迷茫的看着他。

他冷冽的眸子扫过来又垂落,仿佛不削看我一眼,便要转身离去,那身黑袍犹如一抹残云。

“等等!”我跑过去扯住他的衣角,真是怪物,他怎么能这样随便拿走别人的东西?

他低头看看我,沉眉。

我铆了劲不松手,他冷冷的盯着我,忽然,一挥手,我就“砰”的跌坐在地上,抬头,人已不见了,空旷旷的大殿,只留下一阵风。

太没礼貌了!我拍拍屁股站起来,脑海里闪过他的眼神,如同坠入湖底,连心都似乎冻结,像是什么感觉,迷蒙,却熟悉。

我摇摇头,突然整个身子就被抱了起来,转头就看到狐狸漂亮的琥珀色眸子。

“你怎么在这儿?”我瞪了瞪脚。

“这是我睡觉的地方,我不来这去哪?”他把我的两只前蹄托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怀着我的下半身。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抱宠物的方式,以前我家的狗,我也是这么抱的。

“你快放我下来!”

“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对我这么凶?”他修长的食指刮了一下我的大鼻子,把我放在地上。

“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回到地上,我说,“全身都是黑的,你知dào

吗?”

“哦?”狐狸似乎笑了笑,“你刚才见到那家伙了?”

那家伙?他似乎叫的很亲昵,这里都是使者住的地方吧?

“他是白虎使者?”我试探的问。四位使者中,我唯独没有见过白虎大人,可是听苗轩说,他一直在宫外呀。

花火怔了怔,嘴角扬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白虎那小子已经失踪几百年了。”

果然。可是,几百年?我张大嘴巴:“嗯——请问芳龄?”

狐狸拍了我一下:“哈,芳龄是形容姑娘家的!”他歪着头想了一下说,“我也忘了,或许,几千岁吧。”

呵呵,我本来就该想到,妖精和神仙一样,是长命百岁的。那么,我现在也是长命猪喽?

照这样推算,我修liàn

不够,还未成人形,不过可以两条腿走路,应该也有几百岁了吧。什么时候,才可以修liàn

成人?

“怎么?你想变作人形吗?”狐狸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

“有妖不想成人的吗?”我问。

“做人有什么好,外面的世界才精彩,可以在树下睡觉,可以不穿衣服,可以自由奔跑,像这样——”他忽然邪魅的一笑,轻轻一晃。

一道光芒闪过,在我眼前,出现一只火红色的狐狸!

如火焰般鲜亮跳跃的红色长毛,一条硕大丰满的尾巴,除了那双眼睛,还是浅浅的琥珀色,带着妖异,戏谑的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狐狸!

我伸过肥肥的小蹄子,小心的触碰他毛茸茸的身体,那样柔软,丰盈,如果是在野地里发xiàn

这么一个小家伙,我一定忍不住把他抱回家。

“你这样是**裸的挑逗哦!”他看着我的蹄子,笑的邪邪的,“而且,我克制力一向不太好。”

我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变回原形的妖,而不是一般的小动物,于是尴尬的收回手。

“啊哈,粉红猪害羞了。”狐狸看到我的样子,裂开尖尖的嘴巴,笑的更暧昧,“走,我们去树下,你不觉得这里黑沉沉的很闷吗?”然后嘀咕了句:“不知dào

那家伙为什么喜欢这种格调,要是我,就把这里全部变成粉红色。”然后看了看我说,“就像你身上的颜色。”

粉红色的宫殿?狐狸大人还挺罗曼蒂克,而且,他喜欢叫别人“那个家伙”,刚才也是那么叫那个黑衣人的,不知dào

他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是来找师父的。”我说。

“听说是你拔出了银剑?”狐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只好点头:“你知dào

师父在哪吗?”找不到师父,明天一定又要挨骂。

“他一定是带你去见那家伙的,不要紧,就算你今天不去见他,他一定也会来找你的。”他挑挑眉,神mì

的笑,“他如果知dào

有人拔出了那柄剑,不知是什么表情……”

我被他的话绕的晕头转向:“谁要来找我?”

他笑的很开心:“走,我们去外面。”

我莫名其妙的被他拉出大殿,外面的空气很新鲜,经过树林,花火晃着过去,找了一棵树,盘起尾巴就坐下。

“过来,这里很舒服。”他朝我晃了晃尾巴。

我在他身边蹲下来,微风拂过,他耀眼的皮毛在月光下金光闪闪。

“银剑,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不禁问。

“是某人留在这里的。”

“某人?”我还想问点什么,可是狐狸说“啊粉红猪,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比我厉害。剑这个玩意,我一点也不会。”

“你不会舞剑?”怎么可能,他是使者啊,这就像在说,哪个武林大派的帮主不会武功一样奇怪。

“也没什么,剑是那家伙的爱好而已,所以大家都在学,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又想问“那家伙”到底是说谁,他却指了指天上说:“啊,今天有好多星星啊!”

真是败给他。我抬头看,无数的星星,像洒落的珠宝,使浩瀚的天空更加神mì



小时候,我总幻想有一间玻璃的房子,可以躺在床上就看见满天的星星,我不敢告sù

母亲,因为她不喜欢我这些不切实jì

的想法,她只想我练好琴,学好歌,实现她没能实现的愿望。后来,长大了,一个人住,习惯了寂寞,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我惊喜的发xiàn

了一盏奇特的灯,打开后,整个屋子就像缀满了星星,我用写好几首曲子的钱把它抱回家,可是没几天,它就罢工了。

城里的月光可以把梦照亮,城里的星星呢?似乎,这里的星星更亮一些,没有城市里霓虹灯广告牌的交错,很干净。

“花火,宫里,有可以看着星星睡觉的屋子吗?”望着天,我问。

“你喜欢那样的屋子?”他侧过脸,看着我。

“呵呵。”

“这里不是吗?地是床,风是窗,有满天的星星随你看个够。”他指了指自己的尾巴,“呶,这个,给你当枕头。”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尾巴。

“怎么,不敢睡?怕它吃了你?”笑的很得yì



“谁怕谁。”我躺下来,颈上架着狐狸的尾巴,竟是那样柔软,温暖。我终于想起来,这个,就是上次害我打喷嚏的元凶。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这么睡觉,那个时候,我不知dào

什么是床,人又是什么。”花火的眼神落在天边,嘴边有一丝梦幻般的笑,“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只狮子,快要成为他的晚餐时,一条从天而降的黑龙救了我,以后我就一直跟着他,跟着他。”

我眯起眼睛,听不懂他的话,狮子?黑龙?我只觉得晚风很暖,枕头很舒服,快要睡着了。

半眯着眼,发xiàn

一个尖尖的嘴巴凑过来,琥珀色的瞳仁温柔的注视我,忽然俯下脑袋吻了我一下,然后低低的,玩味的声音传过来:“我们这样,算不算一起睡觉?哈,我们两个的星星屋。”

这好像不能算一个吻,只是他温热带刺的小舌头在我脸上来回舔了几下。大概是夜色太温柔,睡意太浓,我竟没有回击他暧昧的话。

月光很美好,风很轻,心情很平静。露出最原始的模样,我们像两只单纯的小动物,互相取暖。也许,直到几千年以后,我也忘不了这种感觉,我们两个的星星屋。

闭上眼睛,竟睡着了。

七、果然还是失败了!

我翻了个身,恍惚中看到一间幽暗的屋子里,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正低着头跪在地上。

在她面前,是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一双眸子盯着地上的女孩,透着无比的威严。

“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他缓缓开口。

“记住了。”小女孩小声的应着。

“好,那你重复一遍,你现在是谁?”

“是和爹娘失散的孤儿。”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因为迷路了。”

“你应该怎么做?”

“想尽一切办法留下来。”

“然后呢?”

“毁灭那个地方。”

中年男子似乎很满yì

,微微点头:“嗯,知dào

为什么选你吗?”

没等小女孩回答,他就接下去:“因为你没有修为,他们不会太过戒备,还因为,你会剑法,这些,都是他们不会的。只要你好好做,完成了任务,我会好好的对你,否则——”

他的沉了沉眉,没有在说下去,小女孩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几乎是哀求的喊:“你不能扔下我,没有你,我怎么办?!”

中年男子似乎更愉快,却还是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扯过自己被小女孩拉着的长袍,微微一笑:“那么,你要听话,好好做。”

小女孩点点头。

又翻了个身,我迷糊的睁开眼,才发xiàn

自己睡在屋子里,刚才的,原来不过是个梦。

好奇怪,一个大叔和小萝莉的梦,好像关系还很暧昧不清,我怎么突然坐起这种梦来?那个小萝莉,似乎还很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呢?我想不起来了。

我用力甩甩头,梦里的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眉目,如同一部旧式的电影,留在脑海里的,只剩下一晃而过的片段。

这本来就是个梦,只有梦里的事物,醒来才会记忆不清。可是我的心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什么东西那么熟悉,那种窒息的感觉如此强烈。

我呼口气,跳下床去开窗。

迎面而来的是早晨清新的空气,带着花香的甜味,又是新的一天。

无论世界怎么变,太阳依旧朝升夕落,不会改变。

我笑笑,出门去找苗轩,我不知dào

现在是几点,可是通常这个时候,苗轩应该会来喊我一起去早课了。

我刚要敲他的门,就看见他绕着长长的尾巴蹲在门边。

“苗轩,你怎么在这里睡觉?”

苗轩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你醒了啊!刚才怎么喊你都在打呼噜,我只好在门外等你,一般来说,你不睡到自然醒是绝对不肯起来的。”

这是第二个说我睡觉打呼噜的,我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巴,他不知dào

打呼噜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很不雅的事情。

我们并排往前走,不知dào

是不是又迟到了,路上没有一个人影。

“早课已经开始了吗?”我望了望远处那块空地,好像已经黑压压的一片。

“今天师父会先教几位师姐练剑,所以,我们可以晚些去。”苗轩看了我一眼,“小楼,我以为你愿意去上早课了,会仔细听师父的话。”

又要上早课,还要跟师父单独练剑,我的体力透支过度,上课的时候有些恍惚也不奇怪,何况,早课上的东西太深奥,我一点也不懂,我只好笑笑。

“苗轩,这个宫里谁的剑法最厉害?”

“师父就很厉害啊。”

“除了师父呢?”

“我也说不清,宫主当然是最厉害的,可是我们都很难见他一面,更别说看他舞剑。你也没见过吧?”

我又呵呵一笑,宫主?这些人物对我来说太遥远。“你见过宫主吗?”

苗轩的脸上立kè

泛起光彩:“有一次,很远很远的看见他和火狐大人在说话,你不记得了?回来我还兴奋了好几天呢。”

唉,当然不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界,可我还是点点头。

“听说好像很久之前还有一个,她的剑法神了。”苗轩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谁?”我忍不住问。

马上遭来苗轩的一道白眼:“你那是什么记性啊,早就说了,她的名字是宫里的禁忌,谁也不能提,被人听见就完了。”

嗯?居然是个禁忌,这是个什么禁忌啊。

“算起来我练剑也很久了,可是,连师父的身都近不了。”苗轩不睬我,继xù

说他的。

“嗯——那个,你能刷下树上的树叶吗?就是那样——”我比划了一下,“一下子好几片。”

“哈哈,小楼,你真幽默,这个大家都会。”他看看我说,“不过,以前你总说学这些很无聊。”

我又一阵郁闷。

“可是这几天你表现不一样呢,最重yào

的是你拔下了圣剑,你一定要好好练哦,争取进宫!”苗轩朝我握紧了拳头。

“很难呢。”我嘀咕,虽然我也不知dào

怎么就拔下了银剑,那天还把那个黄衣女子打在了地上,仿佛突然冒出和剑很默契的感觉,可是这些灵感一样的东西总是若隐若现,我根本控zhì

不住。

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dào

那个黄衣服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我。

“你看宫里的那些,不是师父的得yì

门生,就是使者们器重的人。进了宫,才可以跟着使者们修liàn

高等的法术,包括幻化成人,云香就是最近才进宫的,她的才艺不得了,剑术也不错。”

“云香已经进宫了?”就是那只说我剽窃了她歌的小云雀?

“是啊,命真好。”苗轩一脸羡慕,“已经幻化成人了啊。”

我们边说边来到早课的那块空地上,没有意wài

,已经迟到了。我还在想着不知dào

云香变成人会是个什么样子,周围的目光已经齐刷刷的射过来。

我望了望前面,空地中间,师父和几位白衣女子正在舞剑,剑光飞舞,炫目缭乱。我的心忽然一颤,她们飞起来的样子,竟那样熟悉,仿佛什么时候的一个片段,可是,却想不起来了。

直到他们停下来,我才看清那三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一个身材高挑,一个眼睛大大的,一个娇小玲珑,还有一个很文弱的样子,是玉娥和几位宫里的丫鬟。

“玉娥师姐舞的真好kàn

!”

“蓝羽师姐也不错呢!”

“我觉得还是绵绵师姐好!”

底下议论声一片。我忽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转眼一看,一个女子正盯着我看,眼神透着冷意,居然就是那天拿荷包陷害我的主,只是她今天换了一件雪白的衣衫,和玉娥她们的一模一样,腰间,系了一根金色的腰带。看了我一眼,她忽然笑了笑,走到前面,朝师父欠了欠身:“师父,我想找人练练剑。”

她似乎很讨师父喜欢,师父一脸笑意:“好好,这么多师兄妹,你选一个吧。”

“我要找——”她的目光往下面掠了一圈,玉手一指,“她!”

师父愣了愣,看过来:“你是说,她?”

我的身子被谁推了一下,这才发xiàn

,所有人的都看着我,表情各异,有的好奇,有的幸灾乐祸。

师父清了清嗓子:“那么楼小楼,你就陪你师姐练一会,也好让为师看看,你这几日有无进步。”

黄衣女子一笑,走到中间,她的手里,拿了一把银色的剑,只是比我的银剑大了许多,我不明白,她和玉娥她们穿同样的衣服,也有腰带和剑,应该是宫里的人,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呢?

“楼小楼,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师父提高了声音。

我愣了愣,走到场中,把银剑拿在手上。

“那么小楼妹妹,就让我来会会宫里的神剑!”她眼神如针,忽然掠起,

这声“小楼妹妹”好熟悉啊,可还来不及反应,她的剑就朝我飞过来,一道银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感到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耳边似乎有人在说:“剑,在心里,不在手上。”

什么东西猛地一现,我握紧了剑,刚要迎上去,忽然胳膊一阵酸痛,大概是这几天没日没夜练剑留下的后遗症,人一歪,只听“砰”一声,剑毫不给面子的滑了下来,四周一片哄笑,银剑落在了远远的地上,而黄衫女子,正收了剑,巧笑嫣然的站在我对面,似乎毫发未伤。

“哈哈哈哈,你们看哪,这是哪门子剑法?”

“我看,她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呢。”

“圣剑在她手上,真是糟蹋了。”

我呆呆的站着,样子大概狼狈到了家。

黄衫女子走过来,笑笑:“我还以为那天你真的练了什么了不起的剑法,原来,只是凑巧啊,银剑,你也是凑巧才拔下来的吧?”

无语。以为突然对剑法开窍了,原来这么不堪一击,仿佛总有什么东西,忽然蹦出来,又一下子不见了,像个调皮的小孩在玩捉迷藏。

“原来是你拔出了剑。”玉娥也走了上来,一脸的鄙夷和难以置信。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师父似乎满肚子火无处发,瞪了我一眼。

我依然站在那里,直到苗轩过来扯了扯我的衣袖:“还不走?”

“苗轩,我是不是很差?”

他嘟囔了半天,终于说:“也没什么,你一直就是这副样子,唉,我还以为你变了呢,看来,你一点也没变。”说完,自顾自朝前走去,不知在生谁的气。

我追上他说:“我,我真的不会,不过我会好好练。”刚才我的自尊心被彻底打击了,不过倔劲也上来了,要想变回人,一定得好好练!

“是我太相信你了,还以为可以看到什么奇迹,对方是云香师姐,你不败才怪。”

他的话仿佛我落败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他说什么?云香师姐?

“你是说,那个和我比剑的是云香?”我睁大了眼。

“是啊,云香师姐已经进宫了,你没看到她的衣裳和腰带吗?只有宫主和使者身边的人,才有那腰带,云香的,是金色的,她是金凤大人的人。她现在幻化人身了,也难怪你不认得。”

原来如此,她居然是“穿了马甲”的云香。怪不得她一幅和我前世有仇的样子,怪不得她和玉娥一个鼻孔出气,因为我在歌会上不小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苗轩转过身,忽然问:“那首歌,是云香写的吧?”

……

回到屋子,我躺在床上,以前我好像没这么懒,至少不会一有机会就赖在床上,可是变身为猪之后,果然连习性也分毫不差。

再这么下去,我就真的要变成他们口中的那个又懒又一事无成的楼小楼了,连苗轩也不再相信我。是啊,云香进宫了,歌当然是她写的,否则,进宫的为什么不是我?我又凭什么和她们比,高高在上的“宫里的人”,我只是只凑巧接到剑的猪而已。

我跳下床,来到屋外,无论如何,从今天开始,就算还是练不好剑,我也不能再这么懒惰。

百无聊赖,我找了根树枝,在沙地上随手画着,不一会,一个人的眉目就清晰的呈现在沙地上。

“画什么哪——”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带着三分慵懒,却戛然而止,我吓了一跳。

抬头,就看见狐狸好kàn

的站在那里,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刚刚创作的“沙滩画”,眼中全是迷惑。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画上,手中的树枝乍然落地,浓浓的眉,刀锋一样的轮廓,深邃的眸子,可惜我不是一个好画家,我画不出他眼神中的那份寒,那份凌厉。

我随手画出来的人,竟然是那天夺去我荷包的那个黑衣男子!

“这个——他是谁?”我也和他一般迷惑。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狐狸狭长的眼睛飘过来。

“我见过他,可是只见过一次,那天,在大殿。”

狐狸看着我,终于又浮上迷人的笑,“只见过一面就日思夜想?啊呀粉红猪,你挺闷骚啊。”

“你信不信我剪了你的尾巴去当枕头?”我回敬他。

“咳咳咳。”他咳嗽起来。

我不理他,蹲下来,用蹄子慢慢擦去沙地上的印记,轮廓,嘴巴,鼻子,眼睛......每擦掉一处,我的心竟会跟着轻轻一揪,仿佛丢掉一样无比珍贵的东西,鼻子那么酸,眼泪就快要掉下来。

终于全部擦完,我站起来,一阵恍惚,狐狸似乎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

我看了看他,忽然说:“花火,我丢了什么东西。”

没头没脑的一句。狐狸却笑了笑:“对你来说,什么才是很重yào

的?”

“曾经有,现在没有了。”我答非所问。为什么又要我想起那个人?我转为冷笑,叶歌啊叶歌,现在你在干什么?在享shòu

所有人崇拜迷恋的目光,还是在和苏小小温存?我心里一阵刺痛。

片刻,狐狸说:“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记得也许比记得好。”

我反复咀嚼他的话。是吗?很多事,是那么清晰,坚决的一去不复返了,或者,根本就没发生过,我记得的,也许是人家努力想忘记的,我的悲情,简直就是煽情。

脑子里忽然冒出一首歌:“我们说好要努力忘了啊,为何还有泪停在脸颊……”

抬起眼,我笑了笑:“花火,从今天起,我要重新开始。”

“啊,我可以报名做你新生活的一部分吗?”他眯了眯眼。

“这个,我要考lǜ

一下!”我露出牙齿。

八、粉嫩嫩的小道士

习惯一段新的生活,是需yào

时间的,就像忘记一段旧的感情。

一大清早,我疲惫的睁开眼睛,望了望窗外的天,灰沉沉的,翻个身,眼皮一下又耷拉下来。从练剑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浑身酸痛,一躺下去怎么睡都不舒服,怪不得楼小楼宁愿躲在树底下睡觉也不愿意参加早课,对于我们这种体型的生物来说,运动的确很残酷,特别是一项完全陌生的运动。

迷迷糊糊,我好像又要睡着,却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我刚要起来看个究竟,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就破门而入,真的是破门,像一只足球,就这么射进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表情。

“苗轩?”我狐疑的瞄着他。

“小楼,小楼,快走!”他一把把我从床上拽起来。

我睡眼朦胧的被拽出门外,就看见很多双眼睛瞪着我,一下子睡意全无。

他们看了看我,都换上一幅“切”的表情,很有默契的同时转身,朝前走。

“是去早课吗?”我问。

“今天早课停了,因为宫里来了位小道士。”苗轩神mì

兮兮的说。

我无法理解来了个道士和上不上早课有什么关系,而且,一般来说,和尚,道士和妖不是水火不容的吗?我脑子里一下冒出法海和白娘子。

边说边来到那片空地上,树下被围得密不透风,很有歌会那天的气势。

鉴于我过去很可能会引起一连串白眼,所以我远远的站在树下吹着风,看热闹。苗轩顾不得我,跟着一大群小妖挤过去。

我听到四下的议论声,首先是青蛇的:“呀,我看到道长了!”

嗯?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完全不像她嘲讽我时那种尖尖细细的。

然后是火鸡的:“你得yì

个什么鸟,不就是个破道士嘛!”很不友善的回击,还带着擦枪走火的味道。

我忍不住笑,怪不得他们两个形影不离,啊,是臭味相投差不多。

可是,看见个道士用得着这样吗?我望过去,密密麻麻的一群,根本看不到中间那个人。

这时,从他们中间挤出三个女人,一色白的衣服,在一群“非人类”中显得非常扎眼。

咦,玉娥她们也对道士感兴趣?平时不是眼高于顶的嘛!她们的表情有些沮丧,经过我,一致的白了我一眼。

什么跟什么,不知在哪里受了气,又撒到我头上。我咧开嘴,冷冷的瞪了她们的背影一眼,又做了个鬼脸。

“粉红猪,你在扮鬼哪!”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懒懒的。

我瞄了瞄身后,狐狸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我旁边。

“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我吓了一跳。

“啊,这就是我们种族的优良血统,走路,都很轻。”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的很愉快,似乎在说,你的身材,想走路不出声,是很困难的。

我刚想瞪他,周围不知谁发出尖叫:“啊!火狐大人!”,全部围了过来。

他摸摸鼻子,有点无奈的样子。

嗯?偶像啊,翡翠宫的使者人气果然很旺。我忽然想,不知dào

宫主是个什么样子的?

人群熙熙攘攘的散开,中间有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靠着树站着。

啊,小道士?真的很“小”,十六七岁的样子,瘦瘦弱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雪白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尖尖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嘴,所有的五官都很精致。拼凑起来,就有一种给人一种很想保护他的感觉。

现在他嘟着嘴,仿佛一幅很委屈的样子。

“啊,我不是故yì

来扰你的局,只是想着很久没见你了,怪想的。”狐狸看了看那个委屈的似乎快要落下泪来的人儿,笑了笑。

“你这是想我吗,狐狸哥哥?”小道士扁了扁嘴。

狐狸哥哥?这个称呼不错,我很想笑,这两个小男人看起来关系不错。

“嗯,想啊,很想。”狐狸索性走了过去,把我晾在一边,“那家伙说,你要来,我就来看看,这次,你又玩什么花样?”

“我哪有。”小道士皱皱眉,“我只是来搜集一下你们这里的‘来世愿’,好为我的‘轮回簿’找些灵感。”

来世愿?轮回簿?听起来很深奥啊。

“哦,找到了吗?”狐狸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小道士郁闷的摇摇头,咬着唇:“唉,没想到你们宫里的这些东西比我那儿的还不如,毫无创意可言。呶,刚才那位美女。”他指了指玉娥她们离去的方向,“她说,如果轮回,要变个狐狸精,你看看,俗不可耐!”

“噗嗤”我再也忍不住笑出来,玉娥原来有这种想法啊,不过这种征集“轮回”的想法还真新鲜。

小道士听到我的笑声,看了我一眼,小小的眼睛忽然闪了闪,“咻”一下来到我面前。

“是你在笑吗?”

唔,我收起笑,看看他,真的很小,粉嫩嫩的小道士啊。

“这位姐姐,你笑那么大声,难道有好的想法?”他甜甜一笑。

我很喜欢他说话的方式,跟现代人差不多,而且这声“姐姐”叫的水灵灵的。

“关于轮回?”我问。

小道士点头:“如果轮回,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像读书时,寝室里熄了灯,女孩子们最喜欢讨论的话题。

“我不想轮回。”我说。

周围马上炸开了锅:“难道她那么喜欢做只猪啊,哈哈!”

“唉,说得轻巧,她一定做梦都想变成美人,把我们都踩脚底下吧!”

“为什么?”小道士一脸好奇的打量我,“你,喜欢这样?”

我低头看看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从上面望下去看不到脚趾,以前是人的时候,我也是浑身肥嘟嘟的,现在只不过换了种形态。

我摇摇头:“就想好好过完这辈子。”轮回太缠绵,何况我也没有生生世世要守着谁的桥段,有的,也只不过是一段失败的爱情。最好来世,我什么都不是,最好没有来世,死了,就一了百了。

小道士忽然盯着我:“也不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吗?”

我一怔,原来的地方?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可是,他怎么会知dào



“不想吗?”他又问,大眼睛闪呀闪,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想了想,我摇摇头:“在哪都是过,都一样。”回去又能如何?那个世界,我唯一的牵挂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是没想过回去,可是回去之后,我也许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人都一样,看着碗里的,羡慕着锅里的,总向往没有试过的生活,其实,哪里都一样。

小道士忽然笑了:“这个想法不错,没想法才是想法啊。呶,这个给你。”他递过一瓶蜂蜜一样的东西。

我狐疑的接过来:“这是什么?”

“吃吃看,很甜的哦。”

我打开瓶子,用舌头舔了一下,嗯,真的很甜,还带着淡淡的花香,看着满满的一瓶,到嘴里一会会就化了,身子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感觉。

“味道不错,蜂蜜吗?”我扬了扬空瓶子问。

狐狸晃了过来:“这个,是这家伙的宝贝,叫琼浆蜜,可是好东西呢。”

除了口感不错,我不觉得这瓶东西有什么奇特,可是周围的眼光却很奇特,像针一般把我包围,好像我抢了他们什么东西。

“哼,走,看不下去了!”谁喊了一声,大家一哄而散。

我看见苗轩看了看我,一脸的羡慕,又瞄了瞄狐狸大人,很“识趣”的走开了。

“我该走了,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找到这儿来了。”小道士说。

“怎么不多住几天?我还想跟你好好聊聊呢。”狐狸歪着嘴笑。

“我可不想被他们抓回去,我还没玩够呢。”小道士咬了咬唇,“如果我的人找到这里,我会被瑾哥哥扒了皮的。”

我不知dào

瑾哥哥是谁,可是花火笑的很开心,“他的脾气你倒了解的很。”

小道士挥了挥衣袖,又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姐姐,好好保重,说不定哪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完,他轻轻一晃,只剩下一抹青烟,竟不见了。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想着他的话,说不定哪天,我们还会见面的。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这个小道士,是哪个道观的吗?”

狐狸笑的很神mì

:“道观?算是吧,不过,那个道观随时会变成和尚庙或者其他什么的。”

我根本不懂他的意思,似乎是有意在卖关子。

他琥珀色的眸子看了看我:“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我摇摇头。

“啊。”他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如果轮回,你猜我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dào

啊。”我跟在他身后。

他忽然转过身,吓了我一跳,差点撞到,抬头,他似乎笑了笑:“我要做满天的星星。”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晃一晃的走了。

满天的星星?

……

一个美好的早上就在小道士的出现中很快过去了。

又到午后,阳光懒洋洋的照着,我出现在师父的视线里。

接过师父的剑,除了树叶,我的剑法似乎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师父无奈的看看我:“楼小楼,你除了树叶,就不会自己动动脑子,揣摩一下?”

怎么动脑子?我根本没有任何基础,何况练剑的第一天,不知是谁拿着剑乱砍了一大片树叶,我只好依样画葫芦了。

不知dào

我的灵感什么时候才会又突然蹦出来,拿着剑,我左右晃了晃。

师父一口气喘不过来:“我有教过你这么拿剑吗?”

嗯?我看了看小蹄子,好,我承认我拿剑的方法很奇怪,可是怎么顺手怎么拿呗,我拿的最长久的东西,是筷子和笔,可是拿剑不能那样吧?所以我很自然的拿着剑,像拿着一把叉子。

“这就是你成天逃课,自己揣摩出来的?”师父一脸鄙夷,胡须乱颤,“别以为接下了银剑就可以坐享其成,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会禀明宫主,就算坏了宫里的规矩,我也不能看着银剑被你糟蹋了!”

我不知dào

宫里的规矩是什么,也许是谁拔下了银剑,就可以拥有它,所以师父一边想把我变为合格的“继承人”,一边极度不甘,我那蹩脚的剑法大概已经冲破了他最后的底线,他为了我,已经准bèi

挑zhàn

宫规了。

我小声嘀咕:“随便。”我也想拿着剑,功夫突飞猛进,成为下一代的护法,被万人敬仰,看着所有鄙视我的人最后乖乖的崇拜我,可是,命有贵贱,我大概没那个福分,从接下剑之后,那种莫名其妙的灵感就突然不见了。

忽然,一道什么东西闪过,一下子就消失了,黑沉沉的,像是一阵风。

错觉吗?我抬头看看师父,他大概被我气的不轻,一双手颤抖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什么:“随便?银剑乃翡翠宫的圣物,岂容你这样随便!你,去小树林里站着,从最基本的马步练起,不到太阳落山不准回来!”

他老人家终于决定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对我残酷的锻炼,不再幻想我是块练武的奇才,会突然开窍。这样也好,至少,我可以慢慢学,不用再云里雾里的。

可是,马步这玩意也没这么简单,我半蹲着站在树林里,从蹄子传来的酸痛蔓延了全身,以前就听说这种方法可以减掉大腿多余的肉,可是估计肉还没减掉,我已经累死了。

我快要吃不消,正想站起来休息一下,忽然听到某种声音,像是脚底摩擦树叶的声音,然后,有人说话了:“你见过她了?”

声音懒懒的,很熟悉,竟然就是那个下辈子想做“满天星星”的狐狸大人。

我马上躲在树后,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到狐狸一个人,迈着慵懒的步子,仿佛闲庭漫步。

“我只是想看看,谁能拔下银剑。”另外一个人说,“她总说,她的剑是天下无双的,除了命定的人,不会听任何人的话。”那人说到“她”的时候,似乎顿了顿,声音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铁鹰是谁?剑,怎么又是剑?我只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冷,仿佛冻结了的冰,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哈,看来那位就是命定的人?”花火透着笑意。

“她握剑的姿势,和她很像。可是偏偏剑术又烂的可以。”那个人说。

“她走了已近千年,你该不会以为她又回来了吧?”

“千年,和白虎一样,千年。”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冷哼道。

“是啊,那家伙也走了几百年了,你说,他在哪呢?”这次,花火的声音也没了笑意。

他们似乎在议论白虎大人和什么人,好像两人是一起失踪的。听了半天,我只获得了一点信息,可是腿却快麻了。

“你第一次见她,也是在这里吧?这么久,你还是没有改掉这个习惯。”很久,花火说。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可以来吗?”那人的声音很低,却让人发颤。

“唉,每次提到他,你都控zhì

不住情绪,唉,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我不说了。”花火似乎耸了耸肩。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忽然想到什么,这个人,是宫主?只有宫主,才能说这样的话吧?我探出脑袋,拼命往前凑,可是,还是看不到那人哪怕一个衣角。

然后我听到脚步渐渐远去的身影,又蹲了一会,我才站起来,耳边忽然有人说:“啊,你在偷听!”

我吓了一跳,“瞪”站起来,忽然身体里像是什么东西在燃烧,很不舒服。

摇摇头,我看见狐狸的脸:“你,没走?”

“看,承认偷听了吧,也难怪,这里总有很多人想见他一面的,可是我保证,那家伙不像你们想象中那么好,他冷血的,虽然你和她有那么一点相似。”狐狸笑。

“谁偷听?我是被罚站来了。”他的意思,好像是我故yì

在等着看什么人一面,可是来不及理解他的意思,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一阵麻木,就失去了知觉。

九、黑色的,巨大的龙!

无穷无尽的梦魇。

仿佛一掉下去就永远醒不来。

恍惚中,看到一个粉衣小女孩在舞剑,漫天的剑光,犹如一道划破天间的彩虹,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她衣带飘飘,长发在风中飞舞,不停的旋转,旋转。

银色的剑在她手中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片刻,她才缓缓落地,手指轻轻掠过剑尖,唇边荡起一抹微笑,小小的眼睛眯起来,很满足的样子。

忽然,她笑意更浓,用剑朝一颗树下点了点,银色的剑发出一声长鸣:“喂,偷看的,还不出来!”

从树下推推搡搡的走出两个男孩,一黑一白,光从背影看,应该年纪很小。

女孩抬了抬眉,有些吃惊:“你们是谁?为什么躲在树后?”

两个男孩没有说话。

“唔,我知dào

了,你们是想跟我学剑吗?”女孩自顾自的说,扬了扬手中的剑。

白衣男孩摇了摇头:“我不要学剑,这么有杀气的东西我不喜欢。”

黑衣男孩却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他走到女孩身边:“你的剑,为什么这么小?”

“那是我们家铸的剑,你别小看这柄剑哦,它可是天下无双的,不信你试试看!”

黑衣男孩沉默了半天,才说:“我不会用剑。”

“那我教你。”女孩笑了笑。

黑衣男孩没有说话,只是从她手上接过剑,轻轻用手抚摸,然后,他点了点头。

粉色与黑色在树影中交错,只剩下一抹白色,静静的站在树下。

我晃了晃身子,浑身犹如在火里烤一般灼热,唔,转个身,我又进入了更深的梦境。

这次的梦里,似乎总有一双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

犹如一股清泉,我忽然安静下来,拼命拽住那双微凉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好舒服。这双手很大,却很软。

“妈妈。”我喃喃,把手放在胸口,“你别走,我生病了,陪陪我。”

这双手似乎颤了颤,然后一动不动的任我抓着。

“妈妈,我很想你呢,为什么那么久不来看我……”

“唔,我会弹很多很多曲子了,我很乖,不会不听你的话,你不要走,好吗?”

迷迷糊糊,我不知dào

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母亲就在身边,我能感觉,她温柔的目光,如水般覆盖我。

很久没有这么恬静,仿佛可以永远睡过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永远躺在母亲怀里撒娇,我变得那么小,不用练琴,不用唱歌,没有烦恼。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说话。

“她的修行太浅,身子也似乎很羸弱,不能完全消化琼浆蜜的功效。”有人说,“而且,她身体里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在互相抵抗,不能相融。”

“两种不同的力量,你是说——”另一个人的声音很清冷,好像是树林里的那个声音。

开头说话的人似乎笑了:“这些,你还是去问溟夜比较好,他也许会知dào

。”

那人不说话了。于是第一个人说:“你忘了,仙子离开前说过,万事,不要太执着。”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我又睡了不知多久,动了动四肢,睁开眼睛,眼前的,是很大一片素色的帷幔,侧过身,我用胳膊支起身子,看了看,身下,是一张软绵绵的睡椅。

嗯?睡椅旁边,居然有一簇毛茸茸黑乎乎的东西,我伸出蹄子扯了一下,那簇毛竟跳了起来:“哎呀。”

毛居然会说话。我瞪大眼睛看,那簇毛变成了一个人的脸,琥珀色的眸子,白净的皮肤,脸上的表情有些郁闷。

“花火!”我惊讶。

他站起来,笑了一下:“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我是说,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你干嘛坐在地上?”他的头发本来很服帖,现在却乱蓬蓬的,像个鸟窝,怪不得我会以为是团什么毛。

“啊,我看你睡着了还四肢乱蹬,想看看你怎么从上面摔下来。”他指了指睡椅,“然后,就这样了。”

哦,大概维持一个姿势时间过长,所以头发就定型成了“懒人头”。

我睡梦中,总有个人在身边,这个人,是他?

我努力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按倒:“你还是好好休息。”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我把你捡回来的。听杏花那家伙说,你的修liàn

太烂,所以喝了琼浆蜜不能自行消化。”

嗯?这句话我好像在睡梦中也听谁说过。

我问:“杏花是谁?”这个名字,听着真像农村妇女啊。

“那家伙和铁鹰一样,也是宫里的护法,铁鹰是右护法,掌管剑术,杏花是左护法,掌管法术。所有进宫的人,都会跟着杏花学习法术,包括幻化之术。”

幻化之术,也许就是幻化成人吧?掌管剑术的,他是说师父?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dào



“杏花很少出宫,也从来不管外面的事,除了宫里的人,外面是不知dào

的。除非进宫,否则,你也别想看到他。至于铁鹰,你们不止见过,而且你大概还被他折磨的不少,宫外所有的早课,都是由他负责的。”

“铁鹰就是师父?”我猜的没错。

狐狸好笑的点点头:“那老头最固执,除了沉溺于剑法,我看他老人家没别的爱好。”

“原来还有天生喜欢练剑的人。”我吐了口气,练剑真的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啊,这些天被师父逼着练剑,居然连做梦也梦到了舞剑,我想起那个梦,唉,如果什么时候能像梦里那样舞剑就好了,瞧人家那个轻盈若燕,飘飘欲仙啊,虽然梦里都是虚幻的,我也羡慕不已。

花火看了看我,唇边勾起一抹笑:“他也不是天生的,只是受了某个人的影响而已,不过那个人又何尝不是受了谁的影响。”

他说的话,我又听不懂了,只好迷茫的看着他。他的意思,大概是师父喜欢练剑,是受了谁的影响,而那个谁,却又似乎受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响,真复杂。

我只能这么理解,谁叫他说话总是含糊不清。

我动了动身子,感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那位杏花师父,已经把我的病看好了?”

“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如果你想躲着铁鹰,也可以多呆几天。”狐狸一幅可以理解的表情。

我倒没想躲着师父,只是看到练剑有些怕了,也怪自己不争气,对于学不好的东西,一般人都没什么好感。

“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房间很素雅,透过白色的帷幔可以隐约看见那边有个巨大的书架,放满了书。

“这里,是正宫。”

“宫?我现在在宫里?”我张大嘴巴,看了看四周,这是宫,是那座城堡的里面?可是,我不太明白“正”的意思。

“想不想洗个澡?”忽然,狐狸一脸暧昧的凑过来。

嗯?他说话总是跳跃性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这里有浴池,水不冷不热,刚刚好,我还给你准bèi

了一件新的衣裳。”他看看我,“你的衣裳真的很难看。”

前半句话绝对充满诱惑力,可是后半句话——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灰不溜秋的,一条袖子在那天的大殿里光荣的变身为七分袖。

别说宫里的玉娥,云香,就算和青蛇比,也够寒碜。我不明白,楼小楼懒惰成性也就算了,还不修边幅,连最起码的整洁也没有。

考lǜ

了半响,我弱弱的问了句:“可以吗?”咽了口唾沫,“我是说,洗澡。”

他眼睛眨啊眨:“这可是宫里才有的。”意思分明是,路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洗澡,我有多久没洗澡了?一想到这里,马上点了点头。

“跟我来。”

狐狸带我穿过不知多少条深不见底的长廊,这里就像一座迷宫,如果不小心走进来,一定会迷失方向,而且,我还是个方向感极差的人。

走了很久,他才停下来,长廊的尽头,似乎是一个山洞,我探出头,刚想看个究竟,就撞在了不知什么东西上,软绵绵的,犹如气流一般,我被弹了回来,惊恐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啊。

看到过有人走啊走的撞在玻璃上,可是玻璃再透明,也是可以看出来的,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个世界,哪会有玻璃?

花火的笑声传过来:“粉红猪,这里有结界。”他伸出十指轻轻一点,唇微启,不知在默念什么,然后转过来说:“好了,你进去吧。”

不知他念的是什么?难道是芝麻开门?

我一边想一边小心的往里走,里面似乎有微弱的火光,转过身,狐狸居然不见了。

他就这么把我抛弃在这里?我硬着头皮走下去,沿着石壁,转个弯,愣住了。

真是别有洞天,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下面是一汪清潭,几乎和外面的湖泊一般巨大。

四周雾气缭绕,除了壁火,没有一丝亮光,犹如仙境一般。

水很温柔,不冷不热,和狐狸说的一样,轻轻弥漫,说不出的舒服。

我慢慢沉下去,直到水快淹没头顶,才发xiàn

不对,这个池子好深啊,或者是我变身为猪后缩小了许多,竟然踩不到池底。

我拼命扑腾,才抓住池壁,吐了口气,用小蹄子掬起水,擦了擦脸,洗澡呀,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到今天可以好好的洗个澡,我还从来没在这种天然的地方洗过澡。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我闭上眼睛哼,这首歌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范晓萱的“我爱洗澡”?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幺幺幺幺~

带上浴帽蹦蹦跳跳,

幺幺幺幺~

美人鱼想逃跑。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有空再来握握手。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可是,这个“浴缸”忽然晃动起来,刚开始是轻微的,后来就是整个水池都在晃动,睁开眼,水面上还冒起了一股青烟。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爬上去,可是蹄子大概洗的太干净,好像打了蜡,滑的像泥鳅,蹭了半天,我也没爬上去,水面却晃得越来越厉害。

地震?还是山洪爆fā



我只看过武侠小说中女主在湖里洗澡千娇百媚,还会遇到什么偷看的男人,当然,那个男人虽然一幅登徒子的姿态出现,却绝对长的很好kàn



可是,我这个是什么剧本?

我正考lǜ

怎么脱险,忽然一阵巨澜,猛地撞在什么东西的怀里,冰凉的,糙糙的皮肤,龙?!

一条长长的,浑身墨黑的生物跃出水面,抖了抖身上的水,我露在水面外的脸立kè

又湿了。

凌厉的角,尖利的爪子,和银光闪闪的鳞片,一双眸子正冷冷的看着我。

我打了个冷颤,这双眼睛,怎么这么熟悉?

猛地,他爪子一扬,我的身体被什么力量托起,“砰”的回到地上。

粉红色的,湿漉漉的皮肤,耷拉着两个大耳朵,不用看,我也能想象现在的狼狈样。

最重yào

的是,我没有穿衣服。我从脚底红到耳根,趴在地上找那件被我随手一扔不知去哪的衣服,却看见不远处,有一团粉红色的东西。

爬过去拿起来,是件粉红色的衣裳,来不及考lǜ

,往身上一套,我才吸了口气,转过身。

眨了眨眼,我的眼睛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龙不见了,却多了个人。

一个男人,一身的黑,清冷的目光。

我记得,那天在大殿,那个没礼貌的抢走荷包的男人。

事情太诡异,我决定不说话。

他却冷冷的盯着我,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种目光,很容易让我联想到刚才水池里的**相见,现在是回味来着。

耳朵更红,我扯了扯衣裳,现在才发xiàn

,这竟然是条很女人的裙子,还有长长的蕾丝边。

“谁让你来的?”他眯起眼睛,忽然说话了,声音冷的像刀锋。狭长的眸子里闪动精芒,让人想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个声音,除了大殿,我还在哪里听到过?睡梦中,或者,小树林?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dào

怎么说。

“花火?”他似乎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我依然不说话,他的表情,好像是要把谁的脑袋拍碎,我不想成为那颗脑袋。

他的唇角忽然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最近真是越来越闲了!”

一甩手,竟不见了。

我又站了一会,确定外面没什么动静,才走出去。

“啊哈,粉红猪,你穿这件真不错,和你的皮肤很配。”神出鬼没的狐狸大人不知怎么又出现了。

“这就是你给我准bèi

的衣裳?”很小可爱,可是穿在一只猪的身上,怎么看也像只宠物。

“嗯。”他的音调上扬,“洗的舒服吗?”

“那个,你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里面那么大的动静,除非是聋子才听不到。

“知dào

什么?”他一脸无辜。

“龙,一条龙。”顿了顿,我比划了一下,“那么大那么长。”

“啊,你真幸运哪,那可是我们宫里的圣物,看见了会有好运。”他笑意更浓。

圣物,澡堂子里的圣物龙?

“还有….”狐狸的眼神看过来,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本来我想问,关于那个黑衣男人,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很久之前,就有这么一个人,那样的眼神,如此熟悉,一伸手,便能够到。

可是,是什么时候呢?我明明才见了那个男人两面而已,而且,他的样子也算不上友好。

银光闪闪的龙,一身黑衣的男人。

我的脑子越来越乱。

“走吧,回去好好睡个觉,洗过澡之后,睡觉会更香。”狐狸拍拍我的脑袋。

十、书上,也是这么拿剑的!

睡椅软软的,好过我那木板一千倍,可是,躺着的时候总是很心虚。书上说,安逸使人放松警惕,对于这个迷糊一般的宫,我一点都不了解,不能失了警惕。

这几天,除了狐狸偶尔会来看看我,给我带些吃的,我没有见到任何人,偌大的宫,像迷城一般,不知dào

宫里的这些人,都住在哪个角落。

花火说,我在小树林晕倒是因为修为太差,受不了琼浆蜜的功效,琼浆蜜大概是种可以提升修为的宝贝,可是我附身的家伙不学无术,底子薄,无福消受。

怪不得那天周围的表情都充满妒忌,原来谁的点子被小道士采纳,是有奖品的,我不知dào

这小道士是何方神圣,想来也应该是得道的高人,只是这奖品害的我不轻。

还好那位素未蒙面的杏花师父把我救了回来,这段日子,我感觉身体似乎没有变坏,反而好了许多,走路不气喘,步履轻盈,浑身还暖洋洋的,像猪八戒吃了人参果。

嗯,似乎也没那么容易饿了,我拿起花火拿来的果子咬了一口,一天只吃几个果子,就能喂饱自己。

弄不清楚这个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以前有个头疼脑热,只要“百度”上一搜,就有好几种结果,可是现在,就算有互联网,大概也查不到关于一只妖生病的事儿吧?

不过小道士的宝贝,还真不是盖的。

阳光暖洋洋的照进来,这间屋子的外面,是个小院,这是我最近才发xiàn

的,这里似乎是一个单独的院落,又像是书房,因为书架上放着许许多多的书。

我在屋外的顶上看到三个字:闲雅阁。

很清雅的名字,一如小几上燃着的一炷香,散发出淡淡的馨香。而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整齐的叠放着,纤尘不染,似乎主人是个很细心的人。

现在,阳光正好照到书架上,《修为心法》,《佛经》,《仙遁》……还有一些我连名字都看不懂。

这些大概都是修liàn

用来参悟的书,虽然我很想变回人的样子,可是也知dào

看了也没用,苗轩说,宫里的规矩,只有练好最基本的剑法,有资格入宫,才能进行更高的修liàn

,除此之外,大概还有一条捷径,就是被哪个使者看中,推介进宫,这两条路,似乎都和我沾不上边,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去求狐狸让我进宫吧?

靠关系上位的事,是我心里的隐痛。

我仰着头,百无聊赖的在书架前来回晃,在阳光都忽略的书架底层,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有一本书,似乎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因为它的封面居然是浅浅的粉色,侧面,是隽秀的四个字:风月无边。

好特别的名字,风月,配上旖旎的粉红色,让人遐想无边。

轻轻抽出来,很奇怪,和那些干干净净的书不同,这本书的个头小了一截,而且,周围居然布满了灰尘,灰蒙蒙的,像位落难的公主。

似乎,这是本无人问津的书。

打开,扉页出现一行细细的小字:剑,不在手中,在心中,心中有情,才是剑。

好像是本关于剑术的书。

末了,是三个更小的字:赠黑炭。

黑炭?这宫里有个叫黑炭的吗?怎么听着也像山里的娃子,绝对和妖扯不上关系。

我好奇的翻了几页,里面有许多小插图,画着一个女孩各种舞剑的姿势,寥寥几笔,看不出女孩的模样,倒是这些姿势让我很好奇。

因为我发xiàn

,她握剑的样子很奇妙,随意的拿着,仿佛捏着一把叉子,竟然和我握剑的样子很相似。

淡黄色的书页,仿佛透着古远的气息,让我觉得很亲切,也许,是因为差不多的握剑手法?

我像小偷一样小心翼翼的翻着书,蹄子禁不住比划了几下,不知师父有没有看过这本书,否则我可以说,你看,书上的人也是这么拿剑的。

忽然,我听到身后有人说:“你就这样练剑?”

“啊?”我猛地转身,就看到那天浴池中偶遇的那个人。

不对,第一次见他,应该是在大殿。

我的耳朵一下又红了。

今天,他好像换了件衣服,依然是黑色的,只是胸口微微敞开着,颈上系着一根细细的绳子,绳子上挂着一块玉佩,我对这个没有研究,可是这块绿莹莹的东西很称他古铜色的肤色,长长的垂下来,勾勒的颈部线条很完美。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能把一块类似玉的东西带这么好kàn

,如果男人都这样,那女人买那么多挂饰不成了多余?

我咽了口唾沫,把视线转移到蹄子上,奇怪,每次看到他,我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心会怦怦直跳,不敢和他对视。

难道是因为他长的好kàn

?可是论长相,他没有花火精致,论气质,他也不如那天小树林里的白衣男人高雅,为什么我的心总会轻轻一颤,像漏跳了一拍?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又说:“你刚才的方法就算练到死也不会有结果。”

嗯?他是说我随意比划的那几下?可是,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真是个怪物!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我不太会。”

那人盯着我看了半响,我差点忍不住摸一下脸上是不是有些脏东西。

然后,他才说:“不会,可以学。”

好像是句鼓励的话,可是听起来冷冰冰的,丝毫没有鼓励的味道,反而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我跟着师父学,可是,好像没什么用——”我有些沮丧。

“剑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人直直的打断我,“听说,你以前总是逃课?”

果然还是很没礼貌,我的视线继xù

回到蹄子上,怎么有种被人逮住的感觉?不去上早课,明明不关我的事,是楼小楼那家伙留下来的烂摊子,可是我却像被老师抓住的顽劣学生,有些心虚。

师父经常把这件事抖出来讲,我也没有这种感觉啊。

还是不说话为妙,我决定眼观鼻鼻观心。

那人却不打算放过我,又说:“你现在是什么基础?”

“什么什么基础?”迷茫。

他抿着唇,似乎在努力压下什么东西,然后,吐出两个字:“剑法。”

“砍树叶!”我脱口而出。

这种蹩脚的功夫不能到处说,还说的跟炫耀似的,可是树叶哗哗哗落下来的样子在我脑子里印象太深,而且第一次刷下树叶的时候,我是很满心骄傲的,所以来不及思考话就蹦了出来。

那人忽然俯下身,眯着眼,唇角勾起一道冷冽的弧度:“就这样?”

头顶立kè

一片阴影,那种随时会被拍碎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没等我说话,他却忽然从我蹄子上拿过那本书,伸出手,似乎是弹落上面交织的尘,再缓缓放回书架。手掌很大,手指很长,那一瞬间的动作很轻柔,仿佛一个夜归的旅人,抖落身上最后一片雪花。

有那么一会会,我觉得他似乎很珍爱那本书,可是,既然珍爱,为什么又让它积满灰尘?他的动作那么自然,就像第一次从我那里拿过荷包,仿佛天经地义。

接着,他转身,撂下一句话:“继xù

练。”

“怎么练啊,师父一定对我失望了,我又不懂。”我小声嘀咕。

脚步顿了顿,片刻,那人一字一字的说:“不懂,可以来找我。”

语气依然冷冷的,不像客套,我怔了怔,可以——去找他?心里不知什么东西蔓延开来,我一下子有些恍惚。

“等一下!”我很想问问他是谁,要怎么去找他啊,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你为什么总喜欢穿黑衣服?很像黑炭。”

嗯,黑炭,是我刚学到的词汇。

可那人却猛地转过身,力量大的我招架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他眼神冰冷,却夹杂着奇怪的情绪,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枚玻璃正缓缓的破碎,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然后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像每次一样消失不见。

我傻傻的站着,刚才那句话,我似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却仿佛说了千百遍,如此熟稔。

他应该是生气了,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我总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像第一天在大殿死命拉住他的衣服,还有这次说的话。

和练剑的灵感一样,一些东西总会突然冒出来,让我措手不及。

我是谁?罗飘飘,楼小楼?可是,楼小楼又是谁?

突然发xiàn

,我对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一点也不了解,除了劣迹斑斑的过往,还有些什么?

揉了揉眼睛,放下那本书。

剑在心里,不在手上,心中有情,才是剑。

反复琢磨扉页上的话,不觉有些痴了,有情,剑,也有情吗?

天色渐渐暗淡,天边一大朵一大朵灰色的云快速的划过。

要下雨了?

刚想着,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就溅湿了窗台,投下斑驳的影。

……

这是我来这里之后的第一场雨,却绵延着下了好几天。

我靠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缠绵的雨丝,心里也湿漉漉的。

我用小蹄子沾了沾水珠,在朱色的窗台上随手画着。

“又在画你的梦中情人?”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天天很好心的给我送果子的狐狸大人。

我低头看了看,我写的竟然是“I.miss.you”。

狐狸琥珀色的眸子盯着这些字迹,挑了挑眉:“这是,鬼符?”

鬼符?呵呵,嗯嗯,洋鬼子的符号,这样说也对。

我点点头,露出牙齿笑:“是啊,你懂吗?”

狐狸真像那么回事的研究了一下:“这种玩意我可不懂,不过,我可以问一个人,他一定知dào

。”

“谁啊?”难道这里还有人懂英文?

“嗯——就是上次来的小道士啊。”他神mì

的笑了笑。

“他怎么会知dào

?”小道士也懂英文,或者鬼符?

“这是他的语言,他怎么会不知dào

。”

小道士的语言是鬼符?这下我真的说不出话来。

花火修长的十指照着我的字迹沾着水又画了一遍,侧过脸,像个乖巧的学生:“是什么意思呢?”

“你不是可以问小道士的吗?”我笑。

“粉红猪,告sù

我吧。”他敲了敲窗台,笑的很无害。

我想了想说:“嗯——我想你。”

狐狸眨了眨眼,浅浅的瞳仁中荡起一抹笑意:“唔,你想我了?我可是天天来看你的呀。”

伸出蹄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是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想你’!”

“是啊。”花火扬了扬嘴角,凑过来,“可我是在问你,有没有想我?”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连忙别过头,岔开话题:“你不是天天来看我嘛。”

“哦——”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道非要像那家伙一样才有神mì

感?”

“你总说那家伙,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忍不住问。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他凑过来,漂亮的大眼睛好像在研究我。

“你还没说是谁呢。”这狐狸说话总是这样迷糊。

“我们的宫主大人啊。”顿了顿,他笑了。

“宫主?”我咽了口唾沫,“我这种小人物怎么会认识宫主。”不,是小妖,可不管是妖还是人,都是有等级之分的吧,听说宫里的人都难得见到宫主,何况是我?

“你确定你没见过?”花火继xù

笑,然后用手撩了一下我的鼻子,一幅你不老实你骗人的表情。

“干嘛骗你!”我瞪了他一眼,不认识宫主很好笑吗?

狐狸忽然不笑了,用手指点着我的额头慢慢往下滑,低声说:“你一定不是她,你怎么会是她呢。”然后,他的脸上恢复一个大大的笑容,“粉红猪,如果你突然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你还会在乎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好奇怪的问题。

我摇摇头:“你也说失忆了,失忆的人怎么还会在乎以前的事?”

他似乎有些不知dào

怎么解释,想了想说:“也许,记忆会模模糊糊的出现呢?”

“那倒很痛苦。”我笑了笑,就像我最近总会突然冒出莫名其妙的感觉,“可是过去的总是过去了,你也说过,有些事记不起来比记起来好,既然这样,就重新开始,也许,会比以前开心。”

这就是我的想法,虽然我没有失忆,但对于不开心的过去,是不是选择遗忘会比较好?

有些事,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是可以遗忘的。

不是吗?

那些童年甜蜜温柔的往事,母亲轻轻按着我的手,教我弹琴,在夜半的时候,哼歌给我听,我会牢牢记在心里,至于其他的那些,我无能为力,只好让时间慢慢消化。

再大的伤口也总有一天会淡忘吧,只要不碰,就不痛。

而这里,和我以前的世界完全无关,所以,不会触碰到我的伤口。

侧过脸,我看到狐狸笑的很妩媚:“别忘了我报名做你新生活的一部分了哦。以后,如果难以选择的时候,就到我这里来吧。”

难以选择?我能选择什么?

忽然,我听到门外犀利索罗的声音,怔了一下,整个身子已经被抱了起来。

琥珀色的眸子眨啊眨,伸出细长的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在我耳边吹着气:“嗯,外面有人。”

没人说话,屋子里安静下来,静的可以听见身边这个男人呼吸的声音。

很久,才听到门外有人说:“我听说楼小楼是被放在这里啊,难道睡觉了?”

“还真是猪的习性啊,吃了就睡。”

“你说,我们大人还在吗?我刚才还看到他来送吃的呢。”

“让火狐大人给她送吃的,她可真福分。”一个低低的声音说。

“要是给彩雀大人知dào

了……”

“嘘,轻点!”带着一点笑意,“院子那,不是有扇窗子吗?”

我听出来了,这是云香的声音,那么其他的,应该是玉娥她们吧?可是,大白天的,她们在屋子外面干什么?

我看了看窗子,难道她们要来这里偷看?

我看了看狐狸,他一脸轻松,居然抱着我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来不及跳下来,我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男人身上的样子,让门外四个女人大吃一惊。

“不用去窗口了,要看就看吧,嗯?”他笑的倾国倾城。

“大……大人。”四个女孩欠了欠身,飞一样的不见了。

“啊哈。”狐狸似乎很满yì

这个结果,拍了拍我的脑袋,“这样,不就没事了?”

我吐了口气,没事了?应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十一、宫主

我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犯贱,按理说,这里有柔软的睡椅,满屋子的书,还有人天天为我送来各色的瓜果,可是那种不习惯的感觉就是去不掉,好像是被关在了笼子里,飞不出去,又没事可做。

那本粉色皮的剑法书,我快翻烂了,拿着剑比划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效果。

雨似乎小了点,到了下午,终于停了,我走出院子,这里的空气很新鲜,不知dào

外面现在是副什么样子了,苗轩这只猫有没有到处找我?

转身进屋,却看见狐狸大刺刺的坐在那张软椅上,翘着脚,正在咬一只果子。

旁边,是一个青衣长衫的中年男子,留着胡渣,看起来冷冷的样子,特别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用眼光询问花火他是谁,可狐狸只是笑笑:“粉红猪,来看看你好了没有。”

他话刚说完,我就被青衣男子的手腕扣住了,力量很大,我两只蹄子被绑在身后,吓得说不出话。

“我说杏花,你能不能温柔点,你这样,会吓着她的。”狐狸站起来,瞄了瞄他的手。

我怔了怔,这个人,就是杏花师父?看起来比师父年轻许多,不过表情差不多,都是人家欠了他几百万没还的样子。

说起冷,我又想起一个人,全身黑黑的,一靠过来,就给人一种压抑感,而且态度还极其恶劣。难道宫里的人都是这样的?

看来狐狸还真是异类。

果然,杏花师父对这位异类没什么好脸色,冷哼了一声:“我是治病,不是怜香惜玉。”

原来,他是看看我的身体究竟好了没有,我放下心来,任他的手在我背后上下拂动,仿佛有一股温热的气息传过来,一会会,他放下手。

“怎么样?”花火问。

“哼。”杏花师父负手走出去。

“哼是什么意思?”我转头问花火,直觉告sù

我,杏花师父很不喜欢我。

不过,这里大概没几个人喜欢我。

狐狸无所谓的笑了笑:“哼就是没事了。他就是这个脾气。”

“哦,那么,我可以出宫了?”我高兴起来。

他看看我,摇摇头:“粉红猪,外面多少人想进来,你为什么想出去?”

“嗯,这里不适合我。”我笑了笑,“外面,好像比较自由。”

总觉得在这里被很多眼睛盯着,那天还被人在门外偷看。

狐狸笑的很开心,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啊,你倒和我差不多。我也觉得这里真的很闷哪。”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是说,宫里。”

他耸耸肩:“我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有一片树林,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他暧昧的眼神飘过来,我又想起那天被他偷吻的场面,不禁别过头。

他没有在意我的表情,继xù

说:“后来,才慢慢建起了宫,越来越壮大。其实翡翠宫,不过是翡翠仙子为了完成她的一千零一件功德才建的,这个,你也没听说过吗?”

我不止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连翡翠仙子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到,可是也猜得到这位仙子是翡翠宫的创建人,所以连宫的名字都用了她的。

“翡翠仙子?”我小心翼翼的重复,唯恐露了马脚,如果这是大家都知dào

的一件事,我不知dào

,不是明摆着可疑嘛。

狐狸却没有在意:“你来的晚,当然没见过她。当年,现在的宫主,白虎,金凤和彩雀,原来都只是她身边的童子。”

原来是这样,童子,也就相当于徒弟吧?

“那你呢?”我好奇,他好像没说到自己。

“我?我是那家伙路上捡来的。”

又是那家伙,实在拿他没办法,可是现在我隐约知dào

,他说的那家伙,一般是指宫主大人,那个神mì

的,高高在上的宫主。

“那么翡翠仙子现在呢,也在宫里吗?”难道和古代的宫一样,封了皇上,就坐起了皇太后?

狐狸摇头:“也是宫里,可是不是这个宫,是那。”他修长的指尖指了指天。

“天宫?”惊讶的望天。

“仙子在天,溟夜在地,只有我们,和人界是最接近的。”

我咽了口唾沫:“溟夜,是冥王?”

“唔,冥王。”狐狸说。

我的脑子里立kè

冒出哈得斯的样子,不知这位东方的冥王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认识吗?”不知dào

有没有机会碰到那位冥王,一般来说,生死轮回的事都是由他管,穿越呢?我很想问问他,知不知dào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当然,溟夜那家伙常来避难。”狐狸笑的很神mì



“啊?”避难,作为冥界之王,还需yào

避难?

“你怎么突然对冥界很感兴趣?”

“嗯,我只是想,不知dào

他们是怎么修liàn

的。”我连忙扯开话题。

“你也知dào

,那家伙定的规矩,只有练好最基本的功夫和剑法才有资格修liàn

上层法术,所以你要修liàn

成人,那就好好练剑。”花火看看我,“啊哈,不过像你这样三天两头逃课睡觉的,估计也不成。”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宫主为什么定这么个规矩?”

“那是他和某人的约定。”花火笑笑。

嗯?我对这位宫主越来越好奇,为了一个约定,所有宫里的小妖们必须勤学剑,和他约定的人一定对他很重yào

吧?

“宫主,也在这个宫里吗?”

“嗯,说起来,他和你住的最近,使者的宫殿都是**的,这里,是书房,属于正宫,也就是那家伙住的地方。”

我终于知dào

“正宫”是什么意思了,这里一定分为正宫,四位使者的宫殿,和护法住的地方,而玉娥她们,应该是跟着使者住的。

说起来,我和这位宫主大人居然住在同一座宫殿,可是,除了那个可以洗澡的山洞,住进来的这几天,我还没出去过,所以也遇不到他。

“嗯,你是不是在想,想去宫里逛逛?”

“可以吗?”是宫呢,我可以随意走动吗?

“跟着我就可以。”他迷人的笑,“走吧,说不定,还可以看见你一直好奇的人。”

我迷迷糊糊的被他拉出门外,他说的好奇的人,是指宫主?

从我住的院落出去,穿过一条长廊,像上次去洗澡一样,只是,似乎拐弯的方向不同,我看到一个宽大的大厅,和大门口的那个似乎差不多大。

“这里,是正宫的大殿。”

“这里,是议事厅。”

“这里,是藏剑阁。”

每处地方似乎都有一个单独的院落,我抬头看了看,屋檐上有三个字:藏剑阁。

“这里有很多剑?”藏剑阁,顾名思义,应该是放剑的地方。

“那家伙的私人珍藏,这里,除了他是没人敢进去的。”

宫主居然还有收集剑的爱好。

我们继xù

往前走,妖住的地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和古代的屋子差不多。

“啊,每天这个时候,那家伙应该在洗澡。”狐狸冒出一句。

洗澡?我脑海里闪过什么东西,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

我看着前方,瞪大了眼睛,心跳又开始加快,犹如揣了一百只兔子。

又是他,那个黑衣人,他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还没反应过来,花火就拉着我朝她走过去:“啊,刚在想,你是不是应该在洗澡,没想到那么快就出来了。”

嗡的一声,我的脑袋麻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个人,就是宫主?!就是狐狸嘴里经常“那家伙那家伙”叫着的人?

我吸了口气,麻木的站在花火身边。

那人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的扫,我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最近你很闲?”声音从牙缝蹦出来,冷的冻结。

“没啊,我带个朋友参观一下我们的宫。”花火却依然很轻松,甚至笑的更妩媚。

我继xù

低着头,听到那人说:“你,把衣裳换了!”

啊?我抬头,看见那人冷冽的眸子盯着我的小可爱裙,眼神充满厌恶,似乎要杀人。这句话太突然,他怎么关心起我的衣服来?

“啊哈,宫主大人觉得我送的衣裳不好kàn

吗?”花火用他修长的手扯了扯我的裙子,“不是啊,我觉得很不错啊。”

我的眼皮一跳,宫主,他真的是宫主,可是那天我还说,你看起来像黑炭。

其实我早该想到,那个水池,是宫里的,等闲之人怎么可以去洗澡?

狐狸叫我去洗澡,难道也是故yì

的?刚才他明明说,这个时候,那家伙应该在洗澡。他分明是知dào

我一定会遇到那个人。

我觉得越来越迷茫,恨不得问问狐狸,为什么要叫我去出丑。

只见那人唇角忽然没有温度的上扬:“那么,你是不是也有兴趣练剑?”

狐狸耸耸肩:“还是算了吧,你知dào

我对这个没兴趣。”说完,他笑了笑,竟真的走了。

我杵在那里,很想转身跟他一起走,可是却迈不开步子。

……

直到头顶覆盖一片阴影,那人的声音传过来:“你不去看书,乱晃什么!”

我咽了口气,书看完了呀,可是和没看差不多。我这种基础,应该不会看完就会吧?

“过来练一下给我看看。”他转身朝前走。

我远远的跟着,要考试吗?如果知dào

我的剑法烂成那样,会不会被逐出宫?

虽然这里我也不熟悉,可是毕竟除了翡翠宫,外面是个什么样子我更不知dào



他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似乎手指轻轻一点,门开了。

我记得,这是花火刚才说的藏剑阁。

我不安的站在门外,半响,才听到里面的人说:“进来。”

他的语气永远冷冷的,却让人无法抗拒。

走进去,才发xiàn

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剑。

各种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剑悬在空中,就像被一根根无形的绳子拴着,浮在空气里。

一道金光闪过,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手中拿着一把青铜色的剑。

我尴尬的拔出银剑,抬头看看他,他的黑玉般的眸子在剑光中闪动,满屋的光芒都没了颜色。

“第一招,风月无影。”

回忆我看过的东西,风月无影的姿势我居然还记得,这个发xiàn

让我放松了点,搜索着脑子里的记忆,学着书上女孩的样子,做了一遍。

可是我的动作是一边想一边做的,哪里是无影,就算是压根不懂剑术的人大概也看得出我的剑在哪。

如果是真的对敌,估计早被卡擦了。

他面无表情,直到我练完一招,才说:“你的姿势,是铁鹰教的?”

我看了看握剑的蹄子,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师父说我连拿剑都不会,可是我总是拿不好。”

“如果你觉得这样习惯,就这样吧。”他忽然说。

嗯?这是,认可了我的握剑方法?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

他又说:“书上的,都能记住?”

被他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看书的时候明明没有刻意去记,看完之后,也迷迷糊糊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当我手上拿着剑,忽然这些画面都一下子涌了出来,仿佛记在心里已经很多很多年,怎么会这样?

以前,我只对歌谱记得很快,读书时成绩也就一般,从来也没觉得背书时很轻松啊。

难道小道士的琼浆蜜,会使人的记忆也变好吗?

回忆了一下,我点点头:“我能记住。”

这大概是我来这里最骄傲的一次了。

他的眸子动了动,似乎若有所思,然后说:“那么,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松了口气,他的声音又传过来:“不喜欢上早课?”

声音还是冷冷的,只是却有了另外一种感觉。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是讨厌早课,只是听不懂,无论谁遇到听不懂的东西,都不会很喜欢吧?

他注视我,眯起眼睛:“你可以不用去早课,找铁鹰单独教你。”

嗯?我有没有听错,他居然没有反对我的握剑方法,还准许我不用去上早课?

我不知dào

该不该点头。

“早课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他衣袖轻轻一挥,手中的剑便稳稳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走出屋子,我跟在他身后,发xiàn

他真的很高,似乎比花火还高一些。

只有仰头,我才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他宽大的黑袍在风中飞舞,撩过我的脸,莫名的又心跳加快。

我应该回屋了,不能老跟着他呀,可是那间屋子在哪?我迷茫的望着长廊。

犹豫了半天,我嘟囔:“宫主。”

他侧过脸,我说:“我忘了怎么走。”

他又眯起眼睛,转过身,拐了个弯。

他的腿一定很长,虽然长袍遮着看不见,可是走的好快啊,我拼命的跟着,万一跟丢了,我就真的要在大殿过夜了。

终于看到了那个院子,我吁了口气,看他恶狠狠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也不太坏,而且跟着他的时候,有种说不清的踏实感。

我仰起头,朝他笑了笑:“谢谢。”

他没有说话,转身要走。

“还有,那天,对不起。”我冲口而出,“我不是故yì

的,只是那本书上——”我要怎么跟他说,只是那本书上有个黑炭,所以我一时口误了?

他居然转过身来,吐出两个字:“黑炭?”

没想到他会自己说出来,我看到他的唇角慢慢上扬,居然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有些僵硬,似乎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表情,所以在我看来,他好像只是在牵动嘴角。

虽然只是这样,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静夜里的一朵花忽然开了。

我有些发怔,这样的他,我似乎哪里见过?某个记忆中的片段,仿佛只要伸出手,就能握住,却一不小心就溜走了,丢在昨日里,丢在尘埃里,一点点的消逝了。

那种心痛的感觉,让我忍不住难过。

我听见自己说:“我还能去找你吗?”话一出口就后悔,奇怪,刚才注视他,竟没了害pà

,傻了一样舍不得移开目光,怕一动,什么东西,就不见了。

他的眸子竟也一动不动,片刻,他移开目光:“如果忘了书上的内容,可以来这里看。”

目光移开的一霎那,我的身体里仿佛什么空了,可是他的话又让我莫名的悸动起来,来这里看书,可以,再见到他?

我是怎么了?他似乎真的要走了,走之前,我是不是应该行礼?

肩膀刚踏下一半,就听他冷冷的说:“不必了。”

转瞬,就看不到了。

十二、赶出早课

我很悠闲的躺在树下,淑女们穿裙子大概是两腿绕着,很矜持的样子,可是我天生习惯穿T恤和牛仔裤,学不来她们的样子。

所有的小妖们大概都去上早课了,所以这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一离开宫,我就来了这里,果然很安静。

眯起眼,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恍惚中,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孩拿着剑,飞舞在树林中,一个侧身,轻轻落下来。

她把剑递给一直站在树下的黑衣男孩:“呶,你试试。”

黑衣男孩看了看她的手说:“剑,是这么拿的吗?”

“嗯——这是我的习惯而已,一般来说,这里,要对着虎口,这样。”女孩比划了一下。

男孩接过剑,照着女孩的样子挥起剑,如行云流水,居然没有一丝生涩。

女孩小小的眼睛闪啊闪,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男孩停下来:“不对吗?”

女孩摇摇头,笑的很开心:“不是啊,练的不错,我是在想,我这个师父大概很幸运,遇到这么个聪明的徒弟。”

男孩扬了扬头:“别乱说,我只有一个师父。”

女孩白皙的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唔,那不是师父,是什么呢?”

男孩想了想,稚气未脱的脸带着一抹坚定:“做我的大护法吧。”

女孩又笑出声来:“小心被你那两位天天拉长着脸的师叔伯听见。”

然后,她的表情变得很认真:“那好吧,我就做你一个人的护法。”伸出一个小指,“来,拉钩!”

“拉钩?”男孩怔了怔。

“就是说话要算数!”女孩拉过他的手,晃了晃。

两个人靠的很近,女孩的脸飞上两抹红晕,放下男孩的手,低着头说:“怎么没看见小白?”

男孩说:“你想见他吗?”

女孩吐了吐舌头:“我只是在想,他成天躲在屋子里干什么呀。”

“他现在一定在弹琴。”

“这些,我不太会,从小,爹就只教我练剑。”女孩拿过剑,轻轻抚摸,眼睛闪着光,“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它的。你不知dào

那种银光飞舞的感觉,是多么美。”

她轻轻掠起身子,一剑挥出去,树林里回荡着她清脆的笑。

树下,远远的站着一个白衣男孩,瘦弱的身材,捧着一把琴,目光掠过,不知在看什么。

迷糊中,我晃了晃头,为什么又做些奇怪的梦?梦中的女孩总是穿着粉色的衣裳。

挺了挺眼皮,我睁开眼,猛然看见面前有许多张脸。

火鸡,青蛇,长毛狸,兔子,天鹅,还有许多鸟儿,各个幸灾乐祸的样子。

“啊呀,又在睡觉啊。”谁嚷嚷了句。

“她不睡觉能干嘛呀,连早课都不能去上了。”

“你看她的衣裳,是新的!该不会又从哪里偷的吧?”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准bèi

走,青蛇一扭一扭到我跟前,滑溜溜的往我身上靠了靠,掐着嗓子说:“喽喽啊,你还不知dào

吧,师父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宣bù

了,以后,你不用再去上早课了,而且,他老人家再也不会教你练剑了。”

“喽喽,你知dào

的,练不好剑,是一辈子都进不了宫的,更别说修liàn

更高的法术。”火鸡红艳艳的鸡冠抖了抖,盯着我,那种惋惜的样子,仿佛被赶出来的是他。

惺惺作态。

我冷笑着继xù

往前走,可是,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去上早课了?难道是我的剑术终于让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那天,他不是还说,要从最基本马步的开始训liàn

我的吗?

或者,是那人告sù

他,我不用去上早课了?可是,他只说我可以不去早课,没说不能练剑啊。

如果不能练剑而进不了宫,我是不是就失去了幻化成人的机会?

苗轩说,如果不能进宫,或许哪天就死了。

妖也会死的吗?修为低的也会吧。我不禁颤了颤。

我走的更快,就听到身后说:“这几天她都去哪了?”

“据云香师姐的最可靠消息,听说她是被火狐大人带去宫里住了几天!”

“什么?”倒吸一口冷气,“火狐大人该不会真的……”

“哼,她以为她是谁啊,开头那件事,听说,只是个赌约。这次,火狐大人一定也是逗她玩的。被人耍了还很得yì

吧,真可怜哪。”

那件事,我当然知dào

是哪件事,我捂住耳朵,不想听下去,无奈耳朵实在太大,讥笑声还是一字不漏的传过来。

“也是,以为侥幸拔出了银剑就可以一步登天了,还不是连早课都被赶了出来,想进宫,还得凭真才实料!”

“瞧她那样子,好像跟我们说句话都懒得,现在好了,早课终于清静了。”

“哈哈哈。”

我一口气冲回屋子,坐在木板上喘气。

心里乱糟糟的,云香散播小道消息,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她们躲在门外偷看,不就是想知dào

什么,好制造些轰动吗?

可是狐狸,他给我新衣服,让我去洗澡,这些,我本来很感动,却忽然变了味。

他明明知dào

那个时候,我也许会撞见某个人,而这条粉红色的裙子,也很奇怪。

那人盯着它的时候,眼神很特别,我还记得他似乎很生气,叫我换掉这件衣服。花火是不是也知dào

,他会生气?他是不是故yì

逗我玩,让我去出丑?

难道,又是一个赌约?

我坐了一会,忽然想,苗轩呢?他怎么不和大家一块呢?

站起来,我走出屋外,往苗轩的屋子望了望,贴着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不在?不知dào

这只白猫跑去哪了?

我正准bèi

走开,门忽然哗啦一下开了。

一条白乎乎的尾巴伸了出来,接着是毛茸茸的脑袋。

苗轩看见我,似乎很意wài

,然后绽开一个笑容:“小楼?你怎么在这?”

“你躲在屋里做什么?”我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

他伸了个懒腰:“我刚准bèi

睡个觉。”

嗯?睡觉,又为什么突然出来了?

我迷糊的笑笑。

他关上门,拉我走进我的屋子,碧绿色的眼珠子闪啊闪:“小楼,你这几天真的在宫里?”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坐在木板床上。

“是火狐大人带你去的?”

“是吧。”我又点点头,是他带我进去的,只是,是我忽然在树林里昏倒了,正好被他看见。

苗轩忽然激动起来,爪子捏的紧紧的:“小楼,真的是宫吗?宫,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了想:“就这样呗,很大,会迷路。”

想起那天,我真的迷路了,是那个人把我送回了屋子。那时候,我真的有种感觉,很踏实,仿佛跟着他走,就没事了。

我的思绪被苗轩猛烈的摇晃打断:“那么,你见到宫主了吗?”

怔了怔,我点点头。

苗轩的目光立kè

充满羡慕:“有多近?他长什么样?说起来,我就只有远远的看到过。”

很近,近到在一池水里,近到就在我面前,却似乎隔着一道屏障,永远那么冷漠疏离,除了,那一抹忽然出现又消失的微笑。

如静夜里一树一树的花开。

我说:“总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很高很高,说话很凶,脾气很臭。”像……黑炭。

苗轩说:“小楼,你看的真仔细。”然后,他摇了摇我,“你笑的很奇怪。”

是吗,我在笑?我摸了摸嘴巴,有片刻的失神。

那人的轮廓在我脑海里一点点勾画出来,然后慢慢消失,那种心痛的感觉,又出来了。

仿佛失去了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再也记不起来。

啊,我怎么会对一个凶神恶煞的怪物有这种感觉?

苗轩忽然说:“小楼,你和花火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回过神来。

“你真傻,如果能和火狐大人做朋友,一定可以进宫的,火狐大人是谁,自从白虎大人走了之后,他就是三大使者之首了。只要他一句话,你怎么会进不了宫?”

靠关系进宫?然后和以前一样,被各种绯闻包围,我怎么可能傻到从一个坑里爬起来,再乐颠乐颠的跳进另一个?何况,经lì

过一次,还不知dào

自己几斤几两吗?

也许真的像他们说的,狐狸只不过觉得好玩而已,赌局,游戏,我只不过是他用来玩的。

我忽然有些难过,第一次见面,他在树下强吻我,为了一个赌约,我也没有这么难过,现在居然有些难过。

“小楼,干嘛不说话了?”

“你听见他们都说什么了吗?火狐大人,只是逗我玩呢。”我扯了扯嘴角。

“你别管他们说什么。”苗轩说。

我笑了笑。

他又说:“宫里还一直传着火狐大人和彩雀大人的事呢。”

“他们……”我忽然又想起那个上床的赌约。

“谁知dào

呢,不过火狐大人对谁都挺好,蓝羽师姐和绵绵师姐就是被他带进宫的。”

“是吗。”我笑笑,蓝羽和绵绵大概就是经常和玉娥在一起的那两个小丫鬟,一个眼睛大大的,一个文文弱弱的,系着红色的腰带。

“小楼,最近你不用担心彩雀大人来找你麻烦了。”苗轩看我心不在焉,大概以为我在担心这个。

“为什么?”

“听云香师姐说,宫里的人都在商量一件大事。”

“大事?”又是云香,那个弄个荷包诬陷我,又散播小道消息的主。

“也不知dào

是什么事,听说,是宫里收到了一封什么信。”

“哦。”我没兴趣知dào

这些,这些东西,和我这种小人物没什么关系。

“对了,小楼,你最近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什么特别感觉?”

“喝了琼浆蜜啊。”

哦,原来是这个。我无奈的笑:“大概是我修为太差,所以不太舒服。”

苗轩似乎有些失落:“给你,真浪费啊,听小道士说那东西对我们的修liàn

有好处,整个宫里只留下两瓶。小楼,你接下了银剑,又得到了琼浆蜜,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运?”

嗯?我也不知dào

,可是,这些是好运吗?对别人也许很开心的事情,我却似乎一波三折。忽然想,拿到琼浆蜜的另外一个是谁,不管是谁,一定比我勤于修liàn

,说不定修为大增。

我说:“我不是还是被师父赶出来了。”

“唉,你就不能好好练吗,非要惹师父生气,现在,剑也不能练了,你去求求火狐大人吧,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否则,你要怎么办?”

是啊,我要怎么办?可是,我不能真的去求狐狸让我进宫吧?这是我最不齿的做法。而且,也不见得有效。

苗轩看了看我,忽然说:“小楼,你喜欢火狐大人吗?”

我愣了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出现在我身边,和他在一起,很轻松,没有负担,甚至,我可以拍他的脑袋,开他玩笑,他也不会生气,丝毫没有使者的架子。

可是,也仅此而已,喜欢一个人,应该是种心跳的感觉吧?像我第一次见到叶歌,像……我突然不敢想下去了。

摇了摇头:“别瞎说,我才不喜欢火狐大人。”

“唔。”苗轩又开始一幅失落的样子,然后,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盯着门外,雪白的爪子微微颤抖,“火……”

“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立kè

冻结。

一个熟悉的,现在却不带半点表情的声音说:“你先下去。”

苗轩行了个礼,一道白光,就“嗖”的一下不见了,飞的比鸟还快。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和他在一起,他总是会说:“啊哈,粉红猪”,然后,气氛就很轻松。

可是今天,他似乎没准bèi

开口,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的注视我。

“火狐大人有事吗?没事,我要睡觉了。”我礼貌的笑笑。

“你在躲着我?”他悠悠的开口,终于笑了笑。

“没啊。”我摇摇头。

“外面传的那些话,你在意?”

原来他是以为,我听了外面的传言,所以故yì

避着他。

我没有想过避开他,叶歌的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是管不住的。而这里,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就被议论到现在,已经习惯了。

我只是有很多疑问。

我张了张嘴,听到狐狸说:“想说什么,说吧。”

扯了扯衣服,我问:“这个,你为什么想起给我这个?”

他笑了笑:“因为你的衣裳太旧了,我以为你会喜欢。”

“那么那天洗澡呢,你应该知dào

那人……宫主在的。”

他似乎怔了怔,弯起嘴角:“我只是想试探一下那家伙的反应,他见了粉红色的东西过敏,你也看到了,他一天到晚都是一副臭臭的脸,所以——”

嗯?那人见了粉红色的东西过敏?这是什么毛病?怪不得那天他非要我换掉衣服,表情还很暴力。

我仰头冷冷的笑了一下:“所以,你拿我去做小白鼠?像上次打赌那样?”

“小白鼠?”他重复了一遍,似乎听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牺牲品。”

“如果你生气,”他指了指敞开的胸口,表情很无辜,“就像上次那样,或者,咬一口也行。”

“我不喜欢被人耍的团团转,还蒙在鼓里的感觉。”我别过头。

“我没有。”他忽然蹲下来看着我笑了笑,“我只是想确定……有些事,你以后也许会知dào

。”

我又开始听不懂他的话,可是他的眸子很清澈,让我放下了戒心,终于笑了笑,“如果再有下次,我就剪了你的尾巴当枕头!”

意wài

的,他收起笑容,凑过来,直直的注视我,近的可以看见他软软的睫毛,和淡色眼眸里的纹路,温热的气息吹在脸上,他说:“你不喜欢我。”

我的心微微一颤,脑袋向后仰了仰,他却忽然恢复了慵懒的,邪魅的笑:“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

说完,放开我,一晃一晃的走了出去。

直到最后,我也没能听见他那句“啊哈,粉红猪”,竟有些不习惯,也许,我真的说了一些让他不开心的话?

可是,是什么呢?

我关好门,躺在木板床上,想起那张软软的睡椅,从明天开始,我似乎不用去上早课了,也不用练剑了吗?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等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还是偷偷的去学剑?

没有一点基础,就学了个皮毛,没人教,不用说,肯定学不好。在宫里的时候,还有本书可以看看。

忽然想起一个人说:“如果忘了书上内容,可以回来看。”

十三、故人的曲

我对着那幢**的建筑物发了一会怔,鼓起勇气走进去。

大殿,长廊,转弯……

绕了一会圈子,我发xiàn

又完全迷失了方向。

闲雅阁在哪呢?

我依稀可以想起从藏剑阁到闲雅阁的路,是跟着那人走回来的,可是从大门进去的路,我却没有一点概念。

我顺着长廊往里走,并排有许多屋子,其中的一间似乎有人在说话。

“信是从哪来的?”一个冷冷的声音说。

这个声音——我咽了口唾沫,心砰砰直跳。

“从天而降。”有人回答。

“从天而降?”那人重复了一遍,声音几乎冻结,“你是说,这么多人居然都没看到信从哪里来?”

底下立kè

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那人用飘忽的声音喃喃:“赤海……”

我心里一跳,忽然有人轻轻撞了我一下。

抬头,一个身穿浅金色百褶裙的女子正朝我招手,一双美目秋水盈盈,唇边含笑。

“金凤大人!”我讶然,这个女人我记得,就是苗轩看到连眼珠子都会发光的金凤使者。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来。”

我跟着她朝前走,走了一会,她转过来轻轻一笑:“你,来找花火?”

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和花火有什么?

我扯扯嘴角,不知该说什么。

金凤大人笑了笑,大概以为我是默认:“他和宫主在议事厅,你现在不能进去。”

哦,刚才那间屋子是议事厅,花火曾经带我经过,怪不得我觉得很熟悉。

我笑笑,点点头。

金凤大人说:“多半还有一会儿,这样吧,我带你去坐会。”

“不了。”我连忙说,“我还是先回去吧。”

金凤大人淡淡一笑,美目注视我:“既然有事,何不等一等?我也正想和你聊聊。”

和我聊聊?聊什么?

可是金凤大人说话轻轻的,眼神很温柔,和孔婷婷完全是天壤之别,我点点头。

“那么,跟我来。”她转身,长长的流苏拖在地上,就算只看到一个背影,也风华绝代。

穿过长廊,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个很大的园子,比我曾经住过的那间书房后面的院子,大了许多倍。

我睁大眼睛,犹如一个白色的殿堂,四周,大朵大朵的白色花朵争相绽放,中央,是一个小小的池塘,碧波微澜,各种颜色的锦鲤正悠闲的嬉戏。

池塘中,竟有一块碧绿的草地,犹如一个小岛,岛上,是一片雪白色的帷幔。

金凤大人挽过我,轻轻一掠,一眨眼,我便置身在一片湖水的中央,周围,是那片帷幔,帷幔里,放着一张轻裘软榻,一只雕花的石几。

最吸引我的,是石几上的一把古琴。

一手长,弯弯的形状,斑斓的底纹,和我小时候学过的那些古琴,竟完全不一样。

“请坐。”金凤大人素手一拍,软榻的旁边,竟出现一只石凳。

嗯?这就是法术?

我犹豫了一下,坐下来,抬头,金凤大人正欠着身,坐在软榻上,轻轻拂动琴弦。

一阵低柔的琴声响起,如山涧流水,小鸟呢喃,伴着清风和花香。

我不觉陶醉其中。

“这是一位故人谱的曲。”和着琴声,金凤大人柔柔的声音传过来。

曲调很美,华丽中带着一丝悲,仿佛锦丝绸过指尖的感觉,表面上花团锦簇,触碰却微凉。

不知是什么漫过心房,一瞬间,竟有一丝轻轻的心疼,鼻子酸酸的。

“你怎么了?”金凤大人看着我。

我摇摇头,垂下眼:“这曲子太悲了。”

“悲?”金凤大人似乎在咀嚼其中的含义。

“听起来曲调很明快,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忧伤,像是美好的东西忽然缺了个口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落寞和无奈永远藏在心底,不想被人看到,躲起来偷偷的疗伤,直到溃烂的疤痕慢慢的愈合,也只有自己知dào



像我,那么像我。

所以,我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忽然,琴声停了下来,金凤大人侧着脸,纤长的指尖竟微微颤抖:“你知dào

吗,我曾经是笑着听完这首曲子的,原来不是这样的,不是。”

声音飘忽,仿佛自言自语。

“金凤大人……”她的样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

半响,她抬起头,朝我微微一笑,又拂动琴弦,忽然说:“这个园子已经很久没人来了,没想到今日却来了位知音。”

我看了看四周,远处有一栋单独的屋子,也是一色的白,在阳光下,看起来那么孤单,横栏上,刻着几个飘逸的字:弱水阁。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金凤大人的园子好漂亮。”我说。

金凤大人抬眼看了看我,摇摇头:“这园子,不是我的。”

嗯?那么,这里是谁住的?

我询问的看着她,她却淡淡一笑说:“既然你是此曲的知音,不知可否为我写个词?”

我怔了怔,难道她是考我来了?看看歌会上那首曲子,到底是不是我写的?

淡淡的琴声在耳畔,我想了想,站起来,轻轻的哼唱:

哪一天哪一年,轻轻经过你窗前。

月满西楼梨花白,好似故人来,

轻歌悠扬繁华尽,相思却难猜,

梦,在遥远,凝结成了香,

只留我身影,在湖面,成双。

恍惚中,我的脑海出现一人**在湖中,轻轻拨动琴弦,淡淡的笑,忧伤的眸。

一滴泪,忽然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凉凉的,让我停住声音,怔了怔。

我哭了?没想到一只猪,也是会有眼泪的。

琴声也停了下来,金凤大人却没有注意我,只是托着腮,目光如水,仿佛痴了。

我不敢去打扰她,也许,像她这样,也有心事?

退到一边,看着湖面,几条锦鲤,正欢快的游来游去,它们,有一天,是不是也会成人?

人有什么好,可是,妖的外表,却有人的思想,是不是更痛苦?

我胡乱的想着,目光游移,却看到那团白色的花丛中,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静静的站着,冷冽的眸子,山峦一样的轮廓。

我一时忘了周围的一切,只是木然的看着他。

哪一天哪一年,仿佛曾有那样的凝视,天地间都失了颜色,只有他的身影在脑海里不断摇晃。

“宫主。”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带着恭敬,金凤大人已来到我身边,微微欠身。

我低着头,也欠了欠身,抬头时,清风阵阵,人,却没了踪影。

“在想什么?”金凤大人看着我,似乎若有所思。

我摇摇头:“没什么,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点点头,笑容如淡花:“谢谢你的歌,曲子的主人一定也会喜欢。”

然后,带着我轻轻一掠,回到那片白色的花丛中:“要我送你出去吗?”

我笑了笑:“不麻烦了,只是金凤大人可不可以告sù

我,闲雅阁在哪?”

“你要去闲雅阁?”金凤大人微微诧异。

我点点头,不知该怎么解释,说宫主允许我去那里看书?

幸好她没有再问,只是说:“我送你过去。”

温柔的笑,那么善解人意,这样的女人,我不觉喜欢起来,同样是妖,同样是使者,却是孔婷婷没办法比的。

……

金凤大人送我要转角就离开了。

这里,我已经记起来了,顺着记忆往里走,终于看见那间屋子,闲雅阁。

走进去,我竟感到无比的亲切,只是,那张我睡了几天的软椅上,多了一个人。

那人侧着身,靠在软椅上,手上拿着一本粉红色的书。

“宫主……”我连忙欠了欠身,可是做完这个动作,我就傻傻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那人站起来,墨色的长袍轻荡,注视我,似乎在问什么事。

“我……”我指了指他手上的书。

他眯起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睫毛下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在窗外碎金般的阳光映照下,有一种神mì

的魅力,扬了扬手,把书递给我。

拿过书,我杵在那里,他在这儿,我是不是应该另外找个地方看书?可是,这书似乎是不能带出去的。

他没有说话,击了击掌,我的脚下忽然出现一张凳子,和金凤大人一样的动作。

我忐忑不安的坐下来,盯着书页,脑子里却乱糟糟一团,心跳的飞快。

这屋子是不是太安静了?会不会有人听到我的心跳声?

低着头,我总感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目光时而阴冷,时而迷惑。

抬起头,却看见那人只是静静的坐着,轮廓冷的像冰。我忽然就想,永远这种表情,脸部会不会抽筋?

鼓起勇气,我咳嗽了一声。

他侧过脸看着我。

我说:“宫主,早课和练剑的事……”我很想问问,知不知dào

我被赶出早课了,师父也不再教我练剑了。

我不喜欢出风头,可也不喜欢作为异类,别人上课早的时候,我该做些什么?况且,如果不能练剑,是不是意味着,我不能进宫了?

进不进宫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概念,可是,我很想回到人的样子,做了二十多年的人,一下子变成了某种动物,虽然我一直很淡然的样子,可是说不在乎是假的。

而且,心里似乎总有个声音在说:要快点回到原来的样子……

他眯起眼睛,忽然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会弹琴,会唱歌。”

似乎不是一句问话,好像是在重复什么,或者,确定什么。

猜不透他的意思,我只好点点头,歌会上,我唱过歌,刚才在那个开满白色花朵的园子里,他大概也听到了我唱歌,再否认,就太假了。

忽然,他的眸子暗淡下去,不再精芒四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破碎了,然后,眯起眼,盯着我:“这些,是谁教你的?”

谁教的?

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喜欢弹琴,喜欢唱歌,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深夜,她总是一个人靠在窗口哼歌,眼神很迷茫,带着热烈,忽而失落,忽而又有些不甘。

她很瘦,穿着粉色的睡裙,背影看上去很单薄,以至于我一直想不通,我的眉眼和她很像,可是为什么身材就一点也不像。

她手把手的教我弹琴,哼歌给我听,她说:“飘飘,你是妈妈的将来。”

每当那个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刻,因为母亲的目光总是很温柔,会陪我很长时间,直到我有一些进步。

虽然练琴很枯燥,母亲很严格,可是为了得到她一个夸奖,甚至只是朝我笑一笑,我拼命的练。

我说:“妈妈,我很乖,我今天又学会了一首曲子。”

母亲就笑了:“飘飘真聪明,飘飘以后一定会做的比妈妈好,不,是更好。”

这就是她的愿望,希望我完成她没能完成的梦想。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失落,又那么执着,她有时会说:“为什么我喜欢的东西,都会失去呢。”

比如,她喜欢唱歌,喜欢弹琴,可是,最终只做了个小明星,没多久,就没落了。

还比如,她曾经很深的爱着一个人,为了她,放qì

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可是那个人忽然就不见了。

那个人,就是我应该喊他父亲的人,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连一张照片也没有。

母亲永远很果duàn

,找不回来的东西,就截断一切的回忆。

这点,我和她不像,只是不知dào

,每个深夜的时候,我迷糊的起来,她一人站在窗前,那个时候,她又在想什么?想过去的一些辉煌,还是想,那个她深爱过的男人?

慢慢抬起头,我不知该怎么说,难道告sù

他,我会弹琴,我会唱歌,这些都是母亲教的?

每个人都是有母亲的,这不奇怪,可是从一只妖嘴里说出来,就太诡异了。

那人黑玉般的眸子看着我,忽然说:“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

他仿佛认定了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所以垂下睫毛,表情更阴沉。

每次见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我已经习惯了,可是刚才,他又有些不同,眼眸暗淡下来,竟有一丝落寞。

我不知dào

落寞这个词用到一个冷冽如冰,又不可一世的人身上是什么样的。

可是,他却分明给我这种感觉,如同什么东西陨落,那样心灰的绝望。

这样的他,让我心里像被扎了一下,猛地一痛。

一个声音说:“不要皱着眉,要笑一笑,你不能总是这样,脸,会抽筋的。”

这是谁的声音?难道是我出现的幻觉?

摇摇头,我把自己从陌生的声音中拉回来,脱口而出:“不要皱眉,笑一笑。”

那人的眸子忽然闪动,如流动的宝石,一霎那的光芒让人难以移开目光,上前一步,按住我的肩膀,低沉的,一字字的说:“你、说、什、么?”

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弄懵了,小声喃喃:“你一直皱着眉,脸会抽筋的。”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失神,忽然蹦出两个字:“悠悠……”

悠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所以的任他用力的抓着我的肩,力量大的惊人,仿佛要把什么活生生的捏碎。

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他才好像忽然从哪里回过神来,放下手,问:“痛?”

眼神中满是关切,我一下子傻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的眼神,明明眸子里全是心痛,却还要问别人,痛吗。

湿湿的水迹忽然毫无征兆的落下来,我来不及别过头,就被他看了个满眼。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泪腺开了就关不住了?我已经多少年没哭过了,就算叶歌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也告sù

自己不能哭,一个人走了那么多年,现在怎么了,不过又回到了原点。

我知dào

现在一定难看死了,也傻透了,本来就长得不楚楚可怜,如今更是拱起的鼻子,小小的眼睛,哭的稀里哗啦,四个蹄子乱颤。

噢!我要怎么办!

心越乱,眼泪越是止不住,忽然,我重重的落入一个怀抱,那样紧紧的,似乎用尽全身力qì

,身上,有天然的气息,那么熟悉,仿佛很久之前,就一直在寻找的味道。

这种感觉让我贪婪的往他怀里缩了缩,小蹄子悬在半空一会会,终于轻轻的抱住了这个高大的身体。

时间好像停住了,多年以后,如果有人问我,我会说,不是甜蜜,也没有紧张,只是,遗失的东西,又回来了。

很久很久,他忽然猛地推开我,我低着头,忍不住耳红心跳。

天,我居然抱着他?刚才的感觉,来的那么突然,来不及思考,可是现在,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了回来,窘的要命。

然后听到头顶有人说:“以后,每天这个时候,你可以来学剑。”

“我还可以学剑吗?”抬起头,我惊喜。

他盯着我,忽然说:“唱歌和剑术,你更喜欢哪个?”

这个问题太简单,根本就不值得一问,可是,这么多天来,我对剑术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形容不出来。

想了很久,我说:“剑术。”这不是我第一次说谎,可是没有一次说谎的时候,像现在这么自然,没有一点点愧疚感,仿佛说的是个事实。

那人的眸子起了微澜,轻轻的荡漾开来,冷冽的表情和温柔的眸子,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次,我来不及心跳加快,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他有种奇怪的带动力,冷漠的时候,四周都似乎结了冰,那么疏离,甚至,危险;偶尔的情绪波动,却仿佛电磁波,让人如触电般颤动。

“你……”千言万语,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他凝视我,眸子平静无尘:“叫我即墨瑾。”

十四、情人果,发烧的感觉

人的一生真的很奇妙,会经lì

不同的事,会遇到不同的人,而更奇妙的是,你永远不知dào

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会遇到哪些人。

在许多擦肩而过的人里,也许下一秒,就有你一辈子最重yào

的那个人。

所以,你总会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是神奇的第六感,这个人,是在哪里见过,某个瞬间,或者,是前生?

“即墨瑾。”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那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心房,明明那么强烈,却永远抓不住,就像我握着剑时的某些灵感。

到底,这些是什么?难道是楼小楼的一些记忆在我脑海里重叠?

可是,根据我知dào

的一些情况,楼小楼剑术不佳,也压根没见过即墨瑾,要说那个树林里的白衣男子,我还有些相信,毕竟,他曾半夜来找过我。

我想起那个白衣男子,如仙人一般。

就算没有看见脸,我也感觉得出,他很完美,这样的完美让我有时会猜想面纱下的那张脸是个什么样,可是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慢慢晃到宫中,这几天,每个午后,我会到书房看一些书,除了那本粉色封面的,其他的我也稍微看过一些,只是,不太懂。

深奥的修liàn

,似乎比数理化还要枯燥,我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遇见比数理化更难缠的东西。

首先,是打坐。

一坐要好几个小时,我盘腿坐在地上,直到腿都麻了,虽然没有什么质的变化,心倒宁静了不少,好像和瑜伽的理念差不多。

无论是剑术还是法术,好像都是故yì

考验人的意志的,不经过长期的苦练,是不能看出效果的。

抖了抖蹄子,我站起来,把书放进书架,伸了个懒腰。

每次有一点点声音,我就会迫不及待的蹦到门外,我在期待什么?

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看到即墨瑾了,他应该很忙吧?花火也不见踪影,即墨瑾当然比花火更忙。

即墨瑾说,每个午后,可以跟他学剑,可是,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没有遇见过他,偌大的宫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就算看到了,我也不能去揪着人家问,你们宫主在哪里呀。

估计会被当做闹事的轰出去,或者当成哪个崇拜者,又引起绯闻。

坐了好久,似乎有点饿了,虽然身体不像以前那么容易疲倦容易饿,可是东西好歹也是要吃点的。

瞄了一眼,书架下面还放着一盘果子,不知dào

是以前留下来的,还是这几天拿过来的,即墨瑾有时也会在这里看书,难道是给他准bèi

的?

只吃一个不要紧吧?我拿起一只看了看,和花火送来给我吃的差不多,只是颜色微红,按照我们那里的知识来说,也许更熟更甜一些。

咬上一口,果然,比以前的要甜,入口暖暖的,汁水淌过喉咙,有种奇妙的感觉,忍不住一口气全吃了。

唔,舒服多了,在软椅上靠了一会,天色似乎暗了下来。我决定回到自己的小屋去,就算再坐下去也坐不出朵花来,难不成要在这过夜?

站起来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忽然晕晕乎乎的,有什么东西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全身。

摸了摸耳朵,吓了一跳,好烫!

低头,胸口裸露的地方已经从淡淡的粉红色变成了潮红,像刚刚蒸了桑拿。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那个琼浆露的后遗症又发作了?可是这种感觉不太一样,琼浆露喝下去之后,我感觉浑身没有一丝力qì

,迷迷糊糊的,而现在,我不仅觉得很精神,似乎还精力充沛,无处发泄,整个脑子处在很亢奋的阶段。

不知谁在我耳边说:“去找花火,你中了毒,只有花火,可以帮你解毒,他在火狐宫,快去找他!晚一秒就来不及了。”

周围没有人,声音不知从哪里来的,飘飘忽忽,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本能的往外走,火狐宫在哪?花火能解我的毒?可是,我又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中了什么毒?

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忽然撞上一个人,抬头,那人冷冽的眸子忽而沉了下来。

“即墨瑾……”我喉咙嘶哑的发出声音。

仰起头,正好可以够到他的胸口,嗯?结识匀称的胸肌,小麦色的皮肤,喉结还性感的上下滚动。

小狐狸的敏感区是胸口,即墨瑾呢?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蹄子就不自觉的摸了上去,硬硬的却很有弹性,我在干什么?可是我完全控zhì

不了自己,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可怕。

好像喝醉了酒,变得很嗨,很亢奋,神智明明很清醒,却忍不住想做一些事。

是什么事呢?

我的脸忍不住更红,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屁孩,有些事情我做过,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想做。

我一直认为,只有和喜欢的人做才有感觉,单纯的生理需yào

,那是动物的行为。

可是现在,我竟软绵绵的靠在那片宽阔的胸肌上,蹄子来回抚摸,直到胸肌的主人用低沉危险的声音说:“你吃过什么!”

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带着沙哑,仿佛在极力压抑什么。

吃过什么?我不记得了。现在,我只想要,想要……

我几乎整个身子攀在他身上,像只胖猴子,贴得紧紧的,来回摩擦,似乎只有这样,我才稍微好受些。

肌肤间的相触,使浑身着了火一般颤栗,我明显感觉到抱着的人身体某方面的变化,“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炸了开来,蹄子一直往下伸往下伸,无边的恐惧蔓延,我感到害pà

无助,可是却无法控zhì

自己的动作,犹如着了魔。

“给我……给我……”沙哑的呢喃,吹着气在即墨瑾的耳边,他的身体忽然颤抖,眸子起了微妙的变化,炙热的,如一团火,直勾勾的看着我。

别,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受不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

我想说,放下我,快放下我,可是又说:“别走,别离开我。”

我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

即墨瑾一直盯着我,冰冷的表情,眼睛里却有两团火,极冷与极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他看上去说不出的魅惑。

猛地,我做了一件荒唐透顶的事情,我凑上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钟,然后,托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我现在一定像极了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可是,他的嘴唇带着淡淡的气息,平时看上冷硬的线条,没想到竟软软的,我仿佛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没水喝的人,一遇到他的唇,就像找到了清泉。

估计是被我的举动弄懵了,即墨瑾前几秒居然没有一点反应,然后,他忽然腾出一只手用力按住我的头,唇微启,温润的舌尖搅了进来,霸道的,充满侵略,仿佛在发泄不知禁锢了多久的渴望。

纠缠,摩擦,撕裂,身体像两条扭曲的蛇,触碰过的地方,烫的可怕。

舌头带着微咸的味道,我们贪婪的吮吸彼此,仿佛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被抽动,感觉快要爆zhà



与此同时,我的脑子里不断响起刚才的声音:“只有找到花火,你才有救!”于是张开口,乘着舌尖纠缠的瞬间,模糊的叫:“花火……花火……”

这个名字是我下意识喊出来的,总感觉那个声音告sù

我只有找到花火,才可以。

可是,猛地,抱着的身体忽然僵硬,像被人从背后抽了一鞭。

“砰”我四脚朝天的摔倒地上,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然后又被谁用力的提了起来。

我抬起头,看见那双对视的眸子里如冷冽的火在燃烧,沉着眉,手按在我的后背。

我心里一颤,他要干什么,不会恼羞成怒想要杀了我吧?毕竟在缠绵的时候忽然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绝对是大伤自尊的一件事,可是,我真的不是故yì

的,那个时候,我的眼睛里只有他,没有神智混乱,更没想到花火,为什么就说了这么个名字?

我正要扭动身体企图跳下来,却感到后背正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传入,像一条清凉的河流,我的身体渐渐冷却,那种炙热和疯狂的感觉,终于停歇了。

片刻,我被放回地上,身体的恢复让我的理智逐渐回归,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看看他,想问他知不知dào

我到底怎么了,可是刚才的举动哪里像是有病,分明就是色情狂,这种问题叫我怎么问的出口?

他的脸色平静无波,眸子却更阴冷。

想起刚才的一幕,我的脸禁不住又红了起来。

“为什么是他?”沉着眉,他的表情落在阴影中。

虽然意思不太清楚,可是很快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是花火?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为什么我会遇上他,为什么看到他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为什么心会跳那么快?

他仿佛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使我的心忽然受伤,仰起头,冷冷的笑:“宫主刚才看到的也不是我吧?”

他的眼光炙热迷乱,仿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虽然我不知dào

那个人是谁,可是还是忍不住有种受伤的感觉。

心忽然就硬生生的揪痛,那样缠绵的吻,仿佛很久之前曾经拥有过,可是,终于记不起来了,消散在时光中。

时光太窄,而指缝,却太宽。

当我们再度相拥的时候,我叫着别人的名字,而你看到的,也不是我。

鼻子酸酸的,胸口很闷很闷,很想嚎啕大哭一通,直到发不出声,直到精疲力竭,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多愁善感?

这明明是与我不想干的一个人,我刚才所做的一切,就好像是受了什么蛊惑。

即墨瑾的宝石般流动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没有说话。

无论如何,我们曾那么近,可是他现在的表情看来却仿佛陌生人,甚至,还充满厌恶。

心钝钝的一痛,我扬了扬头:“我回去了,宫主。”

说完欠了欠身,一切回归原位,宫主还是高高在上的宫主,我,还是一无是处的小妖。

可是刚弯下身,就被一双手托了回来,他似乎顿了顿,说:“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乱吃!”

声音冰冷,深邃的眸子凝视我,仿佛是一种警告。

我只是吃了放在闲雅阁的果子,难道,那是有毒的?可是,我吃了很久花火送来的果子,也没什么事啊,而且,这种毒也太奇怪了,会让人想……

努力压下情绪,看了看那些果子,我淡淡的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即墨瑾眯起眼,盯着我,片刻,垂下睫说:“颜色微红的,和淡色的是不一样的。”

我记起来,花火给我的果子颜色很淡,刚才看到那些颜色鲜艳的果子,我还以为是熟透了的缘故,原来是不一样的。

“那是什么果子?”

他的表情有些别扭,蹙了蹙眉才说:“你吃下的,是情人果。”

情人果?这个名字好暧昧。想起刚才的感觉,心里痒痒的,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有一丝甜蜜。

情人果。吃了以后,情人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不能再想下去了,我摇摇头,摸了摸脸,滚烫滚烫。

我的小动作被即墨瑾看了个正着,他的唇似乎不自觉的牵动了一下,月光照进来,脸上竟有淡淡的红。

难道,他也想起了什么?

我立kè

窘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沉默了片刻,忽然觉得好累,眼皮快要耷下来,眯了眯眼,我觉得现在的样子一定像极了即墨瑾,他喜欢眯着眼,可是眼里的锐气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抬头瞄了他一眼,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为什么突然这么困?

我仰起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卑不亢一些:“宫主,我还是回去了。”

可是挡不住的疲倦让我又打了个哈欠,我今天的仪态大概糟透了,先是像个色女一样抱着人家,现在又露出吸了毒的样子,我狠狠的掐了掐大腿。

即墨瑾盯着我,忽然冷冷的扬起嘴角:“毒解了,毒性还未全部消除,如果你不想活命,随时可以走。”

一句话,我马上乖乖的坐到软椅上。不知dào

他和别人说话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我不想明天被人发xiàn

中毒死在屋子里。

躺到椅子上之后,我就像终于找到了归宿,整个身体软绵绵的,闭上眼就不想再张开,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想,即墨瑾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声音?出去了吗?很想睁开眼睛看上一眼,可是却不敢。后来,思绪越来越迷糊,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也许,我是想在这里睡觉的,只是,少了一个借口而已,所以,即墨瑾说我的毒性未除,我就飞快的坐到了软椅上。

我为什么喜欢在这里睡觉?刚来的时候,我是不太喜欢这里的,觉得很压抑,也很害pà

,现在,是怎么了?

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越睡越沉,恍惚中看到自己穿着粉色的裙子,站在两个个男孩子中间,圆嘟嘟的脸蛋,笑的很纯,说:“今天我们休息一下吧,玩捉迷藏。”

“捉迷藏?”其中一个小男孩眯了眯眼。

“就是我躲起来,你们来找,谁先找到我谁就赢。”

“赢了呢?”另外一个小男孩忽然微微一笑,俊秀的眉目如远山。

“嗯——待会儿你们就知dào

了。”

我找了个僻静的草丛蹲下来,心里飞快的转,到底是谁先找到我呢?或者,我可以先背谁找到呢?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

我看见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小男孩越走越近,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他脚边,

白衣小男孩眼神一亮,犹如天边的星辰,嘴边温柔的笑容更深:“我找到你了!”

不出我所料,拍了拍衣裳上的草渣,我故yì

很郁闷的站起来,嘟起嘴:“不玩了,这么快就被逮到了。”

白衣男孩注视我,眼睛是全是温柔,腼腆一笑:“我赢了,要怎么办?”

这时,另外那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小男孩也走了过来,在不远处却停了下来,黑漆漆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我说:“就这样。”用最快的速度踮起脚,搂住白衣男孩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如羽毛般轻的吻,他却似乎被石化了,清澈的眼睛一闪一闪,透着无比的欣喜,如一抹雾水荡漾开来。

我满yì

的看着他,又瞄了瞄身边,黑衣小男孩的脸落在阴影中,垂下睫,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纹丝不动,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静默。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轻轻在他耳边说:“为什么找到我的不是你呢?”我的脸上有一丝失落,然后,我看见他抬起眼,眸子里什么东西亮了亮。

转过身,背对他,我恢复甜甜的微笑,朝白衣男孩眨了眨眼,还有些害羞的样子。

十五、青衣

也许是睡得太深,总会做各种各样的梦。

一会梦到母亲斜斜的靠在窗口,纤细的身影,穿着一袭极地的睡裙,淡淡的粉色,温柔的朦胧。

半夜里,我爬起来,喝了口水,我很容易惊醒,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

母亲听到声响,转过身来,定定的看了我一会,仿佛过了很久,才知dào

是我。

她走过来,把我搂入怀里,我的脸蛋在她胸口来回蹭,弄得她痒痒的,终于轻轻一笑:“飘飘不要闹。”

我露出牙齿笑笑:“妈妈怎么不睡觉?”

“妈妈在想一个人。”母亲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妈妈在想谁?”

母亲摇摇头:“在想一些很远很远的事。”

我踢了踢脚,翻了个身。

一会会,我又梦到了叶歌。

叶歌温柔如水的眼睛,俊朗的脸,他一笑,比阳光还亮。

我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他旁边,他顺手拿起一块毛巾轻轻揉搓我的头发,侧过脸,我笑的很甜。

“几点了?”我看了看窗外的天,深夜的城市,点点星光,美得像个梦。

叶歌笑笑:“要睡了吗?”

我脸一红,躲进他怀里,抬起头拨弄他的短发:“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手拉着手,一起在街上逛?”

叶歌摸了摸我的头发:“唔,还没干,这样睡觉会感冒的。”

我爬起来,瞪着他:“我在问你呢。”

他又拿过毛巾把我的头包起来,轻轻揉,毛巾太长,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很快,飘飘,再忍耐一会,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

我胖胖的身子凑到他怀里,满足的闭上眼睛。

叶歌,你说过,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在那个喧闹的角落里,我一直只有一个人,那么渺小,那么卑微,直到你来了,你和别人不一样,说胖胖的是福相,冬天晚上睡觉,像抱着个天然的暖炉。

你说:“飘飘,我爱你,爱的是你,你所有的一切。”

我曾经想过,什么时候会出现一个人,他不仅爱我的优点,也爱我的缺点,不仅爱我的温柔,也爱我偶尔的暴躁。

你终于出现了,像二月里的阳光,慢慢照亮我。

可是,转过身,却不见了。

你的侧影那么迷人,让我舍不得移开目光,可是这样,你还是消失了。

我伸出手,在空气里拼命的抓,喃喃的叫:“叶歌……叶歌……”

一双手忽然在我额头轻探,很温柔的感觉。

动了动身子,我看见叶歌的脸忽然蒙上了薄薄的轻纱,穿着雪白的长袍,忽然走进了好大一片树林。

我想追却怎么也追不上,情急之下,我喊:“楚颜!”

那双按在我额头的手忽然僵硬,似乎要离开,我猛地抓过那双手,又喊了一声:“楚颜!”

这下,声音大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楚颜,楚颜,那个小树林里的白衣男子?

我怎么会突然叫出他的名字,我明明梦见的是叶歌啊。

刚想睁开眼,没想到那双我紧拽着的手忽然轻轻一抽,掌心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然后,我听到有人说话。

“这……”有人抽了口气。

接着,一个冷冽如冰的声音说:“无妨,继xù

说。”

听到这个声音,我睡意全无,头脑开始无比清醒,我记起来,这里应该是宫里的闲雅阁,我在这里睡着了。

睡了多久?这个人,一直都在吗?

想到刚才他把我的睡相看了个够,刚才我不知死活抓着的大概是他的手,我不禁脸红心跳,刚要睁开的眼睛马上闭了起来。

开头说话那人似乎在努力咽下什么,然后才一字一字的说:“我调查过,赤海,属于魔界。”

“哦?”即墨瑾音调冷冷的上扬。

“魔界一向神mì

,和三界从无往来,赤海据说也有几万代的魔族守护,无法穿过。”

“这些都不重yào

。”

那人似乎冷笑了一下:“宫主,有些事有些人,还是看个清楚比较好,免得出了事端。”

“哦?”即墨瑾只说了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比方说……”那人顿了顿,“虽然只是猜测,可我相信不会出错,只是,有些事不能明说,望宫主三思。”

“你看得出?”

“我的天眼只能看透妖界的事,至于冥界的,应该是由溟夜来管的。”

“那又何须多说。”

“宫主,那日我分明觉得她体内与我们不一样的气息在涌动,不觉得可疑吗?还是,你明明知dào

——”

“杏花师叔!”话被打断,即墨瑾冷的像冰的声音传过来,“师叔只需管好宫内的事物即可。”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多管闲事。

听了半天,我不知dào

他们在谈论的是谁,可是却发xiàn

原来和即墨瑾说话的是杏花师父,怪不得那种生硬的语调像在哪里听见过。

可是,即墨瑾为什么叫他师叔?

全身麻麻的,偏偏不能动,真是种折磨。

一句话,杏花师父忽然没了声音,再过了一会,我听到即墨瑾说:“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心跳了一下,原来他早就知dào

我醒了,也是,他和普通人怎么一样?亏我还自作聪明,以为闭上眼,就没人知dào

了。

睁开眼睛,一道刺眼的光让我情不自禁眯了眯眼,天亮了?

我在这已经睡了一夜,他呢,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是,根本没出去过?

想到这我有些尴尬,站起来,欠了欠身:“宫主。”

“听到了什么?”即墨瑾扬起唇,目光冷冷的扫过来。

我打了个冷颤,连忙说:“忘了。”

他看了我片刻,忽然说:“忘了就好,有些事忘了比记得好。”

这算是在威胁我不要把听到的说出去吗?可是我什么也没听懂。真是个怪物!一大早就臭了张脸,也不知dào

是不是被杏花师父的几句话说的不太高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黑蝴蝶的翅膀,掩住了表情。

我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他忽然站起身走出去:“明日午后,在这等我!”

是要教我练剑吗?我开心了没一会就被他的话打断:“如果逃课,你知dào

后果怎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在那里吐了口气,往外走。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不像宫里那么压抑,想起那个人的表情,我心又一颤,即墨瑾真的很奇怪,有时冷漠威严,有时很阴沉,有时会迷茫,偶尔还会笑一笑,似乎有些大起大落。

哪一个才是真zhèng

的他?

想起昨天的那一幕,我还禁不住脸上发烧,心却慢慢冷却下来,还有微微的疼。

那一刻,他的眼神那么迷乱,仿佛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悠悠。”想起他曾经念过的两个字,是她吗?有一个叫悠悠的女孩,一个他曾经深爱的女孩?

心不可抑止的痛起来,为什么,明明觉得他态度很差,人很怪,却忍不住会想他,很自然的,情不自禁的想起,想起的时候会心跳加快,也会痛。

多奇怪的事啊。我一直喜欢温柔的男人,像叶歌那样温柔的,会讨女孩子欢心的。

因为别人越是凶,我越是犟,别人如果软软的,很温柔,我就马上投降了。

可是现在即墨瑾态度那么差,我却还是不停的想起他。

仿佛一停止,就会失去什么似的。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

穿过小树林,我很自然的就往里走,树叶遮着阳光,淅淅沥沥的落下几片斑斓。

我以为又可以安静的度过一段时间,却看见树下靠着一个人。

一个素衣女子。

纤瘦的身影,不知为什么,忽然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风吹动她的衣裙,仿佛就要随风而去。

我站了一会,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眉目淡淡,很清秀的样子。

“你……”我张了张嘴,她居然是那天歌会第一个出场的青衣。

我记得,她唱的那首歌:郎啊郎啊你何时归。

她看看我,似乎没有特别的惊讶,唇角动了动说:“是你。”

我笑笑:“青衣姑娘,你怎么在这?”

在我的印象中,宫里的那些姑娘们除了特殊的事情是很少会到宫外来的。宫里多好啊,软床锦被,到这里,就觉得降低了她们的身份似的。

青衣淡淡一笑:“我记得你的歌。”

她居然轻轻唱起来:临晨一点,寂寥的天,空洞的房间,不知dào

为了什么,忧愁却围绕着我,想看看你,看看你是否也想我,想听听你,听听你是否还爱我,可是千言和万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一时愣住了,没想到她能把我的歌一字不漏的唱出来,嗓音清冷,却别有一番味道。

我像是找到了知音,笑着上前扯住她的手:“青衣姐姐,你唱的真好!”

青衣看看我,温婉一笑:“哪里,小楼妹妹才唱的好,那天我一听就喜欢上了。”

这声“小楼妹妹”叫的我心里很亲切,完全不像云香装腔作势的声音。

我说:“青衣姐姐,那天的歌是你写的吗?”

青衣点点头,忽然说:“小楼妹妹,你等过一个人吗?”

我怔了怔:“为什么这么问?”

我当然等过,我是个急性子,不喜欢迟到,约了人总是我急吼吼的先到,然后不停的等。这和我“心宽体胖”的形象一点也不像。

等的最多的,是叶歌,总是深夜的时候,关着灯等他,不能开灯,因为他要绕过所有的狗仔队才能来,开了灯会惹人注意。

“等一个人,是很辛苦的吧。”青衣目光不知落在哪里。

我笑笑:“我天生懒,只有苗轩经常来等我去早课。”

青衣移过目光,淡然一笑:“我知dào

你不是楼小楼。”

我吓了一跳:“什么?”

她却无波无惊,好像在说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人告sù

我,你是从很远的时空来的。”

“青衣……”我的脑子一炸,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用紧张,我不会告sù

任何人。”青衣笑笑,“因为,我很快就要走了。”

“去哪?”我傻傻的看着她。

她转了个身,绕着树林走,我只好跟在她后面,不知走了多少圈,她才停下来,似乎轻轻一叹:“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喜欢在这里弹琴,他的琴不知dào

迷死了多少偷听的人。我也是其中一个。那个时候,我还未成人形,只是一只青鸟,我总是偷偷的躲在枝头,听他弹琴,这样,比那些在树下的不容易被发xiàn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甜蜜的笑,“他的琴声永远那么淡,仿佛和风而去,身影也像天边的云,让人捉摸不定。我就这么一天天的等下去,等他来弹琴。我很窃喜,他没有发xiàn

过我。”笑容忽然隐去,“可是后来我才知dào

,他不是没发xiàn

我,只是,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我在树下,还是树上,我等多久,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听着她的声音暗淡下去,心里漫过无边的落寞,眼角忽然酸酸的。

我在树下,还是树上,我等多久,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如果不在乎你,你的一切,对他来说,又有何意义?

“后来呢?”我睁大眼睛。

“后来,我努力的学歌,学剑术学法术,终于幻化成人,我只希望他看我一眼,记得我是那只一直守在枝头听到弹琴的小青鸟。”

“他是不是记得你了?”我期待的问,这样的等待,仿佛让我想起什么,连心也跟着牵动。

青衣笑了一下:“有一天,我终于和他见面,在一次宫里的聚会上,他弹琴,我唱歌。一曲完了,他侧过脸看我,他说:‘我知dào

,你是那只小青鸟’。”

“青衣姐姐,你终于等到了。”我由衷的激动。

青衣也侧过脸,表情淡的几乎看不见:“我也是这么想,那时,我整颗心都要飞出来,他还记得我,他知dào

每天守着他的人是我!之后,我天天跟着他,求他教我弹琴,唱歌,他总是很温柔的应。”

青衣笑了笑,似乎在回忆。

“后来呢?”我发xiàn

我变成了一个听故事的小孩子,不断的问后来呢。

“再后来,他不见了,没有留下一句话,那么匆忙,我一直在等待他回来。可是这么长的时间,我慢慢知dào

,他不会回来,更不会再想起我,他认得我,也只是认得而已,对他来说,我和宫里其他的人是一样的。”

我讪讪一笑:“也许,他只是有什么事,也许他记得你的……”我不知dào

怎么安慰人,我也是个失败者。

青衣摇摇头:“不会的,他已经带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不知dào

她说的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只好愣愣的站着。

青衣反过来握住我的小蹄子:“这样,习惯吗?”

“嗯?”我怔了怔。

“我是说,没有手。”

她似乎了解很多关于我的事情,我很想知dào

是谁告sù

她的,刚想开口,却见她眼神奇怪的注视我说:“小楼,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一个珍惜你胜过自己的人,千万不要伤害他,好好的对他,可以吗?”

我点点头,很奇怪的一句话,眼神更奇怪,好像明明知dào

,却不能说出来。

可是,如果有人这样对我,我怎么会不珍惜呢,我一定高兴还来不及吧?

她吁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什么,然后轻轻一笑:“小楼,我要走了,今天的事,不要告sù

任何人,再见。”

我还未开口,她忽然轻轻一转身,变为原来的样子,一只青色的小鸟。接着,整个身子变得越来越透明,一点点的消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分裂,最后,她眸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微微一笑,化成了一缕青烟,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整个小树林突然变得静瑟,如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胸口堵得难受,我一遍遍的喊:“青衣,青衣姐姐……”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一阵阵的风。

我一屁股坐在树下,大口的喘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东西猛然间就消失了,那种感觉使我说不出的恐惧。

我又站了一会,才跌跌撞撞的回到屋子里。

头痛欲裂,酸涩的感觉充斥着胸口,青衣的一颦一笑还在眼前不断的晃,她说着她的故事,我却感同身受,小树林,弹琴的男子,清雅如画的眉……

好像什么东西快要从我脑子里跳出来,我努力的抓,却只剩下一些片段。

终于,我吐口气,倒在床上,昏昏的睡过去。

十六、见鬼的晚宴

清晨,我去向师父告别。虽然我不能去上早课了,可是好歹,师父他教过我剑术,我也要说一声。

师父铁青着脸,一语不发。从他扭曲的表情来看,是极不情愿接受我拔出银剑的事实的,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事实就是事实。

我很高兴能够再次练剑,真奇怪,这不是我喜欢做的事情,可是那一刻我居然很欣喜,虽然我不知dào

为什么连师父都想放qì

,即墨瑾却坚持教我练剑。

拔出银剑的便是银剑的主人,这似乎是他的规定,也许又是和谁的约定?所以他可以忍耐我这么蹩脚的剑法。

我忽然有些妒忌那个和他约定的人,让他那么执着。

可是又有些感激那个人,如果不是我侥幸拔下了银剑,凭我的资质,也许一辈子都在宫的最底层。

底下开始议论纷纷,苗轩走过来说:“小楼,这是怎么回事?”

这大概是所有小妖怪们都想知dào

的,所以大家都停下声音,盯着我看。

我笑笑:“我也不知dào

,宫主让我去练剑。”

声音已经很小,还是免不了又一阵哗然。苗轩小脸上写满激动:“小楼,宫主亲自教你练剑?”

我点点头,很后悔把这件事说出来,被他们知dào

,不知这几天又要传些什么出来。

底下不知谁说:“她凭什么,宫主大人亲自教她练剑!”

又有谁说:“也许是为了和那人的约定?”

“那人,你是说——”

“你到这儿不久吧?听没听说过银剑的来历?”

“……”

我听说过,银剑是某个人带进宫的,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禁忌。难道和即墨瑾约定的也是那个禁忌之人?

我正想听下去,他们却转换了话题,声音变得很微妙:“听说,青衣师姐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回过身,却听见师父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说:“你们都各自练习,等下,为师要看看你们这几日学的如何!”瞄了我一眼,“你走吧!”

之后别过脸,再也不看我一眼,仿佛对我深恶痛疾。大概我让他感到很没成就感,自己教不好的东西,却要被别人带去教。

午后,走进闲雅阁,和往常一样,阳光从窗口洒进来,照在书架上,宁静而安逸。

让我有种错觉,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在某个午后,闲暇的看一会书。

转身,即墨瑾从外面走进来,依然是一袭纯黑的长袍,颈上的那块温润如水的玉佩光华流转,映着他如星辰般深邃的眸子。

他就随意的站着,腰间别着一把青铜色的剑,却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我有些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盯着他手里那把剑。

“这把是上邪剑。”他指尖掠过剑身,发出一道青光。

我记得,那是藏剑阁中其中的一把,他有收藏剑的爱好,所有的剑都放在藏剑阁中,唯有我手中的那把银剑却在石壁中很久很久,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懂它的人。

抬起头,我又看了看那把上邪剑,傻乎乎的问:“这个和银剑,哪个更厉害些?”

即墨瑾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有人说,银剑是天下无双的,能拔出它的,一定是命定之人。”

我摸了摸手里的银剑,一股凉气袭来,我是命定之人?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居然连握在蹄子上的剑也变得贴切几分。

我跟着即墨瑾来到院子里,他晃动的流苏在阳光下闪着妖蓝色的光。

他拔出剑,顿时漫天的剑光,整个院子都亮了起来。

他在空中轻轻旋转,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我的脑子迷糊起来,下意识的拔出银剑,迎了上去。

“锵”一声,我的银剑与他的上邪剑交错在一起,听到一个声音说:“我们可以永远这样练下去该多好!”

鼻子忽然酸酸的,手中的剑像柔韧的丝带,出去,回来,竟那么自然。

我们在空中跳跃,我的身子仿佛轻了许多,一霎那目光的相撞,即墨瑾的眸子像多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扣人心弦。

直到他缓缓飘落下来,我浑身如同散了架,脑子里一片混沌。

“风月无边前三式。”他说,带着微微的颤音,仿若喃喃。

刚才那些,是风月无双的招式?我记得前三式是无影,流波和飞旋,可刚才我根本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身子像不受控zhì

,那种莫名其妙的灵感如潮般涌现出来。

仿佛很久很久之前,那么漫长的时光,是和某个人并肩练剑,从日出到日落,只有我们两个人,剑光飞舞,纯真的笑脸。

颓然的垂下剑,我是怎么了,这些,到底是谁的记忆?

“想到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连即墨瑾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不知dào

,有些感觉说不出。”我低低的说。

一双瘦长的手忽然停格在我的头上,手指轻轻擦过,却没了动作。

“记住,记得并不一定比忘记好。”他说,“不过,如果想起什么,一定要告sù

我。”

我抬头看他,他深邃如墨般的眸子半眯着,不是那种危险的,而是迷蒙的微微闪动。

“我想起曾经和谁在一起练剑,好像很久很久之前,那种感觉很奇怪。”我冲口而出。

他的眸子亮了亮,如天边最美的那颗星星,“还想起什么?”

我摇摇头:“没有了。”奇怪他忽然对我的记忆那么好奇。

他把剑放回剑鞘,忽然勾起嘴角:“你想不想知dào

银剑和上邪剑,哪个更厉害?”

“嗯?”我怔了怔,虽然不着痕迹,我却觉得他在笑,没办法否认,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好kàn

,那种感觉,像冰山上忽然开出一朵花。

“天下无双的银剑,那么骄傲的银剑,会不会败在我的上邪剑下?”唇角的弧度慢慢扩散,居然变得有几分嘲弄。

今天我看多了他各种各样从来没有过的表情,有些难以负荷,站在那里,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他不是从来都是恶狠狠,冷冰冰的样子吗?我还曾傻到去问他,这样子会不会脸部抽筋?

说好就想捏自己大腿,面对他,一些话总是冲口而出,仿佛不经过大脑思考。

即墨瑾说:“如果想知dào

,就好好练你的剑!”

“嗯?”有没有听错,他的意思,是要和我比赛?为什么他说着句话的时候,有种小孩子在赌气的感觉?

这时,有人来了。

这个人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忍不住咳嗽了声。

留着浅浅的胡渣,臭着一张脸,居然是只见过一面的杏花师父,他的目光扫过我,微微蹙眉。

不知dào

哪里得罪了他,总是对我横眉冷对。

总算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谢谢他,可是对着他的脸,我这声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怕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转头,即墨瑾已经恢复惯有的样子,沉眉:“有事讲。”有时我真怀疑刚才那个是不是他。

杏花师父倒像习惯了,又瞄了我一眼才说:“三界聚会的事已经交给金凤那丫头。”

金凤大人在他嘴里居然变成了丫头,我张大了嘴巴。可是,今天宫里有聚会?三界又是什么?

只见即墨瑾微微颌首,也没有说话。

“小宫主就要来了,请宫主早点准bèi

,不要浪费无谓的时间,免得误了时辰。”

小宫主又是哪位?我越来越糊涂。

不过我再笨也听出来了,杏花师父在说即墨瑾教我练剑是浪费时间。莫非他也知dào

我不是练剑的料?

即墨瑾眼神冰冷,似乎还是不准bèi

说话。

杏花师父欠了欠身,退了下去。临走,又看了我一眼。

真奇怪,我的脸上又不是长着花。

我扯了扯嘴角:“宫主有事,我先走了。”

他微闭着眼,似乎没有留我的意思。

脾气真是怪哪,一会晴一会雨的。弯了弯身子,我飞快的走出去,转过身,院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穿过长廊,大殿前,一个瘦小的背影正东张西望。

我的脚步声大概惊动了她,她转过身,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打量我。

好漂亮的小女孩!十二、三年岁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一转透着机灵,小巧的鼻子,樱桃嘴。最好kàn

的是她的衣服,浅金色的底子,镶着五彩的珠片,阳光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同色的裙子,下摆全是密密的流苏,随着身体轻轻晃动,如精灵一般。

打量完一番,她忽然说话,声音脆生生的:“喂,小猪,你是宫里的?”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就看见她轻蔑的眼神:“唔,宫里怎么有你这样的!你还没幻化成人吗?”

语气很没礼貌,我也不知dào

她是哪里来的,扬了扬头说:“你是谁?”

“我?”她忽然笑了,笑的小鼻子皱皱的,“连我都不知dào

,宫里的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她看起来很小,说话却老气横生的样子,我突然很不喜欢,加快了步子走出去。

没想到一转眼,她就挡在我面前,动作快的惊人:“喂,我跟你说话呢!”

吐口气,我尽量平静:“你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她笑的像只小狐狸,“只是很久没来了,闷的无聊,不如你陪我玩玩吧?”

我不是玩具,我笑笑:“不好意思,我没空。”

耳朵忽然被什么拎了起来,她哼了声:“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师父是谁?铁鹰还是杏花?”

她居然直呼两位护法的名字,我一时说不出话,只觉得耳朵痛得要命,直直的盯着她。

“哈哈,真好玩!你瞪着我干什么!不过你挺好玩的,像个球!”她笑的很得yì

,眼珠子扑闪扑闪的,放下手说,“现在我要去休息一下,等着,晚上再来跟你玩!”

鬼才陪你玩!我心里说了句,转过身,冲出大殿。

回到屋子,苗轩在门口等我。

“小楼,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把剑放在床上,苗轩立kè

拿过去,似乎爱不释手。

“跟宫主学剑啊。”他碧绿色的眼珠子看着银剑,“唔,真是神剑,一看就知dào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除了小了点,连剑鞘都普通的很,毫不华丽。

苗轩却不理会我,爪子伸来伸去说:“这里好像有字。”

瞄了一眼,我看到他的小爪子正盯在剑鞘上端的字迹上。

“可惜我们不识字,也不知dào

写的是什么。”他有些惋惜。

我失笑,他不识字,可是我怎么会不识字,我的世界,不识字就是真zhèng

的文盲了,找不出几个。

但剑鞘上的字只能看到短短的一横,像个“一”字,不过一定是后面的字迹磨掉了,所以看不出原来的写的是什么。

我和苗轩又胡扯了一会,他总是很关心宫里的事,宫主的剑法怎样,怎么跟他学剑,他都要问。

大概是想进宫想疯了,我笑笑。

然后他神mì

兮兮的说:“今天宫里好像来了什么人。”

“什么人?”不知为什么,我想起那个壁画前的小女孩。

“不知dào

,大家都在猜呢。”

又是一群好事之人,不,是妖。

苗轩一走,我刚想躺下来揉揉酸痛的胳膊,忽然又来人了。

今天撞上的人真多,可是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太奇怪了,他是杏花师父。

他冷冷的瞟了我一眼说:“走!”

“去哪?”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拎起来往外走。

……

天色暗了下来,像一阵风,我被“砰”的放到地上,忽然的亮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等我看清楚状况,就愣住了,金碧辉煌的屋子,琉璃的柱子,雪白的幔帘,玉质的桌子坐满了人,桌子上放满了各色的瓜果,点心和酒。

坐在最中央的,是即墨瑾和那个大殿上遇见的小女孩,旁边,是狐狸,金凤大人,彩雀大人,和师父。

幔帘下垂首站着一排的宫女模样的人,好像是玉娥,云香她们。

宫里的人似乎都到齐了,可是我算什么?

那个小女孩一蹦一跳下来,拍了拍手,笑容居然很纯真:“哈,是我叫杏花师叔把你喊来的!”

我看见即墨瑾的眉似乎动了动,花火则懒懒的坐在椅子上。

我搞不清楚小女孩的身份,也不好乱说话,只好愣愣的站着。

小女孩也不在意,小手轻轻一点,居然变出一张矮矮的石凳,看着我笑:“坐啊。”

这种法术我看过几次,可是没想到这么小的女孩子也会。

我看了看凳子,实在弄不清状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孔婷婷的唇边绽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一定很乐意看我被人捉弄。

突然,狐狸慢悠悠的站起来,搭着我的双肩,轻轻按下:“坐啊,就算小公主不请你,我也会去请你的。”懒懒的神情,笑的很随意。

没有人说话。狐狸朝我眨眨眼,重新回到位子上。他的话像是帮我解了围,我听到小公主不满的哼了声,不禁笑了笑坐下来,小丫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本来就矮,坐下来之后,看不清桌上人的表情,这样也好,省的心里乱。

听到金凤大人说:“小公主好久没来了,娘娘可好?”

小公主说:“母亲很想你们呢,可是宫里太多事物,实在不能来。”

我现在才知dào

,刚才杏花师父说的不是“小宫主”而是“小公主”。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是哪里的公主?

“小公主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孔婷婷笑的谄媚。

只有即墨瑾没有声音,他居然没有说过一句话。

小公主说:“瑾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竟叫他瑾哥哥,我心里忽然不舒服。

我微微抬头,看不见即墨瑾的表情,却听见他说:“我在听。”

我更不舒服,心里酸的难受,自己也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

小公主说:“金凤姐姐,我要听你弹琴。”

金凤大人站起身子,扬手变出一把琴,轻轻拨动,忽然朝我笑了笑:“小楼,你可否为我伴唱?”

小公主拍手:“猪还会唱歌?好啊好啊,我要听!快,快唱!”

琴声悠扬,我怔了怔。

十七、猪之歌

悠扬的琴声,如珠子落玉盘,我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轻轻哼起来,是上次帮金凤大人写的那首歌。

唱歌是我的强项,难不倒我。

满屋子都静了下来,忽然小公主皱着眉跳起来:“停!金凤姐姐弹的那么好听,可是你为什么唱那么难听!”她小小的手指点着我的鼻子,一双大眼睛闪啊闪。

我停下来,冷冷的看着她,本来她只是个屁点大的小姑娘,没什么好计较,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她总是要跟我过不去。

而我,心里也像有根刺。

孔婷婷十指摇曳着酒杯说:“小公主,我们的楼小楼什么都会唱,你想听什么告sù

她就行了。”

一幅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小公主似乎歪着头想了一下说:“我要听猪之歌,快,唱猪的歌!”转过脸,“瑾哥哥好吗?”

片刻,即墨瑾说:“好。”

好像故yì

要让我难堪,所有人都没了声音。

心猛地刺痛,我抬起头忽然笑了笑:“那好,小公主,我唱给你听。”

小公主大概没想到我答yīng

的这么痛快,又说:“等一下。”她纤手一扬,指着我,“我要你一边舞剑一边唱歌!”

然后侧过脸嘟着嘴:“瑾哥哥,听说她得了那把绝世无双的银剑,我想看看!”

即墨瑾眯了眯眼:“好。”

似乎不管小公主说什么,他都说好,声音很低柔,我又不舒服起来。

唱歌对我来说没什么困难,可是一边舞剑一边唱歌对我来说就太难了。

但脑袋已经放好,伸出去还是缩回来都是一刀,我不能让自己输掉。

我从衣服里拿出剑,剑划过剑鞘,发出一声长鸣。不知怎么,脑子里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站在窗边,一边哼歌一边跳舞的情景,粉色的裙子飘曳如一朵睡莲,那首歌那支舞,我到现在还记得。

挥着剑,我依照风月无双的招式轻轻舞动,放慢了动作,然后哼起母亲最喜欢的那首歌。

Moonriver,widerthanamile

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Oh,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

Whereveryou‘regoin‘,I‘mgoin‘yourway

Twodrifters,offtoseetheworld

There‘ssuchalotofworldtosee

We‘reafterthesamerainbow‘send,waitin‘‘roundthebend

Myhuckleberryfriend,MoonRiver,andme

这是一首很老的英文歌,所以就算我唱的和猪一点也没关系,所有的人也听不懂。

这首歌当然不是猪之歌,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月亮河》,记得我最早知dào

是奥黛丽赫本在电影《第凡尼的早餐》里演唱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孩,对着月亮轻轻的唱。

后来,我更迷上了小野丽莎的翻唱,带着博萨诺瓦的风格,淡淡的忧伤,如田间的一缕清泉,那么明澈。

Oh,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

Whereveryou‘regoin‘,I‘mgoin‘yourway

Twodrifters,offtoseetheworld

There‘ssuchalotofworldtosee

We‘reafterthatsamerainbow‘send,waitin‘‘roundthebend

Myhuckleberryfriend,MoonRiver,andme

我轻舞蹁跹,剑在指端仿佛化成了一抹月光,映着窗外的月色,眼光掠过周围所有的人,他们的表情都仿佛愣住了。

我不禁轻笑,现在才发xiàn

,楼小楼的声音竟与母亲出奇的相似,有点沙哑,很适合唱这首歌。

剑光飞舞,却变得轻柔,一切都变得轻柔。

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靠在门后,看母亲旋转,低歌,一瞬间我似乎感觉母亲来了,我不再是一只猪,也不是一个胖胖的女孩,而是一个轻盈的,美丽的舞者。

月光河,比一哩更宽,总有一天,我会遇见优雅的你。

我俩跟随著同一道彩虹的末端,在圆弧外等待我甜蜜如越橘的朋友,

还有月河和我。

是啊,总有一天,我会遇见优雅的你,所有的磨难,只是因为会和你相遇。

我微笑着停下来,眼睛亮亮的。所有的人都望着我,时间似乎停止了,“舞台”上只有我一个人。

忽然我听见有人轻轻的唱,哼的就是这首歌,他的声音很青涩,却也很好听。

抬头,我看见那个小道士缓缓走进来,对着所有人说:“对不起,我来晚了。”然后深深看了我一眼,轻轻一笑,竟然说不出的羞涩。

他今天没有穿道士服,却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袍,映着他瘦瘦的身材,如水光般流动。

花火看看我又看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没想到你也会唱猪之歌。”

这也是我想问的,小道士怎么会唱这首英文歌呢?

小道士清澈的眼睛眨了眨:“猪之歌?”然后腼腆的笑了,“是啊,我也会唱。”

我朝他看,他也正看着我,我们会心一笑。

这不是什么猪之歌,可是他居然会唱,我有种找到故人的感觉。

那是我那个世界的歌,那个离我也许几千年的世界。

小道士落座,即墨瑾还是没有说话,花火一瞬不瞬的望着我,金凤大人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孔婷婷瞪着我,只有两位师父还是板着脸。

小公主咬着唇说:“猪,你刚才唱的什么鬼话!”

我还没说话,小道士却抢着说:“鬼话也很好听,不是吗?”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小公主却瞪了他一眼:“小鬼!谁问你!”

她自己也是个小鬼头,居然叫别人小鬼。

小道士却笑笑,不介yì

的样子。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狐狸走过来,蹲下身,当着所有人把我抱起来,我吓了一跳,他琥珀色的眸子在流动,唇微启,说:“我要把她留在火狐宫,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像一枚炸弹,震我的心里一麻。

孔婷婷首先忍不住站起来,眼神带刺:“狐狸,你疯了么!”

“啊,唱歌那么好听,我怕被别人抢了去。”火花笑笑,似乎有所指。

孔婷婷咬着牙,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站起来又坐下去。

倒是金凤大人,朝我笑笑,似乎很开心。小道士淡笑不语,两位师父的脸更臭,我听到幔帘下有人冷哼,一定是云香她们。

忽然,有人说:“放下她。”

我猛地抬头,即墨瑾拿着酒杯,一饮而尽,星辰般的眸子微微闪动。

狐狸放下我,晃到桌前,拿起一杯酒,也喝了下去说:“宫主的意思是——”

即墨瑾握着酒杯的手指缩了缩,眯起眼睛,盯着狐狸,却没有说话。

屋里忽然静的可怕,小道士突然站起来欠了欠身说:“闷得慌,我出去走走。”说完,走过我身边,轻轻一拉我的衣袖,我就恍恍惚惚跟他走了出去。

……

走出很远,身后金碧辉煌的屋子早已不见,我才吁了口气。

朝他笑笑,我说:“谢谢。”

小道士摇摇头:“我也想出来走走。”

我们走到大殿外的小树林,深蓝色的天边,有一轮明月。

小道士靠在树上,望着月亮,忽然又哼起那首歌,青涩的歌声在夜色里迂回。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等他停下来才问:“你为什么会唱这首歌?”

他清澈的眸子在月夜下亮闪闪的:“有人曾经唱给我听过。”

我禁不住怀疑,那也是个穿越过来的人,否则,怎么会唱英文歌?

“那个人呢?”我问。

“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突然想起青衣,她说我要走了,她是不是也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说:“会不会有人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我不知dào

小道士听不听得懂。他却说:“不会,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消失,只是转化成了另外一种形式存zài

,像月亮星星,像尘土。”

我不禁抚了抚身上的尘,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消失,只是转化成了另一种形式而已,多美好的说法。

我笑了笑:“和你说话很好。”很轻松,我说着自己的话,他不会听不懂。

小道士月光下的脸颊似乎有一抹微红,忽然低低的说:“在这里好吗?”

不知dào

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想了想说:“好不好都要生活下去。”这不是由我选择的,不是吗?

“你和她很像,又不太像。”他说。

“她?”

他笑笑:“那个唱这首歌的人,她说,这首歌叫月亮河,月亮像河一样,多好kàn

。”

他居然连名字也知dào

,我睁大眼睛:“你还知dào

什么?”

他说:“过去和未来。”

鼻子忽然酸酸的,我问:“可以知dào

另外一个世界吗?这个世界也许离开这里很远,那里有四个轮子的箱子,有比这里高很多的屋子……”

“有可以把所有东西放进去的盒子。”他接着说。

“把所有东西放进去的盒子?”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笑笑:“风景或者人,都在里面,都会动。”

“电视机?”我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才说,“你是谁?”

“我叫溟夜。”他说。

仙子在天,溟夜在地。他居然是溟夜。

“你是,冥王?”我张开嘴巴。

他青涩的一笑:“很奇怪吗?”

我拉住他的衣服:“冥王是不是知dào

所有的轮回,前世今生?”

他点点头。

“那你,知dào

我吗?”我想问的是,知dào

我为什么会在这吗?

他又点点头:“知dào

,罗飘飘,我知dào

。”

我激动的快要哭出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居然有人叫我罗飘飘!那么久违却熟悉的感觉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别哭别哭。”他笨拙的拉过我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他说别哭,我却再也忍不住,眼泪不停往下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下见到了亲人。

他轻轻一叹:“我曾经问过你,想回去吗,那时候你说,不想。”

是的,那天在树下,他还穿着小道士的衣服,甜甜的叫我姐姐,让我给他一个轮回的想法,我说,在哪里都是过,都是一样的。

我眼泪朦胧的看着他:“我不能回去了是吗?”

他清澈的眼睛注视我,点点头:“现在,已经不能回去了。”

我努力张大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虽然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不能回去,虽然那个世界对我来说,也曾想逃避,可是当听到这个回答,我还是很难过很难过。

母亲,高楼大厦,自己布置的小屋,还有,那个永远笑的很温柔却伤我最深的叶歌,我再也见不到了。

小道士伸过手,用衣袖帮我擦脸,表情有一丝慌乱:“别这样,我,可以告sù

你一些那里的事情,如果我知dào

的话。”

“我想知dào

我妈妈,还有……”我顿了顿,“叶歌。”

“我只能告sù

你一些那里发生的事情,不能告sù

你某个人怎样,这样是不合规矩的。”小道士有些无奈。

我失落,我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小道士说:“不过你放心,他们都很好。”

“你知dào

?”我惊喜。

他似乎怔了怔,终于羞涩的笑笑:“相信我,世界上的所有东西不会消失,永远都不会。”

我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我们都没有消失,只是错开了时空,永不相见。但愿他们一切都好,所有的仇恨芥蒂都不重yào

了,因为你爱的你恨的,都见不到了。

我在树下坐下来,望着远远的天空,月亮星星,浩瀚渺茫,我们只是一只小蚂蚁而已。

小道士的手轻轻停在我的脑袋上说:“我要走了。”

忽然对“走”字很敏感,我跳起来,拉住他的袖子:“去哪?”

他说:“回鬼界,虽然我喜欢到处逛,但那里毕竟是要回去的,今天是瑾哥哥约我来的,三界的聚会。”

“三界?”那是杏花师父也说过的。

“仙界,妖界,鬼界。”

“仙界?”这里是妖界,溟夜是鬼界,那么仙界呢?

“小公主就是仙界的,她是翡翠娘娘和天君的女儿。”

“你是说,那个小公主是翡翠娘娘的女儿?翡翠娘娘是不是就是翡翠仙子?”

“对,就是这里曾经的主人,不过已成仙,嫁给了天君。”

我记得,花火说,翡翠仙子在天宫,我望了望天,那里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们不知dào

的?

小道士忽然沉默,之后轻轻的说:“如果想要找我,就告sù

它,我就会知dào

。”他摊开手掌,掌心有一颗墨色的珠子,他蹲下来,变出一根细线,伸出细长的手指,帮我挂在颈上。

我摸着珠子,他忽然不见了。

夜色还是那么温柔,整个翡翠宫像睡着了一半安静。

我轻轻哼着歌,望着月亮,恍惚中听到有人说:“月亮里到底有什么?”

一人回答:“也许是月宫,也许是嫦娥和玉兔,我们谁也不知dào

。”

“可是月亮那么近,却其实那么远。”

“就像一些人的心,你永远也摸不着。”

“你是在提醒我吗?”

“不,我只是想说,月有阴晴圆缺,我们也有,不是每件事都会有结果。”

“我不要结果,我的心你不明白,我只要天天看着他,哪怕死了,也会记得他,就可以了。”

“你的心,我不明白,我的心,你又明白过么?”

犹如一声长叹,我的心忽然紧紧一缩,那么悲凉,梦境还是幻觉?为什么却感觉如此真实,仿佛曾经有人那么在耳边轻轻的说。

我拔出剑,练起那套越来越熟悉的风月四式。粉色的裙子在林间飘舞,一如梦里的某个场景,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却一掠而过,抓也抓不住。

哼歌,挥剑轻舞,没想到那么杀气的剑在歌声舞步中居然变得轻柔,也许,真像扉页上说的,心中有情,才是剑?

母亲深夜窗下的独舞,与风月无边的招式,竟如此默契。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舞剑,还舞的那般自然流畅,或许,还很好kàn



也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回不去的永远回不去,即将来到的谁也不知dào

,不是吗?

直到筋疲力尽,我停下来微笑,树林间,一抹黑色的身影不知站了多久,就这么痴痴的站着,深邃的眸子如黑夜的精灵。

“即墨瑾……”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仿佛脱口而出。

他的眼神落在我颈边的珠子上,忽然说:“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我重复,现在我也不知dào

我是谁。

我眯着眼笑了笑,头却开始疼痛:“我是谁……”

抬眼,即墨瑾盯着我的笑容一动不动,深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我的身影,然后,他敛下眼冷冷的说:“回去吧。”

十八、空中之桥

这几天的一切像一场梦,我突然会舞剑了。

银剑拿在手里,竟是那样妥帖,仿佛一直是属于我的一样。

我还记得即墨瑾说,等我练得足够好了,要跟我比赛,看看他的上邪剑和我的银剑谁的更厉害。

奇怪,我竟那么自然的把银剑叫成“我的”。

为了一句话,我拼命的练剑,把那本粉红书皮的剑诀翻了一遍又一遍。

风月无双的前三式,我竟已练得很熟练。

书上的灰尘已经被我的小蹄子抹干净了,好像是从我看开始,它才从某个角落被人拾起来,以前,就这么安静的躺着,没人关注。

这间屋子几乎没有别的人进来,除了即墨瑾。

每个午后,他都会坐在软榻上看上一段时间的书。

书架里这么多的书,有时即墨瑾都会翻一翻,他看书的样子很专注。唯独那本粉色书面的书,他却从来不看。

就算是目光,也从不流连。

有时,我们会一起在闲雅阁的院子里练剑,我本来笨拙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还偷偷跟他学了几招上邪剑的剑法,仿佛突然开窍似的。

上邪剑法不像风月无边那般柔美,连剑光都带着霸气,一静一动,仿佛天然相成的两种剑法。

我不禁怀疑,这种剑法,就是即墨瑾故yì

研究出来克制风月无双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我还是想不通,风月无双不是翡翠宫的剑法吗?即墨瑾为什么要研制出一套剑法来与自己的剑法相克?

时间慢慢的过去,那段午后宁静的时光,仿佛只有两个人。

大多数时候,即墨瑾会闭上眼打坐,对我依然不理不睬,这时,我会不自觉的停下剑,偷偷看他。

他周身居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光,皮肤是小麦色的,冷冽的轮廓,坚毅的下巴,就算一动不动,也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嘴唇带着冷硬的线条,可是吻起来却……天,我在想什么?

我不禁又想到了那天吃了情人果之后的事情,心砰砰乱跳,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

可我来自二十一世纪,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一个吻就算尴尬,也不至于总是浮想联翩啊。

那天的那种感觉,是我忘不了的,明明情人果的毒已经除去,可是每一次看到他,我还是忍不住回想那一幕,迷乱至极,仿佛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又是那种心酸的感觉涨满整个心房。

当你失去了什么,却连自己也不知dào

……好像,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无措的拿着剑站在那里,想理清自己的情绪,却越来越乱。于是,我想用舞剑来平息这种感觉。

我比划着剑,那些已经熟练的招式,却忽然纷乱无比。

抬头看即墨瑾,青光围绕在周围,他脸上是纹丝不动的表情。

有时我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感情?那么冷漠,精芒闪烁的眸子,闭上时,竟变得如此淡定,旁边的我和剑光仿佛都是不存zài

的。

这样的人,我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与生俱来的感觉,我是不是病了?

还是被那一吻蛊惑?

那只是个恶作剧之吻,我受了情人果的迷惑,所以会情不自禁,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感觉?

带着各种各样的思绪回到屋子,我一头倒在木板床上,最近的身体很奇怪,没有以前那么容易累,也不感觉饿。

琼浆露真是奇妙无比。

正想休息一会,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忽然闪了进来。

“小楼,你怎么还在这里,歌会名单出来啦!”苗轩碧绿色的眼睛闪着光,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走。

我被他拖着往前走。

湖边的那块空空的墙壁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可是墙壁上什么也没有。

“等一下宫里的几位姑娘会来张贴名单。”苗轩在我耳边说。

我望过去,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裳的女子被火鸡青蛇他们围着,犹如众星捧月。

她的眉微微扬起,脸上有说不出的得yì

,却笑的很矜持,是云香。

“云香师姐,在宫里可别忘了我们啊!”长毛狸说。

“唉,云香师姐就是好命,我早说了,歌唱那么好,又蕙质兰心,进宫是早晚的事。”

青蛇一扭便扭到黄衫女子身边,谄媚的笑:“云香师姐,等下几位姑娘就要来公布成绩了,我们去食堂为你庆祝一下。”

“小事而已,大家不用这样。”黄衣女子笑的更矜持。

我听着他们的议论,转过头问苗轩:“云香怎么了?”

“云香师姐现在是金凤大人身边的红人了,据说最可靠的消息,这次歌会她又是头名!”

原来,这些小妖怪是巴结她来了。我不禁冷笑。

“小楼,那首歌,真的是云香帮你写吧?”苗轩憋了半天,问。

原来他还是不相信我。也是,云香现在都是金凤大人身边的人了,也就是说我剽窃她的歌是明摆着的事了,否则,为什么进宫的不是我?何况,楼小楼不会唱歌已经是深入人心的事实了。

我笑笑不说话,反正我也不在乎什么歌会,可是你不招惹人的时候,却偏偏有人要来招惹你。云香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小楼妹妹。”她笑得很完美。

“云香姐姐。”我要笑的比她更完美。

“妹妹也来看名单?”她鹅黄色的衣衫在风中飞舞,一张脸上神采飞扬。

我笑笑不说话。

这句话明显具有煽动作用,四周又围拢来,叽叽喳喳一片。

“楼小楼偷了云香师姐的歌,还敢来看名单,真是脸皮厚!”

“她胆子还真大啊,连彩雀使者的东西都敢偷,还怕什么!”

“她是仗着有人撑腰吧?”

“我看她还巴不得被打回原形滚回猪圈呢!现在这么窝囊,要是我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轰轰烈烈的批斗声忽然戛然而止,因为远处四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手里正捧着什么东西缓缓而来。

“名单来了!”谁喊了声。

下面立kè

鸦雀无声。

我见过这四个女子,其中一个就是上次参加歌会的玉娥。她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十指一抖,手中的纸卷就张了开来,一扬手,便稳稳的定在了墙上。

云香朝着她们笑笑,姿态优雅,仿佛志在必得。

我真想不通,她已经进了宫,何必还在乎这些?妖也看不透俗世,不知以后要怎么修为。

所有的人都涌了过去,我站在原地冷笑。

忽然,一切声音都停了下来,一个个转过身来,只是云香还面对着名单呆立不动,背影轻轻颤动,似乎受了什么刺激。

我发xiàn

周围的眼光很奇怪,都像见了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正纳闷,苗轩“唰”的一下已经把我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我头晕目眩,就差快要吐了。

苗轩才放下我,结结巴巴的说话了:“小,小楼,你你……”

怎么突然口吃了?我皱着鼻子不知dào

他要说什么。

“小楼,你是第一名!”他咽了口气,终于把话说完整。

我的头却更晕,我得了歌会的第一名?可是我根本没参加歌会呀!

我感受到周围的目光都带着怀疑和谨慎,甚至都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然后一哄而散,经过我身边,他们还低着头瞄我,然后窃窃私语。

我听到他们说:“怎么会这样?没弄错吧!”

“早说了,楼小楼有古怪,听说火狐大人还叫她进宫呢——”

“什么?!难道她是火狐大人的人?”

“嘘——叫什么叫!”

哦,原来我又被认为是牺牲色相而上位的了。我长的不妖不媚,没有半点狐狸精的潜质,怎么总会让人产生幻觉?

这时,云香缓缓的转了过来,脸色很平静,居然还笑了笑:“小楼,恭喜你。”

出乎意料,我以为她会歇斯底里,至少会挖苦我一番,可是她仿佛一点也没有不开心,还伸出她的纤纤玉手和我的小蹄子握了握:“以后说不定,我们会在宫里见面的。以前的事,你能算了吗?我们和好吧。”

她的样子很正经,也没有肉麻的叫我“妹妹”,太诡异了。不过我不是记仇的人,吵得再凶,我睡一觉就忘了,于是我也握了握她的手笑了笑:“我记性不好。”

她笑得很温柔:“我先走了,以后有事记得来找我。”

没想到结果是这样。

我愣在原地,玉娥嘴角牵动了一下看了看周围说:“你们还凑什么热闹!”

小妖们一下子散了,苗轩看看我,又看看玉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玉娥走到我面前,冷冷笑道:“金凤大人有请。”

……

我来到那片宁静的湖边,湖中的锦鲤依然自由自在的游着,这里,永远那么安静,仿佛和周围的一切,隔着遥远的距离。

金凤大人坐在帷幔中,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看见我,她微微一笑。

“你来了。”

“金凤大人叫我有事?”

“想必你已经看过名单了?”

我点点头:“我没参加歌会,那首曲子也是随口唱的,歌会的头名我愧不敢当。”

金凤大人注视了我一会,眸子动了动:“小楼,这些歌,你是跟谁学的?”

跟谁学的?我一下子不知dào

怎么回答,从小我便跟着母亲学歌学琴,可是,这要怎么跟她说?

“我也不知dào

,是我随意想出来的,觉得好听就唱了。”我讪讪一笑。

“那琴呢?你可会弹琴?”她忽然问。

“我哪会弹琴啊。”这倒不是说谎,虽然我小时候学过古筝,可是和这里的琴,是不一样的吧,何况,我现在的样子,只有一个小蹄子,又怎么弹?

“不如试试看?我来教你弹琴。”金凤大人笑了笑。

我望了望平静无波的湖面,我要怎么过去?我不知dào

“我”原来是不是会飞,可是从来没试过,就怕一动就露了马脚。

金凤大人淡笑不语,十指在湖面轻轻一点,居然出现了几块排列整齐的小石头,那些小石头仿佛浮在水面上,如天然的石阶。

我惊讶着走过去,红色透明的锦鲤在脚下穿梭,那种感觉真奇妙。

金凤大人亲切的拉我过去,坐在琴边,我的小蹄子轻轻拂过琴弦,这把琴,年代似乎很久远,带着淡淡的龟纹。

“叮——”我发出一个单音,又试着拨弄起来。

上次也不觉得什么,可是真zhèng

弹起来才发xiàn

,古琴和古筝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古琴是七弦的,而我小时候学的古筝却有二十一弦。

“想学吗?”金凤大人问。

“可以吗?”我惊喜,乐器和歌,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如果你想学,就可以。”她说。

我拼命点头,如果说学剑的时候我还有一丝无奈,那么学琴就真的是我喜欢的。

见我答yīng

,金凤大人温婉的笑:“那就好,很久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云香她们虽也会弹些,可终不是我的知音,以后好了,有你陪我一起弹琴,我便不寂寞了。”

我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骄傲,毕竟,能成为这样美色绝伦又才艺出众的女子的知音,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如若没事,你就在这听我弹琴可好?”她淡笑。

“好。”我说。

她十指轻抚琴弦,乐声悠扬,是上次那首曲子,可是,今日她弹来,似乎更悲,乐声在空旷的湖边回荡,我只觉得心里像翻江倒海,说不出的伤感。

“你知dào

吗,今日,是七夕。”乐声中,金凤大人的声音传来。

“七夕?”我惊讶,相传,每年的七夕,是牛郎与织女相会的日子,那天,人间的喜鹊就要飞上天去,在银河为牛郎织女搭鹊桥相会。此外,七夕夜深人静之时,人们还能在葡萄架或其他的瓜果架下听到牛郎织女在天上的脉脉情话。

这些都是浪漫的传说,所以,七夕就像中国的情人节。

“今夜,天空会出现银桥。”金凤大人美目望着天,若有所思。

我不知dào

她说的银桥是什么,我也没看见过,不禁有些好奇:“银桥是什么?”

“银桥是星河汇成的桥,传说中,只要和心爱的人一起看到那座桥,就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说着这样美好的传说,金凤大人的声音仿佛也如梦呓。

“心爱的人。”我苦涩的笑,我曾经心里的那个人,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他是不是也会看同一片天空?我们隔得那么远,终是不能相见了。

“小楼可有想一起看之人?”金凤大人侧过脸看我。

“我?”我凝视着天空,笑了,“也许,我们在一片天空下呢。”

转过眼,金凤大人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想什么。

“金凤大人呢?”我脱口而出。

本来我是很小心的,可是也许是金凤大人平时一直对我很好,又很亲切,又或许,她迷蒙的眼神勾起了我的回忆,我竟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她似乎微微一鄂,唇边浮起一抹飘忽的笑:“他一直在这里,从来不曾离开过,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可以听见他的琴声。”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湖中的锦鲤再也没有别的生物,弱水阁几个字在淡淡的雾气中显得有些寂寞。

心动了动,难道金凤大人心里的那个人,便住在这里?记得第一次在这里见面,她说这个园子不是她的。

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个人?

雾霭中的阁楼,清澈无波的湖面各色的锦鲤,还有那朦胧的帷幔,如仙境一般,这里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伫立在湖面上抚琴,忧伤的眸,恬淡的神情,却一晃而过。

我用力摇摇头,又是奇怪的幻觉。

从弱水阁出来,我迷迷糊糊的往外走,猛地撞到一个人。

抬头一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正一闪不闪的注视我。

“粉红猪在想心事吗?”狐狸勾起一抹笑。

我摇摇头:“刚从金凤大人那儿来。”

“跟我去个地方。”他拉起我。

我跟他来到那片小树林下,天色渐暗,天空中缀满了星星。

“来这里干什么?”我问。

“等下你就知dào

了。”他笑笑,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

我看不出周围有什么异样,安静的犹如一个密封的世界,也不知dào

他在干什么。

“花火……”

“嘘,就快出来了。”他拍拍我的脑袋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狐疑的看了看天空,有些莫名其妙。

“你等我一下。”他神mì

的笑笑,转个圈忽然不见了。

偌大的树林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找不到他,只好抬头看天。

天上的星星还是那么亮,还有一轮明月。忽然,天边的一端仿佛起了雾,朦朦胧胧的,然后,瞬间出现了一道白茫茫的东西,迅速的聚拢。

我张大了嘴巴,激动的跳起来,猛然撞到一个人,脱口而出:“花火,你去哪了?”

话刚出口,我就愣住了。

十九、草环

冲到嘴边的话来不及说出来,我就石化了一般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花火,是即墨瑾。

墨色的身影仿佛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深邃的眸中倒映出我惊讶的表情和天空那片白雾。

我瞬间移不开目光,就这么一动不动。

对视了很久,他也没有说一句话,我尴尬的别过脸,看着天。

深蓝色的天空是那么静瑟,漫天的星星似乎在进行一个秘密的聚会,一霎那光华夺目,那道白色的光芒终于聚在一起,慢慢的形成了一道横跨天边的桥!

整个天空霎那间被照亮,美得让人停止呼吸。

“啊!”我惊叫起来,“桥!”

没想到我真的看到了传说中的桥,我终于知dào

了什么是银桥,漫天的星星在那一刻汇合在一起,筑起了一座横跨天边的桥。

我的眼里闪着欣喜,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美丽的景象,美得整颗心都要碎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即墨瑾,他的眸子深邃明亮,仿佛漫天的星星都坠入了其中。

“比星星更亮。”我喃喃。

即墨瑾侧过脸注视我,仿佛在想我这句话的含义,随即,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眸子,依然是冷冷的表情。

我窘迫无比,怎么会说出这样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来?可是他的眼睛,真的比星辰更亮。我见过很多漂亮的眼睛,狐狸的妖冶妩媚,小道士的清澈明亮,可是,没有一双眼睛像即墨瑾那样,精芒闪烁,透过细长的眼角散出来,威严,不可一世,让人感觉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渺小。

“宫主,也来看星星?”为了不那么尴尬,我找话说。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无比,即墨瑾怎么会和我一样,无聊到来看什么星星?

“你呢?”他竟没有生气,夜幕下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迷离。

“我是来看星星的。”我放松了一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景象。”

“也许见过,你忘了。”他忽然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难道我自己竟然不记得有没有看过银桥?还是楼小楼曾经看过?可是就算楼小楼看过,即墨瑾又怎么会知dào

?难道某一天她也在树林里被即墨瑾撞见?

这完全说不通。

“也许吧。”我只好笑笑。

“有人说过,星星是最美的眼睛。”他凝视着天空说。

“说的真好,一闪一闪的,是天边最美的眼睛。”我笑,星星是天边最美的眼睛,可他的眼睛,比星星更亮。

“是吗?”他竟俯下身注视我,眯起眼,眼底那层薄薄的雾气瞬间冻结,一字一字的说,“可我觉得星星不过是幻象,是毒药。”

我惊得一动不动,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星星是毒药,他刚才还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如此阴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宫主……”我有些害pà

,不知怎么,我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心会微微一痛。

他阖上眼,再睁开时,又如平时一样的冷漠疏离,平静无波,转过身,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真奇怪,他的情绪总是变化太快,我根本无法适应。

我杵在原地,直到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猛地抬头,看到狐狸,我忍不住有点委屈:“你去哪了?”

他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我,片刻,笑了笑:“去拿这个。”

他的手中捏着一枚绿色的草环,手腕那么粗细:“呶,给你。”

我接过来看了看,是用草编起来的:“这是什么?”

“草环。”他说。

我失笑:“我知dào

是草环,我是问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本来想编一个指环给你,可是越编越大,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媚眼里有一丝懊恼。

一把拉过我的小蹄子,把草环套在腕上,他的笑容变得很愉快:“嗯,正好。”

我瞅着腕上的草环:“你是说,这个,是你编了送我的?”

“喜欢吗?”他琥珀色的眸子闪着光。

“谢谢。”我眯着眼傻笑,这个草环还编的不错。

狐狸朝天空看了看,亮闪闪的眸子忽然暗淡:“没了。”

“什么没了?”我抬头,天空中的那座桥不知何时已经隐去,只剩下漫天的星辰。

“你拉我来是看银桥?”

他笑笑:“你不是喜欢星星吗?这可是星星桥。”

“我看到了呀!可是你去了那么久,便什么也没了。”

“我以为来得及。”他嘴角慢慢下垂。

“不要紧,明年的这个时候还可以看啊。”我拍拍他的肩。

他笑的很暧昧:“粉红猪答yīng

我每年都陪我看?”

“你一个人也可以看啊。”我笑。

他说:“有些东西,要两个人看才完整。”

我忽然说不出话来,他凑近我,带着温热的气息,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看到他眼里有种受伤的表情,随即消失,然后懒懒一笑说:“没有桥,星星也很美哪!”

“是啊,星星很美,有人说,星星是最美的眼睛。”我忽然说。

“你见过谁的眼睛最美?”他托着腮,看星星。

我心中已有答案,可是我无法告sù

他,于是我问:“你呢?”

“我看见过。”他笑笑。

“谁?”我好奇。

“那是一双最纯净的眼睛,很温暖,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着,像一弯月牙。”

我忍不住眯着眼笑了笑:“是不是这样?”

他注视我,眼神一动不动:“是,就是这样。”

对视的瞬间,我忽然有些慌神,连忙移开目光,低着头研究腕上的草环。

深夜,我们走出树林,狐狸的手在空中轻轻一点,忽然眨了眨眼:“有人来过?”

不知他怎么会知dào

,我说:“是宫主,他大概在树林修liàn

吧。”

“怪不得。”花火的表情有些奇怪,“除了他,还有谁能破我的结界。”

“你在树林周围设了结界?就是为了看银桥?”真不可思议,就像把整个树林关起来。

“只是不想被人打扰。”

忽然想起金凤大人的一句话,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金凤大人说,传说中,只要和心爱的人一起看到那座桥,就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

还有,他送我的草环,就像一份礼物,一份七夕的礼物。

我虽然很好奇银桥,可是早忘了,要不是被狐狸拖来这里,也许早在屋子里呼呼大睡。他拉我来这里,可是阴差阳错的,我却和即墨瑾一起看到了银桥。

即墨瑾,狐狸,我的脑袋忽然纷乱无比。

“可是,还是错过了。”我听到狐狸轻轻的说。

回到屋子,我强迫自己不要乱想,不知闭上眼睛多久,恍惚中,看到一个粉衣女孩和一个黑衣男孩站在树下,天边,是银色的星桥。

“看见吗,那是七夕夜才有的呢。”小女孩很兴奋。

“很好kàn

吗?”小男孩有些不削一顾。

“当然!你觉得星星像什么?”

小男孩摇摇头。

“星星是天边最美的眼睛,你看,现在有那么多星星,是多少双美丽的眼睛啊!”小女孩坐在草地上,手指天空,亮亮的眼睛眯起来。

“眼睛?”小男孩看着天,似乎出了神。

“嗯!喂,以后每个七夕,我们都来看好不好?”

“为什么要来?”小男孩有些别扭。

“因为,我想看啊,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小女孩眼睛一闪一闪的。

小男孩愣了半响,终于微微点头。

……

第二天,我去闲雅阁练剑,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万一碰上了他该怎么办?昨天他阴冷的表情还我心底挥之不去,他说,星星,是毒药,我从未想过前一秒钟还说星星是最美的眼睛的人,会突然用这么恶毒的字眼。

幸好,闲雅阁空无一人,我安心的拿起剑谱,慢慢琢磨,虽然现在我对风月无双比较熟悉,可是还限于前几招,后面的,我还需yào

慢慢领会。

不知dào

我练好这套剑法要多久,也不知dào

怎样才算达到进宫的标准,这些天我似乎忘了这些,只是单纯的习惯了练剑,仿佛这是我生命中本来就存zài

的一部分。

拔出银剑,我挥舞起来,一招一式,再从头温习一遍,现在,我已经练到了最后一式,心里有点小小的骄傲,我是个根本不懂剑术的人,这种成果,换谁都会骄傲的吧?

自从学会第一式之后,我仿佛忽然开窍,后面的几套剑法都学来容易了许多,至少,比第一次瞎摸瞎撞强多了。

我开始照着剑谱上的剑诀和姿势练第四式。

第四式,有个奇怪的名字,叫“情根”。

“情根,情根。”我默默念着,比划起来。

到现在我才知dào

,我刚开始会的那些砍树叶的本事,是剑法里最底层的东西,就算一个屠夫拿着剑估计也会,怪不得当时师父看着我脸都青了。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窍的呢?我到现在还不能明白,仿佛身体和脑袋里有某些东西被什么唤醒了记忆,结果如洪水暴发,倾泻而下。

如果是谁唤起了我的记忆,就只有一个人,就是即墨瑾。

这些天,和我练剑的人,只有他。

可是,这看来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只好相信,是某种机缘巧合,或者天意安排。

不自觉的,我又想起了那一吻,来到这里,第一个吻我的人是狐狸,但我几乎已经忘了那种感觉,只觉得当时很紧张,还有些愤nù

,不是别的,是被人愚弄的愤nù

,因为这个吻,其实只是一个赌,可是那种感觉很快就云淡风轻了。我是一个比较容易原谅别人的人。

但即墨瑾的那个吻,却让我不知不觉总会想起,那种心跳的快要窒息的感觉,他的霸道和迷乱,像一幕幕电影回放,我不禁心跳加快,一股新鲜的血液直冲脑门。

夹杂而来的,是一股自己也说不出的恨意,他吻了我,可是却仿佛吻着别的人,他闭上眼睛,找寻那个人的感觉,我好想只是个工具,让他暂时回到了那些时光。

我握剑的小蹄子开始颤抖,竟差点握不住剑,那种恨意堵在胸口,挥之不去,也散不开,快要无法呼吸。

我蹄子一紧,试图握住剑,却抖得更厉害,忽然,一滑,银剑“砰”的跌落在地上,虎口断裂般的疼,低头一看,竟流出了殷红的血。

一定是刚才银剑掉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滑到了,虽然应该不是大伤,可是血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害pà

,用另一只蹄子紧紧按住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可是血还是浸湿了我的两个蹄子,如一朵熏染的红梅。

怎么办?这里好像没有药箱,如果要包扎,该去哪里?我从不知dào

,妖的身体受了伤需不需yào

治疗,还是,自己会痊愈?

我正愁得没办法,忽然头顶响起一个声音:“你的手怎么了!”

声音冷得像冰,还带着十足的怒气。

我的心也一下子冻成冰渣,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刚才还怕遇到他,没想到他闯进来,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不过现在的样子也顾不得难堪,我扭曲着脸说:“被剑割破了。”

即墨瑾阴沉的眸子如千年寒冰般盯着我,我也不知dào

他为什么那么大火,难道是怕我弄脏了他的书房?还是觉得我很麻烦?

不论是哪种解释,我都觉得莫大的委屈,刚才心里的怨气又上来了,不知不觉就流出泪来,抽动下,伤口似乎崩裂的更厉害,一阵刺骨的痛从虎口传来,我管不了那么多,哭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白痴!如果不想死你给我停止哭!”他忽然低吼,脸色冷的吓人。

我被吓得无声的抽咽,气又上来了,仰起头,忍着痛说:“打扰宫主休息,伤口我会自己处理!”

他阴冷的眸子一瞬间眯起,闪动着莫名的情绪,冷冷的蹦出几个字:“你以为你处理的了?”

我呆立,不知该怎么办,如果我有骨气,就应该直接冲出去,伤口虽然大,可是大不了是皮外伤,依照现代的经验,是死不掉,而且妖的身体不会这么脆弱吧?

有了这个想法,我转身就往外走,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提了起来,“砰”的放到软榻上。

即墨瑾眯着眼,似乎努力在压下什么,一把抓过我的手撩开袖子。

我傻住了,任凭他从怀里拿出一瓶东西,快速的倒了一些淡红色粉末状的东西在指尖,然后涂抹在我的虎口之间。

阳光照进来,他狭长的侧脸被光线剪出淡淡的一圈晕,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冷冽的眸子,嘴唇紧抿着,使得下颚的轮廓愈发坚硬。

瞬间,一种清凉的感觉代替了疼痛,伤口麻麻的,却不那么痛了。

“这是药粉?”我小声问。

他唇角扬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似乎在嘲笑我的问题。

“这是仙遥散。”

“仙遥散?”应该是仙家的什么包治百伤的药吧?

他继xù

抹了一些在我的伤口,慢慢的,我发xiàn

那些血迹隐退了下去,还真是神奇。

我抬头,忽然发xiàn

他就在咫尺之间,温热的气息传过来,让我又忍不住脸红心跳,刚才因为疼痛没在意那么多,可是不那么痛了,那种感觉又强烈起来。

除了心悸,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蔓延开来,把我包围。

“谢谢。”我试探着小声的说。

“我只是不想你脏了这里。”他似乎顿了顿,然后冷冷的说。

这话听起来让人很不爽,可是心里被那种温暖充斥着,我竟没那么难受了。

抹完药,他盯着我的手腕,我的手腕上,有花火送我的草环。

我不好意思的把草环往衣袖里塞,笑笑解释:“这是编着玩的。”

我不可能傻到告sù

他,这是狐狸大人送的,虽然他一定没感觉,可是保不准又要传出些绯闻,还是小心为好。

但他的目光有些可怕,直直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你说,这是你编的?”

“是啊。”我点点头,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里多的是草,有草就可以编,还是他觉得一只猪不可能编出这样的东西?

其实我是会编的,很小的时候,母亲曾经编过一只小蚱蜢挂在床前,那时,我还没有开始学歌学琴,所以当我求她教我时,她拗不过我答yīng

了。

不久,那只草蚱蜢就“尸骨无存”了,我也没在想起这件事。

我抬起头,正好遇到即墨瑾的目光,他跟我对视,片刻,仿佛忽然想到什么,蹙眉,猛地移开目光,眼神更阴冷,好像我是什么让他无比厌恶的东西。

二十、倒霉,净是偶遇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研究什么才是情根。

坐在树林下,我采了几根草咬在嘴里,苗轩懒洋洋的挂在树枝上。

“苗轩,什么才是情根?”

“情根?那是什么东西?”他摸了摸胡子,跳下来。

我给他一个白眼,我也真是的,这家伙还是个半人半兽的智商,怎么会知dào

这些?

“情根,应该是和情有关的吧?”想了半天,他说。

“情……”忽然想到,剑谱的扉页写着的那行字:心中有情,才是剑。

是和这个“情”有关的吗?要带着情练?

想来想去,我还是找不到答案。

“小楼,你在做什么?”苗轩盯着我的小蹄子直看。

“什么?”我看了看,才反应过来,我无意之下竟把那些草编成了一个草环。

草环的样子居然很细致,显然我手下的功夫不错,可是,原来我只会编草蚱蜢的,现在竟然不知不觉下编了个草环,和袖子下花火送给我的那只差不多,只是更精致。

“小楼,你以前无聊的时候也编这些吗?”苗轩有些不可思议,一定是觉得我的手没那么巧。

我笑笑,把草环放进衣服里:“最近才会的。”

“小楼,你的蹄子怎么了?”苗轩忽然叫起来。

“练剑的时候弄伤了。”我看了看粉色的小蹄子,那些淡红色的粉末已经看不见了,伤口微麻,却不痛了,似乎正在慢慢好转。

“你的剑练得如何了?怎么把蹄子都弄坏了?”

“没怎么样。”

“没怎样是怎样?”他穷追不舍。

这只猫,一定还在关心我什么时候能练好剑进宫,这在他心里是很神圣的事,身边有个宫里的朋友当然骄傲。何况,这个朋友还答yīng

过他,进了宫,便一定会照顾他。

想来真是一厢情愿的幻想,进宫哪有这么容易,我不知dào

宫里那些剑术都到了什么程度,只和云香交过一次手,她练得好象不是风月无双。

真奇怪,难道每个人练得剑法都是不同的?还是因为我接下了银剑,所以才要练风月无双?风月无双和银剑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盘旋,也得不出结论,不过很明显,风月无双没这么容易练成。

“你说话呀。”苗轩见我走神,推了我一下。

我苦笑:“我也不知dào

,练到第四式,好像卡了壳,就是我刚才说的‘情根’,那是第四式的名称。”

真有些郁闷,最近几天,我一直在照着剑谱上的姿势练习,可是却怎么也练不好,好像有一根魔法棒,把我刚开始时那种灵感却收回去了。

要不是前三式我还记得,真怀疑我到底有没有学会过舞剑。

“那你怎么不问问宫主?你不是一直跟着他在练剑吗?”

“怎么问呢?”我迷茫。

“这有什么,既然你跟着他练剑,当然要问啊,练好了剑才是王道,你怕什么!”苗轩朝我握了握爪子。

午后,我去闲雅阁,一路上,我在琢磨一个问题,如果见到即墨瑾,要不要问问他,第四式有什么诀窍?

不知不觉走到闲雅阁门口,却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瑾哥哥,你答yīng

莫儿教莫儿练剑的。”是那小人儿小公主的声音。

我几乎猜到是谁在里面了,心不禁又加快了跳动。

“等莫儿再大些吧。”即墨瑾说。

“不,不要!莫儿就要现在练!”小公主嚷嚷。

原来这小丫头是在缠着即墨瑾学剑,莫非她也对剑术感兴趣?

“莫儿听话。”即墨瑾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我又开始难受,他一定很宠爱小公主吧?否则不会每次都对她说“好”,就算不答yīng

的事,也不舍得直接拒绝。

“瑾哥哥答yīng

过母亲要照顾莫儿的!”小公主说。

真是个小屁孩,一有不顺心就搬出母亲来。

即墨瑾没有说话,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我知dào

,他一定不会冷着脸,像对我那样对小公主,如果刚才这样说话的是我,肯定早被他扔了出去。

我在想什么?人家是翡翠仙子的女儿,是仙女,我能算什么?

“瑾哥哥,我对剑术很感兴趣呢。”小公主又说。

即墨瑾说:“听说莫儿的修为已经很不错,何必要学剑术。”

“瑾哥哥为什么教那只猪舞剑,却不教我!”

我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即墨瑾说:“因为她拔出了银剑,这是我定的规矩。”

“这算什么!我也可以拔出银剑,那银剑只不过是凡夫俗子的破烂东西!”

虽然我看不见小公主的样子,却可以想象她现在骄傲的样子。

可是,银剑不是宫中的圣剑吗?宫是翡翠仙子创立的,小公主是翡翠仙子的女儿,她为什么要说银剑是破烂东西?

“莫儿!”即墨瑾忽然低喝。

莫儿没了声音,半响,才大哭起来:“瑾哥哥从不骂我,今日居然为了一把破剑!我要告sù

母亲去!”

片刻,只听即墨瑾居然轻轻一叹说:“好了莫儿,别哭了。”

声音那么温柔,是我从来没听到过的,我张大了嘴巴站在那里,心里那种痛楚感又出现了。

“我现在就去找那只猪拿那把破剑,我要让你看看,我也会练!”小公主哭着跑出来。

我还来不及躲开,她就一头撞在我身上,四目相对,我不知该说什么。

“是你!”她睁大了眼睛,满脸泪痕却忽然笑的很纯真,“我一直觉出周围有人,没想到是只猪。”

“小宫主。”我礼貌的应了声,真是太糊涂,我靠的那么近,她怎么会不知dào



那么,即墨瑾一定也知dào

的吧?我努力的不让自己东张西望,却还是对上那双冷冽如冰的眸子。

“瑾哥哥,这宫里还真是没规矩,修为不见长,偷听倒学得快。”她还是带着笑,我却听得出来,她字字都在针对我,不知dào

是我们八字犯冲,还是我哪里得罪了她。

“我是来这里学剑的。”我冷冷的说。

“是学剑还是偷听?”小公主笑着盯着我。

“这里我每天都会来,你们的谈话我没兴趣知dào

,我只是在等你们说完才进来,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至于说偷听,小公主应该早知dào

我在这儿了吧?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叫人把我轰出去,或者是,小公主喜欢被别人偷听?这倒是个很奇怪的爱好。”我平时不刻薄,可是也不代表就软弱好欺负,何况,她看我不顺眼,我也没看她顺眼过。

仿佛有种天生的感觉,我就是不喜欢她。

她好像被我呛的说不出话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狠狠的盯着我。

“小公主如果说完了,我就要跟宫主学剑了。”我带着微笑,礼貌的弯了一下身。

她愣了半天,忽然纯纯的笑了,转身说:“瑾哥哥,我先去休息会,晚上你再陪我捉迷藏。”

然后用胜利的姿态看看我,风一样的不见了。

我本来已经很平静,可是听了她最后那句话,又开始不舒服起来,捉迷藏,是小孩子常玩的游戏,小仙女玩也很正常,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可是,即墨瑾一直在陪她玩捉迷藏吗?

我想象不出来。

我抬头偷偷的瞄了眼即墨瑾,他的目光正好注视我,眯着眼,带着一种探究,和我的目光相撞,他沉下眼,用一贯的冷漠回应我。

“我是来问宫主一些剑术上的问题的。”我仰起头说。

“进来。”他转身进屋,在软榻上坐下来,眯起眼,注视我。

过了好久,他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只好说:“风月的第四式,我遇到一些阻碍。”

“情根?”他蹙了蹙眉。

“是,那天我也是在练这一式,没想到剑突然滑了下来,就弄伤了这里。”我举了举蹄子。

即墨瑾盯着我的蹄子看了很久才说:“练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我的心猛地一跳,记得在学第四式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天的吻,心里无端生出一些恨意,接着,蹄子便有些失去控zhì

,好像就是这样。

可是,我怎么能说,我弄伤了自己,是因为舞剑的时候想起了那些?

何况我之后有努力的握剑,却没有任何效果,就算分神也不会失去力qì

吧?

“我……没想什么啊。”咽下一口唾沫,我说。

即墨瑾的眼神扫过来,带着寒气:“必须告sù

我!”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我顿了顿,终于说:“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不开心,那一霎那,我确定我是真的不开心,其实不开心似乎还是轻的,还有微微的痛楚。

即墨瑾的眸子忽然微微颤动,仿佛我说了什么让他不平静的话,然后,他脸上的表情恢复冷漠。

我小声说:“宫主,第四式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我觉得第四式和前几式不太一样,这段日子的剑术进步,让我有了些许的信心,那种骄傲,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我不想练到一半就功亏一篑,何况,离我进宫幻化成人,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等了半天,即墨瑾也不说话,我抬头,看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好像又要把谁的脑袋拍碎,却强忍着,那种感觉,似乎在跟自己生气。

“我还是回去慢慢研究吧。”我说。

实在不喜欢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除了害pà

,竟然还有一丝不忍。

如果有人问我,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走到门口,他的声音才从背后传来:“等你平稳了气息再练。”

这就是第四式的诀窍?不能有情绪的波动?

……

我胡乱的想着,不知走到了哪里,平时,一练完剑,我就会直接从大殿出去,这条路,我已经不会迷失方向,可是刚才不知在想些什么,竟走到了一个从来没来过的地方。

这里仿佛也是一个单独的院落,看起来比宫里其他我去过的几个地方修饰的更为简单。而且没有字牌。

显然,我又迷路了。

我试着往里走,这里似乎没有结界,我记得那个山洞和藏剑阁是有的,而闲雅阁也没有,至于弱水阁,每次都是跟着金凤大人去的,所以我也不知dào

有没有结界。

可是,这里很轻松便走了进去,一看到里面的景象,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间硕大的屋子里,居然铺满了草,如同一块天然的草坪,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也能算间屋子?我愕然。

我正愣在那里忘了走,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很尖锐,仿佛带着十足的怒气。

我转头,看见孔婷婷站在身后。

真是倒霉,难道这里是她的宫殿?我怎么就来了这里!

“彩雀大人。”定下神,我说。

自从那个三界的宴会上见过她之后,她似乎好久没来找我麻烦,听苗轩说过,宫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使者正忙着。

没想到,今天我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问你,你怎么在这!”她冷冷的盯着我。

“我走错路了,我是要出去的。”我转身要走。

她却一下拦在了我前头,冷笑道:“走错路?我看你是故yì

的吧?”

这话从何说起?我都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干嘛要故yì

来?

我气结,不说话。

她打量我:“真是不自量力,你以为自动送上门他就会要了你吗?果然有手段,可惜都是些下三滥的!”

我不知dào

她在说什么,可一听就不是好话,我冷冷的说:“我真的是走错地方了,如果彩雀大人非要叫我留下来也可以。”

“你还真想留下来?”她一手扯住我的耳朵,“说,你来过这里几次!做了些什么!”

我狠狠的盯着她,不说话。

“你……”她正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是我叫她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声音我当然记得,似乎每次我遇到什么事,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我的心不禁划过一丝暖流。

孔婷婷也听到了声音,立kè

回过身:“你……”她美目寒霜,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dào

,我自己的地方也不能请人来了。”狐狸一袭火红色的衣衫,胸口微露,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含着笑却带着威严。

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居然和即墨瑾的眼神有一点点像。

“是你叫她来的?”孔婷婷似乎不敢置信的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狐狸挑了挑眉。

“你怎么可以把她带到这里!”孔婷婷咬着牙说。

“我喜欢谁来我的屋子,都是我的自由,不是么?”狐狸懒懒的坐下来,躺在那片草地上。

我终于明白过来,这里,居然是狐狸的屋子,是火狐宫。

“可是,她怎么可以,她……”孔婷婷指尖对着我说,“难道,你真的对她……”

“是,我喜欢她,我要把她留在这里。”花火打断她的话,一字字的说。

他在说什么?我一下子懵了。

孔婷婷指尖颤抖,竟怔在了那里,半响才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好……好……”

狐狸似乎轻轻叹息,声音变得轻柔:“回去吧,何苦呢。”

“何苦……何苦……”孔婷婷似乎在咀嚼这句话,眸中似有泪要涌出。

她这副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一直以来她都是趾高气昂的,居然也会哭。

“我,还是先走了。”我急着要退出屋子。

“你别走!”孔婷婷竟“飘”到我面前,一双眸子带着很深的恨意,挥手一道彩色的光芒,向我袭来。

我忘了闪开,一瞬间,一抹红光闪过,狐狸轻轻一拂手,那道彩光便顷刻间散去,孔婷婷猛地后退了三步。

“别让我伤你,我不想。“他淡淡的说。

孔婷婷咬着牙,终于转过身,狂奔出去,也许是心绪太乱,她竟有些跌跌撞撞。

回想起她刚才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她真的是爱狐狸的,否则像她这么高傲的人不会露出这般狼狈的模样。

也许,她是来找花火情意绵绵的,可是我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儿。今天不知是个什么日子,竟让我撞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事。

这下,她一定恨死我了,虽然我倒不在意她怎么看我,可是多个敌人能有什么好?

我真不知dào

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心底不禁打了个冷颤。

二十一、结界里的生活(一)

空气中一下子静默了。

狐狸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吓傻了?”

我吐了口气:“花火……我,不该来的,我只是迷了路……”

我不知dào

该说什么,真的不该来,看到了这些,对我来说,真的很窘迫。

“这是我的宫殿,不错吧?”他竟调皮的笑了笑。

我轻松了些,挤出一丝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屋子,居然有草。”

“那是我的床,要不要躺下试试?比你的木板床舒服多了。”他俯身摸了摸那些草,侧过脸朝我暧昧一笑。

“别开玩笑了,说话老这样。”我讪讪然。

“我在开玩笑?”他嘟着嘴,指尖轻敲下巴。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呀,就像刚才那些话……怎么可以乱说。”我脑海里浮现出那句话,他说,是,我喜欢她,我要把她留在这里。

我觉得尴尬无比。

“你是这样认为的?”他忽然凑近我,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出面如菜色的我。

我故yì

大声笑笑:“不是吗,你一定是想气气彩雀大人吧?第一次赌约也是的,你们一定很要好,可是吵架了,对不对?”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满不在乎。

“你觉得是这样?或者,还是要我再说一遍?”他双眸一动不动的注视我,眸中像是什么在燃烧,灼热的如同他那身衣裳,花瓣一样的唇角微微翘起,一字字的说:“我喜欢你,我要把你留在身边。”

“你……”我张开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移开眼神,大声的笑:“怎么样?很真实吧?”

“又耍我!”不知为何,我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用蹄子拍他的脑袋,“我说过下不为例,如果你再耍我,你的尾巴就不保了!”

“你真的不想进宫?”狐狸不笑了。

“想。”我说,如果进宫是修为提高的唯一途径,我当然想进宫。

“那么,跟我进宫不好么?”他挑了挑眉。

“我想靠自己。”我想了一下,眯着眼笑了。

狐狸盯着我,终于也笑了笑:“啊哈,粉红猪很有骨气啊。”

走出大殿,我吁了口气,仿佛浑身轻松了不少。

有些事,我不是没感觉,只是不想去面对,如果不去捅破,是不是会好一点?

我又想起那天吃了情人果之后的感觉,心里全是狐狸的名字,好像只有找到了他,所有的事才解决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第二天第三天,我依然在研究风月无双的第四式,照着即墨瑾的说法,平静下来,果然没出现什么意wài

,可是,也没有什么进展。

好几天没见到即墨瑾,我竟有些失落。

有时,我看着那个软榻,想象他坐在那里打坐,冷冷的眉梢,坚毅的下颌,仿若一块黑色的,神mì

的冰。

今天我起了个大早,和苗轩去食堂吃了点东西。

我好久没去食堂吃东西了,那个山羊大伯盯着我看了半响,给我乘了一大碗我第一次来这里便吃过的貌似菜饭的东西。

“你不用上早课怎么不再睡会了?”苗轩伸着懒腰问我。

“睡不着了,我想等下就去练剑。”那招见鬼的第五式让我的倔强劲上来了,我不相信,我的剑术就到此为止,被卡壳了。

“啊,真是好学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勤奋了?”苗轩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笑笑,本来我就是个特别钻牛角尖的人,以前学琴的时候磨破了不知多少次手,发誓一定要学出些名堂,不知dào

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这种倔劲竟用到剑术上来了。

“小楼,你该不会是……”苗轩表情有些古怪。

“是什么?”我困惑的看看他。

“你该不会是看上宫主了吧?”他压低了声音,神mì

的说。

“咳咳咳……”我一口饭呛在喉咙口,脸憋得通红。

苗轩急忙拍拍我的背:“被我说中了吧?”

好不容易把饭咽下去,我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你乱说什么!”

“我才没乱说,你一直很讨厌那些法术剑术,可是最近,我变得不一样了,没事总往宫里跑,你说,你是突然喜欢上练剑了吗?还是喜欢上了教你练剑的人?”苗轩碧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八卦新闻来。

“不是只有练好剑才能进宫吗?谁不想进宫!”我瞪他一眼,可是莫名其妙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真的想通了才好,以前我在你耳边唠叨一百遍都不管用。”他又看了看我小声说,“火狐大人多好,在宫里除了宫主就他最大了,你别再多想了。”

啊,他说的好像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现在这锅里的碗里的都和我没多大关系,我何其冤枉。

“火狐大人很好吗?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老是帮他说话。”我不禁失笑。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火狐大人真对你有意,不止进宫,说不定你还能做上火狐宫的娘娘,和他一起修liàn

,千年之后飞天成仙,做一对神仙眷侣,多好!”苗轩白乎乎的脸上浮上一抹红云。

我真是哭笑不得,这只猫居然想法挺罗曼蒂克的。

“这是你的想法吧?想和谁成为仙侣!”我笑。

苗轩有种被人揭穿的窘迫,脸更红。

“快,快告sù

我那个人是谁?青蛇?不对,你不会喜欢她的,那么是云香?还是那只小鸟,天鹅,或者……”我把他身边的“女性”都数了个遍。

“你别瞎猜!她是那么高贵,怎么能和柳媚她们比!”苗轩气急之下说漏了嘴。

我忽然想到他心底的那个人了,永远高贵优雅,每次看到她,苗轩的眼睛就会变成满天的星星。

“你说的那个人,是金凤大人?”我张大了嘴巴。

“我是不是很不自量力?”他脸红红的低下脑袋。

“为什么这么说?”

“她是天地间的灵凤,我只是只野猫。”他的眼神暗淡下来。

“苗轩,感情的事,只分喜欢或不喜欢,没有对或错。你喜欢她,是你的自由,而且,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修liàn

,终有一天,会成功的。”我拉住他的爪子,微笑。

“真的吗?”他注视我,得到我确定才笑了,“所以我一直很努力的想练好剑,好好修liàn

,赶快成人,这样,我就可以和金凤大人站在一起了。”

“你想进宫就是为了她?”

他点头:“我不要其他的,只要安静的守着她就好。”

我心里忽然一颤,这句话如此熟悉,仿佛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是谁呢?

“你一定会的。”我说。

“小楼,你也要好好练,如果有一天,你先进宫了,可不可以带我在你身边?这样,我便能天天看到他了。”

“好。”我拍拍他的脑袋。

我一直以为,苗轩那么想进宫是为了出头,为了修liàn

和成仙,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

他真是一只傻兽,傻得可爱。

我呢?我这些天那么热衷练剑,一个劲的往宫里跑,真的是因为突然间对舞剑的默契感,还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

我恍恍惚惚的走到闲雅阁,眼皮忽然跳了两下,奇怪,这里有种特别的气息,是平时不曾感觉到的。

确切说,是一股强dà

的青色的气流,围绕在闲雅阁周围,我试着往前走,可是毫无预兆的背弹了回来,灼热的气流扎的皮肤生疼。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那股青色的气流忘了起来。

过了很久,我才又试着靠近,结果出第一次弹出更远。

我像飞一般倒退着落地,惊魂未定,才发xiàn

落在了一片绯红色的衣裳中。

“火花!”我惊呼。

他指尖冰凉,把我稳稳的放在地上,一双媚眼闪烁着从来未有过的担忧。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望向闲雅阁,那股青色的气流一直盘旋不去,并更加浓郁。

整座大殿似乎都被笼罩起来。

“那家伙有事。”他低声说。

我的眼皮猛地又跳了两下,那家伙,是即墨瑾?他出事了?

“走,去看看!”狐狸拉住我,走近那股气流。

“这是什么?”我看着那片青色,犹如挑衅般充斥着周围。

“那家伙的元气。”花火一沉眉,右手指尖微微用力,似乎有一团红色的光芒聚拢来,然后,他低喝一声,指向那些青芒。

顿时,青芒与红光交错在一起,犹如两股力量,推搡,挤压。

狐狸的脸越来越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我想问问他怎么了,可是胸口闷得难受,仿佛身体要被活生生的撕裂。

猛地,那道红色的光似乎钻了什么空隙,咻的闪进屋内,青芒顿减,顷刻间消散成淡淡的烟。

狐狸似乎舒了口气,苍白的脸,淡如白纸的唇,匆匆掠进屋内。

我跟着进屋,那种压抑的感觉仿佛淡了些,可是还是让人透不过气来。

软榻上,一抹黑色斜斜的躺着,犹如什么东西被抽干,轻飘飘的看不清。

“这是……”我说不出话来,这是,即墨瑾?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心底漫过一阵剧痛,眼眶忽然就红了。

“他已经没事了,剩下的,要慢慢调理才能恢复,走吧。”狐狸说。

“他怎么了?”

“每百年,他都会有这一劫,如果能安然渡过,修为便更高一层。”

“那如果失败呢?”我有些发抖。

“灰飞烟灭。”

我的心立kè

冻结,原来刚才在这团青色的气流里,即墨瑾正经lì

着生死两重天。

“现在,真的没事了?”

我看向火花,他的表情如释重负,应该是真的没事了,可是,即墨瑾就这么轻飘飘的“挂”着,没有一丝生气和依靠,我竟然挪不开步子,不停的回头,回头。

“我要留下来!”我忽然说,声音大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狐狸的背影僵了僵,转过身,一瞬不瞬的望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留下来。”我小声的重复,却更加坚定。

那一霎那,我只知dào

,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虽然我什么都是,这种感觉也太莫名,可这就是我心底的感觉,确定了之后,我便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狐狸又盯着我看了一会,眸中流光万千,终于牵动了一下嘴角说:“我不担保,那家伙愿意见到你,每百年的这个时候,他总是不愿看到任何人。”

“我要留下来。”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重复这句话。

“……好吧。”火花走出屋子,十指在屋外划了个圈。

我仿佛听到他轻轻一叹:“我在周围设了结界,放心,不会有人来。”

声音越来越轻,很快便消散了。

我僵硬的站在那里,好久,才吐了口气,慢慢靠近那抹黑。

小心的在软榻前蹲下来,我什么都不敢动,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没有身体,没有脸,什么都没有,仿佛是一缕飘荡的气息。

心揪痛,我的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滴在那件黑色的衣衫上,我慌忙抹去眼泪,蹲的双腿失去了感觉,可是“他”还是一动不动。

为什么会这么痛?仿佛要失去什么,却无力挽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的那种痛。

我越来越迷糊,身体渐渐瘫软下来。

恍惚中,看到一抹青色的腾空而起,眨眼间变幻化为一条青色的巨龙。

冷冽的眸,弥漫着杀气,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我揉揉眼,又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的犹如一场绵延的梦,我猛地睁开眼睛。

那件黑色的衣衫还是软软的躺在椅踏上,原来真的是一场梦。

我吁了口气,站起来抖了抖发麻的双腿,忽然惊得说不话来。

身后的地上,应该说是脚下,真的匍匐着一条龙,不,确切说,看起来完全不像传说中的龙,墨黑色的鳞软绵绵的搭着,没有一丝光泽,头上是有角,所以不是蛇,可是身体那么小,和普通的蛇差不多。微闭着眼睛,犹如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小心的靠近它,仔细观察,它竟然有长长的睫毛,像只黑蝴蝶的翅膀一般轻轻扇动,它醒着?!

“你,是谁?”我试探的问了句。

它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我在山洞中看见的那条龙吗?可是那条龙是那么巨大,而这条——

狐狸说,它是宫里的圣物,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即墨瑾呢?

犹豫了一会,我伸出手,轻轻的触碰它,指尖刚触到它的皮肤,它便挣扎着动了动,抬起眼看着我。

我和它对视,它的眼神很纯净,如一湖清澈的水,黑幽,深邃,像个初生的婴儿,慢慢的睫毛又垂了下去,微闭上眼。

对视的瞬间,我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心微微一颤。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是,你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喃喃。

这条小龙应该不是那天山洞里看见的那条,首先体积就不一样,而且,那条龙的眼神冰冷彻骨,而现在的,却清澈透明。

它微微睁开眼,看了我一眼,眨眨眼,好像在思考我的话。

“别看我,我和你一样不知怎么就留了下来。”我坐在地上,“你知dào

他怎样了吗?还是,你也是来看他的?”我指了指那件黑色的衣衫。

它的双眸微微一颤。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你一定想问,我怎么会在这,我也不知dào

,刚才的一霎那,我就觉得我不应该离开他,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大概有些害pà

和无措,而且这个小东西让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话就多起来,唠唠叨叨一大推,它却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搞不清状况?这里被设了结界,一时半会,我们是出不去了。”我低头拨弄自己的小蹄子,“这里,本来有个伤口,是被剑弄伤的,是他帮我擦了药,然后好了,无论如何,我也应该谢谢他是吗?可是,他总是冷冷的样子,我又有些害pà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坐着,白天黑夜,周而复始。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累了就睡一会,醒了就自言自语。

那条小龙一直躺在那里,很少移动,也不知dào

他听不听得懂我说的话。

我睡着的时候,经常会做些莫名其妙的梦,醒来后,我会把这些梦告sù

它。

“我又梦见那个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女孩子了,她还是在那舞剑,那件衣裳,和我身上这件很像呢,可是我若有她舞的一半好就好了。”

“今天的梦真奇怪,我又看见那两个小男孩了,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啊,有点像黑白无常的样子,不过长得很可爱呢,那个黑衣男孩总是很臭屁的样子,反而那个白衣服的挺温和的。”

自从我莫名其妙的穿越之后,这些梦总是不断的出现,有时我怀疑,这是不是我的前生呢?来到这么个灵异的世界,所以连前世的记忆都想起来了。

觉得真可笑。

日子就这么飞快的过去。有多久?我真的不知dào

了。

二十二、结界里的生活(二)

很多时候,改变只在于一个决定。

那时我执意要留下来,只是为了脑海里突然蹦出的感觉,我不能走。

可是,我留下来了,即墨瑾却不见了,软榻上,只有那件空落落的衣裳,黑的如一抹云,飘忽不定。

狐狸说,他没事了,可是,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件衣裳?

我迷迷糊糊的从软榻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多少天了?我就这么醒了睡,睡了醒,有时会看会书,有时会拿出银剑比划几下。

也不吃什么东西,好像也不觉得肚子饿。

小龙的样子倒比之前好了许多,前几天,一动不动,可是身子仿佛不再软绵绵了,后几天,它开始动了起来,不过移动的范围很小。

我依然喜欢跟他说话,他只会听,不会讲,这种感觉对我来说,似乎已经习惯了。

“喂,你是不是好点了?”我蹲下身子观察它。

经过几天的相处,我知dào

它一定得了什么病,不知dào

这和即墨瑾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我舞了一会剑,也没什么进展,觉得无聊,又蹲下来。

“喂,你叫什么?一定也有名字的吧?我这样喂喂喂的叫起来真不舒服,不如我暂时给你取个名吧?”我把小蹄子伸过去,想触摸一下它的身体,可是它条件反射般的弹了开去,一双无辜的眸子警惕的盯着我。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这样吧,我叫你……黑炭,好不好?”忽然想起那抹黑色的身影,我不禁眯起眼睛笑了笑,这条龙也是浑身墨黑,黑炭黑炭,叫起来真顺口。

“黑炭”好像浑身抖了抖,眸子露出奇怪的神情,扁着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说不出口。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其实很好听啊,宫里好像也有个叫黑炭的人呢,呶,那本书架上剑谱就是谁送给黑炭的,你说,这个黑炭是谁呢?”我微微侧头低语,“不过,没人比他更像了。你说,他如果听见你也叫黑炭,会是什么表情?”

我想起即墨瑾平时臭臭的表情,不禁微笑,心底却愈发苦涩,即墨瑾,你在哪?

想着想着,我的笑容隐去,伸手轻轻拍了拍黑炭的脑袋:“你说,他为什么会不见了?如果他就这样不见了,以后谁来教我练剑,我不小心弄伤了手,谁给我涂药……”

出乎预料的,这次黑炭没有躲开我的蹄子,它安静的任我抚摸,微闭上眼,竟很温顺的模样。

“你也在想他吗?你和那条大龙一样,是宫里的圣物,一定是陪他渡劫的吧?可惜你不会说话,不然我就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了。”我看过一些修真小说,好像妖要成仙,是需yào

经过很多次天劫的,这时,如果身边有修为高深的仙人或者灵物灵器帮忙,那就最好不过了。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手心里,它似乎吓了一跳,可是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大概看出我没有恶意,或者又因为体力不支,不敢乱动。

“别紧张,地上很凉的,如果你病了,老在地上也不好,我手心里很暖和呢。”我忘了灵物和人是不一样的,可是它似乎很虚弱,让我情不自禁的想保护它。

我坐在角落里靠着墙,用手心握着它的小爪子,它一动不动的蜷缩在我怀里,如一个迷路的小孩。

天又黑了,是不是又一天结束了?

周围除了暗淡的星光,没有其他颜色。不,黑暗中,有一双眼睛那么亮,如一盏幽静的灯,一展一合,一亮一灭,深不见底。

“你的眼睛好亮,像天边的星星。”我说。

“他说,星星是最美的眼睛,可是他后来又说,其实星星是毒药。是不是最美的东西,也最毒?”

“嗯——我唱歌给你听吧,这样你就会暂时不难受了。”小时候,我一生病,母亲就哼歌给我听,直到我睡着,第二天,我的病就好了。

我在黑暗里轻轻哼,哼一首母亲小时候哄我睡觉的歌。

一朵花,两朵花,

漫天飞舞白色的花,

花儿呀花儿,你要飞去哪里呀,

是那碧绿的天空,

还是幽蓝的大海……

后面的一些已经不记得了,只有那首曲子我还能哼出来。

我看到黑炭的眼睛变得越来越迷蒙,轻轻垂下去。

仿佛熄了灯,一瞬间,倦意袭来,我也慢慢睡着了。

渐渐的,它看我的眼神不再带着警觉,而是湿漉漉的,带着依恋。无论我干什么,它都会好奇而温柔的看着,仿佛对一切都充满新奇。

夜晚,它已经习惯了在我圆滚滚的肚皮上睡觉,听我唱歌,不知是不是听得懂,只是眼睛亮闪闪的,很可爱的样子。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

一天睡梦中,仿佛天地都在摇动,可我大概实在太累了,竟睁不开眼,翻了身,又睡了过去。

一束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我眯起眼,闭上,再睁开,然后使劲揉揉眼睛,一霎那怔住了。

我正歪着身子躺在地上,而双臂环绕着的,竟是一条巨大的生物!

这种生物我见过,那个山洞里,那条巨大的龙,周身散发出银色的光芒,现在,它正蜷缩着长长的身体,在屋子里绕了足足三圈,而我抱着的,正是它的角。

我猛地站起来,后退了三步,然后仔细的看它。

它的眸子依然清澈,却精芒微露,仿佛养足了精神,由最初的小婴儿,变为了少年。

“黑炭……是你吗?”我不敢确信的看着它。

它还是不说话,可是我渐渐相信,一夜之间,它变大了,而且,变得和山洞里的那条龙一模一样,不,也许它就是那条龙,只不过由于某种原因,暂时缩小了,现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它小小的样子很脆弱很可爱,可是现在的模样,我不禁面部抽搐,难道要我和这么个庞然大物共处一室?

而且,那天它和即墨瑾同时出现,那一霎那,我有一种感觉,却说不出来。

如果它是圣物,应该是即墨瑾身边的吧?所以,他们总是一起出现,我安慰自己不要乱想。

它这样的身体,占据了大半空间,我没办法舞剑,甚至没办法移动,只好缩着身子靠在它身边。

它的身上冰冰凉凉的,感觉不出温度。

是不是有一天,它也会修liàn

成人?会是什么样子的人呢?一定也是冷冰冰的吧?

我忍不住又胡思乱想。

我累了睡,睡饱了就发呆。

大家伙基本微闭着眼睛,我感到周围充斥着压抑的感觉,还似乎越来越强烈。

一段时间下来,我慢慢习惯了它的存zài



它好像没有在山洞时那么霸道,溅的我一身水,相反很安静,就算我有时睡觉时不小心踢到了它的角,也没什么动静。

只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总是注视我,让我有些心悸。

不知dào

它和山洞里的那条龙是不是两条,龙的模样都是差不多的,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睡觉前,我还是会变着歌唱,唱给自己听,每当唱歌的时候,我总觉得充满幸福和勇气。

我不知dào

我还要等多久,等那件衣服慢慢充实,有个人冷冷的看着我,然后叫我练剑。

柔软湿热的唇,那个迷乱的吻,帮我擦药时他低垂的睫毛……我想起第一次见他之后,我在屋外的泥堆里用树枝画画,然后轻轻擦去,每擦去一处,那种心痛的感觉便席卷而来。

我到现在还弄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可是现在他仿佛真的不见了。

我摇摇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是高高在上的王,我是修为蹩脚的小妖,何况他对我一直冷冷淡淡的,有时一定还觉得我麻烦,所以眼神带着厌恶。

我不能被一些奇怪的感觉弄得失去方向。

现在,我最该关心的是接下去该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屋子里吧?或许,到时候狐狸会来带我出去?

“你会飞吗?不能飞出去吗?”虽然我知dào

狐狸的结界应该比较高明,可是灵兽应该也拥有超强的法术吧?

前些天,是因为它变小了,现在,它可不可以飞出去?这样,我就可以去外面找狐狸,让他想想办法,找找即墨瑾。

它又用它的黑金般的眸子注视我,一动不动。

我失望的重新坐回地上,哼着歌,慢慢入睡。

一天又一天,时间对我来说,只是日出和日落。

之后的某一天,我睁开眼,大家伙的周围竟弥漫着青色的雾气,这种气流好熟悉,就是那天我在门外看到的那些,狐狸说,那是即墨瑾的元气。

是不是他要回来了?我激动的跳起来,围着大家伙转了几圈:“黑炭,你感觉得到吗?是不是他回来了?”

知dào

他不会说话,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找到答案。

果然,他没有说话,只是身周的青色气流越来越浓郁,我睁不开眼,透过半眯的眼缝,只看见那团青色的气体里,什么庞大的东西正扭曲,摇摆。

“黑炭,你怎么了?!”我惊恐万分的叫。

天地都仿佛在摇晃,裂变,犹如那日梦里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青雾才有慢慢散去的趋势,四周也恢复了平静。

“黑炭……”我扑过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了,那条巨大的东西竟凭空不见了。

“黑炭!黑炭!”我找遍了每个角落,想看看它是不是又缩小了,可是找不到,很久,我才撞到什么东西上:“黑炭……”

我抬头,眼前没了巨大的角和银光闪闪的鳞,只有一袭深墨的黑,除了那双眼睛,还是犹如星辰般流光四溢。

“你……你回来了?”一霎那,我的鼻子酸涩,喉头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我一直在。”即墨瑾看了我片刻,垂下眼帘,避过我的目光。

“你是……龙?”

“你是第三个。”他的嗓音低沉,声音如暗哑的丝绸,“不,也许不是。”

我不知dào

他说的第三个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在想,天,他的真身居然是龙,在山洞里我就已经看到了他的真身,只是当时我不明白而已,现在想起来,那种迷惑的感觉就在于此,他们的眼睛太像了。

可是,那条手掌般大小的龙又是怎么回事?眼神那么清纯透澈,一点也不像他。

“你,没事了?”想了半天,我挤出一句话。

“还需yào

一段时日。”

“火狐大人在周围设了结界。”

“我知dào

。”

我忽然又说不出话来,他知dào

,他什么都知dào

,包括这些天我自言自语或者对着“他”说的那些话。

我到底说了什么?一下子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脑子很乱,一霎那从脖子红到耳根。

唯一能想起来的,我一直喊“他”黑炭,天,我在做什么?

“我不知dào

……我一直不知dào

你就是……我以为……”我语无伦次,觉得应该解释点什么,又无从说起。

他抬起眼看我,又垂下睫:“每一次蜕变,我都会暂时失去记忆。”

“啊?”我张大了嘴巴,那么,他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终于安心了些,却忍不住有点小小失望,自己也搞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

“那么,你还有多久才能……出关?”我笑了笑。

他摇摇头:“我没算过。”

我差点忘了妖的岁月时光,不是用天来计算的,或者也不用年,一眨眼,也许就恍如隔世,我也算不清来到这里已有多久,也不知dào

在这结界中又待了多少时间。

奇怪的是,除了有些惊讶,我竟还有些小小的窃喜和紧张,接下来的时间,我和他,要日日夜夜共处一室吗?

我目光流转,即墨瑾盯着我看了半响,侧过脸说:“我可以解了结界让你出去。”

“不!”我脱口而出,才发xiàn

他一双狭长的眸子正注视我,连忙解释,“不用了,我可以在这练剑,不容易分心。”

他微闭上眼,不再说话。

日子过得缓慢却又飞快。

白天,我练一会剑,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即墨瑾打坐,仿佛以前的每个午后。我看着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想起“他”变成原身时很小很小的样子,那时的眸子清纯如水,惹人怜爱,那时,我坐在角落里靠着墙,用手心握着它的小爪子,它一动不动的蜷缩在我怀里,如一个迷路的小孩。

现在,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我应该如释重负,可是又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夜晚,是最难熬的,除了叶歌,我从小到大没和一个男人一起睡过觉,即墨瑾不眠不休的打坐,从日出到日落,我傻傻的练完剑,累了,就在墙角缩着睡觉。

可是每天早上一起来,我就会发xiàn

自己睡在软榻上,即墨瑾依然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地上,波澜不惊。

于是,一到晚上,我便长了个心眼,假装闭上眼,却强迫自己不要睡着。

迷迷糊糊了半响,就在我差点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的身体被整个抱了起来,那双手很大,却带着温热,动作很轻,似乎怕吵醒了我。

我心砰砰直跳,思绪乱飞,一会儿,我被放到了那张软软的椅子上,然后,那双手缓缓流连在我额头,帮我掳平两只大刺刺的耳朵。

可惜我不能睁开眼,否则,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事?

每天的假睡仿佛成了一种习惯,虽然我困得要命,却依然等到深夜,等他把我抱上软榻,然后才心安理得的睡去。

如果有一天,这种习惯变成了一种贪婪,我要怎么办?

一天,我依然僵硬的像块石头一样被人“搬运”到软榻的时候,他的手不小心触到了我的腰间,没人知dào

,腰是我最敏感的地方,我怕痒,很怕。

我的背一下子弓了起来,反射性的睁开眼睛,不禁愣住了,即墨瑾的正在看我,认真的表情,深刻的眼神,带着微微的迷离,一双手抬起来正在我脸边,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睁开眼,仿佛是整个表情来不及收回,和我一起僵在那里。

然后,我被一错手整个摔在地上,屁股差点开花。

抬头,他正看着我,眼里的表情一如那天他问我“痛吗”,充满关切,却转瞬即逝,垂下眼帘说:“睡吧。”

二十三、结界里的生活(三)

这些天,我拼命的练剑,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看那抹黑色。

可是脑海中还会时不时的出现他那天一瞬间的表情,我跌下来的那一刻,他的表情仿佛什么心爱的东西忽然摔碎了,怎么会这样?

也许是我心绪太乱,剑术依然毫无一点进展,“情根”的招数,我模仿了不下百遍,姿势一点也没错,可是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比划了半天,终于颓然的放下剑,沮丧无比,就是那种突然学会了一种自己根本不在行的东西,以为开窍了正雀跃的时候,忽然又遇到了很大的阻碍的那种感觉。

忽然,身后绕过一双手,握住银剑,把我的小蹄子包裹在手心:“别想太多。”

即墨瑾清冷的声音传来,我的心猛地一颤。

他轻轻挥舞银剑,我跟着他的一招一式,慢慢的不再拘谨。

奇怪的是,他舞的很慢,这招“情根”由他舞来,似乎也只见招式不见行,我抬头,他的表情很生硬,时而冷冽,时而迷惑,仿佛想到什么,又努力压制着。

“锵”,我一个转身,银剑猛然落地,张大嘴巴,我愣愣的看着那把剑,又看看即墨瑾,他蹙眉,很无措的样子,眸中竟还有一丝痛苦。

然后,我看见他宽大的衣袖下,居然有一抹红色的液体滴落下来,落在半空中,像一朵盛开的梅花。

“你……受伤了?!”我惊讶的看着他的衣袖,袖子很宽很长,看不见手,可是,这分明是血迹。

“没事。”他垂下睫,眉心纠结。

“出血了还没事!”我来不及考lǜ

,拉起他的手,撩起袖子,手背上,清晰的有一道长达半寸的伤口。

“药呢?上次的红色药粉在哪?”我的心无端的乱了起来,像只迷路的小兽一般在屋子里到处乱转。

可是一下回过神来,那天给我擦药的时候,他是从身上拿出来的。

于是,我拽着他的衣服看:“你的药呢?”

抬头,他的表情有一丝僵硬,垂下眼,从黑色的袍子中拿出一瓶红色的粉末。领口微露之时,可是看见那蜜色的胸肌,和颀长的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倒三角,犹如一件希腊艺术品。

我慌忙移开视线,拿过他手中的瓶子,他竟没有拒绝。

“坐到软榻上去。”我小声的说。

他眉心动了动,没有说话,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我有一种感觉,那是……好像又回到了和小龙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听话,很安静。

这样想,我的心就更乱,胡乱的抓起他的手,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却终于没动。

手心触及的片刻,从掌心传来的温热,让我脸色绯红,却有一种说不清的踏实,我握着他的手,竟忘了我是要干什么的,就这样傻傻的站着。

半响,那双手似乎动了动,然后,反过来,整个把我的小蹄子包围,我的心猛地一颤,来不及心跳加快,就看见他手背上清晰的伤痕。

我慌忙抽出蹄子,恼怒自己忘了最重yào

的事,重新把他的手平放在椅子的靠手上,我学着他做过的样子沾了一点红色的粉末在蹄尖,轻轻抹在他的伤口,殷红的血似乎很快凝固住了,这药真好使!

我又涂了一些,才停了手,把药瓶放在一边,笑了笑:“没事了。”

“为什么?”他忽然蹦出一句。

“啊?”我抬头,触及他的目光,带着探究,深如大海。

“不为什么,你受伤了,难道不应该擦药吗?”我垂下头。

“我死了,不是很好吗。”过了很久,他说。

“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他,这是什么话?一点也不像他说出来的,他永远那么冷漠,不可一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你不希望吗?”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却忽然眯起眼,注视我,露出谁也看不懂的表情。

如果前一句话我只是惊讶,那么这句话就是震惊了,脑子里飞快的掠过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我希望他死?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

“我……”我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移开目光,冷冷的说:“每次蜕变,是我最虚弱的时候,你不是因为这个才来的吗?或者,你还有其他目的?”

这次我听懂了一点,他的意思,是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乘人之危,让他答yīng

我什么?

我“腾”的站起来,委屈感一股脑儿涌上来:“宫主的意思,我在这,是别有目的?”

他一定是有被害狂想症,这也对,身为一宫之主,和皇帝差不多,肯定老是疑心重重,怀疑身边的人是因为各种目的接近他。

就像我的世界,不也是这样吗?我和叶歌在一起,是因为要出名。

现在,我先是莫名其妙的拔出了银剑,来到他身边,又在这个时候靠近他,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想早点进宫,或者,带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即墨瑾目光微敛,没有说话。

我吸了口气,仰头,尽量不让眼眶里的东西掉出来:“如果宫主觉得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无话可说,宫主可以马上处置我。”

“那么,你为什么要留在这?”他没有理会我的话。

我愣住了,刚才我一直很委屈他怀疑我,可是,我的确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留下来,虽然我跟着他练剑,可不过也是宫中的一只小妖而已,无论如何,留下来的也应该是狐狸或者宫里的其他什么人,而不是我。

“我……”

“你在担心我?”他忽然一把把我揽到身边,黑夜般深邃的眸子盯着我。

心里猛然有什么东西浮出来,目光交错,我看到他眸中映着一个无措的自己,我,是在担心他吗?是吗?所以,听到他出事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跟着狐狸往屋子里跑,不顾那些青色的气体,而看到那件空落落的衣服,会莫名的心痛,毫不犹豫的留了下来。

“我……”

“说话。”他目光如刀,似要看到我心里去。

“我只是见不得人家受伤。”我别过头说。

很久都没有声音,我抬起头,他放开我,眸中有什么东西暗淡下去,如一盏灯,忽然灭了。

之后的几天,他依旧冷漠疏离的样子,不再说话,像有什么东西横亘在我们之间。我每天一早醒来,就发xiàn

自己依然在地上,不再睡在软软的椅子上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在提防我吗?

前些日子的那些举动,不过是他还没从蜕变的失忆过程中适应过来,所以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现在,他醒了,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我慢慢的习惯,自己练剑,睡觉,两个人不再说一句话。

一天,我百无聊赖的练好剑,转身,发xiàn

他周围又笼罩了一片青雾,越来越浓。

我愣在那里,想过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决定不再管他。

那片青雾缭绕了整间屋子,犹如那天他幻化为人时一样,他的面目变得肃杀,仿佛在经lì

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

我不知dào

他的蜕变过程是怎样的,可是现在看来,是还要经lì

一次?

心又纠结起来,我不敢靠近,只能看着他被青烟吞噬,看不见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青烟散去,在他曾盘坐的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影。

我奔过去,跪下来,地上,有一块东西,青黑色,闪闪发亮,好像一块缎子。这是,他蜕化下来的?

“即墨瑾……”我看了看周围,希望还能看到他变为龙,躺在那里,可是失望了。他完全不见了,是出事了吗?

我轻轻抚摸那块缎子,一股冰凉袭来,又带着莫名的亲切感。我拿起来,抱在怀里,泪水一下止不住的涌出来,心底充满无助和害pà



正在我哭的一抽一抽的时候,忽然被什么东西拥入怀里,转过头,就看到即墨瑾深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

“为什么哭?”他说。

“你……没走?”我哭的更厉害,仿佛一下见到了亲人。

“这次不准逃,也不准狡辩,你是在担心我。”他低沉的嗓音带着颤抖,如暗哑的丝绸。

“是,我担心你,我担心又找不到你了。”看着他的眼睛,我知dào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似乎什么事就要发生了,或许,早就发生了,只是我不知dào

而已。

“不会,再也不会,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他含糊的呢喃,用力的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捏碎。

我们对视,他狭长的眼角带着炙热和伤痛,忽然撩起我的下颌,薄薄的唇欺了上来,一下咬住了我的唇,一遍遍的撕咬碾过,仿佛要囫囵吞下去。

舌尖如一把利器,每到一处都带着炙热和侵略。

“唔……”我浑身颤抖,又痛又羞辱,“放开,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知dào

自己在含糊不清的说什么,心底只有一个想法,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吻我,却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像是在霸占,又像是在羞辱。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放开我,又捧起我的脸,再一次贴上了唇,这次,竟不一样了,唇小心的辗转,轻揉,舌尖似有似无的挑逗。

“嗯……”他唇齿之间温柔的低吟让我的心瞬间麻痹,他轻柔的吻像把我推到了棉花堆中,轻飘飘的,整个身子在飞啊飞。

我小心翼翼的回应,和他唇齿相依,心化成了水,即墨瑾,即墨瑾,你为何要这样?

我又该怎么办?

半响,我们才分开,我犹如做了一场旖旎的梦,脸红得像烧饼。

第一次的吻,只是吃了情人果之后的迷乱,而这次,是真实的一个吻,却让我心神更乱,除了混乱,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甜蜜,丝丝荡开,像含在口中的冰淇淋,慢慢融化在心里。

“我练剑给你看吧……风月无双的第四式我倒现在还没学会呢,不知怎么了,总是练不好……”我嘟囔了一大堆,气氛太尴尬,我只好找些话来说。

“你现在试试。”即墨瑾沉思了一下,说。

我拔出银剑,按照记忆中的招式比划起来,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练了好多天的招式,怎么能期望突然有了进展?可是奇怪的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那一招一式,无比纯熟,转身的瞬间,一把青铜色的剑迎了上来,没有杀气,如温柔的青丝缠绕在剑尖。

抬眼,对上即墨瑾深沉的目光,没有以往的冷冽,沉静如水,飞扬的黑袍和发丝,唇边忽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一瞬间如静夜中的花朵开放,那么温柔却夺目。

“看看上邪和银剑,到底哪个厉害。”他笑容轻扬。

“好,那就试试。”我挥舞着剑,顽皮的笑了。

剑光交错,绚丽如落英缤纷,又如漫天的星辰,仿佛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情景。

即墨瑾飞扬的长发掠过我的剑尖,我的心底忽然漫过无限柔情。

“锵——”的一声,银剑和上邪剑发出碰撞的声音,霎那间花光飞溅,如一道炫目的彩虹。

我张大了嘴巴忘了动作,这便是……风月无双第四式的精髓?

即墨瑾盯着漫天的剑光,似乎也怔住了,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我……练成了?”我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猛地有些明白了“情根”的意思,可是,情,情……

“练成了。”即墨瑾各种表情隐落眼底,慢慢化为一丝淡淡的笑。

“怎么可能?我练了好久都……”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蹄子,这次没有受伤,没有任何阻碍,我就这么练成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总在跟我开玩笑,我压根不会舞剑的时候让我接下了银剑,之后忽然开窍,练到第五式受了严重的打击,现在,在我什么都没琢磨透的时候,又忽然练成了。

“也许,银剑听到了你的心。”即墨瑾勾起唇角,忽然神mì

的笑了。

他看来心情很好,是因为我练剑更上一层了吗?我这个徒弟终于让他有些骄傲了吧?总之,我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么多的笑,一时不觉痴了。

即墨瑾觉察到我的目光,注视我,好像在问我为什么盯着他。

“你……会笑了。”我笨拙的说,说完就想抽自己嘴巴,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该又要变脸了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氛。

没想到,他竟没有生气,侧过脸,低低的说:“我不想脸部抽筋。”

啊?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也许是他修为大成,我又练剑成功,所以心情特别好吧?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舍不得移开目光,仿佛要把他的笑容全部记在心里,呐呐的说:“以后,也要这样笑……我是说,不然脸真的会僵硬。”我在说什么?

“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这么说。

“蜕变,已经完成了?”

他微微颌首。

“那么,我们可以出去了?”我试探的问。

“你想出去?”依然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忽然说不出话来,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啊,可是,我为什么说不出话来?

他侧过脸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回答。

我抬起头,眯着眼笑了:“等宫主身体无恙了再出去也不迟,反正我总要来这里练剑的,现在只不过更多了些时间,在宫主眼皮底下,不能偷懒了。”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他让我少了戒备,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话了。

他听我说完,勾起唇角说:“你可以叫我名字。”

“即墨瑾。”我小心的重复,这个名字,我在心里叫了许多遍,却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在他面前叫出来。忽然想起他还是那条小小的龙的时候,我自作主张的给他取名叫黑炭,现在想起来真是窘得要命,幸好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即墨瑾的眼眸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亮的如天边的星星。

接下来的几天,即墨瑾打坐,我练剑,每次打坐完毕,他的眼神会比前一次更亮,更笃定。

有时我在想,这双眼睛,这么可以这样无止尽的亮下去,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

他靠在软榻上,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眼神飘忽,捉摸不定。

不知纸上写的是什么?我凑过去,又觉得不妥。

“想知dào

?”他眯起眼。

我笑笑,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过来。”他说。

我走过去,看到那张雪白的纸上,竟画着一把琴和一柄剑。

淡如泼墨的丹青,寥寥数笔,就把一把古琴画的栩栩如生,就如金凤大人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样。而剑,竟是我手中的银剑。

“这是……”我诧异,好像是随手画的,可是,又像是要传达些什么意思,难道也和银剑有关?

“是故人。”即墨瑾唇边有一抹冷清的笑容,如暗夜的花开,绝美,却凌厉。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杏花师父的声音:“咳,宫主可好?”

二十四、天外来客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转身看即墨瑾,他恢复冷清的表情道:“我没事。”

“咳咳,既是无事,可否请宫主出关……”

即墨瑾看了看我,我说:“啊,那么多天,既然宫主好了,也是时候该出去了。”心里却突然有些失落。

即墨瑾没有说话,把一样东西放入我手中,然后,双手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咻的一道青光,门口出现了一个冷着脸的中年男子。

他微微欠身:“宫主。”看到我,眼神更冷。

我打了个寒颤,往即墨瑾身后缩了缩,来不及看就把那东西塞进衣服里,入手软软的凉凉的,难道是——

“何事?”即墨瑾脸上波澜不惊,语气却更冷。

杏花师父立kè

眼观鼻鼻观心:“宫主,小公主这些天传信给娘娘,娘娘知dào

你正渡劫,今日便要来宫中。”

声音不紧不慢,我却吓了一跳,娘娘,是翡翠仙子?她要来宫里?

即墨瑾的表情也有了一些变化,眼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说:“你去准bèi

一下。”

“要不要让底下所有人迎接?娘娘下凡可是福泽苍生啊。”杏花师父难得露出激动的表情,看来,他对那位娘娘十分敬仰。

即墨瑾没有说话,径自走出去。

我的身边猛然一空,有些反应不过来,杏花师父盯着我看了一会,充满厌恶:“你还不快走!”

我低下头,快速的走出去,猛地撞到一个人。

“哎呀,你走路还是这么不小心。”那人笑着说。

抬头,看到狐狸正看着我,一双媚眼似笑非笑。

“是你。”我笑了,想起不知多久之前他带我入结界,仿如隔世般。

“粉红猪好吗?”他笑笑,用手轻戳我的鼻子。

“我没事,你呢?怎么在这?”

“那家伙在里面,我不放心。”他耸耸肩。

“你是说,你一直守在门外看……”我不知dào

该怎么表达?狐狸一直在门外,结界本来就是他设的,所以,里面的一切动静,他都能看到?

他的嘴角轻轻下垂,注视我,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然后,才又绽开一个玩味的笑:“啊,我刚到这里就看到杏花匆匆而来,所以就没有过来。”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都是刚刚才来,脸却莫名其妙的又红了起来。

“听说,翡翠仙子要来?”我扯开话题。

“是啊,小公主一直不肯回天宫,前些日子来了几位仙女也是无功而返,仙子不得不亲自下来。”

原来是这样,这位小公主的脾气倒倔的可以。

“娘娘,是什么样的?”我充满好奇。

“你想看?”

“可以吗?”这样不一般的人物,不是随便能看的吧?

“待会宫里的人都会出去迎接,你跟着我。”狐狸笑笑。

于是,我跟着他来到宫外,阳光温暖,我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我终于出来了,可以恢复原来的生活,可以见到苗轩,可是,为什么却有说不清的难过?

宫外比平时热闹多了,似乎小妖们都知dào

了翡翠仙子要下凡的消息,各个面露红光,翘首以待。湖边,草地上被围了好几圈。

我到处寻找那团白乎乎的身影,可是一会就看走了眼。

头微微一晕,就发xiàn

自己稳稳的坐在一棵树上,狐狸笑的很玩味:“这里比较凉快。”

我往下望,黑压压的一片:“翡翠仙子什么时候会来?”

“你看那边。”他修长的十指点了点。

我抬头,天边有一片云快速移动,慢慢聚拢成一朵五彩的云头,炫目如彩虹,然后,云雾缭绕中,隐约可以看见几个人影。

周围的两个稍矮,中间的那个高高的,却看不真切。

突然,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忽然出现骚动,远远望去,那座古老的城堡中出现几簇人影,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一身黑色的长袍在风中飞舞,同色的腰带随意的束起,隐约可以看见窄窄的腰身,一双狭长的眸在阳光下波光流转,精芒万丈。

旁边,是那位娇小可人的小公主。她圆圆的眼珠子一眨一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心怦怦跳了起来。

后面,是两位师父,接着,便是金凤大人,彩雀大人,最后,才是玉娥,云香她们。

“你不用去吗?”我看看狐狸,他似乎很悠闲。

“待会再去。”他笑笑,目光凝视云端,忽然说,“到了。”

头顶那片五彩云,缓缓而下,却霎那间便到了地上,似乎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我张大了嘴巴,看着从云雾里出现的三个人。

三个女人。

稍矮的两个站在一边,仿佛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两人都穿着绯红色的宫廷装,头发整洁的挽着小髻,面如银月,带着微笑,美不胜收。

可是当你看到中间的那位,你就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过只是陪衬而已。

中间的女子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裳,右肩到裙摆都是密密长长的流苏,凝脂般的肤色,秀挺的鼻子,微抿着唇,一双眸子流转万千,初看像十六七岁,可是笑容又沉稳如二三十岁,眸中含着淡淡的忧郁,却又让人怎么也猜不透年纪。

她飘身从云端落下,像一片绿色的羽毛,满身的流苏跟着轻轻摇曳,如在谁的心尖尖上绕动。

让人忘了周围的一切。

底下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只有即墨瑾只是微微弯了一下身。

“恭迎娘娘——”

到底是天宫的娘娘,这气势,一点也不输我看过的任何一本电视中,皇宫中娘娘的出场。

“我去去就来,你待着别动。”狐狸说完,便不见了。

一眨眼,我就看到那抹红色不动声色的出现在即墨瑾身后。

只见翡翠仙子莲步轻移走到两位师父跟前,微微一拖,他们竟长身而起。

“两位师兄何须多礼。”她淡淡一笑,声音如天边卷着的云朵。

师兄?我曾听见即墨瑾叫杏花师父师叔,原来,他和师父真的是翡翠仙子的师兄。

“都起来吧。”她说。

可是底下的人仿佛跪成了化石,一动不动。

翡翠仙子微微一笑,朝身边的少女看了看。

其中一个少女似乎随意动了动手,脆生生的说:“娘娘叫你们起来,就起来吧。”

所有的人都在一霎那起了身。

我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功力?

不亏是仙人,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竟也有这样的修为。

小公主一直躲在即墨瑾的身后,此时才慢慢站出来,怯生生的叫了声:“母亲。”

翡翠仙子看着她,微一敛眉:“莫儿,还不跟我回去。”

声音淡淡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小公主脸上一向骄傲的表情不见了,嘟着嘴后往后靠了靠:“母亲,我想留些日子跟瑾哥哥学剑。”

“学剑?”翡翠仙子微微错愕。

“母亲也知dào

那把银剑吧?现在被一个小妖得了去,莫儿要将它拿回来。”小公主一脸不甘。

“是么。”翡翠仙子美目微凝,竟是看着即墨瑾。

即墨瑾垂下眼:“是。”

“听说,你又渡了一百年之劫。”她没有再理会小公主,只是看着即墨瑾说。

“蒙娘娘关心。”即墨瑾不冷不热的说。

翡翠仙子的眸子似乎微微一动,才淡淡笑:“很好。”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们师徒两个见面也不怎么亲热,按照即墨瑾的性格,倒不习惯,可是,我总觉得好像不这么简单。

这时,彩雀大人上前一步说:“娘娘,您难得回宫,不如小住几日,也好让奴婢再服侍服侍娘娘。”

她现在低眉顺目,完全不似平日的模样,听到她自称奴婢,我真想笑。不过,金凤大人和她,原来大概是翡翠仙子身边的丫鬟吧,翡翠仙子成仙后,她们才做了翡翠宫的使者。

于是,一行人朝宫里走去。

翡翠仙子走在即墨瑾身边,身后,是两个小丫鬟。

直到看不到人影,底下的小妖们才渐渐散了。

“天哪,这真的是翡翠仙子?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一个说。

“是啊,我也觉得是在做梦,你说,什么时候我们能看到天君?”另一个说。

“天君?那是神!算了,还是潜心修liàn

,说不定,哪天成仙,便可见到了!”

……

怀着美好的憧憬,树林里走的一个不剩。

天君,应该是天庭的君王吧?听说翡翠仙子就是嫁给了他。我琢磨着,想从树上爬下来,无奈树实在是太高,我正在想着怎么下树,一条白乎乎的尾巴就把我卷了下去。

“小楼,你怎么在树上?”苗轩咂咂嘴。

“树上凉快。”我笑笑。

“你是在看翡翠仙子吧?”

“你不是吗?”

“我当然是,我们能有多少机会看见仙子啊!”他露出和刚才树下那些小妖差不多的表情。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天上的人。”我望了望天。

我们一起并排往回走。

“这几年你去哪了?”他看看我。

“几年?”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好几年没见你了,也没回屋子,一定是跟着宫主修liàn

吧?”他羡慕的说。

“好几年……”我说不出话来,我在结界里的日子竟然一晃就是几年?怎么我一点也没有感觉?

“大家都在议论你呢。”

“说什么?”

“说你也许在闭关练剑,等剑术练成了就可以进宫了,还有的说……”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再说下去。

不说也知dào

,一定又是些流言蜚语,说我靠着火狐大人,又勾搭宫主,现在赖在宫里不肯出来了。

“你的剑法练的怎样了?”苗轩见我不说话问我。

“说来也奇怪,第四式练成了。”我低下头。

“哦?怎么练成的?说来听听,让我也好找些窍门。”

我的脑海中又回想起结界中的日日夜夜,那个温柔辗转的吻,仿佛怕什么东西消失,那么小心翼翼,心都化成水。

他为什么要这样?

那抹黑色的身影,比星星还亮的眼睛,此时竟那么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无时不刻的在想着他,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日子,我忘了过去,忘了叶歌,脑子里只有一个人,他清冷的眸,偶尔绽开的笑容。

我不知dào

,一个从来不笑的人,笑起来竟这样美,让人心无法抑制的悸动。

可是,我要怎么办?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宫主,即便是那个吻,也许不过是他短暂的失忆之后出现的错乱吧?

我看了看自己粗粗的蹄子和圆圆的肚子,我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对我也有些什么。

罗飘飘,经过那个世界的事,你还能奢望什么?何况,是现在这副样子。

还是别多想了,就当做了一场梦吧。好好练剑,争取早日幻化成人,才是最重yào

的事。

“小楼,你怎么了?”苗轩扯了扯我。

“没事。”我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今天不用练剑吗?哦对了,翡翠仙子来了,宫主大人必定没有时间教你练剑了。”他自顾自的解释。

是啊,翡翠仙子来了,他一定更忙了吧,这些天,我还是不要去闲雅阁了。

一种淡淡的失落感袭来,我晃了晃耳朵。

“小楼,你怎么老走神?”苗轩望着天说,“真没想到见到了翡翠仙子,天界,冥界,魔界,妖界,这四大界,我总算也见过了两位。”

“四大界?”苗轩说的两位,应该是翡翠仙子和即墨瑾吧,一位是妖界的王,而翡翠仙子,代表天界。至于冥界,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珠子,因为那根红线很长,所以几乎看不出来。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少年羞涩的模样,他去哪了?还好吗?

“是啊,天界,冥界,魔界,妖界,这是统领天地的四界,四界之首是天界,下面三界几乎是并列的。最近一次宫里天界,冥界,妖界的聚会,都是在宫里,我什么人都没看到。”他有些失望。

我知dào

他说的是溟夜来的那次聚会,可是,这里也有魔界?

“魔界,我还没听到过。”

“不奇怪,魔界的人独来独往,与其他三界从无来往,行事神mì

,所以从来不出席聚会。”苗轩说,“听说这一代的魔王还很小。”

我对魔王是什么样的没什么兴趣。

“那么,人呢?”我比较关心这个,这个世界,除了妖仙魔,就没有人吗?

“你是说,人族?”他奇怪的看看我。

我点点头,应该是吧。

“人族本是有的,是一个大家族,好像姓一水。那个家族是铸剑世家,不会法术,但剑术一流呢,有些传说,你真的没听过吗?”

“什么?”

他奇怪的看看我:“我以为你会知dào

,传说,几千年前,那个家族不知怎么就覆灭了,只剩下一个小女孩,还听说过,你拔出的那柄银剑,就是那个女孩送来的。只是这个女孩很久之前便不见了,成了一个谜,谁也不敢提起。”

“你是说,那个禁忌之人?你快说说,你知dào

些什么?”我突然很想知dào



“其实这些事我也不怎么清楚,都是听师兄师姐们说的,那个女孩大概触犯了宫里的规矩,所以自尽了。之后,宫里便没人说起这件事了。”

“那么那个人族,便再也没有人了?”

“嗯,人族早在千年前便不复存zài

了。”

我的心猛地一痛,弯下身子,瞬间又消失了。

忽然想起即墨瑾手上的那张纸条上的画,一把琴,和一柄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回到屋子里。

接着好几天,我都没有去闲雅阁练剑,也没见到宫里的人走动。

因为师父在宫里,所以早课暂停了,小妖们自由了些,三三两两的在练剑。

“小楼,你教我几招吧?”苗轩说。

“我?我能教你什么?”我失笑。

“怎么不能?你是唯一经过宫主指点的,你不是不愿教我吧?”他失望的看着我。

“怎么会。”我笑了,只是不知dào

这套剑法能不能外传,“这样,我教你一点点。”

“好!”苗轩立kè

兴奋起来。

“我们去哪呢?”

“就在这吧,你已经好久没来上早课了吧,今日师父不在,没关系的。”

我拗不过他,只好答yīng



拿出银剑,我比划了一招风月无双最基本的招法。

银剑发出夺目的光,立kè

把周围的小妖都吸引了过来。

“看!银剑!”

“那不是楼小楼吗?”

“她……她舞的还真好kàn

……”

我舞的好kàn

?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心中喜悦,招式更熟练,霎那间,剑光飞舞,照的整片树林都染上了银光。

二十五、情动

剑光,树林,粉色的衣裙。

一切仿佛昨日,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慢慢荡开,温热,堵得心口难受。

“你的梦想是什么?”有人问。

“梦想?”另一个人不解。

“梦想就是你最想干什么?”

“你呢?”

“我要把我们家族的剑法发扬光大,让天地间都会使这套剑法。”

这是谁的声音?仿若在耳边,如此接近,却又飘忽不定。

我双眼发光,忽然眯起眼笑起来,就如一霎那的感悟,就这么笑了出来。

忽然,耳边有人说话:“小……”

我错愕的回过神,看到长毛和别的几只小妖正站在我面前支支吾吾想说什么。

“有事吗?”

苗轩也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

“小……小楼师姐……”长毛涨红了脸,终于挤出一句话。

师姐?我愣在了那里,我什么时候成了师姐?这不是他们对云香,玉娥她们的尊称吗?

旁边的一只鸭子推了长毛一下,似乎觉得他很逊,然后仰起头对我说:“小楼师姐,我们想跟你学剑法。”

“你们也要跟我学剑法?”我怔了怔,今天是怎么了?

鸭子认真的点点头:“你的剑法是宫主亲传的,不跟你学跟谁学?”

原来我是狐假虎威了。

这帮小妖怪们估计太崇拜即墨瑾,所以想在我身上学到点即墨瑾的本事。可是又碍于平时经常嘲弄我,所以不好意思开口,今天乘师父不在,才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小楼是宫主唯一的徒弟,你们算选对人了,如果你们跟小楼学了一招,说不定过几天早课会让师父刮目相看呢!”苗轩帮我大肆吹嘘。

于是,很多围观的小妖都挤了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脑海中又想起那个声音:我要让我的剑法发扬光大!

终于微微一笑:“教你们不敢当,我也只学了皮毛,大家一起切磋吧。”

大概是我的笑意很善良,他们都放下戒心,跟了过来。

我让他们拿着剑,跟我一起练,一霎那,我有种做师父的感觉。

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了基仔和柳媚,他们居然躲在树后,偷偷拿着剑比划。

见我看到他们,脸上都一红,我朝他们笑笑,也没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嘛!相反,他们的表情倒有些尴尬。

“第一招,无影。”我挥舞着剑,一招一式,都引得周围一片唏嘘。

落下身的一霎那,我看到远处有一抹黑色,黑的如夜色般神mì

,迷离的眼,清冷的表情,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忘了舞剑,直到周围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宫…….宫主……”

“过来。”即墨瑾说了两个字,便转过身。

他没有看着谁,我却知dào

他在叫谁。

于是我小心的挪动了两步,跟在他身后。

小妖们仍跪着,终于见到了宫主的真身,大概都被震住了,当然,也没谁敢跟上来。

走了一段路,他转过身:“在练剑?”

我连忙说:“我不是故yì

教他们的,我……”把宫里的剑法随便外泄,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依然冷冷清清的样子,却似乎没有生气:“无妨。”

我舒了口气,放下心,心却又跳起来,那么,他叫我来干什么?

“喜欢舞剑吗?”他问。

嗯?我想了一下说:“喜欢。”不知从何时开始,舞剑已渐渐变得不再陌生,那么自然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喜欢。

也许,是我当初什么都不会,所以有些恐惧,人对无知的,又让自己产生挫败感的东西,自然是充满恐惧和厌恶的,而学会了,便觉得欣喜了。

“那么,做我的护法可好?”他忽然说。

“护法?”我张大了嘴巴。

“不愿意?”他眯起眼看过来。

“不是,不过,宫里不是有两位师父做护法吗?”我嘟囔。

“他们是宫里的护法,你不是。”他注视我。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却被他的目光看的快要石化,清冷的目光,带着迷离,落在身上,却说不出的炙热。

良久,我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那么亮,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跟我走。”

跟他走?住在宫中?留在他身边?我的心猛地跳了两下。

……

这是我第一次到正宫的深处,闲雅阁,藏剑阁和那个山洞,都离大殿不远,而这块地方,似乎是深深的藏在宫的深处。

这个院落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冷清,简单。高高的几个大字:天青殿。

我去过的其他所有院落都用“阁”字,包括闲雅阁,藏剑阁,弱水阁,而这里用殿,想必,应该是即墨瑾的住处了。

只有宫主住的地方,才与众不同吧?

果然,屋子里的陈设就不一般,虽然简单之极,却透出一种无可比拟的尊贵。跟弱水阁的脱俗,狐狸那间叫不出名字的院落的潇洒随意相比,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床榻上没有想象中那些软绵绵的东西,只有一层薄薄的素色床褥,床边的小几上燃着一炷香,淡淡的馨香弥漫了整间屋子。

和闲雅阁的气味一样,给人宁静安详的感觉。

除了那一炷香,小几上竟然还放着一些色彩鲜艳的瓜果。我不禁想起了情人果,耳朵又红起来。

“如果饿了,可以吃一些。”即墨瑾说。

我转过身,一瞬间脸更红,他竟然在脱衣服。

黑色的袍子轻轻卸下,里面是一件一尘不染的白色的内衫,长长的颈,挂着那块玉佩,形成了一个好kàn

的弧度。狭长的眸,薄薄的唇微微抿起,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优雅,简练,仿佛就一个脱衣的动作,就练过成千上万遍,偏偏看起来又那么随意。

“不饿吗?”他放下那件黑色的长袍,转过身来看我。

像被发xiàn

了什么,我猛然窘迫无比,慌忙摇头。

他居然也没在意,淡淡的说:“后面的院子,可以练剑,累了,可以睡觉。”他指了指那张软床。

“我……住这里?!”虽然是跟他进宫,可以,护法也应该安排一个自己的屋子吧?像两位师父,当然也不会住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我却——

“不好吗?”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咽下要说的话,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虽然我现在是猪的模样,虽然在结界里也曾这样,可那时情况不一样,我也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

而且,这里只有一张床。

“宫主……”

“叫我名字。”他淡淡的说,眸子却又眯了起来,似乎很不高兴听到这两个字。

“即墨瑾,师父们住哪?我还是去那住吧,还可以跟着他们学点东西。”我慌乱之下只好说。

“你要和杏花一起住?”他的眸子眯的更细。

我终于觉察到这句话说的有多失败,充满歧义,我只是觉得护法应该住在护法住的地方,又不是真要和杏花师父一起住,想到杏花师父那张扑克脸,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是说,护法应该和护法在一起。”越说越乱。

即墨瑾却没在意,只是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就住这里。”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感觉。

我无话可说。

我木然的站着,直到天慢慢黑下来。

即墨瑾今天似乎很空闲,竟一刻也没出去,除了打坐,和看了一会书,就是静静的靠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树林。

这里的院落没有花,没有池塘,一切都很简单,和他一样。

而他的目光迷离,眉心又蹙了起来,仿佛想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就这么安静的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放松起来,暗笑自己,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了,同处一室怎么了?

我拼命告sù

自己不要失态,要镇静,可是看到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时,我的全副武装又溃败了。

“你要一直站着?”他斜睨我,淡淡的说。

我猛地摇头,却忽然间被什么东西托起,一下子“飞”到了床上。

“躺一会吧。”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我只好闭上眼,一切安静的让人胡思乱想,我蹦的跳起来,坐到墙角:“我还是睡这里吧。”

他眯起眼走过来,看了我半响,慢慢伸出手。

我被拎了起来,摔到床上。

然后,我看见他缓缓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说:“睡吧。”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再闭上,来来回回不知多少遍,他还是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会累吗?

我的心忽然不舒服起来,怯怯的说:“你……还是过来吧。”

本来我霸占了人家的床,就很不礼貌,现在又害的人家不能睡觉,虽然我不知dào

妖是不是可以不需yào

睡觉的,可是我就不行,累了还是要睡一会的,他修为再高,应该也有累的时候吧?

可是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即墨瑾转过身,清冷的眸子注视我,忽然有了一抹炙热,我的心砰砰直跳,还是鼓起勇气说:“别一直站着。”

他走过来,靠近我,呼吸近如咫尺间,狭长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我:“很久之前,有人很喜欢在这里吃东西,练剑,躺在床上不一会就会睡着。”眸子忽然变得迷离,“可是,她现在不记得了。”

我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心底猛地一痛,不记得了,不记得了,那种失去的感觉如此强烈,本来熟悉的一切,忽然间全忘了,就算那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也只是茫然,除了一些片段还会偶尔出现,折磨你,也折磨别人,那种感觉,那么痛,却那么清晰。

我是怎么了?

“你在害pà

?”他看着我。

“不,是痛。”我脱口而出。

他的眸子微微闪动,长长的睫毛在黑暗中,如黑蝴蝶的翅膀:“痛?”

“不知dào

,觉得很难受,有一些感觉很模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决定据实相告,不知怎么,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很多话,我都愿意告sù

他,虽然他还是冷冷的模样,我却没那么畏惧了。

“想不起来的,就别去想。”这是他说过的一句话,忘记也许比记得好。

他轻轻的把我拥入怀中,轻的仿佛怕吓着我,我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想起与他相识的一幕幕,大殿前他抢了我的荷包,浴室中的尴尬,迷乱和温柔的吻……一切一切,给我一种感觉,他分明是想抗拒什么,又忍不住想接近。

我忽然记起出结界时,即墨瑾给我的那样东西,因为遇见杏花师父,被我慌忙一塞放进了衣服里,触手便是一片冰凉。

“这个,还给你。”我把它放到即墨瑾面前。

他看也不看的说:“送你,会有用处。”

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仔细端详这块像锦缎一样的东西,深青色,接近黑,细看之下,还会发xiàn

一些隐约的纹路,犹如什么东西身上的花纹。

这是,他的真身所化?我不由想到皮毛和外壳什么的东西,用小蹄子轻触,心底传来一阵柔软。

他是把这个送给我?

我眯起眼睛笑了,抬头,即墨瑾正注视我,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如黑暗中的一朵花,悄然开放,让人无法忽视。

“喜欢?”

我含笑点点头。

他敛下眼说:“这些天,都不要乱跑,好好练剑。”

我又点头,忍不住问:“不能出去吗?”

“你要出去?”

我不好意思的说:“我要和他们一起练剑。”

他大概很快明白我说的他们是谁,没有说话。

虽说他没有责怪我泄露了风月无双的招式,一定也有些不高兴吧?正在我准bèi

被拒绝的时候,他却缓缓的说:“好。”

我的心一颤,那时,我听见他对小公主说“好”,仿佛什么事都依着她,现在他居然对我说好。

我摇摇头,告sù

自己不许乱想,也许,他只不过想让我多练些剑。

我鼓起勇气说:“为什么不让宫里所有的人都练这套剑法呢?”小妖们都很勤奋呢。

他看看我:“因为没有合格的师父。”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难道师父不合格?还是师父也不会这套剑法,我暗自觉得这个想法可笑,师父是宫里的护法,又是早课的老师,怎么可能不会?

“是不是他们的程度不够?可是我和他们练剑,他们学的很用功呢。”我想了想说。

“风月无双本是依照银剑才谱出的剑法,只要结合银剑才能发挥威力,别说他们学不好,就算学好了也没用,天下,只有一把银剑。”他说。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一直在等一个能够驾驭银剑的人?”我试探的问。

“已经找到了。”他忽然说。

“谁?”

“你。”

“我?”我在黑暗里吐了吐舌头,这是最高的夸奖了吧?“我只是凑巧拔出了银剑,而且,练得也不好。”如果换做宫里任何人拔下了银剑,一定都会练得比我好吧?我不知dào

为什么谁拔出银剑那么重yào

,而不是选一个修为较高的人来驾驭银剑。

“为什么谁拔出银剑才能练这套剑法?”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遍,也是没有结果,答案好像是有一个,那就是即墨瑾和谁的约定。

果然,他说:“那是我和一个人的约定。她说,银剑是天下无双的,只有命中注定之人,才能把它拿到手中。”

我是那个命中注定之人?一定没可能。我说:“师父也不行吗?”

他摇摇头:“银剑在那里已经上千年。”

这个传说我听过,我不禁瞄了瞄自己的小蹄子,这是什么力量啊,竟让我拔下了银剑!

“在想什么?”他侧过脸看着我,那么近,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不禁脸又一红,还好黑暗中大概看不出来。

“没什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方说,你为什么会拔出银剑?又为什么能练好风月无双?”他眯起眼。

好像总能看透我在想什么,我却不知dào

怎么回答。一只不学无术的猪忽然拔出了神剑,可我却不是她,对她的过往也只是听别人说起的,我要怎么回答?

包括我对风月无双的熟悉感,这些,都是我无法解释的。

即墨瑾却似乎不需yào

听我解释,他说:“也许有一天,你会知dào

。”

嗯?什么意思?好像他知dào



我刚想说什么,只听他淡淡的说:“睡吧。”

闭上眼睛,我以为我会心跳加快,没想到很快就迷迷糊糊了。

恍惚中,什么东西轻轻擦过我的额头,像羽毛般轻盈,然后,听到有人说:“终有一天,你会知dào

,可是,你要等我,不要离开,好么?”

声音那么熟悉,却那么温柔,温柔的仿佛一声绵延的叹息。然后,我的小蹄子被轻轻握住,很轻,却很紧,仿佛一松手,我就会不见一般。

幸福感忽然蔓延全身,我如漂浮在云朵中,软绵绵的,反手握住那双手,我的心便安定下来。

“好,我不离开。”我等你。迷糊中,我不知dào

自己说了什么。

第一次,我没有梦见叶歌,没有梦见那个小女孩和那两个穿不同衣服的小男孩,什么都没梦见,安心的,睁开眼,一觉睡过去。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永远握着这双手,该多好。

二十六、七情玲珑扇

这些天,似乎过得特别快。

清晨,我去树林舞剑,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小妖。

渐渐的,基仔和柳媚也不再偷偷躲在树后了。

“喽喽,你的招数都是哄人的吧?”有时,柳媚会不削的瞄我一眼。

可是等我舞剑的时候,她又看的一眨不眨,我渐渐习惯了她的态度,也不以为意。要向一个以前一直鄙视和不削的人学习东西,是要一段心理适应过程的吧?

倒是基仔,竟对我比以前好了不少,柳媚说话的时候,他也不再唱双簧了。我想起刚进宫时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很愿意看到我发愤图强的样子,这只鸡还真古怪。

宫里的人大概都忙着招呼翡翠仙子,而宫外,便成了学剑的课堂。

而我,是老师。

是老师啊!而且我不像师父那样整天扳着个脸,不是训斥便是鄙视,和他们的关系渐渐融洽起来,我从来没有这样快乐和轻松过,仿佛刚刚才开始融入这里。

天色没暗,我就飞快的回到宫里,有时,即墨瑾会躺在软榻上看书,有时,他会比我晚回来。

在屋里等他的时候,我很不自觉的想起这是我们的家,我是妻子,他是丈夫,我在等他归来,然后,脸就又飞快的红了,心里却甜甜的,犹如掺了蜜,是什么东西要开始了吗?让我忘记叶歌,忘记过去的不快乐,进宫,跟在他身边,一起舞剑,一起修liàn

,有一天,我终于幻化成人……

我想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远。

过了一段日子,小妖们也渐渐掌握了一些剑谱上基础的剑法,虽然没什么进展,却各个眉飞色舞,见到我,也多了一份亲近,少了一份猜忌。

练完剑,我穿过那片树林回宫去,看到基仔和柳媚站在树下,背对着背,不支声。

看见我,他们同时转头,有些尴尬。

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基仔喊我:“喽喽!”

我停下来,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他看了看柳媚,生硬的说:“你回去!我有事跟喽喽说!”

柳媚看看我们,一扭腰就走了。

“什么事?”我问基仔,他最近看来很奇怪,不再讽刺我,舞剑的时候,总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现在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瞪着我,然后说:“你要永远留在这里吗?”

这是什么话?“我还能去哪?”我诧异。

“你……”他看了我半响,好像硬生生的吞掉了后面半句话,接着说,“我要走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你要走?去哪?”忽然想起青衣的消失,心里咯噔一下:“你要像青衣那样?”

“青衣?”他的表情倒很莫名,“青衣师姐不是不见了吗?你知dào

她为什么不见了?”

我不知dào

要不要说出来,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因为这件事困扰了我好久,也许基仔知dào

一些事,毕竟他在这里应该很久了。当然,我省去了青衣说的那个故事。

可是他摇摇头,表示不知dào

:“这件事很奇怪,青衣师姐已经进了宫,幻化成人,她修liàn

的那么好,怎么会突然不见,我们都在议论呢。”

“原来你也不知dào

,那你是要去哪?出宫?”

他又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你真的不知dào

?”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dào

。”我失笑,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我以为你记起来了……”基仔小声嘟囔,然后快速的说,“也许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哦。”我完全一头雾水,只好点头,“可是,你要怎么出去?这里可以随便出去的吗?”

我从来没听见过这里的小妖可以随便进出,应该是有规矩的吧?

他忽然笑了笑,映的那红艳艳的鸡冠特别的亮,眼睛也散发出从未有过的神采:“我要出去,没人拦得住。”

好像是很浮夸的一句话,他若有绝世的法术,早就进化成人了。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不骄傲,好像在说一句平淡无奇的话,我望着他,一瞬间觉得,这是不是我第一次醒来就对我冷嘲热讽,又和柳媚一搭一档的火鸡?

我想起以前他也对我说过些莫名其妙的话,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至于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出来。

而且,就算他要走,何必特地来跟我说再见?我们的关系,实在不能算是朋友。

于是我瞪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说:“可以帮我个忙吗?”

原来有事相求,我好奇起来:“什么?”

“柳媚以前得罪你不少,可她也不是故yì

的,你别怪她。”

这下轮到我懵了,难道是要走了,怕我找柳媚报复,所以来求情?

我不禁笑出声来:“我没那么小心眼,何况,我就算怪她,又能拿她怎样?”我又不是杀人不见血的魔头。

“帮我……好好照顾她。”他的表情有些扭捏。

一瞬间,我有些感动,我不知dào

他要去哪,可是明显是要不能带柳媚走,他们有成千上百年的感情,却要分离,一定舍不得吧?

我郑重的点点头:“你放心,我虽然没什么用,可是答yīng

的事,一定会尽lì

去做。”

基仔终于笑了笑,点头,转身走了。

我茫然的走到树下,看见柳媚竟一直绕在树下。

“他已经走了,你怎么不去看看他?”我蹲下来问。

她看了我一会,我发xiàn

她的眼眶有些红,我第一次看见蛇也会掉眼泪,可是回想起来,我不是也哭过吗?原来妖和人一样,七情六欲,也可以挂在脸上。

“你怎么了?”

她低头,又抬头:“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淡淡一笑:“他说他要走了,叫我好好照顾你,我能照顾你什么呢?”

她怔了怔,眼中散发神采:“他真的这么说?”

“嗯,我何必骗你。”

她愣在那里,过了很久才说:“我以为他根本不在乎我,几天前他说要走,我怎么拦都没有用,他还朝我发脾气。”

我犹豫了一下,伸过小蹄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凉凉的,她看着我,却没有退开,脸上的神情也平和了许多。

“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吗?我觉得你们不属于这里。”刚才火鸡的样子,和现在柳媚的样子,和我以前认识的他们完全是不一样的,好像故yì

隐藏什么,记得早课的时候,他好像故yì

败给师父,难道那种感觉是真的?

柳媚没说什么,只是看看我,神情忧伤的走了。

我颓然的回到宫里,刚坐下来,一抹绯红从屋梁上垂垂的挂下来。

我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和飞扬的眉,是狐狸。

“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讶。

“放心,那家伙在翡翠仙子那,现在不会回来。”狐狸看着我笑,好像来偷情的奸夫。

天,我在想什么?可是,即墨瑾去翡翠仙子那,是去叙旧吗?

“吓死人不偿命啊。”我没好气的的瞪他。

“最多吓死一只猪而已。”狐狸露出他的招牌式笑容。

“猪也是命,你想草菅猪命?”我垂垂胳膊坐下来。

眨眼,那抹红色就轻飘飘的从屋顶落了下来,不沾一丝尘土。

“听说,你私下代替了铁鹰?”他好笑的看着我。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别瞎说,我只是和他们切磋切磋。”这事儿即墨瑾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被师父知dào

了也不是好玩的,一想到师父那张千年寒冰般的脸,我就抖了抖。

“那家伙知dào

你把风月无双传出去了?”

“他也没说什么。”我眯着眼睛笑了笑,心中划过一丝甜蜜。

“他当然不会说什么,那是他和某个人的约定,让天地间的人都知dào

这套剑法,把银剑交给一个可以真zhèng

驾驭它的人,这些,都是他当初的承诺。”狐狸目光闪动。

这事我听过很多遍,可是还是想不通。“我知dào

这个承诺,可是,那个和他约定的人为什么自己不来做些事?难道他也驾驭不了银剑?”

“她剑法的曼妙,天下几乎无人能及,不,现在,也许有。“狐狸目光灼灼的注视我。

来不及理会他说的话,我想了想问:“那个约定之人,对他来说,很重yào

吧?”

否则,他怎么会立下那样的规矩,当初又忍着性子教我练剑?还不是因为我接下了银剑?

“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他自己也不知dào

。”狐狸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他说的话总是很难懂的,这点我习惯了。

“你又不知dào

在说些什么。”我拍了他一下。

蹄子落在空中,却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一霎那,我愕然。

“宫里,是不是很闷?”他忽然问。

“有点吧。”刚开始是,初来一个陌生的世界,没有自由,又遭人唾弃,可不知何时开始,竟渐渐不觉得了。

“那么,我们出去?”刚想抽回来的蹄子又被他握住。

我不禁红了脸:“出去?”为什么今天那么多人要出去?

“是,去找片无人的山脉住下来,想修liàn

时便修liàn

,不修liàn

时,可以在树下躺上整整一天,看日出日落,听泉水叮咚,鸟叫虫鸣。以天为被,地为床,睁开眼,便是满天的星星,就像在眼前,伸手就能抓住……”

我不禁被他的想法弄得怔住了,这是多美好的一幅画,可惜,我怎么能出去?如果是刚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毫无犹豫的答yīng

,可是现在——我竟有了牵挂,人离开,心若还在这里,我又能走多远?

“怎么不说话?”他说。

“我只是只小妖,怎么能出去?而且我超级会迷路,会死在外面的。”我假装轻松的说。

“有我,我从来不会迷路。”他牵起我的蹄子放在唇边,“你说过,会考lǜ

我报名加入你的新生活,考lǜ

的如何?”

“我……”我已经不知dào

该怎么说,难道他又是在戏弄我?我已经不知dào

被他戏弄了几次了,这家伙就爱欺负我,于是我瞪他,“你又和谁打了赌?说吧,最多我帮你演戏。”

他居然破天荒的没笑,浅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楼小楼,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仅一次。”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而不是“粉红猪”和“你啊你啊”的。

我竟愣住了,傻傻的等他下一句话。

他注视我,眼中似有两团火苗:“跟我走。”

“你为什么不早点问我?”良久,我别过头,轻轻一叹,狐狸是我来到这里后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如果很久之前,也许,我真的会跟他一起走。

他眸中有什么东西瞬间黯淡,放下我,轻轻一笑:“我以为来得及,没想到还是晚了。”

他还是在笑,却笑得黯淡,不见了以往的飞扬,充满玩味,我的心轻轻一颤,很难过。

他是我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男人”,那时的他阳光下的眸子那么魅惑,为了一个赌约亲了我,以后,每当我出事,他总是会立kè

出现,为我解围。

我还记得那天他说:她不能跟你走时的模样,以后每当听到他的声音,我就觉得轻松下来。

还有他胸口曾经的那朵小草莓。

他说:“你要对我负责。”

他说:“如果有轮回,我要做满天的星星。”

“花火……”我的声音堵在喉咙口。

“傻瓜。”他拉了拉我的大耳朵,“你想好了,就算发生任何事,你也要留在这里?”

我点点头,会发生什么事?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奇怪。

“先别做决定,我给你看样东西。”他垂下眼,手掌里忽然多了一把扇子,一把白色的无字无画的扇子。

“这是什么?”

“这是七情玲珑扇,可以看见很多看不见的东西。”

扇子竟慢慢变得透明,如一池湖水,又如一面镜子。镜子里,绿林草坪,地方不大,却犹如仙境。

“这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座宫殿后面,是一座**的宫殿,原本是翡翠仙子的行宫。”他勾起唇。

我正诧异他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忽然画面里出现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袍,就算站在那里,也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一个一身宫廷装,国色天香,绝世倾城。

即墨瑾和翡翠仙子,我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翡翠仙子不知说着什么,忽然柔弱的依偎在即墨瑾的怀里,即墨瑾含笑望着她,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们……”他们,不是师徒吗?心纠结起来,难以呼吸。

“那家伙从小跟着翡翠仙子长大,幻化成人,对她一直有种特殊的情感,犹如对母亲,又像对情人,你明白吗?”狐狸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像被撕裂了一样难受,即墨瑾,爱的人是翡翠仙子?

“你还要留下来?”狐狸扳过我的肩,注视我。

我摇摇头,没有一丝力qì

:“我不知dào

,让我想想,我想静一静。”

“今夜,我在树下等你。”他手指轻触我的耳朵,扇子竟也隐没不见,转身,人也不见了。

我没有心思去猜扇子的去处,只是茫然的想起扇子中的景象,无助又无措,脑海里全是即墨瑾的表情。

那样的温情如水,仿佛对着的,就是他一生挚爱的人,这种感觉,会有什么错?

我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即墨瑾喜欢的人,是翡翠仙子。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声音。

不是即墨瑾。是彩雀大人。

“你回来了。”她笑的很亲切,就好像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

自从那天在狐狸的宫殿尴尬的会面之后,我还没和她见过面。

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彩雀大人找我有事?”

“我是来告sù

你一声,娘娘有请。”

我的心猛地一沉,翡翠仙子叫我去,是为了什么?

我记得即墨瑾说过,这些天,不要乱跑,可是我的理智完全混乱。

站起来,我冷冷的说:“我跟你走。”

“走吧。”她笑笑,在前面带路。

我跟在后面,不知怎的,一眨眼,就看见那片扇中的绿野,仿佛从幻境中,来到了现实,今天我才知dào

,宫里除了即墨瑾住的宫殿,还有这么个地方。

漂浮在空中的绿色,犹如在云端的世界。

“娘娘以前就住在这里,宫主吩咐过,这里的一切都保持原来的模样,宫主对娘娘还真有心。”彩雀大人居然自顾自说起来。

好像是故yì

说给我听的,虽然我告sù

自己不要介yì

,可是心里还是隐约的痛,宫主对娘娘真有心?即墨瑾保持所有的东西不变,是在等她回来吗?

“宫主从小就不喜欢说话,除了娘娘,他谁都不理。如今娘娘终于来了,他该欢喜了吧。”彩雀大人一边说一边看着我,像在观察我的表情。

我装作没感觉的微笑,心却要裂开,即墨瑾的冷漠,我当然知dào

,只是没想到他从小就是这个样子的。想起他对小公主的宠爱,这是爱屋及乌吗?

我看到的那一幕,不是幻觉,是真的。

二十七、突变

我在各种各样纷乱的思绪中不知怎么进了屋子,清一色的帷幔与流苏,白球软椅上,翡翠仙子正微闭着眼,斜斜的卧着,眉目如画。

我到处寻找即墨瑾,却看不到。

“娘娘,楼小楼来了。”彩雀大人刚踏进屋子就不再说话,变得低眉顺目。

翡翠仙子睁开眼,轻声说:“你先下去吧。”

彩雀大人欠了欠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冷冷的站着,直到翡翠仙子微笑着拿过身边的茶杯,抿了一口:“你就是楼小楼?”

“是。”我扬了扬头。

“银剑,是你拔出的吧?”

“是。”我除了“是”实在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这几日,听说,你一直在教宫外的人学剑?”原来她什么都知dào



“是。”我继xù

用一个字回应。

“你知dào

银剑的来历吗?”她忽然问,眉目间却波澜不惊。

“听说过一些。”只有一点点,也是听苗轩说的,我参不透她问这句话的目的。

“哦?说来听听。”她似乎很感兴趣。

“银剑是一个女孩子送来的。”

翡翠仙子注视我,微微一笑:“没错,这个女子本是人族修真世家一水家唯一的继承人,几千年前,一水家忽然一夜之间消失了,她流落山间,误入了翡翠宫的树林,便住了下来,还带来了银剑和一水家独创的剑法。”

“瑾儿从小便对新鲜的东西很好奇,所以跟着学了些剑法,而楚儿却不喜欢这些。你,是跟着瑾儿在学剑吧?”

我明白过来,翡翠仙子说的瑾儿是即墨瑾,瑾儿,好亲切。可是,楚儿又是谁?

“凤儿说,你还会弹琴唱歌,那么,你一定去过楚儿的院子,见过他留下来的琴。”翡翠仙子美目凝视我。

“琴?”我想起那个开满白色花朵的院子,“弱水阁?”

翡翠仙子点头:“翡翠宫的白虎大人琴艺无双,是四界谁都知dào

的。”

“那间院子和琴,是白虎大人的?”我失声,就是那个消失了近一千年的白虎大人?

“你不知dào

?”翡翠仙子微微惊讶,却淡淡一笑,“也不奇怪,他不在宫中千年了。”

我摇摇头。千年,就算对四界来说不算长,可也不算短了吧,他会去了哪?我不禁想起那张纸上的琴和剑,难道,这和他有关?

“其实叫你来,只是我对你很好奇。”翡翠仙子美目中波光流动,说,“一水世家虽然没有修为,可是铸剑却是一绝,四界中都有人向他们订购剑,你知dào

这是为什么吗?”

“一定是他们的剑铸的好。”我冷冷一笑。

她却摇摇头:“天地间已天界为首,溟夜执管阴阳轮回,妖界执管修liàn

渡劫成仙,就算是一直神mì

的魔界,也不可小视,怎会铸不出一把好剑?”

“那是为什么?”我不禁也好奇起来。

“据说成千上万年之前,人族的祖先曾与掌管天地剑qì

的剑神无意中结为知己,把所有剑魂都交予他,于是,以后一水世家铸造出来的剑,都拥有灵气,有每代的剑魂护身。”

“剑魂?”我像在听天方夜谭,更奇怪的是,翡翠仙子为什么要把这些告sù

我?难道见我接了银剑,想让我多了解些银剑的历史?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琴棋书画剑,都有其魂,只是普通的不会显现,只有当它被赋予了灵气,魂才会一代代的守护。”

“银剑,也有剑魂?”我不禁摸了摸胸口。

“有,所以,几千年来,人族威望不小,就算是天庭的仙剑,也会交予他们打造。”翡翠仙子目光落在我身上,“你所接下的银剑,是人族的第一千一百代族长倾尽一生打造的一把剑,听说,除了人族的继承人和修为极高的人,谁也无法接下,更别说,练成风月无双。”

她微微侧身看着我:“铁鹰与瑾儿,是宫里剑术最好的人,可是,他们都无法完全练成剑谱上的剑法,而你,练成了。”

我的心猛地纠结,仿佛什么东西就要冒出来,我是谁?真的是楼小楼吗?我为什么能练成风月无双?

忽然想起那日在结界中,即墨瑾练到第五式的时候忽然受伤,而我,却在无意中,练成了最后一式,这是巧合还是——

我终于明白了翡翠仙子叫我来这里的原因,她是在怀疑我,可是,怀疑我什么?怀疑我是银剑命定之人?还是怀疑我是人族的继承人?

可我虽然是人,却和这里的人族没一丁点的关系,在此之前,我几乎根本不知dào

这么一个族类的存zài

。难道是楼小楼?

心似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扎,却抓不住头绪。

“你是谁?”翡翠仙子带着淡淡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

我忽然觉得恐惧,那种恐惧好像存zài

于很久的记忆中,慢慢浮现出来。

淡淡的笑,却永远让人害pà

,一见到她,我就会忍不住轻颤。

“你……”我退后。

“你想起我了?”还是淡淡的笑。

心口快要被撕裂般疼痛,脑海中闪过什么片段:

一个穿着粉色的小女孩不断的后退,另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淡淡笑着说:“永远消失,否则,你会害了他,害了他们……”

无声的泪水滚落,小女孩终于仰起脸,点点头:“好,我会做到。”

泪眼中,我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终于看到了他:“即墨瑾!”

可是,他的目光冷冽如霜,比第一次见他更为疏离,仿佛根本不认识我。

“瑾儿,你知dào

该怎么做了?”翡翠仙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即墨瑾缓缓走向我,他的眉,他的目,那么清晰,就如我脑海里的影子,可是,却那么冷,冷的我的心都快冻结。

黑衣的小男孩,树林下的拉钩,林间的翩翩飞舞,一幕幕在我脑海浮现,我流下泪来。

“黑炭……”脱口而出,泪水止不住滚落下来。

一霎那,他似乎怔了怔,清冷的眸子迷离的望着我,似乎努力想挣扎开什么,可是,最终冷冷的走过来,拔出那把青铜色的剑。

上邪剑。

剑光把我笼罩,我明明可以拔出银剑,可是我浑身颤抖,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

那天,他来找我,说要带我进宫,让我留在他身边。

结界里的吻,他温柔如昙花一现的笑,我以为,他是有感觉的,原来,只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

“瑾儿,她想知dào

为什么。”翡翠仙子似乎很好心的提醒。

即墨瑾看着我,眼神中却没有我的影子,他转身对翡翠仙子柔柔的一笑:“你不喜欢的东西,我怎么会喜欢?”

心不痛了,我麻木的站直身子,任凭泪水落下来,冷笑:“宫主不是说要比比看,银剑和上邪剑哪个更厉害吗?来吧。”

我缓缓的拔出银剑,一霎那的光辉,即墨瑾的眸子似乎轻颤,停驻在我脸上,深邃无比。

一道剑光闪过,我的银剑刺入他的左肩,我猛地打了个冷颤,心像被刀割一般疼痛,一时间怔住了,木然的看着那些血缓缓流下来,想起我们曾受伤,又为对方敷药,他低眉,那一瞬间的温柔,那时的血,也如现在一般仿若一朵梅花。

剑“匡唐”掉在地上,我走近他,颤抖着嘴唇:“你,你为什么不出剑!”

他面无表情,那双眸子深不见底,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的药呢?”我发疯的找他身上的药,记得那天,我也是这么找药,他轻轻拿出来,像个温顺的小孩,让我帮他擦药。

一切,都还是昨天。

可是,我还没找到药,一柄冰凉的剑就刺入了胸膛,我睁大了眼睛,慢慢弯下身子,即墨瑾留在我印象中的最后一眼,是那么深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坠落,终于不见。

他终于有一点点内疚了吗?因为我到临死还在为他找药?

因为我是傻瓜?我分不出是哭还是笑,直到阖上眼。

真的要死了吗?但愿。

死去便不会伤痛,叶歌也好,即墨瑾也好,再也记不起来……

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稍一动,便会万劫不复。耳畔传来一个讥笑的声音,这声音我记得,是孔婷婷。

“楼小楼,好生去吧,一切好自为之——”飘忽却充满幸灾乐祸的声音绕在耳边。

身上忽然多了一双冰冷的手,似乎轻轻一点,浑身猛地一颤,似乎怀中什么东西发出强烈的光芒,黑色的,强dà

的光芒。

身边人惊呼退散:“龙脉护体!你……”

惊呼声越来越远,我仿佛掉进了更深的黑洞。

……

恍惚中,看到一个粉妆玉琢的婴儿哇哇啼哭,躺在一个和蔼的妇人怀里,周围立满了道贺的人。

那个婴儿眼珠滴溜溜的转,透着与初生不符的成熟和聪慧,眸中还带着一丝恐惧和迷茫。

后来,她慢慢长大,变成了一个喜欢穿粉色衣裳的小女孩,胖乎乎的手绕在一个清秀的年轻男子肩上撒娇:“爹,悠悠长大了,教悠悠学剑吧!”

“悠悠真要学剑?”年轻男子宠溺的笑。

“嗯!悠悠要像爹一样,把我们家的剑法发扬光大!”小女孩一脸骄傲。

“好!悠悠不亏是我们一水家族的女儿!”年轻男子抱着女孩开心的转了个圈。

于是,小女孩日复一日的练剑,手磨了茧,偷偷擦药,却不哭,慢慢的,她身形曼妙的犹如一只粉蝶,在林中穿梭飞舞,那把小小的银剑在她手里尤为妥帖。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练琴学歌,只是现在换成了剑,她永远很执着,只要想学一样东西,就不会放qì

,把家族的剑法配上自己记忆中的舞,竟变幻出更多的花样来。

她沉浸此中,乐此不疲,渐渐忘了过去,忘了记忆中的世界。

她以为会这样安静的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

血光,到处都是血光剑影,仿佛一霎那间,生活了十年的山庄被移为平地,那些曾经很熟悉的一草一木不复存zài

,还有那些从小对她关怀备至的亲人,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跌倒在身边,青烟弥漫间,统统不见。

她叫不出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qì

。然后,不知什么在她额头轻轻一点,她便连最后的知觉也失去了。

醒来,入眼便是一间陌生的厢房,身边的人有着异常苍白的脸,一双眸子,阴柔却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让我舍不得移开,宁愿无止尽的掉下去。

可是前尘往事,竟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你叫悠悠,是个孤儿,以后,你便住在这里。”

这是这个男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

我浑身轻飘飘的,犹如浮在云端,这些涌上的记忆,活生生如昨日般在脑海中闪现。仿佛失去过什么,现在,回来了。

然后,我闻到一种特别的味道,浓郁馥香,媚到骨里,却冷在心头。

真的,心微微一抽,渐渐冷却了,仿佛浑身的气力都随着这股香味荡然而去。

我又昏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不那么疲倦了,那股浓郁的香味,变得淡淡的,缭绕在鼻尖,若有若无。

我“咝”的睁开眼睛,迷茫混沌,犹如初生。

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入眼间,一切都如梦境般瑰丽,锦绣沙罗的床褥,琉璃床灯,玉质小几上,青烟缭绕,一支朱色的香,孤傲**。

粉末浮香随着冷冷的空气飞扬飘散,满室生香,这种味道,正是我睡梦中闻到的那种。百转千回,**摄魄,无声无息的潜入心底,很想心甘情愿的醉了忘了,前世今生,缠绵悱恻,统统忘却。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透过这屋子里唯一素色的梨花白帷幔,看到一抹人影。

他正背对着我,对着一面硕大的铜镜更衣,青丝柔顺的覆在肩上,一件宽大的丝质长袍,用一根同色的带子随意的束起,从背后看,也能看出窄窄的腰身,盈盈一握,如缠绵的柔荑。

一双略显苍白的手,轻柔的拂动发丝,对着铜镜,映出一个模糊却绝美的人影。

“你……”我忍不住开口,却发xiàn

声音暗涩沙哑。

他没有意wài

,似乎料到我已醒了,又梳理了一会头发,才缓缓转过来。

我屏住呼吸,却有些失望,不是他的正面有什么瑕疵,相反,那件宽大的梨花白长袍下,微微露出他胸前的锁骨,似乎刚沐浴完毕,水珠还停留在那个骨间的圆窝里,沿着白皙如冰的皮肤,慢慢落下,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如天鹅般颀长的颈。

只是,他的脸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纱,随风微微吹起,只能隐约看见,那抹雪白下淡如菊花般的唇,正轻轻绽开一丝笑容。

飘忽的笑容,如天边的云朵,美得有些不真切。

曾几何时,我见过这样的身影,那抹白色,是满楼明月梨花白的白。我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醒了。”他唇微启,声音如丝绸划过指尖,微凉,却又有说不出的暖意。

“你是谁?”我张了张嘴,挤出三个字。

“楚颜。”他说。

楚颜?楚颜……这个名字仿若在哪里听过,那么近,那么远,好像前世。

“那么,我是谁?”我喃喃。

“悠悠。”他唤。

悠悠?我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悠悠,是我的名字?挺好听的。

可是,这是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粉色的皮肤和圆滚滚的肚皮惊叫:“我怎么变成这样?”

我记得,我喜欢穿粉色的衣裙,喜欢舞剑,其他的都记不起来了,但,我一直是这幅模样吗?

我是——一只猪?!

楚颜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走到我的身边,在床畔坐下,拿起我的“手“轻轻摩挲:“想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他的手心传来凉凉的温度,分明是握着手,却像在我的心尖绕动,痒痒的,微微心颤。

“想。”我毫不犹豫的说,我不要这个样子,真难看。

“还想什么?”他唇边勾起一抹笑。

“想……看看你的样子。”我脱口而出。

清风吹拂过他的面纱,笑容带着说不清的温柔,他没有说话,伸出纤长的十指轻轻一碰,脸上的面纱便乍然而落。

我眨了眨眼,这一眨眼,便看到了此生见过最美的容颜。

二十八、宛若新生

面纱悄然落下,我的呼吸有片刻的停顿。

一切都仿佛不真实,只有那双眼睛,竟是墨绿色的,如深海的一抹水草。眉眼间,仿佛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带着入骨的魅惑。

眼眸轻轻的掠过我,我的心就似被剜了去。

“悠悠睡得可好?”他笑意随着眼波流转。

“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是梦?还是真?我也分不清楚。

“那些不是梦。”楚颜墨绿色的眼眸注视我,“那是你的前生。”

“前生?”我诧异,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是前生?

“我……死了?”是重生?

“不,只是忘了。”他说,“一些无谓的记忆,宁可忘却,知dào

那炷香吗?”他眼光掠过床头朱色的香,“它叫彼岸,会让你忘了过往的一切,宛若初生。”

我嗅了嗅,那股香味还在,可我,已是重生?

楚颜轻吟:“沧海桑田,浮华若云,忘了便忘了。”

沧海桑田,浮华若云,我细细低喃,一瞬间迷茫,他的眼眸如深邃的海洋,轻易便将我覆没,可是,我到底失去了什么?为什么心底会钝钝的一痛?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环顾四周。

“逍遥城。”

“逍遥城?”我似乎在重复一个名字,却毫无概念,“我一直就住这里吗?”

“不,你是我救回来的。”楚颜墨绿色的瞳仁温柔如水。

救回来?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竟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那么,我是……妖?”我说的有些艰难,妖,能说话的动物好像只能这么形容,可是,我怎么会是妖呢?

那些前世的情景,虽然模糊不清,但我分明是个人。

“你原本不是,只是遭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有人要害我?”他说,他把我救回来,那么,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楚颜微微抬起下颌说:“在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有人要伤害你,所以,我带你来这里。”

我努力搜索,可是记忆里有一抹黑色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决定暂时放qì

,既然被救来了这里,是不是就安全了?

眼前这个男子,我似乎在哪见过,也许是前生的一些片段。

我不知dào

那时我们是什么关系,但看起来好像不错。

“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楚颜低头,抬头,眸中波光流转:“是,已有近千年。”

近千年?我看看他,有些迷茫,脱口而出:“我饿了。”

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qì

,是不是需yào

吃点东西?

楚颜素净的脸上,笑容如莲花一般盛开,拍了拍手,就有两个侍女模样的少女各自端了些东西进来,然后悄然退出,低眉顺目,连头也没抬。

一盘是颜色鲜艳的瓜果,还有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子,也不知装着什么,只见楚颜纤长的十指捏住瓶端,倒了一些在勺子里,递到我面前。

“这是琼浆蜜。”他说。

我试着舔了一下,甜甜的,带着舒服的花香味,有点熟悉的感觉,于是不解的问:“我们就吃这个?”

包子,馒头,粥,不是这些吗?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

“修liàn

之人可不食五谷,花蜜和玉流果对修liàn

有好处。”他淡淡一笑。

原来是这样。

“我修liàn

的如何?”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可以像他那样,变成一个人?

“以前你总是偷懒,不肯好好修liàn

。”楚颜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原来我是只小懒猪。

“吃饱了吗?我们去走走?”楚颜拉起我的小蹄子,把我抱下床。

难道,我们以前就是这么亲密?我有些难为情,不过心底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仿佛和他在一起,我会很开心。

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这是我的第一个感觉,可是细看之下,我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不过,这本来就是我住过的地方,有点记忆也不奇怪。

我抬头看看屋顶,有三个隽秀的字:弱水阁。

很自然就想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不禁好笑,原来我竟是识字的。

门外是一片宁静的树林,一潭清澈的池塘里,红色的锦鲤正游来游去,我转过身寻找那个小岛,果然,在池塘的中央,有一片小小的绿荫,雪白雪白的帷幔中有一张软椅和一把琴。旁边的小几上,还放满了各色瓜果和琉璃酒棕。

我猛地一颤,我怎么会知dào

湖中会有个小岛?

“要到外面去看看,还是在这坐一会?”楚颜垂下眼看我。

“外面是怎么样的?”我望了望,树林外,似乎更宽阔。这里很大啊。

“外面很热闹。”楚颜笑了笑。

我想了想说:“还是这里坐一会吧。”不知怎么,我喜欢这里的安静,和“弱水阁”那几个字,好像有种亲切感。

而且,我现在什么记忆都没了,不想见到太多人,还是等过段日子慢慢习惯。

“好。”楚颜牵着我的小蹄子,来到岛中央的那片帷幔下。

他斜倚在软榻上,让我坐在他身边。

他捏起琉璃酒棕浅饮一小口,我闻到酒香和他身上淡淡的花香,不觉有些脸红。

“悠悠要听我弹曲吗?”楚颜侧过脸,微笑着说。

我点点头,看他十指临空拂过案上的琴,水面慢慢浮起叮咚的琴声,琴音落在耳畔,却好像沉在心尖,如柔草划过面颊,仿佛轻的飘上了云端。

仙音如斯,却又似带着淡淡的哀愁,让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恍惚中听到谁说:“以后我在你身边,你便不要弹这么悲伤的曲子,要快乐些的。”

是谁说的?我的前生吗?

我伸出小蹄子,小心的按住他的手,掌心传来一阵微凉,他的手,好像永远是凉的,还有一双手,手心炙热,是谁的?

琴声嘎然而止,楚颜墨绿色的眼眸注视我:“悠悠?”

我微笑:“不要弹这么悲的曲子,听了怪难受的。”

他眸中的一缕迷离慢慢扩散成轻柔的笑容,如一朵白莲悄然绽放水中:“好,你还是见不得我这样。”笑意渐深,连眼眸都跟着亮起来,十指轻拨,另一首曲子响起来,如泉水流过心田,果然轻快了许多。

我闭上眼,靠在他膝上,听湖水流动,琴声叮咚,恍若隔世。

“真好,如果每天这样就好了。”我呢喃。

“悠悠如果喜欢,我每天弹给你听,以前你也喜欢,只是不太懂。”楚颜笑说。

是吗?我是妖,妖一般是不太懂这些的,可是楚颜是什么?人,还是妖?

我忍不住侧过身观察他,他微阖着眼,那张绝色的脸看不出一点瑕疵。

“悠悠在看我?”他腾出一只手,在我的大耳朵上轻轻摩挲。

我有种偷窥被逮到的尴尬,小声问:“你是人吗?”

说完,我忽然觉得,这句话在某个世界是很不礼貌的,可是,是哪里呢?

他却似乎没在意,轻轻一笑:“我和你不一样。”

和我不一样?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想到便问了出来。

“我们初见,你还是个小丫头,喜欢舞剑,你说你迷了路。”楚颜眯起眼,似乎在回忆。

“于是,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我猜。

楚颜点头。

我伸过蹄子摸了摸胸口,似乎有很多东西,拿出来,是一把短小的银剑,还有一块黑色的锦缎模样的布,我把玩着这两样东西,抬眼,楚颜也正注视着我手里的东西。

“这个,是我的剑?”我晃了晃,它好小。

“是,这是银剑,是你带来的。”他说。

“那么,这个呢?”我看了看那块布,入手微谅,好奇怪啊。

等了半响,楚颜没说话,我抬头看他,他正看着那块锦缎眯起眼睛,仿佛有些冷意,一瞬间,我有些恍惚,这个表情,为什么这么熟悉?

“你总是这样吗?”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抬眼,那种感觉一晃而过,又是那样温柔如水的一双眼眸,看着我,似乎在研究我的话。

“我是说,你总是这样眯着眼吗?我觉得有些熟悉。”我笑笑,一定是他总这样,所以我记忆里会出现。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墨绿色的瞳仁有一瞬间的迷离,仿佛什么东西忽而暗淡,就像刚才的曲子,竟有些忧伤。

然后,只是一小会,他又笑起来,淡色的唇如一朵菊花:“悠悠喜欢我什么样的?”

“我要听你弹琴。”我回答他。喜欢他什么样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睁开眼,我第一个见到的是他,在我一片空白的脑海里,他的容颜是最深刻的,那般绝色,又那般温柔,如一朵清水中的白莲,让人不忍心惊扰。

见到他,我就情不自禁的安静下来。

……

琴声如歌,不觉已是天黑。

我靠在楚颜怀中,他纤手拨动着琴弦,仿佛一场安静的梦。

忽然,有人进来打破了宁静。

一个穿着铁丝盔甲的男子走进来,见到楚颜,单脚跪在地上:“殿下,王正在逍遥阁,请殿下过去弹琴助兴。”

殿下?王?我对这类称呼没有概念,于是抬头看着楚颜,他连眼皮都没动一动,只是轻轻一挥手,那个盔甲人就立kè

隐去在了黑暗中。

我望向树林外的远处,此时正灯火灿烂,隐约竟也有歌声和琴声。

我疑惑的看着楚颜,他素手撩拨着琴弦说:“悠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可以吗?”我不知dào

要去哪里,只是想到如果他走了,我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忍不住害pà

,好像对他无比的依赖,也许,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

“没什么不可以。”他轻笑,站起来,指尖一点,案上的琴便没入怀中。

“这琴会变走?”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楚颜勾起一抹白莲般的笑:“朱砂是很有灵性的琴。”

朱砂,很特别的名字。我想了想,好奇的问:“这样的琴,是不是普天之下唯有一把?”

“这琴还有另一半,很久之前,琴仙不慎把它从云端跌落,便变成了两把,取名青丝和朱砂。”

“这是朱砂,那么青丝呢?”我问。

“遗落了。”楚颜淡淡的说。

三千青丝和胸前的朱砂痣,缠绵悱恻,惹人遐想。

楚颜牵着我的小蹄子,缓缓走出那片树林,顿时,流光溢彩,人群涌动,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巨大的城墙,里面是一座黑色的城堡,高耸入云。

是云,即便是黑夜,竟也看的出白色的云层环绕在城堡周围,如浮在空中,烟雾缭绕,宛如沧海。

城墙上挂满了缭乱的七彩灯火,如锦玉般璀璨。喧闹的人群在我们身边擦过,他们男的穿着黑色的盔甲,和刚才进来通报的人一模一样,而女人的衣服,则很漂亮,五彩锦缎,上面还缀满了亮闪闪的小小的珠片和铃铛,摇曳间,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如天然的琴声,听的我心也跟着摇曳。

他们三三两两的穿过我们,带着愉快的表情,与我们对视,看到我,不禁微微好奇,而看到楚颜,便露出恭敬,崇仰的表情,特别是那些女人,直到我们走出很远,我还能感觉她们目光的追随。

我有些尴尬,不觉抽了一下楚颜握住的小蹄子,楚颜侧目,没有松手,却握的更紧,仿佛怕我走丢了。

心底漫过一丝温暖,我朝他笑笑:“这里一直都是这么热闹吗?”

“这几天特别热闹,因为是逍遥城百年一度的长生节。”

“长生节?”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我不禁忘了害pà

,到处张望,看到那些美丽的女子,又不禁有些自卑,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们那样?

“他们都是人吗?”

“不,不是。”楚颜说。

不是?可是,都是人的样子。“那么,是妖?”和我一样吗?

“也不是。”楚颜笑。

那么,就是仙?我来不及问下去,就到了城门口,一眼望去,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围着许许多多的人,广场四周有四根巨大的柱子,顶端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把整座广场照的灯火通明。

我正东张西望,场内忽然一阵喧哗。

一阵悠扬的乐声传来,似远似近,可惜人群太拥挤,我什么也看不见。

楚颜拉着我的“手”朝我微微一笑,瞟了一眼那座黑色的城堡说:“我们去那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呼”的一声腾空而起,脚下是一片火焰天和浮走的白云,我拼命抓住楚颜的手,手心都出了汗,才猛地停了下来。

眨了眨眼,我吓了一跳,自己竟高高站在城堡的围栏间,附身望去,是底下一片的欢腾。

焰火,白云,两重天。

而这时,我才看清底下的情形。

场中出现了四个环佩叮当的女子,清一色的红色罗裙,缀满各色的珠片,手腕,脚踝都带上了细细的铃铛银环。

乐声如清泉涟漪,却不见弹曲之人。

四女子妩媚如秋水的眼波,在一片红色的轻纱中翩翩起舞,酥胸,**,若隐若现,一扭一动,都传来低哑的“叮当”声,犹如一曲艳歌,万种风情,千般旖旎,让人心神俱醉。

突然,乐声骤急,四女子犹如忽然中了蛊惑,眼神迷离,唇边含笑,轻解罗衣,霎那间,一片红色的轻纱飞去,只剩一件缀满珠光的短衣,白皙修长的**,微波轻澜的双峰,她们轻轻颤抖,低吟,犹如一个邀请的姿势,空气似乎都变为了暧昧的嫣红。

我的脸莫名的红起来,像被定了神,低哑的喘息仿佛就在耳边,心控zhì

不住的乱跳,那种最原始的挑逗,使人心猿意马。

这时,背上忽然被人轻轻一点,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这是**迷煞舞。”

吸了口气,果然觉得脑中清朗了许多,我转头,就看见楚颜墨绿色的眸子在一片火焰下如云淡风轻,波光流转,说不出的旖旎。

就在这时,乐声忽近,场中忽然多了一个身穿透明黑纱的女子,长发及踝,一双手随意的在空气中拂动,跟着轻声的哼唱。

没有歌词,也没有琴,却有琴声传来,似乎只是随意的低吟,声音沙哑,却带着莫名的魅惑,在满目的鲜红中,她犹如一朵异色的奇葩,悄无声息的绽放。

“琴声从哪里来?”我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黑衣女子的琴,难道后面还有人?

楚颜微微一笑:“她本就是琴。”

随着乐声,她缓缓旋转,一动,一静,都仿佛有种天然的韵味,黑色轻纱随风飞舞,她站在那里,比身边的四个女子高出了半个头。一瞬间,我看清她的脸,尖尖的鼻子,高挑的眉,深陷进去的眼眸,额骨很高,嘴也似乎大了些,并不十分精致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却有一种异域神mì

之美。

我琢磨着楚颜的话:她本就是琴?可分明是个女人。

这时,我身边响起了琴声,如浮在云端,轻飘飘的难以着地,飘渺,却直达心底。

楚颜斜倚在栏上,怀中抱着那把青丝,微闭着眼撩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那袭白在风中飞舞,在云端漫步,似九天下凡的仙子。

场内停了喧哗,目光望去,黑衣女子一双冷冷的眸子露出一丝涟漪,一动不动的望着城楼。

我转过身,看着楚颜,白衣,男孩,一曲清音,仿佛时光流转,隔世之音。

曾那么熟悉,触手可及,却消失在云端。

直到身边响起一个柔柔的,碎玻璃般的声音说:“颜,这是本王听过最好的曲子。”

二十九、巴哈与古丽

声音出现的很突然,仿佛周围空空的,却一下在你耳边。

转过身,我看到栏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白球软榻,上面慵懒的斜倚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水紫色锦织的宽大袍子,脸色很白的几乎透明,最醒目是一头银色的发,在漫天焰火中发出折眼的光芒。

他身边是一个比他再小一些的少女,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楚颜拨动着琴弦,仿佛身边的一切都是不存zài

的。

我好奇的望着他们,银发少年转过眼和我注视,不满yì

的瞪了我一下。

“颜,她是谁?”他继xù

瞪着我。

“你不是要找人陪练吗?“楚颜停下琴,嘴角勾起一抹淡如菊花的笑。

“她就是那个你找来陪我修liàn

的人?”少年又看了看我,完全是鄙视的眼神。

那个小女孩立kè

跑了过来,好奇的看了我一会说:“你叫什么呀?还没幻化成人吗?”

我拽着楚颜的衣角往后躲,楚颜在我的小蹄子上轻轻一拍,叫我不要怕。

“我叫悠悠。“悠悠,这是我唯一知dào

关于自己的事。

“悠悠悠悠。“小女孩围着我转,伸过手一把抓住我的蹄子,“以后,你就跟我和哥哥一起修liàn

好吗?”

我看看楚颜,他轻柔一笑,我立kè

胆大了点,小心的反握她的小手:“修liàn

吗?”

“你看她的样子,比飞天和黑舞都差劲。”银发少年鄙夷的看着我。

小女孩却朝我笑笑:“你别害pà

,我哥哥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他人不坏。”

少年听到小女孩这样说,立kè

翻了个白眼。

“颜哥哥,我可以带她下去玩吗?上面闷死了。”小女孩说。

“好,不过小心。”楚颜说。

我被小女孩带着,不知怎么,“咻”一下就穿过那片火焰,脚下是喧闹的人群,一眨眼,便是一个陌生的小岛,周围是火红的海水。

海水沸腾着,犹如炙热的火花一般,原来城堡周围那些宛如焰火的光芒,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我看着海水,有些害pà



“你不知dào

吗?这是赤海,除非是圣界的人或者有圣界的人带路,否则,外人是谁也无法越过这片海洋的。这就是为什么外人看来,我们圣界这么神mì

的原因。”

“这里是圣界?”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很陌生。

“你不知dào

吗?”小女孩带着我一直沿着赤海飘移,我脚下悬空,要不是她的手一直搭在我的后背,我几乎快要晕过去。

“我只知dào

这里叫逍遥城。”我勉强发出声音说。

“你别害pà

,有我在,不会掉下去的。”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朝我笑了笑。

我有些感动:“你是谁?你哥哥又是谁?”

我想起那个一头银发的少年,嘟着嘴,对我很鄙视的样子。

“我叫古丽,我哥哥叫巴哈,逍遥城是我们的家,只有我们的人才叫这里逍遥城,外面的人都不知dào

这里的名字。也难怪你不知dào

圣界,他们都不叫这里为圣界。”

“那叫什么?”我好奇。

“魔界。”古丽撇撇嘴说。

“魔界?”我有些反应过来,这里的人不是仙,不是妖,而是,魔。

我有些恍惚:“那么楚颜呢?他也是这里的人?”

“颜哥哥是很久很久之前,被哥哥救回来,他受了伤,哥哥很喜欢他,所以把他留了下来。他本来不属于圣界,他也从来没告sù

过我们,他是哪里来的。”古丽说。

原来是这样,楚颜原来是什么呢?他又怎么会受伤?

这些想法浮在脑海,我忽然感觉胸口一阵难受,吸了口气,才舒服了些。

“你怎么了?一定是修为太低没办法适应吧?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到了。”

我听到她说“修为低”,不禁有些自卑,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没有嘲讽我的意思,好像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我又释怀。

……

说话间,我们已缓缓下落,我发xiàn

这是一个海中的小岛,周围俱是红色的海水,这里却一片碧绿,犹如人间仙境。

“这是哪里?”奇怪,我感到一踏入这里,就有奇怪的气息在周围流动。

“这里和颜哥哥的弱水阁一样,是圣界里难得的绿荫,颜哥哥喜欢树林,所以住在那里,而飞天和黑舞喜欢这里的灵气,所以一直在这修liàn

。”古丽说,“我带你来看看飞天和黑舞,它们和你一样,还未幻化成人。”

我不知dào

飞天和黑舞是谁,刚才好像听玄紫也提到过。难道和我一样,也是妖?

刚说完,忽然从缭绕的雾气中飞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猛地停到我肩上,我吓了一跳,听到古丽低喝:“飞天,不许顽皮!”

于是,我的肩膀猛然一轻,那团毛茸茸的东西便落在地上,我睁大了眼睛打量它,似乎是个四不像的动物,一身褐色的皮毛,和一条长长的尾巴,而脑袋却像鸟类。

刚刚落在我肩上的,就是这么个家伙?

“你不用害pà

,飞天只是顽皮的很,不会吃了你。”古丽笑着拍了一下飞天的脑袋,它看看青烟,又看看我,忽然又飞到我脚边,用尖尖的嘴巴蹭我的小蹄子。

我退后一步,它抬起头,双眸露出撒娇的表情,于是,我一动不动,任它来回的摩挲。

古丽看着我们,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不过没说什么。

她把飞天拉回来,揉了揉它的毛问:“黑舞呢?已经修liàn

了近千年,这家伙脾气还是那么怪,还是不理你吗?”

飞天点点头,嘎嘎叫了两声,似乎表示同意。

“它在哪?你带我们去找它!”古丽拍拍肩膀,让飞天带我们过去。

“飞天和黑舞,是分属于妖界和冥界的灵兽,几千年前,不慎落入赤海,是我把它们救上来的。对了,你应该属于妖界,怪不得和飞天投缘。你应该知dào

翡翠宫吧?那是妖界的地方。”

翡翠宫?我的心猛地一颤,仿佛遗失了什么东西,然后这种感觉一闪而过,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古丽很奇怪,也没说什么。

我们一直往前走,飞天忽然飞了出去,远远的落在一片树林的深处,那里似乎有一个山洞,黑乎乎的,突然射出一缕黑色的光芒。

“黑舞的修liàn

又高了一层吗?”古丽惊喜的叫,拉着我跑进洞去。

山洞里被黑色的光芒照射着,光芒中央,是一团全身墨黑的东西,没有鼻子嘴巴,只剩一双灰色清澈的瞳仁,正盯着洞口,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看到古丽,它似乎放下了戒心,却冷冷的别过头去。

“哼,黑舞,你千年来我总共来看你不下万次,你没有一丝给我好脸色看!”古丽有些气恼。

飞天嘎嘎的落在一边,也似乎不敢去惹黑舞。

我有些好奇,又有些害pà

的看着黑舞,它的目光正好射过来,如冰魄般清澈。

忽然,我感到一股强dà

的压力朝我袭来,来不及反应,我被扑倒在地。

“黑舞,你干什么!”古丽叫着冲过来,想把黑舞拉开,却奇怪的怔住了。

黑舞的脸,如果那还算脸的话,紧紧贴在我的颈上,我脖子上那颗墨色的珠子忽然亮了一下,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应。

“这是怎么回事?”古丽呆住了。

然后,黑舞做了一件让我无比惊讶的事,它紧紧的把我抱起来,清澈的灰眸看着我,竟有一丝留恋。

我整个身体倒在它怀里,忘了说话。

“他……好像很喜欢你呢。”半响,古丽说,“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黑舞对谁这么亲切,就算是我救了它,它也只是不反对我靠近而已。”

“你也放下我。”我小声说,也不知dào

它能不能听懂。

谁知,他竟听懂了,在我脸上摩擦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把我放在地上。

“你没事吧?”古丽跑过来拉住我的小蹄子。

“没事。”我也觉得奇怪,我和飞天,黑舞,第一次见面而已,它们好像对我都很熟悉,这是为什么?

“你脖子上的那颗珠子是哪里来的?黑舞好像和它有感应。”古丽看着我的珠子说。

我低头抚摸那颗珠子,心里划过无数的疑惑,确切说,从我睁开眼开始,这颗珠子就挂在那里,除了这颗珠子,在我身上,还有一把很小的剑,一块锦缎模样的布,和一把扇子。

很奇怪的四样东西,不知是不是以前便有的,反正我已记不起来了。

古丽看我低头不说话,大概以为我不愿告sù

她,嘟起了嘴,瞄了一眼黑舞说:“死黑舞,我跟你处了近千年,还比不过一个外人。”

黑舞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当她透明,却转过眼,又深深的看着我。

我被它看的有些发麻,咳嗽了一声说:“也许我身上有它熟悉的味道吧。”

“如果说你的身上有妖界的气息,飞天喜欢亲近你也不奇怪,可是黑舞呢?它是冥界的兽,难道你跟冥界也有关系?”

“我也不知dào

。”我摇摇头,“关于以前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你失去了记忆?”古丽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你也是误闯了赤海,被颜哥哥带回来的呢。”

“这些我都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我醒来就在这里,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楚颜,他说,什么彼岸。”

我记得他说,那一炷香,叫彼岸,可以让人忘却前尘往事,获得重生。

“彼岸?”古丽惊讶,“你一定记错了,云烟才是让人忘记所有的记忆,而彼岸……”

“彼岸怎么了?”我觉得紫烟的神情有些怪异。

“彼岸和云烟是我们圣界独有的香,云烟会让人全部忘记过去,包括前生今世的全部回忆,而彼岸,是由施香人的修为让人记住一部分的记忆。”

“一部分的记忆?”我怔住,楚颜给我施的彼岸,是想让我记住一分部的回忆?

“是哪一部分就不好说了,要看施香人的意愿。”

黑舞和飞天此时也静静的立在一旁,好像在听我们说话。

我决定回去问一下楚颜,想到那张温柔如白莲的脸,我不再疑惑,他一定会告sù

我的吧?

古丽也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别多想了,颜哥哥一定是为你好,你不知dào

,他刚来圣界不久之时,我们所有的族人就都喜欢上了他。”

我微笑,那样绝世的一张面容,怎会有人舍得不喜欢?

“颜哥哥说,以后你就和我和哥哥一起修liàn

,这样,我们今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古丽对我说。

“你们也是修liàn

成人形的吗?”我看了看古丽俊秀的模样。

可是她摇摇头:“圣界和妖界是不一样的,我们从出生就是人的模样,可是我们的元神是魔。所以,我们是不被仙,妖,人三界认可的。我们的祖先成千上万年的居住在赤海,几乎不与其他三界往来。”她的眸中划过一丝落寞。

我不禁有些恻隐,原本以为魔族是很嚣张霸道的,独居在此一定也是故作神mì

,没想到他们是由于自卑,不和外界交流,所以紫烟看见我会那么开心。

我拉住她的手说:“虽然我来这里不久,可是看得出,你们的族人很友好,也生活的很安逸,在这里挺好。”

这是我心里的感觉,睁开眼我本来一无所知,可是看到这里的族人们脸上带着笑容,那么开心,不再那么无措和害pà

了。

“可是我还是很想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古丽失落的说。

“你不是能随意出入赤海的吗?”赤海外面,又是怎样的世界?

“一出赤海,便是仙妖冥的地界,圣界的人如果出现在那里,是要引起事端的。”

“为什么?”魔界和其他三界真的这么水火不容?

“你不知dào

,妖界的宫主嫁给了仙界的王,而冥界的王与妖界向来有走动,所以三界通好,而我们圣界,一直隔着赤海,难以逾越,所以其他三界的人对我们多有怀疑之心。我想他们恨不得马上吞并我们。”她嘟起嘴说。

我好想在听一个传说,关于仙,妖,魔三界的。

“那么人界呢?”听了这么久,我还没听古丽提起过人界。

“人界?据说,人界一千年前就消亡了,虽然是一夜覆灭,但我猜想,一定是其他两界的所为,这也是圣界为什么不出赤海的原因。”

原来,魔界的人不出赤海,除了与其他三界互不往来,还怕被他们“吃了”。

想来人界也挺可怜,本来好好的存zài

,却一夕覆灭,那些人,是不是都死了?

想到这,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心口堵堵的,说不出的酸涩。

“我们回去吧。”我说。

古丽点头,跟飞天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黑舞,瞪了它一眼,才拉着我走出洞去。

背后,我感觉黑舞和飞天一直看着我。

我们回到那座黑色的城堡前,人群不知何时围成了一个圈,圈子中央,传出清雅如泉水的琴声,淡淡的,带着一点忧伤。

楚颜正斜立在中央,一袭白衣,纤手抚琴,仿佛就要随风而去。他身边紧挨着的,是那位一身黑衣的女子,目光痴痴的看着他。

我竟有些不舒服,不知是由于哀伤的琴声,还是黑衣女子的目光,仿佛身边的东西被人抢去的感觉。

琴声微微荡漾,是楚颜在小树林弹给我听的第一首曲子,我曾说,这曲子太悲伤。

现在,我有一丝恍惚,好像什么东西要蹦出来,我轻轻挤进人群,低低的哼出一首歌。

哪一天哪一年,轻轻经过你窗前。

月满西楼梨花白,好似故人来,

轻歌悠扬繁华尽,相思却难猜,

梦,在遥远,凝结成了香,

只留我身影,在湖面,成双。

唱完,身边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人群忽然爆fā

出热烈的掌声,各个一脸惊喜的看着我,就连那个清冷的黑衣女人也回过神来注视我。

楚颜的唇边有一抹停驻的笑,静如白莲,却美不胜收,他唤:“悠悠。”

我被人群推到他身边,他轻轻的拉起我的手,挨着我的耳朵说:“悠悠竟唱的那么好。”

是啊,我会唱歌,刚才的歌是我唱的,好像很自然的就唱出来,这也是我记忆里的东西?

抬头,我碰到黑衣女子的目光,她淡淡一笑,走到楚颜面前微微欠身,便一下消失在那片红色的焰火中。

“她是谁?”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问。

楚颜拉着我走出人群:“她是朱砂。”

“朱砂?”我愕然,朱砂不是楚颜手中那把琴的名字吗?

楚颜似乎料到我的不解,微微一笑说:“朱砂本就是琴,她是琴魂。”

“琴也有魂?”我更加惊讶。

“天地万物都有魂,琴棋书画剑,本就是充满灵气的东西。”他看了看我,目光莫测,“包括你身上的剑,也是有魂的。”

我摸了摸胸口,那把剑很安静的躺在我的衣服里面,它也是有魂的?

“悠悠想不想舞剑和修liàn

?”楚颜忽然问。

“我原来会舞剑吗?”不然,怎么解释我身上有一把剑?

“会,明日开始,你便跟着巴哈和古丽修liàn

可好?至于舞剑,要你自己慢慢揣摩,这里没人能教你。”他轻轻一笑说。

他的意思,大概是魔界的人都不会舞剑,我想了想,点点头,好像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要快点回到原来的样子,我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三十、魔界

夜已深,喧闹的人群散去,只有那座黑色的城堡依然挺立。

圣界的长生节终于结束。

我回到那片小树林,这里的一切,仿佛和周围隔绝,特别静瑟。

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不,是醒来后的第一个拥有记忆的夜晚。

我坐在软榻上,听楚颜轻轻抚琴,他的目光如水,我不觉有些痴了,忽然想,永远这样,该多好。

“悠悠在想什么?”楚颜侧过脸看着我。

“我们能永远这样吗?”我沉醉在琴声中,不禁问。

楚颜停下琴,十指划过我的脸:“能,我们会永远这样,一起弹琴,一起修liàn

,什么都一起。”

什么都一起?我不觉有些脸红,抬起头,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只是一只修liàn

未成的猪而已,比起那些成人的妖娆女子,差了几千几万倍,忽然想到那个黑衣女子,多美啊。

楚颜忽然扳过我的脑袋,墨绿色的眸子深深的注视我:“悠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还是我的悠悠,记得吗,很久以前,你也是这样听我弹琴,我们还一起捉迷藏,一起听树林里的鸟叫声,那片树林,和这里的一模一样,我知dào

你会喜欢这里。”

我记不起以前我们的一切了,想起来,一定是那么温馨,美好,就连只是听楚颜说,我也不禁陶醉其中。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段岁月?我遗忘了,有多可惜?

“楚颜,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我想到古丽告sù

过我,有一支叫云烟的香,才是忘记前生今世的,而彼岸,只是有选择的忘记而已。

“因为悠悠曾经有些不开心的事,我不想你记得,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楚颜的目光充满怜惜。

“所以,你选择彼岸?”我问。

“你已经知dào

了?”他温柔的笑,如一朵绽放的白莲,“我不是不想不告sù

你,只是怕你多想,彼岸,的确是一支可以选择记忆的香,它会让你记住那些开心的,忘记那些不开心的过往。”

“是吗?”我迷迷糊糊的,不知该想些什么,“可是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那是彼岸在慢慢沉静你的心,那些记忆,会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是这样?”我迷茫的看着楚颜。

他的眸子倒映着我的身影,有片刻的暗淡:“悠悠生气了?”

看到他这样,我有一丝心疼,仿佛亏欠了他很多,是前生吗?

我举起小蹄子,在他脸上摩挲了一下,微笑:“不生气,如果记忆里只有开心的事,又怎么会生气呢?”

“无论我做什么,你要相信,我是为了你,记住了吗?”楚颜说。

“好,我记住了。”

他的笑容瞬间绽放,是我从未见过的明媚:“那么,睡了?”

想到睡了,我不禁又脸红,这里只有一张床。

楚颜转过身,缓缓点燃一炷香,我知dào

,那是彼岸,因为那种味道,我永远不会忘记,缠绵悱恻,让人无端的伤感,我正怔怔的看着那炷香,楚颜走过来,轻轻把我放在床上,帮我盖好被子:“要不要我弹琴给你听?以前,我也是这么哄你睡的。”

以前也是这样吗?不知是不是因为彼岸的味道,我忽然放松了,笑着摇摇头:“不用,你也睡吧。”

他轻轻在我身边躺下来:“你知dào

吗,这里的黑夜特别长。”

“是吗?会不会永远是黑夜?”

“不会,黑夜过后,总有天明。”

我侧过脸,他的面容在黑暗中那样清晰,微闭着眼,如一朵睡莲,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使我忍不住想靠近。

“你不冷吗?”我总觉得这里很冷。

“嗯?”楚颜发出一个鼻音。

“我是说,你不要被子吗?”我把被子腾出一角,给他盖上,扭了一下胳膊,有些无力。

他侧过脸,淡色的唇勾起一抹笑,伸出手,垫在我的颈下:“你的伤刚好不久,这样会不会舒服些?”

我靠在他的手上,心底漫过一丝温暖,抬头,却与他目光相撞,我真的很想知dào

,一个男人的眼睛怎么可以这么好kàn

,如一汪绿潭,不经意就可以把人卷进去。

“你在想什么?”我们竟同时开口,然后不觉相识一笑。

“悠悠先说。”

“不,你先说。”

“我在想,我也许前世做了许多许多的好事,所以,你又回来了。”他的目光如水面微澜,我竟有些鼻酸。

“我也是这么想。”我说,这一刻,不管我以前是谁,发生过什么事,都只想在他身边,只要闻到那股淡淡的花香,我就有说不出的宁静。他是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我们曾有过许多的回忆,所以我无比的依赖。

这就是前世的记忆吗?那些美好的,永远不会消失的记忆正在慢慢浮现?

我正想着,他的唇忽然贴上我,如羽毛般扫过,微凉,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然后,唇边竟有一丝促狭的笑:“有没有记起一次我们捉迷藏,你说如果让我找到你,你就会给我一个奖励。”

我红着脸小声问:“是什么奖励?”

“就是这个。”他又一次吻我,这次,是深深的,碾过我的唇,我差点不能呼吸,心像小鹿乱撞。

半响,他松开我,我别过头,不敢看他。

黑夜好长,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慢慢的,我竟快要睡着。

迷糊中,听见楚颜轻声唤:“悠悠……”犹如梦呓。

我转过身,询问的看着他,他微微张开眼,看了看,却没有说话,然后又轻轻阖上眼,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要看着我才能睡觉?

我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中睡着了,醒来,仿佛慢慢一生,楚颜已在窗边抚琴。

好长的黑夜。

我坐起来,轻声轻气走到他身边,听他弹琴。

“身体可有不舒服?”楚颜抬头,朝我一笑。

原来他早知dào

我来了,我还以为他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呢。

我摇摇头,动了动胳膊和蹄子:“挺好,好像还暖洋洋的。”

嗯,身子里暖洋洋的。

“这是琼浆蜜的功效。”楚颜说。

“真是宝贝,而且很甜。”我说,“你有几瓶这样的东西?”

“三瓶。”楚颜笑笑。

我不禁失望,多好的东西啊:“怎么只有三瓶?我喝了一瓶,不就只有两瓶了?”

“还有两瓶,可以等你需yào

的时候喝。”楚颜说。

“都给我吗?那你呢?”

“我不用,琼浆蜜是冥界的宝贝,对修liàn

很有好处。”

“冥界的?”我诧异,我听古丽提起过冥界,可是楚颜也认识冥界的人吗?或者,他就是冥界来的?那我是不是也是冥界的?

“你,原来是冥界的?”

“不是。”他侧过脸,“那是别人送的。”

原来这样,不知他是哪里来的,巴哈和古丽大概也不知dào

,我盘算着要不要问一问,他却说:“既然身体没事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修liàn

?”

修liàn

真的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我不知dào

以前我是怎么修liàn

的,总之现在找不到一点窍门。

首先,是心诀。

楚颜把我交给巴哈和古丽便走了。

好不容易背熟了心诀,接着是打坐,修liàn

的地点,是和飞天与黑舞见面的那个山洞,据说,那里很有灵气。

飞天经常飞出去,而黑舞除了那一次,也不在山洞,所以这里分外安静。

于是,我们两人三兽盘着腿,坐在那里打坐,我默默背诵心诀,开始时心不在焉,不停的睁开眼,看巴哈和古丽。

巴哈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样,古丽撅着嘴,也会偷偷睁开眼,这个时候,我们就相视一笑。

“你们都是这样修liàn

的吗?”找了个机会,我凑近古丽问。

“圣界的修liàn

和这个是不同的,我们无需打坐,从出生开始便拥有魔力,这也是我们圣界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没落的原因,可也是因为这个,也没有丝毫长进,所以,我们现在练的,是颜哥哥传授给我们的心诀。”古丽说。

“古丽,你专心点行不行!”巴哈站起来,瞪了我们一眼。

“哥哥,我们和颜哥哥的修liàn

方法本来就不同,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练好的,歇一下嘛!”古丽嘟起嘴。

从这几天的相处,我才知dào

,巴哈和古丽,原来是圣界过世的王的孩子。

“这么说,巴哈是这里的王?”我惊讶无比,怪不得那天,那个穿黑色盔甲的男人对楚颜说:王让你过去。

古丽撇撇嘴:“父亲几年前就去了,只留下我和哥哥两个人,哥哥从小脾气就不好。”

“圣界的人,也会死吗?”我更惊讶,一直以为,魔是不会死的。

“不是死亡,每个千年,圣界便会有一部分人临近最高的境界,那个时候,我们便自行消亡。”

“自行消亡?”就是自杀?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个词。

“对,自行消亡,也是圣界的最高境界,那个时候,我们的身体会化成一滴红色的水,和赤海融为一体,世世代代守护圣界。每当这个时候,我们所有的族人都要为他祷告,为他送行。”

“原来是这样,那么,赤海中,有你们无数的族人?”我有些发颤。

“嗯,我们的祖先,包括我和哥哥的父亲,母亲,都在那,他们永远不会离开,等到我们千年之后,去和他们相会。”古丽说。

这样也好,安静宁和的圣界,生在这里,死在这里,守着信念,永远守护这这片赤海,这也许就是圣界的人不愿离开这里出去的原因。

“带着这样的信念,生与死也不怕了吧?”我微笑。

“不再害pà

。”古丽露出微微失落的表情,“只是,千年来也寂寞的很,除了这片海,我们没有见过其他任何的东西,外面的一切是怎样的,我们也不知dào

,我多想走出去看看啊,不想像祖辈那样,世世代代枯燥的生活,最后化为一滴海水,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要能走出去看看,那该多好。”

“总有那么一天的,等本王的修liàn

大成,我一定要让天下知dào

圣界!颜也这样说过。”巴哈忽然说。

我转过去看他,他的脸上带着执着,骄傲的表情,有些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楚颜也这样说?”我好奇的问。

巴哈不削一顾的看了我一眼说:“当然,颜是本王救来的,他答yīng

过本王,要帮zhù

圣界发扬光大。”

“真的吗?哥哥?真的有一天,我们能走出赤海?”古丽惊喜。

“等着吧,总有那么一天的!”巴哈说,“到那时,我就带你们去看看其他三界是什么样的!”

他说的是“你们”,我小声问:“我也能去吗?”

巴哈瞥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你愿意跟就跟着。”

我笑了,虽然不知dào

我是怎么来的,可是,我也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也许,那里会有一些我的过往?

我现在是妖的模样,古丽说过妖界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翡翠宫,我会不会是从那来的?如果有一天,我能走出赤海,我一定要让巴哈带我去看看。

古丽欢欣鼓舞,跳起舞来,她裙带飞扬,那个舞一进一退很奇怪,却也很好kàn



“你跳的是什么?”

“是圣界之舞,每百年的长生节,我们都会跳,你来的那天,已经错过了,否则,你会看见我们所有的族人都在跳这个舞。这个舞,是祈求和平,祈求天地赐予我们圣界力量的舞。”

“真好kàn

。”我说。

“听说你会舞剑?”古丽兴致勃勃的拉住我,“我跳舞,你舞剑怎样?修liàn

了好几天,我快闷死了!”

“舞剑?”我讪讪然,到现在,我还没拿过那柄衣服里的小剑,更别说舞剑。

“来嘛来嘛!”古丽扯着我的袖子说。

“好吧,我试试看。”我拔出小剑,握在手里的一霎那,竟感觉有一丝暖暖的气流,仿佛沉睡千年,突然苏醒了。

我拿起剑,比划了几下,脑子里忽然冒出一首歌,脱口而出。

Moonriver,widerthanamile

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Oh,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

Whereveryou‘regoin‘,I‘mgoin‘yourway

Twodrifters,offtoseetheworld

There‘ssuchalotofworldtosee

We‘reafterthesamerainbow‘send,waitin‘‘roundthebend

Myhuckleberryfriend,MoonRiver,andme……

随着歌声,我的剑越舞越快,好像很久之前便存zài

于脑海深处的记忆,一下子复苏了。我轻轻哼着歌,在树林下舞剑,身边,是一个黑色的身影,那样冷的眸子,使我心像裂开一般痛,他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而想到他,我浑身像被抽干了力qì



突然只记得一把剑,一把青铜色的剑,直直的插入我的胸膛。

“不……”我猛然停下来,大口的喘气,这个人是谁?是要害我的那个人?

“悠悠你怎么了?”古丽急忙跑过来。

“没事,大概是很久没练了。”一定是我暂时忘却了怎么舞剑,所以会产生幻觉吧?

“没事就好。”古丽拉拉我的耳朵,“没想到舞剑那么好kàn

,还有你刚刚唱的那首歌是什么意思?我一点也听不懂,却那么好听,是你那里的语言吗?”

我摇摇头,真奇怪,我刚刚唱的是什么?难道真是我以前的语言?虽然唱了出来,可是我一点意思也不懂,只知dào

很好听,像很早就存zài

于脑海里,很自然就蹦了出来。

转过头,巴哈竟也望着我,眼中是一抹别扭的表情,看我看着他,又别过头去。

“悠悠,以后我们修liàn

累了,你就唱歌给我听,我和哥哥跳舞给你看,好不好?”巴哈说。

“好!”我说。

可是话刚说完,巴哈就瞪了古丽一眼:“要跳你自己跳,我才不跳!”

古丽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睬他。

我笑了笑,继xù

打坐。

山中无日月,而这片赤海,白天总是特别短,而黑夜又特别长,从日出到日落,只要一觉醒来,就不知dào

过了多少天。

白天,我在山洞中修liàn

,晚上,我便回到小树林里的屋子听楚颜弹琴,然后靠着他的手臂睡觉。

日子一天天过,我的身体仿佛越来越轻盈。

除了打坐,休息下来,我还会舞剑,唱歌,巴哈从来不参与我们,只是斜斜的看着我们。他练得很认真,我记起他的话,要把圣界发扬光大,这就是他拼命修liàn

的原因吧?

圣界的族人世世代代没有离开过这里,所以他要开一个先例,想到古丽对我讲过的人族被覆灭的故事,我心里忽然一颤,因为圣界隔着一片赤海,赤海里有世代的魔族死士的守护,所以除了误闯的人,没人敢来挑衅,但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走了出去,会不会就会打破此刻的安宁?

三十一、云上

日子是一天一天过,还是一年一年过,我已经记不起来,只觉得时光仿若手中的沙子,一点点的流逝。

这些天,我感到体内总有一股暖流,在横冲直撞,像一团小火苗,窜到哪里就感觉烫烫的,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什么?

“古丽,你的身体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停下来的时候,我拉着古丽问。

古丽撅起嘴:“说来真奇怪,修liàn

了那么久,一点也没进展,是不是颜哥哥的修liàn

心诀不适合我们?”

“是吗?我怎么觉得身体里总有一股奇怪的气体在上下窜动?”我疑惑照着心诀运转,努力调动体内的气息,只觉得那股温热的感觉聚集在胸口,挥之不去。

“悠悠,你是不是已经聚拢了灵气?”古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灵气?”我诧异。

“这个小岛上充满灵气,所以飞天和黑舞会在这里修liàn

,这里的灵气虽然对我们圣族人以前的修为没什么用,可是颜哥哥现在的心诀一定是有用的。”

我再次感受了一下,的确,胸口的气息飘飘绕绕的,若有若无,却还是感觉的出来,这就是灵气?

“算了,我们休息一下吧。”古丽也运了运气,大概没什么变化,不免有些失望,看了看一边的巴哈,把他扯了起来:“哥哥,你就跳一个给我们看看!”

巴哈别扭正在打坐,这时别过头:“我是王,怎么能轻易跳舞给你们看!”

这些天的相处,我摸清了他的脾气,其实还是个小孩子,我从来没想过,魔的性格也是这样的。

“这样,我跳舞,我唱歌好不好?”这些天,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许多歌,一定又是前世的记忆,原来我会唱那么多歌,而且每当唱起歌,我就很快乐。

“哥哥,你是王,这点都不敢,还谈什么把圣界发扬光大!”古丽鄙夷的看他。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经不起激将法,巴哈马上跳起来:“跳就跳!我还怕你们不成!”

于是,他和古丽跳起了圣界之舞,这几天我也跟着古丽学了一点,一边唱歌一边跳,古丽牵着我的一只小蹄子,我伸过另外一只,巴哈看看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的握住。

我们三个围成一个圈,唱歌跳舞,有时,飞天和黑舞会忽然闯进来。

飞天在我们头顶嘎嘎叫,似乎在为我们和声,而黑舞谁都不理,唯独挨在我的脚下很安静的样子。

这时,古丽就会嘟起嘴瞪它:“早知dào

不要救你!没良心的东西!”

黑舞从当她透明,到不时的回瞪她,它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瞪着古丽,说不出的滑稽。

一天,两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我已经没有感觉,只觉得一闭眼,天就黑了。渐渐的,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跟他们在一起很快乐,身体也正发生一些奇妙的变化。

一天,我正在舞剑,那柄小剑忽然滑落下来,我正想去接,身体却腾空而起,呼啦啦的飞了起来,飞出山洞,仿佛站在云端,不,我脚下,是那柄剑。

我不知怎么控zhì

它,只好大叫:“下去,下去!”

没想到它竟好像听得懂我的话,缓缓下落了。

刚落地,就看见巴哈和古丽惊讶的表情:“悠悠,你会飞了?”

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转身,看见楚颜站在身后对我微笑:“我说过,它是有魂的,你的银剑,本来就是一柄仙剑。”

“你是说,我以后就会飞了?”我惊喜。

“不是飞,是御剑。”楚颜轻笑。

御剑?我摩挲着剑,从未感觉与它如此亲近。

“悠悠想不想和我去那里看看?”楚颜指了指天边,那是逍遥城赤海上空的那一片片如白棉花一般的云层。

他的笑容迷离如花,我不禁愕然:“天上?”

“你试试,也许,银剑会听你的话。”

我蹄尖轻轻滑过剑身,那里有一微微的凹陷,似乎是个什么字,却只剩下短短的一横,仿佛是个“一”字,我又怎么会知dào

?触碰到那里,心里就微微一颤,好像是几千年前,我亲手刻上去的一样。

我微闭上眼睛,低喃:“银剑啊银剑,带我去飞吧……”

忽然,身子轻飘飘的被什么东西包围了起来,低头,脚下的剑浮在半空,黑舞和飞天竟一前一后的跟在我身旁,而巴哈和古丽的张大嘴巴的面容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两个小黑点。

耳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我们到了。”

看了看四周,我一下子怔住了。

脚下的银剑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手中,我靠在楚颜怀里,而我们的周围,是大朵的云雾,两个漂浮在半空,脚下也是绵延的云层。

就像坐在棉花团中。

我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在做梦,才惊叫起来:“这是哪里?!”

“云上。”楚颜浅浅一笑。

“云上?”没错,是云上,可是,我真的在云上了?是天空中的云上?

我又惊又喜,又有点害pà

,脚下不着边,踩上去软绵绵的,有种要掉下去的感觉,于是,我往楚颜怀里缩了缩,死命的抓着他的衣裳。

“别怕,有我在。”他温热的气息传过来,带着甜甜的花香,“悠悠曾经说,很想到云端看看,我答yīng

过,等有一天我可以来的时候,一定带你一起来,现在,我们就在云雾之上。”

我怔怔的望着楚颜,脑海中忽然出现一片树林,我站在树下听一个穿着白衣的小男孩抚琴,“小白,那里离我们有多远?真想去看看呢。”我指了指天边大片飘过的云朵说。

“去那里干什么?”小男孩温柔的笑着说。

“你坐在云朵上弹琴给我听啊。”我眯起眼睛笑。

小男孩注视着我的笑,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眉梢:“好,如果有一天我能去那里,我一定会带你一起去。”

“不许忘记!”我抓住他的手。

“不会!”他的小脸浮起两抹红晕,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你要什么,就有人带你去做什么,哪怕一些在我过去的生活中简直想象不到的事情,那一刻的感动还留在心中,现在慢慢的出现,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小白……”

“悠悠叫我什么?”楚颜墨绿色的眸子波光流转,亮的如一颗宝石。

“小白。”我回过神,终于肯定的说。

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那时,我还是个很小的女孩子,不是现在的模样,在一片树林中遇到了楚颜,他也还是个青涩的小男孩,喜欢穿一身雪白的衣裳,和他现在的一样白,清清冷冷的站在树下抚琴,脸上,总带着淡淡的忧郁,我舞剑给他看,他不喜欢,除了他的琴,他什么都不在乎,于是,我学着唱歌给他听,唱一些我的世界的,他从没有听到过的歌给他听,一边舞剑,一边还融入了一些抒情的舞,终于有一天,我练完剑,发xiàn

他孤单的站在树下看着我,看见我转身,他小脸一红,我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说:“我们一起玩吧。”

他的小手颤动了一下,轻轻的回握我,微凉的,如一团软软的棉花,然后绽开一个清澈,如白莲般的笑容。

回过神,我看着楚颜,他的睫毛长长的覆盖墨绿色的眸子,看不见他眼睛的时候,总觉得他有些清冷,于是我叫:“楚颜……”

他在生气?他不喜欢我叫他小白?可是,这是我记忆里的东西啊。

他抬起眼,却又那么温柔:“我喜欢悠悠叫我小白。”

我释然,朝他微笑:“小白小白小白小白。”

那抹墨绿轻轻化开,他把我拥入怀中,用下巴摩挲我的额头,恍惚中,一滴液体从我头顶滑落,他轻柔的声音传过来,如梦呓般:“悠悠要好好修liàn

,他日我们一起成仙,碧落黄泉,我们都一起去,坐看日出日落,卧看云卷云舒,好么?”

“好。”我往他怀里缩了缩,抚摸他微凉的皮肤,嗅着那淡淡的花香,不觉快要睡着。

楚颜弯下身,在我额头印下轻轻的一吻。

我闭上眼睛,听到他喃喃:“悠悠悠悠……”

“嗯?”

“悠悠。”

“嗯?”

“悠悠。”

我睁开眼,不觉笑了,楚颜弯着头,靠在我肩膀上,睫毛覆盖眼眸,神情如一个初生的孩子。

“不许乱叫。”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鼻尖微凉,肌肤划过一丝轻颤。

他的鼻子真好kàn

,比女孩子的还要秀气。

“睁开眼睛。”我说。

楚颜微微眯着眼:“嗯?”

忽然,我心底猛地一颤,他眯眼的样子,好像某一个人,是谁呢?不对,楚颜眯着眼,有一丝慵懒,而那个人,永远给人一股危险的气息。

我摇摇头:“小白,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你想起了什么?”他睁开眼看着我,碧绿色的眼眸如一颗流动的玻璃珠。

“没什么。”我在他眼眶划了个圈,他眼皮轻轻一跳,抓住我的小蹄子,“是不是想到什么?”

“觉得你眯起眼睛的时候很像某个人。”我想了想说。

他注视我许久,然后垂下眼问:“是什么人?”

“不知dào

。”

他摸了摸我的大耳朵:“彼岸在调整记忆的时候,会出现一些絮乱,想到什么,都要告sù

我,嗯?”

想到什么,都要告sù

我。这句话,仿佛很久之前听谁说过,他问:“你想到什么?”

“一些模糊的片段。”

“忘记也许比记得好,不过,想到什么,一定要告sù

我。”

是不是彼岸在发挥作用?这样混混沌沌的真的不好受,我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问:“我失去的那些记忆,真的都是痛苦的吗?”

“悠悠以为呢?”楚颜反问我。

“我在想彼岸会不会出错。”我笑笑,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可以让人忘了过去所有不开心的事?

“不会,彼岸不会出错,该记起来的,你都会记起来。”

我侧过脸去,楚颜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清冷,再看,又恢复了原来的温柔如水。

是错觉,我失笑。

……

我低下头,正看着身边浮动的那些云,忽然听到遥远的一声惊叫:“哥哥!”

一个激灵,我动了动:“是什么声音?”

楚颜注视云下,轻轻一拂,我便昏昏沉沉的落下,收起剑,我看到古丽焦急的蹲着,而她面前,是躺在地上的巴哈,连飞天和黑舞都在。

看见我们,古丽像看见了救星,带着哭腔说:“颜哥哥,快来看看,哥哥怎么了?”

楚颜把巴哈扶起来,巴哈的脸色奇怪的带着红晕。

“他怎么了?”我拉着古丽拍拍她的背。

“不知dào

,他昨天去了黑阁一趟,今天就在这儿修liàn

,也没什么不对劲……”

“你说,他去了黑阁?”楚颜目光闪动。

“嗯,我叫他不要去,可他不听,说非要看看那里有什么古怪。”

楚颜说:“去山洞。”话一说完,便带着巴哈一起不见。

我们跑去山洞,他正用手按着巴哈的后背,好像在运功,他们的周围绕着一圈白色如烟雾般的气体。

“这是什么?”

古丽示意不要出声:“是颜哥哥用他的灵气为哥哥疗伤。”

猛地肩上一重,是飞天落在我肩头,撒娇般的用尖尖的嘴啄啄我的脖子,而黑舞则一直盯着我看,我被它看的有些局促不安,回看了他一眼,他才低下脑袋,却一声不响的挨着我的脚边坐了下来。

也不知dào

怎么了,从第一天开始,这两个家伙就特别粘我。

我关心楚颜和巴哈,也没心情在意它,由他粘着我的脚,古丽别过脸,瞪了黑舞一眼,也继xù

关心起洞中的状况来。

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巴哈的脸色渐渐恢复原来的模样,楚颜抱着他走出洞外:“我带他回殿,你们都来吧。”

我跟着古丽走,黑舞却腻在我脚边不肯起来,我无奈的拍拍它,它才恋恋不舍的走开。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那座黑色的城堡,如雾般迷蒙,跟着古丽转个圈,却会看到不同的景象,柱子,大殿,最后是床。

“跟着我,别走丢了,这里是结界。”古丽小声说。

结界?我竟懂了。

楚颜把巴哈放在那张床上,拍了拍手,进来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人,就是那天来请楚颜过去的那位,看见床上的巴哈,他吃了一惊:“王怎么了?”

“瑞希,去请长老。”楚颜说。

这个叫瑞希的男人脸上全是害pà

的表情:“长老,长老他……”

“长胡子爷爷他怎么了?你说话怎么说一半!”古丽见哥哥仍昏迷不醒,心中着急,叉着腰,站到瑞希面前。

“小……小姐……长老他,他长生节那日喝了许多蜜酒,到今日还醉着呢。”瑞希吞吞吐吐终于说完。

我吃惊的张大嘴巴,长生节,便是我醒来的那天,从那天到现在,我虽然不知dào

过了多久,可是也知dào

已经很长了,那位长老居然醉到现在?

真是个酒鬼。

果然,古丽恨恨的跺脚:“长胡子爷爷是越老越不像话了!圣界虽然几千年来相安无事,可是如果哪天出了乱子,谁负责?”

“怪不得巴哈能进黑阁。”楚颜若有所思的说。

我听懂了一点,那位长胡子爷爷大概是负责圣界的安危的,而且还守着什么黑阁,可是一醉便不省人事了。

主子发火,自己的王又躺在那里,瑞希一定是认识到了事情的重大性,连气也不敢喘,像根木头一般杵在那里。

古丽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用还魂去把他叫醒?”

瑞希得了命令,马上风一样的卷走了。

“什么是还魂?”我问古丽。

她还没说话,楚颜便说:“云烟,彼岸,还魂和眼波,是圣界的四炷香。还魂,可以让人清醒。”

云烟是彻底忘记过往,彼岸是选择性的记忆,还魂是让人清醒,那么眼波是什么?

我正想着,听到古丽在问楚颜:“颜哥哥,我哥哥怎样了?”

“没事了,只不过他太性急,把你们圣界的法术和我的心诀一同修liàn

,导致两股气流在体内,他的修为还无法控zhì

。”

原来是这样。

古丽疑惑的说:“可是,我们天生身上都有魔气,为什么我却没事?”

“一般的魔气不会与我的灵气冲突,除非是强dà

的。”

“强dà

的?”古丽很不解。

楚颜却笑了笑,仿佛已经知dào

了什么。

我莫名其妙的站在他们中间,只觉得巴哈的脸色从刚才的火红,蜕变成了惨白,如一张风中飘零的树叶,紧抿着嘴,看上去很可怜。

毕竟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模样,虽然是魔,可是也还是小孩子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微微有些怜惜。

三十二、回忆

正在我盯着巴哈微微发愣的时候,瑞希进来了,他身边,跟着一个一把胡子拖到脚下的老头,那只鼻子微红,一看就是酒醉刚醒的模样。

还魂香果然厉害。

他一见到巴哈就直直跪了下去,低着头,一幅惭愧的模样。

“长胡子爷爷您光跪着干嘛,还不快给哥哥看看!”古丽没好气的瞪着他。

他这才站起身,来到巴哈身边,搭着他的后背,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过了半响,古丽第一个忍不住了:“您倒是说句话呀,哥哥怎么了?”

长老看了看楚颜,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没关系,颜哥哥和悠悠都是自己人,您老有什么话就说吧。”古丽说。

长老一摸胡须,幽幽叹了口气:“不知是福是祸啊,是老夫一时玩忽职守,擅离黑阁,才让王拿到了众魔宝典啊!”

“众魔宝典?!”古丽倒吸了一口气,楚颜也目光微微闪动。

我拉了拉古丽的袖子,忍不住问:“什么是众魔宝典?”

“我们圣界有两样宝贝,众魔宝典就是其中之一,传说中是我们圣界几万年来的修liàn

最高心法,可是谁也没有看见过,没想到……”古丽呐呐无语。

“王没有大碍,只是众魔宝典魔性太强,与其他的心法无法相容,所以才会出现魔气逆流。还好修liàn

不深,现已无碍,只需休整一段时日便可。”

“长胡子爷爷,哥哥怎么会有众魔宝典?这件事,我为什么不知dào

?父亲从未对我们说起过。”古丽问。

“众魔宝典,是圣界几万年传下来的至宝,我们的祖先因千年前的一场劫难,所以把宝典封锁在黑阁中,并命每代长老守护,几代下来都相安无事,未想到到了老夫这一代竟……唉,老夫愧对圣界的先祖啊!”长老又一声长叹。

“是什么劫难?为什么圣界有那么高的心法却不让我们修liàn

?”古丽睁大了眼,非常不解。

“说来这劫难,也并非圣界之事,而是关于人界的。你们可听说过,人族中姓一水的家族?那是人族最大的家族,其他的都不过是它的旁支。”

听到“一水”两个字,我的心猛地一颤,好像漏跳了一拍,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古丽迷惑的摇摇头:“我只知dào

人界一千年前就已灭亡了。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也只是大家的猜测而已,谁也找不到证据,但是不得不防啊。”长老缓缓道来。

原来,人界的一水家族本是铸剑世家,世代为各界铸造仙剑,一千年前,他们铸造出了一把举世无双的仙剑,引起了各界的窥视,谁都想得到这把好剑,于是,一水家族一夜间从天地间消失了,就连仙剑也不知所踪,魔界的人引以为戒,立下祖训,除非修liàn

能已三界抗衡,否则,不得启动众魔宝典,也是怕遭来灭门之祸。

从此,众魔宝典被锁于黑阁之中,由历代长老守护,就算是历代的王,也是不敢妄动的。

只是这次长老疏忽醉酒,而巴哈又太想光复魔界,所以一时心急,闯了黑阁。

原来是一把仙剑惹的祸,不觉让我想起胸口的那把银剑,它也是一把仙剑吗?是不是,也是一水家族铸造的?

我胡思乱想,触及楚颜的目光,他对我微微一笑,我的心立kè

安静下来。

“哥哥若能练成众魔宝典,是不是可以光大我们圣界了?”古丽兴奋的眼睛都亮了。

“若是如此,也是圣界的一大幸事,但众魔宝典是昔日祖先集毕生心血和魔性所创制,不说要练成难上加难,况且今日仙界,妖界和冥界势均力敌,均不可小视,恐怕……”长老表情担忧。

受他的影响,我们都沉默下来。

这时,楚颜说:“这些事等巴哈醒来再说也不迟。虽然众魔宝典魔性强dà

,可现在我们都未感觉异样,应该是巴哈虽然拿出来了,但修为不够,所以未能启动。而且,我们也不知dào

它现在在何处。”

长老点头表示赞同:“我要去整理一下黑阁,这里……”

“有我在。”楚颜微微一笑。

“那就有劳了。”长老匆匆而去。

我们坐在一边,而古丽在巴哈窗前蹲了下来,不一会,就睡意朦胧,靠在床头睡着了。

楚颜轻轻一叹:“我先带她去休息,你……”

“没关系,我看着他。”我笑了笑说。

楚颜点头,抱起古丽瞬间就不见。

我在床边坐下来,小心的撩开巴哈额头的银色发丝,他睡得像个初生的婴儿,眉心紧蹙着,似乎有些痛苦。

“巴哈……”我轻声唤他。

他似乎动了动,整个人斜了过去,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把他的身体扳过来,想让他睡得舒服些,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小蹄子,嘴里喃喃:“唱歌,跳舞……”

到底是个孩子,大概是做梦梦到了山洞中的日子,我不禁有些心酸:“巴哈,你想听歌吗?”

他蹙眉,没有说话。

我轻轻哼起来:

有多少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有多少人,

会经过你身边。

每个清晨当我想起你温柔的眼,

总是那么思念,

今夜,请你路过我窗前,

轻声为我唱,

唱那首,只为我一个人唱的歌……

这首歌,是我最近这些天记起来的,也许是由于彼岸的作用,我的脑子会突然出现一些记忆。这歌很抒情,适合在深夜唱。

哼了一遍又一遍,哼着哼着,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高高的鼻子,明亮的眼睛,是……楚颜?不,不对,他的瞳仁是黑色的,不像楚颜那样是神mì

的墨绿色。而且除了眼睛,穿着也不像,他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

西装?奇怪,我怎么会知dào

那件衣服叫西装?

我摇摇头,站起来,转身便看到一身白衣的楚颜,愕然,脑海中的影子在重叠,他们竟那么像。

“悠悠怎么了?怎么不唱了?”楚颜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耳朵。

“没什么,只是忘了歌词。”我笑笑。

“嗯?悠悠刚才唱的是什么呢?我从来都未听过。”他墨绿色的眼珠在我眼前晃啊晃。

“是我记忆里的歌。”我抓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小白的眼睛一直是这样的吗?”

“嗯?”他有些不解。

“我是说,颜色。”

他笑了,露出白如雪的牙齿:“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想知dào

。”

“不好kàn

吗?”他注视我。

好kàn

,太好kàn

了,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

我笑了:“很漂亮。”

“悠悠喜欢吗?”他又问。

“喜欢。”我用力的点头。

“如果悠悠不喜欢,我可以把他变成另外的颜色,悠悠喜欢什么颜色?”他嘟起嘴,竟有一分纯真。

我吓了一跳,原来眼睛的颜色也是可以变的,那么我刚才看到的就是他?也许是他眼睛的另一种颜色,想到这里,我释怀,连忙拉住他的手:“不要,我就喜欢绿色,很漂亮。”

他又笑了,嘴角的笑纹慢慢荡开来,那么好kàn



我们坐在巴哈床边,巴哈动了动,忽然抓过我的小蹄子,握在手心,然后又睡去。

我一动不敢动,只好朝楚颜尴尬的笑笑。

楚颜注视我,淡淡的说:“悠悠一直这么善良。”

我忽然充满了歉意,我一直这么善良?可是为什么,我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不知多久,我觉得很困,只觉得楚颜让我靠在他身上,巴哈依然握着我,我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

……

睡梦中,我看见那间屋子,我蜷缩在屋子的一角瑟瑟发抖,那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抱住我:“怎么了?你在害pà

?”

害pà

?为什么每当看见他我总有种莫名的恐惧,可是当看到他的眼睛,我又生出无限的依恋,仿佛逃不掉的魔咒。

“看着我,说你会听我的话。”他注视我,声音像漂浮在半空。

一接触到他的眼睛,我便顿时浑身无力:“我听你的话。”

“这样才乖。”他抚摸我的发丝,手指冰凉,像蛇般绕过,可是我无法逃脱。

“大叔……”我挣扎。

“说过不许叫我大叔。”他笑容阴冷,“你可以叫我君。”

“君?”

他手指拂过我的背,我立kè

颤栗的抖了抖,可是触碰到他的眼睛,我又瘫软。

“你不可以不听我的话,否则,我就永远都不要你。”

“不,你不能不要我,我只有你一个人了!”我流下泪来。

血光的记忆又在脑海里浮现,相处那么久的亲人忽然一夜之间都不见了,我生活了多年的家,成为平地,那天,我刚从外面练剑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幅情景,一霎那脑海一片空白,我缩在角落里说不出话来,直到一双手伸到我面前,是一个中年男子,清冷,傲然,可是当他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却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仿佛我们认识了很多年,让人没有理由的去信任他,跟着他。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牵起他的手,手冰冷,我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路过这里,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没想到,只剩下你一个了。”他说。

我哇的一声哭出来,他把我拥入怀中:“哭吧,哭完了,就没事了。”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让我不那么伤心了。

他带我离开住了那么久的家,来到另一个地方生活。

有一天,我在屋子里看着自己的剑发愣,那是爹唯一留给我,没有消失的东西,记得爹曾对我说:“悠悠啊,这是一把仙剑,爹现在正式把他交给你,以后,我们悠悠就是人族的传人,不能弄丢了哦。”

我笑着点头,这一切仿佛是昨天,可是物是人非,身边的亲人,都已不见了,给我们大家煮饭的莲婶,和爹一起铸剑,教我们练剑的叔伯们,还有淘气的十二弟,他是十二叔的儿子,和我一起长大,一起练剑……

我不觉悲从心来,难以抑制,直到他走到我面前:“这是,银剑?”

我抬头,他的眼神中透出炙热的火花,一霎那,我有些害pà

,往后缩了缩。

他才微微一笑:“我听说一水家族的仙剑闻名四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他总是日出而出,日落而归,我每天就在窗口等他回来,在这个世界,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直到有一天,他回来,表情无比的阴冷:“过来。”

我胆颤心惊的走过去,他忽然一拂我的脸颊:“悠悠,我对你可好?”

我点点头。

“那么,你可愿听我的话?”这是他一直问我的话。

“我会听君的话。”我回答。

他笑了,驱散了阴冷:“现在我要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好。”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机械般回答。

他似乎很满yì

我的态度:“几日后,我把你送去一个地方,以后也许很长的时间,你要在那里生活。”

“不,我不要离开你!”我猛地拉住他的衣角。

他的眼神一凛,随即笑道:“只要完成了一件事,你就会很快回到我身边。”

“什么事?”

他站起来,眼神幽幽的望向远处:“你要去的地方,叫翡翠宫,你的任务,就是接近那里的人,让他们完全信任你。”

猛地,我睁开眼,身上全是冷汗,想起来了,我叫悠悠,不,我的全名本来叫罗悠,我生活在很远的另一个世界,还在读书,可是莫名其妙的一天,我竟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还变成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我爹娘给我取名为一水清悠,长大一点我才发xiàn

,我的家族很大,以铸剑为生,从小,我便和家族的人一起跟着爹和几位叔伯练剑,剑这玩意,我从来没接触过,本来嘛,我念了十几年的书,那学过这些?可是后来,我慢慢的喜欢上了,拿着剑,我觉得有种无比的自豪感,这里的人都很亲切,生活安逸宁静,爹和长辈们都很宠我,还有一起长大的玩伴十二弟,我渐渐的习惯了这里,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可是,就某一天,一夕之间,我的家不见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恋不见了。

到处是一片血光,却看不见人。

直到那双手伸过来,我才从恐惧中醒过来。

于是我跟着这个叫“君”的男子重新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后来被他送去了翡翠宫,那是妖界,我去之前很害pà

,可是我不敢违背君说过的话,我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一般在树林里绕,渐渐的我累了,拿出剑在树林里舞剑,每当我害pà

的时候,舞剑总能让我平静下来,我一边唱歌一边舞剑,忽然我看到一棵树后躲着两个小男孩,一个穿着白衣,面容苍白,一个穿着黑衣,一脸冷傲。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楚颜,他一袭白衣,眼珠是玻璃珠般带着淡淡的绿色,白皙的脸上有些谨慎,像一朵脆弱的白棉。而那个黑衣服的,黑衣服的,我脑子特别混乱,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脑海中只有和楚颜的片段,他弹琴,他教我唱歌,我们在树林里捉迷藏。

原来,我以前一直生活的地方,是翡翠宫,可以我又是怎么来到圣界的?是谁要害我?君呢?

这些事情,像一团丝,绕的我迷迷糊糊的。

我侧身,动了动,竟发xiàn

楚颜的头靠在我的肩上,微微闭着眼,睫毛那么长,睡着的样子,就像他小时候,记得那时候,他也是喜欢穿白色的,我叫他小白,我很喜欢接近他,他从最初的躲避,到后来慢慢接受我。

我对他说:“我们来玩游戏。”

“什么是游戏?”他白皙的小脸上有些迷惑。

“就是我躲起来,你来找,如果找到了,就有奖励。我们那边,管这个叫捉迷藏。”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我会和邻居一起玩,到了人族,我也和十二弟玩过。

他侧着脑袋想了一下,说“好。”

我躲起来,故yì

发出声音让他找到我,他漂亮的眸子闪着光:“我找到你了!”

“真没劲,那么快就被找到了!”我故yì

撅着嘴说。

“奖励我什么?”

“就是这样!”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看着他。

他有片刻的发呆,然后脸上忽然飞起两抹红晕,像夕阳西下天边的两朵红云,好kàn

极了。

一天,我们坐在树下,我看着天边的云朵说:“如果能去那就好了。”

“去那干什么?”

“在云上听小白弹琴啊。”

“好,如果有一天我能去那了,一定带你去。”他一脸认真的说。

我被他的样子弄得有些心乱:“为什么要带我去?”

他怔了怔:“你不是想去吗?”

“我是说,为什么我想去你就带我去?”

“因为我喜欢你。”他说,然后垂下睫,没有看我。

我心头一热:“我也喜欢你。”

他猛地抬起头,眸子亮的像星星。

我靠在他肩上,看见树林那边,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的离去。

是谁?那抹黑色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三十三、一个故事

我正努力的想,楚颜忽然动了动,侧过脸,我看见他墨绿色的眸子正望着我。

“你醒了?”我微笑,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呢?闭上眼睛的时候总觉得有一丝清冷,睁开眼却那么温柔。

“悠悠呢?怎么没睡?”他双手搭在我的大耳朵上。

我摸了摸耳朵,笑笑:“做了一个梦所以醒了。”

“是什么梦?”

“有你,有一片小树林。”

“悠悠。”他的睫毛轻轻一颤,似在观察我。

“我想起来了,我叫一水清悠。”念出这个名字,我有一丝恍惚,仿佛隔了很远很远。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继xù

说:“我迷了路,所以遇到了你,我们一起弹琴唱歌,我们住的地方,叫翡翠宫。”我不能说我去翡翠宫,是因为君,我还搞不清状况。

楚颜还是没有说话,眼神落在远处,仿佛在回忆什么。

忽然“匡唐”一声,我吓了一跳,朝门口看过去,那个长胡子长老正震惊的看着我。

“长老。”我站起来,看了看楚颜,他眉目无波。

“你说,你是人界的一水姑娘?”长老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只好又看向楚颜,他站起来,轻拍我的背,微微一笑:“是,她是一水清悠。”

“那……你身上的剑,可是那柄仙剑?”长老一脸震惊。

我躲在楚颜身后,触了触怀里的剑,我是一水清悠,那么我衣服里的那柄银色的小剑,就是长老说过的,害的我家破人亡的仙剑。

“长老,你说,是有人要窥视这柄剑,所以才会让人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吗?”我抬起头来问。

“这……”长老见我目光灼灼的看住他,终于幽幽一叹,“这是各界的猜测,至于究竟怎样,谁也不知dào

,因为除了你,人界已全部消失,无从考证。”

除了我?我心底浮现出那个血光弥漫的夜,可是,除了血,和一片废墟般的平地,我什么也没看到,到底是谁?我蹲下身子,头痛欲裂。

一双手轻轻的抱住我,楚颜的声音传过来:“要不要休息一会?”

我转头看到他温柔的笑,一时安静下来,摇摇头:“不用。”

长老忽然冷下脸说:“清悠姑娘,圣界几万年来不问其他四界之事,还是请你走吧。”

我一下愣住了,还没回过神来,只见楚颜挡在我身前:“长老的意思,是要赶我们走?”

他唇边还带着笑,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却闪动一丝冷意,我眨眨眼,这好像是我从没见过的楚颜,他的眼睛永远都那么温柔如水,可是……

长老似也怔住了,呐呐的说:“咳咳,这本不是老夫的意思,可是万一三界的人因为这柄银剑来这里生事……”

“有我在。”楚颜打断他。

长老怀疑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本来你是王救下的人,老夫不应多说什么,可是事关圣界的安危,我不得不问,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想知dào

的,虽然我的记忆正在恢复,可是,对于楚颜的身份,我一直很迷糊,我望向楚颜,他唇边忽然绽出一个白莲般的笑容:“长老知dào

翡翠宫的白虎么?”

“当然知dào

,当年翡翠仙子座下的两个童子之一,后来成为翡翠宫的使者,以琴技闻名四界……”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忽然僵了僵,“你……是白虎?!”

楚颜淡笑不语。

我的心猛地一颤,白虎,白虎,我记起来了,我住在翡翠宫中,楚颜是白虎大人,他是翡翠仙子的童子,总喜欢穿一身白,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小白”,可是那是儿时的记忆,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这这……妖界,人界……”长老面色惨白,“圣界几万年来不问世事,如今怎会多出这些事端,唉!”

“人界已灭,我也不属于妖界,从今后,我们便是圣界的人,长老不必多虑。”楚颜目光闪动,睫毛长长的垂下来,眼窝下有一抹阴影。

“可是……”长老正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本王不让你们走,谁敢。”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巴哈醒了,他靠在床边,脸色苍白,那双眸子里却射出精光,映着他银色的发,看上去竟有些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

“王!”长老一步跨到他面前,“你可好?”

“我没事。”巴哈淡淡一笑。

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像脱胎换骨了一番,整个人看上突然成熟了。

“那众魔宝典……”

“已在本王体内。”

“什么?”我和长老同时叫起来。

众魔宝典听上去像是一本书,怎么可能到了他体内?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巴哈跳下床,嘟着嘴,此时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一个别扭的小屁孩。

“王,可是先王嘱咐过,若未能练成上等的修为,是不能启动宝典的呀!”长老苦着一张脸。

“本王知dào

啊,可谁叫你看守不严?”巴哈过去拉了拉他的胡子。

长老的脸色更臭,比黄连还苦:“是是,是老夫失责。”

“所以,只要你不过问颜留下来的事,不阻止我练众魔宝典,本王就可以不追究你的过失。”巴哈笑的很开心。

长老的脸变幻莫测,显然在做最后的挣扎,终于跺跺脚走了出去。

“颜,现在你可以安心住下来了。”巴哈笑了笑,“那老头是牛脾气,以前叫你瞒着只说是无名的小妖,真是委屈你了。”

楚颜轻轻一笑:“无妨,我的命也是你救的。”

我听来听去,原来巴哈早就知dào

了楚颜的身份,只是瞒着那位长胡子长老,大概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们可以留下来了?”我看着楚颜,眼光却瞄了瞄巴哈。

巴哈也正看着我,碰到我的目光,立kè

把头转开:“我说猪!你唱的那都是些什么歌?难听死了!”

“啊?”我反应过来他是说在睡着的时候我唱的那些歌,不觉心中有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什么狗?什么心?”巴哈一脸迷茫。

楚颜也看着我,皱了皱眉。

啊,我差点忘了他们是不懂这些的,就说:“吕洞宾是蓬莱传说中的仙人。”于是把那个故事说给他们听。

“悠悠,这是仙界的事?你怎么会知dào

?”楚颜迷惑的看着我。

“哦哦,好像听谁说过的。”我吐吐舌头,这是我从前的那个世界的传说,这句话,是歇后语,那里几岁的孩子恐怕也知dào

,无论如何,我是读了许多年书才莫名其妙的穿来这里变成了个婴儿的,当然也知dào



过了半响,巴哈才问:“可是,这和狗有什么关系?”

呃,这是传说中因为“苟杳”和狗咬是一样的音,所以传到后来便变成狗咬了,我没办法解释,只好傻笑着扯开话题:“你说众魔宝典在你身上了,那是本书吗?怎么会到身体里去?”

巴哈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你真笨!众魔宝典不是什么书,是众魔的精魄。”

“精魄?”我诧异。

“是众代魔王的精魄所在,可以用修liàn

把它吸入体内。”巴哈说。

“那么说,它已经在你体内了?”我吸了口气。

巴哈皱皱眉:“在了,前几天我练颜的心诀时,觉得体内气流横冲直撞,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那是我的心诀和你的魔性相抵触。”楚颜说。

“恩,现在我知dào

了。可是还是很难控zhì

。”

“你好好休息,关于魔性,我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慢慢消化。”

楚颜回过头来拉拉我的耳朵说:“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转眼便看到巴哈盯着我们,嘟着嘴,想说什么。

“怎么?”我问他。

“你唱的歌真的很难听。”他说。

我正想发火,他便又小声说:“可是,不听,我怕我睡不着了。”

我愣在那里,终于反应过来,这家伙是要我唱歌哄他睡觉,看着他小声说话的模样,我心里不禁一软,对楚颜说:“小白,你先回去。”

楚颜看了看我们,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那好,我等你。”

我等你。他的一句话让我耳根一热,心里却无比受用。

楚颜走后,巴哈别过脸躺在床上,好像在生闷气。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终于忍不住拉了拉他:“喂,你怎么还不睡?”

“你和颜很早就认识吗?”他忽然转过头来。

“很早。”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我记不起到底有多久,可是那个时候,我和他都还是个小孩子。

“你们很要好吗?”他又问。

“什么叫很要好?”

“就是……”他别扭了一会,用左手的手指对着右手的手指做了个触碰的动作,“是这样的关系吗?”

我立kè

脸红,不禁忘了他是这里的王:“小屁孩!你在说什么哪!”

“谁是小屁孩!”他跳起来,“笨猪!”

我忍住想教xùn

他一下的冲动说:“你再说,我就不唱歌了。”

他想了想,果然没再说,嘟着嘴,重新躺回床上,却万分的不满。

“这才乖,你要听什么歌?”

“你天天唱的那首。”

在他睡着的时候,我天天唱的那首歌,叫不出名字,只觉得很熟悉。

有多少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有多少人,

会经过你身边……

我慢慢哼着,脑海中忽然又出现那个身影,是楚颜,又不太像,穿着我那个世界的衣服。

迷糊中,我回过头,巴哈竟已睡着了,还紧紧抓着我。

我轻轻掰开他的手走出去,回到那片树林。

这里很安静,白色的帷幔,池中的锦鲤,都仿佛睡着。

我看了看头顶弱水阁几个字,有一丝恍惚,好像置身于翡翠宫中,那里,也有一个弱水阁,和这里的一模一样,那是小白原来睡觉的地方,我终于记起来,我们曾在那里弹琴,唱歌,看天边的云,开始的翡翠宫只有一片树林,后来才慢慢壮大起来,各种小妖们都慕名而来,他把这里弄得很翡翠宫一模一样,是不是也在怀念那段时光?可是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来到这里,而又把我带来?

我记得小时候和他在一起时的时光,然后,便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走到屋外我便听见一阵幽幽的琴声,仿佛是谁在低声的吟唱。

我靠在门口向里望,楚颜倚窗而立,只看见一个侧影,抱着琴,十指波动琴弦,哼的是那首我在长生节时唱的歌。

他的声音清澈却低沉,融在夜色中,抱着琴的样子,犹如一幅画。

一丝恍惚,我竟不忍心打扰,安静的靠在门边。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来:“悠悠?”

我笑了笑,走进去:“真好听。”

“这是悠悠的歌,我听过一遍,觉得很好听。”他淡淡一笑。

我走过去抓着他的手:“小白,教我弹琴好不好?”看到他弹琴那么动听,我不觉有些好奇和手痒。

“悠悠要学?”他望住我。

“我以前会吗?”

“会一点点,但你喜欢乱弹一气,还会配上歌。”眸子动了动,他竟露出一抹飘忽的笑,“我还记得其中一首。”

“是什么?”

“要听吗?”

“嗯!”我在他身边坐下来。

他长袖下的手拂过琴面,响起几个单调的音节,弹了一会,我才觉得这首曲子很熟悉,好像和这把琴非常不符,所以琴声很寡,要听很久才听出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在楚颜的清唱中,我忍不住笑出来:“这是什么?”

他眼睛弯弯的,一笑竟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有点像个促狭的小孩:“你说,这首歌叫老虎之歌。”

“老虎之歌?”我扑哧一声笑了,看着他的脸,看着看着,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小白,你的真身,是虎?”

他眼睛弯弯的看过来:“当时你也这么问过我。”

“你怎么说的?”

“我说,向妖询问真身,是很不礼貌的事。”

“到底是什么?”我抓住他的手耍赖。

圆滚滚的身体掉落一个怀抱,他轻轻一笑:“和你想的一样。”

我张大嘴巴,还来不及说话,便贴上一个微凉的唇,他羽毛一般的轻吻落下来,带着淡淡的花香,我像在云端漂浮。

我坐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目光落在大大的肚子上,有些郁闷:“小白,我记起来,我们原来在翡翠宫,可是后来我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模样?”

“那是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别想太多。”他拉拉我的耳朵。

“我遇到你之前,曾被一个人救了,他说,他叫君,我去那里,也是他让我去的。”我决定告sù

他,想到那片血光,我不禁难受,那是我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亲人,虽然我本来来自另一个世界,可是那几年,和他们像真的亲人一样,爹娘,叔伯,还有调皮的十二弟,他们都早已死了吗?

“我知dào

。”

“你知dào

?”我以为我去翡翠宫之前的记忆他是不知dào

的,因为我总觉得君叫我去翡翠宫,是有些什么目的,而我,是带着那个目的去的,虽然很多片段想不起来了,但我一定不会告sù

其他人。

“想不想听个故事?”他忽然说。

我点点头。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界的战神爱上了一位女子,助她修liàn

,那位女子本来只是天界的丫鬟,修为不高,要位列仙班,必须要完成一千零一件功德,战神帮她一起完成了一千件,有一天,那女子收养了两只天界的灵兽,豢养在身边,很宠爱它们,她便生出了要助它们成仙的想法,这也算功德一件,于是,她下凡以自己之名,收留天地间所有的灵兽修仙。而那两只灵兽在日复一日的修liàn

中幻化成人,本来仙子对它们一般宠爱,可是渐渐的,她爱上了其中一个。当时,仙子要回天界,只有下一届的主事之人才能成仙返回天界,另外的,就只能在凡间修liàn

多个千年,等待下一次机会。”

“那么,最后谁夺得了那个位置?”我不禁有些好奇。

“你说呢?”

“一定是那位女子爱上的那个人。”爱他,一定会对他特别好,可以成仙的机会,怎么会让给他人?

“是。”楚颜只回答了一个字。

“那么另外一个呢?”

“离开了,永远不会再回去。”他的声音有一丝冷意,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忍不住心底一颤。

“我想找回失去的那些记忆。”

“为什么,悠悠?”楚颜轻轻撩起我的下颚,“即便那是不愉快的?”

“我只是想知dào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否则,就算我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心里也会有个疙瘩。

我哀求的看着楚颜,他垂下眼,很久,才说:“你真的想知dào

?”

“是。”

“好。”他的眸子被睫毛覆盖,看不出任何表情,“等你幻化成人那日,我便用还魂香帮你恢复记忆。”

三十四、幻化,只是一半

当我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晨光透过竹窗落在斑驳的树影间,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坐在树下,合着眼打坐。

阳光照下来,那件雪白的袍子上泛着淡淡的光,让人不忍心打扰。

我蹑手蹑脚的走去山洞,忽然感到眼前一黑,一图案黑影朝我猛扑过来,我吓了一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它扑了个正着。

“黑舞!”我无奈的喊,这么多天的相处,让我能够感觉到它的气息,很奇怪,第一次它看到我就显得格外亲切,而相处下来,我也对它产生了莫名的亲近感。

黑舞用软绵绵的身子蹭了蹭我的皮肤,痒痒的,好像在撒娇。

“你不用修liàn

吗?”我拍了拍它的脑袋,它也不恼,一点也不像古丽以前说的,脾气很怪。

它朝我看看,好像在回答我。

“那好,现在,我们一起修liàn

。”

我盘着腿坐下来,心里有一个目标,要早日修liàn

成人,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找回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我刚坐下,黑舞便又凑了过来,使劲的蹭着我的脖子,脖子上那颗墨色的珠子忽然轻轻一闪。

“黑舞,你认得这颗珠子吗?否则为什么每次你一靠近,这珠子就好像有感应呢?”

黑舞不会说话,我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好继xù

打坐。

闭上眼,默念心诀,运转体内的气流,身体好像越来越热,特别是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燃烧起来,我吐了口气,摸了摸胸口,扯出那块纯黑色的锦缎,触碰时吓了一跳,温度好高,黑色的表面散发出别样的光芒。这究竟是什么?

我迷茫的看着那一抹黑色,心里忽然揪痛起来,握着它不知该怎么办,忽然,身体猛的一颤,我张大眼睛,看着那块锦缎慢慢在掌心融化,如一股黑色的气流,侵入身体,最后消失不见。

直到掌心出现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图形,很小,犹如一个图腾标致,镶嵌在中央,与我融为一体,仿佛与生俱来。

而同时,身体像被注入了强心剂,忽然好像力量倍增,我猛地站起来,和黑舞脸对脸,它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怎么了?你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我嘟囔,只觉得有一股强dà

的气息包围我,那么熟悉,难道是那块锦缎发出来的?是什么呢?

我看着黑舞,它的软绵绵的身体有些扭曲,眼睛发着亮晶晶的光,靠近我,脖子上的珠子又毫无预兆的亮起来,仿佛有股强dà

的吸力,我像被两股力量拉扯,身体快要被撕裂,动也动不了,眼睁睁看着黑舞一点点朝我走近,身体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一团黑影,猛然吸进珠子里去。

“黑舞!”我惊恐的盯着那颗珠子慢慢恢复平静。

“悠悠!”同时洞口响起一个三个不同的声音。

我斜身倒入一个怀抱,带着淡淡的花香。

“小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呐呐。

半响,他没有回答,我抬头,他正看着我的小蹄子,不,不是蹄子,是手,一双雪白的,胖乎乎的手。

“手……”我张大了嘴巴。

巴哈和古丽快速跑过来,飞天在我头顶不停的转圈,古丽张大嘴巴:“悠悠,你的手…….”

是,我有手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看着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悄悄变化,身体,手,还是胖胖的,可是,却是人的模样。

雪白的皮肤,微微隆起的胸部,脸,脸,我忽然发疯的叫:“我的脸……”手指划过脸颊,还是高耸的大鼻子,和扇子一般的耳朵,只是皮肤比之前光滑,好像什么变化正在悄悄发生。

“只幻化了一半。”很久,楚颜终于说。

“幻化一半?”我迷茫的望着他。

“悠悠,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望住我。

我把刚才的事告sù

他,那块黑色的锦缎,现在在我身体里。

巴哈和古丽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也不知dào

那是什么。

只有楚颜,眸子微微闪动,然后,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覆盖住眼睛说:“那是龙脉。”

“龙脉?你说,那块布是龙脉?”我不太了解龙脉的意思。

“龙脉,是灵龙所蜕化下来的东西,本身就有强dà

的灵气,可助修为提高,灵龙本身的修为越高,龙脉灵气就越强dà

。”

“可是,它现在在我身体里。”我摊开掌心,那里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弯弯扭扭的。

楚颜轻轻拉住我的手,目光落在那个图案上:“龙脉与你融为一体,悠悠,你的修为已经大大的提高,相当于修liàn

了近千年。”

“什么?”巴哈和古丽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奇怪的感觉,它就这样融入我的身体,仿佛很自然的跟我合二为一,我的身体像一个等待许久的容器,等待着它的到来。

“我记不起来它是哪里来的了。”

“你醒的时候,它便在你怀里。”

“既然是灵兽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呢?”我看向楚颜,如果说他的真身是虎,那么龙脉的真身是不是就是龙?

龙……我心底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酸涩,甜蜜,一股脑儿涌上来,让我后退了一步。

我求助的看着楚颜,希望他能回答我,可是他没有说话,睫毛垂下来,眼窝处有一抹阴影。

“黑舞呢?!”古丽忽然叫起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黑舞的事还没告sù

他们。

“黑舞,它在这里。”我指了指脖子上的珠子说。

“这里?你的珠子里?”巴哈叫起来。

“和那块布到我身体里一样,黑舞不知怎么就进去了。”我摇了摇珠子,“黑舞黑舞!”

珠子忽然亮了亮,仿佛受到某种感应。

“黑舞能听到!”古丽激动抓住珠子叫,“黑舞,你在吗?你怎么了?”

“放心。”楚颜说,“它无事,而且,对它会有好处。”

“好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古丽放下手,呆呆的看着楚颜。

“这是冥界的玄珠,集冥界的精灵之气于一体,黑舞,是冥界的灵兽,所以它只是找到更好的方法修liàn

了。”

“颜哥哥,你是说,黑舞在这颗珠子里修liàn

?”

“这本来就和它自身的气息相同,它在这里几百年,修liàn

未有进展,是因为它不能适应这里的魔气。”

听到黑舞没事,古丽脸色缓和,不禁又恢复小女孩的本质,拉着我的手:“悠悠,恭喜你啊,很快便可以幻化成人了!怪不得黑舞喜欢接近你,原来你身上有它熟悉的味道,可是,这珠子,你也忘了是怎么来的吗?”

我摇摇头,关于珠子和锦缎的事,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对了,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们是来修liàn

的,在洞口碰到颜。”巴哈说。

“你不是在树林吗?怎么来了?”我转过头看着楚颜。

他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颊:“我能感觉你有事。”

我心里一阵温暖,古丽羡慕的看着我们,脸微微一红,而巴哈别扭的别过头,不看我们。

飞天本来在我头顶盘旋,现在落下来,伏在我的脚边,轻轻啄我。

“一定是由于你身上灵兽的气息,所以飞天也喜欢你。”古丽说。

我摸了摸飞天的脑袋,它温顺的被我抚摸,还不时蹭我。

“灵兽能帮zhù

主人增长修为,既然飞天这么喜欢你,我就把它送给你吧。”古丽说。

飞天忽然飞出去,又飞回来,在我的头顶转了三个圈,似乎十分欣喜。

“那么黑舞怎么办?它现在在我的珠子里。”我摸了摸珠子说。

“如果它只是修liàn

,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见到它的。”说起黑舞,古丽眉梢忽然有些忧伤,我看得出,她对黑舞和飞天是不同的,虽然她老是会骂黑舞,黑舞也不睬她。

我觉得有些疲倦,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我一时还不能适应,眯了眯眼,我很想睡觉。

“怎么?”楚颜用手摩挲了一下我的额头。

“没事。”我看住他,无论我们在说什么,他总是很少说话,可是我永远能感觉到他的眼光,停在我身上,仿佛除了我,他便不在在意其他东西,那种感觉,让我既甜蜜又紧张。

就是那种,这个人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经lì

了许多事,突然有一天,你一点也记不起来了,然后,你要和这个人慢慢相处,慢慢熟悉,有时很亲密,仿佛多年的好友,有时却有片刻陌生,不知该怎么面对,而他没有失忆。

这样想来,心里总会有些愧疚感,像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巴哈,你没事了吧?”我转过眼,见巴哈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们,脱口便问。

他侧过脸,算是默认,这几天他转变最大,有时是我初见时那个别扭的小男孩,有时又好像成熟了许多,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那不要我再唱歌给你听喽?”我笑。

他脸一下红了,古丽跳出来:“哈,哥,原来你一直叫悠悠哄你睡觉!这么大的男人,不害臊!”

“一边去!”巴哈瞪着她。

“悠悠,我们回去了?”楚颜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

“好。”

……

我们穿过小树林,我的手很自然的被楚颜握在手心里,大手贴小手。

回到屋子,我听他弹琴,慢慢便要睡着,眯着眼,我看见楚颜点燃一支香,是彼岸。

“小白,你知dào

君是谁?”那天,我告sù

他君的事,他仿佛是早已知dào

的样子。

果然,他点头。

“是谁呢?现在他又在哪?他为什么要叫我去翡翠宫,让我接近你?”

现在,我最信任的人是楚颜,那些儿时的记忆不会骗我,可是之后发生过什么?我的身上又怎么会有冥界的珠子和灵兽的龙脉?这些,我一直搞不懂,却不时会想起来,想弄个清楚,虽然楚颜答yīng

我幻化成人后帮我恢复记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的问题很多。”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揉了揉我的大耳朵。

“我想知dào

嘛。”看见他这个动作,我就忍不住想撒娇,好像遇到了一个对你十分宠溺的人,知dào

他什么事都会答yīng

你一样。

“悠悠,既然你决定找回回忆,总有一天会自己记起来的,那个你说的君,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只是中了他的**眼,所以才会听他的话。”

“**眼?”是不是那种专门迷惑人心智的眼神?怪不得我每次想起来他来,都觉得好像离不开他,却又十分恐惧,厌恶。

“他的**眼出神入化,天地间很少有人能抵抗。中了**眼的人,会迷失心智,无条件的任由施法的人摆布。”

“就是这样!”我叫起来,“他让我去翡翠宫,找你,接近你,然后……”

“然后?”楚颜看过来。

“然后就不记得了。”我摇摇头。

“悠悠,如果有一天,我能敌过他,我不会让他再接近你。”他说。

我愣愣的听着他的话,好像他的意思,君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怎样,我虽然没有真zhèng

见识过楚颜的法术,可是感觉中应该是很强dà

的,不过也许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想到这里,我不免担心起来:“他还会来找我吗?”

楚颜摇头:“你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因为他不便自己出面,所以玩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现在,你对他已经无用了,他的目标,不是你,是另一个人,不,或许,还要更大一些。”

“你是说,他叫我进宫,是为了对翡翠宫不利?”我张大嘴巴,这听起来有点奸细的味道,可是我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

我讪讪一笑:“他脑子一定不好使,我能干什么?”

楚颜托起我的下颚:“你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我点头:“你看,我认识你之后,就和你做了朋友,每天弹琴唱歌,舞剑,能做什么?”这就是我记忆里全部的东西。我能对翡翠宫造成什么威胁?难不成是个内应,帮那个君通风报信?

他笑笑,没再说话。

“那翡翠宫现在会不会很危险?”我突然想到这个,虽然只是记忆里的东西,可是那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无比熟悉,和人族一样,那是我生活过很久的地方,我不免有些担心,怕它像身边的亲人一样无端消失。

“你关心?”楚颜看住我。

“毕竟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呀。”我想了想又奇怪,“而且你是在那长大的,你不担心吗?”

“那里已经跟我没关系。”他的眸子忽然闪过一丝冷意,瞬间不见,要不是我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还注意不到。

看我怔住了,他笑:“暂时不会,而且翡翠宫现在也不弱。”

我不知dào

现在的翡翠宫是什么样子的了,只好点点头。

楚颜忽然抓过我的手,拨弄我每一根手指,挠的痒痒的,好像一根羽毛飘在心尖。

“怎么了?”我耳朵有些红。

“让我看看你。”他捧起我的脸,看的很专注,墨绿色的眸子仿佛可以滴下水来。

“悠悠有手了,以后,我们便可以这样。”他抓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他的手有些苍白,却十分修长,绕着我胖乎乎的手,看起来很大,这双手,可以弹出世间最美妙的音律。

“小白,我要听你弹琴。”

“好。”

他撩动琴弦,一串琴音立kè

在屋子里散开,我阖上眼,正沉浸在如水般的琴声中,突然,一声长鸣,仿佛是破音,划过长空。

“怎么了?”我猛地张开眼,看见楚颜苍白的指尖竟有一抹红色。

“你出血了!”

“无妨。”他淡淡的说,伸手轻抚琴弦,那种如噪声般的声音才停歇下来。

“有没有布?”我想帮他包扎一下。

他摇摇头,从白色的袍子里拿出一瓶淡红色粉末状的东西,抹在指尖,片刻,血色似被吸收了。

“好了吗?”我拿过那个瓶子,又小心的抓过他的手,轻轻又沾了一点抹上。

抹着抹着,我的视线有些模糊,那样熟悉的感觉,仿佛很久之前就有过,手上如梅花般的伤,那人低垂的睫,任我轻轻涂抹,握着他的手,温热的感觉从指间到达心间。

“好了。”楚颜拍拍我的脑袋。

我才惊觉,他手上的药都快掉下来了,连忙把瓶子还给他。

“刚才,琴怎么了?”我惊讶那声长鸣,仿佛是抗议,带着深深的怨念。

“没事,闹了点小脾气。”他说。

“没事就好。”我观察他的手已经无碍,松了口气。

“睡吧。”他说,轻轻一拂,灯灭了。

我在黑暗中靠在他身边,闻着淡淡的花香,他的小指一直紧紧勾着我的手,好像一个害pà

被抛弃的小孩。

我不觉有些好笑,往他怀里缩了缩,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他的身体,总是有些凉,好像热不起来。

我抱住他,想给他一些温暖。

“悠悠。”他忽然叫。

“嗯?”我撑起身子看住他。

过了很久,他也不说话,我准bèi

睡下去的时候,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记起了另一个人,会不会忘了我?”

他的眸子在黑暗中如一抹淡静的水草般迷离,我怔了怔,才笑:“怎么可能?”就算记起另外一些人,也不会忘了他吧?从我醒来那一刻,他便在我身边,这些,是最真实的,我怎么可能忘记?

他没有再说话,那抹水草不见了,过了半响,他的头轻轻倒在我的肩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原来睡着了。

不会,楚颜,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你刚才的声音那么忧伤,好像我曾经做过什么,是什么呢?我真的记不起来了,但我不会再忘记你。”我轻声对他说。

三十五、轻浮的三哥

这些天一直专注修liàn

之事,倒是好久没舞剑了,打坐完毕,我捏着小剑舞弄了一会,这套剑法,叫风月无双,是以前我们的族人所创,所以只有我们的人才会,爹曾说,一水山庄的的仙人曾与剑仙有誓约,所以所有的剑魂都驻守在人族,帮zhù

我们世世代代铸造仙剑。

爹还说,只有剑法到了一定的境界,才有可能见到剑魂,可是几十代几百代人,都没见到过。我握着小剑,不免恻然,这些都是我记忆里突然蹦出来的事,我却觉得仿佛昨天。

舞了一会,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好像还缺了点什么,可是,风月无双一共四式,这几天我已经慢慢记起来了,招数也分毫不错,还会有什么不对呢?

想着想着,心便无端乱了起来,我坐下来打坐,默念心诀,让烦躁的心平静下来,快要达到空明的境界时,忽然听到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小声的喘息,声音微弱,要不是静下心来,怕是怎么也听不见的。

我猛地睁开眼,声音忽然没了,闭上眼,安静下来,那声音又响起来,好像只有当我心静如水的时候,才能听到。

于是,我干脆闭上眼睛,运转体内的气流,掌心微微发烫,那个黑色的图腾,似有了感应,眼前竟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小湖,树林……不,那里我记得,是翡翠宫,只是,画面像电影般不停的转换,一间放满书的屋子,软榻,软榻上的人……

我忽然一颤,像有人在我心上揪了一下,软榻上斜斜的躺着一个黑衣男子,侧身,看不见他的脸,手上拿着一本书,手指微微错开时,我看到那本书的封面,竟是粉红色的。

风月无双的剑谱!

没错,他拿的就是风月无双的剑谱,这本剑谱好像是人族的祖先传下来的,传到我这里时,我便把它带在身边,进了翡翠宫,然后……怎么会不在我身边了呢?按照这个记忆,它应该和身上的珠子和锦缎一样,放在我的身边,难道,是我送给了翡翠宫的某个人,所以留在了那里?可是,翡翠宫我似乎只认得楚颜。

我仿佛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里,看不见自己,却能看见这些像电影一样在播放的景象,黑衣男子用手轻抚书面,手指微微收缩,放开,又收紧。

重复了许多次,我的心不觉也抽搐起来,隐隐的疼,手心那个小小的图案处,竟也跟着火辣辣的烧。

我看到的这些是什么?

我思绪混乱,猛然眼前一片漆黑,拼命的走,却找不到出口,听到耳边有人说:“你是怎么回事?快收心!”

声音很稚嫩,仿佛孩童,语气却一点也不像小孩子。

如醍醐灌顶,我立kè

清醒,运转心诀,压下那些烦躁的心绪,终于慢慢平稳下来,同时,我又听到了那个微弱的呼吸声,渐渐清晰起来。

“谢谢你,可是你是谁?”我张开眼睛,飞天又不知飞去哪了,巴哈最近很少来这里,大概在房中偷偷修liàn

,而古丽也不知去哪玩了,整个山洞只剩我一个。

那这个声音……

“你不记得我了?”那个声音又说,这次,是带着满腹的委屈。

“我们认识吗?”

半天没有回答,我脖子上的珠子却闪动了一下,我心中跟着一动:“是……黑舞?!”

“我以为你不记得了。”那声音说。

“真的是黑舞!”我撩起珠子细看,却看不出什么端倪,“黑舞,你在珠子里吗?你会说话了?”

“我肚子饿了。”它稚嫩的声音说。

“嗯?”我有些愕然。

“我要吃东西。”

我才反应过来:“你是,要我帮你找东西吃?”

“嗯,出山洞,在大殿附近有一片草地,那里的草是我的食物。”

原来它一直吃那个。

我站起来,顺着他说的方向一直走,可是沿途就是一片赤海,除了第一次的长生节楚颜带我去过,我没再到过那里,根本不知dào

该往哪里走。

“御剑,我帮你指方向。”黑舞仿佛看到了我的心思。

御剑?哦,对,我会御剑,我拔出小剑,默念心诀,不一会,缓缓腾空而起,剑在脚下,身后,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赤红色的海。

不知“飞”了多久,黑舞说:“到了,就是这里。”

“下去,银剑!”我大叫,才狼狈的落了地。

虽然没有出什么纰漏,可看来我对御剑还是不怎么熟悉,以后要多加练习才是。

落下来的地方,就是一片草地,这些草很奇怪,和我们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每一株都长有三条叶子。

“这就是我吃的三叶草。”黑舞说,“看到中间的那个芯子吗?拔下来给我。”

叶子的中间,果然有一枚淡粉色的叶芯,我轻轻捏下来,可是犯了愁:“怎么给你?”

“放在珠子边。”

我把它放在珠子边,立kè

就有一股微妙的吸力,缓缓把它吸了进去,真神奇!

然后,我听到黑舞满足的咽了口气:“好久没吃了!”

“黑舞,你一定要吃这个东西吗?”

“以前一定要,现在不用了,可是有些想念它的味道。”

我晕了晕,原来他也嘴馋,忽然脑子里冒出十二弟,小时候他明明刚吃过饭,却总拉着我去厨房偷吃鸡汤,我问他:“你没吃饱吗?”

他说:“饱是饱了,就是很想念鸡汤的味道。”

心柔软起来,我笑着拍了拍珠子:“那好,以后你想吃的时候,我便帮你来摘。”

他没了声音。

很想知dào

现在他是个什么样子,我摇了摇珠子:“黑舞,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修liàn

大成的时候。”他说话了。

我泄气,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黑舞,那天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进了珠子?”

“我早就闻到玄珠的味道,可是却进不去,直到那天,你的身体周围忽然充满灵气,启动了珠子,我才可以进去。”

原来是我身上的龙脉发出的灵气启动了珠子。

“你在跟谁说话啊?”忽然有人叫,吓了我一跳。

一看,古丽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我拉住她:“古丽,是黑舞,它在跟我说话!”

“黑舞?”古丽的眼珠子立kè

发了光。

“你要不要跟他说话?”我拍拍珠子。

可是里面没了声音。

“黑舞!”我叫它,它依然没有反应。

“死黑舞!”古丽嘟起嘴,“悠悠别叫了。”

“你不是想要跟他说话吗?”

古丽瞪着我的珠子,却又马上别过头去,“谁要和它说话!我管它是死是活!”

我不觉好笑:“你怎么没来山洞修liàn

?”

“哥哥躲在屋子里,我的修liàn

又没什么进展,干脆不想去了,睡觉多好!”她拉了拉我的耳朵,眼光从我的脸上打量到脚上,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怎么了?”

“你看你呀,幻化了一半,可是没有一点人的模样,还是光着脚!”

我红了脸,看着自己的脚,原来是蹄子的时候,倒也习惯了,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变了脚,白生生的脚就这么踩在地上,虽然这里似乎没有尘土,也不脏,可是还是忍不住别扭。

“走!去我那,我给你我的鞋子!”

我跟着古丽来到她的房间,和巴哈那间差不多,只是精致了许多,一看就知dào

是姑娘家住的。

古丽蹲下身,从床下找出一双镶满珠片的藕色布鞋递给我:“呶,送你的!”

我俯下身,穿上去,大小差不多,映着白白的皮肤,竟很好kàn

,一丝恍惚,我已经多久没穿过鞋子了?

“还有你身上这件衣裳,我也给了换了可好?”她兴致勃勃。

“换什么?”我身上的是件粉色的衣裳,记忆中我一直穿着的。

“换我们圣界的装扮哪,以后你出去,就是我们圣界的姑娘了!”

我好奇,便答yīng

下来,被她左右了一番,她右手一点,脚下出现一汪水潭,倒映着我的身影,两只大耳朵,一个大鼻子,眼珠子小小的,现在倒穿了一件满身珠片的衣裳,说不出的滑稽。

“好可爱!”古丽围着我转了一圈,“你是第一个穿上我们圣界衣裳的兽呢!”

“兽”这个词听起来很不爽,我讪讪然。

“悠悠,快些修liàn

成人吧!到时我给你准bèi

一套新的,保准你变成万人迷的姑娘。”

“不知dào

我变成人是副什么模样。”还是原来的样子吗?或者,会变成一个陌生的人?

“一定也是胖乎乎的。”古丽在我脸上捏了一把,“好了,我们出去吧,难得你来了大殿,我带你到处逛逛!”

……

殿外,和长生节那天一般热闹,穿着盔甲的男人,穿着和我身上差不多服饰的女人在我们身边穿梭而过,看见古丽,他们都含笑微微欠下身,古丽也热情的和他们唠家常,这种情景,仿佛我在的地方不是圣界,还是一个普通的村子,村里的人融合相处,生活安逸。

我惊讶的发xiàn

,这里还有集市,茶馆,都挂着圣界的牌子,生意不错,但就是没有旅店。

“怎么没有旅店?”

“圣界没有外人,都有自己的家,在这里一代代的住下来,哪里需yào

旅店?”

怪不得,如果有一天,圣界对外开通了,我一定要在这开一家旅店,看来生意一定会不错,本来对于外界来说,这里就充满神mì

,巴不得都跑来看看。

我们来到一家茶馆刚喝了一壶茶,就听见隔壁很吵,还有打翻东西的声音。

“七叔公,小三子那还是那么热闹吗?”

“啊……你说什么?”送茶的老头指了指耳朵,明显年纪大了,反应有些迟钝了。

我不禁失笑,没想到修liàn

之人也会这样。

“七叔公,您听好了,我说,小三子那还是生意那么好吗?”古丽趴到了他耳朵边上喊。

这回,他终于挺清楚了,一笑露出没牙的嘴:“呵呵,是啊是啊,小三呀,成天鼓弄那些个玩意,现在,就成天和那帮小子们喝酒,荒废了修行啊。”说完叹息着摇摇了头。

“走,悠悠,我们去看看。”古丽一脸不削。

隔壁人声鼎沸,我差点以为到了现代的赌场,摇骰子的,大口喝酒的,满屋都是。

古丽拖着我凑近去,人群都向他打招呼:“哟哟哟,是四小姐,您可是难得啊!”

“这里我不能来吗?”古丽买好气的瞪了那些人一眼,悄悄对我说,“这些人,都是我三哥的属下,撒泼耍赖样样都行,就是不肯好好修liàn

!”

我一时愣在那里:“你还有三哥?”

“是啊,我还有大哥呢,巴哈排行第二,我是最小的。”

“大哥?在哪啊,我只见过你和巴哈。”

“我的三哥,兴许你等下还能见着,不过那种人不见也罢,至于大哥……”古丽的声音忽然低下去,表情黯然,“很久很久之前,他便走了。”

“走了?”我愕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哟,是四妹啊!”

“老大来了!”人群里不知谁在喊。

人群一字分开,我看不到有人从楼上下来,在往下看,就看到一双**的脚,在那晃啊晃。

一个盔甲披开,露出胸口的男人正坐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一壶酒,一股脑儿倒进嘴里,余光一瞄我,轻轻一笑,笑的说不出的轻浮,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哼。”古丽仰起头,仿佛十分不满。

“怎么,四妹带了客人来凑热闹?”那人站起来,一摇一摆的走到我们面前,瞅着我,“听说这位原来是人族的姑娘,啧啧啧,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啊。”

我愣在那里,说不出的尴尬,他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眼神仿佛我是**的。不过,还真别说,这个男人长得好不错,一双桃花眼,下巴尖尖的,好像在哪见过,只是眉梢带着轻佻,完全破坏了美感,和巴哈与古丽也不太相似。

“你乱说什么!”古丽瞪他。

“呦,四妹来,莫非是来找茬的?”那人眼光一飘,伸出一只手到我面前,看起来仿佛软弱无骨,“我叫巴古列,你是悠悠吧?这些日子,族里可都在传你。”

嗯?圣界本来没有什么外人,现在楚颜带我来,他是妖界的使者,我又本是人族的,千年前的那件事大概大家都有所闻,所以茶余饭后被人谈论也没什么,本来也许知dào

的人不多,可是那天暴露了身份,一定是那位长胡子长老说出去的,喝酒的人嘛,本来喝醉了就口不择言,况且他是想把我们赶出去的,只是碍于巴哈所以不敢,自然不会帮我们隐瞒。

我只好笑笑,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好。”

我还搞不清状况,这人虽然和古丽看上去不太合,但如果是她的三哥,也是圣界的王脉,也不能太过没有礼貌。

没想到他竟抓着我的手不放,捏的紧紧的,目光还流连无比:“呦,看这小手白的,可一看这张脸,唉!”

“小三子!你再说我就教xùn

你!”古丽跳出来挡在我面前。

我慌忙抽出手,刚才对他面容的熟悉感一闪而光,我怎么可能认识他这样的人?但为什么,他的脸都要我感到熟悉?

“四妹,你好歹要叫我声三哥的吧?”他故yì

很无奈的说。

“谁叫你哥!”

“也是。”巴古列忽然眉梢阴郁,“我没被赶出去已算不错了,这家里哪还会承认我,我还是少说话,免得像我那位可怜的大哥一样,被赶了出去,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说不定已被三界的妖怪们吃了!”说完瞄了瞄我,继xù

坐回地上喝酒。

古丽听到他的话,竟也有片刻的沉默,忽然赌气的往桌子上一拍:“来,谁跟我赌一赌,我就不知dào

这骰子有什么魔力,让你们这么着迷!”

“四小姐,我来陪你赌一把。”有人跳了出来,又看看巴古列,后者似乎默许,嘴边还得yì

的一笑。

“赌什么?”古丽一仰头。

“赌数字,我摇,你猜。?”

古丽想了想说,点点头。

那人乱摇一通,青瓷碗落在空中,骰子竟也没跳下来,看来是各种高手,没想到魔界也玩这个。

瓷碗扣在桌上,那个一笑:“慢,四小姐可要说好赌什么?”

“我输了,任由你们处罚,我赢了,这间酒楼就归我了!”古丽大概在气头上,毫不犹豫说了出来。

我拉了拉她的袖子:“你会吗?”

她愣了片刻,摇摇头,我心一冷,不会,还口气那么大,真是小姑娘。

“原来四妹是要和我抢生意啊。”巴古列一笑,“赖斯,你就陪她玩一把。”他嘴角一勾,笑的更加得yì

,还有些期待,“四妹说了,任凭我处置,四妹可要说话算话哦!”

我忽然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些阴谋的味道,不觉心一寒。

三十六、谁的扇子?

古丽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嘴硬的说:“好,赌就赌!”

“四小姐,我们来三局,两局胜为胜。”赖斯说,“所有族人都可以为证,现在,我要开了,四小姐的数字是?”

古丽咬了咬唇:“十一点。”

“好。”赖斯笑笑,十指扣着碗口,轻轻打开。

两个骰子,居然是两个六,是十二点!

“四小姐,这一局,你输。”赖斯得yì

洋洋的看了看周围,“大家都看到了,我摇好骰子之后,才让你下的赌,我便没有再动过这个碗。”

的确如此,虽然我知dào

赖斯一定用了什么法术,但看不出破绽,又能怎么办?

古丽脸色苍白:“再来!”

“这次,由四小姐来摇,我来猜。”他伸了伸手。

古丽走过去,一咬牙,拿起瓷碗猛烈的摇晃,片刻才停下来。

“可好了?”

“好了。”

“那好,我猜这碗里的骰子是……”赖斯眼珠子一转,仿佛胸有成竹,“三点。”

古丽脸色一沉,颤抖的去打开碗,全场赞扬声一片,果然是三点!

“现在,是一对零,如果我再赢一局,四小姐便输了。”赖斯笑的一脸猖狂,十指扣碗,骰子悬在空中,却没有掉下来,半响,“砰”的扣在桌上。

按照规矩,这一局,要古丽猜。

我盯着那个碗,眼前忽然有些模糊,古丽咬着唇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考。

“如果能透过这个碗看见里面的点数该多好。”我不禁想,曾经在那个世界看过一些赌王的电影,那些人都仿佛有透视眼一般。

想着想着,眼睛却越来越糊涂,四周的景象都变了味,我揉揉眼睛,正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把扇子,雪白无色的扇子,缓缓展开,扇子的中间慢慢如水墨画一般浮现出那个瓷碗,更让我惊讶的是,瓷碗竟是透明的,骰子上的数字……

我吸了口气,这个赖斯,真够狡猾。

这时,赖斯仿佛已不耐烦:“四小姐,到底是什么?”

古丽刚要说话,我扯了扯她的袖子,上前一步说:“最后一局,我来赌。”

赖斯怔了怔,看了看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巴古列竟站了起来,他本来轻佻的眼神有几分迷惑和古怪,正望着我,又好像透过我在看什么东西,然后,突然别有意味的一笑:“好。”

我又定睛看了看扇子中的景象,才说:“我猜,这碗中的骰子是一点。”

周围立kè

一片哄笑。

“悠悠,那里面有两颗骰子。”古丽看着我。

两颗骰子掷一点,谁都以为我疯了。

我望住赖斯,他的脸色竟猛地一变,我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决定相信那把扇子,虽然我不知它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但我能感觉,它在帮我的忙。

“就一点,开!”我说。

赖斯的手微微颤动,终于呼的转身走了出去,人走了,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有个人扑上来,打开那个碗,不禁都呆了。

两颗骰子上下相叠,只能看见上面的不能看见下面的,竟正正好好是一点!

我吐了口气,古丽拉住我尖叫:“悠悠神了!”

周围的那些三少爷的死党,现在都露出艳羡的目光,仿佛我拥有什么绝技一般。

我转过身看住巴古列:“三局两胜,我们赢了。”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竟仿佛根本不在乎:“既然悠悠姑娘喜欢上此间酒楼,送与你又何妨?”

“我?”我愣住了。

“最后一局可是你赢的?”

我点点头。

“那么,按照事先说好的规矩,这酒楼当然是给赢之人的。”

“悠悠,你就收了吧,反正这间酒楼成天喝酒,下赌,闹事,我哥也对这家伙没办法,否则早封了。”悠悠在我耳边小声说。

“那好,从今日开始这家酒楼就是我的了。”我心里好笑,刚才还在想,要在这里开家旅店,就赢了家酒楼来。

“等,我还有个条件。”巴古列忽然说。

“什么条件?你又想耍赖不成?”古丽瞪着他。

“我的条件很简单,让这位悠悠姑娘,跟我去个地方。”

“你要干什么?”古丽拦在我面前。

巴古列冷笑:“你放心,我不会动她一根寒毛,保证她回来耳朵还是这么长,鼻子还是这么大。”

“你……”古丽刚要说话,我拉住她。

“好,我跟你去。”一来,我不想古丽为难,他们好歹也是兄妹,二来,我也像看看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请。”

我回头看看古丽,示意她不用担心我,她才怔怔的看着我离去。

……

我跟着他沿着赤红色的海走,他不发一言,和初见时那副轻浮的腔调完全不同。

我不知dào

他要带我去哪里,只好跟着走,走了一会,他猛地回过身,我吓了一跳。

“好了,这里不会有旁人,你可以告sù

我了。”他盯着我。

“告sù

你什么?”我莫名其妙。

“七情玲珑扇,你是从哪里来的?”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阴冷。

“什么扇?”我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那把白色的扇子,“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

怎么也不能告sù

他我们有作弊工具吧?

他冷冷一笑:“你也许能骗过他们,骗不了我。”手一伸,仿佛在我耳边轻轻一拂,我的耳朵里竟出现了一把扇子,缓缓变大,落入他的手中。

我张大嘴巴,这扇子,是在我耳朵里的?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可以告sù

我了吧?”

“我真的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我除了带来的银剑,珠子,和现在身体里的锦缎,竟还有一把扇子。

银剑本来就是我的,珠子,锦缎和扇子究竟是谁的?

“对了,你失忆了。”他忽然笑了,“真没想到,你这副模样,竟同时拥有了四界的东西。”

“四界?”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身上的银剑是人界的,脖子上的珠子是冥界的,龙脉,应该是妖界的,而这把扇子……哼哼。”他冷哼。

“扇子是哪里的?”我也想知dào



“这扇子,也算是圣界的东西。”他眼角一挑。

我说不出话来,我来这里这么久,没人送过什么东西给我,这扇子又是哪来的?从它可以透视东西这点来看,也是一件宝贝。

“你是不是知dào

,他在哪?”巴古列凑近我,眼光竟很期待。

“他?”

“给你这把扇子的人。”

“我说了,我不知dào

,我都忘了,等我想起来,我也许可以告sù

你。”从他的眼神来看,这把扇子的主人对他似乎很重yào



他注视我,好像在猜我是不是在说谎,半响才说:“好。”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我们便应该结束谈话了,可是他还没走,只是站着,看着那片赤海,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

“那酒楼……”我小声的说。

“愿赌服输,何况输在七巧玲珑扇之下,也不算什么。”他竟笑了。

我吐了口气。

他忽然说:“这把扇子,你好生保管,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啊?”接过扇子,我怔住,如果他是古丽的三哥,那他母亲也就是古丽的母亲,是这里的王妃?

他冷笑,笑的极度讽刺:“我母亲,和古丽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有同一个父亲。”

嗯?他大概猜到我在想什么了,我不觉尴尬,原来他是古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怪不得关系不怎么好。

“你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一般来说,这些事情都是藏起来的,何必要对一个外人说?

“这不是秘密,全圣界的人都知dào

。”他笑的更讽刺,眼中像藏着一根针。

“那,扇子……”我拿着扇子的手停在空中,既然是他母亲的东西,怎么着也要物归原主吧?可是这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就轻佻无比,也不知dào

说的是不是实话,我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办。

“既然是他送的,便是你的了。天地间,我只信他一个人。”巴古列的眼神竟变得有些温柔。

我也不知dào

他说的“他”是谁,应该就是他母亲,可是除了古丽,我也没亲近过什么圣界的女人,当然这扇子也不会是她送的。

绕来绕去,我更加迷糊。

“如果你想起什么,知dào

他在哪里,一定要告sù

我。”说完,他又一摇一摆的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发呆,这种无所谓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拿着扇子,试着放在耳边,“咻”的一声,它慢慢缩小,又不见了,真神奇。

“悠悠!”这时,有人喊我。

我看到古丽一脸焦急的跑过来:“他没把你怎样吧?”

“你怎么来了?”

“我实在不放心你,本来想告sù

颜哥哥,又怕他和巴古列起冲突,所以只好自己偷偷找来了。”

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能得到古丽这样的朋友,多幸运。

我拉住她的手说:“我没事。”

“他呢?”

“他走了。”

“走了?他让你这里干什么?”

“问了一些事情。”我看着古丽,“古丽,你三哥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古丽撇撇嘴:“他对你说了什么你可千万别信,他这个人,从小就说话没一句正经,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更变本加厉,不是玩女人就是喝酒,现在还弄个酒楼在生事!”

“那件事?”我好想找到了关键。

“唉,悠悠,告sù

你也没什么,这里的人都知dào

。”她叹口气说,“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几位年长的族人说的,其实巴古列的母亲是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那年,我父亲刚继位,从赤海边救了一个陌生的女子,便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她,娶了她,没想到,那女子是个狐妖。”

“狐妖?”我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一条大大的尾巴,火红火红,很柔软,可以当枕头,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红色的狐狸?”

“你怎么知dào

?”古丽诧异的看着我,“要不是有一次她现了原形,我们还都不知dào

呢。”

“后来呢?”我仿佛抓住什么,却一点也不清晰。

“虽说是狐妖,不过这女子温婉可人,族人都不知dào

的时候,也都很尊敬她,后来,巴古列出世,她的地位便更高了,虽然之后我父亲娶了我母亲,但最心爱的,还是那个女子。我母亲生下二哥,也就是巴哈后,那女子又怀了身孕,可是这次,她的反应很奇怪,总是心神不宁,巴古列出生那天,她竟现了真身,族人这才知dào

她原是只狐狸,这下热闹了,我们圣界是从来不与外界来往的,更别说通婚。长老们逼迫那女子立kè

消失,否则,就连她的两个儿子都要遭罪,因为他们觉得她是妖物,所生的子女,便也不详。那女子大概爱极了我父亲和两个孩子,不想他们为难,在一个夜晚,自行打散灵神,灰飞烟灭了。”

我不觉一颤,巴古列的母亲已经死了?那这把扇子,到底是谁的?

爱到深,宁可自己灰飞烟灭也不愿深爱的人为难,我心猛地一颤,竟那么感同身受,我到底怎么了?

古丽见我不说话,继xù

说:“本来,按照圣界的规矩,王位是传给长子无疑的,可这样一来,便取消了,还把他们兄弟置为普通的族人,想来,父亲还是很爱他们,这大概是最轻的处罚了。”

“是最轻的处罚吗?可是,他们有什么罪?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是狐妖所生?那狐妖又有什么罪?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和她两个世界的人而已!”我忽然有些失控。

古丽看看我:“对不起悠悠,我们不是看不起妖界,只是,因为圣界几万年来都不与外界来往,所以,这件事才起了轩然大波。”

原来,她见我激动,以为我是妖,所以帮着妖说话,可我知dào

不全是因为这个,我刚才的失控,有一部分,是我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

我朝她笑笑,表示没事:“巴古列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变成现在这样?”

“他从小就顽劣,小时候,他只听一个人的话,那就是他哥哥,也就是我说的大哥。”

“就是你说走了的那个?”

“是啊,虽然巴古列不像话,可大哥很好,你不知dào

,他有双琥珀一般的眸子,笑起来像阳光打在你身上,虽然巴古列和他有几分相似,可是比都不能比,他从小对我和巴哈都很好,要不是那件事,我想,现在他已经成了我们圣界的王,一定比巴哈更让人尊敬,无论如何巴哈还太小,不能服众。”古丽说起大哥,眉毛弯弯的,从心底笑起来,“那件事之后,他大概无法承shòu母亲之死和身份的变化,从圣界消失了,现在,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

我怔怔的听着,琥珀色的瞳仁,笑起来永远那么魅惑,这样的容颜,仿佛在哪里见过,虽然表面玩世不恭,却对我那么好,总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不着痕迹的帮zhù

我。

“也许,他活的很好,总有一天,你们会团聚的。”我拍拍古丽的肩,不纯粹是安慰,好像也是我的一种愿望。

我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大哥,竟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

“这样就好了,其实我知dào

巴古列从小跟大哥感情最好,大哥一走,他一定很难受,所以父亲死后,巴哈继位,巴古列就算再不像话,我们也都顺着他,可是,我知dào

哥哥有整顿圣界的心,他想把圣界发扬光大,所以如果巴古列再这样带着族人荒诞下去,总有一天会触怒哥哥的,我怕到那天,他们会为了这件事大动干戈,毕竟这个王位本来是大哥的,巴古列从来就恨巴哈。”

“巴哈也没有错。”我说。

“那你说,错的是谁呢?”

我也不知dào

,如果圣界没有不能与妖通婚的规定,或者巴古列的母亲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那么,事情一定不会变成这样,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如果,好像所有的事,都是注定。

命运像一双隐形的手,摆布着你,让你无所遁形。

我望着那片赤色的海,我的记忆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恢复?我的将来,又是怎样的?

古丽拉着我的手说:“悠悠,那局赌,你猜的真准,你怎么知dào

两个骰子是叠在一起的?”

“猜的呗。”其实,我哪是知dào

,我只是借助了扇子的力量。

“那间酒楼,你准bèi

怎么办?”

“我决定把赌局取消,具体怎么样,我们找巴哈商量一下吧。”

“好,哥哥现在一定在修liàn

,我们偷懒偷了一天,也该去看看了。”

古丽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很快就忘了忧愁,开心起来。

三十七、白娘子的故事

穿过大殿,我和古丽去找巴哈,这些天,我跟着古丽学了一些圣界的结界术,可以来去自如。

看见巴哈,我吓了一跳,几天不见,他似乎又变了许多,他坐在床上打坐,四周隐隐有气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等他睁开眼,眼神笃定,仿佛又比初见时成熟了许多。

“众魔宝典练得如何?”我问他。

他看看我:“按照心法来练,可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你真是块石头,每天只知dào

修liàn

修liàn

,休息一下吧。”古丽把他拉起来,“我们收了小三的酒楼。”

“他肯让给你?”巴哈瞪了我们一眼,这一瞪眼,就让我想起刚见他时的模样了。

“才不是呢,是他非要跟我们赌,结果败在了悠悠的手下,愿赌服输嘛!”

巴哈看住我,忽然奇怪的问:“你还会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凑巧而已。”

“哥,悠悠说想把酒楼改造一下,你看应该怎么做?”

“她不是很有主意吗?”巴哈斜睨了我一眼。

“那你们都听我的。”我回瞪他一眼。

“今天已快天黑,悠悠,我们明天再商量。”古丽很兴奋,“你不知dào

,我一直很想自己开家店,可是以前爹说我只会玩,不会经商,后来哥又不许。”古丽瞟了巴哈一眼以示不满。

“你懂什么。”巴哈没好气。

“你们这里经商也是用货币吗?”我不知dào

圣界做生意是赚什么来着。

“货币?货币是什么?”巴哈和古丽同时瞪大眼。

“就是,可是买东西的。”我还没说“钱”,否则他们估计更不懂。

“买东西?”古丽疑惑的摇摇头,“我们圣界不用这些东西。”

原来他们不是互通有无的生意,只是悠闲的过日子而已,所以圣界的人虽然生活的其乐融融,但也没有发展。

“应该让他们用东西交换酒,茶等商品,我们也可以给些奖励,这样才热闹。”我也不太懂经商,可是在我以前的世界,这个道理我还是知dào

的,有竞争才有进步,所有人都能白吃白喝,虽然少了很多事端,但也像一团死水,没有活力。

“奖励什么呢?”巴哈挑了挑眉,他似乎对这个产生了兴趣。

我摇摇头,他们没有货币,其他东西我也不知dào

该给些什么,只好说:“等明天我们先去看看酒楼在决定吧。”

回答屋子,我把酒楼的事告sù

楚颜,当然也包括扇子和巴古列的事。

“七情玲珑扇。”楚颜的目光落在暗处。

“你也知dào

?”

“知dào

。”他微微一笑。

“巴古列说那是他母亲的东西,真奇怪,我怎么会有他母亲的东西。”我嘟囔。

“别想太多。”他伸手抚平我的耳朵,对我笑了笑。

“这扇子很神奇呢,可以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我向他炫耀。

“连结界里的景象都能看见,何况区区一只碗。”楚颜笑。

“那它还有别的什么用处?”

“它和龙脉一样,是很具灵气的宝物,可以增长修为。”楚颜看着我,“悠悠,也许,你很快便会成人。”

“真的吗?”我惊喜。

“你知dào

七情玲珑扇的来由吗?”

我摇摇头。

“七情,为七种感情,喜、怒、忧、思、悲、恐、惊,度过了这七劫,不用外力相助,也许就能幻化成人。”

“你怎么知dào

这把扇子这么多的事?”

“是一位朋友告sù

我的。”

我刚想问那位朋友是谁,也许知dào

扇子的事,可是楚颜看了我半天,才又笑:“等你自己想起来。”

我又闻到那种馥郁的香味,转身,床头燃着一炷香。

我嘟起嘴:“我要恢复记忆,我要还魂香,彼岸没用,还有一部分记忆我会不记得。”

“还魂对修为伤害很大,只有成人形时才可使用。”

“所以当我醒来的时候,你只给我用了彼岸,还未用还魂?”

楚颜点头。

“可是,我真的很想恢复全部的记忆,就像现在,我不知dào

扇子是怎么回事,珠子和那块黑色的锦缎又是怎么来的。”

“有时记起太多,未必是好事。”楚颜说。

又是这句话,我蹭到他身上:“我失去的那些记忆真的全是不好的?”可是,为什么我还能记起小时候那一夜的血光,对于我来说,那应该是痛苦的回忆。

“彼岸只能把程度最深的那部分从你脑海里消除。”

那么说,家破人亡,还不算我最痛苦的回忆?我心猛地一冷,不知怎么,浑身颤了颤。

楚颜忽然伸出手,摸摸我的头:“有多少人一生但愿只有美好的回忆,悠悠为什么不呢?”

是啊,如果我记得所有的事,也许我也会想过滤掉那些痛苦的回忆,可是现在我记不得了,又不断的想知dào

,人,是不是永远比较珍惜失去的东西?

想了半天,我发xiàn

今天没有听到楚颜弹琴,他从来是琴不离手的,而今天连那把朱砂都没看到,便问:“怎么不抚琴?”

“这些天都弹不出什么曲子。”他淡淡一笑,“睡吧。”

我乖乖的靠着他躺下来,彼岸和他身上淡淡的花香融合在一起,让我感到心安,很快便睡着。

……

一觉醒来,楚颜不在身边,我走出屋子,看到他蹲在池边戏弄那些池里的锦鲤。

手中拿着一些鱼食,轻轻撒下去,就好像撒的是漫天的花瓣,一袭白衣在风中飞舞,犹如一卷画。

我走到他身边,看着那些游来游去的锦鲤,抬头问楚颜:“它们怎么不修liàn

呢?”

“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归宿。”楚颜轻轻一笑。

我刚想和他拿些鱼食来喂,就看见古丽从树林那边穿过来:“颜哥哥,悠悠!”

“你怎么来了?”我笑着问她。

“我很早就起来了!”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脸颊红扑扑的,很好kàn



“你来叫我一起修liàn

?”

“才不呢,我们一起去酒楼!”

啊,原来这小丫头不是因为修liàn

才起得早,而是惦记那家酒楼了。

“颜哥哥一起去吗?”

楚颜想说什么,我看着他,他的唇边浮起一抹笑:“好。”

今天的酒楼因为易主所以还没有生意,巴古列的人也不在了,楼上楼下,其实酒楼的建造还不错,只是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我想搭个台。”我对他们说。

“什么台?”

“你看,这里除了喝酒就是开赌局,现在我要取消了赌局,所以得用些新的花样,搭个台,可以唱戏,比赛,吸引更多的客人。”

古丽张大了嘴巴,大概被我的主意说的有些懵,眼珠子转啊转,终于扑哧一笑说:“悠悠,你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主意?我这就去叫人来修。”

她转身,楚颜说:“不用。”伸出指尖朝中央轻轻一点,一个四四方方的戏台便成形了!

他看着我:“还需yào

什么?”

那种还要什么,便有什么的感觉,让我一时有些飘飘然,我傻傻的说:“还要,还要戏服,就是古代人穿的那种衣服。”

说出口,见他们都迷惑的望着我。

楚颜眉心小小的皱了一下:“你是说,人族的衣裳?”

他这个样子真可爱,很像小时候记忆里的模样,我忍不住轻轻拂开他的眉心,朝他笑:“对,要白色的,和你身上的颜色一样。”

很快,一套标准的戏服便出现了,白色的宽袖窄身长裙,荷叶边,使我想起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变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张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一个穿着这种款式衣裳的妇人,后来才知dào

,她是我娘,我慢慢张大,一直用好奇的目光去观察这个世界,他们离开我的前一天,娘还特地叫人为我做了一件新衣裳,是那种粉色的,应该就是之前我身上穿的那件。那一刻,我真的感到很温暖,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包括那个我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一夕之间,顷刻覆灭。

想到这里,我不禁失神,心里无比难过。

“悠悠。”楚颜轻唤我,抬头,他的目光中温柔如水,像一汪温泉,让我的心慢慢温热起来。

我吸口气,笑了笑:“好了,戏服也有了,最后,就是我们两个的事了。”

“好。”楚颜笑,他永远这样,不论我说什么,他都不问为什么,仿佛只要我做的,他便会答yīng



总是这样,让我有时忍不住觉得欠了他什么,但这种感觉实在太好,面对这样的男子,谁会无动于衷?何况我也是有虚荣心的,人有,猪也有。

我一时心里甜丝丝的,就拉着他和古丽开始大讲我的计划。

首先,我想把这里变成一个戏曲,歌曲,和舞蹈的擂台,我想演一段白娘子的故事,看看效果如何,如果好的话,让来这里喝酒的人随时挑zhàn

,赢了的有奖品,输了也没损失,这样,一定生意火爆。

至于谁演许仙,我忍不住看了看楚颜,呀,哪有长成这样的许仙啊,如果许仙都是这样,白娘子该有多少情敌啊?

“在想什么?”楚颜见我眼光乱转,问我。

“想叫你配合我演出戏。”

他的睫毛长长的覆盖下来,墨绿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像一片绿色的湖,泛着清波。

我又有些失神。

忽然,有什么东西飞了进来,我肩头猛地一重。

“飞天,你怎么来了?”古丽已经在叫。

我看了看左肩,飞天正停在上面,用脑袋蹭我的脖子,尖尖的嘴巴里,还含着一颗亮闪闪的东西。

“这是什么,飞天?”

飞天又蹭蹭我的手,我摊开手,它把那颗东西放在我的手心,发着光,像块石头,却比石头亮了许多,古丽也凑过来,端详了半天,她忽然眼睛亮了:“这是,灵石?”

“灵石?”我不明所以的看着这块像小石头一般的东西。

“你不知dào

,以前我们圣界传说,说我们修liàn

的那个小岛上之所以充满灵气,是因为地下有灵石存zài

,可是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找到过,没想到竟被飞天找到了,它果然是灵兽,对这类东西充满感应。”

“灵石有什么用?”

“能助修liàn

啊,灵石充满灵气,能助天地万物修liàn

呢!”

“那不知dào

还有没有?”我眼睛一亮。

“说不定还有。”古丽说。

我拍了拍飞天的脑袋:“好飞天,你去帮我找找看,越多越好!”

飞天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呼哧”一下飞走了。

“悠悠,你想用灵石来修liàn

?”古丽问我。

“我们可以用来修liàn

,别人也可以,巴哈不是一直想要圣界强dà

起来吗?那必须所有圣界的人都同心协力,所以,我决定举行一个歌舞比赛,谁赢了便可得到一块灵石,这样,大家修liàn

的情绪便高涨了。”

我觉得我像在搞革mìng

宣传,分土地什么的。

古丽很快同意了,楚颜在一边微笑。

然后,我们分工合zuò

,古丽去找巴哈宣bù

比赛的事,我和楚颜回屋。

一路上,我跟楚颜讲白素贞的故事。

白素贞本是一条修liàn

千年的白蛇,为了报恩,入凡间与许仙结为夫妻,最后,因为深爱许仙,而被震于雷峰塔下……那是西子湖畔最美丽的传说。

楚颜一直静静听着,睫毛微微垂下来,似要滴下水来。

讲完了,我问他:“你怎么不问,我的故事是从哪来的?”

如果他问,我就告sù

他,我本来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来的。

可是他说:“你小时候便有很多奇怪的故事。”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原来小时候我就跟他讲过许多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所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告sù

他:“其实,我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的,可是穿到这里变成了一水家刚出生的女儿。”

这些,是我记忆里的事,很真实,可是很奇怪,我想起来的时候,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好像是个和我很亲近的故事,却又不是我的。

罗悠罗悠,连这个名字也是,好像和我有很亲密的关系,可是却突然有种感觉,我好想本来不叫这个名字。

想了想,我摇摇头,怎么可能呢?所有的人都叫我悠悠,楚颜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人族的记忆又是那么清晰,我不是悠悠是谁?

我以为楚颜会惊讶,至少会问一问,可是他只是安静的听我说,注视我。

“你不奇怪?”我忍不住问他。

他凝睇我,很久,久的我以为他不会说话,他却说:“你就是悠悠。”

瞬间,我有些大脑堵塞,酸酸的,有点想流泪的感觉。

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我连忙拉着楚颜练习那出白娘子和许仙的戏。

我让他把他的面纱给我,演出那天,我要戴在脸上,我现在的样子,跟美貌的蛇精坚决没有可比性,我怕台下的人扫了兴。

楚颜帮我戴上面纱,伸手在脸上一拂,又生出一块。

我看着他的样子咯咯的笑。

“悠悠笑什么?”他问我。

“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面纱党?整个圣界,就我们两个是戴面纱的。”

他大约听不懂面纱党,不过后面那句话他听得懂,透过面纱,唇边绽放一抹笑,如冬日和煦的阳光。

我忍不住撩起他的面纱,想要看看清楚那个笑。我喜欢他这样的笑,他一笑,就和那个白衣的小男孩越来越接近,仿佛一夜之间长大,还带着儿时腼腆的,青涩的笑。

我靠在他怀里,轻轻哼起那首白娘子的歌,《前世今生》:

莫非前世那一眼,

只为今生见一面,



匆匆美梦奈何天,

爱到深处了无怨,



千山阻隔万里远,

来世再续今生缘,



宁愿相守在人间,

不愿习作天上仙,

让那缠缠绕绕的情意永缠绵……

唱完,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纠结,难以呼吸。为什么,从前听到那个故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莫非前世那一眼,只为今生见一面……”楚颜垂下眼,低低的念,然后朝我淡淡的笑,“悠悠有没有下辈子还想见的人?”

“你啊。”我也笑,“我失去了记忆,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你,如果有下辈子,也要这样。”

他的目光定了定,伸手轻轻抱住我,隔着面纱拂过我的脸:“他们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你是说白娘子和许仙?白娘子被震雷峰塔,她的孩子长大之后,把她救了出来,最后,她和许仙一起成仙,也许,就是永远在一起了。”其实,后来的事,我们谁也不知dào



可是楚颜似乎很高兴,他的笑容变大了些,慢慢荡开:“我们也要这样。”

“哪样?”

“永远在一起。”

即便我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也没有扔下我,碧落黄泉,成人成仙,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这是他对我说过的话。

三十八、消逝的琴

这些天,古丽把酒楼要大擂台的消息散播了出去,那天,酒楼果然拥挤了许多圣界的老百姓。

台上,我换上那件戏服,戴上面纱,我的身材本来就矮小,虽然胖乎乎的,但穿上宽大的衣裳,又遮上面纱,看起来就真的像一个古代的女子。

早上临走前,是楚颜帮我戴的面纱,他微凉的手触在我的脸上,细心的帮我把两只大耳朵也藏在了面纱里,这样,从外表来看,就真的看不出来了。

“好久没看见你的琴了,今天我一定要听你弹琴。”我腻着他说。

他的目光落在暗处:“好。”

古丽很早便到了酒楼,她比我还要兴奋:“悠悠,如果谁赢了,可以拿到什么东西?”

“等下你就知dào

了。”我卖了个关子。

她最好奇的是我的奖品,其实,这奖品她也见过,就是飞天那天叼来的灵石,原来那岛上有许多块,虽然数目也不是很多,但足够当这次的奖品,这些小石头颜色不一,光彩夺目,就算是一般的石头,也可以用作观赏品,何况它还有增进修为一用,相信对圣界的修为也很有用。

站在台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我不禁有一丝恍惚,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竟然会来到圣界,还站在台上演戏。

我定了定神,看到第一排站着巴哈,古丽。飞天竟也来了,停在古丽肩头,朝我眨眨眼,似乎是给我鼓气。

我吸口气,这有什么?虽然那么多人看着我,可是我原来就是个唱歌的,不仅唱歌,还写歌,好像还巴巴的跑去把自己写的歌送给别人看,那个人是谁呢?

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对,我怎么会是写歌的?我明明读书的时候就来了这里,唱歌,弹琴,我还是小时候跟着楚颜学的,本来我只会舞剑,跟楚颜在一起,我才慢慢喜欢上了唱歌。

到底刚才我怎么会觉得好像我天生喜爱唱歌呢?好像还把唱歌当做一种职业。一定是站在台上乱了脑子,才会有这种想法。

我摇摇头,让自己镇静下来,才开始唱。

我唱的,还是那首《前世今生》,本来我很想让楚颜来演许仙,可是心里又有小小的自私,如若他演许仙,一定是个美到骨子里的许仙,这样的美,我只想一个人看见,不愿和那么多人分享,所以最后,我只唱曲,跳舞。

莫非前世那一眼,

只为今生见一面……

我刚唱了一句,帷幔后,便有琴声响起,那般的琴声我最熟悉不过,知dào

他在那里,我心安了许多。

四周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我的曲子吸引。

我边唱边舞。

匆匆美梦奈何天,

爱到深处了无怨……

水袖轻飘,如一抹微波,这样的感觉……恍惚中拔出剑,跟着琴声舞动。

千山阻隔万里远,

来世再续今生缘……

缠绵的歌,连剑光也变得哀怨,前世今生,痴守着的时光,就算眨眼也舍不得,为什么,为什么,我竟那么难过?

我来看你了,隔着遥远的时空,我借着最后的机会,来看你一眼,无论如何都好,我便没有后悔,恩恩与怨怨,终会化成尘土,可是,即便是千年,我还是无法忘记你,你疏离的容颜,你偶尔的微笑,林间交错的身影,天边的银桥……

我告sù

你,星星是世间最美丽的眼睛,其实,那是我来这里以前大学文学讲师说过的一句话,可是当时你的眼睛那么亮,那么亮,亮过所有的星星。

那一刻,我曾想,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颗最美的星星,就算给我漫天的星星,我也不换。

可是,后来,后来为什么变了,全都变了。

我的心慢慢往下沉,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我的心那么痛?仿佛有根针生生的划过,裂开了一道口子,却无法修补。

连带手心处也疼了起来,我知dào

,那是一个图案,是那块锦缎消失后,所留下的烙印,好像融在了我的身体里,与我血肉相依。

不行,怎么关键时候就出状况?大概楚颜在帷幔后看到了我的不对劲,他的琴声也变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台下的巴哈,古丽和所有人一样,听的兴致勃勃,但我听得出来,他的琴声在游移,就像是难以控zhì

的那种。

我不停的旋转,没有人知dào

,我不是在卖弄自己的舞技,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流水般的裙摆如花瓣绽开,炫目的就像一朵静夜里开放的绸缎花。

银剑忽然带着我轻轻飞起,我听到周围的尖叫声,那是在为我喝彩。

轻浮在空中,脚下踩着银剑,我唱完最后一句:

宁愿相守在人间,

不愿习作天上仙。

这时,琴声也嘎然而止,仿佛强弩之末,有种滴血的感觉。

我的心猛地一颤,我还听到了最后的尾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虽然很细弱,但我听得出来,到底怎么了?

我忍不住看住那块帷幔,可是帷幔纹丝不动,看不出任何端倪,我想冲到后面去看一看楚颜,可是人群已经涌了上来,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子,把我抬了起来,抛向空中。

我没想到圣界的人这样热情,我好不容易晕乎乎的站稳了,就听见古丽兴奋的说:“悠悠,太好了!实在太好了!你不知dào

,各处的店都没了生意,族人们都涌来这里了!”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穿着盔甲的男人和自家女人们那些淳朴的脸,心底不禁划过一丝暖流,啊,这哪是什么魔界啊?这些人分明就是可爱的老百姓,跟魔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所以他们修为虽弱,但生活的很安逸,几百年后归入赤海,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生活?

这样想来,把灵石当做礼物送给他们,会不会因此而改变他们的生活?

我还在想着,那边古丽已在宣bù

,以后,每个圣族家庭的都可以来参加挑zhàn

,胜出家族,可以得到——

“得到什么?”她转过头来看我。

这丫头太激动,没问清楚就在讲话了,我只好朝飞天点点头,飞天的嘴里立kè

吐出一块亮闪闪的石头。

“灵石!”古丽叫了起来,连巴哈也惊讶。

“你是说,赢者可以得到一块灵石?”巴哈问。

“你不是要圣界强dà

起来吗?这是万众一心的好时候,所有的族人都参与进来,辛苦得来的东西一定会好好利用,他们一定会好好用来修liàn

。”我说。

巴哈的眼神有些变化,望着我,出了神。

“不用谢我。”我故yì

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谢谢飞天吧,是它找到地下的灵石的,虽然只有十块,还有大有小,但总是很有用的。”

“我又没谢你。”他别过头,银发遮住眼睛。

这家伙,就是这么别扭。

底下的人看见灵石也激动万分,都挤上来看,我乘着巴哈和古丽在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悄悄挤出人群。

……

帷幔后,空无一人,我又跑去树林。

楚颜呢?

树林里没有人,远远望去,在池边,我终于看到楚颜,刚想走上去,却猛然怔住,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黑衣的女子,从背影看来,竟是那天长生节献舞的朱砂。

那个长着异域般奇妙脸孔的女子,那么美丽,我只看过一眼,便不会忘记。

楚颜静静的站着,睫毛垂下来,看不见表情,怀抱着琴,右手轻轻拂动,却没有琴音。

朱砂也静默了很久,我躲在树后,长如一个世纪,她终于开口说:“你说过,你永远不会不要我。”

我的心一颤,楚颜对她说过这样的话?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楚颜说:“我说过。”

“可是现在……”

“现在,她回来了。”

我不知dào

他们在说什么,犹如一个哑谜,我只看见朱砂的背影轻轻一僵。

“她回来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我随了你那么多年,你只需轻轻一句她回来了,便可以抹杀吗?”

“我说过,你随时可以走。”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却有种说不清的疏离,仿佛与你隔着千山万水。

不对,楚颜,楚颜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声音?他永远那么温柔。

“你……让我走?”朱砂的背影颤抖的像风中的树叶。

楚颜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落下一个背影,声音轻轻的传来:“百年,还是千年?”

朱砂怔了怔,声音也变得迷离:“你还记得……我也忘了百年还是千年,从我还是原身开始,便跟着你,跟着你……”

树林里有一声叹息。

我知dào

,朱砂原是那把琴。

“那时,你还是一个小男孩,只有我陪着你,从日出到日落,看你慢慢长大。”她忽然提高了声音,“可是,你知不知dào

,我也会变,我不再是一把木头一般不懂任何感情的物件!我也有感情!”

“感情,是最伤人的。”

我看不见朱砂的脸,连楚颜的脸我也看不见了,只听见朱砂的声音带着沙哑:“我也不想,我本来无忧无虑,没有世俗的纷扰,可是,为什么让我遇见了你?”

楚颜终于转过身:“你现在仍可以那样,专心修liàn

,他日成仙,不好么?”

“我不!”朱砂竟跪了下去,拉住楚颜的衣角,“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在乎什么成仙得道,只要和你在一起!”

楚颜没有动,我整个人轻飘飘的,像在看一出戏,刚刚演完一出千年缠绵的戏,却在这里看到另一出。

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晕晕乎乎的。

楚颜不动,朱砂一直扯着他的衣角,他表情依然没变,轻一挥手,朱砂缓缓落在地上。

我都有些难过了,本来以为楚颜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才知dào

不是,可是心里竟对朱砂产生了一丝怜悯,好像那是一种共同经lì

过什么的感觉,很爱一个人,想逗他笑,逗他开心,最后却发xiàn

,他爱着的是另一个人,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他,哪怕只是安静的待在他身边,看着他便以知足,那是怎样卑微的感情?

把自己放在尘埃里,小心翼翼的去守护,连爱都不敢提,可是却换不来那人的一点点怜悯。永远那么冷,冷的骨髓里。

我大概被这种感觉冲坏了大脑,竟毫不犹豫走过去。

一步一步,我不知dào

要去干什么,直到走到朱砂身边扶起她,才发xiàn

自己在干什么。朱砂看到我,似乎怔住了。

“悠悠。”抬头,楚颜正望着我,还是那样淡淡的表情,眼中却似乎很欣喜,透过面纱都能感觉出来。

“你不要这样对她。”我嘟囔着,不知该怎么说。

那道亮闪闪的东西不见了,仿佛什么陨落下去,他站在那里,只能看见面纱下的那抹弧线,紧抿着,没有说话。

猛地,我被整个推开,朱砂站起来,眼神如针,带着怨恨:“我不需yào

你可怜我!你是在笑我吗?笑我永远都得不到他?!”

心口堵得慌,我连忙吸口气:“没有,我知dào

那是怎样的感觉。”

我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这明明是我记忆里不曾出现过的感觉,现在我却无比清晰,好像什么被唤醒。

我不敢去看楚颜,他依然静默。

朱砂忽然狂笑,笑容带着悲戚:“你知dào

?你知dào

什么?你知dào

他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是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东西?”

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楚颜最喜欢都是什么?我真的不知dào



“够了。”楚颜忽然说话。

我抬头,他的睫毛垂下来,然后又张开,望住我,唤我:“悠悠。”眼神温柔如水。

我进退不得,他朝我走过来,他走路的姿势那么好kàn

,风吹起那件白色的袍子,鼓得满满的,像要乘风而去。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却很快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我不自觉的跟着他走。

背后,忽然掠过一丝气息,直冲我的后背。

在还没有到达之前,楚颜宽大的袍袖已翩然而起。

一道白色的光,把那股气流消散的无影无踪,朱砂倒在地上,脸上苍白无色。

然后,她的脸色从白转为透明,那袭黑纱般的袍子轻飘飘的仿佛无所依存。

她只是盯着楚颜,脸上从难以置信,到悲凄,那是一种绝望,就像溺水的人看见最后一根木头飘远的那种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伤你。”楚颜淡淡的说。

“你不想伤我?你不想伤我!”她忽然咯咯大笑起来,“你看着我修liàn

成形,你知dào

我有多少修为,你竟然说不想伤我!哈哈哈哈!”

笑声凄厉,我恨不得捂住耳朵,不忍再听下去。

我抬头看楚颜,他的眉梢竟有一丝冷意,让他看起来那么疏离,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带着一种冷漠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眨眨眼,随即又变得淡淡的,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可是来不及多想,我看见朱砂的身体正在发生一种变化,越来越透明,那袭黑色的衣裳越来越轻。

她的眼睛依然盯着楚颜,不断的重复那句话:“为什么……”

楚颜的眼睛越来越暗,转过身,我听到他说:“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我不能伤害你,可是,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我的心往下沉,楚颜是为了我才……

我抓住他的手:“我没事!我又没事!”

我看着朱砂,她听完这句话,眼中的凄惨无法形容,渐渐的,不再挣扎,仿佛最终安静下来。我看不到她其他的表情,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睛。

因为,她的其他已经不见了,直到最后,眼睛也不见了,如一缕青烟,化入琴中。

楚颜怀抱的那个琴,那个他永不离身的琴,他略略苍白的指尖掠过琴弦,发出一个单调的音,睫毛如黑刺般轻轻颤抖,那神态,仿佛是最后的告别。

“楚颜……”我忘了一直喜欢喊他小白,只觉得胸口很闷很闷。

琴也不见了,在他那抹洁白的胸口消失,他依然环着手,仿佛抽离了什么,如一个拥bào

情人的姿态。

可是那个情人,已消失。

“不,你的琴呢?”我扑到他怀里寻找,可是哪也找不到。

“没了。”他淡淡的说,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是只有我知dào

不是,初见他时,他便抱着琴,谨慎的看着我,不说话,像个有自闭症的小孩。

渐渐的,他慢慢接受我,有时躲在树后偷偷看我练剑,我总是故yì

突然跳到他面前,把他吓一跳,他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只弹琴给我听。

开始时,我要碰一碰那琴,他小心的缩回手:“别动。”

我知dào

他很珍惜他的琴,胜过他的生命,终于有一天,我能碰他的琴了,他还教我练琴,虽然我很笨,学了很久才会一点点,可是还是忍不住开心。

不为别的,只为别人都不能动的东西,我可以动了。

现在,琴不见了。

番外之叶歌篇

坐在奔驰房车里,我透过太阳镜和玻璃往外看,大厦门口,又是黑压压的一片记者。

低下头,我揉了揉眉心,有多少个夜没有好好睡过了?

阿SAM回过头来对我说:“叶,要不要去绕一圈?”

我摇摇头,狗仔无孔不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那你等着,我去帮你开路!”阿SAM笑了笑,猛地一脚油门,车子朝大门冲去。

我听到周围响起噪杂的声音。

“啊!叶歌回来了!那是叶歌的车!”

“叶歌叶歌……”

我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感到刻骨的疲倦。

车子在半路忽然一个刹车,大门被蚂蚁般的狗仔围得密密实实,别说一辆车,就算一个人也进不去。

阿SAM蹙眉,打开门跳下车,1米9的高大身躯顶着挤过来的人群:“让一下!你们让一下!”

“叶歌,我们要见叶歌!”一个扛着摄像头的好像是记者代表。

我吸口气,又习惯性的压了压帽檐,跨下车。

所有人都朝我涌过来,我忽然无比烦躁,心里骂了声。

“叶歌!叶歌出来了!”

“叶歌,罗飘飘昏迷了数个月,你有没有去看过她?”

“苏小小呢?你们是不是已经和好了?”

“叶歌,你觉得罗飘飘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吗?”

我面无表情的往里走,从大厦出来一群保安帮我挤开了一条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忽然冲过来大叫:“叶歌我爱你!叶歌和我合个影吧!”

我动了动唇角:“对不起,现在我要进去了。”

她不依不饶,拉住我的T恤:“就一张!我好喜欢听你唱歌哦!”

我说:“谢谢。”侧过身,匆匆走进去。

我知dào

,明天又有新闻,内容是:叶歌耍大牌,装酷不理歌迷。

终于“砰”的一声,智能大门把所有的人隔绝在外。

走进客厅,阿SAM帮我拉上所有的窗帘。

我倒在沙发上,眯着眼,思绪混乱。

突然从楼上传来一阵尖锐的高跟鞋声,踢踢踏踏。

“你回来了!”苏小小穿着红艳艳的吊带长裙走下来。

“叶,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来接你。”阿SAM很识趣的关门离开。

苏小小柔软的双臂在绕在脖子上,轻轻摩擦:“累不累亲爱的?外面的记者真是麻烦,害的我都不敢出去买东西!”

轻轻挪开她的手,我说:“你怎么在这?”

她立kè

嘟起粉红色嘴唇:“想你啦,好几天都没你的消息了,所以就来看看你!”

我站起来,往楼上走。

苏小小跟在身后说:“你知不知dào

,那些记者问我们是不是复合了,什么复合,我们根本没分开过对不对?”

我转身,把她吓了一跳,我说:“小小,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小鹿一样的大眼睛忽然充满泪光:“叶歌,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蹙眉:“我只是想安静一下。”

“你很烦吗?还是在想她?!”她叫,“她现在躺在医院里,你怎么不去守着!大情圣,为了你的事业,她还不是要做牺牲品,现在来哀悼,太晚了吧?”她理了理头发,仰头冷笑,“医生说,也许永远都醒不来了,你说,对于她,是一辈子躺着好呢还是早点去好呢?”

“刘姐!送苏小姐出去!”我眯起眼,转身上楼。

刘姐诚惶诚恐的从后园走出来,然后楼下传来苏小小的声音:“好啊,那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来看你。”

我“砰”的关了房门,带上耳麦,倒在床上。

小时候,我忽然疯狂的爱上音乐,总是带着耳麦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望着窗外的树。

几个女生走过,转过身,看着我羞涩的笑。

成绩烂的一塌糊涂,跑去参加歌唱比赛,唱那首张学友的《旧情绵绵》。

旧情绵绵!我冷笑,耳麦里传来幽静的钢琴声。

有多少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有多少人,

会经过你身旁。

每个清晨当我睁开眼,

总是那么思念你温柔的脸,

今夜,请你路过我窗前,

轻声为我唱,

唱那首,只为我一个人唱的歌。

歌声缓缓荡漾,我的心忽然安静下来。

这是我一年前专辑里的歌,歌名叫《只为你唱》。

一年前,我刚刚开始出唱片,每个周末电台会循环播放我的歌,吸引了一大群女生在我公司门口蹲守。

一天,我走出录音室,门口站着一个女孩,胖胖的脸蛋被午后的阳光晒得红扑扑的,像刚从海滩回来,手里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好像犹豫了很久才朝我走过来。

“叶歌。”她腼腆的笑笑。

我没有说话,又是痴心的歌迷,这些天,我已经习惯。

她追上来:“我给你写了首歌,你能看看吗?就耽误你一小会时间。”

这倒是第一次,有歌迷给我写歌。

出于好奇心理,我接过她的笔记本,打开。

字很漂亮,页面很干净,那首歌一下子吸引了我。

歌词不华丽,不流行,却简单清爽,就像她的笔记本。

“你写的?”我问。

她点点头:“嗯,我叫罗飘飘。”

我没有太大兴趣知dào

她叫什么,罗飘飘这个名字也一点不配她。

“哦。”我牵了牵嘴角,准bèi

上车。

她却喊:“等一下,你准bèi

唱我的歌吗?”

我头也不回:“有消息我会找你。”

她说了一串数字,我一个也没记得。

没想到以后的每天,她都会在公司门口等我,还和看门的大伯聊起天来。

也许真的成了一种习惯,每天疲惫的走出来,在一大群人里,我会下意识的寻找她,她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朝我笑笑,甚至不过来和我说话。

吃过饭,唱片公司的人来看我录歌,我忽然把她的笔记本翻出来拿给他们看,他们很感兴趣,说写的不错,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录制在我的新专辑里。

那天,我第一次朝她走过去,她的小眼睛亮闪闪的,像映着一抹阳光,我一时有些恍惚,从什么开始,我好久没有这样纯粹的感觉?

听到她的歌被录用,她像小孩子那样跳起来,然后理理衣服,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一抹害羞。

犹豫了半天,她说:“我要请你吃饭,就当谢谢你,可以吗?”

我想我是疯了,居然点了点头。

那顿饭,我竟吃的很愉快,她说她的歌,说她母亲,我才知dào

她母亲是过气的歌星罗悠。

我很小的时候听过她的歌,很好听,人也很漂亮。

现在我才觉得,她和她母亲其实很像,只是胖了点,像只圆滚滚的小球。

我放下耳麦,走到窗前,门口的记者依然蹲守着。

她以前很不喜欢这些记者,也害pà

闪光灯,每次我们见面,她总要绕许多弯才到碰面的地点。

然后在阴暗的角落偷偷牵一下我的手,脸上就有无比的满足。

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喝醉了,那天,我把她送回家。

她喝了许多酒,第一次告sù

我,其实她从小没有父亲,母亲现在也不在身边了,我扶她上楼,然后,我们在一起了。

很自然,连我都想不到会那么自然。

那一刻,我似乎忘了音乐,忘了前程,只觉得很轻松,和她在一起,不用掩饰自己,不用戴上帽子和墨镜。

第二天清晨,她乐呵呵的跑去为我准bèi

早餐,然后端到床上给我吃,有一瞬间,我几乎觉得这是我的家,她是我的妻子。

后来,她家成了我们相聚的地方,有时累了,我就想跟她说说话,靠在她软软的肚子上。

一天,电台要录制一首我和甜歌星苏小小的专辑,我在那时认识苏小小。

我曾经听过她的歌,她本人比歌更甜,更漂亮,身材很高挑,带着迷人的笑。

那次合zuò

之后,她常约我出去,喝茶,旅游。

渐渐的,我和飘飘见面越来越少,外面开始传我和苏小小拍拖。

飘飘依然喜欢关了灯等我,因为她说,这样,狗仔便不会知dào

有人在家。

她写许多许多的歌给我,所有的电台都在放我的歌,我越来越红,苏小小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仰慕。

有时我忍不住问飘飘:“你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她笑笑:“如果你想说,你就说吧,我只相信你说的。”

一句话,让我所有的防线崩溃,我不敢告sù

她我和苏小小的一切,我怕。现在我才知dào

,我怕再也没人在深夜等我,怕她离开我。

那天,开记者会,有记者问到飘飘,我优雅的笑,为了专辑的宣传,我说,我的女朋友是苏小小,至于罗飘飘我根本不认识。

一句话居然成了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错。

飘飘躺在医院里,有呼吸,有心跳,就是不肯醒来,她应该伤透了心,再也不想看见我。她最讨厌记者,所以她也许宁愿不要醒过来。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喉咙哑了,本来月底的演唱会也延期了。

累的快趴下,闭上眼睛却头痛欲裂。

我回到她的小屋,躺在床上,这间屋子虽然是租的,却被她装饰的很温馨。望着天花板,我想起她说:“叶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手牵着手走出去啊。”

当时的一霎那,我真的想就这么退出,和她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看她做饭,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和她暖暖的躲在被窝里,仿佛外面的一切纷繁,都可以隔绝。

我在录音室哼那首《只唱给你听》,第一次趴在桌上落下泪来。

飘飘,如果,现在我只唱给你一个人听,你会不会睁开眼,朝我笑笑,叫我:“叶歌”?

我靠在窗口,电话忽然响起来,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电话里,阿SAM说:“叶,罗飘飘醒了!”

……

我开着车子,冲出门口的人群,身后一片哗然。

医院洁白的床上,她欠着身,半个脸缩在被子里,一双本来亮闪闪的眼睛,现在迷茫又惊恐的看着周围,脸上也没了淡淡的红晕,变得苍白。

心忽然就揪了起来,我走过去蹲下来。

医生在身边不可置信的说:“真是奇怪,她的身体居然完全康复了!”

我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叫她:“飘飘,飘飘,飘飘。”

飘飘,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对我如此重yào



她的手缩了缩,退到被子里,我的心猛然一颤:“对不起飘飘,对不起。”

她看着我,眼神变得越来越温柔,然后,她说:“楚颜。”

犹如浑身被浇了一盆凉水,我说:“飘飘说什么?”

她迷糊的笑笑:“飘飘是谁?”

我看着医生,医生无奈的说:“还要做进一步的观察,也许,是长时间昏迷,导致大脑缺氧,所以,可能会——”

“可能会什么?”我抓住他的肩膀。

他说:“可能会失忆,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或者人了。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多说一些以前的事情给她听,唤醒她的记忆。”说完,摇摇头走出去。

怔了片刻,一双手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侧过脸,她笑的很纯真,像个初生的婴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这里是哪里?”

我心里一痛,拉过她的手说:“飘飘不怕,我在。”

她看看我,微微点头“你在,我不怕。”可是小鹿一样的眼睛还是透着害pà



我说:“飘飘,我唱首歌给你听。”

我低低的哼起来那首《只为你唱》。

有多少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有多少人,

会经过你身边。

每个清晨当我想起你温柔的眼,

总是那么思念,

今夜,请你路过我窗前,

轻声为我唱,

唱那首,只为我一个人唱的歌。

她的眼睛忽然亮起来,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手紧紧的抓着我:“这首歌,真好听。”

她居然也跟着哼起来。

我把她拥入怀里,轻轻摩擦她的发:“你还记得吗?你会唱,你一定还记得,在你心底的某个角落,一定还记得这首歌,对吗?”

她小声的说:“我记得,琴。”

她小时候学过古筝,我会弹钢琴,闲暇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弹琴写歌。

“那么,你记得我吗?我是叶歌。”我看着她。

她注视了我一会,忽然摇摇头:“叶歌……”很迷茫的样子,然后说:“楚颜。”

我的手指缩了缩,飘飘,你给过我一段美好温馨的时光,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只要你醒来,我就和你手牵手的逛街,告sù

所有人,我们在一起,我爱你,我们永远永远都要在一起。

可是,你竟不记得我了,你终于醒过来,我唱歌给你听,而你,叫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楚颜,是你心里最重yào

的人吗?为什么,我却完全不知dào



我拿过一小碗薄粥一口一口的喂她,她好奇的舔了舔,仿佛从来没吃过的样子,那么纯真,胆小,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忍不住心痛。

“是我不好,飘飘,以后不会了,不管你能不能想起我,我都要守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现在,轮到我等你,等你重新接受我。”我说。

她仰起头,朝我轻轻一笑,抓着我的手用了一小点力,仿佛怕我逃开。

不会了,飘飘,我再也不会逃开。

现在我才知dào

,你对我来说,有多珍贵。

第一卷,三十九、零碎的记忆

朱砂死了,琴当然不见了,她,本是琴。

我看着楚颜,他的睫毛又垂下来,看不见表情,我知dào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在想什么。在想什么呢?我从来不知dào

,我发觉我从未真zhèng

了解过他,除了那些记忆里的相处。

“楚颜……”我喉咙梗塞。

“悠悠一直喜欢叫我小白。”楚颜抬起眼,手指撩起我的面纱凝视我。

可是,小白小白,在我有记忆开始,我从来不觉得这个名字离我那么远,仿佛跟我无关,可是记忆里的东西又那么清晰。

我到底怎么了?像被那种思想所左右,快要撕裂。

罗悠罗悠,这真的是我的名字吗?楚颜,真的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吗?

如果是,为什么我觉得那么远,如果不是,为什么我会拥有那些记忆?

我傻傻的站着,直到楚颜过来抓住我的手:“悠悠。”他双手放在我的肩上,看我。

“你在看什么?”我说。

“看看悠悠有没有受伤。”他轻轻一笑。

我没有受伤。可是朱砂已经死了。

我很想问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可是问不出口。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对待朱砂。但朱砂虽然只是一把琴。也是经过千年地修为。是有灵性地。

我终于明白明白朱砂所说地“你知dào

他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从小到大最喜爱地东西”是什么意思。楚颜从小最喜欢地东西。是他地琴。我要教他练剑。可是他不喜欢。他只喜欢他地琴。

现在。他为了我。毁了琴。我还能说什么?

责怪地话说不出口。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莫名其妙地悲伤和烦躁。不知dào

为什么。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平静不下来。

“悠悠在想什么?”楚颜勾住我地小手指。

我摇摇头:“你的琴没

“你还在。”他说。

“我不是琴,我不能给你弹。”我傻乎乎的说。

他摇了摇我的手:“只是不能教你弹琴了。”

我苍白的笑笑:“没关系。”除此之外,我不知dào

该说什么。

“要不要去酒楼看看?”他问我。

我又摇摇头。我太累了,只想睡觉。

“回去吧。”我说。

回到树林,我坐在池边注视那些游来游去的锦鲤,想起朱砂最后的眼神,那样绝望,却最终平静下去,仿佛终于解脱。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无忧无虑的修liàn

。”

现在,她终于没了感情。是不是也轻松了?

我记得初见她时,她站在人群中,一袭黑色的纱袍,手中无琴,却琴声如水,仿佛一种奇葩,那般美丽。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地人,是何其卑微?让她宁愿不要千年的修行,甘愿沉沦,万劫不复。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不,不是琴声。有点像笛子的声音,没有琴声柔美。却比琴声更清澈。

转眼看去,楚颜坐在我身边。白色的帷幔,白色的面纱。唇边,有一抹绿色,那是一片小小的叶子,卷起来,声音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这声音像鸟叫,如鱼儿的喃喃私语,让我心情平静下来。

“没想到叶子也能吹出这种声音。”我说。

楚颜伸过手,把那片卷曲地叶子放在我手心:“悠悠试试。”

我接过来,放在嘴边用力的吹,可是它只是发出单调的啸叫声,像风的声音。

“我吹不来。”我在草地上摘了几根草,拿在手里把玩,很快编成了一个草环。我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想到手下还挺快。

这个东西,我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记忆里找不到。

我抬头,看见楚颜专注的盯着我手里的玩意儿出神。

“编着玩的。”我对他说。

“这个,”他的手伸过来,“悠悠可以送给我吗?”

“你要这个?”我诧异。

“嗯。”他把草环戴在腕上,透过面纱也可以看见他眸子一闪一闪地,好像一个孩童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东西。

“你喜欢这个?”

他没有回答,却说:“悠悠想不起来了,你以前也做过一模一样的一个。”

我做过,怪不得我做起来轻快。

“以前那个呢?”我是带在自己腕上弄丢了,还是送给了楚颜?

“送给了别人。”他长长地睫毛垂下来,看不见表情。

“送给谁了?”我想不起我以前还有什么朋友,可以送草环给他。

楚颜抓住我的手轻轻晃:“那天,你也编了一个,我问你要,你却没有给我。”

“是这样地吗?”我笑,“那么今天补偿你啦。”

“悠悠要补偿我的还很多。”他抬起眼,跟我对视,墨绿色地眼睛那么好kàn

,让我分不清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一件一件来。”我只好说,“你想要什么?”

他摇摇头,又伸出手把我揽在怀中。

“等我幻化成人了,我就出去帮你把青丝找回来好不好?”我突然想到,他地琴除了朱砂,还有一把青丝,可是青丝在哪呢?

“不用。”他说。

“怎么不用呢,你已经没了朱砂。把青丝找回来不好

“不是每件遗落地东西都要找回来的。”

我撇撇嘴:“可是,琴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我最珍贵的东西不是琴。”他凝睇我,波光流转。

玻璃珠一般的眸子,一个人的眼睛怎么可以美成这样?

我带着各种各样地思绪靠在他肩上睡过去,梦中,我看见朱砂的脸一点点的消失。最终不见,我大叫一声,感觉谁的手放在我的额头轻轻摩挲。

没那么害pà

了,可是心里悲伤,恐惧,五味俱全。

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往身边一摸,楚颜竟不在,我爬起来走出屋子,看见树林下。那抹雪色的身影正闭着眼盘腿而坐。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他就睁开眼:“怎么醒了?”

“睡不着了。”我说。

“是不是因为我不在身边?”他轻轻一笑,唇如淡菊。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我惊讶的看着夜色下他的脸,虽然平时他的皮肤也跟个姑娘家似地,可是今天的看来特别惨白。

“没事,”他淡淡的说,“只是调理一下气息。”

“是不是朱砂的事你会损耗灵气?”我突然想到什么。

他没说话。

“你告sù

我!”我拉住他的袖子晃。

“有一点点。”他只好说。

我猛然站起来,不知为什么脾气很大:“你不应该毁了她!她虽然用的方法也许不对,可是看得出来。她对你是真的很好。”

“留下她,会伤害你。”他淡淡的说。

我突然颓败,想起那天他弹琴时,琴忽然发出刺耳的啸叫声,那是朱砂地悲鸣,他也无法控zhì

,还弄伤了手,而刚才朱砂的气流从背后袭来,如果没有楚颜,我说不定早已魂飞魄散。我还能怪他什么?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心寒?他是为了我,亲手毁了自己很珍贵的东西。还因此消耗了不少灵气,可是我却感觉他那一刻离我很远。那一闪而过冷峻的眼神,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楚颜。

我记忆中的楚颜。像个有自闭症的小孩,只是在我面前会微笑。那也是我千辛万苦接近他才获得的回报。

我用尽所有方法让他不在排斥我,和他做朋友,是因为我受了君的蛊惑,可是渐渐的,我开始真心把他当做朋友,不愿伤害他,我夹在两个人中间左右为难,我是一个奸细,我要弄得翡翠宫鸡犬不宁。

我地心猛地一颤,两个人?为什么刚才记忆里蹦出的是两个人,除了楚颜,还有谁?

还有谁,我也那么专心的想逗他笑?他和楚颜不同,楚颜是脆弱地棉花,而他是一朵危险的罂粟,冷地让人发颤,走近一点点,就会感到压抑的气息。

我做着违背自己意愿地事情,却无法摆脱君的迷惑,我游走在两个人中间,以为可以游刃有余,却没想到,最终无法自拔地是自己。

我爱上了谁?不忍心伤害的又是谁?那个草环,那个七夕的夜晚,树林的两个舞剑的身影。

我说:“风月无双其实只有四式,那最后一式是我自创的,我叫它情根,只有心中有情,只有两个有情人,才能练成。”

风月无双,我的剑法叫风月无双,可是最后的一式,为什么我再也想不起来了?

我还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护法,你一个人的护法,我要让天地间所有的人都知dào

我们人族的剑法,是绝世无双的!”

那个人说:“好,我答yīng

你。”

他的声音永远那样冷,让人不敢靠近,对你若即若离,一句话就可以把你伤的很深,不像楚颜,每说一句话都那么腼腆,动听。

“悠悠。”楚颜唤我。

我回过神,他注视我,大概不知dào

叫了多少遍,我才反应过来。

“我想到一些事情。”我说。

“是什么?”他的眼睛仿佛可以看到我心里。

我想了想摇摇头:“很零碎。说不出来。”

“不累吗?”他问。

我眯了眯眼,感觉这个动作很舒服,好像曾经谁总是这样,而我喜欢偷偷地学着他,感觉这样便跟他很接近。一定是累了,所以眼皮要耷拉下来。

“圣界的夜晚很冷。回屋吧。”楚颜说。

嗯,是很冷,所以从第一天,我就看见大殿前燃着昼夜不灭的焰火,和四季如春的翡翠宫完全不同,我很奇怪,我对翡翠宫是什么气候还记得那么清楚。是起的比我早,一定又在树林里打坐,他修liàn

从来不去山洞,也很少去大殿走动,只是喜欢在这里,这片树林里。

我慢慢走过树林,看见古丽也在,看见我,她像只蝴蝶一般飞过来。

“悠悠。你昨日怎么一声不响就不见了?”

“我有些想睡觉。”我笑笑。

“害的那些人找不到你,他们还想跟你对决呢,都准bèi

了歌舞。”

“最后怎么样?”

“有一个家族胜出,我把灵石给了他们一块。剩下还有两块,给你。”她摊开掌心。

“给你吧,对你地修liàn

一定也有用处。而且,这本来就是属于圣界的东西。”

“不,一块给你。”她把灵石塞到我手中,“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万年来。我们只知dào

灵石,却从未找到过,你一来就找到了。你说,你是不是圣界的贵人?”

我失笑:“这是飞天找到的。你应该谢谢它。”

她低头想了一下:“最近黑舞和你说过话吗?”

原来这丫头在惦记黑舞,平时总骂它。没想到还挺关心它。

我摇摇头,说来奇怪。黑舞近段日子来都没有动静,也许在潜心修liàn

吧。

“等它修liàn

大成,你一定可以再看见它的。”

“谁要看见它!”古丽啐

口是心非的小孩。

古丽见我看着她,不好意思的转换话题:“颜哥哥怎么大清早的就在修liàn

?我很少看见他这样,以前,每次我经过这里,总会看见他在抚

我望过去,楚颜正安静的坐在树下。那袭白色地袍子无波无澜。

“习惯也会变的。”我没法告sù

她,琴已经不见了,楚颜以后都不会抚琴了。

就像一个游泳健将不能下水,一个画家得了眼疾,他失去了陪了他千年的琴。而且,因为那件事,他需yào

补回损耗的灵气。

我走过去,轻声叫他:“小白。”

他睁开眼:“嗯?”

我把手心摊开:“这是飞天找到的灵石,对你一定有

他轻笑:“对悠悠也有不高。”

“听话。”他说。

我只好收起来。

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清晨我修liàn

一会心诀,然后会戴着面纱去酒楼逛逛,古丽这丫头几乎忘了还要修liàn

,对经商倒特别感兴趣,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板娘。

有时,我会给那些喝酒的人唱几支小曲,跳一段舞,他们对我也熟络起来,会送我些小东西,表示对我歌舞的喜欢。

有几个小孩子还会抓我脸上地面纱,我把面纱拿下来,他们对我的长相也不害pà

,还捏我的鼻子,拉拉我的耳朵,叫我“猪姐姐”。

我怀疑我来到的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魔界,还只不过是一个古代的太平盛世。

因为他们和人一样,也喝酒,吃饭,除了一些大殿的士兵会些基本的法术外,其他人基本只有魔性,而不会施展,所以魔界才避世不出吧?

他们好像与世无争,几万年来都是这样,安于平静的生活。

那天古丽在厨房做一些米团,看上去绿油油地,有点像我们清明节的团子。

“这些都是自己做的?”我好奇地凑过去看她。

她撩起袖子,做的很开心:“是啊,这是我们圣界地食物,就像天界和妖界的仙丹,神水,你们人族地米饭一样,长生节那天,也是用这些来祭奠赤海的。你没尝过

我摇摇头,又忍不住好奇。

“呶,你尝尝。”古丽递过一个给我,“这是用大殿外地三叶草和小米碾碎做成的,那些三叶草很有灵性

我咬了一口,有些涩涩的,不怎么好吃,可是吞下去,又感觉身体很舒服,像喝了醇酒一般,不觉瞪大眼睛:“你是说,这个是大殿外面的三叶草做成的?”

“是啊,”古丽见我奇怪,便问,“你也知dào

三叶草呀?是颜哥哥告sù

你的?”

“不是,是黑舞,它喜欢吃这个,上次它不能出来,还叫我帮它摘呢。”

“黑舞?”古丽睁大眼睛,又垂下,“它是灵兽,应该喜欢吃这个。”

我笑了,说起黑舞,古丽就格外关心,我说:“你做几个给黑舞吧,我给它,虽然它这几天没什么动静,可是闻到三叶草的味道,说不定会出来光,连忙又忙起来。

做完一个,我拿过去放到珠子边轻唤:“黑舞,黑舞你在吗?”

过了很久,珠子忽然一闪,我听到一个声音说:“我在。”

啊,那是黑舞的声音,只不过比我第一次听见又似乎成熟了些,好像刚开始是个小男孩,现在长成青年了,我幻想着他的模样,不觉笑出来:“黑舞,你是不是闻到了三叶草的香味?”

说实话,三叶草的香味我是闻不出来,也许灵兽都有这样的鼻子。

果然,我听见他咽了口唾沫的声音:“闻到了。”

我记起曾经答yīng

过他每天摘三叶草给他吃,可是后来事情一乱便忘了,不觉有些愧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一卷,四十、巴古列的哥哥是谁?

古丽在一边做着团子,眼睛又不时偷偷的瞄我。

我一时奇怪,她听不到黑舞说话吗?

我摸着珠子说:“黑舞,我忘了给你摘三叶草,还是古丽今天提醒我了呢,这是她做的三叶草米团,你要不要尝尝?”

“她做的?”黑舞的声音很古怪。

“尝尝嘛!”我把米团靠近了些珠子。

古丽一直迷茫的看着我:“悠悠,你在和谁说话,是黑舞吗?”

我点点头,果然,她是听不到黑舞说话的,因为我和珠子的关系,所以只有我能听到黑舞说话。

可是黑舞能听到古丽说话,他沉默了一下问:“她也在吗?”

“她在我身边。”

一阵微弱的引力,我手中的米团忽然慢慢消失在珠子里,等它全部消失,我问黑舞:“好吃吗?”

又是沉默了半响,黑舞说:“她好吗?”

“谁?”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古丽?她很好。她很挂念你。”

黑舞不说话了。

这小家伙好像懂事了。以前都是对古丽不理不睬地。好歹是人家把他从赤海救回来地。

“悠悠。你在说什么。”古丽听到我最后地一句话。脸猛地红了。别过头去。

“黑舞在问你好不好。我在告sù

他呀。”我失笑。

“他真地问起我?”古丽转过来。大眼睛一闪一闪地。

“嗯,我骗你干什么。”

她的唇边立kè

浮起一抹笑,然后又脸红。

我早就感觉,这丫头是喜欢上黑舞了,现在更肯定了,黑舞平时对她不理不睬。她却动了心。我决定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撮合撮合他们。

“巴哈最近在修liàn

吗?总是见不到他,也不来山洞。”我见古丽尴尬,黑舞又没了声音,便问。

“哥哥最近越来越奇怪了,闷头修liàn

,不问外面的事,自从那天酒楼擂台之后,基本都不出屋。”古丽皱眉。

“一直没出来过?”

“只是刚才来过这里,我在门口碰到他。他匆匆出去,也不跟我说话,也不知dào

他来厨房干什么。”

“他也许只是想早日练成众魔宝典。”我安慰她。

“悠悠,我有些担心,哥哥和父亲还有几位祖先不同,他有很大的野心,我曾听他说,要把我们圣界变成第一大界,不再像以前那样闭塞。什么都不知dào

,什么都不去争。”

巴哈这小子,虽然年纪小,可是从他修liàn

众魔宝典之后隐隐的气魄看来,地确有些与众不同。

“这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也想出去吗?等到圣界和外界通了,你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们族人都是这样的生活,如果有一天要改变,我担心会发生许多预想不到的事,先别说其他三界虎视眈眈。要不是摄于赤海,说不定早已来犯,就说众魔宝典。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

“很难吗?”我不知dào

众魔宝典是怎么练的。

古丽点头:“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哥哥问过父亲。我想那时他便有打算。当时父亲说,如果没有强dà

的定力和修为。众魔宝典是不可以开启的,否则。会遭来其他三界的窥视不说,还会引来很多的事端。”

“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如果众魔宝典启动,就会有天魔星降临,天魔星与众魔宝典相融,修liàn

众魔宝典地人便会拥有至高无上的魔功,但是那时他的魔性也是最强的,事到极致便相反,弄得不好,会难以控zhì

体内的魔性,而自我消亡,归于天魔星,众魔宝典便自动封存,等待下一位开启之人。”

“这么严重?”我不免也开始担忧起来。

古丽凝重的点点头:“所以,这也是众魔宝典为什么镇于黑阁而不能轻易启动的缘故。”

“如果众魔宝典启动,圣界是不是会有感应?”

“那是我们圣界的神物,一定是会有感应的。”

“那就好了,现在宝典一定还未启动,巴哈也许还打不开,所以才整日在屋子里。”

“这我也知dào

,我只是又期待又害pà

,我也想很快启动众魔宝典,让我们圣界不再与世隔绝,可以有力与其他三界一争,可是又怕哥哥会出事,大哥走了,那小三子又是个不争气地家伙,我只是个女孩子,现在圣界只有哥哥了。他万一出了事,圣界要怎么办?众魔宝典如果难以控zhì

,那是圣界从未有过的大灾难

“很多辈分高的长老都已归入赤海,现在只剩下长胡子爷爷,以他一个人之力是没办法的,他也劝过哥哥,可是哥哥一意孤行,谁也没办法,何况要不是他失职,这众魔宝典怎么会被拿出来?他现在是自身难保。”

“你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什么船?我们赤海是没有船的。”古丽一脸迷茫。

“我的意思是说,事情总会找到解决的方法的。”

我说的一脸笃定,古丽渐渐的也不再担心了,继xù

做起她地米团来,其实,我虽然说得很坚定,心中也没底。

圣界是我生活了一段日子的地方,这里,每个人都很亲切,情如姐妹的古丽,别扭地巴哈。飞天,黑舞,那些淳朴地族人,楚颜和我。

我和楚颜,还有飞天和黑舞,都本来不属于圣界。可是他们救了我们,让我们在这里安静地生活,也许这就是巴哈继位之后的不同,从一些传说听来,如果不是巴哈为王,我们也许不会来到圣界,因为圣界与外界本就不相往来,不会那么掉以轻心地放我们进来。

可是巴哈不同,他一心想要整顿圣界,所以。所有流落到赤海附近的外界生物,都被他带了回来,好像就像古代地分居各地地王养门客,从我们这里,可以更了解外面的情形,也能壮大自己的实力。

无论如何,圣界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个生活的地方,我把这里已经当作了自己的家,不想这里出任何状况。

我害pà

它像我的人界。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了,那些身边的人,好不容易放心了戒心和他们建立的亲厚的感情,却又不见了。

从自己的世界穿越到这里,我好想总在流离失所,第一个到达地地方是人界,那是我长大的地方,然后便是君的屋子,那里是我最不想回忆的,想起君。我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惧怕和厌恶,仿佛是一条粘腻的蛇在身上爬。而后是翡翠宫,那里好像有我很多的回忆。可是我只能记起一点点关于楚颜的记忆。之后,我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事。遇到过什么人,又怎么会来这里。我都不记得了。

我正想着,厨房里进来一个人。

披着盔甲。却一副浪荡的样子,媚眼如丝,瞧着我笑了笑。

“巴古列。”我诧异他怎么来了。

古丽抬起眼:“你怎么来来是我地地盘,我还不能来么着,你还想收回不成?”古丽叉起腰。

“四妹呀,你就不能温柔点,你三哥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说话还是算数的。”他悠悠一笑,又斜眼瞄我。

“看什么看哪。”古丽拉了我一把,我连忙走到她身后。

巴古列望住我:“呀,你戴了面纱,倒好kàn

了许多,活脱脱是个姑娘家了。”

这些天,我都戴着面纱,和楚颜一个样,让我觉得很好玩。被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有些气结:“三爷,你就是来说这句话的?”

“爷什么爷,我是我们圣界的罪人,不连累族人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称得上爷?我们的王才是爷,以后圣界的领袖。”他笑的讽刺。

古丽脸色变得很难看,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那么,你来干什么?”我吐了口气看着他。

“你怕什么,我又没本事修liàn

什么众魔宝典,也不会吃了你,只是这里最普通的老百姓而已。”他撩了撩头发,“我是来恭喜几位生意做的不错,听说前几日地擂台大赛使得酒楼的生意一日飞天。悠悠姑娘,你的主意可真多

“客气什么,我们家族的东西都在你手上,我们可是一家人了。”他不紧不慢地说。

“悠悠,什么东西?”古丽疑惑的问。

“现在说不清,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这件事,一时半会我不知该怎么跟古丽解释,因为我也不知dào

扇子地来源。

“有些事,我还要跟悠悠姑娘说一下。”

“什么事?”

巴古列看了看古丽,我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出去。”

他笑笑,径自走出去。

“悠悠,你可要小心。”古丽担心的看着我。

我拍拍她地手:“没事,你这个三哥,没你想的那么坏。”

这是我上次和他谈话之后的感觉,虽然这个人轻浮的很讨厌,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我随他走出去,到了赤海边。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停下来,“你是不是想收回扇子?”我实在想不出他来找我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如若我要收回。姑娘会怎样?”他转过身,注视我。

“能怎样?如果你没有说谎,那本来就是你们家族地东西,况且,那天你也看见了,你能轻易从我耳中取出来。我却没有办法,我到现在还不知dào

怎么把它拿出来,只知dào

放回去的时候,它会自己回去。如果你要拿走,我只好kàn

着。”我说的不卑不亢。

他安静的听我说完,忽然笑了:“我还没那么小气,送出去的东西,我从来不会拿回来。”

“那你来干什么?”我愕然。

“你刚才说,它会自动回到你的身体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没有把它拿回来,否则,”他眸中忽然精光一闪,“你早就不在了。”

“什么意思?”我冷冷地看住他。

“七情玲珑扇是妖界的宝物,如果不是拥有它的人施了法,它不会乖乖的待在某个地方的,所以,它会回到你身体里,就是说。有人给它施了法,把它送给了你。而这种法术,普天之下,只有三个人会。”

“哪三个人?”我好奇起来。

“一个,就是这把扇子原来的主人,我母亲,一个是我,那天,你也看见了,还有一个。”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沉,“我不知dào

他还在哪里,但我有种感觉。他还在。”

“你是说,你哥哥?”我脑中灵光一闪。

“还挺聪明。”他一笑。“所以说,这把扇子。只能是我们其中一个送给你的,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我母亲很早之前就不在了,剩下的——”

“你是说,这把扇子是你哥哥送给我的?”我实在很惊讶,忍不住打断他。

巴古列地哥哥,也就是巴哈和古丽的大哥,那个本来应该是圣界之王,却失踪了很久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见过他?他还送了我一把扇子?

他幽幽的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他现在过得很好。”

巴古列的长发在海风中吹到一边,露出一张侧脸,我发xiàn

,他的侧脸真的很好kàn

,和楚颜不同,那是一种狐媚的感觉,要不是他整天挂着轻浮的表情,该是个很出色地男人。

不知dào

他哥哥长什么样?高高的鼻子,吹弹可破的皮肤,一张瓜子脸,特别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淡淡的神采,就算是捉弄你,也像个顽皮的小孩,让你不忍心生气太久,很快又会原谅他。

我猛地摇头,奇怪,我怎么知dào

他哥哥长什么样?真是莫名其妙。

我转过身看巴古列,他没有注意我的神情,只是望着那片深海,表情莫测,又有些落寞。好像一瞬间变得有些不

我不禁有些恻然,那件事也不是他的错,本来是王族的孩子,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宠爱,变成了这幅样子,从小一块儿长大地哥哥也不知所踪,还要被人说成是妖孽。

虽然初见他时一幅没心没肺,朱门酒肉的样子,心底肯定也会有着伤疤吧?

我在海边坐下来,这片海如此宁静和瑰丽,在这之前,我一定没见过红色的海,记得第一次见到地时候,还是古丽带我来的,当时我觉得海天一色,海水仿佛就要漫过身边,可是后来才知dào

只是错觉,所以便没了惧怕,反而越来越觉得这怎么望也望不到尽头地海有种神mì

的美感,它是一片海,也是圣界世世代代地守护,那里有很深的爱,死去地魔族人,在那里保护着族人的平安。

赤海的另一端,是什么样子的?外面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圣界的人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想法?

“你怎么不问我还想说什么?”

抬头,巴古列正看着我,我淡淡的笑:“你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反正这里也很舒服,我不急着走。”

风吹起我的面纱,露出那个大耳朵。

他看了我一会,忽然笑的很玩味,一瞬间我有些恍惚,这个笑容,好像哪里见过。他说:“你的耳朵可真像扇子,鼻子也那么大,真不知dào

他的品味怎么变得那么差,再美的女人,他从来也是没有留恋的。”他手指忽然勾住我的下颚,“你幻化之后的样子一定也算不上最美,现在更没有人样。”

我根本不懂他的意思,只知dào

他在讽刺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退了一步。

“你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走了。”我站起来就准bèi

走。

“生气了?”他竟呵呵一笑,“所以说女人哪,都是俗物,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

我继xù

往前走,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下晃到我面前,想不到还深藏不露。

“听说,白虎大人的琴毁

“你怎么知dào

?”消息还真灵通。

“我虽然日日与酒为伴,不代表我不清醒。”他挑了挑眉。

我忽然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有一天他与巴哈为敌……我不敢想下去。他应该很恨巴哈吧?夺走了属于他们兄弟的一切。可是转念一想,他们毕竟也是兄弟,把他们逼成那样的也不是巴哈,也许是我多虑了。

于是我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几天如果情绪波动的很厉害,七情玲珑扇也许会提早带你进入幻境。”

“什么幻境?”

“想必你已知dào

,七情是指什么,度过了那七个境界,你便可以早已蜕变为人,这七情本是和你的情绪有关,所以波动越大,会引起它的感应,也许,你会很快迎来一劫。”

“你是说,我要渡劫?”我心一冷,来到这里那么久,我虽然没渡过劫,可也知dào

渡劫要么大成,要么魂飞魄散。

“你自己小心,如若还未准bèi

好,就控zhì

好自己的情绪。”说完他自顾自的走“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sù

我这个?”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笑,“要不是扇子在你身上,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渡劫,渡劫,我心里又乱成了一锅粥,强迫自己要镇定,否则,按照巴古列的说法,就会导致劫难更早的到来。

可是这个男人真奇怪,我砸了他的场子,又和巴哈,古丽他们是好朋友,他应该恨我才是,为什么要巴巴的跑来告sù

我?

一定他以为我认识他哥哥,想有一天能从我嘴里知dào

那人的下落,所以不想我死。

可是,我真的忘了有这么个人,这一切,都要等我记起来才能告sù

他。

说来奇怪,下意识的,我很希望他们能团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卷,四十一、三叶草米团,爱的表示?

走进树林,我便听见一阵悠扬的乐声,这声音我熟悉,是楚颜卷着叶子吹出来的。

白衣盛雪,宽大的衣袖垂落下来,露出那只细细的草

他的手真是漂亮,十指纤长,就算只是拿着一抹树叶,也像握着一支青葱欲滴的笛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像个安静的听众一样不说话。

半响,乐声才停下,我已经眯上眼,快睡着了。

“进去睡?”楚颜在我耳边说。

“不,再坐一会。”我喜欢这样静瑟的夜,喜欢这片树林。

他笑笑说:“好。”

我伸过手把弄他的草环:“怎么真的戴着啊,又不是什么翡翠镯子。”

面纱下,他目光流动,瞳仁中央有亮晶晶的一点,比宝石还好kàn

:“翡翠镯子我不喜欢。”

啊,我差点忘了他不是一般人,可是这草环就这么稀

我忽然心情好起来。拿过他地手。想要去摘掉那枚草天我再编个好kàn

地给你。”

他抓住我地手。表情竟有些慌乱:“别动。是我地。”

“还是我做地呢。”我忍不住故yì

再去拿。他地样子真好笑。嘟起嘴。有点像巴哈地神情。

他微微错身。我扑了个空。倒在他身上。不。好像是整个压在他身上。面纱露出一角。他地眼睛蒙着一层雾。轻轻颤。

“那么小气。算了。不和你抢了。”我脸一红。连忙坐起身。

“悠悠是想收回去?”半响。他幽幽地问。

我看他,薄薄的唇抿着,仿佛有些委屈。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草环?”真奇怪,除了琴。还没见他这么宝贝一样东西。

他轻笑:“以前悠悠送给了别人。好不容易送给我了,却要拿回去。”

哦哦,原来还在记着那件事啊。

我像个登徒子一样撩起他的下颚,笑:“你还真记仇,我现在就记得你一个人了,还能送给谁啊?不要老捏着人家的过去不放嘛。”

“如果悠悠有一天记起来把草环送给了谁,会不会很难过?”他忽然问。

“为什么要难过?”一个草环而已,不要了还可以做。做一百个也可以。

“那时悠悠会想,你怎么会把这个草环送给我呢,应该送给那个人的。”他轻轻一笑。

我撩起他地面纱。他的笑那么好kàn

,却没有到达眼底。

“什么那个人这个人的,谁啊?”我莫名其妙。

“悠悠还想要全部记起来吗?”他的手指轻触我的面颊。

“当然要啊,你没失忆。不知dào

失忆之后有多痛苦,原来的事都记不起来了。比方说你是谁,你身上的东西是怎么来地。还有。我们怎么一下子长那么大了……”我絮絮叨叨地说。

我还没说话,脸就忽然被他捧住:“悠悠真贪心。只记得我不好么?”

原来他是怕我记起了别人啊,这人怎么这么患得患失一条缝:“就算我记起所有的事情,也不会忘了你啊,小白对我来说是最重yào

的。”

他的眸子亮了亮,波光流转,仿佛极其高兴。我看的有些痴,他戴着面纱真是浪费啊,像我这样的脸才应该戴面纱。

“今天巴古列来找我了。”我告sù

他。

“嗯?”他微微侧过脸。

“这人还真奇怪,非说我那把扇子是他哥哥送的,还说我的情绪波动太大,会引起扇子地感应,很快就要渡劫了。”想起渡劫,我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悠悠在担心?”楚颜抓住我的手。

“不担心是假的,你知dào

我本来是人界地,什么渡劫啊,我都没遇到过。”

“不用。”他忽然说。

“不用什么?”我诧异。

他双手环过来:“不用担心,我在。”

“如果渡劫失败,会灰飞烟灭吗?”

“我不会让你灰飞烟灭。”他淡淡的说。

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心底漫过满满地感动,他的脸离我只有咫尺,我有些紧张,于是又用说话来掩饰:“啊,你说,我幻化成人了,会不会比以前难看许多啊?你不知dào

今天那个巴古列说我就算幻化成人了,一定也不是美女。”

“悠悠回到原来地样子了,最想做什么?”他打断我。

做什么?最想做什么呢?这我还没想过。

我想了又想说:“我想知dào

人界为什么会一夜之间不见

楚颜的眉心忽然一颤,我又说,我要帮他找到青丝,他依然不说话。

“你怎么了?”

“我以为悠悠会一直待在这里。”

“我也很喜欢这里啊,可是更想出去看看,等我想起了所有地事,就有头绪了,父亲母亲十二弟都去哪了,是不是还在,扇子啊,锦缎啊,都是谁给我的,这些,我都想弄个清楚。等我办好这些事情,我就回来这里,到时候,我们不要修liàn

了,巴哈是圣界英明地王,四界都通了,我开酒楼,你做老板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我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是老板,那我是什么?

没想到他轻笑说:“好。”

我忍不住打他一下:“那么开心做什么,你很想做老板

他抓住我的手,小心的一根根手指与我相扣说:“做什么都好。”

“今天古丽做了一些团子,听说是很有灵气的,你要不要尝尝?”说起酒楼,我突然想起那些三叶草团子,现在竟有些想念。怪不得黑舞喜欢,原来会上瘾。

“现在?”楚颜怔了怔。

“现在,厨房一定没人,我们去好不好?”

他又说:“好。”

好好好,我从来不觉得这么简单的一个字会有那么大的魔力,让我的心情很愉快,好像连失忆地事。几天前朱砂的事。和未来到的渡劫的事都暂时忘了。

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听这个字呢?好像有一个人对我从来都是一张臭脸,冷的冻结,忽然有一天对我说“好”,那一刻我激动的快要飞起来。

我终于感动他了,是为了什么呢?是君叫我这样做?叫我接近他?好像也不全是,只觉得是自己那么想靠近他,不想看他永远板着脸,我一直在想。这样脸会不会抽筋?

啊啊啊,我又想到哪去了,失忆之后就经常走神。大概是彼岸搞得我有些精神错乱,很多记忆都混淆了。

侧过头看楚颜,我的手被他牵着,察觉到我地目光。他转过头朝我轻轻一笑,面纱被风吹动。这笑就这么真切,深深地叫人着迷。

从什么时候开始啊。我们就喜欢牵着手走路,很自然。好像昨天还是儿时牵着手的两个小伙伴,闭上眼就长大了,就这么一直走过来,没有悬念。

人生若没有悬念多好,没有错综复杂的交错,只有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守在一起。

那一刻,我有些不想记得以前,可是又不甘心,只好想,我一定没有那么多的交错,就算我记起来,也只有楚颜,其他的都是不重yào

的。

厨房很快到了。

我跑进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个米团。

“没了。”我失望。

“悠悠想吃?”楚颜看着我。

“我是想叫你尝尝啊,你吃过吗?听说很有灵气,对修liàn

也有好处呢。”

楚颜摇头,我差点忘了我们都可以不吃东西的,他问:“是用什么做地?”

说到这,我笑:“走,我们去殿外摘些草,这里还有些小米,相信可以做上一两个。”

我拉着楚颜的手晃啊晃的晃到殿外,漫天地焰火一直不灭。

我弯下身,采了一些三叶草,回到厨房,学着古丽早上的样子做起来。

先把三叶草碾成汁,再混合米团,搓啊搓,终于变成了一个球,看上去没有古丽做的精致,不过勉强也可以吃。

我做的时候,楚颜就一直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偶尔回过头,看见他地眼神很好奇,有点像个小孩子第一次看到新鲜的东西。

嗯,这些他肯定都不会,我是穿越过来地,在原来的世界我一定也会做些吃地,到了人界,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我们也自己做饭吃,有时十二弟半夜嚷着要吃东西,也是我偷偷去做的呢,他不敢惊动爹娘,只好来烦我。

啊,那小家伙如果还活着,应该也是个俊朗少年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地下落,是死是活,我总该知dào



我看楚颜一动不动,便吩咐他,帮我拿这个,帮我拿那个,他都照做。

这是妖界的大人呢,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对我很警惕的,我不免有些小小的窃喜,又有些温暖,好像一对夫妻晚上肚子饿了,一起下厨。

妻子很贤惠,而丈夫很笨拙,于是妻子叫丈夫做这做

我哼起小曲来:

啊,有了手真是方便多了,那个小蹄子肯定不能做的那么快,一会会,两个团子便做好了。

我爱不释手的捧在手心,转过身给那个微微出神的男人:“呶,吃吃看。刚吃的时候很涩的,吃下去就回味无穷。”

他小心的接过去,咬了一小口,吞下去,微微一笑:“好吃。”

“不涩吗?”我惊讶。

“悠悠做地,好吃。”他轻笑。

我尝了一口,还是涩的。眼泪就流下来。怎么搞的,怎么哭了?只觉得心里比这团子更涩,好像亏欠了别人什么。

“悠悠。”楚颜看住我,有一丝紧张。

“我没事。”我胡乱的擦干眼泪笑,“你是笨蛋啊,我做的都好吃?我给你下毒

“也好吃。”他说。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总让我生出无端的愧疚,那么怜惜,却好像总觉得负了他什么似的。

“好了。吃饱了,该回去睡觉了。”他蹲下来,仔细看我。然后小心地用手指把我地脸抹干净。

“我是不是很难看?”一张小猪的脸,大鼻子小眼睛,还哭的一塌糊涂。

楚颜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把面纱都哭湿了。”

回到树林,已经深夜。圣界的夜总是特别长。

我给池里的锦鲤喂了一些食,看它们欢快的来抢。

“自己吃了。还不忘别人的。”楚颜在我耳边轻笑。

“这里真安静,我们不要回屋好不好?”我拉住他。

不知dào

怎么地。总是心神不宁,这些天发生太多事。朱砂的,那把扇子的,还有巴古列地一番话,让我静不下来。

“悠悠要在这里睡觉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回屋睡,我没事。”

“我不可以回屋的。”他一脸认真。

“为什么?”

“因为悠悠没有我怎么睡得着?”他笑的有些顽皮。

啊,一个人的笑怎么可以好kàn

成这样?而且他地话也好暧昧。

我们坐在树下,看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好像谁的眼睛。

“星星真美啊。”我靠在楚颜身上仰着头望。

“有比今天更美地星星。”楚颜说。

“是什么时候?”

“每一年的某一天,天边会出现一条银桥,是漫天地星星在聚会。”

“七夕?”我脑子里忽然蹦出什么。

“悠悠记得?”楚颜的眸子在夜色下温柔的像轻风。

七夕,那座横过天边的银桥,我说,星星是世间最美的

有人不语。

我说,以后每年的这一天,你都要来陪我看星星。

又有一天,也是银桥之下,那人说,后来我才知dào

,星星不是最美丽的眼睛,星星是毒药。

他的眼睛比星星更亮,可是说的话刻骨的寒冷,还带着怨恨。

我的心猛地一颤,胸口像被什么抽了一下,痛起来,连带着手心也痛,摊开手,那个龙形的图案微微发暗。

心跳的很快,那么不安,好像要想起什么,却又忘了,然后备受折磨。

“悠悠。”楚颜唤我。

我回过神,吸口气,笑了笑:“小白,关于七夕,你有什么难忘的记忆吗?”

楚颜一霎那有些怔住,面纱下的表情谁也看不清:“有。”

“是什么呢?”我迫切的想知dào

,我们一起长大,也许,他的记忆能让我想起刚才忽然出现的场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翡翠宫的树林下,我躲在树后,看你看星星。”他的嘴角一勾,却很快垂下。

“为什么在树后?我们没在一起看吗?”

好几次我的记忆里,我们是在一起的,他弹琴,我看星星,难道七夕时,我们不在一起?

他伸过手撩起我的下颚:“因为悠悠不要我陪。”

是这样的吗?我想不起来为什么不要楚颜陪。依稀记得谁说过,相爱的两个人如果一起看到银桥,会永永远远在一起。

我抬起头对他说:“那下一次银桥在出现的时候,你要陪我一起看。”

“好。”他的眸子一闪闪的,仿佛心情很好。

真奇怪,平时,他优雅,却对什么都淡淡的,可是我说的有些话,却让他露出孩童一般开心的神情。

我不知dào

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话没有什么特别,可是我很喜欢他这样的表情。

我不喜欢谁臭着脸,最好kàn

见我的时候都能很开心,都能笑。

可是一个人却总是冷着脸,连第一次的笑都很僵硬。

想到这里,我的心又一痛,那种胸口翻江倒海的感觉又来了。

我拉住楚颜:“让我看看你。”

他不说话,任我看着,看着看着,我仿佛好过了点,看见他,我总会平静下来,而想到恍惚中的那个人又会无端的心痛。

“悠悠怎么了?”他的眼里是探究。

“你很好kàn

。”我不知在说什么。

他又笑:“不累吗?睡

嗯,睡觉睡觉,也许睡过去,第二天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全跑了。

我靠在他身上,闻着淡淡的花香,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人弯弯扭扭的靠在楚颜身上,他被我挤到了树边,一动不动。

“醒了?”唇边一抹笑。

我不好意思的点头:“你是不是睡的很不舒服?”

我知dào

是废话,谁被人这样靠着又不能动都不会舒服。

没想到他说:“没有,很舒服。”

我连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拉了拉面纱。

转身,看到远处有一抹身影,瘦瘦的,就这么站着看着我们,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是巴哈。

“巴哈!”我跑过去,“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神落在楚颜那边,又注视我。

“怎么不说话?”

他怔了怔,忽然拉过我的手,塞进了软绵绵的一包什么东西:“给你。”

说完,转身就走,银发飘啊飘,一下就不见了。

我怔怔的望了一会,摊开手,手心是一包纸包着的东三叶草米团。

他在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我不禁笑出来,昨天刚拉着楚颜去厨房自己做,今天就有人给我送来。难道巴哈也知dào

我吃上瘾了?

这小家伙的表情还真奇怪啊,明明是送吃的,却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我回头看看楚颜,他站在树下,戴着面纱,看不清表情。

我朝他挥挥手,又指指巴哈离去的方向,才追了过去。

这人不亏是圣界的王,走得真快,到了大殿都没看见,我只好准bèi

回山洞修liàn



这时,从我身边经过一男一女,都是圣界的装扮。

那个女孩害羞的递给男孩一个三叶草米团一转身跑了,男孩笑的很开心。

我凑过去:“问一下,你们圣界都流行送这个吗?”

他怔了怔,大概认识我,很有礼貌的说:“不,这是我们圣界爱的表示,遇到喜欢的人,才做这个送他,如果他接受,就表示接受这段感情。”

“什么?”我愣在原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卷,四十三、故人

圣界的天空很宽,在一片焰火的照耀下特别美丽。

我的心却乱七八糟,记得那天古丽含着笑做团子,她是要卖给圣界那些情人们,让他们可以当礼物互赠,最后,他还送给了黑舞。

怪不得黑舞那家伙听到是古丽做的,反应那么奇怪。

可是,巴哈送我的团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茫然的走着,直到看到山洞,一只长着长尾巴的鸟兽忽然飞出来停在我的肩头。

“飞天,是你。”我摸了摸它的脑袋,它很配合的蹭蹭我。

“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你陪我一起修liàn

吧,也许能静下来。”

我盘腿坐下来,运转心诀,可是心口总是有一股气流在运转,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烦躁不安,各种情绪都涌上来,我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飞天拍动着翅膀,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在周围发出淡淡的光,似乎在安抚我的情绪。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暂时把体内的骚动压制下去,洞口忽然有人喊:“喂,你醒醒!

我睁开眼,那是古丽的声音,不知dào

出了什么事?

飞天和我一起跑出洞口。古丽正蹲在地上。她地脚边。横躺着一个男子。

穿着一件五彩地袍子。尖尖地鼻子。紧闭着眼。面如白纸。

一瞬间。我竟有种熟悉地感觉。好像这个男人在哪里见过。

“古丽。他是谁?”

古丽见到我。站起来。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dào

。我在赤海边发xiàn

了他。和当初颜哥哥来地时候一样。他竟然渡过了赤海。只是好像气息微弱。一定是凭着一股不催地意念才挺过来地。不知dào

还能不能救过来。”

我蹲下身。探了探他地鼻边。还好。还有气。

“还没死。”不过这气息真的像一抹大风中的烛火。好像随时会熄灭。

这时。飞天竟也凑了过来,它在那人地上空盘旋了一会,居然停下来,轻轻飞到他的脸颊边,用翅膀抚了抚他。那亲昵的模样,和初见我时一样。

“悠悠。这人和你一样,也是妖界的,所以飞天能感觉出来!”古丽惊讶。

“妖界?”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来自翡翠宫的?

“把他抬去小树林,也许楚颜有办法。”我想了想说。

我和古丽。加上飞天的力量,我们把他扶起来,我御剑,飞天在我们头顶。很快便到了树林。

林中的乐声嘎然而止,楚颜一袭白衣。目光闪动:“谁?”

“你快看看,这个人!”我急着对他指了指。

看到他地脸。楚颜地眸子动了动,宽大的衣袖一挥。那人便被他揽在怀中,进了屋床上,楚颜侧着身,一手放在他的手背,拍了一团白色的光进去。

我们都知dào

这个时候不能出声,都大气也不敢出的看着他。

楚颜的脸色有些发白,那人更白,我看看他,又看看楚颜,奇怪,好像心里有种相同地感觉,都那么熟悉,不希望其中一个出事。

不知过了多久,楚颜调息气息,站起来。

“他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淡淡的说,侧脸苍白。

古丽跑过去看他,我悄悄拉起楚颜的手:“你呢?有没有事?”

他淡淡一笑:“消耗了一些灵气,无妨。”

我有些心疼,这几天他消耗了不少灵气,朱砂的事刚恢复过来,又要给人疗伤。

“颜哥哥,他怎么不醒过来?”古丽问。

“等他气息平稳了就会醒过来。”

“唉,这千年来,圣界好像多了许多客人,先是颜哥哥,然后是黑舞和飞天,再是你,现在是他……”古丽瞄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对了颜哥哥,你认得他吗?他好像是妖界地。”

我望住楚颜,他竟点了点头:“他是来找我的。”

我和古丽一起张大嘴巴:“找你的?”

楚颜点头:“我们一直有联系。”

“就是你每隔几年就会失踪几天的缘故?”古丽惊叫。

楚颜每隔几年会失踪?我不禁讶然。

他侧过脸,睫毛垂下来:

“唉,那时颜哥哥说,要去看一个朋友,就是他?”

楚颜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你能随意出入赤海?”我瞪大了眼睛。

“是我地元神,元神只是一个虚像,和身体分离太久,会魂飞魄散,所以赤海对元神的感应会很小,几乎察觉不到,因为就算它闯入圣界,也只会很快消亡,不会对圣界造成任何影响。”

“这样不是很危险?”

“只要一日之内回转,便不会有事。”

“那如果回不来呢?”

“魂就灭了,只剩下躯壳而已。”他淡淡地说。

我吓得心惊肉跳,看了看那个男人,他是谁呢?楚颜为了去看他,竟不惜冒这样大的危险,而他为了楚颜,竟闯过了赤海来。

看着看着,觉得这人好尖地鼻子啊,就连嘴巴也是尖尖的,突然就想,如果用这个做武器,一定不错。

这种想法好像很久之前就有过,越看就越觉得这个男人好熟悉,好像是总在身边晃地一个人。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胸口闷的发慌,我吐口气笑笑:“我想出去走走。”

转身便走出去,楚颜的目光注视我,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

我在树林里晃啊晃,古丽追上来:“悠悠等等我,干嘛走那么快?”

“你也出来了?”

“我刚好要回去了。那人有颜哥哥照顾应该过几日便醒了,我在那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哥哥,这几日怪怪的,我要去看看他。”

“你哥哥怎么了?”我想起那个团子,现在被我搁在衣裳里。

“怪得很,”古丽凑近我说,“我怀疑哥哥爱上了哪族的姑娘。”

“你怎么知dào

?”我试探她。

“呶。那天他去厨房原来是去做三叶草团子的。你不知dào

,这团子是我们圣界用来表达爱意的东西……”说到这里,她猛然止住,脸通红。

啊,这丫头一定是想到了她把自己做地团子送给黑舞了,所以害羞起来。不过现在我顾不得这些,只好咳嗽一声问:“后来呢?”

“后来,那天我看着他拿着两个团子小心的包起来,不知送给了谁。”

“也许是他做来自己吃的,呵呵。”我打了个哈哈。连忙扯开话题,“楚颜的事是怎么回事啊?他总是会出赤海吗?这样也可以?”

“本来是不可以的,颜哥哥和飞天黑舞他们进来,长老已经有异议。可是哥哥非要留下他们,所以长老也没办法。刚来时,颜哥哥总是很少说话。好像有着很大的心事,只是一个人待在树林里抚琴。有一天,他跟哥哥说,要出去,哥哥吓了一跳,说赤海是出不去的,没想到他要用元神离体地方法,哥哥也看出了他决定已定,而且哥哥一直很想留住他,所以便答yīng

了,只是让他一定要准时回来,否则就会魂飞魄散。真没想到,这个人对颜哥哥那么重yào

,更没想到地是,他今天竟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每次颜哥哥回来,情绪就会变化很大,好像很忧伤的样子。”古丽好像想起什么,“对了,听说朱砂姑娘想伤害你,所以……颜哥哥的琴也没了?”

我默然,心又乱起来,最近发生好多事,每件事好像都和我有莫大的关系,就连那个刚来的人,也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我却理不清,像一把打结地头发,越梳越乱。

“好了,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屋去。”古丽说。

我点点头,又在树林里待了一会,才走回屋去。

楚颜坐在软椅中,那人躺在床上。

我走进去,他的眼睛微微一抬:“悠悠。”

“悠悠刚才怎么了?”他看住我。

“没事,只是有点闷,想出去走走。现在好了。”我笑笑。

他不语,我走到床边蹲下来,仔细的看那个男人,看着看着,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忽然,那人的手指动了动,我张大嘴巴,下意识地伸过手去,那人的手一下抓住了我,微微睁开眼,眼神混乱,仿佛在端详我,我们大眼瞪小眼,他动了动唇,竟说:“是你。”

然后又闭上眼,睡过去。

是你,这句话一般的意思就是他是认识你的,怪不得我觉得那么熟悉。

我转过身看楚颜,他没有特别地表情。

“他认识我?他说,是你。”

“他和我们一样,是翡翠宫的。”他说。

“原来是这样。”我在翡翠宫住过一段日子,他认识我也不奇怪,只是我记不起来抽出来,走到楚颜身边:“他是我们地朋友吗?所以你要去看他?”

楚颜注视我,轻轻一笑:“我不是去看他。”

“那是去看谁?”我脱口而出。

楚颜轻笑,却没有说话。

啊啊啊,我是不是多嘴了?虽然我和他那么熟了,可是每个人都有秘密,冒了生命危险去看的那个人,肯定是对他很重yào

地,也许他不想说也不一定。

他本来是翡翠宫的白虎大人,翡翠宫里有不一般地朋友也不奇怪,想到这里,我有些不舒服,转过头,不去理他。

“悠悠在生气?”他把脸凑到我面前,观察我。

“没有。”我说。

“悠悠为什么生气?”他不依不饶。

我闷闷的不说话。

“是气我不回答你的话?”

我点头,又摇头。其实我不应该生气的。他对我够好了,好到我总有愧疚,现在他只是不告sù

我一些事,而且那事好像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十指握住我的手说:“我是去看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yào

的人,也许以后你会知dào

。不。还是不要知dào

。”

他像在对我说,又像在自言自语,不过这话我懂了,就是我知dào

了也没用,或者我知dào

了没好处。

我想上床睡觉,可是床上躺着一个人。我又转过身,不去看楚颜。

他说:“我们去树林好

我就任他牵着走出去,这样静瑟地夜晚不是第一天了,来到这里的日子,每天都和楚颜在一起。看星星也好,看锦鲤游来游去也好,总是很宁静,好像在他身边。便会安静下来。有时,我很想这样一辈子算了。修liàn

的事也走一步算一步,能不能幻化成人都好。至少有楚颜在我身边,是不是已经够了?有时。我又想要快点渡劫,无论结果怎么样,至少试一试,楚颜曾经说,七情玲珑扇可以让我缩短修liàn

近百年,这对于修liàn

的妖来说,不知是哪里来的好运,我应该珍惜,变成人后,我要早点知dào

族人的下落,找回我失去的记忆,解开心里那些疙瘩。

我在矛盾中挣扎。后卖出去,看那些圣界地姑娘或者小伙子害羞地来买,一想到他们是送给心仪的人,心里就会很开心,好像做了一件好事一般。

自从灵石被发xiàn

后,在圣洁掀起了一股挖石热,就像淘金,很多族人都去找灵石,还真被他们找到了几块,于是,灵石就成了圣洁流动的货币,用来交换东西。

我和古丽拿到了好几块灵石,其实圣界真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只是他们的祖先过于保守,所以不懂得利用,现在换了巴哈为王,好像什么都变身边,这些不是一般地石头,对修liàn

很有用,就算只是放在身上,也感觉体内暖暖的,很舒服。也许有一天,无论是楚颜,巴哈,古丽,还是我自己,会派上用场。

午后,我便去山洞修liàn

,古丽这丫头最怕修liàn

,一直待在酒楼不肯出来,巴哈关在屋子里研究众魔宝典,只有飞天一直陪着我。

修liàn

的时候,我会感到颈上的珠子有时会亮一亮,那是黑舞在与我感应,我渐渐感觉,我的修liàn

好像和飞天黑舞一起地,我们三个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越来越有默契。

只是体内的骚动越来越厉害,情绪也越来越难控zhì

,也不知dào

那恐怖的劫难会什么时候来到。

那人依然躺在床上昏睡,偶尔醒过来一次,看见楚颜和我,咧嘴笑了笑。我后来才知dào

,他地名字叫基仔。

基仔基仔,叫起来挺顺口,仿佛老相识一般。

楚颜在树林里吹树叶,我坐在床边发呆,忽然,床动了动,我抬眼,那人竟张着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你醒了?”我惊喜。

他困难地牵动嘴角,竟笑了笑:“我说过我们也许还会见面的。”

嗯?这是什么话?他对我这样说过?是什么时候地事

我困惑的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了句莫名其妙地话:“她还好

“她?”我愕然。

他看了我半响:“你知dào

我是谁吗?”

“知dào

,基仔。”啊,他的名字我记得楚颜说过。

他笑了:“我以为你忘了,那么,柳媚还好吗?”

“柳媚?”我又一次陷入莫名的思绪里,柳媚,好熟悉的名字,和基仔一样,好像是记忆里的东西。

我努力想啊想,只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dào

他在说什么。

他却理会错了我的意思,神情一暗:“她一定很恨我吧?几百年了,我们从未分开过,我本来很讨厌她,她总是跟着我,可是临走的时候才发觉,竟有些舍不得,可是,我不能永远留在那里,我要跟着大人,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大人在哪,我就要在哪,我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我还是原形,是大人把我带回去的,从那以后,我便发誓要跟着大人,永不离弃。”

“你说的大人是楚颜?”我不知dào

他干嘛跟我说那么一大堆的话,这些话有一半我是听不懂的,可是楚颜是白虎大人,应该没错。

他有些不解,又点点头,继xù

说:“你出事之后,宫里变了很多,还传言你是奸细,所以被娘娘处置了,魂飞魄散,还有的说,你还活着,只是被逐出了宫,我当时也不知dào

,只记得那天晚上,火狐大人一人在树林里站了很久,”他看看我嘟囔,“喽喽,这些事我本来不该问的,可是又很想知dào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脑子快要撕裂,心口猛地一痛,喃喃:“喽喽……火狐大人……”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记得了?”基仔看着我。

“我……”

基仔看了我一会,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我现在的样子,怪不得你不认得了,我真笨。”

他的手指在胸口轻轻一点,忽然床上出现了一只红冠尖嘴的火鸡!

火鸡眨了眨眼说:“现在你想起来了吧?”

我困难的呼吸,看着他,脑子里不断闪现什么情景,我睁开眼,看到他和一条青蛇,还有一只白猫,他和青蛇总是形影不离,对我冷嘲热讽。

他们喜欢说,呦,喽喽啊,你又在睡觉啊,你这样什么时候能够修liàn

成人啊!

白猫,火鸡,青蛇,火狐大人……我的胸口越来越疼,

第一卷,四十三、渡劫(一)

胸口莫名的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横冲乱撞。

周围的声音很吵,我的脑袋里全一片空白,不知谁在说:“运法。”

我艰难的盘坐下来,运用心法,胸口的疼痛不再那么强烈,可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我开始恨起自己平时没专心修liàn

,否则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我连怎么控zhì

体内的气流都不太清楚,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像灵魂出窍,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巴哈,古丽,基仔,飞天,最后的楚颜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渐渐的失去知觉。

灵魂仿佛在飘啊飘,飘的很远很远,从哪里来,又将去哪里,好像梦境一般。

那么像盘古开天地,睁开眼只是混沌一片,白,一片撩人的白。

下雪了?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这是个什么地方?

没有一点可以用来分别的建筑和特征,只是一片白。

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砰”撞到什么东西,一看,竟是一面纸,一色无花的纸,扇形,而我,就在这图形的中央。

我,是在扇子里?!

好累,整个身体像被人鞭打了一百,没有一丝力qì

,只想闭上眼睡过去。

不知又睡了多久。听到有人说话。似近似远。仿佛在耳边。又仿佛在另一个世界。

恍惚中。一个穿着粉色裙子地“我”。走在林荫道上。手上抱着一摞书。年轻地脸。纯真地微笑。

“罗悠!”身后有人叫。

“我”转过身。刚想答yīng

。却从旁边忽然闪出一辆车。“砰”地一声。手中地书洒落在地上。“我”便什么也不知dào

了。

这个情景……是我穿越之前地事?我地心猛地一颤。努力睁开眼。听到一阵嘹亮地啼哭声。这次。是一栋古代地别院里。一个二十多岁地妇人正躺在床上。怀中是一个襁褓中地婴儿。脸色有些疲倦。掩饰不住地幸福却从嘴角那丝笑意中流露出来。

那婴儿粉妆玉琢。红扑扑地小脸蛋。煞是可爱。只是。她地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东看看。西瞄瞄。倒不像个初生地婴儿。仿佛有着自己地思想。

在她床边,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脸关切的看着那个妇人和她怀里的孩子,伸手轻撩妇人散落的发丝说:“夫人。辛苦你了。”

妇人微笑:“老爷,是个女娃。取了名吗?”

“取了,我希望她长大能像湖水一般清澈。像云朵一般悠闲,就叫清悠。”

“清悠?”妇人眼睛一亮。“好名字,乳名就叫悠悠。”

那天,那栋院子里灯火辉煌,来来去去很多人,都来为那位老爷祝hè。

深夜,妇人见那孩子甜甜睡去,靠在丈夫身边说:“老爷,如若是个男娃就好了,将来继承我们一水家族,可惜是个女的,舞剑什么的,还是男娃好。”

“女娃也好,这孩子一出生便哭声嘹亮,那眼睛一眨一眨的,长大了一定极其聪明,谁说女娃不能舞剑,夫人不就是剑术地高手?”那男子笑着抚摸妇人的发丝。

妇人幸福的笑了。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场景猛地又换了,就像放电影一般。

还是那个院落,中年男子把一把小巧的银剑交给我说:“悠悠啊,这是我们一水家族倾注了几百年的心血,一代代才铸造出来的银剑,三界地人也很有意这柄剑,可是爹不给,爹要把它交给你,因为看得出来,你一定会是个好的继承人。”

我欣喜地接过剑,银剑在我手上发出淡淡的光,仿佛和我合二为一。

多年后,“我”已是一个十二三岁地女孩子,还是一袭粉色的衣衫,曼妙地身影在林间飞舞,剑光交错,“我”一脸自信的笑,缓缓的落下来。

这时,从身后蹦出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一把拉住“我”的衣袖叫:“姐,我肚子饿

“我”宠溺的摸摸他的脑袋说:“十二,你的肚子怎么又饿了?走,我做吃的给你。”

男孩子开心的晃着我的手:“姐,你的风月无双舞的越来越好了!和爹的已经差不多了。”

“我”笑:“哪里啊,还差得远呢。”

从小,爹便嘱咐“我”,要用心练剑,把一水家族的剑术延续下去,本来“我”很害pà

,“我”是穿越来的呀,哪会舞剑?可是专心学竟也不难,“我”慢慢的爱上了舞剑,还有这个大家族,各个和蔼可亲,除了最疼爱的十二弟调皮的很。

给那调皮鬼做了一碗馄饨,“我”走出院子,去找了一片宁静的地方舞剑,唉,原来的世界是回不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不用担心毕业了找工作,生活的平静安详。

不知不觉已经天黑,“我”一身臭汗的回到那片熟悉的山庄,却一下子惊呆了!

没有走错路,这条路“我”走了那么多年,从这个身体会走路开始就走熟的路,怎么会出错?可是,眼前的一切全完全变了,那座错综交错的大宅院落,变为了平地,仿佛不曾出现过。

“我”发疯一般冲进去,只看到一片刺目的血光,到处都是血,却找不到一个人。

“爹!娘!十二!”“我”叫的声嘶力竭,也没有人回应我。

“我”蹲在地上,恐惧的泪水流下来,直到一双手伸到“我”的面前。

那是一双修长的手,“我”抬起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清隽的脸庞,特别是一双眼睛,犹如一湖水,深不可测。

他说:“走。我带你出去。”

莫名的,“我”便混混沌沌的起身跟着他走。

他说,他叫君,是路过此地,听到“我”的哭声才来看看的。

“我”不是知dào

他是谁,从哪里来,只觉得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控zhì

。只愿跟着他。听他地话。

直到有一天,他告sù

“我”,要送“我”去一个地方。

“听我的话,那里有两个小男孩,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在那里你会很快乐的。”

“我不要走!不要离开你!”“我”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看见他的眼睛,就很舍不得。像中了毒。

他的眉目一冷,随即又温和的笑:“乖,你好好听我的话。我便很快接你回来,否则——”

“我听话。”“我”连忙说。

“这才乖,”他笑,“你要让他们都喜欢上你。但你不能对谁动心,你只能喜欢我一个。明白吗?”

“我”不是真地是一个十二三岁地女孩,在现代“我”已经二十岁。我明白喜欢的意思,可是那一瞬间。我竟点了点头。

他轻轻一笑,说不出的阴郁,“我”突然有种厌恶的感觉,可在看到他眼睛的一霎那又全部瓦解。

他在“我”眉心轻轻一点,“我”感到身子一颤。

“这样,你便只会听我一个人的话了。”他说。

“我”迷茫的问:“为什么是我……”

转过身,“我”只听到他说:“因为你拥有天下无双的神剑,而你身上十分纯净,没有妖气仙气或魔气,他们不会有任何戒心。”

他转过身说:“我说地话,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我”小声的应着。

“好,那你重复一遍,你现在是谁?”

“是和爹娘失散的孤儿。”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因为迷路了。”

“你应该怎么做?”

“想尽一切办法留下来,让他们喜欢上我。”

“然后呢?”

“毁灭那个地方。”

从那时开始,我没了亲人,没了家,身上,只有那把爹交给我地银剑。

我不停的冲撞那片白色的纸,可是没有一丝用处,走不出去,完全走不出去。

这是劫,难道这就是七情玲珑扇的劫?

喜、怒、忧、思、悲、恐、惊,所谓七情,要控zhì

自己地心绪,让它平稳下来,但现在我完全不能控zhì

,一想到君的那双眼睛,我就莫名地恐惧。

心诀,心诀,我像老和尚念经一样默念心诀,不知多久,才喘着气平静下来。

可是来不及调息,恍惚中,又换了一个场景,“我”在树林下舞剑,漫天的剑光,犹如一道划破天间地彩虹,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我”衣带飘飘,长发在风中飞舞,不停地旋转,旋转。

银色的剑在“我”手中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片刻,“我”才缓缓落地,手指轻轻掠过剑尖,唇边荡起一抹微笑,小小的眼睛眯起来,很满足的样子。

忽然,“我”笑意更浓,用剑朝一颗树下点了点,银色的剑发出一声长鸣:“喂,偷看的,还不出来!”

从树下推推搡搡的走出两个男孩,一黑一白,光从背影看,应该年纪很小。

“我”知dào

,那便是君要我找的两个人。

可是“我”故yì

抬了抬眉,装作吃惊的样子:“你们是谁?为什么躲在树后?”

两个男孩没有说话。

“唔,我知dào

了,你们是想跟我学剑吗?”“我”自顾自的说,扬了扬手中的剑。

白衣男孩摇了摇头:“我不要学剑,这么有杀气的东西我不喜欢。”

黑衣男孩却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他走到“我”身边:“你的剑,为什么这么小?”

“那是我们家铸的剑,你别小看这柄剑哦,它可是天下无双的。不信你试试看!”

黑衣男孩沉默了半天,才说:“我不会用剑。”

“那我教你。”“我”笑了笑。

黑衣男孩没有说话,只是从她手上接过剑,轻轻用手抚摸,然后,他点了点头。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楚颜和即墨瑾,是。即墨瑾。我终于想起来,那抹经常恍惚出现的黑色,是即墨瑾。心中有甜蜜也有悲哀,胸口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可是我无暇去顾小男孩,穿着黑色的衣裳。臭着一张脸,那般骄傲,目中无人。仿佛天下是他一个人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和自尊心。

我想,无论是不是君要我做的,我都要让他对我好。对我笑一笑。啊,小弟弟。虽然我不知dào

你几岁了,但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就摆着一张臭脸,以后怎么得了?

之后。我教他学剑,剑术对我来说,已是很熟悉的东西,毕竟我依靠着一水家族千金的身体,学了十几年。

即墨瑾除了学剑,还是对我不理不睬,反而是楚颜,他总是弹着琴,安静的看着我们舞剑,在即墨瑾那里受了委屈,我就会跑到楚颜那里。

有一次,我显得无聊,教他们捉迷藏,他们好像都没玩过这个游戏,虽然是妖,可是也毕竟是个小孩子,多无趣的童年啊。

我找了个僻静地草丛蹲下来,心里飞快地转,到底是谁先找到我呢?或者,我可以先背谁找到呢?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

我看见楚颜越走越近,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他脚边,

楚颜眼神一亮,犹如天边的星辰,嘴边温柔的笑容更深:“我找到你了!”

不出我所料,拍了拍衣裳上的草渣,我故yì

很郁闷的站起来,嘟起嘴:“不玩了,这么快就被逮到了。”

他注视我,眼睛是全是温柔,腼腆一笑:“我赢了,要怎么办?”

这时,即墨瑾也走了过来,在不远处却停了下来,黑漆漆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我说:“就这样。”用最快地速度踮起脚,搂住楚颜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如羽毛般轻的吻,他却似乎被石化了,清澈地眼睛一闪一闪,透着无比的欣喜,如一抹雾水荡漾开来。

我满yì

的看着他,又瞄了瞄身边,即墨瑾的脸落在阴影中,垂下睫,谁也看不见他地表情,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纹丝不动,透着与年龄不符地静默。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轻轻在他耳边说:“为什么找到我地不是你呢?”我的脸上有一丝失落,然后,我看见他抬起眼,眸子里什么东西亮了亮,却又眯起,冷冷地说:“我根本就不想找到你。”

转过身,背对他,我恢复甜甜的微笑,朝楚颜眨了眨眼,还有些害羞的样子,可是心里却难过极了。

“悠悠怎么了?”楚颜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黑炭,死炭黑!”我跺脚。

我喜欢在背地里叫即墨瑾黑炭,他好像也知dào

,只是从来不理我。那张脸啊,是千年冰山,不知dào

有没有一天,他会对我笑一笑,这样,我便满足了。

从何时开始,我喜欢玩这样的游戏,也许是蛊的关系,我变得越来越坏,不停的挑逗他们,又若即若离,让他们互相猜忌,让翡翠宫越来越乱,这本就是君叫我做的事,虽然我不知dào

原因,到现在也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是什么心理,我们渐渐的长大,我能清楚的感觉,就算是我的身体,也不再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了,好像快到二十的模样,和我的心理终于有了统

但我的心不再像在那个世界一样无忧无虑,虽然我还在笑,笑容纯真,但只有我才知dào

,我变了许多。

即墨瑾和楚颜,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我身边不可缺少的人,一天看不到即墨瑾,我会强烈的难受,可是看不到楚颜,我又感觉淡淡的失落。

而同时,我眉心的那种痛楚会时不时的发作,我知dào

,那是君给我下的蛊,只要我一心动,便会痛。

我知dào

不该这样沉沦下去,君不会放过我,他不会任由我破坏他的事,可是我发xiàn

,我真的不忍心在这么伤害他们,尤其是楚颜,他对我那么好,而我心里……

我心里到底是谁?我究竟在对谁心动?那种心动那么强烈,让我甘愿疼痛,去抗拒君下的蛊,却无法违背心里真实的感情。

和楚颜在一起,总是很安静,他什么事都顺着我,只有我提到即墨瑾的时候,他那墨绿色的眼珠里,才会泛起淡淡的忧伤。

可是和即墨瑾在一起,我总想引起他的注意,只要他偶尔的看着我,我就会心跳加快,可是,他从来没当我一回事。

我发xiàn

,他不修liàn

也不舞剑的时候,会看着那片天空,一直冷如冰霜的眼中,是淡淡的痛。

我不知dào

他这样的人也会有痛。

我问楚颜:“你知dào

黑炭在干什么吗?他为什么总是望着天?”

“他在思念一个人。那个人,在天上。”楚颜十指划过我的脸,“所以悠悠,到我身边,不然,你会受到伤害。他的心,早在那里。”

那一刻我才知dào

,即墨瑾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那个女子一定是仙女,所以在天上。

“她还会回来吗?”我有些心酸,是因为即墨瑾,也是因为楚颜。

楚颜的目光那么痛,他的十指冰凉,嗯,他的手从一开始就是凉的,带着悲伤,在他看我和即墨瑾舞剑的时候,在我说到即墨瑾的时候。

“她已经嫁人了,嫁给了天君,那是天界的王。”他说。

“嫁人了?”我惊讶。

“我和瑾,是她带着修liàn

成人的,她像母亲,像朋友,而对瑾来说,也许还有更深的感情,瑾除了对她,对别人都是不削一顾的。”

我的心猛地又痛起来,我知dào

七情玲珑扇在左右我的情绪。

即墨瑾,他爱的是翡翠仙子,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要他笑,要他对我笑,可是有多难?

那时,我唯一的愿望便是守在他身边,安静的看着他,即便他对我永远不理不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卷,四十四、渡劫(二)

烦躁不安,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我宁愿是身体上的痛楚,至少摸得着看得见,可是现在,我的心就像被羽毛扫过,又像被刀子割过,那种感觉,形容不出,也抓不着。

即墨瑾和楚颜的身影,在面前晃啊晃,不断的交错……

恍惚中,我和即墨瑾一起舞剑,那是我们相处的时光,剑光飞舞,只有那时,我才觉得和他那么接近。

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宁可闭着眼,仿佛入定。

我在他身边轻轻的说:“你还在想她吗?你为什么不能敞开心扉,接受别的朋友?我只要待你身边,只要你对我笑一笑,便满足了。我会对你好,不会不要你,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是我心里的,我知dào

我不能做什么,如果他真的对我好,也许有一天我会伤害他,我真的很恨君,可是如果没有他,我又怎么可能遇到即墨瑾和楚颜?

这纠结的感情,是不是一开始就注定?

扇子中的情景不断变化,我像看一场电影,这场电影不但牵动了我的心绪,还惹得我气流上下窜动,不能平息。

慢慢的,那片树林暗了下来,天空出现一条银色的星河,那是……银桥!

传说中,和相爱的人一起看见了银桥,两个人便永远不会分离。

“我”望着天边地桥对即墨瑾笑:“好美!星星就好像是世间最美丽的眼睛。”

即墨瑾没有说话。冷冷地眸子在夜色下竟有一丝温柔。

“我”从怀里摸出一只草环递给他:“送给你。”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草环啊。小时候我编给十二弟玩地。”那时十二弟很喜欢这个玩意。总吵着要我做给他。

他一怔。冷冷地说:“我不是你十二弟。”

“我”地手以一个尴尬地姿势伸在空中。他转身就走。心里酸酸地。这个怪人。我只是想送他一份七夕节地礼物。这里没有别地。我也不会做别地。可是他居然那么不削一

我失望的把草环扔掉,转身,看见楚颜站在树后,白皙的脸。那样落寞。

“小白。”我唤他。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一刻,我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他见证了我地失败,我有多尴尬。

我走到他面前,抱住他说:“别动。”

他很乖,任由我抱着。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傻瓜。”

傻瓜,楚颜,我和你一样,都是傻瓜。我们守着得不到的东西,却视如珍宝。

第二天。我和即墨瑾舞剑,第一次。我没有跟他说话,不再缠着他。

舞完剑。我抬头,他却对我笑了笑。

“你的草环呢?”他问。

“扔了。”我说,我应该别过头,可是他的笑那么珍贵,像冰魄中的一朵花,就这么悄然绽放,让人舍不得移开半寸目光。

他终于对我笑了,我的心里甜蜜又酸涩,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说,有一天,会不会有一柄剑比你地银剑更厉害?”

“不会,我的银剑是天下无双的!”我骄傲的说,“我要让天地间所有地人都会我的风月无双!”

这也是爹地想法,他把银剑交给我,就是想叫我把它发扬光大,虽然我不知dào

还能不能做到,但我从来没有丢弃过这个想法。

“那么,你做我的护法好不好?”他忽然说。

我愣了愣:“小心被你地两位整天臭着脸的师叔伯骂。”

我听说过,这个翡翠宫呀,还有两个老头,听说是这里地护法,是他们的师叔伯,可是跟着翡翠仙子在天宫,我也从来没见过。

“你是我一个人的护法。”即墨瑾说。

我眨了眨眼,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云淡风轻哪,我就伸出手对他说:“好,那就拉钩!说话要算数!”

“拉钩?”他漂亮的眸子闪了闪。

“就是这样。”我抓过他的小指一拉。

他答yīng

我,要我做他一个人的护法,答yīng

我,以后要让翡翠宫所有的人都学剑,那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七情玲珑扇发出淡淡的红光,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甜蜜,我猜,红光一定是代表喜悦,而之前我情绪不稳的时候,它的颜色会红黄青蓝紫的的乱窜。

之后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如片段闪过,我已分不清,它是出现在扇子中,还是慢慢浮现我的脑海。

虽然眉心的蛊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让我痛不欲生,但即墨瑾不再对我冷冷的,有时,他会带我去他的屋子。

我躺在他的床上吃果子,他那有各种各样的果子,他告sù

过我,那颜色的微红的不能吃,那果子有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名字,叫情人果。

吃完东西,我故yì

装成睡着,赖在他的床上不肯起来。

那段时光,就算想起来,也是最美丽的。

若不是眉心的毒总提醒我我是来干什么的,我几乎要忘记,我还被人控zhì

着,可是我宁愿忍受身体的痛,也不愿离

我想过就这么逃出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死掉,也许死了之后能见到爹娘和十二弟,又也许,我还可以回到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

我本来就是个穿过来地人。对死亡没有那么恐惧,但现在。我竟舍不得离开。

某一天,我一觉醒来,竟看到一条小小的龙,后来我才知dào

,那是即墨瑾地元神。我在结界里陪伴了他不知多久,他才慢慢幻化为人形。

“你是第二个看到我元神的人。”他说。

我竟有些难过,为什么我不是第一个呢?这样,他便会永远记住我。

第一个人,应该是翡翠仙子吧?那个他永远等待的女来,看见楚颜在树林下弹琴。陪着他的只有琴和池中的锦鲤。

他什么时候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有些腼腆地男孩,眉宇间总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我本来不太会唱歌,也不会舞剑,可是来了这个世界,竟什么都会了,我学会了舞剑,并舞的很好。也会弹琴唱歌。

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去了,做个歌星也不错,不用烦着找工作了。唱唱歌,再把风月无双的剑法改编成舞蹈。一定很特别。

我沉浸在宁静的时光中,七情玲珑扇一直显示淡淡地红色。原来我想不起的岁月是这般美好。楚颜为什么说,那是伤心的回忆呢?

我想一直这么沉溺下去。哪怕不出去,就这么一直生活在回忆里,没有渡劫,没有以后的生活。

可是,忽然场景又换了。

那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宫殿,在即墨瑾屋子的后面,里面的陈设很漂亮,面前地女子也很美。

美得让人惭愧。

穿着五彩镶金的百褶流苏裙,轻轻转身便会叮咚作响。

她看着“我”,唇边的笑意那么妩媚,眼底却一片冰凉,仿佛是个孩童看见了夺走她玩具的人。

那一天,“我”才知dào

,这个美丽若天仙地女子,真的是仙女,她就是翡翠宫地宫主,翡翠仙子。

她那么美啊,为什么“我”心底会泛起那么强烈的恐惧呢?

就像见到君地感觉,明明温文尔雅,却让人不寒而栗。

“瑾儿是要继承翡翠宫的人,他是要成仙地,你不能跟着他。”她说。

“我……”

“我不知dào

你为什么会来,也对你的银剑不感兴趣,”她轻轻一笑,“不过,如果你再在这里,会害了他们。”

她十指轻撩“我”的脸,眸中精光闪动:“这千年来,他们很寂寞,有你做伴,倒也不错,可是,他们不会喜欢你,他更不会,你可以回去告sù

那个人,他的蛊惑,对我们都是没用的,别再用这些无聊的手段。”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无暇去理会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心一直往下沉,好像偶尔偷到的甜蜜,现在连这一点点甜蜜都要被人剥夺。

即墨瑾喜欢的是翡翠仙子,“我”一直知dào

,他坐在树下望着那片天,眼中满是寂寥。

“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我”冷冷的说。

她轻笑,美如繁华。

“我”转身,轻声说:“多陪陪他。”

这句话多可笑啊,身后完全没了声音,我有什么资格说着句话?我站在什么立场上说?

七情玲珑扇的红色慢慢幻变成了紫色,呵呵,多忧郁的一种颜色,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我看着那个“我”茫然的走出宫殿,仿佛回到了那段回忆里,身上的痛比不过心口的痛。

在树林里晃啊晃,转身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站在树林间。

“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话?”他目光冷冽如冰。

“我”不知dào

他说的是哪些话,一定是翡翠仙子对他说了什么,他的神情多关切啊,难道怕我伤害她?

我是什么?怎么可能伤害一个仙女?

“我”冷笑:“我只是告sù

她你天天在等她,这样不好吗?好过你无止尽的等下去。喜欢她又不敢告sù

她,每天望着天有什么用?你是个懦夫。”

他眯起眼,如林中窥视猎物的某种兽类。一字一字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忍住眼泪不让它流下来。仰起头笑地纯真灿烂,一字字的回他:“谁稀罕管你的事?我在乎的人是楚颜。”

他的瞳孔收缩,神情让人害pà

,好像要一掌把“我”地脑袋拍碎,目光轻闪。却望向我身后。

我转身,看到楚颜。

满楼明月梨花白的那种白,本来是最让我安静的白,可是现在却那么忧伤,抱着琴,静静的站着。墨绿色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遮盖,片刻,又抬起来,那双眸子里,是我从未见过地冷芒,直射即墨瑾。

即墨瑾眯着眼,空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气压。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咬了咬唇,拉住楚颜:“我们走。”

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树林都在晃,好累啊。直到筋疲力尽才蹲下来。

“你这是何苦……”楚颜的手伸在我的脸前,却又忽然停下来。轻轻一叹。

“你会明白,只要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哪怕死了,我也知足。”

“我不会明白……”他垂下眼。“可是,我的心,你又明白过么?”

楚颜,楚颜,心口像堵着什么东西,那么酸涩,对不起,楚颜,对不起。如果有来生,如果我还能来到这里,我一定不会让你怎么伤心。

可是,来不及了,我已做了决定。

七情玲珑扇的颜色正慢慢变深,胸口地疼痛也在加重,我不知dào

我还会想起什么,看见什么,可是心里的预感那么强烈,我有感觉,七情已经快到了最后一重,我将要看到的,也许是我永远都想忘记的。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与其让它沉默下去,还不如让我清清楚楚地看个明白,这些是我的过往,再痛,我也要面对。

扇子一度地空白,我卷曲着身子,却仍然那么痛,浑身像被各种气流撕扯……

终于,扇子上出现了什么。

还是那片树林,“我”木然的站在中央,即墨瑾地身影如一抹黑色的残云,他身边,是微笑而立地翡翠仙子。

“瑾儿,她留下来对谁都不会有好处。”她淡淡的笑。

即墨瑾冷冽的眸子那么暗,仿佛天边的星星骤然陨落,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波澜不惊,像一块恒久不化的冰。

随即,他指尖点向胸口忽然汇聚了一道黑色的光团,看着我,目中一片冰冷。

罢了,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死在他的手下?我心里一片荒芜,本就是我不该来的,我是个奸细,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我依然站着,仰起头看着他,我要记住他最后的容貌。

黑色的光团像剑一样像我刺来,忽然,身后射出一团白色的光,与黑色的光芒相撞,如电石火光,发出呲呲的声音。

我愕然的看着楚颜,他的目光也是一片冰冷。

两色的光团在空中交汇,即墨瑾与楚颜的脸都是一色的苍白。

“再这样下去,他们千年的修为就会毁于一旦,两败俱伤,你忍心吗?”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我看见翡翠仙子的唇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泪眼朦胧中,我想起初见他们时的那一幕,腼腆的白衣男孩,臭着脸的黑衣男孩,我逗着他们玩,楚颜在林中弹琴给我听,即墨瑾和我一起舞剑……

那日日夜夜,终不过是一场梦。

君的目的达到了,他们在自相残杀,我的任务也完成

我的心变得麻木不堪,拔出银剑,银剑在空中发出一声悲鸣,结束了,都结束了,如果我走了,是不是他们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就当一切不曾发生过,我本来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举起剑,朝胸口刺去,再狠狠的拔出来,鲜红的血如梅花一般绽开,银剑猛地飞起好几丈高,“砰”的一声插入树林下的石壁中。

四周的一切都停止了,头顶的景象在盘旋,我看到即墨瑾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我,瞳仁在收缩,暗的犹如没有星星的夜。

我说:“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的目光如锦缎破裂,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去看,爹娘,我没能完成你们的心愿,银剑也许会永远留在这里,就让它等待一个有缘人吧,我终究不是那个人。

我倒在一个人的怀里,那里有淡淡的花香,他总是能使我安静下来,他的笑那么美,他的琴声那么忧伤,可是我再也听不到了。

“小白……”

“别说话。”他沉着脸,在我背后输入缓缓不断的真气。

“没用的,”我惨白的笑,“银剑不是一般的剑,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谁也拉不回来了。”

我的身上,还有一本风月无双的剑谱,和一只浅紫色的荷包。

这两样东西,我本来是想送给即墨瑾的,剑谱里除了人界的四式,还有我自创的一式,我把它叫做情根。心中有情,才是剑。那日日夜夜,我在树林里舞剑,想到即墨瑾就在我身边,剑光交错,如彩虹一般。

情,缠缠绵绵,也如彩虹一般绚丽却短暂。

而荷包,里面放着一样东西,写着我的期盼,也许,他永远也看不到了。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最终消失。

我木然的看着这一幕,身体像要被疼痛撕裂,记起来了,全部记起来了,七情玲珑扇让我控zhì

不了情绪,只想陷下去,万劫不复。

浑身如在火上烤,又像在冰水里浸,眼前只有空洞的一片。

忽然,胸口有什么东西涌出来,“扑”的一口,如鲜艳的梅花散开,血,到处都是血,就像那一天的人界。

颈上的珠子不停的在闪,身体轻飘飘的,这次真的要死

即墨瑾,楚颜,巴哈,古丽,黑舞和飞天的身影在脑中一一浮现,再见了,我爱的人。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落在我后背,暖暖的,竟不再那么痛了。

我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好累啊,如果就这么睡过去,该多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一卷,四十五、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我

是过了多久?只觉得眼皮一直耷拉着,有一抹亮光,渐渐变黑,然后又亮起来,周而复始。

身体轻飘飘的,如浮在云端,除了软绵绵的,也没了疼痛,一切好像都不真实。

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我眨了眨眼,又闭上,好像有千钧重的东西压在眼皮上,真困啊。

我是死了?还是灰飞烟灭?可是灰飞烟灭为什么还有感觉?

我努力的腾出手捏了捏自己,还好,还有感觉,身体还在。

吐了口气,我又迷糊了一会。

睁开眼,好像嗅觉也回来了,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味,让人无比安心。

这种气味,在经lì

了那一段段的回忆之后,变得无比清晰。

我轻唤:“小白……”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些回忆里的人一转眼长大,我错过了什么?又经lì

了什么?

身体被纳入一个微凉地怀抱。有人叫:“悠悠。”

嗯?我努力地睁开眼。睁大。再睁大。终于看到了一抹墨绿色如水草般地颜色。

那抹墨绿。带着些晦暗和迷蒙。一瞬不瞬地凝睇我。

我伸出手掠过他地脸。还好。不是做梦。我真地回来

“别动。”他说。又把我往怀里挪了挪。

“我在哪?”

“怎么渡了劫。反而变得迷糊了。”楚颜轻笑。

奇怪,他地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很炙热,幽幽的,看着我,却又像看着一个陌生地人。

我思绪飞快的转,终于抓到某个让我精神一振的字眼:渡了劫。

“我……渡劫成功了?”我顾不得是在梦境还是真实。一股脑儿坐起来。

“是,”他伸手在我脸颊摩挲,“悠悠回来了。”

我不太明白他说悠悠回来了的意思,大概是说我渡劫平安渡过了。一半的心事没了,我觉得身体也轻松起来,挪了挪身子我看了看四周:“巴哈和古丽呢?”

在昏过去地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们。

“先别管那么多,累吗?”他望住我,那眼神,就像望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笑笑:“不累,我可以下来走动了吗?”

“可以,不过,要先喝了这个。”他手里夹着一个小巧的瓷瓶。

那里面的东西我见过。是琼浆露。

我乖乖的喝下去,感觉身体暖暖的,没有什么异样了,甚至还好像精神不错。

“我们去树林里坐坐吧。”我说。

一直在扇子里不知睡了多久。真想去树林下吹吹风。

“好。”他扶我站起来。

我忽然有种奇怪地感觉,他的身体好像也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那样,随时会吹走。

也许。是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所以觉得恍惚吧?

树林还是那片树林。池塘里的锦鲤依然无忧无虑的游来游去,我拿了些鱼食喂它们,它们争相游过来,碧水嫣红的倒影间,我看到一张模糊的容颜。

瓜子脸,眼睛依然小小地,皮肤比以前更细腻白皙,还有那乌黑的头发,这张脸,曾是我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就像呼吸一般不可忘记。

但,一瞬间,我好像又看到了一个别的什么人,这个人与我十分接近,却仿佛不是我,我地脸以前是婴儿肥的,身材也胖乎乎地。

我猛地靠近湖面,用手扰乱了一池湖水,待湖水平静下来,再看,还是那样的容颜。

分明是我原来地脸,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哪里出了错。

但这就是我记忆里地脸,湖水中倒映出粉色的衣裙,我才惊觉,那件圣界的行头不知什么时候换掉了,又变成初来时的粉色衣裳。

我惊讶的看着楚颜,他唇边轻荡起一抹笑:“衣裳是我叫古丽换的,我想悠悠愿意穿着这件衣裳。”

原来不是他帮我换的,我在想什么呢?既然是古丽帮我换的,这丫头现在跑哪去了?

我又盯着湖面看了半响,有种隔世的感觉。我的脸终于回来了,小小的耳朵不再是那把扇子,鼻子也小巧细致。

怎么可能出错?我是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可是刚才我怎么会觉得自己一直是胖胖的?

“我回到原来的样子了……”我喃喃,眼眶落下一滴泪。

多久?究竟是隔了多久?从来没有觉得做人的感觉那么好。

一双纤长的手伸过来,帮我抹去脸颊上的泪:“悠悠。”

“嗯?”我看着他。

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又唤:“悠悠。”

“怎么了?”我问。

“悠悠一点也没变。”他说。

嗯,一点也没变,好像就是记忆里的样子。

记忆……我的心轻轻一颤,被困在七情玲珑扇里的记忆,让我心忽的一冷。

“我记起来了。”我说,说话的时候仿佛某种机器在重复,“记起死前的一切,只是之后的事,还是一点也不知dào

。”

“之后,你就变成了那个模样,而我醒来便在这儿了。”楚颜说。

“是谁把我变成了那个样子?”我咬着唇。

楚颜不语。

是翡翠仙子?或者,即墨瑾?

呵呵,真可笑,现在想起这段痛楚地回忆。就仿佛是昨天。君把我带到了翡翠宫,他是别有目的地。虽然到现在我还不太清楚他要搞垮翡翠宫究竟是针对谁的,但我知dào

,他那天正好出现在一夕被毁的人界里,一定不是巧合,他一定知dào

什么。那里面到底有多少阴谋?

而翡翠仙子,那个美得不沾人间烟火,却目光冷的像冰锥的女子,她其实也没什么错,她不能看着自己心爱地人和辛苦创建起来的宫被我毁掉,她只是自卫。

我本来就是个奸细。她要杀了我,也是人之常情。

即墨瑾……一想到那抹黑色的身影,我的心钝钝的有些麻木。

他爱的人是翡翠仙子,我只不过是一个无意中闯入地人,而且我的动机不纯。我接近他也只是为了帮君达到目的。

就算我最后真的不想伤害他,也真的伤害了他,也许。这点伤害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对一个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他对自己的伤害?

罢了,一切都过去了。

在我这段回忆里,唯一真实地。是楚颜。

他树下抚琴,教我唱曲。弹琴,总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永远带着淡淡的花香。那么宁静,忧伤。

在最后的那一刻。他为了我和即墨瑾为敌,再也回不去翡翠宫。

我侧过脸看楚颜,他暖暖地笑,一如多久之前的那个小男孩。

我下意识地去摸耳朵,摸到小小的耳垂,真有些不习惯。

目光交错,我看到楚颜身后地基仔,他带着惊喜:“你……”

“悠悠。”我告sù

他。好像他刚醒的时候叫着一个奇怪地名字,可是我叫悠悠,那个名字虽然有些熟悉,可一定不是我的名字。

就算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我也叫罗悠,说来真奇怪,我叫罗悠,而穿到了这里,小名也叫悠悠。

罗悠,一水清悠。这两个名字分明都是我,可我每次想起来却有种恍惚的感觉,好像是一个别的什么人,那人与我十分亲近。

基仔呐呐的看着我:“没想到你以前是这个样子的。”

我伸手去摸脸,却被楚颜挡住:“悠悠这样真好。”

是啊,这样真好,从未有过的好。

我已幻化成人,那些过往的记忆回来了,虽然之后如何,我还是想不起来,可是都不重yào

了,所有的事情,我会慢慢的去揭开,我要靠自己。

我不再是那个受人控zhì

的小女孩,也不是那只蠢蠢的小猪了。

心里像划过什么,是恨吗?还是痛?等到一切麻木了,我才会变得坚强起来。

“不累吗?”楚颜问我。

“不,不累,这样很好。”

能这样站在树林边,真好。

“我想舞会剑。”我笑了笑站起来。

粉色的衣裙在树林间飞舞,剑光如霓,我握着剑,感到无比的亲切。

记得第一次学剑的时候,娘曾笑着说,我们的悠悠啊,怎么这么拿剑呢?

可是一拿就是好几年,再也习惯不来其他的方法,而且这种自创的握剑方法让我很自豪,因为这其实本来只是我以前习惯了的拿叉子的方法,我吃饭的时候喜欢拿叉,而不是筷,所以拿剑的时候觉得这么很顺手。

我自己画的那本风月无双的剑谱上,也是这样的握剑方法,那时只是觉得好玩,后来又想送给即墨瑾,可是剑谱和我一直带在身上的荷包都不见了,也许是留在翡翠宫,又或者什么时候遗落了。

最终还是没有到了即墨瑾的手上,那荷包里想对他说的话,也成了一声逝去的叹息。

不过也好,就算给他了,又怎样?他一定从来不曾珍惜过,所有的一切,都没办法改变结局。

带着风飞舞,学会了御剑之后,我的临空舞剑的姿势好像变得更轻盈了。

缓缓落下来,裙角如一朵粉色的花瓣。

忽然,林间出现一个穿着盔甲地男子。朝楚颜微微欠身:“王请您过去。”

王不就是巴哈吗?

我看着楚颜,他朝我轻轻一笑:“我过去一下。悠悠好好待着。”

我想说我也要去看看,可是他走的飞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巴哈和古丽应该是很关心我地,可是我渡劫以来,他们都没来看过我。现在又叫人请楚颜过去。

我只好蹲下来,看着湖中自己的影子,有片刻的恍惚。

“悠悠姑娘……”基仔看住我。

“叫我悠悠吧。”他突然喊我姑娘,怪不习惯的,好像他曾经一直喊我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一个很随意地。还带着点玩味的名字。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记起我来了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真奇怪,我的记忆里,翡翠宫是几乎没有别的什么人,我刚去时只有一片树林,宫殿也是之后才出现的。

关于其他人地记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忘了吗?我和柳媚经常说你呢,”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大人托我照顾你,可是你一直不肯好好修liàn

。所以我气你。”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点点头。又想起什么:“这些年,楚颜会去翡翠宫?”

基仔的目光暗淡下来:“大人真的很关心你。他本来再也不想回到那里的,可是为了看你好不好。宁愿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

楚颜去翡翠宫是为了看我?

他说,他去看一个对他很重yào

的人,那个人,原来是我。他虽然不能再回去,可是他不放心我。

“你知不知dào

我变成那个模样之后,”我用手比划了一下,“是怎么样地?又发生过什么?”

基仔的理解能力很强,他说:“你那时宁愿睡觉也不愿修liàn

,练剑,大人第一次去翡翠宫的时候,你还根本就不记得他了,大人说,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原来我是只不学无术,又整天喜欢睡觉地猪?

我不知dào

翡翠仙子为什么没有任由我死掉,还把我变成了一只猪,留在翡翠宫,也许这样,才能更好的折磨我。

我失去了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不是人地样子,对她来说,是不是很解恨?

我不知dào

她为什么要那么恨我,如果是因为即墨瑾,那个男人心里也只有她,没有我。也许,她只是容不得别的女人靠近他。

一个女人如果爱上一个男人,心里本来就容不得沙子,何况我还是个来历不明地奸细。

我忽然想起楚颜跟我说过的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天界地战神爱上了一位女子,助她修liàn

,那位女子本来只是天界的丫鬟,修为不高,要位列仙班,必须要完成一千零一件功德,战神帮她一起完成了一千件,有一天,那女子收养了两只天界的灵兽,豢养在身边,很宠爱它们,她便生出了要助它们成仙的想法,这也算功德一件,于是,她下凡以自己之名,收留天地间所有的灵兽修仙。而那两只灵兽在日复一日的修liàn

中幻化成人,本来仙子对它们一般宠爱,可是渐渐的,她爱上了其中一个。当时,仙子要回天界,只有下一届的主事之人才能成仙返回天界,另外的,就只能在凡间修liàn

多个千年,等待下一次机会。

我本来迷迷糊糊,现在才有些明白过来,那个故事讲的就是翡翠仙子,她爱上了其中的一只灵兽,那只灵兽便是即墨瑾。

当时我问楚颜:“那另外一个呢?”

他说:“永远不会再回去

当时我不知dào

,他说的便是他自己。

他们本是翡翠仙子身边的童子。

我想的太多,脑子里又乱糟糟一团,基仔看着我说:“那你总应该记得苗轩吧?你们一直在一起的。”

“苗轩,苗轩……”我念了几遍,脑海中出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是不是一只白猫?”我叫出来。

基仔点头:“啊,你终于想起来了。”

我记得,我还是小猪的时候,总和一只白猫在一起,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吃东西,上早课有好多小妖啊,师父总是顶着一张千年冰封的臭脸。

这大概就是我变成猪之后的记忆吧?暂时我只能想起这些了。

看来,这七情玲珑扇只是让我想起了没有变为猪之前的记忆,而之后的,我还是没有全部想起来。

“我们一起上早课的我作为一只猪的过去。

他说我从来不喜欢修liàn

,偷懒,逃课,可是有一天忽然变了,还拔下了银剑。于是师父单独教我练剑,再后来,我竟进了宫跟着宫主练剑。

“宫主?”我的心猛地一颤。

好像什么东西快要浮出来,却又沉了下去。

基仔点头:“关于银剑的传说,我也知dào

一些,大人说的对,你终有一天会回到原来的你,你看,除了你,还有谁能拔下银剑?”

混混沌沌的,有些事明明在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来我是后来又拔下了银剑,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和银剑的感应还在吧?所以它又回到了我身边。

怪不得记忆里银剑明明插在了翡翠宫的石壁上,现在却又回到了我手中。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我跑出树林,想看看怎么了,从大殿那边射出一道刺目的亮光,直射天际,耳边响起长鸣,那是海水的翻腾,仿佛整个赤海都在波动。

我颈上的珠子不停的闪动,我才记起黑舞还在里面,我渡劫的这些天,他好吗?

可是来不及多想,只看见整个圣界仿佛被笼罩在一股强dà

的,阴霾的气息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掀起巨浪。

“怎么了?”基仔蹙眉。

“不知dào

,我们去看看。”楚颜,巴哈和古丽应该都在大殿中,我想起那个穿着黑色盔甲的男子来请楚颜过去,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敢想下去。

御剑,朝圣界的大殿飞

第一卷,四十六、一回首已百年身

整个圣界犹如提早进入了黑夜,赤海的浪掀起几丈高,我能感觉强dà

的气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脚下是一片浓黑,仿佛浸在墨汁中,除了那抹高入天际的焰火还可以帮我辨别方向。

看清了大殿的位置,我刚想降下来,却听到闷闷的一声响,一团黑色的光团迅速的从大殿上方飞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猛烈的气流,我和基仔被挤到一边,几乎是跌落下来。

“砰”一声狼狈的着地,我愕然的看着那团黑色的光团在天空中如陀螺般旋转,旋转,最后猛地停下来。

夜色中,依稀看见两个身影从大殿飞奔而来,走到近处,竟是楚颜和一个清秀的女仔关切的跑到楚颜身边。

“无妨。”楚颜望着那团光,目光闪动,转而看住我,走近,把我拉到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我仰起头问楚颜。

“众魔宝典启动了。”他说。

我脑子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巴哈呢?”

众魔宝典在巴哈的身子里,如果启动了,巴哈在哪?

楚颜还未说话,那个清秀的女子就用十指指了指天空中那团黑色的光团,有些语不成声的说:“在那里……”那里?我抬头看那个光团,隐约中,似有一片阴影,那就是巴哈?!

“他会不会有危险?”我也着急起来。古丽说。众魔宝典启动对圣界地影响很大。整个圣界都会有感应。怪不得刚才如暴风雨将至。可是古

我还在想。那个清秀地女孩就打断我:“哥哥在众魔精魄中已经很久。本来好好地在内殿。可是今天忽然就穿了屋顶。飞到那里去了!”

我来不及清听她说地话。只听到她叫哥哥。“你是。古

她看看我。又看看。才惊叫:“悠悠!”

真地是古丽呀!这丫头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现在看来。眉眼鼻间都依稀有小时候地模样。可是不仅高了。瘦了。人也成熟了许多。一下子变成大姑娘了。

“我认不出你了。”我拉着她地手。

“我也是,颜哥哥说你已经醒了,可是我要看住哥哥,没办法来看你。刚才哥哥有些不对劲。才迫不得已叫人去请颜哥哥过来,没想到……”她一脸担忧的望着部聚在了大殿前。各个忧心忡忡。

“你能帮他吗?”我扯了扯楚颜的袖子。

他微微摇头:“那是众魔积聚的魔性,我没办法。”老头:“长老,你们也没办法

长老的胡子在风中颤抖:“众魔宝典万年来无人开启,就算是先祖也不知dào

启动之后会发生什么,只好听天由命

说完。带着群众奔向赤海边,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乌压压一片,都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

“那是在向赤海祈祷我们圣界,我们的王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古丽神色黯然。

我握住她的手:“你别急。巴哈吉人自有天相,圣界也是,这里的百姓那么善良,一定会共同渡过这个劫难地。”

我来到这里不知已有多久,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半个家,在心里默默祈祷,圣界不会出事,不要像千年前的人界一样……

我的身体在风中轻轻颤抖,楚颜挽着我的手用了一点力,我靠住他,古丽靠着我,基仔站在我们身后,我们四个身边是一群跪在海边的圣界族人。

不知dào

等待我们的会是怎样的结果。

大家紧张的望着天,天上的云彩变幻莫测,那团浓黑的光团快速地旋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我颈上地珠子忽然猛烈的闪动,我不安的用手去按住那颗珠子,却发xiàn

它晃得厉害。

“黑舞!”我失声叫。

古丽听到我的声音看过白:“黑舞怎么了?”

“我不知dào

,珠子晃得厉害。”我也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

“没事,他是冥界的兽,会和冥界产生感应,会有人帮他。”楚颜说。

古丽吐了口气,又望着吗?”从来没见过珠子这样地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格而出。

“圣界现在有强dà

的灵气和魔气,会促发黑舞地修liàn

进度。”

“灵气,魔气?”我不太明白。

楚颜十指绕着我的发丝:“悠悠渡劫,会有强dà

地灵气产生,而众魔宝典的开启,便有魔气。”

我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由于我渡劫,幻化成人,所以他们受到了相关地感应,就像核泄漏,会让生物基因突变一样。

这种情况,不知是好是坏,如果巴哈和黑舞有什么不测,我以后要怎么心安?

忽然,空中的云朵猛地全部散开,光团由浓黑转为透明,我终于看见那一束光中有一个金色的人影,刺眼的光让人睁不开眼。

一道霹雳闪过,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就连跪在海边祈祷的人群都惊愕的看着天。

不知谁用颤抖的像风中的树叶的声音低念:“天魔

天魔星?我知dào

众魔宝典的降临,那道闪电,就是天魔

“请祖先保佑我们族人平平安安,保佑圣界无灾无难——”长老匍匐在地上,头碰地,一脸悲戚。

随着他,所有的人都跟着念起来。

古丽十指合掌。闭上眼。眼皮跳啊跳,口中也跟着念。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诚心向赤海祈祷。

很久很久,赤海像是听到了族人的呼唤,猛地掀起几尺高的巨浪,一道赤红色的光,“嘶”地如电石火花与那束光团相触……

整个圣界地黑夜被照得如白昼般明亮,两束光像在缠绵,又像在抵触,一近一远。终于钝钝的一声闷响,红光破光团而入,一瞬间全部消失了踪影。

“哥哥——”古丽瞪大眼,朝海边狂奔。

我正想拉住她,可是她忽然停了下来,张大嘴巴,木然的看着天。

顺着她的目光,天边又出现了那束黑色的光,只是如浮云般的光团上面,竟站着一个人。金色的盔甲,银色如瀑布般的长发。正缓缓降落下来。

越来越近,我才看清他的眉目,如刀削般的脸,眉宇间积聚着阴柔,剑眉星目。却感到强dà

地压迫感。

这张脸如此熟悉,他曾闭着眼赖在床上。拉着我的手。还别扭的送我两个三叶草

我还来不及问他团子的事,他却已经长大了。那样的成熟,就算只是安静的站着,也有一种不可置疑的威严。

我傻傻的站着,听到底下的族人高喊:“恭迎圣王——划过说不清地感觉,圣界,被外人称为魔界,而这个小家伙,已是魔王了。

“哥哥!”古丽跑上去抱住他,“哥哥!”

巴哈看了看古丽,又看向他的族人,缓声却有力地说:“众魔宝典已开启,天魔星降临,从今开始,我将是圣界真zhèng

的王。”

声音低缓,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所有人的心甘情愿的附身下去跪拜。

我浑身冰冷,隐约感觉,这里有什么将要变了,却说不出来,我地手忽然轻轻的被抓住,楚颜侧过脸:“悠悠?”

“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

他轻笑,墨绿色地眸子闪动,一瞬间,我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似乎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

古丽过来拉住我:“悠悠,哥哥终于成功了!”

我微微一笑,看向巴哈:“恭喜。”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听我唱歌的小毛孩子了,就算离开他有一段距离,我还是能感觉他真的有如黑暗地魔,我不知应该怎么面对他。

他注视我,眸子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没有说一句话。

“哥哥,她是悠悠啊,她也幻化成人了!”只有古丽,虽然看上去长大了许多,却仍然不改天真的本色,开心的拉着巴哈说。

“也恭喜你。”巴哈又看了我一会,低声说。

他的目光移到我和楚颜紧紧相握的手上,有片刻的迟疑,很快抬起眼,面上波澜不惊:“颜,本王说过,会有这么一天的。”

“圣王殿下。”楚颜轻笑。

他们像在打哑谜,我和古丽面面相觑。舞。

来不及思考,珠子发出强烈的光,如一股青烟,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的男子。

所有人都怔住了,刚才的一幕还未平息,却出现了这么一幕。

古丽奔过来,又猛地停下脚步,低喃:“黑舞……”

黑舞?我反应过来,对着他看,虽然一身黑衣,却面目清秀,身材挺拔。

“你是……黑舞?”我呐呐。

他温和一笑:“不认得我了么?”

我惊喜,没想到我的幻化生了连锁反应。

“你怎么变成这样啊?”我开心的跑过去摸他的脑袋,啊啊啊,这家伙变成人了竟一点也不冷漠了,像个温润少年。

他也摸摸自己的脑袋:“不好么?”

我笑:“好,很好。”

古丽盯着他看了半响,忽然跺了跺脚说:“好。好什么好!难看死了!”

黑舞没有睬她。只是看着巴哈,这一点倒和以前没有变,他和古丽就像两个斗气冤家。

看了一会,他微微一笑,欠身:“圣王。”

巴哈目光闪动,唇边勾起一抹笑:“以后你就有什么打算?”

“我的命本是圣王救的,我愿留在圣界辅佐圣王。”黑舞说。

巴哈点头,目光中是运筹帷幄,要一展宏图地感觉。

也许,就在他还是孩子地时候。就立下了这样的目标,所以从外界救来的人和灵兽,他都留在身边,也许就是为了壮大圣界。

这孩子,从小就不简单。

古丽却瞪了黑舞一眼:“你的命是我救的!谁要你留下来!你现在幻化成人了,可以回到你的冥界去了!”

“我说了,我要留下来。”黑舞根本不理会古丽在说什么,重复了一遍说。

古丽嘟着嘴,眼底却有一这丫头,是口是心非的典型代表。可是黑舞呢?他就没有一点感觉?不会,如果没有。他也不会对古丽这样别扭,毕竟人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呀。

这对冤家,我忍不住轻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楚颜看着我。

“没事。”我摇摇头。

巴哈目光注视楚颜:“颜,琴已灭,可否去大殿为本王吹奏一曲叶笛?”

我知dào

叶笛就是叶子做成的笛子。巴哈现在竟突然有闲情雅致听楚颜吹树叶?

可是楚颜轻轻一笑:“好。”

总觉得,他们好像有什么事要商量。

古丽想的没那么复杂。她拉住巴哈地手说:“我也要去!”

“你去陪陪……”他看了看我,才说。“悠悠。”

我一愣,才扯着古丽说:“我们好久没见了。去我那里说说话吧。”

古丽嘟着嘴,大概知dào

如今他哥哥说话分量不同了,只好点点头。

“大人……”基仔欲言又止。

楚颜说:“你也来

我看着他们三个越走越远,古丽挽住我的手,又看了黑舞一眼,侧脸对我说:“我们走。”

我笑笑,刚准bèi

走,黑舞叫我:“悠悠姑娘。”:“不用叫我姑娘,叫我悠悠吧。”真奇妙,一瞬间,我们都变成人了,这臭着脸却对我特别粘的家伙现在竟然恭恭敬敬的叫我姑娘。

他微笑,温润如玉:“我的王让我替他向你问好。”

“你的王?”我诧异。

“冥王。”他说。

我想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开口:“他……认得我

“认得,或许你不记得了,但王一直很惦记你。”他轻笑。

对了,我的珠子据说也是冥界的东西。

“珠子……”我扬了扬颈上的珠子。

“王说,玄珠本是送与姑娘地,日后也许姑娘会用得着。”

唉,他还是叫我姑娘,随他去了。我也懒得再去纠正他,只是很奇怪,原来这珠子是冥王送给我的,冥界地王,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我又想到什么,便问:“你见过他了?我是说,你的王。”他一直在珠子里,在圣界,难道冥王来过了?

“我在玄珠里的一举一动会与他有感应,姑娘渡劫的时候,王本也想助姑娘一臂之力,可是见到白虎大人在,便放心了。我幻化成人,也是王通过玄珠助我地。”

原来我渡劫的时候,楚颜一直在帮我,所以我恍惚中感胸口便不那么痛了。

心底划过一丝温暖,我问:“那么,你不回冥界

“现在,我也出不去,而且,王说,我暂时便留在圣界。”黑舞说。

这人一点也不像原来的样子啊,原来虽然不会说话,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有礼貌地样子,可是现在说话真是彬彬有礼啊。

我还没说话,古丽却跳了出来:“这么说,等有一天圣界与其他三界互通了,你就要回去了?”她虽然口气很凶,眸子里却亮闪闪的,像有什么东西要滴落下来,我都有些不忍。

黑舞也怔了怔,终于说:“以后地事我也不知dào

。”

古丽不说话了。

黑舞朝我们欠了欠身:“既然选择了跟着圣王,我便要在他身边,告辞了。”

我点点头。

古丽的目光一直随着他走远,怔怔的站着。

“还看什么,人都不见了。”我笑着对她说。

她撇撇嘴:“鬼才看他

“说不定你看的是鬼,黑舞本来就是冥界的灵兽啊。”我打趣。

冥界,我一定是没去过,可是,我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个王呢?

古丽却扑哧笑了,巴哈无恙,黑舞又幻化成人,还留在圣界,现在心情最好的就是她和黑舞堵了一阵子气,便又恢复了原来蹦蹦跳跳的模样。

我们坐在树下,她拉着我的手一直看我。

“怎么了?”我笑。

“悠悠,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这便是你原来的模样

她知dào

我原来是人界的,可是,我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原来的模样吗?和记忆里的重叠起来,应该没错,为什么我老觉得我应该还要胖一点?虽然眉目很像,却没现在那么漂亮。

而最重yào

的是,就算我会突然觉得现在这张脸好像不是自己的,却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好像……好像,见到了亲人,嗯,就是这种感觉。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好点头。

“真好kàn

,比我们圣界许多的姑娘都要好kàn

。”

我失笑:“比你呢?你才好kàn

呢,没想到没几天就长这么大了,我渡劫的这些天都发生了些什么呀?怎么我一醒来就什么都变了。”

一觉醒来,自己也成人了,众魔宝典启动,巴哈仿佛换了个模样,黑舞也不再是兽身了。

古丽惊讶的盯着我:“什么这几天?离你渡劫那天开始,已经近百年了。”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

百年?我这一渡劫,竟已晃过了百年?真是一回首已百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卷,四十七、就当是一场梦

我站在池边,喂那些锦鲤,清澈的夜色中,朦胧的倒映着一个粉色的身影。

这就是我了吗?

小小的眼睛,笑一笑,眯成一弯新月,脸蛋是标准的瓜子脸,一头柔顺的乌发披在肩上,粉色的衣衫映的肌肤如雪,这件衣裳里面还有一袭月白色的衬里,绝对是少女的颜色,这是我记忆里娘给我做的那件,从小便喜欢穿的衣裳吗?式样好像差不多,我也记不清了。

我仔细端详自己的身体和脸,好像它是来自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又好像和我如此亲密,只是一时失散了,现在又回来了。

除了脸,我还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幻化身体的时候,我就认真的研究过,我的手心,除了那个图腾没有消失外,还有细细的一排茧,仿佛是握剑时间久了才生出来的,虽然我记不大清小时候有没有,可是但凡练剑的人,手掌上有茧也不奇怪。

只是,现在我看着那张池中的脸,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双手也有这样一排细细的老茧,那双手柔若无骨,却十指修长,骨骼很大,仿佛显示着那手的主人拥有倔强不服输的性格。

和我现在的一模一样。

我喜欢摩挲着那双手问为什么手心硬硬的,有人便回答前拿一样东西留下来的。”

“拿什么呢?是笔吗?”

那人含笑不语。

是谁呢?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瞬间地错觉?好像那是一段很真实地回忆。

我会写字不奇怪。刚看到弱水阁那三个字地时候。我是很奇怪地。因为那时我还是一只小猪。又没有任何记忆。所以对于自己居然识字很是怀疑。

但后来知dào

自己本来是人界地。便想起儿时也跟爹娘学过一些字。只是我们家家传地是剑法。因此只是学了些最基本地。而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学剑上。

所以手上地老茧应该是舞剑才留下来地。

那么。是谁拥有一双和我那么像地手。又让我觉得她是写字写多了才留下地老茧呢?

好像那时我问她那个问题地时候。脑海里根本没有舞剑这回事。很自然地就问。是不是拿笔才会那样。

如果换成现在,我一定会问:“是不是舞剑留下的?”

那种感觉很微妙。好像想起什么,又像指尖的沙一般溜走了。

那个人是谁呢,是谁呢……我绞尽脑汁地想,感到身体里像抽丝一般杀死了许多脑细胞,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反而让脑子乱七八糟的一四周空荡荡的,楚颜还没回来,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习惯了每个黑夜楚颜在身边的感觉。

躺在床上,我看着那个香台上空空的。自打我幻化以来,已经没有闻到彼岸的香味,那般浓郁的,缠绵如斯的香味。

七情玲珑扇让我想起了很多回忆中的事,彼岸对我来说。也许不需yào

了,而我现在需yào

的是还魂。因为还有一部分地记忆没有恢复,也许只有还魂才能帮我。

记得楚颜答yīng

过我。等幻化成人便帮我用还魂恢复全部的记忆,我不知dào

他还记得不记得。

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便被楚颜从翡翠宫带来了这里,在这之前,我应该一直生活在翡翠宫地,来了这里之后,好像是遭到了什么变故,我失去了记忆,于是,楚颜用彼岸帮我恢复了一部分,那时我所能记起来了,都是儿时和楚颜两个人的回忆,没有其他人,亦没有即墨瑾。

或许,他不想我想起太多不开心的过往,那段日子我的痛,我的难过,只有楚颜知dào

,每次在即墨瑾那儿受了冷落,我便会去找楚颜,听他在树下弹上一曲。

那个温润如水,又脆弱如花地少年,是我流离的,被当做傀儡地日子里最能让我安静下来的人。

不是没有珍惜地,但每次瑾,却又忽视了他。

我望着月色下那弱水阁三个字,翡翠宫的弱水阁,几乎和这里地一模一样,不,应该是这里和翡翠宫里的弱水阁一模一样,那是白虎大人的行宫,即墨瑾住的地方,叫青龙殿。

单从给屋子取的名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是霸道张扬,一个是低调温婉。

无论是开始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小男孩,还是后来那个冷漠的男人,即墨瑾给我的感觉永远像隔着十万八千里。

就算是他手指聚起黑色的光团,向我点来的那一刻,也没有片刻的迟疑,仿佛我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可是我陪伴他的日日夜夜,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吗?

那个我一直带在身上的荷包里,有一张纸,是我亲手写的。

我写的是:“小树林,等你,直到你出现。”

我记得翡翠仙子从天宫回来之后,他便不再和我练剑,树林下,我只能看到楚颜。

我总是在想,他在干什么呢?是在陪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终于等到了她回来,心中一定欣喜无比吧?又怎么还能记起,我们还要一起练剑?

我写了那张小纸条,本来想交给他,可是最终却还是胆怯,只是藏在荷包中,我想把荷包送给他,这样,就算哪一天我们永不相见,他也许也会我,可是直到死,我也没亲手交给他。

忽然心灰意冷,说好了不再去想,怎么还能这样的想他?应该只有恨,只有恨才对。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痛的连眼眶都酸了,什么东西流了下来。在脸颊上肆意的停留。

“悠悠怎么了?”忽然有人问。

我抬头。看到楚颜。

我慌忙抹干泪,朝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如果我不是现在回来,是不是看不到悠悠这样伤心了?”墨绿色的眸子凝睇我,暗的像星辰陨落。

“我哪有伤心,风吹了眼睛来着。”我继xù

笑。

楚颜没说话,我就觉得气氛很差,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地事。

我说:“舞会剑吧,修liàn

长进了,剑术倒落下了不少。”

站起来,走出屋子。拔出银剑,剑鞘上那一横淡淡地“一”字,触手有些粗糙,本来也不明白,直到记忆恢复了才想起来,上面刻得,是一水清悠四个字,由于年代久远,所以有些脱落了。

记得那字是爹亲手刻上去的,因为这把剑是送给我的。

我缓缓的舞动。风月无双的剑法,我是了然于心的。就算开头失去了记忆,也是很快便会舞了。,恍惚中,树林下,一抹黑色的身影与我交错。手上是一把青铜色的剑,剑qì

霸道。和他人一样,不留余地。

他说:“你想不想知dào

。上邪剑和你的银剑哪个厉害?”

“等你练成了,我们来比一比?”

心更乱。我记得,他是没有剑的,和我练剑地时候,他永远是拿着一根树枝,即便是那样,他也是舞的像模像样,不得不说,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那把青铜色的剑,我分明是没有见过,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好像很真实的东西放在眼前,难道这就是我没有想起来的记忆?

忽然,脑海中什么东西闪过,基仔说:“有一天,你突然变了,拔下了银剑,还跟着宫主练剑……”

难道这一切是真的?我,变成了一只猪之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之后,还跟着即墨瑾练剑?

他知不知dào

那个是我?一定不认得了吧?

那般的模样,和翡翠宫里任何一只小妖是没什么差别的,我也不认得他了,所有地过往,就算我们近在咫尺,也是枉然。

这大概就是翡翠仙子的目地吧?

唇角向上弯了弯,那时的我,和即墨瑾是怎么相处的?怕他吗?毕竟他是一宫之主,也许还有些敬畏吧?多可笑啊,敬畏,敬畏一个杀死自的男人。

又或许,他本来就知dào

那是我,这个主意原先就是翡翠仙子告sù

他的,他让我在他身边练剑,只是为了更好地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却浑然不知。

那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惹恼了他被赶出了宫,还是他终于发xiàn

了是我,再一次下了毒手?

剑法越来越乱,我像是在空中乱舞,胸口翻江倒海,犹如那天的赤海。

为什么连手心上地图案也跟着疼?炙热的,仿佛要将整个人融化。

“呲”地一声,手掌一阵入骨的麻木,我愕然地看着手心,一道鲜血涌出,竟没了感觉。

我怔怔的站着,直到一双手轻轻的帮我按住伤口,手指沾了一点点小小的粉末涂上。

楚颜低着头,看我的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心里酸涩的难受。

他帮我放好银剑,把我拉回屋里,我乖乖的坐着,与其说乖乖的,不如说有些麻木。

这种粉末我记得,放在一只精巧的瓷瓶里,那次他弹琴时,因为朱砂的怨念而出了血,是我帮他用这个止血的。

这次,是他为我止血。细小的动作,轻的像羽毛拂过,仿佛怕一错手就弄疼了我。

我痴痴的看着他,目光却么。

也是这样一间安静的屋子,我坐在软榻上,身下的男人抓住我的手,为我止血。

他的动作不似楚颜一般温柔小心,手掌传来温热,蹙着眉。连眉梢都是冷意。好像我犯了多么严重的一个错误。

黑发落在额前,我有种想帮他抚平纠结地眉心地冲动。

那个人,侧面的轮廓如刀削一般冷冽,靠近时总会有种窒息的感觉,可是那一霎那,我竟生出了一丝温暖。

连心尖也跟着柔软起来。

我唇角勾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会帮我止血?他一定恨不得我死掉吧?如果我划伤了自己,不是很省事?

“悠悠在想什么?”模糊中,是楚颜那双迷蒙的眼。

我怔了怔,才发xiàn

药不知什么时候已擦好了。我的手悬在空中发呆。

于是连忙摇摇头:“没有,看你呢。”

他看了我一会,忽然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悠悠好像不是在看我?”

心底又生出一丝愧疚,如绵延的草绕在身上,我摸了摸他的脸:“谁说我不是在看你,不看你,我还能看谁?这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啊。”

“悠悠心里呢?”他还是看着我,唇角向上弯了弯。

我猛地一颤,心里。我心里连我自己也分不清了,本来。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楚颜,记忆里也是从小到大和他在一起的情景,除了他,心里便没有第二个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欣然接受,甜丝丝地。

可是突然之间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永远那么冷漠疏离,偶尔对我笑。和我拉钩,要我做他一个人的护法。最终却不过是一场梦。

可我却忘不了,分不清是爱还是恨,像两把利剑,一把在左心房,一把在右心房,然后不断的撕扯,血肉模糊。

我抬起头,吸了一口气,看住楚颜:“我心里,很乱。”

“想到了一些事?比如,我们在翡翠宫的时光,比如,瑾。”他浅笑,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好像说起多年前的家和朋友,笑意却在到达眼底那一刻隐去,消失不见。

我无语,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起即墨瑾,他还是喊他瑾,就像多久前,他曾捧住我的脸对我说:“瑾的心在天上,别太靠近,你会受伤。”

我终究还是受伤了,我没有听他的话,可是人最管不住的,是不是自己地心?

突然什么都不想隐瞒,除了楚颜,我不知该跟谁去说。

“是,我想起那段时光,七情玲珑扇就像一把唤醒记忆很多事,除了变成妖之后地那些事。”

“悠悠还想用还魂吗?”

“你答yīng

过我,等我幻化成人,就帮我用还魂恢复所有的记忆。现在,这句话还算数吗?”

“算数。”他只说了两个字。

“还是等过一段日子吧。”我的心纷乱无比,似乎有种预感,我要想起来的东西,会很痛,比现在的回忆更痛。我忽然很害pà

去触碰,宁愿扮一只鸵鸟,把自己藏起来。

“小白……”我看着楚颜,“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悠悠说。”他浅笑。

“我来到这里之后,是本来就失去了记忆,不得不用彼岸来调理,还是你故yì

给我用了彼岸这支香,想让我忘记那些不开心地回忆?”

我只知dào

我醒来便失去了记忆,楚颜说,彼岸会帮我想起那些开心的事,忘掉不开心地过往,可是我不知dào

,是他故yì

这样做的,还是……

片刻,终于听到了楚颜地声音:“是我故yì

的。”

“为什么?”我想我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凝视我,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自私,因为我不想再让悠悠记起瑾,哪怕一点点,我都会害pà

,害pà

你心里不再有我。”

“不,你最害pà

的是我会”我拽住他的手,眼睛里涨涨的难受。

他没有说话,牙齿咬着唇,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不让我想起那些回忆,是怕我想起来便不要他了,还是怕我会受伤?这都不重yào

如果说这就是自私,是怎样的自私啊,让他在我身边也那么担忧,担心我有一天会记起即墨瑾,爱一个人不就是自私的吗?

我也是,我想逗即墨瑾笑,想得到他,让他对我好,受伤之后却总是去找楚颜,让他帮我疗伤,而我接近他们的目的本就是让他们反目成仇,让整个翡翠宫混乱。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楚颜给我的已经太多太多,我没办法一样样去还清,即墨瑾那样对我,也是我咎由自取。

记得有一天睡在床上,楚颜问我:如果有一天我记起了另一个人,会不会忘了他。

现在我才知dào

,他当时是那么无助,这样的云淡风轻的男人原来也会无助,就像他小时候一样,初见我时抱着戒心,然后才慢慢的接受。

捉迷藏时,让他故yì

找到我,吻他,挑逗他,等他对我好,又对他若即若离,让他看着我为了即墨瑾伤心,我怎么会是那样一个人?连我自己都

我握住楚颜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轻轻的说:“我不要了,那之后发生过什么都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我们又能在一起了,像小时候一样。”

我总是分不清对楚颜或即墨瑾的感情,是不是因为即墨瑾一直拒绝我,所以我更想靠近他?而楚颜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忽略了他?

但有一点,我不能再伤害他,从他在我身边开始,我就告sù

自己,无论我的蛊让我多么难受,我也不能伤害他,他那么纯善,那么纯粹的对我好。

所以,他和即墨瑾对决的一霎那,我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是单单为了即墨瑾,也是为了他,不想他们其中一个受到伤害,这便是我那一刻的想法。

我和即墨瑾,终究不过是一场梦,那树林中的身影,那拉钩的情景,我吻楚颜时,他幽暗的眼睛。一切,都是早已被安排好。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多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一卷,四十八、意外

屋子里很安静,只听见窗外树叶轻轻摩挲风的声音。

我斜斜的靠在楚颜身上,眯起眼笑:“刚才,我还想起我们小的时候了,小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kàn

了?”

楚颜面纱下的目光如水,轻闪:“我小时候不好kàn

“也好kàn

,不过是那种青涩的,现在不同了,那么淡定,好像一切都难不倒你。真想问问,有可以难倒你的事

“是什么?”

“你。”

“我?”我诧异。

“从小时候遇到你那一天便开始,你和瑾一起舞剑,可是我不会,我只能看着你们,那个时候,好像天地间只剩我一个人。我害pà

那种感觉,很怕。”他的目光那么如覆了一层薄雾。

我靠在他怀里,眼眶湿润:“傻瓜。”

我们都是傻瓜,想得到,又患得患失。

我吸吸鼻子说:“基仔

“在树林里我给他造了一栋屋子。”他说。

嗯。我忘了他要“造”屋子是最简单不过地事。只要手指轻轻一点便行。

“巴哈呢?你真地去吹曲子给他听吗?”

楚颜眉毛弯成一个好kàn

地弧度:“他想要开通赤海。”以前就知dào

巴哈有这样地想法。我还是大吃一惊。

赤海里沉睡者万年地圣界族人地魂。就因为这样。圣界虽然并不强dà

。但至今仍能平安祥和。如果开通了赤海。先不说那些沉睡地魂魄们会如何。就是来自其他三界地威胁也不容小视。

天界我不清楚。妖界……只要我一想到翡翠仙子地笑。就浑身冰冷。而冥界。冥王能通过玄珠来护佑黑舞渡劫。也不是泛泛之辈。

如果他们都对圣界有了窥视之心,那圣界安宁地日子也就将结束了。

我不知dào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怎样的,可大抵也和我原来的世界差不多,低调一些,总会存zài

久一些。而巴哈大张旗鼓的暴露自己的实力,无疑是太危险。

“你怎么说?”我看住楚颜,巴哈一直都是锋芒毕露,楚颜却处事淡定,也许会有不同的看法。

没想到他浅浅一笑:“悠悠觉得呢?”

我怔了怔,实话实说:“有利有弊,与三界相通,圣界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闭塞,对将来光大圣界也会有好处,”顿了顿。又说,“但如此高调。免不了遭人猜忌,惹上一些不明不白的祸事。”

当初人界的事,虽然还未弄清原因,可是如果我们的家族没有铸剑地本事,没有我身的剑。会不会现在依然宁静祥和的生活着?

“我却觉得很好。”楚颜微微一笑,瞳眸泛着淡淡的光彩。

“从我见到巴哈那时开始。他便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要光大圣界。不再躲在天地间的一个角落里不为人知,我想这也是圣界的先祖们的愿望。只是他们大多过于保守,既然巴哈有这样的决心,他日也不难做出一番成就。”

他的话也对,但我总觉得楚颜微笑地双眸中还有什么我不知dào

的东西,那样笃定,淡然,仿佛可以掌握一切,而这一切,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不知dào

地。

可是很累了,我一时也想不出来,只好手指绕着发丝晃啊晃的,头顶上有了头发之后,我就习惯了这个动作,发呆或无聊时,总会撩一束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

楚颜抓过我的手看刚才被剑划出的那一道伤口,看了一会,又侧脸看我:“悠悠刚才舞剑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一怔,好像我也曾经受过伤,仿佛也在手上,有人也问,你舞剑地时候在想什么?

可是口气一点也不像楚颜那样,而是毫不友善,像是要把我撕成两半。

我摇摇头,又摇摇头:“就是那些回忆啊,不知怎么就弄伤了手,或许太大意弄伤手,刚好是风月无双地尾声,第五式,情根。

那是我自创的一招,本来地风月无双里是没有的。

我和即墨瑾在林间飞舞,他地树枝与我的剑光交错,目光相撞,他的黑眸深不见底,那时,我不知怎么就悟出了一招从未学过的招式,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心里那么柔软,仿佛心尖上可以滴出水来,剑端突然如霓虹般光彩夺目,刹那让人睁不开眼。

我把这招取名叫“情根”,把它画在那本剑谱中,心中有情,才是剑。

这招剑法出现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心中柔情流淌。

可是之后,只要有其他的情绪波动,就再也练不成,现在想起来,刚才我是想到了自己死前的那一幕,所以才受伤

是不是我心里已无情,只有恨?这一招恐怕只能永远留在那本现在不知在何处的剑谱里了。

我哀哀一笑,对上楚颜的目光,回过神来:“我累往那样,伸过手想要抱住我。

我退后一步,脸红:“不,还是我自己去。”

啊啊啊,以前是一只小猪,被抱着去床上好像也没那么难堪,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回到了姑娘家的样子,被一个男人抱着上床,怎么说也过不去。三步并成一步跑到床上,那软软的棉花上还带着楚颜的香味,从来不知dào

作为妖也是会累的,也要睡觉,并且也是在差不多的一张床上。

多可笑呀,我不是那个刚毕业的女生,也不是人界地小丫头。而是一只妖。一只刚刚幻化成形地妖。

刚躺下,身侧便多了一个人。清冷的香气,绕在鼻尖。

黑暗中,我往他怀里缩了缩,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睁开眼时,四周还是很黑,嗯,幻化成人后,我果然修为高了许多,睡眠也少了。不再是那只小懒猪了。

侧过脸去看楚颜,他微闭着眼,黑暗中脸色格外的白,好像一张透明的纸。

长长的睫毛如黑蝴蝶的翅膀轻颤,好像睡得不是十分安稳。

看着看着,我眼前忽然出现另一张脸,和楚颜的容颜重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却多了一份俗世的感觉,不像楚颜。犹如画中走出来地,不食人间烟火。

而且。那人穿着一件西装,不知dào

是不是西装,反正就是我原来那个世界的衣服。

这个人的脸好像不知什么时候也在脑海里出现过,只是那时我的记忆未恢复,不知dào

他穿的是哪国的衣服。只觉得和我们不太一样。被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两个字吓了一跳。

叶歌是谁?好熟悉的感觉,可是再多想片刻。却分明不认识。

在原来的世界的时候没有一个同学叫叶歌,后来便来到了这个世界。这里应该也没人叫叶歌。

难道叶歌也是翡翠宫后来才来地什么妖的名字?那之后地记忆我还是没想起来,所以会觉得熟悉又陌生?

想想又不对。这男人明明是穿着现代的衣服,一定是我穿过来之前的记忆,可那些记忆我都想起来了,就是没这么个人。

重叠的身影慢慢消失,楚颜的脸清晰起来。

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今天地皮肤好像特别好,透明的有种要消失地感觉。

“怎么不睡?”他忽然睁

我暗笑自己傻,怎么会消失呢?明明醒了。

我又躺下来:“才醒的,睡不着了。”

他笑笑,像有些没睡醒地样子,总之很疲倦。

白色的丝袍映着他地脸,好像空气。

“睡吧。”他说。

“不想睡了。”夜色太美,窗外的月光,照的人心绪很乱。

“听话。”他说。

很奇怪,平常的时候,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说,他总说况是睡不睡觉这样的小事?

我看着他:“有什么事

他侧过脸,伸手帮我理清散乱的发,轻叹:“如果……你看到什么特别的景象,千万不要害pà

。”

我的心一颤,是什么特别的景象,我会害pà



“到底怎么了?”我撑起身子看他。

“没事,”他的睫毛垂下来轻笑,“吓你呢。”

我拍了他一下,也对,这间屋子我睡了不知多少年了,不对,加上在扇子中的岁月,应该是几百年了,都没出过什么事。

圣界至少现在还是很安全的,能有什么事?

“陪我说说话吧。”自从有了那些记忆以来,我的心不能不说是很不安的,总是想知dào

什么,有各种各样的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悠悠想说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唱歌吧,小时候我听过你唱歌,可是近来都没听到过。”

“那首我听不懂的歌?”

“听不懂的歌?”我诧

他轻轻哼了个曲子,我才反应过来,是那首《月亮河》。恢复记忆以来,我记起我会唱很多歌,应该都是受了楚颜的影响,有一首开头几句是这么唱的:哪一天哪一年,轻轻经过你窗前。月满故人来……

这首歌我在长生节也唱过,现在才记起来,是在翡翠宫的时光中,楚颜弹着琴,我帮他做的词,我虽然不太会唱歌,可是读书时我选修的是中文系,作词还是会一点的。

所以那天在长生节。我唱的地时候。楚颜地眸子那么亮。

那是我们回忆里的歌,他的曲子很悲,我的词却没有那么悲。

那时,我总希望他不要总是那么忧伤。

而《月亮河》是一首英文歌,是我读书的时候很喜欢的一首歌,这些歌在我的脑子里是很好解释的,最来历不明的就是另外一首。

这首歌是这样唱的:

有多少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有多少人,

会经过你身边。

每个清晨当我想起你温柔地眼。

总是那么思念,

今夜,请你路过我窗前,

轻声为我唱,

唱那首,只为我一个人唱的歌……

这歌我可以很熟练的唱出来,却不知dào

从哪里来的,我记得在穿越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听过,而看这歌词,也不像是这个世界的曲子。

每当唱起这首歌。我脑海中总会浮现这样一幅场景,我挂在树上。树下是穿着各色衣裳的小妖,有人在台上唱随便哼了几句。

哼的,就是这首歌。当时只觉得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发生的事。便不记得

太多的疑惑,却无从想起。

楚颜哼完那首《月亮河》。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像是隔着一张纸发出来地。有些虚虚的。

“只会哼,不会唱对吧?”我笑。

他诚实地说:“词我听不懂。”

我在心里说,你当然不懂,那是大不列颠土地上的语言,离现在不知dào

有没有几千光年。

脑海中又冒出来一个声音:“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曾经有人唱给我听过。”另一个人说。

我摇摇头,朝楚颜笑:“要不要我教你?”

“好。”他唇边的笑像花一样不真实。

“你听着,Moonriver,

他生涩的重复:

他轻笑,又重复这一句,然后轻哼曲子。

他的声音好低,犹如丝绸划过指尖,凉凉地。

我闭上眼,听他唱,这种情景,多久之前好像有过?身边躺着的那个人,是那个深爱地男子,帮我吹干刚洗的头发,让我靠在他臂弯里,听他有多少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有多少人,

会经过你身边……

为什么会是这首歌呢?我来不及去想,只觉得楚颜地声音真好听,轻飘飘的,如果再配上琴……琴已不见了。

心中黯然,我快要睡过去,却忽然发觉不对。

他地歌声越来越轻,我闭着眼,想过去抓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只抓到一股冷冷的空气。

猛地睁开眼,我恐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白色的丝袍,空空的,那熟悉的容颜宛若空气一般,透明的恐怖。

我的声音梗在喉咙口,想过去抱住他,却扑了个空。

我的手,竟能穿过他的身体!

指尖冰冷,我缩在床角一动不敢动,看着那件雪白雪白的丝袍扭曲,竟慢慢的构成了一个什么形状。

先是看不清,后来渐渐的有了轮廓。

一色的毛,墨绿色的眼珠暗淡无光,,匍匐在床上的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虎!

那雪白雪白的皮毛上是触目惊心的艳红,丝丝缕缕,是一道道伤口。

“楚颜……”一霎那,我竟镇静下来,楚颜是白虎,我早就知dào

,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他不会现出真身。

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身这么多数也数清的伤口?

我该怎么做?

他看着我的眼神那么虚弱,悲哀,我……我要怎么做?

忽然想到什么,我跳下床,蹲下来,用颤抖的手抚摸他的背,他微微一颤,看着我,却闭上眼。

“没事,你不会有事的。”我飞快的跑出屋外。

“基仔——”

很快,一个五彩的身影飞了出来,他蹙眉,不等他说话,我吃力的说:“跟我来!”

我知dào

现在我要冷静,我不能慌。

可是心乱成一团麻,这个我一直这么依赖的人,永远温柔淡定,现在却……

看到屋子里的景象,基仔跪了下来:“大人!”

他的手指聚成一个彩色的光团,轻点楚颜后背,墨绿色的眸子动了动,看着我,带着一点点温柔和虚弱。

半响,基仔吐了口气。

“他……怎么样?”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基仔眉心紧紧的纠结着:“我要守着他。”

“我也要守着他。”我轻声说。

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楚颜昏睡过去,四肢蜷缩着,如一只可怜的小兽。

“大人……”基仔看了看我。

“有什么话,你说。”我吸了一口气。

楚颜一直叫我睡觉,他到什么特别的景象,别害pà



他知dào

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他怕我会惊慌,所以宁愿我睡着。

可是我又怎么能睡着?如果我睡着了,他怎么办?

很久,基仔的声音传过来:“大人渡过赤海去翡翠宫,是为了看你。”

“我知dào

。”我虚弱的应。

“要元神离体,就算一天之内能回来,也会消耗百年的修为。”基仔悲伤的看了楚颜一眼,继xù

说,“第一次见到大人,我很惊喜,自从大人离开了翡翠宫,我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他了,可是知dào

了一切,我曾劝过他,不要再用那种方法,就算不魂飞魄散,也总有一天会出事,你知dào

,我们妖,要多少个千年,才能幻化成人,又要多少个千年,才能成仙,不说那些足以丢掉命的劫难,就说山中那些寂寞修liàn

的岁月,也不是常人能熬过来的。”

我知dào

,我是那么幸运,虽然变成了一只猪,却有七情玲珑扇这样的宝贝让我缩短了修liàn

的时光,否则,我也要枯燥的修liàn

上成千上万年。那种寂寞,不是经lì

过,是不能想象的。

“可是,大人为了知dào

那个人好不好,就轻易了抛却了近千年的修为,只为看那个人一眼。”基仔注视我,“那天在树林下,我向他发誓,拼可是,那段日子,你却从未专心的修liàn

,你知不知dào

,那个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

“这次你渡劫,大人一直守在你身边,耗尽了全身的灵气来帮你,我知dào

劝不住他,但我总是在想,如果不是你,大人也许正在翡翠宫中安心的修liàn

,不出百年,定会飞天升仙。”

我的指尖没有一丝温度,基仔的话像飘在很远很远的空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一卷,四十九、魔王的请求

从天黑到天亮,不知过了多少天。

我没有阖上过眼,和基仔一起守着楚颜。

楚颜有时睡,有时醒,现在,他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匍匐在我身边,我伸手梳理他那雪白的皮毛,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

想起那个树下抚琴的男孩,那个对我说要一起去云上,永不分开的男子,现在,除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还那么熟悉,其他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

我蜷缩在他身边,感觉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好像不是那个微凉的男子。但他那白色的爪子上,还套着一枚青绿色的草环。

我记得那天,他从我手里拿过草环,眼眸如宝石般流转。

我眼眶涨涨的,靠在他身边,圣界的天好冷,在他怀里才温暖了些。

“你说,他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我仿佛自言自语。

基仔不语,蹙着眉看着楚颜。

这些天,他也没日没夜的守着他的主人,帮他调理气息。

我找不到那瓶琼浆露,记得楚颜说过有三瓶,我喝了两瓶,就应该还剩一瓶,但放在楚颜身上,却怎么也找不到。

“怎么找不到呢……”我颓废地坐下来。

“找什么?”基仔用询问地目光看我。

“琼浆露。楚颜身上应该有。对修为有好处地吧?”

我记得我醒来后。楚颜让我喝过。放在一个小小地瓷瓶里。

“冥界地琼浆露?”

“冥界地?”我诧异。本来以为在楚颜身上地。不是翡翠宫地便应该是圣界地东西。没想到是冥界。

基仔点头:“冥王与宫主。几位大人向来交好。总会来宫里转转,这是他送的。”目光一转,“我记得,那天冥王来宫里搜集来世愿,还送出了两瓶给普通的小妖,一个就是你。”

“我?”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么说,我喝过总共三瓶琼浆露?这琼浆露一看就是宝贝,喝了三瓶,怪不得我的修为一下子进展的那么神速。

“为什么会送给我?”

“我也不清楚,听大家说的。很多都妒忌你,就算宫里那几位,也没拿到过。”

我不知dào

宫里那几位是谁,只好问:“来世愿又是什么?”

“冥界掌管生死轮回,来世愿便是来世轮回想变成什么。”

“搜集这些干什么?”我好奇起来。说起来那位冥王我好像应该认得的,可是没了印象。

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认识的?

“溟夜是冥界的小王子,本来上届地冥王一直很宠爱他,已把王位传给他,可是几前,出了一桩事。”

我瞪大眼睛。有种感觉,好像基仔要说的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却又想不出来。

溟夜……溟夜……这就是冥王的名字?

基仔没留意我的表情,继xù

说:“具体我也不怎么清楚,溟夜和上几届的冥王不同,千万年来,冥王都是照冥界的规矩办事。可是到了溟夜,却有一些古古怪怪的点子。他认为既然是轮回重生,为什么不能听取一下魂魄本身的意思?千年前。有一个魂魄去冥界报到,本来那魂魄自有去处。但溟夜却将其放入了轮回轮中,而且还未给那魂魄喝忘川水。上届的冥王极其震怒,但无奈他极疼爱这个儿子,所以没有严厉的处罚他,只说让他在为冥界做满一百件功德前不得回去。虽然话虽如此,可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溟夜生性喜欢到处走,所以浪迹天边,变换为各种样子到处漂泊,每过几年,也会来翡翠宫做客。那个来世愿,大概也是一件功德。听说他已做满一百件,回到冥界正式为王了。”

听了半天,我听懂了个大概,也就是说,溟夜犯了个“工作”上地严重错误,所以需yào

将功补过,而那个魂魄,本身应该去另一个地方,却因为幸运的碰上了溟夜,得以轮回轮,应该就是轮回的通道。

一个人,如果轮回之后还记得前生的事,究竟会是什么感觉?

就像我,虽然是穿越,可是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国度,那个世界的事也记得一清二楚,会有很多珍贵地回忆,可是静下来的时候,也会挂念,思念那些永远也见不着地人,回想过去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不知那个魂魄,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凭栏而立,回忆这里地生活?

这个世界不过如此,有人来了,有人走了,有人出生,有人死去。

就像楚颜,一眨眼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我轻轻摩挲他地背毛,他动了动,眼神清澈无辜,仿佛不认得我,又带着微微的依赖。

他是不是也什么都不记得

我侧过脸随意的问:“那另一个拿到琼浆露的是谁?”虽然知dào

那人在翡翠宫,我也不可能去取,可是还是忍不住想问。

“是青衣。”基仔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

“青衣?”我怔怔的重复,这个名字……

“青衣本是一只青鸟,因为勤学苦练,不久便幻化成人,进了宫。可是她不太爱说话,不懂得讨人欢心,所以只做了打杂的。”

“她和大人一样,喜欢抚下偷听大人弹琴,大人不见之后,她便更沉默寡言,那日溟夜幻化为小道士来宫中搜集来世愿,青衣也去了,只是不知dào

和他说了什么,不出几日便消失了。”

“消失了?”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我想,也许像几千年前的那魂魄一样。溟夜让她去了别的地方。”

“轮回?”

“那就不知dào

了。”

恍惚中。我看到树林下,那个一袭青衣的素颜女子,带着淡淡的忧伤,跟我说话。

“我还是一只小青鸟地时候,便总是偷偷停在树上听他弹琴。”

“我以为他会记得我,可是原来我对于他来说,和别地谁是一样的。”

“我知dào

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要走了,再见

这些记忆……我摇了摇头,怎么好像亲身经lì

一般?

在我恢复的记忆里,翡翠宫是没有别的什么人的。除了即墨瑾,楚颜,和从天宫下凡的翡翠仙子与她身边的两个侍女,我没看到过任何其他的妖或者人。

青衣,基仔,还有我脑子里曾经出现过的白猫,一定是后来才出现的。

我看着基仔:“那件事,你应该知dào

……”

我说地,是那场变故,我一只猪。

果然,他点头:“我知dào

。虽然我没亲眼看见,可是我知dào

。”

“后来,到底是怎么样的?”

基仔看看我,说:“我是被大人从山中带回来的,那时的大人眉宇间总有淡淡的忧伤。却如仙子一般,那样不同。让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我在翡翠宫修liàn

。总是跟在大人身边,有一天。大人告sù

我,他要离开那里。”

“我就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我,那天之后,我便没再看见他。我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心里很难受,我曾经发誓,要永远跟着他的。”

“我努力修liàn

,希望有一天可以幻化成人,去找他,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一个声音让我去小树林,我在那里看到了大人,他一点也没变,可是他叫我做的事很奇怪,他叫我照顾宫里的一只小妖,那家伙成天逃课,不学无术,我真不知dào

大人为什么要我照顾她……”说到一半,他不好意思的看看我。

我知dào

,那只小妖便是我。

楚颜原本以为我死了,所以不久便离开了翡翠宫,大概流落到了圣界,又不知从哪里知dào

我被变成了猪,其实还留在翡翠宫中,所以回来找我,叫基仔照顾我。

可是有一点想不通,既然他能回来,为什么不带我一起不带你一起走,但我想,他这样做便有这样做地理由,只要是大人说的话我都愿照做,所以我虽然修为已不同往日,可以幻化为人,却仍然保持原身,就是不想引起太多地主意,可以好好照顾你。后来我才知dào

,大人不带你走,是因为你根本不记得他了,你不肯跟他走。”

原来是这样,这也不奇怪,我变成了妖之后,失去了前世的所有记忆,睁开眼便是翡翠宫和身边的小妖们,一个陌生的男人来看我,让我跟他走,我怎么会同意?

我看向楚颜,他懒懒的梳理自己地皮毛,仿佛什么也不知dào



心中一阵酸涩,他那时的感觉应该和我一样吧?找不回那个曾经一起长大,拥有回忆地女孩,只能远远的看她一眼,而这一眼,需yào

魂魄离体,耗去百年地修为。

楚颜,我已经回来了,你却不见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回到原来的模样?吹叶笛给我听,在云上注视我,在静夜里陪我说话?

我飞快地冲到屋外,摘了几片树叶,跑回屋子,小心的卷起来,吹出一串音符,没有楚颜吹出来的那么低婉动听,只是单调的声音,像风吹过。

又像一声叹息。

楚颜的眸子动了动,似乎注视着我手中的叶笛,仿佛很我把叶子放到他面前,他看看我,又凑过去闻了闻那几片叶子,然后,开始用前爪拨弄起来,好像一个小孩看见了新奇的玩具。

“大人……”基仔跪在地上,眼眶红红的。

我忍住泪微笑,看着那只玩耍的小白虎说:“那首歌。我还没教完呢。我现在唱歌你听。”

我轻哼起那首月亮河,然后,还有那首我帮他曲子写的歌,小白虎墨绿色的瞳仁转过来注视我,接着,又专心玩起了他地树叶。

不知哼了多久,发xiàn

基仔一直用迷蒙地眼光看着我。

“怎么了?”我停下歌。

“你……真的不一样了。”他呐呐。

是,我不一样了,我不再是那只什么都不知dào

的小猪,我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那些和楚颜在一起的日夜,我都记起来了。

如果早在翡翠宫的时候,我便好好修liàn

,早点记起那些回忆,是不是会跟着楚颜离

他便不用再去看我,不用为了助我渡劫,耗尽了所有的灵气,变成现在的模样。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注定的?

“基仔,你放心。我会守在他身边,永远。”我低声说。

基仔看我的眼光湿湿地。好像怔住了。屋外有动静。

基仔正要走出去,我拦住他,自己出去看了看。

是那个穿黑色盔甲的男子,虽然圣界所有的男人都穿着黑色的盔甲。但这张脸我记得,是巴哈身边的护卫。

“有事?”我看着他。

他微微欠身道:“王请您过去。”

样子很恭谨。我也不好多加猜测,可是巴哈现在已不同往日。他叫我过去干什么?

想了一会,我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

我朝他点点头。示意他等一下,才回屋告sù

基仔。

“你要小心。”他说。

“我不会有事,”我看了一眼楚颜,“可是……”

“我在,大人不会有事。”他打断我,眼神坚定无比。

我立kè

放下心,基仔对楚颜,像对师父,对父亲,对挚友,无论哪一种,他都不会看着楚颜出事的。

我跟着黑甲人来到大殿,点开结界,进入巴哈的宫殿。

这里和往日没什么变化,我还记得,巴哈昏睡的那几天,是我陪着他,唱歌哄他睡觉,他拉着我的手不肯放。

可是现在毕竟不同了,天魔星降临,巴哈已成了真zhèng

的魔,他会怎样对我,还是个未知数。

我小心翼翼地跨进去,忽气流,不知什么东西砰一下落地。

看清楚,才发xiàn

是一个同样穿着盔甲地护卫。

带我来的那个男子眉心忧戚,过去扶起他,我听到里面一阵冷然的历喝:“滚!都给我滚!”

我的心一沉,这是巴哈的声音,虽然变得更为成熟,但我听得出来。

我看向那两个护卫,他们都用哀求地眼光看着我,心一软,我吸口气走进去。

入眼,便是一袭银色的如瀑布般垂落地长发,长发遮盖下,那件金色的盔甲闪着刺目地光。

身体背对着我,给人无端的窒息感。

“我来了。”我说。

他猛地转过身,注视我,眼里充满戾气,阴霾地犹如天边的乌云,却在看到我的一霎那又多了些迷蒙。

我突然冷静下来,和他对视。

良久,他终于开口:“坐。”

我坐下来,这里应该是每届的圣王处理事务的地方,四周云雾缭绕,仿佛是悬在空中的一个楼阁。

等了很久,他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我。

“如果没事,我就走了。”我站起来。

刚一转身就别一双手按住:“颜出事了?”

原来他是问这个,看来他还是很关心楚颜,我点头:他眉心蹙起,一霎那,我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像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比他更冷,却没有他那么阴郁。

我的心有些恍惚,回过神来说:“还有事吗?”

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戾气:“你是讨厌这里,还是讨厌我?”

我吸了口气:“我不讨厌这里也不讨厌你,只是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外面那些人犯了什么罪?”

他冷然道:“没犯什么罪,只是本王不想看到他们。”

“你不想看见他们,叫他们走就行了,何必……”

肩上的力qì

加重:“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

好痛,我淡淡的说:“不敢,圣王。”

他真的不是那个别扭的小男孩了,目光那么阴郁,让人发颤。

他冷笑:“原来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

“你也变了不少。”

他盯着我,忽然垂下手,别过脸:“给本王唱首歌。”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叫我来这里唱歌给他听?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想听。”他抬起眼,没有再说“本王”,而说我,眼神竟微微躲闪,一下子,好像那个别扭的小毛孩又回来了。

不知怎么,我不忍拒绝,轻轻哼了几首歌,低着头,却感到他目光的流连。我抬起眼,他的眼神竟安静祥和,少了一丝戾气。

我瞄到门外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两个人,说:“那两人……”

“都下去吧。”他挥了挥手。

那两人如获大赦的飞奔而去。

仿佛,是我的歌声让他安静了下来,虽然我也不知dào

是为什么,但好像的确是这样。

“你要开通赤海?”乘他现在很平静,我想问问清楚。

“是,我要在赤海上搭铸天桥,通往三界。”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圣界便不会再也这样宁静的日

“想过。但对于圣界的辉煌而言,这又算什么?”他斜睨我。

我想说什么,却终于没说,圣界毕竟是他的事,圣界的族人是他的子民,以后的去向,我又能说什么?

“众魔宝典开启之后,我每日都很痛苦。”他忽然放低了声音说,“天魔星降临,如果不能很好的控zhì

体内的魔性,不能主宰便会灭亡,会被天魔星反噬。”

“所以,这几日我烦躁不安,努力压制魔性,但不知结果会如何。”

我心底叹息:“为什么告sù

我这些?你知dào

,我帮不了你。”

他看住我:“你的歌声,可以洗涤我的魔性。”

我不知dào

该说什么,刚…好像是这样。

“所以——你要答yīng

我一件事。”

“什么?”我抬起头。

“每日来这里,给我唱歌。”

我愕然的站着,没想到他竟要我答yīng

这件事。

他注视我,仿佛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沉默,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也是我想做的,我也不想看着他被天魔星反噬,可是楚颜,我又怎么放心的下?

“如果你担心颜,不必,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他回复人身。”他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一卷,五十、天下第一酒楼

回到屋子,我的心乱成一团糟。

巴哈的话一直在耳边绕,有一样东西,可以让楚颜回复人身。

基仔靠在楚颜的身边,闭着眼小歇,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没事吧?”

“没事。”我摇头。

“圣王叫你做什么?”

我又摇摇头,想了想才问:“基仔,你是不是能认得去翡翠宫的路?”

他有片刻的怔忡:“认是认得,可是你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想你从翡翠宫来圣界,应当知dào

怎么回去。”我疲倦的笑笑。

“当然知dào

,来的时候,魔界虽然神mì

,但大多知dào

赤海,只是进不来而已。如果不是古丽姑娘把我救起来,我也就死在赤海里了。”

“说起来,古丽救回来不少呢,黑舞,飞天,还有楚颜都是她救回来的。”

“你呢?你一定是大人带回来的吧?”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只记得睁开眼看到地便是楚颜。

“看到古丽姑娘。替我谢谢她。”

“我会地。”

说来也很多日没见古丽了。那丫头自从众魔宝典启动那日来这小坐了一会变没再见到。这些日子。我也没去山洞修liàn

。她大概又窝在酒楼里做她地小生意。我也无法分心去管她地事。从大殿回来之后。我地心就被各种各样地情绪挤满。

“基仔。你有没有听过一件事?”迟疑了一下。我问。

“这世间有一件宝贝。可以弹指间便把人变成另外地东西。也可以把失去灵气而回到原形地妖凝聚成人形?”

“你说地是……锦香灵佩?”片刻怔忡后。基仔说。

我缓缓点了点头。

巴哈说地,便是这个名字,这是一枚玉佩,而这枚玉佩,据说现在在一个地方——翡翠宫。

我冷笑,它当然在翡翠宫,若不是如此,翡翠仙子怎可能顷刻间把我变成了一只猪?

“这也只是个传说,谁都没见过这枚玉佩,传说。这是天君送给翡翠仙子的定情信物。”

好一个定情信物,用定情信物来做杀人不见血的利器,翡翠仙子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我不禁有些可怜那个天君,娶了一个这样的老婆,拿稀世的珍宝取悦她,她的心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他知dào

这件事,会不会神经错乱?

“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基仔望着我。

我看向楚颜,轻抚他的背,他微闭着眼,如一只傻兽。那淡然脱俗的目光不复存zài

,剩下地。只是清澈和像初生婴儿般纯净,不染一丝尘。

“你是为了大人……”基仔瞪大了眼。

我别无他法,我没有高深的修为,不能帮楚颜聚集灵气。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千年的修为为了我毁于一旦。

我喃喃:“我想试试。”

“怎么试?你知dào

翡翠宫现在对你来说有多危险,以前他们都不知dào

你的身份。可现在……何况,那锦香灵佩现在究竟在哪谁也不能确定。”基仔看着我。眼中竟有一丝焦急。

“无论如何,我要试试。”我敛眉。

“喽喽……不。一水姑娘,你这样做大人也不会答yīng

的。”他情急之下又叫了那个奇怪的名字。

这几天我才知dào

,“喽喽”这个名字是我变作猪之后的“雅称”,我那时叫楼小楼。

我目光掠过那雪白雪白的兽,温柔一笑,低声说:“我知dào

他不会答yīng

,他不会让我冒险,可是,你忍心他永远是这个样子吗?”

基仔沉默了,半响,才嘟囔:“也许,还有别地办法。”

“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我说。

沉默了很久,基仔才说:“那你要怎么出去?要出这片赤海,除非魂魄离体,否则——”他顿了顿,“你刚幻化成不可能地事。”

“会有办法的。”我站起来,“好闷,我出去走走。”

巴哈答yīng

我,会尽快的开通赤海之桥,而我要每天陪着他,唱歌给他听,虽然我不知dào

这是否真的有用,但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等他能较好的控zhì

体内地魔性,把天魔星的力量收归己用,便能利用天魔星开天辟地地魔力,铸造天桥。

到时,我便能出去了。

天桥一通,五界便连通了,除了早已覆灭的人界,其他四界之间,便等于有了一座桥梁。

不知对圣界来说,是好还是坏?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顾及那么多了,以我地力量,本来就不能左右巴哈怎么做,而现在看来,开通赤海,是我唯一能出去的方法。

走出屋子,我地心还是堵得难受。

翡翠宫,就像一个未知的迷,虽然那是我记忆里很熟悉的地方,但经过了那么多,对那里,我还有种莫名的抗拒。我不知dào

出去之后,有多少变数在等待着我。

但现在,锦香灵佩使我不得不回去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

也许,到了那里,我心里所有的结,和那些未恢复的回忆都会一一解开。

所以,我一定要去,为了楚颜,也为了我自己。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赤海的开通,等待天桥的铸成。

我忽然发xiàn

身上像是压了千斤的担子,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混混沌沌,一无是处。

又过了几天,楚颜依然是老样子,古丽来看过我们。基仔很戒备的守在他身边。

古丽望着楚颜。神情也很难过。

“最近好吗?”我问她。

“就这样,”她轻轻一笑,露出两个梨涡,“倒是酒楼,生意越来越好了。对了,我想给酒楼取个名,你说叫什么?”

“取名?”我随口说,“既然生意那么好,就叫圣界第一酒楼呗。”

她眼睛发光:“嗯!这个名字不错!这是哥哥,我和你一起开的。不是圣界第一是什么?”

我要去巴哈地大殿,便跟着古丽一起出去。

来到酒楼,我也顺便进去看了看。

酒楼里地生意果然好,古丽张罗着叫那些穿黑色盔甲的护卫挂起一块圣界第一酒楼的木牌。

从古丽那里,我得知,黑舞在殿中安顿下来,跟随巴哈左右,飞天依然成日的在山洞里修liàn

,它是唯一一个没在我那场蝴蝶效应中幻化为人的灵兽,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外界的辅助力量帮忙。所以便有些在山洞拼命的修liàn



载歌载舞的圣界老百姓在酒楼里为我们庆祝。热情的拉着我和古丽一起跳舞唱歌,我站在他们中间,不时有些恍惚。

这样安宁的生活,是不是就快打破了?

忽然,不远处有人喊:“圣王到——”

四周安静下来。立kè

黑压压地跪倒一片,老百姓们附身齐念:“恭迎圣王!”

古丽飞奔上去。又停了下来:“哥哥……”

顺着她奔去的方向,我看到穿着金色盔甲的巴哈。眉宇间依然阴郁,看着酒楼上挂的牌子蹙眉:“谁挂的?”

他的身后。是一身黑衣的黑舞。几日不见,他还是淡淡的样子。

那几个穿黑色盔甲的男子已伏在地上,似乎知dào

这位主子最近变化无常的脾气,连大气都不敢出。

巴哈眉间猛然阴气逼人,一挥手,那两个男人变哀叫一声滚出很远。

“哥哥!”古丽惊叫。

我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他地手:“你要干什么?”

被我的手拉着,他地身子猛地一僵,转过来看我,一字字的说:“不喜欢这块牌大概又要发作,竟和一块牌子过不去。

我尽量平静的说:“只是“本王不喜欢的,是这块牌子上地字。”他冷冷的说。

“那哥哥地意思……”古丽小声嘀咕,她也有些怕起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长来。

巴哈凝住那块牌子很久,才冷冷地说:“应该是天下第一酒楼才对,本王所有的东西,都必须天下第一!圣界第一,又算得了什么?”

我默然,这就是巴哈地野心,无论是否成魔,这都是他的想法,只不过现在更热切了

古丽看着我,我对她微微点头,转身对巴哈说:“名字是我想出来的,你别怪罪别人。要出气就冲我来。”

“你以为我不会?”他伸手紧箍我的下颚,眸中一片阴霾。

疼的眼泪都快出来,我淡淡的对那两个跪在地上的男子说:“既然圣王有令,还不快去换了牌子。”

他们诚惶诚恐的立kè

换下了原来的牌子,写上“天下第一酒楼”几个字。

这时,忽然有人悠闲的说:“原来二哥只会跟一块木牌子过不去呀。”

压着我的手狠狠的放下来,巴哈眼中的如暴风雨前的黑色云层快速的聚拢。

我看见一个男子敞开着盔甲,露出胸前一片春光,一摇一摆的走过来。

竟是巴古列。

古丽跳出来,挡在巴古列,对他使眼色:“你快走!”

他却只是笑,笑的一幅很开心的模样,仿佛巴哈眼中的不是乌云,而是桃花。

巴哈动了动,我抓住他的手,他阴冷的瞪了我一眼。

“原来我地二哥不止会对一块牌子出气,还喜欢躲在女子身后。”巴古列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知dào

他和巴哈古丽向来关系不好。可是巴哈已经不同往日,一再的激怒他,对谁都没好处。

说不定他魔性发作,圣界会天翻地覆。

果然,我被一阵风甩开,猛地一道金色带着阴气的气流席卷而去,眨眼间,巴古列便腾的跌在地上,“噗”口中溅出一抹鲜红。

但他还在笑,用舌尖舔了舔鲜红的血。笑的很畅快。

我心底一片冰冷,初见他时,对他的感觉不过是个轻浮的浪荡子,而现在,却完全变

“二哥只有这点能耐吗?”他浅笑。

巴哈眉宇间戾气弥漫,又挥出一掌。

“哥哥!”古丽尖叫。

可是来不及,一团黑色的光已朝着巴古列飞速而去。

我闭上眼,不忍再看,毕竟,巴古列对我还算不错。忽然感到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正要蹦出来。物落地的声音,反而感觉身边像是有两团风在窜动。

睁开眼。我愣住。

一把雪白地扇子中,一只全身火红的狐狸正轻盈的打圈,巴哈的光团好像在扇子周边便被弹了回来。

那是我身体里的那把七情玲珑扇!

而扇子中的这只火红色的狐狸……我脑海中似乎什么东西要蹦出来,柔软的尾巴,琥珀色的眼眸。那夜漫天的星扇!她来复仇了,来复仇了……”不知谁哀哀的叫了声。

转头。长胡子长老不知何时来了,跪在地上。苍白地胡子在风中颤栗。

巴哈竟也愣住了。

我拉住巴哈的手,在他耳边说:“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回大殿!你是不是想魔性无法控zhì

?”

巴哈怔了怔。似乎清醒过来,有些木然的转身,巴古列却回到了人形,挡在我们面前。

“巴古列……”我戒备的盯着他。

他看住我,忽然轻轻一挥手,手中地扇子竟隐入我的耳中不见:“藏好了,那可是大哥地东西。”

四周发出惊呼,连古丽都在叫。

巴古列笑,盯着巴哈的眼睛,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你也喜欢她吗?可惜,抢走他多少东西?”

抓住地手忽然僵硬,冰冷的如没有温度。

我不知dào

巴古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知dào

巴哈的情绪很不稳定。

我顾不得周围的目光,吸了口气,哼起歌来。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的看着我,包括那些跪在地上很久的老百姓。

歌声悠悠,哼着哼着,我似乎也平静下来,巴哈的眼睛像被镀上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的,而巴古列唇角的笑容隐去,看着我似乎出了神。

片刻,巴哈竟甩手而去,那抹刺眼的金色很快消失在焰火的尽头那座黑色的宫殿前。

黑舞朝我点点头,又看看古丽,转身跟着他飞奔而去。

我却吐了口气,至少,他暂时应该没事了。

所有的老百姓惊魂未定的散去,一下子,走的所剩无悠……”

“说吧。”我知dào

她有很多疑问。

“为什么听到你的歌,哥哥像变了一个人?”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巴古列的目光一凛。

“可是,刚才的扇子……那是九尾灵狐的东西……”

“大哥还在。”巴古列忽然打断她。活着?这把扇子就是大哥给悠悠的?”古丽的眼中有着惊喜。

大概是由于她的表情,巴古列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些,幽幽的望着那片海道:“大哥不会死,他终有一天会回来。”

古丽没有再说话,我不知dào

她在开心她大哥会回来,还是担心巴哈到时会出事。毕竟如果那个大哥回来,第一个会想要夺回来的,是巴哈的王位,而现在巴哈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男孩,他是真zhèng

有天魔星护佑的魔王。

这场战争如果触发,将难以想象。

古丽皱了皱眉,看看我,终于转身而去:“我去看看哥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巴古列一直看着我。

忽然,他问:“你为什么要帮他?”

我蹙眉:“谁?”

他答非所问:“你也看到了,巴哈魔性难以控zhì

,终有一日会成魔,到时圣界将面临万千来最大的灾难,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圣界的王,圣界,是祥和的圣界。”

“可是,如果任由他魔性发作,圣界会卷入更大的灾难。”

他忽然轻轻一笑,有些轻佻却掩饰不住的悲哀:“如果大哥在,圣界就不会变成这样。”

我想了想,终于问:“你大哥,叫什么?”

“巴伊瑞。”巴古列依陷入了回忆中。

我回忆了一下,确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我说:“虽然我不记得是否认得你大哥,也不记得这扇子怎么会到了我手上,可是我想,如果你大哥在,也不希望看到巴哈成魔的样子。他一定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琥珀色的瞳仁,玩味的笑,喜欢自由自在,不想被束缚,连屋子里也是草地的样子,这些记忆好像很模糊,却又好像很清晰,就像真的一样。

我有一种感觉,那个男子没有巴哈的野心,也不像巴古列带着深刻的恨意,那抹火红,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却带着温柔,让我信任。

还有,他的尾巴很柔软,就像是一个枕头……

我不知dào

这些记忆哪里来,是不是真的,可是如果我真的认得这个人,那么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巴古列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没有说话。

“刚才的扇子,是怎么回事?”我想起那扇子在巴古列危急的时候会突然出现。

“我说过,我身上流着它主人的血,虽然它现在已与你融为一体,但我们之间还有感应。”

“可是我却到现在还不知dào

怎么把它拿出来。”我有些困惑。

“我教你。”巴古列忽然笑了笑。,不轻浮,也不讨厌。

很像一个人,那个我看见那只火红色的狐狸,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那个男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脱口而出。

他怔了怔,说:“因为我相信,你是我大哥喜欢的人,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把母亲的东西交给你。”

我愕然。

他忽然玩味的笑:“果真不出我所料啊,你幻化后的样子一点也不美,他真让人难以理解。”

我大概猜出来巴古列说的“他”是谁。

那个巴伊瑞,他喜欢我?这是什么事?

可是人家的宝贝又在我手上,总不会是我自己抢来的吧?我怎么也不像这么有本事的人,不,是妖。

巴古列注视我:“你听着,这是七情玲珑扇的心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一卷,五十一、飞天送灵石

子过得飞快,白天我会按时去大殿给巴哈唱歌,安抚T|那时,我便会看到黑舞,巴哈的护卫都被他驱散,只剩下黑舞一个,他对黑舞还算不错。

大概他知dào

黑舞与圣界那些普通的护卫是不同的。

巴哈的情绪时好时坏,一半的时候,他会在大殿里调理气息,那个时候我便安静的坐在一角,看着他。

他闭上眼时的眉毛和小时候相差无几,有时我真怀念那个别扭的小男孩,虽然脾气也挺大,却觉得很可爱,不像现在,浑身透着阴郁的气息。

打完坐,他总是有些疲惫,我会像以前那样守着他睡着,无论如何,他其实只是个孩子,只是和人类不一样,变化的比较快而已。

轻轻的哼歌,.他闭着眼进入梦乡,偶尔会突然睁开眼,抓住我的手:“别走!”

眼中带着恐惧,仿佛梦.到了什么害pà

的事。

有一天,.他迷迷糊糊的叫:“大哥!”

我一惊,他弹坐起来,看见我,眉.宇间微微平静。

“做梦了?”我问他.

他看.住我,半响才问:“你见过他?”

“谁?”.“巴伊瑞。我大哥。”

“应该是。可是我忘了。你也知dào

。有些事。我不记得了。”我微微一笑。

他垂下眼:“他把七情玲珑扇送给了你。所以。你才能那么快渡劫成人。对么?”

“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把扇子。我想也没那么快。”这是事实。

当然。在我身体里地那块锦缎。琼浆露。和那些灵石。一定也有很大地作用。

我不知dào

算不算幸运。好像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让我早已恢复人身而准bèi

地。

想起那块锦缎,我看了看手心的图案,不知何时开始,它好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与我形影不离。

我难受时,它也会隐隐作痛。

有时我真怀疑,它是有生命的,连系着我和其他的什么东西。

龙脉,是灵龙蜕化下来的兽衣,我脑子里有一个想法,却不禁笑自己傻。

他的原身是龙,还记得他有一天现出原身,他说:“你是第二个。”

到现在我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知dào

他是青龙,楚颜是白虎。

但这龙脉一定不是他的东西,否则,怎么会在我这里?

他应该恨我入骨,我是企图破坏翡翠宫的奸细,他又怎么会把龙脉放在我身上?

巴哈一直看着我,很久才说:“他和巴哈的母亲是九尾灵狐,我父亲把她从外边救回来,爱上了她,可是她毕竟是妖,那时,圣界很封闭,祖先的遗训,圣界族人不得出赤海,而没有族人的帮zhù

,外界更是难以跨越赤海,让外人进来已经不容,还要娶她做王妃……遭到了所有长老的反对,可是当时她已经怀了圣界的孩子,就是巴伊瑞,所以,当她生完第二个孩子巴古列而现出原形时,他们坚持要把她杀掉祭奠赤海的祖先。”

我安静的听他说下去,这段过往,也许是巴古列兄弟心里永远的痛,无论是人还是魔,从小失去母亲,必定是伤痛的,而且还要背负着那样的罪名。

但对巴哈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改变?这个改变,让他开启了众魔宝典,成了王,成了魔。

也许,一切早已注定。

“我从小便知dào

,父亲没有爱过我母亲,他心里的永远是那个死去的女子,她为了让他和他们的孩子活下去,自断灵脉而死,坠入赤海,祭奠世代圣界的祖先,永世不得超生。小时候,父亲还在的时候,我看着他郁郁寡欢,巴伊瑞离开这里之后,他更是不再说话,很快便把王位传给了我。有时我想,如果那时我是王,我一定不会让心爱的女人遭受这样的罪孽,我会让她光明正大的做王妃,妖又如何,魔又如何,天地间本就是相通的,所以,我自小便有个愿望,要开通赤海,让圣界不再那么闭塞。这样,那样的事便不会再发生。”

他看向我,眸中的戾气敛去,只剩下无比的坚定。

我没想到,开通赤海,并非只是因为他的野心和虚荣心,他还有那样的想法。

我抓住他的手:“你对你大哥,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如果不是,他不会说起这段往事眉宇间便有些恍惚,也不会从小就有想法要改造圣界。

他竟笑了笑,眉宇间也不再阴霾,充满宁静,轻声说:“巴伊瑞在我记忆里的影子已经很模糊了,但我一直记得他有双琥珀色的眼睛,笑起来如花开,就算是他的位置被我代替之后,他还是在笑,只是不久后,他便离开了赤海。他是圣界第一个离开赤海的人,但因为他的身份,谁也没在意,父亲也许有心而无力,其他的人,比如那些曾经反对九尾灵狐的长老,一定恨不得看着他消失,从此圣界便纯净了。”

“只是当时巴古列还很小,所以只好留了下来,我想如果是现在的他,一定跟着巴伊瑞出了赤海。”

“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有轻浮的神情都隐去,只剩下深深的痛楚和思念。

“他们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那你们呢?虽然你们不是同一个母亲,但你们身上也流着相同的血,如果有一天他回来……”

“如果有一

来,我可以不去追究。”巴哈的眉间聚气杀气,“,只有一个。”

我无语,话已说的很明白,他可以让巴伊瑞在圣界待下来,但如果巴伊瑞要统治圣界,那么他不会善罢甘休。

也许,这已是巴哈最后的底限。

我沉默着,他忽然猛地抓住我的手:“你说你不记得他了。”

“是啊,不太记得。”我含糊的应,还在想着别的事,却被他抓的很疼,迫不得已的看着他。

“可是你在关.心他。”他冷冷的盯着我。

“我……”是吗?我在.关心那个叫巴伊瑞的人?也许是下意识的,我在为他说话,好像是在为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说话。

从见到巴.古列的原身开始,我的脑海中不断会浮现另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的身影。

“你真是了不起,先是颜,居然还.是巴伊瑞……”巴哈用阴郁的目光盯着我。

我不知dào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难道魔性又发作了?

“你.别这样。”我准bèi

唱歌,刚哼了几句,就被他打断。

“别唱了!真难.听!”他别过头。

不对,不像是魔性发作,倒像是以前那个小男孩在赌气。

曾经,修liàn

的累了时,我们拉着他跳舞,我唱歌,他也会说,真难听,别唱了!

“我以为……”我想说,我以为你魔性又发作了,我是好心。

可是他忽然又用手抬起我的下颚,眼神竟有几分迷离:“我抢了他很多东西,王位,父亲的宠爱,甚至整个圣界。”

我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可是,”他吸了一口气,“我还要跟他抢一样东西。”

我依稀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却无法回答。

仿佛一夕间什么都变了,那个别扭,大脾气却本性纯真的小男孩,还有那个我不知dào

究竟是谁的巴伊瑞……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挣脱他的手跑出去。

他没有追上来,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大殿,撞到一个人。

抬头,竟是黑舞。

忘了,他现在是巴哈的护卫,一直守在门外的。

他扶住我,关心的看着我。

“我没事。”我朝他笑笑,往前走。

“悠悠姑娘!”他唤我。

我停下来,他几步便走到我面前。

“黑舞,说了别叫我姑娘,叫我悠悠就行。”

他固执的摇头:“你是王的朋友,也是圣王的朋友,我不能逾越。”

对,还有一个冥王,我究竟认得多少人是我想不起来的?

脑子更乱,我恨不得把脑门砸碎,看看里面的组织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那随你。”我口气很不好。

他拉住我,又垂下手,似乎欲言又止。

我叹了口气,把声音放温和:“有事吗?”不知为什么,被他的眼神一看,我有些心里软软的,就像看见十二弟时,总觉得很想保护他。

“那首曲子……”他温和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你能不能再唱一遍?”

“什么曲子?”

他怔了怔,竟轻轻哼了个调子,哼的竟是那首《月亮河》,一定是这些天我唱给巴哈听的时候他听到了。

“你会唱?”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转念一想,又说,“是不是以前在山洞修liàn

的时候你听我唱过,在大殿又听我唱歌巴哈听,所以熟了?”

以前在山洞修liàn

时,空余的时间,我会唱歌给巴哈和古丽听,唱了许多歌,自己也记不清是那几首了。

他摇摇头:“不止这几次,这首曲子,我听过许多遍。”

“什么时候?”我再一次惊讶。

他有些自豪的笑:“不止会哼,有些字,我还会写。”

这次我不是惊讶了,简直是震惊,这是首全英文的歌,楚颜会哼是因为小时候我唱给他听过,可是他不会唱,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觉得歌词很奇妙。

而黑舞只是只冥界的兽,他居然说他会写?

那可是英文!

“你不信么?”他笑笑,“这里没有纸和笔,但我可以拼给你听。”

“M-O-O-M,是月亮的意思,可惜,我只学会了这个。”他低头说。

我抓住他的袖子:“你是跟谁学的,还是你原来就会?”

黑舞,不会和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吧?穿越过来,也变成了一只兽。

“原本怎么会,是王教我的,那时,我还在冥界,你也许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

“我在后山修liàn

,你在那儿唱曲子给王听,那时我就想,这是什么词,和王说话一点也不一样,也许,是其他四界的语言吧,但后来出来了我才知dào

,其他四界,也没有这样说话的。所以我真的很好奇。”

“你是说,我去过冥界?”

我以为,听基仔说,冥王溟夜去过翡翠宫,所以我会认得他,没想到竟然我还去过冥界。

“去过,只不过是魂魄。”他平静的说,“冥王殿除了冥界,或者经过王的允许的人,只有魂魄才可以入内,因为所有的魂魄离体后,都要去那里报到,再统一分配。我不知dào

你为什么会来,但你也是魂魄,只是王似乎很喜欢你,你也许知dào

,冥王殿所经过的魂魄,如果没有去处,便会送入轮回轮,轮回轮所送去的地方,是另一个时空,

王也没去过,可是他一直很好奇,而你,不但会唱歌\还会说许许多多那个时空的故事,王说了,你既像这个时空的人,又像轮回轮那端的人。”

以后的世界?我的确来自于以后的世界。

“所以,”我有些艰难的开口,“那些字符,是我教你们的?”

黑舞点头:“你说,这叫鬼符。王对这个名字很好奇,冥王殿有许多鬼,他还说,以后冥界也可以学着这样说话。”

我呵呵傻笑,鬼符,洋鬼子的符号,倒也贴切。只不过没想到冥界竟学了开去。

还是因为我.

虽然我已不记得,但心.里免不了有些小小的异样。

“圣王没.事吧?”黑舞见我不说话,大概以为我在担心巴哈。

“暂时没什么事。”

黑舞.注视我颈上的玄珠,语气变.得很温柔:“我渡劫那日,王让我转告你,如果有必要,他会通过玄珠找你。”

我愣.了愣,点点头。

好多疑问,也许.冥王可以帮我解开一些。

……

回到树林里,基仔走出来:“你去修liàn

了?竟去了那么久。”

“有些事耽搁了。”我走进屋子。

那只小白虎仍然在抓着我的树叶玩耍,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小白。”我亲昵的抚摸他的脑袋,他抬起眼来看看我,充满依恋。

这些天,他跟我熟了许多,虽然也许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但下意识的很依赖我,就像我以前依赖他那样。

我看看基仔,他的脸色很疲惫,这些天为楚颜调理气息,他也耗去了不少灵气,再下去,也许他也会出事。

“你回屋子歇一歇吧。”我温柔的对他说。

他对楚颜的不离不弃让我很感动,楚颜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们有很多回忆,我守着他是应该的,而基仔,他没日没夜的照顾楚颜,却什么都不求,只是因为当初发誓要跟着他。

这份情,不惨任何杂质,纯的让人触动。

听完我的话,基仔不放心的看看楚颜。

“没事,有我。”我轻轻的说。

这句话,曾几何时,楚颜经常对我说,他总说,没事,有我,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

现在想来,他早已决定在渡劫时,把所有的灵气给我,助我闯过那一关。

而现在,轮到我来说,楚颜,没事,我不会让你有事。

基仔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一只雪白雪白的兽。

多久之前,这间屋子里,也是一人一兽,那时,楚颜是个笑容如淡菊的男子,而我,是一只小猪。

现在,仿佛一切都调换了过来。

一个穿着粉衣的长发女子,和一只雪白雪白有着伤痕的兽。

我微笑着和他抢树叶,他小嘴一张,露出雪白的牙齿,似乎很不满,用牙齿蹭我,却没咬下来。

我卷起树叶吹了几个音符,他就安静下来,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墨绿色的眼珠清澈无瑕,眯了眯眼睛,又伸了个懒腰,仿佛惬意无比。

其实这样也很好,没有太多的纷杂。

可是楚颜,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这个样子?

我靠在他身上,喃喃着许多事,最近圣界的变化,巴哈如何,巴古列今天来挑衅,巴伊瑞又是谁。

还有许多以前的事,我摸着楚颜爪子上的草环,有些心酸。

那时,我把草环拿去给即墨瑾,他冷着脸说:“这是什么?”

“我编的,给你。”我说。

他依然冷冷的不说话,也没有要伸手接的样子。

我那时有多尴尬,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把草环送给你,会不会就不会这样?

我还记得你从我手上夺过草环的样子,仿佛那是世间最稀罕的珍宝,墨绿色的眸子闪闪的,带着欣喜。

你说:“以前你也编过,可惜,不是送给我。”

嗯,我送给了即墨瑾,他却不削一顾,而只有你,才傻傻的当宝贝。

你知dào

吗,我对即墨瑾是什么感觉呢?我伤害他,他也伤害我,我们好像扯平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他?

你能告sù

我吗?能吗?

如果你现在能说话,你一定会对我说,别去想他,你会受伤。

可是,楚颜,我已经受伤了,受过的伤,疤痕是不是再也抹不去了?

小白兽一直安静的听我说话,偶尔眼神有一丝迷离,让我竟有一瞬间以为他能听懂,可是转瞬,他又去抢我手里的树叶了。

像只大猫一样扑腾,尾巴缠着我不放,一幅不抢到树叶不罢休的样子。

窗外忽然有声音,转过眼,一只毛茸茸的飞行物闯了进来。

“飞天!”我惊讶的看着它。

它的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亮闪闪的,在我头顶绕了一圈,落在楚颜身边,把那颗东西吐了出来。

竟是一颗灵石。

它用爪子蹭了蹭楚颜,又飞了出去。

飞天是给楚颜送灵石来的,它本是妖界的兽,所以对楚颜有亲切感。

我把上次开酒楼交换来的灵石也拿出来,放在楚颜面前,他伸了伸爪子,好奇的拨过来,玩的不亦乐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卷,五十二、迷惑

隔几天,飞天总会送来一块灵石,这些从三叶草土壤)[的灵石,特别具有灵性,放在一起时间久了,好像会发生一些反应,都粘合在了一起。

每块灵石本来各有各得的颜色和光泽,融合在一起之后,变得五颜六色,煞是好kàn



楚颜就像个大孩子找到一块宝石,饶有兴趣的用前爪把灵石拨来拨去玩耍。飞天仿佛找到了玩伴,以前黑舞总是对它不理不睬,它也有些怕黑舞,现在楚颜恢复了兽身,这只小白虎似乎和飞天很合得来,两只小动物抢宝石玩儿,我在一边看着他们,嘴角翘了翘,又垂下来。

我用手指轻触小白虎的背,他转过身来,墨绿色的眼睛看看我,把灵石咬在嘴上,凑过来,像是要放在我手心。

我摊开手,他却又看看飞天,嘴对嘴的把灵石传了过去,来回的拨弄着玩。

飞天的眼睛亮.亮的,温柔的像个小姑娘。

我心一颤,就好像身边.本来很黏你的两个小家伙忽然变得亲密无比,对你不再依赖,空空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然的感觉,楚颜,是我一个人的楚颜,他总是会在我身边,而现在,他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失去了记忆,有了另一种生活.

飞天几乎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山.洞,从早到晚,修liàn

,玩耍,忙的不亦乐乎,这里有灵石,也聚了不少灵气,我看着它把灵石的灵气吸入自己体内,又传到楚颜体中,如一团彩色的光在交错,很漂亮。

灵石.的灵气对楚颜应该有帮zhù

,有飞天陪伴,他身上的伤痕渐渐变得隐约,不再那么清晰。

红色地一道道地伤口。已经很模糊了。

但我心里总觉得.什么东西变了。看着他们一起修liàn

。疗伤。玩耍。我好像成了一个局外人。

但无论如何。对楚颜来说。这是一个好现象。何况。有飞天和基仔陪着。我去大殿帮巴哈平稳情绪。也不用再担心。

空余下来地时间。我默念巴古列教我地心诀。练习怎么把七情玲珑扇拿出体内。再放回去。一段日子下来。我把这种法术当成了一种消遣。

雪白无字地扇子拿在手上。怎么看也就像一件工艺品。我把扇子“咻”地一晃。打开。再合拢。这时。楚颜和飞天便会被我地声音吸引。一同好奇地看过来。

良久。我发xiàn

了一个用处。当我看着扇子。集中思想地时候。扇子里便会出现我地身影。心情好时是眉眼舒展。心情差时是蹙眉抿嘴。而迷茫时是眯着眼……

真是一面做工别致的镜子。

于是,清晨起来时,我对着这面“镜子”照呀照,看自己的样子。

头发怎么这么黑呢?像涂了黑油,清汤挂面似的披在肩上,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又想的太多,看起来眼睛暗淡,没有精神。

我从屋外摘了几株草,编成细细的那种草环,撩起一小簇头发编成小辫,一下就编了好几个。

对着扇子一瞧,清清爽爽,精神了不少。脸孔的眉目也很清晰了。

想起来又觉得奇怪,我记得前生也是从小披着发的,来到人界之后,娘有时会为我绾发,可是我没学过,现在扎起辫子来,竟毫不含糊。

好像下意识就这么挽了起来,很顺手。

看着扇子,我尽量让自己平稳情绪,于是我每天都要对着扇子好几次,不准蹙眉,只能发自内心的笑,如果连我自己都情绪波动太大,又怎么给巴哈唱歌,洗涤他的魔性?

一段日子下来,心绪竟平稳了不少,体内气息宁静,胸口和手上那个图案也不再作怪,不疼了。

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楚颜和飞天睡觉的时候,我便在黑暗里运转七情玲珑扇的心诀,闭上眼,会看见扇子不停的旋转,我的喜怒哀乐都出现在扇子中,一些片段像电影般掠过,心绪不宁时,我便冲出屋子,御剑飞行。

坐在圣殿上迷蒙的云端上,独自一个人修liàn



记得第一次坐在云上,是楚颜带我上来的,脚下卷着风,整个人轻飘飘的,那时惊喜,感动,各种心情都有。

他在云端牵着我的手,说:“我答yīng

过你,有一天我能上来的时候,一定带你一起来。”

我看着云下,飞天与楚颜在树林里嬉戏,基仔一直守在他们身边,楚颜如一抹灵动的白,穿梭在绿荫之间,那么美丽。

平稳好心情,我御着剑,直直的落在圣殿中。

楚颜由于灵石散发的灵气,伤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不知能否再幻化为人,但至少已没有危险,而且大概因为飞天一直陪着他,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小心翼翼的一动不动的用他的墨绿色的眼睛观察周围,活动范围也从屋子里到了树林里,有时还会扑池中的锦鲤玩。

每当那时,我不禁好笑,又有些心酸,楚颜一直很爱惜那些池中的鱼儿,除了抚琴,他会坐在池边给他们喂食,而现在……

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巴哈开通赤海,去找锦香灵佩。

我从大殿去巴哈的屋子,看到黑舞正笔直的站在门口。这大殿自从众魔宝典开启之后,始终围绕着一股阴霾的气息,浓郁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黑舞!”我轻轻唤他,又朝浓黑色的雾气看了看,那。

黑舞朝我点点头:“你来找圣王?他不在。”

不在?“他去哪了?”巴哈从得到众魔宝典之后就喜欢闷在屋子里,很少出去。

“长老来过,圣王与他一起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那我去找找。”

转过身,我又.想到什么,对他说:“你一定要守在这里吗?”

他笑了笑:“圣王没说.,只是叫我不要跟着,可我也无处可去。”

“圣界那.么多地方,以前除了山洞你一定都没去过。”这家伙,以前不是躲起来安静的修liàn

,就是闷在山洞里,现在成人了,虽然脾气大变,不再冷冷冰冰的,但习惯没变,还是不喜欢凑热闹。

“你可以去我的酒楼看看啊,那里.的老百姓每天都赛歌赛舞。”那是我举办的活动之后,留下来的酒楼保留节目,“古丽那丫头一定也在那,你们最近见过面吗?”

他怔了怔,温和的表情竟有些别.扭,皱了皱眉:“我应该见她吗?”

虽然.心里被各种事纷扰,但我还是忍不住笑:“那倒不是应该不应该,只是你要问问自己想不想。如果想做的事为什么不去做呢?等到不能做的时候,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原来的世界已.经死生难定,现在这个世界更是渺茫,不知什么时候就又突然死了,穿了,或者变成一只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的兽了,到那时,许多没有做的事再做也来不及了。

黑舞表情怔忡,似乎在琢磨我说的话。

我笑一笑,不去打扰他,独自离开,如果说宁静的圣界也在变化,那古丽是唯一一个没有变的人,虽然她长大了不少,但心灵依然还是那个我初见时纯净的小女孩。

而黑舞,虽然表面看上去酷酷的,幻化之后,对谁都很恭谨,唯独对古丽依旧别扭,谁说他心里是没有感觉的?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xiàn

而已。

几百年前,古丽救了他,看着他慢慢修liàn

,不知不觉中,他们暗生情愫,现在黑舞已经修liàn

成形,如果最后能够相守,这是多美好的事。

大团圆结局与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总是叫人心生温暖。

除此之外,我对黑舞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就如他第一次看见我便很亲热,不知是不是由于我颈上的玄珠,还是另有原因,总之,我希望他和古丽都能幸福。

而我……不要再多想。

……

我飞快的步出大殿,寻找巴哈。

圣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整日被浮云和焰火笼罩,想要一眼便发xiàn

一个人也是很困难的。

我御剑飞行,绕着云层往下看,漫天的焰火,与火红色的赤海仿佛融为了一体,在波涛翻腾的赤海边,有两个很小的黑点。

我找准目标落在那两个黑点的不远处,才看清,是一身金色盔甲的巴哈和长胡子。

巴哈跪在赤海边,双手合拢,仿佛在祷告,而长胡子站在一边,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海边的风很大,风卷起浪,我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几句话。

“圣王……你要三思……”

“……这是事关整个圣界……”

我听不清,只好靠近一些,此时巴哈正好站起来,转过身,恰巧与我四目相对。

他眯起眼:“你来的正好。”

长胡子长老怔了怔,也向我望来,目光一下子变得怨恨,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对着我上前一步,冷冷的说:“你来干什么!”

“是我叫她来的。”巴哈淡淡的说。

长胡子的胡子在风中颤抖:“圣王,这是我们圣界的事,她是人界的人,又在妖界住过,来历不明,居心叵测啊!圣王怎可听她一面之词?”

这老头对我本来就戒心极重,也没什么好奇怪,可是后来几次见他,他除了对我冷冷淡淡,倒也没有这么排斥,今天是怎么了?

见巴哈不说话,他又说:“何况,她身上有人族的银剑,千年前已经扰得其他三界不得安宁,若她不是身份可疑,又命带煞星,怎么会弄得人界覆灭,又被妖界追杀,最后落于此处呢!”

我冷冷的听他说完,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我出生于人界,虽然不知dào

怎么来的,可是旁人看来,我一出生,人界不久被一夕之间消失无踪,而去了妖界,成了翡翠宫的奸细,害的翡翠宫的两个大人互相残杀,被惩罚变成猪后,又不知什么原因再一次被发xiàn

,被赶了出来,才流落到圣界,无论对谁来说,我都是个不祥之人。

圣界本就封闭,怕我又惹起不必要的事端再正常不过。

“你的话说完了么?”巴哈忽然问,眉间聚拢起阴气。

“圣王,依我看,她不知是哪界来的奸细,挑拨您开通赤海是想……”

“开通赤海,是我的想法!”他的话被巴哈硬生生的打断。

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长老和巴哈密谈是为了开通赤海的事,他以为是我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叫巴哈这样做,目的是为了帮zhù

其他三界更好的接近圣界,所以对我咬牙切齿。

我是想要巴哈开通赤海,但我只是为了自己能出去,对于圣界的安危,我也考lǜ

过,只是不知该怎么办,而现在,我又一次被当作了奸细。

我本是人界的,莫名其妙去了妖界,又认得冥王,跟T关系不清不楚,身上还带着来历不明的宝贝,搁谁谁都怀疑。

长老被巴哈噎的说不话来,只好用那种杀人的目光看住我,如果目光真的能杀人的话,我身上大概早已千疮百孔。

可是我没做过,没必要胆怯,我仰起头用冷冷的目光回敬他。

巴哈好像饶有兴趣的打量我们,然后沉着脸说:“本王交代的事言出必行!你还不快去召集所有的族人来此!”

长老想说什么,看见巴哈阴郁的脸,只好咽了下去,跺跺脚,飞奔而去。

“你去大殿找.过我?”他侧过脸看我。

“是,黑舞告sù

我,你.和长老有事要谈,我怕你出事,所以……”

“你在担.心我?”眸中忽然炙热。

我不知该怎么说,我是担心他出事.,担心他魔性发作,可是为什么被他的眼神一看,我竟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他忽然阴冷的一笑:“你放心,.这几日魔性在体内暂时得到压抑,只要我把天魔星最后的魔气吸入体内,便有力量开通赤海。”

“你.叫所有人来这里干什么?”他的笑让我很不舒服。

“当着所有族人.,和赤海祖先的面,我要宣bù

开通赤海的事。”他说。

我一惊,这有点像什么工程开始时的一个典礼,可是我知dào

,这个工程远比任何大桥的铸造都要危险,虽然我也很希望能早点出去找到锦香灵佩帮楚颜恢复人身,可是真的要开始了,却还是有些不安。

圣族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跟着上一代的王生活着的,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突然要改变局面,打破以往的那种生活,一定会引起不小的波折。

圣族由于赤海的阻挡才能千百年来相安无事,赤海中有世世代代的族人长眠在那里,要开通赤海,在上面搭一座通天桥,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破坏了风水,扰了死去的人,还要面对一个未知的将来。

“如果……那些族人反对呢?”

巴哈的眸中嗖的阴气闪过,沉眉:“有异议者,杀无赦。”

我浑身一颤,指尖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他注视我,忽然一笑:“你不是也想早点出去吗?”

我吸了口气:“我是想出去,那是因为,你说,这世上有锦香灵佩可以帮zhù

楚颜,否则,我也愿留在这里,和你们的族人一样安静的生活。”我看住他,“我担心楚颜,可也担心你们,你,古丽,甚至黑舞,飞天,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出事。”

巴哈的目光似乎怔了怔,好像在参透我这句话有几分真实,我说的本是心里所想的,迎上他的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没有开启众魔宝典,还像以前那样,和我们一起修liàn

,安静在这里生活,慢慢长大,和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

阴郁的眼神渐渐隐去,取代的是一种迷离,像隔了一层雾一般看着我,忽然勾起唇角:“你就是这样说话,这样看着别人,所以他们都会被你迷惑?”

“谁?”这句话没头没脑,我实在听不懂。

他冷笑:“巴伊瑞,颜,还有那个我从未见过的翡翠宫的青龙大人,现在的宫主。”伸出手托起我的下颚,“你还准bèi

迷惑多少人?谁在背后指使你?”

“你的意思我不懂。”我挣脱他的手。

他又冷笑:“圣界虽然与其他四界不相往来,可是有些事还是知dào

一些,从我父亲那一代开始,就传说一个人界的小女子不知受了谁的指示,混入妖界,扰的妖界不得安宁,当时的白虎大人和青龙大人为了她宣战,要不是翡翠宫本来的主人,天界的翡翠仙子下凡,查出了她原来是另怀目的,说不定妖界也会和人界一样覆灭,而那女子被变为了一只猪,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翡翠仙子大概还有一丝仁慈,竟让她留在翡翠宫中,结果,百年后,她不知怎么恢复了记忆,又想接近宫主,被识破,才从翡翠宫出来,不知凭着什么,竟然没死,还被白虎大人救来了圣界。”他注视我,“那时我没想到,颜会流落到赤海,又被古丽救回来,更没想到,他之后带回来的那只小妖,竟就是千年前的那个女子。”

我好像在听一个故事,却明明知dào

那个故事的主角便是自己,心底不知是什么感觉。

巴哈说的没错,我是受了谁的指使,指使我的是一个叫“君”的神mì

男子,我到现在还不知dào

他属于哪一界,又或许他是其他神mì

的存zài

。可有一点我确信他不知dào

,翡翠仙子留我在宫里,一定不是因为一时的仁慈,而是为了更好的折磨我,只是没想到,我会慢慢记起些什么,拔出了银剑,跟着即墨瑾练剑,也一定因为这样,才被他们看出了端倪,觉得留我在世上终是不安全,所以便要杀我,虽然变成猪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来圣界之前又出了什么事,我一点也不记得了,但大抵不过如此。

只是,为什么我竟没死?他们既然存心要至我于死地,不会那么大意让我被楚颜救出来。

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救了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卷,五十三、告别

海红色的波浪翻腾,风隔着海吹过来,让人脸颊生疼

我咬着唇,感觉心口隐隐的疼,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乱起来。

“为何不说话?”巴哈看着我。

“我该说什么?”我仰起头反问他。

长老和他都说的很对,我从一进翡翠宫就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是我引起了这一场变故。这些,本是不争的事实,我又能辩解什么?

“你这么听那.个人的话,是因为喜欢他?”巴哈背对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怔了怔,浑身一颤,.就像毒蛇爬过,那个看起来仙风道骨,却让我莫名恐惧的男人,虽然巴哈并不知dào

他的名字,但我知dào

他指的是谁。

那个在背.后指使我进翡翠宫的人——君。

很久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巴哈转过.身,注视我:“你的表情告sù

我不是,那么,青龙大人和白虎大人呢?”

心底如同有一块玻璃在破碎.,碎的满地狼藉,我抬起头和他对视,缓缓的说:“我已经死过一次,这些记忆已是前世,又何必去想?这一世,我睁开眼便是在这里,我只想安静的生活。”

无论.什么时候,我其实只有一个愿望,可以小心翼翼的活下来,可是好像真的太难,以前的一切就算已经过去,那以后呢?

赤海开通之后。我必须去寻找那块传说中地锦香灵佩。而它最可能出现地地方。便是翡翠宫。

想要割断地东西。偏偏藕断丝连。不想见到地人。也许偏偏会遇上。

我又该怎么办?我又可以怎么做?

巴哈依然看着我。却没有再说话。眸子里是谁也看不懂地表情。

这时。远处传来喧哗声。

我抬头。长老和古丽。后面跟着一大群地族人正匆匆赶来。一会儿便来到赤海边。

“悠悠。”古丽一脸担忧的看看我,又看看巴哈,“到底什么事?我在酒楼,便听到长胡子爷爷的召集,说哥哥让我们全部来这里。”

“他有事要宣bù

。”我吸了口气说。

该来的,还是要来。

所有的族人都跪拜下去,巴哈站在海边,海风吹动他瀑布般的银发,他的眸子精芒闪动:“今日,本王要向你们宣bù

一件事。这件事,关乎整个圣界,和每一个族人。”

他忽然转身跪倒在赤海边:“圣界的长息于海底的祖先们,今日,巴哈要用众魔宝典之神力,开启赤海之桥,请祖先保佑我圣族世代安宁,赐予我力量!”

底下一片哗然,不少族人已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开启赤海之桥?”

“那……那以后如果外界来犯……”

“圣王,万万不可,请三思啊!”

古丽的嘴唇在发抖,却没有说话,我想她和我一样,对这件事,又是期待,又是害pà

,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巴哈一挥手,脸色阴郁:“这是本王已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更改。”

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底下立kè

没了声音,连长胡子也只是一脸忧戚,却不敢说话。

“现在……”巴哈的声音充满了夜的神mì

,“请圣族的族人们跟我一起等待黑夜的降临。”

四下安静的有些可怕,只有风卷过海浪的声音,敲打着岸,吹起每个人的衣裳。

天色,越来越黑,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每个人都相互依偎,等待着不知会怎样的下一刻。

古丽的手冰冷潮湿,我稍稍用力,轻拍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其实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乱的如一团纠结的发。

终于,夜幕完全降临。

巴哈凝视远方的天空,云层笼罩中,一枚暗色的星星透过迷雾亮起来,闪着妖异的光芒。

天魔星!

巴哈说过,只要把天魔星最后的力量吸收于体内,便拥有了开通赤海的能力。

那么,如果成功,赤海之桥将筑起,如果失败……

天魔星反噬,巴哈……就将变成一颗星辰,永远的消失于这个世上。

我浑身冰冷,看着那颗星星,星星发出暗色却妖娆的光,仿佛在嘲笑我们。

巴哈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眸中犹如乌云汇聚。

他缓缓举起手,一切迟缓的仿佛慢动作,却牵动无数圣族人的心。

“圣王……”长老再一次跪拜。

可是已经来不及,忽然,惊雷般的四声响起,如霹雳般的闪电划过头顶,赤海掀起几尺高的巨浪,猛地把所有的人惊退在了很远之外。

巨浪中,一个金色的人影苦苦挣扎,狼狈不堪,银色的发全部湿了,一道闪电划过他身侧,他指尖的金色光团与远天的星辰散发出的黑色光芒相撞。

“呲”的一声,只见那黑色光芒越来越来近,而那金色的光团却越来越微弱。

长发在狂风中飞舞,巴哈的身影几近扭曲,似快要被巨浪掀翻。

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古丽甩开我的手上前一步,却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跌坐在地上。

我快步扶起她,她浑身颤抖,五官全部皱在一起:“哥哥!”

可是远在海浪一端的巴哈根本听不出来,他的身子渐渐弯下,似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天魔星……反噬……眼前那团金色的光越来越小,我的心往下沉。

忽然,很远很远的天边升起一片五彩的云朵,迷蒙中看不见里面的景象,只看见一道彩色的光从第三个角度加入这正在做殊死拼搏的两道光团中,“砰”,如电石火花的相撞,霎时间,天魔星所发出的黑色光芒顿

佛一下子被收了回去。

那颗妖异的星星猛然褪色,变得无比透明,最后在黑夜里隐去。

身边一软,古丽瘫倒在地上,脸颊上全是泪痕,神情却轻松了不少。

瞬间,那朵云彩消失,风中似乎听到一声冷笑。

我浑身一颤,这声音……如冰冷的毒蛇划过皮肤,心底战栗。

片刻,赤海的.咆哮渐渐低缓,海面也渐渐平静,露出一抹金色的身影,正慢慢站起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底下忽然爆fā

出一阵盖.天的欢呼声:“圣王!圣王!”

圣王回来.了,天魔星消退。

不知谁喊了一声:“看哪!桥,桥.……”

海天相间之处,竟隐约出现.了一座横跨天边的云桥,四周雾气缭绕,刚才海浪太大,所以看不见,现在海涛平静下来,才现了出来。

“悠.悠,那是……赤海之桥……”古丽的声音犹如梦呓。

我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巴哈慢慢穿过那座桥,走到众人面前。

“赤海已开通。”他只简短的说了五个字。

底下却立kè

鸦雀无声,之后爆fā

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赤海开通,我,可以走出去了。

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还有刚才的那声比叹息还轻的冷笑,还在心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那么熟悉?仿佛在地下埋了千年,被挖掘出来,还带着阴郁潮湿的诅咒。

“让他们都散了。”巴哈下令。

长老带着人群渐渐散去,古丽奔上去对着巴哈左看右看,破涕为笑:“幸好你没事!”

巴哈的神情有些古怪,却短促的笑了笑:“没事。”

古丽又回奔过来,拉住我:“悠悠,你看见吗?那是赤海的桥!多神奇啊!”

我望着那座桥,说不出话来。

她看了看四周,忽然想到什么,问巴哈:“哥哥,黑舞呢?他怎么没来?”

“他守着大殿。”巴哈说。

“那我去告sù

他!”古丽朝我点点头,便飞快的朝大殿奔去。

我抬头,看着巴哈,他也正看着我,我定了定神问:“刚才,那朵五彩的云……”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天魔星最后的力量连我都吃惊,我以为功亏一篑的时候,忽然加入了什么力量,与我合力收服了天魔星,开通了赤海之桥。”他的目光充满迷惑。

“你是说,有人帮你一起开通了赤海之桥?”我愣住。

心里闪过什么,却马上被否定,一定不是他,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帮zhù

巴哈?帮zhù

圣界?

巴哈沉眉,似乎也在思考什么,片刻才说:“那力量很强dà

,似乎……”他顿了顿才说,“来自天界。”

“天界?”我讶然。

巴哈冷笑:“天界与我们圣界向来并无往来,而这次……真是奇怪。”

五界之中,我最不了解的应该是天界了,唯一知dào

一点的,好像就是翡翠仙子当年便是嫁给了天君,而据说锦香灵佩本来就是属于天界的东西,是天君当做定情信物转送给翡翠仙子的。

这个时候,天界的人出现,还帮巴哈开通了赤海,到底是巧合还是……

“这真是赤海之桥,那另一端,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望着那座云桥发愣。

抬头,巴哈正注视我,忽然问:“真的要出赤海?”

我被他的问题问的一怔,曾经,是他告sù

我锦香灵佩的下落,现在竟问起这个问题来。

我点头:“是,我一定要找到锦香灵佩。”

他竟转身而走,风中传来一句话:“那么,明日来此等我。”

我木然的往回走,明日,明日,明日我便要出赤海,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回到树林,基仔正焦急的往外看,看见我,他毫不掩饰的冲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我疲倦的笑笑。

“刚才地动山摇,我在这里也能感应到。”他担忧的看着我,“出了什么事?”

原来他在关心我,怕我出事,所以在树林外等我。

我心头一暖,拍拍他的肩,停了一下说:“赤海开通了。”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愕然,然后垂下头:“你决定走?”

“是。”我走进屋子,飞天也在。

白色的小虎伏在地上,看见我,他的眼神一闪。

但那块他们经常玩儿的灵石却不见了。

“灵石呢?”我问基仔。

“几块小的灵石融为了一块大的,已被大人吸入体内。这灵石具有很大的灵气,对大人的恢复会有好处。”基仔看着楚颜有一丝欣慰的笑。

我走过去,抚摸小虎,轻唤:“小白。”

他墨绿色的瞳眸注视我,一眨不眨。

“准bèi

什么时候出发?”基仔走到我身边。

“明日。”我简短的说。

“这么快?”基仔愕然。

“都是要走,早一点可以早一步找到我要的东西。”

“那东西会在翡翠宫什么地方?你知dào

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dào

,我甚至不能确定它是否还在翡翠宫中,但我必须要试一试。

基仔无语。

“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你说。”

“我不认得去翡翠宫的路,你可否带我去?”从这里到翡翠宫,不知有多远,我曾问过基仔,他认得去那里的路。

他闭目,又张开说:“好吧。”

“谢谢。”我说,“这里有我,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我看了看楚颜。

基仔叹口气,点头

飞天走出门外。

飞天不停的回过头看楚颜,仿佛恋恋不舍。

我在楚颜身边蹲下来,用手指轻触他的背毛,自言自语:“小白,明天我就要走了。”

“你要乖乖的,好好的等我回来。”

“等我拿到了锦香灵佩,你便可以恢复人身,到时候,你还是原来的楚颜,赤海已开通,你可以随便去哪里,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们去找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看日出日落,一起修liàn

,好吗?”

小白虎的眼睛眯起来,.似乎很享shòu

我的抚摸,快要睡着。

楚颜,你.何时才能听懂我的话?能跟我聊天,吹叶笛给我听?

我靠在他身上,仿佛又回到了这里.以前的每一个深夜,很安静的睡过去。

……

一大清.早,我.便被什么东西毛茸茸的蹭着,睁开眼,看到飞天正躺在我和楚颜中间。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家伙,你还真早,我快要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飞天像是听懂了我的话,竟摇摇尾巴,又往楚颜身上乱蹭。

我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们,终于站起来,走出屋子,身后发出一声低鸣,转头,小白虎竟跟在我的脚后,抬头,用漂亮的瞳仁看住我,眸中是谁也看不懂的表情。

我蹲下身,拍拍他的脑袋:“等我。”

闭上眼不去看,狠心的走出屋子,穿过树林,基仔在树林里等我。

我们一路无语,穿过树林,去酒楼。

我要和古丽告别。

酒楼里还是很热闹,那个擂台,还是那天楚颜轻轻一点,变出来的。

那时,我演白素贞,在这个台上唱歌,楚颜在帷幔后弹琴。

一切都仿佛是昨天。过来的时候,我还特地去看了一眼那个小岛上的山洞,那时我开始修liàn

的地方,在那里,我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那时的巴哈和古丽都还是孩子,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唱歌跳舞,一起修liàn

,有时,飞天和黑舞还会来陪我们。

古丽正在厨房里做三叶草团子,看见我,她飞奔过来:“哥哥说你今天要出赤海。”

“是啊。”我故作轻松的笑,“想出去看看。”

“我让哥哥答yīng

你带我去,可是哥哥不同意。”她有些懊恼。

“傻丫头,赤海已开通了,以后多的是机会出去。”

“那你要快去快回,遇到什么新鲜的事都要回来告sù

我!”她依依不舍的拉着我。

这丫头,巴哈一定没有告sù

她我为什么要出去,所以她还以为我只是闷得慌,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了才想出去走走。

我答yīng

她:“好,等我回来,我就讲故事给你听。”

她送我到酒楼门口,我让她别送了,说巴哈会在海边等我,她才一步一回头的走进去。

我又去大殿,要走的时候才发xiàn

,这里原来有我那么多不舍的的东西和人。

我要去跟黑舞说再见。

黑舞依然笔直的站在巴哈的大殿前,大概因为他身份不同,所以没有穿上那套笨重的盔甲,一袭薄衣,看上去清秀挺拔。

“黑舞!”我唤他。

他转过头,微微一笑。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看着他清秀的脸庞,竟有一丝不放心,就像对着自己的亲人一般。

“我会的,你也是。”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和笃定的笑容便让我心生暖意。

该话别的人已话别,终于要走了。

我和基仔来到赤海边,红色海浪,映着一个金色的人影,他背负着手,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来了。”我说。

那人转过身来,眸中不知是什么情绪,十分迷离。

基仔朝他欠了欠身,退到赤海的一边。

“可以走了吗?”我问他。

他唇角竟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

“已经决定要走,又何必拖时间?”我淡淡一笑,眼中一片清澄,楚颜有基仔和飞天照顾,不会有事,古丽和黑舞,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

而我,以后的事谁知dào

呢?既然这样,何必多想?

巴哈一言不发,带我们走到海边,前边,便是那座如云层般的桥。

我的脚下如踩着棉花般不真实,往下望,是看不到尽头的赤海。

忽然,身后有人唤:“悠悠!”

我转过身,漫天的焰火,远处的黑色宫殿,一切都那么熟悉,云雾缭绕下,是那抹金色的身影,几日前的戾气在经过一次洗礼之后,似乎变得内敛,眸子闪着精芒。

而现在,却更似迷离,仿佛镀上了一层雾气,看着我,他动了动唇,终于说:“自己……小心。”

几句话说的艰难无比,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别扭的,明明关心你却不肯流露出来的小孩。

一瞬间,我的心有些赌,吸了吸鼻子,我点头:“我会的,我还要回来唱歌给你听呢。”顿了顿,最后,我说:“还有,谢谢你的团子。”

他送我的团子,没有古丽做的好吃,可是想起他偷偷在厨房做团子的样子,不是没有感动的,可是,除了谢谢,我又能说什么呢?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怔忡,张了张,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转过身,吸口气,向前跨出一大步,身后的一切终于离我越来越远。

而桥的另一端却越来越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五十四、重回故地

日无风,赤海看起来很平静。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那)T|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宁静安详。

我和基仔沿着海边走,红色海浪,映着一个金色的人影,他背负着手,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来了。”我说。

那人转过身来,眸中不知是什么情绪,十分迷离。

基仔朝他欠了欠身,退到赤海的一边。

“可以走了吗?”我问他。

他唇角竟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

“已经决定要走,又何必拖时间?”我淡淡一笑,眼中一片清澄,楚颜有基仔和飞天照顾,不会有事,古丽和黑舞,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

而我,以后的事谁知dào

呢?既然这样,又何必多想?

巴哈一言不发,带我们走到海边,前边,便是那座如云层般的桥。

我的脚下如踩着棉花般不真实,往下望,是看不到尽头的赤海。

忽然。身后有人唤:“悠悠!”

我转过身。漫天地焰火。远处地黑色宫殿。一切都那么熟悉。云雾缭绕下。是那抹金色地身影。几日前地戾气在经过一次洗礼之后。似乎变得内敛。眸子闪着精芒。

而现在。却更似迷离。仿佛镀上了一层雾气。看着我。他动了动唇。终于说:“自己……小心。”

几句话说地艰难无比。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别扭地。明明关心你却不肯流露出来地小孩。

一瞬间。我地心有些赌。吸了吸鼻子。我点头:“我会地。我还要回来唱歌给你听呢。”顿了顿。最后。我说:“还有。谢谢你地团子。”

他送我地团子。没有古丽做地好吃。可是想起他偷偷在厨房做团子地样子。不是没有感动地。可是。除了谢谢。我又能说什么呢?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怔忡,张了张,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转过身,吸口气,向前跨出一大步,身后的一切终于离我越来越远。

而桥的另一端却越来越近。

……

一步,一步,一尺,一尺。

身后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不知走了多少天,好像周围的景色都是一个样,一望无际的海水,和脚下如云层般的桥。

一路上,我很少说话,基仔偶尔会跟我开个玩笑,我知dào

,他大概想让我的心情开朗一些。

我挤出笑容回应他,慢慢的,竟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只是,这座桥,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终于,不知是第几个日落,那片海似乎看到了陆地。

“是陆地!”我竟有些兴奋,也许是几日都看到同样的风景,那样的一望无际,觉得自己好像走不到尽头,突然看到了终点,那种感觉,激动无比,把这些日子来的忧虑都驱散了。

“我们已经出了圣界。”基仔望着那片陆地出神。

“是吗,出了圣界。”我也有片刻的恍惚。

出了圣界,面前的,将是怎样的光景,我们谁也不知dào

。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更不知dào



对我来说,虽然记忆中残存着关于以前人界或翡翠宫的回忆,但只有圣界,才是真实的,那点点滴滴的片段,犹如电影慢镜头般在脑海里浮现。

睁开眼时楚颜那墨绿色的瞳眸,天真娇蛮的古丽和骄傲别扭的巴哈,可爱的飞天,四不像却唯独对我很亲昵的黑舞,还有那些和蔼可亲,安详宁静的圣界族人们。

再见,圣界,我们终有一天,会再见。

“我还记得多久之前,凭着仅存的灵气从翡翠宫千山万水的来到这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到大人,永远跟随他。”基仔说。

“你放心,他会好的,和原来一样好。”我告sù

他,也告sù

自己。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找到锦香灵佩。

跨下最后的赤海之桥,我的脚落在一片陆地之上,这里寸草不生,仿佛荒芜已久。

过了赤海,便可御剑前行。

我脚下踩着银剑,带着基仔在云层中飞行,往下望,到处是荒凉的景色,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从未御剑飞行那么久,以前在圣界,几乎只是拿来玩的,现在真的动真格的了,却觉得飞了不多久,就头晕气短,浑身的力qì

似乎在一寸寸的消失。

我们在云端上上下下,基仔转过头来看我,不用看我也知dào

我的脸色一定惨白的可以,吐了口气,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想到御剑这么累。”

“所有的法术施展都会耗去或多或少的灵气,我从翡翠宫去圣界,中途也停下来过,不如,我们下去歇歇?”

“不用,”我摇摇头,运转心法,把灵气都逼于银剑一端,可是坚持了不多久,好像又泄了气,这次更厉害,浑身像散了架一般,一个踉跄,差点摔落下去。

“你再这样勉强运功,说不定没到妖界就会现出原形。”基仔皱眉,“让你的剑落下去。”

无奈,我只好驱剑落地。

落下来的这片地方,虽然没有刚开始时荒芜,但也没有一点生物的迹象,我们走走停停,累了便坐下来歇一会。

不久,便看到深色的土地上,竟有一片废墟。

看着那

,我精神恍惚,一霎那脑海中像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

“这里……”指尖发抖,好熟悉的感觉,虽然只是断桓残瓦,但这里的景象仿佛很早之前便在脑海中,以至于我的脚尖刚触碰到这片土地,便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应该是……”基仔目光注视我,微微叹了口气,“原来人界的范围。”

人界!这个词在我脑中炸响,我四肢麻木,过了许久,才回过神跑向那片废墟。

到处一片狼藉,经过千年岁月的巨变,这里已经面目全非。

可是我还依稀记得,这块瓦片下,是爹教我练剑的地方,那片断桓下,是娘哄我睡觉的地方,而那里,是我带着十二弟半夜去偷吃东西的厨房。

而就在不远处的那间屋子里,我缩在屋角发抖,抬头看到一双手,那双手我永远不会忘记,冰冷,却是那时我唯一的依托。

而那人的脸,那么清隽,目光却带着奇妙的游移,看着你时,像有一种危险的魔力,让人感觉像是一条冰冷的蛇在身上游动。

他说会带我走,要我跟着他。

后来,他又说,要送我去一个地方,只要我乖乖的听话他便让我永远留在他身边。

于是,我便去了翡翠宫。

那个人,说他叫君。

我跪在地上,用指尖触碰那一寸寸的土地,好像回到了那段初穿越来时的时光。

从惶恐不安,到好奇,到慢慢习惯,渐渐爱上这里,把这里当做家,把身边的人真zhèng

的当做自己的亲人。

这里原本和圣界一样宁静祥和,但命运总是捉弄我,让我对一个地方产生感情,却又要离开。

比如这里,比如翡翠宫,又比如圣界。

黑夜降临,我靠在仅存的一堆废墟上闭上眼。

耳中想起十二弟憨憨的叫声:“姐姐,我饿了。”

“姐姐,你的剑练得真好!”

“姐姐……”

这些回忆,仿佛很远很远,又好像是其他一个人的,但却又那么真实。

有时连我也分不清,我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回忆?如果是,为什么总觉得恍如隔世般不真实?如果不是,却又为什么如此清晰?

我沉沉睡去,恍惚中,仿佛听到谁说:“要知dào

人界的真相,必须回翡翠宫,所有的事谁也不能帮你,只能靠你自己,明白么?”

那声音好像在哪听过,清澈,有些稚嫩,却微微带着暖意。

我睁开眼,天已大亮,颈上的珠子竟微微一闪,瞬间灭了。

“醒了?我们该上路了。”基仔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刚才,是你在说话吗?”我迷惑。

他摇头:“我也刚醒,看你还在睡便没叫醒你。”

“哦。”我笑笑,又摸了摸珠子,站起来,理了理衣裳,回望了一眼那片废墟,吸了口气说,“我们出发吧。”

无论梦里的那句话是真是假,是恶意还是善意,也许只有到了翡翠宫,才能一一解开。

我带着基仔继xù

御剑飞行,调理了一夜的气息,果然精神了许多。

又飞了不知多久,多少个白天黑夜,云下那片荒芜的地方忽然开始绿绿葱葱,有了一些花草树木。像突然来到了人间仙境,空气也变得新鲜起来。

只听基仔忽然在我耳边说:“到了。”

“到了?”我的心猛地一颤。

“这里,便是翡翠宫的地界。”望着那片绿荫,基仔的也变得有些出神。

我们缓缓下落,落在一片空地上,四周都是草木,树上鸟雀叽喳。

我茫然的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基仔指了指那片树林的尽头:“这林子连接着翡翠宫的那片小树林,从这里便可以进去。”

“只要进去就可以了?”翡翠宫的防范就这么松懈?

“这里没有结界,翡翠宫除了特殊的几个地方设有结界外,其余都是开通的。”

我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年我可以轻易的走入这片树林吧?

“没有结界,如果有其他三界来犯呢?”圣界除了巴哈住的地方,也是没有结界的,只是圣界原来有赤海,所以无须担心。

基仔挑了挑眉:“虽然我已经不属于这里,可是不得不说,几千年以来的翡翠宫是无人敢来犯的,它与天界,冥界本就交好,人界已灭,而冥界本就自我封闭,谁会来犯?”

这话说的对,翡翠宫有翡翠仙子罩着,等于有了天界做后盾,而听说冥王又经常会来游玩,剩下的,就只有来自圣界的威胁,圣界本来自闭,而现在却不同了,赤海已开通。

所以说,今后,如果翡翠宫要防,也只需防圣界的人。

“悠悠,你想好了进去之后要怎么做吗?”基仔看住我。

我一愣,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我实在记不得在翡翠宫还认得些什么人,所以一时也理不清头绪,而现在已迫在眉睫。

“你告sù

我,”我注视他,失去记忆的这些年,基仔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他应该知dào

,我身边的哪些人,或者哪些小妖是可靠的。

他垂下眼,又抬起来,一字字的说:“无论你进去

,你都告sù

他,你是来找火狐大人的。”

“火狐大人?!”我不记得,翡翠宫除了青龙,白虎,还有火狐,只是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很熟悉,好像早在脑海当中。

基仔皱皱眉:“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摇摇头。

“火狐,金凤,彩雀,还有大人,是翡翠宫的四大使者,只是大人后来离开了,所以现在翡翠宫只剩下三使者,这些使者,是守护在宫主身边的,也是住在宫里的。”

“金凤,彩雀……是翡翠仙子的两个侍女?”我忽然有了一点点印象,当年翡翠仙子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两个少女,好像就是叫金凤和彩雀。

基仔点头:“她们现在已是使者,金凤高贵,彩雀骄傲,金凤大人喜穿一身金色的长裙,而彩雀大人的衣裳是五彩色的,如果遇到她们,你要小心。”

我点点头,虽然不知dào

基仔为什么要叫我小心那两个女人,可是她们是翡翠仙子身边的人,当然不得不防。

我想了想问:“那个……火狐大人,可以放心的信任他吗?”

“这些年来,我没能好好的保护你,没有做到大人交代我的事,反而火狐大人,一直会帮你,我看的出来,他不会害你。”

我点点头。

“还有,”他迟疑了一下说,“宫主,变了许多……锦香灵佩如果真在宫中,最有可能的,便在宫主身上,总之,你一切都要小心。”

宫主……现在翡翠宫的宫主,就是即墨瑾,他变了许多?

纷杂的记忆席卷而来,我心口又钝钝的一痛。他现在是什么样了?还是那个冷漠的少年吗?那个可以看着天空等待,却对别的人无动于衷的少年。

我回过神,握住基仔的手,他看住我,轻声说:“我……不能陪你去,我必须要回圣界。”

我点头:“我知dào

,不用担心,我会很快的好好的回去。”现在,到了要和唯一陪我的人告别的时候了,今后的路,我要一个人走,无论有多困难,迷茫,我都要自己去面对。

我眯起眼笑,阳光照在身上,告sù

他,也告sù

自己,我一定要拿到锦香灵佩,好好的回去。

基仔也笑了:“我也答yīng

你,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大人。”

“谢谢。”我说。

“谢谢。”他也说。

……

我转过身,朝那片树林走去,不能回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每走一步,我的心都会轻轻的一颤,翡翠宫,我来了,即墨瑾,我来了。

你一定不知dào

,我还活着,如果你看见我出现在你面前,会是什么感觉?我知dào

自己是在自投罗网,我现在的面容,和以前一模一样,无论谁见了,都会认得出,所以,我必须小心再小心,在没有拿到灵佩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

走到树林深处,看到一片巨大的湖泊,这里,便是翡翠宫?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我不禁有些恍惚。

我躲在一棵树后,考lǜ

着要怎么才能先找到火狐大人。

忽然,四下有喧哗声,一群各色的动物,不,是小妖,都朝一个方向跑。他们会说话。

我以前,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

“歌会都结束了,你们这是去哪?”其中一只白鹤问。

“你不知dào

,金凤大人在湖边抚琴呢。”另一只毛茸茸的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家伙回答。

“我才不要去看金凤大人呢,我是去看师兄!”一只长着长长尾巴的花猫眼睛亮闪闪的,她穿着红色的纱裙,看起来很可爱。

“妙儿,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白鹤笑她。

她瞪了一眼白鹤,一群妖往前面赶。

我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幸好他们都很兴奋,丝毫没有在意后边的动静。

一定是一群修为不高的小妖精们。

湖泊好大,走了一会,我又找了棵树躲起来,观察前面的动静。

远望去,湖边,坐着一个金色流苏裙的女子,长发高高挽起,眉目如画,怀中抱着一把琴,正轻轻拨动。

一霎那,我怔住了,这曲子……竟是楚颜经常弹的那首,有些淡淡的悲伤,那词,是我为他写的,我现在还能唱出来。

而那女子手中的琴,远望去,和朱砂一模一样。

这个女子,便是金凤大人?那她手里的琴是……青丝!

朱砂与青丝,本是一把琴,只是后来分开了,被楚颜遗落,如果她手中的不是青丝,又怎么会与朱砂如此相似?

此时,金凤大人的身边,多了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弯下身,不知在金凤大人耳边说着什么,虽然看不清眉目,但却可以感到那清秀的气质。

他的样子,让我有一丝错觉,觉得那仿佛是儿时的楚颜,那一身白衣,抚着琴,坐在池边。

琴声悠扬,四周的小妖们如痴如醉,我正出神的看着那一副画面,忽然乐声突变,一阵啸叫,让我想起了朱砂出事前的那一幕。

仿佛跟朱砂的哀怨一样,让人心底一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五十五、花火

转过身,朝那片树林走去,不能回头,一步一步的往T[

每走一步,我的心都会轻轻的一颤,翡翠宫,我来了,即墨瑾,我来了。

你一定不知dào

,我还活着,如果你看见我出现在你面前,会是什么感觉?我知dào

自己是在自投罗网,我现在的面容,和以前一模一样,无论谁见了,都会认得出,所以,我必须小心再小心,在没有拿到灵佩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

走到树林深处,看到一片巨大的湖泊,这里,便是翡翠宫?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我不禁有些恍惚。

我躲在一棵树后,考lǜ

着要怎么才能先找到火狐大人。

忽然,四下有喧哗声,一群各色的动物,不,是小妖,都朝一个方向跑。他们会说话。

我以前,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

“歌会都结束了,你们这是去哪?”其中一只白鹤问。

“你不知dào

,金凤大人在湖边抚琴呢。”另一只毛茸茸的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家伙回答。

“我才不要去看金凤大人呢,我是去看师兄!”一只长着长长尾巴的花猫眼睛亮闪闪的,她穿着红色的纱裙,看起来很可爱。

“妙儿。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白鹤笑她。

她瞪了一眼白鹤。一群妖往前面赶。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幸好他们都很兴奋。丝毫没有在意后边地动静。

一定是一群修为不高地小妖精们。

湖泊好大。走了一会。我又找了棵树躲起来。观察前面地动静。

远望去。湖边。坐着一个金色流苏裙地女子。长发高高挽起。眉目如画。怀中抱着一把琴。正轻轻拨动。

一霎那,我怔住了,这曲子……竟是楚颜经常弹的那首,有些淡淡的悲伤,那词,是我为他写的,我现在还能唱出来。

而那女子手中的琴,远望去,和朱砂一模一样。

这个女子,便是金凤大人?那她手里的琴是……青丝!

朱砂与青丝,本是一把琴,只是后来分开了,被楚颜遗落,如果她手中的不是青丝,又怎么会与朱砂如此相似?

此时,金凤大人的身边,多了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弯下身,不知在金凤大人耳边说着什么,虽然看不清眉目,但却可以感到那清秀的气质。

他的样子,让我有一丝错觉,觉得那仿佛是儿时的楚颜,那一身白衣,抚着琴,坐在池边。

琴声悠扬,四周的小妖们如痴如醉,我正出神的看着那一副画面,忽然乐声突变,一阵啸叫,让我想起了朱砂出事前的那一幕。

仿佛跟朱砂的哀怨一样,让人心底一震。

琴声发出啸鸣,金凤大人似乎微微一怔,目光投向我藏身的树,就连那个白衣少年也向我这边望过来。

我心底一颤,默念心诀,吸口气,准bèi

走出去,无论如何,到了紧要关头,我还可以御剑躲避,我的剑术我有自信,而藏在体内的龙脉和七情玲珑扇也许还可以救我一命。

忽然一条粗粗的红色的犹如毛织物一般的东西把我整个挽了起来,咻一下,眼前一花。

再睁开眼时,便是满目的绿,不是树林,是一间屋子,可是这屋子里却跟铺了草地一样,满屋子都是绿色的植物。

忽然想起一句话,古丽说过,巴伊瑞喜欢自由,就连屋子里也铺满了草地,这里的主人竟跟那位圣界失踪的男人是一样的嗜好。

我往四下望,刚来掳我来这里的不知什么东西不见了,似乎才一眨眼的功夫,这屋子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我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在草地上坐下来,这草毛茸茸的,比外面那些更柔软,坐上去就像坐在一张高级的羊绒毯上,十分舒服。

坐在地上仰起头,我才看到屋顶下直直的挂下一抹鲜艳的,如火般的红色,在我眼前晃啊晃,猛地站起来,那抹红色忽然轻悠悠的飘落下来。

仿佛一阵红色的风,缓缓的落在地上。

“你……”我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抹红色,确切来说,这是一个穿着火红色蚕丝袍子的男人。

一个很漂亮的男人。

琥珀色的瞳仁,淡的不着痕迹的唇色,唇边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这张脸,像极了一个人,像谁呢?我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我慌忙站起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带我来这里的那东西,因为那东西好像是一根尾巴,而眼前的是个完整的男人。

但也不能否定,也许那条尾巴是这个男人的真身,所以我只是警惕的看着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也正看着我,琥珀色的瞳眸里充满有种各样的表情,有惊讶,有迷惑,有欣喜,竟然还有慌乱。

然后,所有的表情都慢慢隐去,汇成一抹玩味的笑:“真的是你。”

是你。我一鄂,这句话好像通常是对一个认识的人来说的,他认识我吗?

我尽量放松自己,朝他微微一笑:“你认得我?”

他看着我眯着眼睛笑,才轻笑的叫出一个名字:“楼小楼。”

楼小楼,这名字我知dào

,基仔也曾经这么叫过我,不过他叫的是我的“昵称”喽喽,他还告sù

我,我在翡翠宫的时候曾叫楼小楼。

我眯了眯眼,这个动作好像做起来很习惯,不知是像谁学的。



道我的名字。”其实我不知dào

下一步该怎么办,眼曾经跟我是敌是友还难辨,所以我只好去套套他的话。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微微一笑:“看来不记得的是你。”

一瞬间,我在脑子里想了千万种理由,最后决定用最简单的。

我轻轻一笑,告sù

他:“幻化成人后,很多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探究的眼神看住我:“原来,你是——”

“一只猪。”我毫不犹豫的说。

既然他已认得我,想必我以前的事他是知dào

的,我的目的是要找到锦香灵佩,现在,我的脸是最好的标志,曾经见过我的人都会认得,所以,我只能搏一搏,如果有人认出是以前的一水清悠回来了,我是不是马上就能见到即墨瑾?

毕竟这样的大事,又有关千年前的一次突变,他不可能不过问,但又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直接叫手下把我斩草除根。

所以,我再做一次赌博,赌注,是我的命。

我知dào

这样很危险,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从进翡翠宫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曾经脑海里的妖精们是可以变化多端的,可我不会易容,也不知怎么改装,甚至连怎么变回原身都不知dào

,如果我来时楚颜还清醒,也许还有办法让我换个模样,可是楚颜已经不是以前的楚颜,而如果不是因为那样,我想我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踏入这里。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环环相扣。

我就这样莽莽撞撞的闯进来,似乎没有做好任何准bèi

,也不知dào

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基仔是唯一能代替我来的人,他对翡翠宫应该也极为熟悉,可他消失过一段时间又再回来,也难免会引起怀疑。

何况这是我的事,不该再连累别人,所以,我只能赌一把。

那人看着我,目光变幻不定,却似乎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别样的情绪,让我有些恍惚。

“这百年来,你去了哪?”他低头,几乎贴上我的面颊,微热的气息绕在耳边。

我只是在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好漂亮的眼睛,我是在哪里见过呢?包括这张脸,竟也那么熟悉,忘了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他忽然轻不可闻的一叹:“既然走了,何必回来。”

我吸口气,定了定神,说:“我来找火狐大人,可以相烦通传一声吗?”

觉得他并无恶意,眼神清澈无比,所以我放松了些,试探着问,基仔说,这里唯一能信任的就是火狐大人,如果找到他,也许我就能暂时安全。

剩下的,只能靠我自己慢慢摸索了。

他的眸子在听到我的话时轻轻一颤,极快的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表情,忽然玩味的笑了:“我不会帮你通传。”

我愕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恶意,还是玩笑?我默念心诀,准bèi

启动七情玲珑扇以防万一,却听到他似乎很悠闲的说:“因为,我就是火狐。”

……

一句话,我完全怔住了。这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男人,就是火狐大人?

照基仔的话来说,我们以前应该很熟悉,并且他不止一次的帮过我。

“你真的是火狐?”我再一次问。

他好笑的点头:“我没必要骗你。”

他的目光虽然带着一丝玩味,却清澈无比,微微眯着,仿佛一切都无所谓。

我终于想起来他像谁了,他的脸和偶尔一瞬间的表情,像极了巴古列!

“你很像我认得的一个朋友。”我盯着他的脸。

他不置可否的抬抬眉,“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sù

我这个?”

我撩了撩额前的发丝:“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要见即墨瑾。”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这么一句话,怔了怔看着我。

我眼神清澈的回望他,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知dào

自己在干什么,并且,决定的事就要坚定的去做,何况,他认得我,就一定知dào

我以前的事,我没必要隐瞒。

半响,他说:“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可是你要拿东西交换。”

“什么?”我毫不迟疑的问。

“你的这几百年来的故事。”他琥珀色的瞳仁注视我,“我想知dào

。”

我一鄂,没有想到他竟要我用这个来交换,但只是一瞬间,我轻轻一笑:“我可以告sù

你,但我要怎么相信你?”

他看住我,像注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暗了一下,然后牵了牵嘴角:“你变了。”

“因为我不记得你了。”我诚实的说,不记得他,所以就算基仔告sù

我可以信任他,但我也不能太轻率,何况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火狐大人。

他玩味的一笑:“不,不是因为你不记得,也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而是你的眼睛,很清晰,很坚定,不再迷茫。”

我微微一怔,心底苦笑,那是逼出来的,我何尝没有迷茫?只是,我不能显露出来,至少在这里不可以。

他俯身过来,睫毛如羽扇般颤了颤,“我该叫你楼小楼还是一水清悠?”

“叫我悠悠吧。”我笑了笑,楼小楼,毕竟是我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而那段记忆,现在也不存zài

于我脑子里,不,也许存zài

,只是封存了。

“悠悠。”他轻轻的念了一遍,忽然勾了勾唇角,“原

的是她,我曾希望,你不是。”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转过头望向不知什么地方:“如果你不是,会不会更简单一些?”

我没办法回答他的话,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可是,我是一水清悠,那些记忆告sù

我,我就是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即墨瑾?”吸了口气,我问。

“别急。”他懒懒的在草地上躺下来,目光轻闪,“如果他知dào

你来了,也一定会见你。”

我心底一颤,即墨瑾要见我,是不是为了看看我为什么没死?

心脏的某个地方微微刺痛,我索性也坐了下来,和火狐大人并排,冷冷一笑:“那样最好不过。”

“现在,你可以说你的故事了。”

他的眼神清澈无比,没有一丝杂质,那一刻,我决定相信他,何况,除了相信他,我别无他法,只有这一个办法,我才能见到即墨瑾。

我定定神,把在圣界的生活简单的告sù

他,巴哈,古丽,还包括巴古列,想起巴古列,我又忍不住打量眼前的男人,他们实在很像,只是巴古列浑身带着轻浮,而这个男人,却更多的是玩味。

现在他的眼睛一张一合,如一块宝石一闪一闪,透着谁也看不懂的表情。

我没有说楚颜和赤海开通的事,这是我唯一的底限,我要隐瞒楚颜的行踪,他是这里的白虎大人,如果说出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赤海开通,更是圣界很重yào

的事,也许暂时外界还没人知dào



我只是告sù

他,我不知怎么就被古丽救起来,住在了圣界。

可就算这样,他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本来平稳的呼吸在那一刻竟有些起伏,我一直在注意他的反应,所以能清楚的听出来,连一些细微的变化我都不会放过。

我要印证我的想法。

整个故事说完,也花了不长不短的时间,我舒了口气,侧过脸看他。

他的脸很平静,眸子里却如波澜起伏。

“你知dào

圣界吗?”我试探的说,“那里很美,红色的海,漫天的焰火,族人们安静快乐的生活。”

他的目光深远,如一汪清澈却见不到底的湖水,轻轻的说:“赤海边,还有一个小岛,小岛上,有一个山洞。”

我激动的抓住他的手:“你真的知dào

?!”

他懒懒的一笑:“你不就是想我说出来么?”

原来已被他看穿,我看住他:“我只是想知dào

,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他笑笑:“我是火狐。”

“我知dào

你是火狐大人,除此之外,你还是谁?”我一瞬不瞬的注视他。

他没有说话。

“关于你的事,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只是知dào

,有一个人他很想你,在赤海边想你,那个人叫巴古列,你知dào

他么?”

他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很久,才问:“他,好么?”

我的眼眶涨涨的,“如果他知dào

你还活着,他一定很开心。”吸了口气,我说,“你是巴伊瑞,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他有片刻的错愕,和刚才玩味的样子有些不同,垂下睫,轻念:“巴伊瑞,巴伊瑞……”似乎嘲讽的一笑,“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我发xiàn

刚才激动时还抓着他的手,不好意思的放下,才说:“还有,巴哈和古丽,他们也很想你。”

古丽说起巴伊瑞的时候,是充满伤感的,而巴哈,虽然他完全变了,可是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大哥还是有一点愧疚和想念的。

虽然当年不是他的错。

“他们都是大孩子了吧?”火狐唇边浮起一抹笑。

我开始跟他说巴哈和古丽的事,巴哈如何的别扭,古丽清纯可爱,只是省略了众魔宝典启动的事,隐约中,我不知是不想说太多,还是不想他担心。

他只是安静的听,淡淡的笑,如一朵玫瑰静悄悄的绽开。

“巴伊瑞……”我唤他。

他打断我:“我叫花火。”

花火,我努力搜索,似乎有了一点点印象。

“花火,巴古列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我说,“他在等你回去,他说不会来找你,一直等你回去。那里,是你的家。”

他眼神迷蒙,轻轻笑着:“巴伊瑞也许还会回去,可是火花不会。”

我黯然。

他伸过手,我突然转过去,他的手落在空中,缓缓放下:“我会把你送到那家伙的身边。”

我想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他说的“那家伙”是即墨瑾。

那家伙那家伙,他好像一直这么叫他。这种感觉如此熟悉。

“谢谢。”我的脸沉在阴影中,见到即墨瑾,我该说什么?说我是来复仇的,或者干脆说,即墨瑾,你知不知dào

锦香灵佩在哪?

多愚蠢的话,就算锦香灵佩真的在他身边,他又怎么会给我?

可是脑子里空白一片,想到即墨瑾,胸口微微一痛,来这里,我没经过太多的思考,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试一试。一定要寻到锦香灵佩的下落。

现在,我的决心没变,思绪却乱的很,越来越不安,傍徨,甚至有些害pà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五十六、我,成了舞姬

坪柔软舒适,我的心却乱成一团。

一双纤长无骨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花火轻笑:“别担心,翡翠仙子暂时不会离开天宫,而在那家伙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无心去理解他后面的半句话,前半句话已经让我吃惊。

“为什么不会离开天宫?”

“她被软禁了。”他眼中无波无澜。

我却张大了嘴巴,翡翠仙子是天君的妻子,她怎么会被软禁在天宫?这中间究竟有什么瓜葛?

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做丈夫的知dào

了妻子深爱着另外一个人?还总是下凡间来看他?所以一怒之下把妻子关起来了?

不知为什么,我却像松了一口气,除了对自身的安危放下了心,好像还有些什么。

“所以,几日后,我便带你去见那家伙,”花火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那么柔和,“只是,这些天,你要待在这里。”

这也是我的想法,按照我现在的身份,当然不能到处乱跑,可是不知怎么被他这么一看,我的心竟微微一颤。

“以前……我来过这里吗?”我小心的问。

“来过。来过一次。”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相识地吗?”他忽然一笑。

我摇摇头:“幻化成人地时候。我记起了很多以前地事。唯独不记得变成猪之后地了。”

知dào

他是巴伊瑞之后。我对他地信任多了许多。有些事。可以毫无障碍地说出来了。

说到幻化。我又想起七情玲珑扇。我抓住花火地手问:“有一样东西。你知dào

吗?是一把扇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指尖轻轻一晃。从我地耳朵里。就冒出了一把白色无字地扇子!

七情玲珑扇!

他没有骗我,他真的是巴伊瑞。因为巴古列说过,只有三个人才能启动扇子。

加上我,现在,总共是四个人。

那三个是,他母亲,他,和他大哥。

花火的指尖夹着那把白色的扇子,如轻捏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这是…你给我的?”

他的目光从扇子落到我身上,清澈的眸中如湖水般温柔:“我做不到一直在你身边,只好叫它保护你。”

一霎那,我的鼻子酸酸的,琥珀色的眼睛,温柔无害的笑容,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后。

“花火……”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笑,“等天黑之后,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花火靠在窗前的栏杆上,望着窗外的天,天边灰蒙蒙的,一大朵云彩飘过之后,很快便夜雾迷蒙。

我不知dào

他要给我看什么,只好安静耐心的等待。

过了一会,他转过身,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着亮光:“天黑了。”

我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是,天黑了,你要给我看什么……”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眼前的景色怔住了。

只见花火指尖似乎随意的往空中一点,霎时,屋顶上出现了漫天的繁星,我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他在耳边说:“来这里看。”

我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仰头,是满眼的星辰,一闪一闪,犹如伸出手便能抓住,这种奇异的景象让我忘了说话,只是傻傻的看着,张大了嘴巴。

“好kàn

么?”他躺在我身边,伸出手,轻轻一抓,一颗星星便像躲猫猫一般换了个位置。

“你……就是让我看这个?”我无比意wài



他的眼睛一闪闪的,仿佛漫天的星辰落入了其中:“你说过,最好有间可以看见满天星星的屋子,你看这间如何?”

星星,树林,一条火红色的柔软的尾巴。

一瞬间,很多片段在我脑海里闪过,树林下玩笑般的一吻,我后来的“报复”,还有他说过,如果有来世,要做满天的星星。

一霎那,我跳起来,撩开他的衣衫,也不管这个动作是否太暧昧,只是瞧着他的胸口发呆。

他没有一丝尴尬,只是在笑:“已经看不见了,那朵小梅花。”

我脸红,连忙放下手,怎么会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动作?好像记忆要涌出来,一定要抓住一样。

手落在空中被他抓住,琥珀色的眸子注视我:“那一天,我一直在树林里,可是,等不到你。”

心乱无比,基仔说,我失踪的那天,火狐大人一直站在树林,仿佛在等什么人。

现在我才知dào

,他等的那个人,便是我。

醒来时陌生的一切,新奇的歌会,树林下第一次见到狐狸,他为了一个赌约而吻我,而我为了报复他,在他胸口印上一朵小梅花,在我出事时,永远第一个出现,那天,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他会在树林里等我。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百年之后。

好像什么都想起来了,我的记忆仿佛是一只匣子,遇到与当时有关的情景,便会如突然开窍一般冒出来。

“花火花火花火!”我反握住他的手,眯着眼笑,真好,我又见到他了。

没有了戒心,仿佛一瞬间,我们又回到了一起在树下看星星的日日夜夜,银色的天桥下,他送我一只草环。

想到这里,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草环,那个草环不见了。”奇怪,从圣界第一次醒来,我便没有看到过手上有什么草环,但我想起来,明明出事前我是戴在手。

“没关系,现在我会做很多种。”花火撩起长长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伸到我面前。

咦?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很另类的草环,是草编的没错,可是很精致,也很复杂,细看之下,才发xiàn

,那草环上,犹如现代的LOGO一般,还点缀着一串图案,这图案也是用草编成的,弯弯扭扭,再看,竟有点像英文字母。

“这是什么?”我拿过他的手看,M-I-S-S——MISS。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轻笑:“啊哈,我是不是很聪明,你说,这个字是想念的意思。”

恍惚中,那个下着雨的某天浮现在脑海,我在窗台上随手写的字符,我告sù

他,那是鬼符,I)U,是我想你的意思,没想到他还记得,还把这个单词做成了一个草环。

“这个,难做吗?”

他摇头:“现在,整个翡翠宫都在学做这个草环。”

是吗?我更惊讶。

他伸过手轻轻一点,把白色的扇子放回我的耳中。

“这是你的东西。”我说。

“我不习惯收回送出去的东西,那样,我会很没有面子。”他笑的玩味。

我也没再说什么,七情玲珑扇对我来说,是以后可以保护性命的东西,就算不好意思,我也不能再推辞。

我们躺在草地上,入眼,是漫天的星辰。

“粉红猪你看,这是我们两个的星星屋。你回来了。”

侧脸,狐狸闭着眼,小声的仿佛自言自语。

粉红猪,多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我?我记起来,他以前总喜欢叫我“啊哈,粉红猪”,现在,我已经不是那只小猪了,可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睁开眼的歌会,与狐狸的初识,仿佛一场梦,一场又像自己又像别人的梦。

我到底失去过几次记忆?哪些才是我的回忆?以后又会怎样?

迷迷糊糊,我睡过去,睁开眼,已是天亮。

……

我眨了眨眼,就对上一双琥珀色如宝石般的眼眸。

“醒了?”他笑。

嗯?竟已是天亮,我重回翡翠宫的第一天,就这么无惊无险的过去了。

我站起来,理了理衣裳,下意识的拿出扇子看了看,粉色的衣裳印着我白皙的脸,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啊,没想到你用我的宝贝在照镜子。”狐狸促狭的说。

我不好意思的用心诀隐去扇子,他忽然走到我面前,帮我理了理衣领,轻笑:“看来你很喜欢我送你的衣裳。”

“这件衣裳是你送我的?”我惊讶。

我以为这件衣裳是小时候娘给我做的那件,不过现在想来也不对,那件衣裳是小时候穿的,而现在我长大了不少,当然不可能再是原来那件。

可是,狐狸送我衣裳的事,我倒一时想不起来了,看来,我的记忆还有许多依然隐藏着。

“你为什么要送我衣裳?”一张口我就问出来。

“那时你穿的衣裳很脏,我就帮你换了一件,而且,那家伙对粉色的东西敏感,我故yì

让你去刺激他,结果为了这事,你还跟我生气呢。”

那家伙,指的是即墨瑾?即墨瑾对粉色的东西敏感?一时,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喜欢粉色的东西,一直穿着娘给我做的粉色裙子,好像成了我的标志。

即墨瑾为什么会对粉色的东西敏感呢?

我冷笑,一定是了。我带着目的接近他,差点搞得他和楚颜手足相残,好不容易他以为我死了,当然不想看见和我有关的东西。

我的心微微刺痛,连同手心的融合着图案的地方也隐隐作痛。

那么,如果他知dào

我还活着?并且又一次回到了翡翠宫,会是什么心情?

一定是极其厌恶,恨不得至我于死地吧?

吸口气,我问狐狸:“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即墨瑾?”

“如果你愿意,随意都可以。”他注视我,仿佛想从我神情中看出什么。

“好,现在。”我说,“我用什么身份过去?”

“舞姬。”他目光闪动,勾起唇一笑。

舞姬?我还没反应过来,狐狸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一抹,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轻轻一挥手,拿出七情玲珑扇放到我面前。

我盯着扇子,不一会,扇中出现了一张仿佛陌生的脸,是我原来的脸没错,只是……好kàn

了许多,淡淡的红唇,脸颊上有两抹粉色的红云,眼神依然是我自己的,清澈,眯起眼睛,像两弯新月。

“为什么不把我变成别的模样?”话一出口,我便后悔,狐狸还不知dào

我回来干什么,我只告sù

他,有些心里的疙瘩不能解开,我一定要回这里看看。这当然是我的目的之一,可是最重yào

的是,我是来找锦香灵佩的,这点,我还不能告sù

他。

他却仿佛看出了什么,轻轻一笑:“无论你回来做什么,这幅模样,是最好的。”

我缓慢的咀嚼他话里的意思,我现在的样子是最好的?好什么?最好接近即墨瑾?还是即墨瑾见到是我,才会有反应?

奇怪,我的突然出现,他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惊讶,而我来此处的目的,他也没有询问,好像早就知dào

些什么。

刚开始我想起了很多往事,沉浸在与他重逢的喜悦当中,又知dào

他原来是巴伊瑞,太多的变故

不及细想,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好了吗?如果好了,我们就可以走了。”他看着我。

我点点头,戴上那次演白娘子时的面纱,又把头发全部放下来,才吸了口气,跟着他往外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便跟着一颤,终于要见面了,那个冷漠的少年,那曾经渴望接近他的日日夜夜,只为了他的笑,我可以想尽一切的办法。

只想他对我笑一笑,而最后,我却差点死在他的手下。要不是楚颜救了我,我想他那一掌,早已让我归了黄泉。

穿过大殿,绕了不知多少个弯,我们才停下来。

面前的屋子,从外看去,没有什么特别,似乎只是大殿中的其中一间,但从里面隐约传来琴声和一些断断续续的女人的歌声。

我一怔,朝狐狸看去,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我们进去。”

我跟在他身后走进屋子,五彩的锦幔下,一幅旖旎的风景。

一屋子的女人,穿着各色低胸的纱裙,有的在抚琴,有的在低吟,有的跪在地上,正往一只琉璃杯中倒酒。

大殿中央的高座上,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围在一起,站着,跪着,半躺着,犹如一幅春宫玉女图。

见到我们进来,所有的声音和动作都在一霎那停了下来。

围在中间的女人们缓缓散开,露出一抹黑色的衣角。

我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那抹黑色的身影缓缓抬起头,冷冽的眉,如冰山般的轮廓,衣领微微敝开,露出蜜色的胸,如星辰般深邃的目光直直的落下来。

心往下沉,这张脸,无论用多少时光我也不能忘记。那是,属于即墨瑾的脸。

脑海中那个冷漠疏远的少年的身影与眼前这个男子不断的重叠,他更瘦了,眉宇间的神情仿佛内敛起来,不再像昨日那么张狂,却在一瞬间偶露的冷芒,还是让人心悸。

我晃了晃,指尖发冷,勉强在让自己定下神来,可是,身体却控zhì

不住的微颤。

一双手在我身后轻轻一拂,仿佛带着微微的暖意,在我耳边说:“没事。”

狐狸转过目光,与即墨瑾对视,笑的很开心:“就知dào

你在这。”

“有事?”还是一如曾经的冰冷声音。

在我听来,却恍如隔世。

“也没什么大事,知dào

你最近缺个舞姬,所以帮你物色了一个送来。”狐狸轻轻一笑。

即墨瑾的目光像一道利剑般从我身上扫过,我面纱下的脸轻轻颤抖,吸了口气,才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宫主。”

这两个喊出来,有种熟悉的感觉,宫主,曾几何时,我也如此紧张的跟在他身后,喊他宫主,跟他学剑?

他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我的脸,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什么表情。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吐出两个字:“留下。”

狐狸拍拍我的肩,在我耳边低语:“好好伺候宫主。”

我心一凛,看着他一摇一摆的走出去,身边忽然空了,仿佛整个大殿,只剩下我和即墨瑾两个人。

我曾经千百次的想过和他再见时的场景,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是如此的光景,他的身边美女如云,而我,作为其中新进贡的舞姬出现。

“你过来。”即墨瑾忽然开口。

我莲步轻移走上去,一步一步,快要走到他面前。

忽然,他身边其中的一个倒酒的女子说:“宫主,既然是火狐大人送来的舞娘,一定技艺了得,不如,先让他为宫主献唱一曲可好?”

她巧笑嫣然,纤纤十指送了一颗透明的葡萄放到即墨瑾口边。

我停住,即墨瑾微微一侧,咬住葡萄,眼神斜睨我,然后眯起眼,唇角噙起一抹笑:“好。”

那女子听闻他说好,笑的很妩媚,起身下来向前走了两步:“你叫什么?”

我动了动嘴角说:“罗悠。”

罗悠,是我前世的名字。

“那么,我叫你悠悠可好?”她说。

我低着头,却分明感到高座软踏上的那抹黑色动了动,我冷笑:“也好。”

“那么悠悠,你会唱些什么曲子?”

我轻笑:“想必宫主已听过很多曲子,小女子唱一首你没听过的可好?”

即墨瑾眯着眼,没有说话,那女子已开心的拍起手来:“好,快唱!”

我低头,伸手举过头顶,在场中慢慢旋转,这一式,来自于风月无双,没有了银剑,放慢了节奏,看起来倒更像一支舞。

曼妙的清音从我嘴里滑出,我唱的,是那首《月亮河》,我想他没听过,这首歌,我似乎只唱歌楚颜听过。

那个静瑟的夜晚,我还一字字的教他。

月亮河,我们坐在彩虹的两端,终有一天会遇见那个人。

粉色的霓裳在旋转中犹如一朵绽放的花,像不停旋转的来世今生。

即墨瑾的面容在我眼中飞快的划过,他没有动,连那抹黑色的衣角都一动不动,眼眸看着我,却又似乎透过我,看到了别的什么。

终于,一曲完毕,我停下来屈身:“献丑了。”

四下无声,所有弹琴唱曲的女子都似乎怔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五十七、受辱

呵,我冷笑,这是我曾经无聊时依照风月无双的招式]X曲,那时我还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去,做个歌星也不错。

大殿里静得有些可怕,我垂首站在一边,听到来自高座上的细碎的脚步声。

一抹黑色的长袍出现在眼前,我的脸被一双手用力的抬起。入目,是他冷冽的眸子。

“为什么蒙着脸?”

“小女子面容丑陋,怕吓着宫主。”其实我不是想用面纱遮住什么,在这里,有人要看我的真容,轻而易举便可以做到。

只是出发前的一霎那,不知为什么,我要蒙上面纱,仿佛只是一个很幼稚的举动,这样,才会让我心安一些。

我已打算即墨瑾认出我,也准bèi

好了迎接各种的突变。

他的手落在我的面纱上,轻轻一扯,面纱滑落在地上。

我的心一颤,抬起头,与他对视。

仿佛千年前的一次对视,他的眉目依然清晰在我的脑海里,冷冽的眸,紧抿的唇勾勒出一道微微上翘的弧线。

在面纱落地的一霎那,他的深邃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瞬息不见。眯起眼,如冰剑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果然丑的很。”

那双眼睛里。分不出是波动。是厌恶还是讽刺。

我不相信他认不出我。我地面容虽然有稍许地变化。在狐狸地手下更添了几分妩媚和成熟。但五官没有变。

他是故yì

要折磨我。

想到这。我却忽然放下心来。至少他没有立kè

想杀掉我地冲动。无论他有什么打算。却是给了我一段缓冲期。

如果说第一次来到这里接近他是迫不得已。那么这次。我已下了决心。既然他没有太大地反应。我要慢慢留在他身边。直到他对我放松警惕。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一直粘着他地小女孩。这样。我才有机会去留意锦香灵佩地下落。

我的余光慢慢掠过他的颈部,那里有一根细细的绳子,似乎是系挂饰的,可是绳子很长,以至于绳子下挂了什么,根本看不出来。

也许,只有脱掉衣服的时候我才能看见,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即墨瑾忽然挥了挥手,那些本来姿态各异的舞姬们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空的大殿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的身体僵在那里,半响才直了直身子,淡淡一笑:“宫主有何吩咐?”

“我的吩咐,你都会照做么?”他嘴角动了动,仿佛不着痕迹的在笑,眼神却冰寒犀利。

我吸了口气,忍住心头微微的悸动,吐出一个字:“是。”

我感觉头顶的目光在游移,半响,他说:“我要沐浴。”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好跟着他走进一个山洞中。

洞中温暖如春,一湖碧绿的水,似曾相识的感觉蜂拥而来。

巨大的龙,我狼狈的在水中扑腾……这是怎么了?这样的时刻,竟然在走神?

我默念心诀,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抬头,心又猛地一跳。

水中,一个半身**的男人懒懒的靠在池边,一头乌黑的发贴着脸颊,水珠顺着发丝滚落下来,慢慢汇聚到胸口的那个三角中。

犹如一个最完美的弧度。

颈部以下被水面遮挡,看不出来,我不禁有些失望,垂下眼,他忽然轻笑:“不下来么?水温不冷不热,刚好。”

暧昧的话语,却透着说不出的冷冽,我心底一寒,却淡淡的笑:“我怎能扰了宫主沐浴?”

他只是闲散的看着我,忽然伸手轻轻一挥,猛地,一股吸力,我犹如卷入了一个漩涡,身体不听使唤的朝水中落去。

“砰”一声,溅起高高的水花,我狼狈的插入水中。

温暖的水从衣裳外一直浸湿到皮肤上,我的心却如坠入了冰窖,看着那个离我只有咫尺的人,面上波澜不惊,咬着唇,不说话。

发丝贴着脸颊,浑身湿透,温热的水不停的往衣服里灌,从来没有想过洗澡会这样难受。

他侧脸看着我,忽然起身,水花中蜜色的肌肤一晃,便被包裹在一块巨大的黑蚕丝锦缎中,只剩下一双脚踝,纤长有力,慢慢走出去,耳边传来一句话:“把池里的水全都换了。”

很快进来几个黑衣人,弯下身,在池壁上一探,池中的水突然飞快的落下去,只剩下浑身湿答答的我,木然的站在池中。

我背过身,冷冷的走上岸,他们自顾自的在做事,仿佛我是透明的。

我站在岸上,扔紧紧咬着唇,我猜的没错,他不是没有认出我,只是想把我留在身边,慢慢的折磨我。

他不是恨我,他是根本不削一顾,就像多久之前一样,他可以让我做他一个人的护法,转眼,又把剑刺入我的胸膛。

我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回忆?那把青铜色的剑慢慢没入胸膛,眼前只有他漆黑,讳莫如深的眼眸。

胸口又疼痛起来,我微微弯下身子,忽然冷冷一笑,好,这样也好,至少我多了许多时间可以做自己要做的事。

翡翠宫对我来说,除了和楚颜的那些回忆是

取的,其他已经空了。我两次来到翡翠宫,两次都)]

既然如此,又何必扰乱自己的心绪?从今天开始,就算我不能做到冷血无情,至少也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能再感情用事,被一些不明不白的情绪所左右,否则,不但会有危险,还会功亏一篑。

现在楚颜脆弱的需yào

别人的保护,圣界前途堪忧,基仔在圣界等待我的消息,还有古丽,她也在等我回去。

我不得不心思慎密,更小心谨慎的走每一步。

接近即墨瑾,打听到锦香灵佩的消息,是我目前最重yào

的事。

我低着头想,身边忽然多了几个穿着淡色轻纱的少女,对我微微欠身:“宫主吩咐,请姑娘换下这身衣裳。”

我看了看身上皱成一团的衣裳,忽然想起狐狸说过,即墨瑾对粉红色敏感,不禁冷笑:“好。”

他想做什么,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一一照做,我只想看看,他要怎么对我。

是不是要我换上一件破烂不堪的衣裳来羞辱我?或者看我出丑?

我没想到的是,展现在我眼前的衣裳不但不是破烂不堪,还无比华丽。

浅紫色的缎子,衣领上镶着巧夺天工的暗纹刺绣,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衣裳,一时愣住了。

而最让我愕然的是,一个少女手中拿的一件只有巴掌大的肚兜,月白色,小巧精致,在我看来却极其刺眼。

这是要干什么?好像不是为了我衣服湿了而换一件,更像要服侍我去赴一场什么宴。

几个少女过来帮我更衣,我轻轻一退说:“我自己来。”

她们也没多说,退到一边。

我实在不习惯在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换衣服,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地方。

我背着身,把湿透了的粉色衣衫换下,小心翼翼的拿出银剑,不亏是银剑,剑鞘上竟没有沾上一丝水渍,换上那件巴掌大的肚兜,一时有些无所。

以前是人形的时候一直只是外衫里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衣,变成猪后大概更没有必要穿上这样的东西。这肚兜对我来说,有种陌生感,但在轻触肌肤的一瞬间,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我凝视自己白皙的皮肤,高耸的胸,这是一个成熟女人的躯体,跟我记忆中的青涩不一样,这些日子,幻化成人后,我从未如此仔细的观察过自己的身体,现在不觉有些恍惚,这到底是不是我的身体,我的面容?

为什么有些熟悉,却有些陌生?

披上紫色衫袍,再把银剑缓缓放入外衣与白色内里中间,我吸口气转过身,对着那几个少女微微一笑:“好了。”

她们看着我,眼中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惊艳的神情。

我不禁有些好奇,我现在是个什么样?要不是那么多人在,真想变出七情玲珑扇来看看。

想起狐狸说我把他的宝贝当成镜子,又不觉好笑,七情玲珑扇和龙脉,和银剑,是我现在一定要保护好的东西,如果遇到危情,是用来救命的。

现在,只有龙脉还不知dào

来历,也许,翡翠宫里也会有线索。

“姑娘,请跟我来。”其中一个少女朝我扬了扬手。

……

我随着她们在长廊里穿梭,在一扇朱色的琉璃门前停下,她们垂首而立,似乎不准bèi

再带我进去。

我抬头,顶上的石碑上刻着几个飞扬的字迹:青龙殿。

心微微一凛,过往的记忆蜂拥而来。

儿时的青龙殿,即墨瑾从最初的冷漠,到后来对我经常来往这里成了习惯,虽然仍是对我不理不睬,但那时我的心里已经很开心,至少他不再抵触我,允许我靠近他身边。

我像个厚脸皮的孩子一般赖在这里不肯走,他不赶我,也不跟我说话,我跟他说话也很少理睬,除了练剑的时候,他基本不怎么待见我。

可是这里依然成了我那段时光最美好的回忆,赖在床上吃那些颜色各异的瓜果,只有一次,他告sù

我,那枚颜色较深的,是不能碰的。

为了那句话,我开心了好几天,原来他一直在注意我,并非无动于衷。

可原来,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他从来没有一点点的在意过我,在危及他利益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对我下手。

我以为这么多的相处,至少能换来他一点点的感动,但没有。

他对我偶尔流露的笑容,也许只是一时的寂寞,在见到等待许久的那个女子时,会为了她做任何事,我又算什么?

不论是谋略还是真情,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我调整好微笑推门而入,身边的少女掩上门,退去。

我怔在那里。

入眼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后背,颀长的线条,从背部一直到颈部,再往下是窄窄的腰身,透着隐隐的野性与霸气。

即墨瑾在换衣裳。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的腰可以这么好kàn



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冷漠孤僻的少年,变得美艳不可方物。

而我,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这是天意还是巧合?

一丝恍惚,眼睛愣愣的盯着他

出神,这一刻,四周静得出奇,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些T月,我小心的守着他,想逗他笑,不想看他皱眉的样子。

我任由蛊痛折磨,却忍不住产生别样的情愫。

那是一颗少女的心,虽然穿越而来,经lì

了家变,被下了蛊,但却不经世事,不染一丝杂质,下了决心要敞开心扉接近他,慢慢的相处中,无论是楚颜还是他,我都不想有一丝伤害,我想告sù

他们我来这里的目的,却开不了口。

那是我一时的自私,我的身上还有君下的咒,可是我想过宁可自己消失,也不要再骗他们,很想告sù

他们,我一开始对他们的好,故yì

的接近,都是怀着目的的,虽然我情非得已。

但最后,伤的是我自己。

我可以死,可以变成一只猪,但心上的伤无法愈合,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我用了真心对他好的少年手指凝聚光团向我刺来。

忽然间又变成一把青铜色的利剑,上邪剑!

我猛地一惊,上邪剑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那么清楚的感觉到,它曾经刺入过我的身体里,那段记忆鲜活如昨。

那便是我去圣界之前所发生的事?!

指尖轻颤,这就是楚颜不想我回想起来的事?一次的伤害不够,还要第二次。

即墨瑾,你真的那么想我死?那为什么现在不干脆杀了我?为翡翠仙子杀了我?以绝后患。

心绪动荡的厉害,仿佛无端生出恨意,体内的气流晃动不安,连身上的银剑都似乎受了感应,微微震动,几乎要把身体撑破。

平静,平静,启动心诀,暂时压住那股气流的上下窜动。

即墨瑾忽然猛地回过头,一瞬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仿佛与我有心灵感应,就在我最把持不住的时候回过头来注视我。

就在我有些惊讶的时候,他扯过一张宝石蓝的稠袍裹在身上,狭长的眼睛微微一挑:“看够了没有?”

呵,真可笑,他怎会与我有心灵感应?

我忽然冷静下来,轻轻一笑:“宫主的后背很美。”

他似乎没料到我的回答,竟微微一怔。

这便是我要的效果,他不揭穿我的身份,我就装成不知dào

,他想玩游戏,我陪他玩。

我忽然想起那个捉迷藏的游戏,那时的我,受了蛊惑,只想早日脱身,依照君的计划,接近楚颜和即墨瑾,让他们为我产生间隙。

现在,新一轮的游戏开始,只是,我不再是那个会随随便便心动的小女孩了,我要步步小心,我不会再轻信任何一个人。

他看着我,仿佛不放过我眉心的一点点小小的情绪变化,我笑的眯起眼。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眸中似乎微微一动,随即消失,只剩一片冰冷,还有些厌恶的表情,然后,不知多久,唇边竟浮起一抹微笑,慢慢走过来。

我想退,却告sù

自己不可以,只能维持原有的姿势站着。

他的手伸过来,忽然勾住我的脖子,指尖滑过皮肤,惹来一阵颤栗:“既然我的后背那么好kàn

,不妨再仔细看看。”

按住我的手在他的后背,我几乎是环抱着他,呼吸近在咫尺,他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我被迫弯下身,向后仰。

他的大而纤细的手掌插入我的发丝,轻轻揉搓,温热的气息吐在我脸上,一霎那,我所有的防备几乎崩溃。

那抹宝蓝色在我眼前晃啊晃,如黑玉般的眼睛在蓝色的映衬下有一丝邪邪的魅惑,如一颗流转的宝石。

我从来没见过他穿黑色以外的衣服,猛地想起基仔曾经说过的话:宫主……变了。

真的变了,不是记忆里那个孤冷的少年,变得邪魅,阴冷,除了疏离,还多了一分无端的危险感,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脚下一滑,我猝然倒地,他沉沉的身子压上来,两个人面对面,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心底一暗,闷声冷笑,既然是舞姬,就要做舞姬的样子。

闭了闭眼,我深呼吸,双手游移着往他身上拂去,压在身上的身子一颤,两只手按住我的手,和我对视,我唇边一丝淡然的笑,心却五味杂全。

僵持了一会,他忽然俯下身,埋在我的胸口,我一颤,只见他微红的唇轻启,露出贝壳一般的牙齿,咬住我的衣领,一点点的扯开,一点点,露出那抹月白色的刺目的胸衣。

一瞬间,他的眼神那么暗,如一潭深水,望不见底。

我闭上眼,凑近他,几乎分不清,是为了故yì

接近他,讨好他,让他对我失去戒心而这么做,还是……那种感觉一下子涌出来,温暖的怀抱,熟悉的让人心痛。

喉头酸涩,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气闷,忽然,我被狠狠的推开。

错愕之下,我看到他勾了勾唇角,叹息着摇了摇头:“不行,要做我的舞姬,动作还不够熟练。”

轻轻击掌,门竟应声而开,那个刚才在大殿上千娇百媚的女子莲步轻移,走了进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五十八、留下来

金色的大殿内,光影渐暗,烛光轻摇,一色的帷幔下身上的轻纱一件件的滑落,剩下一个全裸的背部,脸色潮红,媚眼如丝,鲜红的唇微启,光滑的身子如水蛇般缠着即墨瑾。

即墨瑾用手肘撑着床,眯起眼睛看我:“看明白了么?”

那女子带着刺的目光朝我扫来,轻轻一笑,说不出的轻佻与不削。

我紧握着手不说话,即墨瑾忽然站起身,仿佛轻轻一推,那女子便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虽然倒下,姿势却仍然极其撩人:“宫主……”

“退下。”即墨瑾淡淡的说。

那女子轻笑,一撩衣衫,风情万种的消失在大殿内。

我低着头,直到一双手把我的下颚抬起,“怎么,怕了?”

怕?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来这里,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可是死之前,我必须要得到锦香灵佩的下落。

我只是没想到,他竟变成了这样。

那个从前冷漠疏离,谁都难以接近的少年,现在身边围满了各色的女子。

我仰起头。注视他:“宫主让我看地。我都看了。还有何吩咐?”

“你叫悠悠?”他地手依然放在我地下颚。

“是。我叫悠悠。”我迎着他地目光。

他地眼神暗如夜晚地星辰。嘴角翘了翘:“我曾经一位故人。也是这个名。”

故人?他竟用故人两个词来形容我以前与他地关系。我们。不应该是敌人吗?

“同名同姓并不奇怪。”我笑了笑。

“你们,长得也很像。”

“肤相只是一具皮囊而已。”我淡淡的说。

他变了,变的又何尝只是他?我本就是穿越而来,虽然来到人界慢慢长大之后的容貌与我原来的一模一样,但毕竟已是另外一个人。漫长的岁月里,我变过猪,又恢复到现在的样子,外表对我来说,真的不能代表什么。

现在,这具皮囊里,隐藏的究竟是谁的灵魂?我已经越来越模糊,罗悠?一水清悠?或者,也许是另外一个人?

自我的记忆慢慢复苏以来,我似乎隐隐约约的觉得,我的记忆似乎一分了为二,分不清到底那些想起来的过往,到底是不是我曾经亲身经lì

的。

“你为什么来这里?”即墨瑾的目光时明时暗。

“我本来就属于这里,我的前生,是一只猪。”我观察他的反应。

他的眼神波澜不惊,仿佛根本记不得任何事情,又仿佛不在乎,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好,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

我的心忽然一颤,他究竟变了多少?曾经,他是很不待见我的,只要看到我出现,他就当透明,除了学剑的时候必须要和我说上几句话,其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我。

那个冷漠疏离的少年啊,如今,你在想什么?

我忽然冷笑,他想什么,与我何干?我只要做好自己要做的事,然后找个机会离开翡翠宫,回到圣界,以后,与这里,与他,再无瓜葛。

“怎么不说话?”他的脸凑近我,呼吸近在咫尺。

我露出微笑:“能跟在宫主身边,是我的荣幸。”

我看见这句话说完,他的唇角微微一扯,似乎在笑,又似乎不像。

要接近即墨瑾,要留在他身边,本来就是我的第一步,可是我没想到竟来的如此容易,狐狸也很奇怪,他是不是知dào

我来这里的目的?又知dào

即墨瑾最近变得喜欢风花雪月,所以把我送到他身边?

这也不对啊,依照狐狸与即墨瑾的关系,应该就像基仔和楚颜,他一眼就认出了幻化之后的我,应该知dào

我以前的过往,怎么说也不应该把一个曾经混进来的奸细再送到宫主身边啊。

又或许,他觉得我根本没有伤害力?还是,他又像以前那样,在玩一个什么游戏?

想来想去都没有想通,我干脆暂时不去想,现在最重yào

的是,接下去的时间,我要怎么和即墨瑾相处。

他去哪,我也去哪,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就猛的一跳,我知dào

不该被他任何的举动迷惑,却还是管不住自己。

夜色越来越浓,我站在大殿的一角,即墨瑾宝蓝色的衣衫在暗处散发出晦暗却夺目的光芒,他站了一会,便侧过身,盯着我:“你准bèi

一直站着?”

这句话……曾经何时,我也是住在这宫殿里,第一次来的时候紧张,不知所措,然后,他说,你准bèi

站到什么时候?

这绝对不是儿时的回忆,那时他虽然任由我在他屋子里待着,却从来不会和我说话。那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我是……一只猪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也住过这间大殿?怎么可能呢?我已失去前世的记忆,即墨瑾也不再认得我,我为什么会住进这里?这中间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做我的护法,住在我身边。”

“可是,我要去教他们学剑。”

他迟疑了一下说:“好。”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片段如此清晰?

我头痛欲裂,一步步朝帷幔下的软床走去,一下子坐下来,靠在床栏上,大口的喘气,胸口的

波接着一波,手心又痛起来,我下意识的摊开掌心,)]案,那个龙腾般的图案隐隐作痛。

手忽然被抓住,即墨瑾幽暗的目光一闪一闪,他眉心微蹙,看着我的手心,仿佛不经意的一拂,心口的痛,竟不那么明显了。

我猛地想缩回手,我怎能对他暴露自己的软肋?可是不知为什么,手心在的手下,竟变得软弱无力,心口的疼痛稍减,使我居然有些舍不得脱离那双略带温热的手。

“你的心神很乱。”他挑起眉。

“是吗。”我含糊的微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这里,经常会痛?”不知为什么,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奇怪。

不,一定是我看错了,他怎么可能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痛?

就像那次他不经意间的回首,好像和我心灵感应一般。

我的心底忽然闪过什么,连自己都吓了一跳,难道,我身体里的龙脉真的本就是他的东西?他的真身是龙,如果真是这样,他与我有感应也不奇怪,可是,那东西为什么会到我的身上?

我避过他的眼眸,闭上眼,躺在床上,我不能逃离这里,虽然看到他的目光,我真的很想逃,可是,这本来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我要找到锦香灵佩,除了接近他,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既然如此,那么何不早点让自己习惯?

我闭上眼,调整呼吸,让呼吸匀称,不知不觉,竟迷糊起来。

原以为来到这里,肯定会处处防范,心神不宁,可是没想到的是,我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忽然回到了一个脱离很久的怀抱,那种感觉让我鼻子酸酸的,竟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感到一双手轻轻在我眉间轻抚,舒适无比,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哄我睡觉的时候,她喜欢穿着粉色的睡衣站在窗前,哼着歌旋转,舞步轻盈,眉间却锁着淡淡的忧伤。

我从来都不知dào

,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望着远方究竟看到了什么。

有一次我问她,她说:“飘飘,妈妈在想一些往事,一些很远很远的事。”

很远很远?究竟有多远?

“远到再也回不去。”她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的悲伤。

“妈妈回不去?那飘飘可以吗?飘飘可以代替妈妈回去吗?”当时我天真的问。

我只是不想看她这么难过,她是我的母亲,我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我没有父亲,和她相依为命,她和其他的母亲不太一样,同学的母亲会为他们买玩具,讲故事给他们听,抱着他们睡觉。

可我的母亲,总是心事重重,她教我唱歌,跳舞,弹琴,她的舞也和学校教的不太一样,不柔媚,似乎还有些像武术,嗯,放慢了的武术。

那是后来我才感觉到的。

我慢慢长大,大概是因为她的影响,我喜欢唱歌,跳舞,可我是个小胖妹,总是有些自卑,所以我喜欢躲在暗处唱自己的歌,写自己的词。

直到有一天,我认识了叶歌。

叶歌,叶子的叶,歌唱的歌。

我喜欢他,崇拜他,把写的歌词给他看,和他在一起。

他有张很好kàn

的脸,深深的眼睛,高高的鼻子,望着我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像……像谁呢?

“楚颜!”我猛地惊叫起来。

……

黑暗中,一双深邃的眼眸与我对视。

在我惊愕我反应过来我刚才叫了什么的时候,心猛地一沉,虽然我知dào

即墨瑾已认出了我,但我从未在他面前说起过楚颜,在狐狸面前也没有。我可以把自己暴露在他面前,但我不能说出楚颜的下落,也不能让他们知dào

,我见过楚颜。

否则,他们也许会猜出我来翡翠宫的目的。

楚颜现在脆弱不堪,如果即墨瑾知dào

了他的下落,而现在圣界已开通,他会不会……楚颜离开翡翠宫,等于背叛了这里,叛徒要怎么处置?

让我心乱的还有刚才那个梦境,我有感觉,那梦里的是我真实的回忆,我有一个母亲,还有一个背叛我的恋人,我叫……罗飘飘?

我为什么会叫罗飘飘呢?我分明叫罗悠。我又怎么会有恋人?我有父母,但我来这里之前,刚大学毕业,没有感情的经lì

,我怎么会有恋人?

那个恋人,叫叶歌?

这些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分明是两个人的回忆,却都清晰的存zài

于我的脑海中。

“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我回过神来,尽量装出一副迷糊的样子。

虽然是装出来的,但也没有说谎,刚才的确是由于那个梦境,才使我放松了警惕,梦中那个叫叶歌的男子和楚颜长得很像,不过,我依然能够分辨出来。

即墨瑾注视我,轻轻吐出几个字:“你说,楚颜。”

我心一沉,不知该说什么。

他凑近我:“楚颜,原本,是这里的四大使者之一,千年前,忽然失踪了。”

我吸了口气,直视他:“我知dào

。”

接下来,他的话让我心底一震,他说:“我也知dào

,你是谁。”

“我知dào

。”我从来没有他也突然失忆,不记得我是谁的幻想。

“你胆子不小。眯起眼,目光冷的似要把我冰冻。

我平静的看着他:“我来,就知dào

你会认出我,但是我一定要来。”

“为什么?”他眸光一暗。

“因为,”我吸口气,“因为,幻化之后,我的记忆很零碎,我想要知dào

,在我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我没说谎,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既然他已把话挑明,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

本来,如果我能全身而退,那么我曾想过,那些过往,让它永远埋藏起来,只要楚颜能恢复原来的模样,我便守着他,忘掉一切,过另一种的平静的生活。

可是现在,除了找寻来这里的借口,我竟真的很想知dào



面对即墨瑾,那些过往,开心的,痛的,我都想知dào



“你那么快渡劫,是由于七情玲珑扇。”他像在陈述一件早已知dào

的事实。

我点头,既然他什么都知dào

,我何必再瞒?

他忽然牵了牵嘴角,目光深邃,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一定没想到,你会拥有七情玲珑扇而幻化成人。”

她?她是谁?翡翠仙子吗?

那个女人当然没想到,我还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我注视他,冷笑:“你呢?你也没想到是吗?”

他的冷冷的凝视我,我继xù

说:“你没想到,我还活着,没想到你还能看到我,没想到……”

他的目光一明一暗:“我没想到的是,你还会回到这里。”

继而唇边撩起一丝笑,冷的像冰:“你来,是想复仇?为你自己,还是为白楚颜?”

白楚颜,就是楚颜,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全名,我轻轻一笑:“你该知dào

,当初我接近你们,是为了什么,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为了他来复仇?我只是,只是为了那些记忆,虽然我没有全部想起来,但我有感觉,它对我很重yào

。”

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

我不善于说谎,可是这一次我不得不说谎,我不能说出楚颜,也不能说出基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当初我曾想过易容来翡翠宫,可是没人能帮我,后来我觉得,这样也好,即墨瑾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要想接近他,也许狐狸说得对,我这张脸是最好不过,狐狸大概是认为我对即墨瑾构不成威胁,所以很放心的把我送到他身边,看他的反应,像跟老朋友玩一个游戏。

而对我来说,这也是个游戏,只是一个很危险的游戏。

我是孤注一掷,只有这张即墨瑾曾经认得的脸,才有机会接近他,否则,我以任何身份来翡翠宫,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我对他来说,大抵是一个耻辱,所以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厌恶,因此,当这个耻辱再度出现,他不是让它消失,就是慢慢的折磨它。

我赌的就是后面一种,没有人能代替我来找锦香灵佩,我也不能让别人去冒险,而我自己,在这里,不是生,就是死。

但有一点,我一直没死,第一次,是由于翡翠仙子为了更好的折磨我,把我变成了一只猪,而第二次呢?我被楚颜救回来,虽然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究竟是醒过来了。

无论是翡翠仙子还是即墨瑾,如果要杀我,不可能那么不干脆,除非,他们故yì

不想让我死的痛快,又或者,我身上有可以保护我的东西,让他们无从下手。

不论是哪一种,我都可以延缓在这里的时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有可能找出锦香灵佩的下落。

除非我死,否则,我就要找到锦香灵佩,只要不死,我就有机会。

楚颜虽然变回原形,但因为灵石的一些原因,身体已无大碍,虽然我想尽早让他恢复原来的样子,但不至于太紧迫。

我的脑子里转过千万个念头,只听即墨瑾说:“既然这样,那你更要留在这里,慢慢的,想起来。”

他的眸子如黑墨,带着捉摸不透的表情。

果然没错,他就是想要折磨我。

所有的事都说开了,我反而没那么多约束了,冷笑:“等我想起来之后呢?”

他注视我,唇边的笑像一抹冰魄:“以后,如果你能让我高兴,说不定我会留着你。”

冷笑,再笑,却渐渐变得苦涩。

我曾多么想留在他身边,只要守着他,哪怕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就算他不知dào

我对他的感情,我也无怨。

可是现在,我却从心底升起无限的寒意,仿佛身体冻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以留在他身边,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从前,虽然我也带着目的,却并非自己所愿,而现在,我已下定决定,只要找到锦香灵佩,便马上找机会离开。

如果,不惜要和他对立,我也不会手软,虽然我一定不能敌过他,但我也不能在存任何感情。

即墨瑾,你也许永远不会明白,你对我身体的那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当我看见你的那一束光团的飞来,我的心已经碎成一片一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五十九、初露端倪

找寻一样东西,首先要对藏东西的地方十分的熟悉,\大概的了解。

乘即墨瑾不屋子里,我沿着大殿慢慢的走,即墨瑾说了暂时要留着我,而翡翠仙子又在天宫,所以我还算安全。

墨金色的大殿,每走一步,都有种熟悉的感觉冒出来,长廊尽头的山洞,那是洗澡的温泉水池,再往里走,好像应该是狐狸的别院,也有可能,是使者们住的地方,但我绕了个弯,没往前走,直接往右转,转了几个弯,绕的自己也迷迷糊糊,终于看见一间屋子。

屋子的上方写着:闲雅阁。

闲雅阁,闲雅阁,我默默念了一会,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书房,巨大的到屋顶的书架上放满了各色的书籍,我在书架前站了一会,忽然被一本粉色书面的书吸引目光。

心跳的越来越快,我颤抖的拔出那本书,“风月无双”几个字映入眼帘,果然是我的剑谱!

打开书的第一页,那行小字如此熟悉:心中有情才是剑……赠黑炭。

我藏在身上的剑谱原来真的在这儿,只是,即墨瑾为什么要留着它,是为了更好的练剑吗?

那么,他应该也看到了我扉页上写的那行字,多可笑,我想送出的东西最终在“死后”到达他的手里。

我轻轻抚摸那本仿佛积着千年灰尘的书面,指尖滑过“黑炭”两个字,黑炭,黑炭,那个总是一身黑衣的少年,我喜欢在背后叫他黑炭,不知他是否听到过,就算他听到了也不会应我。

这本书在这里躺了多久?也许他早就忘了。否则。它不会如此晦暗。“死前”。在我地身上。除了这本剑谱。还有一个荷包。是准bèi

送给相同地人地。那个荷包呢?也许早不知扔去了哪里。就像我地心。被遗忘在这个角落里一般。隐隐地疼。

剑谱留着还可以用来练剑。而荷包呢?对他来说。荷包只是一个不相干地人身上地物件。不止不相干。还是来历不明地奸细。是敌人。

忽然。飘落一张雪白地纸。我伸手夹起来。细看。上面画着一把琴与一柄剑。这两样东西我再熟悉不过。剑。是我地银剑。而琴。却是楚颜地朱砂。

这是什么意思?我翻来覆去地看。却只有这两件东西。好像只是随手画地。却让人感觉很奇特。又像是传递什么信息。

如果是传递信息。那是什么信息?我。和楚颜?我和楚颜怎么了?

墨迹已很淡。似乎历经了许多许多年。我看不出端倪。只好把它放回书页中。

一页一页的翻下去,每一招一式都仿佛铭记在心,一个女子用独有的方式持剑,那个女子,是按照我自己的样子画的,虽然画的很简单,和普通女子也没什么分别,但那握剑的手法,却是独一无二的。

这剑谱上的最后一招是“情根”,是我自创的招式,那时,我心中有情,而现在,我对那个人还有情吗?

说不出的感觉,除了恨,似乎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混杂在所有的情感当中,分不开,却无法忽略。

是不是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我混混噩噩的坐在软榻上,很奇怪,一坐上去,就仿佛放松了许多,似乎曾经有过这样的岁月,日日夜夜只和一个人相守,在这间漫着书香的屋子里,时光变得狭窄,只有两个人,安静的相对。

眼皮像有千斤重,慢慢的阖上,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

“天宫的情形如何?”一个慵懒散漫的声音问。

是狐狸的声音。

“她虽然被软禁,但慕容君暂时也无动静。”一个冰冷的回答。

这个声音,就算再过多少年,我也不会忘记,是属于即墨瑾的。那么,她说的被软禁的人,是翡翠仙子?

“那老家伙究竟想干什么?”狐狸说。

我可以想象到他脸上那种玩味的表情,想睁开眼,却还是忍住。

“牵制我,甚至整个天地。”即墨瑾的声音无波无澜。

我却吓了一跳,那个慕容君是个什么人?要牵制即墨瑾,还有整个天下?包括圣界和冥界?

听到一声略带嘲讽的笑,狐狸说:“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

“他有这个能力。”依然是没有波动的声音,仿佛在阐述一件事实。

“你的身体如何?”

我的心一跳,即墨瑾的身体?即墨瑾的身体怎么了?

我竖起耳朵听,却听到一个奇怪的回答。

“100。”

听不懂什么意思,室内却忽然没了声音,过了很久,才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狐狸道:“之后呢?”

“之后,你带她离开,无论去哪,不要再回来。”声音仍是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对她说清楚?”

“知dào

太多,对她没有好处。”在轻微的一颤,但只是很快的一掠而过,似乎根本没有出现过。

“他何时会来?”

“入夜。”

一切归于寂静。

……

这番对话,意思不太清晰,最后一个他,说的是不是前面的他,我也无从知晓,只是知dào

了一个模糊的大概,一个叫慕容君的软禁了翡翠仙子,用来牵制即墨瑾,100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知dào

,只觉得心口微微的酸胀,即墨瑾叫狐狸带走的人,一定是翡翠仙子,似乎如果是发生什么意wài

,叫狐狸带她走,永远不要回来。

而且还不想让她知dào

,心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他爱的那个人始终是翡翠仙子,让她离开,不愿她牵制其中,何尝不是一种深情?

只是,这种深情只对一个人,在他坐在树下遥望天空的时候,在他手聚光团向我袭来的时候,甚至在刚才的只字片语中,已经表露无疑。

从一开始,那个冷漠的只懂修liàn

和学剑的少年,心里只有一个人,就算我如何讨好他,如何掏出一颗真心给他,如何委曲求全的留在他身边,都只是枉然。

我逗他笑,向他慢慢靠近,希望能多了解他,却一次次的受伤,那些过往,如潮水般涌入心口,胸口又开始痛起来。

我轻微的一动,听到一个声音说:“粉红猪,你要装睡到几时?”

我睁开眼,就看到狐狸琥珀色的瞳仁,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即墨瑾已不在。

我站起来,不知是不是这张软榻太过舒适,总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竟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手里竟还拿着那本风月无双的剑谱。

“你怎么在这?”我故yì

问,下意识的望了望门口。

“不用看,已经走了。”狐狸玩味的眼神在我身上绕了一圈。

我收回目光,微微一笑:“谁走了?”

他一笑,忽然说:“你不是成了那家伙的新宠,住在他的宫里吗?怎么到这来了?”

“新宠”两个字听进耳朵里,隐约的不舒服,新宠?那么旧的呢?就是那些莺莺燕燕围在即墨瑾身边的女子?

想了想,又对自己冷笑,为什么要难受?他身边有再多的女人,与我有何干?

那些只不过是噱头而已,他真zhèng

心里的只有一个人,不是那些环翠铃铛的女子,更不是我。

“路过,一时新奇,所以进来了,没想到坐下来,竟睡着了。”我笑笑。

“睡得真香啊。”他笑,用指尖绕着挂在额前的头发,“粉红猪知dào

为什么在这里会睡得这么香吗?”

“为什么?”我冲口而出,真奇怪,这里,应该我是来过,所以会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虽然我对宫外的一草一木,包括那个湖都似曾相识,但这里给我的感觉最强烈。

“因为你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我……在这里住过?”我愕然。

这里好像应该是即墨瑾的书房,我为什么会住在他的书房里?

变成为猪之前的记忆里,是没有这么一个地方的,那时的翡翠宫还没有现在这么繁杂,除了那片树林,就只剩下即墨瑾的青龙殿,和楚颜的弱水阁。

还有一栋独立的大殿,后来我才知dào

,那是翡翠仙子住过的地方,每次回翡翠宫,她都会住在那里。

“学剑啊,你跟着那家伙学剑,一半的时间是在这间屋子里,不过,住的最久的不是学剑。”狐狸勾了勾唇角。

“那是什么?”我忽然发xiàn

我极其渴望知dào

那段过往。

然后,我听到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你在这间屋子里待的最久的,是守着那家伙渡劫。”

“渡劫?”

“那家伙从很早开始,就每百年会有一劫,那时,他的灵气全部散去,回到原身,然后再慢慢汇聚,每度过一劫,修为会增高一层,如果失败,就会元神俱毁。”

我记起来,小时候,我也看过他变回原身的模样,那时我是无意中看到的,一条很小的青龙,慢慢的变大,最后恢复到人形,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他是在干什么,只是很惶恐不安的看着他,直到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你是第二个。”

第二个,到现在我竟有些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是第二个,第二个看见他原身的人。

那么,第一个是谁?翡翠仙子的模样在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对,她看着他慢慢修liàn

成形,所以,他才会对她那么依恋,他对她,是师父,是朋友,也是情人。

我终究是晚了一步,这一步,晚了多少年,还是几百成千年?

“所以每百年,翡翠仙子都会下凡来看他?”

“是。”狐狸回答的很简略。

我记起来了,千年前的变故,也是在即墨瑾渡劫之后,然后翡翠仙子出现,于是,发生了后来的一幕。

而我的脑海里,似乎还浮现着另外一幕,也是在即墨瑾渡劫之后,在这间宫殿后边的那座行宫里,我和那个女人面对面,然后是一把青铜色的剑,缓缓插入我的胸膛,之后的一切,都变成了圣界。

这是……真实的记忆?

我已经没有力qì

去想,脑中兜兜转转都是即墨瑾每次渡劫之后翡翠仙子下

景,她害pà

他出事,所以回到这里来看他,虽然她已]里爱的也许还是即墨瑾,因为放下不下,所以甘愿从天界回到妖界。

恨意忽然淡了,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就算错,也许也只是用错了方式,她要杀我,除了要守护她一手建起来的翡翠宫,还有她深爱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她看着一点点修liàn

,幻化成形的,无论是人是妖,还是仙,一个女人的触觉总是很敏感,她感觉到我对即墨瑾的不寻常,所以恨我,不让我再在他身边。而即墨瑾为了他,为了翡翠宫,对我做的事,也没有错。

谁不为了自己的家,不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而去做一些事?

这没有什么错。

可是错的是谁?他们互相有情,我是一个局外人,除了我,好像没有谁错,错的只是我一个人。

“花火,我是不是做错了?错了很多很多。”我的指尖发冷,这一刻,我很想找一个人全部说出来。

狐狸,也许是这里唯一知dào

我的过往,又让我相信的人。关于我和他,我已经全部记起来了,我的记忆仿佛是一个生锈的闸门,一有松动,就会倾泻而出。

在见到狐狸的那一霎那,其实我就已经知dào

,那便是我要找的人,可以让我信任的人。而现在,他作为一个了解我过去的人,是不是能为我开启另外一道闸门?让我想起一些其他的过往?

狐狸的眼睛像蒙了一层雾,看起来格外的朦胧,他笑:“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你说,你要留下来,那时你虽然不似现在,还有大大的耳朵和笨拙的鼻子,但你的眼神很坚定,”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你没有做错,或者说,唯一不能说做错的人,是你自己,因为那是你自己的决定,无论是从前那个人界的小女孩,还是后来坚持要留下来陪那家伙渡劫的小猪,到现在的你,只要你认为应该做,就去做。”

那时的我,坚持要留下来陪伴即墨瑾渡劫?当时我是什么想法呢?变成一只猪,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是不是和现在一样,还在隐约中,会对他有些回忆?所以我会甘愿留下来?

我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微微颤抖,虽然很轻微,却无法抑制:“如果,我做的事都是不值得的,我的付出,别人根本不在乎,又如果,我做的事会伤害到其他人,也是对的吗?”

如果当时我没有对即墨瑾产生别样的情愫,如果我一开始到最后爱的那个人便是楚颜,是不是一切都会简单一些?

我在他们中间打转,游移,我分不清对谁的感情多一点,只觉得即墨瑾的冰冷让我难受,而楚颜的温柔又让我安心。所以我无意中顺着君的思路行走,对他们好,又对他们若即若离,我希望他们都能对我好,最后,却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握住的手紧了紧,狐狸看住我,轻轻一笑:“很多事的付出,不是由自己控zhì

的,人不能,我们不能,仙也不能。所以,付出未必有回报,但只要你付出过,那个人便不会没有感受。或许,他只是不知dào

怎么回应,有些人,是宁愿自己折磨,也不愿让别人知dào

的。”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说的那个人,是即墨瑾?

我吸了口气,抬头看他:“你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吗?我是说,付出,别人却不知dào

。”

不然,他为什么会说那么多?

他笑:“有,不过我只希望她平安开心,她知dào

与否,都不是最重yào

的。”

我吐了口气,眯起眼笑了:“你说的对,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多想也没用。”现在,我只要找到锦香灵佩,回到楚颜身边,心中忽然一阵释然,即墨瑾与翡翠仙子,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了。

人总是要有所选择,摇摆不定,对自己和别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狐狸说,下了决定的事就要去做,我来翡翠宫不就是下了决心来找锦香灵佩的吗?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一些细微的情绪波动所左右?

我朝他笑笑:“我想去树林里走走,你陪我好吗?记得以前,我们也是经常去树林里聊天的。”

他挑挑眉,点头。

小树林里还一如原来的模样,我们坐在树下,一群群小妖们从我们远处走过。

好像有种感觉,仿佛是一个毕业许久的人又回到了学校,看着学弟学妹们从身前走过,恍如隔世。

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吗?顶着大大的肚皮,一摇一摆的跟着他们一起走,或者偷偷来树下睡觉?

好像我那时是很懒惰的,又不肯修liàn

,学剑,所以气的基仔经常用言语来讽刺我,那时我还以为他和别人一样,是对我厌恶,现在我才知dào

,他是为楚颜感到不值,他对我生气,是因为我记不得他的主人了,还变得不学无术。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狐狸:“柳媚呢?”和基仔一直在一起的柳媚,这次回来基仔虽然没有提起,但我知dào

他心中是挂念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撕扯的心

树林。

“柳媚?”狐狸怔了怔,又笑:“你是说,一条青蛇?”

“嗯。”我点头。

“她已经幻化成人,跟着金凤了。”

“是吗?”我惊喜,那条妩媚的蛇,终于也成人了,这一晃,原来已是很久很久的岁月。

“我见过金凤大人,我记得以前在翡翠仙子身边的,还有位彩雀。”我好像想起什么,初见狐狸时,他那个恶作剧的吻,便是为了和彩雀大人打赌。

那时我刚醒过来,不知是不是由于失忆了,只记得当时很迷茫。

“她已逝去几百年了。”狐狸淡淡的说。

“逝去?”我讶然。彩雀大人死了?!

“很久之前的事了。”

“你,不伤心吗?”我看住狐狸,记忆里,模模糊糊好像狐狸和彩雀有着什么关系,虽然细节记不得了。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做地事负责。”狐狸一笑。很淡然。

“她做错了什么事?”

狐狸只是看着我说:“粉红猪。我记得有一次。我说。如果你要开始一种新地生活。别忘了我。你说好。”

“还有一次。我让你跟我走。结果后来你便消失了。再见。便是几百年后。那一天。我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夜。”

“我不记得了。我只知dào

后来。我一张开眼。便是圣界。是古丽救了我。”我有些歉疚。他等了我整整一夜?虽然我不知dào

我们之间曾经说过什么。但他要带我离开。也应该是预见到了我会出事。所以想保护我吧?

“这一次。如果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你地答案呢?”琥珀色地目光注视我。

我怔了一怔,轻声但坚定的说:“我不能跟你走。”找到锦香灵佩的下落,我自己就会走。

他笑笑,竟找了棵树斜斜的躺下来,眼波流转:“你能不能不要回答那么快?”

我轻笑,和他并肩坐下来:“我已经想了一下的。”

“那就是没有余地了?”他笑的很无害。

我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他却忽然说:“呶,这个,还是借你。”

一晃眼,一条硕大的毛茸茸的尾巴绕在我面前,我的眼睛涨涨的,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几百年前那个宁静的夜晚,靠在他的尾巴上,看漫天的星星。

靠上去,软软的,比任何一张枕头都要舒服,我用脸蛋蹭了蹭那些火红色的毛,这是狐狸身体的一部分,就像现在我靠着他的胳膊,或者枕着他的肚子在睡觉,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一点点的心悸呢?

和他在一起,我好像永远都很自然,他坏坏的却善良的笑,他美丽的眼睛,让我觉得理所应当。

和楚颜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些歉疚,所以会微微的心疼,而和狐狸在一起,就完全的放松,只有和一个人相处的时候,我才连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嘭嘭嘭,跳的仿佛失去规律,那种心悸的感觉到后来慢慢变成了悲哀。被一个想象不到的人伤害,只能是刻骨的悲哀,可是奇怪的是,以为面对他心已死了,却仍然再一次的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极快。

仿佛第一次见到他时,无论他怎么对我,我的情绪都忍不住为他牵动,那次大殿上的重逢,我努力的克制自己,却发xiàn

,虽然我以为隐藏的很好,却骗不了自己。

经过的小妖们不断的打量我们,然后一只花猫冲了过来,走到离我们三四步的地方又停下来,非常兴奋的望着我们,然后折回同伴中去,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我望着她渐渐远去,脑子里忽然冒出奇怪的念头,狐狸在翡翠宫的地位大概除了即墨瑾之外已无人能比,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楚颜的,可现在变了。

然后,所有的小妖都很崇拜他,当我还是一只小猪的时候,我和他走的很近,被所有的人议论,包括那些没有幻化的和幻化成人的妖精们。

“你看她平时又懒又脏,原来还挺有心计,知dào

怎么巴结火狐大人。”

“火狐大人该不会真的喜欢她吧?前几天还把她带进宫去呢。”

“怎么会呢,不知用了什么妖术拔下了那柄银剑,然后又想勾引火狐大人,还想接近宫主,以为这样便能一步登天,哼。”

心里隐痛,靠人上位的事我不会再做,我曾经做过吗?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罗飘飘自爆与叶歌的绯闻,还不是为了出名?”

“听说她妈妈就是当年红极一时后来不知怎么就隐退了的歌星罗悠。”

“哎呀呀,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她妈妈不就是经常招蜂引蝶吗?好像还是未婚妈妈呢,不知dào

罗飘飘的爸爸是哪个男人。”

“一定是给人抛弃了,真可怜。”

我猛地坐起来,罗飘飘罗飘飘,那人到底是谁?和我有关系吗?我叫罗悠,可是,他们说的罗飘飘又是谁?

我目光发愣的看着前方,那只穿着五彩裙的花猫正往前走,忽然就停了下来,不远处,有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正朝这边走来。

满楼明月梨花白的白,侧目下,竟真的跟楚颜有几分相似,只是他没有楚颜那么美

秀温润,别有一番味道。

这人我在金凤大人弹琴时见过,一直站在金凤大人身边,应该也是侍从一类的。

那花猫手中似乎拿着一束什么花,是湖边草丛中采的那种小野花,好像要交给那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怔了怔,接过花,却没说什么,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花猫的眼神一直停住在他的背影上,毛茸茸的脸上竟有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我看着那个白衣少年从我们身边经过,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掠过我们,却停了下来,带着几分迷惑,然后微微欠身,走过去,缓缓的进了宫殿。

他欠身的对象,当然是我身边的火狐大人。

可狐狸就就似不见,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好漂亮的少年。”我回过神来看着狐狸说。

狐狸看了看那少年离去的背影,笑:“他也是刚幻化不久的,修为不错,本来要留在正宫的,但他非要留在金凤宫。”

我想起金凤大人清丽如远山的眉目,不觉淡淡笑,那少年一定是个有心人。

突然想起金凤大人手中的那把青丝,我故yì

不经意的问:“那日看见金凤大人抚琴,她那把琴的音色真美。”

“那把琴叫青丝,与朱砂是一对,朱砂在千年前被白虎带离了翡翠宫。”

果然是青丝,我很想把它带回给楚颜,可是现在我有更重yào

的事还未解决,我只好笑笑说:“金凤大人看起来很珍爱那把琴呢。”

“金凤和白虎都是喜琴之人,白虎走后,金凤便整日抚琴。”狐狸也笑,他的笑看起来非常无害,目光却注视我,像在探究什么。

如仙境般的弱水阁,一个眉目含忧的女子十指轻抚琴弦。

她说:“那是一首故人的曲。”

“我原以为它是欢乐的,没想到竟是悲的,我终究没有听懂这首曲子。”

“你能为这首曲子写个词吗?”

“如果我那位故人听到你的词,一定也会很高兴。”

那首曲子,是楚颜所弹,那首词,是我在千年前便一时无趣帮他写的。那女子轻抚琴弦,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宁静的小树林,一袭青色衣衫的女子,也是这般的落寞孤寂。

她说,“当我还是一只小青鸟时便常来这里听他弹曲,他的曲声悠扬,却带着淡淡的悲,我努力的修liàn

,希望能进宫天天陪伴在他身边,当我终于幻化成人,他竟然还记得我。我真的很高兴,可是有一天,他走了,后来我才明白,他不会回来了,他已经带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

弱水阁池边抚琴的女子,是金凤大人,而小树林里随风消逝的女子,是青衣。

我的记忆慢慢浮现,原来,楚颜的知音不止朱砂一人。

她们一个已死,一个在这翡翠宫里弹着他的琴,而另一个却不知去向。

楚颜是不是知dào

?也许他是知dào

的,只是,那温柔如水的外表下,有着一颗隐藏很深的心。

我好像靠近了那颗心,现在却又觉得有些疏离。

为什么一瞬间,我竟冒出疏离的感觉?

那是我的楚颜,是我的小白。我们一起长大,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是在身边陪伴我。我怎么能对他产生那样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狐狸含笑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一些突然涌出的记忆。”我摇摇头,十指下意识的拽着衣角。

“这些年,你有没有见过白虎?”他忽然说。

他用“有没有”,就像真的不知dào

那样,事实上他也不可能知dào

,圣界开通不过近段时间的事,而楚颜在那里度过的千年,是完全隔离的。

我淡淡的说:“没有。”

我不能暴露楚颜的行踪,就算没有办法被人知dào

,也要等楚颜恢复了之后,那个时候,他就有足够的能力自己思考,自己想办法。

我相信他,他和即墨瑾虽然不同,但他们都有强dà

的力量,只是即墨瑾从小便给人锋芒毕露的感觉,而楚颜却内敛,甚至有些孤寂。

现在,这个孤寂的少年已长大,要不是为了我,他也许已能与翡翠宫抗衡。

想到这里,我不禁微微一颤,楚颜说起翡翠宫时的神情我还记得很清楚,是那种从未有过的冷漠,仿佛那不是个他从小修liàn

长大的地方。

我指尖动了动,听到狐狸说:“你没有想过他吗?当年,我离开圣界,被一只狮子袭击,是那家伙救了我来这里,你和白虎,和那家伙的事,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他的眼光瞟向我,“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片树下,你还记得吗?”

我说:“记得,为了一个赌约,你偷吻我。”在他面前,好像说什么都不会感到不适合。

“我认得的你,是那只大耳朵,粉红色的小猪,是楼小楼而已,只不过,”他微微一顿,“我现在突然很想知dào

,回到一水清悠的你,对白虎和瑾,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的手指收缩,吐了口气:“我自己也不知dào

是什么感觉,又怎么回答你?”

他第一次不再叫即墨瑾“那家伙”,看起来很认真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dào

怎么回答。

他的眼神飘过我的手指,笑:“如果有一天,他们对立,你会站在哪一边?”

我心猛地一沉,如果有一天……他们对立?会有这么一天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敢去想。

我像只蜗牛,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失去记忆,所以感到很多的情绪都是不稳定的,甚至无助,想不通,想不起来的事,我就尽量放开,不去想,而现在,狐狸的话像把我从一个黑匣子里猛然拉了出来,让我去面对。

即墨瑾和楚颜,本是如亲兄弟一般一起长大的两只灵兽,一起修liàn

,一起幻化成人,变成小孩模样之后,又一起慢慢长大。

虽然即墨瑾是冷漠的,楚颜又有些自闭,但他们的默契一直存zài

,连我都能感觉出来。

他们的第一次对决,是为了我,那一次,即墨瑾手持黑色的光团向我袭来,而楚颜为了救我,与他对持。

那一次,我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再有一次,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楚颜为了我散去了身上所有的灵气,渡过赤海来看我,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助我渡劫,那在圣界的日日夜夜,是我脑海里最清晰的回忆。

而即墨瑾……如果有一天他们对决,我是否有勇气像他那样,把剑插入对方的胸膛?

我有吗?我缺少的是勇气,还是……

楚颜,即墨瑾,即墨瑾,楚颜……在我脑海里不停的晃,我的心被左右撕扯。

“我要去走走。”我猛地站起来。

……

快速的穿过湖边,来到一片空地上,真奇怪,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好像这里有很多回忆。

天色快暗下来,四处很安静,我慢慢走过那片空地,仿佛听到一片叮咚的剑声,然后是一个威严的声音说:“你们要用心练,让为师看看你们这几日有无进步。”

是师父的声音,这里,是上早课的地方。

我每日清晨都会来这里上早课,他们说我总是偷懒,可我现在想起来,大概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喜欢这里,喜欢舞剑,拿着剑,感觉那种仿佛丢失已久的亲切感,让我十分安心,又十分骄傲。

我走过去,终于看见那块石壁,那块挺立了不知多久的石壁,石壁上,还有一个刀鞘般的缝隙。

那是我的银剑曾经待过的地方。我的手指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那柄剑,指尖传来一丝冰凉,仿佛也受到了感应。

气若弦丝的最后一刻,我用了所有的力量把银剑插入那块石壁,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这是我唯一能够留下的东西,我没有完成爹的嘱咐,把人界的剑法发扬光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下这柄剑,不让它被侮辱。

我知dào

,它插在那里,除了我或下一个命定之人,谁也无法撼动。

那是银剑,是天地间的仙剑。是我们一水家族倾其所有铸造的一柄剑。

可是,虽然我没有死,我变成了一只猪,继xù

留在这里,我却凭着天生的感应拔下了这柄剑。

然后,一切的一切,到我去圣界之前的记忆,都几乎是空白的。

我木然的用指尖滑过那块石壁,恍惚中看到一只粉色的小猪,为了躲避另一柄剑,而下意识的拔出了这柄银剑。

眼泪滑过脸庞,来不及去擦,就这么任它留下来。

眼泪朦胧中,我看到一双冷静深邃的眼眸,如草丛中的某只兽,冷冷的看着我,然后眼光注视到我哭花的脸,眉心蹙起,那眉中央,竟像是有一抹痛。

“黑炭……”我下意识的喊出来,手指猛地一颤。

黑炭黑炭,多贴切,每当他黑着脸,皱着眉心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告sù

他,不要总是这样,这样,脸不会抽筋吗?你为什么不多笑笑?

你试试看,这样会很开心,你为什么不肯靠近我,如果你靠近我,我不会让你有皱眉的机会。

我喜欢你,可是,只要我的情绪波动,眉心的蛊毒就会无比的痛,我没办法消除这毒,但我更管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总是望着天不睬我?我做的一切都不是自愿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来这里,我不会伤害你,伤害楚颜。

但如果不是来了这里,我又怎么会遇到你们?

脑海里的思绪胡乱的飘,低着头,看到即墨瑾的手指颤了一颤,很久,他的声音才传过来:“我的舞姬,怎么跑来这里?”

“舞姬”两个字落入我的耳中,让我猛然清醒,我不再是那个身受蛊毒,却依然天真,感情炙热的少女。

我来这里,和第一次一样,是有我的目的,不同的是,第一次,是被迫而为,而这一次,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的目光不再波动,清澈无波的注视他。

他的眸子如夜宝石一般,却慢慢裂开,瞬间,又凝聚成冰:“跟我走,晚上,有位客人要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一、真相(一)

金色的大殿,流苏锦幔,烛光轻摇,丝乐声阵阵。

我坐在即墨瑾身边,四周,是抚琴或歌舞的女子。这一切,看来仿佛一个极度腐靡的皇宫。

即墨瑾手持琉璃酒杯,金黄透明的液体倒入口中,我看到狐狸皱了皱眉。

我器械般的帮他满上酒,他又一饮而尽,仿佛喝的只是清水,而不是酒。

我用宽袖遮住脸,偷偷抿了一口,入口润滑,喝到喉咙口却像是是燃烧,不一会便有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丹田上升,映红了整个脸。

我把斟满的酒杯递给他,他依然一饮而尽,眯起眼,凌厉的眼光有几分朦胧。

他是从什么时候那么喜欢喝酒的呢?喝酒误事,他好像从来是滴酒不沾的。

那个那日像水蛇一般绕在他身上的女子端着酒,轻轻伏在即墨瑾脚下:“宫主,月月敬你一杯。”

月月,我抬眼看了看她,纤细的腰肢,媚眼如丝,绝对的尤物,现在双眸微张的望着即墨瑾,那眼神看来却让我心底猛地不舒服起来。

即墨瑾接过酒,眼神不动,只是把酒杯挨到唇前。

“别喝了!”我腾的一下站起来,不知哪来的怒气。

乐声嘎然而止。所有地目光都望着我。狐狸似笑非笑。月月斜斜地打量我。那些舞姬各个都用惶恐地眼光注视我。仿佛从来没人敢这样对这位冷漠地主子说话。

即墨瑾狭长地眸子瞟过来。酒杯在指尖摇晃。

我回过神。握了握拳头。镇定地从他手中拿过酒杯。轻盈地笑:“刚才我偷喝过一小口。觉得味道很不错。这一杯。由我来喝。宫主不会介yì

吧?”

心跳地飞快。我刚才是怎么了?

即墨瑾又看了我一会。宝石般地眼眸如水流转。忽而唇边勾起一抹笑:“好。”

他地样子看起来好像很高兴。我不觉有些怔。他为什么没有发怒?

我接过酒杯,一口气喝下去,只觉得整个身子似在飘,晕晕乎乎的。

抬头,狐狸还在看着我,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谁也看不懂的表情。

我朝他笑笑,证明自己没事。

这时,大殿进来几个黑衣人,和上次在浴池换水的那几个差不多,分开一排站到门口,然后,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瘦削,一袭淡色的衣衫,看上去显得有些大,却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这便是今夜的客人?

瘦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走,五官却清秀无比,清澈的眼眸,秀气的鼻子,唇如樱桃。那双眼睛掠过我,似乎微微一笑,带着羞涩。

狐狸懒懒的换了个姿势,笑的很开心:“呀,你来的真快。”

“我正好在附近游荡,接到你的消息就来了。”他看住即墨瑾,“瑾哥哥。”

即墨瑾一笑,唇角勾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我正在听她们弹琴,你不妨也坐下来听听。”

少年盘腿坐在狐狸身边,清澈的目光又有意无意的看着我。

一瞬间,我竟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继xù

听琴看歌舞,即墨瑾却没有再喝酒,只是仿佛极度慵懒的半躺在软榻上,宝蓝色的长袍微微敞着,看到颈上的一根长长的丝线。

我就在他咫尺之间,却有种恍惚的感觉,他的皮肤亮的几乎透明,眼神迷离,虽然那种压抑的气息还在,却让我觉得好像他快要不见了。

很久之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一间窄小的屋子里,空空的黑色袍子,抓不住也看不见的恐惧。好像永远的就要失去。

他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内,我却分明觉得它在微微颤抖,连同我手心的图案也跟着疼起来。

我一抬头,又见他冰冷的眼神,轻声笑,眼花了,他怎么可能虚弱到连手都会颤抖?我用指甲狠狠的捏了一下那个图案,瞬间感觉一阵麻木。

眼光不着痕迹的朝下面扫去,打量那个少年,正好,他的目光也正看着我,碰撞间,有些恍惚,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久违的故人,带着重逢的情绪,却又羞涩的垂下眼帘,脸颊微微红起来。

有趣。

他是不是也见过我?

正在思考,即墨瑾忽然说:“悠悠。”

我猛地一怔,好像是他第一次那么真实的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他轻笑:“你代我陪陪我的客人。”

我又一怔,那少年站起来,朝我露齿一笑:“我正想去外面走走,这位姐姐可否作陪?”

我看看狐狸,他朝我轻笑。

我款款站起来,走到少年面前,“当然可以。”

树影稀疏下,我走在少年的身侧。

他说:“好久没见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眼前的容颜是很熟悉的,但我还是不能确定,我是怎么认得他的。

他脸红红的看着我,小声说:“姐姐大概不记得我了。”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吐出两个字:“溟……夜。”

他的眼睛亮了亮,用手扯住我的衣角:“你记起来了?”

我迷惑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溟夜两个

是我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

溟夜,是冥界的王?!冥界的王,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好像什么东西快要解开,或是什么东西快要从脑海里蹦出来。

那如世外桃源般的后山,我身边弱不禁风的少年,我唱歌给他听,教他写字,教他一些简单的英文。

他说:“姐姐你不开心吗?”

“你为什么不开心?”

然后,他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对我说:“我不想看你不开心的样子,你难得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亮,好kàn

极了,我想以后都能看见你那样笑。我有办法帮你,帮你不再回那个伤心的地方。”

“你想忘记过去吗?如果你不想,那就不要忘记。”

又一次,好像也是在这片树林下,一个小道士模样的少年,轻声问我:“这里,好吗?”

“如果有轮回,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不要轮回,我只想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那时,我好像心里受了什么伤,所以我不想回去那个让我受伤的地方,我忽然来到这里变成了一只猪,心里有迷茫,却没有太多的伤心,因为我想要逃避,逃避那个伤心的地方,逃避那个伤害我的人。

那是什么伤呢?与这里无关,与即墨瑾,与楚颜都无关,那个伤害我的人,究竟是谁呢?

我明明是一个从大学毕业不经世事的女孩子啊,一下子就穿来了这里,成了一水家族的女婴,为什么会有伤?

“我舍不得忘记。”我忽然说。

溟夜清澈的瞳仁闪了闪:“那时,你也是这样说的,你说,你舍不得忘记,就算轮回,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也想要记住这个世界的一切。”

“结果,我没有轮回,我还是在这里。”我眼睛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流下来。

我没有轮回,否则,为什么我依然在这里?

溟夜咬着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我在树下坐下来,心底寒冷莫名,好像有种抓不住自己的感觉,那么无助,无助的快要疯掉。

一双手犹豫着伸到我身边,终于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软软的,小小的,却让我手心有了一点温度。

他的手指放在我的手心,忽然说:“你的记忆,是由于一种外力,所以失去了一部分。”

我诧异的看着他,那是彼岸,我的记忆是由于彼岸才失去了一部分,虽然后来渡劫想起来了许多,但剩下的还是一片空白。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颈上的珠子:“这个,是你给我的?”

他点头:“我答yīng

过你,如果你想知dào

那个世界的一些事,我会告sù

你。只是玄珠还未启动。”

我又说:“黑舞,黑舞你知dào

的。”

他的笑容很清澈:“黑舞,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一天,他忽然不见了,我想它也许是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为我每次出去,它总是用眼神哀哀的看着我,那时,它大概就想跟我出去。

“他现在幻化成人了,在圣界呢。”想到黑舞,我唇边不禁泛起一个微笑,那家伙怎样了?巴哈,古丽,基仔,还有……楚颜,他们都好吗?

溟夜说:“渡劫的时候,我与它有感应,所以我通过玄珠在帮它,可是我能帮它的只有这些而已,以后的路要它自己走。”

“你不打算叫它回去吗?它毕竟是冥界的兽。”

他摇头,“天地间,不管是人,兽,还是仙,都有自己的意愿,天地间的恩泽,不是按天意行事,而是那每个生命都能朝自己想走的路走下去。”

我微微愕然,忽然想起谁说过,冥界的王千年前犯了一个错误,私自放走了一个魂魄,那个魂魄本有自己的去处,他却让它坠入了轮回。

我小心的问:“你,很久之前,是不是放过一个魂魄入了轮回?”

他注视我,眼睛里有些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低头笑:“是,虽然是魂魄,但她也有选择自己生命轨迹的权利,”他又看住我,“可是,那一次,我是有些私心的。”

“私心?”

他的目光清澈,像一湖明媚的水:“那个魂魄的前世,本就是由于冥界的一次错误操作而卷入这里的一切的,她本来会是另一种生活,所以,我放她回去,只是,她不愿忘记这里的一切,她说,她要永远记得。”

我手指微曲,抓的紧紧的,那个被溟夜千年前放走的魂魄,本来也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吗?和我一样?

“而你,”他看住我,“我曾来这里问过你,想不想回去,你说,不想。”

树林下的小道士,他问我在这里好吗,想不想回去。

我说,不想。

我吁了口气:“这些,我隐约中有些记忆,只是不太清晰。”

“姐姐。”他唤我。

“嗯?”

他的神情有些犹豫,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来时,眼中却充满了坚定:“我虽然不能让你再回去,但有些事,你应该知dào

。”

“什么事?”我和他对视,心里忽然猛地一颤,就仿佛什么东西就要揭开,那么期待,却又害pà



他手指停在我的额头,忽然轻轻一拂,耳语般说:“需yào

一点时间,之后,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我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好累,眼皮一直在打架,然后闭上眼,便什么都不知dào

了。

……

混混噩噩的,一切都仿佛初生。

睁开眼时的那片树林,各种穿着不同衣裳的小妖。

“哟,她终于醒了啊,只会偷懒,一上早课就跑来这里睡觉。”一条青蛇斜睨着我说。

“呀,喽喽啊,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修liàn

成形啊。”一只火鸡说。

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我脑袋晕乎乎的,片刻前——

片刻前,我被很多记者围起来,他们问我和叶歌的关系。

“罗飘飘,你是不是和叶歌在恋爱?”

“你自爆和叶歌的关系是不是为了宣传自己?”

“听说歌星罗悠是你的母亲,是不是真的?”

叶歌叶歌叶歌。

他有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第一次见到他,我紧张的手心出汗,我把自己写的词交给他,他怔了怔接过去。

我在他公司门口等他,一天又一天,直到有一天,他朝我走过来,对我说:“罗飘飘是吗?你的歌词写得很好,我下一张专辑决定录用。”

那一刻,我满心欢喜。

后来,我鼓起勇气说要请他吃饭,他居然答yīng

了。

吃饭的时候,我喝了许多酒,迷迷糊糊的抱着他,第二天醒来,张开眼,他如婴儿般的睡容在我的身侧。

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们偷偷的在我的屋子里约会,我的母亲很早前便不再管我,我一个人出来,租了一间屋子。

屋子很小,却很温馨,他总是入夜才来,清晨便走,可是即便是那样,我也很满足。

只要在他身边,我就很满足。

可是甜蜜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我在报纸上看到他和甜歌星苏小小在一起的消息,他当着记者承认,他和苏小小在恋爱。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哪怕我做的再好,他也不会承认我,苏小小漂亮妩媚,而我,胖乎乎的脸蛋,眼睛小小的,长相普通。

我茫然的走在街上,直到一群记者涌过来,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那一刻,我在想,为什么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远离这里,让我躲起来。

想着想着,我就晕倒了。

然后,一睁开眼,就是这里,这里不是人间,好像也不是地狱。

只是有各种各样奇怪的动物,一只白色的猫看起来眼神很善良,他喊我“小楼”。

我是穿越了吗?穿越到了一只大耳朵,大鼻子,短尾巴的猪身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我说,谁认识叶歌谁就是只猪,所以立kè

遭到了报应。

人说谎,是会有报应的。

我跟着他们一起上早课,我慢慢习惯了作为一只猪妖的生活。

然后有一天,我莫名其妙的拔下了一把插在石壁中的银剑。

我被师父逼着练剑,握着剑的感觉仿佛无比的妥帖。

一天,我在大殿里看到一个男人的画像,那一瞬间,我觉得什么东西在心底猛地复苏了。

那个男人,给我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如触电一般,好像前世的回忆里一个非常重yào

的人。

之后,我跟着他学剑,他的眉目冰冷,终于有一天,却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如静夜里的一朵花开,仿佛是等待了千年的笑,让我心钝钝的一痛。

我翻了个身,觉得身子软绵绵的,额头上仿佛放着什么东西,带着温暖的感觉,我一把抓住那样东西,放在胸口,嗯,舒服多了。

他说:“等你练好了,我们来比比,我的上邪剑和你的银剑,哪一个更厉害。”

他总是喜欢眯起眼,眼神冰冷,凌厉,可是我渐渐的不怕他,那种感觉,酸涩,又甜蜜,我以为,除了叶歌,我不会再对一个人心动,我以为,心底的伤痕一辈子都无法愈合,可是遇到了他,漫长的相处,他变成小龙时安静的挨在我的手心听我唱歌,那在结界中的日日夜夜,我发xiàn

我忘记了叶歌。那一瞬间,我真的很害pà

再一次失去。

然后,他对我说:“跟我进宫,做我的护法。”

我真想时光就停在那一刻,即便不回到原来的模样,只做一只小猪,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又怕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直到那柄和我的银剑曾经迸出过七彩虹的上邪剑缓缓的插入我的胸膛……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柄青铜色的剑,即墨瑾冰冷的眸,一切都是真的。

我还来不及对他说,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好好的守在他身边,他就用他的剑,告sù

我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那柄剑,是每个午后,都与我的银剑交错,飞舞在树林下的剑。

而最后,插在我的胸膛,来不及看鲜艳的血色崩裂而出,我就闭上了眼。

然后,这一张开眼,就是圣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二、真相(二)

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气力,却又感觉脱胎换骨般的T从来没有睡那么久过,又仿佛所有失去的东西都回来了,那段被遗落的岁月时光,那份丢失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我微微的眨了眨眼,眼前亮了亮,又阖上,再睁开,猛地,撞上一双深邃墨黑的眼眸,片刻的失神后,我撑着身子动了动,右手像触电般停在那里。

即墨瑾的眼睛在微凉的光线中折射出淡淡的,不同的色彩,犹如宝石初绽光芒,那双手带着微热的温度,就这么被我抓在手心里。

我想放下他的手,却莫名其妙的犹豫了一下,这双手好温暖,就像每次梦里放在我额头的那双手,在无尽的黑暗里给我一丝力量,让我不至于迷失自己,找不到方向。

他就这么任我抓着,真奇怪,今天他的眼睛看起来和平时不同,至少和重逢后的他不同,依然冷冷清清的,却没了往日的厉芒,湿漉漉的,好像……很痛。

嗯,是痛,这是第一种感觉,可是,为什么会痛呢?这痛让我的心轻轻揪了一下,那双眼睛,那么深,深的仿佛绝望,又像是释然,混杂在一起,让窗外的那丝光线都暗淡下来。

就这么对视了不知多久,我移开目光,一觉醒来,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我记得,我说,他的眼睛像星星,他说,有人说过,星星是最美丽的眼睛,但现在我发xiàn

,星星其实是毒药。

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帘轻轻一颤,带着一些迷离,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他目光却徒的冷冽。

后来我又想起来,那句话好像是我说的,是我在很小的时候,看着天边的银桥说的,我对他说,以后再一起看银桥好吗?

他没说话。他永远对我那么冷淡,好像我并不存zài

。其实我一直像跟屁虫一样缠在他身边,期望他能看见我,期望他那黑的像宝石的眼睛里有一天会有我的倒影。

原来他一直记得我地话。只是。星星变成了毒药。因为。他那一刻也许不知dào

。这个对他说着要每一年都陪他看星星地女孩子。其实是带着另一种目地来地。那么努力地接近他。原来只是阴谋而已。

我应该肝肠寸断。应该难受。可是我地心好像有些奇怪地感觉。是一种揭开所有地真相后。麻木地感觉。

因为我终于知dào

。星星不是我。毒药也不是我。我只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遥远地。孤寂地灵魂。

我全都记起来了。我身上地那块锦缎一般地龙脉。是即墨瑾给我地。是在结界中他蜕化下来地东西。

而在最后一刻。我听到彩雀大人孔婷婷地声音:“龙脉护体!”

是它救了我,真可笑,当即墨瑾的剑插入我的胸膛之后,孔婷婷也许想“送我最后一程”,可是,我身上的龙脉救了我。

那是即墨瑾亲手交给我的。

在结界里的日日夜夜,仿若一场梦,瞬间的幻觉,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放在我的身上?

我对上那双眼睛,指尖动了动,除此之外,我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动了动唇,只说了两个字:“溟夜……”

他清冷的眼眸纹丝不动,手指轻轻一晃,指尖夹着一张薄薄的纸:“这是他留下的。”

纸上只有淡淡的两行字:飘飘,对不起。

我盯着那行字,墨迹忽然被什么东西熏染开来,越来越模糊。来不及去擦,好像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里说不出是悲痛还是什么,眼泪就这么滴落下来,甚至仿佛没有经过脸颊,直直的滴落。

对不起,对不起。

我应该感到嘲讽还是悲哀?

睡了一觉,什么都回来了,过往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我想起来,我不是那个穿着粉衣的小女孩,不是人界的一水清悠,也不是罗悠。

那些儿时在人界的记忆,翡翠宫的记忆,关于即墨瑾和楚颜的记忆,都不是我的。

我叫罗飘飘。

而我的母亲,叫罗悠。

我默然的把纸紧紧捏在手心,又松开,潮湿的纸一下子就化了,只剩下一点纸屑,仿佛从来不曾存zài

过。

就像那些我自以为恢复的记忆。

“他已经走了?”我低着头问。

“玄珠已开启。”即墨瑾的声音传过来,分不清情绪。

我摸了摸胸口的那颗珠子,它亮了一下,我突然就像被什么灼烧一样的放下手,玄珠已开启,我可以与溟夜联系了吗?可是,我应该问他什么?那个小树林下的对话,我曾经对他说,我想知dào

那个世界的消息,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现在,我能问什么?

母亲,叶歌,仿佛已经离我很远很远。

如果我现在是罗悠,那母亲呢?母亲去了哪?如果我还是罗飘飘,那么,我怎么会有母亲的记忆?这本来是我很想知dào

的事,现在我却不知该怎么去问。

我的那些关于儿时的回忆,不是我自己的,现在我能清晰的知dào

,它们不是我的,是属于罗悠的,罗悠,是我的母亲。

我低着头,眼皮一直垂着,在目光范围里,我只能看见即墨瑾宽大的衣袖,那衣袖呈波浪形,软软的,

一根刺杵在那里。

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就像他现在看不见我的表情。

有谁知dào

我心里在想什么?

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半响,即墨瑾的声音由头顶传过来:“好好休息。”

不似以往的冷冽,也没有我熟悉的威胁,平平淡淡,却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心底猛然一痛,我紧紧抓着床沿,蹦出几个字:“我不是一水清悠。”

门口的人影忽然不动,射入屋子的光线一亮一暗,再抬头,他已不见,像每次消失那样。

我的身体颓然的松懈,好像突然轻松,又好像抽干了浑身最后一丝力qì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找锦香灵佩的,为了楚颜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因为我欠他的。

可是,突然间,那些曾经以为很珍贵的回忆,全都是假的,那不是我的,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虽然那个人和我如此亲密,但毕竟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从小看着我长大,我却从小看着她寂寞的背影,穿着一袭粉色的睡衣站在窗前,轻轻哼着歌慢舞,那时我在想,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说,她在想一些很遥远的事情。

现在我才明白,那些遥远的事情,遥远到隔了几千上万年,遥远到隔了无数的空间,遥远到不能再回去。

人还在,却不能再相见。

那是属于她的回忆,溟夜放走的那个魂魄,本来应该变成了一只猪,却轮回到了另一个世界。所以,那只猪没有记忆,不学无术,它只是一只猪而已。

直到有一天,我的到来。

我不知dào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dào

她的记忆为什么会存zài

于我的脑海里,也许这一切,只有溟夜能告sù

我。

但我竟很害pà

知dào

这一切。

我摸了摸颈上的珠子,手在颤抖。

那寂静深夜里的歌声与轻舞,那个躲在门口偷看的小孩,变得模糊又真切。

她说,我不要忘记,我要记得这里的一切。

所以她每夜都凭着窗回忆,回忆中,一定有我脑海里曾经出现过的一切。

那个黑衣少年冷冽的眸,那个白衣少年清雅却忧伤的琴声。

那最后的伤害。

所有的寂寞,我都在深夜陪她慢慢的体会,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亲身经lì

一回。

我从耳中拿出那把一纸白无色无字的扇子,凝视,过了不久,中间出现我的脸。

这张脸不是我的,我怎么会曾经以为是我的呢?

我有小小的婴儿肥,脸蛋红扑扑的,而这张脸,五官那么精致,虽然和我原来的脸有几分相似,但婴儿肥没了,变得成熟睿智,圆圆的脸蛋,变成了鹅蛋脸。

身体……身体也不是我的,我有粗粗的胳膊,圆滚滚的肚皮,而现在这个身体,却瘦弱不堪。

这是我曾经做梦都想得到的身材,可是这一刻,我竟没有一丝喜悦。

我总在深夜里望着那个瘦削的背影,想,为什么我没有妈妈那么好kàn

呢?

小时候出门,总会碰到隔壁的邻居在背后说,这孩子大概长得比较像爸爸。

我爸爸是谁呢?我从来不知dào

,甚至从小到大,对于爸爸这个词,是很模糊的。

我缓缓把扇子放回去,又在床上靠着,四周很安静,墨色帷幔的屋子,隐隐的还有即墨瑾的气息,若有若无的飘在空气中。

门口有声响,手指一缩,我盯着那扇黑色的,沉重的大门。

不是,不是即墨瑾。

……

首先进来的是一双绣花的鞋子,然后是一袭轻纱般的罗衣。

我诧异的看着进来的女子,竟是水蛇腰的月月。

她看了我一会,忽然欠了欠身:“宫主让月月来服侍你。”

我有些不习惯她对我恭谨的样子,身体动了动,感觉没什么异样就想下床。

一双漂亮的手伸了过来:“宫主说,姑娘刚大病初愈,需yào

静养。”

我大病?只是恢复了记忆而已。

我嘲讽的笑了笑:“我没事,不需yào

服侍,一个人便可以。”

她看看我,说:“月月只听宫主的话,宫主叫我做的,月月不敢不做。”

“你不是他的舞姬吗?应该去陪着他。”我淡淡的说。

她眼皮颤了一下,忽然说:“宫主已下令解散所有的舞姬。”

“解散?”我愕然。

“是,前几日姑娘昏迷的时候下的令。”她唇角牵了牵,似乎自嘲的一笑,“月月服侍完姑娘,也要走了。”

我说不出话来,她的眉梢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竟让我有些不忍。

动了动唇,我说:“他……不留下你吗?”

那水蛇般缠在他身上的女子,喂他吃葡萄,向他敬酒,他应该是很喜欢这个女子的,至少不讨厌。

否则,他那么冷漠的人,怎么会允许别人那么靠近?

月月在沉默,很久,才抬起头,看着我:“宫主只留下了姑娘一人。”

我愕然中反应过来,我也是舞姬中的一个,所以月月才这么说。

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心忽然一颤,他为什么留下我?他明明已经知dào

我不是…

的恩怨情仇都与我无关。

他是想报复在我身上?还是因为这张脸,让他对我仍有恨意?

“我睡了几天?”我问。

“三日。”

还好,我以为我这一睡又是百年,原来只是三日。

“姑娘有什么吩咐?”月月看着我,她的眼中已没有初见时的妩媚,只留下一抹认命般的漠然。

我心一软,笑了笑:“不要叫我姑娘,叫我飘飘吧。”

我是罗飘飘,在那个世界,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网络歌手。

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我的世界里,没有人服侍过,也没有什么主人仆人的概念。

我不知dào

月月究竟是什么,有多大,但她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

如果她也在我的那个世界,应该是个大学刚毕业不久,或者新参加工作的女孩子,有着梦一般美好的将来。

月月盯着我,仿佛要从我眼中看出什么,我朝她微微一笑,她竟有些拘谨的低下头。

“姑娘……是从哪里来的?”半响,她抬起头问。

“叫飘飘。”我纠正她。

“飘飘……”她念了一下。

“为什么问我从哪里来?”我有些恍惚。

我从哪里来?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来自于另一个时空。

“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同。”她犹豫了一下说。

“不同?我哪里不同?”难道她也看出来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

“错了。”她咬了咬唇,说,“不是你不同,是……宫主对你有些不同。”

我的心一颤,即墨瑾对我不同?胸口突然沉沉的,他对我不同,是因为我这张脸吧?无论是什么情感都好,都是对这张脸,而不是对我。

我轻轻笑:“也错了,他对我没什么不同,就算有,也是他想折磨我。”

月月惊讶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不解:“怎么可能?姑娘生病了,宫主就叫我来服侍你,这几百年来,就算宫主的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对劲,也从来不让人服侍的。”她幽幽一叹,“如果这也算折磨,月月也想被折磨一回。”

我默然,又忽然想到什么:“你说,宫主的身子不对劲?”

她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几千年前,我和姐妹们原是山野里无所依归的蝴蝶,自行修liàn

,却没有章法,直到入了这翡翠宫,才幻化成形,我记得我第一天进宫,那日我闲来无事,便在树林下跳舞,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宫主,他的目光透过树林看着我,那么冷,却在瞬间变化了一下,后来,他便让我陪在他身边,每天叫姐妹们跳舞唱歌弹琴,他便独自喝酒,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他脸色苍白的可怕,可是后来又似乎没事了。我从来不敢问,我原以为他喜欢看人唱歌跳舞,可是后来我才知dào

不是。”

“为什么?”

“因为我发xiàn

,每当他看我们抚琴跳舞时,眼神就会变得很奇怪,忽而冷冽,忽而迷茫,忽然又有些温柔。有时我在想,他在想什么呢,那个温柔的眼神,是不是对我的。”她唇边含笑,仿佛沉浸在美丽的回忆之中,“可是现在我才知dào

不是,因为从今往后,我便不用陪在他身边了。”眼神瞬间落寞。

“你跳的那支舞……”我紧紧拽着床沿,“能不能让我看看?”

她奇怪的看着我。

我笑笑:“我也很喜欢跳舞,所以想看看。”

她站起来,轻纱罗衣在空中飞舞,美丽的和她的原形一样,像只林间穿梭的蝴蝶。

一瞬间,我的心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说不出的情绪蔓延开去。

这支舞,竟有些像我的风月无双,虽然它不是剑舞,但一些姿势有些像。

即墨瑾……你到底在想什么?

在床上躺了几天,感觉身子不再软绵绵的了,可我不知dào

下了床还能去哪里。

经过几天的相处,月月对我不再生疏,她本性纯善,没有心机,和我当初见到的那个媚眼如丝的女子不太相似。

也许,谁都是有两面性的,她曾经以为即墨瑾喜欢那样,为了讨好他,才那样做。

“月月,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着我。”

月月笑了笑:“你那样说,我会难受,因为……”她看着我,像终于鼓起勇气说,“因为月月偶尔会想,如果你的病一直没好,那我就能一直服侍你,待在这里不用走了。”

我了然的笑了笑,在的曾经的记忆里,那段属于我母亲的回忆里,那个小女孩,也是那么希望待在这里,守在一个人的身边,哪怕他对她不理不顾,永远冷漠疏离。

虽然那不是我的记忆,可是清晰的存zài

于我的脑海中,甚至有时候我分不清这究竟是我的,还是她的。

那么,我真实的感觉呢?

没有那些过往的回忆,我和即墨瑾的一切,就在那我是小猪时的日日夜夜,我跟着他学剑,紧张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在那结界里,我毫不犹豫的留下来守在他身边,陪伴他渡劫。

这些感觉,到底是因为母亲的记忆在我脑海里慢慢浮现,还是因为我自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三、情人果的原委

息了一段时间,确定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我便开)T3坐,念一会心诀,有时会变出七情玲珑扇来,即墨瑾从那天离开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不知这几天他都在哪里。

我想到一个地方他也许会去,又告sù

自己,那又怎么样?现在这里的一切好像跟我都没关系了,我来这里是找锦香灵佩,可是突然出现的事,使我乱了步子。

而我心底的楚颜,仿佛也离我越来越远,我们的回忆,只是在圣界的小树林里,那一池水边,我究竟了解他多少,又知dào

他多少?

我刚来这里不多久,曾经见过楚颜,那时的他还是穿着那袭月白色的袍子,脸上蒙着面纱,就算他当时没有蒙面纱,我也不认得他。

因为,他不是来找我的,他找的是一水清悠。

我当时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

他说:“不记得也不要紧,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

后来在圣界,他是让我慢慢想起来了,想起所有跟他的过往,那个一袭白衣,总是带着忧郁的小男孩。

可是,那不是我的记忆,应该想起来的人也不是我。

月月看着我,摇了摇我的衣袖:“你怎么了?”

我注视着这张明媚地脸。她一如那个几千年前穿着粉衣地女子。那么渴望留在这里。一瞬间。我地眼睛涨涨地。我抓住她地手:“月月。你真地那么想留在这里?”

“是。只要守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她地眼神透着坚定。

“如果……如果我能说服宫主。一定会帮你。”我下意识地说。

回过神来。又觉得可笑。我凭什么改变他决定地事?我不是翡翠仙子。不是他在意地人。甚至不是一水清悠。

可是月月地眼神一霎那亮了:“飘飘。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地名字。我看着她真诚地表情。说不出话来。

调整了几天的气息,我觉得体内温温热热的,奇怪,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记忆之后,反而那种情绪的波动不再明显,好像整个人平静下来。

月月在往一只精致的瓷杯里倒茶,不是酒,是茶。

这茶我这几天一直在喝,味道不错,喝下去清清淡淡的,感到特别舒服。

我用手夹着杯子在手里晃:“这是什么茶?”

“是你昏迷时便放在桌上的,我喝过一小口,觉得心情突然平静了。”

怪不得这几天月月那妩媚的模样都敛去了,只剩下一脸的淡然与宁静。而我的心情似乎也不再波动。

我看着月月,忽然就问:“月月,你来这里很久了吧?”

她淡淡一笑,坐下来,手托腮:“说久也不久,曾经山中的岁月更久,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这里的日子仿佛过的特别快。”

“你知dào

,什么叫锦香灵佩吗?”我看住她。

月月本来是山间的一只小蝴蝶,来这里也不算太久,但她与即墨瑾比较接近,会不会听到过关于锦香灵佩的事?

而且,这几天的相处,我发xiàn

她本性纯良,应该不至于会出卖我。

我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打听到锦香灵佩的下落,只好试一试。

她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你说的,是一块玉佩吗?”

“应该是,其实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人说过很神奇,所以好奇。”

“如果是一块玉佩,那我曾经见过一回,好像……”她顿了顿,“好像在宫主脖子上。”

心一沉,虽然我也没见过锦香灵佩的模样,但我见过即墨瑾脖子上的那根细细的丝线,丝线下,是否就是那块玉佩?

如果锦香灵佩真在即墨瑾的脖子上,我要怎样才能拿到?

“闷了几天,我想出去走走。”我站起来。

“宫主让月月好好照顾你,你……”月月拉住我。

“我没事,”我看住她,目光不动,“宫主是让你照顾我,还是软禁我?”

她尴尬的放下手。

心一软,我拍拍她的手说:“我真的没事了,只是去走走,很快便回来。”

她看了我一会,似乎要说什么,最后点了点头。

我穿过长廊,经过大殿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大殿的上方,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

黑色的袍子,冷冽的眼神,那个画师一定倾注了很多的心血,所以可以画的那么传神。一笔一划,透过画布传过来,那人深邃的眸子仿佛就在眼前。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这大殿之上,那袭黑袍犹如残云一般掠过,夺走了我手上的荷包。

我指尖摩挲着另一根手指的指腹,那浅紫色的锦缎荷包,曾被我视为罪魁祸首,是云香用来嫁祸于我的东西。

只是那时我没有想到,那是我母亲遗落在前生的东西。

“小树林,一直等,直到你出现。”那是不是我母亲写给即墨瑾的?

在她不断变幻的生命中,她到底爱的是谁?是楚颜,还是即墨瑾?

那段储藏在我脑海里的回忆,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是怎样一种情感,所以,在她内心深处,是不是也是难以选择的?

那么,我呢?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眼神茫然的望着画像

不觉有人从我身边经过。

那人经过我身边,带着一阵微风,然后站定了。

我木然的侧过脸,看到一张温和的容颜,阳光般的浅笑,清澈的碧绿色的眼睛,此时,正饶有兴趣的观察我。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竟以为是楚颜。

看清楚后,我才微微点头。

那是在金凤大人身边的那个白衣少年,狐狸说,他本可以跟在即墨瑾身边,是他自愿要跟着金凤大人。

这里面应该有一段故事,可我没有心情去探究。

他唇角浅浅一笑,从我身边擦过,留下一个背影。

望着那个背影,我脑中像闪过什么,叫了一声:“苗轩!”

少年猛然回首,目光诧异的瞪着我。

我眼睛酸酸的,怔在那里,重复:“苗轩,真的是你?”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在我脑海里闪过,我忽然有一种感觉,那是苗轩。

初醒时,只有这双眼睛带着关切,那时,他还是一只雪白雪白,毛茸茸的小猫。那根长长的尾巴,经常会把笨拙的我卷起来。

他注视我,目光闪动:“你是……”

哦对,我现在已不是原来的那只小猪,我不知是什么感觉,竟觉得有些黯然,深呼吸,抬起头,朝他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我是小楼,楼小楼,喽喽。”

我不停的说,看见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变得无比的闪亮,接着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小楼?!”

“苗轩。”我唤她,手任他抓着,心情激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比我更激动,忽然伸过手抱着我转了一圈,可是我现在已不那么矮小,轻了,可也高了。他的手抱了一下,终于放qì

,我们对视,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小楼,这百年来你去哪了?你到底去哪了?”他的眼睛湿漉漉的。

我心底蔓延感动,想伸手拉他的胡子,却发xiàn

那是一张干净的脸,不觉又失笑:“我被圣界的人救起来了。”

“圣界……”他嘟囓了一下,“魔界?!你在魔界?”

我不奇怪的他的反应,圣界对外界的人来说,是极其神mì

的,神mì

的东西当然免得了产生恐惧感。

我笑笑:“那里很美,人也都很和善,如果有机会,我真要带你去看看。”话说到一半,我不禁黯然,有这样的机会吗?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都不知dào

,又怎么可能带上苗轩?

幸好苗轩只顾拉着我:“小楼,你跟我讲讲,魔界是怎么样的?”

一霎那的恍惚,我好像回到了那时的岁月时光,这家伙老是莫名的兴奋,无论是我唱歌也好,拔下银剑也好。

我跟着即墨瑾学剑,他总是三八的问我,宫里是怎么样的,宫主是怎么样的。

然后我就揪他的胡子,而现在,面前的少年那么干净的一张脸,大概因为激动所以微微带着红晕,我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把:“变成漂亮的小男人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他的脸上立kè

浮起两朵红云,看着我,又放下手:“小楼……你也不一样了,你……你真好kàn

!”

我愣了一下,才淡淡一笑,重新抓住他的爪子,不,是手:“你不是要听圣界的趣闻吗?我说给你听。”

他眼睛一亮,然后犹豫了一下说:“我要先去金凤大人那里。”

忘了他现在是金凤大人的小跟班了,那个临水抚琴的女子,我也许久未见了,发xiàn

来到了这里,时间几乎是没有概念的,一睡就可以几百年,而一睁眼,也许眼前的人都换了模样。

我笑:“我可以跟你去吗?我想去见见金凤大人。”

他摸了摸脑袋,这个习惯好像没改,不过配在这张温和清秀的脸上有些滑稽:“走!”

……

我跟着他走过弯弯曲曲的长廊,入眼,是一片宁静的池水,池中锦鲤游来游去,头顶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字:弱水阁。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圣界也有一个弱水阁,和这里几乎一模一样,连门外那片树林,也那么像。

我的心轻轻晃动,苗轩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才抬起头看,看见池中央的那个浅金色华服的女子。

她抱着琴,在出神的望着池中的那些鱼儿。

“大人。”苗轩小声的唤,声音出奇的温柔。

金凤大人侧过脸,看住我们,似乎是从什么当中回过神来,竟微微一鄂。

她的目光停驻在我脸上很长很长的时间,带着几分迷离,几分隔世的感觉,最后,所有的表情才敛去,微微一笑:“是你。”

“金凤大人。”我微微欠身,我不知dào

她说的是你,是指曾经也许只是见过一面的一水清悠,还是曾在这里跟她学琴,帮她写词的小猪。

苗轩已站到一边,温柔的目光投注下来,落在金凤大人身上。

“轩儿,你去门口守着吧。”金凤大人说。

苗轩低头,立kè

闪身门外,动作迅速,这家伙大概修为增加了不少。

“坐。”金凤大人朝我笑了笑,然后轻唤,“云香,去拿几盘果子来。”

一个淡黄色衣衫的少女很快出现,手中端着一盘颜色深浅不一的果子。

抬头,我微微一愣,真的是云香,许久不见,她几乎没有变,与我目光相对,她的眸子里也有一种动容。

我不知她是不是知dào

我是谁。

金凤大人手指在那些果子中掠过,忽然捡起一枚颜色较红的果子,放到我面前:“还记得这种果子吗?”

我怔住,深红色的果子,那种魅惑,炙热的感觉,然后,整个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去找花火,只有他才能帮zhù

你。心里像炸开了一般,我猛地看住她:“那果子,是你……”

她的嘴角动了动,看不出是笑还是嘲讽:“对,那是我做的。”

“为什么?”我茫然的看着她。

她一直对我不错,让我陪她弹琴,给她写词,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吃让人神智迷乱的情人果,让我……去找狐狸?!

“因为,我知dào

花火对你很好,我希望你们在一起。”她接着说。

我愕然的看着她,她这么做,难道……就是要撮合我和狐狸?!

她轻轻一笑,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么:“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花火,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我重复她的话。

她站起来,右手轻抚琴弦,目光注视那片水面,悠悠的开口:“我曾是翡翠仙子身旁的侍女,而他是童子,在没有幻化成人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耍,后来,我们都幻化成人,我喜欢听他弹琴,唱歌,那时我们走的最近,后来,我随翡翠仙子去了天宫,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我才知dào

,我不在的这些岁月,有个人界的小女孩闯了进来,我跟着翡翠仙子回到这里,看着她死去,那时,我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我听从翡翠仙子的话,和孔婷婷一起留在这里,虽说是做了翡翠宫的使者,其实是帮着她留意这里的一举一动,而我,还有一个私心,我想,他终于又是我一个人的了,我可以天天守着他。”目光微暗,“只是没想到,你死了,他也变了,他教许多小妖们弹琴,却很少跟我说话,我知dào

青衣喜欢他,所以让她去了厨房打杂,不让她靠近他。我以为这样,总有一天,我能等到他,却又没想到,他竟会离开翡翠宫,这一去便没了下落。而之后,青衣也不见了。”她的目光看住我,“而我最没有想到的是,你没死,竟还在翡翠宫中,并且变成了一只猪。那日,你拔下了银剑,我已经知dào

,为了试探你,我让你得了歌会的第一名,让你来我这里学琴,我知dào

云香心高气傲,很想得头名,我怕她怀了我的事,所以用密语告sù

她不要多事。那日在这里,你为我做的词,我更确定,你便是她,那首歌,我听他唱过,所以,当你问我闲雅阁在哪,我就把情人果放在闲雅阁,并施了法,让你去找花火。我想叫你爱上花火。情人果是妖界交合时所吃的果子。”

虽然她没有说那个“他”指的是谁,我已经知dào

,那是楚颜。手指冰冷,原来歌会名单发布那日,云香忽然主动与我示好,是金凤大人的指使,而我吃了情人果,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叫我去找狐狸,也不是偶然。

她早就知dào

了我是一水清悠,不,应该是她把我当做了是一水清悠。只是,她最终没有想到,即墨瑾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而我,根本不是一水清悠,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一水清悠,连我自己也一度以为我是,到现在我才知dào

,原来我不是。

多么讽刺。

我抬起头,直视她:“如果你那么恨我,为什么现在不杀了我?还要做那么多无谓的事?”

她看住我,忽然轻轻一笑,眉间锁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我不是恨你,我是嫉妒,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伤你,不是我仁慈,而是……如果我伤了你,他也许一生都不会原谅我。”

心一颤,弥漫上说不清的悲凉,爱一个人,处处为他着想,却换不来他的一丝关注,这种感觉,我又怎么会不明白?

“这世间为什么有那么多痴情的人。”我苦笑喃喃。

她的目光飘向远方:“是,这世间总是有那么多痴情的人,我为了他让你接近花火,而孔婷婷为了花火,却灰飞烟灭。”

“彩雀大人……”

“她若不是因为恨你,也不会向翡翠仙子提出由她最后处置你,更不会被你身上的龙脉所伤,魂飞魄散,到头来,却救了你。”

心底一震,原来是这样,所以我昏迷前最后的声音是孔婷婷的那声尖叫:“龙脉护体!”。

如果最后处置我的是翡翠仙子,也许我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孔婷婷却因为恨我,要亲手杀我,结果由于修为不够,被我身上的龙脉所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没死,可却害死了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我不喜欢她,也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何况她也只是个被一段得不到的感情折磨的失去了理智的女子。

千年的修liàn

,到头来魂飞魄散。朱砂如此,她也如此。

到底是谁的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四、玄珠里的故事

凤大人眼神黯淡,忽然轻轻一笑:“我该唤你一水姑小楼?”

我说不出来,我是罗飘飘,可我要怎么告sù

她?

她十指忽然撩起我的下颌:“你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他们都如此待你?楚颜是,花火是,即墨瑾也是。”

我的心猛地一跳,龙脉,龙脉是即墨瑾的东西,既然他要杀我,又为何要救我?

金凤大人的手缓缓落下,凝视那片池水:“你知dào

他在哪吗?”

我紧握着手指,摇了摇头:“我不知dào

。”

我知dào

金凤大人一定不会伤害楚颜,可是,我还是不能说。

她的眼神有片刻的暗淡:“你能为我弹上一曲吗?”凝注远方,“我想听听他的琴声。”

我心底的某个地方忽然柔软了一下,走上前去,轻轻撩着衣袖,把手指放在琴弦上。

这是和朱砂如此相像的一把琴,除了颜色似乎较深,其他几乎都一模一样,包括那琴身上龟纹般的裂痕。

“叮”我弹了一个音符,手指撩动琴弦,猛然间,它发出一声哀泣般的嘶鸣,和那天我躲在树后,听到的一样。

这种声音我记忆犹新。是朱砂曾经发出来过地。带着哀伤和怨恨。让人心底一颤。

然后。我地指腹上绽开一朵鲜红色地梅花。瞬间出现。来不及感觉疼痛。

我望着指尖地伤口。金凤大人眉间也有一丝惊讶。她伸手拂过琴面。良久。那种哀鸣声才停歇。

她抬起头与我对视:“你见过他。对么?”

我心轻轻一颤。为什么她会突然知dào



她笑了笑。似乎看穿了我地心思:“是青丝告sù

我地。青丝与朱砂本是一体。有很强地感应。只有你地手指近些日子内接触过朱砂。青丝才会有这种反应。它听起来像在哭。朱砂出事了?”

我一鄂,低声说:“朱砂已经不在了。”

“灰飞烟灭?”她震惊的看着我。

我艰涩的点点头,朱砂离去时的那一幕还清晰的在我脑子里,绝望的眼神,到最后的释然,也许,终是解脱了,不必再为俗世的感情纠结。

“朱砂从未离开过他身旁……”金凤大人目光如针尖般注视我:“那么,你见过他?”

“是,我见过他。”

既然她已猜到,我也无需再隐瞒,她对楚颜的感情或许比我深得多,我相信她不会伤害楚颜,相反,还会保护他,也许,还能帮zhù

我完成一些事情。

她背过身,浅金色的流苏在风中轻轻颤抖,良久,才吐出几个字:“他……好么?”

“不太好。”我平静的说。

她猛地转过身,注视我:“他怎么了?”

“灵气散尽,回到了原身。”

她怔了怔,扶着石几,似乎摇摇欲坠:“为什么?”

“因为我。”我一字字的说,“所以,我来这里,是为他找一样东西。”

走出弱水阁,苗轩在门外等我。

我们沿着湖边慢慢的走,一群群的小妖从我们身边经过,我愕然的发xiàn

,他们的手腕上,都带着那款“英文版”的草环。

我笑了笑,那个细雨绵绵的午后,我随手画在窗台上的字,竟成了翡翠宫的一种流行。

I)U,我想你,那一刻,我想的是谁?

苗轩与我并肩而行,他侧过脸看了看那些小妖们,笑了起来:“小楼,你看他们,和我们以前一样,努力的修liàn

,想要进宫,想要幻化成人。”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变。”

“变了很多呢。”苗轩幽幽的说,“宫主几百年前下令整个翡翠宫不再学剑,师父和杏花师父都随翡翠仙子去了天宫,彩雀大人死了,彩雀宫被封了,现在,只剩下云香师姐还在金凤大人的身边,现在,他们都自行修liàn

,不用去上早课了。”

我没想到我这一走,这里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所以我来了那么久,还没有见到过师父,也没见那些小妖上早课。

即墨瑾为什么下令整个翡翠宫不再学剑?

也许,他是恨死那个手握银剑的女子了吧?

“这些年,你好吗?”我侧过脸,看着苗轩。

“你走之后,我更努力的修liàn

,终于被我幻化成人,然后……”

“然后,你本可以跟随宫主,却坚持要跟着金凤大人。”我了然的笑。

他白皙的脸飞上两朵红云,眼神却无比坚定:“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幻化成人了,我就要跟着她,在她身边保护她。”

“你做到了。”

曾经和他一起坐在屋子里的硬板床上幻想,有一天可以进宫,可以幻化成人,一晃眼,什么都实现了,却不真实的犹如做了一场梦。

“小楼,几百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他忽然问。

我一鄂,我不是离开这里,是迫不得已,只是,苗轩还一如那只傻乎乎的小猫,什么都不知dào



我笑笑:“我在这里憋得慌,所以偷偷溜出去了,没想到去了圣界,就住了下来。”

“那你这次回来,是跟着宫主继xù

学剑吗?”

学剑?我唇边扬起一丝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再跟着即墨瑾学剑?

如果

段往事,如果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猪,或许,我就能在他身边,跟他学剑,修liàn

,天天守着他。

可是,没有如果。

“对了,柳媚也幻化成人了,和我一样,跟着金凤大人呢。”苗轩没有注意我的神态,继xù

说。

“是吗?”我听狐狸说过,只是,刚才在弱水阁也没有见到她,只见到云香,也许她在金凤宫里吧?

我拉住苗轩的手,对他说:“帮我传句话给柳媚。”

“什么?”他惊讶的看着我,大概想不通原来我们关系那样差,现在竟有话要对她说。

“告sù

她,她心底的那个人,一切都好。”我笑了笑。

“你是说,基仔?”苗轩怔了怔。

原来他变得聪明多了,我点头:“傻猫,你只需yào

照我说的去告sù

她就好了。”

“好吧。”他憨憨的笑了笑。

告别苗轩,我一个人坐在树林下,天色渐暗,鸟声都似乎停了下来。

我犹豫着摩挲着颈上的珠子,拿起,放下,再拿起,终于吸了一口气。

有些事,我不知该怎么去做,心乱的理不清,我想找个人说说。

我凝神,聚集身体里的灵气,心诀运转,轻轻摸着珠子唤:“溟夜。”

良久,珠子闪了一下,一个轻轻的遥远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来:“飘飘。”

我的眼睛一下子涨涨的,飘飘,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了解我真zhèng

的过往,知dào

我是罗飘飘。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唤过我?

熟悉的感觉蜂拥而来,我差点落泪。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一丝慌乱。

“没事,”我笑笑,“只是很久没听人这么叫我了。”

虽然我也曾告sù

过月月叫我飘飘,她也这么叫过我,可那是不同的,月月根本不知dào

我是谁,而溟夜,是唯一一个全部知dào

的人。

“对不起。”珠子的那边传来一声轻叹。

我笑了笑:“不用说对不起,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我,何来对不起?”

“你已经知dào

?”他问。

心底轻轻的颤抖,我已经猜到,千年前他放回轮回轮的那抹魂魄,就是我母亲——罗悠。她回到原来的世界,生下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溟夜,她就真的变成了一只猪,那么,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我?

我沉默了一会,说:“我猜到了,可是,我想知dào

全部。”

挣扎了许多天,我不敢去面对,也许,我潜意识里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的记忆恢复了,可那些最早恢复的记忆,竟不是我的,它来自于一个和我很亲近的人,我母亲。

“你有权知dào

。”沉默了半响,溟夜说。

千年前,他被父亲封为下一届的冥王,他从小在冥界长大,接触过无数的孤魂野鬼,他们有的暴戾,有的哀怨,有的幸运,有的可怜,可无一例外的,来了冥界,就要接受那里的调配,下一生,就在那一刻决定。那时,他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思想,为什么他们不能听取一下那些魂魄自己的意愿呢?

这样,也是一桩好事。

可是,那毕竟是冥界几万年延续下来的规矩,他不能一下子改变。

直到有一天,冥王大殿送来一个魂魄,她穿着粉色的衣裳,眼睛小小的,所有去冥界的魂魄都是十分无措和惶恐的,她却很安静,仿佛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溟夜好奇起来,他从轮回簿上知dào

她叫一水清悠,她被施了法,她的去处,是放入一只小猪的身上重生。那时,她将失去所有的记忆,如果潜心修liàn

,也许还有恢复人形的可能,如果不是,那么将永远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猪。

她说,她原本来自于另一个遥远的空间,那个地方,有长着轮子的箱子,有可以把整个世界装进去的盒子,还有自由自在却忙碌的生活。

她说起那些事会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弯月。

她教他写字,写各种奇怪的字符,她说,那叫鬼符,也是她原来的世界里的。

他对那个世界充满好奇,也对她充满好奇。

有一天,他问她,如果有来世,喝不喝忘川水。

她说不要,她要永远都记住这里的一切,永远不要忘记。

那一刻,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她回去,让她回到那个世界,记住这里的一切。

他违反了冥界的规定,把她放回轮回轮中,送往那个未知的世界。还送了她一根链子,上面有一颗冥界的玄珠,这颗玄珠,可以和他感应,他本来,是想让她把那个世界的趣闻告sù

他。

可是很久很久,她都不曾与他联络,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开启了玄珠。

他兴奋的想和她说话,却看到了她奄奄一息在病床上,那里的床都是雪白雪白的床单,她的脸色比床单更白。

她告sù

他,她要走了,因为早上医生告sù

她,她的女儿也许不会醒来了,只能一辈子躺在病床上,直到死去。

“救她,溟夜,救她。”她的眼睛在最后亮了一下,“别管我,用我去换她。”

我的手指蜷缩起来,轻轻的发颤。

静夜里单薄的身影,寂寞的眉间,

对我笑,对我说:“飘飘以后一定会比妈妈更好。

我以为她不再在意我,原来在我昏迷的那段日子,她曾愿意用她的生命来与我交换。

来到这里之后,我没有过多的想念,我以为我失去了叶歌,母亲也不会在意我的去向,她总是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过问我的感受。我只愿他们一切都好。

可是,原来她已不在。她用自己的生命来与我交换。

“我把她身体里主宰思绪和回忆的三魄与你融合,让你拥有她的容貌和回忆,那是我的想法,我想让你继xù

她在这里的一切,所以让你在那只小猪身上重生。她很珍惜那些回忆,我不忍那些回忆永远消失。可是她不知dào

我会这么做,你别怪她。”溟夜的声音传过来,“你妈妈,她很爱你。”

“她现在在哪?”我木然的握着那颗玄珠。

“剩下的七魂三魄已消散。”他说。

我死死的抓住玄珠:“你说过,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消失,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zài

!你说过,她不会消失的!”

“是,我说过,永远不会消失,只是变成了另一种存zài

,在一个不知名的时空,也许你们会有缘再见,也许,永远也不会相见,这是缘分,是定数。”

我轻笑,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我还在笑,笑的发癫。

早知dào

此生也许永不相见,可是要说出来有多难?

那是我最亲近的人,与我血脉相连,现在,她的三魄在我的身上,我们真的融为了一体,我有她的容貌,她一部分的回忆,我究竟是罗飘飘,还是罗悠?

仰或,我才是一水清悠?

“飘飘。”溟夜犹豫了一下,玄珠亮了亮,“也许是我做错,我不该把她的回忆留给你。我只是……”顿了顿,他说,“只是不忍看着她什么都没留下。”

指尖冰冷,从玄珠传来一丝的温度,我抓住不放,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落在珠子上,落在裙角,风一吹,竟不着痕迹。

我抬起头,脸上的泪迹已干,我朝着空中轻轻一笑:“你没有做错,我能怪你什么?你救了我,也完成了她的心愿,从此,即便永不相见,我们也永远不会分开了。”

现在,在那个遥远的世界,我真的没有牵挂了,多好。

让灵气回到身体的各个角落里,那颗玄珠暗了下来,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故事。

我一边走一边拽着自己的手指,直到拽的发红,我竟没有一丝痛楚,刚才弹琴时划出的伤口,竟也麻木了。

心里纷乱无比,以后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走?

我眼前的这个世界,到底是母亲的,还是我自己的?

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妈妈,你是否也有感应,如果有,你能不能告sù

我应该怎么做?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前行,穿过大殿,穿过长廊,然后在一间屋子前面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走进去。

在看到软榻上那抹黑色的身影时,我才突然醒过来。

这里……是闲雅阁。我竟不知不觉中走来了这里。

即墨瑾在凝视我,他的眼皮轻颤,漆黑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可是却没有我的倒影,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我,黑色的袍子在空气中有一丝流动的韵律。

他又回到了那一身的黑衣,不再是前些日子的宝蓝色袍子,手中,拿着一本粉色封面的书,是风月无双的剑谱。

我走过去,拿过那本书,揣在怀中,看住他:“这个,可以给我吗?”

那是母亲的东西,是人界的东西,我要把它留在身边。

他没有说话,眼神迷离,像喝了酒。

我微微一笑:“我来,是告sù

你三件事。”

“第一件,所有的事,我都记起来了。”

“第二件,我不是一水清悠,我叫罗飘飘,一水清悠,不,应该是罗悠,她是我的母亲。我是她在另一个时空生的孩子。”

“第三件,”我直直的跪下来,“我本来不属于这里,我不知dào

你,楚颜,和她之间的恩怨,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你们之间恩怨也不在了,从楼小楼开始,她就已经不在了,如果你还恨,就恨我,因为,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身体像不是自己的,话却一字一字的说出来,仿佛那是我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忽然轻松了许多。

又像是突然抽干了所有的情感,一下子枯竭了。

即墨瑾的眼睛眯起来,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一点点的支离破碎,冷冷的看着我下跪的姿势:“你这样做,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楚颜?”

我身子颤动了一下,直视他。这一跪,只有我自己知dào

有多难堪,在那个世界,我不信鬼神,我没有跪过任何人,可是,这一刻,我只想求他忘了和楚颜的恩怨,有什么都冲我一个人来,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仿佛在笑一般,他说:“从你第一天回到这里,我就知dào

你为什么而来。”

我咬住唇:“为什么?”

他说:“为了一块玉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五、变化

气突然变冷。

锦香灵佩,一块能使人变成任何东西,又能使妖恢复人形的玉佩。

我坐下来,忽然笑一下:“你早就知dào

。”

“也不早,从你踏入圣界的那天开始,你在那里的一切,我都知dào

。”他垂着眼,睫毛如弧形的扇叶,看不出什么表情。

楚颜把我救回圣界,我幻化成人,我和楚颜的一幕一幕,他都知dào



“为什么你会知dào

?”我木然的缩了缩手指。

他忽然伸过手来,抬起我的手心,那里有一个暗淡的龙形图案,是龙脉进入我身体之后留下来的。

我猛然的看着他:“这是你放在我身上的?为的,就是监视我的一切?”

我曾为此困惑,为什么他明明想杀我,却又放了一样可以救我命的东西在我身上?原来,他并不是想救我,只是想更好的控zhì

我。

我是生是死,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yào

,因为就算我活着,也无法逃出他的眼。

我动了动嘴角,笑容冰凉:“我曾想过,这东西是不是会和你有感应,原来真的有。你下了那么多功夫,舍得用自己的宝贝来监视我,我是不是很荣幸?”

他眯起眼。眸子里有一道精锐地光芒。眼皮却轻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也知dào

楚颜在哪。”我咬着唇说。

“也是多亏了你。”他说。漆黑地眸子深不见底。

我忽然又笑起来。我以为自己可以帮楚颜。我千山万水地从圣界赶来。为了找寻那块传说中地锦香灵佩。我想让楚颜早点回到原来地模样。那个一袭白衣。温柔如水地男子。可是。要不是我。楚颜不会散尽灵气。要不是我。楚颜地行踪也不会被发xiàn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紧紧地咬着唇。直到一丝咸味从嘴角渗出。我用手去抹。指腹地那个伤口裂开。与嘴角地鲜红重叠。

“你的手受伤了?”他忽然猛地抓住我的手。

“你是什么时候知dào

我不是一水清悠?”我挣脱。

“让我看。”他的声音低哑,手又用了一份劲。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的手僵硬的悬在空中。

他的动作停顿下来,我们的指尖接触在一起,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纠缠。

然后,他从宽大的袍子里拿出一瓶淡红色的粉末,快速的抹在那道伤口上。

从指间传来的清凉,直达心底。

我微微一僵,多久前也是在这间屋子里,他曾站在我面前,为我上药,以至于当在圣界,楚颜为我上药的时候,我会出现一丝恍惚,仿佛某个场景重现。

同样的青花瓷瓶,同样的红色粉末,这应该是属于翡翠宫的东西。

即墨瑾和楚颜,本来就是在翡翠宫一起长大的两只小兽,他们应该情如兄弟,应该相亲相爱。

即墨瑾的睫毛像一团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刺,在眼窝上投下阴影,窗外的星光照进来,一亮一亮的。

“即墨瑾。”半响,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只有锦香灵佩才能帮楚颜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手一僵,他忽然笑一笑:“你用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罗飘飘。”我说。

我是罗飘飘,我不会再弄错,我也不想再以别人的身份出现。

“即便是罗飘飘,你也要为他做这些事?”他黑墨般的眸子看住我。

我缩回手,那里的伤口淡的几乎看不见了,心底又一软,这是第二次他为我上药,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说:“我不知dào

如果现在母亲还在,她会怎么做,虽然我拥有很多她的回忆,但我就是罗飘飘,我有自己的想法,会按照自己的决定来做,楚颜是为了我散尽了所有的灵气,才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也许他以为我是她才这样做,可是我还是欠了他,欠了的就应该还。”如果他不能回到原来的样子,我心里将永远有根刺,让我不安,歉疚。

我已经不知dào

该怎样面对他,在圣界的那些日夜,他以为我是一水清悠,我也以为我是。

而现在,我要用什么身份面对他?

即墨瑾的唇角勾了勾:“还了之后呢?”

之后……我轻笑:“之后,随你处置。”

他的目光一明一暗,良久,都是沉默。

我用一瞬间的时间看他的脸,狭长入髻的眸子,高高的鼻子,紧抿的唇划出一道弧线。

我等待他的回答,他却回到了软榻上,靠着床,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

我不知站了多久,好像眼皮快睁不开,又像说出了所有的话突然放松,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睡梦中,脸颊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扫,软的像一片羽毛,身体也好像在移动,腋下是一双温热的手,我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的东西一般抓住那双手,手动了动,却任由我抓着,我很满yì

的继xù

睡过去。

然后,我听见有人说:“100,100之后,我放你走。”

……

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刺得人生疼。

原来已是天亮,可是,我怎么会睡在软榻上?

我分明记得即墨瑾躺在那里,然后……然后,我不知怎么就靠在一边睡着了。

软榻上似乎还留着一丝温热,人却不见了。

我移动了一下身子,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拾起来看,原来是风月无双的剑谱。

我握在手里,感觉那么不真实。

我在闲雅阁睡了一夜?呵呵,我不知是不是很喜欢这里,总是会在这里过夜。

我缓缓的站起来,回到大殿,不知月月怎么

黑色的大殿,黑色的帷幔,没有月月。

我忽然紧张起来,冲出屋子去,猛地撞到一个人。

抬头,那袭黑色的袍子在风中轻轻舞动。

“即墨瑾,月月呢?你把月月怎么样了?”我着急的抓住他的衣服。

他冷冷的看着我的手,忽然轻笑:“你以为我把她怎样了?”

“她好歹服侍过你,你不知dào

,她很想留在你身边的,你不要伤害她!”

“你以为我会杀了她?”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暗了一下。

“我不知dào

,可是她说过,你要驱散所有的舞姬。”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们已经不需yào

在这里。”他淡淡的说。

“既然不需yào

,当初你为什么要留下她们在你身边?”忽然心底很不舒服,好像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他笑:“这是她们自愿的。”目光轻闪,“就像你,你不是也自愿留在这里吗?”

“我从来不勉强任何人。”

我颓然的吸口气:“那么,月月呢?我要见她。”

“你真的要见她?”

“我要见她。她在哪?”

“等入夜。”他说。

我要见月月,于是我只能等,这一天我一直在想,月月到底在哪呢?为什么要等到天黑?我坐在屋子里不停的想,直到屋外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

好像是两个人在争执,我出门去看,愕然看到苗轩与几个黑衣人对持。

他白皙的脸涨红了,直直的站在那里。

“苗轩!”我惊讶,“你怎么在这?”

他看见我,立kè

走过来:“我来找你,可是被他们拦住。”

我看了看那些黑衣人,他们竟朝我微微一欠身:“宫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这里。”

这是即墨瑾的寝宫,不能随便进出也不奇怪,可是,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屋外有这些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是我这次回来才发xiàn

的。

他是不是叫他们看着我?

整个翡翠宫好像变得森严了不少,似乎有种风雨来袭的感觉。

我轻轻一笑:“那好,我们不进去,我出去可以吗?”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又欠了欠身,用手拦在我面前。

不能有人进来,也不能出去,这是……软禁?

我心底一疼,冷笑,即墨瑾高估了我,我的意图他已很清楚,我的修为也不足为惧,他要控zhì

我,简直易如反掌。

何况,我的身体里还有能与他感应的龙脉,我根本不可能逃脱。

最重yào

的是,没有锦香灵佩的下落,我又能去哪?

苗轩看看我,又看看那些黑衣人,说:“没关系,我只是有几句话要说。”

我抓住他的手,走到角落里:“怎么了?”

“你要我传给柳媚的话已经传到了。”他说。

原来是这事儿。我笑:“柳媚怎么说?”

“她什么也没说。”

我叹口气,“我知dào

了。”

柳媚也许还在生基仔的气,他们几百年的相处,却换来基仔的坚决离去。

“还有……”他的神色有些异样。

“还有什么?”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说:“还有,刚才在宫里,我听说,翡翠宫附近出现了魔族的踪影。”

“砰”我的心一沉,动了动唇:“你是说……圣界有人来了?”

苗轩微微点头,脸上有担忧的神情。

我还是习惯叫圣界,可我也知dào

,魔界就是圣界。圣界的人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巴哈阴沉的表情浮现在我脑海里,他说,他要把圣界发扬光大,开通赤海之桥,就是为了能与其他三界相通。

当然,不只是为了相通。

我往外冲,被几个黑衣人拦下,“宫主有令。”

“我要去看看!”我挣扎,却没有用。

这些黑衣人冷冽的表情根本不给我一点余地。

我停下来,吐口气:“苗轩,外面什么情况?”

“宫外的小妖都已转移,只剩下宫主,火狐和金凤大人,还有……”他看了看那些黑衣人,“所以我来看看你。”

心底一暖,我说:“你为什么不走?”

他眼神笃定:“我不能离开,我要跟着金凤大人。”

他焦急的看着我:“你呢?你走不走?”

我笑笑:“你也看到了,我走不了。何况我也不想走。”

圣界的人出现在这里,我怎么能走?而且不知为什么,除此之外,我竟也不想走,苗轩是为了金凤大人,我是为了什么?

“那你……”他担忧的望着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在这里等宫主回来,你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你自己小心。”他匆匆离开。

我重新回到屋子里,转身,门立kè

被关上。

我茫然的坐在床边,心里乱成一片,却没有一点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开了,即墨瑾站在门口。

我冲上去,抓住他的手:“圣界的人来了?”

他看着我,眼皮颤了一下,“只是感应到他们的行踪,还未确认。”

我舒口气,又觉得不对:“那为什么要所有的人都转移?”

“这是早就安排的,和魔界无关。”他淡淡的说。

“你不是驱散舞姬,是要驱散所有的人对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盯着他。

那一刻,在我的心里竟奇怪的没有那些本来不属于我的回忆,而只有曾经在翡翠宫的一切,我在这

,我在这里早课,离开前,我还教许多小妖学剑。

这里是我曾经的家,我忽然那么担心,担心到有些慌乱。

“你不必知dào

那么多。”即墨瑾的唇勾了勾。

我颓然的坐下来,是,我只是被他软禁起来的人,何必要关心那么多?

他看着我,忽然说:“你不是要见月月吗?”

我又重新站起来:“你说过,入夜带我去看她。现在天已经黑了。”

“走。”

我要去看月月,我等了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听到关于圣界的事。

我跟着即墨瑾走,外面的树林安静的有些可怕,好像一下子都空了,回到了那段不属于我的记忆里那个刚开始时的树林,还没有其他的小妖,树林,就只是树林。

仿佛一夕之间,都不见了。

回首,那座黑色的宫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冷,如一个庞大的怪物。

心纠结起来,脑子里忽然冒出那个血光之夜,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翡翠宫也会一夕之间消失掉?

那么大的宫殿,那么多的小妖,刚睁开眼时,我以为来到了一个童话中的世界。

那里的人都有魔法,高高在上,那座宫殿像座永不溃败的城池,永远立在那里。

只是今天,竟会有不安的感觉,好像一转眼,它便会消失一般。

我们穿过树林,记得我和基仔,就在那里分手,当时我们都以为翡翠宫是毫无防范的,而原来,那时的一切已在身边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

那冷冽的眉,精芒顿现的眸子,笃定的眼神,似乎一切都在他眼前无所遁形。

可是这一次,他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会放qì

几千年来固守的翡翠宫,而迁移去另一个地方?

他说,不是为了魔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心底有隐隐的不安,那抹黑色隐在夜色中,却忽然停了下来。

“御剑。”他说。

“御剑?”我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叫我御剑?

“不会?”他斜睨我。

“我只会这个,不过,我以为你无论要去哪里,都可以无须那样。”

他要去哪里,何必要我御剑?

即墨瑾没有说话,黑刺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拔出银剑,御剑而行,侧过脸,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那袭黑色的长袍,像一种透明的颜色,透明的随时会随风而去。

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

黑暗中的云层像大块的罂粟花团,不知在一片迷蒙中飞了多久,我渐渐有些疲惫。

灵气快被我消耗尽,我有感觉,身子越来越轻。

忽然,一双手伸过来,轻轻覆盖我的手心,手心的那个图案闪了一下,顿时,身体里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侧过脸,即墨瑾的肤色在黑暗中那么不真切,白的几乎透明。

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这一刻,那么静瑟。

好像在梦中。

“我们要去哪?”我问。

他没有说话。

又行了一段,脚下是一片黑暗,根本分不清方向,那段长长的路,我几乎以为可以重新返回了圣界。

身体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即墨瑾的手心一直贴着我的手,气息竟也慢慢的微弱。

怎么会这样?

我迷迷糊糊,开始把持不住银剑,银剑发出一声低鸣,我脚一软,被轻轻的托起。

“歇一下。”即墨瑾说。

我浮在云端,身下是黑茫茫的一片,奇怪的是,我竟没有害pà

,反而安静下来。

我把下巴放在膝盖上,蜷缩在那里,这是什么地方?我又在哪里的上空?夜色沉静的让人无端的忧伤。

身侧的人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我回头看,还好,他还在。

为什么有那么一刻,我会觉得害pà

他突然消失?那种感觉那么真实,真实到心也隐隐的痛。

月月说,宫主的身体有些不对劲,究竟是什么不对劲?

黑色的袍子与夜色融为一体,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微微的闪,和四周的雾气一样迷离。

“为什么要我御剑?”我冲口而出。

“因为你会。”他说。

这算什么回答?因为我会,所以让我练习?还是这也算一种折磨?让我耗尽灵气,无法逃脱?

我在黑暗中咬着唇轻笑,他的身体怎么会有事?翡翠宫的宫主,堂堂妖界的王,怎么会有事?

“你还恨她吗?”我听见自己说。

他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望住我,好像透过我在看什么东西。

心突然就柔软下来,那种眼神,不冷冽,反而像失去焦距,有些迷茫和无措。

我低声的说:“别恨她,她是中了一个人的蛊毒,她不是故yì

的,她对你……”她曾那么喜欢接近你,那种心情,就算我只是接受了她的回忆,也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么矛盾,那么痛,在两个人之间徘徊,不想伤害谁,弄不清自己的感情。而那份感情却那么绝望。

无论爱上谁,都没有结果。注定要被那个下蛊的人所牵制。

可是我又怎么告sù

你?即便我不是她,我还是无法用第三者的口吻说出来,因为我清晰的感到自己在痛。

我咽下下面的话,轻轻的接下去:“她对你,对楚颜,对翡翠宫,都没有恶意。”

即墨瑾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六、蝴蝶谷,月月的故乡

知飞了多久,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

“现在能落下去吗?”即墨瑾说。

“到了?”我往下望。

四周黑蒙蒙的一片,犹如一个无底的深渊,却忽然出现星星点点的蓝色光芒。

“到了。”他淡淡的说。

他的手伸过来,我的指尖立kè

传来一阵温热,我的手在颤。

“不要看,跳下去。”他说。

“跳下去?”我望了望那一片犹如漂浮在空中的亮光,僵了僵。

“闭上眼。”即墨瑾的手放在我的眼睛上。

我的眼皮颤了颤,忽然安静下来。

“拉住我,不要放。”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我地手指下意识地勾住他。不放。我不会放。

我应该对他充满戒心。我应该会犹豫。可是那一刻。我竟闭上眼。没有多想就往下跳。自然地仿佛身边是一个最信任地朋友。

耳边地风呼啸而过。那种馥郁地花香越来越浓烈。

我昏昏沉沉。犹如在一个梦境中。

我以为会狠狠地着地。会昏迷。脚尖却一下子触到一团软绵绵地东西。然后整个身子倒在上面。

很舒服地感觉。仿佛腻在棉花糖里。闻着暖暖地甜香。每一丝呼吸都沁入心扉。

我突然动了动手,那双手还在,什么时候,我们握的那么紧?好像一松手,什么东西便会不见。

我小心的睁开眼,来不及去看即墨瑾,一下子愣住了。

漫天冰蓝色的亮光,星星点点,好像所有的星辰都落了下来,这些冰蓝色的亮光漂浮在空中,轻轻的颤动,发出翅膀振动的声音,美得像一首歌。

这就是刚才在空中看见的蓝色的光?

身下,仔细看,是一块巨大的草坪,看不到边。

所以刚才我落下来的时候没有痛楚,原来是倒在温软的草地上。

我连忙抓住那双手:“即墨瑾,这是什么地方?”

身侧的人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那袭墨色的袍子散落在草地上,狭长的眸子半眯着,仿佛慵懒无力:“蝴蝶谷。”

“蝴蝶谷。”我重复了一下,确定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我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月月呢?月月在这里?”

“在那里。”即墨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宽大的袍袖指着一处说。

我看不到那里有什么不同,也是那么多蓝色的亮点,只好回过身来对即墨瑾说:“我们要过去吗?”

“是。”他简单的答。

我跟在他身后,四周除了那一点点亮光根本看不清方向,而且这是个未知的地方,我奇怪刚才怎么就混混噩噩的跳了下来,如果这里是个悬崖,我不是已经死了?

现在,不安和恐惧袭来,我忍不住退后一步。

人在黑暗里,是不是永远会比较害pà



因为看不见,所以害pà

,对未知的东西比较害pà



前面的人似乎觉察出了我的情绪波动,他停下来,没有转身,却把手往后放:“拉着。”

我看着那双手,袖子好长,几乎遮住了半只手,露出的那半只纹丝不动,似乎只要拉住它便不会再迷失方向。

我吸口气,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在黑暗中行走。

这是我第几次牵他的手?记不清了。

在翡翠宫中,学剑的时候,如果抹药的时候那些接触都算的话,应该有许多次了。

刚才我往下跳的那一刻,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让自己的震惊的念头,如果,我们是一对情侣,被仇人逼得没有办法而跳崖殉情,所以,这双手我一定要抓住,我不想醒来看不见他,不想从此孤零零的一个人,不想再迷失方向。

这个人,我曾以为我伤害过他,他也伤害过我,后来,我才发xiàn

那个记忆中的人不是我,我只和他有过短暂的相处,我真zhèng

的记忆只是在翡翠宫的那间小书屋里,在树林下的那个七夕之夜里。

我不知dào

上一代的纠葛,是不是需yào

下一代来还,可是现在握着他的手看不见方向的走,好像无端的相信他,愿意跟着他。

那种感觉,没有以前的记忆,只是属于我自己的,我重生,我拔下银剑,他教我学剑,他的目光总是那么冷冽,望着我的时候,却偶尔迷茫,温柔。

我在窄小的空间里守着他,他是一条小青龙,安静在手掌上听我唱歌。

我对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我叫他黑炭,那是我突然涌出的记忆,那时,溟夜放在我身上一水清悠的记忆在复苏,那个时候,我究竟是因为谁才留下来的?因为谁才那么痛?

是因为母亲的记忆,因为即墨瑾,还是因为自己?

我忽然想起那一天,那条长长的走廊,我转过身对他说:“宫主,我不知dào

该怎么走。”

那是我刚去宫殿的时候,那里对我来说就像个迷宫一般。

他走的好快,我想,他的腿一定很长,虽然被袍子遮住看不出来,但我能想象。

我在研究他,对他那么好奇。

他为什么一直要板着脸呢?他笑一笑会不会很好kàn



还有心底对他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想亲近,却怕受伤,无端的会心痛,会在沙子上画出他的眉目,那样清晰,仿佛刻在脑海里一辈子那么久。

然后一点点擦掉,每擦掉一处,又痛的无法呼吸。

这就是失去的感觉。

最初的心动,和母亲的记忆无法分开,

些慢慢复苏的记忆,我才会那样迷茫,心悸。

但现在,我跟在他身后,那种踏实安心的感觉一如那天跟着他在大殿里走,好像知dào

他会带我去想去的地方,没有任何因素,只是单纯的信任。

我的另一只下意识的摸了摸颈上的珠子,溟夜,你没有对不起我,虽然你混乱了我的记忆和人生,可是最后你还是告sù

了我,我依然还是罗飘飘。

我从来没有觉得做回自己那么珍贵,曾经,我多么厌恶自己的身份,长的普通,身材不好,感情失败,周围的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我想,为什么我长得不像母亲呢?她那么美,那么瘦弱,如一朵脆弱的花。

而现在,我和她一模一样了,甚至还拥有她的记忆,我却忽然释怀,无论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是胖还是瘦,我还是罗飘飘。

没有变。

……黑暗也会有尽头,不远处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即墨瑾,光!”我兴奋起来。

那么久的黑暗,终于看到一点点的光亮,哪怕是一点点,我却突然想流泪。

他侧了侧脸,唇角勾了勾:“是吗?”

是吗?这个回答好奇怪,我看住他,他的眼睛比四周黑暗还要深邃。

“你没看见吗?”我诧异的看着他。

他清冷的笑,站在那里,风吹动黑袍,又像要乘风而去。

忽然,从那抹光亮处跳出一抹影子,朝我们看了看,一下跪在地上:“宫主!”

然后,四周出现了很多影子,齐齐的也跪下:“宫主!”

我愣在那里,等那个黑影走近,才看清楚她的脸,惊喜的叫:“月月!”

月月一怔,我走过去拉住她:“我去过大殿找不到你,即墨……宫主说,带我来找你!”

月月的眼睛湿漉漉的,嘴唇颤抖着:“姑娘,月月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看住她,眯起眼睛朝她笑:“说了,叫我飘飘。”

她也笑了起来:“飘飘姑娘。”

拿她没办法,她就像黑舞一样固执。

想到黑舞,我不禁有些想念,看了看四周,我却吐了口气:“所有的都来了这里?”

那些跪在地上的,有花猫,白鹅,长毛狸,刺猬,鸟雀,还有一些连名都说不上来的小妖。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即墨瑾已经直直的朝那抹光亮走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都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了看即墨瑾,才回过神来问月月。

月月一直惶恐的看着他走过去才站起来,拉住我手:“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我们进去再说。”

那处光亮,竟是一间屋子,一间简单却精致的竹楼。

走进屋,却没有看到即墨瑾。

“宫主呢?”我问月月。

月月似乎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宫主的屋子在谷底,待会我领你过去。”

我脸一红,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不见即墨瑾,不知为什么会不安。

可是月月明显误会了我是要和即墨瑾一起住。

我说:“月月,有你伺候宫主就可以了,我和大家在这里,多热闹。”

“宫主不会留下月月的,飘飘姑娘,如若你在这里住,宫主会怪责下来的。”月月轻声说,眉间掠过一丝淡淡的落寞。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你怎么知dào

他会留下我?”

“飘飘姑娘,你相信月月,月月虽然在宫主身边这么久,努力的取悦他,讨好他,可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那天你来了,他的神情是不同的,月月虽然没什么用,可是修liàn

千年,察言观色还是懂一些。”月月温柔的笑。

“月月……”我无语的抓着她的手,笑笑,“你还没告sù

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月月拉我坐下来:“你应该还不知dào

,这里是蝴蝶谷。”

“我知dào

。”我听即墨瑾说过,这里,叫蝴蝶谷。

“那你一定不知dào

,蝴蝶谷,就是我的家。”

“你的家?”我惊讶。

“是,我曾跟你说过,我以前和姐妹们是山间自行修liàn

的野蝶,这个山间,就是这里。”

“原来你以前就在这里修liàn

。”我没想过,除了五界之外,还有这么个地方,仿佛和一切隔绝。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还是不明白。

“我也不太明白,你未来之前,宫主便让我们准bèi

好这里的一切,昨日入夜,才让翡翠宫里的师兄妹们一起过来。”

就像是要把整个翡翠宫搬到这里一般,我怔了怔,心底隐约有些不安,却说不出是什么。

“那翡翠宫呢?”

“我来了这里之后,就和他们一起修liàn

,翡翠宫里的事我都不知dào

了,听说,金凤大人与火狐大人还留在那里。”

我走到竹屋外,望着那些星星点点,转头问月月:“那些是什么?”

“她们都是我的姐妹。”月月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眼中浮起一抹温柔,“我们,都是蓝蝶。”

“真美。”我说,“你和你的姐妹们就像天上的星星。”

她娇羞的低头:“那些光,是夜里才能看见的,也是指明灯,为了让你们看的清楚些。”

所以即墨瑾要入夜才来这里,在落下去之前,我看到光亮,还闻到浓郁的花香。

“我落下来的时候闻到很浓的花香。”

“蝴蝶谷到处是花,香气扑鼻,所

看不见亮光,也能找到方向。”

原来是这样,看不见的时候,是不是只靠鼻子也能找到方向?我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奇怪的念头。

“那如果有人想闯进来不是很容易便被找到?”

“你休要小看了我的蝴蝶谷,虽然这里看似没有结界,但如果我的姐妹们感应到外来的想气息,就会释fàng

出一种香味,那香味和花香差不多,叫迷蝶香,不容易让人察觉,却在片刻之间会让人昏昏沉沉,失去知觉。”

蝴蝶竟可以释fàng

出这样的香味?

我去过的每个地方都看似简单,其实却有自己的一套保护方法,圣界有赤海,这里有迷蝶香,而翡翠宫有……即墨瑾。

即便即墨瑾什么也不知dào

,狐狸一个人大概已能应付。

所以翡翠宫那么久以来都看上去很自由,可以来,可以走。

可是现在为什么要迁移呢?

我又坐了一会,去看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冰蓝色的蝴蝶,它们看上去那么美,谁都想不到她们在顷刻间释fàng

的香味会让人昏迷。

世间的每样东西,都有保护自己的方法,可以让自己免于伤害,不会丢掉性命。

可是,心呢?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把心保护起来,不受到伤害?

从黑暗中走来几个女子,各个眉目俊秀,一袭罗衣在风中轻飘。

竟是那些在大殿上见过我的舞姬。

我捏了捏手指,我怎么会把她们的样貌记得那么清楚?她们伏在即墨瑾身下的千姿百态,让我心里不舒服,好像要记住什么似的。

走到我面前,她们欠了欠身。

月月亲热的走过来拉住她们的手对我说:“这是我的二姐,这是三姐,这是四姐,我是最小的。”

“她们……都是蝴蝶?”我咽了口唾沫,觉得这样说貌似不太礼貌。

不过她们也不介yì

,那四姐轻轻一笑:“我们在翡翠宫的大殿上见过了,姑娘的曲子到现在我还记得呢,姑娘说的对,我们都是蝴蝶,是蓝蝶。”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想到,这些初见时妖艳的女子竟是这般亲切可爱,也许是生在这么一个灵秀之地的缘故。

“那我就跟着月月,叫你们姐姐吧。”我说。

“快别。”那二姐最成熟,“你是宫主身边的人,怎么可以?”

宫主……身边的人?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

我只好笑笑。

二姐又开口:“姑娘,我们是来带路的,这就带你去谷底。”

我看了看月月,她朝我轻轻一笑:“我就不过去了,你跟着我二姐去吧。”

这蝴蝶谷说大也不大,只是在黑暗中辨不清方向,跟着那抹蓝色的光走了不一会,忽然脚底一滑,轻轻下落。

空气中似乎有隐隐的浮力,不会就这么一下子落下去,而是缓缓的下降。

着地时,才发xiàn

这里是另一番景象,虽然和刚来的地方差不多,却更亮,似乎有更多的蝴蝶。

“那是姐妹们怕你们看不清方向,所以来引路的。”二姐说。

“谢谢你们。”我手指轻轻触摸那抹蓝色的光,它似个顽皮的小孩般在我指尖绕了一圈,然后躲开去。

“前面便是宫主歇息的地方,姑娘如有什么吩咐,可以告sù

她们,我们就知dào

了。”二姐说完,转身离去。

我往前看了看,光线最亮处,是一间小巧的竹楼,与外面那间所差无几,只是四周轻荡着墨色的帷幔,就像在翡翠宫的大殿中一般。

即墨瑾躺在一张宽大的竹踏上,眯着眼。

屋子虽然简单,但里面什么都有,竹几上放着一只白瓷的茶壶,四只精致的小茶杯,还有一些瓜果和蜂蜜一般的东西。竹踏上,还有蚕丝一般的被褥,很薄,绣着蝴蝶的图案。

我拿起茶杯闻了闻,嗯?这股淡雅的香味,就像我记忆恢复之后,月月经常为我倒的那种茶的味道。

“这茶……”

“这茶是翡翠宫带来的,叫凝神。”即墨瑾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和他撞了个满怀。

他的眼睛半眯着,看着我,又好像看着其他的地方,黑的像一块宝石,只是深不见底,让人无端的难过起来。

“每次喝完这个茶,我总觉得很舒服,好像安静下来,什么都不用去想了。”我抿了一口茶。

“凝神可以让人放松,修liàn

的时候如果心绪难以控zhì

,也可以喝。”他说。

屋子里忽然惊得有些可怕,我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这双绣花鞋还是在圣界的时候古丽给我的,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可是现在我看着它,从每根流苏,每一个针眼,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浑身不自在,我站起来,轻声说:“宫主叫我来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还是去看看月月。”

“你在发抖。”即墨瑾的手忽然伸过来,放在我的肩上。

“没有。”我咬着唇,“我只是想告sù

宫主,不用担心,我不会跑,我也跑不了。”

眼睛又眯起来:“我不怕你跑,你想要东西还在我身上。”

锦香灵佩!心底凉凉的,他是在用这个威胁我?我冷冷的笑:“所以,我可以出去了。”

他没有说话,我转身走到门口,身后忽然响起两个字:“悠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七、想知道,为什么不再试一次?

身一怔,我没有转过头,只觉得心像掉进了冰窖,那)|冷。

其实我为什么要难受呢?

即墨瑾叫的是悠悠,我长着一张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脸。

就算他已知dào

,一时恍惚也不奇怪。

我走出屋子,夜凉如水,这里没有圣界的冰寒,也没有翡翠宫的四季如春,有的只是山野间新鲜的空气。

我坐在草地上,草上沾着夜露,湿湿的,仿佛从薄薄的群缎上一直渗透进来,整个人就像落在水中。

我好像无处可去,月月以为我在即墨瑾的屋子里,大概也已经睡了,而我也不太认得回到那里的路,刚才我是跟着二姐不停的走来着,现在一片黑暗,真的要再回到他的屋子里吗?

我是妖,我没有忘记这一世的身份,妖是不会怕冷的吧?可是我为什么感觉浑身上下那么寒冷?好像心里空空的。

溟夜说,他不忍心母亲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但我呢?在这个世界里,我有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是和母亲相关的,和一水清悠相关的。

没有我的。我在翡翠宫和圣界都有一段回忆,可是回忆里,他们都把我当成了一水清悠。

没有属于我的,我的那些过往,被混乱的埋没在别人的记忆中。

我坐在湿漉漉地草地上望着天。四周是荧光点点地蝴蝶。我随手摘了一根草。卷成一个形状。放近嘴边。

一串单调地音符响起来。那些蝴蝶慢慢地围过来。

我闭上眼。一直吹一直吹。那是楚颜教我地叶笛。我永远吹不出他那么好。那个树林里为我吹笛地男子。那个弹琴给我听地少年。那一段段地过往时光。原来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如果我不是一水清悠。他会不会还会助我渡劫?会不会还会为了我宁愿散尽全身地灵气?

我眨了眨眼。仰头看着天。是谁说过。如果要流泪。就把头仰起来。这样。眼泪就会倒回去。不会流出来了。

那个人是不是在骗我?这个方法为什么会不起作用呢?我地手背上忽地温热。一滴水顺着手指滑落在叶子上。比露珠更亮。

然后,那滴水忽然被什么东西擦干了,擦干它的东西带着一丝体温,仿佛将泪珠融化了。

那是一双手。

这双手,在刚才,我还握着它,在黑暗里行走。

我低着头,只能看到草丛中那袭黑色的袍子,沾着草叶上的露珠。

我的手指抵着叶子,就这么低着头坐着,不敢抬头,那抹黑色一动不动,仿佛与我僵持着。

我终于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身体,看了看。

即墨瑾的目光比夜色还要深邃,明明是看着我,我却觉得他在看别的东西。

“我只是坐会。”我想说些别的,或者干脆不说,可是却忍不住解释起来。

宁静被我打破,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很突兀。

“我听见笛声。”他说。

我笑笑:“那不是笛子,是楚颜教我吹的叶笛,就是用叶子卷起来,没想到这样也能吹出好听的声音,可惜我吹的太难听……”

我不停的说,没有在意即墨瑾表情的变化,然后他忽然打断我,似乎在轻轻一笑:“他没了琴,所以,吹树叶?”

我愣在那里,回味一下他说那句话的表情,忘记了,好像和现在差不多,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变化。

然后,他竟然做了一个让我惊讶的动作,左手轻轻撩起袍子,坐了下来,和我并排坐在草地上。

这好像是只有狐狸才会做的事。

他怎么可以坐在一片湿湿的的草地上呢?他永远都应该眯着眼躺在一张软的可以陷下去的软榻上,慵懒却不可一世。

“花火说,这样会很舒服。”他用手摘了一片草叶,用指腹摩挲着,“这样,也能吹出声音?”

我小心的看着他,发xiàn

他的眼睛很迷离,带着一种灰蒙蒙的色调,没有了那丝夺目的光彩,却变得柔和起来。

“就是像这样把叶子卷起来。”我示范给他看,把叶子放在他面前小心的晃了晃。

他的眼睛眯了眯,侧过脸,有点像是什么小动物竖起耳朵的样子。

我的心钝钝的一疼,到底怎么了?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是这样。”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我等待他把树叶卷起来,他却把叶子放在了草地上。

失笑,他又怎么会跟我一样吹什么树叶?

我看着满天的星星,和那些蝴蝶的蓝色光芒融合在一起,仿佛是星星落在草丛中,又像是蝴蝶飞在星空里。

“即墨瑾。”我低低的唤了一声。

他侧过脸,我说:“你说过,有人说,星星是最美丽的眼睛,那个人是不是……”

“是。”他说。

好像知dào

我要说什么,我想笑,眼前却起了一层白雾。

一字字,很艰涩的说:“其实,星星不是眼睛,也不是毒药,星星,只是星星,觉得它像美丽的眼睛,觉得它像毒药,都是看的那个人心情在变。”

黑袍下的手指缩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

吸了口气说,“无论是星星还是毒药,那个人已经不)E是她,她也不会是我,我叫罗飘飘,我不是悠悠。”

说完,像是失去了什么,手指拽的发疼,好像紧紧捏着心。

话却没有停下来:“即墨瑾,我是罗飘飘,我来自另一个时空,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好像要证明什么,又像是不断的告sù

自己,我重复着说。

“所以——”他眯起眼睛。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做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

他竟笑笑,没有说话。

“你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好像一个小孩子,要别人肯定自己的想法。

“你是罗飘飘。”他说。我舒口气,又想到什么,鼓起勇气问:“那么,你可不可以重新认识我?”

那种眼神,那种透过我看到别人的眼神,让我那么不舒服,即便那个人和我很亲近,亲的血脉相通,但她毕竟是另外一个人。

……

很久都没有声音,我忽然笑了笑:“很难做到吧?”伸出手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是她的,记忆里有一部分也是她的,我却让你把我当做另一个人,想用来逃避你的恨,很可笑是吧?”

眼泪又开始不听话,好像没有经过脸颊就落在草丛里,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泪水?

好像开了闸,无法控zhì

,怎么了?就算他把我当成那个人又怎么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他怎么看我?

我是单纯的想要化解那一代,那一千年前的仇恨和纠葛,是这样的吗?

我想他不再恨,可以把锦香灵佩交给我,让我去救楚颜,化解他和楚颜之间的芥蒂,是这样的吗?

他的手忽然落在我的脸颊,轻触而过:“你在流泪。”

我猛地抬起头,看住他,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在哭,可是,他应该看得见,虽然我垂着头,可是没有逃避,没有转身,为什么当他的手落在我的脸颊,他才仿佛突然感觉到?

“即墨瑾……”我迟疑着,小心的把手伸到他面前,“这里好黑啊。”

“蓝蝶有光。”他淡淡的说。

“蓝蝶的光很美,你看,我手上的叶子,我教你怎么卷叶笛好不好?”

我的手指摊开,放在他面前,没有叶子,我的手是空的。

他没有说话,我的手越来越近,快要碰到他的脸,忽然被他的手抓住。

“你想干什么?”他眯起眼睛,忽然笑了笑。

我的脸一红,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想试探一下,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他只是不想看我,也许是我的脸会让他想起太多的事。

我从衣裳里拿出那块白色的面纱,遮住脸,像赌气一样冷冷的说:“这样,你就看不见我的脸,是不是可以把我当做我自己?”

心口酸涩,好像是……嫉妒。

嫉妒?我一怔,我怎么会嫉妒那个给我生命的女人?嫉妒即墨瑾对她的恨,就算只是恨,但能让他动容,我怎么可以这样?

这一刻,我竟希望他也像恨一水清悠那么恨我,至少我和他还有一丝丝的联系。

可是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我仰起脸,戴着面纱朝着他,我是在逃避?是在骗他,还是在骗自己?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住他的手:“你看,你看不到我的样子,我也根本不是她,看着这张面纱,你是不是不会再叫我悠悠?”

他狭长的眸子眯起,长长的睫毛落下来,投下一片阴影:“你根本不用这样,就算你真的是她,我也不会杀你。”

心缓缓的一疼,原来我这样的举动,被当成了害pà

死亡而急于要和什么人撇清关系。

也是,我那么着急的要澄清这张脸不是我的,我是另一个人,还会给他什么感觉?

这个人与我母亲有说不清的纠葛,现在我母亲死了,我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我告sù

他,我不是我母亲,我是我自己,潜台词就是说,我不是她,你要复仇也不要找我。

“你不杀我,是因为我根本不值得你杀,我不是你要杀的那个人。”我轻声说。

他依然不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睛蒙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让人觉得不真切。

“你想我杀了你?”他的唇动了动,仿佛在笑。

“能活着,谁会想死?可是,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原谅她,原谅楚颜,那么我不会逃。”我坚定的看着他。

“楚颜……”手指忽然伸过来,似探索般的撩起我的下颌,“他的生死,真的那么重yào

?”眼中的冷芒闪了一下,“何况,他没有死,只不过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他原来就是那样的,没有任何损失。”

我一股气上来,忽的打脱他的手站起来:“楚颜不该是那样的,他应该是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在树下抚琴,永远那么安静,每次我有什么不开心,他都会陪我,我努力的想对你好,想接近你,每次都受挫,你冷的像冰,我没想到你原来还那么小气!我不是故yì

接近你们,也许一开始是,可是后来

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我被下了蛊毒,可是我还是不T+们,楚颜为了我没了琴,他再也不能弹琴,可他吹叶笛给我听,为了我渡劫,他耗去了所有的灵气,他做所有的事都是为了我,还有那次他为了我与你对抗,他只是为我,那是他从小长大的翡翠宫,你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那是他的家,你和他应该是亲人,你们不该是现在这样!”

我一口气说完,感觉身子在发颤。

即墨瑾没有动,黑色的袍子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他眯了眯眼:“好像弄不清楚状况的是你,不是我。”

我一鄂,颓败下来,是,刚才我说的一切,不是属于我的,我在说母亲的回忆,那个一袭白衣的少年,那些对着即墨瑾心酸的回忆,都是她的。

楚颜是为我做了许多事,可是,他也以为我是一水清悠。他不知dào

我原来不是。

我忽然想笑:“我没有回忆,现在想起来,我真的没有,你说的对,是我自己没有分清。”

“你真的没有回忆?”他的手指缩了一下。

“我的回忆……”我看着那片星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这里,没有我的回忆。”

我平静的说出来,心里却像失去了什么。

我的回忆,只是那窄小的书房里的日日夜夜,那时,我知dào

我是谁,我跟着他学剑,他说,等你练成了风月无双,我们比试一下,看看银剑和上邪剑,哪个更厉害。

可是即便是那时,我还是分不清,我究竟是因为突然涌现的记忆而心动,还是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

所以,我的回忆只有在那个世界的一切,母亲,叶歌,那才是完完全全属于的我的回忆,没有被任何人左右。

清澈的不带一丝杂质,我可以爱,可以恨,可以哭,可以笑,所有的都是我自己的,我不会分不清自己的感觉。

“没有吗?”即墨瑾站在我身后,我一回首,就看见他迷离的目光,隔着一层淡淡的白雾,有些破碎,让人心里无端的就疼起来。

“银桥,情根,闲雅阁。”他冷冷的一笑,“原来那些,也不是你的回忆。”

心猛地沉下去,眼睛酸的张不开,可是我还是看着他的脸,天边的银桥,结界里相处的日日夜夜,那些是我的回忆,只是我不敢说,我怕说出来便会失去。

那是我在这里唯一珍惜的属于自己的记忆,像一个私密的空间,被藏在心里,我的剑曾与他的相交错,发出彩虹般耀眼的光芒,那是情根。

是我母亲自创的情根,可是我竟也能练出来。

心中有情,才是剑。

那个时候,我是有情的是吗?我看着他,心底的那种感觉,连我自己都不能骗自己,是心动,那么甜蜜,甜蜜到想哭。

我凝视他,好像要把他全部看进去:“那些是我的回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可是,那不该是你的回忆,因为,那些时刻,你也把我当作了她,对吗?”

我不敢说出来,我害pà

,我把那些回忆也当做是一水清悠的,因为我怕,我怕和我一起经lì

那些回忆的人,看见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

他也把我当成了一水清悠,否则,他不会说星星是毒药,他不会告sù

我那些。

我舞剑的时候,让他想起了她,他恨,可是恨里面,是不是也有些别的感情?

那种感情交杂在一起,所以他的目光时而冷冽,时而迷茫,时而温柔。

那一刻,我就有种感觉,他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只是那时,我还不知dào

,我和那个人,会有这样丝丝缕缕的关系。

“我吃了情人果之后的那个吻,是不是……你看到的是她?”我的心口像被什么堵住,好像这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即墨瑾对我的剑,我的容貌会有那样的反应,不是因为恨,是因为……

心里分不出是什么感觉,那些记忆里的长久的期盼,希望他能敞开心扉接受我,终于发xiàn

原来他不是一点也没有动容。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sù

我,让他动容的人不是我,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小女孩,是那个努力讨好他,和他有过爱恨的一水清悠。

心想要别撕裂,两种感觉不停的交错,撕扯。

我的手垂在一边,轻轻的颤抖,然后被什么东西握住,即墨瑾的从我的手上慢慢上移,到颈上,然后手指穿过我的发丝。

眼睛微微眯着,瞳眸那么暗,暗的像快要灭掉的灯,声音有一丝沙哑:“你想知dào

?”

我木然的注视他的眼睛,深的像个漩涡,快要把我吸进去。

他说:“想知dào

,为什么不再试一次?”

嘴唇忽然就被柔软的物体堵住,冰冷的却炙热的唇,先是辗转的侵入,舌尖像是极其渴望的霸占,又像是在挑逗。然后又回到唇瓣,细微的摩挲,两个人的呼吸糅合在一起。

我的呼吸一定很急促,心跳的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手不知落在哪里,却抽搐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八、黑暗中的对话

周静的可怕。

即墨瑾的眼睛微眯着,我看不到他眼睛里的表情,也看不到我的影子,可我知dào

我的脸一定比那天的情人果还红。

手指紧紧的箍着我的后脑,轻轻揉搓我的头发。

一下一下,我头上的草绳忽然散开,头发滑落下来,那是我在圣界对着七情玲珑扇无聊时弄的发型,现在一定纷乱无比。

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眼睛,即墨瑾,为什么,你不肯睁开眼睛,你的眼睛里是不是没有我的倒影?

心又酸又甜,我僵硬的手穿过他的黑袍放在他的后背,他的身子微微僵直,唇移到我的颈上,极痒的感觉,我忍不住微微呻吟,又猛然止住。

仿佛灵魂快要出窍,那么飘飘然,却又禁不住喜悦,好像违背了我的一切,可我不在乎。

忽然,他轻轻放开我,我的手还放在他的后背,就这么木然的站着。

他轻咬着半个唇,唇红的极其鲜艳,好像在提醒我刚才的一切不是梦:“现在,你知dào

了吗?”

我相信我的唇比他更红,可是心里却一片雪白,我知dào

了,可是比不知dào

跟难受,因为刚才那一刻,我知dào

了自己的情感,是我一直以来分不清楚,或者想逃避的。

我的心在不规则的跳动,那是心动的感觉,我爱过人,我知dào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怎么可以爱上母亲心里的那个男人?

而我依然不知dào

地。是他。我仰起头。看着他。仿佛想把他看透。“我知dào

了。不清晰地应该是你。”

你分不清我是谁。你透过我看到另一个人。你心里那个究竟是谁?你曾叫出“悠悠”那两个字。和刚才一样。

他地眼睛又习惯性地眯起来:“我地感觉。一直很清晰。”

我张了张嘴。我很想问。是翡翠仙子。还是一水清悠?

可是我不敢问。也不能问。嘴唇干涩。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那袭暗紫色地水袖裙轻荡湖纹。这是即墨瑾叫人拿来地衣裳。他对粉红色敏感。看不得我穿那件粉色地衣裳。狐狸曾拿来试探他地反应。结果在大殿里。他就曾让我把那件粉色地衣裳换下。

他不喜欢粉红色的衣裳是因为他不想见到那个穿粉色衣裳的人,还是见到一模一样的衣裳,会难过?

我环住双手,把自己包起来,夜凉如水,起风了。

我站在那里,他站在我面前,可是他的眼睛好像看着别的什么地方。

我吸口气:“我去上面。”这里是谷底,那么月月那里便是上面,应该没错。

“你知dào

怎么走吗?”他忽然就说。

我不知dào

,我甚至有些辨不清方向,没有了那双在黑暗里指引我的手,我忽然失去了方向。

可是那么多年,我不是都自己都过来的吗?在原来的世界是,来这里也是,我为什么会突然就渴望那双手?好像牵住它就变得软弱,宁可渺小到看不见,去全身心的依赖他。

“回屋。”他向我走进一步,我似乎期待着什么,他伸出手。

我看着那双手伸在空中,我没有勇气去握住,他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抬头看见他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没有了平时的冷芒,有些暗,像上面蒙了一层纱,朦朦胧胧,错觉中,竟有一丝温柔。

是不是这细微的温柔蛊惑了我,我竟把手伸过去,触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在指尖相触的瞬间,被抓住,快的好像等待很久。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伸在那里的手,在碰到他的那一刻才被抓住?他是在等我主动?

我被他牵着回到竹楼里,坐在那张宽敞的竹床边,坐的很浅,好像第一次到男生家里的女孩子,有些坐立不安。

轻笑,我不是第一次和他睡一起,为什么每次都会那么紧张?各种情绪充满了心房,满的快要溢出来。

他在脱衣服,就像那日在大殿里那样,把黑色的长袍随意的挂在一边,露出里面那袭浅色暗纹的内衫。腰间随意的系着一根腰带,腰身那么窄,却极其好kàn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腰可以那么好kàn



他转过来,那袭浅色接近雪白的衣衫衬得他不那么冷冽,仿佛柔和了棱角,唇红的像花瓣,让我又想起刚才的那一幕。

和楚颜不一样,楚颜的白像天边的云朵,带着飘忽忧伤的感觉,而他穿黑色是种锋芒暗露的霸气,像是什么东西,明明不是亮的刺眼,却无时不刻能感受到周围的压抑,穿宝蓝色的时候,又像多了一份色彩,如一颗猫眼,冷冽,却又神mì

,优雅。

现在,他穿白色。不是楚颜的那么雪白,好像更适合他,有着细微的花纹,仔细看,像是龙的图案,隐隐的发出暗金色的光芒。

一转身,就发出低微的摩擦声,听起来有种极致的性感。

是……性感,若是以前,我绝对不会把这个词和他联想起来,他冷漠,疏离,冷的像冰,一块冰,是不会性感的。

可是今天,不,是这几天他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仿佛锋芒藏起来,迷离的有些让人难受,这种像隔着一层雾的感觉,让人觉得……魅惑,又……伤感。

他的眼神其实不像楚颜那样,总是带着淡淡

,但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心疼呢?

我在那里盯着看,看着看着,竟笑了一下,笑容快的连自己都难以察觉,好像从心底冒出来,莫名其妙的一笑。

“我换衣裳的样子一定很好kàn

,否则,你不会总这样看。”他忽然淡淡的说。

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好到连说话也没那么冷。

他斜斜的躺下来,眯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紧紧拽着衣角,立kè

回过头,不去看他。

身后的人好像轻轻一笑,快的抓不到:“不是第一次了,在闲雅阁……”

“那不一样,那时你是一条龙!”而我是一只猪,我脱口而出,然后愣在那里。

那条青色的小龙慢慢变大,我窝在他的尾巴上睡觉,唱歌给他听,还有大殿里,他让我做他的护法,他说,护法是住在宫里的。

他叫我不要随便走动,我说,我要去教那些小妖们学剑,他没有答yīng

也没有反对

“是不是要我幻为真身,你才肯跟我睡?”笑容划过,映着微微迷离的眼,简直像是一种挑逗。

“不用。”我赌气似的躺上去,没什么大不了,我是怎么了?会那么别扭?我原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拿到锦香灵佩,哪怕牺牲所有都无所谓?

就当是一种折磨,我是在附和他,做他喜欢的事,让他高兴,又有何不可?

除了屋外的那一点点蓝色的荧光,到处是一片黑暗。

怎么会有这么静瑟的夜呢?仿佛翡翠宫中相处的时光又回来了。

什么都好像没变,他也没变,只是我变了。

一个人的脑子被两个人的记忆所拥挤,是一件令人发狂的事。

我分不清自己的想法,甚至就算是我自己心里想的,我也会怀疑,那是不是因为母亲的记忆,所以我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我想做回自己,也许时间长了,我就能弄清楚。

……

躺在黑暗里,我的心绪平静了许多,反正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我想试一次,用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份与他说说话。

我开口,喉咙有些哑:“即墨瑾,那个你是什么时候以为我是她的?是拔下银剑的时候吗?”

身侧只有低弱的呼吸声,我以为他睡着了,听到他说:“银剑只有一水家族的继承人才能拔下。”

说起来,我是母亲的女儿,也算和一水家族有那么点关系,而且还拥有她的记忆,所以我能拔下银剑。

以前以为我是凑巧,还被人说成用了什么妖术,幸运什么的,现在想起来,真的不是,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样,我要拔下那柄母亲留在石壁里的剑。

“我握剑的姿势,是不是和她一模一样?”

那天在树林里,我听到即墨瑾说,她握剑的姿势和她一样,只是剑术却烂的可以。

那时,我根本不知dào

在说谁,在看到风月无双上那女子握剑的样子时,心里闪过什么东西,到现在才真zhèng

知dào

,母亲也是穿越过来的,她那握剑的姿势,也像极了拿叉子什么的。

我等了很久,即墨瑾忽然说:“你们那里,都这样拿剑?”

“我们……那里?”我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我们的那个世界。

然后我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你们”,那么,在这一刻,他是把我和她分得很清楚的?

我嘴巴弯了弯,心底像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忽然轻松起来:“才不是,我们的那个世界,很少会有人舞剑的,舞剑的也是一些特殊的人,比方说演员啊,杂技啊。”

我不知dào

他能不能听懂,可以突然很想告sù

他,我侧了侧身说:“我的世界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会跑的箱子,所有风景会在里面流动的大盒子,还有我们的人,也不是穿这样的衣裳的,我们的衣裳,像男的,有一种叫西装。”

我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就冒出即墨瑾穿西装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连忙止住声。

即墨瑾很久没说话,不知是不是听不懂,还是根本不想说话。

我看看他,在夜色中他的轮廓特别朦胧,然后他说:“所有风景在里面流动的大盒子,是不是和七情玲珑扇一样?”

原来他在好奇这个,我像是第一次发xiàn

他身体里的真zhèng

因子,原来他不是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也有要问的东西,我不知为什么就开心起来,傻笑一声:“嗯,这么说起来,是有点像,七情玲珑扇好像也可以看见很多东西的,自己的样子啊,以前的回忆啊,还有结界里……”

突然就说不下去,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结界里,翡翠宫后面的那座宫殿,狐狸给我的看的景象,即墨瑾和翡翠仙子依偎在一起。

那时,我来不及问,我甚至来不及好好kàn

清楚他一眼,一柄剑就插入了胸口。

我沉默下去,指尖紧紧的抵着指腹,身子轻微的颤,我以为那一幕终究是过去了,我可以不去问为什么,可是发xiàn

原来在心里,我不问,是因为我害pà

知dào

,我害pà

听到那个结果。

即墨瑾的身体忽然动了一下,脸朝着我,呼吸好像近的有些让人害pà

:“你看到什么?”

“没什么。”我说,手指却晃得很厉害。

你说谎。”他竟笑了笑,夜色中看来不是很清晰,利落,一闪而过。

“宫主怎么看出我在说谎?”我别过头去。

心里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我就习惯性的叫他宫主,好像这样便与他拉开了距离,可是使自己的思绪清明一些。

我还叫过他“黑炭”,不过,那不是我的记忆。

黑炭黑炭,虽然叫起来真顺口,又那么贴切。

“你大概忘了,龙脉。”他说。

我一怔,笑一下,真的忘了,他的龙脉在我身体里,我的情绪波动会被他感应。

好像全部受到了他的控zhì

,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除了紧张,还有些温热,仿佛什么东西终于把我们连起来了。

我的手指弯了弯,说:“为什么要把龙脉给我,是为了察觉我的行踪,更好的控zhì

我?或者,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找到楚颜的下落?”

声音低的连自己也听不见,好像断断续续的在呢喃。

“我根本不用找他。”浓密的睫毛弯下来,只看见一片阴影。

“你不恨他吗?他背叛了翡翠宫,背叛了翡翠仙子和你,如果你不恨他,为什么不肯救他。”我说。

良久,没有声音,我侧过脸,他的唇勾了勾:“我不找他,是因为我知dào

,他会来找我。”

我愕在那里,楚颜会来找他?楚颜为什么要找他?他说过,他再也不想回翡翠宫,那不再是属于他的地方。

忽然想起狐狸的话,如果有一天,他们对立,你会站在哪一边?

心底像被无数根的针在扎,一颤一颤的。

我说:“不会,他说过,他以后要找个地方安静的生活,看日落日出。”

他说,碧落黄泉,我们永远要在一起。

心里痛了一下,好像充满歉意,想起楚颜,我总是无端的生出些歉疚,仿佛我欠了他许多,所以我的声音不免响了起来。

即墨瑾笑笑,如果那算笑的话。

那抹表情有点像黑暗里盛开的某种花,让人挪不开眼睛,却感到有些冷。

“别……伤害他。”我抖了一下,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的侧脸此时正朝着我,眼皮轻颤了一下,嘴角弯了弯,仿佛一个看不懂的表情,极冷漠,却极……脆弱。

可是我来不及去想,只是狠心不去看他,如果现在不说,以后不知dào

还有没有机会说,虽然我不确定即墨瑾会不会答yīng

,但好歹我要试一下,乘现在气氛还比较平静的时候。

我重复:“求你,别伤害他。一开始,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妈妈,楚颜只是爱她,为了保护她,现在她已经不在了,虽然在另一个世界偷偷活了许多年,但你不知dào

,你根本不知dào

,在那个世界,她选择不忘记这里的一切,她总是在深夜里靠着窗唱歌,她很寂寞,那个时候我很小,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出来,如果她做错过,也应该还了,她没有一天开心过,这还不够吗?”

我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是为了楚颜这么说,还是为了自己,如果有一天,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他们对立,我是否会像母亲那样选择自尽?还是更有勇气的去化解一切?

我能做到吗?

“你在怕什么?”黑暗中响起他的声音。

好像再一次被看穿,我说:“我也不知dào

。”

如果他们对立,我会站在哪一边?他们之中谁受伤,我会更心痛一点?

我不敢想。

很久都没有声音。

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停止了,他怎么会答yīng

我?我叹口气,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身边是很轻很轻的呼吸声。

我撑起身子,坐在床沿,看着即墨瑾。

他侧着身,姿势像一棵寂寞的树,我伸出手,他的容貌,仿佛在脑海里许久许久,我在沙子上用树枝画出来,然后每擦去一处都觉得难过,现在,他很真切的在身边,只要我再靠近一点,便能摸到他的脸。

为什么,我会觉得隔得那么远?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的睫毛像黑色的刺球,好像抖动了一下,也许是错觉。

手缩回来,托着腮,趴在离他一点点的距离看着他:“即墨瑾……”

“刚才我说,我不知dào

,其实是骗你的,龙脉有没有感觉出来?我在怕,我很怕你们再像回忆里那样互相伤害,到时,我该怎么办?你为什么要把龙脉给我?你还是没有回答我,我好几次想问,终于有勇气了,可是你没有回答我。你还恨不恨她?我呢?你恨不恨我?因为我是她的女儿,所以你会恨我的吧?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觉得宁愿你恨我呢?是不是这样,才会和你有一点联系?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时空,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但那个人不要我了,他伤害了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被自己信任的人伤害是什么感觉,那时,我以为和你,和楚颜一起长大的一切,是我的记忆,所以我怪过你,一次两次,你在我最信任的时候要杀了我,可是现在,我不恨了,我不是一水清悠,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原来我连恨你的资格都没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六十九、我喜欢你

在床头,我自顾自的说,这里不是翡翠宫,我忽然就]T许多一样。

鼻子酸酸的,“我还骗了你,其实没有忘记过结界里的每一天,那时你真可爱,那么脆弱,窝在我的掌心里,好像全部被我掌握,”笑一下,“那个时候我多欺负你一下就好了,现在至少会好过点,我欺负过你,我们扯平了。那个时候我叫你黑炭啊黑炭,你都不会生气,不会冷冷的看我,以后不会再叫你黑炭了,那是她叫的,我不是她。如果我叫,你一定会生气。”

眼泪终于落下来,直直的滴落在他的指尖,手指忽然轻颤了一下,我低着头只看着他的脸:“即墨瑾,我喜欢你。”

我的手指抖了一下,我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仔细看眼前的人,侧着身,姿势没有一丝变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还好,真的是睡着了。

我喜欢你,原来我以为不再会喜欢一个人,可是感觉骗不了人,甚至骗不了我自己。

我看着他,忽然眼光就接触到白色衣裳里的什么东西。

外衣没了,颈上的红线就更清晰,斜斜的垂在一边,低端,是一块看上去质地很软的玉,翠绿的颜色,我记起来,那是一直挂在即墨瑾身上的玉佩,我以前也见过。

那时我还在想,怎么可以有人把一块简单的玉佩挂的那么好kàn

?绳子自然的垂下来,和颈部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但现在,我的手在颤抖,以前我不知dào

这块玉佩,就算看见了也只是觉得很好kàn

,可是现在,心底微微的一颤,这是……

锦香灵佩!

一定是地。他知dào

我来这里是找什么。他没有说我要找我东西在哪里。可是等于默认。这东西。在他身上。

原来一直挂在他地脖子上。

那应该是翡翠仙子地东西。只有挂在脖子上。才足以体现这块玉佩地重yào

性。

我地手伸过去。手指轻触那块软玉。一瞬间。手心出汗。除了紧张。还有一种说不出地难过。他把她地东西戴在身上。可以知dào

。这样东西对他有多重yào



如果现在。我能小心地拿下玉佩。是不是就可以再小心地找到蝴蝶谷地出口然后出去?

我认得从翡翠宫回圣界地路。可是蝴蝶谷在哪个方位我不知dào

。只是。无论如何。如果我拿到了玉佩。就可以试一试。

至少,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的手落在玉佩上,呼吸沉重。

即墨瑾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我忽然就颓然的缩回手,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我却没了勇气。

我是在害pà

他突然醒来?还是在担心什么?

吐口气,好像全身没了力qì

,我继xù

躺上床,奇怪,说了许多话,好像真的累了,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睡梦中,有人轻抚我的额头,像每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样,那双温暖的手,不曾离去。

再次睁开眼,天亮了。

床上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心里一咯噔,我跳下床,跑到主楼外,即墨瑾背对着我站着,不知dào

在看什么。

大概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我一怔,连忙停下脚步:“我以为……”

“你以为我不在了?”他浓黑的发在清晨的微风中晃,唇角向上勾着,与黑夜中有些不一样,只是那双眼睛在轻轻的颤,狭长的眯起来,感觉迷离。

我不说话,刚才的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他不在了,在闲雅阁中,他曾变过小龙,那时我也以为他消失了,

“你在做什么?”我傻乎乎的问。

即墨瑾挑了挑眉:“这里的空气很好。”

嗯?我嗅了嗅,早晨的空气是很好,这里是山野间,当然更清新。

我看了看四周,天亮了才看清,这里是一片山谷,四周是山壁,仿佛与世隔绝。

山谷中,有大片的草地和五颜六色的花朵,怪不得能闻到那样浓郁的花香,我走过去,惊散一群蝴蝶,原来它们都是晚上累了,早上躲在花瓣里睡觉来着。

花瓣上有晶莹的露珠,心情好像豁然开朗,我转过身,即墨瑾站在那里没动。

我说:“你只觉得空气很好吗?这里还很美,有那么多花啊草,和蝴蝶。”

即墨瑾的眼睛颤一下,忽然就笑:“很美吗?”

他的眼睛没有看那些花草,笑容也很奇怪,不像以前那么僵硬,还很好kàn

,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在自嘲。

“你不觉得吗?”我牵了牵嘴角,“也是,翡翠宫也很美,你看得多了,就不觉得了。”

他不说话。

我看着那些花,草地的尽头缓缓出现一抹人影。

轻纱群,像一只翩翩而来的蝴蝶。

看清楚那个人影,我叫:“月月!”

月月跪下去:“月月见过宫主,飘飘姑娘。”

她喊我飘飘,我看看即墨瑾,他的脸色如常,没有变化。

突然就心情很好,也不知dào

为什么,我走过去拉起月月:“你怎么来了?”

月月说:“月月想来看看,宫主和姑娘住的习惯吗?”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即墨瑾,又垂下眼。

我笑笑:“很舒服,那张竹床很大。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大概所有人都知dào

,我和即墨瑾住在一起,还说什么床,太暧昧了。

月月看着我,我连忙又说:“空气也很好。”

完全像是在掩饰。

月月也笑,仿佛帮我解围,又像是有些忧伤:“姑娘也喜欢这里吗?月月可以带姑娘到处看看。”

“可以吗?”我看着月月,“可以吗?”

后面那句话,我看着即墨瑾。

即墨瑾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屋子去。

他的样子,没有同意,不过也没有反对,就是……默许了?

我一把拉住月月的袖子,“走,带我到处看看。他们都好吗?”

月月看了看屋内,又笑笑:“他们都很好,一早起来都在修liàn

了呢。”

听苗轩说,翡翠宫现在不练剑了,所以,所有的小妖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修liàn

了。

要翡翠宫所有的人都练剑,那是即墨瑾和一水清悠的约定。

是很久以前了吧?

虽然我不知dào

即墨瑾到底是什么想法,也许是答yīng

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否则怎么会固守着一个儿时的约定?

而且那个和他约定的人,还是个他恨不得杀掉的奸细。

可是既然这样,又为什么突然下令整个翡翠宫不可以学剑了?

是他终于觉得这个约定很无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我跟着月月一直走,那片草地的尽头,刚刚月月过来的那个地方,是一片绵延的山脉,山壁下,一块小小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字:蝴蝶谷。

我记得黑夜里是怎么下来的,好像轻飘飘的就下落。

可是现在怎么上去?

我看看月月,她轻轻一笑:“凝神,把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往上轻轻一跳便能上去了,蝴蝶谷中的空气和一般地方不一样,是有浮力的。”

有这样神奇的地方?我照着月月说的,运转心诀,集中灵气,果然,身子竟变得一下子轻了许多,缓缓上升,月月在我身边,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和她一样,也变成了一只蝴蝶。

看到山上的平地,我踮了踮脚,平稳的着地。

转身往下望,下面的那片草地好像已经很远。

……

“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是啊,所以山谷是最适合修liàn

,吸取天地精华和疗伤的地方。”月月说。

“疗伤?”心底不知dào

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月月的眼睛眨了眨,张张嘴说:“飘飘姑娘,有件事,我不知dào

该不该告sù

你。”

“什么事?”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忧。

“你问过我,知不知dào

宫主为什么突然把所有的人迁移到这里,我说不太清楚,其实,我猜到一些,只是怕说出来多嘴。可是,你常在宫主身侧,也许还是知dào

些比较好。”

“到底是什么?”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时你还没来翡翠宫,我新做了一首曲子,以为宫主会喜欢,所以急着没有通报便去了大殿,我无意中听到火狐大人和宫主在说话。不知在说什么,只听到什么100……好像是个什么期限,不知dào

是谁定了这个期限,但火狐大人听了就不说话了。我猜,宫主是受到了什么牵制,而这牵制的时间是100,也许过了这个时日,就会发生什么,不过我只能猜到这些,也不知dào

对不对。”

类似的对话,我好像也听见过,翡翠仙子被软禁,然后狐狸突然问即墨瑾的身体怎么样,当时他说的也是这句话,100,到底什么是100呢?渡劫……或者是生命的期限?

我不敢再往下想。

即墨瑾的身体,真的出事了?!

我回想这几天来的相处,我们闻到花香,落在这里,这些天,他看上去少了一丝冷冽,却多了一丝迷离。

从哪里冒出的这种感觉呢?

对了,是眼睛,他的眼睛不再精芒顿现,总是像隔着一层白雾,那么朦胧,朦胧的让人无端的难过起来。

好像心也跟着纠结。

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忽然就聚拢成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像阴影一样压在心口,堵得难受。

“飘飘姑娘,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月月看着我的脸,然后低声说,“想到什么,一定要告sù

我,”黛眉轻皱,“我……我也很关心宫主。”

我心底轻叹,拍拍她的手:“我也不太确定,等我确定了,我一定告sù

你。”只是,到那时,我该用什么心情来告sù

她?

我的心一定会更乱。

走了一段,看到许多小妖们在打坐,修liàn



二姐,三姐也坐在一边。

“这里忽然热闹起来了。”月月轻笑。

是啊,整个蝴蝶谷就像一个大家庭,大家各自修liàn

,却一起生活,伴着日出日落,吃花蜜,喝山间的露珠,这样也很好。

让我突然就想起圣界,曾经也这么宁静却祥和,只是这里似乎比圣界更自由些。

“飘飘姑娘。”二姐和三姐朝我们走过来,微微欠身。

我回礼,“大家都是姐妹,不要这样。”

三姐比较调皮,拉着我的袖子说:“姑娘的歌唱的真好,有时间唱一个给我们。”

我拗不过她们,只好唱了一首歌,又跳了一段舞。

跳舞的时候,我又想起母亲,抱着双手在夜色中轻摇,缓慢的姿势,我曾经觉得和风雨无双的招式有一丝相似。

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风月无双。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把银剑留在了充满回忆的地方,她无法在舞剑,只好用舞姿来表达那一刻的怀念。

是怀念。迷蒙的眼光,唇边带着浅笑,不知dào

是想起了什么,但是那么安静快乐。

只是那快乐里还带着忧伤。

但是,那里没有恨,只有当我回想起那一幕,我才知dào

,她心里是没有恨,没有后悔,虽然有些回忆那么痛苦,她却宁愿选择记住,而不忘记。

所以,她是那么珍惜那些回忆。

溟夜是不是最了解母亲的那个人?楚颜用彼岸抹去了我痛苦的回忆,是不想我,不,不想他心里的那个粉衣女孩伤心。而即墨瑾也曾说过,有些事,记不起来更好。

只有溟夜明白,她是不想忘记的,就算痛,她也不舍的忘记。

就像在记忆里,她说过,哪怕死去,只要守着他,便已满足。

恍惚中,我拔出一直藏在腰间的那把小剑,轻轻舞动,旋转。

过往的时光一一在眼前浮现。

奇怪,现在我的脑子里没有那些小时候的回忆,只有树林下剑光的交错,那个冷漠疏离的男子,握着那柄青铜色的剑,与我交缠。

我跟他学剑,琢磨什么才是情根,当我们的剑相触,迸发出彩虹一般的光芒,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甜蜜与欣喜。

所有的小妖们都忘了修liàn

,站在一边看着我,我笑一下,我的银剑是天下无双的,你不知dào

,在空中轻舞,看着剑光交错的感觉,有多美好。

我缓缓落下来,指尖划过银剑,银剑发出一声低鸣,仿佛在与我感应。

银剑是有魂的,和楚颜的青丝朱砂一样,这个时候,它是不是也感觉到了我的波动?

小妖们围上来,好奇的看着我的剑,长毛狸远远的看着我,忽然就走上来,目光惊讶:“我见过这柄剑!是银剑!你是……喽喽,不,小楼师姐?”

我笑一下,没有说话。

月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长毛狸:“飘飘,他说的小楼师姐是谁?”

“是我。”我微笑一下。

“你不是叫飘飘吗?”她诧异的看着我。

我告sù

她,飘飘是我现在的名字,而小楼是我未成人形之前的名字。

“我原来,是一只小猪,全身粉红色的那种。”我眯起眼睛笑。

这段回忆真的很美好,只是当时也许并不觉得。我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动物,虽然慢慢习惯,但还是有些失落。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sù

我,一定要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不知dào

那是谁在说话,也许是我身体里慢慢恢复的记忆在不断的提醒我,我本来不是一只猪,我要回到原来的样子。

可是,现在,我竟觉得那段作为一只猪的时光那么快乐。

学会了剑,遇到狐狸,苗轩,还有……即墨瑾。

月月诧异的看着我,忽然就问:“你和宫主,是早就认识的对吗?”

我点点头。

她的神色有些落寞:“怪不得……”

我来不及听清她后面的话,就被小妖们围了起来。

长毛狸兴奋的拉住我:“小楼师姐,你……没死?”

我摇摇头,心底漫过一丝说不清的感觉,我没死,如果母亲当时没有遇到溟夜,她就不会轮回,也不会有我,如果当时我没有即墨瑾的龙脉,我也早就魂飞魄散,也没有现在的我。

可是,我没死。接下去的一切,我都要面对。

“几百年前,你突然就不见了,大伙还等着跟你练剑呢。我们以为你也和青衣师姐一样,失踪了,也许已经死了。”长毛狸说。

想起青衣,我又默然,我看着她消失,只是到现在我也不知dào

,青衣去了哪。

看着长毛狸真诚的毛茸茸的脸,我的眼睛涨涨的,有些感动,笑一下:“你呀,你看,我都幻化成人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模样?”

长毛狸嘟起嘴:“唉,你走之后,我就一直想着怎么才能练好剑,之后,宫主下令不再学剑,我也偷偷在屋子里练,修liàn

倒荒废了。”

我笑,这家伙原来是迷上练剑了。

我还记得我出事的前几天,偷偷占了师父的位置,在教他们练剑,那时候有种说不出的骄傲,一直被人讽刺惯了,忽然被人师姐师姐的叫着,心里舒服极了,好像和云香,蓝羽她们站在了同一个位子。

这次回来,只看到了云香,蓝羽,翠西,绵绵都不见了,师父和杏花师父听说也去了天宫,翡翠仙子被软禁,他们不知dào

有没有出事?

总之一切都好像变了,现在,翡翠宫一定无比冷清,只有狐狸,苗轩和金凤大人还在那儿。如果真如月月说的,100是个什么期限?那么他们会不会有事?

即墨瑾心里又是怎么想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七十、隐疾

蝴蝶谷住了一些日子,白天挺快。

小妖们由长毛狸带领,全都偷偷的在跟我练剑,一开始,我怕被即墨瑾看的和大家一起练剑,饿了吃些花蜜

对蝴蝶谷熟了,现在就算在黑暗中我

蝴蝶谷的东面有一条清泉瀑布,从|,月说,那是她们幻化成人之后第一次沐浴洗

我也很想洗澡,来到这里,好像已经几百年了,天知dào

一共洗过几个澡,好像只有在翡翠宫那次,在即墨瑾的温泉中。

第一次不小心看见打入水中,结果他把整池的水全换了。

那个时候的水

我搞不懂即墨瑾在想什么,但蝴蝶谷的生活缓慢而悠闲,日出练功,日落|蝶姐姐们聊天,唱间采蜜,收集露珠。

竟让我有些忘了一切,恍天和邻里拉拉家常,晚上睡在

身边

第一次跟着月月收集露珠,她拿着一个五彩门用来采集露珠的,

看了几遍了一夜。积聚了天地灵气地露珠。

只要一打开兜口。

有时我会那些屋里即墨瑾带来地凝翡翠宫地大殿里陪着我地喜欢。

来了蝴蝶谷

这里地生活自由自在。唯一让我担忧地是楚颜不知如何。也

好几次深夜是伸出手又不觉犹豫起来。这些日子地反。

我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提到过那里地一点点事情

100很想问一定又会说

但这些天,我好像从来不觉得自己一个仿佛与世隔是化了地云烟,偶尔想起来,心还会那么痛了。

也许是凝神茶的缘故,心绪平稳了许多,又也许是喝多了那些积聚天地灵气的露珠和花蜜,总|坐时,也似乎感觉很好。

蝴蝶谷的白天阳光充足,夜晚像个冰蓝色地梦,安静祥和。

几天后,终于下了我来这里之后的第一场雨。

小雨密密麻麻,那些蝴蝶儿也不躲,在,不禁让我想起翡翠宫地那唯一一场雨

当时,狐狸问我是什么,我告sù

他,那是

这几天,我也看见那些小妖们腕上多,一定是狐狸在我走之后用草环照着昔日印象中我写地字母照这样儿编出来的,结果被他们学了去,逐渐成了翡翠宫里饰物的流行趋

本来,除了即墨瑾,狐狸就是翡翠宫小妖怪们的偶像。

偶像手上戴什么,粉丝

我想起狐狸在看银桥那天亲手为我戴上的草环,早不知哪里去了,现在想来,被即墨瑾的剑刺入胸膛之后,迷糊中觉得腕上失去了什么东西,应该是被孔婷婷带出去的时候抢了过去。

她恨我,因为狐狸。

我还记得那次我误闯到狐狸黯然,像根针似的看我,我知dào

她不会让我好过,只是没想到,她会要求“最后送我一程”,结果被我身

她走的时候,应该

不知现在,她心里还有没有恨?

沧海(已忘了这里的一切,也还在,她是不是会记起曾经刻骨铭心的一切?

就像(:现。

下+呼他们。

我坐在树下慢慢的喝茶,雨帘后的另一个世界。

“飘飘,

“雨也能收集在凝露香囊里吗?”

“能啊,这天地间的雨水,还称无根之水,由天界而下,带着强dà

的灵

可以用

我们在雨中漫步在花丛中,雨珠落在我们身上,我么畅快的在雨里走过,在我的那成傻子的,回来不烧也感冒了。

天黑之前,收集了整兜的雨露,月月把它放花蜜和露水的大瓶

从那些花堆里回到植物,有点像蘑菇,却比蘑菇更小,白色带花纹

“月月!”我停下

“的时候大多是雨季。”

“能吃吗?”

“能,以前我们觉得好玩

“那好。”我突然好奇心大起,用裙角挽成一个兜,装了慢慢一大兜回去。



“那些回去分给大伙吃啊。”

回到竹楼,小妖们对我的那些水菇特别好奇。

长毛狸抓了一个便往嘴里塞。

“等一下!”我一把抢过来,“你这样知dào

能不能这样吃呢。”

三姐笑了:“这虽然不是生果涩涩地

“要怎么才好吃呢?”我琢磨着

从腰间拔出银剑把|,和草堆。

用小石头使劲摩擦,竟真地有了一小朵花火,摩擦花火在草堆上升起来,

我把水菇放在火淡,还带点野味。

所有的目光都好奇的看着我,他们物的本能,都往后退,看了一会又觉得好玩,慢慢围拢来,学着我地样子串了

“这样也能吃吗?”月月问。

“你

她过。”

人界,我轻笑,在我的记忆里,厨房里烤过东西吃。

那虽然不是我的回忆,想起来却也十分温馨。

“你试试。”烤的差不多,我把水菇递给月

她还有那些小妖|



她这一声叫,引得所有的小妖都雀跃起来,烧烤大会正式开始。

我又烤了几串,用雨露洗过地叶子包了起来。

“姑娘,你是要给宫主带去吗?”了一切。

我一愣,笑笑,我也不知dào

这是给谁带去,只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想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与另一个人分又忧伤。

轻飘飘地下谷底,丝上

……

绣屋

他是在……看雨?

我故yì

弄出些声说:“下雨了。”

“是啊。下了好一会了,听月月说,这是蝴蝶谷的雨季,会连绵好几日。”我站在他身边,侧过脸看看他。

他的睫毛落下来一

他在雨中站过?为什么要去雨中呢?如果是修liàn

有时我也想,我

以前在翡翠宫是高高在上的宫主,身侧有狐狸,:在我离开,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每天漫长寂寞的时光做

还是就+

我笑一下,把叶么?”

他的目光不动

我忍不住有些失望,个人却冷漠的不予回

我尴尬的缩回手

“是什么?”听到我地声音,他忽然说。

我说:“是花,我刚采的,你看美不美?还

他侧过脸角:“很美。”

“真的很美吗?”我现自己地声音在颤抖。

他转过身

我地心往下,不顾一切样?”

我手里的不是花,是水菇是花。

他说,很美。

其实他不知dào

这是什么,来地时候那些蓝色的光根本没有用,他是闻到花香才叫我下落

气我说“光!”,他

后来

那时,我觉得没什么,只是有一丝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心里地担忧终于成为现实,月月说,你知dào

什么,一定告sù

我,我也很关心宫

只是,

告sù

她,她敬仰,崇拜的那个宫主,已经…看不见了?

即墨瑾地表情没有变化,任由我抓着。

“你的眼冽,现在却带着一丝

长长的睫毛落下来,

心钝钝的一疼,像是什么东西忽然砸在心脏上,瞎了,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我用指尖抵住指腹,狠狠的掐下去,却感觉不到痛。

“怎么会…没动。

“已经迟了好几百年,上|

“你早就知dào

会这样?为什么?到底怎么回

他的身体有事是真的,所以仿佛可以掌握一切,可以背后却有着隐疾,他早就知dào

会有这样的一天!

“你不必知dào

那么多。”他

“我要知dào

!我现见,还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我不要你永远这样,我要知dào

是怎么回事,还

“没有。”他很干脆的打断我。

这两个字像一把刀,硬生生的刺进我的心脏,我忽然笑了一下:“:不对?只是一时的,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让人难过。

我冲出屋子去,在雨里不停的走,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整个人陷在草堆里,头埋在双膝间,雨水从髻

我抬起头,任由雨水

在那座银桥下,他的眼比星星还要亮的眼睛呢?

而现在,这双眼睛再也看不了。

坐了不知多势,只是,他面前,有一个黑衣人,单脚跪

我走近一步,听到那个黑衣上说:“宫主,魔界已行动。”

我的心一颤,

即墨瑾的侧脸沉静的有些可怕:“火狐如何?

黑衣人说:;

第三卷,七十一、我们之间的联系

衣人看着我,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说:“姑娘有没\便这次魔界愿意退回去,以后呢?除了魔界呢?”

我怔了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除了魔界?难道除了魔界,还有其他的人要窥视翡翠宫?

冥界似乎不会,看溟夜与即墨瑾和狐狸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人界已经不在了,除了魔界,那就是天界。

天界的统治是天君,也就是翡翠仙子的丈夫。

翡翠仙子被软禁……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无端的惊恐,翡翠仙子为什么会被软禁?我到现在也不知dào

,按照我原先的猜测,也许是那个天君知dào

了自己的妻子对翡翠宫还恋恋不舍,或说,他有可能也知dào

了翡翠仙子是对即墨瑾难以忘怀,所以把自己的妻子关起来,不让她下凡。

可是现在想起来,又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呢?

我看住黑衣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他竟笑了笑,目光依然冷冽,还带着说不出的厌恶:“姑娘可知dào

宫主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的心一颤,仿佛你们东西就要揭晓,盯着他问:“为什么?”

他冷笑:“姑娘真的不知dào

?那是因为……”

“赫!”忽然有人打断了他。

即墨瑾站在我们身后。冷冽地眉宇间散出一种危险地气息。

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那个冷漠疏离。就这么站着也让人感觉莫名地压抑地男子。

赫又跪下去:“宫主……为什么不让我说清楚?她应该知dào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即墨瑾现在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赫看我地眼神总是那么不友好?好像我做了什么难以让他饶恕地事情。

即墨瑾眯了眯眼:“你今天的话太多了,快去准bèi

一下,入夜我们便出。”

然后赫就像一只斗败的,却极其不甘心的公鸡,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我站在那里,直到一双手伸过来。

我看了看他,他的眼睛微微眯着,看不出任何不对劲,只是更迷离,赫走了之后,他刚才的戾气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又变回了这几天来那个眼中蒙着轻纱的男子。

不知为什么,我自然的握住他的手,跟着他回到屋子里。

他拉着我坐在竹踏上,我坐了一会又站起来:“为什么不让他说完?”

他勾起唇,算是笑一笑:“你是说,赫?”

“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人,他是谁?”

“在翡翠宫,你应该看到过,他们是我修liàn

时遗散的灵气所集的精魂。”他淡淡的说。

原来赫和其他几个黑衣男子都只是精魂所聚,所以在以前我没看见过他们,他们不属于妖,我不去管这些,只是看着即墨瑾:“他刚才要说什么?”

他说:“你听到什么?”

“我不太明白,他还没有讲完你就出来了。”

“既然什么也没听到,又何必再问?”他笑笑。

他的意思好像再明白不过,有些事情我不必知dào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赫说,她应该知dào



他嘴里的那个她,应该是我,我究竟应该知dào

什么?

即墨瑾斜斜的靠着,好像已经不准bèi

回答我任何问题。

我不知怎么就蹲下来,伸出手,想去碰他微闭的眼睛,手伸在半空,却停在那里。

他忽然睁开眼,侧了侧脸,那动作,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小动物在听什么动静,或嗅什么味道。

我突然感到心里那么酸涩,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他的眼睛上:“这里,是不是很痛?”

眼睛看不见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觉?

他淡淡的笑:“现在不痛了。”

“那以前呢?”我艰难的说,“刚……看不见的时候。”

“已经忘了。”他说。

这样的伤痛,怎么可以忘掉?如果我的眼睛有一天瞎了,我是怎么也会记得那一天的吧?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眼睛瞎了也有很多不便,何况他不是,他曾经那么不可一世。

我捧着他的手,就这么蹲着,一滴液体竟缓缓滴落在他手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去抹。

手被抓住,他眯着眼,蹙起眉:“你在流泪?”

只有当我的泪水滴落在他手上,他才能感觉到,因为他看不见。

我心里像开了闸,泪水倾泻而出,却还在笑:“风太大,糊了眼睛。”

他伸出手,触碰到我的脸颊,缓慢的摩挲,像是要擦去我脸上的泪痕,声音竟是难得的低哑,温柔:“我看不见,你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不会骗你。”我埋在他的双膝之间,不知dào

自己在说些什么,好像心被浸泡在水里,冰凉,难过。

靠着的身体僵了一下,我听到他的声音传过来:“她也说过,她说,她不会骗我,叫我敞开心扉,相信她。”

一瞬间,我的手放下来,他说的话也存zài

于我的记忆里。

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女孩,总是微笑着面对那个冷漠的少年,从他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到后来慢慢长大。

她不停的想逗他笑,对他说:“你笑一笑好不好?你为什么总是板着脸呢?这样脸部会不会抽筋?我不会伤害你,你试着相信我,我不会骗你,永远不会。”

那个少年永远冷冷的不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变成了一条小龙,粉衣女孩在树)]他,陪他说话,她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她不知dào

他是否能听懂,却还是想告sù

他。

她告sù

他,她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的,她的身体里有那人种下的蛊毒,她本来是曾想完成了任务便能早点脱离那人的控zhì

,可是在遇到他们之后,却不想再伤害他们。

因为……她说了一句话,可是在我脑子里有些模糊了。

也许是我的记忆太混乱的缘故。

后来,后来,便是那场劫难。

是我永远不想回忆起来的劫难,如果不是那样,我的母亲不会经lì

轮回,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我。

我抬起头,轻轻勾住即墨瑾的手指:“即墨瑾,你渡劫的时候,是不是醒来真的便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在那些闲雅阁里,我也像曾经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对着他说了许多话。

他说,渡劫之后,会失去那时的记忆。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我看着他,他的眉毛轻轻动了一下,慢慢的说:“不是。”

“不是?”我眨眨眼,等待他说下去。

“只是一段时间,会什么都不知dào

,等到灵魂归位,思绪就清晰了。”

那么,我说的那些话,他也知dào

?我咬住唇,低声的说:“那么,你还记不记得我母亲陪你渡劫的时候说过一句话,那最后的一句话,我的记忆里不见了。

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dào

为什么那么想知dào

,好像那句话很重yào

,我知dào

他一定又会觉得我问的太多,可是这一次,他竟没打算瞒我,握住我的手缩了一下:“记得,那时,我已经恢复了知觉。”

“是什么?”

他竟笑了一笑,笑容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她说,她喜欢我。”

手指收紧,我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响。

她说,她喜欢他,他也听到了。

那些存zài

于我脑海里的记忆,虽然已十分清晰,但毕竟不是我自己经lì

的,所以我虽然猜测,却还是不能够确定母亲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即墨瑾,还是楚颜。

就算是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当时的无措,不安,和犹豫。

楚颜的温柔,即墨瑾的冷漠,本来是不用比较的,可是她偏偏就放不下那个冷漠疏离的少年。

而受伤之后,却又在楚颜那里才能得到温暖。

她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以为,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dào



现在我明白,其实她早知dào

了自己的心。

即墨瑾渡劫时是什么也不知dào

的,母亲一定也感觉到了,所以才会把心底的话说出来,那种感觉我懂,因为我亲身经lì

过。

在那间狭小的空间里,守着一个人,那个人变回了原身,不再是熟悉的那个容颜,心里有多难过,有多绝望,又有多担忧。

所以那时说出来的话是从心里说出来的,就像我絮絮叨叨的对着小龙说的那些话,像是一个少女最清澈的心,最真的感情。

我慢慢蹲下去,不知是什么感觉。

那次渡劫之后,那个冷漠的少年,终于对着那个粉衣的女孩笑了笑,那笑容像静夜里悄然绽开的花朵,稍纵即逝却美不胜收。

后来,他允许她靠近他,在他屋子里看他修liàn

,吃一些瓜果,天天赖着不走。虽然他还是很少理睬她,却不再抵触。

是不是因为他听到了那句真心的告白?

我捏了捏手,手指冰冷。是什么情况下,才会对一个人的表白做出反应呢?

除非,也对她有一样的感情。

只是也许那种感情朦朦胧胧,连自己也不知dào



狐狸说,付出过,那个人总会感觉到,或许只是他不懂该怎么面对,或许他宁愿躲起来自己折磨,也不愿别人知dào



那时,我不知dào

他说的是谁,现在我才知dào

,他说的那个人,是即墨瑾。

他是一只天地间的灵兽,近千年的修liàn

,让他只依赖那个把他带回来的人,那个女人教他心诀,助他修liàn

幻化成人。

除了她和楚颜,他没有接触过任何别的人。

可是,那是天上的仙子,是别人的妻子,所以,他总是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等她偶尔会下来看那他一眼。

直到有一天,那个粉衣女孩的出现。

她笑的纯真,喜欢舞剑,总是缠着他,就算他再不耐烦,她第二天依然会去找他,他们一起练剑,他听到她背地里叫他“黑炭”,她说,你为什么总喜欢穿黑衣服,扳着个脸呢?这样,脸不会抽筋吗?你为什么不笑一笑?你试着笑一笑,会很开心。

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我不会伤害你。

她说,黑炭,我喜欢你。

我站起来,问出心里的那个问题,那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只是不知dào

该怎么面对。

我说:“即墨瑾,你也喜欢她,是不是?”

即墨瑾顿了顿,眼睛张开,看着我,可是我知dào

他看不见,只是眼波微颤,却没有说话。

我继xù

说:“你喜欢她,或许练你连你自己也不知dào

,不,也许是你不肯承认,但你慢慢的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当你决定敞开心扉信任她的时候,却现,她原来接近你是别有目的的,所以你恨,所以你要杀了她……”

他微闭着眼,没有打断我,似乎在听我说下去。

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好像浑身

气,站在那里喘气,心里像少了什么,那么难过。

可是我像是上了条,停不下来,只想全部说出来:“所以,当我来到这个世界,拔下银剑,你才慢慢现,她没有死,她又回来了,所以你让我跟着你学剑,等翡翠仙子下凡,你好用她刺激我,然后杀了我是不是?”

即墨瑾站起来,眼睛迷离的让我难过,他说:“你认为是这样?”

我退后一步,竟笑了一下:“被自己信任的人伤害的那种感觉,我很清楚,因为我也曾经那样被人伤害我,在我来这里之前,曾经爱过一个男人……”转过身,我只是望着窗外那些蓝色的光芒,天什么已经暗了?

“他说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可是,原来只是一时的玩笑,他在所有人的面前宣bù

,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他们很幸福。”

“我在街上昏倒,快死了,大概就是因为那样,溟夜才把我带回这里。而我的记忆,也是他给我的,因为妈妈不想忘记这里的一切。”我看着即墨瑾笑了一下,虽然他看不见,我还是想微笑,“你们是两个互相伤害的人,明明喜欢,却不敢说出来。”

身后的人一直没有声音,我转过身,看到他的坐在那里,姿势没怎么变,放在竹踏下袍袖里的手却似乎在轻颤。

我想我猜对了,他们是互相喜欢的,只是错过了,很多事,错过了便回不来了,所以世间才有那么多的遗憾和恨。

我看着他,那是我母亲喜欢过的男人啊,好像和我隔了许多个时空,却让我命中注定似的来到这里,认识了他。

如果在现代,这个在我面前的男人,应该算是我的长辈了吧?

他的轮廓那么清冷,眼神迷蒙,好像陷入回忆中,让我的心无端的悲伤起来。

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带着笑,就这么笑啊笑,也不觉得嘴角会抽筋。

原来我以为不笑脸会抽筋,现在才知dào

,笑的那么僵硬,脸也不会好过。

直到即墨瑾说:“过来,不要站那么远。”

“你怎么知dào

……”我抬起头,才现说错话,咽下了下半句。

他说:“我有感应,你在不在我身边,我都能感觉到,所以,不要欺负一个瞎子。”

心里酸的难受,我走过去碰一下他的手:“这样,宫主该知dào

我在哪里了吧?”

这个习惯总是改不掉,每当我想可以疏远他的时候,总会叫他宫主。

即墨瑾的脸一半落在阴影中,仿佛沉了一下,忽然说:“我马上要回去,你好好待在这里,有什么事可以找月月。”

“你要回翡翠宫?”我的手僵在那里。

他说:“魔界的人快来了。”

我抓住他的手,我的手心冰冷:“可是你的眼睛……”

我为什么总会提起他的眼睛?好像那是很不礼貌的,让人伤心的,可是我的心里更难受,不自觉就会想到他的身体他的眼睛。

他竟笑了笑,手指按住一只眼睛:“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否则,我怎么会知dào

你在为我流泪?”

另一只手拂过我的脸颊,那里的泪水还没有干透,我浑身颤抖,本来止住的泪水又不停的流下来,我在为你流泪,可是,也许你想看见为你流泪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和她那么像,可是,我毕竟不是她。

我有自己的感觉,我有自己的性格,我和她真的不一样。

我喜欢你,这是我唯一清楚的,可是我永远比不过那个看着你长大的女子,也比不过那个和你经lì

过许许多多的女孩子。

你的心里,或许本来只有一个人,后来,有了两个人。

那个人伤害了你,所以让你仇恨。

可是,你的心里永远不会有我,从我出现那一刻起,就是在替代别人,就算那个人和我那么亲密,也让我难受。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像一汪深潭,从第一眼见到这双眼睛起,我便像掉了进去。

是谁说过,让人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

那种感觉一点点渗入心底,开始时并没有现,到明白过来,整颗心已经被装满了。

我听见自己说:“即墨瑾,如果你坚持要回去,那么,让我跟你一起去。”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这一刻这么坚定的想站在你身边,不想你独自去面对,可是,我微笑一下,说出来的却是:“因为你是她喜欢的人,我会用我的所有去保护你,否则,她会伤心。”顿了顿,我看住他的脸,“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舍得她伤心?”

即墨瑾没有说话,眼睛暗的像星星陨落,暗的连同我的心都纠结起来。

好像什么东西被我硬生生的割断了,面对那些混乱的回忆,我曾经痛苦过,当我以为我是一水清悠之后,我又恨过,可是后来,我宁愿自己是一水清悠,至少这里的一切有着我的割不断的回忆,不像现在好像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是别人的。

我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要保护你。

像是在我们周围立起了一道屏障,我和你,我们,不是没有联系,只是,我们的联系,是因为另一个人,我的母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七十二、回宫

于我一起回翡翠宫的提议,即墨瑾没有同意也没有反

天暗下来,在临走之前,赫来找即墨瑾,他跪在门外。

我转过身对即墨瑾说:“能不能走之前,让我跟月月还有几个姐妹道个别?”

赫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冰冷:“姑娘以为是去翡翠宫游玩么?”

他知dào

我要跟去,而即墨瑾也没有反对,那时就一脸不爽,那种感觉好像…好像自己一直拼命去保护的东西,却任由别人伤害一样。

也是,他大概一直把我当成是那时的一水清悠,应该也知dào

一些过往,所以是充满戒心的,以为我又要用什么手段伤害他的主子。

我怔了怔,即墨瑾说:“去吧。”

我感激的朝他笑笑,却突然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心底酸酸的,我走上去捏了他的手一下:“等我回来,不许先走。”

这句话已经好像一个小女孩在撒娇,我不知dào

怎么就说出这样一句话,用了那么软绵绵的命令式口气。

可是那一刻,我真的害pà

他扔下我,就一个人回去。

我害pà

那种担心,却看不见,被一个人遗弃的感觉。

就如那次在闲雅阁地渡劫。一瞬间。我只是要留下来。没有原因。只是想要那么做。而且必须那么做。

即墨瑾似乎怔了怔。眼睛眯起来。一直迷离地眸子忽然就亮了一下。

那一下。就让我移不开目光。好像晦暗地星星又亮起来了。让人想笑又想哭。

我抓着他地手。忘了自己在干什么。直到赫一声重重地咳嗽。冷冷地说:“姑娘还是快去快回。”

我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事情。缩回手。马上转身走出屋子。

吹了夜晚凉凉地风。才觉得心跳平稳了些。

我是因为他看不见,所以才会那样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吗?他的眼睛到底有什么魔力?就算是看不见了,也那么让人留恋。

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看着看着,心里就会难过起来。

我为什么要难过呢?做伤害他事的人不是我,他也没有为我做过什么,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

我分得很清楚,却还是感到心在痛。

我浮上山谷,月月和几位姐姐已经快歇息了,看到我,都迎了出来。

“飘飘姑娘,你怎么来了?”月月过来拉住我的手。

她的手软绵绵的,让我想起这几天的相处,生出一些不舍。

我笑笑:“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她吃了一惊,“去哪?”

“我要跟着宫主回一趟翡翠宫。”

她顿了顿,笑起来:“原来是回去啊,怎么不早说呢,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还不知dào

,应该不会太久。”

其实我也不知dào

我什么时候能回蝴蝶谷,我甚至不知dào

还能不能回来,就像当初我出圣界的那一刻,忍不住心酸。

但我还在笑,一直在笑:“月月,你要好好的。”

月月的眼眶瞬间有些红,握住我的手重了些:“你也是,飘飘,千年来,除了我的姐妹们,我没有其他的朋友,直到遇到你,你是我除了蝴蝶谷中的姐妹外在这个天地间唯一的朋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好好照顾宫主。”

我含着泪笑:“知dào

啦知dào

啦,我会一直把你心里的宫主照顾的好好的,不少一根头。”

心下恻然,即墨瑾,我能照顾好你吗?此去翡翠宫,不知还有什么事在等待着我。

“呀,瞧我们两,不就是回去看看吗?又不是见不到了。”她笑起来。

“是啊,那我先走了,宫主还在等着呢。”

告别了月月和几个姐妹,我跟随即墨瑾和赫一起上路。

赫手指凝聚灵气,聚集云彩,和即墨瑾缓缓落在上面。

我想要御剑,却被即墨瑾轻轻拉住:“上来,有赫在,你不需yào

自己御剑。”

我一怔,来这里的时候,他问我,你会御剑吗?可是现在,却叫我不用御剑了。那时我觉得奇怪,即墨瑾为什么需yào

我御剑而行?

我的心底忽然掠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只有一种解释,他需yào

别人带着他,才能飞行,按照他近千年的修行,是没有可能的。

除非……除非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不能运转灵气的地步。

我不敢想,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转眼间,离那蓝色的光芒越来越远。

下落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片树林,仿佛永远不会消失一般。

可是里面,里面会变成什么样了呢?

三人一起穿过那片树林,离翡翠宫越近,我越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息,心里不舒服起来,右眼忽然狂跳。

那是谁的气息?我不敢相信,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却还是忍不住浑身抖。

那气息我再熟悉不过,在圣界,在大黑色的焰火漫天的城堡中,我不曾一次的感觉到,是巴哈!

那是巴哈难以控zhì

魔性时散出来的灼人的气息!

巴哈就在附近!

我颤抖的身体忽然被一个人抱住,那双眼睛迷离却仿佛流露着关切:“怎么?”

他能感到我心里的变化,我抓住他的手:“即

他来了。”

我的声音在颤,即墨瑾的表情没变,用手指撩开散落在我额前的:“没事。”

没事,没事,我告sù

自己。

就算巴哈在,也不能代表一定会生什么。

而且狐狸和金凤大人应该还都在宫里,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赫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就像某种树林里窥视猎物的野兽。

不得不承认,他是即墨瑾灵气散落而聚,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某个部分的他,神情间也和他有些相似。

忽然,林间似乎吹过一阵风,我猛地抓住即墨瑾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飘走。

赫窜了出去,动作快的只看见一道光。

我想冲出去看个究竟,即墨瑾按住我:“无妨,是自己人。”

果然,赫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同样面目的几个黑衣人,他们一定也是灵气幻化而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看见即墨瑾,他们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夜色中,像一片黑色的雾。

即墨瑾侧了侧脸,才扬了扬手,他大概是从他们跪下去的时候衣服和风擦过的声音听出来的,实在很厉害,就算看不见,在他身边,我却觉得很踏实。

即墨瑾说:“情况如何?”

“魔界的人已经来过,”那人声音有些闷,“说是,说是明日魔王还会亲自再来。”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即墨瑾的眉毛挑了挑,竟轻轻一笑:“也好,这一代的魔王果然与众不同。”

“宫主还是先回宫歇息,这里我们会轮流守着。”赫说。

“不用,翡翠宫从来无须人把守。”即墨瑾淡淡的说。

他只是站着,全身上下毫无防备,眼睛还是微眯着,那么迷离,却有一种自信,那种自信是从内到外散出来的,冷的像冰,却又热得像火。

让我突然就想起一个词……王归来。

他伸手从袍子里不知拿着什么,掏出来,竟是一个青瓷的小瓶子,伸出手,赫马上接过去,脸上露出崇敬和感激,就像是一个忠贞的死士看着他的主人。

即墨瑾说:“给他们服下。”

我认得那东西,那是溟夜给过我的琼浆露,在圣界,楚颜也喂我喝过,好像是可以用来疗伤,恢复元气的。

他们都受伤了?

赫和其余的三个黑衣人又跪下:“谢宫主!”

即墨瑾说:“火狐大人呢?”

黑衣人服下琼浆露,微微喘口气说:“大人在火狐宫。”

即墨瑾眉心轻轻动了一下,淡淡的说:“你们回去。”说完朝前走去。

我愣在那里,不知该不该跟上去,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住在他身边,现在,我要去哪?回我原来待过的屋子?

那间初来时的小破屋和木板床,可是这一切还在不在呢?

抬头,即墨瑾竟又转身回来,伸出一只手。

我似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就上前握住他的手,手握在手心的那一刻,心忽然就踏实了,仿佛一个缺口被填平了。

“宫主……”赫欲言又止。

即墨瑾挑了挑眉,他就不说话了,只是用那种杀死人不偿命的眼光又狠狠的剐了我一眼。

我心一颤,跟着即墨瑾朝前走。

赫那种仇恨的目光一直在我脑海中,让我不寒而栗。

他应该不是那种轻易会动怒的人,而且好像一直是在针对我。我到底哪里让他那么讨厌,或说,仇恨呢?

我的记忆很清楚,这次回翡翠宫,我是第一次见到他。

我的十指冰凉潮湿。

“你的心绪又不平稳了。”即墨瑾说。

我挤出一丝笑容:“又是因为龙脉,所以你感觉出来了?”

“这次不是。”他说。

“那是为什么?”

他转过身来,仿佛看着我,过了很久才说:“十指连心。”

十指连心?是我手很凉,所以心也会很冷,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我看着前方,那是回宫的路:“我们是回宫吗?”

他说:“回宫之前,要去一个地方。”

我看见了那座院落,那屋里有大块的草坪。

……

门开的一霎那,我看见狐狸。

他斜斜的躺在草坪上,火红色的缎子映的脸分外的苍白,媚眼如丝,眸子却有些暗淡。

看见我们,他笑了笑:“回来了。”目光掠过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就像在对他久别的亲人说话,我忽然感觉很温暖。

他在说话,却没有站起来,用一贯不真不假的语气说:“啊,突然很疲惫,不能起来跟你们说话了。”

即墨瑾沉默了片刻,忽然说:“你的修为,不会这样。”

狐狸的目光动了动,又笑:“我的修为早荒废了,我看,等这件事结束,我也该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你见到他们了?”即墨瑾说。

“见到了。”狐狸回答。

即墨瑾淡淡的说:“那么,明日你去蝴蝶谷守着。我不想那里生变。”

狐狸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情绪,眼睛湿漉漉的,看了即墨瑾许久,才轻笑:“啊,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想我,我还是留下来陪。省的你惦记我。”

即墨瑾没有再说话,转身便要走。

我看着狐狸,他的眼睛一亮一亮的看着我,那里面包含了无数的感情。

我看着即墨瑾走出去,却没有动。

“你不跟那家伙走吗?”狐狸笑了笑。

“花火……”我看着他,好像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草坪,我知dào

他什么意思,可是即墨瑾走了,我在犹豫现在该怎么办。

狐狸看了看我,站了起来,身子轻飘飘的飘到我面前。

好像无比的慵懒,还晃了一下。

“粉红猪,好久不见,你好吗?”他说。

我笑了,不知怎么听到他叫粉红猪,我就觉得轻松,仿佛是一个好久不见的老友,忽然在街上碰到,叫了你和他才知dào

的昵称:“很好,蝴蝶谷很漂亮。”

“那我真应该去看看。”狐狸笑。

我张了张嘴:“花火,圣界的人来过了?他们来干什么?”

狐狸笑了一下:“来过了,不是来做客。”

我的心沉下去,虽然他说的轻松,我也知dào

一定经lì

过一场恶战,而明天……明天又要怎么办?

我颓然的垂下手:“你见到巴哈了?”

他笑笑:“那小子长大了,也越来越没有礼貌。”

他好像在用一种宠溺晚辈的口气,我想起巴哈那张别扭的脸,想笑,却觉得难受。

我吸了口气,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说:“他……是要对翡翠宫不利?”

狐狸的眼睛跳了一下,却又笑:“那小子的野心太大,不止翡翠宫,也许,他是要圣界统领整个天地。”

我的耳边嗡嗡嗡的响,巴哈的野心,从小就可以看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付诸行动那么快,先是赤海之桥开通,然后便马上出了圣界,来这里。

忽然想到什么:“花火,你刚才说的是圣界,不是魔界。”

“有什么区别吗?”他笑。

“有。”我看住他,“只有圣界自己的人才会称那里是圣界,还有逍遥城,我习惯了,因为我的记忆是从那里慢慢恢复的,而你,你说圣界,因为你还把自己当成那里的一份子。”

狐狸笑:“你也说是习惯了,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我也习惯了而已。”

“巴伊瑞!”我叫。

他抬起头,注视我:“粉红猪想说什么?”

我摇摇头:“我只是想告sù

你,现在我和你说话的身份,是一个在圣界住过的人,我对那里有感情,那里有我的朋友,所以,你现在也不必瞒我,我想要知dào

,你面对巴哈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晦暗,然后轻轻笑:“许久未见了,记得我离开圣界的时候,他还很小很小,那时候,他喜欢拖着我的衣角看我修liàn

,还说长大了要像我那样。”

“你还记得那时的一切,你没有恨过他吗?他夺走了本应该属于你的一切。”

“恨?”他微笑,“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恨,”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我,“你应该听说了一些我父母亲的事,我的母亲,是天地间罕见的九尾灵狐,遇到我父亲之前,她本只要渡过一劫便可飞天成仙,可是为了我父亲,她放qì

了入天界,最后,还失去了性命。”

“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告sù

我,如果以后生什么,千万不要有恨,因为无论如何,她从来没有后悔过,没有后悔过遇到我父亲,爱上他,并生下我和巴古列。她说我们三个,是她在天地之间最大的留恋,她要我们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成仙也好,平平淡淡也好,只要快乐便好。”

我的眼泪流下来,我可以想象那个绝世无双,充满灵性的美丽女子说那些话时的样子,那是怎样的深情?才可以一生无悔,才可以值得放qì

生命?

忽然间又想起母亲,同样那么美丽,眉宇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像一朵黑夜里的百合花,我问她,“妈妈你在想什么?”

她说:“飘飘啊,妈妈在想一些很遥远的事情。”

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的脸色那么宁静,还带着微笑,我终于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留住记忆,因为她也从没有后悔过。

她可以为了即墨瑾和楚颜自己结束生命,是不想看他们互相伤害,而她为了让我醒过来宁愿与我交换。

我,即墨瑾,和楚颜,也是她在世上最爱的三个人吧?

我没有见过父亲,我不知dào

他是怎样一个人,也不知dào

母亲为什么要生下我,生下我,又几乎不管我。

小时候,我很恨她,却又不停的想引起她注意,渴望她的怀抱,所以我用心的唱歌跳舞,弹琴,我以为只有我做得好,她才会喜欢我。

原来我一直是错的,溟夜说,她很爱你。

她爱我,爱我胜过自己的生命。

我的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妈妈,妈妈,如果我还有来生,如果我还能遇见你,让我好好的做一个女儿,陪在你身边。

狐狸看着我,伸手抱住我,我想抓住了什么,埋在他怀里,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七十三、交换

水止也止不住,沾湿了狐狸那火红色的薄纱。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怜惜:“粉红猪为什么会流泪?”

“花火,”我抬起满脸的泪痕,“你想她吗?”

他的眼眶有些红,却只是笑:“傻丫头,你想惹我跟你一样,哭的这么难看吗?”

我抓住他的衣角:“可我想我妈妈,很想她,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和你一样,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妈妈了……”

胸口像是堵住了,那么酸,引得泪水不停的出来。

“你……妈妈?”狐狸迷惑的说。

“是,”我看着他,把一切都告sù

他。

我不是一水清悠,母亲才是,我只是个被宿命注定了流落来这里的孤魂。

狐狸抱着我的手有些颤抖,他温柔的帮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抬起头,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惊讶和探究,琥珀色的瞳眸淡淡的熏染开来,有的只是温柔和心痛。

“你为什么不奇怪?我刚回来地时候。你也以为我就是一水清悠对吗?”

他修长地手指挑过我地髻。笑:“那时。你拔下银剑。那家伙以为是你是她。我也怀疑过。”

他地手指绕着我地丝:“可是。你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你。”眼睛那么亮。“是我初见时那只会唱歌地小猪。”

心底漫过一丝暖流。这里所有地人都把我当成一水清悠。爱我地。恨我地。都其实与我无关。他们只是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只有狐狸。至始至终都把我当成我自己。

我又想到什么:“花火。明天巴哈会来。你还是去蝴蝶谷吧。”

“我留下来。”

“可是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们……”

他的手掠过我的脸颊:“我曾经跟你说过,那一年,我从圣界出来,流浪在外,遇到一只狮子,是一条青龙救了我,那条青龙,就是瑾。”

他第一次叫即墨瑾的名字,而不是那家伙。我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神透着坚定:“我的命是他的,我和你一样,重生过一次,现在,我是花火,不是巴伊瑞,巴伊瑞已经死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花火,我们都重生过一次,可是,我是楼小楼,也是罗飘飘,你是花火,可是你也无法摆脱巴伊瑞,如果明天你真的和圣界的人面临生死的抉择,你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站在那里,他的手绕过我的肩膀:“粉红猪。”

“嗯?”

“现在,你知dào

你不是那个人,以后,你会怎么做?”

我怔了怔,以后,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我不是一水清悠,这里的一切好像跟我没有关系,却又密不可分。

我真的能跳脱出来,只做罗飘飘或楼小楼吗?

沉默了片刻,我说:“虽然我已经知dào

自己是谁,可是很多事都分不开了,就像圣界,我也曾在那里住过,巴哈和古丽,都是我的朋友,也许你能做到,可是我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想起和巴哈,古丽一起在山洞中修liàn

的岁月,想起古丽天真的笑,“古丽那丫头,还说要等我回去给她讲外面的故事。”

还有巴哈给我的三叶草团子,他临别时的眼神,我都无法忘记。

何况,楚颜还在圣界,如果巴哈带领圣界的人出了岛,来到妖界的地界,那么楚颜和基仔呢?他们是不是平安?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

没有拿到锦香灵佩,我甚至还不能确定即墨瑾脖子上的是不是我要寻找的东西,可是就接二连三的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一下子全乱了,圣界不再是以前的圣界,翡翠宫的小妖们也迁到了蝴蝶谷。

以后,还会生什么事情?

“花火,为什么即墨瑾要把所有的人都撤离翡翠宫?他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

狐狸的眼睛跳了一下,温柔的笑:“我只能告sù

你,不是因为圣界,其他的,也许有一天你会知dào

,但最好不要有那么一天。”

说了等于没说,这狐狸说话永远这样。

问不出什么,我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去了。”

说出来,又觉得不对,我该回哪?即墨瑾现在又在哪?

我转过身,忽然听到身后轻唤:“粉红猪。”

我回过神,紧紧的被他揽入怀中,一霎那有些怔忡:“花火……”

他的眼睛很亮,像一枚宝石般流动:“忘掉那些不属于你的记忆,你就是你,”手指埋入我的丝,“我不了解那个人,我的心里只有那只在我这里留下印记的小猪。”手指下滑,放在颈上,“是这里,一朵小梅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花火……”我凝视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的手指放在我的唇间,示意我不要说话:“你不用回答我,只要听我说。那家伙也好,楚颜也好,你都不需yào

介怀,因为你不是那个人。”

他笑笑,极其认真的笑,眼睛亮的让人移不开,“你知dào

吗,我很高兴,你不是那个人,真的很高兴。”

“那时,我送你那件粉色的衣衫,我想试探那家伙的感情,不想让他永远这样把自己藏起来,你不知dào

,他那么冷漠的人,

情绪难以控zhì

的时候,每当他看见粉红色的东西,就\气。”

“我知dào

他在意一个人,可是他自己也分不清那是种什么感情,我用你去试探他,希望他看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dào

你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可是你拔下了银剑。现在我知dào

你不是,无论你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至少你不是她,这就够了。”

我的心被酸涩涨满:“为什么,花火,为什么?”

“因为——”他说,“我也曾分不清自己的感情,而现在,我明白了。”

我呼吸紧张,听到他说:“我喜欢你,单纯的你,不是任何人,”他的手抓着我的手放在胸口,“从那天你在这里留下一枚印记,就已经开始。”

“你是那只笨笨的小猪也好,是现在这个样子也好,从哪里来都好,我喜欢的是你。”

他的唇淡的仿佛没有颜色,不再是那种魅惑人心的鲜红,却在那里笑,笑的那么认真。

我的身体僵直在那里,笑一下:“你是个傻瓜,那只小猪有什么好,又难看,又笨,巴古列说的对,你的眼光有问题。”

他笑笑:“啊,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敢糗我了,小时候他就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的,你们见过面了对不对?”

“对,”想起巴古列,我笑笑,“他认出了你的七情玲珑扇,也是他提醒我要小心渡劫,我想,那是因为你,他还说,就算我幻化了之后,也不会是个美女。”

狐狸看着我的脸说:“很美。”

我心底黯然,笑一下:“你看到的,不是我的脸,那是我妈妈的,我自己的容貌要难看许多。”

他唇边浮上一抹玩味的笑:“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缺鼻子少眼睛?”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那倒不是,就是和小猪差不多,胳膊也有那么粗,肚子圆滚滚的……”

说着说着,我说不下去了,因为狐狸看着我,眼睛很暗。

他说:“也很美。”

“那样也美?”我呐呐,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前世的样子是美的,就算是和叶歌在甜蜜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说过。

我又被他拉近了点,他说:“忘了瑾,忘了楚颜,忘了这张脸。等一切过去,我们去找一块没有人的地方,看漫天的星星。”

我怔了一下,真的能这样吗?楚颜也跟我说过,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碧落黄泉,永远在一起。

可是,我真的能放下这里的一切吗?等一切过去,什么是一切?又怎么过去?

我错开与他对视的目光,他的手按在我的颈上,白皙的脸凑过来,微微垂下眼。

我下意识的猛地一推,他竟晃了两下,靠在墙上才站定。

我愕然的看着他:“对不起,我……”我不知dào

他竟是这样羸弱,轻轻一推就仿佛站不稳。

他站在那里,琥珀色的眸子瞬间暗了一下,一瞬间脆弱的像一朵风中不知名的小花,然后笑一下:“今天,不能变幻星星屋给你看了。”

我看着他:“我不要看什么星星屋,你是不是有事?你的身体怎么可能被我一推就这样?”

我记起即墨瑾刚才说的话,他说,你的修为不至于会这样。

是怎样?狐狸的身体好像受了伤,而且还不轻。

刚才我接触到他的身体时有感觉,好像轻飘飘的,似乎灵气已经很微弱。

我猛地抬起头,看住他:“你是因为圣界的人来才受伤的是不是?你的修为不会伤成这样,你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对不对?”

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有一丝淡淡的歉疚,却没有说话。

我转身走出屋子,心里很乱,要被迫和自己的亲人为敌,是怎样的一种残酷?

我低着头走,直到看见即墨瑾,他站在树下,黑色的袍子与夜色相融,像一个黑暗中的使。

“你……”我开了口,却不知dào

怎么说。

他一直在这里,那么,我和狐狸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

我不知哪里来的气,大声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的身体不要管了?明天怎么样还不知dào

,你为什么不回去休息?”

他安静的等我说完,然后说:“天很黑,你会找不到路。”

一瞬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被心痛和另一种奇怪的情绪沾满。

他在等我,那条长长的走廊,他知dào

我会迷路,那些蝴蝶谷的深夜,他知dào

我在黑夜里会害pà



我走上去,拽住他的手,他的手凉凉的,仿佛是在夜风中站立太久的缘故。

我牵着他的手,往大殿走去。

……

他坐在蒲团上打坐,仿佛是在调息气息。

我说:“即墨瑾,明天……”

我知dào

现在不应该说这些,应该让他安静的修liàn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除了这里,我还担心圣界,我不能做到像一个局外人那样。

我的心情,现在一定和狐狸差不多。

他没有睁开眼睛:“你待在宫里不要出来。”

“不!”我跳起来,“我和圣界的人有旧,也许,我可以说服他们,无论他们来做什么,也许可以避免战争。”

他的眼睛动一下:“你以为你可

魔王?”

我的话咽在喉咙口,我的确没有把握,我甚至不知dào

巴哈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听我唱歌的少年,他的魔性如果难以控zhì

,也许连赤海的祖辈都拿他没办法。

我仰起头,想到什么,一字字的说:“我有办法净化他的魔性,他的本性不坏,只是受了天魔星的左右,如果魔性得到净化,说不定会听我的话。”

即墨瑾的眼睛睁开,看了我许久,又眯起来:“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软禁的人,我叫你做什么,你只要照做就可以。”

我咬住唇:“你现在能阻止我吗?我跟你回翡翠宫难道就是为了被你关起来?你叫狐狸去蝴蝶谷,又叫我待在屋子里,你是想一个人去应付魔王?你为什么老是把冰封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看不到别人对你的关心吗?”

猛地,一道黑色的光,他的手撩起我的下颌,幽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手指颤,我站在那里像风中哆嗦的树叶,一字一字的说:“就像千年前,明明心里有她却不肯流露一丝一毫,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为什么要让爱你的人和自己都那么伤心?”

墨黑色的眸子不停的变幻各种情感,却深不见底:“你这样拼命,是不是为了锦香灵佩?”

心口突地一疼,我弯下身,捂住胸口,咬的嘴唇疼,然后在他一闪而逝深刻的目光中抬起头,微笑:“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为了锦香灵佩。如果我能说动圣界退出,你可以不可以答yīng

我,把灵佩交给我。我知dào

灵佩对你很重yào

,那是你心爱的人给你的,”心狠狠抽了一下,我继xù

说,“但是,我只是借用一下,等我用完,无论天涯海角,定会还给你。”

止不住嘴角的那一抹冷笑:“放心,我一定会用生命来保护它,不会让你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他的轮廓在那一霎那看起来那么冷冽,仿佛周身都充满戾气,眼皮轻轻跳了一下,忽然吐出一个字:“好。”

一阵风吹过,我指尖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到底怎么了?我寻寻觅觅的不就是这块锦香灵佩吗?现在是他自己说了出来,我应该欣喜才对,这么久的等待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我也许可以拿到灵佩帮楚颜恢复原来的样子,然后永远离开这一切的纷扰,楚颜也好,狐狸也好,随便跟谁一起去一个无人的地方,修liàn

,看日出日落,看漫天的星辰,忘记所有的一切。

没有流言,没有烦恼,这不是我一直想过的生活吗?

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痛?

我来这里是为了灵佩,我带着目的回到翡翠宫,就算是知dào

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我也没有放qì

过。

所以,我要留下来,我不顾一切的留在即墨瑾的身边,是为了应承他,想尽一切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即墨瑾,你眼中的我,是这样的吗?

我以为在蝴蝶谷的时候,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不同了,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安静的站着,轮廓比冰山还冷冽,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眼睛里却蒙着一层白雾:“终于说出来了,你连30天也等不及了吗?”

“30天?”我迷惑的看着他,忽然心里一颤,他曾说过在蝴蝶谷耽搁了一些日子,现在,是不是只剩下30天了?

这些数字到底代表什么?一点点的流逝,我的心里感到越来越恐惧,好像有什么事即将来到,我不清楚,却感到莫名的害pà



即墨瑾似乎笑了那么一下,冷的让人难过,“30天之后,我会放你走,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心急,也好,我答yīng

你,我要看看,你是怎么说服魔王。”

他放下手,转过身,不再看我。

夜色静的让人心空空的,离得那么近,又那么远。

这个人,分明就在你眼前,却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他和你的心有感应,你的心绪波动他会感受到,可是,他从来就不知dào

你的心。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也许就是如此。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dào

我心底的感觉。

现在,唯一联系着我们的也许就是我身体里的龙脉。

我昏昏沉沉,仿佛因为连夜从蝴蝶谷赶来,灵气消耗了不少,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

睡梦中,一会儿是母亲穿着粉色的衣衫在窗前轻舞,一会是楚颜温柔的笑,最后,都变成一抹黑色的身影。

眼睛那么亮,却冷漠的让我心碎。

我翻过一个身,迷糊的喃喃:“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冷漠呢?为什么看不见身边那些关心你的人?黑炭……”

“你知dào

吗,楚颜变成白虎,我会难过,可是你变成小龙的时候,我除了心痛,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是那么小啊,”我仿佛闭着眼笑起来,“小的任何人都想保护你,我只想在你身边守着你,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你才需yào

我,不管我是谁,单纯的需yào

我。”

梦深的像永无止尽,一双手掠过我的丝,又离去。

刚才,我到底说了些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七十四、又见巴哈

多时候,我们在埋怨时光的飞逝,可有的时候,时光)X而冗长,让人心悸。

天微亮的时候我已经醒了,坐在床头。

我身上,是即墨瑾命人给我换的那件浅紫色的锦衣,紫色本来也是前世我很喜欢的一个颜色,可是自从看多了母亲穿粉色,我觉得粉色很漂亮。

特别是穿在母亲身上,不见那种公主的感觉,反而有淡淡的忧伤。

即墨瑾不在大殿里,我出去寻找,我知dào

哪里可以找到他。

果然,他在闲雅阁。

他闭着眼,仿佛在等待什么,又如此娴静,好像睡着了一般。

我走过去,他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他一定不想跟我说话,我在他心里,就是那个为了一块玉佩接近他的人。

我看着他颀长的颈部,那里的丝线若隐若现,在那几个黑夜里,我曾有多少次如此接近那块玉佩?只要我伸出手,也许就能拿到它。

可是我没有这样做。

但我在他心里。还是那个为了自己想要地东西。可以不择手段地人。

不知为什么感到刻骨地疲倦。在那个如画般地蝴蝶谷中。我以为我可以用一个重新而活地真zhèng

地自己和他相处。我们之间好像近了。

在这一刻。我才现。什么都没有改变。

甚至。更远了。

我坐在一边。不动。也不离开。也好像在等待什么。心里却没有了害pà

。仿佛麻木了。

即墨瑾。今日之后。如果我能说服巴哈离去。重回圣界。那么我将得到锦香灵佩。我相信你不是言而无信地人。

拿到玉佩之后,我也应该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了,楚颜还在等着我。

他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永远在一起。

虽然我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可是我依然还记得和他一起在圣界的日日夜夜,他抚琴,吹笛,温柔的伴在我身边。

为我甘愿承shòu魂飞魄散的危险,只为回到这里看我一眼;为我散尽灵气,只为我能成功的渡劫,回到原来的模样。

无论如何,我不能负了他。

而如果,今天巴哈没有听我的劝,不止是我们,狐狸,金凤大人,还有整个翡翠宫,都不知将变成什么模样。

所以,现在的时光,就是我唯一能那么安静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了。

你不想说话,我也不想,就让我们这么安静的待着,像每个午后那样,跟你学剑,好像从老天爷那里偷来一点跟你独处的时间。

我在静默中数着时间,仿佛一场凌迟。

手心的中央竟微微疼起来,然后是胸口颤栗的感觉,我能闻到那股气息,阴暗的,充满戾气,离我,离翡翠宫似乎越来越近。

窗外的天不知怎么就暗了下来,忽然飘过大片的云朵,急速的朝一个方向聚拢。

即墨瑾站起来。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看上去像树林中的某种野兽,迷离的目光顿时闪动冷芒。

我的手指在颤抖,巴哈还没有出现,他的气息已经席卷了整个翡翠宫,仿佛一股黑暗的味道。

然后,眼前一团黑色的光,坐在软榻上的人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不要出来!”

宫殿的四周忽然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透明的雾气。

我冲出去,却忽然被一股强dà

的气流弹回来,猛地跌落在地上。

结界!是结界!

黑色的,透明的,属于即墨瑾的结界!

他竟然用结界困住我,不让我出去。

即墨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答yīng

我让我说服巴哈,便把灵佩交给我,现在又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你要留我在这里,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巴哈一战,无论谁输谁赢,我都会崩溃。

髻被风吹落,散乱的飘在额前,挡住我的视线,但是我还是能看见天边的那些云慢慢移过来,移动的极其缓慢,却又一下子降落下来。

我想过去,却有一次被结界挡了回来。

他的眼睛看不见,虽然我不知dào

为什么,但他的身上一定有伤,灵气已很微弱,为什么还要在大战前夕消耗灵气,布下结界,不让我出去?

为什么,即墨瑾,你为什么?

我鼻子贴着那块无形的“玻璃”,看着黑红两道光,即墨瑾和狐狸站在树林下。

狐狸的那件火红色的轻纱袍微敞着,露出白皙的锁骨,唇色苍白,却媚眼如丝。即墨瑾一身极地的黑袍,如一汪沉静的海。

但这片海,却给人一种随时可以爆出巨大的力量的感觉。

他们身后,是赫和其他三个黑衣人,一脸的肃穆。

那片黑色的云朵晃了晃,忽然爆出一声戾气的冷笑:“很好,这次不止有使,宫主也回来了。”

心猛地一颤,巴哈!这是巴哈的声音!

虽然改变了不少,可是我还是能听出来。

我紧紧的抓住结界,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即墨瑾的结界?

运转心诀,灵气快泄露光了,可是好像没有一丝效果,我只好停下手来,再这样下去,我也许会因为耗尽灵气而昏迷过去。

这个时候,我千万不能不省人事。

巴哈的声音在一片阴霾的四周回荡,狐狸唇边的笑隐去,即

乎还是一动不动,风吹起他的浓黑的和身上的袍子)E结。

那片黑色的云朵终于缓缓散开,黑雾中,一群人似乎从云端走下来,清一色的盔甲,那是逍遥城的士兵!

为的是个清秀的男子,没有穿盔甲,只是一条玄色的衣衫,看上去温文尔雅。

我的心往下沉,黑舞!

我早该想到黑舞会随同巴哈一起来,他是巴哈和古丽所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已跟随巴哈做了护卫。可是看见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里一颤。

这些都是我在圣界最好的朋友啊,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受伤害?

可是即墨瑾呢?

我颓然的跌落在地上。

只见黑舞上前一步,欠了欠身:“见过宫主,火狐使。”

即墨瑾依然没有动,吐出几个字:“魔王在何处?”

“哈哈哈哈——本王在此!”天空中忽然爆出一阵张狂的笑声,猛地一个金光灿灿的身影从天而降。

金色的盔甲,银色的丝在风中飞扬,斜睨着地下的一切,那张年轻张扬的脸,现在看起来却阴郁,充满戾气。

巴哈!他终于出现了!

……

他落下云端,两队人马站定。

巴哈目光从即墨瑾和狐狸一一掠过,然后又定在狐狸身上,阴阴的开口:“三日期限已到,火狐使有没有问过宫主,本王的建议他是否采纳?”

狐狸注视他良久,笑了笑。

即墨瑾说:“哦?魔王有何建议?”

巴哈的目光从狐狸身上移向即墨瑾:“宫主大概也知dào

,圣界的众魔宝典已开启,圣界沉寂万年之久,今日本王要光复圣族,如若宫主肯与圣界联手,本王定封你为圣界之战神,从此圣界与翡翠宫并为天下一大界,岂不是很好?”

我吸了口气,原来巴哈是想叫即墨瑾与他联手对抗其他两界,扩充圣界的实力。

即墨瑾似乎笑了笑,淡淡的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巴哈的眉目突地一凉:“那么,今日在翡翠宫,本王将杀无赦!”

阴冷的语气,带着逼人的气息,即墨瑾的眼睛忽然冷芒顿现:“好,那我要见识一下众魔宝典的威力。”

静立不动,一道黑色的光团却由指尖挥出,美得像黑夜时盛开的花朵。

巴哈冷眉一挑,随即推出一道金色的气流,与那道黑色的光在空中相撞,整个小树林出连绵不绝的哀鸣。

赫惊叫:“宫主!”

几个黑衣人与冲杀过来的圣界盔甲兵打成一片。

狐狸与黑舞在空中旋转,两个人都带着优雅的笑,只是狐狸的笑魅惑玩味,黑舞的笑温文尔雅。看着像是两个知己好友在切磋法术。

可是我知dào

,不会那么简单。

我紧张的盯着场中,战事组建扩大,忽然从宫里飞出几个裙带飘飘的女子,为的是高贵美丽的金凤大人,身后一个是白衣如雪的少年,还有便是云香,而另一个……

一袭翠清色的云衫,乌披肩,眉目带着说不出的娇媚。

“苗轩!”我低低的喊。

翡翠宫所有的小妖都已迁至蝴蝶谷,剩下的就是金凤火狐,苗轩,云香,还有那个翠绿色衣衫的女子。

那女子我从来未见过,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五彩的光团映的乌黑的天空一片明亮,而即墨瑾和巴哈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动不动,两人周身被强dà

的气流所笼罩。

即墨瑾,即墨瑾你千万要支持住。

手指间下意识的交缠,紧紧的握在一起,即墨瑾,你不要有事。

巴哈的眉目竟模糊起来,本来我也那么担心他的安慰,可是在这一刻,我的眼里,脑海里只有那个一袭黑衣的男人。

剑光交错时,冷冽的眼神,深如大海,却偶尔露出一丝温柔和迷离的少年。

还有那个树林里初遇时冷漠的小男孩。

“你的剑为什么这么小?”

“别看它小,是天下无双的呢。你要不要试试?”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指尖划过剑端,冷冽的眼神露出一丝微微的好奇。

那漫天的银桥下,我转身便看见他。

夜色下的眼神竟有一丝落寞。

“真美,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美的星星。”

“有人说过,星星是最美丽的眼睛,”他的眼中带着看不懂的情绪,“其实,星星是毒药。”

仿佛陷入回忆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忽然整座宫殿都晃动起来,一团黑暗的光团飞身而起,一片透明的银光把光团中的那个人包围起来,即墨瑾狭长的眸子精芒闪烁,右手的十指绕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缓慢的,在天空形成一个图案。

我震惊的看着那个图案,喘不过气来,这图案和我手心的一模一样,是一条奔腾在天际的龙!

巴哈的目光一凛,眼中满是惊愕:“龙跃九天!”

忽的赫从与盔甲兵的纠缠中狂奔出来:“宫主!不要!龙脉……”

龙脉?!我的心纠结起来,龙脉怎么了?即墨瑾出的光团究竟和龙脉有什么关系?

赫飞跃过去的身影被一抹红色的光拦下,狐狸的笑容已经隐去,沉下眉:“赫!”

“大人!你让我过去!”赫情

挥出一掌,脸一冷,“莫非大人真要帮着魔界来对付宫?!”

狐狸的目光无比的冷冽,闪过而过:“龙跃九天的威力你最清楚,你去只能送死!”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狐狸那样的神情,唇色惨白,一袭火红色的衣衫像是全部浸透。

一个盔甲兵袭来,他微微闪过,身影不停的闪烁。

心底不知什么滋味,花火,你永远那么优雅闲适,现在却看上去那么让人难过。

你是在躲闪,不到最后一刻,你终究不想伤害自己的族人。

那抹龙腾的图案不断扩大,即墨瑾侧面的轮廓如一座永恒不化的冰山,巴哈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不能再这么下去,我要出去!

我运转心诀,心绪却纷乱无比,结界似乎在晃动,天地也在晃动。

即墨瑾,即墨瑾,即墨瑾!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出去!我不要他一个人在那里承shòu所有的一切。

胸口隐隐的疼,忽然间巴哈冷冷的笑了一下,咬着牙:“即墨瑾,看来你是要本王一决生死,好,那就让本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zhèng

的众魔宝典!”

金色的盔甲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直冲天际,天边忽然一片乌黑,遥远的空中,一颗如启明星般闪亮的星辰出现。

“天魔星!”我腾的站起来。

只有我知dào

,那不是什么启明星,它不是照着人回家的方向,而是将人引入无边的深渊。

众魔宝典与天魔星相融,“砰”的一声间,狂风大作,树木横飞,小树林竟一霎那之间移为平地!

所有的人都被震飞了出去,金凤大人,苗轩,还有几个黑衣人,只有那抹火红色的身影仍站在风中,微微弯下腰,如快要随风而去。

他站着,可是我知dào

,他身体里的灵气已经支持不了多久。

即墨瑾呢?

他冷冽的眉目似狂风中的一缕磐石,牙关紧咬,那如冰山般的侧脸让我的心一点点的碎掉。

脑海里浮现的全部是他教我学剑的日日夜夜,他说,等我把剑法学好了,一定要和他的上邪剑比试比试。

我跟在他身后诚惶诚恐的揣测他的脸色,叫他宫主,他总是那么清冷疏远,有时带着厌恶,有时却流露出一丝温柔。

我站起来,猛烈的碰撞那道结界,一次次被弹回来。

即墨瑾,即墨瑾,即墨瑾……

胸口越来越痛,似乎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颈上的珠子忽然亮了一下,我想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带着哭声喊:“溟夜!是你吗?溟夜!”

“飘飘,沉住气,念心诀,尽量让你身体里的龙脉稳住,龙脉与瑾哥哥相连,会有感应,然后,试着启动结界!”

那声音很青涩,此时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是溟夜。

“溟夜,你帮我!不能在这里看着,我不要在这里!”

“别急,飘飘。”他的声音有一丝焦急。

“溟夜,你可以带走黑舞吗?你带走他!”

我对黑舞有种特别的感情,不知为什么现在竟蹦了出来,我不想他在这次劫难中受一点伤害。

溟夜迟疑了一下:“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

“求你!溟夜,求你!”

“好。”溟夜顿了顿,“我试着用感应先把他带回冥界,”他停了一下,“你和魔王认识,你试试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也许对瑾哥哥有用。”

他的话提醒了我,罗飘飘,你不能心乱!我一边照他的话静下心运转心诀,感受体内的龙脉,接着,我吸口气,用颤抖的声音哼起一歌。

那是我在曾经在圣界哄巴哈睡觉时唱的歌。我曾用歌声,净化他的魔性。

我用尽所有的力量唱,那么悲伤,那个别扭的,臭脾气的小男孩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歌声穿过结界,飘入小树林。

一霎那,巴哈有一丝迷茫,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怔怔的望着大殿的方向。

即墨瑾的身形竟也动了一下。

我没有停止歌声,却感觉喘不过气来,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强dà

的气流在四下窜动,快要将我撕裂。

猛然间,我看到笼罩在宫殿周围的无形的玻璃罩竟缓缓的,缓缓的裂开一道口子。

我凝聚所有的灵气在指尖,朝结界点去,“砰”的一声,那层黑色透明的雾气消散开去。

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我从地上爬起来,朝外面狂奔而去。

四周都是压抑的气息,整片小树林东倒西歪。

我一步步走过去,本来扶着昏迷的金凤大人的苗轩挣扎着站起来:“小楼!”

那个翠绿色衣衫的女子听到这声叫声,竟也怔怔的看着我。

我朝他笑笑,心里却忽然冷静下来。

我走到狐狸身边,狐狸的唇角翘了翘,却虚弱的放下,眸子里带着一种忧伤:“你终于还是冲破了他的结界。”

我没有说话,慢慢朝巴哈和即墨瑾走过去,即墨瑾在那团黑色的光罩中,落在空中的手紧了紧。他没有看我,可是我知dào

,他能感觉到,我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七十五、天魔星反噬

又看住巴哈,他正望着我,眼眸如波澜起伏。

“巴哈,是我,我唱歌给你听,你不要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我的眼睛酸酸的,一字一字的轻声说。

“你真的在这。”他开口,眉间的戾气顿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欣喜和说不清的难过。

我哼着歌,靠近他,在我的歌声中,周围那股压抑的气息仿佛在慢慢散去。

“我们好久不见了。古丽好吗?还有……”我看了看即墨瑾,“他好吗?”

巴哈的目光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点点头。

我松了口气,看巴哈的神情,楚颜应该没事,可是为什么他的表情又似乎很奇怪,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没有说出来。他想告sù

我什么呢?

看了看四周,黑舞退到了一边,也许是溟夜的感应召唤起了作用,所以他停了手。

“跟我走!离开这里!”巴哈说。

我摇摇头:“巴哈,你回去吧,我……我不能走。”

巴哈的目光瞬间凌厉,转头阴郁的盯着即墨瑾:“你要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你怎么执迷不悟!你还对他……”

“不!”我打断他。“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完。”

巴哈不知dào

我不是一水清悠。他以为我留下来是因为还惦记着即墨瑾。

我告sù

自己。我留下来。是因为我要拿到锦香灵佩。

即墨瑾一直选择沉默。此时。出光环地手指忽然蜷缩了一下。

巴哈盯着我看了很久:“悠悠。其实……”

我看着他。等他说下去。可是忽然间狂风大作。天边地那颗星不停地闪烁。霎那间。巴哈像是又变回了充满戾气地神情。

我眼睛一花,已经被他拦腰抱起,急速的不知朝着哪个方向飞去。

我出一声惊叫,与此同时,那个黑色的身影猛地跃起。

……

我在迷糊中不知被他带到了哪里,只觉得好像离开翡翠宫已经很远,触手是盔甲金属般的冰冷,那是巴哈的战衣。

“你要干什么?”我想挣脱,却无济于事。

巴哈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带着怒气:“干什么?本王要带你走!你别再浪费时间了,很快翡翠宫将归于圣界之下!然后是冥界和天界,总有一天,整个天下都是圣界所有!哈哈哈哈!”

笑声如着了魔一般,我打了个冷战:“巴哈,你放手吧,你的魔性连你自己都难以控zhì

,你没有感觉吗?得了天下又怎样?你会快乐吗?要伤害多少无辜的生命你知dào

吗?”

他冷笑:“本王只关心自己在乎的人,那些妖孽与我何干?你可知dào

圣界封闭几万年,如若不是赤海,早就被人来犯,这个天地间,你不强dà

,就要灭亡,你本属于人界,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想想人界吧,它是怎么消亡的,它本来也与世无争,还不是一夜之间被毁灭的干干净净?”

想起人界,我的心一沉,也许巴哈说得对,自古以来的强生存,可是这强dà

之下,又要填满多少的枯骨?

我被夹带着急速的飞行,忽然身后闪过一道强烈的光线,直逼而来。

巴哈嘴角噙起冷笑:“哼,真是不自量力,一个瞎子,还中了毒,翡翠宫已经名存实亡,竟然还要使出龙跃九天,不要命了么?”

我心底一颤:“你说什么?你说谁中了毒?”

他没有回答我,因为身后的那道黑色的光团正以飞快的速度追赶而来,他沉眉,又露出那种阴郁的表情,挥手去便是一道金色的光团,那股黑色的气流如一朵黑暗中的罂粟花,轻轻避开那道金光,婉转而来。

“噗”的一声,巴哈咬着牙带着我急速下落。

下落的地方,竟是一片荒芜的平地,仿佛在什么时候来过这里,那抹黑色的光团慢慢停下来,我看到即墨瑾。

他缓缓的下落,飞扬的和浓黑的长袍,绝美如一朵盛开的花。

冷冷的站在那里,眉梢都不动一动,可是周围却立kè

寒气逼人,就像被笼罩在一片冰霜中。

“瞎子!你想干什么!”巴哈眉间怒气闪动。

即墨瑾的轮廓如刀削一般,纹丝不动,狭长的眼睛缓缓的眯起来,眸中立kè

如缀着一颗刺眼的宝石一般,清冷凌厉却美得让人难受。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放开她。”

巴哈竟学着他的样子眯了眯眼,仿佛是下意识的行为,让我想起有时我也会做这个动作,好像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

那个人永远冷的如冰,又热的像火,是极寒与极热的交织,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诚服他,跟着他的样子做。

就算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也会影响周围的那些生命。

他一动不动,巴哈却拉着我退了一步,然后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乎被激怒,对自己刚才的动作无比恼怒,冷笑:“本王不放又怎样?她的命是本王救的!你只是个伤害她的人!一次两次还不够,你要伤她多少次?别作梦了,她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她跟着你,只是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她心里只有恨只有恨!恨不得你马上死!”他阴

的一笑,“不过不要紧,就算没有那样东西,我照样你!”

我不知dào

巴哈在说什么,最后一句话我完全听不懂,锦香灵佩和杀即墨瑾有什么关系?

即墨瑾的瞳孔却在一霎那收缩,宽袖下的手指也弯了起来。

巴哈又眯起眼睛一笑,仿佛又学着某人的样子,右手却慢慢伸出来:“现在,让本王叫你看看天魔劫的威力!你将会是第一个死在天魔劫下的生命!哈哈哈哈——”

他笑的癫狂,一瞬间飞沙走石,天空中出现一道闪电,四周的尘土都如漩涡般卷了过来,我睁不开眼睛,心里如翻江倒海,恐惧蔓延全身。

即墨瑾站着,宽大的黑袍被风吹的在空中飞舞,他的全身如一根绷紧的弦。周身笼罩着一个犹如玻璃球般的罩子,就如刚才在宫殿外面的结界一样。

他已经没有出那道黑色的光线抵抗巴哈的魔功,而是选择了把自己隐匿在护身一样的罩子里面,是不是因为灵气已经快消耗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浑身湿透,已经无暇去唱歌来净化巴哈的魔性,我想动,可是这一刻一动便会牵动所有,我不知dào

该怎么做。

空地的远处忽然疾驰而来几行人,一抹火红色的身影飞一般落在即墨瑾不远处,却如刹车般停住,是狐狸。身后,是赫,金凤大人,苗轩,还有云香和那个翠色衣衫的少女,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然后,是黑舞和几个盔甲兵,黑舞的脚步也停下来,却没有动。

两方不动声色的对持着,四周充满了一触即的危险气息。

狐狸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即墨瑾,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几丝散乱的落在额前,媚眼依然魅惑人心,却有一丝疲倦和焦急。

忽然间一声闷响,即墨瑾单膝跪地,仰着头,脸色惨白,紧抿的唇如一道残酷的弧线,没有一丝血色,噗的一下,鲜红在唇边绽开,犹如一朵刺目的红梅,顺着嘴角缓缓的滑下来,滴落在颈上,染红了那根长长的丝线,慢慢隐入墨黑色的袍子。

胸口丝缎的颜色立kè

暗了几分。

他的长紧紧的贴在两颊边,黑眸却亮的出奇,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眯起眼,竟缓慢的扬起唇角,支持着身子艰难的站起来。

他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巴哈,他冷笑着又挥出一个光团:“即墨瑾,你去死吧!”

玻璃罩子中的人影脸色苍白的犹如透明,不,是整个身子都似透明的,隐约中,竟不停的开始变幻,一时是那个目光冷冽的男子,一时是一个模糊的光影,那光影和我手上的图案一样,只是大了许多,一如在闲雅阁中渡劫时幻化而成的那条龙。

那是……即墨瑾的真身!

他咬紧牙关,面如金纸,眼睛紧紧的闭着,眉间形成一个让人心都纠结起来的皱痕。

狐狸的脸色越来越深沉,身后的那些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赫咬着唇,唇上渗出微微的血迹。

巴哈的眼睛闪烁着残酷兴奋的光芒:“让本王最后送你一程,天魔劫下死,永世不复生!”

指尖又一道金光闪过,以最快的速度朝那抹黑色的身影射去,闪电和雷鸣响彻天空。

狐狸的身形跃过来,跟随他的还有赫黑色的身影,可是还没接近那个黑色的光罩,就被那股强烈的气流弹了出去。

“不!——”心一点点碎掉,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有即墨瑾不断变幻的眉目,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仿佛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qì

,挣脱巴哈的手,疾飞般挡在那抹黑色的身影身前,他竟猛地睁开眼,神情带着震惊。

他能感觉到我,他一直能感觉到,多好,我们不是没有一点联系,至少,他虽然看不见,可是能感觉到。

我用自己听起来很飘忽的声音说:“即墨瑾,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那团金色的光影越来越近,巴哈的脸色生的巨变,震惊,痛苦,还带着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身后的人出惊呼。

可是,我都看不见,听不见了,我微笑,眼看着那道金光越来越近,已经来不及收回,我转过身,注视着那双黑的那么深暗的眸子,轻声说:“即墨瑾,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再不说便来不及。

我喜欢你,玉佩和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想再去管,终究,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我要随你一起去。

我无法控zhì

你的心,我唯一可以选择的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即墨瑾的眼睛充盈着极度的痛苦,他伸出手,想解开结界,可是嘴角的鲜血又流下,身影越来越透明。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安静了,那些身后模糊的脸不知是什么表情。

狐狸琥珀色的眸子蔓延悲伤,像一块世上最美的玻璃正慢慢破碎,黑舞神情关切的望着我,赫的脸上猛地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和尊敬。

赫,你一直不知dào

,我和你一样,可以用生命去保护这个人,也许连我自己也是现在才明了。

巴哈,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伤害他,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

灭翡翠宫,曾经你答yīng

过我,如果圣界光大了,要带)]|四处去看看。

我不会再有那一天了。

那金色的光团像死神的手,就在眼前,我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再次看了一眼那些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人,狐狸,苗轩,金凤大人,云香,就连那个不曾见过的翠衫女子也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最后缓缓的闭上眼睛,所有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如果死了,会不会魂飞魄散?还是会去另一个世界?

这一刻,我竟如此这般的留恋这里,不舍得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我在等待,等待那天魔劫致命的一击,天魔劫下死,永世不复生,我不相信自己能抵抗住那一击。

我想启动七情玲珑扇,可是心里一片纷乱。

接下来,很诡异的,四周那股压迫的气息竟淡了起来,周围有呼呼的声音,好像是很多人猛地站起来身体与衣服接触的声音。

生了什么事?

我猛地张开眼,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仿佛听到一声叹息,遥远的天边如一朵清丽的浮云飘过,一下子整片荒芜的平地都宁静起来,好像是一个白色的身影隐没在云端,那天魔劫下金色的,致命的光团都被悉数的吸于那朵云中,消失不见。

一转眼,只剩下一朵悠悠的白云,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我浑身虚脱,望着那朵云彩,无数的惊疑闪过,不可能,一定是眼花了,刚才的那一瞬间,为什么我会好像看到了他?

是他来救了我们?怎么可能?他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兽而已,追着叶子把玩,没有思想,不能再带着我坐在云端。

我看住巴哈,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是我怔住了。

巴哈的脸变得无比的恐怖,那本来俊秀的脸上五官全部皱在了一起,死死的盯着那朵云彩,嘴微微张着,仿佛看着什么让他难以置信的事,充满了恨意和绝望。

他想到了什么?他一定认识那个云端上的人,可是,那人为什么要帮我们吸去巴哈天魔劫的法力?

难道,他和巴哈是敌人?

云在慢慢的消失。

我想站起来,可是一道闪电忽然划破天际,我猛地一惊,下意识的去护住那个在玻璃罩中的人影,他在与身上的伤做搏斗,虽然巴哈的最后一掌没有打到他便被那朵浮云吸去,但他依然很虚弱,只是死死的用手抵住身体,不肯跪下来,那种决然让人心碎。

我的心跳还没有平复,如果刚才的一掌落在他身上,他怎么会承shòu得住?

冷汗顺着脸颊流入敞开的衣口,我披头散,裙子上沾满了泥尘,狼狈不堪。

忽然间,本来站在远处的金凤大人疯般的朝那朵云的方向狂奔而去,她的眸子狂乱而痴迷,像是一个见到了初恋情人的痴情女子,口中断断续续的不知在喊什么,我只听到了几句。

好像是“是你“,“等我,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心里好像被拨动了一下颤抖着,我却无暇再去顾及,只是紧张的盯着那道劈落下来的闪电。

“轰隆隆”一声巨响,闪电把整个天空照亮,我颓然的坐下身,是不是最终还是躲不过一劫?

可是猛然间,那仿佛是天魔星出的闪电竟直勾勾的朝着巴哈的头顶劈去。

我想叫,却不出声音,巴哈如石化了一般站着一动不动,然后,在他身上生了诡异的变化,整个人如化了一般慢慢的消失,仿佛被那闪电吸干了精魂。

那道闪电,那天边的那颗妖异的星,像是一个食人精血的魔鬼,张开了巨大的嘴巴,把巴哈的身体一点点的吃进去。

“花火!”我转身去看狐狸,他的眼神带着无限的悲伤,就像看到即墨瑾时的一样,艰难的说出五个字:“天魔星反噬。”

这五个字让我一下子难以呼吸,我用颤抖的声音说:“没有办法了吗?怎么会……”

狐狸缓缓的摇头:“刚才的一霎那,他的魔功被人化解了,魔功最阴毒,无法伤人,便自伤,因此,他的魔性完全无法控zhì

,天魔星乘虚而入。如果要救他,也许这里所有的生命都将给天魔星陪葬。”

他说的极其缓慢,每个字都仿佛那么艰难,像千钧重击打着我的心房,黑舞本要飞出去的身形也猛地停了下来。

他的眉间弥漫着不能保护主人的痛楚。

我眼睁睁的看着巴哈一点点消失,他痛苦的眉眼,扭曲的身体,我可以为了即墨瑾去死,可是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巴哈。

虽然他想吞并妖界,可是在我心底,他还是那个别扭却有着一颗纯善的心的小男孩。

还是我的朋友。

他和古丽,陪我走过在圣界那段最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没有理不清的回忆,安静的在山洞里修liàn

,唱歌,跳舞。

面对这个结局,古丽要怎么办?那是和她相依为命的哥哥啊。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的修为根本无法与天魔星抵抗,何况,我轻易的举动,也许会害了这里所有的生命,为巴哈陪葬。

第三卷,七十六、我这是在哪里?

一动不动的看着巴哈,他的身体已全部消失,只剩下T7头银色飞舞的和一双痛苦的眼睛。

那双眼睛竟深深的看着我,那么深刻,仿佛想要永远把我记在心里。

然后,他的脸也慢慢的变淡,我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指腹,逼自己不要过去,我不能触怒天魔星,我是多么胆怯,和自私。

巴哈,我不能保护你,我无法置那么多人的生命而不顾,他们都受了伤,无法再承shòu一次天魔星的劫难。

古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木然的看着那张脸一点点的消失不见,四周像是死一般寂静。

最后停留在我脑海里的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戾气渐渐散去,一如初见时那般带着小男孩的纯净。

黑舞慢慢的跪在地上,这一刻,也许他的心里更加五味杂全,他跟着巴哈一起出来,却只能一个人回去。

我紧紧的盯着那颗妖异的星,它似乎在对着我们邪恶的笑着,然后缓缓的隐去,犹如一个吃饱了饭,十分满足的孩子。

那片荒芜的平地上只剩下那件金色的盔甲,我默默的走过去,那是巴哈留下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被遗弃在这里,它应该被带回圣界,交给古丽,这是多么的残酷的事情,亲人已逝,只留一件战衣。

我蹲下来,拿起那件战衣,触手冰凉,就像刚才巴哈抱着我,我的手碰到他身体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还是活生生地。脸上带着骄傲地戾气。而一转眼。便魂飞魄散。

我把战衣捧在手心。忽然从里面落下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滚落在地上。又弹回我地脚边。我地心颤抖起来。把它拾起来。

青色地。软软地。就算只是捏在手里。也闻到一股淡淡地清香。

这东西我很熟悉。是一枚三叶草地团子。

那一年在圣界。从我身边经过一男一女。

那个女孩害羞的递给男孩一个三叶草米团一转身跑了,男孩笑的很开心。

我凑过去:“问一下,你们圣界都流行送这个吗?”

他怔了怔,大概认识我,很有礼貌的说:“不,这是我们圣界爱的表示,遇到喜欢的人,才做这个送他,如果他接受,就表示接受这段感情。”

就是那个时候,巴哈送了我一个三叶草的团子,他的神情那么扭捏,好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一滴泪直直的滴落在那抹青色上,缓缓的晕染开去。

我紧紧握着那枚团子,放入衣裳里,再小心的收起那件盔甲,递给黑舞,低声说:“带回去,交给古丽。”

他的眉宇间有着悲戚,颤抖的手接过盔甲。

我看着他,心底忍不住一酸:“黑舞,你……快回去吧,现在古丽最需yào

的是你,只有你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他的目光深深的注视我,沉默了片刻,说了句:“你……不跟我回去吗?”

我摇摇头,侧过脸看了看那忽明忽暗的光团里那抹黑色的身影:“我不能走,不过我答yīng

你,一定会去看你们。”

我不能走,所有的事都还没有完结,我不能一走了之,况且,我要怎样去面对古丽和圣界的百姓?虽然巴哈的魂飞魄散是由于天魔星的反噬,可是,和我也逃脱不了关系。

我真的还能在回到圣界,像那时一般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他缓缓的点点头,似在低声喃喃:“魔王归于天魔星,天魔星将继xù

等待能控zhì

它的新主人,接下来的近几百年,应该都不会出现了。”低头看了看捧在手心的盔甲,又一声长叹,“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天魔星暂时不会在有危害,可是巴哈却永远的去了。

他自己也说过,天魔劫下死,永世不复生。

我按着胸口的那枚草团,眼泪又流下来,巴哈,我们是怎样的缘分?匆匆一遇便是永别。

那些黑衣的盔甲兵朝着我围了上来,眼中带着仇恨。

狐狸挡在我面前,我按住他,示意他没事。

黑舞轻轻一挥手,他们停了下来,却依然恨恨的盯着我们。

黑舞低哑的声音想起来:“圣界的护卫,跟我回逍遥城!”

声音不响,却含着无比的威严,我又欣慰,又心酸,这只冷漠的小兽终于长大了,温和如润玉,却又隐隐有了一派宗师的气魄。

想起第一次见到它时,是古丽带着我去了那个圣界除了小树林外唯一的绿洲——那个小岛上,黑舞那时还是一个浑身黑乎乎,只有一双眼睛的奇怪东西,对别人都爱理不理,唯独对我,却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喜欢粘着我,像个小尾巴。

我们在山洞里修liàn

,巴哈很认真,古丽和我却总是开小差,我们用唱歌跳舞来打漫长的时间,古丽叫巴哈和我们一起,巴哈一开始总是一脸的不情愿。

终于有一次,他拗不过我们,加入了进来,我右手牵着古丽,左手牵着他,他的手小小的,偷偷的瞄我,等我的眼神飘过去,他又别扭的转过头。

小屁孩,我陷在回忆里,回忆里的一切总是那么美好。

黑舞的背影越来越远,那些黑色的盔甲兵虽然不情愿,但也知dào

去,也跟着他一起消失。

似乎一场残酷的对决终于结束了。

一片荒芜中,金凤大人追着那片云彩消失了,只剩下我,即墨瑾,狐狸,赫他们,还有云香和那个翠衣女子,她们跪在地上,浑身不停的抖,那两双美丽的眼睛流露出恐惧。

虽然她们不是凡人,但也终究有害pà

的时候,而且一定也受了伤,回想起翡翠宫曾经的模样,何曾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

而圣界,没有了巴哈的圣界,以后该怎么办?也许从此又将沉寂下去。

楚颜和基仔还在那里,又会怎么样?

我没有时间去想,在即墨瑾身边蹲下来,我叫他:“即墨瑾。”

他没有应我,他总是这样冷漠,可是为什么他的表情那么的痛?那抹红色的液体还留在胸口的衣襟上,手斜斜的支持身体,那姿势仿佛恒久就在那里,让人触目惊心。

然后,慢慢的,他身边的结界隐去,我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好像一缩手便会失去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即墨瑾。”我又喊,他却依然没有动静,不会,他那么冷漠,又那么讨厌我,如果我这样碰着他,他一定会有反应,至少应该眯起眼,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我看住狐狸,眼神混乱:“火花,他怎么了?他……”

狐狸琥珀色的瞳仁里弥漫着淡淡的悲伤,“身体还能虚弱,灵气已经所剩不多,幸好,巴哈的最后一掌没有落下来。”然后,他的眼神飘落在远处的天边。

身后是重重的吐气声,不用回头也知dào

是赫和那几个黑衣人。

我一手握着即墨瑾的手,抬起头看着狐狸:“现在,你能不能告sù

我,他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办法恢复?”

赫又冲了上来,被狐狸一手挡下,狐狸的眼睛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他的伤,是因为……”

我紧张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抓着地上的尘土,那些土湿湿的,入手有些奇怪,我却没有心思去在意,只是看着狐狸,好像他接下去要说的话,是那么重yào

,心底却无端的害pà

起来。

赫终于忍不住说:“大人,你别再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说清楚,宫主的身体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

我的身子忽然轻微的摇晃了一下,一瞬间,身下的尘土竟开始快速的松动,我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随时会把人吞噬进去。

然后,眼前一片黑暗,身边好像有人冲过来,又有人在用一种焦急的声音叫,我都听不清楚了。

我的手动了一下,那双被我紧紧握着的手还在,心里忽然便不怕了,还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解脱,闭上眼,只觉得身体不断的下坠,四周一片宁静。

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我感到四肢无力,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qì

,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多好,闭上眼,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曾经的回忆,那些属于我的和不属于我的,曾经的一切,那些在我身边的,和离开我的,都消失了。

手心里,只有一丝温热,仿佛是我所有的寄托。

好累,真的好累,累的不想再睁开眼睛,只想永远的睡过去。

……

恍惚中,母亲微笑着向我走来,她轻声的问我:“飘飘,想不想妈妈?”

我抱住她,湿了衣裳:“想,飘飘想死妈妈了,妈妈不要再离开飘飘了!”

她轻轻一笑:“好,妈妈不离开飘飘,再也不离开了。”

话刚说完,她却变成了一个粉衣的小女孩,挥舞着一把银色的小剑,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又捏着眉心痛苦的呻吟。

她的身体化成一缕青烟,守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小道士,那个小道士转过身,羞涩的眼睛带着悲伤,对我说:“对不起,飘飘,对不起。一时的错手让她来到了这里,因为私心想帮她回去,最后又因为不忍看着她难过而让你来承shòu这原本不该属于你的一切,对不起。”

我缓缓的走过去,他却不见了。

那空旷的树林下,忽然出现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墨绿色的眸子,温柔如水的笑容,手指轻柔的夹着一片树叶,放在嘴边。

“楚颜!”我开心的蹦过去,“你好了吗?”

他笑:“悠悠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我什么都没有变。”

我摸着他的脸,无比欣喜:“真的好了!你是怎么好的?我还没有把那东西带回来呢!”

他的眼睛轻颤着,唇边浮起一抹模糊的笑容:“你看错了,我一直好好的,一直就好好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可是,那天我明明看见你……”

他笑:“看见我什么?你看错了。”

笑容那么绝代风华,却那么恍惚,不真切。

我想抓住他,再看看他的模样,那是我多久没看到的容颜啊,我一直觉得,那是世间最美的容颜,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像天边的浮云,繁华风景,都是曾经。

可是,他却放开我的手,那眉目忽然变得冷冽无比,黑色的长袍,飞扬的,睥睨天下的眼神,那双眼睛,亮的像星星。

我的泪水流下来,不停的流:“即墨瑾!”

即墨瑾,我

哪里?为什么还能看到你?

他没有动,只是望着我,和我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忽然从树林里飞出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男子,银色的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挥手一团金色的光芒,眼中戾气顿现。

我惊叫:“不要——”

他却忽然停下来,朝我慢慢靠近,伸手放进那件盔甲中,再拿出来,手心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就那么伸在半空中摊着,上面,是一团青色的东西。

我想去接,却忽然像是被什么力量控zhì

着,无法动弹,我想叫,喉咙却突然无法出声,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似乎是一片废墟,然后又变成了一座迷宫般的宫殿,像是翡翠宫,又不太像,我挣扎,突然额头被人轻轻的抚摸,然后我又沉沉的失去了知觉。

唔,怎么这么热?浑身像是被蒸烤一般,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暖。

我动了动,身上仿佛什么东西滚落下去,然后短时间内又压了上来,我下意识的伸手摸去,软软的,像是棉花一般的东西。

是什么呢?我使劲的睁开眼,看到一双灵动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睫毛好长,好像是即墨瑾和楚颜小的时候,只是和他们不一样,这双眼睛纯净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现在骨溜溜的转着,带着好奇,瞅着我。

我“腾”的坐起来,什么东西又滑落下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床厚厚的素白的被子,刚才掉下去的就是这个东西?怪不得我觉得那么热,整个人像是待在烘箱里,原来盖着那么厚的被子。

那双眼睛的主人似乎吓了一跳,退了三步,又用那种小鹿般纯净又好气的眼神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哪里来的粉嫩嫩的孩子啊?

眼前的小男孩最多两三岁,穿着一件小布衫,脑袋刚过床沿,肥肥的脸颊,眼睛像颗黑葡萄,一眨不眨的望着我,我和他对视,不敢确定他的身份。

我这好是在哪?这个小男孩又是谁?

我的脑子里一片模糊。

忽然,小家伙咯咯咯的笑起来,露出一颗大概刚长出不多久的小门牙,笑的极其开心,脸蛋上的肉不停的颤,真想去捏上一把。

“喂……”我出了声,嗓子有些哑。

他听到动静停下笑,忽然伸出那只肥乎乎的小爪子拍了一下我的脸,我吓了一跳,却现拍的极轻,完全就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应该有的力量。

我渐渐放下了戒心,去摸摸他的脑袋,脑袋毛茸茸的,又圆又大,像个大木鱼一般。

他又开始笑,笑疯了一般,眼睛里全是亲密,一点也不认生。

我正想抱起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囡囡,到处找不到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语气充满宠溺,抬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我:“呀,你醒了?”

我看着他,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上去和溟夜差不多大,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又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只好一动不动警戒的看着他。

他冲我爽朗的一笑:“你醒了,我去叫婆婆。”

婆婆?婆婆是谁?

我的思绪逐渐理清了些,四界里,好像没有听过一个叫婆婆的呀。

我好像一直在睡觉,还做了许多奇怪的梦,睡觉之前呢?

那片荒芜的平地浮现在眼前,那地方好像我曾经去过。

妖异的星,金色的盔甲,那抹黑色的身影……

我惊叫起来:“即墨瑾!即墨瑾呢?”

我好像跌落了一个无底的深洞,而落下去的那一霎那,我还紧紧的握着一双手,那双手带着微弱的温暖,让我安静下来。

仿佛只要有这双手在,我便不怕了。

无论去哪里,无论接下去会生什么,只要握着这双手,我便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

那个少年却已经抱着那小男孩出去了。

我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间屋子,极其普通,好像是古代的某间客房,点着烛火,有简单的帷幔,茶几,和凳子。

不见富贵繁华的景象,却让我突然心生温暖。

我慢慢的把脚滑下来,现身上还穿着那件紫色的纱裙,身上的银剑,颈上的珠子,包括那枚团子都还在。

我捏着那枚团子出了神,心里不禁又难过起来。

忽然,门口响起一阵轻轻的咳嗽,我猛地抬起头,一个穿着素色布衫,衣着朴素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花白的头,手里端着一碗水,一见我,那满是皱纹的脸竟激动起来,颤悠悠的把茶杯放在桌上,盯着我看的出了神。

我下意识的摸摸脸,我的脸……难道又回到了那只小猪的模样?

还是掉下来的时候毁了容?

等了半响,那老太太也没什么动静,我只好跟着咳嗽起来,小声说:“请问……”

她愣了愣,沧桑的眼睛里忽然无比的欣喜,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我愕然的动作,看似虚弱的身体竟缓慢的跪了下来,口中不停的喃喃:“掌门!苍天有眼啊,真的是掌门!”

掌……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卷,番外之只羡鸳鸯不羡仙(一)

说,她生来便是一只极为尊贵的灵兽,初生时,她从中醒过来,破壳而出,那是一枚金光流彩的蛋,她探出一个脑袋,好奇的看了看周围。

这是哪里?和她原来住过的野地里那个山洞一点也不像。

琉璃屋,金玉瓦,巨大的柱子,四处仙气缭绕,犹如仙境一般。

她正看得瞪大了眼睛,却猛地缩了回去,她看到了另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如玛瑙一般的眼睛,带着欣喜和聪慧,又似看透了尘世的一切,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有些愕然,眼前的是个女子,长得极其好kàn

,墨黑的长高高的起来,一袭秋香绿折光锦缎的流苏百褶裙,眉目如画,像是从天上步下凡间的仙子。

后来她才知dào

,她日后会成为仙子,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只是天宫的一个小丫鬟,还未位列仙班。

而豢养他们这些灵兽,就是为了修liàn

成仙。

她的脑袋缩回去,然后,一双凝脂般的玉手把她轻轻从蛋壳里抱了出来,那女子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身体,嫣然笑道:“是天下难得的金凤!刚旦了彩雀,又见金凤。”然后,风情万种的眸子注视着我说,“从今日开始,我就是你的主子,你和彩雀一样,是我身边的小丫鬟。”

她小心的望过去,那女子的肩上,竟绕着一条墨黑色的龙,脚下伏着一只五彩缤纷正开屏炫耀的孔雀。

那黑龙墨色的鳞片犹如一件刺眼的盔甲,凌厉的眸子,尖锐的爪子,就算她离得不算近,也感到了生人勿近的感觉,让她不禁缩了缩脑袋,可是那美丽女子竟伸出手逗弄了一下他的棱角,黑龙的眼睛就突然柔和下来,像是初生的婴儿见到了母亲一般,女子在笑,仿佛极其享shòu

这种感觉,她轻唤:“瑾儿。”目光充满怜爱。

她被女子抱在怀里,吃力的探出脑袋,忽然柱子后面露出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她吓了一跳,仔细看,那东西动起来,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虎。

那一瞬间。她竟有一丝恍惚。目光随着他再也离不开。

那雪白雪白地毛一尘不染。那双眸子。竟是墨绿色地。犹如深海里地一枚水草。那般美丽。绝代风华。

他懒懒地猫着身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地。优雅地猫。但那眼睛里地波光却使他有一种天然地贵气。

那女子招了招手:“颜儿!”

那白虎慢悠悠地走过来。蹲在她不远处。却也不靠近。仿佛是天边地一朵闲云。那么淡。那么温柔。却那么忧伤。疏离。

女子远山般秀丽地眉轻轻一皱。低声道:“唉。你总是这个样子。”

然后目光转向那条黑龙,柔和下来,闪着宝石般的光芒:“瑾儿,你可莫要像颜儿一样,以后对我不理不睬。”

黑龙的眼睛如冰魄般冷冽,又如火般炙热,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女子,那恒久的凝视,让那女子的脸不禁也微微一红,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一般美丽。

后来,她才知dào

,那女子是天母娘娘身边的丫鬟,有个很动听的名字,叫翡翠。因为她聪明伶俐,又美丽无双,所以娘娘很喜欢她,封她为义女。

这里,是天界,是她的住处。

那条黑龙和白虎一样,也是天下无双的灵兽,是青龙,叫即墨瑾,彩雀叫孔婷婷,而那白虎,叫白楚颜。

这些名儿都是翡翠仙子亲自取的。

而她,就叫金凤。

他们都是翡翠仙子收养的灵兽,为了完成她的第一千零一件功德,这样,她便可以正式位列仙班,飞天成仙。

他们在天宫里慢慢长大,跟着翡翠仙子修liàn

,修liàn

的岁月很是寂寞,可是每天她都远远的看着楚颜,心里便有了无端的快乐。

她试着靠近他,他的周身没有即墨瑾那般压抑,眼神也很温柔,可是却像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与别人说话。

即墨瑾从那条小龙慢慢的变大,幻化成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小男孩,而之后不久,楚颜也幻化成人。

他们两个就像两个极端,一个冷冽如冰,眼神如刀锋;一个温润如水,墨绿色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忧郁。

接着,是她和孔婷婷,孔婷婷比她修liàn

要早,却比她更晚一些成人形。

孔婷婷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高傲的,又带着一丝妒忌。

所以,即便她们的人形都是女孩子,却也不太亲密。

她们成了翡翠仙子的身边的侍女,而即墨瑾和楚颜则成了童子。

……

那天,她端着一壶凝香茶去仙子的翡翠阁,走到门口,便听到里头有人说话。

“翡翠,这块锦香灵佩是天帝所赐,有能将万物化为乌有,又起死回生的法力,现在,我将它送与你。”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男子的声音她熟悉,在

一只凤凰的时候,他便经常来往于翡翠阁。

所有的人对他都很恭敬,甚至有些惧怕,据说,他是天界的战神,是天帝得力的左右手,天宫的军队兵力,几乎都由他一人统领。

而战神爱上了天母娘娘身边的侍女翡翠这一事,几乎整个天界都已有所闻。

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就莫名的一颤。

其实他一点也不可怕,甚至还长的很清隽,素色的衣衫,飘飘若仙,一点也不像个好斗之人。

可是,他的眼睛却有种奇怪的魔力,当你看着他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恍惚起来,他对你微笑,你也想微笑,他沉下眉,你的心便也沉了下来。

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而生。

自此,她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仙子的声音却似在笑,带着微微的娇喘:“好漂亮的玉佩!”

他说:“你喜欢便好。”

仙子说:“慕容,我想下凡去建造一座宫殿,收留一些山野间的兽类修liàn

,也算是一件功德,你说可好?”

他说:“当然好。”

“据说现在凡间有个一水家族,以铸剑见长,而冥界掌管轮回,魔界则在遥远的赤海,我建造宫殿,让那些兽们可以系统的修liàn

,只是不知,天帝会不会不允?毕竟这天地间的事,都难逃他老人家的法眼。”

他似乎笑了一下,声音竟有一瞬间的阴沉:“莫怕,天界的兵力俱在我手,这等小事,他不会不允。何况……”

她端茶的手晃了晃,他已走到我面前,她连忙低下头,他一转眼便不见。

于是,他们跟随着仙子下了凡间,仙子选了一片天然的树林,据说,是在人界的不远处,建造了一座宫殿,用她的名字取名为翡翠宫。

仙子的宫殿造的和天界的翡翠阁一模一样,那时,她们四个也住在那座宫殿里。

仙子很少召见他们,除了一些简单的伺候,她一般都喜欢把即墨瑾留在身边,听说,即墨瑾是仙子第一个收留的灵兽。也许因为这样,仙子对他总是有些不一样。那个冷漠的小男孩,对着我们一直是冷冷的目光,而看着仙子时,却会笑,浓黑的眼睛深的像一个深潭,虽然我有些怕他,可是他难得的笑容倒的确很好kàn

,让人移不开目光,像是静夜里的一朵花开。孔婷婷依旧高傲,对她很少理睬。

她只好拼命的修liàn

,不落于人后。

时间一转眼便过去,这些年来,她已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少了当初幻化之后的不安和羞涩,多了一份优雅,娴静。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在湖边站上很久,看着那个水面中的倒影,有一丝喜悦,又有一丝忧伤。喜悦的是,不知不觉中,她竟长成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而忧的是,那颗渐渐与人类接近的,懂得了颤动的心,却无人了解。

她最开心的时候便是在楚颜身边,静静的看着他抚琴的时候。

楚颜在无意中得到了两把琴,一把叫青丝,一把叫朱砂,他总是安静的站在树下抚琴,琴声悠扬,白衣胜雪,周围的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

一开始,她站在很远的地方,只要能看到他,听到他的琴声便好,后来,她慢慢的不再满足,站到了他身边,让她欣喜的是,他竟没有赶她走,渐渐的,竟似也习惯了她的存zài



有时,还会教她弹琴,唱歌。

她努力的学琴,曲子弹得越来越好,明眸皓齿,越来越灵动美丽。她以为,她会慢慢的从他身边,走进他心里。

可是不久之后,传来一个消息,天界天翻地覆,战神带着手下的天兵冲进天帝的宫殿,颠覆了天帝的政权,篡位成功,天母娘娘被赐死,战神成了天君,而在他登基之日,便要迎娶仙子。

她和孔婷婷被召回天界服侍第一代的天母娘娘大婚,而即墨瑾和楚颜留在翡翠宫内,天母娘娘的大婚十分隆重,本来的战神,现在的天界之王天君,铲除异己,高坐王位,那双充满魔力的眸子里闪着历芒,让人不寒而栗。

而翡翠仙子一袭霞披锦缎,雍容华贵,母仪天下,唇边一直带着风华绝代的笑。

可她总觉得那笑容背后像是隐藏着什么,却无心去推究。

她这一住便是不知过了多久,在天宫的日子里,她不停的思念那个宛如梨花白的少年,做梦时都能梦到他的琴声,仿佛自己就在他身边,依偎着他,跟他学琴。

她一直在娘娘身边,她现娘娘在天君在的时候,总是娇柔无比,郎情妾意,而天君毕竟已是天界之王,无法总是守在她身边,于是,他不在的时候,她和孔婷婷便轮流的陪着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卷,番外之只羡鸳鸯不羡仙(二)

娘似乎瘦了下去,却越来越美丽,而脾气也变得越来^L有时,那双美目中有时会流露出一丝倦意和忧伤,有时又笑的迷离。

甚至有一次,她毁掉了宫里所有的帷幔,坐在那里颤。

她惊慌的走进去,她却又妩媚的笑着问她:“凤儿,你想不想快点回翡翠宫?”

她不敢多说,只好点头。

她侧过脸忽然说:“翡翠宫是我一手建造的,那里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却有个庸俗的凡人想要霸占那些属于我的东西,你说,我该不该要马上回去看上一看?”

她一鄂,完全听不懂她的话。凡人?翡翠宫来了什么别的人吗?

娘娘笑一下,眼神凌厉,让她有些害pà

:“你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下去了,他管不住我的。”

她不明白她说的那个“他”是谁,心里只是担心着翡翠宫,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待她随着翡翠仙子再次回到翡翠宫的时候,她才觉,这种感觉灵验了。

楚颜依然站在树林下抚琴,看见她,微微一笑:“金凤,你来,听听我新作的曲子。”

他一边抚琴,竟一边唱起了歌,那歌,是她从未听过的,那歌词她不太明白,只觉得楚颜墨绿色的眼睛那么亮,那么亮,唇边不自觉的在笑,那么温柔,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

那种神情。是她从未见过地。

哪一天哪一年。轻轻经过你窗前。

月满西楼梨花白。好似故人来。

轻歌悠扬繁华尽。相思却难猜。

梦。在遥远。凝结成了香。

只留我身影。在湖面。成双。

歌声如此曼妙,她的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雾气,仿佛只是一小段的时光,就和楚颜隔着了些什么。

后来,她终于知dào

,他们之间究竟隔着什么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子,当时,也以为会是最后一次。

娘娘坐在中央,那女子只是站着,粉色的衣裙,她的容貌并不是很美,比不上天界任何一个女子,可是那双眼睛却清澈,坚定,仿佛拥有看透一切的智慧。

她听到娘娘说:“离开这里,否则,对他们谁都没有好处。”

那女子抬起头,似乎想了很久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yīng

你。”

然后,娘娘转过身来看着她:“凤儿,你说,我是不是太心慈手软?”她的眉目间闪动着一丝残酷的笑意,“她要抢走我的东西呀,我是谁?我是天母,是天地间最尊贵的女子,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也没有什么可以从我身边溜走,你说,我怎么可以任由她抢走我的东西呢?我是不是应该杀了她?”

她无语的抖了抖,她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带她回去,助她幻化成人的主子,她总是笑的那么美,好像一个温柔多情的女子,可是那笑容里面,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就像……就像她的夫君,那个天地间新的统治,天君。

可是,当她看到楚颜为了救那个女孩子甘愿背叛翡翠宫,与他们为敌的时候,她心里也有了一丝恨,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子自尽而死,她手中的银剑插入了翡翠宫的石壁里,心里竟有些痛快。

娘娘说:“凤儿,等到七七四十九天,她的魂魄便由冥界回到这里,到时,她便不是原来的她了,不是了。”她的笑容如花,却带着恨意。

据说,那女子是人界来的奸细,可是她分明觉得娘娘要置他于死地不是为了这个,她亲身体会过那种感觉,一个女人,若不是为了爱,不会那么的恨另一个人。

可是,娘娘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想不通,却不再去深究,因为,楚颜又属于她一个人了。

娘娘被天君召回天界,把宫主的位置传给了即墨瑾,这是她早就猜到的,而他们三个,也成了翡翠宫的使,娘娘还派了两个护法下来,这两个护法她曾见过,好像是娘娘的师兄。

她依然听他抚琴,他很喜欢那曲子,她知dào

,那歌,是那个女孩写的,她看他含着淡淡的笑着抚琴,以为他已无事。

……

可是有一天,他不见了。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而她却见到了她最不想见的那个人,一只宫里修liàn

的小猪楼小楼忽然拔下了银剑,她唱歌很好听,她的心不知为何就不安起来。

她有种感觉,楼小楼就是曾经的那个女孩,她还没死。

她召她进宫,抚琴给她听,那是楚颜的青丝,他离去那日并未带走,也许,他已经不留恋这里的一切。

楼小楼听了琴,竟唱了一曲子,和那天楚颜唱的一模一样。

她听说她要去闲雅阁,便暗中放了一枚情人果,并在上面下了咒,让她去找花火,她看的出来,花火对她有些不一样。如果她能和花火在一起,楚颜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没想到的是,即墨瑾会解了情人果的毒,她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这个女孩,她还有前生

吗?她喜欢的,究竟是即墨瑾,还是楚颜?

不过无妨,无论是狐狸还是即墨瑾,只要不是楚颜就好。

她没有伤害她,那样,如果有一天楚颜知dào

,一定永远不会再原谅她,那是他可以用生命去保护的女子,她有些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时光如在指尖流过,楚颜的弱水阁依然如故,她总是会一个人撩动青丝,在弱水阁一待便是一整天,景色依旧,人却不在。

弹着他弹过的曲子,哼着他哼过的歌,仿佛他还在身边。

她举办歌会,她喜欢听人唱歌抚琴,她知dào

,如果楚颜还在这里,他一定也会喜欢。

她知dào

,青衣也很喜欢楚颜,在她还是一只小青鸟的时候,就会在树上偷看楚颜抚琴,青衣的歌唱的很好听,琴也弹得不错,可是她不喜欢她,她让她进宫,却让她无法接近楚颜。

可是有一天,她也不见了。

她问过所有的小妖,他们说,看见她进了树林,之后便消失了。

青衣,和楚颜一样的消失了,是去找楚颜了吗?

她心里忽然生出丝丝缕缕的酸涩,她是不是也有勇气扔下这里的一切,去寻找自己心爱的那个白衣少年?

可是她怕,她怕她这一走,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楚颜。

至少在这里,还有楚颜的影子,弱水阁的一草一木,都听过他的琴声。

天宫的事,她已不太知晓,只知dào

娘娘为天君生下一女,取名莫儿。而每百年,即墨瑾不知从何时开始,会经过一劫,这时,娘娘便会从天界下来住上一段日子。

娘娘和即墨瑾到底是种怎样的感情呢?即墨瑾会为了娘娘对付那个女孩子,可那一瞬间,她分明看见他的眸子那么暗,暗的让人心碎。

就像小时候,他总是沉默的望着天一般,叫人心碎。

她一直在等,无论身边的一切怎么变,她都不愿离开翡翠宫,天宫突变,娘娘和小公主都被天君软禁,护法赶回天宫,却没了音讯。

这百年来,即墨瑾竟开始一改往日的冷漠,寻欢作乐起来,寻了许多艳丽的舞姬,夜夜笙歌,她一直不了解他,几千年的相处,却没有多说过几句话,那种冷漠疏离的样子,让人无端的生出畏惧之心,他成了宫主之后,她对他也只有属下对主子的恭敬了。

仿佛是一个天生的王,就算是一动不动,也会让她感到压力。

他的身体似乎哪里不对,她想,这百年来每次的劫难,总是会对元神有损害的吧?只是不知dào

他究竟为什么,要每百年渡一次劫?

那个女孩竟又一次没有死,其实孔婷婷被伤的魂飞魄散的时候,她便已经猜到,彩雀也有上千年的修为,一个小妖又怎么可以伤害她?

她一定见过他,他把她救了出去。

整整千年,他还没有忘了她,她的心一点点的碎掉。

那女孩竟毫无隐瞒的告sù

她,她回来这里,是为了要找锦香灵佩去救楚颜。她脸上微笑,心底却激起层层的波澜。

楚颜,受伤了?竟回复了真身。

待那女孩走后,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从壳里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没有流过一丝泪,她不明白人类为什么会流泪。

也许,是那女孩也看出来她对楚颜的情感,所以愿意据实相告。

可是,她能怎么做?她无法靠近即墨瑾,更别说从他身上拿下锦香灵佩。她什么都无法做到,她只能自欺欺人,告sù

自己楚颜有一天会好好的回到这里,然后闭上眼睛,继xù

坐在弱水阁里抚琴,回忆那段消逝的时光。

那个时候,苗轩便会陪着她。

她第一次见到苗轩的时候,他刚刚幻化成人,他聪慧,修为也不错,本可以进正宫,他却要求留在她身边。

她对这些都不在意,可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她便愣住了,远远的,一个白衣少年朝他走过来,白衣胜雪,笑容温柔若水。

那是她的楚颜。

不,不是,楚颜的笑带着淡淡的忧伤,楚颜的眼睛是深邃的墨绿,而这个少年,眼睛是明亮的碧绿,笑起来明朗愉快,还会脸红。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她无法拒绝他留下来,出神的时候,偶尔回过头,看到他站在池边,逗弄那些锦鲤,她便有一丝恍惚。

似是故人来。

那天,与魔界一战,她跌落在地上,灵气快要消耗尽,可是当天魔星的戾气被一朵浮云吸走的时候,她分明看到那抹雪白雪白的身影!

楚颜!楚颜!

她用尽所有力qì

朝他狂奔而去,那朵浮云越来越远,云端,那个容颜倾城,每日在梦里相见的白衣男子,竟回过,看着她,然后唇边浮起一抹白色花朵般绝世的笑容……

她痴痴迷迷的跟上去,她不要成仙,只要能安静的守在他身边,便足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章,七十七、一水家族

素的厢房,却点着灯,不知是不是已到了黑夜。

我愕然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太,还没从她那句“掌门”中回过神来,她已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让我好好kàn

看,”目中含着隐约的泪光,“唉,真像,真像那画像上的人儿。”

画像?!我任她拉着,她的手粗糙却温暖,让我禁不住有些心酸,张了张嘴:“老人家,这里是……”

她抹了一把泪,裂开干裂的嘴唇笑了笑:“你看,我都老糊涂了。”

她匆匆起身晃悠悠的出去,又回转,手中捧着一卷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打开。

泛黄的画卷,似乎已是很古老的东西,我的眼睛盯着那慢慢展开的画,一时间竟忘了呼吸,愣在那里。

画卷上是一座巍峨俊秀的山庄,一个小女孩站在山庄前的石阶上,手握着一柄银色的小剑,那握剑的姿势很奇怪,一袭粉色的纱裙在画中都似要随风掠去。

那小女孩看上去很小,清澈如溪涧清水的眸子,却带着自信与睿智,仿佛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这是……”我茫然的接过画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勾了出来,眼睛酸涩的难受。

这画中的人儿多么熟悉啊,熟悉到有时一闭上眼,就会梦到她,梦到她穿着粉色的睡衣,倚在窗口轻舞,梦到她那些曾经的记忆。

就连那画卷上的一草一木和她身后的屋子都那么亲切,仿佛是脑海里曾经住过的地方。

“这是你地画像啊。掌门。你不认得了么?”

“我地……画像?”我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这后面地是……一水山庄?”

没错。是母亲记忆里地一水山庄。这是母亲地画像!那种清澈地眼神。那袭粉色地衣裳。与记忆中地那个小女孩重叠起来。

而身后地山庄。曾是她在这个世界长大地地方。我地记忆里。还有她和初生时到后来慢慢长大地各种回忆。严谨却慈祥地爹。温柔如水地娘。调皮粘人地十二弟……一切一切。在我脑海里涌了出来。

我看着老太太。她眼睛湿润。嘴唇颤抖地如风中地树叶一般:“掌门。人族第三百二十代子孙一水兰馨见过掌门!”

说着便又要跪下来。我连忙要扶起她:“别。别这样。”

心里却翻江倒海,这老人家姓一水?是一水家族的人?一水家族还有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有的疑问到嘴边却不知dào

怎么问,只好傻傻的看着她。

忽然脑海里蹦出什么,那掉下来之前巴哈带我去的那片荒芜的平地,曾经感觉那么熟悉,现在才想起来,那是……人界的范围!

基仔带我去翡翠宫的时候曾经经过那里,那里一片废墟,是赤海到翡翠宫,圣界到妖界的必经之路。

巴哈本来要带我回圣界,中途停下来,是因为即墨瑾追了上来,而那块停下来的地方,却正好是人界。

巴哈被天魔星反噬,我不知dào

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似乎掉下了一个无底的深渊,现在想来,应该是这里。

人界的地下,竟有这么个地方?

即墨瑾呢?即墨瑾在哪?我刚想问,却被老太太的手紧紧抓住,“掌门,这儿是你的家啊。”

“这里是人界的地下?”我眨了眨眼问。

老太太点点头:“其实早在几千年前,这里便存zài

了,是人族的祖先建造的,大概早就猜想到了仙剑出世,会引来各界的窥视,所以事先造了这个隐蔽的暗宫,可以让族人来躲藏。千年前,我们的族人遭遇灭门之灾,我们的先辈中有一群人那日正好在外面采摘野果,所以侥幸活了下来,来到这暗宫,于是才有了我们,这已经是好几代的事了。我们在这暗宫中生活,根据祖先的遗训,供着画像,不停打听你的消息,可是,因为我们不能离开人界,所以根本无法找到你,只是知dào

你没死,带着银剑在妖界活了下来,我们很想去找你,可是又不敢去妖界。没想到,昨日你竟从天而降,这是苍天有眼,让我们一水家族掌门的香火得以延续啊!”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我也忍不住有些梗咽,我的记忆里依稀有一些那日的过往,每日,“我”会出去练剑,而一些壮实的族人便下山去采摘野果,种些简单的瓜果蔬菜,回来时,一水山庄已被夷为平地,也许是那些采摘瓜果的族人也逃过了一劫。我很想告sù

她,我并不是真zhèng

的一水清悠,如果算辈分,我还要小一辈,可是很多事一时也说不清,而且今天的事让我太震惊了,一水家族竟然还有人活着!

而且开枝散叶,应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代。

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有欣喜,有感动,这毕竟是我母亲在这个世界的家人,也算是我的家人,所有记忆里的亲切感都涌上心头。

我握着老太太的手:“婆婆,你是怎么知dào

我是……一水清悠?”

老太太握着我的手不放,这时连忙摇头:“掌门,你岂可叫我婆婆,直呼我的姓名便可以。”

我有些为难,虽然母亲如果还活着,辈分真

高了许多,可我毕竟是我,虽然这辈子是妖,好像也\|百岁了,可是直呼老太太的名字还是有所不妥。

“婆婆,”我说,“我们能够再相见,就是再世为人了,一些繁琐的礼节大可不必去计较,悠悠此生不再是人,何况,人族也不再是以前的人族,从在这里那一刻起,是你们延续了一水家族的香火,所以,无论如何,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婆婆才是。”

婆婆拗不过我,只好含泪答yīng

,她絮絮叨叨的告sù

我,昨天我启动了暗宫的机关,也就是那一块微湿的泥土,所以掉了下来。

暗宫这千年来,无人造访,所以所有的族人都警备起来,他们现我昏迷了,而那长相和画像一模一样,出去打探的人,也早已听说了一些我的事,所以确定我是遭遇了一些事,才容颜不老,而最重yào

的是,我衣裳里的那柄银剑。

仙剑是有灵性的,若不是自己的主人,或有缘人,根本不会安静的躺在那里,所以才确定了我的身份。

“掌门,这千年来,你在哪里?找的我们好苦啊!有幸银剑与掌门同在,未被那些无耻之徒偷了去造孽苍生!”婆婆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恨意,看向我时,却又带着恭敬和怜惜。

我被她的目光看的心头一暖,那种目光是亲人重逢的喜悦和对往事追忆的悲伤,是骗不了人的。

我吸口气,把自己的经lì

大致告sù

了她,只是隐去母亲轮回,而我是她女儿,只是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世界的事没说。

我不知dào

该怎么说,这其中的事太复杂,又牵扯到妖界,冥界,还是先瞒着也好。

婆婆听的唏嘘不已,我扶着她,心底也是一片恻然。

……

再抬头时,看到门口露出两个小脑袋,正在不停的向里面张望,骨溜溜的两双眼睛,带着好奇。

然后忽然一声响,婆婆转过身去,原来是门口的那两个小脑袋不知谁踢倒了放在门边的花盆。

婆婆瞪了他们一眼,眼神充满责怪却有掩饰不住的慈爱:“偷鸡摸狗的,不过也难怪你们好奇,这里好久没人来了。快,还不快进来,见过掌门!”

那两个小脑袋互相推搡了一把,只好低着头进来了,竟是刚才那个朝我笑的调皮小鬼和那个青涩的少年。

那小鬼看见我,不认生的又粘了上来,那少年却只是远远的看着我,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似在偷偷的打量我。

婆婆有些尴尬:“掌门莫怪,这两个是我的孙儿,大的叫子淇,小的叫子睿,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外人,难免有些不懂规矩,咳咳。”

我笑笑,摇头:“没关系。”伸手把子睿那小家伙抱了起来,那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在我怀里蹭啊蹭,只弄的我痒痒,竟笑了出来。

“啊呀!”婆婆连忙伸手要抱过去,一边训斥道:“子睿,你怎的如此不懂事!”

我摆摆手,眼睛眯着笑:“没事儿没事儿,婆婆,你的孙儿真可爱,好像很喜欢我呢!”

那小家伙大概听懂了我在夸奖他,一个劲的朝我笑,笑疯了一般,口水从两个小门牙边流出来,淌在我手上,一阵温热。

我不去理会一脸尴尬的婆婆和好奇却又憋着笑的子淇,捏捏子睿胖乎乎的脸蛋,他竟不笑了,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瞪着我,不眨不眨,然后,撇撇小嘴,竟含蓄不清的叫了声:“羊!”

羊?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奶牙还未脱落,说起话来不怎么清楚,羊是什么?

看过去,婆婆也愣了愣,我正寻思着羊是什么,这家伙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竟叫的清晰无比,还配合着动作,挥动着小胳膊小腿扑到我怀里,奶声奶气的喊:“娘!”

娘?!我怔了怔,确定自己没听错,不是羊,是娘!

我看了看婆婆,她老人家竟又偷偷的抹起了眼泪。

“婆婆,你怎么了?”

她的眼中露出哀伤:“唉,子淇子睿的爹娘,也就是我那苦命的儿子媳妇儿,前几日先后去了,就葬在暗宫的族人墓里,留下我这把老骨头,还有这两个孩子,幸好还有几位亲戚照顾,这孩子还这么小就没了娘,整日念叨着要找娘,刚开始时,做梦也会哭醒,说要娘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说起来,她娘也是一水家的嫡亲,许是容貌与掌门有几分相似,所以……”

我看向子淇,他原本清澈的目光忽然流露出悲伤,却很倔强的没有落一滴眼泪。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般,又难过,又心酸,心底的某个角落柔软起来,唉,又是两个没有爹娘的孩子。

从小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知dào

父亲是谁,母亲对我也不像别人家的妈妈一样宠溺,她有自己的心事,总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天下有哪对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人族和其他四界不同,本没有修为,只以铸剑为生,据说,是和其他四界做些买卖,换些仙果灵芝什么的,所以寿命比真zhèng

的人要长,但总有一天也会死,何况在这暗宫中不见天日,也只能自。

子淇还好,总算懂事了些,而子睿那么小就没了娘,也许我真的和他娘长得有几分相似,毕竟我现在的这张脸,是属于母亲的,而母亲和一水家,是真zhèng

的血缘关系,所以他把我当成了是他娘,在床上睡着的时候,他一直朝我笑,对我特别粘,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我难过起来,把他抱得紧紧的,唇贴在他的额头,小家伙的皮肤真好啊,还带着婴儿般的香味,他那只胖爪子抱着我,不停的含糊的叫:“娘,娘娘,娘娘。”

“子睿乖,娘在这里,在这里,娘再也不离开子睿了。”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婆婆说:“掌门,这使不得……”

我打断她:“婆婆,子睿和我本来就有血亲,虽悠悠已不再是凡人,可还是把自己当成是一水家的人的,难得子睿与我投缘,我又很喜欢小孩子,这千年来一直孤单惯了,现在终于遇到亲人了,如若婆婆不嫌弃,就让子淇叫我娘吧。”

母性真的是天性使然,当子睿抱着我奶声奶气的叫娘时,我心下一片柔软温和,仿佛他真的便是我的孩子一般。

婆婆嘴唇哆嗦着拉住我的手:“怎么会不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只是按照辈分,掌门已是先辈了,怎可以乱了章法。”

“什么章法,人族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婆婆那一族的先辈勇敢的活了下来,才使得一水家族不至于灭绝,您就把我当成一个带着记忆重生的人,认作女儿,又有何不可?何况子睿从此有了娘,这多好。”

我不知dào

我能在这里呆多久,可是这本来就是我记忆里最早出现的地方,潜意识里,就像是母亲的故乡一般亲切,所以便一口气说了出来。

婆婆推了一会,终于接受了,也没再多说什么,拉着子淇过来也叫我娘,我有些尴尬,子淇毕竟大了些,而子淇更是从脸上红到了耳根。

我笑着扯扯婆婆的袖子,“婆婆,至于子淇,他愿意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

婆婆想想大概觉得也对,没再勉强,子淇清澈的眼睛偷偷的看我,我朝他笑笑,他又马上低下头,那神情和巴哈初见我时有几分相似,看我又不想被我看到,别扭极了。巴哈也从小没了爹娘,只是小时候的他更酷一些。

想到巴哈,我的笑容隐去,心里黯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裳里的那个三叶草团子,子淇的眼睛看着团子,好奇极了。

我淡淡一笑,递给他:“想要吗?”

他看看婆婆不做声,婆婆慈爱的笑道:“傻孩子,想要就跟掌门说吧。”又转过来对我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太爱说话,爹娘死了之后就更老成,想要什么也从不说,我总怕他没有了小孩子的欢乐。”

他终于点点头,又偷看了我一眼,才伸出手接过去,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眼睛里充满欣喜。

罢了,巴哈,你的心意我早已知dào

,我送给我第一枚团子我也吃了,而这一枚,我本该替你留着的,可是,人不在了,留着物件,徒增伤感而已,我不想为你伤心,只愿你如有轮回,不要再做什么魔界之王,不要再生于这样的世界,平平凡凡的做个人,找个相爱的人厮守一生便好。

我抬头,想了想,终于问:“婆婆,我想问,我,是一个人落下来的吗?”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可是被一系列的事弄晕了,又不忍打断婆婆,所以才忍到现在。

我一直觉得下落时还牵着一个人的手,那双手如此温暖如此亲切,仿佛握了很久很久,就变成了自己的其中一只手一般的妥帖。

子淇的眼睛眨了眨忽然说:“你是说,那位全身上下都黑乎乎的哥哥?”

全身上下都黑乎乎的哥哥?我的心猛地跳起来。

婆婆惊叫起来:“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和你一起下落的,还有一位公子!本还想着等掌门醒了问问,那公子是谁,却只顾着说话,把正事儿给忘了。”

“他在哪?”我从床上跳起来。

婆婆有些犹豫:“掌门莫怪,本来那公子落下来的时候气息已很弱,可不知怎么昨夜忽然醒了,直挺挺的坐着,任谁说话都不理,一双眼睛空洞的怪吓人的!也不知dào

和掌门是什么关系,所以只好让他先呆在隔壁厢房里,想等掌门醒过来再作打算。”

我舒了口气,即墨瑾的眼睛看不见,可听婆婆的话,至少他是醒了,心里轻松起来,又想起婆婆说的对谁都不理,怪吓人的,不觉唇边露出一丝微笑:“婆婆,那人是我在妖界的朋友,跟着我一起逃出来的,他的眼睛看不见,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婆婆引着我到了隔壁的厢房,这间屋子和我刚醒来的那间差不多,陈设也极其简单,只是,床上却没有人,空荡荡的。

“咦,怎么回事,刚我还见他在的。”婆婆也慌了神。

我走过去,床角忽然出声音,撩开帘子,我怔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七十八、重生

脚边,一团黑色蜷缩着,紧紧的抱着双膝,像一只受T

我的心也猛地缩成一团,手指碰过去,只是轻轻的一接触,他便忽地抬起头,冷冽的目光,如冰河一般的扫向我,那里面有对陌生人的防范和威胁,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动物忽然现有人接近自己一般。

那漆黑眸子里的陌生感,让我心狠狠的一窒,疼痛起来。

“即墨瑾……”我喃喃的唤。

他的神情似乎怔了怔,却依然冷冷的不知dào

看着什么地方,仿佛我再动一动他便要准bèi

反击。

大概是他的神色太吓人,婆婆微微驮着的身体挡在我面前,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朝她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婆婆,你带着子淇子睿先出去,我的朋友大概受了惊吓,过一会就好。”

婆婆又看了即墨瑾一会,才带着子淇子睿出去,还帮我掩上了门。

我试着靠近他,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对周围的动静很敏感,感觉到我的气息,漆黑如深潭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

“别……怕。”我不知该怎么说,一下子用了像安慰小孩子一般的词语。

别怕?即墨瑾好像从来没有怕过,他永远那么臭美的穿着一身黑,无可挑剔的轮廓,冷的像千年寒冰。

而现在,这块冰蒙上了尘,眼中全是薄薄的雾气,看的让人无端的难过起来。

“即墨瑾。你怎么了?”我尽量用最无害地声音说。

他侧了侧脸。眉心微微地纠结起来。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又或想不起什么。

我地脑子忽然炸了开来。来不及思考便抓住他地手:“即墨瑾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故yì

地?故yì

这样来吓我!”

他一定是故yì

地。他嫌折磨我地还不够。他要报复我母亲。要报复我。

一定是这样地。

他只是眼睛看不见。也许身体里地灵气已经很微弱。但不至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也不至于不给我一点反应。

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手的那一刻,他忽然眼睛动了动,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

我愕然的看着他,他眯起眼,用手指轻轻的摩挲我的手,从每根手指到手心,感觉痒痒的,我忍不住脸红起来,想缩回来。

他这是干什么?人说十指连心,他的手仿佛摸在我的心尖上,整颗心都颤抖起来。

然后,他的手指划过我的手心,我感到手心忽然掠过一丝炙热的温度,他的眼睛竟亮了起来,漆黑的眸子,像是迷雾中的一盏微亮的灯,柔和,迷离。

我心底一颤,这眼神,像极了他变成小龙时的模样,清澈,纯净,还带着微微的警惕和迷茫。

他抓着我的手不放,我忍不住缩了缩,又被他一把扯过去,动作大的惊人。

握到我的手,他像一个小孩子抓住了玩具一般,嘴角竟向上翘了翘,露出满足的表情。

我傻傻的看着他的脸,又试探着叫他:“黑炭。”

他好像对这两个字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眼睛眨了眨,深黑色的瞳仁露出一丝迷离和谁也看不懂的表情,忽然说:“是你。”

我一下子怔住了,他到现在才知dào

我是谁,还是到现在也不知dào

我是谁?

既然他对黑炭有反应,我就干脆叫他黑炭,这幅样子好像不是装出来的,即墨瑾是多么高傲,他不会允许自己变成这种样子。

我说:“黑炭,你知dào

我是谁吗?”

他眯着眼摇头,又重复:“是你。”

我的眼睛酸酸的:“那我是谁?”

他的眼睛迷离的望着不知dào

哪里:“刚才下落的时候,我记得你的手。”

我的心一窒,怪不得他抓着我的手不放,原来他和我一样,恍惚中记得那双手,可是,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他还记得从上面落下来之前的一切,就应该猜到我是谁,何况,他怎么会听不出我的声音。

他眼睛看不见了之后,我只要一有动静,他便会知dào

是我,我们是有感应的,可是,现在他完全不知dào

了。

“你还记得刚才生了什么事吗?魔界,巴哈……”我引导他。

他侧着头,眼睛深邃却纯净,仿佛装着很多东西,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然后他不咸不淡的说:“忘了。”

我的手在颤,现在我是真的能肯定,他是真的失去记忆了。如果不是失去记忆,如果还有一点记得,他不会那么无所谓的表情。

而他现在,看起来像是初生的小兽,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有些迷茫,还有一点无措。和渡劫时化为原身一模一样。

可是,他现在分明还是人的模样,怎么会这样呢?

忽然记起,巴哈说过的一句话,当时被他挟持着,又情况危急,没来得及多想,现在竟想了起来,他说:一个瞎子,还中了毒,竟然还使出龙跃九天,不要命了么。

他说的瞎子一定就是即墨瑾,那样说来,即墨瑾中了毒,虽然我不知dào

是谁下的毒,但想起来却忍不住心底一片凉意,赫几次三番想说的那些话是什

第五卷,七十九、又见荷包

,一家子带着我去了后面一间暗屋子里,这是我量这里,虽然是暗宫,却也很大,有好几间屋子,后面是一块地,大概就是子淇说的可以种田的地吧。

屋子里很暗,婆婆掌了灯,霎时间便亮了起来。

我看到中央的长几上摆放着一长排的灵位,不觉有些恍惚,正中央的,是两块牌位。

分别写着:一水山庄老掌门一水凌,夫人一水清寒之位。

三婶为我燃上香,我拿着香在灵位前的蒲团上跪下去,磕了三个头。

在现代,我不信鬼神,不曾磕过头,但来了这里,仿佛已经习惯,变得自然。何况,这灵位上的,也算是母亲的爹娘,如果没有他们,我母亲也不知dào

曾经的魂魄会归于哪里,说不定更不会有我。

恭恭敬敬的磕好头,婆婆和三婶已是满眼泪光,连看上去彪悍的大伯也是一脸唏嘘。

我端着一小碗米饭,在厨房里忙了一会,想到在蝴蝶谷的时候,曾做过烤水,本来是想拿去给即墨瑾尝尝的,可是最后没了机会。

我想了想,便往米饭里加了点水,煮了一小锅米粥,虽然不如现代的看上去晶莹剔透,但也颗颗饱满,闻上去竟香气四溢。

好久没做过这样的事了,一下子就想起来在那个世界那间自己一个人住的小窝里,也会煮一些简单的食物犒劳自己的肚子,认识叶歌之后,也会煮给他吃。

他总在我烧东西地时候在身后突然地抱住我。那么温柔。那是我曾经最幸福地时光。我以为。我寂寞地生活终于结束了。

现在。这一切仿佛离我很远。想起叶歌地时候。很奇怪。已经没有那种不甘和心痛。还会淡淡地笑出来。心里没了恨。毕竟相爱过一场。但愿他过地平安。幸福。

因为。我一定再也见不到他了。

也许是经lì

过太多地变化。又也许是这个暗宫又给了我做一个普普通通地住家女人地感觉。我地心从未有过地宁静。

米粥收拾妥当。我端去即墨瑾地屋子里。

一进屋。竟看见梅新在为他换衣裳。转身看见我。她吓了一跳。手里地动作连忙停下来。

我也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眉毛挑一挑,嘟起嘴:“婆婆叫大姐去伺候你,我伺候这位……公子,我见他这件衣裳从摔下来的时候就穿着,沾了不少泥尘,就想给他换件新的,可是他……”

即墨瑾的确跟公子地称呼不怎么相配,在我印象里的公子都应该是风流倜傥的如玉少年,而这位……怎么看也像是个冷面魔王。

我看着即墨瑾,他的表情十分滑稽,沉着眉,用手指死死的拽着自己的领口,而身上地衣服已经被梅新扯得七零八落,他像个贞洁的妇女一样在捍卫自己地身体。

我不知哪里来的气,大声说:“梅新,你出去,这里以后不用你了。”

话出口,却又觉得重了些,哪根筋不对了,只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地不舒服,即墨瑾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虽然是伺候,可这伺候怎么我瞧着像是虐待一般。

我尽量把声音放温柔:“这里我来,你去歇息吧。”

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又不敢做声,只好不情愿的说:“是,掌门。”然后又弱弱的嘀咕,“我才不要来这里呢,这人看着那么凶,空长了一张好kàn

的脸。”

我懒得去理会他,三个女孩中,她是最难弄的那个,反而菁华温柔的很,而秀秀机灵可爱。

我转向即墨瑾,刚靠近一点,他浓黑的眉毛就皱成了一个结,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似还沾着雾气,像是刚刚被欺负过的小丫头,我见犹怜啊我见犹怜。

我走过去,他的眼睛又眯起来,看上去有几分危险。

嗯,初生的豹子虽然没什么大的伤害性,但那种天然的霸气和贵气还在,只是像被隐了起来,别人很难察觉而已。

“黑炭,是我。”我对他说。

他的眼皮动了动,漆黑的眼睛里那份警戒似乎化了开去,然后,唇角竟慢慢浮起一丝笑,鲜红的唇就这么朝着我一笑一笑的。

手伸出来,我连忙一只手抓住,那么自然。

即墨瑾,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笑?这种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哪怕是以前对我偶尔的牵动唇角,也如昙花一现,不着痕迹,而现在,他笑的那么没心没肺,却极其诱惑人心。

我的眼睛移不开,干脆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初见时的一幕一幕又涌出来。

大殿里,那惊鸿一般的初见,他从我手中抢过一只荷包,消失不见。那时的他,犹如神邸一般,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水池中,那从水中腾起的青龙,溅了我一身的水,霸气的叫我把衣服换掉,闲雅阁中,他在我手心里安静的听我唱歌,眼睛和现在的一模一样,漆黑深邃,迷离,却又似不经世事。

即墨瑾,原来我们的回忆那么多,我为什么会告sù

你,我没有回忆呢?其实你早已占据我的心里,只是我不知dào

,或许,我也不想承认而已。

你知dào

吗,要告sù

一个心里没有你

你的心里一直有他,是多么难堪的事情,我只想保留的骄傲。

即墨瑾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虽然看不见我,竟也像是在看着我,我握了握他的手,朝他笑了笑,明知dào

看不见还是想对他笑。

我没对他那么笑过,就像他没有对我像刚才那样笑过一样,笑的眼睛眯起来,没有一点计较。

我从来的笑,一直是小心翼翼,淡淡的,冷冷的,而现在却是自心底在笑,只是为什么会有一丝酸涩?

我曾经多么想,即墨瑾一直是那条小龙的模样,而现在,我却又难过起来,越来越看不懂自己。

……

我轻声说:“黑炭,我这里有米粥,吃完了,我们换件衣裳可好?你的衣裳都脏了,穿着多难受。”

我不知dào

他会不会,可是不管是人还是妖,身体那么虚弱的时候,总是补充一点营养好,这里没有什么仙果啊灵丹妙药什么地,只好先吃点粥凑活了。

我看了看梅新留下来地那件衣裳,说不定是哪个族人的,很简单的长衫款式,是白色的。

我尧了一勺米粥放到他嘴边,他地鼻子动了动,很久才似乎极其小心的微微张开嘴,吃了一小口,含在嘴里。

“吃呀,吃进去才有力qì

,有了力qì

我们才能回去。”我对他说。

怎么比教个小孩子吃饭还困难?小孩子至少天生懂得要进食,这家伙几千年来大概加起来也没吃过多少东西。

薄薄的唇轻轻地在动,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好kàn

,不露齿,只是在小心的嚼,然后,眉心轻颤,竟又笑了笑。

我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好吃是不是?好吃就多吃点。”

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我怎么像是那么不清醒,喂即墨瑾吃东西,我从来就没想过。

好不容易喂完一碗米粥,他用舌尖轻舔了一下唇,淡淡地唇色立kè

鲜红起来,这个动作极其诱惑,加上他之后微微眯起的眼,慵懒满足的表情,不像是刚吃饱饭,而像……

我在想什么?

我连忙把碗用力的放在桌上,打断自己的绮思。

门外婆婆和梅新在说话:“二丫头,叫你去伺候那位和掌门一起来的公子,怎么出来了?”

梅哼了一声说:“掌门吩咐了,说要自己来,况且,那位公子也不肯换衣裳。”

过了一会,听到婆婆地笑:“二丫头,掌门是怎么说的?”

“好像很生气地样子,婆婆,梅新也不知哪里做错了,她叫我出去,还说要自己来。”

婆婆说:“好了好了,去睡吧,你还是个丫头片子,当然不懂,掌门那是关心则乱。”说完呵呵笑着,两个人大概走远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婆婆果然是过来人,几句话便把我地心绕的纷乱无比。

我刚才那么有气,是因为关心则乱吗?

我侧过脸,看了看即墨瑾:“黑炭,我们换下衣裳好不好?”

我忽然好奇心起,除了以前见过他穿宝石蓝地袍子,还未见过他穿黑色意wài

的衣裳,不知dào

穿上白色会是什么样子的?

即墨瑾不说话,我的手伸过去,他也没有躲,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根本不知dào

我要干什么。

我的手在颤抖,刚才一时气结才对梅新说了句我来,可真zhèng

看着他,我却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我的衣裳其实也脏了,早想着如果可以便换一件,他的身体不好,总不能睡着也和着泥,不舒服吧?

我对自己说,我是为他好,想着想着手便不抖了,还挺速度。

只是,我没想到他只披了一件蚕丝般的黑锦缎袍子,好不容易摸索到松松垮垮的腰带,一拉,便忽的一下散了。

从下颌到胸部那段弧度完美的让人窒息,皮肤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诱人无比。

我想闪开目光,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上身,就算是即墨瑾,在池水中,我也看见过,可是心为什么会跳的那么快?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蹦出来。

我的目光停在他脖子上的那条丝线上,丝线下垂着的,是那块通透晶莹的翠玉,我手指触碰过去,马上去观察他的反应,还好,他没什么表情。

于是,我的胆子大了起来,拿起那块玉左右的看,那次在他睡着的时候我也想看过,只是终是害pà

被他现,手缩了回来。

直到目光触到一行细巧精致的小楷,我的心像是冻结了般的冰冷。

—锦香。

这果然是真的锦香灵佩!

我该怎么办?现在即墨瑾必定阻止不了我去圣界,巴哈被天魔星反噬,圣界一定大变,楚颜和基仔如何?我早就想回去看看。

拿了锦香灵佩,婆婆她们必然也不会拦着我出去,一走了之,从此与翡翠宫与即墨瑾再不相干,等楚颜恢复了原身,一起坐看日出日落,听鸟语,闻花香,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是多大的诱惑。

楚颜温柔似水的眉目浮现在我眼前,他说,悠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不是悠悠,可是我怎忍心负他?

就算是要告sù

他真相,也要等我带去灵佩,帮他恢复人形再说

到时,一切由他自己决定。

我的手一直在抖,头顶的人忽然说话了:“你……怎么了?”

声音还是带着暗哑,却像一盆冷水将我浇醒。

还有十几天,即墨瑾不知会是什么样子,虽然我不知dào

他是不是真的中了毒,可是他地身体不对劲总是真地,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告sù

自己,我不能乘人之危。

我轻轻把他的袍子退下来,侧过眼,尽量不去看他地身体,慌忙拿过那件白色的袍子套上去,等差不多了,再完全退下原来的那件。

手指触到他腰间地皮肤,还是忍不住颤栗起来。

他的腰好窄,虽然在黑袍下也隐隐若现,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看见过,好像一双手环抱着也会空出许多,那身材比例像黄金分割一般。

好不容易换好衣裳,我跟他说:“下来。”

他很听话的下床,站在那里。

我有一丝恍惚,浓黑地披在肩上,狭长入髻的眼睛眯起来,鲜红的唇映着雪白的衣衫,似乎那种黑暗的霸气全部隐去,却又说不出的魅惑。

原来即墨瑾穿白色是这种样子地,那白如梨花的袍子,让我想起楚颜,楚颜就像是天边地一朵浮云,清雅飘忽,而即墨瑾,却像是优雅与危险,冰与火的融合,浑身散着一股尊贵之气。

我以为没有穿白衣能比楚颜好kàn

,可是看到即墨瑾却又失神。

他似乎感觉到我在看着他,淡淡一笑,只是牵了牵嘴角而已,我却觉得像是撩拨在心尖上,痒痒地。

那个黑暗中的使好像走了出来,变成了另一个人。

艳光四射,明明那么淡雅却让人呼吸停顿。

“转过去。”我地声音连自己听了都吓一跳,像是喉咙里挤出来的,公鸭叫一般。

他乖乖的转过身去,我从他身后狠狠的一勒那根白色的腰带,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声音晦暗,沙哑,像是鼻子里出来的呻吟,让这屋子里忽然春光无限。

我的手一颤,连忙系好带子,吸了口气,把他转过来,像是摆弄一个洋娃娃。

忽然门被打开,探进一个脑袋,梅新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不停的向里张望,眼光撞到穿着白衣的即墨瑾,脸顿时红了起来,像是被下了蛊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我咳嗽了一声,这丫头的眼睛真让人不舒服。

她犹如梦中醒过来,尴尬又极快的看了我一眼,才垂下头:“掌门……刚听到有叫声,以为出了事,所以才进来看看,这就出去了。”

她的神情告sù

我,她脑子里想到的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也是,刚才即墨瑾的那声叫声的确让人遐想无限,我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听到了梅新的声音,眼神突然就冷冽下来,眯起眼,春光就变成了寒窖。

我扯开话题:“没事,梅新,你以后不用叫我掌门了,叫我飘飘吧。叫掌门,怪不习惯的。”

她依然垂着头,毕恭毕敬的说:“婆婆说了,要叫掌门,我们不敢逾越。”

随她去了,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

不过她似乎没有出去的意思,我又咳嗽了声:“梅新,我有可以换的衣裳吗?我的衣裳也脏了呢。”

她才说话:“有,三婶已吩咐大姐准bèi

好了,掌门是要回自己屋子换呢,还是在这里……”

“当然在自己屋子换!”我马上打断她。

她大概受了婆婆的误导,又看见了如此别扭的场面,所以以为我和即墨瑾是那种关系。

我也即墨瑾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她垂着头说:“是,那我先出去。”

等她的脚步声走远,我才转过身,看着即墨瑾:“好了,人走了,睡觉吧。”

他黑色的瞳仁里冷意渐渐消失,乖乖的随着我坐到床上躺下来,听话的像个孩子。

我把他换下来的黑色袍子捧在手里,不知dào

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以洗衣服,应该是有的吧?否则种庄稼和吃东西的水源哪里来?

想到这里又不免脸红起来,我是想着给即墨瑾洗衣服?

袍子拿在手里,我习惯性的抖了抖,忽的从里面落下来什么东西。

我拾起来一看,怔住了。

浅紫色的缎面,小巧精致的式样,竟是……荷包!

那上面还有“一水”两个字,让我的思绪不觉回到了那日的大殿上,孔婷婷不知从哪里拿到这个荷包,大概觉着好kàn

便占为己有,而云香为了陷害我,把荷包丢给我。

在大殿上,即墨瑾从我手里夺过荷包,他的表情那么冷冽,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却波光粼粼的看着这枚荷包,仿佛我是透明的。

荷包握在手里,指尖微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即墨瑾,你为何要留着一水清悠的荷包?我以为你扔了,可是原来你那么小心的放着,贴着心放着。

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要永远记住那段被人欺骗的耻辱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心酸的幸福

在暗宫里住下来,先,我不忍心看到一水家好不“掌门”,又要面对别离,也许,是我渐渐的离不开他们了,这里很有家的温暖,想起千年前的那场灾难,不知死了多少无辜纯善的人,心里便难过起来。

那场灾难是很深刻的存zài

于我的脑海里的,虽然我其实没有亲身经lì

过,可那种感觉还是让人心颤。

我真应该感谢老天啊,婆婆他们毕竟活了下来,我又一不小心触动了天顶上的机关,落在这里,冥冥之中,是否早已注定?我与一水家也是分割不开的关系了。

他们“掌门,掌门”的喊我,我就真的好像有一种责任感,要把人界重新挺起来。

当初的巴哈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思呢?作为一个王,担负着所有子民的安危幸福,所以想要把自己的王国振兴起来。

只是,他也许是用错了方式,他有野心,也有魄力,而且很聪明,否则不可能练成众魔宝典,如果没有练成那魔鬼一般的宝典,他无法开通赤海之桥,也不会轻易出兵妖界,那么,就没有后来的事,练成众魔宝典才能与外界抗衡,可是练成之后,身体里的魔性难以控zhì

,会生出诸多的邪念,人心的错差,不过一时的贪念或邪念,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的歌声,终究是没能让他渡劫,没能破除他的心魔。

刚掉落在这里的时候,我本存着各种各样地念头,想拿着灵佩回到圣界,从此消失,又想带着即墨瑾先回到翡翠宫。

后来仔细一想,即墨瑾现在地样子,就算回到翡翠宫也无用,反而会使得狐狸他们分心,而他身上的毒一时看起来也没有加重的样子,眼睛虽然看不见,记忆也完全没了,但几天后也能行动自如。如果牵制他的真的是天界的天君,那么那种毒一定是只有本人才可以解,天君是谁?是天界的王,他下的毒又怎么是别人可以轻易解的?所以就算回到了翡翠宫也没用,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到底是怎样,我没办法知dào

,所以现在唯有等待。

我还问过婆婆,当年他们的先祖采瓜果回来地时候人界已经被灭,只剩下一片废墟,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先在暗宫避一避,这一避,就是几百年,所以谁都没有看到那个凶手。

我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要不是他们没有看见那个凶手。怎么还可能活下来?早和其他那些族人一样。被残忍地杀害了吧?

凶手是三界地人。还是存zài

于山野之中。我们所不知dào

地一些灵物呢?

过了几天。我也习惯了这里地生活。暗宫地地形就像是一只展翅而飞地小鸟。我们住地屋子。是在鸟地心脏部位。而鸟尾巴上是一块湿润地土地。那里还有从地底冒出来地清泉。温温热热地。仿佛温泉。这就是为什么这里地植物庄稼虽然终日不见阳光。却能生长地缘故。

这是一片拥有灵气地土地。可以想象。本来建造在这块土地之上地一水山庄。该是多么富饶。温馨。那里地人们铸剑。也种田。其乐融融地生活了一代又一代。

却被一把横空而出地绝世仙剑所打破了。

婆婆第一次看见我地剑时候。眼睛立kè

湿了。颤抖着摩挲着银剑。大伯和三婶更是跪了下来。那眼神中充满崇敬。

银剑似乎出一声低鸣,吓着了那些小孩子,子睿更是拉着我的衣角躲在我身后,偷偷看着银剑出长啸。

银剑是有感应的,和天地间每一样拥有灵气的东西一样,来到这里,它是不是也感觉到家的亲切?它是在这里诞生的。

我看着手中的银剑,不知它是福是祸,若不是它,千年前的人族也不会灭亡,它本来留在翡翠宫里,纪念着我母亲的回忆,可是又机缘巧合的被我拔了下来,现在它属于我,它又会给我带来什么?

我跟着族人种田,烧饭,空下来的时候,也比划比划剑。

暗宫常年灯火,银剑的剑光在火光下飞舞,比之阳光下,倒别有一番味道。

“小姐,你的剑舞的真好kàn

。”菁华笑着说。

她这几天一直守在我身边,一些琐碎的事总是帮我料理的很细致,我从来不曾把她当成丫鬟,我告sù

她,我叫飘飘。可是她温柔却固执的要喊我掌门,最后我生气了,她才改了口,可是还是没叫我名字,而叫小姐。

然后,她小声的对我说:“那日二妹告sù

我,说小姐告sù

她名字,她来问我,为何小姐叫……叫的名儿与以前的不一样,想是小姐再世为人后改了吧。”

梅那丫头心眼真多,我叫她喊我飘飘的时候,也只是顺口,没想到她表情虽然不变,却立kè

疑惑起来。

我没有想过再用悠悠的名字,但现在那些事说起来着实需yào

很多时间,于是我笑笑点头:“是啊,飘飘是我重生后的名,叫习惯了,也不想再换回去了。”

于是,这里的人都习惯了我叫“飘飘”,婆婆想了想说:“掌门,您的名我们本不该过问,可是,姓却不可胡来,掌门乃人族嫡亲的血亲,理当姓回一水,老掌门和掌门夫人才能含笑九泉哪!”

她字字在理,我也不好拒绝,于是,我改名为“一水飘飘”,这名字

些古怪,也只好随它去了,母亲在这个世界姓的本回了现代才改性罗的,我姓一水,也是随了母亲姓,没什么不好。

毕竟,那个世界已经离我很远了。

从今后,没有罗飘,也没有一水清悠,有的,只是一水飘飘。

我改了姓,也在母亲前世地爹娘面前磕了头,我就是一水家地人了。

婆婆慈祥,三婶温柔,大伯爽朗,除了梅新总是对我不冷不热,其他几个孩子也很粘我,特别是子睿,总是像根小尾巴一样跟在我的身后。

我没办法,只好把他带进屋子让他跟我睡,我有时出屋子的时候,便叫菁华帮忙带着。

可我心里总有事,我害pà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不知剩下的这几天,会生什么事,越离那个日子近些,我的心便越惶恐不安。

我看着穿着白袍的即墨瑾坐在窗边,他很少出屋子,对别人都是冷冷淡淡的,目光中带着警戒,所以人人都怕他,婆婆也不敢去他的屋子。

只有当感觉到我的时候,他深黑色地瞳仁里会闪过一丝欣喜,那么明显,根本不去遮掩的欣喜。我心里有一丝酸涩,他的表情以前何曾这般不加隐藏?眼睛亮的像星星,和以前一样,却少了一丝冷冽,多了一份迷离和纯真,那么好kàn

地眼睛,竟然看不见了。

也许在他记忆消失之后,就如我第一次看见楚颜一般,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

想到楚颜,我又看了看他脖子上地那根丝线。

楚颜,原谅我。原谅我如此自私,我本可以马上拿了玉佩来找你,可是我做不到,即墨瑾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他现在出去不知dào

会生什么事,所以我只好选择做一只鸵鸟,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不能扔下他来找你,更没办法保证能安全的把他送去翡翠宫狐狸身边。所以我只好选择思量着度日。

我的世界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是不是会这样呢?

听巴哈的意思,你现在应该无碍,还有基仔在你身边,他必定拼了命也会保护你,而即墨瑾,现在只有我。

巴哈虽然不在了,可圣界地人一直善良无害,天界要对付的应该是妖界,溟夜更不会对圣界怎样,所以,即便赤海之桥已通,圣界一时应该也不会生什么事,最多只是圣界之王要重选而已。

我已换掉翡翠宫里带来地衣裳,换上了婆婆亲手给我做的一件平凡人家小姑娘穿地素色的布衣,不施脂粉,长长地披下来。

据说这里很早就有所有用来生活的东西,就是为了万一哪天出事,可以应变。所以,织布机,针线,应有尽有。

小鸟形状的头顶,是一间藏剑阁,在翡翠宫我也看到过一间藏剑的地方,狐狸说,那是即墨瑾的私人珍藏,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即墨瑾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的剑。

这里的藏剑阁比翡翠宫的更大,各种各样的剑放在一张长几上,看的我眼花缭乱。

婆婆说:“掌门对这些剑是否还有印象?”她的脸上带着骄傲,“这都是一水家族铸造的啊。”然后眉梢的欣喜又隐落下去,换上淡淡的愁绪,“只可惜,还有一部分的剑还来不及转移到这里,便被那贼人掳了去,不知所踪。”

我眉心一动:“婆婆,不见的,都是些什么剑?”

“这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小时候听祖辈说过,听说有一柄剑,虽然不如本门的圣剑,也就是掌门身上的这柄银剑,但在凡剑中也算是极品了,是青铜色的,叫……”

“上邪剑!”我脱口而出。

婆婆笑起来,又轻轻一叹,“对了!好像就是这个名儿!掌门虽然遭遇诸多变故,但却都记起来了,真乃本门的大幸哪!”

我的心往下沉,我不是记起来了,我根本不知dào

在一水山庄原来有些什么剑,只是刚才婆婆说青铜色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那柄刺入我胸口的剑。

婆婆又说:“唉,幸好当日掌门你出外练剑,逃过一劫,否则我们族人的圣剑也一定流落在外人手中了。”

我根本没在意她说什么,心快速的跳,一水家族的上邪剑!那柄剑,竟是属于一水家族的,那么为什么又会在即墨瑾身边?!

而翡翠宫藏剑阁里的那些剑,莫非都是属于人界的?

那么,即墨瑾和那个凶手又有什么关系?难道……

我不禁颤抖了一下,却在心里告sù

自己,不可能,在我的记忆里,人界覆灭后,母亲第一次见到即墨瑾地时候,他还是个小童,何况,不知为什么,我不愿把他和这件事联系起来,我是一水家族地人,而如果即墨瑾和那个凶手有关,那么……

我不敢想下去,黑暗中仿佛有一双手,操控着背后的一切。

我思绪里有一点线索,却又抓不住。

……

跟着婆婆用泉水灌溉过土地,我回到屋子里,经过即墨瑾的屋子,我推门进去。

他无聊的站坐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走进他,他侧了侧脸,忽然眼睛一亮,似乎下意识的叫了声:“飘飘。”

我吓了一跳,盯着他:“你说什么?”

的唇扬起来,又重复:“飘飘,飘飘。”

我的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沾满,难过的跟什么似的,他在叫飘飘,他在叫我飘飘!

我脑海里全是他迷蒙的眼睛,透过我,仿佛看到其他地人,然后情不自禁的叫“悠悠”。

那时,我多么难过啊,他喊的是悠悠,哪怕是我中了情人果之后第一次的接吻,他也喊地是“悠悠”。

当时我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明白了之后又无比的难过,悠悠,他心里地那个人到底是翡翠仙子还是悠悠?

可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我。

我好久都没有动静,他又侧过脸,仿佛在寻找我的方位,然后小声的说:“生气了吗?我听到你说自己叫飘飘,他们也都这么喊你。我不可以这么喊你吗?”

小脸垮下来,似乎无限的委屈,眼睛蒙着一层白雾,湿漉漉的。

今天是他醒来之后说话最多的一次,我连忙抓住他地手:“没有,为什么不可以,你再叫一次我听听?”

“飘飘。”他很听话的叫。

我地眼睛涨涨的,即墨瑾,你从来没有叫过我飘飘。我告sù

你我地身份,毫无隐瞒的告sù

你。我说,我不是一水清悠,我是她地女儿,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叫飘飘。

那时,连我自己也不知dào

,我是多么期待你可以叫我名字,把我当做我自己,而不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贪心的让他多叫几遍,就像欺负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也许,等你全部想起来的时候,你便会知dào

,黑炭不过是别人为你取的名,而我,也只是一个和你不相干的人。

我坐在他身边,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没有丝毫的抗拒,任由我靠着,我又伸手抱住他的腰,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还是没动。

我像个贪得无厌的小孩子一般把他整个抱在怀里,即墨瑾,这一刻,我们多么近,你的心里只有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靠了一会,他都不说话,我脖子却有些酸了,脸红的不得了,好像占了谁的便宜一般。

我站起来,他拉住我的手,可怜兮兮的侧了侧耳朵。

我说:“没事,我不走,我去取些东西来,你在这里闷了几天,不觉得无聊吗?”

我返回屋子取了纸笔,再做回他身边:“黑炭,你会画画吗?一定不会吧,我画张画给你吧?等有一天你的眼睛好了,就可以看见我画的画了。”

我唰唰唰的画,不太习惯用古代的羽毛笔,但沾上木炭,其实画起来也不难,我想着前生自己的样子,画了一张脸。

那时的我是齐肩短,有时会扎一个小辫,穿着卡通的T恤衫和牛仔裤,胖胖的脸蛋,笑容纯真灿烂。

而我现在的容貌,比原来的我不知美了多少,和母亲一模一样,巴掌大的脸,那丝笑容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变得世故,充满戒心。

即墨瑾一直听着动静,没有打扰我。

画完之后,我把纸塞到他手上:“呶,送给你的。”想了想,又在纸的末端写上几个字:

送给黑炭,曾经的罗飘飘。

再递给他,他抓在手里,闻了闻说:“很香。”

不是墨汁的香,只是木炭,他却拿在手里,漆黑的眸子露出无比的欣喜,仿佛得了多大的宝贝一般。

我试着去拿,手刚碰到,他便缩了回去。

“黑炭听话,我帮你放好。”我像强盗一般夺过那张纸,小心的塞进他的衣裳里,手指触到一块软软的锦缎,指尖微凉。

那是那枚荷包,我把它重新放回到即墨瑾身上的。

这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心愿,小树林,永远等你。

我把那张纸折叠起来,放入荷包内,我和那个女人一样傻,傻到你清醒的时候不敢流露丝毫的情绪,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敢把画像送给你。

我要让你记住我原来的容貌,不是悠悠,是飘飘的容貌,没有这么美,却是我最怀念的容貌,一个真实的自己。

“飘飘画的是什么?”即墨瑾忽然说。

“是我的样子。”我说。

他的眉梢扬了扬,眼睛像一颗迷离的宝石:“等我眼睛好了,就可以看见飘飘的样子了,为何要画出来?”

傻瓜,我相信你的眼睛能好起来,可是,那个时候,我也许已不在你的身边了。

世事变化无常,又何况在这个原本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笑,笑的眼睛酸酸的,去摸他的眼睛,他的眼皮颤了颤,毫不反抗的闭上。

我说:“我是想让你留着呀,这样就算我们见不到了,你也会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

记住我,也许我只是一个影子,偶尔投入你的波心,但我也有一点自私,希望你能记得我。

即墨瑾的眉心轻轻一皱,忽然一把拽紧我的手:“不会的,黑炭不会离开飘飘,不会的。”

曾经听过一歌,叫心酸的幸福,我终于领悟到。这一刻,能有多久?也许转瞬即逝,长不过一场梦,可是哪怕只有这样,我也宁愿活在梦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一、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子里本来很静瑟,可是忽然出现的一个小脑袋打破情。

子睿像只胖乎乎的八爪鱼一般的扑过来:“娘,娘娘,抱……抱!”

我被他扑了个满怀,心底柔软起来,狠狠的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子睿乖,怎么来找娘了?”

他用一个香吻回答我。

侧过头,即墨瑾一动不动,身体有些僵硬,原来是我和靠的很近,子睿一半的小屁股正坐在即墨瑾的腿上。

我连忙把他抱过来,即墨瑾的冷漠是出了名的,虽然失去记忆变得容易接近些,但除了对我,对别人还是那副臭脸,我怕他吓着子睿。

可是子睿真是不怕生,扭动着肥肥的小屁股硬是往即墨瑾身上挤,我拉也拉不住。

偷看即墨瑾的表情,还好,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心轻轻颤动。

胖乎乎的八爪鱼更加得寸进尺,沿着即墨瑾的身体往上爬,目光似乎被他脖子上的红线吸引住了,胖胖的手伸过去,一把就拽出了那块翠绿色的软玉。

我吓了一跳,即墨瑾被勒着脖子,似乎有一点无措。

我想伸手去夺。可是小家伙地手劲竟很大。手指缠着那根红线。本来就肉肉地手指更变成了一节一节地。

现在。只有慢慢地把线从他手上绕下来。或干脆剪掉那块玉佩才行。

我没了办法。莫名其妙就来了气。一把抓过他地小手。企图想解下那根线:“子睿。放手。这东西碰不得。”

这可不是一般地玉佩。是翡翠仙子地宝贝。不知会有什么机关。而且。还是用来救楚颜地。

子睿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大概是我地话说地重了。有一点要哭地样子。

我心一软。连忙哄他:“子睿乖。我们子睿最乖。听娘话。这是娘最喜欢地东西。弄坏了娘会伤心地。子睿要不要看娘伤心啊?”

他好像听懂了一点,忽的摇摇头,然后垂着手,很安静地待在即墨瑾身上。

我看了看即墨瑾,他侧着脸,好像也在听我说话。

我扯了扯即墨瑾地袖子:“黑炭,我就给他解了,你耐心点,不要动。”

我怕他火,可是他似乎没有准bèi

火的样子,还笑了笑,指了指身上的小块头说了句:“很重。”

我笑了起来,子睿啊是这里最小的一个孩子,被婆婆当宝贝,这地下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现在好了,才三岁地孩子就快抱不动了,以后要怎么办?

我心里有种感觉,好像真是想着自家孩子一样,又好笑又好气,又宠溺,又无奈。

我瞪着眼睛把那根细细的红绳往他手上绕出来,好不容易解开了,他地小指已经红了起来,不过他好像不怕疼,依然赖在即墨瑾怀里咯咯咯的笑着。

忽然,即墨瑾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寻找了一会,慢慢抓住他的小手,子睿不笑了,眉眼弯弯的仰头看着即墨瑾,忽然脆生生的叫了声:“爹爹!”

我差点从床上跌下来,孩子,爹可不是乱认的,而且,他不是凡人哪,他,是那个,是龙。

我地表情极其尴尬,幸好即墨瑾看不见,他只是愣在那里,然后,眼睛一弯,唇竟勾起来:“飘飘,他刚才叫什么?”

“爹……爹。”我艰难的重复。

“爹爹是什么?”他侧过头想了一下。

我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这家伙是灵兽,妖中,有一类是像狐狸一样,是有爹娘地,而另外的就是有天地而生地灵兽,即墨瑾大概属于后,所以不知dào

爹娘的意思。

现在失了忆,就更不清楚了。

他见我没说话,又问:“娘娘又是什么?”

我干脆说:“娘娘和爹爹差不多,差不多地意思。”

是差不多,只是性别问题。

他的眼睛弯了一下,好像极高兴的的样子:“你是娘娘,我是爹爹。”

我脸一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子睿看着他的笑,有些出神,这孩子也知dào

什么叫好kàn

,于是拍马屁一般的抓住他的手,一个劲的叫:“爹爹爹爹!”

即墨瑾任他抓着,表情竟然从未有过的温柔,暗黑的眸子半眯着,如一颗流动的宝石,蒙着一层雾气。

他曾经是那么冷漠傲气啊,走进一点就觉得人都会冻结,而现在,他竟看起来真的像一位慈祥的父亲一般,好像只是一个凡人在和他的儿子玩。

我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我想我的眼神一定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微笑,再微笑,这笑从心底出来,又有些难过。

丈夫,儿子,热炕头,像不像这样的画面?

子睿玩了一会,婆婆便在屋外喊我,我出去,她从我手里接过孩子,朝屋里瞄了一眼,笑的很过来人的样子,我心里又是一紧。

“掌门,带子睿累了吧?你去歇歇,交给我吧,收稻子菁华梅新和子淇他们能应付。”

“要收稻子吗?”我好奇心起,虽然我是名誉掌门,可也不能白吃白住啊,我说:“婆婆,还是我去收稻子吧,好久没做了,要学学了。”

……

虽然前世和今生都是第一次干农活,可是只学了一会,我就做起来像模像样的。

这里的孩子比较早熟,除了太小的子睿,其他孩子都早早的务农了。

他们的皮肤都很白,大概是因为在

宫一直看不到阳光的关系。

子淇收完麦子,脸红的像个苹果,额头还有密密的汗珠,让人很想去捏一把。

我从衣裳里拿出一块帕子,伸手过去给他擦汗,他一躲,便一动不动任我擦着,脸更红了,简直像要烧着了一般。

我挽起裤腿,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皮肤,没在温水里收着稻谷,转头,子淇正看着我地腿,失了魂一般,我不禁好笑,这孩子,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一看菁华和梅新,这两个丫头即便浸在水中也没撩起裤脚,而是隔着裤子没在水中,我划着水走过去:“菁华,你怎么不撩起裤腿啊,弄湿了裤子还得洗。”边说着,我想弯下身帮她卷起来。

她一惊,后退一步,脸立kè

红起来:“小姐,这可使不得……”

“怎么了?”她的反应吓了我一跳。

她本来爽朗温柔的样子竟有些羞涩,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在我们人界,姑娘家的腿是只能看心上人看的。”说着,眼神瞄了哪个方向一眼,脸颊上又飞上两朵红云。

我狐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笑起来,那个方向,子淇正光着瘦弱的上身在搬东西呢。

这丫头莫非是对子淇……想到刚才子淇盯着我的脚看,这孩子,大概是从未看见过女孩子的腿吧?

而且我差点忘了人界应该是书中地古代差不多,姑娘家是不能露出腿来地。

妖界倒根本没有这种规矩,我前世那个世界更不用说,到了夏天,哪个女孩子不是穿着裙子招摇过市的?

怪不得子淇见我挽起裤脚,是那种表情。

我在无意中带坏了小孩子。

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湿漉漉的裤子贴着腿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还是就当我离开人界太久,重生后不记得这种规矩了。

我继xù

收稻子,秀秀也走了过来,她的身材小巧,又是个精灵鬼,很快和子淇打闹起来。

两个孩子不知在抢什么东西,闹着闹着,就滚到泥水里去了。

我拉着菁华赶过去看,婆婆因为年纪大了,和三婶留在屋子里照看子睿,这里就数我最大了,想想我就算不算上前世地岁数,也有好几百岁了,好歹要顾着一点。

秀秀从水里爬起来,衣裳都湿了,两个冲天小辫晃晃悠悠的,一脸地委屈,泪水和泥水挂满脸上,活像个泥猴子。

而子淇**着上身也都沾满了泥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秀秀,怎么了呀?”我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她拉住我的手哭哭啼啼的说:“我和子淇哥哥比赛谁收的庄稼多,结果脚一滑……”

原来是一不小心,不知dào

的还以为谁欺负她了呢。

子淇的脸上全是泥,只剩下一双眼睛一亮一亮地,露着宠溺:“乖,秀秀,莫哭了,等下我给你做米饼吃。”

话说这米饼,就是用那些黄色的小米粘起来地饼,吃起来不怎么的,但这几个孩子很喜欢,就连子睿那么小个娃,都能吃一大个。

大概是这些孩子从小就没什么零嘴地缘故。

秀秀的眼睛立kè

亮起来,也不哭了,泪眼朦胧地看着子淇说:“子淇哥哥,你真好。”

我笑着对秀秀说:“快去屋里换件干净的衣裳再出来,姑娘家要清清爽爽的才好kàn

哦。”

然后侧过头对菁华说:“你带着秀秀先去洗洗,子淇是男孩子,倒也不要紧。”

菁华没说话,看着子淇和秀秀,似乎出了神。

我再唤了声,她才应了,匆匆低下头拉着秀秀进去了。

秀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朝子淇做了个鬼脸:“子淇哥哥,你别忘了米饼哦!”

那鬼机灵笑的像是小花猫,眼睛都眯起来,这倒和我笑起来的时候有点相似,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这种感觉多奇妙,虽然明知我和他们之间也不知dào

是隔了多少代,也许就算是和我那穿越过来的母亲也是隔了好几个弯,但看到她和我像,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温暖莫名,那是一种家和亲人的感觉。

让人心情突然就好起来,心生力量。

我转头看子淇,他正看着我,脸红扑扑的。

“小泥猴,你要不要进去歇歇?”我有些怜惜的问他。

他一扭脖子:“不用,掌门。”

没办法,这里的孩子都早熟,这家伙还和巴哈差不多别扭,那声掌门叫地脆生生的,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

这里刚没事,那边又有人惊叫起来,梅新叫了一声,好像被什么吓到了,她本来不在田里,在不远处摘果子。

我们跑过去,我愕然的看见即墨瑾站在树下,一动也不动。

梅一屁股坐在地上,篮子里的果子撒了一地,狼狈极了。

“你怎么出来了?”我走过去,扯了扯即墨瑾的袖子。

他低下头,朝我笑,那笑像是暗宫里的一朵火花,直照的这地下亮起来。

梅也忘了自己是坐在地上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我咳嗽了一声,子淇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她嘴一撅,低下头。

“没摔疼吧?怎么会掉下来了?”我看了看她,她应该是爬上树采果子的,这些孩子虽然小,可从小爬树爬惯了,怎么会摔了下来?

梅拍拍裤子,小声说:“还说呢,我正爬到树腰,想采那枚最大的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说到一半看了即墨瑾一眼。

我听明白了,梅新这丫头一定是看到即墨瑾在树下,一时反应不过来,所以掉了下来。

幸好地下地泥土比较松散,本来这地宫就是人挖出来地,所以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屁股摔疼了。

我拉拉即墨瑾的袖子,凑近他的耳朵说:“黑炭,你怎么出来了?”

他似乎根本弄不清生了什么事,侧了侧头说:“找你。”

“找我?”我看到子淇和梅新看着我们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连忙说,“有事吗?”

这家伙怎么比子睿更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刚才出来没来及告sù

他,便找来了。

他地目光暗下来,薄薄的唇抿成一条弧线,没有说话。

我只好对梅新和子淇说:“我有事回屋一下,就来。”

梅不冷不热地说:“不用了掌门,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了。”

不知dào

又哪门子的脾气。

子淇也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熏着水汽。

即墨瑾一直抓着我的手回到屋子,他以前从来不这样,就算是眼睛看不见了,也只是我要去找他的手,他是永远不肯示弱地。

和巴哈决战的时候,气息和身体里地灵气已经微弱成那样了,还是死死的用手撑着地,不让身子倒下来,自己折磨自己。

狐狸说地对,有种人,就是喜欢隐藏自己的,宁可躲起来自己折磨自己,也不想给别人看见。

那是何其骄傲地人,是妖界的王,是翡翠仙子的心上人。

现在他的样子,似乎和以前的我倒了个个儿,记得在翡翠宫那座墨色的大殿里,我曾尴尬的告sù

他,我迷路了。

然后他带着我走,他的腿那么长,我在后面努力的跟。

其实,他也不想表面的那么冷漠无情,翡翠宫遭变,他安排那些小妖转移地方,知dào

狐狸和圣界的关系,他冷冷的叫狐狸去蝴蝶谷。

好像他的心比表情要暖的多,只是不知dào

怎么表达而已。

对我,也许是因为母亲和银剑的关系,我拔下了银剑,总让他想起那个曾经欺骗过他的人,她说,要真心对他,要他敞开心扉,结果,她这样做,只是别有用心。

所以他知dào

的那一刻,会很难过吧?

虽然在我的记忆里,他对母亲依然冷冷淡淡的,但心里呢?也许是有感动的吧?当一个人用最真的表情对你说那样的话,谁会没有感动?

而当突然现那些感动原来都是假的,最美的眼睛便变成了毒药,一颗心也会受伤。

所以他看我的时候,总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他眼中有厌恶,有恨意,也会有偶尔的恍惚和温柔。

我看着他,他坐在床上,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一点杂念。

即墨瑾,如果我自私一点,我是不是会希望你永远是这个样子?依赖我,把我单纯的当做飘飘,从心底愿意接受我,没有芥蒂。

可是,我又是多么希望你回到原来的你,那么不可一世,意气风,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任谁都会心折。

他的手握住我的手,忽然说:“飘飘的手真冷。”

然后用两只手把我的手裹在里面,轻笑:“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这样已经很好,够了,我在心里说。

我用十指和他相绕,记起我刚刚幻化出手的时候,楚颜也是这样做,他说:“悠悠,真好,这样,我们便可以十指相握了。”

心里忍不住难过起来,好像欠了谁很多很多,怎样还也还不清。

是谁说,人这辈子,最难还的是情债。只是没想到,做了妖也要纠缠在其中。

即墨瑾侧过脸:“飘飘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想到一些不知dào

该怎么做的事。”

“我要知dào

。”他的声音很温柔,还带着一丝暗哑,仿佛指尖触在丝绸上的感觉。

我看住他:“黑炭,如果有一天,你记起了一些以前的事,会不会变?”

他似乎想了想说:“不会。”

在我失忆的时候,楚颜也曾经问过我,他问我,如果有一天你记起了另外一个人,会不会不要我?

他以为我是一水清悠,他说的那个人,是即墨瑾。

当时,我也很斩钉截铁的回答他不会,怎么会呢?

可是现在呢?

就算我依然想要回去找他,陪他在一起,可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我记起了所有的过往,我和他还是否能像初见时那般亲切?

那时我记忆里只有和他的过往,我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他,所以我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喜欢他。

他屏蔽了我其他的记忆,是不是为了不让我难受,也为了不让我想起即墨瑾?

楚颜,我现在才体会到你的感觉,有时候宁愿自己欺骗自己,宁愿他一辈子什么都不知dào

,像个初生的婴儿一般永远只对你一个人依赖。

我微笑:“那如果,我离开你,你会不会难过?”

他在笑,深黑的眼睛迷离如遮着雾气的星星:“不会。”

我心颤了颤,听见他说:“为什么要难过?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二、家的感觉

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像在圣界时,在蝴蝶谷,

我有些想念那些短暂居住时遇见的朋友,古丽,黑舞,基仔,月月,和几位蝴蝶姐姐,他们好吗?

还有楚颜,楚颜好吗?

我的银剑在这里比我的待遇还高,菁华总是嚷着要看我舞剑,而梅新就在一旁不声不响的偷偷看着,眼中也露出惊讶和羡慕,子淇更是跃跃欲试,就连子睿,那么个小不点,看见银剑的光都会咯咯咯的笑,小孩子都喜欢光的东西吧。

等长大一点他们会明白,有时光的东西,不止美丽,还很残酷,就像剑,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还会引起人的贪念。

我拿出风月无双的剑谱,开始教他们练剑,子淇学的最快,地宫的藏剑阁就有很多剑,所以他们的剑术从小便没有荒废过,遇到这样的学生,是做老师最开心的事。

我不觉想起曾经在翡翠宫教那些小妖们学剑,他们动作笨拙,却学的很认真,可是终究没有子淇他们学得快。

这一晃,已是多久的时光了?

子淇只学了几天,就差不多可以舞完整套了,只差最后的情根学不会。

他一学情根就会弄伤手。

“掌门。这一式到底精髓何在?”他苦着脸。目光中流露出迷茫。

我微笑。摸摸他地脑袋:“等子淇长大了。也许有一天就会了。”

情根。心中有情。才是剑。

“那小姐。你舞给我们看看?这一式这么难学。舞起来一定很美。”菁华在一旁说。

我笑着摇摇头:“我也不会。”

子淇地目光疑惑地看着我。我知dào

。他一定以为我藏着私。不肯把最好地东西教给他们。

梅新的眼神更是鄙夷,只差没说出来。

我背过身,思绪万千,那间狭小的屋子后的院子里,我曾和即墨瑾一起舞剑,那霎那间飞起的剑光,如一道划过天边的彩虹般绚丽夺目,美得让人眼睛移不开。

情根,是两个有情人才能舞出的剑,一人心中有恨,有怨,情绪波动,就会受伤。

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一刻,即墨瑾心中也是有情地吧?只是,他那双漆黑如星辰般地眸子里,看见的一定不是我,而是那个曾经教他学剑,创出“情根”这一式的粉衣女孩。

我不知dào

是什么感觉,傻傻的站着,直到菁华过来问我:“小姐,你怎么了?”

我笑:“没事,突然有点累,你们继xù

练,我去屋里躺会。”

……

回到屋子里,就看见即墨瑾坐在床边,微微闭着眼,床上,子睿睡得沉沉的,拽着即墨瑾的手不放,红扑扑地脸蛋,还轻轻的在磨牙。

我站在他们身后,眼睛酸酸的,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动一动便会惊扰了这幅画面。

“飘飘?”即墨瑾的睫毛颤了颤,像是黑蝴蝶的翅膀。

我笑了笑,走过去,他能感觉到我,只要我靠近他,他就能感觉到我的气息,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儿?”

即墨瑾轻笑:“我听见子睿在哭。”

我心底一软,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有些心疼:“你这样一动不动的,累不累?”

他又笑:“我没那么羸弱。”

是啊,我在担心什么?他不是凡人,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不至于这么坐着就累倒了。

可是我就是心里很难受,好像他不好好地坐着躺着,我就觉得心会疼。

我用手指在他手心的摸索,他轻轻笑出声:“飘飘不乖。”

语气像是巧克力,宠溺的快要将人融化。

我看着他,弯弯的眼睛,就算半眯着,也是波光流转,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即便生了病还是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呢?

一个人的眼睛,有一种美已是很好,可偏生他有两种不同的美,以前可以看见的时候,是锐利的刀锋,亮的星辰都失去颜色,而现在,是一种迷蒙,像是笼着一层雾气,仿佛就要滴下水来,没有了焦距,却更柔和,更神mì

,深的像一个梦,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那一袭白衣映着那汪深潭,无论是坐着,站着,笑,皱眉,还是沉思,都百看不厌。

我轻声说:“黑炭,以前地事,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知dào

这算是白问,如果他要装,也不会告sù

我,如果不是装,我就更不用问了。可是就是忍不住,就是想知dào

,那双眼睛底下,究竟还藏了多少东西。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想要知dào

他的全部?虽然有些东西被让人很痛苦,可是还是情不自禁的想知dào



他勾了勾唇角:“飘飘想告sù

我吗?”

我说:“也不是那样,只是你醒来之后从来没问过我,你是谁,你原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好像根本没忘记一样,不是很奇怪吗?”

他地眼睛向上挑了挑:“我不是不想知dào

,只是有时候觉得不重yào

了。”

“为什么?”我看住他。

有谁觉得自己的过往是不重yào

地吗?也许记得的时候会觉得过去地已经过去了,可是真的忘记了呢?是谁也都想去了解清楚地吧?就像

那样,不记得了,矛盾的不得了。

怎么能硬生生的斩掉自己的半生呢?好像没有活过一样。

他抿着嘴,侧了侧头,好像在想什么,半响才说:“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掉下来的一霎那我只记得有一双手和我紧紧相握,醒来后,我只想找到那双手,找到了,其他好像都不太重yào

了。”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现在……找到了吗?”

他笑,乌黑的髻贴着两颊垂下来,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找到了,所以,再也不放了。”

我的眼泪“噗”的一下掉在他的手上,他的手颤了颤,伸过来,摩挲着我的脸:“飘飘怎么了?”

我拼命摇头:“没,没什么。风迷了眼睛了。”

他的脸凑近我,闭着眼,仿佛在闻着什么,慢慢地才说:“这里,没有风。”

我忘了,这里是地宫。

我胡乱地说:“谁说没有,你没感觉而已。”

他笑笑:“飘飘,我虽然看不见,可是不知为什么,感觉特别灵敏,我一定很早就是个瞎子对不对?所以才会有那么灵敏的感觉。”

“不是。”我抓住他的手,“你原来不是。”吸了口气,“原来,你的眼睛很亮,可是……”

“可是什么?”他微笑。

可是,那双眼睛很冷漠,总是带着厌恶看我。

我没说下去,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眼睛上:“现在,现在不亮了对吗?现在一定很难看。”

“不,”我连忙说,“还是很好kàn

,是另一种好kàn

。”

天哪,我地脸为什么这么烧,我和即墨瑾,什么时候谈论过这样的话题?谈论他好不好kàn



如果是原来的他,一定又会眯起眼,冷冷的对我说,最美的眼睛是毒药什么的。

即墨瑾在笑,笑的眉毛弯弯的,好像一个孩子听到夸奖时的表情。

我的脸更红,把手缩回来,可是一下就被抓住,即墨瑾地脸凑过来,像是在寻什么,然后埋在我的间:“飘飘,我以前一定爱过你。”

我的心苦涩无比:“你弄错了,怎么会呢,你以前……以前很讨厌我的。”

他的眉毛扬起来,像是思考什么,然后摇摇头:“不对,我不会弄错,我的感觉不会出错。”

我抖了抖,即墨瑾,我要怎么告sù

你,你爱的或许只是另一个人,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而已,又或许,你连对那个人的感觉也分不清楚,你爱的,是那个天仙般的人儿,她住在天宫,你总是望着天,在等她。

你地感觉只是因为你残存的记忆里,我紧握着你的手,让你在那一瞬间不再孤单罢了。

我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感觉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黑炭,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才会这么想,你不知dào

,你以前怎么对我,你总是很冷漠,连笑一笑都不舍得……”

即墨瑾扳过我地脸,打断我:“那么,我以后一直对你笑好不好?”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无奈地笑笑:“好。”

即墨瑾的手指绕着我地丝,绕绕,我就笑:“很好玩吗?”看住他脖子上的红丝线,我不知怎么就把手伸过去,在那里绕:“那我也来玩。”

子睿地手就曾困在那里,差点绕不出来,还憋得红红的。

即墨瑾的手也伸过来,指尖捏着那根丝线,忽然就说:“飘飘很喜欢我脖子上的东西?”

我心底一颤,抬起头看他:“什么意思?”

他轻笑:“那天,子睿拉着这根绳子,你就跟他急。”

我记得,我对子睿说,那是娘喜欢的东西,弄坏了娘要伤心的,原来他记在心里。

我看着那块玉佩:“你知dào

这是什么吗?”

那玉佩晶莹剔透,上面“锦香”两个字那么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让我无法回避。

他完美无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dào

,摸起来像是一块玉。”

我吸口气:“是,是一块玉,一块很珍贵的玉。”

他没说话,手指顺着丝线摸出那块玉佩,用指尖摩挲,很久很久,然后笑了笑,笑的极其高兴:“飘飘欢这块玉佩?你说过,如果弄坏了,会伤心的。”

我急了,就扯谎:“因为……因为那是你的东西啊,子睿弄坏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他拿着玉佩晃了晃,笑:“既然喜欢,就拿去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眼光在他脸上和玉佩之间来回的走,手在抖,飘飘,你还犹豫什么?本来你回翡翠宫就是为了拿到这枚玉佩,而现在他要把玉佩送给你,你还犹豫什么?

可不知为什么,手却伸不出去,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好像拿到了玉佩,就会失去什么一般。

我说:“黑炭,你想清楚了,这东西是别人送给你的,那个人……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yào

……”

“有多重yào

?”

“重yào

到……也许你记起了所有的一切的时候,现玉佩不见了会很难过很焦急,总之就是很重yào

很重yào

的那种。”

我要怎么告sù

他,这个玉佩是他喜欢的女人送的?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也许是难以取代

我又要怎么告sù

他,这玉佩,我不是戴在脖子上看看地,我要把它拿去交给楚颜,用它来给楚颜看病,况且我也不知dào

具体要怎么使用这块玉佩,关于玉佩的消息我是从巴哈嘴里知dào

的,当初只是抱着不能放过一个希望的心态才来寻找玉佩,而现在玉佩就在眼前,我曾经想过就算用尽一切方法也要拿到它的,可是现在却不知dào

该怎么办。

即墨瑾眯起眼,似乎在想什么,放在玉佩上的手却没有停下。

突然,一声啼哭打断了我们,子睿扑腾着小短腿,扯开嗓子哭,眼泪鼻涕不停地流出来,像是在梦里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如梦初醒,刚想伸手过去抱他,一双手已经把他抱起来,子睿半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瞅了瞅那个抱着他的人,甜甜的叫了声:“爹爹……”然后拽着他的衣角,不停的擦自己的脸。

即墨瑾捏着玉佩缓缓的放入衣裳里,抱着子睿摇啊摇,子睿咯咯咯的笑起来,小脸一抽一抽地,笑疯了一般。

我吐了口气,看着那块玉佩落下去,隐约不见,只看到那根细细的红绳子,仿佛伸出手便能拿到的东西就没了,心底却又有一丝轻松。

楚颜,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安静的再过几天,我忍不下心来打破这种宁静的生活。

现在的即墨瑾多么脆弱,他什么都没有了,防备,记忆,眼睛,现在的他,也许比一个凡人还要不如。

他那么信任我,要我怎么可以像当初想好的那样,用尽一切手段去拿走那枚玉佩?

再过几天,等那个1C0天的限期过去,虽然我不知dào

到时在即墨瑾身上会生什么,所有地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也许就算我在他身边,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我也要陪着他。

我看着即墨瑾和子睿在玩,微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的进了我的心底?

让我可以甩开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心里只有柔软,即墨瑾,你刺了我一剑,可是你又把龙脉放在我身上,你究竟是想叫我死,还是活着呢?也许连你自己都在挣扎。

可是我,我不是那个她,你想杀地不是我,你要救的也不是我,而我,却因为这前世理不清地纠缠而认识你。

我想你记住单纯的我,那个从翡翠宫里醒来,跟着你学剑地小猪,直到现在的我,因为,我地眼睛里,你就是你,跟前世无关,跟所有的恩怨都无关了。

你曾说过,就00天,那么,就让我陪你这剩下短短的几天,然后,我会把你送回翡翠宫,那是属于你的地方,狐狸不会看着你出事,我会把玉佩带去圣界,等楚颜醒来。

在这短短的几天,我要好好的度过,这里很安静,甚至没有人认识真zhèng

的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子睿扑过来要我抱,我抱起他,坐到即墨瑾身边,我们就像真zhèng

的一家三口。

这小子真沉,还不安分的挪来挪去,我挠他痒痒,他又咯咯咯的笑,露出一颗乳牙。

即墨瑾也在笑,眼神无波无澜,很平静,他伸过手,摸到子睿,又抱过去:“子睿,到爹爹这里来。”

子睿兴奋的往他怀里钻,我空出两只手,眼睛涨涨的,却又不肯眨一下,好像要把这一刻狠狠的印在脑子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第二天清早,菁华唤我起床。

我伸了个腰,笑着眯了眯眼睛:“菁华,你们的时辰都是怎么算的?这里永远这么黑。”

菁华给我端了盆水过来,让我擦脸:“习惯了吧,我从出生便住在这里,都没看见过太阳和月亮呢。”

我心底黯然,她却笑得一点也不勉强,也许,没有看见过的东西不会觉得错过。可是一旦拥有过再失去,那就要承shòu很大的痛苦了。

可是,即便只是一刻,得到过,也是美好的,就像在这黑暗里,如果曾经见过阳光,那么,心底也会有阳光。

“菁华,你们准bèi

世代代都在这里吗?”

“小姐,那件事您应该比菁华更清楚,我们只是为了避难才到这里的,只是那么多年,大伙儿都习惯了,有好些族人,都是在这里出生的,其实,在哪里不是过日子啊,说句不敬的话,小姐你可不爱听。”

“你说。”

“其实我们人族,不想统治整个天地,只求安安稳稳的生活,不是吗?”她看住说,小声的说,“要不是当年您身上的这把银剑,兴许,现在族人都好好的活着。”

我心一颤,却不知dào

该怎么反驳。

她又说:“虽然我不知dào

这次掌门回来了,会怎样安排我们,也不敢问,我知dào

掌门心里有恨,可是掌门,那个毁我门派的可恶之人一时也不会找到,如若找到了,也是一番恶战,对人族也未必会有好处。”

她又改口叫我掌门,我知dào

她说的很认真,她的意思是,只想平平安安的在地底下生活,而不想我再重振一水山庄。

我刚想说什么,忽然门口有人厉声说:“菁华!你如何可以这样对掌门说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三、重立掌门

一看,婆婆正弯着身子站在门口,双手抖,看起

菁华吓得眼泪在眼眶里转:“婆婆,菁华,菁华错了,菁华不该参与长辈与掌门之间的事。”

婆婆看着菁华:“错了,这不是掌门与我之间的事,这是整个人界的事,多少年来,我们知dào

掌门未死的消息就一直在等待,就是等待这一天,掌门可以回来,带领我们重振人界。为我们死去的族人们报仇!”说着说着,她的白丝丝颤抖。

我连忙过去扶着她坐下:“婆婆,您歇歇,别着急。”

婆婆拍着我的手:“掌门啊,这件事是一直记挂在老婆子心里的,我的父亲曾告sù

我,一定要找出那个毁我一门的罪人。”

我的心往下沉,我不是母亲,就算我有这个责任代替母亲去完成这样事,可是我又有何能力?

“婆婆,”我想了想说,“这事我也想过,可是那贼人莫说现在根本寻不到,就算寻到了,我们又何尝是他的对手?”

婆婆看住我,苍老的眼睛里有一丝慈祥,又有一丝清透:“掌门日后有何打算?”

我想了想,觉得隐瞒也没用,便笑了笑:“婆婆,我还有些事没有完成,所以过几天我会出去,等我做完了这些事,我定会回来找你们。”

婆婆点点头:“掌门之事,如若这里的人帮的上忙,尽可以开口。”

我摇摇头:“婆婆地心意飘飘领了。可是这件事。谁都帮不上忙。”

这里地族人已与世无争好几百年。怎么能让他们在回到那不安全地地面上去?

我回过头。拉住菁华地手:“好菁华。我答yīng

你。人界重振也是我地心愿。只是。我不会鲁莽行事。一定要有足够强dà

地力量。才让你们重新回到上面去。”

菁华含泪笑着回握我地手:“小姐……”

婆婆也是满眼泪花。

我望向窗外。黑暗中地灯火照着一间间地屋子。最里面那间。是已故掌门和掌门夫人。还有那些所有死去地族人地灵位摆放处。

心里忽然生出一片荒凉,一颗心像是被拿了出来,回不到原处般不安,身上也像是压了千斤胆子。

楚颜,即墨瑾,圣界,人界,妖界,还有那个传说中地天界……

我要怎么办?

子淇地剑术进步的很快,我把风月无双的剑谱送与他,里面的招式我都已铭记在心,何况风月无双也本是属于人界的东西。

菁华本性温柔,所以虽然学地也不错,但招式太过柔和,她学了一阵,也觉得进步不大,便搁下了,秀秀还小,学剑就像玩耍,也是三分钟热度,反而是梅,这丫头是个好胜之人,学起来拼了命一般,有一次深夜我路过菜田,还看见她在温泉下舞剑。

我走过去,不敢惊扰她,她练了一会,抬起头,擦擦汗,才猛地看见我,呐呐的说:“掌门……”

我微笑:“怎么不去睡觉?”

她小声说:“现在安静,多练一会。”

我在田边坐下来,看着身边地烛台,烛台上的火苗忽明忽暗:“梅新,你很喜欢练剑?”

她怔了怔,仰起头,脸上带着一丝骄傲:“我爹曾说,我们一水家族的剑术是天下无双的。”

我看着她飞扬的表情,有一丝恍惚,曾几何时,我的记忆里,那个穿着粉衣地小女孩也是这般的表情。

“你别小看这把银剑,我们家地剑术,是天下无双的!能拔下银剑地人,必是天定之人!”

我说:“梅新,你爹是……”

人界的族人就像家里地众多亲戚一样,也有很多是一辈子不太熟的,我当然更分不清梅的父辈在这个大家族里是什么身份。

她的脸色有几分黯然:“我爹早死了,他老人家的灵位和许多死在这里的族人一样,也放在那间屋子里,只是——”她看看我,“只有掌门的灵位才能放于中央。”

我心下恻然,我也看见那间屋子里,在前掌门的灵位边放着众多的灵位,只是因为一个也认得,所以不曾留意过。

梅又说:“我的祖上,是前掌门嫡亲的兄长,本来长子继位天经地义,但因为祖上出生时腿脚就微,不能学剑,所以最后,再上一任的掌门把族长之位传给了前掌门。”

她的神情有几分不甘,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好像总是不太待见我,那是因为“我”是前任掌门的女儿——现任的掌门。如若不是因为她的祖上先天有残疾,也许她才是今日的人界掌门,现在我又回来了,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在她看来,却比我矮了一截,所以心里不太舒服。

我摸了摸胸口的银剑,忽然笑了笑:“那么,你想不想做人界,甚至是整个天地间最好的剑手?”

她似乎在揣测我这句话的意思,半响,才脆生生的说:“当然想!我们的族人都以此为荣!”

我的笑容绽开来,拔出银剑,一霎那,光芒四射,整个地宫犹如天明。

梅的眼睛亮起来,那里面有着羡慕,恭敬

神一般的表情。

我笑:“那么,我们来切磋一下如何?”

她一怔,似乎在犹豫,眼光却被银剑吸引过去,那种目光像是一个武士看见了自己的刀,一个绣娘看见了一幅刺绣珍品一般,如饥似渴,仿佛整个生命都有此光。

我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微笑:“听着,梅新,我也许只有几天时间,这几天之内,你要好好的跟我学剑,等有一天,你能完全参透风月无双的真谛,我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如何?”

她地嘴巴张在那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呐呐的说了句:“掌门是在试探梅新吧?”

我失笑,真诚的看着她:“不是,我说的出便可以做到,现在人族所剩的族人本已不多,要想好好的生活下去,必定要恢复原来的制度,有一个可以带领大家的人,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平和的望着她,她地目光从惊疑转为激动,又有着一丝感激。

“可是,掌门你……”

我笑笑:“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以后会怎样也不知dào

,毕竟,这些年我都生活在妖界,如若妖界有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么?所以,这里地一切,只有找一个我信得过的人交给她,才能放心。”

“妖界……有事?”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摇摇头:“现在我也说不准。”

无论以后怎样,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地下,圣界,蝴蝶谷,翡翠宫,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那些人,都是我放不下的,还有即墨瑾,掐指算算,离那1天只剩下短短的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我必须让人族有个依托。

婆婆岁数已大,就算人族的人活地比较长些,也总有一天会先去的,剩下地几个,大伯是长辈,人比较稳重,却过于老实,三婶可以负责家里家外的事,而菁华温善,太多愁善感,子睿太小,余下子淇,梅新,和秀秀,秀秀童心未泯,不易赋予重托,子淇其实也不错,有着一般孩子没有的成熟,可是男孩子比较大度些,又是大哥哥,如果叫他帮着梅新一起重建人界,应该不会出错,反过来如果叫子淇做掌门,而叫梅新辅佐他,必定不会那么好。

梅新这丫头虽然面上冷冷淡淡的,其实内心很要强,就凭她深夜还在练剑就知dào

她有极强的毅力和恒心,而且女子的心比较细腻,刚柔并进,又本和前掌门是嫡亲地正宗血缘,应该是最好的人选,相信大家也不会反对。

我心意已定,便对她说:“好了,你现在累不累,不累,我们就通宵练剑如何?”

她扬了扬手中地剑:“梅新不累!掌门赐教!”

这声掌门叫的比以前那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好听多了,我心里微笑,手中握着银剑挥舞起来,霎那间暗宫里如火树银花一般的美。

……

第二天,我把决定叫梅新暂代掌门地事宣bù

给大家。

婆婆虽然不知dào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毕竟人老了,心思也比较慎密,想到我也许还会离开很久,便不再说什么,大伯和三婶更不会说什么。

秀秀和子睿完全是两个小东西,在一边就像是看热闹一般,自顾自的东看西看。

菁华温顺的站在我身边,眼睛却偷偷的望着子淇。

倒是子淇,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沉默着,眼睛亮亮的,一直看着我。

我说:“子淇,过来。”

他很听话的走过来:“掌门。”

我说:“我现在已不是掌门了,我想前掌门泉下有知,也必定会赞成梅新继承掌门之位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子淇,你是这家里最大的男孩子,以后要尽lì

的帮zhù

梅新,服侍老人,管好弟妹,好么?”

子淇看看我,又看看婆婆,婆婆叹了口气说:“梅新子淇,还不快跪拜师祖。”

师祖?梅新和子淇正要跪下来,我连忙扶了一把,退后一步,朝婆婆撒娇似的笑笑:“婆婆,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婆婆咳嗽几声:“唉唉,这辈分在,不容混淆。”

我拗不过她,想想大家族的人对辈分礼仪是很计较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任他们磕了头,站起来。

前世没跪过人,更没被人跪拜过,到了这一世,什么都全了。

接下来,我教子淇梅新学剑,菁华和婆婆三婶在屋子里做些针线活,大伯去地里种庄稼,秀秀带着子睿玩……

停下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即墨瑾的屋子,窗纱后面隐约有一个影子,一动不动。我可以想象他迷离的眸子,尖削地下巴,乌黑的和那一身素色的袍子。

我一次次的回头,他都站在那里,他在想什么呢?可有想起什么来?

“小姐,小姐。”菁华在喊我。

我回过神看着她。

她抿着嘴一笑,又看了看身后的屋子说:“小姐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哪?”

她和其他人不同,在我身边的时间比较多,知dào

我不严肃,在别人心里以为“千年前的祖辈”,其实和她们小女孩子的心态差不多,

渐渐不怕我了。

我瞪她:“你怎么不在屋子里?”

她说:“那些活儿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天气转凉了,这暗宫在地下更是寒凉入骨,”说着沉下眉,“我们的族人中有很多年迈地就是躲不过这冬天才去了地,掌门你也知dào

,我们和妖啊仙啊的是不同的,我们其实只是凡人,虽然寿命比较长些,但终究躲不过生老病死。”说完又猛地看看我,有些尴尬。

我知dào

她一定突然想起,我——她们的师祖,也不是凡人了,其实就是个老妖怪,所以才住了嘴。

于是我笑出来:“那你准bèi

了些什么?”

她见我笑,也笑起来:“做了些棉被,厚衣裳,婆婆年纪大了,三婶怕冷,子睿秀秀都还小,这些都是为他们准bèi

的,这暗宫终日不见阳光,免不了落下一些体虚地毛病来。”

她的脸蛋在烛火下分外地清透温柔,我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菁华,真是难为你们了,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一代又一代,都没有享shòu

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菁华笑笑:“我们的族人都习惯了,听我爷爷奶奶说,我们在这里,不是躲藏,不是懦夫,是为了留着一条命等待掌门归来,现在,终于等到了,他们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我眼睛酸涩:“菁华,听婆婆说,你们打探到我还没有死,可是,你们是从哪里打探到的呢?”

“听老人们说,刚进地宫的时候,就夜晚偷偷地上去打探消息,想找寻那些不见了的族人,可是日复一日,没有踪影,才不得不相信,他们已经故去。而掌门你自从出外练剑后,一直没有回转,我们一边担心你也遭了不测,又或许被贼人掳去,毕竟贼人也许心里惦记地是我们的圣剑,一边又祈祷您无事,有一天会找到我们,这地宫建造已久,掌门您必是知dào

地,所以如果您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我们。可是他们等了很久都没有消息,只好又不停的轮换着出去找寻……”

我默然,母亲应该早已知dào

人界有地宫之事,要不是被那个叫君地用了什么……对了,楚颜说过,叫什么**眼的妖术掳去,恐怕也是会寻到这里的,那么今天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改变了?

楚颜知dào

**眼,只是当时我的记忆恢复的不全,也没有细问,他说,等我的修为可以与他抗衡,定不会再让他接近你。

那时我并未细想,现在想起来,楚颜应当是知dào

什么的,只是那个人似乎很强dà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菁华见我没了声音,继xù

说:“有一天,我们的一位祖先出去寻找消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仙道……”

“仙道?”我惊讶的回过神来。

菁华点头:“其实当时是个小道士,但过了那么久,那小道士必定已成仙了吧,何况那位祖先说,那小道士长得眉清目秀,气态尊贵不俗,那时我爷爷也只是个小童,是我小的时候爷爷讲给我听的。”

“那位仙道说,他知dào

小姐您还活着,叫我们不用担心,如若有缘,一定会再见。那些族人听了便要问您在哪,可是那仙道不肯说,说是会暗中保护小姐的,就不见了。”

菁华说的神乎,我却知dào

了那个仙道是谁,是溟夜没错。

只有溟夜才知dào

我没有死,只有溟夜才会因为心里有歉意,所以帮我来转告这些族人,他是冥界的王,一定也知dào

这些族人有的还活着。

想到溟夜的脸,和菁华说的话,我不觉莞尔,那小道士本就不是凡人,只是,他还和以前一个模样,容颜不老,还是青青涩涩,说话的时候还会脸红。

说是仙道,好像总让人想起一把胡子的老头来。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珠子,笑了:“我知dào

了。”

菁华惊讶:“小姐您认得那仙道?”

我又笑:“认得,不止认得,还是朋友。”

溟夜说会暗中保护我,其实他也帮了我不少,从初见时在翡翠宫,他也许就是来看我的,后来,他又送了我珠子,这珠子本是我母亲戴过的,在临死前,才通过这珠子让溟夜救我。溟夜救了我来这里,却又不忍我承shòu太多,总是在暗中关注我的一切。

菁华的眼睛亮了起来:“小姐,您真的认得那仙道?”

我看她的样子十分有趣,便逗她:“是啊,他一直没变,还是你爷爷说的样子呢。怎么,你想见见?”

她用力点头:“那是仙哪,菁华怎会不想见。”

我微笑:“好,如果有机会,我试试看能不能求他见见你。”

菁华雀跃。

回到屋子,我运转心法,脖子上的珠子亮起来。

“溟夜!”我唤。

玄珠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在与远方感应,那里本来有黑舞,他在玄珠里修liàn

,他叫我帮他采三叶草,想起黑舞,我心里又想念起来,总觉得很亲切。

他和古丽还好吗?圣界还好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四、是梦还是真?

良久,里面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飘飘?”

“是我。/.”我摩挲着珠子,“你好么?”

他的声音低柔:“好,我面前有几十个魂魄要等着轮回呢。”

我不禁笑:“那你去吧。”

“不妨,你呢,你好么?”他的声音有一丝关切。

我的心暖起来:“我在一个地方,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人界地宫?”

“你果然知dào

了,是玄珠告sù

你的吗?”

“玄珠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它只能让我们对话,如果你有巨大的波动,也会有感应,只是一些细节,却是玄珠无法知dào

的。”

“那么你如何知dào

我在人界?”我奇怪。

他沉默半响说:“狐狸哥哥来找过我。他说你和瑾哥哥掉下了人族范围地地下。而那片泥土却靠法术也无法驱散。”

我怔了怔。那片泥土我只记得轻轻移动就掉了下来。

“怎么会呢?”

“其实也不奇怪。我猜想。泥土也是有灵性地。这片泥土在人族范围之内。也许只有人族地族人才能打开。你身上有人族地圣剑。所以才会触动机关掉下去。”

原来是这样。这地宫地机关真是抢夺天工。就像是现代地指纹锁一般。所以当初那贼人不妨地下还会有密道。以为已经赶尽杀绝。

我想到那双琥珀色地眼睛和永远玩味温暖地笑。心底不觉一颤:“那花火呢?花火怎么样了。还有翡翠宫……”

“你放心,狐狸哥哥已经无碍了,圣界之人退回去之后也没再来过,狐狸哥哥去过蝴蝶谷,蝴蝶谷也一切安好,所以又回到翡翠宫里。玄珠感应你并无大碍,所以我并未通过感应来找你,我想,如果你想找我,自会来找的,我也没有告sù

狐狸哥哥和翡翠宫的人关于人族暗宫地事,只是说通过玄珠感应你应该无事。有些事,我想你应该自有决定,我不想再做改变你人生地事。”

“谢谢。”我的心头划过一丝温暖。

“溟夜,”我迟疑了一下说,“即墨瑾的事你知dào

多少?他好像中了毒。”

溟夜顿了顿,说:“这件事我没听他们说起过,也许是别有隐情,你也知dào

,溟夜只掌管冥界,其他三界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但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溟夜永远都站在你们这边。”

“谢谢你。”我再次说。

溟夜似乎怔了怔,终于说:“谈什么谢,这里我答yīng

你母亲的,也是我欠你地,况且,狐狸哥哥与瑾哥哥,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我隐约觉得他猜到什么,却又无法说出来,也不想追问,我相信溟夜,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心里很乱:“溟夜,我觉得现在有张网照着这一切,我看不见,却觉得心越来越不安,不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做。”

溟夜没有说话,一直安静的听着。

我继xù

说:“在这里很好,让我有种家的感觉,可是我不能住下来,也许现在还不能……”吸了口气,我说,“溟夜,我回到翡翠宫时还没有知dào

自己的一切,我以为自己是,是一水清悠,本来永远不想再回去的,我去那里是因为……是因为我要找一块玉佩,现在,我知dào

这块玉佩在即墨瑾身上。”

溟夜说:“你要找的是锦香玉佩?”

我叹口气:“你早就知dào

了?”

他顿了顿:“我不知dào

,只是黑舞曾经告sù

我,白虎大人化了原身,而锦香玉佩能让散尽元气的灵兽恢复人形。所以,我想,他需yào

地应该是这个。”

“楚颜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可是,即墨瑾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能一走了之,我……”

“你说,瑾哥哥失去了记忆?”溟夜接口道。

“嗯,从下面掉下来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想到即墨瑾的样子,我心里柔软,又酸涩。

溟夜沉默了半响,终于说:“你知dào

这世间有种叫缠绵至死的蛊吗?”

我愣住了:“缠绵至死?!”

“嗯,这是种极其阴毒的情蛊,被下了这种蛊,会慢慢的看不见,失去所有的记忆,身上的灵气也会受损,而就算他现在脑子里是空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见到了那个人,便会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一心想要跟着他,为他做任何事也在所不惜。”

心底一片冰凉,缠缠绵绵,至死方休,如此阴毒的蛊,却有那么刻骨铭心地名字。

我觉得喉咙干涩:“你的意思是,即墨瑾中了这种蛊?”

“我也不能确定,如若瑾哥哥真的中了毒,就有可能是这种蛊,只是,不知dào

是谁下的蛊。”

我脑子里什么东西闪过:“这种蛊毒那么阴毒,会的人一定不多,这天地间有谁会这种蛊?”

如果知dào

了是谁下地蛊,是不是至少有一丝希望可以为即墨瑾解毒?至少有了线索,不像现在这样盲目的什么都不知dào



可惜溟夜说:“这倒不是很清楚,会这种蛊毒地人,我只知dào

一个。”

“是谁?”

他缓缓的说:“天界上一届地王,天帝

我愕然,天界本不出我的预料,我也曾猜到翡翠宫地威胁来自于天界,可是,天帝……现在的王应该称呼为天君,也就是翡翠仙子的丈夫,天帝是上一届的王,所以我从来都没听谁说起过。

我迷惑的说:“那个天帝,现在在何处?也在天上么?”

溟夜说:“几千年前,天界突变,好斗的战神,也就是现在的天君占据了天宫要塞,俘虏了天帝,称霸天界为王,并娶翡翠仙子为妻。而天帝并没有死,只是也许生不如死,被囚禁在天阁里。”

我心里一动:“既然他几千年前就被关在那个什么天阁里,那怎么出来下蛊?难道他逃出来了?”

“应该不会,天阁是天界重犯囚禁之地,不过,世事难测。”

“你的意思是说,下蛊的人也有可能是天帝?可是天帝为什么要对即墨瑾下蛊呢?”

“这些,现在谁都不知dào

,唯一地办法是到天界一探。”

我吓了一跳,溟夜地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坚定,好像一瞬间决定了什么。

“飘飘,以你一人之力,修为尚浅,就算现在要带即墨瑾离开人界的暗宫,无论是送回蝴蝶谷或是翡翠宫都难以猜测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顿了顿,他说,“我陪着你可好?”

我怔了怔,溟夜的态度改变的太奇怪,虽然他一直很关心我,也很关心即墨瑾,可是好像一说到天帝,他地语气就有些轻微的变化。

可是我来不及多想:“如果你能跟我一起,那最好不过。”

这些天,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带即墨瑾回去,可是耽搁下来,一是有些自己都说不清的原因,而最重yào

的是即墨瑾现在看不见,也什么都不知dào

,我一人终是不能应付,与其出去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还不如在暗宫里来的安全,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溟夜说:“那好,飘飘,明日清晨,我在人界的地界等你,你一出来,只要运转心法对着玄珠喊一声,我便会出现。”

我运气,把灵气回复到身体各处,玄珠渐渐暗了下来,在屋子里不知dào

坐了多久,我才慢慢走出去。

……

来到即墨瑾的屋子前,我推门进去。

一身白袍的即墨瑾,靠在床边,半寐着眼睛,看起来慵懒又无辜,一点也不像以前的那般冷冽。

我想说,即墨瑾,你穿白色还真好kàn

,比楚颜还好kàn

几分,又想问,即墨瑾,我不在地时候你都做了什么呀,难道就这么一直躺着?

可我只是傻站着。

他站的久了我觉得心痛,一直躺着我又觉得他会无聊,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墨瑾原本是那么冷漠霸气的一个人,怎么我现在的感觉仿佛是他在我的护翼底下,我想要保护他,真是嘴里含着都怕化了。

想着想着,我又想起他原来的样子来,一靠近便能感觉到杀气,那种压抑的感觉让人透不过气来,一身的黑,眼神跟冰河一般,仿佛再走过去自己便要被冻结。

好像哈口气都能看见白雾。

好像……好像我还是比较喜欢他原来的样子,那种让所有的人都诚服在脚下,睥睨天下地感觉,我不知dào

天君是个什么模样的,据说他原来是天界的战神,应该也颇有气势,可我一直觉得即墨瑾才是天地间的王,那种王的气息只一个眼神,一角衣袍地轻颤,便能感觉到。

即墨瑾感觉到我,喊:“飘飘。”

我应了走过去,忽然就说:“一直躺着么?我陪你到处走走吧。”

说出来就感到不妥,这话像是对一个病人说的,即墨瑾眼睛刚看不见地时候,也是拒绝当一个病人的,他那么骄傲地一个人,修liàn

千年的灵兽,妖界地王,怎么会甘心?

可是他竟笑起来,眼睛眯的看不见,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我暗中又叹了口气,他以前几时这样过?这几天他的笑,也许比过去的千年都要多。

笑起来也不僵硬了,甚至好kàn

的晃人眼睛,我有些把持不住了,脱口而出:“笑什么?那么高兴吗?”

他说:“我答yīng

过飘飘,以后要一直笑给你看,飘飘不喜欢么?”

说完又笑,唇角牵动嘴唇,形成一个折痕,像是个完美的弧度,慢慢扩散,连周围的火花都失了颜色。

暗夜里的一朵花,初见他笑的时候,我的心就漏跳了一拍,这么多时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有些不一样呢?一直以为是第一次大殿里神mì

的熟悉感让我对他有些异样,现在想起来好象不对,那是他偶尔眼中的温柔和唇边的飘忽的笑,那一笑如静夜花开,深深地刻在我心底,我努力地练剑,怕他,又想看到他再笑一笑,我做着和母亲同样的事,期待他对我好一点,哪怕一点点,期待他对我笑,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我以为那是由于记忆,可是我现在终于知dào

,慢慢的,已经不是受了那些种植在我身上的记忆地影响,而是自内心的,我在他眼里看见另一个人的时候会痛,不是因为记忆复苏,而是因为我在妒忌。

我不停的想着楚颜,那一袭的白衣飘飘,是世间难寻

,可是眼睛里出现的却都是穿着一身白的即墨瑾。

温柔如水的楚颜,深情的楚颜,可是为什么,我地心里开始有了即墨瑾?

到底谁是先来,谁是后到?

即墨瑾侧着脸,好像一直在感觉我的动静,半响,他说:“飘飘怎么了,不是说带我出去走走吗?”

“嗯,走吧。”我回过神来,挽住他的手,我的动作那么自然,他的眼睛就亮了一下。

如果以前有人告sù

我,一个人的眼睛看不见还会那么好kàn

,我一定不相信。

我们绕着菜田走,菜田里已经没有人,我想现在应该是天黑了,虽然这里没有天明天黑,但住了几天,就像是生物钟一般,我能感觉到什么时候该起来,什么时候该睡觉。

奇怪,我只住了几天而已,却真的很习惯,虽然这里没有阳光没有风,但我还是很安心。

我想,我终究是需yào

家的感觉的,在圣界,在翡翠宫有那么多的回忆,就算是蝴蝶谷也很亲切,可还是没有这里地感觉。

婆婆就像是个慈祥的长辈,子睿就真的像是自己的孩子,在这里,我已经好久没修liàn

了,除了练剑,我差点忘了自己这一世是妖,不再是凡人。

“黑炭,这里有一大片的田野,旁边还有树林和泉水,虽然没有阳光,但这里地庄家照样能长大,上次你的吃地米粥,那些小米就是这里种出来的,你说神奇不神奇?有时看着这些田野,会想起我生活过地那个世界,很远很远,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骑着单车去郊外地田野里看看,那里有一望无际的麦田,看着看着,心情就会好起来。”我的眼睛笑成一弯月亮,脱口而出,“如果我还能回去,一定要带上你,让你也去看看那些田野,你一定会惊讶,一定会喜欢……”

忽然说不下去了,别说即墨瑾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就算看见了,我又怎么带他去我的那个世界?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真的很想让即墨瑾看看属于我的世界啊,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呢?

好像是要自己最骄傲,最怀念的东西,也一起让他知dào



曾经看过一本异国恋的电影,小说里的女孩爱上了一个在她的城市过境的男孩,把自己交给了他,那是个混血的男孩,他的母亲是中国人,而他的父亲是意大利人,第二天,那个男孩便回了意大利,临走前,他答yīng

那个女孩,一定会来接他去他的城市,那个美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乡——维罗纳。

那一天,男孩所乘的飞机失事。几年后,那个女孩放下属于她的一切,只身前往维罗纳,

那个深爱过的人已经不在了,可是每次经过那些男孩曾经提到过的地方,女孩总会感觉他还在自己身边。

爱一个人,就想到他的生长的地方去看看。

这一刻,我竟那么想带即墨瑾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那个我梦中的世界。

哪怕是幻想,也觉得甜蜜起来,只是这甜蜜带着一丝忧伤,因为我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我看向即墨瑾,他脸上平静无波,侧过脸说:“好。”

就一个字,我的眼睛忽然酸的张不开:“黑炭,你说,如果曾经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一天忽然找不到彼此了,该怎么办?”

抓着的手紧了紧,他的嘴唇在白袍子的映衬下鲜红欲滴,火花照射下,仿佛可以折射出光来:“不会,无论经过多少变化,也会找到那颗遗落的心。”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即墨瑾,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或遇到了那个给你下蛊的人,你的心还会在我这里吗?

我看着他的脸,下巴如刀刻一般,眼睛漆黑,深邃迷离,我不敢眨眼,仿佛要把这一刻的他整个的印在脑子里。

即墨瑾,就这一刻,就这一刻就好,以后无论如何,我会找到你。

可是,你呢?

我微笑:“我们回去吧,待会子睿找不到我们,又该哭了。”

他说:“好。”

走到门口,本来我们该各回各的的屋子的,可是手还握在那里,谁也没准bèi

分开一般。

我小声的叫:“黑炭……”

“嗯?”他侧过脸。

“明天……明天也许你会去另一个地方,你愿意吗?”我小心的说。

他侧过脸,眉心似乎轻颤了一下:“飘飘一起去吗?”

半天,我才应:“嗯。”

我和你一起去,只是,我只把你送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无论是蝴蝶谷还是翡翠宫都好,我就会离开,然后,也许一别就难再见了。

他的眉心舒展开来,眸子里波光流转,迷离的让人移不开目光,似乎突然又开心起来,“飘飘去哪,我就去哪。”

“可是,你现在该回屋了。”我心底难过。

他没有动,微笑着站在我面前,咬着唇,像个性感的小孩。

我忽然大声说:“怎么不回去,站那么就你不累吗?”

他笑一下,再一下:“飘飘的手还没放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五、竹屋一夜春

怔住,盯着自己的手,才回过神来,我竟抓的那么紧慌,连忙放开:“我回屋了。//”

转身进屋,就看见菁华。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的脸色很难看?我摸摸脸,看着床上熟睡的子睿笑一下:“没什么,子睿睡了?”

“嗯,刚还吵着要见小姐呢,哭了一会实在吃不消了才睡过去。”

我心底划过一丝柔软,我和子睿相处的时日真的不多,可是他却真的把我当成了娘,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子睿要怎么办?

我坐在床边帮子睿捏好被子,对菁华说:“你去睡吧,我看着他。”

菁华看看我:“小姐,你好像有心事。”

我笑笑:“菁华,婆婆他们都睡了吗?”

“我来的时候,婆婆还在祭堂里呢,应该还未睡,怎么小姐,你要找婆婆?”

我站起来。握住菁华地手:“菁华。我明日要出去一段日子。子睿就麻烦你了。”

菁华有些愕然:“小姐要走?”

我点头。看她一脸舍。又有些难过。安慰她:“只是暂时离开。等我地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

我随着菁华去祭堂找婆婆。婆婆张燃起一炷香。放在灵位前。

“婆婆。小姐。明日要出暗宫。”菁华已经上前拉住婆婆地手。万般不舍地看着我。

婆婆回过神看住我:“这么快?明日便要走么?”

我笑:“婆婆,早些出去也好早些回来,不是么?”

婆婆咳嗽了几声,终也笑笑:“那明日清早,我带你出去,这一路上,你要小心,如若事情办完了,就请掌门早些回转。”

混混沌沌地走回屋子,忽然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站在屋门口。

单薄的身子,仿佛站了很久,看见我,眼睛里掠过一丝欣喜,慢慢走过来,小声叫:“师祖。”

是子淇。

我怔了怔,朝他笑:“子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他看看我,终于说:“师祖明日便要走了,梅新让我把这个交给师祖。”

我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是个包裹,有些诧异。

他说:“这里面是些路上用得着的东西。”

我抱着包裹看着他:“子淇,好好按着剑谱上地招式学剑。那最后一式……”目光微颤,“最后一式,等我们子淇有了心爱的人,不妨和她一起练。”

子淇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熏染着一层水汽:“师祖……还会回来么?”

我点头:“会,等我回来,要好好试试你的剑法有没有长进,你可不许偷懒。”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小孩子才有的喜悦,眼睛一闪一闪的:“子淇一定不会懒!”

回到屋子,我打开包裹,里面是几件干净的衣裳和几个雪白的馒头,心里忽然说不出地难过。

第二天清早,菁华抱着子睿来我屋子,子睿看见我,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来要我抱。

我从菁华怀里接过他,他腻在我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我胸口蹭阿蹭,奶声奶气的叫:“娘,子睿昨日梦到娘了。”

我眼睛酸涩,摸摸他地头:“子睿乖,这几天,娘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要好好听婆婆和菁华姐姐地话,知dào

么?”

子睿瞪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我:“娘要去哪?子睿也去!”

我故yì

板起脸:“子睿不乖,娘就不回来了。”

他撅起嘴,小声说:“那爹爹呢?爹爹也去吗?”

我心里难过:“爹爹也要去,所以子睿要乖乖的在这里等爹爹娘娘回来好么?”

他用力点点头,很小大人的说:“娘放心,子睿很乖,子睿等爹爹娘娘回来。”

我的眼睛湿漉漉的,心底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般难受,一狠心,把子睿塞回菁华怀里,拿起梅新为我准bèi

地包裹,转身就走。

子睿在后面叫着娘,菁华在哄他,我的心如刀割一般,冲进即墨瑾地屋子里。

即墨瑾抬起头:“飘飘怎么了?”

我吸口气:“我们走吧,婆婆还在暗宫的入口等我们呢。”

他不说话,站起来,随我走出去,走到屋门口,听见隔壁子睿地哭声,他竟停下脚步,站着一动不动,眉心轻颤。

心下黯然,即墨瑾也是心疼子睿的吧?天地万物之间,都有一种缘分,只是,缘分有长有短,有相见,当然也有别离。

来到这里之后,我好像一直就在不断地相遇和别离中,与翡翠宫,与圣界,与蝴蝶谷……有一天,我能不能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

我默然无语的朝暗宫入口处,也就是那个鸟尾巴上走去,即墨瑾在身旁,也没有说话。

婆婆早就等在那里,朝我点点头,又看看即墨瑾,忽然说:“这位……公子,我们掌门,就托您照顾了。”

即墨瑾一鄂,冷冽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唇角一勾:“放心。”

我没想到婆婆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终究是误会了我和即墨瑾的关系,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其实……

我这次是与他们分别,又何尝不是要与即墨瑾告别?

即墨瑾脸上那丝温柔让我又甜蜜又难过,一时之间怔住了。

还是婆

说:“小姐,去吧,别惦记这里,只是记得一定要回。”

我含着泪点头,终于别过头,走上了那条蜿蜒的绳索。

这条绳索,是上去的唯一途径,我一步步向上爬,心里恍惚,脚下一滑,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我。

我抬头,即墨瑾温热的气息就在咫尺:“飘飘,小心走路。”

终于到了洞口,我用试着用银剑的剑端小心的触动泥土,果然,片刻,便露出一个口子。

即墨瑾的手托着我,动作利落优雅,一点儿也不像个看不见地人。

出了洞,他似吸了口气,笑:“出来了。”

我望着满目荒凉的地面,心里长满了草,轻声说:“即墨瑾,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他的神情有些错愕,一瞬平静下来:“好。”

我运转心法,轻唤三声“溟夜”。

眼前一阵清风,一个玄色衣衫的少年便出现了。

他朝我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子,清秀的脸庞,一点也没有变。

我微笑着叫:“溟夜。”

他站在那里,就一如回到了那个翡翠宫的时光,他被一群小妖围着,在那里搜集来世愿。

他问我,在这里还好吗。想不想回去。

即墨瑾的手指动了动,我看着他,他的眼睛又眯起来,显出一丝冷冽。

溟夜的眼睛看着我和即墨瑾紧紧相握地手,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很快被温柔的笑意替代:“瑾哥哥,你好吗?”

即墨瑾没有表情,眼睛眯着,紧抿着唇,像是拒人千里之外,那仿佛是一种兽的本能,远没有对我亲切。

我不好意思我扯了扯即墨瑾的袖子:“黑炭,那是你原来地朋友,你还记得吗?”

他摇摇头,还是冷的样子。

溟夜一直看着我们,当我叫即墨瑾“黑炭”地时候,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我也不好跟他解释什么,只好转身对即墨瑾说:“你等一下,我和溟夜有事要商量。”

即墨瑾还是没有说话,握着我的手却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我有些尴尬。

溟夜笑一下说:“飘飘,我和狐狸哥哥联络过,我们先回蝴蝶谷,毕竟翡翠宫目标太大,他随后就到。”

我转头看即墨瑾,他没有太大的反应,不免松了口气,说:“好。”

溟夜手指轻点,脚下便多了一个犹如风火轮一般的东西,带着我们飞上了天。

即墨瑾拽着我地手,黑与一袭白衣在风中舞动,他甚至不问要去哪里,只是从未放下过我的手,这种单纯地信任,让我心里又开心,又酸涩。

天色渐暗,好像已经行了很久。

我有些心急,问溟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溟夜笑笑:“别急,很快便到了。本来踏着生死轮可以转瞬便到,但那时轮回轮出的气息会被修为极高地人感受到,还是小心点好,所以,我放慢了速度,这样虽然慢些,但很安全。”

我点头,不禁感叹溟夜的心细。

我侧过头,对即墨瑾说:“我们要去地是一个很美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花,很多蝴蝶,犹如仙境一般。”

如果能一辈子住在那种地方,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与世无争,平平淡淡的过日子,那该有多好!

即墨瑾说:“飘飘喜欢那里,所以要去?”

我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他,只好点头笑,虽然明知他看不见,但还是笑的脸都快抽筋:“是啊,那里很美,比地下那暗宫美多了,所以要去。”

他的眼睛又眯起来,不是那种危险冰冷的,而是带着一丝温柔喜悦:“那么,我们以后就住在那儿。”

我的心如玻璃破碎,不再言语。

很快,我闻到了花香,那馥郁的花香告sù

我,蝴蝶谷已经到了。

降落间,很快迎来许多飞舞在身边的蝴蝶,即墨瑾的眼睛里有一丝迷茫,在蝴蝶冰蓝色的亮光中,如一颗迷离的星星。

蝴蝶随着我们换换下落,浓郁的花香中,一个红衣女子飞奔而来。

走到面前又停下,看了我许久才叫:“飘飘姑娘!”

我惊喜的看着她,这个红衣的美丽女子,是月月!

“月月!”我喊她,她跑过来,就在快要扑到我怀里的时候,身边忽然一阵风,月月吓了一跳,一动不动。

即墨瑾冷冷地把手挡在我面前,目光里带着冰冷和戒备。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慢慢扯下他的手,说:“都是自己人。”

月月看着即墨瑾,一脸惶恐,眼中又有着一丝哀怨,跪在地上小声叫:“宫主,月月恭迎宫主!”

身后忽然涌出众多的小妖,和另外几个红衣女子,也纷纷跪地,结结巴巴的叫:“宫主——”

即墨瑾似乎愣住了,他的下巴朝我这边侧了侧,手指弯起来,迷蒙地眼睛有一丝无辜。

我心疼起来,忙对月月说:“你叫大家都起来吧,宫主累了,先去休息。”

月月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忙招呼大家起来。

我又看看溟夜,他微笑着站着,气闲神定,忽然人群中有个小妖在喊:“是道长!经常会来翡翠宫的那位道长!”

我看着长毛走过来,看看我,又看看溟夜,最后在即墨

的表情下又退了回去。

溟夜只是笑,一脸的温和淡定。

我对月月说:“这位溟……公子,是宫主和火狐大人的朋友,月月,这里可有多余的屋子?”

月月笑着说:“有,当然有,公子不介yì

住在简陋的竹屋里吧?”

溟夜笑,清丽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凭竹听风,最好不过。姑娘请带路。”

月月看着他,似乎出了神,半会才咳嗽一声道:“公子请这边来。”

溟夜回头看看我,我朝他点点头,指了指谷底,他会心的一笑,便跟着月月转身走了。

几位姐姐围上来,说了几句重逢地话,我见即墨瑾站着一动不动,便说:“我们去谷底,麻烦几位姐姐先帮我照顾一下那位公子。”

二姐笑道:“哪里话,宫主和姑娘的客人,便是蝴蝶谷的贵客,我们一定好好招待。”

……

等人都散了,我转身看住即墨瑾的脸,笑:“黑炭,我们走吧,那里是谷底,晚上,我们就要在那过夜。”

他笑一下,眼睛在黑夜中比身边飞舞地蝴蝶出的蓝光更晃眼:“这里,就是飘飘很喜欢地地方?”

“是,因为这里很安静,也很美。”我拉着即墨瑾落下谷底,空气的浮力把我们拖起来,他的白袍与一朵悄然绽放的花朵,缓缓上扬,又缓缓落下。

鲜红的唇,飞扬的眉,迷离地眼,我抱着他不断下落,犹如一场梦。

那间竹屋还是一点也没变,这里,曾经有我和即墨瑾的短短地回忆。

外面是漫天的蓝光,竹屋地帷幔轻飘,卷起一角,即墨瑾一身白衣盛雪,坐在绣踏上,眯起眼,有几分慵懒。

我看了看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闻了闻,果然还是凝神。

递到即墨瑾嘴边:“黑炭,你尝尝,这种茶很特别,会让人开心起来。”

他伸手接过去,浅尝了一小口,侧着脸,脸上有孩童一般地表情,然后翘起嘴唇笑一下:“有些凉。”

我笑:“入口是有些凉的,不过过会就会觉得心宁静无比,这茶,也是以前你极喜欢的。”

他喝了一小杯才放下,微闭上眼,似要睡着了。

我的手伸过去,把他撩开额前散落的,他抓住我的手,笑起来:“抓到了。”

“你是故yì

的!”我也故yì

生气。

他可怜兮兮的放下我的手,但却不放开:“飘飘生气了?”

我摇摇头:“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他一把把我揽入怀里,我吓了一跳,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熟悉的气味,楚颜身上有花香,总让人沉醉,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在即墨瑾怀里我总是会控zhì

不住的心跳加快。

“飘飘。”他叫,声音暗哑的有种极致的性感。

我忍不住身体微微的颤抖,脸像是烧着了一般,为什么只是一个声音,也可以这样魅惑?

我迷迷糊糊的应:“嗯?”

他的手指又习惯性的在我间绕绕:“飘飘,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我一鄂:“你说什么?”

他笑笑:“你见我的样子,总有些害pà

,好像还有紧张,虽然我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出来。”

我的脸更红,手一松就点他的鼻子,他的鼻子真高,那么挺,真想糟蹋一下:“是啊,你以前对我很不好很不好很……”

脸上忽然被什么微凉的东西拂过,我惊的说不出话来,然后那东西慢慢的移动,似乎在探索着,到达我的唇边,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目标,堵上了我的唇。

这下,我更说不出话来,只是呜咽着,像某种可怜的小动物。

更要命的是,他的手也很不规矩,在我的后背摩挲着,我的衣裳很不识时宜的就滑落下来,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背。

肌肤立kè

起了一阵颤栗,那背上的手指也微微弯曲起来,即墨瑾的眼睛迷离的像个梦,那么深那么暗,是火与冰的交融,仿佛要把我整个吞噬下去。

我心底一颤,紧紧按住他的手,声音颤抖:“即墨瑾,你弄清楚,是我,我是罗飘飘。”

我不要你把我当成另一个人。

耳边传来的声音犹如梦呓:“我知dào

,你是飘飘,我看不见,也记不起所有的一切了,可是,我知dào

,你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人,我的感觉不会骗我……是你,只有你。”

我的心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包围,这句话,比任何的山盟海誓都要让我心碎,无论他以前是谁,心里有谁,可是这一刻,我就是罗飘飘,他心里唯一的罗飘飘,这已经够了。

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微凉,他的手指掠过的地方却一片炙热,像是冰火两重天,让我血液急速的上涌,心跳连成一片。

即墨瑾,我在干什么?虽然你什么也不知dào

了,可是我却很清晰,我该怎么做?

我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我曾经有过一个亲密的男友,可是现在的我却那么紧张不安,我知dào

接下去也许会生什么,可是他的怀抱那么温暖,我紧紧的抱住他,竟是那么留恋。

舍得放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六、伤情

凉如水。/.

我屏住呼吸,感觉即墨瑾轻轻的把我放在绣踏上,附身把我拥入怀中,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胸肌,那块妖艳的玉佩在眼前不断的晃,让我像喝醉了酒般的不清醒。

他的唇在颈部游移,他的长倾泻下来,鲜红的唇咬住我的耳垂,我差点惊呼出声。

他轻笑:“原来飘飘怕痒。”

我快要融化在这样的声音里,沙哑,磁性,还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性感,闭上眼,感觉那身白色的袍子覆盖下来,耳边有人说:“飘飘,我可以抱抱你么?”

眯着眼看,那人的笑那么撩人,眼神却清纯又魅惑,不禁脸又红起来,这家伙,明明吻都吻了,还问那么无聊的问题。

一看我就心跳加快,他的唇红的像是要滴出水来,连忙又把眼睛闭上。

即墨瑾,我该怎么办?

我来不及做最后一丝清醒时的拒绝,他已弯下身来把我压倒,温热的气息使我迷乱,长挠着我的脸颊,痒痒的,叫我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笑。

只觉得心跳的快要蹦出来,整个身体像是在御剑飞行般,朦朦胧胧的在云端,从脚尖到心尖都是麻麻的,偏生又抓不着。

他轻轻地扯开我地腰带。那袭素色地布衣滑落在翠绿地竹踏上。我不敢睁开眼看。却又忍不住。即墨瑾地侧脸那么美。喉结微微地上下滚动。颀长地颈部上地那抹绿色在眼前晃啊晃。

我睁大眼睛。脸像要烧起来一般。不禁想腾出手摸摸脸。却一把被他抓住。

“飘飘。我要你……”每个字都带着轻微地尾音。像是喉间地轻颤。又像是一声叹息。让我沉溺其中。

罢了。如果明天就是别离。就让我最后任性一次。不去想以后。只记得现在地你。即墨瑾。让我记住现在地你。属于我地你。

绣踏边地帷幔飘啊飘。窗外地冰蓝变得温柔旖旎。我地手指紧紧地抓着他地后背。划出一道道红印。

我以为我快要被淹没。从此沉沦下去。不管明天。没有曾经。

闭上眼,一滴泪滑落下来,湿湿的,淌在脖子上……

恍惚中,我的身体像是在被什么东西灼烧,手心无比的灼热,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胸口热地喘不过气来。

猛地睁开眼,我吓了一跳,这是怎样的情景!

空气中,一条若隐若现地龙在我们周围缭绕,像是一幅图腾,又像是青烟里的幻象,迷迷糊糊,从我的身体里慢慢浮现,与即墨瑾的相融交错,缓缓的汇入他的心口。

那手心地图案亮的灼人,整条手臂都嫣红起来。

“即墨瑾……”我惊呼出声。

他地眼睛闪烁如黑暗里的星辰,手心与我相扣,渐渐地,那股灼热似乎在慢慢散去,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了去。

那条幻影般的黑龙刺激着我地神经,神交!

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我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正在和即墨瑾融合,那种感觉无比的奇妙,像是精力全部被抽干,又无比的舒适,甜蜜。

我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我只觉得竹屋里的温度都在升高,快要爆zhà

,像是痛苦与狂喜之间的解放。

……

仿佛一切归于平静,天地万物都没有声音,我蜷缩在温暖里的怀抱里,伸出手,感到一丝微凉,然后又动了动身子。

侧过脸,脸又红起来,身侧的人也正弯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吓得连忙垂下眼,又觉得哪里不对,猛地转过身。

即墨瑾的眼睛那么亮,亮的晃眼,仿佛是云层里的星星忽然冒了出来。

“你……”我盯着他的眼睛,像要从里面看出什么来。

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忽然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如黑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丝散乱在额前,证明了不久之前的激烈。

我只好把脸埋进他怀里,感觉他的体温,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刚才的他还在。

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呢?好像什么都不用说,应该闭上眼睛睡去,可是,可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怎么能睡去?

我不舍得一闭上眼便是天亮,天亮之后便是告别。

“飘飘。”忽然有人叫,那声音很轻,好像是在低喃。

我忽然就欣喜,好像什么东西没变一样,侧过脸,应:“嗯。”

即墨瑾的睫毛在眼窝投下一层阴影,就这么沉默着,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忽然说:“飘飘累不累?”

我脸又红:“不……累。”

他抬眼,我的心就一跳,忽然有些害pà

,害pà

看他的眼睛,我是怎么了?

他分明是看不见啊。

“黑炭……”我试探的叫。

他的眼睛跳了跳,然后,红唇勾起来,如繁花盛开:“嗯?”

“刚才,”我说,“刚才,有一条龙,我看见,有一条龙。”

那条龙在我们之间,像是一幅幻景。

“是么?”他在轻笑。

“你看见了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眯起眼,没有说话。

我又说:“哦

你看不见,你看不见。”

我不断的重复,像是要证明什么。

他安静的听着,抓着我的手,终于笑了笑:“飘飘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呢?我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在刚才抬头的一霎那,也许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抬头,眼神来不及收回,就那么怔在那里,那是一双我曾经那么熟悉的眼睛,黑地深邃,清冷,此刻却带着一丝温柔。

只是,不再迷离,像是那层白雾突然隐去,星星又出来了。

我看着他地眼睛说:“即墨瑾,你有什么想说吗?”

他眨了眨眼,忽然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那里,有一道道红色的印记,是我的手指留下来的,我不禁侧过眼,手却停在那块玉佩上。

“飘飘,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一惊,手滑落下来:“我……听不懂。”

他笑起来,一如在暗宫里的那种笑:“飘飘不是喜欢么?现在,我们是一个人了,我的东西,你尽可以拿去。”

我挣扎着坐起来,他伸出纤长完美的手,轻轻捏着那根红色地丝线,把那抹翠绿挂在我的脖子上,眼睛平静无波:“只需挂在他的脖子上,不出片刻,便会恢复人形。”

我瞪着他,心底像是被刺了一刀:“你……记起来了?”

“是。”他吐了一个字。

“你的眼睛……”

他勾起唇:“飘飘刚才地样子很美。”

胸口难受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即墨瑾,你就是想要折磨我?看着我为你意乱情迷,然后告sù

我,其实你什么都知dào



我冷笑着站起来,咬着唇,快要咬出血:“刚才,你也是故yì

地?”

“故yì

什么?”他轻笑起来,眼睛跳了一下,很快垂下,声音像是个噩梦传入我耳中,“只有你身上的龙脉与我结合,我的修为才能提高一层。”

我抬起手,那里的图案还在:“既然这样,宫主为何不索性全部吸了去?”

他说:“无法全部吸去,在龙脉融入你身体的那一刻,就无法和你分离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龙脉交给我……”

“当时没有想到龙脉会那么重yào

,只是想到如果你没死,可以用龙脉感应到你在哪里,可以控zhì

你。”他的声音如冰水般冷冽。

“你就那么想要折磨我?即便知dào

我不是…

“你不是她,”他轻笑,眼睛眯起来,又是那般冷漠,“可是,母亲地债,不应该由女儿来还吗?”

终于说出来了,他囚禁我,让我待在他身边,我曾有瞬间的错觉,以为那是温暖,可是原来还是错了,他真地只是想要报复母亲,报复我,让我来还她所有的债。

可是我呢?我曾把那段耻辱地时光当做幸福,一点一滴的去珍惜,舍不得闭上眼,怕一闭上眼,它就在指尖流走。

指尖冰冷地没有温度,我微笑起来:“那么,宫主觉得我可还了?刚才我们的交合,你增加了修为,我就当被野狗咬了一口,是不是两清了?还是,宫主觉得还不够,还要些什么?!”

他的手指弯曲起来,眼睛射出一道冷意,手猛地按住我的肩膀:“你说什么?”

我笑的更大声:“不然宫主觉得是什么?难道还是情意绵绵?你为了修为,为了报复,我为了玉佩,为了楚颜。各取所需罢了。”我仰起头,握住脖子上的玉佩,“宫主不会那么小气,几句话不和,就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吧?”

他的手骨磕的生响,漆黑的眸中如什么东西破碎不堪,我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还是那样的眼睛,可惜,已是这般冰冷,近在咫尺的身体,已没有刚才温暖的体温。

很久,他终于放下了手,侧过脸,看不见他的表情:“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我颤抖着倒退,一步,两步,终于转身走出去。

夜真的很凉,为什么刚才的那一刻,我会觉得那么温暖?

他俯身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是幸福,只是,仿佛是幸福。

原来,终究不过一场梦。

我用尽全力跑,头散开,如心碎的花朵。

浮着空气出谷,我的胸口翻江倒海,气息四下乱窜,难以控zhì



我跌坐在谷口,抬头,看见溟夜。

“飘飘……”他看着我的眼睛有些难过。

“溟夜,带我走,带我离开。”我拉住他站起来。

他沉默了半响:“你要去哪?”

我吸口气,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溟夜也盯着我地玉佩,神色有一分了然。

我听见自己说:“溟夜,你想看看黑舞吗?”

……

飞行离谷,夜色中地山谷很安静,我来不及和月月,和那些姐妹,和那些朝夕相处的小妖们告别,我缓缓上升,身上的灵气好像全都不在了,但我非要御剑,溟夜拿我没办法,只好踏着轮回轮跟在我身边。

回,我再望一眼那宁静的山谷,那些冰蓝色的光芒越来越模糊。

忽然,我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从谷中飞出,落在谷巅,夜风吹起白袍,

一动不动,那么的雪白,却犹如一抹黑暗的精灵。

黑在风中飞舞,那随风而起的衣角,让人的心碎成一片一片。

一眨眼,再看时,却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越来越浓地夜色。

我笑,笑的脸都抽动起来,一定是眼花了。

越行越远,身后的一切都已看不见,我的泪水终于跌落下来。

即墨瑾,在这个世界,你曾是我最初地悸动,那大殿的初见,那学剑地日日夜夜……恍惚中已是百年,我留在你身上的画像你还不曾细看过,可那又如何,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你的心里不再有我,我只是个错落在这里的魂魄。

即墨瑾,我们终究不会再见了吧?

昨夜长风,就当是一场梦。

圣界。

圣界就在咫尺。

我认得这条路

我的手一直放在玉佩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提醒自己,我要去哪里,我要去干什么。

溟夜一直在注视我,我朝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可是他地眼神更难过。

于是我不断的跟他说话:“溟夜,圣界漫天焰火,那里地百姓都很快乐,还有百年一见的长生节……”

“飘飘!”我唠唠叨叨地话终于被他打断,他无奈的叹口气,温柔地说,“别说那么多话,你的灵气会消耗的更快。”

我捂住胸口笑:“没事,虽然我修为不高,可是御剑还行。”

身子一软,差点跌倒,我苦笑起来,怎么这么差劲,刚跟别人夸了口,就露出马脚。

溟夜轻轻一托,把我整个抱在怀里,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秀丽的眉毛动了动,脸上飞红:“飘飘……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带你来这里,你……”

“那我早就死了!”我打断他,不停的笑,“你看,现在多好,我去翡翠宫本来就是要锦香林佩,现在拿到了,我的功夫没白费,等楚颜好了,我们一起去冥界看你好不好?到时你不能把我们拒之门外哦!”

他扯了扯嘴角,眼中有一丝落寞:“飘飘,我曾问过她,最爱的那个人是谁。”

我心里一窒,我知dào

溟夜说的她是谁。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迷蒙起来,“她没有回答我,却笑着问我,有没有看过银桥。”笑的纯真灿烂,仿佛是回忆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那时,她教我许多那个世界的东西,她说有一种字符,我肯定不知dào

。她教我唱歌,就是那那天你在翡翠宫晚宴上唱的《猪之歌》,当然不是这个名字,那歌,有个好听的名,叫《月亮河》。”

我的心一颤,银桥,母亲还在怀念那座天边虚无的桥,她不知dào

,那桥终是会消失的。她走了多年之后,那个人说,银桥不过是毒药。

我的手在颤抖,被一种温暖覆盖,溟夜的脸绯红,声音很轻很轻:“飘飘,你呢,你有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

我一怔,曾几何时,这句话,我也问过即墨瑾,他说,我的感情从来都很清晰。

是,从来都很清晰,从来都不是我的,或许也不是那个粉衣女子的,他最爱的那个人,还是在天上。

那么遥望而不可及,禁忌之恋,全承载了他所有的感情,他要恢复元气,也是为了可以去救他心爱的那个女子吧?

她被关在天宫里,等待她的王子去救她,即墨瑾曾叫狐狸带她走,那是因为,他当时知dào

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而现在,他应该全好了,所以,在我御剑飞行的时候,他也许已经离开了蝴蝶谷,去了天宫。

我还能说什么?还要在意什么?他的身体已经全好了,他的失忆,说不定也只是一个局,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帮他吸取龙脉精华的局,那个唯一可以让我留下来的理由也全盘瓦解了。

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对我,对他,也是我唯一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

我站在剑端,银剑也出微微的悲鸣,似乎在嘲笑我的傻。

我看向溟夜:“我的感情,从来都很清晰。”

找到楚颜,帮他回复人形,告sù

他所有的真相,如果他还愿意跟我碧落黄泉,不离不弃,我就天涯海角都随着他去。

这是不是我最好的归宿?在这个世界。

我看着前方,天已快亮了,那片红色的海若隐若现,我微笑:“溟夜,圣界到了。”

缓缓下落,赤海掀起巨浪,那座桥,是我曾经走过的地方。

现在有好多黑色盔甲兵在把守着,我上前,他们一下子拦住了我的去路。

“何人擅闯圣界之地?”

我抬头,那个盔甲兵一怔,眼中立kè

露出仇恨的光芒:“是你!翡翠宫的人!”

我笑笑:“你说得对,你在翡翠宫见过我,可是我不是翡翠宫的人,你想想,是不是在圣界也见过我?”

他冷笑:“当然,你是被王救回来的,可是竟忘恩负义,投靠了妖界!那一次,要不是你乱了王的心神,王何至于被天魔星……”神色已见黯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七、令牌“天上天”

海桥边,其他几个黑衣盔甲兵也围了上来,把我们团

溟夜清澈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把我护在中间,淡淡的说:“告sù

你们的统领,就说冥界溟夜拜访。//”

盔甲兵脸上一怔,露出惊讶的神情,“你……你是冥王?”

溟夜含笑不语,他现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和我在一起时那羞涩的模样,反而镇定自若。

这时,忽然前方喧闹,那些盔甲兵一字排开:“统领到——”

统?我望过去,就看见一身浅衣的黑雾。

黑舞的样子清秀明亮,多久不见,更添了一份成熟稳重。

我不禁冲上去握住他的手:“黑舞!”

黑雾朝我笑,看见溟夜,却直直的跪了下去:“王!”

溟夜微微一笑:“黑舞,你已不是冥界之人,无须多礼。”

黑舞站起来。看了看那些盔甲兵道:“这位姑娘与冥王是圣界地客人。我带他们进去。”

盔甲兵退到一旁。垂着手。都很恭敬地样子。我不禁为黑舞感到高兴。

溟夜与黑舞并排走在前面。我从身后看他们。一个一袭玄色地长袍。飘然若仙。一个一袭素色地衣衫。稳重挺拔。要不是我知dào

他们地身份。还以为是哪个府上出来游山玩水地俊俏少年。

我随着他们往里走。路过一大群地圣界百姓。脸上平静安详。看来巴哈地事并没有影响他们。

无边地赤海。眼前地黑色城墙和那座高入云霄地大殿。还有那些周围缭绕地焰火。都是我最熟悉不过地。望着这些景象。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刚醒来时地情景。

这时。走过几个穿着舞衣地女子。巧笑嫣然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黑舞转过身,朝我一笑:“姑娘,既然来了,先带你去个地方吧,我们的新王就在那里举行节日地盛典。”

“新王?”我愕然,新王是古丽吗?我连忙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黑舞轻笑:“姑娘忘记了,每百年的长生节又快到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和溟夜远去,追了上去,“黑舞,那个……我想先去一下小树林。”

不知楚颜如何,到了这里,忆起长生节,就更想起了初来时,楚颜在城墙上抚琴,巴哈坐在一边,他说,颜,这是本王听过最好的琴声。

黑舞和溟夜都停下来,溟夜看着黑舞道:“其实我们这次来,先应该拜会过圣王的,只是,我们都很担心白虎大人,所以,黑舞可否先让我们去见过白虎大人?”

我知dào

溟夜在为我说话,不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又一红。

黑舞看住我,沉默了许久才说:“姑娘,白虎大人已不在圣界。”

“什么?”我愣住。

楚颜不在圣界?难道回翡翠宫了?也没道理啊。

溟夜沉眉:“白虎大人去了哪?你可知dào

?”

黑舞想了想说:“此事不太一般,等下见了公主还请姑娘和王亲自问公主吧。”

“公主是……”

黑舞笑起来,眼神洋溢着爱怜:“公主,自然是圣界地古丽公主。”

老远我就看见那栋熟悉的屋子,和屋顶上的木牌,写着:天下第一酒楼几个字。

从屋子里进进出出许多人,有盔甲兵,有圣界的老百姓,也有一些穿着戏服地男男女女。

忽然,一曲乐声响起,正是我当年唱的那出《白娘子传奇》中的曲子。

那乐声不似琴声,显得略微单薄,却更清丽悠扬,这是……叶笛!

我飞快的冲进去,只见戏台上几个女子正穿着戏服在唱曲,而下面,是好几个人拿着树叶在吹奏,台下第一排一个女子转过身来,与我对视,一瞬间,我的眼睛酸酸的。

她穿着金色的织锦百褶裙,头高高挽起,明亮的眼睛比以前更多了一份沧桑和成熟,只是还是那么亮,那是我久别的古丽!

对视良久,她地眼睛里起了变化,复杂的情绪全部涌出来,似乎刚要开口说什么。

此时,有个盔甲兵上前道:“今日是我们圣界的长生节,愿我圣界永世安宁,富足祥乐。”

圣界的百姓们都站起来欢呼,古丽朝他们微笑,如一国之母,而她身边,一个身穿银色丝袍的男子站了起来,百姓地欢呼声更高,足见这男子是有一定威望的。

他地背影很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应该是我认得的一个人,是谁呢?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人群喧闹,他忽然转过身来,媚眼如丝,只是那笑容不再轻浮,而是充满王地气魄,这人,竟然是巴古列!

溟夜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忽然就说:“飘飘,你说,这圣界的新王与狐狸哥哥长得像不像?”

“他是圣界的新王?”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巴哈出事后,无论如何应该是古丽继位,没想到竟然是巴古列。

黑舞点头:“姑娘一定也很意wài

吧?公主知dào

巴哈的事后,在屋子里关了三天,三天之后,她以王位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把王位传给了她的三哥,也就是现在的新王巴古列。本来圣界的族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长老先就不同

是长老毕竟老了,而巴古列从翡翠宫回来后就变了渐渐的,百姓开始拥戴他为王了。”

“你是说,巴哈出事的那一次,巴古列也去了翡翠宫?”

黑舞摇头:“那一次巴古列没去,因为巴哈不喜欢他一起去,他去的时候是前一天,也就是为圣界去翡翠宫下战书的那一天。”

我回过神来,巴古列定是见过狐狸了,那一天,我和即墨瑾刚从蝴蝶谷回来,而狐狸在屋子里见了我们,当时他的气息很弱,应该是看到了巴古列吧,而巴古列也见到了狐狸,说不定是狐狸暗中和他说过话,所以他才变了个模样。

我沉思,巴古列地眼光正好望向我们,落在我身上,他有一丝了然,又看了看黑舞,做了一个什么手势,黑舞含笑对我:“圣王请姑娘去大殿等候,他马上就来。”

我看看溟夜,溟夜朝我点点头,我跟着黑舞上去,那缭绕的云层中,使我想起每天来这里为巴哈洗涤魔性的时候,也是在这间大殿里,他听着我的歌时,眼神就会变得无比的温柔。

我倚在栏杆上向下望,下面是一片欢腾喧闹的人群,圣界似乎真的没有改变什么,巴哈地死,那些悲伤都已过去了,天魔星也随着巴哈的死和众魔宝典的消失隐去,似乎一切都安静了。

也许,这样,圣界才终于安宁了。

曾经,楚颜抚着琴站在这里,白衣盛雪,是满楼明月梨花白的那种白,而我一转身,便看到坐在身边的那个一头银的少年,那时,我惊讶于他的银。

后来,我又觉得他别扭可爱,唯一一次他被古丽用激将法和我们一起跳舞,我们拉着手,他别过头不看我,我却能感觉到他地心跳。

在赤海边,他拿着三叶草团子来见我,在那片荒芜的平地上,他慢慢消失,最终只留下一个团子。

巴哈,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你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孩子,不要有那么多的野心,多好。

巴哈,你地情,我终究不能接受,也来不及还了。

眼睛酸涩,往事浮上心头,这里是我拥有记忆最初的温暖啊,那时我不知dào

我是谁,我没有那么多烦恼,只知dào

要好好修liàn

,幻化成人。

……

转身,我看到巴古列,他站在那里,微笑的样子像极了狐狸。

我也笑:“巴古列,我们又见面了。”

他轻笑:“我该叫你什么?楼小楼还是悠悠,或,飘飘?”

我笑,原来他已知dào

,“叫我飘吧,这才是我真zhèng

的名字。”

我说:“你应该见过花火了吧,我也没有忘记我临走前你说的话,我告sù

过他,你很想他,想他回来。”

他笑一下:“是,那日在翡翠宫,我见到了他,我也终于明白,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圣界的少年了,他有自己的生活,也许不会在回来。”目光暗淡,却又一瞬间明亮,“但,他还是我的大哥,这样,就足以了。”

我的心底划过温暖,想到狐狸地样子又有些忧伤:“翡翠宫与圣界一战,他应该受了伤,不过他始终不肯出手伤害圣界的族人,一直在退避,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们的。”

巴古列转过身,望着城墙下拥挤的人群道:“原本,我一直以为是巴哈夺走了属于我们的一切,一直想夺回来,可是,巴哈死后,我却突然明白过来,这个世上,唯独亲情是不会变地,名利地位终有一天会消亡,而这里是我的家,看到他们幸福平安,是多么快乐地一件事。”

“你终于想通了。”我微笑,“所以,你要好好做圣界的王,让圣界不再有战争,永远平安,我想,这也是你大哥想要地。”我说,“他对我说过,心里从来没有恨,因为,你的母亲告sù

他,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巴古列地眼睛也有些湿湿的,笑了一下:“你这次来,是为了要见白虎?”

我回过神,看住他:“黑舞告sù

我,楚颜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神色凝重起来:“你走后,基仔和飞天一直在照顾楚颜,前日有一个女子来找圣界,说要找楚颜,巴哈一直对楚颜很信任,所以赤海桥边的护卫也没有阻拦,谁知,当日入夜,楚颜和飞天,基仔都不见了。而那女子,也不见了。”

我愕然,有个女人来找楚颜?那个女人是谁?

巴古列的神情有些迷惑,沉默半响才说:“而白虎大人的屋子里,留下了一样东西,想来,也许是那女子留下的。”

“是什么?”

巴古列从衣裳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我:“这好像是……一块令牌。”

我接过那块金灿灿的东西,犹如铁牌一般,上面醒目地刻着三个字:“天上天”。

“天界的令牌!”溟夜不知何时来到城楼之上,盯着那块令牌。

天界的令牌?!我倒吸一口气。

他和巴古列微微点头算是见过礼,便一直看着令牌在研究。

巴古列问他:“冥王见过这块令牌?”

我以为溟夜当然会说没见过,可是他却说:“是,我见过。”表情有些复杂。

我愕然,“溟夜,你见过这令牌,是不是天界的?”

:“这刻有‘天上天’的令牌,不止是天界的,而且上层的令牌。”

巴古列皱眉,“也是说,一般地小仙是无法拿到的,除非是天界的上层?”

溟夜微微一笑,似有欣赏之意,“的确正是如此。”

我的手指在弯曲,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溟夜,那么,翡翠仙子是不是有资格拥有这块令牌?”

他迷惑的看看我,点头:“翡翠仙子是天母,当然很可能拥有这块令牌。”转过头来看我,“你是怀疑,是她带走了白虎大人?”

我摇头,我还不能确定,可是,天界地女人我只认得翡翠仙子,她也有资格拥有这块令牌,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随便派了个女人下来,总之,现在很乱。

溟夜却摇头:“据说翡翠仙子已被天君囚禁,先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她带走白虎大人又有何目的呢?”

我一愣,也是,翡翠仙子在乎的是即墨瑾,劫走楚颜干什么?难道他要即墨瑾为了楚颜而去天宫?也没可能啊,她也应该知dào

即墨瑾和楚颜为了当初那点事儿已经互不往来近千年了,何况,即墨瑾就算粉身碎骨,说定也会去见翡翠仙子的,又何须人质?

说来说去都说不通,我沉下眉,只听溟夜说:“为今之计,只有去天界一探虚实了。”

此时,连一直不动声色地巴古列也惊愕起来:“冥王,你要去天界?”

“溟夜,你无须为了我……”我呐呐的说。

我知dào

,溟夜一定是为了我才要去找楚颜的。

溟夜笑着打断我:“也不是全为了你,总之,天界我早就想去,那里,我还有些恩怨未了。”

眼神透着深刻,倒不见的多仇恨,反而有些复杂。

我不说话,记得溟夜刚说起什么“缠绵至死”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的,然后就说要陪着我上路。

缠绵至死据说就是天界的蛊,不知dào

和他的什么恩怨有没有关系?

溟夜看住我:“飘飘,你在圣界好好带着,见见以前的朋友,我明日便去天界。”

“天界,是那么容易去地吗?”我问。

他笑了笑:“本来当然不容易,可我是冥界的王,何况,我们有这个……”他扬了扬手里的令牌,“这天上天的令牌应该是最高的指令,不会有人加以阻拦地。”

我吸了口气:“那好,我也要去。”

这下,巴古列不说话了,溟夜看着我也没有说话。

我走上前去看住他:“溟夜,你曾说过,不会再来改变我的主意和命运,那么,就让我自己决定一次,你知dào

,我多么需yào

见到楚颜,把玉佩交给他,无论他现在有没有出事,我都要亲自找到他,否则,我不会心安地,何况,那缠绵至死的结,我也没有打开。”

我一字一字地说:“我要知dào

,是什么东西笼罩在我们的上空,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控zhì

我们,也许,人界千年前地事也会有一点关系,我必须要知dào

,要给族人一个交代。”

我的眼神坚定,目光清晰,嘴边含着笑,溟夜注视我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那么,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出。”说完,看了看巴古列,“圣王与姑娘既然有事要谈,我先下去。”

巴古列点头击掌,马上进来两个盔甲兵:“带冥王去弱水阁休息。”

听到“弱水阁”三个字,我的心又轻颤起来,楚颜,你现在在哪?真的在天界吗?

那个带你走的女人,到底是谁呢?你现在毫无反抗之力,依基仔和飞天的修为大概也抵挡不了天界多久,那该怎么办?

巴古列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终于笑了一下,一如以前那个比较轻浮的笑:“姑娘,你在想白虎大人么?”

我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担心他有事。”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极其认真:“白虎大人,翡翠宫的宫主,和火狐大人,如果要你选,你会选哪一个?”

我愕然,此时,他竟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我还没回答,他就说:“飘飘娘,前世终究是前人之事,而现在,你是你自己,我大哥……我大哥,很关心你。”

“你可知dào

,这七情玲珑扇本是我母亲送给我父亲的定情信物?而现在,它在你身体里,你该知dào

,大哥的心思。”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知dào

这七情玲珑扇对狐狸很重yào

,我很感激他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可是,我不知dào

它是那么重yào

,竟是他母亲的定情信物。

那么,狐狸把它送给我……

“他的心思,你该知dào

。”

我默然,我知dào

,可是我该怎么办?曾在翡翠宫的最后一夜,狐狸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他在树下等了一天,我没有出现,因为那时我已在圣界,而我回到翡翠宫的第一天,他在屋子里弄了漫天的星星屋给我看,他没有忘记过,那个我枕着他的尾巴睡着的夜晚,我说,我从小的梦想便是拥有一间睁开眼就可以看见漫天星星的屋子。

那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我们两个星星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八、入局

是,感情的事终究不能勉强,像青衣,朱砂,金凤颜,我母亲和即墨瑾,还有孔婷婷和狐狸……

而我呢?我现在唯一能想的是找到楚颜,解开一直以来很多的疑惑。/.

我抬头朝巴古列微笑:“巴古列,这些,我都知dào

,我不是没有心的人,可是……很多事,我还没有做好,等解决好那些是,你再让我慢慢考lǜ

好吗?”

巴古列最爱的便是他的大哥,所以一心护着他,不想他受伤。

他笑了一下:“我没有逼你,只是在告sù

你一个事实,我那个大哥虽然久经情场,可是这一次……”他脸上又浮起那种无奈,玩味的笑容,“却会栽在一个平凡女子的手上,唉,我看,你真的不如那个彩雀大人漂亮。”

我不禁也笑起来:“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总得要我见见古丽吧?”

他也笑:“当然,公主早就让我把你带过去,我这叫人带你过去。”

黑衣盔甲兵把我带到古丽的厢房,就退了出去。

厢房中,一个身穿金色纱裙的女子正对着窗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我走进去,愕然看见她手上的三叶草和米饭。

“古丽!”

她回过身。回眸注视我良久:“你来了。”

我走到她身边。看见桌子上。放了两个做好地三叶草团子。不禁笑道:“又在给黑舞做团子吃啊。”

她敛下眼。摇头:“不。这些团子是祭奉哥哥地。”

我心一颤:“巴哈?”

她点头。望着窗外。幽幽地说:“哥哥以前也亲手做过三叶草团子。还当宝贝一样揣在怀里。他出去翡翠宫地前一天。我还看见他在厨房里做团子。那时我看着他。笑地很温柔。一点也不像魔性大地样子。我甚至不忍心去打扰他。”

我眼睛酸涩:“古丽,对不起……”

她淡淡一笑,叹了口气:“不关你的事,这是上天注定的,要不是哥哥一心想要圣界统领天下,也不会最后落得那样地下场,我们圣界一直不问世事,这是报应,我们不该贪婪,不该对不属于我们地东西有非分之想,那是赤海和天魔星对我们的惩罚。”

“古丽……”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说不出话来。

她转过头,朝我笑,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哀伤:“我们一起去赤海边拜祭哥哥吧,虽然他的魂魄已被天魔星反噬,但他地一些衣物,和以前用过的东西,都归入了赤海。”眼睛湿湿的,“我不想他已经这么惨,还不能回家。”

我轻拍她地手:“好,好。”

拿起桌上的米饭,和三叶草,我做了一个团子,古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我做。

我说:“古丽,我们走吧。”

赤海依然一望无边,海风吹得人眼睛生疼。

我们跪在赤海边,把做好的三叶草团子一个个放入海水中,古丽合掌默默祈祷,我也闭上眼睛,跪下来。

巴哈,这是我亲手做的三叶草团子,放入赤海,我相信,它会到达你身边。

古丽站起来,一袭纱裙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她侧过脸问我:“黑舞说,你明日要便要走了?”

我笑一下:“我要去找楚颜。”

她垂目,“悠悠,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以前的那些时光,颜哥哥抚琴,你我,还有哥哥在山洞里修liàn

,还有黑舞和飞天,那时,他们都未成人形,那些日子好像那么飞快,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山洞里跳舞,唱歌,偷懒,只有哥哥是最努力的,你说,如果哥哥没有修liàn

众魔宝典,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她转过脸,脸上全是泪水,我抱住她,把她的头搁在肩膀上,心里酸涩:“古丽,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她在我身上靠了一会,抬起头时,泪已干了,只剩下一抹浅笑:“我没事了,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地小女孩了,哥哥走后,我把王位留给了三哥,我想这也是父亲的遗愿,哥哥也一定不会反对地。我不想圣界再有任何的不开心,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此生。”

我微笑:“你做得对,我们的古丽长大了。”

第二天清晨,我又去酒楼看了一场戏,巴古列和古丽被老百姓们簇拥着,巴古列地脸上带着淡淡的,威严却不张扬的笑,和狐狸又有些不一样了,我想,他应该能做好一个圣界的王,因为,他已经又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个把这里当成家,又把老百姓当成自己的亲人的王,怎么会治不好一方呢?

有几个百姓认得我,纷纷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我听到有人低声说:“你看那位姑娘,听说,这酒楼以前是他从王手里赢去的呢,那在台上唱曲子的主意,也是那位姑娘想出来的。”

“是吗?怎么可能?”

“唉,那时,王可不比现在,成天喝酒玩乐,这家酒楼也因为一场豪赌输了出去,咳咳……”

声音忽然咳嗽起来,原来是巴古列转过了脸去,他悠然一笑,又恢复了玩味的姿态对我说:“姑娘,巴古列的酒楼能有今日的名声可都

了姑娘。”

我笑:“什么我的,酒楼是圣界的,圣界的一切不都是你这个王的?”

他晃起头来:“此言差矣,巴古列虽属于魔族,可也知说话算数,这酒楼还是属于姑娘的,只是姑娘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打理,总之,姑娘这一去如若何时想回来,圣界永远欢迎。”

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看了看身旁的溟夜,吸口气说:“好了,我们该走了。”

有许多事等着我们,现在,终究不安定下来过日子的时候。

巴古列,古丽和黑舞在赤海桥边送我们,巴古列微笑,古丽依偎在黑舞身边。

我看着他两,心里忽然心情好起来,打趣道:“古丽,你等着我,等我回来喝你们的喜酒。”

她脸立kè

红起来,连一向温和的黑舞,也低下头,拽着衣角。

我又对巴古列说,“帮我好好照顾酒楼的生意哦!”

他浅笑点头:“姑娘和冥王多多保重。”

我笑一下,转身对溟夜说:“走吧。”

……

告别了巴古列,古丽和黑舞,我们踏上前往天界的路。

有句话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不知dào

蜀道有多难,可是此去天界,有多少未知数等着我们?

溟夜已不肯让我御剑飞行,我依了他,一来心情波动,御剑也许会消耗更多的灵气,二来天界之行,肯定诸多坎坷,也由不得我不小心。

于是,我们乘着他地轮回轮一路前行,飞过赤海,没入云层,脚下看不到土地,一望无际都是绵延地云朵,让我想起那日与楚颜在云端,他说,我答yīng

过悠悠,如若有一天,我能到这里,一定会带你上来。

楚颜,你等着我,无论前面是什么,我一定要把你带回我身边。

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太多。

即墨瑾说的对,上代的恩怨情仇,必须下一代来还,那么,就要我代替母亲,好好地守着你。

不知飞行了多久,前方一片金光,像是一片混沌的天地突然间就打开了。

与此同时,我的体内翻腾不已,强烈地感觉到了和身体不一样的强dà

气息正充斥着周围。

溟夜侧过脸道:“那是仙气,这里已是天界的范围,运转心诀,让七情玲珑扇控zhì

你体内的灵气,灵气与仙气虽然也算是同宗,但毕竟不一样,也许会产生排斥地反应。”

我连忙静下心,默念心诀,把体内的灵气都聚集到七情玲珑扇中暂时保存,身体轻飘飘的,脚不着地,浮于半空中。

溟夜不愧为冥王,到了天界,依然不惊不乍,表情平静,慢慢收回轮回轮,朗声道:“冥界溟夜,前来拜见天君!”

声音明明是很轻的,却遥遥的传出去不知多远,仿佛还能听到回声。

我跟在溟夜身后,紧张的注视着周围,溟夜地手伸过来,朝我一笑:“别怕,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刚想挤出一丝笑容,忽然一道亮光,一群身穿的是何人,要归还的又是何物?”

溟夜手执那块金色地令牌,笑道:“此物想必天君是认得的,这是天界之物,理当物归原主。”

天君地声音听起来似笑非笑:“这令牌乃是天界的天上天令牌,不知何时丢了,原来在冥王处,倒叫我好找。”

他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失物复得地欣喜,又像是早已了然于心。

两人侃侃而谈,倒真像是客人与主人间的闲聊。

这天界真地犹如溟夜所说,美轮美奂,如诗如画,可是我却浑身冰冷,像是浸在了冰窖中一般。

天君道:“来人,赐座。”

几个宫廷装束的女子上前来,轻轻一点,我们眼前便出现一张石几和两个石凳。

我看着溟夜,他轻轻点头,安然的坐上去,那几个女子便端了些美酒和瓜果来。

我低着头,又觉得那道利剑般的目光在身上游移。

只听溟夜说:“这几日我还去了圣界看望一个朋友,只是那位朋友突然不见了,而他的屋子里,只留下了这块令牌,因此,溟夜斗胆来面见天君,想询问一下朋友的消息。”

天君手执琉璃酒杯,喝了一小口,微微一笑:“不知冥王的朋友可是妖界的白虎大人?”

我一鄂,连溟夜也怔住,半响,溟夜笑道:“正是,原来他真被天君请来做客了,只是我们许久未见,可否请天君允许我们相见?”

云阶上的天君面容模糊,却似依然在笑:“那是自然,故友相见,是本君最乐于见到的场面,只是,在你们相见之前,本君想问冥王要一个人。”

溟夜目光闪动:“不知天君要的是……”

我猛地抬头,天君的目光射过来,犹如冰锥,又带着无比的魅惑:“本君要的,便是你身边的这个女子。”

溟夜猛然站起来,沉下眉,那金甲护卫不知何时窜了出来,高大的身躯挡在我们面前。

溟夜又笑一下:“原来天君如此好客,不知想留我,还想留我的朋友。”

天君仰天一笑,竟站了起来,慢慢走下来,一步一步,如飘在云端。

那张脸,渐渐的清晰。

我屏住呼吸,他却停下了,轻轻一挥手说:“冥王,说来也奇了,这几日天界客似云涌,除了你们二位和白虎大人,还有一位贵客,那位贵客想必冥王也是认得的。”

溟夜脸色一下子白了,冷冷的盯着天君,天君击掌:“来人,去请贵客!”

不出一会工夫,云端便出现了一个天兵,他左手握着一根长叉,右手推着一个老头站立在一边。

那老头胖乎乎的,白色的褥衣已浸满了鲜红的液体,微闭着眼,仿佛已是气若玄虚,一张脸上全是交错纵横的伤口,那些鲜红的血此刻也正顺着蓬乱的髻淌下来,一滴一滴,没入云中。

我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侧过脸,溟夜的脸色已是煞白,没有一丝颜色,那双从来温和羞涩的眼睛里,现在光芒冷冽,还带着深刻的痛苦,紧紧的盯着那位血迹斑斑的老人。

天君那如毒蛇般的笑又响起:“怎么,冥王,你可识得此人?”他轻瞟了那老人一眼,“哦,本君实在愚钝,哪有为人子女的不认得自己的父亲的道理?”

我猛地看住溟夜,他的手指格格作响,那杀人般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个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的老人,正是他的父亲,冥界上一代的王。

天君在笑,就站在云阶中央悠闲的笑:“冥王,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你父亲的身体现在已受不了我轻轻的一点了!”

这分明是一个局!

掳走楚颜,留下令牌,让我们找到天界,又用溟夜的父亲要抰我们,似乎一切都在这个天君的掌控之中。

而这个天君,我是第一次见到,却早在记忆里就已存zài



我仰起头,看住他,一字一字的说:“我跟你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八十九、王妃

那双妖异的眼睛看住我,良久笑了笑,请一挥手仙般的女子便上前来,微微俯身:“姑娘,这边请。//”

“慢着!”我说,“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放了他们。”我看了一眼溟夜,他的眼睛注视我,有深深的痛。

天君手指戳着下颌,似饶有兴趣的在听我说话,我继xù

说:“冥界与此事无关,楚颜也是我要找的,何况,这样折磨一位老人,实在不是一个天地间的王应该做的事。”

他轻笑,笑容越来越大,似是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好,本君答yīng

你,只要你留下,他们便可以安全回到冥界,本君还会派专人护送他们离开。”

溟夜看着我:“飘飘……”

我转身注视他的眼睛:“溟夜,此事关系到我和我的母亲,甚至还有楚颜和即墨瑾,就算他不留我,我也会去弄个明白,所以,不要为我担心,只是——”我轻声说,“那暗宫里的族人们请你帮我照顾。”

圣界已是一片安详,即墨瑾也已恢复了灵气,现在我唯一放下不下的,是暗宫里的族人们。

婆婆,三婶,大伯,子淇,梅新,菁华,子睿的脸在我脸前晃过。

溟夜终于点了点头,那脸上一片惨白:“飘飘,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可……那毕竟是我的父亲,他年纪大了,我又怎么忍心……”

我的眼睛酸涩,打断他:“我知dào

。”

转过身。我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女子说:“带我走。”

那几个绫罗绸缎地女子在前面带路。也不知dào

要带我去哪。我只是麻木地跟着他们走。到了一扇屋子地门前。那些女子一个个消失地不见了。

我推门进去。一瞬间。指尖麻木。幽暗地屋子。这里地陈设。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那双妖异地犹如毒蛇一般地眼睛……我猛地转身。便看到那双眼睛。

和记忆里地眼睛重叠起来。像是幽暗地沼泽。散着阴冷地气息。让人迷迷糊糊地便要陷进去。万劫不复。

那双眼睛在笑。笑如针尖:“姑娘。许久不见了。”

我看着那双眼睛,猛地避开,指尖抵着指腹:“慕容君!”我退后,摇头:“不,你不止是慕容君,你是君!”

楚颜说过,母亲中的蛊,是什么**眼,而我亦听说过,天界的天君,叫慕容君。

只是,我从未想过,慕容君,就是君,就是那个我记忆里给母亲下蛊,逼着他去翡翠宫的男人。

那个我一想起就会做恶梦地男人,竟然是天君!

我觉得自己像是入了个什么局,这个局早在一开始就摆好,只是我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慕容君在笑,笑地极其优雅,要不是我太了解他了,会以为这是一个谦谦有礼的书生。

“姑娘的记性真好,冥王的记忆交错用的果然很高明,否则,姑娘怎会记得你娘的事?”

我盯着他,他什么都知dào

,他笑,笑地如一朵罂粟花,那面容看不清年纪,因为只要你一看到他,就会被他的眼睛吸引所有地注意力,忘了他的长相,忘了他地一切。

我吸口气,每当看到他的眼睛时就避开:“说吧,你要怎么样。”

我奇怪自己地声音竟很平静,好像是麻木下来的那种平静,无端的绝望,一个人心死了,便不怕了。

我知dào

慕容君的手段,我不该奢望,自己还能完好无缺的出去。

他笑起来,笑声在幽暗的屋子里格外的阴冷,诡异:“姑娘怎么说的好像我要对你怎么样,你不想想看,你娘当初孤身一人,是谁把她救出来?说实话,本君应该感谢溟夜,要不是他对你那个娘动了心,也不会把你带来这里,你娘变成了一只猪,这事情就乏味多了。”他的十指托着腮,“唉,本君这些年还有何乐趣可言?”

“你住口!”我颤抖的看着他,“要不是你,我妈妈也不会去翡翠宫,要不是你,她不会……”

她不会纠缠在爱恨中,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她那么珍惜即墨瑾和楚颜,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他们。

慕容君靠近我,纤长的手指托起我的下颌:“这怎么可以怪我呢?嗯?要怪就怪他自己,不该对青龙和白虎动了心,”他似乎惋惜的长叹一声,“真的不该啊,”目光忽然凌厉的注视我,“她应该喜欢我的啊,她中了我的**眼,怎么还有心分给别人呢?”

那目光中阴冷,狂乱,我退后,闭上眼睛,听见他笑:“不用如此,我若真用**眼,你现在早已乖乖的躺在那张床上了。”

胃里翻江倒海,我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你放心,本君不会对一个女人用同一种手段,虽然你不是她,但也差不多。”他冷哼一声,“何况,这些年,本君早已觉得用这些个手段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实在无趣的很,唉,以前怎会如此无趣呢?”

我被逼到墙角,干脆一动不动,手指被掐的生疼,我冷冷的问:“那么,你到底要怎样?”

“哈哈哈!”他大笑,似乎极其高兴,“你果然比你娘爽快的多!好,本君就告sù

你。”

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似在欣赏我的样子,然后一字“我、要娶你为王妃。”

我猛地睁开眼睛,脑子像被炸开了一般:“你……你说什么?!”

他悠闲的笑,那头顶金冠的光芒映照到脸上,脸色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怎么,本君不配么?”

我冷笑着看着他:“配,很配,只不过我觉得你跟你现在的夫人更配些,你们一个为了那天母之名,可以下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嫁也就嫁了,却还舍不得心底的那个人,容不得别人靠近他;一个没办法让自己的妻子爱上自己,却在这里耍些见不得人地手段!”

我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我真奇怪,你头顶上的头冠怎么是金的呢?为什么不是绿的?”

我暗中运转心诀,我以为他会暴怒,至少我不至于死的太惨,没想到他竟笑起来,那样子一点也不做作,反而越笑越开心:“你果然比你娘有趣地多!”

靠近我,那阴冷的气息如毒蛇般吐在我脸上:“翡翠那贱人地身体我早已玩腻了,她的心我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这天下的女人都一般的贱,何况,就算她心不在我这里又如何,对那种女人,我根本懒得用我那珍贵的蛊术,由得她想着别人,却无法离开我身边,我叫她做什么,她便要做什么,不是更为有趣么?”

他地手轻拍我的脸颊:“还有你,你也逃不出去地,”目光闪动,如狂乱的炙热,“这世间没有一样东西是我慕容君得到的!”忽然眼神黯淡下去,游移起来,“不,不,有一样东西,我一直没办法,不过—很快,很快,他就会乖乖的到我身边来了。”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现在的他,狂乱痴迷,完全不似刚才的模样,我骇然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最恶毒的话,最甜蜜地表情,那神情,仿佛是一个思春的少女说起她地情郎,又像是一个小孩子望着他即将得到的玩具。

他笑啊笑:“我地王妃,你是不是想去看看我那位美艳无双的妻?”眼神剑一般刺入我的心里,“你娘和你,不都是喜欢青龙么?可惜青龙喜欢的是我的妻,哈哈,她还逼得你娘自尽,就算你是一只猪,也放过,唉,有时想来,我也挺喜欢她,她和我一样,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不过,有一点,我们不一样——”他哼了一声,“她得不到,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哈哈哈。”

我听着他近乎疯狂的笑,干呕起来,可是脚步却不受控zhì

的跟着他向外走去。

……

一路上,鸟语花香,我却犹如身在地狱。

那些路过的男男女女见到他,各个表情恐惧,低着头几乎整个跪在地上。

他笑,似乎很高兴看见这样的场面。

我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个疯子,他喜欢看一切东西诚服在他脚下,被他肆意的践踏。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眼前是一片宁静的山谷一般的地方。

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山谷间,有一片巨大的瀑布,瀑布上,一个浑身**的女人,像耶稣一般被钉在上面,没有钉子,也没有十字架,可是她看起来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锁链所困住,雪白雪白的肌肤上,那一条一条的血迹触目惊心,仿佛是一种残酷的美。

那女子的头散乱的披在脸前,看不清眉目,一只巨大的兽,用它锋利的爪子在她如雪般的身体上留下“泼墨画”,然后,那妖异的眼睛带着满足,伸出长长的舌头不断的舔她的身体,那身体微颤,像是原始的挑逗,那野兽更是疯狂,那血红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此时,从树林中奔出一个少女,那少女穿着极为华丽的衣衫,看了看那困在瀑布间的女子,竟咯咯咯的大笑起来,笑容疯狂。

我四肢麻木,她忽然转过身,那一眼,我如遭电击。

那是……小公主!

那个尊贵的小公主!飞扬跋扈的小公主!现在,却眼神涣散,那唇边的笑容如疯狂般的诡异!

她的目光掠过我,没有再多看一眼,直直的看着慕容君,眸中突现恐惧,浑身抖,尖叫:“不要,不要啊!爹娘!救我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救我救我!哈哈哈哈哈……”转身狂奔而去,消失在树林里。

那凄厉的笑声久久回荡,我快要窒息。

慕容君击掌,从林中出现几个女子,端着酒壶和瓜果,看都没有看一眼瀑布上的情景,仿佛那只是幻觉而已。

慕容君说:“姑娘,不,你快要成为本君的王妃,本君应该叫你什么好呢?飘飘?还是飘儿?”

我浑身像是毒蛇爬过,腾的站起来:“你这个疯子!就算她对不起你,你也不用这样对她!还有,小公主是你的亲身女儿!你是个疯子疯子!”

我浑身颤抖,不可抑止,却被他轻轻一拂,就跌坐在石凳上。

“王妃何必如此大地火,要知dào

本君也是知dào

王妃与我的妻女素来不和,所以才会这样做,本君这样做,王妃不高兴么?”

手执琉璃酒杯,眼角含笑,那神

佛是一个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身旁真的是如眼前是精彩的戏台一般。

我无力的坐下来,心如死灰。

慕容君地兴致却似乎越来越高,仿佛在跟自己的贤妻讲解戏文:“王妃你看,那神兽可美?本君觉得它是世间难得地美兽,如若他幻化成人,不知要比青龙白虎美上多少倍。”一口饮尽杯中酒,他轻叹,“可惜,他的身体还需yào

吸取更多的女子精血,方能渡劫成人,不过,想来我那贤妻也是极希望看到那一天的,你看,她的身子多美,身上地血又充满仙气,我的麒麟饮下之后,必定会缩短进化地日程。”

侃侃而谈,仿佛在说一件自己亲手做的瓷器,亲手绣的一幅画那么普通不过。

我的泪水无声的流下来,身子不能动弹,慕容君的手在我后背轻轻一拂:“哦,我差点忘了,王妃与我地妻也算是故人了,见到故人总要叙叙旧的,为夫就不打搅你们叙旧了。”

说完,缓缓站起来,拍了拍掌,那恶兽竟温顺地跟着他离去,那双血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毛骨悚然。

待他们离去,我颤抖地走到那片瀑布前,那女子竟动了动,然后,风吹开她面前的,露出一张苍白,死寂般地脸。

这张脸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被珠翠环绕,美得不可方物。

那美目曾如针尖一般看着我:“你说,你究竟是谁?”

“我怎么可以让你夺走他呢,不可以。”笑的风华绝代,却最恶毒。

她和她的夫君一样,可以在微笑间做最惨绝人寰的事,我对她应该恨的刻骨,要不是她,母亲不会自尽,要不是楚颜和身上的龙脉救了我,我也也许早就死在她的手下。

可是现在,我竟恨不起来了。

绝望,悲凉,一起涌入心头,我站在瀑布前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忽然就抬起头,看到我,那双眼睛颤了颤:“是……你,你还没死……”

“我还没死。”我像是机械的重复着。

“很好,”她说,“你被瑾儿的剑刺入胸口,我以为你非死不可,于是应了孔婷婷让她处置你,没想到,他竟……竟把龙脉交给了你,哈哈,龙脉,你可知龙脉对他多重yào

?”

我淡淡的说:“我知dào

,龙脉可以让他恢复原本的修为。”

她的美目忽然露出一丝绝望:“你们……你们已经……”

是,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了他,我可以说出来,狠狠的刺激她一下,我那么恨她,可是现在我什么也说不出,心口的疼痛一阵一阵。

她的目光混乱:“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以为只要给他下缠绵至死的毒,便能把他的心永远留在身边,他是我一个人的,他只能和我……”目光含恨,“是你!都是你!你这个小妖精,阴魂不散,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你用了什么妖术!”

我愕然的望着她:“缠绵至死……”猛地看住她,“缠绵至死的毒,是你下的?”

她竟咯咯咯笑起来:“是我,就是我。到现在,我也不怕告sù

你。我爱他,世上没有一个人比我更爱他,虽然我为了能够飞天成仙,嫁给了慕容君那个畜生,可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他,他每百年要渡一次劫,我就算违背天界的意思,也要下去看他,他一直是个好孩子,我看着他渡劫成人,慢慢长大,从小,他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可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的出现,他全变了!那次他渡劫之后,我回翡翠宫,我想去找他,可是我看到他站在树后,一瞬不瞬的看着你和颜儿抚琴,那神情,我永远忘不了,是那么悲伤。”

我的心往下沉,酸涩,甜蜜,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即墨瑾,你是这样的吗?你对一水清悠……我还是没有猜错,你不是没有心,只是把自己藏的太好。

“我知dào

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是那个疯子找来的,为了折磨我,让你去勾引颜儿和瑾儿。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他狠,我要比他更狠,我告sù

瑾儿,你爱的是颜儿,我带他看着你们嬉笑,**,哈哈哈,我要让他知dào

,我才是最爱他的,他只能是我的!”她长散乱,顿了顿,似乎是牵动了身上的伤痕,呻吟了一声,却又笑起来,“于是,他和颜儿终于为了你敌对起来,我不能看着他被你一个平凡女子迷惑,我用锦香灵佩把你变成一只猪,从此没有灵魂,也无法修liàn

成人,我要看着你们朝夕相对,却不认得彼此。没想到,你竟拔下了银剑,又慢慢恢复了记忆,在天界我得知消息,才觉得留你在世上终是不妥,我更没想到的是,他会把龙脉也交给你。我在他身上下了缠绵至死,那种毒,还是那疯子传给我的,从此看不见,想不起来过往的一切,心里只有那个下蛊的人。哈哈,只是我未能全部学会,他身上的毒性很浅,记忆和身上的灵气都消失的很慢,我终究不忍心他太痛苦,把灵佩给了他,这样他便能靠身上的锦香灵佩来控zhì

毒,只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九十、天界的日子

翠仙子的目光恶毒的盯在我的脖子上,“灵佩!他把了你?”目光越来越暗,笑的疯狂,“他是个傻子,他怎么可能不知dào

失去龙脉他已经无法控zhì

毒,虽然你们交合,他得到了龙脉的气息,灵气得以暂时恢复,但缠绵至死,什么是缠绵至死?除了死,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毒,锦香灵佩可以控zhì

毒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我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心像是突然被捅了一刀,即墨瑾,他早就知dào

龙脉和灵佩是控zhì

他身体里的毒唯一的解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把这两样东西都交给了我?

那一夜,他究竟在想什么?是失去了记忆的情不自禁?还是真如他所说,本不知龙脉的重yào

所以要拿回来?

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研究,只觉得很累很累。//

翡翠仙子又笑起来:“不过,终于,我得不到他,你也得不到他,你落到了那个疯子手中,你以后就会知dào

什么叫生不如死,有一件事你还不知dào

吧,你们人族,你的父母你的族人,都是毁在他手中!”

她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想从我的痛苦中得到快乐,可是她失望了,因为我已经麻木了,其实知dào

君的真面目的那一刻,我便猜到,慕容君和人界的覆灭有关。

“你没想到吧?你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呢?把自己送到仇人的手里!哈哈,你为什么要来呢?”

她状似疯狂,那鲜红的疤痕使她的脸看起来狰狞不堪。

我看着她,心底一片冰凉,缓缓的开口:“翡翠仙子,无论如何,楚颜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请你告sù

我,楚颜现在被关在哪?”

她似乎愣了愣,表情瞬间有些古怪:“你来,是为了要救颜儿?”

“是。”我无须瞒她。

看着她。我清晰地说:“我来是为了找楚颜。慕容君也好。即墨瑾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想知dào

楚颜好不好。”

她地神情在一瞬间变幻。忽然神mì

地笑了:“颜儿。他很好。很好。”

“你知dào

他在哪?”我上前一步。

“他在哪?哈哈哈哈——”她地眸子忽然又迷茫起来。“我怎么会知dào

他在哪。他在哪他在哪。哈哈哈——”

她**地身体不断地扭曲。似在挣脱什么。忽然。刚才那几个女子出现。朝着她轻蔑地看了一眼。玉手轻轻一拂。她便又垂下头去。

为的一个女子朝我微微欠身,冷冷地说:“王妃,天君请王妃去神仙殿。”

现在,我好像别无选择。

神仙殿。

在我看来,却像阎罗殿,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看上去是神仙,其实却是魔鬼的化身。

慕容君懒懒的斜倚在大殿中央地一张巨大的金丝软床上,几个女子俯身在他脚下,有的摇扇,有的递酒。

看见我,他笑地极其欢快:“本君想着,王妃和我妻闲聊的也已差不多,便叫人接王妃过来看看我的寝宫,本君的寝宫如何?以后,王妃可是在这里侍寝的。”

我冷冷的看着他脚下那些狐媚地子,其中一个朝我投来冷笑,我走过去,狠狠的抬起腿踢了她一脚,她猛地站起来,目光怨毒:“哪里来地刁蛮女子,竟敢在天君的神仙殿撒泼!”

我直视她,现在我心情混乱,正想找个人撒气。

她忽然委屈地赖到慕容君怀里,“天君,您看,妾只是为您不平,这丫头还未成为王妃呢,就对您如此不敬。”

我微笑:“慕容君,叫你身边这些女人都出去,我不想看见她们。”

他勾起唇,饶有兴趣的笑起来:“我地王妃这么快就学会吃醋了么?”

我咬着唇不说话。

他目光深邃,轻轻一笑,击掌,那金甲护卫就像个鬼魅一般闪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说:“把她们都带出去。”然后那魅惑的目光又瞟了我一眼,“本君的王妃不喜欢看到她们。”

那些本来袒胸露背,媚眼如丝的女人们忽的惊恐起来,那赖在慕容君怀里的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挤出一丝媚笑:“天……天君,您是在逗云尔吧?”

慕容君的眼睛斜斜的扫过去,嘴角忽然变得冰冷无比:“本君的样子,像是在逗你么?”

女人的媚笑终于变成恐惧,狼狈的跪下来,嘶哑的叫:“天君饶命,妾再也不敢了,妾这就给王妃跪下。”

边说边爬到我脚下,拉住我的脚不断的磕头:“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其他的几个女子也纷纷向我下跪,我一时愕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那几个匍匐在我脚下的女人便被金甲护卫带走,他似乎力大无比,肩上,双手,腋下,都带着一个人,却步伐沉稳。

那些女人出绝望的尖叫,我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我知dào

慕容君的手段,那些女人必定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也像翡翠仙子那样被那只恶兽……

我开始后悔刚才的举动,不知为什么,到了这里之后,整个人就变得烦躁不安,暴戾起来,也许是受了慕容君的影响。

我没办法救她们,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

可是,我不能不管楚颜,沉静下来,我说:“慕容君,我想见见楚颜。”

他笑:“白虎大人在本君处做客,等本君与王妃大婚之日,你自会见到他。”

我看着他,很久,笑起来:“慕容君,你说过,不想再强迫一个女人。”

他看着我笑:“不错,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那好,”我吸口气,“我可以答yīng

嫁给你,但你,你必须放了冥界的人。”

“两位冥王已经回到冥界。”

“不要伤害楚颜,你的目的既然是我,现在我已经答yīng

了,等……等大婚之后,就放了他,基仔,飞天回圣界。”

他托着腮,似乎很认真的在听我说,然后笑一笑:“本君答yīng

你,不会伤害白虎大人,不过,回不回去,自是要白虎大人自己说了算,不是么?”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楚颜难道愿意留在天界?不过,心底舒了口气,至少楚颜暂时没有危险了,虽然慕容君这个疯子的话不可尽信,可是从这短短地时间地接触看来,他是个很自负的人,这样的人,说出的话,也会不做到,因为他很有自信,天地间都在他地掌控之中。

一场谈判似乎告了段落,我曾经从没有想过,我会和天界有什么瓜葛,而我现在居然要嫁给天君,而这个天君,就是那个我本应该杀之而后快的贼人。

可是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楚颜,基仔,飞天的生死都捏在他手上,不,似是整个天地捏在他手上,在他面前,我是那么渺小,渺小到不能报仇,不能替圣界地族人,替那些生活在暗宫里的亲人讨一个公道。

重振人界已成为一梦,甚至回去看子淇的剑法,让子睿在叫我一声娘,跟着三婶学针线活儿,都不可能再实现,连再见上一面都是奢求,翡翠仙子有一句话说的也许很对,以后地日子,我将生不如死。

但如果,这样能让天君暂时放qì

对付其他三界的念头,那也值得了。

我来到这个遥远的时空,爱过恨过,也被爱过,苦痛甜蜜都尝试过,已经够了。

现在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单单为了母亲,也为了我自己。

那些曾经陪伴我度过漫长的百年的妖,魔,人,已经成为我地朋友,与我密不可分,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再出任何事。

心思数转,我平静下来,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我竟坐下来,淡淡地说:“婚事是什么时候?”

我惊讶自己的唇角还能扬起来,看着慕容君,眼神淡然,真像是一个待嫁地女子在问自己的未婚夫佳期之事。

慕容君地眼神轻闪,似也露出一丝讶然,然后微微一笑:“不急,本君自有安排。”

那是一种胜券在握,悠然笃定的笑容。

我微笑:“那么,我现在要休息,我累了,在未举行婚礼前,我和天君共处一室总是不好,还请天君还我准bèi

一间上房,我要最好的软被,还有,我肚子饿了,一路上灵气也消耗不少,相信天君不会介yì

拿些天界的仙果,露汁给我补补元气,我不想大婚当日晕倒在大殿上,那样,会连累天君也成为天界的笑柄……”

他嘴角含笑凝视我,我继xù

说:“还有,我的屋子后面最好有个院落,用来练剑,那些侍女丫鬟的,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我喜欢清静,而且,我要自由,可以随处走动,不能有人拦着。”

我一口气说完,抬头看他,一瞬间,目光与他相撞,他也正看着我,那妖异的眼睛里有一丝探究和趣味。

他说:“不必再说了,你要的,本君都答yīng

你。”

……

就这样,我在天界住了下来。

我住的屋子,名叫飘然居,是慕容君根据我的名字所取的,他没有失信,屋子后面果然有一个很大的院落,屋里的一切也奢华却不俗气,高床软被,轻纱罗幔。

连那些个丫鬟,也对我恭敬的很,除了第一天来给我沐浴更衣,之后便是每日送些瓜果,露汁来,其他时间,都没有出现过。

除了那不知什么时候举行的婚礼,这一切,我都很满yì

,溟夜已回到冥界,楚颜暂时无碍了,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现在的日子还不算难过。

让我想不通的是,慕容君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开始不断的折磨我,甚至彬彬有礼,犹如一个谦谦君子,有时,他会到我的飘然居来,我不说话,他也不勉强,只是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从初见他时的恐惧,慢慢变为麻木,把他当成透明,自顾自做我的事。

练剑的时候,他就站在身边,那一瞬间,我很想把剑刺入他的胸口,但我不能冒险,我知dào

凭我的修为伤不了他一分一毫,反而会激怒他,适得其反。

于是我拼命的修liàn

,打坐,练剑,我祈祷有一天会生奇迹,我地修为突然高深莫测,可是这种几率微乎其微,甚至完全不可能。

但我还是很用心地在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我要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即便失败了,也没

好后悔的了。

飘然居真的很安静,除了慕容君每天都会来,其他地一切像是隔绝在了一墙之外。

我不知dào

慕容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从我住了进来之后,他就没有提过婚礼的事,只是照例叫我王妃,听着听着,我也习惯了。

叫就叫吧,我都不怕嫁给他了,还会怕他地称呼?

慢慢的,我知dào

伺候我的丫头叫云蓝,我住的屋子地处天界最上层地天上天,也就是与天君的神仙殿最接近。

而天上天就算是一个小丫头,也已位列仙班,这些仙女们都是以云字排位的。

被拖出去,估计凶多吉少的云尔,是云蓝的师姐,不过她们师兄妹之间大概也没什么感情,云蓝说起云尔时脸色都不变一下。

也是,生活在这样一位君王的身边,自保已是很难,又哪有闲心去关心别人?

不过云蓝对我总算不错,虽然冷冷清清地,但也跟我说上几句话,大概因为我毕竟快要成为这里的王妃,她地主子了,虽然王妃的命运大多悲惨。

从她嘴里,我知dào

不少天界地事。

听说上一界的天帝被天君夺位后,生死不明,不知所踪,而他们其中有些师兄弟本是跟着天帝地,只是天帝落难,才跟了天君,所以骨子里是不服的,但摄于天君的淫威,只好冷漠度日,自顾自的修liàn

,为求自保。

而翡翠仙子本和他们一样,只是个丫鬟而已,被当时的战神,现在的天君看中,一跃成为天母之后,目中无人,手段极其狠毒,所以现在她变成这样,底下没有人,也不敢有人为她说话,甚至都觉得痛快。

我暗自叹口气,做人做成这样,妄为仙,也何必为仙?不如先学学怎样做一个人。

不知为何,我脑子里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天帝是不是还活着?听溟夜说,那缠绵至死本是天帝的本事,又怎么会传给了翡翠仙子?要么就是天帝本是传给慕容君的,他本就是他的战神,也无可厚非,然后慕容君又传给了翡翠仙子。

如果天帝真的还活着,那么他现在在哪呢?

慕容君那样对他,他肯定恨不得杀了他才痛快,如果他能出来……我兴奋的指尖有些抖,可是又被灰心代替。

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天帝还活着,不知已经遭受过多少常人不能忍受的摧残,说不定修为尽毁,还有什么用?

而溟夜和缠绵至死,和天帝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怎么会那么清楚的知dào

缠绵至死的来由?而他说起天帝和缠绵至死时,那表情一反平日里的羞涩淡然,好像有些激动,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些日子还算安静,我站在院子里望着那些高入云端的奇形怪状的树出神。

不知已有人站在身后。

转身,才看到那双神mì

莫测的眼睛。

我退后一步,他笑起来:“王妃还是那么怕本君么?”

头弯着,“那可如何是好?以后,王妃是要和本君同床共枕的呀。”

我不说话,回转过身,他又出现在我面前,仿佛阴魂不散。

“王妃可是讨厌本君?”

不是讨厌,是恨,憎恨,厌恶。

可是他的眼睛瞬间一派纯真,像是真心在问这个问题,“王妃讨厌本君什么呢?本君有什么不如青龙,仰或是白虎?”

我咬着唇,笑:“天君和青龙,白虎,没有一丝可比性。”

在我心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不要恨你,恨你,也脏了我的心。

“哦——”他笑起来,像个找到了数学题答案的小孩,极其开心,“王妃是否觉得本君长得不够好kàn

?”

他伸手在脸上轻拂,忽然间就变了一张脸,我骇然的看着他,那完全不是刚才的脸,眉目含春,媚眼如丝,红唇烈焰,比翡翠仙子还美上三分。

那腰肢一扭,朝我一笑:“如何?”

我冷笑不语。

他又似思索了一下:“难道,王妃觉得本君太妖媚?”

又一伸手,变成了一个浓眉凤目的男子,虎背熊腰,方脸高鼻,充满了粗犷之美。

接下来,什么温情脉脉的文弱书生,成熟稳重的大叔,豪情万丈的侠客,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一呈现出来。

我觉得胃里难受的要命,想吐却吐不出来。

我大叫:“够了!”

他一怔,变回了原来的面目,我已经浑身是冷汗。

“怎么,王妃还是不喜欢?王妃不知天下有多少女子日日梦寐以求的就是被各种各样的男子包围,现在,本君一人便可以让你满足,你还有何不满?”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慕容君,本来我恨你,而现在我却开始有些同情你了。”

他的眉目突地冰冷,我轻蔑的一笑:“像你这样的人,贵为天地间的君王,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是,你想得到的,便可轻易间得到,可是有一东西,你再强求也是枉然。”

“哦?本君愿闻其详。”他目光闪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九十一、度日如年

笑容笃定,心却在微微的颤动。/.

“那就是人心。人的一颗心是不受任何人控zhì

的,甚至有时,也不受自己控zhì

。你得不到人心,是因为,你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人,一个不会爱人,也没有爱的人活在这个世间,是何其悲哀?你纵然变幻莫测,可以一人分饰几角,就算你变成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也永远不是他,因为,如果两个人之间心灵相通,是无需容貌和语言的,再多的人,再风华绝代,在我眼里也只是枉然。”我目光迷离的望着天,“你是仙,是仙界至高无上的王,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可是我的世界里,曾有一句话,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慕容君凝睇我,沉下眉,手伸过来。

我退后一步,看着他说:“还有一句话,叫做‘只愿得一人,白不相离。’”轻笑,“这句话,你永远不会明白。”

他的手停在半空,似是怔住了,口中喃喃:“只愿得一人,白不相离……”猛地盯住我,目光有些波澜复杂,“我的王妃,你心里可有这样一个人?”

那双星辰般的眼睛在我脑海闪过,我吸了口气,缓缓摇头:“没有。”

没有……了。人说,心里唯一的那个人却藏得最深,既是如此,就让我好好藏着吧,藏的越深越好,也许,已是永不复见。

慕容君似在沉思,半响,忽然轻轻笑起来:“终有一天,本君会成为你心底的那个人。”

他的笑在我眼前晃动,我的心冰凉冰凉。

这时,门被推开:“姑娘……”

是云蓝。看见慕容君。她手上端着地玉盘“砰”地跌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慕容君地眼中杀气顿现。冷地像冰魄一般。扫了她一眼。

云蓝跪下去。身子软地缩成一团:“天……天君。奴婢不知天君在此。天君恕罪!”

本来清丽地五官全都挤成一团。身子瑟瑟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主子平日里是何等地阴冷狠毒。

慕容君地手指动了动。我猛地抓住他地手:“不!”

他一僵。眼光忽然从我地手上掠过。冰魄散去。化成一抹邪异地笑。又带着揶揄。回握住我地手:“王妃怎么了?本君只是想扫去地上地这些碎片。万一扎了王妃地脚。可就不好了。”

云蓝如获大赦,连忙去清理那些碎片。

我的手上像是毒蛇爬过,却任由他抓着,不能动弹半分。

他笑:“王妃的手可真凉啊,云蓝,你是怎么照顾王妃的?还不快去那些仙凝露来给王妃调理一下气息。”

云蓝应了连忙退下。

我咬着唇说:“谢天君。”

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良久,终于放下我地手:“我们之间何须言谢?”背过身,似要离去。

我刚要舒一口气,他却猛地转过来,我的样子刚好落入他的眼帘,他的瞳仁收缩,笑:“十指连心,王妃的心里似是有心事啊,不过无妨,很快,王妃便会见到你想见的那个人了。”

说完,消失在门口。

我想见的那个人?是楚颜吗?

我正想着,云蓝已经跌跌撞撞的进来了,“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把我吓了一跳:“云蓝,你这是干什么?”

“姑娘,要不是姑娘刚才为云蓝求情,云蓝一定早就身异处!”她猛地磕头,“姑娘大恩大德,云蓝三生不忘!”

我心底叹息,连忙把她扶起来:“起来,起来说话。”

她含着泪起来,那小模样楚楚可怜,我暗自觉得慕容君真的是个疯子,阴狠毒辣,喜怒无常,连这么一个女孩子都不肯放过。

想起人界那灭门之灾,记忆里,那调皮可爱地十二弟,慈祥的爹娘,虽然他们未与我真zhèng

相处过,但在回忆里,我也是那么温馨,快乐。

一夜之间覆灭啊,是一夜之间,不,也许,只是弹指之间,不留活口。

要不是婆婆他们的祖先正好不在山庄,事后又躲进了只有族人才知dào

的那个暗宫,也许真的会一个都不留。

疯子,慕容君真的是个可怕的疯子!

也许不过几日,我就要嫁给这个疯子。

前世和叶歌在一起时,我总是梦想着我的婚礼,不用太豪华,只要亲人朋友都在,最重yào

的,是身边最爱的那个人。

而现在,我却要嫁给一个完全不爱地人,不止是不爱,还有恨,刻骨的厌恶。

我的心猛地收缩起来,心口一阵阵的抽搐,疼痛,我捂着胸口坐下来。

云蓝害pà

的看着我:“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我嘴角苍白地笑:“没事。”

云蓝立kè

拿了一小瓶什么仙凝露给我服下,在一旁守着我,眼里湿湿的:“姑娘,云蓝知dào

,姑娘心里很苦。”

我看着她,摇摇头。

“姑娘,云蓝知dào

你是谁,你是人界地一水姑娘,云蓝在天界就曾听说过你的事,那时,翡翠……不,天母,还和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我们都暗自道她命好,被战神看中,经过战神地提拔,便可立马飞天,位列仙班,她那个人,心高气傲,笑里藏针,对你好,

阂着,提防着你,所以那时我们都妒忌极了,战只在天界的仙果会上给他倒过酒,当时他多年轻啊,朝我们轻轻一笑,那眼睛像要把你吸进去。”云蓝地目光变得恐惧,“后来天君夺位,我们姐妹也是一心想跟着他的,可是,没想到,到了他身边才知dào

……”

“知dào

什么?”我迷惑的看着她。

她瑟瑟抖,连忙摇头,那眼睛里有深邃的恐惧和厌恶,“没,没什么,”说着握住我的手,那手竟比我还要冰凉,“姑娘,总之,你以后要处处小心。”

我点点头,轻叹:“我见过翡翠仙子,她现在……”

我不忍在说下去,瀑布前的一幕又浮现在我脑海,让我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云蓝的神情倒已淡漠:“那是她咎由自取的,以前仗着天君还宠她,我们受了多少罪?那个时候,我们知dào

她每次都要偷偷溜下天界去那个翡翠宫,她给我们服了药,我们什么都不敢说,可是天君逼问起来,我们有好几个姐妹没忍住,最后魂飞魄散。”她咬紧牙关,“我算是忍下来了,当时我每夜都在想,她不是喜欢那个什么妖界地青龙么?可青龙爱上了别人,呵,她每次回来都大脾气,阴晴不定,我就算受尽折磨,心里也高兴,她也有今天,巴巴的去看人家,结果人家不要她了,最好天君有一天也厌了她,折磨她,让她身不如死……”

我看着她刻骨的神情,说不话来,她似乎觉察出来,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对不起姑娘,我不该提起青龙大人,我知dào

你和青龙大人……”

我摇头打断她:“没关系。”

她把我当成了一水清悠,可是我不是。

她又说:“姑娘,你虽前世是凡间女子,这世又为妖,可是你心肠好,要是我是青龙大人,也会喜欢你。”她压低了声音说,“那个女人是疯子,和她夫君一样是个疯子!”

我按住她的手,看了看门外:“云蓝!”

她咯咯咯笑起来:“没事,姑娘,把话说出来,云蓝心里反而没那么害pà

了,我的那些好姐妹都走了,云蓝就算魂飞魄散,也只是去找他们了。从此什么都不知dào

,什么都不害pà

,无爱无恨,多好。”

“人人都道做仙好,”她眼神幽怨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院落,“可是,这样的仙界,与地狱有何不同?”

我默然,也望着那些巨大地树,心底一片荒凉。

我,就是要在这里,度过无穷无尽的一生又一生吗?如若我是人,只需熬上最多百年,也解脱了,可是,妖的寿命是不是要更长?或,还会长生不死?

在这样的地方长生不死,陪伴这个一个魔鬼长生不死,是生生世世的折磨啊!

……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我不知天界一天,地下几年,只觉得麻木不堪。

有时,我甚至希望早点办了那件事,也好,见一见楚颜。

天界不分日夜,鸟语花香,没有黑夜,只有这里的人才知dào

,这风景如画的地方,就是一片十八层地狱。

我安静的打坐,天界的那个仙凝露果然很有用,身体里像是注了无限的力qì

,灵气充沛,练剑的时候,银剑似乎越来越亮,亮的有些刺眼。

有时还出微微的低鸣,我手指划过剑端,低喃:“都说你是有灵性的,如若我与慕容君以死相拼,你是否会显灵?”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曾想和母亲一样,自尽而死,管他轮回,管他这里地一切,可我终究还是放不下。

如若我死了,慕容君一定会迁怒其他三界,从此天地间再无宁日。

我也想过孤注一掷,乘那天夜里刺杀慕容君,但谈何容易?我的修为虽在天界进展的很快,七情玲珑扇和龙脉的气息越来越融合,修liàn

的时候都能感觉出来什么是一日千里。

可是,我怎么可能是慕容君的对手?

我怔怔的站在林子里,直到慕容君走到我身后,目光凝视着我的剑:“银剑,果然不凡。”

我转过身,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那日你血洗人界,不就是为了这柄剑么?现在,你竟放心它在我身上?”

他注视我,笑:“王妃又听信何人之言,人界之事,你地记忆里也应存zài

,你何时看见我出手灭了人族?”

我淡淡的说:“慕容君,这样说话不是你的风格,既然做了,你难道不敢承认?”

他依然在笑,只是瞳仁收缩:“王妃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过,本君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收起笑目光闪动,“地确,人界之事,是我做的。”

我地心抽搐,多少条人命啊,他现在说起来却仿佛极其轻描淡写。

他托起我的下颌:“怎么,王妃是要来寻仇地么?啧啧啧,你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地妻子,弑夫之罪,天地不容啊。难不成你想做寡妇么?”

我咬紧牙关不说话,银剑在身上跳跃,似要破鞘而出,我强忍着恨意,尽量平静心绪,安抚着银剑。

他笑一下:“至于银剑,那本来就是本君一时心起,才想要得到的

见了你娘,却忽然对银剑不感兴趣了,因为,本君觉娘去翡翠宫,会比得到银剑更为有趣,银剑虽然天下无双,但对于本君来说,也过是一时的玩物而已,可让翡翠宫再无宁日,让有些人痛苦,倒叫本君觉得十分有趣。否则,那银剑插在翡翠宫近千年,我怎会任由它去?何况,现在你已是本君的妃子,这银剑跟是我的,有什么分别?”

我眼中充满痛苦:“慕容君,为了你一时的兴趣,为了你想得到的某一样东西,你竟然弹指间杀了几千个人,那是活生生有血有肉地人啊!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是,我们是对付不了你,但总有一天,老天会对付你的!你会死的很难看。”

他突然仰天长笑:“老天?老天是个什么东西?在这个世间,天界是至高无上的天上天,我是天上天地王,我就是天!”

我颓然的坐在床边,他停下笑,看住我:“王妃好好歇息,几个时辰后,也许,你会见到一位故人,本君相信王妃会很高兴看见他的。”

我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是木然的坐着。

云蓝照例端着凝露来屋子里,她的脸色有些不平常:“姑娘……”

我回过神来,淡淡的问:“云蓝,怎么了?”

云蓝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我一时愣住了。

她说:“姑娘,听几位姐姐偷偷的告sù

我,今日天君要接待个什么贵宾,听说……听说,是其他三界来的。”

是谁?我想来想去,心里纷乱一片。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辰,我拔出银剑,去院子里练剑,这些日子,每当心里烦躁不安的时候,我总以修liàn

和舞剑来平复心情地波动。

树影斑驳,我不断的旋转旋转,衣裙像是一朵绽开的花,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宁静的小树林,看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袍,与我剑光交错。

狭长入髻的眉眼,倔强的唇,永远冷漠疏离的表情和那偶尔流露的温柔,一幕一幕,像是缓慢而绵长的镜头,在我脑海里浮现。

我闪身而落,剑光直逼那棵巨大地树,忽然“砰”的一声,银剑上方似是有什么东西闪过,我猛地停顿下来,眼光错愕。

那棵树,那棵巨大的奇形怪状的树身上,竟有一道深深的缺口,更诡异地是,那道缺口中正不断的流出绿色地液体,到处是一片血腥的味道。

我骇然地望着这一幕,银剑上也是那些绿色粘稠的液体,正慢慢地渗入进去,仿佛和银剑化为了一体,片刻,我抬头,那树上的液体被树身吸了进去,而那银剑上的液体,也竟不见了!

银剑散出一股奇特的光芒,如一道长虹,难以逼视。

我连忙把银剑插入剑鞘,虽然我不知dào

生了什么事,但银剑这样的光芒似乎太张扬了。

我回过身,从门口进来几个宫装少女,我记得,她们是慕容君身边的那些侍女。

我冷冷的看着她们:“什么事?我说过,不喜欢人来打扰我!”

她们似乎对我有所忌惮,只是低声说:“天君让王妃准bèi

准bèi

,不久之后,在神仙殿,将有盛宴。”

盛宴?我突然想起云蓝说过的那个什么贵客,天君是要宴请他吗?究竟是何方神圣?让慕容君也大动干戈?

我不说话也不反对,那些女子看了我一眼,便来帮我沐浴更衣梳洗。

不得不说,天界的条件真的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好,那巨大的浴桶竟然是白瓷玉做的,晶莹剔透,毫无瑕疵,那些冷水注入进去,不出片刻,便变得温润如泉,清澈无比。

我浸在水里,把头散下,不知泡了多久,才被她们缓缓扶起,浑身似乎更精神了,大概是那水的功效。

衣服是一袭湖蓝色的云织金丝百褶裙,外面还有一件琉璃织锦的宝蓝色折着暗光的披肩,脚上是一双金丝光的软履,上面镶满了猫眼一般的宝石。

一步一摇,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呵呵,慕容君,你把我打扮的那么好,是要让我去见谁?见谁呢?

更衣完毕,又是上妆,仙界的东西果然又与古代民间不同,一片薄如蝉翼的透明树叶,贴在脸上稍一会,便肌肤清透如玉,还有带着馥郁花香的胭脂,什么百花露……眼花缭乱。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女子才垂缓缓站到一边:“王妃,请随我们去神仙殿。”

神仙殿。

宴会,似乎已经开始。

高殿软榻上慕容君慵懒而卧,一双眼睛高深莫测。

底下是歌舞乐曲,一片奢靡。

云阶千里,竟坐满了人,那些人有的身穿盔甲,有的绫罗绸缎,大概是些各种等级的仙,我也没有心情去细看。

离慕容君最近的那右手边的长几软榻前似乎也坐着一个人,我来不及看,慕容君便笑道:“王妃真是姗姗来迟啊——”

我低着头走进去,感到所有的目光都盯着我,乐声还在继xù

,可那些眼睛中其中有一道目光,让我的心忽然轻轻一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九十二、重逢

佛别了千年,几个世纪,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我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踏着云阶往上走,在经过那个人身边的时候,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般抬起眼。

一霎那,仿佛周围暗了,只有那双星辰般的眸闪动。

凌厉冷冽,如寒冰,却又透着异样的波澜。

像是寒池中突然投入的火苗,冰与火的交错,让他的眼睛亮的不可逼视。

依然穿着那件色的袍子,不是那种纯白,在神仙殿交错的灯火下,那抹白色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漆黑的眼睛深的像个无底洞,一片冰河下面,是隐忍的波澜。

我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是空的,苍白无力,只有他的眼睛那么真实,提醒着我,是他来了。我又看到他了。

这位被慕君视为上宾的人,竟然是即墨瑾。

他修的手指执着酒杯,一袭白袍慵懒的盖在地上,微眯着眼,仿佛很享shòu

那琴声和舞姿。

他没有见过翡翠仙子?或,他就是为了救翡翠仙子,所以才准bèi

听任于慕容君?

我一步一步朝前走。我很想逃跑。可是殿之上那金色软榻上。慕容君深邃地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那里面有探究。有得yì

。还有一丝看不懂地情绪。

我吸口气。终于走到他身。慕容君长袖一挥。把我拥入怀中。如果在刚才之前。我一定极力挣脱着退后。可是现在。我有一丝动作。浑身仿佛已经麻木。

乐声悠然。仿佛一场兵至如归地盛宴。我却无心欣赏。只觉得整个人漂浮在空中。没有一丝重心。

忽然。大殿上一个黑衣人来报:“启禀天君。圣王。冥王已在安斯殿内休息。随后就到。”

我地心猛地一凛。巴古列还溟夜也来了?

慕容君说已经释fàng

了溟夜回冥界。那么这次。他把巴古列和溟夜再次请入天界。究竟意欲为何?

来不及想清楚,我就看见金色盔甲的巴古列和长衫飘飘的溟夜已缓步进入神仙殿,坐在离即墨瑾的位置不远处的软榻上,几位妩媚妖娆的侍女款款而上,为他们倒酒。

慕容君轻笑:“好了,人都到齐了,开宴!”

一群宫装女子鱼贯而入,手中捧式的瓜果,露汁,摆放在桌前。

慕容君举过一杯酒,放在我面前,我冷冷地盯着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口中微热,此时,我只想一醉方休。

他大笑,极其得yì

,妖异的目光闪烁道:“今日本君宴请天界各位与妖界,冥界,圣界三王,在这神仙殿,是想让大家尝尝醉卧林新摘取的仙果,此果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实乃珍贵至极,本君不想一人独享,故此邀了众多友人在此相聚,品尝仙果,把酒言欢,不醉不归。除此之外,本君还要向天下宣bù

一件天界的喜事。”他的目光斜睨着我,又扫了一下云阶之下,勾起唇笑,“那就是,本君三日之后,将于我身边的女子,一水飘飘姑娘,共结连理。”

我的身体僵硬无比,只听到底下一片议论声,随即有个穿着盔甲的巨人先站出来,抱拳道:“恭喜天君,贺喜天君,愿天君与飘飘姑娘永结同心!”

开了个头,后面的那些们各个都出来拍起马屁来。

只有三个人,一动也没有动。

巴古列低头喝酒,溟夜目光清澈,偶尔飘过我时,有一抹心疼的感觉。

四周到底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地眼里只有那一抹白色。

在听到婚讯的那一刻,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缩,虽然是极小的动作,却尽入我的眼底。

一霎那,我不知dào

什么感觉,从他的表情看来,他应该早就知dào

这件事了,我的唇边扬起一丝讽刺的笑,知dào

又怎么样?

或许,他从未在意过,我会怎样。

或许,他地,现在正想着,要怎么营救翡翠仙子。

慕容君瞟了我一眼,伸手揽在我腰间,我的身子下意识的一僵,他瞳孔收缩,冰冷的气息犹如毒蛇般绕在我耳边:“王妃可是不舒服?怎的脸色如此难看?本君还以为,在大婚之前,让王妃见见这几位故人,王妃的心情会舒畅一些呢。莫不是,错了?”

他的眼睛盯着我脖子上的锦香灵佩,眼中精芒闪动:“唉,这块玉佩,本是不祥之物,原本大婚,本君应该给王妃更好kàn

的宝物……”

我猛地捏住那根红线,不知dào

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却轻笑说:“不过,既然王妃如此喜爱,就戴着吧,有什么比王妃高兴还要重yào

呢?”

说完笑容渐渐明朗,仿佛十分满yì

我刚才的举动。

我地心往下沉。

一场宴会,我根本不知dào

周围生了什么,谁在说话,谁在走动,那些乐声,仿佛来自地狱,让我如坐针毡。

慕容君不时在我耳边细语,我一动不动,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那种茫然也许在旁人看来是羞涩与紧张的表现。

好一对即将成婚地恩爱璧人。

笑起来,只见即墨瑾站了起来,目光没有看我,只

的看着慕容君,勾起唇:“天君,我不甚酒力,有些先去休息。”

那语气淡淡的,眸中幽暗深邃,一袭白袍在灯火中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目光闪动,忽然一笑:“即使如此……”他侧过脸对我说,“王妃,你就先带宫主下去休息,本君走不开,你就代本君陪陪贵客。”

我一鄂,虽然不知dào

他要做什么,可是身体却不听使站起来。

吸口气,我微笑:“好。”又看向即墨瑾,“宫主,请。”

一切礼仪做的到位,我微微弯下身子,看着即墨瑾那袭白袍地一角轻轻扬起,就像我们在树林下舞剑时,那轻舞飞扬的一刻。

他走在前面,那些引路地到了一座大殿前,便悉数散开。

只剩下那白色,一步步的走。

微颤:衣角轻轻晃动,我偶尔抬头,他的长被风吹散,就像是翩翩欲飞地蝴蝶翅膀。

即瑾休息的宫殿,竟也叫“青龙殿”。

里面的陈设,和翡翠宫几乎差不多。

我不知dào

慕容君此举是什么意思。

心里忽然冒出奇怪的感觉,突然就想一个塞外的公主被送去与中原国君和亲,那位中原的国君对她极为宠爱,可是那位公主犹豫思念故土,终日郁郁寡欢。

所以,那位国君想了个办,动用巨资,为公主在宫殿里建造起一片塞外的草原,与公主的家乡几乎一模一样,用来慰藉公主的思乡之苦。

这种想法似乎很不合时宜,慕容君和即墨瑾,应情敌才对。

可是当那个年头冒出来的时候,我地心里竟有种冰凉,厌恶,恐怖的感觉一晃而过。

我指尖冰冷的站着,抬头看,即墨瑾幽黑的眼睛正看着我,那冰河似有一角在破裂。

此时我应该说什么?

“宫主,您歇息”?

或,“好久未见”?

我咬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爱情,来来回回不过是那几句:

“我爱你。”

“你好吗?”

“对。”

我和即墨瑾之间的关系呢?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利益的交换?一时的冲动?

我竟笑起来,笑的整个身子都在抖,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我应该平静却疏离的跟他说话,可是身体却像是上了条,停不下来。

他看着我,眼里地冰冷变得有一丝怒气,却又像是有些无措。

“宫主,既是有些醉了,就些歇着吧。”我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自觉还算妥当,转过身,就想落荒而逃。

身体忽然猛地被人拽住,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

门打开,忽然出现一个宫装女子,她低着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我这个王妃和那位贵客之间的举动,只是机械的说:“王妃,天君让王妃陪贵客在这青龙殿小住几日,天君说,王妃无论如何也要请贵客留下来参加三日后的婚礼。”

说完,微微欠身,和上门,消失不见。

我愕然的站着,慕容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折磨我?是在暗中看着我们?你这个疯子,变态!

我的身子不停的抖,直到有一双手轻轻按在我的肩头。

回过脸,我注视着那双黑墨般地眼睛,心里翻江倒海,表面却平静无波。

目光交错,他忽然勾起唇,似在轻笑,却又带着讽刺:“那日,为何不告而别?”

他说的,是在蝴蝶谷地那一夜。

那一夜,所有的温柔都只是一场梦,我不走,该如何待下去?

我的身僵,轻声说:“那日?是哪一日?”

他的眸子里似乎有隐忍的怒气,却慢慢平复:“累不累?”

我看着他,终于点点头,我是真地累了,刚才的那一场盛宴,仿佛是凌迟,让人身心疲惫。

他伸过手,毫无预兆地把我抱起来,我吓了一跳,想挣扎,却现原来自己那么渴望这个怀抱,我死死的抓住他地袍子。

他停下来,看看我,语气清冷中难掩一丝温柔,似乎很无奈:“别抓的那么紧,不会掉下去。”

我一看,他胸前地衣领快被我抓破,现在七零八落,露出结实的胸膛,立kè

脸一红,听见自己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仿佛喃喃的说:“不是怕掉下去,是怕不见了。”

一松手,你便会不见。

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看住他,他的眼睛幽暗,深的像个梦一般,缓缓的把我放在床上,俯下身,我下意识的动了动,他的手伸过来,只是帮我拂去额前散落的丝。

我笑自己傻,看着他,怎么看都不舍得移开目光,这个人,伤过我,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竟舍不得恨?

“即墨瑾……”我觉得声音沙哑无比。

他侧过脸,似乎在等待我说话。

我笑一下:“你的身体,应该没事了吧?”

他地手僵了僵,淡淡吐出两个字:“无妨。”

:“那么,带着翡翠仙子,快点出”

他的目光移过来,破碎的冰块闪动,波澜,激荡,像是割碎的宝石一般细微的光芒,然后又复于平静:“你想说的,就是这个?你想说,让我快点离去,你好安心的做你的天界王妃?”

我抬起头,强忍住心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明知dào

不,你明知dào

……”

温热咸湿的唇一下子堵住了我要说地话,辗转,压抑,像是泄心中的怒气,又像是倾诉渴望与思念。

就这样慢慢的侵入我的心底,我的泪滑下来,浑身无力,用力的咬他的舌尖,呢喃:“即墨瑾,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为么要让我遇到你,我恨,为什么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恨,为什么,就算是那样,我还是无法推开你。

他的手指弯曲了一下,轻扳过我地肩,注视我:“你……恨我?”

我苦涩的一笑:“是,我恨你,从来没有过那么恨,不是因为你伤害过我妈妈,伤害过我,而是因为……”

“因为么?”他的眼睛里待着深刻的表情,像是期,又像是逃避。

我视他:“因为,我爱上了你。”

那一瞬间,无边的落寞袭来,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像是埋藏在地下多年的一样东西,忽然被人挖了出来,被阳光照着,那种心酸,难过,却又有一丝轻松的感觉,让我整个人被抽干了力qì

,软软的倒在他身上。

我爱你。我来自另一个世,我的世界里,说爱,从来不是男人的专利。

我喜欢叶歌,我会勇敢地去找他,执着的不放qì

,直到他注意到我。

可是来找到这个世界,面对即墨瑾,我一直没有勇气说来,因为母亲,因为那复杂地关系,纠缠不清的丝丝缕缕。

现在我才明白,说出爱,要有多大的勇气。

我迎着他的目光说:“我不需yào

你的回答,你也给不了我,三日之后,也许我就不是现在地我,所以,我不想再带着遗憾。”我轻轻一笑,目光迷离的望着窗外云雾弥漫地天空,“妈妈也许从来没有告sù

过你,这些话一直藏在她的心底,她不愿忘记,可是她来不及或许也没有勇气告sù

你,所以她只能在另一个时空里不断地思念,带着回忆活下去。每个夜晚,我看到她的难过,她地伤心。那个时候,我并不知dào

,也了解,现在我才体会,爱一个人在心口难开的感觉。”

“即墨瑾,她是爱你的,所以,她宁愿自尽也不愿你为难。”

即墨瑾垂下眼,睫毛么像黑蝴蝶的翅膀:“我知dào

。”

我的心底一片冰凉,“你知dào

,你知dào

她为你做的一切,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恨她?”

他侧过脸,忽然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那声音暗的沙哑:“飘飘。”

我的身子一僵,苦笑:“你终于不把我当做她了。”

他勾起唇,“你以为,我一直把你当做是她,所以心里会有恨,所以不断求我原谅她是么?”

我抬起头,他的眼睛亮的出奇:“难道不是吗?”

他的唇边慢慢浮起一丝笑,眯起眼,眼神那么离,仿佛那时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一开始是,从你拔下银剑的那一刻,我把你带到身边学剑,我想从你身上找到线索,想知dào

她究竟有没有死。”

“你对她,究竟是……”我开口,却现讲不下去。

他却依然在笑:“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我无语,他别过脸:“从我有了意识开始,就有很少有人敢靠近我,就算是楚颜和我一起长大,一起修liàn

,我们之间相处也很淡,他喜欢抚琴,我独自修liàn

。直到有一天,遇到你母亲,她在树林里舞剑,被我和楚颜同时看见,她说她迷了路,她说她可以教我学剑,那时我对修liàn

之外的剑术很感兴趣,所以她留了下来。”

“我们一起学剑,她的笑容很纯,有时却像是有心事,我对她冷漠,楚颜却与她越走越近,有时我看着他们一起抚琴唱歌,那笑声传遍整个小树林,感到很寂寞。我也想走过去,和他们一起玩,可是我没有。直到有一天,我渡那百年一次的劫难,她无意中看到了我的真身,后来,她来我宫殿里,我想拒绝,可是我竟找不到理由。因为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没那么寂寞了,所以我慢慢接受了她的靠近,那时,我也不清楚对她是怎样一种感情。”他的唇边有一丝寂寞的笑,笑的让人心疼,“我是兽,不是仙,甚至还不如人类。那些感觉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我根本无法明白。”

我看住他,心里难受无比:“即墨瑾,那次,你不是有心伤害她的对吗?你是中了翡翠仙子的缠绵至死,所以才会那样做,你的神志是不清楚的。”

我吸了一口气,“我见过她,她已经全都告sù

我了。”

他看,眼睛跳了一下:“你错了,我那样做,有一半是因为缠绵至死,还有一半,是因为翡翠仙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九十三、情到浓处

的身子颤了一下,他的手伸过来,我下意识的避开:是那样。/.你……还是在乎她的是吧?”

即墨瑾的眼皮垂下去,暗淡的阳光镀在他身上,半响,他抬起眼,眼睛已是透明:“我曾经喜欢她。”

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手指捏起来,又听见他说:“不知千年还是万年,我已经记不清了,当我还是一枚青壳的时候,她冒着生命危险从山崖下找到我,用尽灵气为我孵化,看我长大,渡劫,幻化成人。在我的意识还很朦胧的时候,只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久而久之,就习惯了那种气息,我会说的第一句话,是她引导我说的,从此,我只对她一个人说话,对她一个人笑,她被封为天母,长日住在天宫,我每日修liàn

之后,便望着天,期望能等到她。日复一日,我以为,那便是爱,直到有一天……”

“一水清悠的出现。”他顿了顿,“那些岁月,我无法分清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宁愿逃避。”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像是支离破碎的宝石般隐约有着深深的痛苦,我心疼起来,抓住他的手:“别说了,我……明白了。”

他对翡翠仙子,一种雏鸟情节,狐狸说的对,像是母亲,像是朋友,又像是情人。

翡翠仙子那么美,如若我个男人,与她朝夕相处,也难免会动情。

想到她现在:模样,我心底不知是什么感觉,不禁叹了口气。

他俯下身,坐在我身边,目光幽暗,笃定,竟轻笑起来:“为什么不听下去?”

我目光一闪,我很想知dào

,是害pà

知dào

,我不是不想听下去,是不敢。

当一个人已经向另一个人表白地时候。就算心里早就想好也许那个人地答案不是自己想要地。知dào

了也许会伤心。但还是难以面对地吧?

到回来。我只是个穿越过来地普通女孩。不是妖。也不是仙。我有着人类最普通不过地感情。会难过。会为情所伤。

我以为经过叶歌地事。我会坚强一点。会拿得起放得下。原来不是。感情地事。只有不断地沉沦。没有吃一堑长一智。

爱上一个人。智商自动归为零。所有地心思都被他牵动。无法正常地思考。理智地生活。

即墨瑾在笑。笑地挺清纯。还有些玩味。这好像是狐狸脸上才会出现地表现。我真是情绪波动太大。精神错乱了。

他地手伸过来。我浑身软。没有推开。温热地手心贴在我地脸颊上。脸地温度在升高。他用更让我脸红心跳地暗哑声音说:“你不想听。可是我突然想说下去。”

我猛地抬起眼看他,他地笑容隐去,一双墨黑的眼睛里波光连连,睫毛轻颤,像是蝴蝶振翅,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在蔓延:“飘飘记得不记得,你说过,其实弄不清感情的,是我自己。”

我记得,我说过。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着他。

他似是自嘲地笑了声:“你说的对,我一直没有弄清自己地感情。”手心烫,眼睛凝视我,“幸好,我已经分清了。”

我的眼睛酸地要命,拼命的睁大,好像不这样,就会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然后,我听见一个声音低低地在我耳边说:“飘飘,我喜欢的是你,不是翡翠仙子,也不是一水清悠,是你。”

眼睛为什么那么酸?一滴什么东西滑落下来,仿佛来自耳边的这个声音已经等待了千年,兜兜转转,隔着时空,隔着千年的岁月时光,终于回来了。

这滴泪,是母亲的,还是我的?

我靠在床边,他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的摸索,我说:“即墨瑾,你知dào

,我的身体里,不止我一个,还有她……”

他的手挪到我的唇边,笑一下:“我知dào

,你有她的记忆,拥有她几分之几的魂~可是,你很清楚的知dào

,你就是你,不是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看着,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不觉笑起来,那天,我在大殿里义正言辞的告,我就是罗飘飘,不是一水清悠不是任何人。

现在他分清了,我却又难受起来,折磨起自己,陷入爱情的女人是不是总是这样患得患失?他的一个表情,一个细微的动作我都要去揣测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疑心很重,总是不能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

以前我还觉得那些不停问自己男人你到底爱不爱我,有几分爱我的女人很滑稽,现在才知dào

,因为在乎所以不放心,不放心所以需yào

一个诺言。

我才明白,为什么天底下那么多的女人喜欢美丽诺言,有时明知是假,却宁可去相信,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爱上那种被许诺的感觉。

即墨瑾说:“飘飘,如若我喜是你身上她那一部分,我可以很清楚的知dào

,我喜欢的是她,可是现在,我喜欢的是你,完完全全的你。”

我瞪大眼睛:“你分得清吗?”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作孽。

这样的烦下去,长久了估计任何男人都会害pà

的逃掉,男人,都是不喜欢轻易许诺的,特别是一遍又一遍的说,他们的话,只会说一遍,那是情动的时候说的,或,是在上床的时候。

可是,即墨

很高兴,狭长的眼睛眯起来,那里面有细碎的光彩:着,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我分得很清楚,从你跟着我学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dào

,你跟她是不同的。”

我笑一下:“我们,是~个人。”

两个人,就算再像,再关系亲密,也是会有不同地。

他说:“悠悠很执着,她要做一件事,是谁也劝不住的,就像她要我笑,要我开心,就会每天不停的靠近我,哪怕我从来没有好好的对她。这一点,你们就不像,你有很强的自尊心,伤心了你会哭,生气了你会跑掉,有时,还会把自己藏得好好的,让人无法看清楚。”

我的心轻颤,呵呵,原来他一直那么仔细地在观察我,原来最了解我的是他。

我和母亲不一,是因为我曾受过感情的伤,而母亲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是个刚出学校的小女孩,所以,就算诸多的波折,她地心依然是纯净的。

而我,我已经蒙尘了,所以的情绪会不断失控,我没有她坚韧,我害pà

再一次伤心,所以我逃避,我和即墨瑾一样,我在逃避。

我把脸埋在怀里,感觉他强有力地心跳,低声说:“即墨瑾,她比我坚强,比我更好,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不是她?你为什么没有喜欢上她呢?”

真像个老太婆啊,可是我控zhì

不,如果不弄清楚,我会一直不安。

他竟笑出声来,似乎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我也不明,当时她对我那么好,我不是没有感觉,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喜欢上她呢?”

我起眼,嘴角不觉嘟起来,他的表情似乎很高兴,我从来没有见他那样自内心地笑,像是要满溢出来,情不自禁的笑,整个脸部变得柔和,温柔的像是一个梦。

尖轻轻在我嘟起的嘴巴上摩挲:“可是,这些事,连自己也不能控zhì

不是吗?我是说,喜欢一个人,有时连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

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当我们一起掉下人界地地下时,我不太清楚你是谁,我只知dào

,不能放开你的手,如果一放开,他日必定会后悔,那时,我没有记忆,我不知dào

你是谁,也忘了悠悠,那是最纯粹地感觉。”

我的心被酸涩涨满,拽住他地手,是啊,是这双手,我掉下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紧紧地握住这双手?

那一瞬间,我地思维也是停顿的,忘了一切,只知dào

,我要抓紧这双手,如果失去,便可能永不再回来。

我抬头,看住他:“我也是。”

他轻笑,腾出一只手,从白色的袍子里拿出一只浅紫色的锦缎荷包。

我怔住,他打开荷包,里面是一卷小小的画纸,上面,画着一个我最熟悉不过的人的容貌,只是那容貌仿佛已经了很远,很久。

那是我前世的容貌,胖乎乎的,带着婴儿肥,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一弯新月,没心没肺。

我想伸手去拿,即墨瑾的手缩回去,把画卷握在手里,却把荷包递给我:“这荷包,其实一直和那本剑谱一起,放在闲雅阁里,悠悠走后,我一直在问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可是我拒绝去想,其实,我很自私,我以为,她接近我,是为了要害我,而她喜欢的人,是楚颜,他们总是一起抚琴,那么亲密,所以她宁可自己了结生命也要阻止我伤害他……”

我微笑,奇怪,现在,我竟不难受了,他的话把我带回了那段其实不属于我,却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回忆,那白衫如雪的少年,那粉衣如画的女孩子,他们一起抚琴,唱歌,每当她伤心的时候,他总是在身边。

我的手指在即墨瑾的手心里绕啊绕:“也许,她对楚颜也是有情的,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可是,她心底真zhèng

喜欢的那个人是你,所以,她选择结束生命,只是不想看着你们互相残杀,因为她而伤害彼此。”

即墨瑾没有说话,睫毛垂下来,他的心里,应该也有难过吧?

我说:“即墨瑾,既然那荷包在闲雅阁,又怎在彩雀大人的手上?”

他眨眨眼:“因为,我留着剑谱和荷包,却从来不敢去触碰它们,我以为恨,原来,我只不过不敢去面对。”

他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我默然,因为深深的后悔,自责,让他不敢面对自己,所以变得更冷漠,那本风月无双的剑谱,我第一次看见地时候,已经积满了尘土,即墨瑾就算是看也不会多看那本书一眼。

“所以,当那个荷包被彩雀大人拿去,不见了的时候,你也没有追究,甚至问都不去问是吗?”

他的~动了动,没有说话。

“你用剑刺我的那一刻,根本不想杀我,所以,才会事先把龙脉交给我对吗?”

他注视我,眼睛迷离的像是笼着白雾:“那时,我已经中了缠绵至死的毒,虽然毒性散的很慢,但有时还是不能控zhì

自己,龙脉在你身上,就算你受了伤,也不至于失去性命。”

我看着他地眼睛:“所以,你说的什么把龙脉放在我身上,是为了要监视我,都是假的对吗?你一早就知dào

龙脉对你来说有多重yào

,你为什么要

……”

指尖插进我的间,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脑袋:“不,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么告sù

自己地,我对自己说,我把龙脉给你,只是为了日后如果你没死,还可以找到你,继xù

折磨你,似乎只有那样,我才能说服我自己。”漆黑的眸子荡着波光,“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我无法承shòu失去你,只要想一想,这里便会痛。”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地胸口,轻轻一笑,“我是一只兽,没有龙脉,也许只是会失去千年修来的肉身,毒性扩散,也许会失去眼睛,失去记忆,而没有了你,我就什么都失去了。”

我的眼睛湿了,心里酸涩,甜蜜,温柔,交杂起,“即墨瑾……”

任何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都没有这一刻地话动听。

我的眼泪不断的流下来,止也止不住,他胸口的衣裳被我浸湿,带着温热,一点点侵入我的心。

他把荷包塞进手里:“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它应该留在你身边。”

想起初次见面,他冷冽的着我,从我手里夺过荷包,看着那张纸条,那时,他也是第一次看见那纸条上地内容吧?

我抽出纸条,“夜,小树林,等你。”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那是,她给你的……”

即墨瑾地眼睛很暗,没有伸手接:“是她的女儿,她地东西,应该你好好放起来。至于我……”他把那卷画卷放入怀中,“只要有它,就可以了。”

我被轻轻的拥入怀中,到在我才知dào

,我有多贪恋这个怀抱,在见不到他地那些日子,一切原来都是空白的。

我一直以为,因为荷包而见到他,因为拔下了银剑而跟他学剑,那些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都不是我的回忆,那是因为我母亲,我只是个可耻的小偷,把属于母亲的东西偷过来了,骗自己那是我的。

现在我才明白,那又何尝不是我自己的一种缘,穿越千年的纠缠,让我认识了他,让我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近百年。

母亲的轮回,我的出生,然后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是为了寻找他?

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逃开,也忘不了。

那种记忆刻骨铭心,我终于知dào

了母亲的感觉,如果有来生,我也不想忘记,就算三日之后,我便不是现在的我,我依然愿意留着那些回忆,那些短暂,却弥足珍贵的回忆。

那样,我便可以生生世世的记取。

我曾以为深夜站在窗下慢舞的母亲是多么难受,寂寞,其实不是,那也是一种幸福,心底可以思念一个人,刻骨铭心的爱着一个人,即便那个人不在身边,只要拥有回忆,就足矣。

我躺下来,仿佛忘了这里是地狱,心里平静充实。

我看住即墨瑾,微笑,喃喃:“即墨瑾,我爱你。”

他的眼睛那么亮,真的像星星一般,俯身下来含住我的唇,这好像是我们表白自己的心境之后的第一个吻,没有隔阂,缠绵细致的让人狂,心充满甜蜜和喜悦。

原来,爱情可以那么美,美到只要这一刻,任何一切都可以统统忘掉。

……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他正看着我,手枕在我的颈下,整个人被我熊抱。

脸烧红起来,我垂下眼,把他的胳膊腾出来:“你也躺下。”

他轻笑的声音从耳边传过来:“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睡的,怎么现在飘飘像是紧张了?”

以前?以前怎么相同?以前我心里的杂念太多,有爱,有恨,又有难过。

而现在……我的身体就像块烧旺了的火炭木头。

抬头看他,他的脸微微潮红,眼睛半眯着,红唇亮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声音暗哑的带着浓浓的鼻音:“飘飘知dào

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我不敢抬眼,只是:“像什么?”

他轻笑:“在我还是青壳的时候,在天地之间的裂缝中破土而出,那一刻,熔岩迸出真火,烫~佛要融化一切,就像,你现在的温度一样。”

我在很认真的听,直到最后一句,才明白过来,他是在逗我,不禁红着脸在他手心上打了一下,他抓过我的手,放在胸口。

我故yì

揶揄的笑:“你的心跳的也很快。”

他侧过脸,眸中波光荡漾:“只为一个人,才会这样跳。”

甜言蜜语啊,真是听你千遍也不厌倦。

我嘟起嘴,赌气一般:“可是以前,我从来不觉得是这样的,你总是对我臭着一张脸,我还记得第一个吻,你……”

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笑的很开心,然后凝视我,表情认真的让人心跳加快:“那时,我很生气,你吃了情人果,还叫着别人的名字。”手指轻轻的撩拨我的丝,“我在想,你那么笨的模样,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我笑出声来,那时,我是只小猪的模样,他霸道的吻我,然后恶狠狠的把我摔在地上,原来是因为——他吃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九十四、冰释前嫌

笑的更开心,玩心大起,在他怀里折腾:“原来那就喜欢上我了。//”

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甚至不敢呼吸,他的手四处点火,我猛地坐起来。

他轻笑:“不闹了,睡吧。”

睡觉?大白天的,本来不觉得天界没有黑夜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天那么亮,心里像打鼓,一点儿也睡不着。

即墨瑾的手又绕过来,我抬起头看着他:“即墨瑾……”

他叹口气,仿佛些无奈:“有什么话,说吧。”

“翡翠仙子……我过,她现在况很不好,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去看看或……”我说不下去了。

他侧过脸:“还要我带她走?”

我头,又点点头:“我知dào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你也应该知dào

,慕容君言出必行,三日之后,我将成为他的王妃……”

唇被住,他笑一下:“别为这些事担心。”

怎么可以担心?我扯开他地手:“没错。我不喜欢她。甚至。恨她。可是。你不一样。她就算再不对。也曾对你有恩。天君地目标是我。也许。你可以带走翡翠仙子。”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顿了顿说:“我曾在翡翠里听你叫狐狸带走她。可是现在狐狸不在。我知dào

。你来这里。不光是为了我。我不想连累你。”

他眉心动了动:“是我连累你。”

我怔了怔。他地手擦过我地脸:“总之。你不要想太多。我自有分寸。嗯?”

我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此时此刻,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因为,属于我们之间的时间本已不多。

我不知dào

慕容君给我和即墨瑾的这三天,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相处,分开地时候,会更痛苦。

可是,我现在的心里竟奇怪的没有痛苦,反而很平静。

每个人一生中,有多少时间是可以和心爱的人好好度过的?在我的世界里,大家各自忙碌,就算心里有着对方,也会被很多俗事干扰。

这般安静的,心无杂念的和一个人在一起,能有多久?

哪怕只有短短的三天,我也知足了。

“好吧,我不问了,可是,我睡不着。”

他笑,再笑一下:“飘飘地身体看起来不错。”

我苦笑:“慕容君是个疯子,不过他对我说过的话倒没有失言过,我在那间飘然居喝了许多凝露,进补了不少灵气。”

即墨瑾地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是个骄傲的疯子。”

我微笑:“来这个世界之,我不知dào

除了人类,还会有仙,有妖,有魔,只是无论什么都好,心里有了魔障,最终都会被自己毁灭,像巴哈,他要不是心已成魔,就不至于会被天魔星反噬,而慕容君离那一天也会太远。”

“红尘自有红尘苦,但做仙,也没什么好。”

即墨瑾只是微笑,“飘飘原来的世界,是怎样的?”

我撑起身子:“你要~吗?”

他点头,表情认真:“我想知dào

关于飘飘的一切。”

我伸出手指在他脸上画呀画,他地眼睛亮的让人移不开眼,“我把我地世界的事告sù

你,你也要告sù

我几件事。”

他眯起眼,唇勾起来:“你是在威胁我?”

“是交换。”我的手指停在他的唇边,“你想了解我,我更想了解你,对我来说,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我脑子里的好像还是以前你对我冷漠的样子,我真地看不懂你,就算现在,我也知dào

有很多事你还放在心里,我不喜欢那样,我需yào

坦白。”

我目光清澈的注视他:“两个人在一起,长也好短也好,缘分是多久都好,在一起地那一刻,我都希望双方是坦白的,你知dào

吗,我地世界有句话叫‘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在一起,就算只是一瞬间,也是多不容易啊,为什么要彼此心里存着猜忌呢?”

他的眼睛很深,暗涌着波澜,然后微笑看着我,那眼睛里有着深刻地情感:“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飘飘,那么,我们的前世,是修了多久的缘分?”

我摇头:“不知dào

,这里有仙,有冥界,也有妖魔人,但我始终相信,缘分这种东西,是由另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掌握着的,无论修为多高,谁也不能改变。所以,”我拉住他的手晃了晃,“作为交换,我想知dào

你的一些事。”

即只是微笑:“好。”

他把头埋在我的丝中,我笑起来:“你想知dào

什么呢?我的世界,分很多国家,就像你们的五界一样,只是比你们更多,我生活城市,叫上海。上海是个很美丽的地方,车水马龙,你知dào

车吗,是那种箱子下面装着四个轮子的,那轮子和溟夜的轮回轮有点像,不过没它那么本事,只是载着箱子走,而且速度很快……”

“比腾云还快吗?”他忽然打断我,眨眨眼,浓浓的睫毛轻颤一下,很认真的样子。

我失笑:“那倒没比过,应该是腾云比较快吧,好像,还没有我御剑快。”

他竟像小孩子那样不削的。

我忍不住就想捏他的脸,虽然脸上没几两肉,下巴像刀刻一般,磕的手都疼,不过就是忍不住想这么做:“你的表情越来越多了,现在脸好像不会抽筋了。”

谁说的,恋人之间,由于分泌一种什么荷尔蒙,就像接触对方的身体,我不是没恋爱过,却好像现在才开窍一般。

他抓住我的手:“是飘飘说的,喜欢我笑。”

是啊,我多喜欢你笑,看着你幸福的模样,怎么看也不会厌,多想一直这么看下去啊,无论在哪里,回过头,就可以看见你的脸,清冷却明亮的眼睛,挺拔的鼻子,尖削地下巴,所有的一切一切。

仿佛陷进去就来,宁愿沉溺在其中,一辈子,不,生生世世都不要出来。

即墨瑾拉拉我的耳朵,我叫起来,他轻笑:“飘飘怎么了?”

我~着脸不声。

他说:“刚才是谁说过,所的事坦白的?”

我~:“那里,我是说耳垂,好像……是我最敏感的地方,不许别人碰。”

他的眼睛起来,好像又有那种要拍碎谁的脑袋的样子:“我也不可以么?”

小气鬼,我摇摇头,故yì

气:“这是我地东西。”

他的眉挑了挑,又笑:“在你还未幻化成人之前,其实,我就一直想这样做。”

我惊讶:“你一直想拉我地耳朵?”

他勾起唇笑:“我只是想,那么大的耳朵,拉一下不知dào

会不会疼,疼了就会安生些,不会和我对着干。”

我嘟囓:“我什么时候你和对着干了?”

“不是么?”眼睛斜睨我,“第一次我就告sù

你我的名字,可你偏偏要叫我宫主。”

我小声的说:“那是有礼貌,你原来那么凶,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你,谁敢啊。”

理不直气不壮,我叫他宫主的时候,一般是我存心想拉开距离地时候,没想到这也被他记住了。

原来一个人表面上装作漠不关心,甚至厌恶,内心里在对你细细的揣摩,想去了解,这种感觉太奇妙,只是,来地太晚了。

如果,我们真能早点面对彼此的感情,会不会剩下的时间还会多一些?可惜,没有如果。

他沉默,半响才说:“那个时候,我不知dào

自己在干什么。”

我心里有些难受,往他怀里缩了缩,闷着声音说:“我知dào

你在干什么,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所以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像只刺猬一般弄得全身都是刺,结果没伤着别人,倒先伤了自己。”

他的手拉住我的手放在肚子上:“现在没有了。”

嗯,软绵绵地,很舒服,眼前这个,是我的男人,他是一只灵兽,聚齐了天地之间地灵气,他的身上,有股天生地狂妄,不可一世的爆力,冷漠地外表下面却有颗孤独,柔软的心,就在几分钟前,他告sù

我,这颗心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没有别人,没有谁的影子,就是我。

我有多幸福?连我自己都以为是在做梦。

欲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说的便是这样的吧?

即墨瑾看住我:“飘飘以前的每一天,是怎么过的?”

我想了~:“每一天?都是差不多的,我的世界,没有这里那么多的传奇。”

于是,我把自己以前生活的每一个片段仔细的告sù

他,第一次上学,第一次交到好朋友,生病,考试不及格,开心,不开心,包括叶歌的一切。

说起叶歌,我就好像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似乎已经没了感觉。

原来,那个世界,真的已经离我很远很远。

即墨瑾没了声音,我撑起身子看他,他半寐眼,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说:“叶歌……”

我笑一下:“都是前世的事了。”

他轻笑:“我只是想起这个名字,好像听你叫过,之后,你叫的那个名字是,楚颜。”眼睛的一角微微颤抖,“他们,很像?”

我怔了怔,似乎很久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来,楚颜和叶歌真的很像,在我的记忆迷糊混乱的时候,叶歌和楚颜有时会交错着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时,我以为只是精神的错乱,可是现在想起来,那个梦里穿着西服的男人应该是叶歌,而那个白袍的男子,就是楚颜。

除了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好像他们真的很像。

不过也只是面容有些像,那气质完全不一样,楚颜神mì

的像是天边的一朵云,而叶歌,明亮俊朗,笑起来瞬间就可以把那些小姑娘迷倒。

两个时空竟么像的两个人,是不是也算是缘分?

即墨瑾还在看着我,深黑的眼睛就像是在探究,我笑一下:“是很像,楚颜和叶歌,长的很像。”

即墨瑾表情平静无波,浓密地睫毛却垂了下去,“那天,你梦到了什么?”

“有些忘了,一会是你,一会是楚颜,楚颜和叶歌的脸重叠,就叫了出来。”

“梦见我什么?”

“梦见你冷冷的样子,我想抓住你,可是你却走了。”我笑,“当时很难过,可

现自己很傻,你一直对我就是这个样子的,有的。”

即墨瑾的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那声音听起来无比沙哑:“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幸福快要溢出来,我却有些难过,侧起脸,我眯起眼睛笑:“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该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他轻笑,宠溺的揉揉我地丝:“好。”

我吸口气,说:“即墨瑾,你身上的缠绵至死,什么时候才会作?如果没有锦香灵佩,会不会作地更快?”

他的眼睛暗了一下,很久才说:“我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作,现在龙脉的灵气还未耗尽,所以,我还看得见,没有失去记忆。”

“如灵气耗尽呢?”

他没有再说话,我的心去。

颤~|的拉过地手,放在我脖子上的玉佩上:“即墨瑾,这本就是你地东西,我不该……”

“那么,楚颜呢?”他凝视我,佛要看清我每一个表情的细节。

我立然,楚颜,楚颜,楚颜还在天界,我也许可以看见他,他现在怎样了?是不是还是一只兽形的懵懂样子?

我过誓,也答yīng

过基仔,一定要帮他恢复原来的样子,我又怎么忍心看到那个白衣胜雪,眼如碧海的男子永远匍匐在地上?

我的手垂下去,即墨瑾地睛像是什么东西在支离破碎,然后他笑一下,睫毛很快垂下来,像是掩盖什么:“别想那么多,如果要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我担心,我便不是即墨瑾。”

我抬头,他地眼睛里蕴含着无数的感情,每一种都深刻浓烈:“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地眼泪流下来,他用指腹轻轻帮我擦去:“只是,要答yīng

我一件事。”

“是什么?”

“你先答yīng

我。”

我慌忙摇头:“不行,总要让我知dào

是什么事。”

他看住我:“飘飘相信我?”

“不是!”我连忙说,“我相信你,只是……”

我的话被打断:“没有只是,答yīng

我,从今天开始,无论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自己,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可以有危险,不可以不听话,不可以像上次那样。”

“上次?”我皱眉。

他皱了皱眉心,似乎回忆起什么:“上次,我用结界把你困在大殿内,结果,你还是出来了。你不知dào

,那时,我有多担心,与魔界一战,我不能有丝毫分心,我地灵气已经快坚持不住,可是我控zhì

不住自己不去看你。”眼睛深深的,“只要你一动,我的心就会跟着动起来,飘,连接我们的,不止是龙脉,还有心,你明白吗?”

眼睛酸的难受,不停的流泪,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好过一些。

我点头:“我知dào

。我知dào

我不该让你分心,对不起,可是我放不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巴哈出事,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你的眼睛看不见,你……”

唇被捂住,指尖传暖的温度:“我也知dào

,所以这一次,你要听话一次,记住无论生什么,都不要乱来,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我才能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好,我答yīng

你。”我用力的点头,“即墨瑾,你说的自己的事,是不是和天界有关,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可以处理好一切?”

我的眼睛开始光,是不是有希望?即墨瑾有办法?

他轻轻一笑:“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他说的我不喜欢做的事,是慕容君?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像是春水冻结,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又回到了身上。

我应该高兴,可是又忍不住担心,本来已经绝望,忽然像是上天怜悯我,给了我恩赐般的三日。

现在,竟又听到可以出去的消息。

有希望时,没有人愿意绝望,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谁会不愿意?

我的心像是飞扬起来,在云端飘啊飘,可是又不放心,继xù

缠着即墨瑾问:“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我不要你为了我冒险,如果是那样,我宁可你带着翡翠仙子离开,至少,我还知dào

,你是平安的,这就够了。”

他笑一下,眼里带着疼痛:“这就够了?你就这么狠心?这么大度?看着我带着别的女人离开,你还可以安心的做你的王妃?”

我的话梗在喉咙口,)于摇了摇头:“我会心痛,会难过,可是,也好过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

他的眼睛弥漫着复杂的波澜,半响才温柔的说:“不会,飘飘,我们谁也不会死。”

我看住他:“即墨瑾,我不要这么空泛的话,我要知dào

,你准bèi

怎么做,这样,我才会安心。我没有那么脆弱,你相信我,我可以和你并肩站在一起。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将来,不是你一个人的。”

“飘飘。”他已有些无奈。

我的眼神坚定,直视他。

他终于叹口气,说:“只是有个想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九十五、瞬间,最美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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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君的想法我终于有些明白,他是想让我和即墨瑾越来越无法分开,才把我们分开,这样,我们会更痛苦。

所以,诺大的一个大殿,几乎没有人打扰我们,除了有时会有些宫装女子端些瓜果进来,也是低着头,对我们不理不睬的,放下东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知dào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为了报复即墨瑾,毕竟他们是曾经的情敌,就算他不再把翡翠仙子当一回事了,但他忍不能允许己的女人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

这就是很多时候,男人可以不爱你,但他们还是希望你一直爱着他,想着他,其实女人又何尝不是?

在现代,有很多人也是这样的。

其实人性到底是本善,还本恶呢?

从清晨开始,一直在像这个问题。

我托着腮,坐在院落的石几上,望一成不变的。

这里,没有黑夜,于是,白也变得不怎么美,所有的东西,要经过比较,才能显示出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东西,才会让人更珍惜。

曾经在暗宫里。我渴望阳光。只是暗宫地那些人让我感到很温馨。所以那种感觉没那么强烈。而现在。我渴望黑夜。我想看看漫天地星星。那些亮地像即墨瑾地眼睛一般地星星。

想到_星。我想起狐狸给我变地那座星星屋。狐狸现在在哪呢?好不好?

我曾问过即墨瑾。他说。狐狸已在蝴蝶谷。翡翠宫已是空无一人。

蝴蝶谷中有着毒气。不经过月月她们地批准。闲人是无法进入地。所以我也安心了些。

这大自然。每样东西。强dà

地。渺小地。都会找到一种方法保护自己。就像是变色龙可以隐藏。壁虎可以断尾一样。

那么。我们呢?

我和即墨瑾,这次是不是有办法保护自己?

即墨瑾说:“飘飘,你知dào

不知dào

天界关重犯的地方?”

“关重犯?”我愕然。

“天界,自第一届天王开始,就有关押重犯的地方,那个地方据说犹如地狱,又有人说其实犹如仙境,不过,没有人真的知dào

,因为去了那里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我的心一颤,“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难道即墨瑾地意思,是慕容君想把我们关进那个地方?

即墨瑾目光轻颤:“你应该也听过一些有关天界的传说,战神篡位,天帝下落不明。”

我抬起头:“你是说……”

他的眼睛如一颗宝石,不可逼视:“天帝,也许还未死。”

没想到我们地想法竟如此一致,我跳起来:“那他,现在在哪?”

他摇摇头:“谁也不知dào

他现在在哪,甚至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也没人知dào

,不过,天界其实并非看起来那么齐心协力……”

我隐约觉出什么,却又不确定,只好kàn

着即墨瑾。

他轻笑一下,按住我的手:“不要急,一切等入夜再说。”

“入夜?”

“这里虽然没有黑夜,但只是因为天界在日之上,所以日不能遮去光线而已,但即便这样,天界的仙,也是要休息的。”他笑起来,眼睛亮地让人移不开目光,“所以,天君也要休息,每逢每天的某个时候,他必定会打坐修心。”

眼睛眨一眨:“而这个时候,就是几个时辰之后。”

我的心狂跳起来:“是你想乘这个时候逃出去?”

他摸摸我的脑袋:“不是,虽然慕容君在修,但天界之外还有重重把守,不是轻易能逃出去的。”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我越来越迷糊。

即墨瑾修长的手指落在石几上,轻轻弹动,眼睛眯起来,仿佛瞬间凌厉:“我等一个人。”

我迷茫地重新做回石几,“你在卖关子。”

他笑起来,看着我,眼神温柔:“飘飘,这个院落可像闲雅阁的那个?”

我朝四周看了看,不看还没什么,一看倒真觉得很像,那个皇帝为西域宠妃建造草原蒙古包地故事又在我脑子里浮现出来:“即墨瑾,为什么会这样?我是说,为什么慕容君这里有和闲雅阁差不多的地方?”

楚颜在圣界地弱水阁,也许是为了他的一段回忆,他在圣界,却在回忆着翡翠宫那座院落里地一切,而慕容君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即墨瑾的神情平静无波:“他是天上的君王,造这样一座宫殿只需弹指之间而已。”

我说:“这个是当然,可为什么要弄这样一座院落?”

即墨瑾勾起唇:“飘飘喜欢这里吗?”

我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喜欢,昨日也没留意,只觉得青龙殿的名与翡翠宫一模一样,现在才觉,原来着屋子里也是和闲雅阁一样的。”

即墨瑾摸着我的长:“既然喜欢,又何必多问?”

他轻轻扳过我的头靠在他胸口:“你曾说,你没有回忆。”

他的声音暗哑,犹如低喃,我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有一抹痛,我的心不知怎么就疼起来,慌忙说:“那是骗你的,我生气,以骗了你,其实……”

他眼睛眯起来,似乎闪烁着别样的光辉:“其实什么?”

我呆呆的看了他半响,才微笑:“其实,我有很多回忆,和你在闲雅阁的每一天,你教我练剑的每

我们在结界中的每一天,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傻,我怎么会说是没有回忆呢?”

他笑笑,指尖穿过我地丝,绕在中间:“那是因为你恨我,我不好,我伤害了她,也伤害过你,你应该恨我。所以,你把那些回忆都藏起来。”

我摇头:“不,不是那样的,我不是个没有感觉的人,只是一些感觉我潜意识里拒绝去承认,也许,我宁愿恨你,才会简单一些。可是,现在我已经做不到。”我看着他的脸,“你很用心地教我练剑,我的手弄伤了,还帮我敷药,受缠绵至死的控zhì

不得不朝我刺剑,但预先留了龙脉给我,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我,我真傻,就算是想要控zhì

我,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怎么舍自己最重yào

的东西?那东西有关你的命,如果不是因为我,怎么会轻易拿出来?”

“即墨瑾,你和我一样傻,不愿意坦诚地面对对方,甚至是自己的心,放不下,却又找诸多的借口。”我笑一下,“你知dào

吗,回到翡翠宫之后,我早就看见了你身上地锦香灵佩,我也许不一定有百分百的机会拿到它,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应该放过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即墨瑾,我早该知dào

,我没办法丢下你,从你渡劫,我留下来陪你地那一刻,我应该知dào

。”

即墨瑾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着水汽,美得迷离:“我知dào

,是我自私,从一开始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dào

你来寻找的东西是什么,我想交给你,可是我自私,因为只要把玉佩给你,你就要走了。”

“我是个自私的,为了还翡翠仙子地恩情,我可以伤害你娘,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我可以不择手段。”他唇轻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心底黯然,轻抚他地唇:“说了,你也许做的不完全对,可是谁又能做到全对呢?上一代地事,我不想去深究,也无力再去管,我只知dào

你不是真的想伤害我,这够了。”我朝他微笑,“墨瑾,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地,我曾经也愿意相信,爱情是可以排除万难的,可是其实,万难之后还是万难。但我还是愿意相信,爱就是爱,是无法改变的,除非,有一天,不爱了。可是就算不爱,回忆还是会很美,不是吗?”

他的眼睛跳了一下,勾起唇:“飘飘,会有一天,你不再爱我?”

我仰起头看着他:“你呢?”

“不会。”他说,眼睛里蕴含刻的感情,“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我甚至不能保证能带你出去,但是……不会。”手心和我紧紧的贴在一起,“你看,我们是连在一起的,你就是我,我怎么可能不爱自己?”

我的眼睛湿润起来,微笑:“既然这样,你何必问我?你明知dào

……”

你明道,我已经陷下去,再也出不来了。

唇上来,听到他轻声说:“我知dào

,我不会再问。”

一场绵延的吻,他轻轻喘息,唇鲜红的像是要滴下水来,眼睛暗的像个梦:“只是,我害pà

,我想多听你说一遍,好像只有这样,我才不那么害pà

。”

我笑,原来不止女人,男人也会患得患失,喜欢听那些甜言蜜语。

我赖在他怀里:“那么,我就不停的说,说到你厌烦为止,好不好?”

心里说不清是酸涩还是甜蜜,我还可以说多少遍?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久?

他轻笑,把我整个抱在怀里,头埋在我的间:“好。”

我的心快要跳出来,全身酥麻,我有些害pà

,又有些欣喜,多想这么永远抱着他啊,可是又忍不住想推开他,这样左右为难,折磨自己。

这天底下的生物都一样,不管神仙,妖怪,还是魔,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会有特别的反应。

就象我,后背起了颤栗,像是汗毛全都竖起来,浑身轻飘飘的,灵魂出窍一般。

他男性的气息在我周围绕啊绕,他的身体似乎也有一瞬间的僵硬,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谁也不松手,僵持着,谁也不敢动。

似乎一动,就要生什么。

天雷勾地火,呵呵,说的是不是这样?

真奇怪,其实我们经常睡在一起,可是每当他睡着地时候,忍不住想缩到他怀里,越贴近他越好,恨不得把他放在我的子宫里。

听说,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很温暖,潮湿。

这样,他便真的属于我一个人,没有可能再爱上其他地女人,也没有可能受到伤害。

我是多么想保护他。

他冷漠起来,让我心痛又折服,温柔起来又让我沉溺其中,而偶尔像个小孩子孤单的样子,又让我拼命想保护他。

这个人,所有的所有,我竟然都喜欢。

我爱过,可是我从来知dào

,爱一个人,原来可以这样。

叶歌背叛了我,我心里全是失望和恨,可是对即墨瑾,我也曾误会过他,他也真的伤害过我,可是我还是选择原谅了他,甚至于,我也许根本没有真的恨过他。

离开叶歌,我想逃避,可是就算即墨瑾对我再冷漠,我也只想留在他身边。

哪怕一瞬间也好。

时间在流逝,我轻轻动了一下,脸红红的笑一下,竟然手臂已经麻不觉得。

我们已经抱了多久?

瑾地侧脸带着微微的潮红,胸口起伏,连心跳我也听,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些。

想到什么,我的脸更红。

他用手指撩起我地下颌,迫使我对着他,然后轻笑,眼里带着玩味和说不起的情绪,声音沙哑:“飘飘的身体,又变作火石了。”

他曾告sù

过我,他出生的地方,那些石头,如浆般火烫。

而我现在……

我羞红着脸瞪一眼:“你在取笑我。”

他笑,似乎极其高兴看见脸红地样子,手抱的更紧:“我喜欢飘飘这个样子,这样的温度,让我感觉你就在我身边,很踏实。”

呼吸近在咫,我的心那么柔软,“傻瓜,不,傻兽。”手指点点他的鼻子,“你就是一头傻兽,很傻很傻的那种,平时装酷,其实还没长大。”

我地即墨瑾,是一头孤独的,不敢认爱地傻

那么让人心疼。

他的手指引着我地手到颈间,勾唇:“这里,摸摸看,我还是不是没有长大?”

他的喉结上下起伏,颀长地颈部,微微开的衣襟,露出蜜色的均匀的胸肌,我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连忙缩回来。

他轻:“装酷是什么?”

我怔了一下,才笑出声来,装酷,他怎么会知dào



我说了一个时髦的词儿。

我继xù

笑,跟他解释:“就是装作很冷漠,很疏离的样子。”

他点点头,弯着脑袋,似乎在想这句话的意思。那模样,就像第一次听我说起原来的世界的一切时的样子。

这样的样子,眼神清澈纯真,一点儿也不像他。

可是我喜欢,越来越喜欢,这段日子,他的笑容也许比几千年以来的更多,每一个笑容,每一个不一样的表情,我都一点点刻在心底。

也许是很少见,所以更加珍贵。

我说喜欢他笑,他就真的每天都在笑,那种笑自肺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真的高兴。

这在我以前是难以想象的,你喜欢的那个人,在为你一点点的改变,愿意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不知不觉,你能让他那么高兴。

这是多奇妙的事啊。

很有成就感,也很……甜蜜。

我继xù

赖在他身上,他轻轻拍我的手:“飘飘,我没有在你身边时,是不是偷懒了?剑术是不是拉下了?”

我跳起来:“宫主是不是想试试看?”

上邪剑和银剑是哪个更厉害呢?我也想知dào



我眯起眼睛笑,他轻轻拔出那柄青铜色的剑,出微蓝的光芒。

……

这是我被这柄剑刺伤之后,第一次看到它,我曾想过千万次的情景,当我再看到这柄剑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奇怪,此刻我的心情竟很平静。

仿佛眼前的,不是一柄曾经刺入我胸膛的剑。

脑子里,只有我很即墨瑾一起舞剑的那一幕一幕。

剑光飞舞,好像又回到了那些独处的日日夜夜,闲雅阁中的院落,他手把手的教我练剑。

那时我不知dào

很多事情,我的心里只有想把剑练好,早点进宫可以幻化成人,他对我越冷漠,我就越不能让他瞧不起。

当他看到我舞出风月无双的招式时,眼中流露的欣喜,让我感到,我其实是希望他笑一下的,希望他高兴。

原来这样。

我轻笑,翩翩飞舞在林中,银剑似乎有些不同了,自从那日和那棵古怪的树接触之后,我总觉得银剑像是有强dà

的灵气要涌出来。

握在手中,比任何一刻都要贴切。好像与我融了一体。

我的思想它都知dào

,都明白,我下一刻的招式,它早已帮我想好。

我突然想,都说银剑是有剑魂的,可是剑魂我从来没看见过,我还有机会看见吗?

即墨瑾的眼睛那么亮,微蓝的光芒映着他漆黑的眼睛,折射出碎宝石般的流光。那一袭宽大的白袍迎风飞舞,美得如一朵绽开的白花。

飞扬,落下,旋转……我忘了这是第几式,好像灵感如泉般涌出来。

“砰”的一声,蓝光与银光交错辉映,天地间似乎一片光亮,然后,是一道夺目的七彩光芒,犹如彩虹,似乎剑端还有一缕青烟模糊的飘过,又汇入银剑中。

“情根”!这是情根的七彩光芒!

我怔怔的落下剑,看着那流光溢彩般的七彩景象,迷离中,即墨瑾的眼睛光芒更亮,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他就站在那里浅笑,那笑容如碎金,我难过的要流下泪来。

事实上,泪水已经涌出来。

即墨瑾走过来,为我擦去泪水,揉了揉我的头:“飘飘,美不美?”

真美,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彩虹。

我靠在即墨瑾肩头,看着那道划过剑端的彩虹:“太美了。”

即墨瑾笑:“其实,我们一起看过很多美丽的东西,就像七夕那的星桥。”

我仰起头,猛然想起那日阴差阳错的,我和他一起看了天桥:“即墨瑾,星星还是毒药吗?”

他微笑,目光平静却坚定:“我不知dào

,不过,对我来说,最美的那颗星星,我已经拥有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五卷,九十六、计划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是我第二次练成“情根”,不可否认,母亲虽然来自是对于剑法真的很有研究。吧@中文网@超速更新最新小说章节*提供在线阅读

那情根爆出的力量不可小视,中的玄机更是让我感动。

情根,心中有情,才是剑。

剑,不是用来伤害的,而是用来感恩的。

有一颗充满爱,充满感恩的心,才能真zhèng

做到一个剑手的最高境界。

而不是,充满仇。

我突然想起子淇,他还好,有没有天天在练剑?有没有找到缘分中的那个女孩,一起练成“情根”?

我把银剑放鞘,坐下来,望着天边大朵大朵的云层,犹如棉花团一般,天气很好,应该说天界的天气一直都是风和日丽,如果没有阴谋,没有杀戮,这里该是多么美丽的地方。

看着身边人,露出一丝微笑:“即墨瑾,你说你在等人,那个人,还没来吗?”

他淡淡一笑,侧过脸,然勾了勾唇角:“来了。”

来了?

我望向院落外。然后。我看见云层隐约有一抹金色。

我没想到。这个人。竟是慕容君地金甲卫。

那巨大地身躯。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阴影。眉宇间一片肃杀。显示出那是一个行事狠烈又果duàn

地人。

我没有动。只是望着他。我相信。即墨瑾行事。必有他地道理。所以。我只是想看看。

即墨瑾站起来。白色袍子地一角微微掀起弧度。不多不少。优雅闲适。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了看我时的温柔,清冷中含着一丝威严。

他说:“金甲神君。”

金甲神君沉眉,吐出几个字:“东西我带来了。”

东西?即墨瑾问他要了什么东西?

即墨瑾眯起眼,金甲神君伸手从怀里取出什么,放于桌上。

我望过去,一怔。那是一枚形状犹如七星的钢片一般的东西,颜色如陈年的铁,呈灰铜色,薄如蝉翼,也不知是什么。

即墨瑾目光扫过那东西,愈深沉,半响,低声说:“有劳神君。”

金甲神君的脸像是刀刻地一般,仔细看来,那脸上竟有许许多多细小的疤痕,要不是那么近距离的看,是断然看不出来的,现在,我只觉得那些疤痕弯弯曲曲,十分诡异。

这张脸,仿佛戴了一张面具一般,没有一丝表情,灰瞳冷冷的看了一眼即墨瑾:“别忘了你我的承诺。”

即墨瑾眼:“不会。”

他转身便走,很快消失,这个人,做事说话都干脆利落,不会做一丝一毫多余的事,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待他走后,我的目光落在那灰铜色的铁片上,看了看即墨瑾:“这是什么?”

他轻轻一笑,手指一晃,瞬间,那东西就隐入他地手心里。

“到底是什么?”我皱了皱眉。

“这个,叫七星齿,是打开天狱的钥匙。”

我惊愕的站起来,“天狱?就是你说的那个关押重犯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即墨瑾,”我看住他,“你是不是还不想告sù

我,你究竟要干什么?还有这钥匙你要来干什么?金甲神君不是慕容君地人吗?他为什么要个给你?”

即墨瑾注视我,笑了笑,一双眼睛深延而美丽:“你一下那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我吐口气:“一个一个来,宫主大人的思路不会那么不清晰吧?”

心里无端的气恼起来,我是完全相信他的,可是,我不喜欢那种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dào

的感觉,好像他做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知dào

,他不想我知dào

,是不想我担心,可是,不知dào

我会更担心。

听到“宫主”两个字,即墨瑾的眼睛又眯起来,像是细碎的玻璃,然后笑了起:“我没打算瞒你,你先坐下来。”

我坐了下来,他眯着眼看着窗外:“天狱,是关押重犯的地方,而天狱的钥匙,只有一把,这不是普通地钥匙,而是一种神器,有灵性,所以,如果它认定了主人,没有主人的心诀,就算是别人拿到,也是一无是处。”

“而金甲神君是个很奇特的人,他不喜一切仙人生生世世追求的修仙之道,却喜欢钻研一些气息古怪的兵器,这把七星齿,就是他所制,所以,只会遵从他一个人的意愿。”即墨瑾的眼睛深邃如海,“这就是,为什么他本是追随天帝的,依慕容君的性格,应该不会留下对他有威胁的人或东西,可是现在他还好好地活着的原因。”

我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你是说,慕容君本应该杀了他的,可是没有动手,是因为对他的七星齿有所忌惮?”

即墨瑾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表面上,金甲神君已诚服于慕容君,所以权衡利弊,无论如何,慕容君是不会动他的。”

我明白了一些,这就像新王篡位,前朝地余孽应该全部消灭干净的,免得他们卷土重来,可是有一个人手中拿着这位新王地把柄,所以新王不敢轻举妄动。

“这七星齿既这么重yào

,可以打开天狱之门,那为什么,金甲神君要把他给你?”

即墨瑾笑了一下:“那是因为,慕容君虽然不能对金甲神君做什么,但天界夺位一战,他其实已经脉俱断,只是依靠着身上的仙气才能与常人无异,所以,他想做

必须要有人帮忙。”

我看住即墨瑾:“他想做什么事?”

他轻启唇,吐出几个字:“他去天狱,救出天帝。”

我惊得一身冷汗,“天帝真的没死?”

“没死。”即墨瑾说,“为了留下天帝最后一丝气息,是金甲神君亲自把他关进天狱地,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慕容君可以放下戒心。”

我的心跳加快:“以,他要你去救天帝?你答yīng

了?”

即墨瑾点头:“如果能够救:来当然最好,如果救不出来,也可以引起天界的混乱,至少可以拖延时间。”

我叹口气:“就拖延时间又如何?等到那位天帝出来,说不定慕容君早已对我们下了杀手,他知dào

是你去劫天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你……”

他淡淡一笑,中的情绪深邃难懂:“无妨,他不会对我如何。”

“他是个疯子!”我情急下叫起来。

即墨瑾摸了摸我的头:“飘飘在心我?”

我气结:“即墨瑾,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

他轻笑:“不是不相信,只是想知dào

。”

我胸口酸涩:“是,我担心你,你这样去冒,你叫我怎么不担心?”

他地唇角勾起来,手指在我间揉搓:“飘飘,我们现在的处境,由不得再多的考lǜ

,有很多事,必须要做,否则,我会后悔,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不想再后悔第二次。”

我不太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可是他的眼睛深邃如海,却温柔如水,让我平静下来:“那么,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这次,他拒绝的很干脆,深深的望住我,“你答yīng

过我的事,你忘记了么?”

我答yīng

过他,要保护好自己,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可是,即墨瑾,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又怎么独活下去?

我吐口气:“我知dào

我在你身边只会拖累你,但如果看不见你,我会更不安。”

他笑笑:“不会,”眼中带着说不清地情绪,“我一定会来带你离开。”

我抓过他的手,缠上他的小指,眼睛湿润:“拉钩,不能说话不算数,不然,我会在这里永远等下去。”

他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慢慢的熏染开去,像是平静地湖面波澜轻颤:“好。”

我看住他,一字一字的说:“那么,我也答yīng

你,我会在这里安静的等你。”

目光相撞,所有的情感都在不言中。

……

第三天,离我与慕容君定下的婚约,是最后一天。

所有的事在今天也必须有个了结。

据说每日的某个时辰,慕容君会修liàn

他的心法,而那个时候,如果妄动,就会仙气泄露,导致前功尽弃,甚至会魂飞魄散。

这点,也是金甲神君那得来的消息。

他跟随天帝不知多少年,对以前神的天君地很多习性,都一一了解。

所以,无论如何,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在我和即墨瑾见面之后,我就知dào

他不会任由慕容君控zhì

,总会想出什么办法来,这是一种单纯的信任,没有理由,就是相信。

可是我不知dào

,他的办法,竟是借助天帝的力量。

别说天狱是什么样的地方我们不知dào

,单听这个名字,就知dào

里面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更何况是救人。

虽然金甲神君会带路,可是就算真的救出了天帝,他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和慕容君一战?

当初,他如果能打败慕容君,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所以一开始,这样地想法也曾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可是我很快否定了,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金甲神君要借助即墨瑾救出他的主子,而即墨瑾想借此机会带我离开天界。

而我

我当然不想留在天界,更不想嫁给那个疯子,可是楚颜还没有找到,基仔和飞天在哪里我也不知dào

,最好的结果,是天帝在那天狱里机缘巧合的恢复了修为,还得以大大地增强,一出来便打败了慕容君,放了所有的人。

这种希望微乎其微,而另一种比较好地结果,是混乱中,我们可以逃出去。

只是这种结果,我便见不到楚颜,我来天界,是为了找楚颜,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慕容君故yì

留下令牌,让我找到天界,他完全可以强行把我抓来,可他非要绕个圈子,仿佛是一个小孩子在玩一个游戏,简单的过程已经满足不了,非要绕着圈子。

然后,他应该知dào

即墨瑾为了我,为了翡翠仙子一定也会来天界,所以在云端上高高兴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也许暗中还在笑。

真是个态。

可是,他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整个天下?但凭他明明可以让溟夜受制,圣界就更不在话下,为什么非要弄得那么复杂呢?

难道真是所谓地个人喜好而已?

也许就是他说的,勉强的东西他已经觉得没有意思了,他要别人心甘情愿的奉上。

我睁开眼,从床上跳下来,枕边似乎还有即墨瑾地余温,而人已经不见。

我的狂跳起来,他,已经去了天狱?

我奔出院落,一个宫装的少女喝醉一般倒在地上,我的心一沉,一定是即墨瑾,那么,他应该已了。

我怔

在窗前,回忆起这些天即墨瑾伫立在窗口的背影,淡洒下来,白色的袍子晕染上一层淡淡的光圈。

习惯了他穿白衣,想起他穿着黑袍子地样子,仿佛已是隔世。

我记得有一次,他还穿过宝蓝色,但无论什么颜色,他穿起来都那么好kàn

,那种气质,从内而外的散出来,浑然天成,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又太少。

而现在,整间青龙殿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仿佛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现在,慕容君应该在静修。

按照我住在飘居时,他来看我的时间,虽然这里没有手表时钟,不能很精确,但我习惯了在暗宫生活,也能大约估摸出来些。

每次他来地时候,应该是炼完毕之后。

可是我还是知dào

他修liàn

一次需yào

多少时间,现在留给即墨瑾的还有多少时间。

我觉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指尖抵着指腹,浑身竟全是冷汗。

我不能出去,否则,也更乱。

然而在这里等,是多大的折磨?那心的折磨,比身体的来的痛苦一百倍。

犹如一场心灵的凌迟。

究竟我在等待的,是死亡,还是自由?

即墨瑾说,慕容君修liàn

期间,为了更快提高修为,会有很多小仙一起辅助他,所以那些他比较信任地小仙都去了神仙殿。

而剩下的,有很多和金甲神君一样,是天帝的拥护,他已暗中联络到很多,他们藏在暗中,虽然平日里对慕容君言听计从,甚至表现出得过且过的姿态,但其实却在苦练修为,好像也是为了等天帝可以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这个金甲神君,原来早就有准bèi

,这次见到即墨瑾,觉得这就是机会,才秘密相会即墨瑾,定下约定。

我手中握着银剑,紧紧的,仿佛是紧张之下的下意识动作。

即墨瑾,你答yīng

过我,一定会来带我离开,我们拉过手指,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来回的在院子里走,忽然天边大朵大朵的云层飘过,那云层里,有隐约的人影。

我一惊,闪到门后。

那些人面色凝重,飘一般地过去,然后,忽然对面的一朵云层上又下来一群人。

两对人马对立,其中后面下来的那群人清一色的青铜盔甲,仿佛是一支训liàn

有素的军队,而前面地那群人中衣着各异,一看就是乌合之众。

盔甲兵为的一人沉眉叫道:“你们好大地胆子,竟敢乘天君修liàn

之际前来生事!”

前面的那群人中走出一个长衫地老,抱了抱拳道:“飞舟,我们不想与你们天兵一战,你本也是天帝的部下,为何要为那贼子卖命?如今金甲神君已去营救天帝,天帝光复天界就在眼前,如若你还执迷不悟,悔之晚矣!”

我气闷,现在这老头有心说教,都兵临城下了。

为地那个盔甲兵眼神动了动,似乎有些犹豫,沉眉道:“师父,不是徒儿冥顽不灵,天帝对徒儿有恩,徒儿本该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如今是天君的天下,如若这一战败了,又要牺牲多少无辜的生命?徒儿奉劝师父一句,还是回去吧,徒儿不会把今日之事,禀明天君,就当我们彼此没有见过。”

那老扬眉怒视:“飞舟!为师曾教导过你,修行不光是为了长生不老,也是一种不灭的信念,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你执意要阻挡为师的去路,让为师只好抛却昔日情意,与你一战了!”

那老站在风中,白色的胡须簌簌抖,怒目冷视,气势竟也是十分逼人。

这些,想来就是金甲神君所说的,天帝的老部下了,都很忠诚。

那么,即墨瑾呢?他现在是不是已和金甲神君赶往天狱去救天帝?

我摸不清状况,只好躲在暗处看着。

忽然,那盔甲兵朝我藏身的院落瞄了一眼,转头吩咐手下道:“你们,去把青龙殿包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出来!”

老手指画弧,已射出一道光芒,盔甲兵一咬牙迎了去。

瞬时,漫天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盔甲兵把我的院落包围起来,心沉到谷底,还有多少时间,慕容君会出关?

只要他一出来,也许所有的事都完了。

我不断退后,那些盔甲兵狰狞的面目朝我逼近。

我狠狠的咬住下唇,默念心诀,启动七情玲珑扇,那白色无暇的扇子从里飞出,射向那些盔甲兵。

盔甲兵们出一声惊呼,似乎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兵器,纷纷退后,又迎上来。

“王妃,你想背叛天君吗?”其中一人阴郁的说,双手放于胸口,出一道光圈。

七情玲珑扇在不停的旋转,周旋在那些人周围。

我的胸口一阵闷热,猛地吐出一口血,我知dào

,我的灵气已剩下不多,就算凭借七情玲珑扇的功力,也许也坚持不了不久。

毕竟,他们都是天界的仙。

我聚集所有的灵,感觉体内真气翻腾,脖子上的玄珠和玉佩仿佛都感受到了气压,隐隐震动。

我眼前一片模糊,人摇摇晃晃的难以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五卷,九十七、瀑布黑洞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批人闪过七情玲珑扇逼上来,我猛地拔出银剑,银剑亮了整个大殿。

我来不及犹豫,朝最近的一个人身上刺去,那人受了伤,伸手一挥,我便又吐出一口。

我不断的挥舞手中的剑,仿佛疯了一般,那些人开始退后,其中一个人说:“天君有令,要活捉!”

慕容君出来了吗?我面容惨白,还是失败了,即墨瑾还没回来,会不会已经……

我不敢想下去,只觉得着我的最后一口灵气都将消耗弹尽。

在我倒下来的一刻,我的身体忽然被什么东西稳稳的接住,抬头,我看见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关切和一丝痛。

“花火!”

是花火。

为什么火会在这里出?

我看着他,迷中,他的火红色长袍的胸口处有几处颜色更深,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脸色苍白。

我眼睛睁大。他把我抱进了怀里。一手揽着我。一手发出浅红色地光团。那些盔甲兵被他地光环照得无法靠。不断地后退。

他几乎是抱着我在移动。前全是迷糊地一片。我只觉得他移动地非常快。我地头缓缓滑在他地胸口。顿时。全是血腥地味道。

我失:“花火。你……”

他低声打断我:“嘘。别运。闭上眼睛。我很快带你出去。”

走了一段路。到处都是那些诡异地树。朝我们张开恐怖地枝叶。

花火挡在我面前。用手臂去挡那些扑面而来地树枝。瞬间。火红色地衣袖滑落下来。苍白地手臂落下一道道血迹。

我不忍心再看,挣扎着说:“花火,你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

然后,我看见他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是一贯地玩味的笑,只是有些疲倦:“别动,现在是我在保护你,你就不能故作柔弱一些?”

我哭笑不得,都这样了,他还是没个正经。看着他的脸,心里又无比的难过:“花火,你为什么会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笑笑,伸手变出一把扇子,隐入我的身体里:“是因为它,它告sù

我,你有危险。”

没想到七情玲珑扇已经在那一瞬间被他收于怀里,我暗叹一声,刚才要不是这把扇子,我也许早就没命了。

七情玲珑扇,我脖子上的玄珠和玉佩,还有那身体里的龙脉,也许都在保护我,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狐狸突然停了下来。

看清楚四周,好像是一处草丛,而前方,是那座高高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天外有天”四个字。

我惊愕,可是来不及反应过来,手上地粘湿使我心底一凉,看过去,狐狸的身体上和我的身上全是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

亏得他还笑得一脸淡然,仿佛是铁打的身子一般。

他把我放下来,我胸口一热,又突出一口血。

狐狸的眉宇间立kè

一片阴影:“你别动,躺下来。”

我靠在草堆里,他地手伸在我的背后,忽然感觉有源源不断的气流传进来,我一慌,连忙喊出声:“别!”

看住他,几乎是喘息着说:“别,花火,你已经伤成这样了,再为我运气,会没命地!”

他笑笑:“我没事,倒是你,别说话,试着运转心诀,看看能不能把我的气息融汇进去。”

我眼睛一热,静下心来运气,现在是生死关头,如果我再分心,便不止害了自己,也会连累狐狸。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抬起眼看狐狸,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在浅色的阳光下,仿佛已是透明。

浑身是血,灵气已很虚弱,却还是抱着我不放,挡在我面前,我握住他地手,眼泪就控zhì

不住流下来:“你这只傻狐狸,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在蝴蝶谷吗?那里很安全,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用手指划了一下我的鼻子,动了动唇角:“粉红猪,你哭起来很难看,我想看到你笑的样子,所以我来了。”

简单的动作,就一如以前我长着一个大大的猪鼻子的时候,他经常做地那样。

一瞬间,难过,生气,感动……无数种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摸着他地胸口,当触到那片血迹的时候,指尖湿了,他地身体颤栗了一下,却又勾着唇笑。

“别笑了!”我低吼。

这样严重的伤,怎么还能笑得出

他无辜地眨眼:“没事,只是流了一点点血而已。”

哪里是一点点,分明已是快流尽,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人,一定早就死了,就应为那身体里的灵气,才能勉强着。

他琥珀色的眼睛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比较安全,先歇一会,马上,我就带你出去。”

我打断他:“我要看看你的伤势!”

他捂住胸口,那无辜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是我要调戏他一般,我又好气又好笑,轻手撩开他的衣领,一时间颤抖起来,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仿佛开了个大洞,那鲜红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我的手抖得厉害,猛地撕下一块衣角,按住他的胸口,缎子立kè

就被浸湿,他身体僵了一下。

我抬头,他闭起眼,鼻子皱起来,那表情让人心都疼来。

好不容易把那些血暂时止住,我吐了口气:“暂时应该没什么……”

抬眼,撞到他深刻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温柔,注视我,琥珀色的瞳仁倒映我的影子,仿佛身上的伤,和他无关一般。

我避开他的目光,不知为什么,一看那光,我就觉得难过。

树林下,草地上,他柔软的尾巴,温柔的声音,和玩味的笑,还有他变给我看的星星

一切一切,都让我觉得那么难过。

我说:“花火,你刚才说什么?我们要出去?”

他笑一下:“难道你真地想做王妃?”玩味的笑,眼睛里却含着各种情绪,“刚才已有天兵从这里经过,应该不会再回来,何况,我们身上的灵气很弱,不足以让他们发xiàn

,等休息一下,我们就可以从前面出去,现在里面很乱,这里无人把守,就算有,我也可以解决。”

我一愣,抓住他手:“花火,即墨瑾还在里面,他在里面!他还没有出来,你有没有看到他?”

他注视我了片刻,摇头:“没,我要找的是你。”

我压低声音:“你找干什么?你要去找即墨瑾,你们快点回蝴蝶谷。”

他笑笑:“对不起,这次,我不能听你,我一定要带你走。”

我的心底划过什么,抬起注视他:“花火,你告sù

我,一切是不是都是即墨安排?”

狐狸了我半响,才说:“也是我决定要做的事。”

我地身子在颤抖,晃得是站立不稳:“他叫你带走的人,不是翡翠仙子吗?”

狐狸说:“他是不忍心看着翡翠仙子被慕容君折磨,可是,他要我带走的人,一直是你。”

原来,原来我一直错了。

我一直以为,即墨瑾和狐狸的一番对话,即墨瑾叫狐狸带走的人,是翡翠仙子,然而,原来是我!

狐狸说:“从他知dào

自己中了缠绵至死的那一天,他就要我答yīng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在时间把你带到安全地地方。”他的目光深深的,“也许是他最后地自私,他和慕容君约定的一百天,他要你留在身边。”

原来即墨瑾早知dào

这么一天,他和慕容君约定了白天为限,去天界,就是为了我。只是没想到圣界的人会来袭,我们在错乱中跌落暗宫,他受伤,灵气大减,毒性发作,失去了记忆,所以错过了那个时间,结果,慕容君找不到他,便利用楚颜让我去天界,为了就是引即墨瑾来这里。

一百天,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我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坚定地看住狐狸:“花火,我不能走,在闲雅阁时不能,现在更不能,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跟你走。”

狐狸的眼睛像是玻璃破碎,带着深深的哀伤,甚至有一丝哀求:“听我说,你不走,他会有后顾之忧,对他,对你,都没好处。”

我几乎要哭出来:“可是我走了,他怎么办?花火,他怎么办?”

狐狸的目光深邃,像是隐着很深的痛:“慕容君暂时不会对他如何,只是……”

“只是什么?”我心底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慕容君千方百计要牵制住即墨瑾,是为了报翡翠仙子移情别恋地仇还是另有原因?

狐狸叹口气:“你已经决定了?”

我点头:“花火,我知dào

,一回去,也许我会死,但是如果丢下即墨瑾逃出去,我一样会死,不是身体,是心,没有他,我的心就死了,你明白吗?”

他地眼睛那么漂亮,却暗的像星星陨落,唇角却微微上扬,似是嘲讽:“怎么办呢,现在我没有什么力qì

,我不能打晕你。”

我看着他地眼睛,心里无比的难过。狐狸,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笑,眼睛像一个梦般迷离:“粉红猪,这天地间多不公平啊,你明明不是那个人,你醒来后见到地个男人,是我,为什么,你还是会爱上他呢?”轻笑,“他那副臭臭的样子,真的那么吸引人么?”

我的心猛地酸了一下,想笑,却笑不出来,是啊,我醒来后,个看到的男人是花火,个真zhèng

自己认识的朋友也是花火,他露出真身给我看,每当我有困难的时候,总是时间出现在我身边。

那个时候,我对即墨瑾,还是那种害pà

的感觉,他总是穿着一身的黑袍,犹如一个夜的精灵。冷漠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那么的疏离,甚至厌恶我。

我为什么会爱上即墨瑾呢?仿佛一场宿命,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我不是一水清悠,可我还是爱上了他。

狐狸看着我,目光温柔:“可是,我要试一试,也许我带走你之后,你会爱上我,我是不是应该试一试?这里”他纤长的手指指着胸口,“就是现在在流血地地方,那一天,你留下过印记,那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叫你负责,你答yīng

过会负责的,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呢?”

依然在笑,笑容却有些难

“花火……”千言万语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花火,你走吧,走,别再管我。”我站起来。

他被我一推竟摔在地上,我一惊,抱住他,他虚弱的在笑:“粉红猪的力qì

真大。”

怎么办,心头一团乱发,现在我不能抛下狐狸一个人去找即墨瑾,可是我也不能跟着他下天界。

那么,我要怎么办?

忽然,外面有动静,我怔了怔,花火我手已经伸过来捂住我的嘴。

我想蹲下来,可是那动静一响,出来一个人。

……

是个披头散发的少女,一脸的惊慌,看见我们,她怔了。

我也怔住了,我们就像是两个石化了的雕像一般伫立在那里。

是小主。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是小公主。

狐狸拉着我地手慢慢往后移动,可是小公主忽然飞奔过来,我们还来不及弄清状况,她就跪下来抓住我的衣角,眸子里全是惊恐:“救救救救她,她就要死了……救她……”

我猛地呆了,任由她抓着。

她的五官全部皱在一起,显见是受了什么惊吓。

她说救救她,救?

我猛然想起一个人,晃动的肩膀:“是不是你娘?是不是翡翠仙子?”

听到这句话,竟呆了一会,然后又疯狂的叫“求你们,求你们,救她!”

胡言乱语,也没有清晰的思路,应还在疯癫之中,只是,翡翠仙子也许真地出了什么事。

我看向狐狸,眼里带着哀:“花火……”

他看我,半响,才轻叹,苦笑:“道没办法带走你,去看看吧,翡翠仙子,也是翡翠宫的人。”

我连忙扶起小公主,跟一路走去,她像是疯了一般往前跑,我们沿着草丛走,那些树枝又伸过来,我咬住牙,拔出银剑朝它们砍去。

奇怪,那些树枝一遇到银剑夺目的光,就像是人吃了安眠药,竟全部缩了回去,萎靡不振起来。

再过去,树枝竟也不再拦路了,我手中握着剑,一路倒也没什阻碍。

瀑布就在眼前。

那银色地瀑布下,竟已空无一人!

我吓了一跳,就连小公主也怔住了。

“人呢?”我问她。

她眼中有着无助:“我不知dào

,瀑布……瀑布被冲开,她……掉下来……”

我听不懂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可是一句话我听清楚了,瀑布被冲开?

被什么东西冲开?

转眼,狐狸的目光闪了闪,欺身向瀑布走去,我连忙跟了过去。

我环顾四周,怕看到天界的人或者那只恶兽,幸好,什么都没有。

仿佛很安静,安静地有些恐怖。

走进,我惊得合不拢嘴。

那条飞流直下的瀑布,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拦腰截断。

我听过抽刀断水水更流,可是没想到这急速而下的水流,竟真的被截断了。

小公主突然间大叫一声狂奔而去,我无法拦住,只好回身看着那道瀑布。

那断隙中,好像有一个黑乎乎的洞。

深不见底,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异常神mì

,恐怖。

我地心口又痛起来,是你吗,即墨瑾?是你在周围吗?

为什么我的手心和心又痛起来?好像是与你地感应。

狐狸的身影在瀑布口晃动,凝视着那个洞,仿佛若有所思。

“花火,你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那个黑洞。

他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洞很奇怪,而这水流,好像不是用法术弄断地。”

“不是用法术?”那是什么方法?

我看着那道缝隙,心里闪过什么,几乎和狐狸同时开口:“剑!是用剑!”

两人会心一笑,心底却更担忧。

剑,这里除了我会用剑,会用剑的,大概只有即墨瑾一个人。

即墨瑾来过这里?他为什么要到这里?又为什么要硬生生地截断瀑布呢?

难道,是她救走了翡翠仙子?

那么,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是,他回去了青龙殿,却没有找到我?

心里涌起种种复杂的情感,我一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狐狸走过来,看了看四周:“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什么?”我木然的问。

“这里的人全都不见了,整个天界仿佛很安静。”他的目光闪动,“我来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如果那家伙真的准bèi

拖延时间让我来找你,必定会引起一场混乱,可是现在,那些天兵似乎也不见了。”

我怔了怔,的确是这样。

好像真个天界只剩下我和狐狸两个人,不,是三个人,还有那个刚才疯疯癫癫跑出去的小公主。

怎么会这样?

狐狸看着那个黑洞,低语:“那里,有不一样的气息,好像是很多种气息混合在一起,很混乱,不安。”

我瞪大眼睛:“你是说,他们可能全都在里”

一时间,我愕住了。

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即墨瑾也在里面吗?

狐狸笑起来:“要知dào

,进去看看不就行了?”

“进去?”

他侧过脸看住我:“你不是想知dào

那家伙的下落吗?也许,这里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我低声说:“可是,里面也许很危险,你的伤……”

他勾起唇,又摆出那种狐狸招牌的笑容:“既然无法打晕劫走你,只好跟着你走,不是只有那家伙才会懂得怎么保护你,等我真的走不动了,那时,你就只有带我离开了。”

我想笑,这家伙,说话永远没正经,他走不动了,我们还怎么离开?

可是我心里却暖暖的,一生能得一个生死与共的朋友是多大的幸运?那个人,即便知dào

你的心不属于他,还是甘愿为你冒险,这样的情谊,我是几辈子来的?

我微微一笑,坚定的看住他:“花火,你放心,我相信我们都能自己走出去的。”

迈出一步,向黑洞走去。()

第五卷,九十八、留影壁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手不见五指,可是走出不多久,转个弯,竟是有了

我以为那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没想到,这里很干净,像是一条长廊,四壁上点着壁火,弯曲曲,望不到尽头。吧@中文网@超速更新最新小说章节*

越靠近深处,越感觉气流的强dà

,混乱。

空气中像是隐约浮动着什么,让我心绪难以平静。

我拉着狐狸的衣袖,他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我:“拉着,别放手。”

我们一直往前,那些火光摇曳了一下,我猛地住狐狸的手臂,他轻轻哼了一声。

我的手上立kè

有粘粘的西流下来,我一缩手,停下来:“花火!”

他轻笑,琥珀_的眼睛眨一下:“没事。”

“不行!”我抓住的手,摸索到他的胸口,满手是湿湿的液体,我的心一紧,慌忙去找那根布条,用手压紧它。

重系好布条,我才松口气,狐一直很安静,那双眼睛在微亮中,闪啊闪的。

我下头。声音有些颤抖:“花火。对不起。对不起。你是为了我才来地。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蝴蝶谷疗伤。”

他地眼睛里佛闪烁着温柔与坚定。笑一下:“所有地事。都要有个结果。”凝视我。“第一次你没有跟我走。我在树林下想了很久。想如果那日我执意带你走。会不会不会生后来地事。我也矛盾过。后悔过。后悔自己没有带你离开。但是第二次。我还是没有这么做。你想不想知dào

为什么?”

我垂下手问:“为什么?”

他笑:“因为。就算你真地跟我走。也不会快乐。你不快乐。我做地一切就没了意义。”

我地眼睛一热。很少听见他这么认真地语气。就算他地表情如此平静。也可以看见他地眼睛在黑暗里仿佛有一种痛苦。无比地深刻。

我呆呆地站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狐狸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第一个真zhèng

意义上的朋友,苗轩虽然也是,可他对待我,是在楼小楼的基础上,楼小楼与他一起修liàn

,相处了很长地时光,所以他会对我好。

而狐狸,他是翡翠宫高高在上的火狐使,他原来也许根本不知dào

什么楼小楼,那只小猪,其实真的只是一只小猪,翡翠仙子以为母亲的魂魄在它身上,其实那魂魄早已飞去了另一个时空,直到我穿越过来,才又变成了一个人的灵魂。

所以,那小猪虽然经过不断的修liàn

可以两脚走路,但猪的本性没变,喜欢睡觉,偷懒,一无是处。

在歌会上唱歌,拔下银剑,一切,都是从我来之后开始的。

回忆起我睁开眼,看见苗轩,基仔,柳媚,一场热闹的歌会,然后是树下那个妖媚无比,红衫飘飘男子,我在他地胸口印下红色的印记……

一切都就仿佛是昨天,又像是一场梦。

我看住他的眼睛:“花火,认识你真的很好,我不想说感谢,因为说感谢已经没意思了。”

他笑笑:“我和他们不一样,无论是即墨瑾还是楚颜,他们对你,都或多或少有些那个人的影子,而我没有,我甚至从未见过她,所以,我可以坦言的面对自己的感情,我不会退缩,更没有迷茫。我知dào

我喜欢的是谁,无论是以前那个胖乎乎的家伙,还是现在的你,都没有变过,一水清悠,罗飘飘还是一水飘飘,对我来说都不重yào

。”

我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狐狸其实比我们都要清楚,自己想要地是什么,我和即墨瑾,还有楚颜,也许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很长很长时,难以面对自己,纠缠于过去的一段时光中。

狐狸的手伸过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粉红猪不用这么感动,我其实是很自私地,也不太君子,我有过很多女人,譬如孔婷婷,我不会伤害她们,可是她们也会为我死,即便这样,我也不会难过太久,因为我清楚的知dào

,我不喜欢她们。对于不喜欢地人,我一向很残酷,可是,如果让自己对一个不喜欢的人太好,难免会让人产生希望,有希望就容易绝望,这样是不是更残酷?”琥珀色地眼睛闪了闪,“相反,如果我喜欢什么,就永远不会放qì

,不是逼迫,是不放qì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没办法阻止我喜欢你,阻止我在你身后守着你。也许,等到你对即墨瑾和楚颜无法抉择的时候,你宁愿选择一个让你轻松地人去依靠,那个人,你说,会不会是我?”

我怔了许久,终于笑一下,话太理智,可是又不太理智。

的确,一个人最重yào

的是分清楚自己的感情,喜欢谁,不喜欢谁,对那个不喜欢的人,长痛不如短痛,没有必要让他再为自己痛苦下去,所以不能给他任何希望。

可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会一直等下去,除了执着,会不会也不太理智?

也许,你对自己最在乎的那样东西,才会失去理智。

我又用手去碰了碰他的伤口,好像没那么湿了,松了口气,“这些事谁也说不清,可是你的伤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好起来,一种是越来越糟糕,所以,你不要乱动,布条明明绑的好好的,怎么会松了呢?”

他有些可怜兮兮的说:“我不习惯

束缚起来。”

我笑:“我知dào

,你喜欢自由,你说过,就算变成了人,你也喜欢偶尔恢复原来的样子,躺在树下,看天边的云。”

我们边说边走,这条长廊仿佛是没有尽头。我一直在观察四周,可是除了无穷无尽的灯火,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我们就像走进了一个迷宫。

前世地武侠小说里有这种所谓的密道,难道这里也是?

如果是,那这隐瀑布后面的密道是干什么用的呢?

那些消失的人,真地都在面吗?

我一边走一说:“我回过圣界,巴古列很好,他真的很适合做一个王。”

狐狸笑笑,眼似有一种深深的欣慰:“有一些人,是天生的王,就像瑾,而有一些人,经过蜕变,才会光,就像巴古列。”

他说:“那时候我从圣界:来,竟敌不过一只狮子,瑾从天而降的时候,我在想,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他那样,眼神那样坚定,不顾一切,好像只要是他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我:笑,即墨瑾,真地犹如一个天生的领导,他的眼神似冰块下汹涌的海洋,身体里隐藏着莫测的爆力。

这样一个人,不会真的能逢凶化吉?

狐狸笑:“可是后来我才知dào

,这样的他也有难以解开的心结,那个心结,就是很多年前出现的一个女子。”

“我想尽办法让他可以敝开心扉,所以当你出现,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她,就想用你去刺激他,想让他失控,可以坦白的面对自己。”眼神渐深,“但没想到,最后不能控zhì

地,是我自己。”

我咯噔一下,移开目光:“火,我们走了多久,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

他的眼睛眯起来,也许是和一个人相处久了,会自然而然的做他经常做的事,他的样子有一点像即墨瑾。

我的心微微一痛,看着前方。

狐狸侧了侧脸,摇头:“不,很快就到了。你有没有感觉不一样的气息?”

我静下心来,的确感到那种混乱的气息越来越近。

我刚想说什么,忽然整个人被弹了回来,惊愕地看着前面。

狐狸皱皱眉,手指伸过去,微微一颤。

同时,我的手指也跟着伸过去,手指所到之处,仿佛是一块玻璃,竟出现了一副情景。

狐狸的眉越州越深,我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是很清楚,但是依稀可以看见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地上的,站着地,四处一片交错的光芒。

那密密麻麻地人中,我隐约看见一抹白色,却不是很清楚。

“即墨瑾!”我叫出来,用脸拼命的贴着“玻璃”,好像是一个很暗地地方,什么东西在飞来飞去,还有一霎那的光芒,各种光芒交错,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抓住狐狸地手臂:“狐狸,这是结界!即墨瑾在里面,他就在里面,我看的见!”

狐狸长眉动了动:“不,不是结界。”

我张大嘴巴:“不是?那是什么?”

我分明觉得,结界也是这样的,犹如玻璃一般。

狐狸在那块“玻璃”前来回走动,我不知dào

他要干什么,忽然他在角落里停下来,蹲下身子,侧过脸看我:“粉红猪不觉得,这么干净的地方,有块石子很奇怪吗?”

他侧过身我才看见,地上,竟真的小块石子。

本来这种石子天界到处都有,我曾住过的青龙殿和飘然居院落的草坪上都有,可是,这密道里的确很干净,这枚小石子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狐狸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石子,我正奇怪他在干什么,那块看不见的玻璃,突然显形了。

不,不完全像是玻璃,倒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壁上装着一个屏幕。

不知哪里的景象,在上面如电影般的播放。

现在终于看清楚了,那地方像是一间密室,可是里面的东西似乎都在打斗中毁了,也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人群混乱的交战,光芒四射,看不见谁和谁。

只能看见那些人影飞来飞去,眼花缭乱。

猛地,我看见巴古列和溟夜的脸,他们脸色苍白,似被什东西震飞,倒在地上。

握着我的手也有一丝颤抖,狐狸的脸上有些动容。

我紧张的看着里面的一切,也寻不到那抹白色的身影。

怎么办?溟夜和巴古列自从那日在神仙殿一见便再也没有见过,原来他们还没有走,他们是和谁在打斗?好像受了很重地伤,已经体力不支。

他们是留下来帮即墨瑾的吗?那么,即墨瑾呢?

我猛地后退一步,我看到一双阴郁的眼睛,那双眼睛我不会忘记,是属于慕容君的,那般暴戾,阴沉。

慕容君还活着!那么,即墨瑾是不是已经……

我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心一直往下沉,像是掉入了一个冰窖一般寒冷,没有一丝温度。

一双手伸过来,按住我抖的手:“这是留影壁。”

“留影壁?”我喃喃。

狐狸说:“也就是不久前生地一切会在这块石壁上显现。而那块小石子,就是机关所在。”

我心头一凛:“你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已经生的?也就是现在也许光景?”

他点头,望着石壁似在沉思,半响才说:“这间屋子,应该就在附近。”低,“在哪里呢……”

我回头看,除了我们刚才进来的长廊,四周并无岔道,而面前就是这块拦住去路的石壁,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里面的,就真地是生这一切的那间屋子。

“在里面!”我叫,“一定是在里面!”

我紧紧贴着那块石壁,运转心诀,即墨瑾,巴古列和溟夜都在里面,我要怎么进去?

忽然,狐狸一声叫:“不要!”

不要什么?

我已经来不及想,只觉得一股强dà

的气流似要把我吸进那块石壁。

整个人像是了进去,无法自控,身体扭曲起来,半个身子露在石壁外,而半个身子已经在里面。

恐惧淹没我心,我看见狐狸痛苦的脸,他抓住我的手,紧紧拉着我,声音嘶哑:“抓紧我!抓紧!”

伤口再次崩裂,那条布上顷刻间被鲜血浸湿。

我眼泪流下来,“花火,放开我!”

他咬紧牙关,:不作声,眼神坚定痛苦,握着我的手更用了一分力。

整个身子仿佛浸染在鲜血中,暗白的唇角也流出血迹,可是还是没有松开我。

眼前被泪水模糊,看方向,身体传来撕裂般地剧痛。

狐狸,你真傻,我不会跟你走,你为什么还要紧紧的抓住我不放?只要你一转身,也许就能走出这恐怖的密道,走出地狱般的天界。

天界似乎生一场突变,虽然我不知dào

结果如何,可是可以肯定,两方都受了不少创伤,这个时候,是出去的最好的时机。

初见狐狸时,我被他的美丽震撼过,也因为他的吻迷惑过。

可是这一切,就在见到即墨瑾之后,变得让我不再去关注了。想起狐狸说的话,我是你来翡翠宫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心里地难过像是潮水般的涌来,狐狸,对不起,我无法喜欢你,因为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不留一丝空隙。

你说的对,我不是一水清悠,要我背负别人的记忆而对一个人心动,对其他地人来说,是何其不公平?

可是,没有办法,我真的已经爱上了。

我是一个死心眼地人,爱上了,就没办法改变。

我的身体还在不断地往石壁里一点点消失,狐狸的眼睛呈现出一片血色。

我地心却慢慢平静下来,对不起狐狸,对不起,要不是我不肯走,也许你已经安全的离开,可是我不能走,直到现在我还是选择不会离开。

因为石壁的那一端,也许会有即墨瑾的消息。

我不能,真的不能。

就算再大的危险,我也要和他站在一起。

我微微一笑,轻声说:“花火,再见了,别再回来找我。”

别再回来找我,回蝴蝶谷也好,回圣界也好,总之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从此就做一只无忧无虑的狐狸,看云卷云舒,听风起风落。

我用尽全身的灵气积聚在手臂上,猛地把手抽出来,身体向石壁的那一端靠去,随着那股强dà

的气息,我慢慢的隐没。

最后的那一眼,狐狸的眼睛里有一抹深邃的痛,如绝望般消失不见。

我颓然的散去灵气,身体如被抽干了一般,缓缓倒下去。

……

身体里像是五脏六腑都在抽搐,翻腾,像是整个身体要被撕成两半。

我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沉沦下去。

恍惚中,我看到即墨瑾清冷的眼,他走过来,忽然变成一条小龙,消散不见。

然后,是狐狸的脸,他全身都是血,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我惊叫起来,刚想爬过去摇醒他,却看见一袭白衣的楚颜。

好像是一只白色的老虎,却突然就变成了楚颜,楚颜在笑,那笑容温柔如水,却说不出的神mì

,好像隐含着什么。

看住我,却又那么深情。

“悠悠。”他我。

“楚颜,你怎么会在这?这是哪里?”

他说:“别急,我很快来救你出去。”

然后转过身,那袭白啊飘,却转瞬即逝。

我站起来,又跌倒,后背上像是什么东西在燃烧,眼睛那么酸,快要闭上。

不,我不能闭上眼睛,我还没有看到即墨瑾,没有看到楚颜,没有看到狐狸。

我还不知dào

他们到底好不好。

我用尽全身的力qì

睁开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映入眼帘的,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不,那不是眼睛,仿佛是脸上挖了两个洞,那凝固的血迹已经变成深黑色,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感觉到那里面射出来的深深的仇恨。

长长的头遮住脸,只看的出那两个血洞。头也似被血迹凝固了,一根根粘在一起。浑身上下的皮肉似已萎缩,又像被什么东西啃食过,血肉模糊,可以看见白骨。

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却吐不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五卷,九十九、天帝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突然想起一本什么电影里的骷髅人,心跳都快要停

我的后背僵硬了一下,那张脸上猛地一凛,没有“眼神”,因为已经看不见眼睛,可是那道光却真真切切的朝你射来,我想喊却喊不出声来。吧@中文网@超速更新最新小说章节*提供在线阅读

因为,我已经感觉到,那双手,一直贴着我的后背,让我难以动弹。

“骷髅人”似乎感觉到了我细微的动作,动了动唇,嘎嘎一笑,如果那还能算笑的,只是看见他脸上萎缩的皮肉牵动了一下:“嘿嘿,别动,否则,我立kè

叫你魂不附体!”

我不敢动,事实上,也动不了。

那声音像是一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出来的,嘶哑,怪异,让人不寒而栗。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时辰,个时辰。

我不是过了多久,“骷髅人”又自嘎嘎的一牵嘴角:“小妖怪,你的修为真是烂的可以,活在这世上也是浪费!”

我一怔,识的挪了挪,咦?身子好像没那么软了。

我的心往下沉,这具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在注视他。他也在着我。好像带着研究。那表情看起来诡异无比。

就像是……就像是一只吸血鬼在研究一堆最鲜美地血肉。

那双手还在我地后背上。仿佛是缓缓不断地输入着一股气流。我虽然害pà

。可也能感觉。那气流进来地时候好像很舒服。渐渐地不再挣扎。平静下来。

他。到底是敌是友?

是天界地吗?也不像。没有那些天界地士兵穿地盔甲。

可是这身上其实也只包着一块烂布。看不出来是什么装扮了。

突然了一声,猛地看住我:“你的身上除了妖气,还有一股人类地气息,”脸色猛地一沉,“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话竟很清晰:“我还想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突自看了我很久,竟裂开嘴笑起来,“什么地方?哈哈哈!”

那张嘴像一个黑洞,我猛地颤栗起来。

眼光看向四周,心底一凛,真的是这里,只是刚才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那些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都不见了,四周一片狼藉,阴暗,潮湿,仿佛人间地狱。

我的身子摇了摇,猛地站起来,没错,没有人,那些人呢?我明明看见……

我呆呆的看着这间似乎是封闭的密室,恐惧,无措,绝望,一起涌上心头。

“骷髅人”冷哼了一声,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在这间阴冷的密室里格外诡异:“别看了,刚才你在留影壁上看见的那些人,都已经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了。”

我地心像是被一把刀硬生生的擦过,声音颤的连自己也听不清:“你……你说什么?”

那抹白色,我看见的那抹白色,我知dào

,那是即墨瑾,我有感觉,还有溟夜和巴古列,我看着他们倒下去。

他们,都已经……死了?!

手脚已经麻木,我看着那“骷髅”,心里竟没了惧怕,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刚才,到底生了什么?”

他看着我,忽然咯咯一笑:“嘿嘿嘿嘿,不错,不错,这数千年来,没有人看见过我的模样,难得你看见我,还能如此镇定,看来,是老天要助我!”

“你到底是谁?”

这人虽然恐怖万分,那眼睛里透着刻骨的仇恨和阴郁,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似乎有股强dà

的气流,隐约让我感觉到他地不平凡。

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让人心生恐惧,这样的人,一定不是凡人。

是仙吗?怎么会变般模样?

或,是那天帝的旧部,被慕容君关在这里?

的眼睛竟转动起来,我手脚麻,才现,他不是没有眼睛,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那眼珠子已被已经风干的血迹蒙蔽起来,所以刚才只觉得是两个黑洞。

现在,这双眼睛竟充满嘲讽,“我是谁……我是谁……”忽然看住我:“小妖怪,你不知dào

这里究竟生了什么吗?”

我定了定神,点头。

他注视我:“我可以告sù

你,但,你必须答yīng

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沉下眉,眼神中又出现那种无比仇恨的神情:“去神仙殿,杀了慕容”

我的心猛地一颤:“杀慕容君?!”

他的神情不像在开玩笑,这种情况下也没必要开玩笑。

可是,让我杀慕容君?

我回过神,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你和慕容君有仇?”

他冷笑:“仇?他还不配!”

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桀骜不驯,那双血迹斑斑地眼睛也凌厉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的心里闪过什么:“我知dào

你是谁了,你是……天帝!”

这个想法从我脑子里蹦出来,匪夷所思,可是那一瞬间我确定,我真地有种感觉,这个面容恐怖的老人,就是上一届地天界之王天帝!

“哈哈哈哈哈”高亢的笑声响起,慢慢变得凄厉:“没错,我就是天帝,你是不是没想到,昔日地天帝会变成如此模样?”

我暗自叹息,他果然是天帝。

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得如今的模样。

我淡淡地说:“我没见过你,我也不知dào

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无所谓想到,或没有想到。”

他似乎没有估到我会如此平静,眼中闪烁着精芒:“你不震惊?外面地传言,我已经死了。”目光带着研究,“而且,你也不怕我,我这幅模样,你好像一点也不怕。”

我坐下来,与他对视:“我没有必要震惊,其实天界如何,本来和我一点也没有关系,至于怕,你的样子,让我一开始是很害pà

,可是现在我不怕了,慕容君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他厉声打断我:“我不需yào

别人的怜悯!”

“我没有怜悯你,和我并没有关系,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又哪有多余的心情来怜悯你?”我淡淡的说,“你是天帝,和我唯一的关系就是,我地朋友是来救你,我想知dào

,他现在在哪里?”

他光闪动:“你的朋友?”

我点点头:“他和你的旧部甲神君约定,要把你救出来。”心底黯然,“我一定要找到他。”

天帝:“如果你说的是青龙,那么,你不必找他了。”

我心里一,声音颤抖起来:“他……”

“他不在这里,不过,如果答yīng

我去找慕容君,也许还能见到他。”

我冷笑:“你不必骗我找慕容君。”

他的眼神凌厉来:“我可以把你从留影壁那端吸食过来,就也有办法让你魂飞魄散!”

“是你?那个用气流把我吸过来的人是你?”

那股强dà

的气流,原来是他所。

他嘎嘎笑:“除了我,这天下还有谁能控zhì

这天狱的石壁,当初,慕容君以为可以控zhì

天界所有的一切,但是这个地方他永远控zhì

不了。”笑容充满骄傲,“这天狱当初由我改造,那七星齿也是金达所制,慕容君虽然百般折磨金达,但他就算拿到了钥匙也没用,因为七星齿只会听从金达的吩咐。”眼神黯然下来,“只是苦了金达,不过,他这近千年来遭受地折磨,我永远不会忘记。”

……

天狱,原来这里就是天狱。

四周的一切都已毁坏,但阴冷的感觉还在。

而那把七星齿的主人,应该是那个金甲神君,原来他叫金达。

我想起那个巨人般的金甲护卫,心底叹息,他虽然表面上投靠了慕容君,但依着慕容君那老狐狸的心思,就算金甲护卫完全没了用处,也会加以提防,又何况,他手里还有着天界天狱的钥匙?

慕容君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这样的人,占有欲是极强的,他自认为控zhì

了天界,却无法打开天狱之门,就像当初把天帝关进去,也要依靠金甲神君之手。

所以,即便金甲神君表面上看上去已诚服于他,但他心里一定会有个疙瘩。

就像是新买地一样东西,忽然现,那其实是别人的,心里总会不舒服。

而慕容君的性格本来就偏激,甚至经变态,当然更不能容忍。

可是,既然慕容君知dào

自己无法打开天狱之门,为什么又要把天帝关进天狱?这样,他不是无法控zhì

他了吗?

帝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你是不是在想,慕容君为何不杀了我一了百了?”

没等我回答,他就冷笑:“在我所有的部下中,以慕容君最为好战,但他不是单纯的喜欢战争,而是喜欢玩弄别人,在他看来,折磨别人,让别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只是他喜欢玩的一个游戏。而且,我所有的部下中,最擅于下蛊,那一日,要不是我遇到一件极其欣喜之事,也不会与他对饮至天亮,更不会中他的毒……”

原来,天帝是中了慕容君的毒所以才会被他篡位。

天帝地眼中深含仇恨:“可是,就算我已中毒,他也无法让我元神俱毁,所以,他让金甲神君把我关进天狱,一来,是想看看金甲神君是否真的已忠心于他,二来,这天狱中生来奇寒,中毒之人,若在此日复一日的待下去,身体会慢慢僵硬,如若体内无法控zhì

气血翻腾,还会七孔流血,双目失明,到最后血尽气竭而死。金甲神君为了暂时保住我地性命,只好听从于他。”目中又现出那种霸气的神情,“可是,他究竟是小看了我,我天帝,就算是受尽折磨,也要留着最后一口气,着他魂飞魄散!”

披头散,那目光中尽是恨意。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天帝会是如此这般地模样了。

慕容君留着天帝的性命,原来是为了更好地折磨他。

这个疯子!

我仰起头:“天帝叫我去杀慕容君,应该知dào

我的修为如何,也知dào

我这一去,除了一死,根本连慕容君地一个指头都碰不到。”

天帝冷冷的说:“你地修为当然不行,可如若你加上我的修为,便可一试。”

我淡淡一笑:“如果你可以出去,又何必叫我去?”

他说:“你说的没错,我的仙气已慢慢毒性被蚕食干净,已是强弩之末,肉身已根本无法移动,但我的元神俱在。所以我才把你吸入这里,我的元神附于你的体内,我万年的修为全部转移于你身上,你便可以放手与慕容君一搏。”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利用我的身体去和慕容君决斗?

我吸一口气:“天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yīng

你?”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你可知dào

,我身上上万年地修为是天下每个渴望成仙的妖一生所竭尽全力追求的东西?只要你打败了慕容君,我的元神便会自动消散,不会停留于你体内,到时,我万年修为尽为你所用,凭你,不知再过上万年能否修liàn

倒这般境界,如此条件,我不相信你不心动。”

我淡淡一笑:“天帝既然曾经断测过我的修为,也知dào

我身上除了灵气,也有人类的气息。我无须瞒你,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我成为妖不是自己所愿,对做神仙更是没有兴趣,我只想保护自己要保护的朋友,离开这里,过安静的生活。无论是多少年的修为,我都不稀罕。”

他注视我,那种阴郁地眼神渐渐变得柔和:“我知dào

你说的是实话,你不在乎我的修为,也许,你对慕容君的生死,也不放在心上。可是,你的朋友,青龙,就是被慕容君带走了,我们决战,我固然已经力竭,他也耗了不少的元气,他知dào

再战下去谁都没有好处,所以,带着青龙离开,应该是回神仙殿疗伤去了。他知dào

我虽然还留着一口气,但已无法再移动,所以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他没想到的是,那块石壁,可以把任何生物吸入天狱,我可以借用别人的身体。”他的目光露着得yì

,复又黯然,“只可惜,金达为了救我,魂飞魄散……唉,是我对不起他啊。”

金甲神君竟已:了?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勇士。

我也有些然,不知沉默多久,我终于抬起头说:“好,我答yīng

你。”

慕容带走即墨瑾,说明即墨瑾已经有伤,慕容君一定不会放过他,但至少,我知dào

了慕容君地下落,而现在除了答yīng

天帝之外,我别无他法。

虽然他没,但我知dào

,如果不答yīng

,我也无法走出这间天狱,除了天帝,谁也无法打开天狱。

天帝的眸中露出一道芒:“你真的答yīng

我?”

我说:“其实你地手放我的后背,就是为了把元气输进我地体内,既然我已经承shòu了你的元气,也不在乎你化为元神进入我地身体。而且,慕容君我也想杀。”

我要杀慕容君,单是因为仇恨,人界的仇,母亲地蛊,他把我引诱到天界,强迫我嫁给他,这些,我也恨,但毕竟已经过去了,最重yào

的是,如若他不死,别说我找不到即墨瑾和楚颜,就算找到了,以后又会如何?

只要他在这个天地间一天,我们就不过真zhèng

的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四界会有不断的纷争,那里都有我的朋友,我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我说:“在你把元神注入我体内之前,能不能先告sù

我,除了青龙,冥王与圣王,他们还……还在不在?”

我亲眼看着溟夜和巴古列倒下去,即墨瑾已被慕容君带走,如果他们没死,慕容君又怎会放过?

猛地,我的手臂一痛,抬头,天帝的手紧紧的抓住我手臂,重的我叫起来,他还没有松手。

他血肉模糊的脸几乎贴着我的鼻子,我不忍心再看,垂下眼,听到他激动的声音:“你认得冥王?”

声音似乎激动的有些奇怪,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里出别样的光彩,似是难以控zhì

情绪,忽然一愣,盯着我的脖子道:“玄珠!他的玄珠怎么会在你这儿?”

突然想起溟夜说起天帝时也是这么相同的表情,还有那缠绵至死。

我眉心动了动:“天帝认得溟夜?”

奇怪的是,听到“溟夜”两个字,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天帝的眼睛变得柔和无比,似乎周围的血腥也散去,那深邃的眼睛里,带着说不出的感情。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心念数转,才听缓缓开口:“你是夜儿的朋友?”

他叫溟夜“夜儿?”,我心底惊疑,表面却波澜不惊,笑了笑:“是,溟夜是我的朋友,除了青龙,我还关心他和圣王的下落。”

角动了动:“这玄珠,也是他送与你的?”

我点头:“溟夜说,这玄珠通过心诀,以随时找到他。”

话说到一半,我想起来,连忙默念口诀,以前我都是这样找到溟夜,这次为什么不可以?

“不用了,”天帝竟说,“他现在已经无法通过玄珠与你对话,因为他受了”

“他现在在哪?”

天帝眼神不知落在何处,缓缓道:“我已用尽最后的仙气,推他下了界。”

“他出去了?”我惊喜莫名。

天帝点头:“还有那位圣王,也已一同下界。”

突然听到他们已出了天界的消息,我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暂时没事了,慕容君大概也受了伤,暂时不会去找他们麻烦。

可是心里又好奇起来,天帝虽然本性不恶,可是也绝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何况现在他已经快虚脱,为什么还要救溟夜和巴古列?

而且听他叫溟夜的名字叫的那么亲切,难道,他们是亲人?

可是溟夜是冥界的王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五卷,一百、缠绵至死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试探的问:“天帝,溟夜曾经和我说起过你,还说死。”

天帝的表情立kè

变得讳莫如深:“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既然你已答yīng

我元神附体,那么乘我调理的时辰,不妨与你讲个故事。”

我安静下来。

他的眼神仿佛飘到很远很远:“不知是多久之前,那时,我刚成为天界的王,骄傲,不可一世。有一天,我邀请冥王来天界赴宴。那时,魔界过赤海而不出,妖界还未成形,而人界一向剑为生,不参与其他几界之事。那一次,我在宴会上,遇到冥王的夫人,云心……”

“心是的圣女,但她一直不满冥界一贯的行事,她说,每个魂魄都有他们自的思想,轮回或是重生,或就此灰飞烟灭,都应该听一听他们自己的意愿,而非由冥界私自定夺。起初,我被她惊世骇俗的思想所震骇,我告sù

她,因果轮回乃是天理,何况,天界虽然为五界之首,但轮回之事一向是由冥界执掌,就算我是天界之王,也不能违背天条,可是渐渐的,我被她的个性所吸引,当时,我以为只是欣赏她不同于其他女子,可是后来,只要见不到她,我就日夜思念,我是天界的王,天宫里有各种风情的女子,我却从来不把她们放在心上,直到遇到了心,我才发觉,原来我是爱上了她……”

天帝的目光慢柔和迷蒙,像是陷入了回忆中,甚至唇边还带着一丝宁静的微笑:“她并不是很美,可在我看来,她就是心底最美的那个女子,那时我还很年轻,刚成为王,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我认为,只要我愿意,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于是,我找了个借口,让她来到天界,向她表白,可我没想到的是,她断然的拒绝了我,她说,她既是冥王之,便不会做对不起冥王之事。我一时气愤,便在她身上下了缠绵至死之毒,以为只有这样,她的心里便只有我一个人了。”他的眼神里带着甜蜜,却又有着说不出地哀戚,“果然,从那以后,她便渐渐忘了冥界,冥王三番四次的来找她,求她回去,她也不为所动,我知dào

,那是缠绵至死发生了作用,而冥王虽然恨我,却不知dào

我下了蛊,而更多的是心痛自己深爱的女子移情别恋,况且,冥界还是不能与天界抗衡,见我对心真的很好,冥王便黯然的返回了冥界,我以为所有的事都告了一个段落,缠绵至死的毒虽被我严格控zhì

,但对心地身体来说,必是有影响的,她日渐虚弱,我于心不忍,便亲自为她解了毒,我以为,事已成定局,她会生生世世跟着我,没想到,当她地记忆恢复过来,知dào

了一切,开始恨我。那时,我是真的爱上了她,对过去在她身上造成的伤害也很后悔,她终日不哭不笑,犹如行尸走肉,于是,我决定忍痛把她放回冥界。她走后,从此,我便心里再容不下他人,有一天我听说,冥王生了一子,心中难受,原来,我还是很挂念心,只是,我也明白,这世间的姻缘,无法强求,于是这么久的时日,我荒废了修行,把天界地一切交由当时的战神,也就是慕容君所代管,终日醉生梦死……”

暗室内地气氛,因为天帝一席话而变得凄凉起来,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而他爱上的那个人,居然是冥界的圣女,冥王地夫人,应该,也就是溟夜的母亲,那个出生地孩子,就是溟夜吧?

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似乎在平复心情,我轻声问:“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救了溟夜他”

他唇角扬起一个讽刺笑:“你以为,我是为了弥补当初地罪孽,所以才放了冥王之子?你错了,我虽然并没有慕容君那般疯狂,可是,也是妇人之仁,如果我那般善良也无法成为天界的君王。”

他说:没错。无论是哪里地君王。要想称霸一方。优柔寡断和过于善良。都是致命地伤。

“那么。你放夜是因为什么?”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溟夜说起天帝和缠绵至死如此激动。也许是因为他知dào

自己母亲曾经地过往。而天帝又是为什么呢?溟夜是他情敌之子。虽然当初是他夺人之妻在线。可是依照他说地他是真心爱溟夜地母亲云心地。那么心里必定也会很难受地。如今见到情敌之子。激动也是人之常情。可我总觉得他们地神情都不似那么简单。好像还有点什么。

天帝溟夜为“夜儿”。是不是过于亲昵了?

难道因为……

我地猜测被天帝打断。他说:“我救他。是因为我早就知dào

。他不是冥王所生。而是……”

我叫起来:“而是你生儿子!”

他看看我,默然不语,眉宇间带着一丝慈祥与骄傲:“不错,夜儿,是我亲生。”

我吸了一口气,怪不得溟夜说起天帝时表情那么奇怪,怪不得天帝会拼尽灵气只为了助他逃出天界,而巴古列,一定也是由于溟夜的关系所

得救。

溟夜是不是早就知dào

这一层关系?他本来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因为他毕竟是一界之王,其他几界的事,纵然他有心助我,也不能太张扬,而当我说起缠绵至死的时候,他却突然冲动的妖跟我一起回圣界,还说要一探天界。

也许,他早就有此想法了吧?

那位溟夫人云心心中的那些思想,和溟夜竟那么相似,溟夜也曾说过,他一直认为,魂魄也有权利选择自己要去的地方。

这一切,一定是他母亲潜化之故。

天帝说:“还有一,你也许不知dào

。”他的眼神迷离的落在我的玄珠上,“这颗玄珠并非冥界之物,是心在天界的那些日子,我送与她的,她一直挂在颈上,没有摘下来过。”

然,手着珠子,我一以为玄珠是冥界之物,原来还有这样的来由。

天帝说:“心开后,却也带走了玄珠,听说她生子之时,我心中难过,又为她高兴,只要她能平平安安,我就也别无他求了。可是有一天,冥王竟来了天界,他告sù

我心日日忧伤,从不见笑脸,他说为了心开心,他宁愿抛却我们之间的仇恨,让我去见一见她。我当时才知dào

,冥王对心也是爱的极深,心里又心痛又不解,心对我地态度,在我看来,她是爱着冥王的,可为何她现在回到了冥界,又生了孩子,还闷闷不乐?冥王那么爱她,也理应不会怪责她,于是我下界亲自去冥界,想了解清楚。”

“见到了她,我心痛不已,大概因为日日抑郁,恶疾缠体,无比消瘦,她把一封信交给我,让我答yīng

她回到天界才能拆开,并让我永远不要对冥界不利。我答yīng

了她。回到天界,看了信我才知dào

,原来溟夜是我的孩子,而冥王也知dào

了这一切,心没有瞒他。我那日的心绪根本无法平静,心里想着心必是爱我的,否则她不会生下我的孩子,还来告sù

我。我有了和心爱之人的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天帝:眼睛散发出别样的光彩,虽然脸上血迹斑斑,可奇怪地是,只要看到那双眼睛,我竟也有些心动,我想,他曾经一定也是个玉树凌风,意气风发的男子,天上的君王,缠绵悱恻的爱情,叫人心碎。

可是,甜蜜静的气氛被打破,他地眼中突然露出无比的仇恨:“也就是那日,我喝了许多酒,我想见一见我地孩子,就算心不愿再跟我回天界,我也要治好她的病,让她永远快快乐乐,我在神仙殿喝酒,已经半醉,这时,有人通报战神来见我。我当时心乱无比,让他陪我喝了许多酒。”眼神如血,“没想到,那畜生竟在酒中下毒!我被关进了这里,再也不能看见心孩子。”

那种灰意冷的眼神,让我心也抽搐起来。

“当我那日见到他时,我一眼便认出了他,他和我年轻时长的那般相像,我也知dào

了,原来那不久之后,心便自断灵脉而死。”他低沉的说,“所以,当时我想,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他,我知dào

金达一心想救我出去,我也很想报仇雪恨,可以当我看见了夜儿,我只想他好好活下去,就算无法杀了慕容君,我也要救夜儿。否则,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心一定也会怪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孩子。那是我唯一可以逃出去地机会,金达也为了我失去了性命,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顾全一个人,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夜儿落入慕容君地手中。”

眼神迷蒙,似是笼着雾气,痛楚一片。

接着,唇角向上勾了勾:“让我安慰的是,我终于见到了他,也救了他。可是,只要慕容君活着一天,他野心极大,就算他不知dào

夜儿与我关系,也终有一天会对冥界不利,夜儿现在已身为冥界之王,没有可能置身事外。”

我幽幽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要我去杀了慕容君的原因?你要杀了慕容君,不全是因为昔日地仇恨,还是为了溟夜对吗?”

他无语,用手缓缓下压,似乎在推功运气,半响才长叹一声:“为人父母,无论是仙是凡,都不愿自己的子女受一点的苦痛,又何尝能忍受自己的子女落到一个疯子手中,生不如死?”

我点点头,又去摸那颗珠子,溟夜,你听到你父亲的心声了吗?其实你是很幸运的,冥王一定对你很好,而你的亲生父亲也甘愿为了你而失去了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

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溟夜这一次来,又何尝不是为了他?

他一定也知dào

天帝被关于天狱中,生死不;,所以执意要留在天界。

而天帝本来也许可以出去,即墨瑾也许也不会被慕容君掳走,可是,这一个计划,都因为溟夜的出现而打乱了。

……

我呆呆的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天帝,缠绵至死是不是你所制?然后,你是不是传给了慕容君?”

天帝说:“缠绵至死是我所制,但因为这种蛊毒极其霸道,所以

授给天界的任何人,但慕容君一直喜欢研究各种各样以从我那偷学了去。”

我的眼睛亮起来:“你刚才说,你最终为溟夜的母亲解了毒,是不是就是这种缠绵至死?”

他点头:“是,我不忍看她日益憔悴,那毒发我虽然可以控zhì

,但只要不全部解去,保不准哪一日除了记忆全失之外,还会完全看不见。没有过去的记忆,也看不见其他的人,缠绵至死,就是这么霸道,除了施毒之人,他无法爱上任何人。心里,眼里,都不会有任何人。”

那么,即墨瑾中地果真是缠绵至死,为什么在暗宫中他会对我那么依赖,那么好?不是说,毒发时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吗?

“天帝,如果毒性没有发作,是不是那个人便不会有事?”

“不完全是,如果性得到压制,会发作的慢些,但记忆和视力还是会慢慢消退,但心里的想法,那就要看那个人的定力和执念如何。”

我有些不明白。

天帝继xù

说:“那时我也不白,但后来才想过,缠绵至死的毒性虽然霸道无比,但毒发的情况,还要看中毒之人的执念,如果中毒之人心里曾有一个意念无法动摇之人,而他用尽一切意念不肯忘记那个人,那么会与毒性相,毒性会发展的慢些,特别是他没有见到那个施毒之人时,也许心里还会有着那个念念不忘地人。”

原来如此,翡仙子也许想不到自己会被慕容君关起来,还如此折磨,无法下界,所以她下毒之时也许认为,只要在即墨瑾身边,即墨瑾心里便不会再有其他人。

想到,即墨瑾和我一起跌落暗宫,那时,即便他没了记忆,可是他心里还有我。

我地睛湿润起来,即墨瑾,你的心里,原来我真的存zài

,你没有骗我。

我的存zài

,至可以与如此歹毒的毒性相克,让你潜意识里没有忘记我,所以当记忆失去时,会情不自禁地依赖我。

天帝一声长叹:“所以后来我才明白,心心里是有我的,她虽然中了毒,却也没有勉强与我在一起,如若早知dào

是这样,我又何必对她下那般地毒,以至于发生后来那么多的事?可是现在悔之晚矣,晚矣……”

我猛地抓住天帝的手,顾不得他满身血腥,他的身子晃了晃,我才缩回手:“对不起……”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无妨,丫头,你是不是还有事要问我?”

我知dào

无法瞒他:“是,天帝,我想知dào

,你既然能为溟夜的母亲解毒,如果有另外一个人,中了慕容君地缠绵至死,是不是你也可以为他解除身体里的毒性?”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我:“你说的那个人,是否就是青”

我脱口而出:“天帝已经知dào

?”

他没有回答我怎么会知dào

,眸中却有一丝洞悉,唇角掀起一个冷冽地弧度:“慕容君果然是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不知dào

他说地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像是想到什么,却无法串联起来。

毒是翡翠仙子所下,翡翠仙子这么做,就是想让即墨瑾永远留在她身边,这和慕容君有什么关系?

半响,天帝点头:“我可以除却他身体里的缠绵至死。只是,如果那真的是缠绵至死的话。”

我愕然,“什么意思,天帝是说,即墨瑾身体里的毒不是缠绵至死?”

即墨瑾如果中的不是缠绵至死,那是什么?

明明也是记忆失去,双眼尽瞎,难道还有一种类似的毒?

天帝的眼神莫测高深:“慕容君擅于使毒,也擅于研究各种毒性,所以就算青龙身上的毒真的是缠绵至死,也不能保证,不是经过慕容君改变之后的缠绵至死。”

“你的意思是说,也许缠绵已经被慕容君改制了?”

他点头:“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这蛊毒真的是由缠绵至死而来,也只有慕容君一人能解了。”他幽幽一叹,“更何况,青龙现在被慕容君带走,就算你去找慕容君时身体里带着我的元神,但元神也无法帮他解毒。”

我一瞬间的希望立kè

化为泡影,跌坐而下,手指发颤,还是不行吗?

我以为找到天帝,也听说那蛊毒是可以解的,虽然不知dào

此去神仙殿会发生什么,但总算是有了希望,原来这希望不过是泡影。

即墨瑾,我该么办?

我本是为了锦香灵佩才重遇你,我的记忆慢慢恢复,却再也无法离开你。

想在回想起来,我想做的事都没做,楚颜连见都没见到,却陷入了各种各样突发的事件里。

这段时光里,唯一让我快乐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这是我永远不会后悔的。

然而现在,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把你救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五卷,一百零一、元神附体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帝柔和的声音传过来:“唉,丫头,世事难料,其实必执着于此?那缠绵至死虽然歹毒,但它只是为了让施毒之人得到曾经得不到的一颗心而已。所以,被毒之人虽然失去记忆,失去双目,灵气大减,但不会危及性命。只是,他心里不再有当初的那个人。”他看住我,“丫头,凡事不可强求,这点我更清楚,这毒能解开是最好不过,但若不能解开,他也只是忘了你,对你来说,也许是很痛苦的事,但对他来说,他已经忘了你,他心里没有你,所以不会难过,既然如此,总好过失去性命,只要你爱的那个人还活着,只要他快乐,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缠绵至死,至死方休,此生尘缘一了,死去,便不再受这蛊毒的牵制。其实,无论人仙妖魔,长生不老还是世事轮回,都冥冥中自由定数。心曾说,那样对那些魂魄是不公平的,可是谁又能真zhèng

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都说成仙便会长生不老,而其实,只要元神被灭,照样会死,而且,是永不超生。这样看来,仙比其他的生物,又好在哪里呢?”

我的心底一片冰凉,是这样的吗?

也许吧,也许,即墨瑾忘了我,爱上翡翠仙子,会更开心,可是,翡翠仙子虽然不知所踪,但一定没逃出去,如果即墨瑾见到了她,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她?

翡翠仙子便成那样,即墨瑾一定会心痛,他便开心了吗?

天帝的声音传过来:“丫头,你可知dào

,心把这颗玄珠交给夜儿,是想让夜儿帮它交给最心爱的人。”

我愕然地回过神,“这颗玄珠,他原本交给的是我母亲。”

天帝目光深深:“无论如何,它现在在你颈上,可见夜儿也很重视你,我不知dào

你们的过去,这千年来,我一直被囚禁于此,我本来也不该让夜儿地最珍惜的朋友去冒这个险,可是,我别无他法,而你,我知dào

你想救青龙,就算我不要你这么做,你也会去找慕容君,不是吗?”

他的目光带着沧桑也了解,把我看穿,我叹一口气:“你说地对,无论即墨瑾的毒能不能解,无论他以后心里是谁,我都要找到他。”

我的目光坚定无比,天帝笑了笑,那笑容和蔼可亲:“丫头,你比我以前要坚定许多,你也不必如此担心,虽然毒不能解,但照你说问,我猜想,青龙必定没有全部忘记你,说不定,你们地执着能破解这缠绵至死也不一定。总之,世事难测,谁也无法预料啊。”

我点了点头。心底却苦笑。即墨瑾没有忘记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心里有我。而最重yào

地一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本来身上龙脉。龙脉给我之后。又有了锦香灵佩。现在。锦香灵佩虽然在我身上。但阴差阳错地那一夜。一部分地龙脉被他吸去。

所以。在龙脉地灵气还没有耗完之前。他地毒性被控zhì

着。可是毒之后呢?

他会不会完全忘了我。就算在我身边。他心里也只有翡翠仙子一个人?

我叹口气。想那么多干什么。天帝说地对。以后地事谁知dào

呢?

而现在最重yào

地是。救出即墨瑾和楚颜。

我平静下来,看着天帝:“运气要多久?”

天帝看看我,眼中有一丝赞赏,轻吐一口气说:“我的灵气所剩无几,这么多年,是凭着执着地意念才得以活下来,而没有让这天狱的寒气伤及元神,所以,要把元神附于你体内,必须经过一天一夜地调理,把所剩的灵气都聚集到元神上。”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丫头,你不怕吗?你要去对付的那个人,连我都没有十成地把握。”

我笑一下:“在我以前,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平静。可是原来,遇到非做不可的事情时,反而不害pà

了。天帝,如果溟夜母子有危险,我想,你也是顾不得害pà

的吧?”

他的目中有一丝柔软,笑了一下:“除了她们,本是无人再可牵动我的心了。只是……”他看了看我,“你是我见过最为勇敢的女娃娃,可惜你心中有了可以用性命去交换的人,我的夜儿,终是没那个福气啊。”

我脸一红,也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玄珠现在在我的脖子上,那是溟夜的母亲让他交给最心爱的人的。

可是,我知dào

,那玄珠,本来是交给母亲的,因为母亲死去,而溟夜受她所托关心我,所以才到了我的身上。

溟夜,你心底真zhèng

爱的那个人,是她吗?

所以,你才不顾一切的帮她,说起她时,脸会微微的红,为了她,你可以救我一命,带我来到这里。

我轻笑:“天帝,我和溟夜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有别人不知dào

的很多秘密,我会永远记得他,把他当做知己,如果今天有事的是溟夜,我也会不顾生命的去救他。”

天帝的目光投来赞赏:“他有你这样一个知己,我也放心了,丫头,你要答yīng

我,以后,帮我好好的照顾他。”

我一怔:“你们父子好不容易才见面,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呢,

,还是留给你去做吧。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尽到任,以后是机会好好弥补了。”

他轻笑:“是啊,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眼神渐暗,说不出的哀伤。

我心底难过,我也知dào

,这些话,只是安慰而已,他的**已无用,元神要依靠我去与慕容君决战,这一战,我和他,都不知dào

会如何。

天帝说:“丫头,你打坐运气,歇息一会,我已算过,按照慕容君的伤,几日之内,必不会有所行动,所以,这几天大家都是安全的,他自顾不暇。”

我点点头,闭上眼,默念心诀。

……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宁静忽然被打破,天帝猛地一吼,吐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样?”我惊慌的看住他。

他疲倦地摇摇头:“无妨,我已打开了元神之体的命脉,现在,你试着集中心念,什么都不要想,只需启动心诀即可。”

我照着他说的做,只觉得顷刻间便有一股强dà

地气流灌入体内,然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青烟缭绕的黑龙地影子,上下翻腾,接着是一把白色无字的扇子……各种景象在眼前一闪而过,最后,是一股如烟雾般的不知什么形状猛地一晃,又渐渐隐藏于胸口。

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些,都是我身体里的东西吗?

黑色的龙是即墨瑾的龙脉,扇子是狐狸地七情玲珑扇,那么,最后的那一团仙气,难道是天帝的元神?

我任由那三股气流在体内窜流,上上下下的翻腾,仿佛在为了争夺一席地盘而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那三股气流竟渐渐平稳下来,仿佛是汇成了一股凝聚的力量,我的身体有种炙热地感觉。

我运气把灵气归于各处,才缓缓吸了口气,睁开眼睛,一鄂。

天帝不见了!

那么,他现在真的在我身体里了?也就是说,刚才那股清风般地气流就是他?

怪不得我现在觉得灵气充沛,除了灵气,似乎还有一种不一样的气息。

其实,我身体里地气息本来就不是很统一,有人类的气息,有妖地灵气,七情玲珑扇和龙脉应该都是属于灵界与妖界的,所以能够很快融合,而人类的气息本来就没有任何伤害力,所以也不会与其他气流起冲突。

而现在的仙气,是来自于仙人的真气,所以,在体内翻滚了很久,似乎在经行一场激烈的斗争,幸好,现在似乎没事了,平稳下来,我的身体也觉得好像精力充沛,有蠢蠢欲动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说,天帝上万年的修为已经被我吸取了?

我的修为,已经可以成仙?!

我不知dào

真zhèng

成仙是怎样的,应该像我幻化成人一样,是要经过不知多少劫难的,所以现在我的状况连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真的暖洋洋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密室,如何才能出去呢?

我用手推了推密室的墙,固若金汤,毫不动摇。

怎么回事?天帝的元神已在我体内,这天下除了他和金达,已无人能打开天域,金达已死,而天帝隐于我体内,那么,我要怎么出去?

我左思右想,忽然心底像是有一个声音在说:“运气,把仙气聚于一处。”

那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又仿佛就在耳边,但我听的出来,那是天帝的声音!

我照着他的话把仙气聚集于体内一处,侧耳倾听他的声音,他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些话,其实我不太懂,可是奇怪的是,我竟能完全按照他的做,也许,是因为我身体里有他的元神,所以潜意识里,我能明白这些心诀。

“现在,你好生练习,直到能打开天狱之门,之后,直奔神仙殿找慕容君,要知dào

,虽然我的元神在你体内,但维持不了多久,你要越快越好,越早找到慕容君,元神的仙气就越强。”

声音缓缓隐去,我还想问什么,可是他却没了声息。

无奈,我只好坐下来打坐,不知又过了几个时辰,只觉得身体里各处舒畅无比,仿佛整个人也变得轻盈起来,我睁开眼,愕然现身体的周围竟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看着那座墙壁,我随手轻轻一点,那座铁壁一般的墙,竟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我吸口气,愕然的看着这一幕……

这墙的后面居然就是那块留影壁,此时机关尚未启动,只是一层透明的气流而已。

天狱之门竟然如此轻易就打开了!

我沿着来的路向前走,不知行了多久才走出弯弯曲曲的长廊。

室外忽然一片光亮,刺的人睁不开眼,一如刚从暗室里出来地时候那样。

拦腰截断的瀑布,那水流一直在淌,只是中央的断痕还在,似乎在提醒着我,刚才生地不是一场梦。

而瀑布上的翡翠仙子,那只巨大的恶兽,小公主和狐狸,都已不在了。

狐狸是不是已经出了密道?他现在又在哪?

我来不及多做思考,寻着神仙殿奔去。

到处是那

怪状地树木,一遇到我周围的雾气,竟温顺的移开|一只呲牙咧嘴地豹子,变作了一只听话的小猫。

神仙殿。

我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可是奇怪地,这里没有那些盔甲兵,竟连那些本来守着的侍女也不见了!

到处阴沉沉的,让我不觉有些颤栗。

脚步踏在地上,竟没有任何声音,我的身子仿佛很轻,可是现在感觉,却更觉恐怖。

这是慕容君的寝宫,那只巨大的软床还在,曾在这里,我亲眼看着他把一个侍女杀了。

可是现在,竟空无一人。

天帝是不是猜错了?慕容君真地在神仙殿吗?

也许,他还有更隐蔽的疗伤地地方。

我警惕的看着周围,忽然身后什么东西闪过,我猛然一怔,终于看到了那双阴郁无比地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正注视我,带着莫测的情绪,然后微微一笑:“王妃。”

我心底一颤,冷冷地看着他。

我没有和别人交手的经验,一点也没有,什么空门,什么稍纵即逝的机会,都只是前世书上看到的,现在,我要怎么下手?

他在笑,可是那笑容中有一丝疲惫,却也被我看出来了。

我心一定,看来,他虽然也经过几天的调理,但依然没有恢复元气。天帝关于天狱中千年,受尽折磨,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初要不是天帝一时情绪波动着了慕容君的道,真zhèng

对阵起来,慕容君一定是输给天帝的。

所以,这一战,他一定也负伤不轻。

“王妃,”他轻轻开口,“本君一直在寻找王妃,据说王妃袭击了本君的侍卫,跑了出去,本君一直不愿意相信,王妃是有意的,王妃定是受了惊吓。所以这几日,本君一直在神仙殿等候王妃,本君想,王妃一定不会不顾这些日子的情意,而抛下为夫不管不顾的。”

他眼神荡漾着清波,看起来倒真的是满怀情意,像是一对生死重逢的情人间的缠绵话语。

我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抬起头,冷冷一笑:“慕容君,都到现在了,何必还说这些,你不觉得很假吗?”

“假?”他的眼神中弥漫着谁也看不清的情绪,“王妃觉得本君的话很假?你错了,本君一生行事只凭个人喜好,假话说过很多,真话也不少,但若说,本君是真的很高兴见到王妃回来,王妃是信也不信?”

我扬起嘴角:“你是高兴看到我,还是高兴看到我来送死?”

他的目光停驻在我身上,眸中情绪莫测,半响才开口:“我知dào

你来干什么,不过,你不妨先听听我的条件。”

他没有再称自己“本君”,却用了“我”。然后,他轻声击掌,从大殿的帷幔后面,竟走出一个人来。

霎时间,我怔住了。

即墨瑾!

这个人竟然是即墨瑾!

他还没死,只是似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穿着一袭浅色暗纹的长袍,长披在肩上,迷离的眼睛,鲜红的唇,美得不可逼视,懒洋洋的靠着柱子,看我一眼,那眼神却仿佛又掠过我到了别处,欲说还休的样子,分明无比魅惑,却让我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即墨瑾!”我冲过去,轻声喊。

脚步却忽然顿住了,这是我的即墨瑾吗?为什么感觉那么陌生?

他在看我,没有动,可是那眼神带着魅惑,还似乎轻轻一笑,笑容撩人,却不复往日的凌厉。

“慕容君!你把他怎么样了!”我呆呆的站着,嘶哑的说。

慕容君轻笑:“怎么样?王妃没看见么?他好的很,甚至比以前更叫人心动。”

我指尖抵着指腹,感觉无法呼吸。

即墨瑾,那个冷漠的,不可一世的即墨瑾,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绝世倾城的妖姬,侧身靠着,风华绝代,就连楚颜那绝世的容貌,都无比与之比较。

慕容君轻轻一闪,便到了即墨瑾身边,伸出手,竟去勾他的腰。

我惊声尖叫,即墨瑾却毫无反应,反而一欠身,慢慢靠入慕容君怀中,目光凝视他,带着痴迷。

慕容君也正看着他,一双手撩起他的下颌,眨了眨眼,眸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瑾儿,别怕,有我在。”

他们对视,我的心却犹如掉进了冰窖。

慕容君和即墨瑾……他们……

没有血腥,没有杀戮,可是这一幕比任何场面都叫我浑身颤抖。

仿佛我是一个入侵,而这位“伟大的君王”正在含情脉脉的安慰他的爱姬。

“即墨瑾……”我的身体慢慢往下倾斜,似乎丧失了所有的力qì



慕容君斜睨我,笑了一下:“不用叫了,再叫,他的眼里也只有我一个。他看不到你,完全看不到,现在,你对他来说,和风没什么区别。”

我心头一震,咬住唇,一字字的说:“缠绵至死!是缠绵至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五卷,一百零二、变态之恋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容君放开即墨瑾,笑了起来:“王妃果然有些眼光,:不是一般的缠绵至死.”笑容得yì

,“翡翠那贱人以为给瑾儿下了缠绵至死,瑾儿就会一心跟着她,她也不想想她的蛊毒之术,是谁传授给她的?想脱离我为自己打算,简直犹如做梦。”

笑声如刺,一根根刺入我的心里。

“缠绵至死的蛊毒,只能让中毒之人对施毒之人言听计从,那贱人却不知dào

,我教她的毒,已经下了降头,只要我一施法,中毒之人便会最终听命于我。”他冷哼一声,“以前瑾儿毒时听她的话刺伤了你,只是我玩的一个游戏,那时,我也有办法让瑾儿对她的指令无动于衷,但我不想那样,那样多无趣啊,让那贱人尝尝甜头也好,让她以为瑾儿已是她的囊中之物,而我也是对她极其深爱的,就算知dào

了这一切,也愿伤害她,所以,她便以为我也在她手掌之中,殊不知,我又怎么会爱上她呢?如果不是那样,她怎么会对我毫无防范,就轻易被我控zhì

起来?”

我心一直往下沉,原来这一切,都是慕容君在幕后操纵。

翡翠仙子自作聪明,以为慕容君爱她极深,不会对她如何,所以她对即墨瑾下了蛊,以为可以操控他,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还没有完全控zhì

住即墨瑾,就已经被慕容君软禁。

而真zhèng

可以控zhì

即墨瑾地那个人,竟是慕容君!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即墨瑾和翡翠仙子,天下所有的人都控zhì

在手心中,甚至不需yào

亲自去下毒,翡翠仙子已帮他完成。

她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我盯着他,浑身冰冷:“慕容君,你好卑鄙!”

他大笑:“卑鄙?王妃此言差矣,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本君认为,就算不折手段也不为过!”

“你到底想要什么?整个天地?还是我地性命?”

慕容君注视我。良久。才勾了勾唇。那双阴郁地眼睛闪动了一下:“天地?整个天地本就在本君地手掌之中。又何须再费劲?”

身子闪到我跟前。笑容邪异:“王妃何不先听听本君地条件?”

我回过神。我知dào

我应该先制人。可是我却想知dào

。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底想和我谈什么条件。而且。我看了一眼眼神迷离地即墨瑾。如果我和慕容君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会不会伤害到即墨瑾?毕竟他现在已失去了记忆。意识根本不清晰。慕容君让即墨瑾现身。也是为了可以更好地控zhì

我吧?

我地眼神如冰锥:“你说。”

慕容君看了看即墨瑾。即墨瑾靠着柱子。一动不动。只是专注地与他对视。我地心里又一阵酸涩。

慕容君回过头,轻轻一笑:“本君地条件便是,只要王妃答yīng

留下来,本君可以保证,从此其他三界将平安无事。”

我一怔,没想到他要提的条件竟是这样,我盯住他,冷笑:“慕容君,你就这样想留下我?”

我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慕容君对我有多大的兴趣,所以才会用尽方法让我留在他身边,那么,他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他知dào

了我身上有着天帝地元神,所以想占为己有?

他笑容邪异:“不是本君,是有一个人想留住你,对本君来说,你虽和一般女子有些不同,但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本君想要你留下来,有上千种方法,可是本君答yīng

过一个人,不能伤你,所以……”

“那个人是谁?”我惊愕。

是谁想留下我?

他摇头:“现在,你还无须知dào

,你只要告sù

本君,你是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

我脑子飞快的转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别上这个疯子的当,你还不快动手!”

心底一凛,是天帝的声音!

慕容君眼神猛地射出精光:“好!你竟真地吸取了那老东西的元神!既然如此,我就留不得你了,将你的魂魄飞散,再吸取你身上的元气,你猜,如果那老东西知dào

,他万年的修为最后落到我手中,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哈哈哈哈”

猛地一股邪恶地气息袭来,我来不及退,伸出手,积聚仙气在掌上,闭上眼挥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天地崩裂,将我弹飞出去。

我眼冒金星,胸口一阵闷痛,一口咸湿地液体从口中喷了出来,立kè

染湿了胸前的衣襟。

痛,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体骤然被四分五裂一般,迷糊中,仿佛看见慕容君邪恶地眼睛在眼前晃。

然后,睁开眼,便是一间诡异的屋子,我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毛骨悚然。

这间屋子里,放着各种各样地瓶子,而瓶子里,是黑压压一片的毒物。

巨大的蜘蛛,闪烁着妖异光芒的千足蜈蚣,脑袋呈倒三角,赤目的蛇,还有各种皮肤仿佛起鸡皮疙瘩的蟾蜍……

脊背冒出细密的冷汗,幸好这些家伙是在瓶子里,否则,不堪设想。

这些瓶子的后面是一块巨大的帷幔,帷幔下

君盘腿坐着,那样子,似乎是在疗伤。

原来,这才是他真zhèng

疗伤的地方。

……

这间屋子,仿佛是在神仙殿之后,大概隐藏在某个机关里,现在,我被他带了进来。

看了看四周,我没有看见即墨瑾的身影,心里一紧,即墨瑾,你在哪?

我悄悄的运气,身体像是被打散了一般,稍一动,疼痛就席卷而来。

这时,慕容君站了起来,忽然伸出手,打开其中第一个瓶子。

我地呼吸都快静止,只见他,手中抓着那条面目狰狞的蛇,张开嘴,忽的一下吞了下去,那条蛇的尾巴,还露在外面翻腾。

我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在了地上,慕容君转过身,笑一下,那面容漆黑诡异:“醒了?”

整条蛇不见,他的脸色才恢复一种莹白,我心底恐惧,难道这蛇是他疗伤的工具?

天帝说慕容君擅于使毒,也许,这就是所谓地以毒攻毒之法。

我下意识的退后,刚才的运气,我觉体内的仙气似乎还在,那就是天帝的元神还未灭。

慕容君在笑,那神情,就像一个刚刚饱食玩一餐山珍海味的公子哥在摇着扇子看戏,一步一步地逼近我:“王妃,你不用再运气,你的仙气虽然还未消失,但那老东西的元神刚才已被我吸了一半,哼,不自量力,要想杀我,就凭你们!”

我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无比恐惧,这个时候,他没必要再危言耸听,那么,天帝地元神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虽然还在,但已受损?

如果是这样,就凭我的修为,无是等于送死。

我仰起头,冷冷的盯着他:“即墨瑾呢?”

他冷哼一声:“你倒是情真意切,死到临头还有闲情去关心别人。”

我冷笑:“慕容君,亏你还说要别人心甘情愿,可笑你就算是下毒也要翡翠仙子帮你去做,你这样控zhì

即墨瑾,就算他愿意为你做一切又如何?他根本是无意识地,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趣吗?”

我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可是没想到这番话似乎起了一些作用。

慕容君的双眉突地沉了下来,那眼睛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像是……竟像是……悲哀,然后冷笑一声:“没错,本君的确说过,要让你们都心甘情愿的跟着本君,否则就会变得无趣无比。可是,瑾儿不同。”他注视我,眼神竟变得痴迷,“就算我怎么做,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我,我不能冒这个险。”

他又开始说“我”,而没用“本君”。我感觉地出来,在他情绪起伏较大时,才会称自己为“我”。

为什么说起即墨瑾,他的反应会很奇怪?

他对即墨瑾,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态?

我地心猛地沉下去,他叫即墨瑾“瑾儿”,每当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地心总会莫名其妙的颤一下,仿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想到什么,这种猜测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虽然我知dào

现在激怒他是很恐怖地,可是只有当他意识被我激怒,混乱不堪的时候,我才有办法做最后的一击。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仰起头注视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慕容君,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堂堂一个天界的君王,竟然,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即墨瑾!”

慕容君的脸色猛地变白,眼神凌厉,像一道剑一般向我射来,忽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声音凄厉,“你说的没错,我是天下至高无上的君王!可是,我爱上了瑾儿”

身体朝我逼近:“男人又如何?这千万年来,我身边有无数的女人,包括那个贱人,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们都同样的贱!包括你和你娘!可是,瑾儿不同,我第一次见到瑾儿,他还是一条青龙,他那么美……”

他像是陷入了疯狂,又像是在回忆,妖异的眼睛迷离无比。

我的指尖冰冷,果然没错,这个疯子,他居然爱即墨瑾?

慕容君挥动长袖,眼中炙热如火:“你不知dào

,他比任何的神兽都要美,那种冷冽和霸气,深深的把我吸引,可是他从来不理睬我,只对一个人笑,对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就是翡翠那贱人!我气,我气自己就比不过一个下贱的女人!我不能让他们如愿!”笑容阴暗,“于是,我故yì

对那贱人深情款款,让她觉得我是真的爱上了她,想娶她为妻,我不能让他们在一起!瑾儿是我一个人的!那个贱人怎么可以染指?!”

完全疯了,我脊背冰凉,犹如刚才地毒蛇在身上爬过。我知dào

他是个疯子,没想到竟疯到如此。

他猛地转过身,看住我:“还有你!”

我一退,他狞笑:“瑾儿不睬我,我以为他只喜欢女人,我要制造一个女人去离间他和那贱人的关系,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对那贱人爱的那么深!正好,那时我看中了人界的银剑,一水逍遥那老匹夫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不肯把剑交出来!于是,我灭

,但还是没有找到银剑的下落,那个时候,我看到了的一水清悠……”邪异地看着我笑,“也就是你娘。”

“我一眼就知dào

银剑在她身上,可是,我突然对银剑不感兴趣了,我在想,这女孩子和瑾儿的幻化之后的身体看上去差不多岁数,目光执着却清澈,如果让她去翡翠宫,说不定是个很好玩的游戏。”

“你这个疯子!恶魔!混蛋!”我咬住牙,狠狠的叫,痛恨自己无能,不能抛开一切替族人们报仇,却只能忍耐着,任由他说下去,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疯子!如果没有他,母亲便不会经lì

那么多,还含恨而死。即墨瑾和楚颜也不会到现在还生死不明,我更不会便关在这个犹如地狱般地地方。

而天帝和溟夜,也许早就父子相认。

他根本不理会我杀人般的眼神,自顾自的说:“我给她下了蛊,只是我没想到地是,那个蠢女人竟然和天下的女人一样贱,竟蠢到自尽,游戏不好玩了,而银剑也插在翡翠宫的石壁上,我本想拔出来,可是后来我竟知dào

,溟夜为了那个蠢女人竟偷梁换柱,把她的魂魄送入了轮回轮,这千年来,我用尽各种办法取悦瑾儿,可是他不为所动,他甚至不多看我一眼,哼,他地心里,只有你娘和那个贱人,于是,我对那贱人更好,只要她在我手上,瑾儿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目光注视我,带着无比冷意:“我只是没想到,另一场游戏开始了,你竟被溟夜带来了这里,真是天助我也!我任由你拔下银剑,我才现,瑾儿还在想着那个蠢女人!也,这样,我就更多了些筹码去牵制他。

我故yì

对那贱人说,我爱她,不在乎她心里有谁,如果她愿意,可以把瑾儿接来天界,我们三个人从此一起生活,那贱人放不下瑾儿,当然更放不下天界成仙的诱惑,于是,真的用我教她的蛊毒去迷惑瑾儿。我看着你们纠缠,无论是你伤了那贱人也好,那贱人杀了你也好,对我来说,都是有利而无一害。在瑾儿中毒之后,我才把那贱人控zhì

了起来,本来,我也应该念一念夫妻之情。”他似乎很无奈的叹息一下,“可惜那贱人实在是不听话,几次想逃出去,我只好吸干了她地仙气,命麒麟看守她,让她生不如死。”

我的心底一片荒凉,原来这过去地百年,我们之间的一切一切,早在这个疯子地掌控之中。

他笑一笑:“我告sù

瑾儿,我给他一百天,一百天之后,只要他留在天界,留在我身边,我便放了那贱人,也不再为难你。其实我不能确定,你和那贱人,在瑾儿心里,谁更重yào

一些,所以,我带走白虎,故yì

留下线索,让你自己找来天界。果然,瑾儿是放心不下你啊,竟自己来了,还说,只要我放了你们,愿意留在我身边。哈哈哈,你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我要叫他明白,只有我,才能配他!只有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好地选择!一只神兽,不就是想有朝一日飞天成仙么?本君给他那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还要犹豫?”

我一边运转心诀,一边调理气息,慕容君仿佛疯了,也不在意我在干什么。

这好像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心却疼痛无比,即墨瑾,你这个傻瓜,你为了我们,竟真的自愿受屈辱,我终于明白天帝所说的金达这千年来受尽屈辱是什么意思了。

慕容君根本就是个变态!金达在他身边,那种屈辱,一定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慕容君怪笑:“王妃,你曾说了两句话,什么‘只愿得一人,白不相离’,本君也觉得极是啊,本君心里只有瑾儿一个人,为了他,本君可以不要天下,甚至答yīng

他不再伤害其他的人,而且,”他看住我,那眼神让我起鸡皮疙瘩,“本君不止不伤害你,还可以让你和白虎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两个人亲亲我我,本君有错吗?就算瑾儿现在已在我手中,也根本没有记忆,但我仍然不会忘了答yīng

他的一切,本君做的还不够么?”

我一怔:“你说什么?楚颜,楚颜在哪?”

这件事跟楚颜有什么关系?慕容君答yīng

即墨瑾让我和楚颜走?

慕容君笑起来:“贱人!你到底也是水性杨花!口口声声为了瑾儿而来,心里头却还想着白虎!”

“疯子!”我冷冷的盯着他,“无论是楚颜还是即墨瑾,他们都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你以为这样,便真的得到了即墨瑾的人?你错了,他现在根本没有意识,就算他跟了你又怎样?你就会开心吗?你根本不是爱他,只是想占有一样一直得不到的东西!”

啪我的脸上被印下了五个指印,慕容君的确是疯了,那掌力虽然很重,我跌落在一边,但他似乎没有用内力。

好像是怒极之下的动作,根本已经乱了心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五卷,一百零三、残酷的一战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容君狞笑:“你不用急,白虎过的很好,甚至比本君心愿就快达到了,有什么不好?他比本君幸运的多,做了那么事,你竟还惦记着他。”

我心底一片茫然,他的话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楚颜很好吗?翡翠仙子好像也这么说过,每次说到楚颜,他们的神情总是很怪异,楚颜做了那么多事?他做了什么事?他不是已经变成原形了吗?难道到了天界,慕容君已经帮他恢复了人的样子?

慕容君又为什么那么好心呢?

仿佛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划过,却抓不住。

我瞪着他:“慕容君,如果你真的爱即墨瑾,你就应该给他解毒,让他自己选择。”

在我刚才默念心诀,运转体内气流的时候,已经把剩余不多的仙气与灵气融合在一起,等待最后一击,可是如果我立kè

这样做,无论谁生谁死,即墨瑾的缠绵至死就再也不会解开了。

慕容君斜睨了我一眼:“你不用说些好听的来让本君给瑾儿解毒,这缠绵至死,现在只有本君一人可解,除非你乖乖的听话,否则”他眼神一凛。

我冷笑:“你要我留下来,可以,可是你至少要让我知dào

,那个要我留下来的人是谁?”

他看着我要不是本君答yīng

过瑾儿不会强迫于你,何必与你废话,总之,只要你留下来,几日后,自会有人来带你离开,到时,无论你去哪,别再回天界,别再管本君与瑾儿之间的事,本君也答yīng

你,不再为难其他几界。”

我看着慕容君,他眼神邪异,话却说的斩钉截铁,不像是有什么计谋。

即墨瑾神智已不清。慕容君本不需yào

一定要履行答yīng

过即墨瑾地事。可是直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对我怎样。虽然我知dào

他地伤也许还没全部复原。但依他这样地性格。地确是不用做这样地退让。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是真地很爱即墨瑾。所以就算是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仍旧不愿违背他们当初地约定。

即墨瑾和他之间地约定。是如果他留在慕容君身边。慕容君就让我和楚颜一起走?

可是。我明明听见他曾叫狐狸把我带走地。

我叹一口气:“慕容君。你真地那么爱即墨瑾?”

他眼神微动。没有说话。

我继xù

说:“既然你爱他,我也不再强求带他走,可是,你能不能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他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只要看一眼,我就离开神仙殿,你安排我去哪里都好,我会等那个来接我地人出现,然后再也不踏进天界一步。”

我看不到即墨瑾,根本没办法确定他现在到底好不好,刚才我和慕容君的那一掌,他有没有受伤?

为什么来到这间暗室里,他就不见了?

慕容君似乎在考lǜ

什么,然后阴冷的一笑:“既然你已决定要走,何必还要见他?你也说,他已经忘了你,他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你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他现在是属于本君的,你见了,不是徒增伤感?”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运转体内的仙气,看来,要慕容君为即墨瑾解毒是不可能了,再耗下去,我甚至见都见不到他一面,既然如此……

我把所有地内力集中在手掌上,忽然,慕容君侧了侧头,猛地看住我,邪异的一笑,竟轻轻说了句:“好,本君再答yīng

你一次。”

我一鄂,他是在对谁说话?

可是来不及考lǜ

,他的掌风就刷的一下卷过来,折射出一道光,把我整个人卷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的手掌也挥出,积聚着天帝的元神和我所有的灵气朝慕容君袭去。

猛地,两道光团中晃出一个人影。

……

是一个女人!

一个披头散,犹如鬼魅的女人,犹如一道厉光,朝着慕容君飞去。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慕容君似乎也没有料到会这样,眼神一凛,有些错愕。

那女人阴冷地声音响起来:“慕容君,今日我要让你把昔日加注在我身上的十倍偿还!”

声音凄厉,回荡在屋子周围,让人毛骨悚然。

我看着那个形同厉鬼的女人,忽然怔住了,这个女人,是翡翠仙子!

虽然已全无往日的绝世风华,可是那声音我还听得出来。

慕容君似乎也听出来的,那目光中闪烁出一片阴戾:“贱人!我低估了你,居然让你跑出来了!”笑容阴霾,“不过无妨,等一下,本君让你去给过答yīng

过即墨瑾不会伤我,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突然对我下手?既然改变了主意,又为什么没有用上真zhèng

地内力?

这一切就好像一个谜团,绕的我头痛欲裂。

还有刚才他出掌之前,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然后翡翠仙子就从天而降。

如果说他是在和翡翠仙子说话,看见她的时候断不会这样惊讶,那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么,他究竟是在和谁说话?

“本君再答yīng

你一次。”

答yīng

什么?答yīng

谁?

我呆呆的站在镜子前,那面巨大的镜子仿佛要把我吸进去,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像极了看到慕容君的眼睛时,那样地诡异,像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猛地退后一步,忽然“砰”的一声,到处一片尘土。

翡翠仙子落在我脚边,浑身鲜血,眼中却带着厉鬼一般的仇恨:“慕容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随着一声飘忽的笑声,慕容君缓缓落下,纤尘不染的犹如一个仙子。

只是我们都知dào

,他不是仙子,是魔鬼!

他的眼神掠过我,又看了一眼镜子,似乎闪上一抹奇怪的表情,转瞬即逝,朝着翡翠仙子讽刺地笑:“贱人!别再浪费力qì

了!待本君收拾了你,好好的犒劳犒劳我的麒麟爱兽!”

漫天飞舞的光芒袭来,我咬了咬牙,忍着巨大的痛楚扑过去,那一刻,我忘记了翡翠仙子对我做过地一切,只是想,如果即墨瑾在,他一定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这个疯子杀死。

可是似乎来不及,我被那气流震得滚到了翡翠仙子身边,那团光,正正好好地落在她胸口,她的脸色变得诡异无比,从青到黑,最后变得犹如被吸干了血一般惨白惨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我拖着无力地后腿扑过去:“你怎么样?”

她无力的喘着气,那眼神望着我,已经没有了夺目地光彩,忽然动了动唇,慕容君眼神一沉,身体四周都散出极强的戾气,看来是动了真怒。

手掌合心,又形成一道刺目的光团,隐约着恐怖的黑色。

“你……”翡翠仙子张开嘴,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情急之下猛烈的摇她:“你怎么样?你要说什么?”

她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qì

想要说话,可是一阵阴风,她的身体就软绵绵的滑落下去,那双美目充满了不甘,怨恨,张着嘴,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

我看着她,她却再也没有一丝力qì

,只是双眸紧紧的盯着我,好像要用眼睛告sù

我什么,然后,那眼神看住了帷幔,动了动唇,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双手从我手心里滑落,我的心底一片冰凉,一动不动的跪着。

脑海里全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景象,那时的她从云端轻轻落下,美得不可逼

我还和狐狸偷偷的躲在树上看她。

而现在,这个美丽的人,只剩下一具毫无生气的皮囊而已,身体仿佛化为了水,一瞬间被吸干,我浑身麻木,颤抖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五卷,一百零四、残酷的一战(二)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跪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鲜活的身体慢慢从眼那容颜最后化为一缕青烟。

“母亲!”忽然眼前一晃,一个少女闪身而入,双目含泪,扑向我身边。

是小公主!

她双手仿佛一抱,却只抓住一缕烟,她似乎愕然的看着指尖掠过的青烟,呆呆的站住了。

慕容君摄人的眼神飘过来,我连忙拉住小公主,挡在她身前:“慕容君,你要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小公主却猛地挣脱我的手朝他扑过去:“你还我母亲!把母亲还给我!”

声音凄厉,形如疯魔,狠狠的抓住慕容君的衣角不放。

慕容君沉下眉,用力一抽,小公主却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眼中凶光毕露,慕容君猛地一挥手,小公主的身子像是一朵棉花,轻飘飘的落在我身边,似乎昏死过去。

我一把拉住她,看住慕容君:“你……你住手!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

这一刻。我恨自己竟找不出话来阻止这个恶魔。虎毒不食子。可是看慕容君地表情。像是根本不在乎小公主如何。

慕容君没有多看小公主一眼。只是一步一步地逼近我。那双眼睛射出妖异地光芒:“说。你刚才听见了什么?”

我一怔。刚才……很快反应过来。他是指翡翠仙子想跟我说地话?

我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

因为我不确定。现在是要告sù

他我什么也没听到为好。还是用听到了什么来威胁他。

如果翡翠仙子要说地是一个慕容君也想知dào

地秘密。那么现在他以为我知dào

了这个秘密。我就有了实力去跟他谈条件。可如果翡翠仙子想说地。是一个慕容君不想别人知dào

地秘密。那么。如果我真地听到了什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或许慕容君本来不想杀我,但是现在,他非杀我不可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慕容君的唇边勾起一丝微笑,那声音犹如梦呓:“本来本君真的不想伤你,可如今,留下你只会让本君寝食难安。”

一步一步逼近我:“别怪本君,要怪,就怪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到死还要害你。”

我猛然一惊,果然,翡翠仙子想告sù

我的是关于慕容君地一个秘密,而且是一个极为重yào

的秘密,说不定重yào

到关乎他的生命,所以他宁可违背诺言,也要杀了我。

可是,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她什么都来不及说便魂飞魄散,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是连我自己都知dào

,退无可退,这是天界,我面前的那个人是天界的王,就算我身体里天帝的元神还未消失,但刚才的那一战,已被慕容君反噬了一大半。

天帝说的对,成败只在一瞬间,越快找到慕容君越好,那时的仙气是最强地,可惜,我没有把握一击而中,那时即墨瑾也在,我不能孤注一掷。

而现在再要找机会,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我终于明白了前世那些武侠书中所写到的高手对招,生死真的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慕容君的眼神带着凌厉的决绝,手指微微卷起来,手心淡淡的一团银色的光。

我暗暗地运气,罢了,无法再退缩,就算是死,我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

第一波光团袭来,我猛地跌落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我用尽所有力qì

,挥掌而去,那是保存zài

我体内的天帝最后的元气。

那些光直逼慕容君而去,他沉眉,似乎后退一步,一片混乱中,他虽然面容有些扭曲,但最后,那些光也尽被他收入袖中。

我默念心诀,七情玲珑扇滚动起来,慕容君冷笑:“哼,没想到九尾狐妖的东西竟也在你处!现在让本君收了你,这宝贝就归本君所有了!”

七情玲珑扇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光环,我被轻轻地笼罩,无数的扇子在慕容君周围,他眉心皱起来,步伐有些乱,但看地出来,七情玲珑扇的攻势也在慢慢减弱。

乘此机会,我只好慢慢地运功,把梗在喉咙口的那股真气缓缓压下去。

脑子里拼命地回忆,翡翠仙子死前的神情。

她的眼睛有着不甘和强烈的恨意,看住我时,却又带着一些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她又要告sù

我什么?

她是希望我能猜透她想说的那个秘密,然后对付慕容君?可是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七情玲珑扇的攻势越来越弱,慕容君的眼神却由最初的阴郁变为一丝得yì



忽然,那一色无字的扇子猛地撕裂成了两半,同时,我的身体似乎袭来一阵疼痛,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把救了我好几次的扇子化成碎片从慕容君的指尖落在地上,心一点点往下沉。

意识逐渐模糊,我看着慕容君一点点靠近,那眸中带着诡异的寒意,然后是一个黑色的身影飞了过来,挡在我面前。

恍惚中,我看见即墨瑾清冷的眸子,朦胧,甚至还带着迷惑,只是那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一直死死的挡在我面前。

慕容君站住了,那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瑾儿!”

即墨瑾似乎一怔,看着他,又看了看我,漆黑的眼睛里是深邃的痛苦和迷茫。

“黑炭…

觉得自己在笑。

黑炭,我快死了是吗?幸好,死之前,我还能看到你。

我紧紧的盯着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重yào

了。

黑炭,让我记住你,魂飞魄散也好,轮回去另一个时空也好,我只想记住你。

“瑾儿,乖,莫动,站到一边去……”慕容君的声音听起来遥远,飘忽,像是在催眠。

即墨瑾的身体一僵,那双深黑的眸子里像一片波涛汹涌地海洋,痛苦,迷离,挣扎,合着无数种的情感,犹如玻璃破碎一般。

我微笑,从衣襟里抽出银剑,银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神仙殿,就连慕容君也微微一鄂。

而即墨瑾的目光从银剑出鞘的那一刻没有移开过,那眼神里仿佛什么东西轻轻化开。

我沾满鲜血的衣角在风中飞舞,仿佛是用最后的一口气在舞一段剑舞。

即墨瑾地眼睛从迷茫到震惊,接着是慢慢的温柔,指尖轻颤。

我笑一笑:“黑炭,还记得我们的情根吗?剩下地时间不多了,我们最后舞一曲吧,送一送我,送我离开。”

我的声音轻的像一个梦,即墨瑾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忽然间,一道青铜色的光芒划过天际。

慕容君惊愕的注视着那两道剑光,银剑的银色如瀑布,上邪剑地青铜如一道闪电。

刚柔并进,剑光交错,飞旋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我笑:“慕容君,你永远也得不到即墨瑾,现在,我让你看看,我们人界的风月无双,看好了!”

潇洒的一剑朝他刺去,那道彩虹化为无数光环,直逼慕容君。

他竟仓皇的退了几步,眼神露出杀机。

我知dào

,即墨瑾那些残存的记忆终于激怒了他,让他感到绝望,所以,我并不期望我能够打败他,我只想在这最后和即墨瑾好好的舞一次剑。

情根,真好,即墨瑾,你心里还有我。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我的灵气已经快灭了,我地身体又会去哪?

谁知dào

呢。

漫天的剑光席卷着风把慕容君密密实实的包围起来,他的步伐开始凌乱,眼中的杀气更甚。

他双手挥舞着,身形闪动,眼睛凝视着即墨瑾,嘴唇似乎微微蠕动着。

我一惊,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即墨瑾却已经放慢了攻势,他眯着眼,仿佛被撕裂般痛苦。

“砰”地一声,青铜剑滑落在地上,即墨瑾双手按住头部,表情扭曲。

突然的收剑,让我也跟着弹了出去,也不知跌落在哪里,只觉得阴气逼人,慕容君神情一怔,似乎有些古怪,朝我走过来。

我不知抓着什么往后挪,手心一片冰凉,抬眼,才看到那一面镜子。

刚才跌落时,原来竟落在帷幔后面。

慢着……帷幔!

我猛然想起刚才翡翠仙子欲言又止时地眼神,分明是看着这一袭帷幔。

帷幔是那种宫廷里常见的流苏织锦,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时我想,翡翠仙子看着帷幔干什么?

现在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她不是在看帷幔,而是在看帷幔后地东西。

她是在看这面镜子!

仿佛是突然开窍,指尖划过一丝冰冷。

镜子,镜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慕容君的手已经伸过来,离我地颈部只有几尺之遥,冷笑道:“你太低估了我的缠绵至死,瑾儿怎会听你的?他永远都是我的,是我的……”

那声音已在耳边,我一咬牙,用尽全部的灵气把银剑直直的朝镜子砸去,而身子却猛地飞向另一端。

慕容君朝我追来,身后却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只听一声巨响,我愕然的看着银剑死死的没入镜面中,仿佛凝固了一般插在那里。

一切都似乎静止了。

慕容君的眼中有着难以置信和震惊,还带着一丝恐惧,瞳仁收缩,几乎是咬着牙说:“本君真是小看了你!你果然已经知dào

了!”

他如同一个巨大的魔鬼,在地面投下阴影,一点点逼近我。

我无法动弹,连最后一丝灵气也失去了,我猛地看住自己的手,不,那不是手!

是一只胖乎乎的蹄子!

我想哭,却笑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却像是鬼哭。

是不是又要回到原形了?然后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魂飞魄散。

我的眼皮耷拉下来,像是有着千斤重,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慕容君呆立不动的身影,即墨瑾紧紧盯着我的弥漫着深邃疼痛的眼睛……

最后,我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刺耳无比。

银剑一动不动的插着,镜子闪烁着妖异的光,仿佛在做拼死的搏斗,最后,从银剑上端冒出一缕青烟,恍惚中我看到一个小小的犹如拇指大的身影缓缓散去,那面镜子忽然崩溃。

与此同时,我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仿佛是半夜里,猫被掐住了喉咙一般。

最后落入我眼中的,是慕容君放大的瞳孔,被巨大的恐惧与不甘弥漫着。

我呕出一口血,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五卷,一百零五、噩梦终结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仿佛在一个恒久的梦境中醒来,又仿佛只睡了一小会开眼,才现自己竟躺在一张柔软你的床铺上。

身体依然软绵绵的,那些刺骨的疼痛却仿佛已经不存zài

了。

我眨了眨眼,恍惚中看见一个白色的颀长身影,正背对着我,在捣鼓着什么。

昏迷前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慕容君控zhì

了即墨瑾,我和即墨瑾舞剑,然后,那把银剑猛地刺入那面妖异的镜子里,我听见镜子破碎的声音,再接着,是慕容君凄惨的叫声……

我惊叫起来:“即墨瑾!”

那个雪白的身影似乎僵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

一瞬间,我怔住了。

不是即墨瑾眼前的这张脸,不是即墨瑾。

白衣胜雪,如天边的一抹云朵,那衣角绽开似一朵悄然绽开的花,朝我走过来,而那墨绿色的眼睛深的犹如海洋中的水藻。

“楚颜……”我回过神,撑起身子,惊喜莫名,“真的是你!”

竟然是楚颜!

我地身体被轻轻托起来。那种淡淡地花香缭绕在鼻间。让我确定。身边地那个人。真地是楚颜。

久违地气息。我睁大眼睛:“楚颜。”眼睛酸酸地。有种想哭地冲动。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是不是在做梦?

楚颜轻笑。指尖掠过我地丝:“是我。”

那温柔如静水地轻笑。曾经是我多么渴望看到地。只要回到他地怀抱里。我就会无比地心安。

可是现在,我的心竟隐约有些七上八下,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好像总觉得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楚颜,这里是哪里?即墨瑾呢?”我抓住他的衣角说。

他看着我,唇边还是淡淡的,熟悉地笑容,那双墨绿色地眸子里,深的让我看不清:“这里是飘然居,你忘了?”

我一怔,看了看四周,的确,这里是飘然居,是慕容君给我的院落,我一惊,坐起来:“慕容君呢?慕容君他……”

楚颜笑一下:“放心,他已经不会再伤害你了。”

我有些茫然,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慕容君,死了?”

楚颜点头,手放在我的手背上:“别想太多,你身体里地灵气消耗了不少,要好好休息才能补过来。”

我动了动身体,感觉没什么异样,只是有些疲倦,我的灵气在和慕容君地纠缠中已经用尽了,那时我明明有感觉我快死了,快现出原形……我猛地抬起手,狠狠的吐出一口气。

没什么不一样,手还是手,没有变成蹄子,那个刚才的一切,难道只是一个梦境?

我伸手朝衣襟里摸去,心底一沉,不是梦境:“楚颜,我的银剑呢?”

楚颜有些无奈:“剑魂出窍,用尽了银剑所有的灵气才粉碎了噬魂镜,它已经化为粉末了。”

我怔住,原来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在阖上眼地前一刻,我看见银剑上端飞舞的青烟,那里面,有一个拇指般大小地人影,渐渐消失。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剑魂?

我似乎在确定什么,再问了一遍:“银剑,已经没有了?”

楚颜说:“剑魂为了救自己地主人,已经不存zài

了,不过,它的任务完成了,慕容君失去了噬魂镜,也已灰飞烟灭。”

“噬魂镜……”我喃喃。

“嗯。噬魂镜乃是慕容君用自己地灵血铸成的魔镜,他自恋无比,一直认为只有他自己才是最完美无缺的,于是,把自己的元神用法术锁于镜内,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没有人会在意一面镜子,所以,他永远不会灭,除非,镜子灭了,元神俱毁。”

我仿佛这才回过神来,慕容君真的死了。

那声凄惨的叫声还似乎在耳边,要不是翡翠仙子的那一眼,我根本不会想到帷幔后面会有什么不对劲,而生死一霎时的感觉,让我拼劲了所有的力qì

毁灭那面镜子。

这样,才救了自己。

原来,这就是翡翠仙子想告sù

我的秘密。她与慕容君虽然同床异梦,但作为一个妻子,她还是知晓了一些慕容君不为人知的秘密,慕容君终究低估了这个女人。

我抬起头:“那么,翡翠仙子呢,她也死了?”

楚颜注视我,眼睛深的像是大海:“她死了,不过肉身还在。”

“她的肉身呢?”我觉得楚颜说话很慢,似乎很累,又似乎在考lǜ

要怎么告sù

我。

楚颜顿了顿,终于说:“她的肉身,已被瑾带走。”

我坐起来,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一刀,慢慢的启唇:“即墨瑾,也走了?”

楚颜看着我,那目光像是要把我看穿,半响才轻叹一声:“别急,他无妨,只是那毒还在,慕容君死了,翡翠仙子是唯一施毒之人,瑾看见她死了像疯了一般,抱起她就不见了。”

我不知dào

在听些什么,只觉得心突然安静下来。

终于还是这样的结果,慕容君死了,翡翠仙子死了,即墨瑾的毒再也无人可解,他现在,心里只有翡翠仙子一个人,如翡翠仙子所愿,死也和他在一起。

从此之后,我该是再也不能看见他了吧?

他应该找了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好好的守着那个现在他心底唯一的女子,再也不允许谁伤害她。

然后,生生世世,他将永远爱着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我心里苦,却又想笑,仿佛一场噩梦,都过去了。

现在,慕容君已死,天地宁静了

人会伤害到即墨瑾,他去了哪,又有什么关系?

我曾想过,只要他平安,其他一切都不要重了。现在,我如愿了,还有什么可求?

我木然的问:“小公主和花火他们呢?有没有事?”

楚颜摇摇头:“火狐已被我送回蝴蝶谷疗伤,小公主还在天界,只是昏迷了一些日子,到现在还未醒。”

我点头,没事就好:“我睡了多久?”

楚颜笑一下:“不久,你恢复的很快,才三日而已。”

我淡淡一笑,楚颜没有再喊我悠悠,他是不是什么都知dào

了?

“楚颜,我其实……”我其实不是你深爱的那个女子。

楚颜笑容如初,似乎早就猜到我要说什么:“别说了,你累了,应该多休息,来,把药喝了。”

他转身端来一碗药,喂我喝下去。

原来,他刚才就在捣鼓这东西,我心底一阵暖流淌过,舔了舔干涩地唇角说:“我叫飘飘。”

楚颜的眼睛里迷茫着很深邃的东西,转而轻轻一笑,低喃:“飘飘,很好听。”

我说:“她的事,你都知dào

了?”

楚颜垂下眼,长长地睫毛覆盖眼帘:“嗯,溟夜已经告sù

我了。”

我吐口气:“溟夜好吗?”

他笑:“很好,冥界,圣界都很好。”

我笑起来,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一切都好,还有什么不好呢?

我动一动,楚颜便扶我坐起来,我看着他地眼睛,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脖子,触手冰凉,却带着一丝余温,让我有一瞬间恍惚,锦香灵佩还在,人已经不在了。

我微笑:“这个,我终于找到了,可是你已经好了,真好。”

楚颜的眼里有一丝心痛:“我没事,慕容君让我恢复了人形。”

慕容君让楚颜恢复原形,应该是即墨瑾的要求吧?

我突然想起慕容君曾经说过的什么人会来接我走,我到现在也没想到那个人是谁,是楚颜吗?

人死了,现在一切都将成为一个秘密了吧。

我也无心再去深究,喝完药,只觉得很累。

楚颜笑一下:“飘飘要不要歇息一会?”

我点点头,想到什么,又问:“基仔和飞天呢?”

他说:“他们都在,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他们。”

“好。”我微微一笑,“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回圣界。”闭上眼睛,“赤海,小岛,那个山洞,还有古丽,巴古列,我真想他们。”

半响,我听到楚颜说:“好,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日出日落,碧落黄泉,永远不分开。”

我浑身疲倦,刻骨的倦意袭来。

楚颜,这是你最初给我地承诺,现在,你明明知dào

我不是她,可你还要遵守承诺,白衣胜雪,笑容温柔,和他在一起我永远那么宁静。

以后的生活若能这样,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我闭上眼,睡过去。

……

喝了几天地药,我已恢复了不少灵气,真奇怪,明明灵气已经耗尽,不知为什么,我非但没有魂飞魄散,还觉得舒服了很少。

反倒楚颜,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不少,也许是每天要担心我才这样。

我身子好些了,才弄清楚了一些事。

七情玲珑扇已经被慕容君毁了,而我身体里天帝的元神,也随着慕容君之死忽然就消散了。

也许是心愿了了,终于放开了吧。

天界那种阴郁的气息渐渐散去,那些树也恢复了正常。

我记得不知是哪一次之后,那些树触碰到我银剑的光芒就会自动退却,现在才知dào

,那是由于我的银剑有一次吸取了这些树的母树地精血,感染了母树的气息,所以这些子树才会诚服于它。

其实,这些树本也就是些普通地植物,因为慕容君拿他们来练些邪异的法术,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现在,慕容君一死,他们都变回原来地样子了。

天狱不再关闭,瀑布依然如昔,只是多了一道缺口。那只:“她心里,没有我。”

我暗叹一声,她心里,应该还有楚颜吧?哪怕是飞天,我见她看着楚颜的眼神,也是极其仰慕的。但我却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感觉。我喜欢楚颜,和他在一起也很开心,可是我从未没想过要独霸楚颜。

然而以前的翡翠仙子,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她是有隐约的敌意的。

我看着窗外那些飞快飘过的云,即墨瑾,你现在好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六卷,一百零六、铁鹰、杏花

子似乎在指尖飞快的过去。

楚颜的脸色看起来越来越苍白,我有些惑,几次想问却被他轻笑带过。

天界不乏一些增长灵气的仙物,那些小仙们感激我为他们除去了暴君,也经常会送一些来。

楚颜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仙果,露汁,笑一下,递给我:“飘飘,吃了这些,可以增长百年的修为。”

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现在能走能跑,也不在乎这些东西,我淡淡一笑:“既然能增长修为,你吃最合适不过了。”

楚颜墨绿色的眸子温柔如水:“我不需yào

这些。”

我笑:“那我也不需yào

,就给苗轩和飞天他们吧。”

他注视我:“飘飘想成仙么?这些东西,可以提早渡劫飞天成仙。”

我摇摇头:“现在很好,做了仙又怎样?”像慕容君,他虽然已成仙,还是天界之王,可那心智,却与魔无异。

我是个穿越千年而来的魂魄,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将近百年,但思想里却还是那个时空的一些东西,对于成仙或长命百岁,竟没什么概念。

他雪白色地丝袍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地光晕。微笑:“那么。飘飘日后想去哪里?”

我走到他身边。望着天边地云彩:“去那里都好。只要能平平静静地生活。我知dào

我也现在已不是凡人。可是。我依然希望像凡人一样生活。”

楚颜牵住我地手:“好。那我们就像凡人一样地生活。飘飘不是还有些亲人吗?我们把他们接过来住在一起。一大家子。热闹些。”

我笑。这些天。我把一些经lì

都告sù

他了。他知dào

我见过暗宫里地那些族人。也知dào

我认了个干儿子。想起子睿。我唇角不觉微微上扬。

那孩子。应该长大了些吧?幸好。天界地变化没有影响到人界。而最大地威胁慕容君也死了。现在。他们可以好好地生活了。也可以从暗宫里搬出来。好好享shòu

一下阳光。

我想到什么。缠着楚颜说:“我想重建人界。你说好吗?”

他笑一下,极为宠溺地目光看着我:“好,等天界的事处理好了,我们就回下界,到时,你要住在圣界也好,去人界也好,或,我们还可以去蝴蝶谷,我没去过,不过,听你说过,那里很美。”

楚颜所说的天界之事,就是天界要重新整顿,立一位新王,这些本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那些仙人们对我曾经拥有天帝的元神变得极为尊敬,一定要我参与此事。

虽然天帝的元神已散去,但他们似乎把我当成了他们过去所尊敬地王的代言人,不过这样无可厚非,思念一个人,看见与他有关的东西,总是格外亲切。

听楚颜说了那么多地方,我竟然现,每个地方,都有我地回忆,那些回忆,那些和我朝夕相处过的人,都那么让我想念。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楚颜,你说人界,圣界,妖界,是不是其实离的很近?”

他笑笑:“近也不近,但的确是相连地

我突异想:“那能不能把这三界连起来呢?”

楚颜望着我:“飘飘想让三界合并?”

我摇摇头,我还没那么大的抱负,只是比较理想主义,想自己的那些朋友可以互相往来而已,这样,不管我住在哪里,都可以经常见到他们。

从小,我习惯了一个人,来到这里之后,忽然多了很多朋友,原来,我是极喜欢热闹的。

我说:“现在好像想的太多了,等下界再说吧。我想先去蝴蝶谷看看花火和月月他们,再看看,能不能让大家回到翡翠宫去,毕竟翡翠宫的威胁已经不存zài

了,那是妖界地地方,蝴蝶谷美是美,但到底是别人的地方。”

我说了一大堆,抬眼,楚颜正看着我,眼睛里涌动着莫名地情绪。

我怔了怔,“怎么了?”

他唇角勾了勾:“飘飘很喜欢翡翠宫?”

我有片刻失神,喜欢?翡翠宫似乎不能用喜欢来形容,那里是我在这个时空最初的家,我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即墨瑾,我们一起练剑,那里,不止有我,还有我母亲很多地回忆。

那些回忆,如今都变成了我的,根深蒂固地在我的脑海里。

本来还不觉得,现在被楚颜一说,竟真的回过神来,这几天,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百年来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圣界,蝴蝶谷,暗宫,翡翠宫。

可是想的最多的,竟是要那些小妖们早点回去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可以好好的修liàn



也许,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无法忘记那个曾给我太多回忆的地方。

我甚至想,也许我可以继xù

住在翡翠宫,狐狸和金凤还在,小妖们也都还在,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只是少了一位宫主。

我不觉想的出了神,直到楚颜唤我:“飘飘。”

我回过神,轻轻一笑:“如果你不喜欢翡翠宫,我们可以把那些师兄弟们安顿好了就离开,去圣界好不好?还是留在蝴蝶谷?或,可以带你去暗宫看看。”

楚颜不喜欢翡翠宫,他离开了,也许从未想过要回去,我早该想到。

他只是微笑:“

哪,我们就去哪。”

我眼睛一热,他总是这样,如此妥帖,什么都顺着我,由着我,哪怕是胡闹也好,从来不会生气,不会责怪我。

可是他说的话让我有些恍惚,曾几何时,谁也这样说过?

“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时,他的眼神无比坚定,虽然失去记忆,可是却很依赖我,也许在他当时的脑海里,依稀有我在结界里夜夜对他唱歌的情景。

即墨瑾,我们终是缘分不够,我曾以为我会比母亲幸运,原来,我和她一样,认识你,爱上你,却还是没办法和你相守。

母亲固守着回忆在另一个时空独孤的生活,而我,是不是比她幸运?至少我身边,还有楚颜。

以后地日子,和楚颜在一起,我知dào

,他一定不会让我有一丝难过。

想到这,我不禁回头深深看了楚颜一眼,他也正看着我,目光交错,会心的一笑。

他地眼睛柔的可以把我整颗心融化。

时间仿佛静止了,却被冲进来的人打破。

苗轩喘着气冲进来,却猛地停住了,看着我和楚颜,有些尴尬。

我不觉好笑:“你呀,还是冒冒失失的样子,怎么变了人都没见好。”

他吐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楚颜侧了侧眼:“有事?”

我现楚颜对每个人说话都是很温柔地,但是除了对我,对其他人却有一种温和却疏远的感觉,那双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地眼睛,竟忽然变得清冷。

苗轩似乎直了直背,说:“赤脚大仙在迷踪林深处现灵尸和……”

据这几天我的观察,苗轩对这位初次见面的传说中的白虎大人,除了恭敬,还有些别扭,说话不卑不亢地。

这个原因大概只有我和他知dào

,因为这位白虎大人是他心上人所喜欢的那个人。谁不想在情敌面前表现的好些?

不过现在,我无暇去想这些,微微有些错愕的打断他:“灵尸?”

迷踪林就是那片长着奇怪树木的树林,以前叫迷踪,倒很恰如其名,不过现在不同了,只是一片风景秀丽的树林而已。

楚颜看住我,那眼神又柔和起来,还带着微微地宠溺,“灵尸就是灵兽的尸体。”

我点点头,看向苗轩:“是什么灵兽地尸体?”

苗轩说:“是一只麒麟。”

我更加惊讶,麒麟,应该就是慕容君所豢养的那只恶兽,它死了吗?怪不得这段日子都不见踪影,不过这样地东西,死了更好,不会再害人。

只听楚颜问:“除了灵尸,还有什么?”

才想起来,苗轩的话被我打断,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于是也看着他。

他说:“还有,昏迷不醒地两位仙人,是……是铁鹰师父和杏花师父。”

这下,我真的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师父和杏花师父?

我知dào

他们很早便离开翡翠宫来了天界,在我后来回翡翠宫时,都没见到他们。

可是这次来天界生了太多的事,根本不记得这回事了。

现在,竟有了他们的消息。

我慌忙问:“苗轩,你说,师父和杏花师父昏迷不醒?”

苗轩点点头,面色有些沉重,我知dào

,他在为师父担心。

那毕竟是他曾经学剑习武的师父,我又何尝不是?

我看住楚颜:“我们去看看。”

楚颜微一沉吟:“你的身子还很弱,我去就好。”

我摇摇头,坚持:“他也是我师父,在翡翠宫时,第一个教我学剑的人就是他,你不让我去,我也不会安心。”

他叹口气,有些无奈:“好吧。”那眼神带着怜爱,“只是,累了就要告sù

我。”

我朝他轻轻一笑,点点头。

他似乎太宠我了,我的身体现在好的可以打死一头牛,倒是他,这几天脸色一直惨白惨白的,也不知是不是虽然恢复了人形,但还有些虚弱?

……

迷踪林的深处,那只恶兽的身体蜷缩着,仿佛快要风干,只剩下丑陋无比的皮囊。

想到他以噬血为生,还吸过翡翠仙子的血,我就毛骨悚然。

在它身边,师父和杏花师父躺在地上,现他们的,是那位名号为赤脚的仙人。

名如其人,他敞着肚皮,光着脚,正招呼另外一个天兵天将把两位师父移近屋子里去。

我朝他笑笑,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张口便来:“王妃……”

转头,楚颜的目光如冷剑一般刺向他,他才惊觉过来,连忙改口:“飘飘姑娘。”

我不禁自嘲的笑,那日在神仙殿上,慕容君当众宣bù

立我为王妃,想必他也在,所以一时竟失言叫出来。

又看了看楚颜,他的目光已经移开,睫毛垂下来,在眼窝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可是当才的一瞬间,我竟真的觉得他的眼神很冷,似乎……似乎有种想杀人的感觉。

心底不觉有些不舒服,也说不清为什么,我连忙说:“赤脚大仙,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一百零七、醒来

脚大仙挠了挠脑袋,“小仙正在照着师父的吩咐清理这才发xiàn

他们,这,“如果你要我做护法,你那两位成天臭着脸的师叔伯会不高兴的。www.kanshu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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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鹰与杏花不是妖,而是翡翠仙子的师兄弟,也是天界的仙,大概因为和这位师姐(师妹)关系极好,所以甘愿下界帮她掌管翡翠宫,做了翡翠宫的护法。

而他们之所以后来回了天界,一定也是听说了关于翡翠仙子被软禁的事,所以想要来救人。

当然他们一直没有成功,而那日天界突变,一定是他们营救了被困在瀑布上的翡翠仙子,留下来与恶兽搏斗,结果弄成这副模样。

翡翠仙子已魂飞魄散,而他们的情况一定也不乐观。

两位师父被抬入了内殿疗伤,我坐在床边,看着师父和杏花师父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难过。

还记得那一日我拔下银剑,师父亲自教我练剑,我第一次能把一片片树叶砍下来,也是师父教我的。

那时,虽然他脸总是臭臭的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毕竟也算是我的第一个剑术老师。

而杏花师父。他对我总是横眉冷对。不太待见我。现在想来。也是由于翡翠仙子地关系。但他在闲雅阁为我疗过伤。也算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他们杀了:“放开她!”

那几个天兵有些迟,其中一个说:“飘飘姑娘有所不知,小公主刚醒来就往外跑,我们怕她在有什么事,所以才拉着她。”

我走过去,小公主抬起头,一双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望住我,充满惶恐和不安。

我微笑,尽量把语气放的很温柔:“你刚好,要多休息,睡一会吧。”

她看看我,又看看四周:“不!我要去找我娘!这里是哪里?我要找我娘!”

心底一阵黯然,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急,你娘去了很远的地方,等莫儿好了,她就会回来看莫儿了。”

她睁大眼睛看住我:“莫儿?”

原来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地一干二净,我笑一下:“嗯,莫儿是你的名字,”扶着她坐下来,“来,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舒服多了。www.kanShv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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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由我抱着,倒也没有再挣扎,只是眼睛里全是迷茫,躺下去,忽然又坐起来:“我娘,真的很快就来看我?”

我点头,眼睛一热:“很快,很快就会来看莫儿。”

我想起前世的电视剧中,哪个孩子的母亲死了,周围地人总是这样安慰她,不过总有一天,那孩子也会明白一切,可是现在我实在不忍心再刺激她,何况她如今的神智,大概也不能很好的明白这一切,反而会弄巧成拙。

终有一天,她自己也会明白过来地吧?

楚颜一直很安静的站在我身后,安顿好了莫儿,我舒了口气,回到师父和杏花师父的屋子里。

一路浅淡的阳光照下来,似乎要驱走我心里地阴霾。

我刚进屋,那些小仙便围过来,原来杏花师父忽然间呼吸不匀称,脸涨的通红。

我一急,跑进去,杏花师父现在的脸色已经转为铁青,看起来十分可怕。

我连忙拉住一位小仙:“怎么了?”

那小仙颇为无奈的叹口气:“我们已经尽了力,但那?”

“因那,有办法,也等于没办法。

我跌坐下去,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听到楚颜对那些小仙说:“你们都耗了不少真气,先下去调理调理。”

屋子里一霎那静下来。

本来,明日就是天界地一众仙友重新推举天王的大会。

我本打算这个大会之后,看天界一切都恢复平静了便和楚颜一起离开,可是现在,叫我如何放心离开?

楚颜坐到我身边,发尖不经意的绕着我的脖子,一阵阵淡雅的花香传来:“飘飘。”

“嗯?”我无意识地应着。

他轻轻扳过我的肩,墨绿色的眼珠注视我:“飘飘在担心铁鹰和杏花?”

我微微点头:“怎么说都是我的师父,那个时候我跟着师父学剑,心里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快点入宫,可以跟着杏花师父学法术,杏花师父那时在那些小妖心里是很神mì

的,苗轩曾说,他法术高明,和……”我顿了顿,“和即墨瑾差不多。”

楚颜的眼睛眨了一下,看不出什么表情:“飘飘睡一会吧,说不定明日他们就醒过来了。”

我知dào

他在安慰我,那小仙都说没救了,明日怎么会突然醒过来?

不过我真的有些累了,摇摇楚颜的手,我小声说:“我想睡会,可是怕走远了这里会出什么事,不如就在床边靠一会吧?”

楚颜地手指了掠过我的额头,声音柔的像个梦:“睡觉,乖。”

突然一阵倦意袭来,我的眼皮似有千斤重,缓缓阖上。

怎么会一下子这么累呢?我想不通,可是这种感觉不错,仿佛是极累的时候一头倒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

恍惚中,我仿佛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很烫,又像是一股强dà

地气息,好像整个地方都要被胀破,我想睁开眼看个究竟,但眼皮真的好重啊,怎么张也张不开。

然后,我干脆不再挣扎,又慢慢睡过去。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床上竟然空无一人了。

我跳起来,真奇怪,我怎么会睡得那么沉?连周围发生了那么大地事都不知dào



跑出屋子,我撞到一个人身上,抬眼,不觉怔住了。

冷的眉眼,一袭青衫,看见我一鄂,脸色倒不那么难看了。

我呐呐:“杏花师父,你醒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杏花师父竟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他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没错,是杏花师父,以前记得狐狸说,他喜欢用“哼”来回答别人地。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拉起他的衣袖就问:“那师父呢?师父怎么样了?”

这回他倒没在哼,大概是看见我的确很焦急,脸色缓和下来,“他无事,在院子里。”然后垂下眼,看住我的手。

我这才发xiàn

正拉着他的衣袖,要是以前,他早就沉下眉了,不过现在倒没什么表情。

我放下手,去院子里。

还没走近,就能看见满院的剑光,我怔了怔,再往里走。

竟看见一个棕衣老者正在舞剑。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片树林下,那早课时练剑时地情景。

听到动静,那老者转过来,不是师父是谁?

他看住我,那张扑克脸上竟有了笑容:“小楼,我们又见面了。”

“师父!”我发觉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师父一双眼睛变得柔和,眼睛竟也红红地:“唉,这几日的一切仿佛隔世,为师没想到,还能在这院子里舞剑。”

我想起什么:“对了师父,你和杏花师父怎么会突然醒来地?”

他的表情也全是迷惑:“这点,为师也大为困惑,我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地魂魄快要被打散,忽然身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气流,然后睁开眼便醒了过来,后来问杏花,他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只是毕竟他们没事了。

我笑笑,还想说什么,突然一个小仙来报:“姑娘,选帝大会就要开始了,众仙们请你和白虎大人过去,可是,我到处都找不到白虎大人,想问问姑娘,可看见白虎大人?”

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楚颜明明昨晚和我一起在两位师父的房中的,今天一早也没看见,不知dào

去了哪里。

我对那个小仙点点头:“我去找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一百零八、选帝大会

过幽谧的小径,我去楚颜暂歇的房中。/www.kanshuge.com/看书阁*

屋门紧闭着,望进去一片漆黑,似乎没有人,我敲了敲门,半天也没人来应。

刚转过身,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楚颜一身白衣盛雪,站在房门口,看见我,微微一笑,脸色有些莫名的苍白。

我刚想迎上去,却见他身后站着一个一袭金色流苏裙的女子,是金凤大人。

金凤大人见了我,微微一鄂,然后又转身看着楚颜,却不说话,眸中有万千情绪,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我一怔,楚颜和金凤大人刚才一起在屋子里?为什么那些小仙找不到他们,而我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任何动静?

思绪万千,楚颜却已经朝我走过来,长发飞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那双翡翠般的眼睛轻绽开来,我甚至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的眼睛里,似乎也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我。

不知是什么感觉,我忽然奇怪的想到,如果现在朝我走来的是即墨瑾,我会不会过分的欣喜?

可是我现在地心情只能用凌乱来形容。金凤大人还在我们身后。她地脸被遮住。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一角金色地裙角。在风中微颤。

楚颜走近我。伸过手自然地把我挽住。我地背微微一僵。似乎逃不过他地眼睛。他地眼睛跳了一下。就这么看住我。直到我不在动。他才轻轻启唇:“走。选帝大会快开始了。”

我朝前走。却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随着我们。我心底黯然。

金凤大人对楚颜地感情我很清楚。她不削伤害我来得到楚颜。而且在翡翠宫里。我曾把她当做仙女一般想去接近。虽然后来知dào

她曾对我做过一些事。但毕竟我也没有真zhèng

受到什么伤害。而那一次。要不是她地情人果。我也许不会有勇气和即墨瑾亲吻。

所以我对她。说不上来是怀着什么心情。有些愧疚。又有些难过。

这世上地痴情人。最幸运地。是能和相爱地人白头到老。而最不幸地。也许就是深爱地那个人永远没有回应。

我不知dào

楚颜对金凤大人如何,也不知dào

刚才在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奇怪,我竟没有想去知dào

的感觉,除了微微有一点好奇心外,竟没有任何别的情绪。(*www.kanshuge.com*)(看书阁*)

弯过一条小径,我侧过脸,那屋前已经空无一人,金凤大人已经离开了?

我回过脸,对楚颜说:“你刚才一直在屋子里吗?那些小仙找不到你,所以我才来看看。”

他淡如青菊的唇向上一勾:“飘飘是在担心我?”

我点头,“昨日我睡着了,今个儿一醒就没看见你。”

他轻笑,容颜极美:“我说过,我不会再离开你。”

双目对视,我有片刻的恍惚,却又忍不住移开目光,看着自己的脚。

为什么每次楚颜用这样深情的眼光看我时,我心里有地好象不是欣喜,而是内疚?好像亏欠了他什么,我有些害pà

这样的感觉,让我感到不安。

我告sù

自己,我是喜欢楚颜的,楚颜那么美,甚至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那种风韵,无人能及,就算是天界那些仙,也没有他那么优雅脱俗,洁净地像一朵浮云一般。

最重yào

的是,他对我那么好,他已经知dào

了我的身份,可是那眼神没有变过,也许女子天生都很敏感,如果他有些变化,我一定能感觉到,可是自从我表明身份到现在,他对我一如在圣界地日日夜夜,只是那声“悠悠”换成了“飘飘”而已。

能和这样的一个谪仙般的人儿相守一生,我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的笑容渐渐扩大:“楚颜,你还不知dào

吧?两位师父已经醒了!”

他地表情没有太多变化:“是吗?那就好了。”

很奇怪,一霎那,我竟觉得他似乎早就知dào

了,甚至比的知dào

的要早许多。

我说:“真奇怪,昨日那小仙还说杏花师父会必死无,可第二天竟然奇迹般的醒了,你说,奇不奇怪?”

他笑容淡淡,揉了揉我的发:“飘飘也说了是奇迹般的,这世间,也是有奇迹地。”

真的有奇迹吗?除此之外,我真地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了。

小仙的话应该没错,我也大概了解那两位师父一般的,是第三等,再下去就是一些仙女,小仙,最后就是那些还未位列仙班的天兵天将,和一些丫鬟,侍女。

这么看来,整个天界的这次选帝大会,我和楚颜等一些来自妖界的是最低的档次了。

因为我们只是妖,还未渡劫成仙。

但偏偏这次我们竟坐在最靠前地位置,这个位置,我记得,即墨瑾,巴哈,和溟夜来赴宴时,也曾坐在这里,大概是招待贵宾时用的。

我和楚颜坐在一起,基仔和飞天坐在我们下手。

我望了望,金凤大人和苗轩都没出现。

飞天的眼睛不时看着楚颜,我心底恍然,她对楚颜的爱慕大概就是从那时在天界时楚颜回到原形,而她却日夜叼来灵石照顾他时开始的。

这些天,我们除了刚重逢时说过几句话,就再也没有见面,原来她是一只飞兽时,对我极其亲昵,总是腻着我,可是现在,好像隔阂了不少,看着我的眼睛里有些生疏,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倒是基仔,刚才经过地时候还朝我轻轻一笑。

说起来,飞天和楚颜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比我还长,那些日子,楚颜是一只兽,飞天一定一直在守着他。

而金凤大人自小便和楚颜一起跟着翡翠仙子,自是感情也很深厚。

哪怕是那位忽然消失的青衣姑娘,也和楚颜相处了百年有余地时光。

我觉得我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打破了她们的生活,所以,她们对我有敌意也是正常不过。

就像楚颜本来对谁都很好,没有特别,忽然开始优待一个人,只要我在,他地眼里就容不下其他的人,如果飞天真的喜欢他,跟我生疏起来也没什么不对。

女人对情敌的感觉,是天生地。

虽然我无意跟他们争,我甚至想过,和她们一起生活。

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魂魄,我是受不了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男人的,也许,我从未把楚颜当做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正想着,那些天兵天将站成一排,巨大的神仙殿仙雾缭绕,倒真有种封神地感觉。

赤脚大仙站在中央,两位师父站在他左右。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随着那些涌入地人群,我看见了溟夜和巴古列。

巴古列朝我走过来,朝楚颜微微点头,便看住我,“姑娘别来无恙,太好了。”

那双眼睛里不再轻佻,却流露出友谊的光芒,大劫后重逢,我心里也是很高兴:“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是被赤脚大仙邀请来参加这次选帝大会地各界代表。”溟夜说。

我看向溟夜,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透,确定他真的无妨,才笑起来:“原来是天界地贵客。”

他笑一下,笑容清澈:“你们才是贵客,经过那一战,你的名声已经连冥界都传遍了。都在说,要不是有位姑娘用神剑打碎了慕容君的元神,那天界日后就再无宁日了。”

我惊讶,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其实当时只是一霎那,我根本来不及考lǜ

那么多,如今说起来,真好像有些神乎了。

三个男人又说了一些叙旧的话,溟夜与楚颜本就是旧识,虽然也许没有和狐狸,和即墨瑾的关系那么好,但一看上次在圣界楚颜给我用的琼浆蜜,就是溟夜给他的东西吧?

而大概由于狐狸的关系,巴古列对楚颜也很有礼貌。

楚颜只是微笑着应着,极少说话,他那淡淡的笑容,有种清冷的感觉,没有即墨瑾有那么强烈的压抑感,但明显可以感觉到疏离,是那种对你很礼貌,很好,却离你很远的感觉,这和我记忆里的小男孩有些不一样,记忆里的那个小男孩总是有着淡淡的忧郁,有些自闭。

仿佛是长大了,又仿佛是强dà

了,虽然他面容有些苍白,但依然遮不住贵气。

只有当他眼角偶尔掠过我时,才会拉近了距离,那种熟悉的温暖的笑又弥漫开来,让人心里一暖,忘了刚才他的表情。

热热闹闹,选帝大会正式开始。

赤脚大仙一改平时那种潇洒随性的感觉,态度庄重,缓缓开口:“各位仙友,各位贵宾,大家都知dào

天帝已仙逝,慕容君那弑师夺位的恶徒也已魂飞魄散,今日,是我天界重振的好日子,天界不可一日无君,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所以,今日宴请各位友人,就是请大家见证天界的新王登基,从此天界苍荣,与其他四界共同进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一百零九、当选为代帝

脚大仙手一扬,一位小仙便奉上一卷纸,“这里,参加选帝的众仙名单。”

卷纸被打开。

名单上共有四个名额:赤脚大仙,铁鹰,杏花……

我愕然,在卷纸的最后一个名字,居然是:一水飘飘。

所有的小仙都向我投来目光,底下一片议论纷纷。

赤脚大仙伸手道:“大家稍安勿躁!这次的名单,是经大家一致通过决定,而至于飘飘姑娘,她本不属于天界,没有资格参加天帝的选举,但因她身上拥有天帝全部的能量,也就是继承了天帝的衣钵,所以,这次选帝大会,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纪念逝去的天帝,本仙觉得,有必要让飘飘姑娘参加竞争,各位意下如何?”

底下大多是天帝的旧部,也知dào

天帝的元神曾附于我体内,此时纷纷表示赞同。

我一怔,连忙站起来:“飘飘只是平凡女子,自问没有能力掌管天界,在这张名单上,其中两位就是飘飘的师父,飘飘觉得,无论是其中谁掌管天界,都会比飘飘做得好。”

赤脚大仙一笑:“姑娘,这是天界的规则,何况,尚未比试,姑娘怎知技不如人?姑娘为天界除去了慕容君,本就是天界的大恩人,如若日后有姑娘执掌天界,众仙一定受益匪浅。”

我不知该怎么办,我只想以后安静的生活,并不想成为什么天界的王。

不过随后心又一定。不是要比试吗?只要在比试中落败。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我地修为自己知dào

。就算是吸取了天帝地精华。但根本尚未融会贯通。怎么也是比不过几位修liàn

千年地仙人地。

于是我便坐下来。不再多说。

选帝大会地比赛立kè

开始。

比赛规则是意在选举一位修为高地仙人为帝。所以只是点到为止。这又让我安心不少。

我紧张地注视着场中。楚颜握住我地手:“飘飘在紧张?”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从来没参加过什么比试,也不知dào

是什么样子的。”

楚颜轻笑:“那飘飘想不想成为新一届地天帝?”

我摇头:“高处不胜寒,我只想平淡一些就好。”

楚颜抿着唇:“记得飘飘跟我说过,想要开通五界?”

我笑:“那只是我随口说地。”

他想了想:“其实这个想法不错,可是办起来不是太容易,但若你是天界的王,就另当别论了。”

我也想了想,笑起来,“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这是天界,又不是圣界的那家小酒楼。”

楚颜看住我,眼中全是怜惜:“飘飘怎知自己没有本事?飘飘身上有天帝的修为,只要融会贯通,好好修liàn

,假以时日必可飞仙,至于天界和其他四界,在于执掌之人地心思,怎样做才对五界好,没有具体的定义,你看慕容君,他有手段,心思慎密,可是却不得人心,所以,仁一字对于人也好,妖也好,仙也好,都极为重yào

,飘飘有一颗善良地心,不骄傲自大,能善待他人,已足够了,至于五界的时运,自有命数,不是么?”

这话听着好像也对,楚颜似乎是很支持我的。

我打趣说:“如果我成了天帝,那你呢?你也在天界陪着我吗?”

他抿了抿嘴:“我说过,我们不会分开。”

……

我还来不及太多考lǜ

,就轮到我上场了。

我的对手是两轮中竟出的杏花师父。

两人对立,杏花师父周身充满了仙气,连我都能感觉到。

我微微一笑:“杏花师父。”

杏花师父轻一摇头:“赛场上,只有对手之分,没有师徒,出招吧。”

出招?我微一定神,默念心诀,这场比赛不如决斗,没有生死之分,心念反而平静下来。

运转气流,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飞了起来,悬于半空中。

瞬间,杏花师父已出招,强dà

的气流席卷而来,我根本不知dào

怎么控zhì

,只支持了一小会,发出地光圈便被他吸于掌中。

周围发出一阵喝彩。

我立定,轻笑:“杏花师父的法力我到现在才见着,甘拜下风。”

话还没说完,忽然周身发出一道强劲地气流,“砰”的一声,把那股杏花师父逼迫过来地光团打散,杏花师父仓皇中后退了数步,惊愕的看着我身上发出地气息。

底下一片静瑟,忽然谁叫了声:“玄气!那是天帝的玄气!”

我愕然的站在那里,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把那股气收回来,虽然胸口气流翻滚,但那强劲的光圈终于慢慢回弱,恢复到体内。

赤脚大仙已欣喜的走向来:“姑娘,你身体里的玄气已能融会贯通,不出百年,便能运用自如,说不定修为还在天帝之上。”

我茫然的说:“百年?”

他笑:“对于修仙之人来说,百年不过是弹指而过。”

杏花师父冷冽的眉宇间竟也有了恭谨之色,对我一抱拳,闪身退下。

如流的人群涌上来:“恭喜新帝!”

“新帝继承了天帝的玄气,是天界之福啊!”

“见玄气如见天帝!”

闹哄哄的

我手足无措,透过黑压压的人群望过去,楚颜正朝我

仿佛无论如何的结果,他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

我回过神,对赤脚大仙说:“大仙,我知dào

我体内有天帝的玄气,可我毕竟只是个小妖,身体里除了仙气还要灵气和人气,新帝一位,我实在没办法胜任。”

赤脚大仙笑道:“新帝不必如此担心,有我和铁鹰,杏花辅佐,新帝很快就能渡劫飞仙。”

我要怎么告sù

他,我不要什么飞仙?也不要做什么王?

赤脚大仙见我沉默不语,知dào

我似乎有难处,便笑一下说:“本仙也知dào

,不能强人所难,但姑娘适才也看见了,这天界新帝,是通过法术高下来决定的,并非随意而定,姑娘现在地修为虽自己不觉,但实已在天界中属于翘楚,何况,天帝的玄气也不能落于凡间。”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住我。

我一怔,终于明白过来,他们选举我为王,并非是因为我的修为如何之高,即便我刚才打败了杏花师父,但也只是伯仲之间而已。

他们之所以要让我称王,是因为我体内有玄气,而玄气属于天帝的灵气,大概也就是一种天界至高无上的内力,是不能流落于其他几界的。

我思绪一转,轻笑道:“其实我只想安静一点生活,对天界之事,真的没什么兴趣。大仙可知,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把我身上的玄气再传与他人?”

这样,我身上没了玄气,自然也没有资格当什么王了。

赤脚大仙目光中露出欣喜:“姑娘真愿意把这上万年的修为传与他人,要知,修为于修仙之人来说,可是重于生命啊!”

我失笑,我本来就不是真地什么修仙之人,对我来说,比生命更重yào

地还有其他很多东西,但却不是修为。

“大仙,你告sù

我办法吧?”

赤脚大仙唯一沉吟:“办法是有,可是依照姑娘现在的悟性和修为,还不能传授内力给他人,不如,姑娘先暂代新帝之位,等姑娘修liàn

一段时日,可是自由运转体内的玄气,再传授给新帝如何?”

我点头,也只好这样了,虽然我不想做王,但这玄气毕竟是天帝临终前给我的,就算我要离开,也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传给他,否则,如果再遇到像慕容君那么阴毒,变态地,万一接受了天帝的仙气,我不是为虎作伥?

代新帝初定,天界已开始各种宴会。

我被侍女们涌来涌去,一会是更衣沐浴上妆,一会是接见各路地小仙,和各界的代表。

溟夜和巴古列上来向我道贺并辞行。

“你们要走了?”我有些舍不得。

天界推举新王的大会已经落下帷幕,连我自己都觉得似在梦中一般,我吸取天帝的精华时,只想着可以有更多的胜算杀死慕容君,并没有想过那么多。

就算是比赛时,我也一直认为我会落败,没想到天帝的玄气那么厉害,不用心念控zhì

,只要一遇到外力便会自然地流露,护住身体。

现在一切都很混乱,难得巴古列和溟夜是我熟悉的朋友,看到他们心就安定了不少,可是他们竟然要走了。

溟夜青涩地一笑:“飘飘,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接下来肯定会有许多事要等着处理。而我也应该回冥界了。”

巴古列玩味的看着我:“啊,没想到你这只小猪竟成了天帝,下界后我要去趟蝴蝶谷,把这一切告sù

大哥他们。”

我连忙说:“我也要去!”

蝴蝶谷,暗宫和圣界,是我本来准bèi

下了天界就一一要去地地方。

巴古列笑:“你是担心大哥吧?他没事,经过这段时日的调整,应该已经恢复了。”

我心里微微一定,“可是,我还是想去看看他们。”

溟夜说:“等新王处理完天界地事,冥界和圣界都欢迎新王来。”

我失笑:“别叫我新王,我只是暂代的,还是叫我飘飘习惯。”

巴古列和溟夜离开天界。

接下来的日子,还好只是代帝,不用举行什么登基仪式,而等那些各界的贵客都走完之后,天界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些日子,我只是潜心修liàn

,赤脚大仙和两位师父要陪我一起修liàn

,一来,是他们能帮zhù

我,保护我的安全,二来,我想看看,这三个人当中,谁最适合让我把玄气传给他。

所以,天界对外和内部的一些繁琐的事,比如恢复秩序,接见来客什么的,我都托给楚颜处理。

楚颜虽然不是天界之人,但我相信他做的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位仙人。

基仔和飞天帮着楚颜处理一些事情,而金风大人自从那日在楚颜门口见到之后,一直没有看见,就连苗轩也像是失去了踪影。

不过我懒得去管这些,我现在最重yào

的是,快点卸了身上的玄气,自古以来,怀璧其罪,身上有了太过招摇的东西总是不好,等我把玄气传给了天界之人,也算是了了天帝的一桩遗愿,可以为自己打算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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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十、决定

心修liàn

,时间倒过的挺快。

天帝的口诀我已默记在心,除了赤脚大仙和两位师父会陪我修liàn

,楚颜有时也会助我运转体内的气流。

银剑已失,我再也无法练剑,剩余的时间,只好都消磨在修liàn

上,我坐在院子里打坐,连自己都能感到,周身的气息很匀称,还有一种祥和之气。

也许,那就是天帝的玄气。

不知已过了多少时间,我不眠不休,仿佛老僧入定。

忽然,体内的气流波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无处发泄,仙气与灵气仿佛已融合日起来,汇聚成一股强dà

的气流,正要喷泄而出。

我下意识的运掌,突然“砰”的一声,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离我的几棵树竟硬生生的被我的掌风折断。

我倒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到楚颜微笑而立。

“为什么会这样?”我愕然的看着那几棵树。

楚颜笑一下:“飘飘体内的玄气已能运用自如,这些树,就遭殃了。”

原来是我体内玄气地威力。要是在我地面前地不是树。而是人……

我没想到玄气地威力竟如此之大。我地修为岂止增加了一点点。

“楚颜。我地身体好像发生很大地变化。这种变化让我有些害pà

。”我皱了皱眉。

修为增加本来是好事。但我毕竟不是真zhèng

地妖。对成仙啊修为什么地。没那么渴求。而且有这种修为在身上。也未必真地是一件好事。

楚颜侧脸看我:“飘飘已经决定把玄气传与他人。又何必介怀?”

我不好意思地笑一下:“楚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谁不想拥有天帝地元气。在别人眼中。我多么幸运。不费举手之劳就拥有了天界至高无上地玄气。可是还不知足。要把它送给别人。一定连你都要笑我。对不对?”

楚颜笑笑,碧绿色的眸子就像是一弯春水一般温柔:“飘飘说地对,天界地玄气对于妖,魔还是修仙之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无论谁得到都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拱手相让?”

我有些失望,怔怔站着:“你也不赞同我这样做?可是我不想做什么王,要知dào

做了王,总会有些牵绊,无法再自由自在。”我望着那些被砍断的树说,“就如这些树,他们也是有生命的,他们日后也许也有一天会幻化成人,甚至飞天成仙,可是,就这么被我夺去了生命。作为一个强者来说,或许更能保护自己的东西,但却在无形中伤害了别地东西,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平凡一些,能看着身边地朋友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名利,地位,修为,对我来说,真的不是太重yào

。”

高处不胜寒,作为一个站在最高处的人,很多事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做,有很多顾虑,也许,终有一天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权利而伤害其他的人,甚至是身边最亲近地人,这样,也值得吗?

就像慕容君,他也许天生凉薄,又也许本来不是这样的,是被生存地坏境所逼,天界看来安详宁和,其实,各路的小仙谁不对天帝之位虎视眈眈?

就连我一直觉得潇洒无比地赤脚大仙,在听到我说要把体内的玄气传给他人地时候,眼中也露出那种渴求的欣喜。

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点不能说谁对谁错,但对于拥有这一切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个祸害?

就像人界以前就是因为拥有了一把绝世的银剑,遭来慕容君的杀戮。

我抬起头,有些无措,拉住楚颜说:“不如,我把玄气传给你吧?”

我也不知dào

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楚颜似乎怔了怔,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视我:“飘飘在说什么?”

我想了想说:“其实给你也不错,楚颜,你比这里任何一位仙人都不逊色,如果你做了天帝,一定也会赞同我融合五界的想法吧?何况我现在是代帝,我有权选择把玄气传给谁。虽然你还未成仙,但获得了仙气一定会很快渡劫成仙,做了天帝,玄气也不算落入其他四界,不是两全其美吗?”

最主要的是,我了解楚颜,那赤脚大仙虽然看着潇洒,但那次的笑容已经泄露他其实也很想称帝,而师父和杏花师父,我接触虽然不多,但师父对一样东西无比执着,就像他以前学会了舞剑,就一心钻研,执着的人,容易成大事,也容易疯魔,再说杏花师父,他法术极高,但终日很冷漠,也不像是一位亲和待民的君王。

而楚颜就不同,楚颜淡然,与世无争,虽然有时会给人疏离的感觉,但总体来说,待人谦逊,温和。

把玄气传给楚颜,我想天帝也不会反对的。

这想法在刚才在脑海里冒出来,虽然吓了自己一跳,但细想想也是可行的。

我看着他:“楚颜,你从小修liàn

,不知已经过多少年,修仙之人,最终目标不就是成仙吗?你和我不同,你有控zhì

大局的能力,不会像我这么害pà

,不知dào

该怎么办。如果你得到了

相信成仙也不远了,不好吗?”

那抹墨绿色深的像海洋一般,良久才说:“我若做了王,飘飘可会做我的王妃?”

眼睛注视我,蕴含了无数种感情,我一时怔住了。

明明是在说玄气和新帝的人选,怎么忽然说到了王妃?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楚颜喊:“飘飘。”我抬起头,却不敢看他。

我在犹豫什么?楚颜的心思我早就知dào

,在那圣界的日日夜夜,虽然他那时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可是对我来说,那段岁月是真实的,他对我的好,也是真实地。

而现在,他没有因为我是另外一个人而改变,不是吗?

我故yì

轻松的笑一下:“楚颜,做王妃是不是要天天待在天宫里?”

楚颜凝睇我,莞尔一笑:“如果我是王,你这个王妃就可以随便去哪,想去其他几界住上一段时日也无妨,不过,前提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我担心。”

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幅画面,楚颜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帝,而我是个最自由地王妃,受着天帝地宠溺,可以随时下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如果我做了王妃,不止不用担心自己很多事不会做,而且还有许多事也许凭我现在无法做到,但做了王妃就简单许多。

比如说我的梦想,让五界相通,成为一个大家庭。

再看楚颜,他的确有这个能力掌管天界,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觉得他有种天生的贵气。

这样,是不是两全其美?

我抬起头:“楚颜,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地身子被扯了一下,落入一个怀抱,拥我入怀的人对我轻笑:“飘飘是已经有了决定么?”

我不太明白,我地决定连自己都不太清楚:“你的意思是……”

他笑一下,笑的很平常,那双眼睛里却无比坚定:“飘飘忘了吗?我们曾经说好,碧落黄泉,成人成仙,不离不弃。”

我愣一下,慢慢弯起了嘴角。

他的意思我明白了,无论我最后是什么决定,他都会和我在一起,我们永远不会分离。

怎样的形式不重yào

,最重yào

的是身边地那个人。

我躺在他怀里,感到无比的平静。

其实天界也很好,其他四界也很好,对我来说,有楚颜那样温润如玉,深情如斯地人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好?

和他一起,坐看日出日落,本来就是我曾经的心愿。

我手掠过脖子上地那枚玉佩,这枚玉佩,曾是我一直想要找到的东西,一开始,是为了楚颜,后来,便成了我心底地痛,即墨瑾是靠着这块玉佩才能控zhì

毒发,而他却把他给了我。

而现在,我发xiàn

这块玉佩似乎失去了意义,天帝说的对,缠绵至死虽然是一种无比歹毒的蛊毒,但这种毒只能伤害人的心,不能伤害人的身,中了这种毒的人,虽然会失去不少灵气,会失明,但至少,不会危急生命,它对身体的伤害,也仅此而已。

而对心的伤害,其实又何尝不是我的自私?

仔细想来,我对即墨瑾的爱又何尝不是如同缠绵至死?我也希望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希望他脑海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甚至想过,要把他放入我的子宫里,这样便没有可以抢走他。

我曾经觉得翡翠仙子的爱太过霸道,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在爱面前,无论是那个时空的女子,也都是如此。

不愿与人分享,爱的不顾一切,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现在,即墨瑾虽然不知所踪,但至少应该是安全了,这个世间似乎除了楚颜,没有人可以与他相敌,他在哪都好,除非他死去,否则,那毒性永远都在,他心里就算有慕容君也不会有我,否则,他不会不顾一切的离去,不带我走,却带走了翡翠仙子的尸体。

是无奈也是现实,不接受也得接受。

既然他已经忘了我,相见不如怀念。

我把脖子上的玉佩解下来,套在楚颜脖子上:“这玉佩本来就是要给你的,虽然你现在不用了,但放在身上也可以有保护的作用。”

楚颜没有说话,指尖掠过玉佩,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投下阴影,看不清表情。

我说:“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没错,这玉佩是即墨瑾给我的,他为了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毒性,但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应该过着自己的生活,我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楚颜抬起头,目光中极其欣喜,闪动的波光如一颗墨绿色的宝石:“飘飘的新生活里可有我?”

我笑,挽住他的腰,他的腰好细,一碰,还微微一颤,我有种促狭的得yì

,坏笑道:“你还想逃?以后我就要缠着你了,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

他看着我,良久良久,轻笑:“飘飘教我的那首月亮河还没教完,现在教我好不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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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十一、监视

颜学东西很快,记得那首《月亮河》在圣界时我曾教点,后来他变为了一只白虎,可是现在,他哼起来竟像模像样,一点儿也未忘记。

闲暇的时间,除了修liàn

,就是听他吹叶笛,偶尔我会哼上几首歌。

我告sù

他我的前生是写歌的,他惊讶的挑挑眉:“所以,飘飘会唱那么多歌。”

我笑笑,前世的记忆涌上来,有一丝恍惚。

楚颜侧过脸看着我:“飘飘给我写首歌可好?”

我一怔,写歌?

说起来也好久没写歌了,想了好几天,除了修liàn

就是拿着笔在纸上涂鸦。

我不太会用毛笔,几个字弯弯扭扭的,很丑。

不过一首歌却总算写好了。

我拿去给楚颜看,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欣喜,像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第一次得到了一样珍贵的礼物一般。

每一天。都是新地开始。

每一个日落总会有日出。

牵着你地手。我便不再惧怕黑夜。

当黎明来临。我总在你身边。

当我回过头。你总在我身边。

谢谢你。每当寂寞时。你总会出现。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会在哪里。

这是我对楚颜感情的写照,谢谢你,楚颜,如果不是你,我在这个时空该有多寂寞?

想起刚穿来不久时的那个深夜,我听到呼唤,去树林中看见他。

当时他的脸上还带着面纱,虽然看不见脸,却依然那么美。

那时我不知dào

,他要忍受多大的痛楚才能度过赤海与我相见。

虽然那时他想见的人不是我,但我还是那么感动。

楚颜拿着纸一句一句的往下读,眼睛美的像是宝石一般。

我眨了眨眼:“喜欢吗?如果不喜欢我再重新写一首。”

我伸手过去,他马上缩回手,像宝贝一样把纸揣在怀中,笑的那个美:“飘飘写的真好。”

看着他地笑,我好像又回到了在圣界地日子,这些日子,我总觉得楚颜有些不一样,具体什么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眼角太过清冷,除了对着我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有些莫测。

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我喜欢看他笑的样子,他不笑的时候,我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只有他笑地幸福,我才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我希望看到他开心,这个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地男子,我不愿意他为了我难过。

墨绿色的眼睛眨啊眨,闪动着鲜艳的光彩。

我想到什么:“对了楚颜,上次选帝大会没有看到金凤大人和苗轩,这段日子也有好久没见苗轩了,不知dào

他在干什么。”

我知dào

现在说金凤大人有些煞风景,可是我对那天的事还有些惑。

楚颜笑一下:“他是金凤地侍从,你应该去问金凤要人。”

我看着他,鼓起勇气说:“楚颜,金凤大人和你是怎么遇到的?”

我记得,在巴哈入侵翡翠宫的那天,金凤大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发了疯一般的飞走了,再见她时,就是在天界和楚颜在一起了。

楚颜淡淡的说:“她是来天界找翡翠仙子的。”

是吗?我不置可否,不过也不打算再问下去。

楚颜抚摸我地发:“飘飘在为那天的事不开心?我和她好久未见了,只是叙叙旧。”

我知dào

他说地是哪天,连忙摇头,“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我顿了顿说,“楚颜,对金凤大人好一点好不好?”

眼角轻挑,他望过来:“我对她不好么?”

我摇头:“不是那种好,我是说,你知dào

的,金凤大人她……她喜欢你。”

楚颜地眼睛跳了跳,笑一下,那笑容有些清冷:“她喜欢我,我是否就应该对她好?”

我被呛住了,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金凤大人那么美的人儿,就算是脸上淡淡地哀愁,看着也叫人怪心疼的,我只是不想她那么难过。

爱了一个人那么久,结果轻易的就被另一个女子抢去了所有的爱。

我有些内疚,我明白爱情是不能施舍的,也明白就算是我真心希望楚颜对金凤大人好些,这些话也不该由我来说。

爱不是自私的吗?我竟然没有什么感觉,当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心痛,只觉得很自然。

楚颜在看我,那双眼睛像蒙着什么,看不真切:“飘飘希望我对她好些?好到什么程度?好到和对你一样?”

“我……”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他笑一下:“从我存zài

到现在,我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女人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爱,另一个……”他看住我,“让我明白,什么叫做不能再失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说的,是母亲和我。

交错的时空,使我和她一样,遇到了他们。

即墨瑾和楚颜,两个人都曾说过爱我,喜欢我,一个已经远去,一个还在我身边。

我是不是应该珍惜眼前人?

我眼睛烫烫的,把头埋在他怀里:

,你是个傻瓜,你知dào

我不是她,你怎么会爱上我会。”

他的声音传过来,温柔如水:“怎么会呢?我也说不清,甚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dào

,我不能骗你说,喜欢你,没有她的影子,可是我也分得很清楚,现在的你就是你。”

我怔住,曾几何时,也有人对我说过相似的话。

他说,“你就是你,不是别人,我喜欢你,我的感情,我一直很清楚。”

不同的是,即墨瑾在那我出现之前还不知dào

自己已经爱上了母亲,而后来却爱上了我。

而楚颜是一开始就深爱我的母亲,现在对我多少是因为她的关系吧?

我竟没有难过,又忍不住想,如果即墨瑾对我说,他喜欢我,是由于母亲,我会不会难过?

我对楚颜和即墨瑾还是不同的。

可是,已经不重yào

了。

……

我笑一下:“我有些饿了,大概是修liàn

的时间多了许多,以前从来不饿的。”

楚颜拍拍手,那些侍女便送了许多瓜果进来,这里地瓜果都是天界地圣果,本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那么轻易吃到这些东西,可现在只要想,就有。

又想起来,现在我好像是天界最大的那个人了,不觉有些像在做梦。

我咬了一口果子,那些侍女还垂首站着。

我柔声说:“你们下去吧,没事不用过来了。”

她们齐声道:“代帝,赤脚大仙吩咐过,要我们时时刻刻都伺候在代帝身边的。”

怪不得这些天我总觉得身边有陌生的气息,原来她们一直在。

这个赤脚大仙,他究竟是叫他们来服侍我地,还是监视我的?

在我体内的玄气还未交出来之前,他是不会对我放心地吧?

我也懒得去管,本来,这一切和我没关系,他要他的东西,我要恢复我的自由,各取所需。

但现在有些不同了,我心里有了一个决定,我已经打算把身体里的玄气传给楚颜,这个决定,是刚才就有地。

就当我自私也好,无理取闹也好,我只想在能帮zhù

楚颜的地方帮他一把。

因为,刚才我想起了楚颜跟我说过的一个故事。

仙子创立了翡翠宫,收养了两只灵兽,翡翠宫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成为宫主,谁就能更早的飞天成仙。

本来,那两只灵兽都有希望,可是翡翠仙子爱上了其中的一只,于是,当他们都幻化成人之后,那只灵兽便成为了妖界地宫主。

听那故事的时候,其实我没想到这和楚颜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才明白,他说故事地时候,心里是很难受的。

他对翡翠仙子虽然没有爱,但一定也有师徒地感情,一个师父,偏爱自己的师兄弟,即便自己也很出色,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那是多么地难受?

所以他小的时候总是不太说话,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寂寞。

只以琴为伴,所有的心事都说给琴听,直到我母亲出现。

而他为了我,把琴也毁了。

所以,现在只有我能让他不再寂寞,可以帮zhù

他。

他对翡翠宫对即墨瑾的怨,也许不止是因为他其实知dào

我母亲爱的是即墨瑾,还因为他没有成为宫主,即便有再高的修为,也无法立即飞天成仙。

因为除非宫主成仙,才能轮到下一代的宫主,一代代轮回。

他失去了那个宫主的位置,还离开了翡翠宫,就意味着放qì

了一切。

只能做一个流浪的修行者。

所以,我决定把玄气传给楚颜,我相信楚颜能成为一个好的君王,这样做,对得起天帝,也替即墨瑾把他欠楚颜的都还了。

我站起来,懒懒的看了一眼那几位侍女,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言语行动间与楚颜多了几分亲密,偎在他怀里,取了果子喂他。

楚颜任由我这么做,眼角全是笑意。

他知dào

我要干什么。

吃饱了东西,我拉着楚颜到床边,温柔如水的说:“不知怎么,吃饱了就想睡觉,不如我们歇息吧?”

楚颜笑一下:“好。”

挽住我就坐到床上,我脸有些红,幸好那些侍女总算识趣了,低头道:“奴婢么不打扰代帝歇息,代帝有事就唤我们。”

施然的出去了。

门被阖上的一霎那,我笑起来,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

楚颜看着我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也跟着笑:“现在飘飘可以告sù

我,你要干什么?”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这样做,只是让她们自觉的退出去,而我给她们的感觉,就是和情人正浓情蜜意,如果她们真是赤脚大仙派来的“粽子”,那么回去一定也是这么禀告的。

虽然我要把玄气传给楚颜,有心让他为帝这事儿最后还是必须通过他们几位一等仙人的,但现在,还是别让他们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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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十二、认祖归宗

向外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扯了扯楚颜的袖子:“修为不知dào

可不可以把玄气传给别人了?”

他看住我:“飘飘试试看,运转心诀,能不能把玄气集于指尖?”

我盘腿坐下来,慢慢运气,果然一股强dà

的气流缓缓的涌到指尖,发出微淡的光芒。

我惊喜:“可以了!”

楚颜说:“那便可以了。”

我笑了笑,打开屋门,击掌,那几个侍女鱼贯而入:“代帝有何吩咐?”

“帮我通知赤脚大仙和铁鹰,杏花两位师父,就说我有事找他们商量。”

那些侍女低眉顺木的点头出去。

楚颜注视我,微微一笑:“代帝有事,我先出去。”

我笑出来:“别,这件事与你也有关,你别走。”

楚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站在窗边。轻笑:“来地真快。看来这位大仙很在意我地话呢。”

远望去。赤脚大仙正腾云而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地兴奋。

从云端降落。他对着我微微欠了个身。兴奋虽然尽量掩去。但还是能看出来。倒是看见楚颜。他微微一鄂。不过随即又变得仙风道骨地样子。抱拳道:“原来白虎大人也在此。”

我把他地表情全都收入眼中。轻笑:“是我叫他留下来地。”

稍后。铁鹰师父和杏花师父也来了。

铁鹰师父朝我微微一笑,而杏花师父依然冷着一张脸道:“不知代帝叫我们前来,有何事?”

我坐下来说:“这些日子,多亏赤脚大仙和两位师父帮我运气调理,我的玄气才得以打通,刚才我运气时,发觉体内的玄气已畅通无阻。”

我看住赤脚大仙:“大仙,我曾对你说过,我对天帝之位并无想法,而体内的玄气本就不是我的,也应该交由一个有资格掌管天界的人来继承。”

赤脚大仙笑嘴角下意识地勾了一下道:“难得姑娘有这份气魄,愿把天帝交付的玄气传于他人,我想,那获得玄气之人必定会全心全意掌管天界,造福天地间所有的生灵的。”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一是表示了自己的决定,二是也没把自己硬往天帝继承人上靠,听起来字字在理,铿锵有力。

我微笑:“所以,我想了很多天,也选择了一个我觉得有能力继承天帝玄气之人。”

“哦?姑娘不妨直说。”赤脚大仙已掩饰不住激动。

倒是铁鹰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我知dào

他心仪剑术,对法术和天帝之位是没什么想法地,而杏花依然是冷冷的样子。

我点点头,说:“既然这样,我就说了,各位有什么意见,也不妨直说。”

我站起来:“我想把我身上的玄气,传给白虎大人。”

四周一片沉默,铁鹰与杏花面目如常,楚颜没有说话,甚至连看也不看这里一眼,目光注视着天边,不知在想什么。

而赤脚大仙嘴巴长成了“o”形,似乎很久才反应过来:“这……姑娘,白虎大人并非天界之人,怎可……”

我挥手打断他:“我也非天界之人,大仙本来岂非也很赞成我继承天帝之位?何况,飞天成仙即可位列天界仙班,我本身疏于修liàn

,所以修为不高,就算是吸取了天帝的仙气,也不能能快渡劫成仙,但白虎大人不同,我相信,只要他吸取了天帝之玄气,必定能很快飞天成仙,到时,他就是天界之人了,不是吗?”

我笑着看着赤脚大仙,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姑娘家,不成气候,所以就算继承了天帝之位也可以掌控,而后来听我说对那个位置并没有兴趣,还要把玄气传出去,更是定了心,这几日来费心费力的在我面前表演,想起来,无论是按辈分还是修为,他一定已是我心里的不二人选,没想到会中途出现了个楚颜,所以一时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看了看铁鹰和杏花:“两位师父可有意见?”

铁鹰笑了笑,并未说话,而杏花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

我的目光又移到赤脚大仙身上,看他的眼珠子数转,竟跪拜下来,“赤脚恭喜白虎大人,哦,不,是新帝!”

我听到杏花轻轻哼了一声,不禁想笑,这赤脚大仙变得倒快,明知dào

玄气现在在我身上,硬来也没用,所以就俯首称臣了。

又觉得哪里不对,在我看来,赤脚大仙是很有心计的,他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怎么这会儿倒又好起来,要知dào

,我很快便要把玄气传于楚颜,到时候,他争也没用了。

不过既然他已经没有什么异议,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看住楚颜,楚颜墨绿色的眼睛深邃无比,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和我地目光对视时,才露出一丝温柔。

我说:“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么这几日我便要与白虎大人打坐传导元气,辛苦几位帮我在门外守着,可好?”

杏花已转身而去,铁鹰也跟着走了出去,赤脚大仙看看我,又看看楚颜。

那一霎,我正好kàn

着他们,很奇怪,赤脚大仙看向楚颜时,倒不是那种敌意的目光,反倒好像有种

契。

我一时怔住了,难道是我想错了?赤脚大仙根本不想夺什么帝位?而是真心祝福楚颜来着?

来不及多想,我关上门。

转过身,楚颜轻笑:“飘飘已经决定了?”

我拉住他:“别说那么多了,你也看见那位赤脚大仙,心思不正,估计窥视帝位已久了,以前碍在有慕容君在,现在表露无了,我不能把天帝的心血交给这样一个人,你在心里是最好的人选了,相信天帝也不会有意见地。”

他轻笑,没有说话。

对于这件事,楚颜的态度一直很奇怪,像是淡漠,却也没有反对。

我盘腿坐下来,刚要运气,忽然有个侍女来报:“代帝,有客来访,说要见代帝。”

嗯?我怔了怔,忙问道:“是谁?”

侍说:“是冥界地冥王。”

溟夜?这下我真地怔住了,溟夜不是和巴古列一起下界了吗?算起来,现在也应该回到冥界了,怎么没过几天又来天界了,还要见我?

我站起来,楚颜侧过身,眉心似乎动了动。

我想了想对那侍女说:“叫冥王去飘然居等我吧。”

我现在在神仙殿,这里毕竟是天界的主殿,所以很多事,我都在这里,包括修liàn



但和溟夜见面,我觉得私下的感情要多一些,还是飘然居安静。

我朝楚颜笑:“走,我们去看看溟夜?”

楚颜摸摸我的发,笑一下:“冥王此次前来,一定有事要和飘飘商量,还是飘飘一个人去见的好。”

是这样吗?我不置可否:“那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

飘然居,我叫那些侍女统统退下,进屋看到一个颀长地背影。

“溟夜!”我唤。

他转过身来,清澈的眼睛,白晢地皮肤,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袍,要不是我知dào

他地身份,还以为是哪里来游玩的书生。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等事情全部办好去冥界看你呢。”我笑着说。

溟夜看着我:“我听说新帝之选很快就要出来了。”

“你就是为这个来地?”我有些惊讶。

他目光注视我:“你已经决定了把玄气传给谁?”

嗯?原来他是为这件事来的。

我点点头:“我想把玄气传给楚颜。”

他的眼睛里倒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猜到一样,“你已经决定了?”

我一怔:“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他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什么,半响,才抬起头,眼神坚定无比:“如果,我说,我要做天帝,你会怎么想?”

我怔住了:“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字的重复:“我要做天帝。”

“溟夜!”我看着他,“你要我把玄气传给你?”

他笑了笑:“那倒不是,玄气对你有益,何况,我要成为天帝,无须玄气,我身上,本来就有仙气。”

我愕然了半响,对了,溟夜是天帝的亲生子,我怎么就忘记了这点呢?

他身上,应该本就有天帝的血统,有天界至高无上地玄气。

我吐了口气:“其实,你继承帝位,没什么好争议的,我想那些小仙知dào

了你的身份也会赞同的,只是……”顿了顿,我说,“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地?”

他的目光黯然,注视窗外:“他……去之前有什么话留下来?”

我一鄂,才反应过来,溟夜说地“他”是指谁,心底也有些难过,摇摇头:“那时时间很紧张,他只说他要我吸取他的元神,去杀慕容君。”

溟夜转过来,神情有些悲伤:“没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这是天帝死后,我们第一次说起他,前些日子有太多的事,也来不及细说。

我看着溟夜:“你别难过,现在慕容君死了,天帝的心愿也完成了。他虽然没说,但我知dào

,他很想再见你一面,也很疼你,否则,他不会散尽全身的仙气和元神,来助我除去慕容君,要知dào

,如果不这样,他也许还不至于魂飞魄散,可是为了你的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也为了那些受到慕容君折磨地生灵。”我眼睛湿湿的,想起天帝在天狱里那慈祥地笑容,虽然面目狰狞,但我却觉得一点儿也不害pà



他把全身的修为都传给了我,虽然我没有磕过头,也没有正式入门,但说起来,也算是他地弟子了。

而且还是关门弟子。

要不是他的元神,我恐怕根本无法支持到想到翡翠仙子临终前暗示我地那个秘密,除掉慕容君。

“溟夜,”我说,“天帝是很爱你的,在最后那一刻,他不再是一个至高无上的仙人,而是一位平凡的父亲,倾其所有,要帮自己的儿子铲除对他有害的东西。”

溟夜的眼睛里泪光闪烁,他咬着牙,侧过脸,再回转身时,目光已是坚定无比:“所以,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失望,我要好好掌管天界,父亲也同意我的想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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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十三、千丝万缕

夜说的父亲应该是冥界的王。

他们上一代的爱恨情仇,我在天帝口中也略有所闻,冥王对溟夜母亲的爱有所深?明知dào

那是情敌的儿子,却依然悉心抚养,而且,让他成了冥界的王。

现在,又放他自由。

不过,这一切不是没有回报的,从那时慕容君挟持了冥王,而溟夜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的父子情与亲生并无两样。

“你准bèi

怎么做?”我问他。

溟夜是天帝亲子,这件事虽然也许没什么人知dào

,但毕竟是事实,他要继承帝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何况冥王也已同意,我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溟夜说:“我来告sù

你我的决定,然后,我会召集所有的仙人宣bù

我的身份。”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天帝之位,我势在必得。”

我一怔,在我心里,溟夜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是小道士也好,现在的书生装扮也好,都不太喜欢牵扯于是非纷争中。

而这次,是怎么了?他对帝位就这么有兴趣?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溟夜在天界住下来,我回到飘然居,楚颜还在。

看见我。他微微一笑:“飘飘回来了。”

“楚颜……”我看住他。“溟夜来找我。是为了天帝地事。他……”

“他是天帝地亲子。”楚颜笑一下。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地眼睛。

我走过去。挽住他地胳膊:“对不起。我暂时不能把玄气传给你。”

他低下头。亲吻我地额头:“傻丫头。你在担心这个?”

我摇摇头:“没了玄气,你要渡劫成仙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日呢。”

他轻笑:“飘飘太小看我,没有玄气,我也可以成仙,只是,你也要好好修liàn

,他日若成仙,你不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我笑起来,眼睛弯成新月:“好,那等溟夜登基之后,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修liàn

,他日一起成仙。”

我对是妖还是仙没有太多在意,但我知dào

楚颜在乎,虽然他从未说,可我知dào



修道之人,成仙是最高的境界,既然他喜欢,只要他开心,我倒没什么。

何况如果溟夜成了天界之王,他日成仙,这天界必定也是一派安详,住在如此风景如画的地方,又可以时常看见溟夜,也没什么不好。

楚颜看着我:“只是,飘飘身上还有玄气,怕不是那么容易下界。”

我知dào

,他说的是那些小仙一定不允许我带着天界地玄气去其他地方。

我笑一下:“反正我也不在乎,既然不能传给你,我身上有没有玄气都没关系,如果溟夜登基,我就把玄气传给他,这样就最好不过了,也会落入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手里。”

楚颜点点头。

事情都有了着落,我的心定下来。之前没有想到溟夜会来天界,愿意放qì

冥界的一切,所以才选择楚颜,现在看来,溟夜成王,对天帝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对天地间的生灵,也是一种幸运。

人定了,就想好好睡一觉。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那些侍女倒不再粘着我了,总是等我有吩咐才出现。

我坐在床边,靠着床,懒懒的伸了个腰。

楚颜笑:“怎么,累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些天一直打坐修liàn

地,也耗了不少力qì

,真有些累了。”

他的手拂过我的额头:“那就睡一会,我就在旁边,有事喊我。”

好倦,和那次守在两位师父身旁一样,刚闭上眼,就仿佛进入了极深地睡眠。

……

醒来时,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手一动,却落空了。

睁开眼,楚颜不在身边。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下床,打开门,一股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我清醒了不少。

暗笑自己睡的熟,怎么着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了,一睡起来,倒和以前没两样。

这些日子太忙,事情零零碎碎地多的没心情去走动,现在空闲下来了,我沿着树荫慢慢的走。

风景极好,出了飘然居,便是青龙殿。

这青龙殿是慕容君给即墨瑾的,那时我想起一个典故,那个皇帝为了取悦子,给她造了一座草原。

现在想起来,慕容君是爱即墨瑾地,只是这种爱近乎变态。

我从现代而来,我不鄙视同性之恋,在我的那个世界,虽然这种感情还不被大众所接受,但也见怪不怪了。

可是,慕容君的爱太过偏执了,无论是同性也好,异性也好,感情之事,终不能强求。

只有两个人的爱才是完美,如果单恋成痴,也会容易走火入魔。

我在青龙殿站了一会,想起那短短的三天。

那时,虽然明知dào

慕容君在窥视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dào

,但那短短地时光却真的很安静很甜蜜。

人在最后地时光才会毫无保留的敞开心扉,那段日子,我真地不在乎以后会怎样,只想安安静静和他度过最后的时光。

我想即墨瑾也是,所以,他才会对我说出了心底地话。

他喜欢的是我,不是一个影子,是真真切切的我,现在想起来,心底还有一丝甜蜜,却也有些忧伤。

我不

多久,才缓缓站起来,过去的事终是过去了。

微微一叹,我走出屋子,关上了青龙殿的大门。

沿着树荫继xù

走,不知不觉,来到一间别院。

我怔了怔,这里有许多的别院,连成一片,似乎都是给那些宾客住的。

我刚想转身,却听到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年走了出来。

是苗轩!

好久不见了,原来他一直住在这间院子,我笑一下,刚想走上去,却见他低着头,走到一棵树下,似是在沉思什么。

我一怔,就见一袭金色流苏裙的女子从屋里走出来。

我收住跨出去的脚步,走到树后,原来这不是苗轩的屋子,大概是金凤大人地。

我贸然的走出去,或许会坏了他和金凤大人独处的时光,我笑一下,想着什么时候方便便离开。

苗轩听到动静,转过身,看见金凤大人,恭敬的低着头,脸上又飞起两抹红晕。

金凤大人在院子里的石几边坐下来,托着腮道:“轩儿,你看,这些院子里的树,生生不息,不知是几百还是几千年,若它们也有感觉,是否也很寂寞?”

苗轩温和的扬了扬唇:“听说它们本是慕容君用来提炼毒气地,现在恢复了本性,应该也是一桩好事。”

“白虎大人今日可来过?”金凤大人忽然问。

苗轩的眼神立kè

暗下去:“没有。”

金凤大人的美目阖上,又睁开:“听说,溟夜来了天界,要成为新帝?”

苗轩说:“是,据说几日后他便会认祖归宗,冥王现在与那些天帝地旧部来往很密切,我想,成为新帝已不是什么难事。”

金凤大人笑一下,似乎有些讽刺:“莫非他不想成为天帝么?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苗轩不语。

我却好奇起来,这句话有些不通,刚还说溟夜与天帝那些旧部来往甚密,后一句却说,谁不想成为新帝,没有举动。

显然,金凤大人前后所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先不去管溟夜为何会对天帝之位那么在意,他本来是个淡薄的人,现在为了能成功当帝,竟应酬起别人来。

就说金凤大人所说地话,也很古怪,她说的“他”是谁呢?

谁也想当天帝?是赤脚大仙吗?也不对,赤脚大仙与金凤大人似乎并无往来,他们一个来天界,一个在妖界,刚来天界不久,应该没什么交集。

那么,还有另外一个人,处心积虑的想称帝?

金凤大人似乎自言自语:“我以为他是想当天帝的,想飞天成仙,可我没想到,他近来竟只在意那件事,他在意那件事,不就是为了楼小楼么?”

苗轩双眉一皱,却没说什么。

我地脑袋却轰的炸开来,楼小楼,金凤大人习惯了这个名字,这不是重yào

,重yào

的是,无论是楼小楼也,飘飘也好,都是我。

谁为了我?为了我做什么事?那件事又是什么事?

脑子里一片混乱,我的手指紧紧的恰着树皮。

苗轩看住金凤大人,很久才幽幽的说:“大人,不要为难小楼,她……”

金凤大人瞟了他一眼,眼睛里全是落寞,自嘲地一笑:“怎么?你也喜欢她么?为了她向我求情?”

她缓缓站起来,叹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我不是师父,没她那么决断,可以为了自己要得到的东西不折手段,何况——”眼神转而幽怨,“我若伤她,他会放过我么?”

那声音听起来无比地哀伤,绝望:“她们分明不是同一个人,我以为,我告sù

他一切,他会醒过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执迷不悟,他爱究竟是一水清悠还是楼小楼?轩儿,你告sù

我!”

我完全的怔住,金凤大人在说地是……楚颜?现在就算我是傻子也能听出来了。

楚颜为我做了什么?楚颜……早就想做天帝?

像是一卷蚕丝,把我绕的喘不过气来。

苗轩地脸色一僵,上前扶住金凤大人,那眼睛是湿漉漉的:“大人,你何苦……”

金凤大人猛地捧住他的脸,轻笑:“你和他真像啊,可惜你为何不是他呢。”一声叹息,她轻声道:“轩儿,你也喜欢小楼么?她是个灵气的女子,你们都喜欢她,是么?”

苗轩的脸涨得飞红,忽然一把抓住金凤大人的手,眼神坚定:“你错了,我喜欢小楼,不管她是不是以前的小楼,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只是把她当做朋友,我喜欢的人……”眼神包含深情,“是你!是,我不是白虎大人,我样样不如他,可有一点,我比他好,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一个而已!”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呵,苗轩啊,终于表白了!

金凤大人似也怔住了,半响才推开他,侧过脸,轻声道:“别说了。”

苗轩想说什么,却终于没出口,只是黯然的点头。

金凤大人道:“轩儿,楚颜屋子里的事,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dào

,你应该明白?”

苗轩不语。

金凤大人说:“起风了,回屋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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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十四、莫儿

夜认祖归宗的仪式几天后举行。

天界分为两派,一派是同意溟夜回到天界的,基本都是天帝的那些旧部;而另一派是反对溟夜回到天界的,以赤脚大仙为首。

赤脚大仙的想法我很清楚,我决定把玄气传给楚颜时,他已经诸多不满,现在又杀来了一个外界的人,当然更不用说。

不过,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私心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他说,不同意溟夜回来,是因为溟夜曾是冥王,冥界与天界虽然从无交恶,但也不相往来,何况,天界的新帝之位若落到溟夜手中,那就是两界混淆了。

更何况,溟夜究竟是不是天帝的亲子,谁也不能证明。

于是,两派人展开了争论,整个天界又不平静起来。

不过,争论归争论,溟夜照样选了个日子祭拜天帝,倒没人说什么,我也跟着一起去了。

归根结底,那些人在乎的是帝位,至于拜祭,随便怎么拜都可以。

站在历代天帝的墓前,溟夜恭敬的跪地磕头,久久的站在那里不走。

我走上前去:“天帝一定知dào

你的心,他若知dào

你已回到天界,一定万分高兴的。”

溟夜微笑一下:“只是。天帝之位还未定。”

“溟夜。”我唤他。说出几日以来地疑惑。“天帝之位。对你真地那么重yào

吗?”

他看住我。目光炯炯:“我不在意天帝之位是不是属于我。但我决不能让那些心存不良地人得去。”

“你说地。是赤脚大仙?”我问他。

他抿了抿嘴。却没有回答。

抬起头。看住我:“飘飘……”

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笑一下:“我们是不是朋友?”

他嘴角浮起笑容:“当然是。”

“既然这样,有话你不妨直说。”

他侧过脸:“你知dào

,很多事,局内人有时反而会不清楚,也许旁人才看的清楚。”

我看住他,微微一笑:“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的手伸过来,轻轻帮我撩去额前散乱地发:“我想说,有时,就算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尽信,凡事,留一个心为好。”

我怔住,反复思量他的话,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尽信?

他是指谁?指他自己还是别地人?他是叫我不要相信他吗?

“溟夜,”我眨了眨眼,“你明明有话想告sù

我,为什么不能清楚的说呢?非要打哑谜。”

他笑笑,温和清澈:“有些事,现在并没有证据,说了也无用,不过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也不会让我的朋友受到伤害。”

这话说的我越来越听不懂,谁要伤害我?现在周围似乎都很平静,除了赤脚大仙让我心存疑虑,难道是赤脚大仙要害我?

既然溟夜不肯明说,我问了也是白问,只好点点头:“我相信你,我知dào

,你会保护我的。”

溟夜唇边浮起一丝明媚的笑,似乎很高兴我这么说。

我看着他的笑,连心都温暖起来,来到这个世界,我见过许多出色的男子。

即墨瑾的霸道和冷漠,楚颜地绝代风华,狐狸的魅惑,巴哈的俊朗,就连巴古列,只要收敛了轻佻,也是个美男子。

可是溟夜给我的感觉是最温暖的,初见他时,只觉得他很稚嫩,清澈,透明无暇。

后来,每一次见面,他总给我成熟了许多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什么,笑了起来:“溟夜,你几岁了?”

他一怔,有些羞涩:“算不清了,也许是几千岁吧。”

我用手摸了摸他地脸颊,“真好,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是不是不会老?”

他在我的触摸下脸更红了,皮肤似乎可以渗出水来:“飘飘不是也不会老吗?这里的五界,很多都是可以永世不老的。”

是吗?我也不会老了?其实这几百年来,我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来,我是妖,不是凡人,修为不算太高,现在估计也不算太低了,当然不会再老。

前世多少女人的梦想,我实现了,可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活的多久,容颜有多年轻,都不重yào

,重yào

地是可以和心底的那个人永远在一起。

我低着头,思绪万千,溟夜的声音传过来:“飘飘,你说,瑾哥哥现在会在哪里?”

仿佛是一个什么魔法,我在思考那个关于和谁永远在一起的问题时,溟夜说起了即墨瑾。

我抬起头,又摇头:“楚颜说,他带着翡翠仙子失去了踪影,应该是下界了吧。”

溟夜似在沉思,然后说:“那日除了白虎大人,神仙殿里还有谁在?”

我微微一鄂,“那日在神仙殿,除了我,就是慕容君,即墨瑾,翡翠仙子和小公主。我昏了过去,醒来便看见楚颜。”

他目光闪动:“也就是说,那日除了小公主,其他的人都不在了?”

我点头,我昏迷过去,当然等于不在,而慕容君和翡翠仙子都魂飞魄散,即墨瑾不见了。

我看了看溟夜:“怎么了?”

他轻轻摇头,笑了笑:“听说小公主失去了记忆?”

我轻叹一声:“她在这之前已经疯疯癫癫地,翡翠仙子的死更是对她打击很大,虽然是仙,可毕竟

小孩子,失去了母亲,总是难以承shòu地。”

小公主在她的公主殿里,因为她神智还不太清楚,所以楚颜叫几位侍女看着,说起来,我已经好几天没去看过她了。

我笑笑:“不知dào

她近来好些了没,不如我们去看看她吧?”

溟夜笑:“好。”

……

小公主地公主殿离神仙殿不远。

曲径通幽,很是安静。

屋子外,站着几个红衣的侍女,看见我们微微一怔。

我笑一下:“几位姐姐,劳烦你们开门,我想看看小公主。”

她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说:“代帝,白虎大人吩咐过,小公主要静养,最好不要让人打扰她。”

楚颜这么说过吗?想来他是怕小公主再犯病。

我说:“我只是去看看她,和她说会话,这样闷在屋子里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两个侍女虽没说什么,但依然立在门口没有走开。

溟夜拦住我地手,上前一步,忽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你们可认得我?”

两个侍女微微一愣道:“认得,冥王殿下。”

溟夜说:“不止是冥王,也许,很快就是新帝。”

我愕然,在我眼里,溟夜从来不是那么喜欢炫耀的人,何况是一件还未定下来地事。

那两位女子脸色有些苍白了,还有些尴尬。

溟夜微笑:“我和代帝,只是想看看小公主,这里几时变了白虎大人做主的了?”

两女子已经跪了下来:“奴婢知错,奴婢只是为了小公主好,既然这样,请代帝和殿下进去,我们这就去开门。”

我冷眼看着,觉得溟夜适才的反应真的太奇怪,他从来不喜欢“摆官腔”去压人,对谁都客客气气,温温和和地,可是刚才他似乎把“代帝”两个字说的很响,似在提醒这些侍女,这里一位是代帝,一位有可能是将来的天帝,所以,不让我们进去,就不太好kàn

了。

本来我只是随意想起来,才要溟夜陪着我来看看小公主,谁知他竟当了一回事,似乎还很在意。

屋门开了,溟夜对那两个吓得不轻的女人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她们很快就退下了。

我对着溟夜笑一下:“你刚才的样子真吓人,其实也不能怪她们,她们也是为了小公主不被人打扰。”

溟夜看住我:“那么,应该怪谁?”

应该怪谁?我莫名其妙,这事应该怪谁啊?难不成要怪那个下令叫她们守着的人,也就是楚颜?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溟夜说过一句话:“这里几时变了白虎大人做主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里是天界,到底是听代帝的,或者他这位即将成为新帝的,还是听一位妖界来地客人的话?

溟夜和楚颜本是认得的,何必要说这样的话?

我来不及细想,就进了里屋。

帷幔下,小公主猛地坐了起来,一张小脸异常苍白。

我柔声道:“莫儿别怕,是我。”

她的瞳仁动了动,似乎才看清楚,安静下来,但还是警惕的盯着我们。

我慢慢地走过去,见她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才在床边坐了下来,伸过手,她立kè

缩到床角。

我心底有些难过,脸上却微笑:“莫儿,这些天你好吗?”

她看看我,又看看溟夜,没有说话。

我笑笑:“莫儿别怕,我是看你好几天闷在屋子里,想带你出去走走。”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到底是个孩子,虽然失了常性,但闷在屋子里那么久,总是想出去的。

我伸手抱住她,这次她只是缩了缩便没再挣扎,我扶她下床,带她到院子里的石几上坐下。

原来院子里和别的院落不同,除了一些各色地花儿,还有一个秋千,想来是小公主平日里极其喜欢的。

我对她说:“莫儿,我们荡秋千好不好?”

她看住我,小幅度的点点头。

我想抱她,可是她毕竟不是很小的孩子了,比子睿不知dào

大了多少,也挺沉的。

一双手伸过来,溟夜带着温柔地笑:“来,莫儿,我抱你。”

莫儿看着溟夜,僵持了很久,也许是溟夜的笑容实在太清澈,她终于放下戒心,竟微微张开手。

溟夜把她抱起来,放到秋千上,其实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好像孩子。

我坐在附近地草地上,看着溟夜推她,阳光洒下来,小公主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不禁让我想起她原来地样子,那样的骄横跋扈,娇蛮不讲理,现在却变作这幅模样。

真是有个作孽地爹,而那娘虽然大概对她也不错,但至少是很少关心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

所以,她很粘即墨瑾,那声“瑾哥哥”叫的腻死人。

那个时候听她叫瑾哥哥,我就浑身不舒服。

现在却连她最喜欢的瑾哥哥也不在身边了,她真的成了一个孤儿,虽说以前身娇肉贵,在天界除了慕容君和翡翠仙子就是她最大,但现在那些小仙们谁还当她回事?

她在这里这么多天,也不知有什么谁来看过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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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零五、“瓶子!”

望着荡秋千的两个人,觉得像是看一幅画,这两个大年纪”了,看起来却差不多年轻,好像是两个出外游玩的富家公子和小姐。

玩累了,溟夜把小公主抱下来坐在石几上。

我给她一枚果子:“莫儿,这些天,有谁来看过你么?”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果子,才轻声道:“师叔伯。”

师叔伯?就是铁鹰和杏花吧?

对了,依他们和翡翠仙子的关系,应该会好好照顾莫儿的。

溟夜也坐下来:“莫儿,除了师叔伯,你还想见谁?我们去帮你找来好不好?”

我正奇怪溟夜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听小公主说:“瑾哥哥……莫儿要瑾哥哥!”

我的心轻颤了一下,只听溟夜说:“莫儿要见瑾哥哥?我也想见瑾哥哥呢。可是,我们都不知dào

瑾哥哥在哪。莫儿知不知dào

瑾哥哥在哪?”

我怔了一下,不知溟夜为何要问莫儿,莫儿一直在翡翠宫,怎么会知dào

即墨瑾在哪?

没想到莫儿却忽然跳了起来。动作大地让我们吓了一跳。

“莫儿!”我惊讶。

莫儿眼神涣散。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瓶子……瓶子……”

“瓶子?”我看向溟夜。

溟夜地双眉动了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走过去。莫儿退了一步。眼睛里全是恐惧:“瓶子!”

我拉住她,尽量让他安静下来:“莫儿!莫儿别怕!”

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她喘着气,心跳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莫儿,你刚才说,瓶子?”溟夜柔声问,“告sù

我,瓶子是什么?”

“瓶子……”莫儿眼睛突地一亮,“瓶子就是……”

“莫儿!”忽然,有人从门外进来。

雪白的衣裳纤尘不染,眉目如画,唇角淡淡地上扬,站在门外,一偻阳光照下来,美得不可方物。

“楚颜!”我走过去扯住他的袖子,像找到了救星,“楚颜,莫儿刚才不知要说什么。”

楚颜朝我轻笑,眼睛里满含温柔,握了握我的手,向莫儿走过去。

莫儿看住他,大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什么,然后变得有些迷惘,整个人像是痴痴的,不说话也不动,安静了许多。

楚颜搂住她,轻声道:“莫儿乖,别怕,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莫儿随着他走到床边,乖乖地躺下来,那动作,突然给我一种感觉,像是一个什么人偶一般,在机械地做一系列的事。

从背后,我看到楚颜的手拂过她的额头,她缓缓的闭上眼。

溟夜一直没有说话,待到楚颜转过身,才微微一笑:“颜哥哥来地真及时,莫儿刚一犯病,你就来了。”

我心里闪过什么,却抓不住,看着溟夜和楚颜对视,那空中像是激起什么东西。

楚颜笑一下,看住我说:“我刚想来看看莫儿,外面的侍女说,你和冥王来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我看着莫儿,叹口气:“楚颜,莫儿到底怎么了?”

楚颜摇头:“也许是慕容君和翡翠仙子地死对她打击太大,神智混乱,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许,要静养上一段日子,所以,我本来让人都不要来这里打扰她。”

我释然的笑了笑:“我和溟夜正好说起,所以过来看看,刚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又病了。”

楚颜轻抚我的头发:“没事的,她只是受了刺激,时间久了,就会好地。”

我舒了口气:“但愿吧。”

我和她虽然有过节,但她毕竟只是个大孩子,何况我们之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只是大小姐脾气,以为所有人都要依着她,心底又喜欢着即墨瑾,所以会对我有敌意罢了。

溟夜一直看着我们,我和楚颜自然的相拥,他地眼睛跳了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缓缓放开楚颜,对溟夜说:“走吧,我们也该出去了,莫儿睡了,我们在这里会吵到她的,还是等她睡醒了再来看她吧。”

溟夜笑一笑:“也是。”

三人便出了屋门。

溟夜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忽然说:“颜哥哥,明日地大典,颜哥哥会来吗?”

我知dào

溟夜说的是他认祖归宗地大典。

楚颜淡淡一笑:“当然。”

溟夜说:“那好,我先回屋了。”

“溟夜!”我走上去,唤住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心底好像有些什么疑惑,却一时又说不上来。

溟夜看住我:“飘飘,莫儿虽然是慕容君的女儿,可是毕竟也是天界的公主,在辈分上,也该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她有事。”

我迷茫的点头:“我也不希望她有事,等过些天她平静些,我们再去看她。”

溟夜没说什么,似乎又深深看了楚颜一眼,才离去。

我觉得溟夜今天很奇怪,一路上都在想今天所发生的事。

溟夜说起那日事发时在场的人,唯一只剩下小公主,于是我提议去看小公主,本来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溟夜却执意要进去,等见到了小公主,溟夜又问了些滑稽的问题,结果小公主忽然说出了“瓶子”这个词语。

瓶子,瓶子是什么呢?好像刚才小公主明明想起了什么,然后……然后楚颜就来了。

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静无比,甚至沉静的有些可怕,上床睡觉了,没有一丝反抗,睡得很快。

她好像对楚颜很信任,记得我第一次接近她的时候

下意识的后退,后来几次,虽然我放低了声音,小眼睛里还是带着警惕。

而楚颜走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没有警惕,也没有一丝抗拒,只有……茫然,是茫然,一种空洞洞地感觉,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存zài

了一般。

然后很听话的任由楚颜扶着上了床。

我正低头想着,忽然看到脚底边的树,连忙抬头,一双手把我整个挽了回去。

楚颜地绿眼睛带着探究:“飘飘想撞树么?”

我看了看那近在鼻边地树,吐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时没看见。”

是我想事情想的太入神,竟然连面前是棵树都不知dào



楚颜看着我:“飘飘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有些事,具体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很奇怪。”

楚颜眨眨眼,“我们先回飘然居吧。”

……

回到飘然居,我让那些侍女先退下,坐下来,倒茶。

猛然间,“噗通”一声,我听到楚颜低喊:“飘飘!”

一怔,低头,温热的水就要漫过了杯面,正流淌在手臂上,连忙放下茶壶,手忙脚乱的抹干净桌子。

原来是那茶壶地盖也许不太紧密,所以掉了下来,壶里的水就全部倒在我手臂上了。

楚颜抓住我地手,“别动。”眼睛看着我烫的通红的手臂,眼睛里全是心疼,“怎么那么不小心。”

侧脸击掌,仿佛是下意识的动作,门口立kè

出现了一位婢女,神色恭敬的低着头。

楚颜的表情不变,头连抬也不抬一下,声音却是我从未听到过地冷冽,像是阳光下忽然结了冰:“把这茶壶撤了去。”

很简洁的一句话,那婢女却突然变色大变,颤颤悠悠地拿过茶壶,那葱葱十指似乎还在发抖。

我怔了怔,有些莫名其妙,一只茶壶而已,楚颜也太大惊小怪了,何况不是很痛,而那红色也很快退去,想起以前被银剑刺伤,大概也会很快退去的,不知为什么,即墨瑾要给我擦药膏,就像楚颜现在一样,充满紧张。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因为我是妖,普通地伤口会自行敛去的,修为高了些,比被剑划伤时收敛地速度更快了些,才一会会,就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我的心底微微一刺,仿佛心口什么东西突地软了一下,我朝那侍女微微一笑:“没关系,你下去罢。”

那侍女诚惶诚恐的退下去,到了门口还听到“砰”一声,大概是撞倒了门边的那些什么盆景。

我暗笑摇头,真是的,我又不是慕容君,楚颜刚才的口气虽然差了点,但他是关心则乱罢了,我虽然是代帝,可我又不是大魔头,也从未把自己当成是现在天界的第一把手,难不成为了一个茶壶还会吃了她?何况,是茶壶的问题,又不是她的错。

侧过脸对看着我手臂的男人说:“烫了烫而已,你忘了,我是妖,又不是普通人,这点算什么,呶,不是好了?”

伸过手臂让他看,果然已经不红了,他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睛,手在我刚才的红肿处轻轻摩挲,痒痒的,“我们是妖,一般的皮肤之伤是会很快消失,但是,刚才痛的那一刻,却是躲不过的。”

我心底猛地一暖,他是在心疼刚才那快的连我自己都不太在意的一阵痛?

我的眼睛湿湿的,扯过他的手握住,他的手有些冰冷,从来都是这样,在圣界的时候,他就是个身上没什么温度的男子,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块冰块,会心疼。

“傻瓜,我又不是碰一碰就会碎了,那么紧张干什么。”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面颊,笑一下:“不管是不是,我都不会让任何东西碰坏你。”

我有些迷茫:“楚颜,你这样保护我,会让我不知dào

一个人该怎么办的。”

除了感激和温暖,我还有种莫名的恐惧,仿佛轻微的喘不过气来。

楚颜看了我半天,笑的很好kàn

:“一个人,我怎么会让飘飘一个人。”目光看的更深,“曾经,我已经后悔过,让她一个人走了,再也找不到了,现在,我再也不会。”

我怔住,他说的,是母亲?

他笑笑,眼睛像深海的水藻,晦暗柔和,却蕴含太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飘飘,你知dào

,怎么做才让自己不会后悔吗?”

“怎么做?”我有些茫然。

“就是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和别人任何机会,一丝机会都不能留。”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狠烈,让我心惊。

转头,又是温柔深情的目光,我放下心来:“怎么说那么深奥的话。”

楚颜说抱的我紧紧的:“飘飘,我的飘飘,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没有选择,从某一刻我开始明白一个道理,要得到一样东西,就要给它最好的保护,要让它身边的威胁和诱惑都彻底消失。”眼睛看住我,“我这样,你会不会怪我?”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听出来他要保护我,虽然有些小题大做,我只好笑一下:“知dào

啦,我怎么会怪你。”

笑容扩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明媚的笑,极其欣喜,连眼睛都发光。

我说:“明天就是溟夜的大典,我怕有些反对他的人会伺机行事,我没什么用,你帮他看着点好吗?”

楚颜说:“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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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零九、大仙的失踪

回天界的大典终于要举行了。

这些天,溟夜与各路的小仙相处的融洽无比,他谦逊温和的气质给大家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如果是现代的民主选票制,他应该拥有不少人气和支持了。

但可惜,他目前最重yào

的是证明自己是天帝的亲生子,虽然流传着很多关于他和天帝关系的传言,但毕竟,除了我亲口听天帝说过,其他的人谁也不能确定。

我略微收拾了一下,跟在我身边的那几个侍女,也不知是不是赤脚大仙安排的,可是今日一起来,就连昨日那个惊恐的撤去茶壶的侍女也不见了。

睁开眼,我就看见云蓝。

她手中拿着一个茶壶,是那种青瓷花的,很淡雅,做工似乎也很考究,见我走过去,朝我微微一笑:“姑娘!”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云蓝,云蓝,真的是你,这些日子,你都到哪去了?”

自从天界巨变之后,我几乎忘了云蓝,是我的错,在看到那些陌生的侍女之后,我也找过她,可是却找不到,没想到今天她出现了。

云蓝看着我的手,眼睛微红:“亏姑娘还记得云蓝,可是云蓝对不起姑娘。”

“怎么了?”我怔住。

“你成为代帝之后。赤脚大仙让我离开飘然居。换上了一批新地侍女。我要求留在你身边。可是他用千年地奇花果诱惑我。说只要我离开。不跟你说什么。便把果子给我。”

“千年奇花果?”

“是一种增加仙气地果子。”她地声音很低。

我一下明白过来。云蓝为了这枚果子。离开了我身边。赤脚大仙果然在我身边安插了不少人。大概是想知dào

我地想法。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只是利欲熏心。倒没有慕容君狠毒。否则。就应该先杀了云蓝。这样。便没有知dào

了。

我笑笑:“没什么。我不是好好地吗?”

云蓝充满歉意的看看我:“我不知dào

赤脚大仙要干什么,但我直觉他没坏好意,我担心你,可又不想失去吃那果子的机会,那果子,只有一等仙人才有机会吃呢。”

“那云蓝现在地修为应该增加了不少吧?”

本来我是开心地一句话,可在云蓝听来,却像是讽刺,她的脸色一变,说出话来。

我温柔的笑,拍拍她的肩膀,“别这样,我又没有怪你,如果我是你,一定也不舍得错失那样的机会地。”

我不是安慰她,是真的不怪她,在我最难受地时候,是她在我身边照顾我,对我不错,她与我非亲非故,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没必要为我牺牲什么。

我从现代来,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主仆观念,对云蓝,更多像是一个朋友。

云蓝抬起头,见我眼里没有讽刺,只有笑意,才也微微一笑,指着那个青瓷茶壶说:“这个茶壶,盖儿绝不会掉下来了。”

我笑一下,问道:“是谁叫你送来的?你这样来,不要紧吗?万一被赤脚大仙知dào

了……”虽然他好像不是那种狠毒的人,但为了利益和面子,保不准会杀几个人,何况他是一等大仙,要处置一个“不听话”的奴婢,没什么大不了。

云蓝摇摇头:“不怕,是白虎大人吩咐我来给姑娘换一个茶壶的,白虎大人还说,姑娘住在天界地这段日子,就有我来伺候姑娘,赤脚大仙那里,不用担心。”

我怔住,看到茶壶我就想到这件事只有我和楚颜两个人知dào

,但没想到他现在在天界的脉络似乎很广,当然我之前修liàn

时,让他代我做很多事,也认得了很多仙人,现在与他关系也不错,不过赤脚大仙毕竟是现在天界地主事,他凭什么叫云蓝不要担心他?

我忽然想起昨日我被水烫伤时,楚颜击掌,几个奴婢便进来了,那一刻我没有多想,可是现在想起来,好像这就像是他自己的地盘,那些侍女也是他地一般。而在莫儿的公主殿,那些门口守护地侍女,也似乎很听他的话。

我回过神,看着云蓝:“云蓝,我和白虎大人都不是天界之人,我现在虽然为代帝,是因为身体里有天帝的玄气,所以被他们认可,但等新帝定了之后,还是要离开的,我们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用,你就真的不担心赤脚大仙会为难于你?”

云蓝温柔的笑一下,眼睛闪着光:“云蓝本来也担心,但自从见了白虎大人之后,便不担心了。”

“为什么?”我诧异。

“白虎大人天生有种让人诚服和安定的感觉,不知怎么,那一刻我就相信他,相信他只要说过,便不会让赤脚大仙为难我,何况,我看的出来,白虎大人对姑娘你的一片心意,无论如何,他不会由得姑娘被别人控zhì

或者伤害,所以,云蓝不怕。”

我只好微笑,楚颜真的有种让人安定的感觉,他看起来云淡风轻,与世无争,可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气质却仿佛是天生的。

他让我不自觉的想起即墨瑾,其实他们有时候很像,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真的很像。

只是即墨瑾更张扬,那种冷漠霸道像是强dà

的气场,让人难以呼吸,而楚颜很容易让人忽略,就像是以前那个有点自闭的小男孩,可是某一件事中,他会突然让人刮目相看。

他们拥有相同的气质,是不是因为他们是天地间难得的灵兽?毕竟是师兄弟,一起孵化,

炼,一起幻化成人,又一起长大?

云蓝帮我收拾好屋子,我觉得有她在我舒服了许多。

我说:“云蓝,我先去白虎大人那里看看,然后和她一起去大典,你呢?”

“云蓝就在这里等姑娘回来。”

“你不想去看看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其实谁当选为王,对我们来说都是差不多的,我们只是天界最底层的奴婢而已。”

我叹口气,看住她:“别这么说,在别人眼中我不知dào

,可在我眼中,你不一样,你看你在了,我的心情也好起来。”

“真地吗?”她的眼睛里闪着欣喜。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我理了理衣领,“好了,我要去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在这儿等我回来的。”

她温顺地应了。

本来我可以直接去神仙殿地,可是发生了云蓝这件事,我想去问问楚颜。

走到楚颜的院落前,我怔住了。楚颜背着手站在一棵桃花树下,漫天的桃花落下来,落在他的肩上,像是一幅画。

可是煞风景的是,他身后正站着那个看似潇洒地赤脚大仙。

这回,赤脚大仙一点儿也不潇洒,反而有些气质败坏,他好像嚷着什么,距离太远我也听不清楚。

只是听到一些零碎的话。

“答yīng

过……怎么可以……我不会让那个乳臭未干地小子得逞的!”

断断续续的话,我也连贯不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子?是谁?

我想听听楚颜怎么说,可是他一直背着手,没有转身,似乎连动也不动,赤脚大仙就更毛躁,一点也不像平时那种仙风道骨的的样子,倒像是一只被踩着了尾巴地狗,手舞足蹈的。

在等下去难免被他发xiàn

,我只好转身先去神仙殿。

一路上,我只觉得迷惑,赤脚大仙为什么来找楚颜?难道是为了云蓝地事找楚颜质问?

可是他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质问,楚颜的样子看起来却不像是被质问地那个。

仿佛气定神闲,根本懒得跟他说话。

楚颜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对别人也许有些清冷,但不至于这样,难道是他也看不起赤脚大仙,所以态度不太好?

无论如何,赤脚大仙再狡猾,也是天界地神仙,楚颜只是妖,但我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两个站在那里,我总觉得楚颜才是主导所有的那个人。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楚颜只不过和我一样,是天界的客人而已,在慕容君未死之前,他还是个质子,用来要挟我的,然后,再由我来要挟即墨瑾就范。

神仙殿很热闹。

大典开始之前,溟夜已经换了一袭淡色的长袍,清澈执着的眼睛,淡定的气质,就是从背后看着,也发觉他真的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青涩的小男孩了。

他在和各路的神仙寒暄着,那模样就像是主人在招呼那些贵客,仿佛大局若定。

我坐下来看着他,不去打扰,倒是他转过身看见我,大概和那些蜂拥在他周围的仙人们说了什么,便朝我走来。

“你好像已经知dào

该怎么做了。”我笑着说。

溟夜说:“知dào

,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做。”

我舒了口气,我还担心那些“赤脚党”会反对他,让这件事变得复杂化,现在看来他已经胸有成竹,有办法应付了。

“那么,恭喜你。”

他看住我:“飘飘,你觉得我做天帝是为了什么?”

我一怔,笑了笑:“虽然不全知dào

,但一定和天帝有关,你不是个喜欢名利的人,从认识你那一天开始,你就不安分待在冥界而到处走,在翡翠宫的时候,谁都不知dào

你是冥界的王,可想而知,你不喜欢张扬的。而这次你那么想要得到这个位置,一定是想让逝去的天帝安心吧?”

他说:“有一部分原因,还有的原因,是因为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站出来以别人无法反驳的理由称帝,那么帝位就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夺去,到时候,很多事都会不受控zhì

,而我称帝,就是为了更好的控zhì

那些人。”

这时,一个天地的旧部来报,“公子,时辰已到。大典可以开始了。”

我奇怪的听到他们不叫溟夜冥王,而是公子,想来已经把他和冥界完全区分了开来,从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日后的新帝。

我为溟夜感到高兴,也不再担心。

溟夜笑了笑:“辛苦了,那就劳烦大仙宣bù

开始吧。”

后来我才知dào

,来报的那个旧部原来是天帝手下的副将,叫烽火大仙。也就是本来仅次于慕容君的将军,慕容君不知dào

用什么手段得到了战神之位,本来这个位置他是众望所归的。

烽火大仙的样子极其魁梧,和金达的身材差不多,脸上线条刚毅,看起来是个风风火火又爱憎分明的人。

可是现在他的脸上有一丝担心:“可是……”

“怎么?”溟夜侧过脸。

“赤脚大仙不见了。”

“什么?”我冲口而出。

烽火大仙看看我,有一丝奇怪,溟夜却依然微笑:“不要紧,既然赤脚大仙找不到,那么今日的大典就有玄空大仙主持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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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十七、新帝溟夜

典快要开始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赤脚大仙找遍了落都不见踪影。

于是,本来由他主持的大殿改叫玄空大仙主持。

玄空大仙和赤脚大仙在天界的职位差不多,是文将,掌管天界的内部事务。

溟夜站在中间,神情淡定,那些“赤脚党”们,因为群龙无首,开始不安起来。

眼看着大典快要结束,其中一个八字胡的跳出来道:“溟夜乃冥王,是上一届冥王之子,这是五界都知dào

的事实,如今他说他是天帝的亲子,天界血统岂可混淆?除非他拿出证据来证明他实乃天界后裔,否则,我们坚决不同意来历不明之人成为我们的新帝!”

还是来了,我冷眼看着,有些为溟夜担心。

那玄空大仙沉下眉道:“八字,这里是神仙殿,岂容你喧哗!”

原来这八字胡真的叫什么八字,名字倒也贴切,只见他似乎微微一退,又壮了胆子上前一步,低声道:“玄空大仙,我们都乃天界的子民,天界新帝,关乎我们天界的名誉,虽然我八字乃一三等小仙,说话不够分量,但还是要说的。”

字字铿锵,像是极其正义。

玄空大仙微一沉思,刚要说什么,溟夜却已伸手拦住他,朝着那批“赤脚党”微微一笑道:“八字仙人可是要证据?请大家随我来。”

八字一怔。大概骑虎难下。只好跟着溟夜一行人走出神仙殿。

我和楚颜也跟着一起去。我侧过脸。楚颜地眼睛像一汪深邃地海水。看不清情绪。

溟夜让大家去地地方。竟然是历代天帝地墓室。

他缓缓跪下来。嘴里不知低低说了句什么。转过头来问:“八字仙人。玄气可是天界历代帝王地元神真气?”

八字不知dào

他要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溟夜轻笑:“那么。溟夜现在要冒犯历代祖宗。用玄气引导**。把墓碑中地玄气与自身地玄气相融。这样。是否可以证明我地身份?”

八字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看起来狼狈无比:“你……你会玄气引导**?”

玄空大仙的面容也变得格外肃穆。

我退后一步,扯了扯楚颜的袖子:“什么是玄气引导**?”

楚颜说:“玄气引导**,应该和你之前修习的导出之法差不多,只是更高境界,你修liàn

的只是为了可以把自身的玄气传于他人,而引导**,是把四周所存的所有玄气都吸取出来,跟自身的玄气融汇一体。玄气是一种至高无上地气体,除非是天界的血统,或是天界的一等大仙,否则,无人能拥有,更别说会这种引导**,据说,只有刚逝去的天帝才会。”

所以说,只要溟夜能成功,那么他地身份就毋庸置。

话到这个份上,这个法术应该也是很神圣的一件事,所以就连那些“赤脚党”也各个睁大了眼睛,不出声。

溟夜盘腿坐下来,不出一刻,周身便包围了祥紫色地烟云,在那种烟云之下,墓室里的每个人脸色都似乎充满了平静和憧憬。

我微微一晃,感觉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正被牵引着冒出来,像是就别的孩子寻到了母亲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合到那股祥紫色的烟云中。

难道这就是玄气?我身体中地玄气,正与溟夜周身所散发的交融,就连那一只只地墓碑上,也缓缓冒出相同的气体,没有交错和抵触,慢慢地相融起来,最后合成一个祥和宁静的光团,没入溟夜胸口。

我吐了口气,侧了侧脸,怔住了。

楚颜地脸色分外的苍白,一会儿又有些灰沉,眉心微微颤动,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我轻唤:“楚颜!”

他侧过脸,勾了勾唇,那面容一瞬间看不出异样了,只是有些苍白而已。

我刚想说什么,只听到一阵欢呼,那些天帝的旧部已神情激动的簇拥着溟夜站起来,原来法术已结束。

八字他们一群人灰头土脸,面面相觑。

玄空大仙脸上带着激动,大声宣bù

:“玄气引导**已成,恭喜新帝!”

黑压压的一片人跪了下来,我刚要跪下去,却被一双手轻轻托起,溟夜看住我,微一侧脸:“都起来,无须多礼。”

我笑:“溟夜……不,应该是天帝,我这个代帝的任务完成了。”

他轻轻一笑,摸了摸我的脑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放心,你做了天帝,我怎么也要在这里多住上几天,等你登基大典之后再做打算。”

我回过头看楚颜:“好不好?”

楚颜笑一下:“好。”

墨绿色的眼珠微荡着,刚才的苍白已经不见。

溟夜深深的看了楚颜一眼,笑道:“那好,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再来寻你。”

……

溟夜登基成为天界新帝,一上来便有一系列的改革,取消了天界各仙等级之分,玄空大仙为天界总管,烽火大仙为册封为战神,而杏花和铁鹰则为天兵统领。

余下的那些小仙,只要勤于修liàn

,不分等级,只要有能力便可晋升。

天界上下一片祥和,仙人们各个面带喜色,就连八字那群人也各自封了个小官,得yì

起来,早就把他们的“头目”赤脚大仙的失踪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因为我的关系,云蓝见过溟夜很多次,每一次,她都激动万分,缠着我说话。

“姑娘,我越

越像逝去的天帝呢,那神情像,那容貌也越来越像。帝更亲和些,对我们这些奴婢都从来不大声说话呢。”

我轻笑:“溟夜本来就是这样地人。”

云蓝小声说:“姑娘怎么还直呼新帝名讳。”

我捂住嘴,笑起来:“呀,习惯了。”

“无妨,飘飘叫什么习惯,就叫什么。”门口忽然有人说。

我转身,溟夜正站在门口,换上了一袭淡紫色流苏的袍子,清澈的眉目,鲜红的唇,隐隐有股大将之风。

云蓝早就跪了下去:“新帝!”

溟夜托起她,微微一笑:“我们修仙之人,大家都是师兄弟,无须这些凡俗之礼,以后就免了吧。”

云蓝脸红的跟什么似地,连忙说:“新帝与姑娘说话,我去沏茶。”

溟夜说:“不用。”看着我,“飘飘,我来,是请你去看看我的书房,新建的。”

“哦?那倒要看看。”我说。

溟夜的书房就是本来放那面罪恶的镜子的地方,被隔了出来,地方虽小,装饰的倒简洁却大气,放的都是一些修习,法术之书。

案上,放着一卷字画,我望过去,出了神。

一个粉衣女子,站在树下,开朗的眉,眯着眼笑,手里还握着剑。

画下有一行字,让我吃惊的是,竟全是英文字母,写地是《月亮河》开头的几句。

我拿着画卷怔住了,溟夜走到我身边:“如何?有没有写错?”

“没有,写得很好。”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多久没看到这样的字符了?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念书地时候,背英文单词,抄英文诗集和英文情歌。

这时,一个侍卫来报:“新帝,玄空大仙到!”

溟夜淡淡的说:“请他进来。”

玄空大仙走进来,看见我,微微欠身,便对溟夜道:“新帝,您说地字符我已练习了数日,只是,那符号着实怪异,实在是……”

溟夜眼睛轻闪着亮光:“哦?拿来我瞧瞧。”

玄空大仙一脸尴尬,好不容易才从衣裳里拿出一卷字,我好奇的凑上去,不觉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字卷上的,竟也是英文,只是要仔细看才知dào

,不晓得的还以为那是狗爪子无意中挠出来的。

一笑,我又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说:“大仙写的挺好。”

真地挺好,要学写英文字母,我第一次写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容易地。

玄空大仙惊讶的挑眉:“这么说,姑娘也会写?”

我微笑,溟夜却已笑出来:“大仙有所不知,这字符,我也是从飘飘那里学地。”

玄空大仙汗颜:“姑娘,说实话,这究竟是哪里的字符,毫无章法不说,连临摹也很难。”

我说:“说地也是,其实写着好玩而已,不会也罢了。”我不忍告sù

他,这字符当然是有章法的,只是要学会章法,估计比杀了他们还难过。

何况,我的英文也只能在这里充数,其实那些语法什么的,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溟夜看住我:“飘飘,我已决定,把这字符传下去,所以所有有兴趣的人都可以报名来学。”

我开始出汗:“你的意思是,要大家来学英文?”

他很有兴趣的说:“是叫英文么?英文……飘飘,你可有兴趣教给他们?”

“你让我教他们英文?”我惊讶。

“只是简单的字符而已,不需yào

太深奥,天界以前太肃穆,少了不少乐趣,现在多学点东西,当然是自愿参加的,不是也很好么?”

我也觉得不错,只是,让我做老师,岂非我还要留下来?

玄空大仙不知何时已退了下去,溟夜看住我:“飘飘在考lǜ

什么?”

我摇摇头:“我答yīng

过别人,等天界的事一完,就要下界去的,何况,我还想要去圣界,蝴蝶谷和翡翠宫看看,对了,还有暗宫,也不知dào

子淇,子睿,婆婆他们好不好。”

溟夜看着我说:“飘飘答yīng

的那个人,可是白虎大人?”

我点点头:“是啊,我和楚颜说好的。”

“飘飘不想找瑾哥哥了么?”他忽然问。

我怔了怔,苦笑:“想找也要找得到才行,何况,相见不如怀念,只要他平安就好。”

溟夜的眼睛里有一丝探究:“如果,他不好呢?”

“不好?”我愕然,抓住溟夜,“你是不是知dào

他在哪?”

那日问莫儿,想不想见瑾哥哥,今天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不能不怀。

他轻轻摇摇头:“还不确定,不过,我答yīng

你,我不会让瑾哥哥有什么事,一定帮你找到他。”

“或者,你可以暂时留在天界。”他看住我,“飘飘不是曾经说过,要开通五界吗?”

我曾对他说过这个想法,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点点头:“这个想法可行吗?”

他笑笑:“天界我现在说话可以算数了,冥界也没问题,圣界和翡翠宫,巴古列和狐狸哥哥兄弟情深,我想也不会反对,至于人界暗宫……”

“我想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激动起来。

“那好,我这就去处理这件事,等开通之后,飘飘再去看他们岂非更方便?”

我笑笑:“也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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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十八、英文学堂

开始在溟夜设的天上天学堂里教课。

天上天的学堂分好几个科目,修仙,炼制仙丹仙果,单门的法术等等。

教修仙的老师是杏花师父,教炼制的老师是一位长期在天上天仙果园里种植仙果的仙农大仙,单门的法术由一些掌握特别技能的小仙来教。

就连溟夜本人,因为自小练的是冥界的法术,和天界有一些出入,所以也成了这里的学生,天帝和众仙一起上课,倒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回,一开始,老师都不敢上课,学生也特别好奇,但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因为溟夜这位学生特别谦恭,虚心好学。

除了学习天界的法术,溟夜还不藏私的把冥界的法术传授给那些小仙,于是一开始那些小仙对他本来是冥界的身份有些戒备,渐渐的,也学起了冥界的法术,对这位新帝也越来越崇仰。

而我的学堂里,除了一些对他们所谓的“古怪字符”感兴趣的人外,还有几位特别的学生,玄空大仙,云蓝和楚颜。

那日,我见过溟夜之后便把溟夜的决定告sù

楚颜,我以为他会不开心,至少我应该找他商量之后才决定,但他没有不高兴,反而宠溺的摸摸我的脑袋,说要来听课。

我问他:“其实也没什么,溟夜还答yīng

了我关于五界开通的事,只是要暂时留在天界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楚颜笑一下,眼睛极亮:“只要飘飘在,哪里都一样,何况天界风景也是极美的。”

教一些简单的英文,是需yào

道具的,我记得在遥远的那个世界里,我刚开始学英文的时候,老师会拿一些画册什么的来给我们看,这里当然没有这些东西,我可以画,但很多东西他们不一定认得。

当然我也准bèi

了不少画卷。比如画一棵树写上“TRee”。画个人写上“PeoPLee”等。

但真实地道具也少不了。那个仙果当道具。说是“aPPPLe”。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意思也差不多了。何况那仙果圆圆红红地。和苹果也挺像。

云蓝是个迷糊。学了半天。两个单独地字母都会忘记。玄空大仙还好。不过到底老了。为了记一个单词。胡子都掉了一半。

我最得yì

地门生是楚颜。这家伙记性太好。很快不仅会读。也会写。而且意思都知dào

地很清楚。

下课后我整理东西。他便在旁看着我。

我抬头。撞上他地目光。柔柔地。很深刻。仿佛两只墨绿色地眼珠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笑:“看什么呢。”

“看飘飘。”他走过来拉住我地手,“飘飘认真的样子很好kàn

。”

我失笑,“那你这几天天天看,怎么没走神,还把单词记那么清楚?”

他摇摇头:“不知dào

,一边看着你,一边听你说话,那些词从你嘴里打个滚然后吐出来,是世间最美的声音。”用纤长的食指戳了戳脑门,“我的脑子,对美的东西从来不会忘记。”

“真会说话。”我捏一下他的鼻子。

估计云蓝看见我现在的样子要晕过去,她丫地一看见楚颜就面泛桃花,和看见溟夜一个德行,若看见我这样对待楚颜,一定惊叫。不过她那天分析给我听,她的感觉里,溟夜和楚颜又不同。

溟夜对谁都好,很容易亲近,楚颜不同,你看着他,就算他在笑,也感觉离你十万八千里。

“姑娘,你不知dào

,大人的目光一离开你,就会变得有些冷。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什么熄灭了一般,让人有些冷意。”云蓝告sù

我。

我笑笑,好像是的,这一点我也发xiàn

过,不过楚颜从小就自闭,现在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不像即墨瑾那么冷冽,对谁都臭着脸。

呵,那个臭着脸的家伙现在在哪呢?过的好不好?修为是不是又增进了?眼睛一定还看不见吧?不过他地感觉很敏锐,似乎根本不用我去担心。

金凤大人好久不见,倒是苗轩,飞天和基仔,有几次来上杏花师父的课我还碰到过。

苗轩和基仔在翡翠宫的时候就渴望入宫,憧憬着有一天可以见到传说中的杏花师父,跟着他老人家一起修liàn

,现在实现了,甭提多高兴了。

我问起金凤大人,金凤大人是我见得最少的一个,除了赤脚大仙我之后再也没有看见过之外,金凤大人也很少出现,大概整天待在她地院落里,也不知在干什么。

溟夜每天都会去陪莫儿,有时我去,有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我每次去看莫儿,她的脸色都会红润不少,缠着我,会跟我说一些简单的对话。

只是有时楚颜一来,她就安静了,也许是少女怀春,虽然心底没忘了即墨瑾,但看见漂亮地男子总会害羞的缘故吧。

溟夜相对于楚颜亲切些,相处了一段时日,莫儿已经柔柔地喊他“夜哥哥”了,那声音,跟叫“瑾哥哥”时一样,让人听着莫名心酸。

时间过的很快,五界开通之事,也开始了。

溟夜来问我地意见,我想了想说:“嗯——圣界和翡翠宫本来倒没什么交集,不过现在有了狐狸和巴古列,他们应该都希望能常常见面,至于人界,婆婆他们能从暗宫搬出来就好了,最好

造一座新的庄园,和以前的那座一模一样,冥界当然算。”

我说了一大堆,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溟夜凝视我,很认真的在听,然后温和的笑:“不多,我本来就想恢复五界,当然要重新建造人界,那片废墟是慕容君造的孽,我要弥补。”

我高兴起来:“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溟夜说:“我想过几日便下界看看。”

“真的吗?”我跳起来,“我可以一起去吗?”随即想到要上课,又失望起来。

溟夜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如若你想去,学堂的事推迟几日也无妨。”

我笑:“那我去告sù

楚颜。”

溟夜顿了顿:“你要和他一起去?”

“他不能去么?”我怔了怔,“他在圣界住过好久,我想他也想去看看,还有飞天,她一定也想看看古丽和黑舞的。”

溟夜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我觉得他有些奇怪,只要一说到楚颜,表情就讳莫如深,好像隐瞒着什么事一般。

我把下界的事告sù

楚颜,楚颜倒没什么特别,笑的挺开心:“飘飘等这一天很久了吧?”

“是啊,终于大家都可以平静的过日子了,我最开心地是溟夜答yīng

我重建人界,以天界的力量,应该是可以做到的,说起来真惭愧,我曾想过让人界重新建立起来,可是现在想起来,凭我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

楚颜弯了弯眉毛:“还有我。”

“你也希望人界重振吗?”

想到什么,我心底柔软,楚颜,应该是为了母亲才有这样地想法吧?

那里,毕竟是母亲在这个世界的家啊。

我地手伸出去,触摸楚颜的眉,曾经有一个人,他的眉毛是极冷冽的,而楚颜的眉很淡,如画一般,在我的手指间轻轻颤动了一下,我笑:“楚颜,其实你是个感情很丰富的人,和一些人一样,有时会封闭自己,其实你们很像。”

说完,我有一瞬间的发怔,说着这些话地时候,我的脑海里清晰的出现一个人的眉目,压抑的感情,隐忍的心,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别人同情。

为什么,无论过多久,无论我是否已经选择放下,他依然还在我心里?

和叶歌不一样,那是别人无法覆盖地记忆。

楚颜在看我,眼睛带着研究,极认真的,仿佛要看到我的心里,然后,勾了勾唇,动作很轻,轻的不着痕迹:“飘飘说的那个人,我和他不像,至少有一点,我们不像。”

我呐呐:“什么?”

他反过来用手摩挲我地脸:“他自从出生之后,便受着关注,翡翠仙子的,整个翡翠宫的,他是妖界至高无上地主上,他可以很冷漠,但别人会奉承他,因为他是主子。我不同,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们无论要什么东西,我总是会退后,因为我知dào

,就算我去争,那东西也不会是我地,翡翠仙子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她的心诀,法术,大部分都传了他一个人。我也无所谓,我只要有琴就好。直到——”眼睛迷蒙起来,“直到你母亲地出现,我忽然惊觉,这世间有一样东西是我渴求得到的,而她对我们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我和瑾好像站在一个起点上。那时我很开心,我在心底发誓,无论如何,我要拥有她。”

看住我,眼睛里像是什么东西暗淡下来:“可惜直到今日,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她心底到底是谁更多一些,原来,就算是在同一起点上,我不会输,但我也没有赢。”

我的心也随着他的眼睛暗淡下来,我怎么忍心告sù

他,那个荷包,和母亲的心?那样,有多残忍?就让他继xù

不知dào

吧,总好过知dào

真相的痛。

何况,那曾经的另外两个人,现在都已不在身边,还有什么好说呢?剩下的我,也许注定要代替母亲偿还他,偿还他的深情。

楚颜看住我,用手心捧住我的脸:“飘飘呢,在飘飘心里,谁更多一些?”

我怔住,这个问题叫我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手缓缓放下来,轻笑一声:“你也不知dào

吗?还是,你已经有了答案,却害pà

我难过?”

我连忙说:“不是的,楚颜,你知dào

,我们在圣界的那段日子,是我永浴不会忘记的。”

微微的笑:“而且,我们现在在一起,以后,我也答yīng

你,不会放开你。”

微凉的手抓住我的手,眼睛的荡起微澜:“飘飘知dào

吗,我把你从翡翠宫带回圣界,看着你醒过来,那一刻有多欣喜,不知多少年了,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不敢取掉脸上的面纱,因为那毕竟是翡翠宫,可是那时,我能面对你了,你让我摘下面纱,我只想告sù

你,我没有变,我一直是那个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楚颜,仅此而已。在圣界的日子,我一直在想,只要这样就好,只要看着你,哪怕你是只小猪的模样,但只要你平安就好,可是我多么想看到你原来的样子。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

我眼睛烫烫的,猛地摇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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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十九、幸福

颜握住我的手更紧了些:“我从来没有拥有任何东你母亲的心,可是现在,我有你。拥有太多东西的人也许不懂得珍惜,可是我最能明白什么才叫珍贵。”凝视我,眼睛那么深,“所以,是你第一次叫我明白什么叫拥有,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我会变得主动,为了不失去你,我也许会做很多卑鄙的事情,有一天,你会不会为了那些事,离开我?”

我的心只剩下满溢的温热,摇头:“傻瓜,我就在你身边,你需yào

做什么事?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的。”

告sù

楚颜,也告sù

我自己,我不会离开你,不会。

前世读书时,总是讨论一个问题,找一个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

结论是两情相悦固然好,可是如果要选择,宁可选一个爱你比你爱他多的人,这样,比较自私,也比较幸福。

我和即墨瑾,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他身上的毒会让他生生世世忘了我,缠绵至死,除非他死,可是我怎忍心他死?只要他平安,无论他是否记得我都不重yào

了。

如果他心底记着翡翠仙子或者慕容君对他来说是一种快乐,那我又何必执着,那是对或错?

新帝要下界,并准bèi

开通五界的事很快传开了,几日之后,我跟着溟夜和楚颜出了天上天。

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圣界。

我本来很想第一时间去看看暗宫地亲人,可是想到这次是跟着溟夜出来的,楚颜一定也很想回圣界看看,于是便先去了圣界。

从云端往下望。终于看到那片一望无际地火红。

楚颜地侧脸在云雾中格外迷蒙。轻笑:“飘飘。还记得我们一起在云上地时候吗?”

我笑:“记得。那时。我还以为我是另外一个人。我记得你对那个人说过。等有一天。能到云端地时候。一定会带她一起上来。”

楚颜握住我地手:“是。那是我说过地话。那时。我也把你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是现在。我地话没变。以后。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

我地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下意识地反握住楚颜地手。他地手还是那么冰凉。在那一刻却给了我无限地温暖。

溟夜在我们前面缓缓下落。霎时间。那片无边地赤海真实地落入眼帘。

赤海之桥边,是等候已久的一行人。

为首地,是巴古列。

见到我们,他上前一步,微微欠身:“新帝!”

溟夜拍拍他的肩膀:“别忘了,我们曾一起逃出天界,这些虚礼就免了。”

巴古列的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看住我,微微一笑。

他的样子似乎变了些,胡渣长了出来,脸上开始有了淡淡的纹路,只是不觉得老,感觉有些沧桑地美。

我心里一怔,才想起,圣界是和人界差不多的,虽然活地比我那个世界的凡人长了许多,但还是会老地,不像妖和仙,不太会改变。

我看了看四周,终于在一群人中找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他正缓缓走出来,对着溟夜毕恭毕敬地磕头:“王,不,新帝!”

溟夜笑起来,用手拉起他,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黑舞,你好吗?”

我惊喜的看着这个长大的孩子,没错,是黑舞,多久未见,他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更稳重了些。

黑舞点点头:“我在这里很好。”

目光锁住我,眼睛里全是久别的喜悦:“飘飘姑娘!”

我笑:“黑舞,真的是你!”

转过头,又看了看,没有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便问巴古列:“古丽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心底不觉有些担心,她还在为巴哈的事难过吗?

巴古列笑了笑,那笑容又带着玩味:“古丽的事现在不应该问我了。”

我有些茫然:“那要问谁?”

我看着他们,忽然发xiàn

黑舞的脸莫名的红了一下,只听巴古列说:“当然要问我的妹夫,是么,妹夫?”

“妹夫?”我顺着巴古列的目光转到黑舞身上,黑舞的脸更红了,有些像煮熟的螃蟹,心底咯噔一下,终于反应过来,惊喜的叫:“黑舞,你和古丽,你们……”

巴古列笑起来:“没错,黑舞现在是古丽的丈夫,也就是我的妹夫了。”

我和溟夜对视,几秒钟之后,两人的眼里都闪现着开心的光彩。

我忍不住笑起来,一把拉住黑舞:“真的吗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dào

呢?”

黑舞被我的笑的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不久之前,本来想叫你的,可是三哥说,你在天界一定还有很多事,所以便耽搁了。”

“那古丽呢?”

黑舞说:“她知dào

你要来,昨日激动了一夜,清早便起来这里等你,可是突然又说忘了什么,风风火火的跑回去了,她一直是这性子。”

说起古丽,黑舞的眼神流露出无限的温柔,我心底一叹,这小兽啊,终于长大了。

想起他还是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时,赖在我身上,却对古丽冷漠的样子,眼睛不觉有些红。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古丽的呢?还是被古丽的痴情感动了?古丽那丫头,的确值得他好好去爱,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啊。

巴古列笑:“好了,别站着了,我们进去吧。”他看着溟夜说,他没有再称呼溟夜为“新帝”,溟夜也不以为意,似乎还很高兴。

楚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我地手。

逍遥城好像没怎么变,那家酒楼比我上一次来的时候更热闹了,看来圣界的百姓都过得不错。

在大殿里喝过茶,溟夜,巴古列他们开始讨论五界

事,我便走了出来。

漫天地焰火,擦肩而过的人流,让我想起了那个长生节,楚颜抚琴和巴哈站在城楼上的样子,不禁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我走进酒楼,周围的人都看着我,这里的都是一些年轻的人,认得我地不多,只是好奇的看着我,戏台上,依然热闹,底下多了许多吹叶笛的人。

我微笑着穿过帷幔,不知怎么就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个体态丰满地女子背对着我,在忙着什么,看着她的背影,我怔了怔,忽然想起那个午后,古丽教我做三叶草团子的景象。

轻轻的唤了声:“古丽。”

那女子背影顿了顿,猛地转过身。

熟悉地眉目,亮亮的眼睛,只是看起来胖了些,少了些调皮可爱,却多了份稳重贤淑。

四目相对,她的眼睛湿了,朝我走过来,一把抱住我,有些迟的叫:“飘飘?”

我微笑,点点头:“这才是我的名字,我不叫悠悠。”

巴古列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告sù

她了。

她看住我,终于笑了一下:“不管你是谁,刚才我看见你地时候,就知dào

那个和我和哥哥一起在山洞里修liàn

跳舞的人儿回来了。”

我去戳她地额头:“都成别人的妻子了,怎么还这么可爱啊。”

她地脸上飞起一抹嫣红:“你,都知dào

了?”

我点点头,笑:“刚才黑舞都招了。”

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那个时候,我多想看见飘飘啊。”

我有些哽咽:“要知dào

你和黑舞地喜事,我就算天涯海角,都会来看你们的。”

古丽抹干眼角的泪:“别净说这些了,你看,我为你准bèi

了什么?”

挪过身子,我看见桌上的团子,怔住了。

古丽说:“知dào

那么久,你一定想念我做的团子了吧?等会儿我就端过去,给大家尝尝。”

“你不出来接我,就是为了做这个?”

“嗯,我的手艺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你不知dào

,这团子,我们家念哈也很喜欢呢,所以我天天都做。”

“念哈?”我好奇,念哈是谁?

她似乎回过神来,脸又绯红:“待会你就知dào

了。”

午饭时,大家都吃了古丽做的三叶草团子,古丽依偎在黑舞身旁,还和楚颜说了会话。

我听到她在问:“颜哥哥,你和飘飘怎么样了?多想看你们在一起啊。”

楚颜的目光一闪一闪的,唇边轻笑:“丫头,恭喜你,做母亲了。”

“呀,颜哥哥真是的!”古丽一撅嘴,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我笑起来,又不觉惑,做了母亲?古丽,已经有孩子了?

我的惑很快解开了,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看上去才几岁大的男孩子走了进来,那孩子一见古丽就扑过去,奶声奶气叫着:“娘亲!”

古丽的眼神立kè

化为春水,就连黑舞一直平和的表情也充满宠溺,从老妇人手里接过来,轻声说:“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带念哈过来了?”

那老妇人一脸笑:“唉,小圣子吵着要见娘亲呢,怎么哄都没用。”

念哈,念哈,我心里闪过什么,走上去:“黑舞,这是……”

黑舞被孩子捏着脸,转过来看我:“还没来得及带给你看,这是我和古丽的孩子,叫念哈。”握住小孩软绵绵的小手伸向我,“念哈,来,给姨笑一个。”

念哈裂开小嘴露出两颗小门牙,笑起来,不觉让我想起子睿的模样,心中一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念哈,念哈,是怀念巴哈的意思吧?古丽给孩子起这样的名,是用来想念自己从小到大最亲的哥哥吧?

我把孩子抱过来,他不认生,腻在我怀里撒娇,我的心像被棉花挠过,软软的。

这时,溟夜和巴古列也走过来,巴古列逗弄着孩子,“来,念哈,舅舅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念哈笑起来。

抱走了念哈,溟夜摸了摸黑舞的头,眼里充满情感:“长大了,都有孩子了。”

黑舞的眼睛湿湿的,“王……”

溟夜说:“看来让你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是对的,如果把你留在冥界,你怎么会有现在的生活?”

黑舞跪了下来,古丽连忙随了上去。

我有些感动,手忽然轻轻被人拉起来,一个声音在耳边说:“飘飘,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的树林?”

小树林还是原来的样子,听说是以前巴哈叫人保留的,现在巴古列也一直叫人清扫着。

我和楚颜缓步走在林间,连空气也变得舒适起来。

楚颜望着树林:“飘飘,还记得这里的一切吗?”

我点头:“记得,怎么会忘呢?”

楚颜握住我的手,凝视我,那墨绿色的眼睛,一如我初见时那般深情:“飘飘,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缩了缩鼻子,微笑:“好。”

注视我的男子眼里闪着欣喜莫名的光:“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

傻瓜!我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如此美丽的容颜,竟是属于我的:“不是,楚颜,我说的,我和你在一起,我说的,好。”

身体被抱住,楚颜轻笑:“飘飘知dào

么,这是不知几千年来,我最开心的一刻。”

我说:“楚颜,吹叶笛给我听吧?”

他没有说话,白皙修长的指尖夹起一片薄薄的树叶,放到唇边,乐声悠扬,那一刻,我是真的感觉幸福。

只是,那时我不知dào

,这幸福那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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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二十、皆大欢喜

晨醒来,我看着身旁的男子,闭着眼睛,眼皮轻颤着白无瑕,左手紧紧的抓着我。

“楚颜。”我低声念,轻轻抽出手,手指在他脸颊上划过,他动了动,睁开眼。

“天亮了。”我说。

在天上天的日子没有黑夜,也没什么感觉,下界之后才发xiàn

,原来黎明这么可爱。

楚颜起身,披起一件雪白的长袍,侧过脸,朝我微微一笑:“不知为什么,有你在身边,我睡得特别熟。”

我眯了眯眼,伸了个懒腰,在桌前坐下来。

楚颜轻声走到我身后,双手扳着我的肩,侧过脸,我看见他指尖一晃,忽然变出一样什么玩意儿。

“什么东西?”我好奇。

他凑近我,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石炭。”

“石炭?”我看着他手里黑不溜秋的石头,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这东西有什么用?”

“待会儿你就知dào

了。”

他坐下来。手心里似乎发出淡淡地白光。那枚石头。在他手里慢慢地变细。

我看了很久。也不知dào

他到底在捣鼓什么。站起来说:“今天不是还要去其他地方吗?”

我急于想回到暗宫看看。

他笑笑。眉尖似乎挑了挑:“飘飘别急。我们还要等几个人。等人地时间。你先坐下好么?”

我狐的坐下来,也不知dào

楚颜要等什么人,是什么人也要来圣界么?为什么没有听巴古列说起过?

不一会,那块石头在楚颜地内力下完全变成了一根细细地竹签模样的东西。

楚颜笑一下,似乎很满yì

,抬起头,眼睛里如一汪春水,闪着宝石的光芒,温柔在眼底。

“把头凑过来。”他说。

“嗯?”我小心的凑过去。

一双手轻轻的托起我的下巴,拿着那根“黑绣签”在我脸颊上比划着,花香一般的气息吐在我脸上,挠地人痒痒的。

我忍不住笑起来:“楚颜,你要干什么?”

“嘘——”他笑笑,“别动。”

我猜不透他要干什么,只好安静下来,仍由他用那块变细的石头在我脸上左右晃,最后落在了眉间,轻柔的动作,似乎在眉毛上缓缓滑动着。

我忽然想到什么,惊讶地张大嘴巴,看见楚颜笑一下,再看我一下,然后说:“好了,来。”

被他拉着走到屋外的池塘边,看见里面欢快地游来游去的锦鲤,我不觉微笑一下,小家伙们,你们还有多久才会幻化成人哪?

看着看着,我看到自己的脸,也知有多久没照过镜子,这张脸好像消瘦了些,眼睛依然很明亮,唇色淡淡的,挂着浅浅的笑,眉毛……

咦?眉毛好像有点不对劲,再仔细看,唔,是浓了。

一怔,我反应过来,猛地看住楚颜,他刚才是……在为我画眉?

胸口堵堵的,也不知dào

是什么感觉,我呐呐:“楚颜……”

楚颜笑地挺清纯,眼波流转:“很久之前,听说过人界有两个规矩,新婚夫妇,第二天,丈夫便要为妻子画眉,这是第一个。”

这做法到和我那个世界的古代差不多,我怔怔地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很久才问:“还有第二个规矩呢?”

楚颜笑笑,指尖掠过我的长发:“第二个,明天醒来你便知dào

了。”

我笑:“神mì

死了。”

他不说话,墨绿色地眼珠里倒映着我的模样。

我扯扯他地衣袖:“你说我们要等人,是谁啊?什么时候来?”

楚颜刚要说话,忽然侧耳听了听,笑:“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圣界的侍卫来报:“白虎大人,飘飘姑娘,王请你们去逍遥城大殿,说是有客到。”

楚颜笑的神mì

,我愈发狐。

跟着他穿过树林来到大殿,一路上我旁敲侧击,他淡笑不语。

然后,我就被大殿里热闹的景象弄呆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好像还有几个孩子,小一点的那个我见过,是圣界以后的圣子,古丽和黑舞的儿子,念哈。

大一点的那个只看见一个背影,却十分熟悉。

我正站在门口不动,那孩子却转过身来瞅着我,一时间我愣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像只小鸟一般扑过来,眼睛里闪着光,大叫:“娘!”

我差点被他扑倒在地,眼眶却忍不住红了,一把抓过他:“子睿!”

真的是子睿,不止是子睿,站在一旁的一对男女听到动静也转过身来,女的眉目如画,一双眼睛倔强无比,男的清秀儒雅,依稀有小时候的影子。

是梅新和子淇!

梅早已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红了:“师祖!”

她和子淇的腰间都别着一把剑,我握住她的手:“丫头,真的是梅新丫头!”

我说不出话来,忽然想到楚颜说过今天会有人来,转过身去看他,却看到溟夜站在楚颜身边,他们对视,溟夜说了句:“白虎大人的动作真快,把我要做的事都做了。”

楚颜在笑,那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眼睛里蒙着一层料峭的寒意:“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而已。”

我顾不得那么多,扯了扯楚颜的袖子:“是你把他们接来的?”

楚颜轻笑:“我知dào

飘飘想见他们,等一会,还有几个人会来。”

还有人?我已经太惊喜了,鼻子酸酸的:“楚颜,谢谢你。”

溟夜别过头,眼睛里没有表情。

吃饭的时候,大殿里热闹极了,我拉着子淇和梅叙旧。

子睿一直赖在我身上不肯下来,楚颜走过来想要抱他,他却嘟嘟嘴,小声说:“不是爹,我要爹。”

我怔了怔,楚颜伸出地手僵了僵,缓缓落下。

后来我才知dào

,暗宫地人是楚颜派人去请的,三婶和大伯因为年纪大了,没有来,托他们转告对我的问候,菁华留下来照顾他们。而最让我难过的是,婆婆前几日去世了,埋在了祖墓里。

想起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握着我的手,面容慈祥,我忍不住流下泪来。

梅安慰了我一会,说婆婆临死前已经知dào

了新帝要开通五界,重建人界的决定,也知dào

了慕容君已死,当时很激动,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就去了。

“婆婆去地时候很安详,说是心愿了了,再无牵挂,还叫我们代她谢谢师祖,替人界报了仇。”

我眼睛湿湿的,想着婆婆是心愿了了,才安静的去了,心里便好过了几分。

梅说起这些事,也难过起来,哭红了眼,子淇轻轻走过来,拿出一块方帕,帮她擦干眼泪,柔声道:“丫头,这是人家的地方,我们是来做客地,这样多难看。”

梅新听了他的话便止住了眼泪,拿着帕子擦干净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细心的观察他们,发xiàn

子淇对梅新也许是下意识的动作充满了温情,不觉从心底笑出来,“子淇!”

“师祖!”他看见我,依然脸色一红,却恭谨无比。

我笑:“你们……”眼角瞄了瞄他和梅新,唇边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是不是已经练成了风月无双第五式?”

子淇和梅新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各自红了脸,梅新捏着帕子,垂着头,不说话。

子淇顿了顿低声说:“没有辜负师祖,我和梅新已经练成了。”

“真好。”我惊喜,“银剑虽然已经不在了,但风月无双五式不会再失传了。”

记得我离开人界的前一日,心里想,但愿子淇和梅新都能找到自己真心爱的人练成“情根”,如今,他们真地练成了。

想起来又有点可惜,一直以为菁华喜欢的人是子淇,没想到到最后是子淇和梅新在一起,可是爱情地事终究不是随人所愿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感情地呢?也许,是我走之后日夜练剑时吧?

吃过饭,他们开始说起五界开通的事。

现在,天界,人界,圣界地人都在,溟夜说:“父亲也很同意这次的决定。”

也是说,溟夜也代表了冥界。

那么,就是妖界的人还未出现。

我想起狐狸,心底感叹,天界一别,又过了不知多久,听溟夜说,狐狸的伤已经好了,他现在是在翡翠宫还是蝴蝶谷?月月他们都好不好?

刚想着,屋顶上忽然垂落了一抹火红,落在眼前,耳边有人轻声说:“粉红猪,别来无恙?”

我惊喜的跳起来,就看到一双琥珀般的眼睛和玩味的笑容。

这笑容多熟悉啊,曾经,我每次看到这个笑容都想要揍他,可是现在,我心底却划过一丝暖流。

“死狐狸!这是圣界的大殿,你以为是你的茅草屋啊?”

他的屋子,堆满了草,我到现在还记得。

他笑起来,“唉,好歹我是这里圣王的大哥啊,爬个屋梁不至于有罪吧?”

我看住巴古列,他的唇边都是笑,那眼睛望着狐狸,全是情感,连我都感动起来。

古丽抱着念哈,眼睛都红了,一字字的叫:“大……大哥?”

狐狸看住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满眼睛的宠溺:“丫头,都做娘了,还哭鼻子。”

不说还好,一说古丽便忍不住哭起来:“大哥,我听三哥说你一直不肯回来,天天念着你呢!”

念哈被他娘吓了一跳。不安的在怀里扭动起来。

狐狸玩味的笑容也不见了,眼底是深刻的情感,忽然笑一下,逗弄着念哈。

黑舞也走上前来,温和的笑:“大哥。”

狐狸笑一下:“不要欺负古丽,不然我会找你麻烦的。”

一屋子人大笑,古丽晃了晃念哈,叫他叫狐狸“大舅”。

我笑着想,古丽昨日跟我说起念哈刚出生的事,念哈刚生出来,她郁闷极了,因为这小子像极了他父亲未幻化时的模样,整个一个黑球,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变回了人形。

现在,这孩子不仅有个魔界的母亲,灵兽的父亲,还有两个狐狸舅舅。

热闹了一番,大家都很同意五界开通的事,听他们说话,我知dào

了狐狸已经把蝴蝶谷里的人都迁回了翡翠宫,现在翡翠宫又多了许多慕名而来的小妖怪,只是铁鹰和即墨瑾都不在,没人教他们练剑,于是平日里只是大家自由的修liàn



月月和她的姐妹们也都去了翡翠宫,不过蝴蝶谷也已经变成了翡翠宫的一处别院。

真好,皆大欢喜。除了即墨瑾。

我望着漫天的焰火,即墨瑾,你在哪?我还能再看见你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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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一百二十一、疑窦重生

在圣界住了一段日子,五界开通之后,分为天宫,宫,人宫,和冥宫。

人宫是新造的,

由溟夜统领,本来是巴古列、狐狸、梅新、和冥王分管各宫,可是狐狸拒绝了溟夜的安排。

“为什么?”我问狐狸,“你是火狐使者,楚颜不会回翡翠宫,即墨瑾……即墨瑾也再是原来的他,你是最好的人选,何况,我知dào

你也不会回圣界的。”

他挂在一棵树上,忽然微微一笑:“我在那家伙回来。”

我愕然的望着他:“谁?”

他跳下来,目光锁住我:“难道你已经忘了他,这样的话,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我勉强笑一下:“你在说什么呀?我在跟你说翡翠宫新任宫主的事,你就会东扯西扯。”

“我也在说这件事。”狐狸收了玩味的表情,目光不知望着哪里,“你的身上有他的龙脉,你有没有感觉,他会回来,他就在我们身边。”

我地手指下意识地摸索着手心地图腾。

狐狸笑笑:“可是我有。我相信。那家伙只是暂时迷路了。一定会回来地。”

我地心底掠过一丝酸涩。即墨瑾。你会回来吗?如果你回来。是还记得我们吗?记得你朝夕相处地兄弟。记得那些翡翠宫地小妖们。记得我吗?

几日之后。梅新和子淇。子睿向我告别。狐狸也回了翡翠宫。

子睿依依不舍地抱着我。我答yīng

他。会很快回去看他。

深夜。我坐在池塘边听楚颜吹笛。他地眼睛比池水还有迷离。

乐声停下来,楚颜侧过脸看我:“飘飘,圣界幽寒,还是进去吧。”

我双臂环抱着,的确有些冷,微微一笑说:“好。”

坐在床边,我看着脚尖说:“楚颜,我想去翡翠宫看看。”

我不知dào

为什么要回去,是因为狐狸的话吗?他就在我们身边,他一定会回来?

我在等什么?

楚颜看住我:“飘飘很喜欢那里?”

我笑一下:“那里毕竟是我到这个世界来第一个生活的地方。”

楚颜说:“溟夜明日回天界,我也要去,飘飘呢?”

“我可以先去翡翠宫,反正现在五界已经开通,然后,去天界找你。”我说。

楚颜揉揉我的头发:“如果,以后我们在翡翠宫生活,飘飘觉得如何?”

我惊讶:“去翡翠宫生活?你不是……”

楚颜说过,再也不会回翡翠宫。

他轻笑,眼睛里全是宠溺:“飘飘只要回答我,想不想。”

“想。”我觉得我应该诚实。

“那好,我们明日一起回天界,跟他们告别之后再去翡翠宫好不好?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他笑。

我笑:“你别小看我,虽然溟夜地玄气引导**把我身体里的玄气吸收的差不多了,但在天界的修liàn

,我的修为也提高了不少,何况现在四处都很太平。”

楚颜握紧我的手,凝视我:“如果你失去过,就不会放手,一刻也不会。”

我的心忽然被撕扯了一下,如果有一天即墨瑾真的回来了,我是不是也会像楚颜对我一样,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再也不允许他从我身边逃开?

爱一个人地心,原来就是如此。

我使劲的点点头,自己先去还是两个一起去,只是一桩小事而已,我想要楚颜开心。

“那好,睡吧。”楚颜指尖勾着我的发丝,绕啊绕。

我躺下来,眯着眼,感觉楚颜身上地花香一直在鼻尖,沉沉的睡过去。

恍惚中,看见莫儿恐惧的脸,不停的大声叫着“瓶子!瓶子!”

她手里拿着瓶子不断地摇晃,那瓶子看起来十分诡异,最诡异的是,那瓶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

那东西在挣扎,看起来很痛苦,慢慢的放大,我瞳孔收缩。

然后看到那瓶子里的东西缓缓的放大,竟然是……竟然是即墨瑾的脸!

如刀刻一般地下巴,冷漠的表情,此时像是承shòu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我拼命的冲上去,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猛地坐起来,手指下意识的抓紧头发,看了看身边,那抹白色地身影闭着眼睛,呼吸匀称。

原来只是个噩梦,我笑一下,即墨瑾怎么可能在一个瓶子里呢?

心口微微的疼,手心中的那个图腾仿佛发着淡淡地光,好一会才暗下去。

我皱皱眉,这是,感应?

即墨瑾,你到底在哪?

我直着身子坐了一会,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摸,再摸,撩起发梢看了一下,咦,好像短了。

我不是古代人,对头发也没那么珍视,过一会也就忘了,躺在楚颜身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他动了动:“飘飘?”

“嗯?”

“怎么醒了?”他手心关切的摸摸我地脸。

“没事。”我摇摇头,“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我在,别怕。”他把我往怀里搂。

第二天,我们告别了巴古列,黑舞,古丽和念哈,回了天界。

回了天界,我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莫儿地公主殿。

莫儿正倚着窗画眉,那模样,使我想起楚颜为我画眉时的情景,心底一暖。

“莫儿!”我唤她。

她转过身,惊喜的望着我,又看了看我身旁,那神色就失落下来:“夜哥哥……”

我轻笑一下,这丫头,不知从何时开始特别粘溟

安慰她:“夜哥哥刚回来,累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定会来看莫儿的!”

莫儿又高兴起来,拉着我,指着自己的眉道:“这个,夜哥哥会喜欢吗?”

女为悦己者容,难道,莫儿喜欢上了溟夜?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溟夜在她最迷失的时候在她身边,陪她荡秋千。

我摸摸她的头:“会的,夜哥哥看到莫儿这样漂亮,一定会欢喜的。”

也是全安慰她,莫儿本来就很娇蛮可爱,现在换了干净地衣裳,人也清醒了不少,的确是很美的。

莫儿欣喜的笑,对着镜子左右的照。

我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莫儿,那日,你说的瓶子,是什么意思?”

莫儿的背僵了僵,猛地回过身瞪我。

我被她瞪得心里有些发毛:“怎么了,莫儿?”

莫儿腾的站起来,目光涣散:“瓶子瓶子!瓶子……瑾哥哥……”

我慌忙拉住她:“莫儿,你告sù

我,瓶子和瑾哥哥到底有什么关系?”

莫儿看住我,忽然像被定了神一般,然后古怪的笑,一字字地说:“瑾哥哥,在瓶子里。”

瑾哥哥,在瓶子里?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梦,那个噩梦,我梦见即墨瑾在一只诡异的瓶子里,难道是真的?!

手心地图腾又烫起来,灼热无比,我无措的坐着,心里感觉从未有过的不安。

“莫儿,瓶子在哪?瓶子到底在哪?”

莫儿摇摇头:“瓶子,不知dào

在哪。”

眼睛一眨,一滴泪流下来,看了我半响,忽然紧紧的抓住我:“楼小楼,去找瑾哥哥,一定要找到瑾哥哥!”

我石化了一般,莫儿刚才叫地是什么?

“莫儿,你叫我什么?”我猛地拉住她。

她看看我,仿佛刚回过神来一般,那眼神带着疏离和不削:“楼小楼,你不是楼小楼吗?我没看错,你是幻化之后的楼小楼。”

“你……记得了?”

从莫儿神志不清开始,我告sù

她,叫我飘飘,可是她从来没有叫过我,只是叫溟夜“夜哥哥”,而如今,她竟叫我楼小楼,那是在翡翠宫里,她所知dào

的我的名字。

那么,她全都想起来了?

我紧张的注视她,她却皱皱眉:“想起来?想起什么?”忽然又自顾自的念,“夜哥哥呢,我要夜哥哥!”

我吐了口气,柔声问:“莫儿,你刚才叫我一定要找到瑾哥哥,你知dào

瑾哥哥在哪吗?在瓶子里,瓶子又在哪?”

她怔了怔

出?出什么?她叫我出去?

我还在等待她说下去,忽然门口疾奔进一条白色地人影。

那白色冲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莫儿的脸色猛地一沉,待那人稳稳的落下来,她的脸色才缓了一些。

我回头看,竟是苗轩。

“苗轩?你怎么来了?”我惊讶。

苗轩本来温和秀气地脸有些扭曲:“小楼,金凤大人……”

“金凤大人怎么了?”我站起来。

他脸上全是痛苦:“金凤大人不知怎么,忽然昏迷了。”

“昏迷?”我怔住,“楚颜呢?”

“白虎大人已经赶过去了。”

我跟着苗轩去金凤大人的住处,一进屋就看到楚颜蹲在那里,一双手在金凤大人的额头轻抚。

我忽然有种奇怪地感觉,那双手让我心底一颤。

我脱口而出:“等一下!”

楚颜的背影僵了一下,转过身,眼皮跳了一下:“飘飘刚才说什么?”

我怔住,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忽然想阻止他,觉得自己像着了魔一般,吐口气,摇摇头:“没什么。”

楚颜在为金凤大人疗伤吧?我为什么要阻止?

楚颜站起来,睫毛长长地垂着,看不清表情:“她是修liàn

时元神错乱,太急于求成,已经无用了。”

“无用了?”苗轩怔怔的站在那里。

“什么叫无用了?”我看着楚颜。

他淡淡地说:“元神已灭,回天无术。”

苗轩发疯般冲到金凤大人身边,轻轻抱起她的身子,用指尖撩起她的发丝:“怎么会呢?刚才还好好的。”

“刚才?”我问苗轩,“刚才金凤大人有什么不对劲吗?或者去了哪?”

苗轩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猛地,他锐利的眼光射向楚颜:“这些天大人一直精神不太好,刚才她出去,我怕她有事,便跟着她,结果看她……”

“她怎么?”我觉得苗轩看着楚颜的眼神有些怪。

难道现在这个时刻,他还在妒忌?

我看了看楚颜,他面无表情,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深的看不清,淡淡的说:“她刚才去了我的屋里,给我送了一壶凝神茶。”

我怔住,金凤大人去了楚颜屋里?忽然想起那日在楚颜的屋子里看见金凤大人,她总是去楚颜的屋子里吗?

金凤大人深爱楚颜,我知dào

,她要去找楚颜,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苗轩盯住楚颜,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的回过神,低声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楚颜看着金凤大人,目光微微颤动,摇摇头。

苗轩抱住金凤大人,像傻了一般。

一个侍卫来报:“飘飘姑娘,新帝有请。”

第六卷,一百二十二、白首不相离

夜找我?我叹口气,去了神仙殿。

溟夜背负着双手站着,听见动静,回过身来:“飘飘。”

“你找我?”我扯了个微笑。

“我听说,金凤大人出事了。”

我点点头:“我也是刚知dào

,元神毁灭。”

溟夜的眼神一凛,“怎么会这样?”

“是修liàn

时错乱了元神。”我黯然的说。

溟夜注视我:“是楚颜告sù

你的?”

我怔了怔,点点头。

溟夜的眼神有些奇怪:“飘飘,你很信楚颜的话?”

这是什么话?楚颜地话。难道不对?

我一时不知dào

怎么回答。却听他说:“记不记得我说过。就算是身边最亲近地人。也不可尽信?”

“记得。”我想了想。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你是说。楚颜在骗我?”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不是骗你。是骗所有地人。”

我地心像被捅了一刀。“为什么?”

溟夜摇头:“很多事我还没有全部弄清楚。总之有一件事你要答yīng

我。”

“什么?”我木然的问。

“我们之间说过的话,你最好暂时忘记,否则,我怕对你不利。”

“你是说,楚颜会对我不利?”我怔了怔,猛地摇头,笑起来,“不会的,怎么会呢?楚颜不会伤害我的!”

楚颜,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无论我爱地是谁,楚颜始终是我心底地阳光,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他对我的好,我是有感觉的,那种感觉不会骗人,我不是笨蛋。

他怎么会伤害我?

溟夜幽幽的说:“他不会伤害你,可是,你忍心他为了你,伤害别人?”

我猛地愣住。

苗轩守着金凤大人,不眠不休,那单薄的背影看起来叫人心疼。

“苗轩”我顿了顿说,“金凤大人已经去了,现在只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苗轩的背影沉静若水,半响才说,“是,一炷香之内,躯壳也会化为烟而去,这就是元神被灭的下场。”

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魂飞没散的场景我见过,而且不止一次,只是苗轩地声音太过平静,那种失去挚爱的感觉我知dào

,越是平静,伤痛越深,只是藏在心底,等爆fā

出来的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敢离开,怕他出事,他一动不动,时间静瑟的叫人窒息。

一炷香地时间有多久?不如现代的时钟那么精确,苗轩却忽然动了动,他地手轻抚金凤大人的发丝,动作缓慢而温柔,仿佛是一根一根的整理着,让人难过。

我不敢去打扰他,过了一会,他手心似乎握住什么,小心翼翼的放入衣襟里,侧脸看起来甜蜜又忧伤。

然后他站起来,走进屋里,我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儿,面容没有一丝血色,魂魄早已不知飞去了哪里。

依稀记得刚到翡翠宫时,苗轩跟我说过的流传着地几句话:“白虎高贵,火狐邪魅,金凤清雅,彩雀骄傲。”如今这两位美丽的女子,都已不在。

苗轩很快从里屋出来,手里怀抱着一把琴,对着我苍白地一笑:“小楼,我有事求你。”

“什么?”我诧异的看着他怀里地琴,没错,是青丝。

朱砂青丝,其实一模一样,只是朱砂已灭了。

苗轩抚摸着琴弦,轻声道:“出来吧。”

他在跟谁说话?

我一怔,便看见那青丝的上方云烟缭绕,似幻似真地出现一个迷蒙的身影。

那是一个面容毫不出众的男子,只是那张平凡的脸上看起来却让人感觉很舒服。他的出现就如银剑毁灭的那一刻,剑魂的出现一般,只是一个很小的人儿,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他看住我,那表情有些复杂,似是有恨,更多的却是无奈。

我确信没见过他,为什么他的表情像是认得我?好像对我的态度还不怎么友好。

刚才,苗轩是在跟他说话吗?这个人,难道是青丝?!

小人儿似乎知dào

我的问,淡淡的说:“我就是青丝。”

我怔住,其实他刚从琴中隐现的时候,我就应该反应过来,但是我脑子里一直觉得琴总是像温婉的女子多一些,何况我见过朱砂,她本是个曼妙的女子。

而“青丝”这个名字又有些哀伤缠绵,所以我总以为他若有魂,也定是个美妙的女子,却没想到,他竟是个男人。

青丝看住我,忽然讽刺的一笑:“你不认得我,我其实也没见过你,我知dào

你,是因为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她?”

“朱砂,你见过她对吗?”说起这个名字,青丝的眉宇间流露出无限的柔情,让那张平凡的脸也动人起来。

我点点头:“我的确见过她,在圣界的时候。”

青丝忽然猛地“飘”倒我面前,就仿佛在我鼻尖,那表情变得哀痛:“你不仅见过她,她还因你而死。”

他狠狠的看住我:“要不是白虎为了你,怎会舍得伤她?你知dào

吗,不知从几万年前开始,白虎身边就只有我和她,我的音色过于清亮,而朱砂低哑,所以白虎偏爱朱砂,他们每日每夜的在一起,要不是你,朱砂怎会死在那个人手上?”

我无言以对,朱砂的死,虽然是她想要伤害我在先,可毕竟楚颜也是为了救我才

我吐了口气:“是,朱砂的事,是与我有关

想到会变成那样。”

青丝讽刺的笑:“那个傻丫头,对那个人一心一意,以为只要守在他身边最后终会让他爱上自己,结果呢?结果得不到爱,还毁了千年地修为,甚至丢了性命。”

那目光中有恨,有怜惜,有迷惘和痛,交织在一起,他地眉心忍不住颤动。

看着他的表情,我忽然说:“你爱她?”

他猛地抬头看住我:“你知dào

什么?”

我淡淡一笑:“不知dào

你有没有告sù

她,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朱砂,而且——很深。”

我是一个过来人,穿越了时空,在两个世界都为情所困,青丝只是一只修liàn

不精的灵器,我看的出来,他虽然幻化人形,但和朱砂不一样,朱砂能自由的如一般人一样生活,而他大概和剑魂一样,只有在特别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感情的流露虽然极力想隐藏,但终究因为激动和失神出卖了自己。

他的表情有半刻怔忡,终于颓然的落在琴上,幽幽一叹:“是,我爱她,我们本应该是同根生,应该在一起,我们有最默契地感应,那种心灵相通是天生的,永远不可磨灭,她离开的最后一刻,我们之间有感应,她告sù

我,她恨,不是恨白虎,也不是恨你,只是恨自己为何到最终也不能得到一个人的心。可是,她不知dào

,我也恨,我恨她到最终也不明白,最爱她地那个人就在她身边,即便我们分隔,也像在一起。”

我默然:“青丝,感情的事,无法勉强。我现在说这样地话,并不是在为自己开脱,而是我心里想说的。”

人往往总是这样,在身边的人不懂得珍惜,却偏偏遥望那个得不到的人。

青丝看住我,惨然一笑:“你放心,我已经不再责怪谁,也并无找你麻烦的意思,对于朱砂来说,消失,也许不用再这么痛苦,而对于我来说,无论她以什么形式存zài

,都不会改变我对她的心。”

我们对视半响,终于微微一笑:“那么,你现身是为了什么?”

他低下头,再次抬起时,眼神已无迷惘,反而坚定无比:“我是想求你,求你让我和她一起去。”

“什么?”我震惊。

他淡然一笑,看了金凤大人一眼:“这些日子,我一直陪伴在金凤大人身边,白虎走地时候,并没有带走我,反而是金凤大人,一直对我很好,总是弹着琴,和我说一些心事,她是个寂寞的女子,和我一样,和朱砂一样,得不到一个人地心,如今她走了,我想和她一起走,这样,也许,我也不会再痛苦了,求你成全。”

我怔了半响:“为什么,要求我?”

朱砂和青丝,与我并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与他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他叹口气:“虽然我跟白虎有芥蒂,我曾恨他夺走了我心爱的女子地心,却不懂得珍惜,但他毕竟曾是我的主人,我要走,应该拜别他,但我不想再见他,所以,只好求你,等我走后,帮我转告,可以么?”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才说:“你是否应该再考lǜ

一下?千年的修为,来之不易,你不应该轻易毁去。”

他微笑:“犹豫是在决定之前才做的事,我已经决定。”

我心底叹口气,又一个痴情人:“既然你已决定,我又凭什么阻止?你去吧。”

“好。”他看住我,“谢谢。”

苗轩对我点点头,又悲伤的看了一眼金凤大人和青丝,忽然抿住唇道:“开始吧。”

我转过身,走出门外,不忍再看。

屋内不知是什么动静,隐约觉到强烈的灵气消散的气味。

我闭上眼,青丝,但愿你能再遇上朱砂,好好的在一起;金凤大人,再见了!

无论如何,我很谢谢你,你对我微笑的时候,教我弹琴的时候,也许你的心里很难过,也恨过我,可是,那一刻,我却很快乐。

时间静默,苗轩出来的时候,神情疲倦,仿佛一下老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温和青涩的少年。

我吐口气,轻声说:“你还好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衣襟里摸出一团东西,用指尖摩挲着,眼光深情无比。

那是一段乌黑的发丝,绕在他雪白的指尖,格外醒目。

他抬头,笑一下:“小楼,这是大人的发。”拿起来发在脸颊,“大人曾说,人界有个传说,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丈夫会为妻子画眉,而两人会剪下一段自己的发,放在一起,这叫白首不相离。”

脸上飞起两抹绯红:“我没有资格为大人画眉,可是现在我要自私一次。”手指撩起一丝发,夹在指尖,轻轻一晃,如飞花般飘落。

两段发绕在一起,分不出清楚。

我的心仿佛被人轻轻划过,记起楚颜为我画眉,他说,这是人界的规矩,这些话,是不是金凤大人告sù

他的?金凤大人希望有那么一天,而楚颜却为我做了。

我眼睛酸胀,一滴泪就流下来,楚颜为我画眉,我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即墨瑾,朱砂和金凤深爱楚颜却得到他的心,青丝爱朱砂,苗轩暗恋金凤,他们做的一切,也得不到回应。

爱情,原来这么残酷。

我忽然很想见到楚颜,我欠他的实在已太多。

第六卷,一百二十三、晴天霹雳

曾经想为楚颜找回青丝,朱砂消失之后,楚颜的身一把琴可以为他解闷,回到翡翠宫时我再次看见金凤大人怀里的琴,确定了那是楚颜遗落的青丝,很想把它带回去。

可是现在我才明白,青丝已经不是一把单纯的琴,不是一件物什,他是有灵魂,有感情的,我不能把他当做物件一样让他留在谁身边。

记得回到翡翠宫的那一天,我躲在树后听金凤大人弹琴,青丝忽然发出刺耳的啸叫,在那一刻,他一定感觉到了我,也感觉到了我身上和朱砂接触过的气息,那是一种悲痛的哀鸣,所以金凤大人也猜出了我见过楚颜。

我慢慢向前走,无论如何,我也要把青丝的事告sù

楚颜。

金凤大人出事之后,楚颜一直在屋子里很少出来,他是不是也会难过?他的感情一向内敛,也许,不想给别人看到。

穿过小径,我来到楚颜的屋前,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心,想到那日楚颜为我画眉,不觉心中一暖。

四周很安静,我的心忽然狂跳了一下,就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连动着五脏六腑都悸动起来,越是靠近那间屋子,那种感觉越是强烈。

我伸出手正要叩门,手停在半空,因为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谁在痛苦的呻吟。

我一鄂,同时间,一抹玄青色的身影破门而出,紧接着,是一抹白色的身影,飘起如月色下的白莲,不沾一丝尘土,那个影子纠缠在一起,四周发出强烈的光,刺的人睁不开眼,从我眼前掠过,飞快的似乎就像一阵风,在云端消失不见。

那光团却久久没有隐去。

天地忽然暗了下来。有种压抑地气息。

我地心往下沉。刚才地惊鸿一瞥。那抹白色地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我已认出是楚颜。那么前一个人呢?

难道是……溟夜?我记得那件玄青色地衣衫。

溟夜和楚颜。他们在干什么?

突然想起这几天溟夜说过地话。他对楚颜地态度。我越来越狐。飞快地冲进屋子。屋子里空无一人。楚颜地在天界地住处我是第一次来。里面很整洁。和主人一样。淡雅却不张扬。

忽然我盯着墙边地一个黑洞怔忡了几秒钟。那仿佛是一个暗柜。感觉上里面本来应该放着什么东西。而那样东西现在却不见了。

这暗格,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是原来天帝时的?或者慕容君设置的?还是……楚颜?!

到底是什么呢?指尖摸过去,我地心忽然猛地一颤,一种熟悉的感觉叫人心惊,霎时间,我手心的图腾发出强烈的光,我捏紧拳头,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一句话,一下子像掉入了冰窖中一般全身僵硬。

我奔出屋子,入目的院落里忽然站满了人,像是严正以待。

那些人的装束很奇怪,浑身上下包裹在麻衣一般的长袍里,脸上都戴着图腾一般地面具。

我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只想快点找到刚刚飞出去的两个人,可是胳膊被什么力量轻轻的扯回来,仿佛是自然的,我的身体里发出对抗的气息,我犹如疯魔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手便是一道光,那拉着我的人微微一退,似是被我的光团所镇,双眉皱起来叫道:“姑娘!我是冥界的人!”

我一怔,才猛地收回手:“冥界?”

那人站住,脸上戴着图腾面具,只留下一双眼睛,似乎并无恶意,看着我,微一点头:“是,我们是冥界地轮回玄阵,受王……不,新帝之令前来待命。”

“待命?”我咀嚼着这两个字,猛地抬头,“是溟夜叫你们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摇头:“新帝没有说,只叫我们守在着屋子之外,有任何动静也不要离开,如果看见姑娘,定要把你留下。”

我看了看四周,果然,除了冥界的那些什么玄阵,还有许多天界的侍卫,把整间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的心焦急万分,连忙对那个人说:“既然你也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留住我?我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那人低头,抱歉的说:“对不起,姑娘,姑娘只有一人,而这里有天界和冥界那么多的侍卫,姑娘想要走出去,就算是姑娘修为再高,溟音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对新帝有所交代。”

原来他叫溟音。我不想和他们发生什么口角,只好不动,但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安静下来。

溟夜和楚颜去了哪?那暗格里究竟放着什么?如果真是我刚才想到地东西,那么现在他在哪?

溟夜早就知dào

了吗?事实到底是什么?

我胡乱的想,指尖冰冷,不停的颤抖。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越来越暗,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好像我曾经经lì

过的某一个场景一般,让人颤栗。

乌云密布中,连那些冥界地侍卫表情也沉重起来,开始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天色会这样?”我看住溟音。

他咬住唇,眉心皱起来,低沉的道:“是天魔星。”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我整个人摇晃起来:“你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猜地没错,天魔星即将出现。”

底下一片喧哗。

“天魔星?可是那颗众魔宝典的魔煞星?”

“那王……”

我低喃:“不可能,不可能地,天魔星明明已经和巴哈一起消失,不会这么巧在这时

猛地扯住溟音的衣裳,“怎么可能是天魔星?

溟音地身体也在颤抖:“不会错,天魔星是随魔王的消失而消失,但现在,有人启动了众魔宝典,它才会再次出现!”

“你说,有人启动众魔宝典?”我头脑一片混乱。

众魔宝典不是在巴哈的体内,也已经消失了吗?我明明是亲眼看见的,难道,众魔宝典又重现了?

天地间狂风卷沙,我不能相信,可心底却禁不住颤抖,那种感觉太像了!

刚才的一刻,我觉得似曾相似,现在才想起来,那时即墨瑾和巴哈对战时的那种感觉,阴霾,恐惧,妖异。

紧接着,一片浓云压过来,浓云散去,骤然出现的景象让我的心沉到谷底。

云端,是两个模糊的身影,一青一白,而他们地身后,缓缓的升起了一颗如鬼魅的星辰,闪着妖异的光芒。

……天魔星!

我不会弄错,也永远不会忘记,那颗把巴哈的生命夺去的星星!

所有的人都脸色惨白,溟音盯了我一眼,道:“姑娘,我们要赶去助新帝,请你一定要留在此地,不要离开!我请求你!”

我飞快的点头,我不能做什么,而且我不能看着天魔星再夺去别人的性命。

那群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同时,天边云端似乎出现了黑压压地一群人,卷入了混战中,一切混沌不堪。

我腾的蹲下去,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身体,却止不住颤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溟夜为什么会去找楚颜?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那天魔星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猛地颤栗,不敢再想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忽然亮了起来,我想站起来,却发xiàn

一点力qì

也没有,只觉得胸口翻江倒海,头晕目眩。

也那日的感觉一模一样,一定是天魔星扰乱了我身体里的气息。

我抓着树枝勉强站起来,四周的景象让人不安起来。

好像一切归于平静了,没有一丝动静,天边那颗星不见了,但那些人却像是忽然石化了一般,全都一动不动,我只能从云端看到一幅重叠地,静止的画面。

然后,我看见一偻白色,从我的视线看过去,他已经在眼前,那白色的衣角纤尘不染,优雅的,闲适的,好像是在池边抚琴,在云端漫步一般。

我猛地怔住,一点点向后退,咬着唇,心像是裂开一般。

“飘飘。”他唤我。

我抬起头,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

他的发和袍子都有些凌乱,却有一种凄绝的美,美得叫人心颤,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如春水般温柔,却深不可测,我却从脚尖升起一股寒意,那双眼睛里到底有什么?

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不断地后退,他的眼睛跳了一下,瞬间弥漫起一层淡淡的雾气,仿佛星辰陨落下去,有种绝望的黯然。

“是我,飘飘,你看清楚,是我。”他向我靠近。

“你,你是谁?”我凄然的抵住指腹,“你究竟是谁?”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过了许久,忽然轻笑一下:“飘飘难道又不记得我了?”

我摇头,心在霎那间竟平静下来:“记得,我记得你,只是,我在想,你,白楚颜,到底有几张脸。”

他笑一下,看起来那么优雅,眼角却掠过一丝伤:“你都知dào

了?”

我使劲的摇头:“我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我要你告sù

我!我在等你告sù

我!”

他没有再走过来,竟坐了下来,那抹雪白无暇地衣角温柔般落在石几上,动作淡的不着痕迹:“你可以问我。”

“你会告sù

我?”我逼视他。

“只要你问,我就回答。”他扯了扯嘴角。

“好!”我吸口气,“刚才从屋子是出去的是你和溟夜?”

“是。”他只说了一个字。

“溟夜去找你,是不是因为他发xiàn

了什么?”

“是。”依然只有一个字。

我的心狂跳,仿佛就要接近真相,一切的一切,就要解开了吗?

我吸口气,一字一字地说:“那么,他到底知dào

了什么?你、又做过什么?”

这次是很久的沉默,沉默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他却终于说:“你应该已经感应到他的气息,不是么?”

我听见自己心破裂地声音,咬着唇,我哑声问:“都是真的?”

他顿了顿,眼睛闭起来,“飘飘要问什么?这件事是真地,还是我真的是那样的人?”

“我都想知dào

!”我几乎在吼。

他笑,那笑容让我感到讽刺,“这件事是真的,我,也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我瘫软下去,一口鲜血从唇边溢出。

“飘飘!”他掠过来,飞快的抱住我。

我根本没有思考的挣脱他,看到他的眼睛一暗,又是那种绝望的神情,低沉的说:“别动气,你的气息现在很混乱。”

“为什么?”我打断他,冷冷的问。

他的手垂在半空,仿佛一个寂寞的姿势,半响,说:“我说过,我终于拥有了在我看来最珍贵的东西,我不会再放手,也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我说不出话来,仿佛过了很久,我嘴角渗着血:“他在哪里?”

第六卷、一百二十四、真相

注视楚颜,一字一字的说:“他在哪里?”

刚才看着楚颜屋子的黑洞,那上面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圆形的痕迹,像是某种物件放了一段时间后留下来的。

那圆形的痕迹,不知怎么,就让我想起了“瓶子”两个字。

莫儿说的“瓶子”,楚颜屋里暗格中的痕迹,让我脑子忽然如什么闪过,顿时浑身冰冷。

楚颜没有说话,眼底像是一片血色。

我走过去,扯住他的衣袖:“放过他,我已经在你身边,你放过他好不好?”目光黯淡下来,“何况他已经中了缠绵至死的蛊毒,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了。”

楚颜看着我:“曾经我并不想得到什么,可是失去的时候才知dào

,我可以躲在暗处看她,可是不在乎是否得到她,只希望她幸福,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幸福。

所以现在,我不能任何会伤害你的东西存zài

。”

我猛地摇头:“他不会伤害我,不会。”

楚颜的眼睛眯起来:“飘飘说了,他已经失去了记忆,他的心里只有给他下蛊毒的那两个人,也许是翡翠仙子,也许是慕容君,他看着你杀了慕容君,也看着翡翠仙子死,飘飘觉得,他会不会恨你?”

我地心像是突然被捅了一刀。瘫软下来:“溟夜呢?天界地那些人。还有冥界地侍卫。他们在哪?”

楚颜侧过脸:“他们被我暂时石化了。只要解了咒语。就会醒来。”

我笑一声。原来真地叫“石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楚颜。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地目光如深水:“是他来找我。”

“溟夜知dào

了一切。所以你要杀他灭口?”

记得溟夜曾说过地那些当时听起来莫名其妙地话。叫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就算是身边最亲近地人。我告sù

他楚颜不会骗我。原来我错地太离谱。楚颜不止骗了我。也骗了大家。他到底还做了多少我不知dào

地事情?

曾经的那些蛛丝马迹,像是突然串联在了一起,我抬起头,声音沙哑:“那天,出现在人界地那个人影是你?”

那日巴哈与即墨瑾来到人界,巴哈被天魔星反噬的时候,曾经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像一抹淡色的云,我曾觉得那个人很熟悉,却又觉得不可能,现在想起来,那一定是楚颜,金凤大人也一定感觉到了,所以跟着他而去,楚颜说金凤大人是来天界看翡翠仙子时遇到地,其实,他们早就在一起。

楚颜的睫毛垂下来,看不出任何表情:“是,巴哈被天魔星反噬,乘两种力量不相上下地时候,我吸收了众魔宝典。”

我的心沉下去,刚才溟音说得对,那真的是天魔星,是有人启动了众魔宝典,而那个人,是楚颜。

我一步步往后退,我看不清这个人,觉得他越来越陌生:“那个时候,你已经恢复了人形?”

他摇头:“我根本没有回到原形,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你去找锦香灵佩,瑾失去锦香灵佩,便会毒发,再也不记得你。”

我已经麻木,分不清是什么感觉,我是为了楚颜才去寻找锦香灵佩,为了我,即墨瑾才把灵佩给我,可是原来这都只是楚颜的一个局,我只是一枚棋子。

我冷笑一下:“所以你就和慕容君合zuò

?故yì

去天界,留下天上天的令牌,让我们以为你被慕容君挟持,来找你,其实,你好好的在天界,慕容君和你各取所需,但他没想到,不,或者想到了,但他自负不当一回事,所以你能在天界培养自己地力量,那些婢女也好,赤脚大仙那群仙人也好,都听你的话,那些婢女也许只是想过一些好地日子,而赤脚大仙的目地很明显,想得到帝位,你一定应允了他,所以当听到我要把玄气传给你时,他没有反对,他以为你会拥他上位,没想到最后竟失踪了。”我的眼睛也眯起来,“不,不是失踪,你,是不是杀了赤脚大仙?”

所以每当我问起楚颜,翡翠仙子和慕容君会有那样奇怪地表情,他们是在嘲笑我,嘲笑我被人利用却还在关心那个人。

楚颜笑一下:“是他太过愚蠢,太相信我,甚至,想要挟我。”

“你到底还要伤害多少人?巴哈如果没有你突然的发难,也许能对抗天魔星,也不会被他反噬,赤脚大仙虽然可恶,但也不至于要死,还有金凤大人,你应该知dào

,她对你如何,你怎么忍心……”

“我没有杀她。”楚颜打断我,“我只是叫她运功帮我看守住瓶子,她却被溟夜发xiàn

了秘密,所以情绪慌乱,走火入魔而已。”

“而已?”我吸了口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太相信你,太过愚蠢?所以会成为你的棋子?!”

楚颜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眼底掠过一抹伤痛:“你认为这样?”

“不是吗?”我笑,犹如疯癫,“也许你以前为我做的事,不,是为我母亲做的事都是发自内心的,可是我不

在天界之后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复即墨瑾,心,你想统治天地是吗?”

他说我不是一水清悠,可是他的承诺未变,他说会永远陪着我,原来都是假的。

为什么,他们都说着最痴情的话,却做着最残酷的事?叶歌是,楚颜也是。

我把他当做最信任的朋友啊,就算溟夜说过什么,我也相信他,我真的想过忘了即墨瑾,和他永远在一起。

楚颜目光看着天边:“飘飘,我曾经任由人摆布,从来不想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从某一天开始,我不想再这样,我有能力,我要得到所有我可以得到地东西。慕容君野心极大,他想统治五界,你还记得赤海之桥开通吗?如果不是他,没那么容易。”

我愕然地张大嘴巴,回想起赤海之桥开通时,听到一声阴冷的笑,原来是慕容君,怪不得当时我觉得那么熟悉,是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有母亲的回忆,对于那种笑,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毒蛇爬过的感觉。

楚颜继xù

说:“慕容君帮巴哈开通赤海之桥,当然不是为了圣界,因为他也对赤海有所忌惮,赤海之桥一开通,他便可以自由往来了。”眼睛眯了眯,“他以为可以利用我,其实我也在利用他。”

我冷笑:“他利用你想把五界纳为己有,而你利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除掉自己不想看到地人。”

楚颜笑一下:“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间弱肉强食,你不这么做,就是别人嘴里的食物。”

“所以——”我唇边渗着血,“你要把他关起来,瓶子,瓶子。”我笑起来,面容惨白,“我到现在终于知dào

,莫儿说的瓶子是什么!”

我看住他:“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把莫儿也除去,她会说出来不是吗?”

楚颜说:“她已经神志不清,不需yào

我费力。”

“不!”我抓住他的衣袖,“你没有杀莫儿,没有杀金凤大人,你不是自己说地那么狠,对不对?别再这样下去,放了天界的那些人,放了即墨瑾!”

我地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即墨瑾在那个瓶子里到底多久?是怎样的感觉?有多寂寞,多无助?

而这个时候,我竟在楚颜身边,想着和他如何永远。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xiàn

?我为什么要那么相信他?

我恨自己!

“楚颜,你放了他们吧,像我们原来约定的那样,找个没有人打扰地方,看云卷云舒,看日出日落……”

楚颜的眼睛像是碎了的玻璃:“飘飘。”抓过我地手放在胸口,“你能确定这样吗?你能确定你的心吗?你还能像从前那样看我吗?”

一连串地问句,我竟无法说出话来。

我能吗?我明明知dào

楚颜做过那么多伤害别人的事,我还能和他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吗?

可是,如果不这样,那么难道仍由那些人死去?看着楚颜再做残忍地事?

抓着我的手缓缓放下:“刚才你所说地一切,都是事实,只是,有一点你猜错了。”

目光凝视我,“知dào

你不是她之后,我的确迷惘过,我觉得自己所执着的一切都不见了,万念俱灰,根本不知dào

自己在干什么,可是渐渐的,我发xiàn

,我没有忘掉你,反而更想你,你知dào

慕容君为什么要叫你做王妃吗?他是为了威胁我,我本来不想再管这些事,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他威胁我,如果我离开,他就会毁了你。”

我浑身的颤抖的缩做一团。

“那一刻我才知dào

,我在乎的,是记忆里的那个女孩,也是在圣界陪着我的你,已经分开。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不能再失去。”

我的泪水浸湿了衣襟:“可是你不可以做那么多伤害别人的事。”

“我没有想过伤害谁,可是我不能容忍别人伤害我最心爱的东西。朱砂是,慕容君是,翡翠仙子是,赤脚大仙也是。”

“那么即墨瑾和冥界的那些人呢?就算你说即墨瑾失去了记忆也许会伤害我,可是溟夜呢?他对我那么好,他不会做一点伤害我的事,你为什么不放了他?”

楚颜看住我:“飘飘知dào

吗?要想成为一个不被别人伤害的人,最重yào

的是什么?是成为一个别人都无法逾越的强者。”笑一下,“我不想杀他们,冥界的人倾巢出动,妖界也来了人,人界不足为惧,而我有众魔宝典,足以令魔界诚服,现在,我就是天地间的王,这样,还有谁可以伤害我?伤害你?那些人只是太吵,暂时让他们安静一下,如果他们诚服于我,就会安然无恙。”

妖界的人也来了?狐狸,狐狸也在吗?我吸口气:“如果他们不肯呢?”

楚颜目光突地闪过一丝料峭的寒意:“逆我者亡。”

第六卷,一百二十五、窗外的笛声

的泪水已经干了,面无表情:“那么,如果我说不,要杀了我?”

楚颜指尖微缩了一下:“瑾没有死,他只是被我暂时封存了。”

我笑起来,笑到浑身发抖:“所以,你决定一直留着即墨瑾是为了威胁我?”

楚颜的眼睛暗了一下:“我从来没想过威胁你,我留着他,只是不想让你再想起他。”

他的手伸过来,我猛地缩回手,他的眼睛闭起来:“飘飘,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的心里真的全都是我吗?或者,有没有一点点?”

我猛地怔住。

楚颜睫毛扇动:“如果我说,我其实很自卑,不能确定你的心,不然我不会做那么多的事,你相信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曾经很相信你。”

他叹口气,就犹如第一次见面时那声绵长的叹息:“无论如何,我没有想过伤你。”

我冷漠的别过脸:“我关心的只是,你准bèi

怎么做。”眼睛闭一下,“把所有人都永远关起来?还是把他们全都杀了?”

说到最后一句。我地身子忍不住跟着颤抖。

那些都是我最亲密地朋友和无辜地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我却无能为力。

难道。我真地要留在这个凶手身边?

楚颜顿了顿:“你好好休息一下。别地事别再想。”

“整个天界都是半死不活地人。你叫我休息!”我几乎咆哮起来。

楚颜地眼睛跳一下。伸出手。凝视我许久。终于慢慢落下。转身而去。

半响,我冲出屋子,在院落外被弹落了回来,结界!

楚颜布下的结界!

我腾的跌坐下来,浑身没有一丝力qì



我除了呆呆的坐着,没有别地事可做,甚至不知dào

外面的情形,巨大的玻璃罩把我和外界彻底隔绝了。

很久,屋外忽然有响动,我腾的站起来:“放我出去……”

语声却忽然卡住了,一个娇小地人儿看着我,忽然一下冲了过来,抱住我叫:“小姐!真的是小姐!”

我怔住,看着她激动的脸,是云蓝。

“云蓝,你怎么进来了?”

“是大人让我来照顾你的。”云蓝说。

“大人?”我不觉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云蓝看在眼里,轻声一叹:“其实,我不知dào

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dào

大人在干什么,可是我看的出来,大人对小姐是真的很好,小姐你……”

“把我关起来是对我好?”我打断她。

她咬着下唇:“云蓝是个没什么朋友的人,只知dào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小姐是,大人也是,小姐不知怎么想的,大人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没有伤害过小姐,小姐,不能原谅他么?”

我的指尖抵着指腹,深呼吸,长长地一叹:“云蓝,我不是你,我不能一个人活下来,却对外面人的死活无动于衷。”

云蓝幽幽一笑:“可是小姐,现在我们都出不去了,大人在院外设了结界,我们还能怎么办?”

我愣了愣,是啊,我还能怎么办?

当时在翡翠宫的大殿里,我之所以能破即墨瑾的结界,是因为我身体里的龙脉和他有感应,而现在,楚颜深不可测,他设下的结界,我能不能破?

就算让我出去了,那些人在哪?难道我就能凭一人之力救出他们?

……

我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除了呆呆地坐着就是睡觉,云蓝看着我也忍不住叹息。

很多次,我感觉到门外楚颜的气息,我一动不动,他站了不知多久,却没有进来。

他为什么不进来?

我不想考lǜ

这些问题,我的整个脑子都是即墨瑾和那些关起来的人,溟夜如何?狐狸如何?巴古列来了吗?

月光照的屋子里格外的亮,地上到处都是树影不停地晃动,晃的我整颗心像是遗落在外面一般不安。

我望向窗外,那个颀长的身影落在林间,依然一动不动,似乎有风吹过来,掀起他的袍子,缓缓飘动,落寞的像是一声叹息。

我定定地望着窗外,竟突然想起了在圣界的那无数个夜,林间池边,他抚着琴,或吹着叶笛,温柔地凝睇我,那双眼睛如一汪碧绿的春水,会把我融化。

曾经,他帮我洗去了所有关于即墨瑾地记忆,那时,我没有怪过他,因为我心里只有他一个,知dào

真相后,我也没有怪过他,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回忆,相信他对母亲地深情,在爱的名义下,做一些事,好像都是能够原谅的。

他曾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另一个人,会不会不要我?

在和即墨瑾相处的那些日子,我真的差点忘了楚颜,可是最后,我依然回到他身边,我选择不去找即墨瑾,一遍遍的告sù

自己他已经忘了你,他过的很好,你去,只会扰乱他的平静,那不止是因为我真的这么想,而是我不想再辜负楚颜。

从我睁开眼,却只看到楚颜的那一刻,我想,也许是上天注定的。

那个自闭的小孩,那个无欲无求,不沾尘土的白衣男子,对我一直轻笑着,眉梢却偶尔掠过忧郁,我总是会无端的心疼,想让他快乐起来。

我不是神,我也有犹豫的时候,但最终我是真的想回到他身边,陪着他。这个世间太寂寞,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我只想与他相互取暖。

可是这个人,什么?变得我不再熟悉,甚至害pà

靠近?

我听到脚步声,是云蓝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大人……”

“她睡了么?”半响,我听到楚颜的声音,有一丝鼻音。

我慌忙蹑手蹑脚的跑到床上,盖起那床薄纱,听见门开的声音,大概是云蓝开门张望了一下,然后又关上,说:“已经睡了。”

我侧过身,听见楚颜说:“拿去,她的气息还不稳。”

云蓝怔了怔,没有说话。

气息?楚颜能听出我地气息?那么,他其实也知dào

我根本没有睡着,呵呵,我笑一下,感觉这几日的天界格外的冷,没想到一日之间,我与他就那么疏离。

隔着一扇墙,就像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做过地事永远不能抹杀,我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楚颜说,飘飘你真的能做到像以前那样看我吗?

他说得对,我无法做到,面对他,我无法做到当他是曾经那个为我作曲,陪我月下谈心,为我画眉的男子。

再一次听到开门声,这回云蓝真的进来了,她小声唤:“小姐。”

我一动不动的僵着,她叹息一声:“别装了,云蓝知dào

你还没睡。”

我吐口气,坐起来,我真是的,来到这个世界装睡,这里的人都是神仙,妖怪,睡没睡,感觉就能感觉出来。

云蓝正摆放着一盘果子,颜色鲜艳,我不觉有些口渴,又见她拿着一瓶东西过来递给我:“呶,小姐,喝了吧,是大人送来的,小姐应该也看见大人在窗外了吧?还有那些果子,是果农大仙亲自种的呢,大人说你体内气息不稳,所以……”

我打断云蓝地絮絮叨叨:“你说果农大仙?是不是就是专管种仙果的那个仙人?”

“是啊。”云蓝点点头。

“他没被关起来吗?”

云蓝笑一下:“刚才我去过仙果园了,他好好的呢,还有——”她俯过来小声说,“天界的侍卫也都在了,看见大人还很尊敬呢。”

我怔住:“你出去过了?他们都被放出来了?”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他们被关进去,但那些人被定住是我亲眼看见的,而且楚颜也承认了。

云蓝点点头,又摇摇头:“大人许我每日都可以去先果园采摘仙果给小姐,对疗伤有好处,至于那些人,新帝和大仙们,还有小姐说的其他几界地人都没看到。”

我怔住,又冷笑,看来楚颜很会笼络人心,那些侍卫被释fàng

,从前大概也和他关系不错,所以现在对他没什么恨意,反而挺尊敬他的,也对,抓了溟夜和大仙就够了,那些小兵本来就还有用,他就算要统治天界,也要留些侍卫吧?

这样看来,那些“关键人物”还关在不知什么地方。

或许,也是瓶子?

我猛地一抖,即墨瑾,你现在还在瓶子里吗?你,还活着吗?

云蓝见我不声不响,又拿过瓶子给我:“小姐……”

“你放心。”我淡淡一笑,接过瓶子喝下去,“我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我还要留着一口气等他们出来。”

“小姐!”云蓝大惊,“你要去救他们?”

我握着手:“我还没想到办法。”

云蓝在我身边坐下来:“小姐,就这么生活不好吗?你看大人把那些侍卫都放出来了,外面的情况好像还不错,新帝是天帝之子,我们都不想他这样,可是,现在没办法,如果大人真的统治了天界,难道你要与他作对?”

我笑一下,这就是天界的人,被慕容君折磨惯了,也习惯了被人侵占,谁做王都无所谓,明哲保身,只要自己能好好活着就好。

原来仙人也不过如此。

云蓝继xù

说:“何况我觉得大人并不想杀了那些大人和新帝,只要他们诚服就好。”

我冷笑一下:“云蓝,如果你的家被人占了,你会跪下来伺候那个人吗?”

云蓝怔了怔,哀哀一笑:“家?云蓝本就没有家,这里便是云蓝地家,所以,只要天界还在,谁做王,都好,而且,云蓝和那些侍卫一样,都无力去阻止什么。”

我叹息一声。

几日之后,被释fàng

的人更多,听说那些“赤脚党”也被释fàng

了。

八字他们那些人本就是墙头草,谁给好处跟着谁。

后来,玄空、铁鹰和杏花也出来了,听云蓝每日为我采摘仙果后的消息说,他们依然各居职位,一切都似乎没变。

每个夜里,窗外总有一抹身影,我不知dào

他白天在干什么,也许是进行他的天界统治大计,可是到了晚上,他总会站在那里。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很想冲出去求他放了那些人,可是我知dào

,他认定的事,不会改变。

随着越来越多地人放出来,我的心也静了下来,没有当初那么着急了。

我侧过身,云蓝扯了扯我:“小姐,大人走了。”

我没有说话,手指弯了弯。

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乐声,淡淡的,带着忧伤,侵染了整个深夜。

我猛地坐起来,又睡下,云蓝跑到窗口,打开窗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坐回来,看着我,似是痴了,半响才说:“小姐,我若能地一人像大人那样,做个凡人又如何?”

笛声悠扬,我闭上眼。

第六卷,一百二十六、成全

所能做的,好像只是在屋子里一天天的度日。

我不该是这种懦弱的性格,即墨瑾还在窄小的瓶子里,虽然我知dào

他现在一定不是人形,可是那么小的瓶子,该有多难受?

我敞开手掌,看着那枚手心中的龙形图腾,心像被扎着一样难受。

云蓝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我,“小姐……”

“云蓝,”我看住她,“你试过担心一个人吗?”

云蓝抿了抿嘴:“小姐,是在担心新帝?”

我没有说话。

“小姐最担心的,应该是翡翠宫的宫主吧?”云蓝忽然问。

我怔住,云蓝小心的牵过我的手,“小姐这几天都在看手心的图腾呢,云蓝虽然不知dào

那图腾是怎么来的,可是听说过翡翠宫的宫主本是青龙幻化而来的。”

我握紧了手,喃喃,“他被楚颜关在瓶子里。”笑一声,“云蓝,我多没用,我什么也不能做,溟夜他们也不知dào

在哪,可是我却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

云蓝说:“小姐。云蓝知dào

。如果是另外一个人。小姐一定会拼了性命去救他们。可是。那个把他们关起来地人是大人。所以小姐不知dào

该怎么做。对吗?”

我抬头看住云蓝。谁说云蓝什么都不懂?

无论是谁对我地朋友不利。我都不会放过。哪怕知dào

自己不能相敌。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可是现在。那个人是楚颜。

我不知dào

对楚颜是恨还是什么。各种各样地情绪交织在一起。我在等。等他自己来找我。

我是不是在赌?赌楚颜不是那么心冷地人。赌这段时间。他不会伤害那些人?

可是这场赌博对我来说太残忍。一旦失败。我就会失去所有地东西。

失去我深爱的人,失去最亲密的朋友,也同时失去楚颜。

“云蓝,你知dào

楚颜还是不是住在原来的院落里?”

云蓝想了想:“好像是的……”然后瞪大眼睛,“小姐,要去找大人?”

“云蓝,很多事情都必须要解决的,不管结果如何,我总要试一试。”

“小姐想求大人放了那些人?”

我笑一下,反问她:“他会同意吗?”

云蓝顿了顿,“如果是我,我便不会同意,既然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再让自己以前做的一切都白费?可是大人不是我,大人对小姐那么好,也许会答yīng

小姐地。”

我扬了扬眉:“楚颜从小压抑的太多,所以现在便渴望的越多,云蓝,你也许高估了我在他心里的分量,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我,便不会做那么多的事。”

“那小姐是去?”云蓝诧异。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云蓝,你帮我个忙好吗?”

她惑的看着我,最终点点头。

我说:“那结界,你能出去,你帮我去请大人,叫他过来一趟。”

楚颜设置的结界,可以让云蓝自由出入,是因为云蓝每天会去仙果园采摘仙果,那些关于外面的消息,也都是云蓝告sù

我的。

云蓝点点头,如释重负地吐口气:“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小姐想见大人了?云蓝这就去。”

“等一下!”我叫住她。

吸一口气,手掌汇聚全身的灵气,霎时间,浑身如被抽干了一般难受,恍惚中我看到云蓝大叫一声奔过来,“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在做最后一赌,在我的灵气全部消散之前,云蓝应该有时间去叫楚颜。

我听见自己无力的声音说:“快去叫大人。”

云蓝看着我,疯了一般的冲出去。

我闭上眼,仿佛快要接近死亡,我和前世已经不同了,只要我的灵气散尽,元神便会受损,一旦元神毁灭,便灰飞烟灭了。

楚颜,我在赌,赌你不忍心看我这样,你会为我疗伤。

我听见有人絮乱的脚步声,那声音听起来内心很不平静。

然后我看见那张完美地容颜,此时,眼底布满血色,脸色苍白。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里全是隐忍的痛,我动一下,朝他笑:“你来了。”

“别动!”他强行与我对掌。

我苍白的笑一下,默念心诀,感觉掌心中缓缓不断的输入强dà

的气流。

楚颜的脸色越来越白,眼底全是难以置信和深邃的痛苦:“为什么……”

我喘息着说:“你也许不知dào

,天帝把玄气传给我时,还教了我吸取灵气的心诀,现在,你地灵气快要被我吸尽。”

“为什么……”楚颜凝视我,只是不断的重复。

对不起楚颜,对不起,这是我最后的办法,我不能再逃避。

“楚颜,放了他们,否则,我不会住手!”

他的面容在扭曲,我的泪水流下来,强dà

的气流中,我看见楚颜的衣襟中隐现出什么,然后,半空中地一个犹如结界般透明的瓶状物体浮现出来,微微震动。

我猛地撤回手,“砰”的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瓶子!即墨瑾?!

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瓶子,没错,是即墨瑾,那瓶子里依稀有一条小龙在挣扎,刚才我和楚颜的灵气波动,大概触动了他,他现在非常不安,仿佛刚刚苏醒过来。

楚颜捂着胸口,也目视着那只浮在半空中地瓶子

我撑起身子,努力的把手伸向那只瓶子,原来即墨瑾一直都在楚颜身上。

这是我唯一地机会,无论他是否只能永远待在瓶子里也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他。

我要永远守着他。

手一寸寸的移动,身体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样飘忽无力,楚颜没有调理气息,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墨绿色的眼睛凝视我,很深很深。

“别碰他,你会受伤!”他低吼。

我笑:“别再骗我,除非你现在可以阻止我,否则,我不会放手。”

楚颜地眼睛像是一汪波澜起伏的湖面,绝望,心痛,茫然,各种情绪蕴含在一起,唤一声,“飘飘……”

我的手快触碰到瓶子,我伸手一抓,楚颜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碰他!”

已经来不及,我被弹回了地上,又是一口血,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快凝结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拿回瓶子?

我倒在地上,看见楚颜的脸。

他一点点地拖着身子向前爬,爬到我身边,扣住我的手,另一双手放在我后背,我感觉身体没那么冰冷了。

看住他,他咬着牙,表情痛苦:“稳住气息,别妄动。”

我猛地怔住,他是在输真气给我?可是,他所剩的真气已经不多了。

“住手!”我哭喊起来,“你明知dào

你的灵气所剩无几,你这样会死的!”

墨绿色的眼睛如碎玻璃折射出耀眼的光彩:“飘不忍心?”

“我……”我感觉体内气流翻涌,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在笑,那笑容飘忽纯净,仿佛初见时的那种笑:“如果,刚才我一直不反抗,飘飘会不会停下来?”

笑一下:“飘飘知dào

我刚才一直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会不会停下来。”凝视我,声音很轻,“我在想,我们之间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我承shòu着来自他体内的真气,只觉得他越来越透明,如一阵风般随时就会离去。我地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你让我怎么回答?现在你让我怎么说?楚颜,你明知dào

的,你明知dào

我会停下来,我不会看着你耗尽灵气的,所以你根本不害pà

对不对?”

我知dào

,刚才就算是没有即墨瑾的出现,我也会在最后一刻停下来,我无法吸尽楚颜的灵气,让他只剩下元神,也许,他会像天帝一样灰飞烟灭。

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那个一笑倾城地男子,那个吹着叶笛的男子,那个清晨醒来为我画眉的男子,我怎么忍心?

我只是在赌,我赌他愿意为我收手,愿意回到以前那个无欲无求,翩然脱俗的少年。

“你明知dào

……我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弄成这样?楚颜,统治五界真的对你那么重yào

吗?你答yīng

过我的陪着我随便去哪里都是骗我的?”喘口气,凝视他的脸,“楚颜,我们走好不好?我们不要再管这些事,走的越远越好,好不好?”

楚颜美丽地眼睛温柔的像是一湖春水:“飘飘这么做,是为了瑾对吗?瑾在你心里,比任何东西都重yào

,飘飘甚至可以为了他跟我走。”

“不是的不是的!”我使劲的摇头,“我想跟你走,不是为了谁。”

他笑一下,眼睛迷离的看不真切:“飘飘想和瑾在一起,那么一起灰飞烟灭也是在一起对吗?”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楚颜在笑,睫毛垂下来,看不见眼底地情绪:“只要在一起,灰飞烟灭也是,不是吗?”

我的心冻结起来,楚颜,这就是你想做的事吗?因为得不到,所以要统统毁灭?

我冷笑一下:“是,就算灰飞烟灭,也要和他在一起。”

他猛地扬起睫毛,那双眼睛深刻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一般,恒久恒久,他说:“好,那我成全你们。”

猛地收回手,我的身体便像棉花絮一般倒了下去,恍惚中看见那只瓶子也像是感应般地猛烈晃动。

我竟笑起来,温柔的看了它一眼:“即墨瑾,我先走了,你要等我。”

最后看到地是楚颜的脸,那张风华绝代地脸,眼睛里全是痛楚,唇边却挂着一丝温柔的笑,看着我,看着我,一动不动,直到我闭上眼睛。

楚颜,你在后悔你地决定吗?可是,最终统治五界还是比任何东西都要重yào

,我还是输了。

原来这朝夕日夜的相处,比不过权利的诱惑,比不过睥睨天下。

“楚颜,你要答yīng

我,不要分隔我们,不要。”

我终是没有和你一起看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再也不能听你抚琴吹笛。

我的心里突然没了恨,楚颜,你真的成全了我,我不再心痛了。

别了,我亲爱的朋友们,别了,楚颜。

真的倦了,我仿佛穿过一条无尽的隧道,将要到达一个没有人知dào

的彼岸。

那个世界,是不是不会再有心痛?

我不知dào

,我只想永远的睡过去,这里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

即墨瑾,你恨我吗?恨我带你一起走?不,不会的,你也想跟我一起走,对吗?

我们将会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

第七卷,一百二十七、主角不死定律

佛是一场绵延的梦,我感觉黑暗中有人拉我的手,有说话,我想动却动弹不了,浑身无力,又坠入更深的梦魇。

当我再一次努力的睁开眼睛时,一丝微亮让我眨了眨眼,我的手指动了动,听到一个女孩熟悉的叫声:“醒了!小姐醒了!”

声音越来越远,好像跑出去很远,然后是吱呀一声的开门声,好像涌进许多人,嘈杂的声音议论着,好像很高兴看到我醒了。

我动了动眼皮,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满屋子站立着人,都是我熟悉的面孔。

我吐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主角不死定律”?

我没死,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过来,这里似乎依然是天界。

而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溟夜,铁鹰师父,杏花师父,苗轩,竟然还有……莫儿。而拉着我的那个女孩子已经哭得眼睛红肿,是云蓝没错。

我动了动指尖,云蓝立kè

把我握的更紧,鼻子里哭腔又出来了:“小姐啊,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口干,嘴唇快要裂开,我张张嘴说:“水……”

溟夜一直看着我,眉眼弯了起来:“飘飘你醒了。”

云蓝激动地用袖子抹干泪水给我去倒了一壶茶过来。我喝了几口水。感觉舒服了许多。身体里那种五脏六腑在燃烧地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苗轩站在一边。见我醒了。也吐了口气。

我地脑子纷乱无比。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去找楚颜。然后……

“楚颜呢?”我撑起身子。猛然失口叫。

云蓝端着水地手忽然颤抖。溟夜地眉心动了动。然后笑一下:“你刚醒。别想那么多。”

我坐起来。下床。连云蓝要来扶我也推开:“看。我都没事了。告sù

我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平安地出来了?是楚颜放了你们?”

溟夜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

我吐了口气,又想起什么:“那……瓶子呢?”

溟夜似乎听懂了,微微一笑:“你放心,瑾哥哥没事,如果你想见他,等一下我带你去。”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有些怔忡:“你是说,他安全的出来了?”

溟夜点点头:“已经回到了人形。”

我愣了许久,终于笑出来:“真好,到底怎么回事?楚颜呢?”

楚颜,我要谢谢你,最后,你还是放qì

了一切,没有伤害那么多地人。

“小姐……”云蓝似乎欲言又止,终于说,“白虎大人他……走了。”

走了?我愕然,有些不明白:“你是说,他离开天界了?”

楚颜走了?为什么他没等我醒来就走了?他是在怨我吗?

我推开人群走出去,回头笑一下:“不行,他有没有说他去哪?我们说以后要一起看日落的。”

我所祈求的已经全部实现了,大家都平安,我答yīng

楚颜的,就一定要做到,我不能在辜负他。

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很复杂,这里的人对他一定也不会友好,所以他离开了是吗?

溟夜忽然说:“飘飘,你不想看看瑾哥哥吗?”

我的双脚顿时定住了,莫儿走到我面前,看着我,那神色很复杂,之后唇角浮起一抹笑容,慢慢地走过来握着我的手:“小楼,我带你去看瑾哥哥吧?”

我怔了怔:“莫儿,你已经记起来了?”

莫儿点点头:“这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问我瓶子的事,我也许永远都记不起来了。”

我走在莫儿身后,她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沉默了一会,才说:“小楼,以前,对不起。”

我怔了怔:“什么对不起?”

她嘟起嘴:“你忘了吗?我以前是怎么对你地。”

哦,她是在说以前在翡翠宫处处针对我,我淡淡一笑:“你不说,我早就忘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于我来说,莫儿的小性子真地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姑娘对于突然“侵入领地”的人怀有的戒心而已。

她看着我,眼睛一闪一闪的,终于也笑了:“我不记得所有地事的时候,多亏有你和夜哥哥一直来看我。”

我敏感的觉得,她说起夜哥哥的时候眉梢全是温柔,心底不觉微微一笑。

“莫儿。”大家都没事了,我心情好起来,便逗她,“瑾哥哥好,还是夜哥哥好?”

她愣了愣,终于明白过来我的意思,瞪了我一眼,脸上却全是娇嗔:“我从小便习惯了一个人,爹从来不关心我,娘也不知dào

我心里在想什么,我拥有天界的一切,却还是觉得少了什么,只有瑾哥哥,总是陪我说话,陪我玩,有一次,还教我捉迷藏。他说,一个人躲起来,然后一个人去找,找到了就胜利了。我总是躲起来,又不想被他找到,又渴望被他找到。瑾哥哥说,这个游戏,是一位朋友教他地,他说起那位朋友的时候,唇角牵动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纯净地笑,当时我不知dào

,瑾哥哥说的那位朋友……”她顿了顿,看看我,“就是你娘。”

我拽着衣角,出了神。

记忆里,那个粉衣地女孩肆无忌惮的笑,她说:“这个游戏叫捉迷藏。你们谁先找到我,谁就有奖品。”

奖品是什么呢?等下你们就知dào

了。

她踢了

子在那白衣男孩地脚下,白衣男孩看见她,眼睛亮她在白衣男孩额头轻轻印下一吻,远处,那个黑衣的男孩眼睛暗下来。

那时,母亲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呢?为了身上的蛊毒,所以听从慕容君的话去挑拨楚颜和即墨瑾的关系,也许也发觉很好玩,只是后来才感觉到,自己也深陷了下去,无法再不带任何感**彩的和他们相处,不愿在伤害他们。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是爱的是即墨瑾,她亲吻楚颜,只是为了看即墨瑾的反应,这不是每个处在爱恋中地少女都会做的小把戏吗?

装作和其他男子亲密,气自己爱的那个人不解风情。

可是楚颜那时的心多么纯净啊,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别人的关注,所有的焦点都是即墨瑾的,他是翡翠仙子看中地人,他是翡翠宫的继位者。

后来,他一定也知dào

了母亲的心,所以他才会对我说,他从来也没得到过什么,所以一旦得到,他就更害pà

失去。

那个云淡风轻地人儿,他的心原来比玻璃还要脆弱。

莫儿说:“所以我才会讨厌你,希望你马上消失,因为我觉得瑾哥哥这样的人,怎么会对你特别不一样呢。”

我不觉笑起来,莫儿虽然脾气大些,却也很直率,比她娘好多了。

“现在呢?”我问她。

“现在——”她地眼神一暗,“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娘爱着瑾哥哥,我爹也爱着瑾哥哥,我竟也对瑾哥哥有好感,可是最后,我们什么都得到。娘死了,爹也死了。”

我们穿过小径,那好像是往溟夜寝宫的方向。

我黯然,轻声问:“莫儿,你怪不怪我打碎了那面镜子?”

她看着我,最后摇了摇头:“怪过,记忆刚恢复时,怪过你,可是看着你昏睡的样子,又想起你照顾我,陪我荡秋千的情景,我知dào

,你是真心对我好地,夜哥哥也是,只是,爹实在造孽太多,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我和他本没有太多的感情,你说,我是不是很冷血?”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是,莫儿,你不是冷血,你只是从小爱太少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我笑:“天界所有的人都是你的亲人啊,虽然我不久之后也许会离开,可是夜哥哥会永远陪你的。”

“你要去哪?”

我笑一下:“我要去找楚颜。”

莫儿地神色有些古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

我刚想问,却看到神仙殿的别院树下,站着一个黑色地身影,一下愣住了。

莫儿看看我,又看看他,小声对我说:“我先走了。”

“莫儿!”我唤,那个黑色的背影听见声音转过来。

我张着嘴,愣在那里。

刀削一般地下巴,清冷的眼睑眉梢,那双漆黑地眼睛迷离的像是一潭深水。

我愣在原地,他侧了侧脸,眉心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也没有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曾想过,再见时,我要说些什么,真的再见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微风拂过,林间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我想问,即墨瑾,你还记得我吗?我想问,即墨瑾,你好不好?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我不敢问,我怕知dào

答案。

……

走出神仙殿,阳光刺眼,一棵树上,绕着一条毛茸茸,火红色的尾巴。

我惊喜的叫:“花火!”

那只火红色的狐狸跳下来,瞬间变成一个魅惑人心的男子,可是树上还有一条尾巴,我怔住。

狐狸在笑,眼睛瞟了瞟上面说:“别管他,他睡着了。”

“他?”我看了看树上那抹红色,突然想起来,“巴古列?”

狐狸笑一下:“那小子很久没那样睡觉了,现在阳光很暖,不一会就睡着了。”

我吐口气:“原来你们都来天界了。”

狐狸说:“收到溟夜的传信就来了。”

原来溟夜早就有准bèi

,他早就觉察出楚颜的不对劲,所以才会暗中安排了各界的人来天界。

狐狸看看我:“恢复的不错。”

我顿了顿问:“我的身体怎么了?”

狐狸说:“囚禁瑾的瓶子是众魔宝典的魔瓶,除非是施法之人,否则别人触碰,会被魔气所伤。”

我恍然大悟,当时我要去拿瓶子,楚颜的神情很紧张,一直喝止我,我还以为他不想我救即墨瑾,现在想起来,是怕我受伤。

楚颜……我轻轻一叹,狐狸问:“你见过瑾了?”

我点点头。

“他没了记忆。”

我笑一下:“我知dào

,我们没有说话。”

狐狸凝视我,很久很久,才笑一笑。

我说:“那个魔瓶呢?是不是已经毁去了?”

狐狸眉心动了动:“没有,无法毁去。”

“为什么?”我惊讶,那东西还在,让人怎么心安?

狐狸垂下眼:“因为里面还有人。”

“什么?!”我一怔,“里面还囚禁着人?是谁?”

第七卷,一百二十八、残酷的注定

怔住,魔瓶里还有人?

刚才那些人我都看到过了,难道是我不知dào

的一些天界的小仙?或者其他几界的侍卫?

狐狸摘了一片树叶,让我想起楚颜卷曲着苍白的双手,把它弯成叶笛的样子。

“夜让我先不要告sù

你。”狐狸看着我,“可是我觉得,你应该知dào

。”

“到底是什么?瓶子里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听到狐狸说,“瓶子里的人,是楚颜。”

心脏好像被插了一刀,我有些麻木,笑一下:“花火,你在逗我玩吧?怎么开这种玩笑,我知dào

你们都恨楚颜吗,可是,他已经离开了,不要这么说。”

狐狸眉毛弯了一下:“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似乎轻轻一叹,“你觉得我是为了他把我们都关起来,所以故yì

把他说到瓶子里去?我是那么幼稚的吗?”

我怔住,盯着他,半响才说:“是真的?”

狐狸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就等于默认,我猛地抓住他的袖子:“怎么回事?瓶子呢?瓶子在哪?”

狐狸说:“魔瓶放在你的飘然居,也许是因为巴古列是圣界的圣王,所以可以移动它,但还是无法解开魔瓶的咒语,所以现在只好仍由它放着。”

我怔一下。整理自己地思绪。魔瓶还在我地飘然居吗?刚才太混乱了。一时没有发xiàn

:“我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都逃出来了?所以把他关到瓶子里去了?”

狐狸摇摇头:“魔瓶是一种很邪恶地魔器。可以囚禁魂魄。没有启动时。它和一般地瓶子没什么不一样。但一旦启动。它就需yào

一个新鲜地灵魂来供奉。除非是启动它地人。否则。没人能动它。你试过。所以受伤了。也只有启动它地人可以从里面拿出那个被囚禁地魂魄。但有一个条件。必须用另一个魂魄去交换。否则。放入地灵魂将永远被囚禁。无法出来。”

我迷糊地听着。魔瓶只有启动地人可以触碰。这我已经知dào

。是楚颜启动了魔瓶。所以只有楚颜可以触碰它。可是。要拿出瓶子里地魂魄必须用另一个魂魄去交换?

我脑子里忽然“轰”地一声。哑声说:“你是说。楚颜用自己去交换即墨瑾?”

狐狸不说话了。

我觉得浑身冰冷。楚颜。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想杀了我们?为什么最后……

“即墨瑾可以从瓶子里出来,是因为楚颜,那么楚颜呢?楚颜现在还有没有办法出来?”

狐狸垂下睫:“是他自己进去地。”

“所以——没有办法了?”我喉咙有些涩,“他要一辈子都在那里?”

狐狸说:“这是他的选择。”

我吸口气,奔回飘然居,冲进屋,猛然怔住。

地上,放着那个瓶子,云蓝正不安的看着它。

见我来了,云蓝站起来:“小姐。”

“新帝他们呢?”我问她。

“他们都已回去了。”

我点点头,目光又落在那只妖异地瓶子上,众魔宝典啊众魔宝典,如果当时巴哈没有启动你,会不会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所以你会被封存zài

黑阁里,被圣界的长老守护,可惜,阴差阳错,长老喝醉了酒,巴哈又一心想要光大圣界,结果……

云蓝说:“小姐,你别过去,那瓶子动不得,青龙大人就是从里面出来的,现在,现在白虎大人也在里面。”

我俯下身来,注视着它,半透明地气体中,仿佛有一只雪白雪白的小虎蜷缩着,让我想起了在圣界时,楚颜变幻的模样。

后来,我知dào

那是他故yì

的,可是现在呢?

现在,我竟然希望,那也是他故yì

的,他在骗我,他还有办法出来。

我在地上坐了一夜,云蓝便陪了我一夜,我有些过意不去,便柔声对她说:“你去睡吧。”

“不,”她摇摇头,“小姐不睡,我怎么睡得着?”

我微笑一下,手伸向瓶子,又落在半空中:“云蓝,你看,楚颜在睡觉。”

“他睡着的样子和以前一样,有我在身边地时候,总是睡得特别熟。”

眼睛红红的,云蓝拉住我地手:“小姐,你千万别冲动。”

我缩回手,笑笑:“你放心,巴古列现在是圣界的圣王,他也解不开魔瓶咒语,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我只想陪着他。”

“对了小姐。”云蓝忽然跳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你昏过去地时候一直拽着不放,后来是新帝给拿了下来,放在你枕边。”

“是什么?”我怔了怔。

云蓝摇摇头:“谁都没看过,毕竟那是你的东西,昏过去都抓着,应该很重yào

吧?”

我接过云蓝递过来的东西,触手软软的,是一块白色的丝缎包起来的东西。

里面,是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把琴。还有一行细小的字:

要幸福。

我看了很久,我明白了,这是楚颜临走前,留给我的东西,相似的一幅画,我在即墨瑾那儿看到过,只是画上多了一柄剑,当时他拿给我看,他不知dào

我是谁,可是或许有种奇怪的感应,以为我是一水清悠。

我听到即墨瑾问过手下,信是哪里来的,回答是赤海。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我已经忘了这么回事,现在想起来,那封信,应该是楚颜在圣界时“寄”去的,他是在告sù

即墨瑾,无论如何,他要和一水清悠在一起。

可是现在,画上只有一把琴。

要幸福,要幸福。

是不是“我放你走,从此只剩一个人,但是,你一定要幸福”?

啪”一滴泪滴落在纸上,瞬间晕染开来,我的手在颤团里跌落一样东西,捡起来,我的心跳了跳。

是一团柔软的发,一枚玉佩,和一枚叶笛。那团发,像是用什么剪下来的。那枚玉佩,是曾经我交给他地锦香灵佩。

云蓝凑过来,小声说:“这么多东西,还有……头发,咦,有些不一样,小姐你看,粗细不一样呢。”

我轻轻撩开纠结在一起的发丝,仔细看,真地有些粗细不同,像是两个人的。

两个人的……我猛然怔住,手指抚过发丝,那里似乎短了一些,当时我就发觉过,可是我对头发不像古代人那么细心,所以只是惑了一会,以为睡觉的时候撕扯掉了,也没在意。

现在想起来,这是我的头发?

那么,另外地呢?

鼻子酸酸的,人像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那天,楚颜为我画眉,他说:“这是人界的两个传统,相爱地两个人,丈夫会为妻子画眉。”

我问他:“那第二个传统呢?”

他说:“以后你便知dào

了。”

现在,我终于知dào

了,不,其实,我早就知dào

了。

苗轩说,金凤大人说过,人界的传统,一种是丈夫为妻子画眉,而另一种,是剪下两个的发,包在一起。

意为:“白首不相离。”

我侧过脸,看着那只魔瓶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心微微颤抖。

楚颜,你最后要对我说地,就是这些吗?

你什么时候偷偷剪了我的发,和你的放在一起?这便是你的愿望吗?

白首不相离,傻瓜,我们是妖,是没有白首的。

我们不会老,我们要一起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可是你想告sù

我,这一天不会再有了对吗?你最终放了我,放了所有人,是因为,你不想看着我心痛。

可是现在,我依然心痛。

我无法说清楚,我对你,对即墨瑾,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我爱即墨瑾,但你在我心里,也同样那么重yào



我要怎么告sù

你?我已经无法告sù

你。

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即墨瑾在瓶子里地时候,我心痛无比,我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去救他,甚至是失去自己的生命。

而现在,你和他交换,你以为这就是我想要地吗?也许,已经没有另外办法,在你启动魔瓶的时候已经注定,你们之间只能存zài

一个。

残酷地注定。

云蓝轻唤一声:“小姐……”

我回过神,把那团发重新包起来,放在枕边,玉佩放在怀里,而那枚叶笛,捏在指尖,我微笑一下,眼里的泪还未干:“云蓝,我给你吹笛子吧?”

“笛子?”云蓝看了看我手里地树叶,有些好奇。

“嗯。”我把树叶放到唇边,轻轻的吹了一个音调。

我感觉那瓶子似乎动了动,楚颜,你听到了吗?我在吹笛给你听,我知dào

,我吹的没你好,你学任何东西都很快,英文,现代歌,每一样都是。

你是个聪明的家伙。

云蓝痴痴的望着我,半响才说:“小姐,这笛声,那时每天窗外都能听到。”

我笑,楚颜,那时的你,是在迷惘吗?在挣扎着做决定,每个人都有很想得到的东西,东西就在手边,却要放qì

,那时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所以你的笛声那么忧伤,无措。

可惜当时,我没有听出来,因为我还在气你,气你骗了我,骗了大家,甚至恨你,恨你把即墨瑾囚禁起来。

我以为我相信你,可是原来我还不够相信你。

因为到最后,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得不到的东西而毁灭一切,原来,你早就决定了放我们走,用自己来交换。

……

我迷迷糊糊的吹了一夜,第二天,天界的阳光和“夜晚”一样明媚。

这里,没有黑夜,可是一个人的生生世世,不可能没有黑夜。

狐狸和巴古列要分别回圣界和翡翠宫,溟夜送他们。

临走前,我把巴古列叫到飘然居。

“巴古列,有件事,我想你帮忙。”

他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我指了指地上的魔瓶说:“这个,请你带回去。”

他怔了怔,“你要我把魔瓶带回圣界?”

“是,只有你可以移动它不是吗?”我说,“也许有一天,你可以解开里面的咒语,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请你告sù

我。”

他注视我,良久,才缓缓点头:“好,我答yīng

你。我会想办法,但成功的机会很小,也不知dào

要用多久。”

我摇摇头,笑一下:“没关系,只要有希望。”

楚颜,我也想把你留在身边,原谅我做不到带你一起看日出,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让巴古列带你走,众魔宝典虽然魔性极强,但终是起源于圣界,也许他有一天有办法让你回到这里。

我和狐狸巴古列告别,狐狸拍拍我的脑袋:“瑾,现在他不认得我,我也带不走他,可我希望有一天,你们可以一起回来。”

我笑,望了望那片阳光:“好,你要等我们。”

狐狸和巴古列离开时,我坐在树下吹叶笛,我不知dào

楚颜是否能够感应到我的笛声。

我吹了很久,听到脚步声,有些恍惚的叫:“楚颜?”

转过身,那人一身墨黑色的衣裳,一动不动的站着,清冷的眉眼,侧着脸,眼睛里有一丝迷惘。

第七卷,一百二十九、宁静的日子

没想到即墨瑾对叶笛的声音那么敏感,他忘记了我,叶笛的乐声。

我在树下吹笛的时候,他总是在我身边安静的站着。

我从怀里捏出锦香灵佩,走到他身边:“这个,给你。”

我相信锦香灵佩重新回到他身上,能稳定他的毒性,至少也许能让他慢慢好起来。

即墨瑾没有动,很安静的仍由我挂在他的脖子上,我能感觉到,这段日子的相处,他虽然还是不记得我,可是慢慢的不再抗拒我了。

只要这样便好,我告sù

自己。

天地间真的安定下来,冥界成了大家称好的一位君王,与其他几界的王关系也十分融洽。我很欣慰,证明我当时的决定没错,天帝一定也在某一个地方看着他,为他骄傲吧?

我继xù

在天上天的学堂教那些天界的小仙们学英文,我教他们

们跟我念。

“这是我地世界里最动人地一句话。”我告sù

他们。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云蓝问我。

我微笑:“我爱你。这是我爱你地意思。”

云蓝地脸立kè

绯红了。远处。我看到即墨瑾站在窗下。侧着脸。一动不动。

接下来地日子。开通地五界变成为五宫之后。开始频繁地往来。狐狸和巴古列便经常来找溟夜。我决定出去走走。

而狐狸以前发明地那个用草编织地环也在各处流行起来。现在不止是翡翠宫。连天界地女孩子都是人手一只。

最近的七夕节,云蓝便收到一只,拿来给我看,“小姐,听说,这是以前你在翡翠宫是就有的。”

我拿过来,草环编的花样更多了,不禁让我回想起记忆里母亲送即墨瑾的那只草环,后来,狐狸在那一年的七夕送过我,在圣界我也送过楚颜,虽然长袖遮住了手,但我知dào

,他一直戴着。

云蓝喜滋滋的戴起来,左看右看,这草环,据说是一位师兄送的,至于那位师兄是谁,我还没有见过,不过看云蓝笑的那个样子,就知dào

她也对那位师兄有好感。

溟夜变得很忙,总在神仙殿处理公事。

据说,最近他想举办一次五宫的聚会,我去神仙殿找他。

他背着身站在大殿中央,听到动静,转过身,朝我一笑。

“还在为聚会地事伤神?”我笑。

“你来的正好,帮我想想,聚会要是单纯的喝酒聊天就太无趣了。”

“嗯——”我想了想说,“不如来个友谊赛吧?”

“友谊赛?”溟夜挑了挑眉。

“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说。

“很有趣,可是要比些什么呢?”

“那种类就多了,比如法术,炼制丹果的方法,谁地神器厉害,或者——”我低着头,“还有歌会,琴艺,剑术?”

“歌会,琴艺,剑术?”溟夜看着我,眼睛里全是了然。

我微笑着望着窗外的阳光,回忆起第一次到翡翠宫时地歌会,唇角不觉勾了勾。

“歌会和琴艺都简单,可是剑术,天上天和其他几宫都没有剑呢。”溟夜笑笑。

“这个好办,我可以让人界铸造几把好剑,用来做比赛用,谁赢了,就把剑赠给他。”

“这个办法好,飘要自己下界去说吗?”

“我想出去走走,不过还是等比赛结束吧,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飘飘要离开天界?”溟夜的眉心动了动。

我点头:“溟夜,本来我早就来向你辞行,现在天地间都宁静了,一派和煦,啊,说起来,我五宫的人好像都认得一点,这么大的优势我怎么好不乘这个机会到处去蹭饭吃?”

溟夜被我说的的笑起来,收敛笑容,极其认真地看着我:“不会回来了吧?”

我怔了怔,笑:“原来什么都被你猜透了,不过也不是,我只是想和即墨瑾一起回翡翠宫,那里毕竟是他的家,而且狐狸也希望他回去。”

“那你呢?”他看住我。

“我……”我看着远处,眯起眼笑了笑,“他在哪,我就在哪。”

溟夜注视我很久:“瑾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我摇摇头:“看见灵佩好像有些反应,也许那是翡翠仙子给他地吧。”

我有些黯然。

溟夜的手指掠过我地额头,轻轻一点:“丫头,你是不是想去翡翠宫,让瑾慢慢记起来?”

我只是笑,也许是吧,连我自己也不知dào

,我只想和他一起回到那儿,那是我们初见的地方。那里,有我们太多地回忆。

溟夜一直盯着我的笑,眼睛慢慢暗淡下来,有一丝心疼:“飘飘,是我不好,我答yīng

你,无论如何,我会帮你,我会让瑾记起来。”

我拍他一下:“傻瓜,即墨瑾失忆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低着头,喃喃:“缠绵至死……缠绵至死……死……”

“你在说什么?”我惑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我父亲有没有告sù

你,缠绵至死除了施毒的人能解,还有什么方法?”

我想了一下,说:“顾名思义,除非一死,或施毒人解毒,否则别无他法。”

这时,一个天界的侍卫来报:“禀新帝,殿外冥宫的人有事求见。”

溟夜说。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进来,看见我,微微一笑,摘下面具,竟然是溟音。

“什么事?”溟夜问他。

“新帝,王请你务必要回去一趟,说是您开发的那个来世今生转换团,因为兑换人数不等,所以无法进行。”

“哦?是那个空间来地人多了,还是这里想去地多了?”

“是这里去的少了,因为不知怎么,那个空间的人对这种事要好奇的多,胆子也大,但我们冥宫的人,都不太愿意参加这次的实验,毕竟是刚开发的,还不稳定,说万一去了回不来怎么办,何况,还要卸去一身的修为,谁会愿意?您也说过,不好勉强,所以——只好耽搁下来了,想等您做决定。”

我好

着:“什么来世今生转换团?溟夜,你又在想什么稀子?”

这家伙,从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天起,就极力想把轮回这回事作为一种大家自愿,满yì

地“服wù

性行业”,所以当然“顾客至上”,从以前的收集来世愿,到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来不及去处理,现在天下大定,他的点子又出来了。

“是一个新的实验。”溟音已经回答我。

“这边还缺几个?”溟夜问他。

“两个。”溟音苦着脸,“可是就算是这两个,也很难寻。谁愿意放qì

自己熟悉地世界去一个未知的世界呀,何况,听说那里还很危险,那些箱子会跑地,还有……”

我不觉笑出来,那个时空,难道是接近我的世界?

溟夜看住我,忽然唇角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大,喃喃:“两个吗?正好,两个。”

“你在说什么?”我不解。

“飘飘。”溟夜看住我,“只要和瑾在一起,是不是无论去哪,你都愿意?哪怕放qì

现在身上的修为,重新回到一个平凡的人?”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我本来就是一个平凡地人,这些身上的修为对我来说,一点儿不重yào

。”

溟音吸了口气:“姑娘,那可是几百几千年地修为啊。”

我笑,这个世界的仙魔妖,一心只为修仙,法术而活,就像生生世世地使命一样,我们的价值观便是不同地。我来这里生活了那么久,也渐渐领悟到了。

所以我理解他们,他们却无法理解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溟夜。

溟夜笑一下:“飘飘现在不用知dào

,等我处理完那些事,便会告sù

你,到时,还要你自己选择。”

我被弄得迷糊,但溟夜不肯说,我也没办法。

……

人界的效率果然很快,不久之后,第一批剑就送到了神仙殿,溟夜命人发下去。

这次我成了一个现成的老师,教天界的人学剑,他们都没学过,不过好在内力够强,就算是没有招数,也足以摄人。

所以,这次的剑术比赛,谁输谁赢,还不知dào

呢。

梅托人转告我,说既然我代表了天界,就要和我好好比一比,也让我看看他们这些日子的进步。

这丫头,成熟了许多,有一派掌门的风范了。

比赛在五宫激起了强烈的效应,就连圣界的第一酒楼里,那些经常演戏唱歌的老百姓也蠢蠢欲动,要参加唱歌比赛。

云蓝那丫头更是激动:“小姐,我怎么办那,我想参加,可又不会唱歌,这次,小师哥可是看着呢。”

我失笑,又是她的小师哥,我拍拍她的脑袋:“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我想了一夜,在纸上写着。

往事一幕一幕浮出脑海,我与即墨瑾的相遇,和楚颜在树下吹笛,即墨瑾和我舞剑,楚颜帮我画眉,还有狐狸的星星屋……

那一瞬间,遇见你,

是不是上天的注定?

我们相遇,我们别离,

我们以为还会相聚。

感谢你,感谢你们,在我生命中匆匆的路过。

给了我难以磨灭的回忆,

每一份回忆,都让人心动无比。

我爱你们,我爱这里,

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随意哼了个调儿,第二天唱歌云蓝听。

云蓝怔住了,像是傻了一般,半响,才激动的拉着我:“小姐,太好听了!这歌真是你写的?”

我微笑,记起第一次在翡翠宫唱歌时,也有很多人是这样不相信。

原来我还会写歌,原来经lì

了那么多,我不过是我自己。

那个喜欢写歌,喜欢唱歌,活在自己世界的女子。

叶歌,无论如何,我要感激你,如果没有你,我最初的灵感便不复存zài

了。

楚颜,每次唱歌,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在月下抚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听到过最美丽的琴声和歌声。

我坐在树下,一遍遍的教云蓝唱歌。

云蓝学了几遍,除了歌词还有些记不住,调儿基本准了。可是她只敢小声唱。

“不行!”我皱起眉说,“你的声音比蚂蚁还小。”

她嘟起嘴:“那小姐唱一遍看看。”

我没办法,只好唱一遍,林间的鸟儿,树下仿佛还有那抹雪白的身影,我的眼睛湿润起来,慢慢的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

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云兰的脸色有些红,我怔了怔,看到她手足无措的看着不远处,那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安静的站着,尖削的下巴如刀刻一般,清冷的眉宇间变得柔和。眼睛散发着迷离的光。

“青龙大人……”云蓝看看我,又看看他,飞一般的走了,“我去沏茶。”

我看住即墨瑾,他走过来,黑色的丝袍动的极有韵味。

我仿佛石化,他走过来,凝视我,忽然抓住我的手。

我一怔,欣喜的看着他:“你看得见了?是吗?看得见了!”

他的唇鲜红的快要滴出水来,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容:“是你。”

“我?”

他说:“是你,我记得,你的手。”我指尖摩挲着我的手心,痒痒的,说了两个字:“子睿……”

“你记得子睿?”我惊讶无比。

即墨瑾笑一下:“他叫你娘,叫我爹。我记得。”眼睛看住我,如星星一般,“我还记得,你喜欢我笑。”

这是锦香灵佩的作用吗?即墨瑾记起了暗宫里的一切!

我有些忘乎所以,一把抱住他,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即墨瑾似乎僵了僵,终于缓缓的张开手臂,环抱住我:“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我的眼泪流下来:“不会了,我不会不要你,我不会再离开你。”

他似乎很高兴我这样说,一双深邃的眼睛如春水一般荡开来:“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我去哪,你就去哪。”我说。

第七卷,一百三十、心碎

天界为首的五宫友谊赛让几宫之间的氛围更为融合

歌会和剑术比赛我都到场了,其他几场比赛,我本来就不太感兴趣,所以没去看。

溟夜帮各宫的人安排好了位置,他带着莫儿坐在首座上,即墨瑾本来不喜欢那么热闹的场合,可是开场到一半,他突然出现了。

我飞奔下去拉住他的手:“怎么来了?不是说不喜欢吗?”

他眼睛眨了眨,摇摇头,有些迷惘的笑一下:“不知dào

,总觉得你喜欢,我应该喜欢。”

我一怔,手掠过他的脸颊,他的眼皮颤了颤,唇边扬起一抹笑。

转头,莫儿正看见我们,朝我挥了挥手。

我从心底微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和莫儿相处的那么和谐。

我握着即墨瑾的手,感觉这一刻如此宁静。

轮到云蓝唱歌时,她的歌很快吸引了所有的人,她本来有些紧张,见大家都安静的听着,也放开了胆子,我朝他微笑,她会意的点点头,眼光不觉又掠向某个角落。

我望过去。看到一个清秀地少年。正关注地看着他。心里了然。

这位。应该就是那位小师哥吧?

我侧过脸。即墨瑾正望着我。四目相对。我地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我没想到地是。苗轩也会参加歌会。他唱地。竟是那首我曾经写给金凤大人地歌。

哪一天哪一年。轻轻经过你窗前。

月满西楼梨花白。好似故人来。

轻歌悠扬繁华尽,相思却难猜,

梦,在遥远,凝结成了香,

只留我身影,在湖面,成双。

我的眼眶慢慢湿润,这首歌,其实不是我的写的,是母亲和楚颜一起作的,只是那时模糊地存zài

于我的记忆里,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苗轩唱完,眼睛亮亮的:“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人,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曲子,现在,我唱给她听,我想告sù

她,我已经学会了,还想告sù

她,我一直不敢说的一句话——”

全场都没有声音,我屏住呼吸,听见苗轩用生涩的音调说:

静了几秒,场内立kè

爆fā

出欢呼声,我知dào

,他们中间有很多懂这句话的意思。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苗轩,金凤大人会听到的,她会明白你地心。

还有很多人,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纷纷交头接耳。

忽然,我听到耳边有人说:“是什么?”

我转头,看到即墨瑾,他的表情有些好奇:“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微笑,轻声说:“我爱你你。”

即墨瑾凝住,眼睛里的光彩荡开来。

剑术比赛时,梅新和子淇的“情根”无是全场的焦点。

那灿烂的火花,彩虹一般地掠过天空。

我看着即墨瑾,他注视着那道彩虹,眼睛也慢慢亮起来。

……

比赛结束后,各宫的人也陆续回去了,比赛结果由玄空大仙统计,要过几日才能出来。

梅和子淇给各宫赠送了许多好剑,并来向我告别。

我拉着他们的手:“以后人界就要靠你们了,也许过几天我就会去翡翠宫。”

“师祖不回人界吗?”子淇看来有些失望。

“师祖,子睿天天想着你呢。”梅新也说。

我笑笑:“子睿是大孩子了,他地剑术,以后就由你们教,我会常去看他的。”

他们知dào

我下了决心,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梅看看即墨瑾,又看看我,随即会心的一笑。

即墨瑾一直盯着梅和子淇,仿佛极力想着什么,也许是想起了暗宫里的事,觉得他们有几分熟悉。

穿过小径,我看着即墨瑾:“我很快要离开这里,回翡翠宫。”

我想看看他地反应,可是,让我失望的是,他听到那三个字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去那里做什么?”

我叹口气:“以前,我们在那里住过,所以,我想回去那里。不再住在天界了。”

他想了想,笑一下:“好。”

过了几天,我收拾了一些细软,向溟夜告别。

“真的决定了?”他问我。

我微笑:“你了解我的。”

他点头:“其实,我早就知dào

你会回去。”

“你要好好的。”我说。

“你也是。”溟夜深深地看住我。

我转身,他唤我:“飘飘!”

“嗯?”

他笑笑:“没事了。”

“那么,再见,溟夜。”

溟夜没有来送我,只是派了铁鹰师父送我们下界。这是我的意思,只是,下界地时候,我却看到了等在天界城门下的苗轩,基仔和飞天,有些愕然。

“我们同路。”他们笑容温暖。

我惊喜地叫:“基仔?你也要回去?”

“那儿是我的家。”基仔说。

“那飞天呢?”

飞天温柔地笑一下:“我想跟着姑娘。”

我摸摸她的脑袋:“好飞天!”

飞天本是属于妖界的灵兽,去翡翠宫也是最好不过了。

他们又看住即墨瑾,那神色变得恭谨:“宫主。”

即墨瑾的身体僵了僵,眼睛里有一丝迷惘,我幽幽一笑:“他不记得了。”

我听见铁鹰师父也微微一叹。

由铁鹰师父护送我们踏云而行,很快便到了妖界的树林。

林口,我们话别。

“师父,别送了,天界的事还很多。”我笑着说。

铁鹰师父冷然的脸柔和下来:“小楼,你现在不一样了,回了翡翠宫,那些师兄弟们的剑术就交给你了。”

我点点头,他又看住即墨瑾,有些哽咽:“宫主,属下只能送到这里了,属下毕竟是天界的人,以后,许是不会回翡翠宫了,就此话别。”

即墨瑾注视他,眉心忽然动了动,竟缓缓点了点头。

……

我站在树林里

即墨瑾望着那片树林出了神,就连苗轩,也有些唏嘘

“苗轩,我们回来了。”我笑一下,又看住即墨瑾,“你也回来了。”

“是啊,你们都回来了!我总要亲自迎接一下的!”忽然有人说。

听到那个熟悉地声音,我不觉心生温暖,“狐狸!”

狐狸一眨眼便出现在我们眼前,苗轩连忙欠身:“火狐大人!”

“免了。”狐狸轻笑。

我用力的拍一下狐狸:“你好不好?”

他苦着脸:“不好不好,铁鹰和杏花两个家伙都投靠天界去了,这里现在连个师父都没有,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现在好了,”他看住即墨瑾,“你回来了,我解脱了。”

两人对视,我惊喜的发xiàn

,即墨瑾眼中也出现那种温暖的光芒。

也许,他不记得了,可是,那种神情证明,他在潜意识里还是没有全部忘记,不是吗?

“走,带你们看看我的成果!”狐狸笑一下。

翡翠宫似乎比往昔还要热闹。

“门生”也多起来,一群穿着白衣的少女走过我们身边,一如那日歌会时,我见到玉娥她们时的情景。

听说玉娥她们曾经跟着翡翠仙子回了天界,可是在天界我从没有见过她们,也许,也被慕容君害了吧,我已经不得而知,心里有些难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看到我们,定住了。

而同时,基仔也站住了。

我记起来了,那是我那次回翡翠宫时,看到过地那个翠衫女子,不禁有些愕然。

当时,我便觉得和她好像是认得的。

她却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基仔,眼睛渐渐红了:回来了?”

基仔的眼眶竟也有些湿润:“是,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了。”

那少女一怔,猛地扑到他怀中:“你这个没有心的东西!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吗?”

基仔温柔的捧住她的脸:“从来没有忘记过,好了,主子们都在呢,你这像什么话。”

狐狸好笑地注视他们:“无妨,你们继xù

。”扯了扯我,“让他们待一会吧。”

我狐的被他拖着走,“狐狸,那位姑娘是?”

狐狸笑一下:“姑娘?呵呵,你不认得了?以前常被她欺负这么快就忘了?”

我怔住,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青蛇?!她是柳媚?”

狐狸点头,连苗轩也高兴起来:“没想到吧,柳媚幻化之后还挺漂亮呢。”

我打一下苗轩:“你也是啊,你幻化之后挺好kàn

的。”

苗轩地脸刷的红了。

我回头,望着身后相互依偎的两个身影,唇边不觉浮起一抹笑。

即墨瑾侧过脸:“笑什么?”

“没什么,真好。”我说。

入夜,我去了闲雅阁。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我来到院子里,从包裹里拿出一柄剑,缓缓舞了起来。

这柄剑,是梅新送给我地,她说,是他们所有人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为我打造的。

这柄剑,和银剑一般大小,模样也差不多,我知dào

,那是他们的心意,给我做了一把和银剑一模一样的。

树影斑驳,我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时光,丝毫不发觉有人站在身后。

那人黑色地长袍在风中飞舞,眼中流露出别样的光彩。

剑缓缓落下,惊起一群飞鸟,我才看见他:“即墨瑾!”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地剑,若有所思。

我笑笑:“你还记得吗?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一柄剑,在天界,已经不见了。”

他眼神有些迷惘,我地眼睛暗淡下来,笑一下:“不记得了吧?”

我看住他颀长的脖子上那块玉佩,手不知怎么就伸过去,喃喃:“灵佩,你能不能让他全部记起来……”

忽然我地手被拨开,即墨瑾的手紧紧握着玉佩,眉心皱起来,我怔了怔,他的表情才柔和下来:“别动。”

我的心往下沉:“不能碰吗?”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挣扎:“不知dào

,不知dào

为什么,刚才的一霎那,只觉得这是一个很重yào

的人送我的东西。”

我的心像被刺了一刀,这玉佩是翡翠仙子给他的。

“是什么人?”我问他。

他摇头:“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个人,在心里。”

我笑出声,不停的笑,我还以为他会好起来的,原来他心底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我拉住他,用了很大的力qì

:“走,我带你去找她!”

他的身体僵了僵。

我发疯般的拉住他往大殿后面院落走去,那是翡翠仙子曾经一直住的地方。

我说:“你看看,你好好kàn

看,记得什么吗?你心底的那个人,曾经住在这里。”

他皱了皱眉,有些迷惘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沉思。

我在他身后哀哀的看着他。

他忽然转过来,眼睛亮如星辰:“她曾住在这里,她很美,可是她并不一直在这里,我会等她,我一直望着天边等她,那个时候,她是我的全部。”抓住我的手,有些迷茫,“是你吗?那个人,是不是你?”

我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嘶哑的说:“不是我,即墨瑾,那个人,不是我。”

握着我的手僵住了。

他抱住头,痛苦的闭上眼:“不是……可是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也有你?”

我吐口气,轻轻的抱住他:“头痛吗?别想了,我们走吧。”

“不。”他张开眼,眼睛里有一丝决绝,“我要一个人待一会,我要想清楚。”

我难过的放开手,一步步退出去。

即墨瑾,你终是只记得她了。对我的记忆,也许只能留在暗宫时了吧?

第七卷,一百三十一、挣扎

一步步的走出屋外,穿过小径,看见飞天正坐在树下

看见我,她笑笑:“这里和圣界完全是两种风景呢。”

“喜欢这里吗?”我坐到她身边。

“喜欢。”她低头,“可是更喜欢圣界的日日夜夜,特别是和白虎大人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我怔住:“飞天,你早就知dào

白虎大人没有受伤,没有回到原形吧?”

她看住我:“那个,很重yào

吗?”

我笑一下:“现在不重yào

了。”

所有的一切,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这个代价太过沉重了。

“为什么不回圣界?”我手指在发丝上绕啊绕。

飞天望着天空说:“因为害pà

。”

“害pà

?”我愕然。

“是。”她温婉地笑。有一丝苦涩。“因为怕回忆起很多。却再也看不到大人。因为就算大人能够重获自由。想见地人也不会是我。”

我怔了怔。手指触到那簇短了一截地发。有些失神。

“飘飘姑娘。其实。我有些怨你。”

我望住她。她轻笑:“其实大人做了那么多事。无非是想和你在一起。我知dào

。那些名与利。大人其实并不在意。大人如果想在天界称王。早就可以了。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你要把玄气传给冥王。赤脚大仙来找大人。大人怕节外生枝。所以才会让赤脚大仙永远消失。何况本来就是那赤脚大仙贪心太多。野心太大。还有。你知dào

铁鹰和杏花为什么会突然醒来吗?是因为大人差点耗尽了灵气去救他们。因为大人见你很想他们醒过来。溟夜知dào

了一切。去找大人。大人本不想对天界地人做什么。可是没有办法。只好把他们暂时石化。甚至。我知dào

。只要你说一句话。大人可以放下一切陪你去任何地地方。”

飞天笑的有些难过:“如果要说心狠,大人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封存了这里的宫主。可是,他那么做,也是为了你。”

我吸一口气,铁鹰和杏花是楚颜救回来地,怪不得他们醒来之后,楚颜的脸色白的可怕。

我的心在抽搐:“飞天,你不明白,不能为了我伤害那么多的人。”

“也许我是不明白,可是我知dào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我背负那么多的罪名,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哪怕是死我也满足了。”

我紧紧的捏着手指,轻声说:“我不再怪他了。”

“可是你曾经要吸干大人的灵气!”飞天声音忽然提高了,“大人怕伤着你,却宁可自己毁灭,也不愿意抵抗。”

“我……我并不准bèi

吸干他的灵气,我只是……”我只是想用此逼他释fàng

那些人。

“姑娘,如果那个人是宫主,你还会那么做吗?”飞天注视我。

我顿时怔住,头痛欲裂。

如果那个人是即墨瑾,如果是即墨瑾做了那么多的伤害别人地事,我是不是会那样做?还是宁可负天下人却要他平安的活着?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飞天的话。

我找不到答案,世界上地事,没有“如果”。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如果我的母亲不是罗敏,或者罗敏只是个平凡地母亲,而不是一水清悠,如果,我没有遇到即墨瑾,没有遇到楚颜。

如果,他们和我只是萍水相逢……

可是,这一切毕竟发生了。

也许,楚颜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伪装受伤,让我去找锦香灵佩,他知dào

,他太知dào

即墨瑾,他知dào

即墨瑾会给我,所以他让我去,现在想起来,巴哈也是知dào

这件事的,也许楚颜在圣界的时候,早就答yīng

了巴哈要帮他光大圣界,所以巴哈什么都没有告sù

我,有些话却欲言又止。

如果,楚颜没有用计让我去摘下即墨瑾的灵佩,我根本不会再和即墨瑾重逢,那么,我现在是否在圣界,安静的听楚颜吹叶笛?

我们也许真地会生生世世不分离。

可是他说过,他不能容忍一点威胁到我的东西存zài

,也许,是威胁到我们之间地关系,所以,他宁可冒险让我回到即墨瑾身边,也要让即墨瑾失去灵佩,从而毒发,失去记忆,再也不记得我。

……

苗轩,基仔和青蛇,经狐狸的提议成为了新地三大使者,苗轩搬到了楚颜的弱水阁,基仔和青蛇分别搬到了原来地金凤宫和彩雀宫。

有时遇到他们,没说上几句话,便被那群小妖的尖叫声打乱。

说起他们,每个小妖的脸上都充满崇拜和兴奋,我记得以前那是在他们说起宫主和狐狸时才有的表情,现在,好像是新的偶像团体诞生了。

那只我回翡翠宫时便见过的小花猫,几乎是天天追着苗轩,苗轩每次看到她都一脸黑线。

我倒觉得她很可爱,咋咋呼呼的,有点像我和苗轩以前的样子。

“我看她对你挺有心的。”我对苗轩说。

苗轩不说话,我看见他的指尖轻轻拽着什么,好像是一簇头发。

看来,那只小花猫需yào

加倍的努力才行,因为苗轩心底的那个人,也许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我空下来的时候,便教教他们耍几套剑法,我在曾经上早课的地方和他们一起练剑,看着他们笨手笨脚的模样,不觉回到了初来时那只小猪的时光。

这些小妖很多都是后来进宫的,只有长毛狸我认得。

这家伙是“三朝元老”了,在师弟师妹面前摆起了谱,我总臭他:“唉,长毛,我看你别练剑了,还是去修liàn

法术吧,你什么时候才能幻化**啊。”

月月和几位姐妹也早就被狐狸带回了翡翠宫,第一次重逢时,月月激动地跟什么似的,抱着我乱哭,她眼睛红红的样子让我想起云蓝,她照顾我很多日子,不知在天界好不好?

那天,我起了个大早

给了我一个惊喜——他把子睿接来了。

小家伙个子又高了,虽然我还是习惯叫他小家伙,可是他明显已经是个大人了,现在我抱不动他了,他却还是腻在我身上喊我“娘”,对那些小妖们也不害pà

,还和他们玩做一团。

“子睿,哥哥姐姐,三婶大伯他们都好吗?”我问他。

“好,忙着铸剑呢。”他笑着说。

我笑,我知dào

溟夜跟人界订购了一大批剑,用仙果和露汁交换,这些东西,据说也可以延长寿命呢。

我拉着子睿逛了一圈翡翠宫,他好奇在山洞门口不肯走,直囓囓:“娘,里面有什么?我要看看!”

我笑:“那里面是洗澡的呢,子睿要洗澡吗?”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点头。

没办法,我只好叫狐狸打开结界,带他进去。

我帮子睿脱衣服,他像根泥鳅一般光秃秃地跳下去,沾了我一身水,回过身看看我,脸却红了,我失笑,小家伙长大了,知dào

男女有别了。

我用水泼他,他咯咯咯的笑,连我的心情也明媚起来。

我一边和子睿玩,一边哼歌: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幺幺幺幺~

带上浴帽蹦蹦跳跳,

幺幺幺幺~

美人鱼想逃跑。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有空再来握握手。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我在这里遇到即墨瑾,那时我也唱着这首歌,他幻化为黑龙,正伏在水底,我惊动了他,他冷冽的眉,一切一切,仿佛昨天,却一晃近千年。

侧过脸,我看到那双清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袍子的一角被子睿飞起的水珠溅湿,缓缓淌下来。

我的歌声嘎然而止,子睿也意识到了多了一个人,他歪着小脑袋看看即墨瑾,忽然眼睛亮起来,湿漉漉地像个水猴子一般扑到即墨瑾怀里:“爹!”

即墨瑾被突如其来的少年扑的不知所措,眼神迷惘。

子睿的欣喜变作难过:“爹,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子睿啊!子睿!”

我连忙拉住他:“子睿长大了,爹不认得了。”

我伸出去地手却被轻轻的拨回,即墨瑾很认真地笑一下:“子睿?子睿……”忽然好像记起了什么一般,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笑一下:“这么大了?”

子睿的眼睛红了,“爹,这些年你在哪啊?我想你,想娘,我一直很用功的练剑。”

即墨瑾摸摸他的脑袋:“爹也想你,我们的子睿。”

看着他们,我地眼睛湿润了。

即墨瑾用衣袖帮子睿擦干身体,又给他穿衣服,完全是一位慈父。

我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去,不觉有点吃醋,子睿不黏我了,反而开始粘着即墨瑾了。

剩下的这几天,即墨瑾教子睿一些简单地小法术,他会变很多东西了,有时,会变块石头让我坐,最好的是变了根发钗,说是送给我地,我觉得那是我收到的最好地礼物。

狐狸也很喜欢子睿,叫他喊他:“狐狸叔叔”。

子睿告sù

我,这位狐狸叔叔带他在屋子里看星星,那间屋子可漂亮了,那些星星,躺下来就可以看见。

我笑一下,那是狐狸和我星星屋。

除了狐狸,子睿和我,即墨瑾对谁都还是臭着一张脸,他们喊他“宫主“,他也从来不应。

有时候,他会去翡翠仙子的宫殿里静坐,那个时候,我的心就会暗淡下来。

只是,我不再奢求什么,他对我还是有一点不同的,不是吗?

我还能天天与他相对,比起那些已经消失的人,我是何其幸运?

也许,我要感谢暗宫里的那一点回忆,感谢子睿,自从他来了之后,即墨瑾好像又想起了很多我们在暗宫里相处的岁月时光。

清晨,我和子睿练剑,即墨瑾在一边看,我看着他,不知怎么就冲到他身边,指指他怀里的青铜剑:“一起练吧?”

他怔了怔:“这个,我会?”

我顿了顿,笑:“试试看。”

他扬起剑,整个人飞在半空中,我迎上去与他旋转,衣襟飞舞,一瞬间,我以为又回到了从前,有些恍惚。

落下的那一刻,我一失神打了个踉跄,却被一双手稳稳的接住,四目对视,我的心猛烈的跳动,我看住他的眼睛,把唇贴上去,我忘了子睿也在,那一刻,我几乎像是着了魔一般。

时间像是静止了,即墨瑾的身体僵了僵,他的唇凉,忽然轻轻推开我,我的眼泪流下来,子睿一声不响的看着我们。

我站在那里流泪,即墨瑾有些无措的看着我:“对不起,我……”

我缓缓摇头,酸涩的无以复加:“我知dào

,你心底有一个人。一个也许永远无法忘记的人。”

他的眼神像是一汪深海,眉心微颤,似是极其痛苦。

我往前走,子睿很乖的没有跟上来,我一直走,感觉身体麻木。

一双手拽住我,即墨瑾凝视我。

“对不起。”我对他说,“吓着你了?”

他摇头:“只是,想起了那座宫殿。”

我的心一凉,他想起了翡翠仙子的宫殿,缠绵至死,至死方休。

我笑一下,再笑一下:“是吗,呵呵。”

他的手忽然紧了紧,盯着我的眼睛:“可是,我喜欢刚才的感觉。”

我怔住,他说:“喜欢你的唇贴上来的感觉,让我觉得……好像遗失的东西又回来了。”

第七卷,一百三十二、梦醒了,我该离开

站在树下,听到身后的动静,手中捏着的纸条变得灼

侧过脸,看到狐狸。

“粉红猪在想什么?愁眉苦脸的,辜负了春光啊。”他挑眉笑。

“狐狸,你说,爱一个人,怎么样才算对?”我手指轻轻一动,把纸条隐入手心。

狐狸笑一下,眼睛如春水:“成全或相守。”

我喃喃:“成全或守?”

“如果你确定那个人爱你,不可以松开他的手,如果那个人爱的是别的人,就放开。”琥珀色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迷离。

“可是,有些爱;历了太多,回不到原来的模样。”我低下头,看着远处的弱水阁。

仿佛看到那一袭白衣男子,在湖边抚琴。

楚,就像是我心里纠结的草丝,永远也解不开。

狐狸着我地目光望去。了然地轻笑:“那个人。他选择了成全。”凝视我。“和我一样。所以。你不能让我们失望。”

勾起唇角。迷人地笑充满了友情光芒。

我顿了顿。唇角也扬起一个微笑:“谢谢。”

谢谢。这么久以来。谢谢你们。所有地一切都化成两个字。

他地手停在我地鼻尖。轻轻刮了一下。就像以前我们一起在树下聊天时。那时地我们。海阔天空。似乎什么都能聊。

他说:“所以。做你自己想做地事。”

我凝视他慢笑起来:“现在可以看星星屋吗?”

他眼角荡起一丝笑:“现在不可以晚上。”

入夜的星光,屋内比天空中的更亮,我们躺在草地上,风那么温柔。

“这里的夜晚,跟以前一样安静。”我眯起眼,枕在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上。

狐狸卷成一团,让我轻笑起来。

“笑什么?”他看住我。

我摇摇头,指指他:“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条围脖。”

“围脖?”他怔了怔。

“就是围在脖子里的东西,冬天用来保暖的。”我说。

他的眼睛颤了颤一下:“如果我是围脖,你愿不愿意把我围在脖子上,带我走?”

我避开他的目光:“可以啊,多暖啊。”

他的睫毛垂下去暗中笑一声:“如果我真的是围脖,多好。”

我的心一颤:“花火……”

他玩味的笑起来:“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才不想变成一只死狐狸,围在你脖子上。”

“花火,”我望着天花板上的星空,“如果,有一天,我和即墨瑾都不见了会不会怨我们?”

他目光炯炯的注视我:“下一个决心是很难的一件事,如果下了决心何必管别人怎么想?”

我琢磨着他的话,心里的结像是慢慢的舒展开来。

我的手拂过他的背柔的毛在蓝色的光芒下美丽无比:“我会记得你的,花火。”

他的表情似真似假:“别告sù

我。”

“什么?”我怔一下。

他淡淡的笑:“如果有一天消失了告sù

我,让我以为你还在,你们都在。”

我的眼眶红了,鼻子酸酸的,缓缓点头。

回到大殿,一条黑影冲出来,猛地把我抱入怀中。

我一惊,慢慢的平静下来,这个怀抱,让我心安。

我抬头,即墨瑾的眼睛里全是焦急:“你去哪了?”

我笑:“和花火说会话。”

他的怀抱渐渐松开,别过头:“你们,很熟吗?”

我失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是你的朋友。”

“朋友?”他侧过脸,有些迷惘,“什么样的朋友?”

“是可以生死信任的朋友,为了他你宁愿自己难过的那种。”我轻声说。

他沉默,仿佛在极力的想着什么,最后皱皱眉。

我叹口气,捏了捏手中的纸条,“即墨瑾,我现在要问你一些事,你不能骗我,要全都告sù

我。”

他看住我,终于点点头。

我吸口气:“你心底的那个人,是不是永远无法消失?”

盯着他,紧张的等他回答。

他的身体在黑暗中僵了僵:“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时候,分明想的是你,她却会突然蹦出来。”

“她已经死了。”我咬着唇说。

“死了?”即墨瑾的眉心动了一下,似回忆起什么,垂下睫,浓黑色的睫毛在眼窝投下阴影。

我难过起来,轻轻放下他的手,我在干什么?我自认为可以化解他心里的毒吗?怎么可能?

“即墨瑾,我在你心里算什么?现在。”我凝视他,“不要怕我难过,全部告sù

我,你现在的感觉。”

“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沉默了半响,他说,“只要你在身边就很踏实,和想起那个人的感觉不同,想起那个人,心会很难过,像撕扯一般,好像要一分为两,而你,只要想起你,只会觉得平静,很舒服。”

我垂下眼,一字字的说:“如果,我要离开,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你要去哪?”他幽黑的眼睛暗了一下。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捏着那张纸条,有些潮湿。

“为什么?”良久,他说。

我笑一下:“不想再难过,不想再折磨。”看住他,“即墨瑾,你知dào

一个你

的人一直在你面前,却再也想不起你来的感觉是什么”

说完,我的心像是被扎一般难受,他知dào

,他应该知dào

,那时,他以为我是一水清悠为我失忆了就这么看着我,隐藏自己所有的感情,因为我不记得他了。

只是现在,却换做了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复?

我说:“即墨瑾,你在报复我吧?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本来就不是她,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可是你不同为什么不记得我了,为什么……”

即墨瑾深黑的睛有些无措,那抹幽黑里像是澎湃的潮水,涨潮退潮,像是在痛苦的挣扎。

“你告sù

我喜欢我,你爱是我,不是任何人,我不是谁的影子,你还记得吗?”我扯住他的手,像是突然崩溃。

这些日子直在他身边,看着他与我若即若离一直隐藏的好好的,我以为我已满足只要他在身边,原来我不过凡夫俗子一个看着他,依然希望,他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眼光迷惘,似是想什么,却又皱眉。

我心冷却下来,终于轻轻放开他的手:“即墨瑾,你不会跟我走的对吗?”

他没话,眼角却不经意的飘向了那座大殿,眉心又纠结起来。

我微笑,用手指抚摸他的眉心:“好不要想了,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他勾了勾唇,我的心就难过起来,转过身,心里念:即墨瑾,我是不是太傻,如果我骗你,也许你会跟我去冥界,也许会跟我走,可是我不想那么做,虽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仍然想赌一次,赌我们的过去在你心里的分量,赌你愿意跟我走。

可是我终是失败了。

我是高估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还是低估了缠绵至死的力量?

我不知dào

,可是,我知dào

,我该离开了。

狐狸说的对,下决心是一件很难的事,下了决定的事,不能为谁左右。

也许,等去了另一个时空,所有的一切都会渐渐的模糊。

我往外走,感觉身体沉重无比,侧过脸,还能看见,那恒久不动的站立的那抹黑色的身影。树下,我打开手中的纸条。

上面有溟夜的字迹:“飘飘,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去掉瑾身上的毒,就是轮回。轮回,就是死,死了,便什么毒都不存zài

了。

只是,你愿不愿意再一次离开,去另一个时空?只有三天时间,你考lǜ

好了,便用玄珠呼唤我。”

我微笑,走出树林,回头,夜色中的翡翠宫像是一座沉睡中的城堡。

来的时候,是在这里,离开,也从这里离开。

我再望了一眼这片静瑟的树林,运转心诀,轻声呼唤:“溟夜,我来了。”

玄珠亮了一下,听到溟夜的声音:“你决定了?”

“嗯。”我依然在笑,这一刻竟无比的宁静,“我决定了,一个人离开。”

玄珠那端沉默了许久,我听见溟夜微微一叹,“那么,闭上眼,我用意念催眠的方法替你轮回。”

“谢谢。”我轻轻的闭上眼。

很久,没有什么动静,我叫:“溟夜?”

他缓缓的说:“飘飘,只要进入了催眠,便无法回转,你真的愿意吗?愿意……离开瑾?”

我闭上眼,用行动回答了一切。

狐狸说,爱便相守或成全,我要相守的那个人,现在心里已不再是我,那么,我便成全吧。

让他守在那里,看着天空,看着那座大殿,仿佛看见心底的那个人,也许,那样对他来说,也是幸福的。

我走了,他便不用再一分为二,不用再折磨。

我的身子轻飘飘的,仿佛穿过了一条深幽的隧道。

一抹亮光闪过,我恍惚中看见即墨瑾的脸,那么焦急,心痛的望着我。

“等我!飘飘!等我……”

声音越来越远,我笑一下,是幻觉吧?一定是的。

再见了,即墨瑾,再见了,狐狸,溟夜,再见了,楚颜!

再见了,这个时空我所有爱的的,和爱过我的朋友!

溟夜,你一定要让这个时空变得越来越美丽,狐狸,谢谢你的星星屋,谢谢你做过的一切。

楚颜,我不能实现我的诺言陪你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了,在另一个时空里,我会为你祝福,我知dào

,终有一天,你会走出来,还是那个温婉如梦,清雅脱俗的男子,在树下抚琴,吹笛,白衣胜雪。

我本来便不属于这里,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我爱过,被爱过,这已足够。

剩下的一切,就让我像母亲一样,带着记忆去珍藏,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

我会记得你们,记得你们每一个人。

记得我那些美丽的,痛苦的回忆。

恍惚中,我看见了那个穿着粉色睡裙轻舞的女子,朝我笑,眉宇间全是温婉疼爱:“飘飘,你来了。”

“妈妈!”我叫,却像是跌落更深的地方。

“妈妈,我来了,你让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那么美的梦,现在梦醒了,我该回来了。”

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第七卷,一百三十三、若干年后

站在窗前,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抿了一口咖啡。

转眼看到台上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男子,神mì

深邃的眼睛,修长的手指,一捏,一放,本来空空如也的手心里,忽然就绽开一朵鲜艳的玫瑰。

台下的女人们疯了一般的欢呼,他只是淡淡的笑,偶尔掠过眼神,与我四目相对,冰山的一角才仿佛微微融化。

我享shòu

着午后的阳光,手放在小腹上,感觉一个生命微弱的心跳,心情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是一间咖啡屋,是我的咖啡屋,我给它取名:彼岸。

就像不知多久前,另一个时空里,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为我燃起的那炷香,馥郁的香味,恍若前生今生。

这本来是间很普通的咖啡,我除了有时会抱着吉他哼上几曲子,基本没什么特别。

可是,因台上的这个人,一切都变了。

在这个时空,他是一个魔术师,每天只表演一小段节目,举手投足,充满了神mì

和魅惑,吸引了许多人慕名而来。

我曾对他说:“即瑾,你比我更适合这里的生活。”

回想起那一日。我放下所有一切来到这里。睁开眼。却看到他那双幽黑地眼睛。

一霎那。仿佛什么都不重yào

了。在哪。将会生什么。在看到这个人地一霎那。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抓着他地手。心就会充盈起来。

这个世界如果他不在了他地都是空地。

我觉得自己好傻。那一刻。我竟然会放下他。去一个未知地世界。

幸好他来了不知dào

在最后一刻。他为什么和我一起来了这里。可是那个时候我才知dào

。我当初地决定那么冲动果我睁开眼。没有看到他。以后地日子。将要怎样去度过?

原来我最后的那场豪赌没有输,我倾其所有赌了一局,老天总算待我不薄最珍贵的东西还给了我。

“即墨瑾即墨瑾即墨瑾……”我握住他的手,丝毫不顾及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只是不停的喃喃。

“飘飘。”他看住我,手心与我相贴,那种熟悉的温度又回来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我才站起来不知dào

在这之前生了什么事,只是记起来,这个路口那么熟悉是我穿越之前昏迷的那个路口,一切仿佛重演。

只是这次是回来,只是这次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我的心不再空空如也。

眼泪不停的流出来,我站在风中紧紧的抱住他,仿佛一松手就会消失。

他原来那么真实,绕过胳膊拥bào

我,眼睛深刻无比,蕴含着各种情感。

我们沿着路往回走,是,往回走,其实,我不清楚那还是不是我的小屋,可是我只能去那,其他的地方,我不知dào

还有哪里可去。

即墨瑾跟着我,很奇怪的是,我们的身上,不再是那个世界的衣裳,而是这个世界的,也许我要感谢溟夜,他为我们准bèi

好了一切。

想起溟夜,我摸了摸脖子,却现凉凉的,什么也没有了。

那颗玄珠,已经不见了。

我心底不知是什么感觉,也好,什么都断了,这一次,我真的和那里没有一丝联系了。

我曾千百次的梦想能够回到这个熟悉的世界,可是我回来了,心底的那种寂寥却更深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把那个魔幻般的时空当作了自己的家?

小屋干净整洁,就像早上上班,晚上回家时的模样,我的口袋里居然真的还有钥匙,我就这么走进去。

即墨瑾一直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我笑笑,拉过他的手:“为什么不问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不问我怎么那么熟悉?”

他轻笑,眼中如春水:“我知dào

,那是飘飘原来的时空。”

“你不怕吗?”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总是恐慌的。

他摇头:“我说过,飘飘去哪,我就去哪,这里是飘飘的家,也是我的家。”

“那么,为什么要跟着我来?”

“因为——”他目光坚定的望着我,“最后的一刻,我好像突然明白,我可以不再看到那座宫殿,可是如果不再看到你,我的心会痛,不,是没了,我的心就没了。那一刻,那座宫殿,心里的那个人,都不见了,眼前,只有你,全都是你。”

他幽黑的眼睛闪烁着灿烂的光芒,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缠绵至死,我们已经死过一回,好了,我们都好了。

“我是谁?”我盯着他问。

“飘飘。”

“你是谁?”

他笑,笑的我气结起来:“告sù

我,我问你什么都告sù

我,不然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他笑笑:“好。”

“告sù

我,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我说。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够,你到底想起了什么?”我缠着他,像个无赖一般。

“我想起来了,我爱你,飘飘,我爱你,只有你,从那只笨笨的小猪开始,就只有你,没有别的。”他的手缓缓探到怀中,拿出那张纸,纸上,是我的自画像。

那是那天,我画给他的,我想让他认识真实的我,没有母亲的容颜,只是我。

我的眼泪止不住,又哭又笑,把他弄得有些无措,不断的拍我的背。

我把他拉到床上坐下来:“即墨瑾你看,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你看这里好不好?这是床,这是电视机

机你知dào

吗?就是溟夜他们说的么都在里面的箱

他的手指触摸着电视机,像个好奇宝宝一般眼睛光可爱。

然后转过身,又看住我,把我抱得紧紧的:“飘飘,飘飘。”

我故yì

嘟起嘴:“看什么些东西你都没见过,看我干什么?”

“那些东西都没你好kàn

,我就想看你,好像失去过很久在又回来了,再也不放手了,我。”手指慢慢的缠上我,眼底有些红。

幸福,原来竟是样的。

后来,我们开了一家名为“彼”的咖啡屋知dào

了这个世界,离我离开的时候居然只有一年而已。

那个世几百几千年,这里却不过一年。

我想笑,我的恍若隔世对这里来说,过是春夏秋冬打了个转而已。

让我惊讶的是墨瑾对魔术着迷起来,也许是魔术跟幻术有些相像,所以他学的很认真出一年,便让他师父都惊讶。

每天深夜我从梦中惊醒时,不忘捏一下身边的手只有确定还在,才能再睡过去,那是那次分别之后落下的毛病,总怕他忽然又不见了,或,不再记得我。

清晨醒来,睁开眼,他总会在阳台上,很喜欢这个阳台,也许是可以看到许多他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背后拥bào

他,他侧过脸朝我轻笑,勾起唇,下巴冷冽的弧线便变得温柔无比,唤一声:“飘飘。”

之后一整天,我的心都是甜蜜的。

我抽空整理了一下房间,即墨瑾像个小孩子一般帮我拿东西,忽然,他怔住不动了。

我走过去,讶然的看见他拿着一张照片,那是我曾经放起来的和叶歌的合影。

他抿着唇一动不动,眼睛眯起来,就像第一次我见到他那样充满危险。

我小声的叫:“即墨瑾。”

他沉默许久,终于说:“不喜欢。”

“什么?”我怔住。

他扬了扬手里的照片:“不喜欢这张画,不喜欢这个男人,不喜欢飘飘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

我失笑,心底像是蜜糖般化开来,拿过照片,用手指拂去上面的灰尘:“即墨瑾,那是过去,那是另一个我。”

照片里的叶歌笑容明媚,看着看着,我仿佛想起了那个白衣盛雪的男子,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他们真的很像,只是楚颜比叶歌更美上几分。

我说:“即墨瑾,你觉得他像不像楚颜?曾经我回忆起来,觉得很像,只是记忆中的脸不太清晰了,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像。”

即墨瑾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眼睛暗暗的。

我终于明白过来,他不认识叶歌,可他说不喜欢,是因为他长得像楚颜,他在——吃醋?

我的心像是小鹿一般跳起来,缠住他,认真的说:“没有别人,就像你说的那句话,没有别的人,这里——”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这里,只有你,你一个。”

“即墨瑾,我爱你,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他的身子一顿,抬起头,深黑的眼睛里仿佛卷起了一层波纹,不停的晃动,波澜起伏,像是要涌出来,让人狂:“飘飘,我爱你。”

声音带着尾音,犹如一个暗色的漩涡,我宁愿沉沦其中,永远不再醒来。

“你说什么?”

“我爱你。”

“再说一遍。”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直说,我爱你。”

我的眼睛酸的难过,把头埋在他怀里:“即墨瑾,现在,你不是什么宫主了,也没有什么法术了,你是一个普通的人,这里是我的世界,你逃不走了。”

“那好,我就缠着你,直到你厌倦我。”玩味的笑,是我从未看见过的轻松。

我不会厌倦你,我怎么会厌倦你呢?这张脸,每时每刻的看着也不厌倦,我用手指从他的额头摩挲,一直到唇角,轻轻打圈,然后狠狠的吻上去。

细致的令人狂的吻,一夜天明。

转眼便是三年,那日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

那天我们走在街头边有婚纱的现场秀,我站在那里不肯走一套套洁白的婚纱,让人看着眼红。

即墨瑾从身后看着我:“飘飘喜欢?”

我笑一下:“太美了。”

“买。”他说。

我失笑,来到这个世界,买是他第一个说的顺口的“现代词汇”。

我扯住他的手诉他:“即墨瑾,这不是普通的衣服,要结婚时才穿的。”说完脸又红起来,我为什么要赖在这里不走又跟他说这些话呢?搞得好像逼婚的女人一样。

没想到他笑一下说:“那么,结婚。”

“结婚?”我差点叫出来。

他笑的那个纯洁:“飘飘喜欢穿那件衣裳,那么就结婚。”

我想跟他解释,结婚和古代成亲一样,甚至比成亲更严肃,是一辈子的事要负一辈子的责任的,可是转而一想,也许不用说那么多,我相信他,他也许不是完全明白可是只要我喜欢的,他都愿意陪我做,这样足够了。

这个世界充满诱惑,勾心斗角和伤痛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再害pà



那一日冬最温暖的一天,我披上洁白的婚纱,下嫁我最爱的那个男子。

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经lì

那样一段传奇,也没想过,会把一个男人,从那个遥远

拐到了这里与我相守。

新婚之夜,我拿起酒杯,轻轻绕过即墨瑾的手:“喝了这杯酒,我们就要永远在一起。”

他一饮而尽,脸色因为酒精而微微潮红,鲜红的唇仿佛要滴下水来。

……

我沉浸在回忆中,回过神,看到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睛,温柔的注视我。

“飘飘累不累?”

“有点累。”我揉了脖子,“回去还要整理一下屋子。”

我们的新居快要装修好了,几天要搬家。

本来我喜欢那间小屋的,可是——我们家很快要多一个新成员了,我微笑着摸了摸肚子,即墨瑾的手伸过来,放在我的肚皮上,轻轻的摩挲:“今天听话吗?”

“不听话,估计和他爸爸一样,是个牛气,又踢又闹。”我笑。

“等他出来,我要好教xùn

他,不可以欺负妈妈。”即墨瑾的眼睛亮的跟什么似地。

回到小屋,整理房间,即墨瑾我睡觉,可我非要自己来,他只好紧张的护着我。

从书架上把书拿下来,那些都是一旧的乐谱,有一些,是母亲生前留下来的。

打开一本书,有一页好像夹着什么东西,我一怔,这是《月亮河》的歌谱。

那东西缓缓掉下来,是一封信,打开,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那是母亲的字迹,我不会忘记。

飘:

你也许看不到这封信了,因为你会去另一个世界,那是妈妈曾经生活过的世界,那里,有我最爱的人和最美丽的回忆。

原谅我,自私的把你的生命轨迹调换了。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

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

我用尽了所有的情感去爱一个人,可是最终没能和他相守,这么多年,我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和他相处的每一刻,只要看着他,剩下的回忆,已经足够。

如果你遇到他,可以用你的眼睛去看他,感受他,代替我守着他,那便是我的心愿。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我早已经不在了,别问我去了哪里,我的一位朋友说过,世间的物质都是永不消失的,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zài



也许,妈妈是一朵花,也许,是一瓢水,也许,是你的一抹笑容,无论如何,我会永远守护你。

我们相处的时间,我没能好好照顾你,对你的爱太少了,我曾以为,你只是我寂寞时生下的一个孩子,可是当你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那么多年,我是那么爱你,用生命去爱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

如果你真的回来了,去看看你的父亲吧,我没有爱过他,他却给过我很多温暖。他不知dào

你的存zài

,我只想让你知dào

,你的父亲是个很好的男人,他没有抛弃我们,是我辜负了他。

最后,我爱你,永远爱你。

信纸被泪水打湿,一双手轻轻的抱住我,微笑:“飘飘。”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失声痛哭。

即墨瑾抱紧我:“她就在我们身边,她会高兴,会的。”

后来的某一天,我偷偷的站在一栋屋子的门外,看到那个中年男人走出来,他有一张很平凡的脸,却有一双很亮的眼睛,虽然眼角微微扬起皱纹,可是那双眼睛却如星辰一般。

我的母亲,是因为这双眼睛吧?和即墨瑾如此酷似的眼睛。

我微笑,他没有看见我,就这么擦肩而过,罢了,只要他平安就好。

周末的咖啡屋总是人来人往,我站在窗口往下望,一张张幸福洋溢的脸,猛然的,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仰起头,笑着,明媚如春光,叶歌,叶歌,那一刻,我的心底竟没有恨,只有恍如隔世的重逢的感叹。

他转身,抱住身后的一个女子,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容恬静,不是苏小小。

完全不是,那张脸,再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彻底怔住。

那是我的脸,一模一样,肉呼呼的脸蛋,大概因为身孕更胖了些,可是面容宁静幸福,谁都看的出来。

我想叫,却止住了。任谁都看得出来,“我”过的很好,叶歌对我也很好。

这么多年来的心结终于解开了,我何必要去管她是谁?这个占据了我身体的灵魂,代替我去守在叶歌身边。

而我,也已经再也容不下另外的人。

我的眼睛模糊了,一双手轻抚我的:“怎么了?”

我笑一下:“没事,沙子进了眼睛。”

“我看看。”即墨瑾认真的撑开我的眼睛。

我看着他的脸,手放在腹部,又看了看那个怀有身孕的“我”,忽然唇角缓缓上扬,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是同一天出生呢?

可惜,我不会知dào

答案了。

那又如何呢?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我的心微微颤抖,侧过脸,人群的熙攘声都在瞬间不见,我只是看见即墨瑾专注的脸,阳光洒下来,他微微的勾起红唇,朝我笑,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只有我的倒影。

仿佛心被忽然塞满了,再也不会彷徨,失落。我倒在他怀里,暖暖的风吹过来,连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融化开来。

“飘飘。”暗哑的声音带着尾音,充满默契的情感。

我说:“即墨瑾,春天来了,你看,春天来了。”

番外之楚颜篇(大结(局)

一年,我幻化**。是几千几百年前?我已经忘了

只记得那一天,我睁开眼便看见瑾,他和我一样,也已经修炼成形,我很高兴,我想靠近他,可是他的眼睛总是那么冷漠,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不敢靠近。

他坐在那个女的下手,只有当目光看向她时,才会有微微的温情流露。

那个女,是天界的仙,人们都叫她翡翠仙,对我来说,她既是师父,也是除了瑾以外,我唯一在这世间认得的人。

我很想像瑾那样,和她说话,讨她欢心,可是,我敏感的发现,她对我和瑾是不同的,她对瑾有异样的关爱,那种笑容,只对瑾一个人。

我渐渐开始封自己,偶然间,我修炼的时候得到了琴仙坠落妖界的琴,落下的时候一分为两,我为它们取名为“青丝”、“朱砂”。

从此,我与琴相伴,很多的事,只能对它们说。

除了修炼抚琴,我无欲无求,没有什么是我要得到的,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想要,也不会是我的。

直到一天,她像忽然落下的剑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和瑾在树林修炼,她就这么出现,她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裙,在林间缓缓飞舞,手,持着一柄小巧的银剑,犹如飞舞在林间的仙,她也是仙吗?

可她是那么不同,她的眼睛像我曾经遇到过的山间小鹿一般,纯净无暇,却透着无比的执着。笑的时候,一双眼睛眯起来,就像是两弯新月。

忽然。她笑意更浓。用剑朝一颗树下点点。银色地剑发出一声长鸣:“喂。偷看地还不出来!”

我和瑾从树后走出来。

她抬了抬眉。有些吃惊:“你是谁?为什么躲在树后?”

我们都没有说话。

“唔。我知道了。你们是想跟我学剑吗?”她自顾自地说。扬了扬手地剑。

我看了看她手地剑。摇了摇头:“我不要学剑。这么有杀气地东西我不喜欢。”

瑾却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他走到女孩身边:“你的剑什么这么小?”

“那是我们家铸的剑,你别小看这柄剑哦,它可是天下无双的,不信你试试看!”

瑾沉默了半天,才说:“我不会用剑。”

“那我教你。”她笑了笑。

瑾没有说话,只是从她手上接过剑,轻轻用手抚摸,然后,他点了点头。

粉色与黑色在树影交错静静的站在树后,有好几次我想加入他们,可是那个人是瑾,我已经习惯,不与瑾争抢任何东西。

我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我以为她和翡翠仙是一样的,只是没想到,她似乎对我也透着好奇,深夜的时候,我在林间抚琴突然就出现,眼睛里透着温情:“你的琴声真好听我想起很多过去的事。”

那一刻,我很想知道她过去的事,但我没有问,我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

后来我才知道,她来自人界界被毁灭的事,我也听说过来她和我一样,也只有一个人忽然有些心疼。

我想靠近她,她让我感觉温暖琴的时候,只要知道她在,我的琴声就会不再那么忧郁。

因为她说过:“为什么要弹那么悲的曲呢?你应该弹些欢快的。”

“我教你弹琴好不好?”我脱口而出。

她怔了怔,我心底的失望蔓延开来,转身便走。

没想到她从身后追上来,轻轻拉住我的手:“喂,小白,你还没教我呢,怎么就走了?”

我侧过脸,看见她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欣喜,心就忽然被占满,变得滚烫,温暖。

终于有一个人,是在乎我的,从此,也许我不会再寂寞。

我的曲变得欢快起来,她除了陪瑾练剑,很多时候会和我在一起,我喜欢那种感觉,渐渐变得害怕失去。

有一天,她练完剑,说要玩一个游戏。

她说:“这是我们人界的游戏,人界的孩,小时候都会玩,这个游戏,叫追迷藏。”

她说:“我躲起来,你们两个谁先找到我,就有奖励哦!”

“奖励?”我怔了怔。

她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我们闭上眼睛,我偷偷的看瑾,他虽然脸色冷冷的,可是却没有反对,瑾好像也有些改变,是因为她吗?他们相处的愉快吗?

这时,我看到一块小石从草堆里滚落出来,我的心一颤,就看到那张明媚的脸,不由自主的勾起唇:“我找到你了!”

她从草堆里走出来,嘟着嘴:“真没劲,那么快就被你找到了。眼睛里却分明是顽皮的神情。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不知道,可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比瑾先找到了她。

她走过来,踮起脚,在我唇上轻轻一吻,我犹如石化一般,她的吻很轻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忽然间落在唇畔,带着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清香。

那一刻,我忽然有了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东西。

我开始在意她的一举一动,我想回到原来的那个没有的我,可是做不到了,只要看到她,只要想到能永远守着她,我的心就无比的激动,连那种想法都是温暖的,让我喜欢。

只是,她渐渐地有些改变,面对我的时候,那眼神依然纯净,只是深深的,像是歉疚一般的东西在蔓延,好几次,我听见她屋里痛苦的呻吟,我冲进去,她却朝我笑:“吃的太多了。”

轻轻皱着的眉心,让我心像是抽搐一般的疼痛。

老天,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才能帮她?

为了她,我开始观察瑾,不再躲着他,我可以不要成仙,不要什么翡翠宫的宫主,可是不能失去她。

她是我唯一珍惜的东西。

她哭着蹲在树林里,我走到她身

抬起明亮带水的眼睛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我?我只是想让他快乐起来而已。”

我轻抚她的发丝:“别为那个人伤心,他的心,早已不属于他自己,他的心,在天上。”

天上,那座美丽的天宫里,那个傲然,不可一世丽无双的女。

她流着泪说:“你不懂,我只要能永远的看着他,远远的看着,就满足了。”

我的心像是琴音颤抖的尾弦,悲伤缓缓的弥漫,,你的心,我若不懂,我的心就明白么?

,你不知道,也不快乐,只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我依然是快乐的。

我们就这样慢慢的度过,们一起谱曲,她的曲很奇怪,很特别却很喜欢,看着她慢慢的会弹琴了在想,原来不止她和瑾有共同的东西,我们也有。

那一刻,我然不想输给谁。

也许,只要这样就好不该再有奢望。只是,没想到这样安静的生活是奢望。

翡仙下凡了。

她凭着风华绝代的美貌,嫁给了夺去界政权的战神慕容君常住天宫,偶尔才会下来一次。

我知道是瑾百年一次渡劫,她还是关心瑾的,可是我看不懂她,既然关心一个人,为什么又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瑾呢?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和一起练剑,连仰望天空的时间也变得少起来。

翡翠仙还是那么美丽,只是,那种美丽对我来说,根本就像是空白的,以前我不知道怎样的女才是最美的,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最美的那一个,翡翠仙的美丽太张扬,充满野心,我一点也不喜欢。

我冷笑,无论你们是什么关系,无论翡翠宫以后是谁做宫主,我只要一样东西,别的,我都可以放弃。

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翡翠仙调查出宫里有奸细,我不知道是哪里的奸细,却分明看到她看的眼神充满嫉恨。

我从未有过的不安,我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

可惜,我没能拦住她,我可以不要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我可以抛弃我从小修炼的地方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敌对,可以从此流浪山野,她却固执的自己了结了生命。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空了。

一段时间,我无法恢复过来,琴声越来越忧伤,我知道有一只小青鸟一直在听我弹琴,但对于我来说,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也找不到了,其他的,什么都是空的。

我无法再在翡翠宫待下去,这里的一切都不再具有意义了。

我离开了翡翠宫,到处流浪,我经过一片火红的海时,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才发现有人救了我,而这里,是圣界的逍遥城。

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我安静的生活下来,我把这里唯一的绿洲变成了一片树林,和翡翠宫的弱水阁一模一样,她曾说,弱水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我的那一瓢水,已经不见了。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一个消息,她还没有死,只是被翡翠仙的锦香灵佩变成了一只小猪,也许,在翡翠宫里。

那时,我又心痛,又欣喜。

我决定要去找他,可是赤海无人能逾越,除非魂魄离体,那样,会消耗不少的修为。

可是我不怕,我也不在乎,对于我来说,没人比她更重要。

我带着伤痛去见她,我让一只火鸡为我找她,终于让我找到了她。她已不是原来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一只蠢蠢的小猪而已。

可是,在我看来,她永远都没变过。我只能待一小会,否则会魂飞魄散,我本生无可恋,可是她还活着,我不能死。

我发誓我要让她回到原来的模样,我告诉她:“等我,好好修炼,一定要回到原来的模样。”

她胖乎乎的样,瞪着我,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不要紧终有一天,她会醒过来,再喊我一声“小白”,像以前那样陪我弹琴。

我画了一柄剑和一只琴,送去翡翠宫,我要告诉瑾,我的决心,我和,要永远在一起,再也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隔。

我终于等到了那一天知为什么,她的记忆有些残存,被翡翠仙发觉了,于是要除掉她,我守在翡翠宫外,我知道自己的魂魄随时都会消失,但我不管,我要救出她。

幸运的是,她不知被什么东西保护着有死去,我感觉到她体内似曾相识的气息,那是属于瑾的,瑾的龙脉?

一霎那,我不知是什么感觉,那是瑾重如生命的东西,为什么会给了她?瑾,不是因为翡翠仙而想除掉她吗?

或许……我不敢想下去,我告诉自己,没事了会永远在我身边,只要她在我身边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会再让瑾有机会伤害她。

失去过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那些日缓慢而幸福,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一起抚琴在小树林里,在池边。

那一天终于幻化**了,比我预想的早了许多许是她身体里有不少神器的关系。

看着她的脸,我在心底默默的说:“回来了终于又回来了。”

我有些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从本来的无欲无求,到后来的想要得到她,直到现在,我恨,我恨瑾,恨瑾伤害他,我要讨回所有我能够得到的东西,我不能再退让。

第一步,我知道瑾了缠绵至死的毒,他身上的灵佩是唯一能保护他毒性蔓延的东西,只要失去了灵佩,他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不要他死,他的生死,与我何干?我只是不要他记得,记得我身边的这个女,而她,也要忘了,忘了曾经和瑾的一切,只记得我。

我消散了

忆,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我,我很卑鄙,可是为一起,做什么我都不后悔。

我故意退回原形,我告诉巴哈,我会帮他光大圣界,第一步,是要让我掌控妖界,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灵佩,于是巴哈告诉她,只有灵佩能救我。

她走了,我看着她走,心里五味杂全。她为了我义无反顾的回去,我这样做,到底有没有错?

后来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我想得到她,却把她推到了瑾身边。

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有一天,慕容君来找我,他对我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只要联手对付那个人,我便能得到我想要的。

我答应了他,我厌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卑鄙,可是,我停不下来。

慕容君,也许你在利用我,是,谁知道呢?也许是我在利用你?

既然上天我这个机会,那么,为什么我不能得到所有的一切?

巴哈瑾的一战,我本来只是在观望,我不在乎他们谁死去,可是我看到了她,我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于是,我在巴哈与天魔星对抗的时候,吸取了巴哈身上天魔星的魔力,对不起,巴哈,这个世间,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幸福,为了那个人,我不能对谁心软。

我瑾骗到天界,他真的来了,我心里的那个想法没错,他是在乎她的,只是,这让我更难受。

如果他们互相明白彼此的心意,那么呢?我又能得到什么?

我又会回到以前那样,什不是,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人对拥有过的东西那么害怕失去呢?

如果没有拥有过,那该多好。

我最终知道,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已经不是她了,她来自另一个时空,是她的女儿。

那一刻,我的心纷乱无比,我是不是应该放弃?她原来终是不见了,我还以为她还活着。

可是当我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就算她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是,我依然无法忘记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无论是飘飘还是,我都不能再放手。

我在天界的时候,暗自结集了许多兵力,和那些大仙们关系也很好,天界一战,慕容君死去,我把瑾放入魔瓶内,我要永远封存他,我对她说:“他抱着翡翠仙消失了。”

这样,她是不是会忘了他?

果然,她回到了我身边,那一夜之后,她终于是我的了,我为她画眉,那是我听过的人界的传统,她和人界有缘,我希望能给她最踏实的幸福。

我把我们俩的发丝缠在一起,老天,祝福我们,赐我幸福,我把一切都放弃,天界,妖界,圣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只愿得一人,白首不相离。

我要带着他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碧落黄泉,永不分离。

可是,我看的出来,她并没有真的快乐,我看着她背对我时黯然的神情,心就像被一刀刀的割过,我在做什么?

这就是我能带给她的幸福?

也许,我一直错了,我应该站出来,应该让她自己选择。

只有她真正选择我,我们才能快乐,如果,她选择的是瑾,我也无怨无悔。

那日,她宁愿吸去我的灵气逼我放出瑾,我知道,她最终会停下来,可是我的心还是那么痛,痛的快要停止呼吸,灵气算什么?如果,她真的愿意,我可以把身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可是,为什么,她是为了那个人而那样对我?

也许,这才是她想要的?

既然这样,我成全他们。

我故意说着狠话,我不想她看到我的软弱,我的心痛,我像从前一样把自己藏起来。

我看着她倒下去,我耗尽了灵气为她疗伤,当她昏昏的睡过去,我舒了口气,打开魔瓶。

这是一个阴暗的瓶,要释放一个魂魄,除非施法的人用另一个魂魄想交换。

用我交换瑾吧,我笑一下,心在抽搐,你们一定要幸福,否则,我做的一切便失去了意义。

请你们,一定,一定要幸福下去。

别了,我唯一爱过的那个女。

暗无天日的日里,我的心却平静下来了,我知道,我被巴古列带回了圣界,他一直在想尽各种方法来让我出来,我很感激他。

只是,我已经没有奢求了,在这里,很好。

这里,有我和她的回忆,完完整整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那个时候,她全身心的信任我,依赖我,心里只有我。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她和瑾在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有会跑的箱,人们穿着奇怪的衣裳。

我看见她和瑾相依偎,手里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婴儿,笑的那么甜蜜幸福。

看着她的脸,我伸过手去,却突然空了。

我笑一下,原来只是个梦,依稀原是梦里人,过眼云烟全是空。

只是,就算是梦里,她还是那么幸福,她的眼睛眯起来,月亮一般。

也许,这一次,我是对的。

我轻轻的念:“把属于我的一点点幸福都给她吧,只要她幸福,只要。”

我慢慢的闭上眼,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在空,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倾尽了我所有的情感,甚至生命,爱到不能再爱了,于是放她走。

我宁愿相信,她还会回来看我,我们还会在树下抚琴,一起唱歌,听她眼睛亮亮的叫我“小白”,因为这样,会比较幸福。

这是我唯一拥有的幸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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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完结,谢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我会更加努力,写你们喜欢的!么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到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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