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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主的后娘》


1

☆、强嫁

林婕仪曾经也是一个嫩生生的纯情少女。看个拥抱接吻的描写都跟做贼似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警惕地偷瞄四周有没有人在注意自己。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误入歧途了,看文越来越重口味,从R末R渣到红烧R,无R不欢,坚决摒弃一切到了第三章还不炖R的文文。看到后来,情节神马的都是浮云,吃R才是王道,而且是越禁忌越快乐,师生、兄妹、母子、父女,什么不伦来什么。

昨天晚上,林婕仪看的就是这样一篇三观不正的R文,说起来也算不得是真正意义上的不伦之恋,说好听点这其实是一个情深款款的大叔与其美丽动人、清纯可爱的养女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一个温馨甜蜜的萝莉养成甜宠文。

问题在于,那,那,那个小萝莉被腹黑大叔吃干抹净的时候,才十二岁呀!十二岁,小学六年级,林婕仪想起当年自己那干扁平板的小身子骨,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从此以后,夜夜春宵帐暖也就罢了,文中还有层出不穷的各色道具,玉棍、黄瓜那是初级装备,棋子、毛笔、香蕉也只是寻常,看得24岁的纯情小护士林婕仪摇头感叹:“小萝莉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体质,才能够被源源不断地塞入这许多东西之后,还能紧致如初,而且,还不得妇科病呢?”

笑话,R文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有妇科病这种东西?

可是女配呢?R文要女配来干嘛?好看呢还是好吃?

好吧,为了衬托女主的美丽娇艳、清纯动人,加个把邪恶狠毒的女配也无可厚非,反正林婕仪对于一切与RR无关的剧情都是一目二十行,急速略过的。可是,为什么会有三个熟悉的字眼一次次地跃入眼帘?坑爹呀,作者大人我什么时候得罪您了,居然要给这P灰女配起个名字叫林婕仪!这三个字像是古代女人的名字么!像么!像么!

怀着对这篇名为《爹爹我还要》的坑爹R文的无限怨念,林婕仪护士深深进入了梦乡。

“小姐,小姐,时辰到了,该起床了。”

啊?要迟到了,几点了,几点了?林婕仪吓得从床上一蹦而起,还来不及睁开眼,就急急忙忙地在枕边M着手机:“怎么没听见闹钟响呢?”

手机并没有在惯常的位置,触手所及是一片光滑柔软,林婕仪睁开眼睛,见鬼了,自己的粉蓝碎花枕套和床单怎么都变成了粉色的绫罗绸缎,这古色古香的床也不是自己的,透过淡粉色还绣着花的薄纱帐,隐隐绰绰能看见外面站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后面还站着两个,手里满满当当地正捧着一些梳洗用具什么的,最前面的小丫环正担心地轻声呼唤:“小姐?”

穿了,穿了,肯定是穿了。林婕仪闭上眼睛定一定神,别慌,别慌,以不变应万变。

“白芷,还不赶紧服侍小姐起床,待会还要沐浴上妆呢,可别耽误了上花轿的时辰。”圆润甜美的女声带着不可违逆的贵气,传入了正在发呆的林婕仪耳中。

随即一位身穿杏黄色丝绸裙子的美女掀开帐子,鲜红色抹X上面晃动着一片白颤颤的X脯,一把搂住坐在床上的林婕仪就开始抹眼泪:“仪儿啊,这便要出嫁了,娘亲可真舍不得啊!”

娘亲?林婕仪斜眼看了看搂着自己的美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雍容华贵,与徐子淇倒是有几分形似,放在现代,指不定还没结婚呢,在这儿就已经有这么大一个女儿了,啧啧。

有这么一个美艳的娘亲,这女儿估计也是个小美人,看着架势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老天有眼,总算没有薄待林婕仪,起码这硬件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出嫁?这也太突然了吧,人家还想享享千金大小姐的清福哩!

“仪儿啊,爹娘宠着护着养了你十五年,教得你知书识礼,琴棋书画无一不J,就是想给你寻得一门好亲事,将来能过上无忧无虑的好日子,怎知你偏偏一门心思要嫁给无钱无权的小苏大夫,一想到你要住到那破破烂烂的小院里去,做娘的这心里就一阵阵地疼啊!”

原来这具身体叫做仪儿,倒是和自己的名字中有一个字相同,这样也好,省得适应了。十五岁,马上就要成亲嫁人了,万恶的旧社会,摧残祖国的幼苗啊!话说这具身体到底发育完全了没?林婕仪低下头想扯开衣领看看,无奈亲爱的美人娘亲搂得太紧,只得作罢。

“唉,既然你一心认定了小苏大夫,愿意陪他过苦日子,爹娘也只得成全你了,只盼将来小苏大夫能好生待你,两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做娘的也就安心了。”

原来这仪儿和小苏大夫还是自由恋爱,听起来这小苏大夫家境貌似不怎么好,美人娘亲对这份亲事并不怎么满意,但并没有B打鸳鸯,反而愿意促成这桩亲事,真是开明的父母啊,林婕仪都忍不住要有一点感动了。至于小苏大夫,林婕仪在心里说:“真是对不起了,莫名其妙地占用了您心爱的人的身体,如果不是实在难以接受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接手仪儿小姐的人生,尽量与您举案齐眉的。”

“夫人,沐浴的香汤已经准备好了。”先前那叫做白芷的小姑娘轻声道。

美人娘亲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让出位置给两个丫环进来扶林婕仪起床。林婕仪不知怎样的举止才能不露破绽,想着古时候的千金小姐不都是弱不禁风地嘛,索X自己一动不动,全都交给服侍的丫鬟,像个木头人似的任人摆布。

被丫环扶到隔壁的厕室解决完生理问题,林婕仪被带到了屏风后面的浴桶旁,浴桶里的水是淡褐色的,散发着浓浓的柚子香气,还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草木芳香,让人神清气爽。

被人脱光光的感觉还真的不怎么自在,林婕仪默默对自己说,淡定淡定,就当是在医院体检好了,再说了,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不吃亏,不吃亏。

坐在浴桶中,林婕仪才好好欣赏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在的这具身体,皮肤很好,滑若凝脂,手脚纤细修长,小蛮腰盈盈一握,还有两个小鸽子般扑腾着的椒R,不大不小弹X十足。美,真是美,对于十五岁就能拥有这样完美身材的仪儿小姐,林婕仪不是不钦佩的,这样一来,对于自己的鹊巢鸠占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愧疚。

沐浴完毕,接下来是开脸、梳头。

开脸跟电视上所见到的一样,用细线绞去脸上的汗毛,微微有点刺痛,并不是太难受。

梳头的时候,听着仪儿小姐某位女X长辈亲戚一边梳理着她黑亮柔顺的长发,一边念着传统的吉祥话,美女娘亲忍不住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在这样一幅和谐到完美的景象中,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真正的仪儿小姐,马上就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了,她的心情该是多么的幸福啊!只可惜林婕仪盯着镜中那张被一层层厚厚的白粉包裹着仍挡不住国色天香的陌生脸孔,怎么都生不出一丝感同身受的感觉,看戏似的。

糊里糊涂被折腾了一大通,换上沉重的凤冠霞帔,盖上红盖头,在美女娘亲和三姑六婆哽咽着的祝福声中坐上了花轿,离开了林婕仪穿越人生的第一站——仪儿小姐的娘家,奔赴未知的新生活。林婕仪想,小苏大夫和仪儿小姐虽然早就相识,但古代毕竟礼教甚严,应该也不会太熟吧,其他的也都不是至亲之人,自己的表现就算有点奇怪,应当也不至于露出太大的破绽,大概不用装失忆也可以混下去的吧?话说小苏大夫这几个字还真有点面熟,貌似很多小说中的大夫都是姓苏来着?

与离家时的热闹不同,林婕仪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可是也能感受到那种冷冷清清的状况,连个鞭P声都没有,更不要提唢呐喜乐什么的了,花轿过来新郎也没有迎新娘下轿,林婕仪被丫环扶了进去,马马虎虎地拜了几下,直接就被送进洞房了。

林婕仪虽然没有参加过真正的古代婚礼,但没吃过猪R也见过猪跑是不?反正林婕仪知道,今天这婚礼不对劲,肯定有问题,问题出在哪儿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新房中坐了一会,也许并没有过多久,但这样令人不安的寂静实在是太让人度日如年了,忍了一会,再忍一会,林婕仪终于忍不住揭盖而起——揭开红盖头站了起来。

首先环顾一周,嗯,不错,新床新柜新桌椅,果然是新房,只是这新房怎么少了一点喜气洋洋的氛围?

“白芷!”林婕仪出声呼唤她唯一知道名字的一个丫环,这姑娘应该是仪儿小姐的陪嫁丫头吧?

“小姐,奴婢在此。”白芷应声推门进来,“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那个,喜筵结束没有?”

“喜筵?”白芷吃惊地看着林婕仪,“小姐莫不是不记得了,姑爷说过,不设喜筵,小姐也答应了的。”

“这样啊!”倒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那你们姑爷呢,去了哪里?”既然没有喜筵,也该早点来揭了盖头吧,人家可是从早上就几乎没入口过什么东西,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白芷低下头,似乎有点害怕地小小声说:“拜完堂后,姑爷直接进了东厢房就没有出来。”

罢了,先不去管他,“白芷,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先送上来,另外再找人送点热水过来,稍后我要梳洗。”

“小姐!”小丫头窘迫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奴婢已经去问过了,姑爷说现在不是开饭的时间,厨房没有准备食物。小姐如果要用热水的话,奴婢这就去烧。”

不至于吧,早上还是个尊贵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这一出嫁,马上就落地凤凰不如**了?“怎么没有别的下人了吗?”白芷这小丫头细皮嫩R的,一看就是没干过chu活的,会不会烧热水还真的不好说。

白芷道:“夫人心疼小姐,怕小姐嫁了过来没人伺候,特地安排了四个大丫环、四个小丫环、六个chu使婆子和两个厨娘,还有两个随唤小厮,跟着小姐一起陪嫁过来的。可是姑爷说这里地方小,用不起这许多下人,全都给打发回去了,好说歹说才留下了奴婢。”

“原来如此,那真是委屈你了。”林婕仪安慰地拍拍白芷的肩膀,这孩子,陪嫁到穷人家做丫环,恐怕要比原来苦上许多了。

“奴婢从小就伺候小姐,小姐去到哪里,奴婢自然是要跟到哪里的。只是小姐,才是真正地受委屈了。”说着说着小丫头竟然抹起眼泪来。

“白芷呀,其实这小苏大夫是不愿意与我成亲的吧?”林婕仪开始有点明白过来。

白芷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抹泪抹得更勤了。

也就是说,这场婚礼,其实就是一场一厢情愿的强嫁?

唉,剪不断理还乱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张,请多指教!

☆、笑笑

新婚第一夜,林婕仪独守了一夜空闺。对此,林婕仪不但不觉得委屈,反而暗自窃喜,如果以后都能一直这样下去,那就再好不过了,最起码,在她熟悉了环境,考虑好出路之前最好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

梳洗之后,白芷给林婕仪端上早餐,小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色:“这些东西在咱们林家,是四等的chu使婆子才吃的,想不到小姐千金之躯,嫁到苏家竟然要吃这样的苦。”

林婕仪往桌上一看,不由好笑,还以为是什么糟糕的东西呢,不过是一碗白粥和两个玉米面的馒头,这不是正常人家的正常早餐嘛,哪里说得上什么吃苦了?拿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口,嗯,不错啊,玉米面香香甜甜的,有机天然无污染啊!

吃完早餐,林婕仪伸了一个懒腰,出了房门活动一下筋骨,顺便视察一下自己目前的居住环境。

之前听美女娘亲说什么破烂院子,还以为这地方真的很差呢,原来也还是挺不错的一小院嘛,八成新,灰墙青瓦,门窗都漆成挺J神的深红色,窗户上糊着雪白的窗纱,院子的四角各自种着一些绿色植物,中间青砖铺地,摆着一套圆形的石桌石凳,看起来典雅清新,蛮赏心悦目的嘛!

G据林婕仪所知的一丁点儿古典建筑知识,她自己现在住的这间房子是正房,是整个院子里最宽敞的,分为一大两小三间,正中是起居室,主卧室在右边,又分为里外两间,里面是她自己的卧室,外间是白芷住的,方便随时听候吩咐,另外还附带厕室、浴室。

左边的耳室关着门上了锁,据说里面堆放着林婕仪的嫁妆。 院子左手边这间是白芷所说姑爷住的东厢房了,东厢房旁边是厕室,右手边这间看起来像是厨房模样,旁边有个小小的柴房,堆放着许多杂物。院子确实不怎么大,难怪说住不下那许多下人。

不过这样一座院子,搁在现代,没个几百万是绝对拿不下的,好歹人家小苏大夫也是有技术的专业人士啊,还是有房一族,貌似也没有长辈住在一起,优质男一枚呢!

林婕仪问白芷:“除了咱们,这府里还住着其他什么人?”

“还有姑爷、小小姐,另外就还有门房老王和厨娘王嫂,他们夫妇就住在前边二门外的小跨院里,也兼做府里的一些杂役。”

嗯,不错,人口简单,估计也没有什么宅斗的事,省心。呃?什么?

“小小姐?谁的孩子?”

还不待白芷回答,只听见一道洪亮的嗓门从厨房里传了出来:“苏大夫,小姐的淮山瘦R粥做好了。”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一个心宽体胖、面色红润的大婶,身上穿着一套藏蓝色的chu布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灰色围裙,身上干干净净的,倒也清爽。大婶手中端着一个瓷碗,正对着东厢喊话。

东厢里传出一个清润的声音:“好的王嫂,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吧!”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好听的声音,清淡、温和,如同一股清凉的泉水,汩汩流入你的心田,让人觉得通体舒泰,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一种惬意的感觉来。

这个一身月白长衫的男人抱着一个大约周岁的女娃儿出来的时候,林婕仪承认,自己真的被萌到了。

林婕仪最看不得男人抱小孩了,特别是高高大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软软小小的婴儿,一看之下,那个心啊,软软的都要化成一滩水了。

尤其是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哪里是人嘛,G本就是天外谪仙。这男人修长的身躯上披着一件普通的麻布月白外衫,洗得有点旧了,带着月光般的晕黄,放在别人身上就是一袭旧衣,而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无比的熨帖,仿佛有了灵X一般。一袭漆黑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只在耳后松松地束了一束,眉目如画。

前一天的早上林婕仪还在暗自庆幸自己穿越到了一具美人的躯体上,这两下一比较,立马就相形见绌了。如果说林婕仪是一朵艳俗的人间富贵花,那眼前这男子就是一幅清雅淡逸的水墨画,悠远而充满了内涵。

男人怀中的小女娃也是十分地玉雪可爱、粉团一般的美人胚子,眉眼之间写满了将来的倾国倾城。

“笑笑,来,爹爹喂你吃粥。”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本来就温润的嗓音更是香醇丝滑,让人一听就无限神往。

小女娃挥舞着藕节似粉嫩的手脚,欢快地响应着,小嘴里N声N气地发出类似“爹爹”的发音,男人听得心里大乐,“叭”地亲了那可爱的小脸蛋一口。

这边厢林婕仪正看得如痴如醉,傻兮兮地也跟着“呵呵!”乐了起来。

男人似乎这时才意识到旁边有人,柔情似水的目光在抬起头来的一瞬间变得清冷无比,淡淡地看了林婕仪一眼,随即又当她空气一般,低下头继续跟怀中的小女娃温情互动。这利剑般冷漠的目光,突然把林婕仪S得激灵灵打了个大大的寒颤,仿佛一道闪电突然间在她的脑子里劈过,她突然就悟了一点什么。

林婕仪紧紧掐住身旁白芷的手臂,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个小女孩,名字叫做苏忆涵,小名笑笑,苏大夫名叫苏文青,在古槐街明月巷开了一家仁心堂医馆,对吗?”

白芷被林婕仪掐得小脸都扭曲了,忍痛答道:“对啊,小姐,怎么了?”

林婕仪继续神色惊惶地问:“这里是天曜王朝,天佑十五年,我爹叫林锦鹏,是天曜皇商,家里很有钱,我叫做林婕仪,对不对,对不对?”

不用等到白芷回答,只要看着她那小姐你疯了吗的表情,林婕仪就知道自己说的肯定没错。“哇——,啊——,啊——”林婕仪凄厉地尖叫着掉头跑进房内,“啪”地关上门,置外面拼命拍门大喊“小姐!”的白芷不顾,一头冲到床上埋在被子里,接受不了这个惊天噩耗。

人穿越她穿越,怎么就这么杯具,偏偏就穿到一本R文里了呢?穿R文就穿R文吧,好歹也穿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冷艳高贵的女主啊,穿到这倒霉催的P灰女配身上,这是什么事嘛!

说是倒霉催的,绝对没有冤枉她,看看这个歹毒女人跌拓起伏的悲剧人生吧。(这下好了,不用费尽心思去打探消息了,全部剧情都在林婕仪脑子里呢!有时候一目十行还能过目不忘也挺痛苦的,有木有?)

林婕仪,皇商林锦鹏的宝贝女儿,骄纵任X的千金大小姐,无意中遇见出诊的苏文青苏大夫,惊为天人,于是一见钟情,使出千方百计拆散苏文青和他青梅竹马的恋人柳涵之,令柳涵之怀了别人的孩子,生产的时候不幸去世,留下一个女儿。苏文青收养了柳涵之的女儿,取名苏忆涵,小名笑笑。

林婕仪又用尽了Y谋诡计,陷害苏文青的恩人,即从小照顾他长大的柳涵之的父母,迫使苏文青不得不和林婕仪成亲。

用脚趾头也想得到,苏文青恨死了林婕仪,这桩强扭的婚姻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幸福可言的,为了真正得到苏文青,林婕仪甚至连下春-药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可人家坚勇忠贞的苏大夫宁愿三九寒天把自己泡到冰冷的水缸中,也不愿意被林婕仪染指了自己的清白。

当然咯,关于林婕仪的描写只在书中占据很小的篇幅,主要是为了衬托男主苏文青和女主苏忆涵(小名笑笑)之间坚贞不二的伟大爱情用的,文中用大量的笔墨详细描述了男女主人公之间的亲密互动,比如说苏文青从小把苏笑笑带在身边亲自照顾,两人同吃同睡同沐浴。

还有那些赤-裸-裸的亲密接触的露骨描写,林婕仪恶寒,她承认,看R文的时候是看得爽,可是一想到做出这种恶心吧唧的事情的两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林婕仪浑身就起了一阵一阵的**皮疙瘩,不带这样恶心人的呀!

至于林婕仪这个P灰女配,秉承恶有恶报的基本原则,经过一系列的苦难折磨之后,家族生意破产,父母双亡,自己也沦落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做那出卖皮R的营生,最后得了一身脏病,死得惨不忍睹。

“不行,我一定要努力改变命运,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正在狠命地用脑袋撞着枕头的林婕仪突然双手握拳发出了这样一句宣言。

说起来林婕仪其实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很小的时候她那货运司机爸爸就出车祸死了,因为是事故主要责任方,所以没有获得任何赔偿,只有单位那每个月可怜兮兮的一丁点儿抚恤金,顾得了吃就顾不上穿。妈妈没什么文化,是某单位食堂的员工,工资很低,为了供林婕仪念书,只好去菜市场帮人干点杂活,搬点杂货什么的,每日忙得不见天日。

林婕仪六岁就会自己煮面条吃,八岁已经包揽了家里的全部家务活,完全是自己把自己给拉扯大的,从小到大在学校,因为没有爸爸,家里又穷,没有少受别人欺负。中考的时候,虽然成绩优秀,却非常懂事地报了护专,可以早点出来工作,而且念书的时候还有补助,减轻妈妈的负担。

护专毕业的时候,本来可以分到条件很好的大医院,没想到被最好的朋友陷害,最终位置被好友顶替了,自己只好在一家私人小诊所找到一份工作。才工作没两年,妈妈因为常年C劳过度,得了肺癌,没熬多久,给林婕仪留下一屁股债务之后,就撒手人寰。

又苦熬了两年,好不容易把债务还清,可以开始好好享受人生的时候,居然就这么悄声没息地穿了,还好死不死穿到了一本垃圾R文中成为悲催的P灰女配。可怜的林婕仪,还没尝试过青涩的初恋滋味,糊里糊涂的就嫁作他人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改了,终于下定决心把那个犯了众怒的情节给删掉了,实在没想到这短短两三行,还不到一百字的情节会让大家纠结了那么久,改了之后希望能让大家看得舒服点。

☆、嫁妆

经历过这么多人生苦难的林婕仪,很快就从自怨自艾中调整好了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能改变现实,那就努力去改变现状。

其实刚穿过来的时候,林婕仪并没有太难过,横竖在那边过得也不太好,了无牵挂的,在哪儿生活不是生活啊,一来就遇上了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娘亲,还有一个健全富裕的家庭,林婕仪其实是很满意的了。

婚姻虽然不太美满,可是也有好处的是不?起码不用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圈圈叉叉呀,既然苏文青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见得待见他,那干脆就各自J彩,互不相干好了。他爱乱/伦就让他乱去呗,大不了眼不见为净。先凑合着过一段日子,等自己适应了环境,要么和离,要么离家出走,总有办法跟他分开。十五岁鲜花一般的年纪,家境好,长得也不差,怎么着也能找到第二春吧!

只要离开苏文青,那悲剧下场就应该落不到自己身上了。干脆趁这段时间,好好地考察一下市场,找到适合自己的谋生之道,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是不?

想通了这一节,林婕仪站起来理了理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地把门一开,用轻蔑的眼光睥睨着那一对仍在你一口我一口黏腻喂食的男女,什么清逸出尘,什么水墨谪仙,如今在林婕仪的眼中,苏文青的脸上,左边写着“禽兽”,右边写着“人渣”,真是瞎了狗眼了(说的是谁呢?),竟然被这一身臭皮囊给迷惑住,还差点被这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给感动了。

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女娃啊,跟亲生女儿没两样的,吃得下口么?是人么?是人么?

“白芷,咱们上街。”

“是,小姐。”小丫头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第一次逛古代街市,林婕仪兴奋得两眼找不着北,只顾着大呼小叫地惊叹了,天曜朝真是个盛世王朝啊,特别是这京都所在地泰安城,青石板路宽敞大气,满眼的金光闪烁,遍地的绫罗绸缎,连街边卖瓜子的小贩穿得那都是特别的干净齐整。

民风也似乎颇为开放,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乏男女同游的,像林婕仪这样带着丫环上街的年轻小姐也并不显得突兀。

林婕仪在泰安城最大的绸缎铺云锦庄做了十套衣裳,在最贵的金铺打造了一套最新款的首饰,又在最新潮的胭脂铺买了十几盒胭脂水粉,最后在最豪华的酒楼吃了一顿美味佳肴,大大地过足了有钱人家大小姐的瘾,更神奇的是,每次买完东西叫白芷结账的时候,白芷都会瞪着一双小鹿般惊慌的大眼:“小姐,你虽然嫁人了,可在自家的店铺里买东西还是不用付钱的啊!”

天哪,这古代版林婕仪她娘家该多有钱呀!

吃饱喝足,满载而归的林婕仪开始打起了她嫁妆的主意。

懒懒地睡了一个午觉,林婕仪吩咐白芷:“随我去清点一下嫁妆吧!”白芷连忙应了,找出一个小册子,打开了左边的房门。一瞬间,林婕仪就被亮瞎了眼,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宝藏吗?

白芷打开册子开始清点:“小姐卧房和起居室中的家具都是小姐的妆奁,计有平安富贵满围万工床一张、酸枝美人榻一张、八仙桌连圈椅一套、黄花梨顶箱柜一个、楠木箱子四对……”

“好了好了,这些日常摆设要用到的就不用说了。”林婕仪听得一头雾水,不厌其烦地摇了摇手,“说点别的。”

“那梳篦妆匣,彩缎衾褥,还有四季衣裳这些呢?”

“都不用念了,你帮我记着就好。就说说首饰啊,摆设什么的吧!”

“金银首饰共计有:金项圈四个、银项圈六个、点翠累丝凤簪一对、点翠银丝团凤钗一对、金银杂簪二十二支、赤金累丝镶嵌镯一对、象牙包金镯一对、白玉镯四对、翡翠镯四对、珍珠耳坠四对、翡翠耳坠两对、宝石耳坠两对、赤金累丝镶宝耳坠两对BLABLABLABLA……”

“日常摆设有:沉香木镶玉如意一柄、岫玉如意一柄、织金彩瓷瓶四对、郎红玉壶春一对、子冈白玉和合二仙摆件一尊、三层绿玉熏球一个BLABLABLABLA……”

“还有名贵药材如下BLABLABLABLA……”

“念完了吗?”林婕仪表示,她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不过可以很肯定地说,她绝对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小富婆一名。虽然这些财富已经能让她好几辈子都衣食无忧了,但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林婕仪认为,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忧患意识还是很有存在的必要的。

原著上不是说她家最后破产了吗?偌大的财富也能说没就没了,她必须悄悄地给自己置下一些不为人知的产业才行。

“白芷呀,这些东西随便哪一件都能卖上不少钱吧,足够咱们做点小本生意什么的。”

“老爷给小姐陪嫁的二十家店铺,每日的收息足够苏家吃用一个月的,小姐还想做什么小本生意啊?”

天,原来嫁妆里还有二十家店铺,这个笨丫头,怎么不知道捡重要的说呢!

“哦,这样啊,那这二十家店铺,现在都是谁在管着呢?”

“这些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是哪些店铺册子上都有写着的。”

罢了,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确实不会知道这些生意上的事,以后慢慢有的是机会了解:“好吧,那咱们明天就到铺子里看看吧!”

累了一天,林婕仪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做梦都是躺在一堆钱上笑醒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梳头的时候,白芷突然说:“小姐,奴婢觉得您自从成亲之后就改变了好多。”

林婕仪心里咯噔一下,糟糕,不是被看出来了吧:“哪里变了?”

“小姐这两天都没有骂过奴婢了。”

“扑哧!”林婕仪失笑,“你这丫头,两天不挨骂,就皮痒了是不是?”

“不是,我只是觉得小姐的脾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那你觉得这样好不好呢?”

“当然好啦,看着小姐开心,奴婢也很高兴。”

真是个忠仆,之前老是挨骂也还这么以主人之乐为乐:“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骂你了。”

“真的吗?谢谢小姐。不过……”

看着白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婕仪问道:“不过什么?”

“小姐以前很粘姑爷,每日都要借故到医馆里走上一遭,哪怕,哪怕姑爷对小姐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怎么这一成亲,反倒淡了下来了呢?这两夜姑爷没有回小姐的房里,小姐也没有生气……”

“白芷,这两天我算是想明白了,老是这么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有什么意思呢?以前我那是鬼迷心窍,现在我可没有那么稀罕他了,他不来最好,咱们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不好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赶紧去端早饭,吃完了我们还得去巡视店铺呢!”

“是,小姐!”小丫头屁颠屁颠地奔厨房去了。一会儿端着白粥馒头,带着两个红红的眼圈回来了。

“怎么了?”

白芷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两颗晶莹的泪珠就滴溜溜滚了下来:“小姐,我方才在厨房只是小声抱怨了一句总是这样的早饭,小姐吃不惯的。那王嫂就指桑骂槐地说了一大堆,还说她在这儿是服侍姑爷和笑笑小姐的,可不是来伺候小姐你的。可惜夫人给小姐带来的厨娘被姑爷赶回去了,不然也不至于让小姐受这样的委屈。”

林婕仪淡然一笑,她当然知道苏府的人对她都有着莫大的敌意:“傻丫头,这又什么好难过的,想吃什么好东西自己做不就行了。”吃过王嫂做的几顿饭,她就知道,王嫂的厨艺水平不过就是能把饭菜煮熟而已,好吃那是绝对谈不上的,跟林婕仪十几年来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磨练出来的厨艺G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她本来就决定,等空下来就自己买菜做饭,反正以前都是做惯了的,没什么难度。

吃完早饭,林婕仪又让白芷拿出自己的嫁妆册子,认真地盘点起来。

G据昨天在街上闲逛的记忆,林婕仪细细分析起来。二十家店铺,其中十家是在金融区黄金地段的,两家绸缎铺、两家成衣铺、一家胭脂水粉铺、两家酒楼、一家金铺、一家古玩字画铺,还有一家当铺,应该都是日进斗金的铺子,啧啧,这林家的生意做得可真够大的。另外十家地段稍次,但打着林家的招牌,生意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不到自己也是拥有多家店铺的大掌柜了呀,林婕仪实在没有办法不沾沾自喜。

“今天咱们就先到云锦庄看看吧!”顺便在看看自己昨天定做的那十套衣裳做好没有,原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绫罗绸缎的陪嫁衣裳的,搞得买新衣服的喜悦都大大打了一个折扣。

“是,小姐。”白芷收拾了一个大包袱跟在林婕仪身后。

“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好像只是要去巡视店铺,不是离家出走吧?

“小姐!以前小姐上街都是四个丫环、两个婆子、两个小厮跟着的,现在只有奴婢一个人,只能带这么些东西了。昨天出去得匆忙,什么也没带,吃饭时连铺在椅子上的椅垫都没有,难得小姐没有生气……”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走吧。”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丫头有话唠的倾向呢?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我的作者收藏多了一个,好感动,谢谢收藏我的亲,你们的肯定就是对我努力码字最好的回报。

☆、巡铺

云锦庄,不愧是泰安城最大的绸缎庄,光是店面就有半个篮球场大,一行行地摆满了各色绫罗绸缎,流光溢彩。不光卖绸缎,还兼做裁缝,配备着泰安城里手工最好的绣娘。

店铺里面还有好几间招待贵客的雅间,门上垂着雅致的珠帘,内里陈设豪华而J致,配有专人伺候。

听说林婕仪来了,早有人去回禀了朱掌柜,朱掌柜连忙迎了出来:“小姐来啦?快请到里边坐。”殷勤地邀请林婕仪到雅间坐好,奉上香茶,“小姐昨日定做的衣裳绣娘正在赶工,做出来之后小的会亲自送到府上。今日不知小姐是要看衣裳料子还是看看时新的花样子呢?”

林婕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道:“不看那些,我就来看看铺子里生意怎么样,你顺便再把账册拿来给我瞧瞧。”

朱掌柜吃了一惊,没听错吧,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只吩咐人去把账册取了过来。林婕仪接过账册翻了翻,好嘛,繁体字,竖排,密密麻麻的还有许多专业术语,小护士林婕仪表示,完全看不懂。

朱掌柜看她皱着眉头把账册翻来翻去,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道:“小姐,正好府里的安管事今天来铺子里视事,一会就过来给小姐回话。”

林婕仪随口应了,想起以前看的穿越小说,为啥人家能随随便便就能想出许多绝妙的主意,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至不济也能把复杂的账册改成简单易懂的会计表格,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什么也不懂了呢?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正想着,有人掀了帘子进来,不亢不卑地给林婕仪施了个礼:“安平见过小姐。”

林婕仪抬起头,出乎意料地发现所谓的安管事居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得斯斯文文的,不过态度落落大方,感觉也是个办事利索的。

“安管事不必多礼,快请坐。”

安平在林婕仪对面坐下:“安平这两日已把小姐名下店铺的账目整理清楚,各种移交的事项也已办妥,正准备去苏府回禀小姐。”

自有下人奉上茶来,白芷急急过去接了,放到安平面前的桌上:“安管事,请用茶。”,安平礼貌地点头致谢,白芷不知怎的就脸红起来,有点慌乱地站回林婕仪身后。

林婕仪有点奇怪地看了白芷一眼,道:“现在我名下的二十家铺子都是安管事在帮忙管理着的吧?”

“正是,承蒙林老爷看得起在下,让在下帮小姐打理店铺,在下必不会辜负林老爷的厚望,定当竭尽所能。”

林婕仪笑道:“既然爹爹能让你帮我,安管事必然是信得过的。生意上的事说起来我也不大懂行,一切还是有劳安管事了。”

林婕仪想林家是生意做得这么大,自是有一套完善的经营方法,不需要自己这个门外汉来指手画脚,自己干脆做个甩手掌柜:“不知道这些店铺往常一个月的收益大概有多少呢?”

“绸缎铺和金铺的收益较好,按照去年一年的平均数一个月有五百两银子左右的纯收益,酒楼约为四百五十两,其他的也有两百到四百两不等的纯收益,小姐名下的二十家店铺,一个月收益约为七千五百两。以往这些银子经由府里的账房对账后就进了府里的总账,从下月起会直接划到小姐的钱庄账户里。”

林婕仪心中暗暗咋舌,虽然不知道这个朝代的货币价值,但七千五百两绝对是一个大数目,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有钱,这么多钱该怎么花还真是一个大问题呢。

林婕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的有钱老爸给自己的嫁妆中似乎没有田产这一项呢,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小农意识,但生意再好的店铺也可能有倒闭的一天,但土地总是可靠的,即便偶尔欠收,第二年也能再好起来。何不把店铺赚的钱用来购置一些田产呢?

那什么《乱世佳人》中的斯嘉丽不是说吗:“只有土地不会背叛你。”(你确定她真的这样说过?),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啦,有钱了买土地总不会错的。

而且必须是悄悄地买,这样即便林家出了事,也带累不到她的头上。虽然这里的荣华富贵是挺让人留恋的,但是危险啊,如果自己真的无力回天,让现实随着小说剧情走,到最后就会落个悲惨的下场。最好是远远地给自己买块地,然后找个机会远走高飞,从此逍遥自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啦,按照剧情,林婕仪还能在苏府作威作福十几年呢,有的是时间慢慢筹备。

想到这些,林婕仪便宽下心来,听安平汇报了一些店铺的状况,再亲切地鼓励一番,就离开了云锦庄,四下随意闲逛起来。逛了一会,发现白芷这个小话唠怎么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还时时若有所思的样子,差点撞上了路边的摊子。

“想什么呢,走路也不专心。”

“啊?没有,没想什么。”白芷耳G子居然红了起来,林婕仪觉得好笑,小丫头莫不是少女怀春了?

林婕仪本来是没有目的的闲逛,双脚却似乎有意识般带着她自动往前走,不知不觉就离开了热闹的商业区,踏上了一条冷清的小巷,白芷默默无声地跟着,仿佛毫不意外。

直到林婕仪抬头看见“仁心堂”三个大字招牌,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跟着这具R身的记忆,竟来到了它的前任主人最喜欢来的地方,苏文青开的医馆门前。

明月巷里虽然行人不多,但仁心堂里还是挺热闹的,目测大概有十几个人正在排队等候看病,再加上已经看完病正等着药僮抓药的和陪护的亲友,把仁心堂不大的店面挤了个满满当当。

其间一个身穿月白色素面缎裙,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子正跑前跑后地忙碌着,一会给新来的病患发排队的号码牌,一会又调剂安排有限的座位给看起来更不舒服的病患,一会儿忙着端茶送水,空下来的时候又赶紧帮着药僮把抓好的药打包,真是干脆利落,伶俐得紧。

正在店堂左首坐堂问诊的当然就是苏文青了,他今天穿的还是月白色的外袍,跟抓药的药僮还有那个小姑娘身上穿的一个颜色,倒还真有点制服的感觉。

苏文青笑得人畜无害,对待每一个病患都是耐心无比,轻言细语简直像情人间的温柔呢喃,让人如沐春风。

下一位轮到的是一个看起来起码有七十岁的老太太,整个人干瘦得如同一片枯竹般,一条左腿却肿起来几乎有右腿的两倍大,用布条胡乱缠裹起来,还有许多污血渗出,林婕仪站得远远的几乎都能感觉到那里散发出来的恶臭。

老太太身边站着的大概是她的媳妇或者女儿,正不耐烦地声声催促着,却又脸露嫌恶之色站得远远地,只伸长手臂作势要扶,老太太想必是疼得难受,怎么也使不上劲站起来,只是一片惶急。

苏文青看见这边的情况,伸出手臂手掌向下虚虚一按,让老太太不要着急起身,自己站起来走了过去,竟然毫不避讳地就在老太太面前单膝跪下,动手轻轻揭下老太太腿上裹着的布条。

机灵的小姑娘早已打了一盆清水过来,拧了一块雪白的布巾在一旁候着,苏文青脸色都不变一下地就这么半蹲半跪着帮老太太清洗伤口,动作轻柔地上药,神色专注,修长的手指稳定有力。

饶是林婕仪做护士期间见惯了各种血腥恶臭的场面,此情此景还是让她忍不住小小感动了一把,所谓的医者仁心,白衣天使不就是应该这样子的吗?看得林婕仪都有点怀念自己曾经的工作了。

旁边的女子也丝毫没有害怕之色,有条不紊地打着下手,不时抬头看一眼身边的苏文青,神色中是完全没有掩饰的温柔和深情,多么和谐有爱的场景啊,林婕仪觉得这两人真的是般配极了,不禁都为前任林婕仪的强行介入而感到羞愧起来。

正在恍然出神,忽然感觉到一道怨恨的目光直直朝自己S来,不由得凉飕飕地打了个寒颤。原来是那女子发现了自己,怨愤地瞪了自己一眼,转头在苏文青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苏文青抬起头,冷漠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便低下头继续工作。

女子给林婕仪丢了个轻蔑而鄙视的大白眼球,嘴角还有丝丝上扬的得意之色,可回过头来继续做事之时,却再也没了方才的热情灵动,眉宇间多了一份落寞。

白芷看见那女子向自家小姐抛白眼,也不甘寂寞地回敬了一记:“这姚雪梅最不要脸了,明明都不是咱们医馆的人,还每月初一都死乞白赖地要来帮忙,其实不过是想勾搭咱们姑爷罢了,现在咱们姑爷都成亲了,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还好意思来。莫非还想着做小不成?”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些难听的话了?那她为什么只每月初一才来?”

“还不是应给姑爷每月初一开义诊,平时看不起病的穷人家都挑这个时候来,医馆里忙不过来呗,平日里哪有这么热闹,她也不好意思来啊。”

每月一次的义诊啊,林婕仪心中微微一动,苏文青这个男人,也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恶劣?可是一想到书中那些白花花的R段子,禁不住又膈应起来,这男人哪怕再好也是别人的,自己还是有多远避多远的好。

再看一眼里面那个如小蜜蜂般勤快地跑来跑去的姚雪梅,叹一句你自求多福吧!心里也不再对她觉得愧疚了,说起来自己还算帮了她呢,如果真让她嫁了苏文青,以后看到他和苏笑笑之间的那些龌龊事,哭都没地方哭去。

☆、回门

第二天便是传说中三朝回门的日子了。

G据这几天苏文青对自己的态度,林婕仪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不会陪自己回门,不由得忧心忡忡,回到家爹娘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好呢?虽然将来铁定是要和离的,但也不是现在呀,现在就和离回家的话那些嫁妆的钱就不是自己的了吧?

没想到才吃完早饭没多久,白芷就进来说姑爷已经准备好在门口等着小姐了,林婕仪吃了一惊,忙收拾了一下赶紧出门,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老王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见林婕仪出来,便向站在一旁抱着苏笑笑看风景的苏文青道:“苏大夫,夫人出来了。”

苏文青回头看了林婕仪一眼:“马车简陋,你将就一下吧。”

林婕仪其实并没有见过什么豪华马车,见这辆马车虽然普通,但也是干净结实的,也就没有多想什么,高高兴兴地揭开布帘,撩起裙子一步就跨了上去,急得正在后面拿了脚凳过来好让她家小姐上马车的白芷气急败坏地连喊几声小姐,天地良心,林婕仪真的不是故意要失礼的,这裙子下面不是还穿着裤子呢嘛,一时之间竟没想到这是在古代了。

只见马车里面的空间还算宽敞,前后两端各有一排椅子相对而设,一边可以坐下两个人,中间的空地上摆了几份包装好的礼物,想必就是苏文青准备好的回门礼了,想不到他还算是用了心的。

待林婕仪和白芷坐好之后,苏文青才抱着笑笑上了马车,在对面的位置坐下,吩咐老王出发,老王“驾!”地一声挥动鞭子,马车便“嘚嘚嘚嘚”地轻微颠簸着前进起来,笑笑早上起来得早,这下颠得舒服了,又睡起回笼觉来。苏文青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地坐着,老僧入定似的。

林婕仪闷了一会,看看苏文青那张毫无表情的俊脸,撇了撇嘴,真是可惜了这副花容月貌,跟块木头似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忍不住便掀开车窗的帘子欣赏起窗外的景色来,不时惊叹一番,又拉着白芷叽叽喳喳开几句玩笑,怕吵醒了笑笑,又刻意压低声音。苏文青忍不住看了林婕仪一眼,见她脸色欢欣明快丝毫不像作伪,不由得心中暗暗诧异。

这女人怎么成亲以后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可完全不是这样的X子,自己赶走了她带来的一干下人,本以为她会闹翻了天,没想到她居然会一声不吭;连着几天不进她的卧房,她也不来纠缠,反而自己过得悠游自在;照她以前的X子,绝对不会愿意坐这种简陋的马车,现在她不但二话不说就上来了,心情好像还很不错。

苏文青第一次见到林婕仪在是两年前,林夫人刘雅茹突患急病,林家惯常请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林管家听说苏文青医术不错,便急病乱投医,请了他去。那时苏文青才十八岁,刚刚开的医馆挂牌行医,就因为治好了几桩疑难杂症而小有名气。

进去林府内院要穿过一个小花园,苏文青就是在这里见到了十三岁的林婕仪。

苏文青一眼就十分不喜欢这个小女孩,自己的娘亲生病了,非但毫无担忧之色,还让一干丫环小厮穿上各种动物形状的服装,假扮动物给她用箭S着玩。虽然是S不死人的木箭,但S在身上也是很疼的,有一个小丫环心中害怕,木箭S过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让林婕仪S了个空。

林婕仪一下便怒了,抄起手中的鞭子不由分说地就甩了上去,任凭小丫头大声哭喊这求饶也毫不心软。苏文青摇头叹气,这林家小姐小小年纪,心肠也太过歹毒。

终于还是看不过眼走了过去:“林小姐,请先停下,且听小生一言。”

“什么人敢在这里乱说话?”林婕仪骄横跋扈,她要做什么,在这个家里除了爹娘,还真没有别人敢出声的。

林管家走上一步躬身道:“回禀小姐,这是小人刚请回来的苏大夫。”

林婕仪傲慢地转过身来,见到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的苏文青也禁不住吃了一惊,不过口中还是不愿示弱:“这么年轻的大夫?我看呀八成是欺世盗名之辈。”

苏文青正色道:“苏某是否有治病救人的能力,苏某诊治过的病人自有公论,不劳小姐C心。只是苏某方才见小姐驱使这些下人如牲畜般供小姐取乐,这丫环并无什么大错,却被小姐鞭打得半死不活的,敢问小姐这是否也太过狠毒了呢?”

林婕仪一听炸了毛,手中的鞭子想也不想就挥了过去:“林府的奴才,我爱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你算老几,居然敢来教训我?”

苏文青一伸手就抓住了鞭梢,语气严厉地道:“苏某今日不过是路见不平,仗义直言而已,苏某本是府上的管家请来为夫人看病的,却不是你们林府的下人,还轮不到小姐来教训。林管家,苏某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医术平凡,只怕也没这个能力医治夫人,告辞了。”最后这句话却是转向林管家说的。

林婕仪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林管家慌了神,连忙拦住苏文青,赔礼道歉好话说尽,苏文青本来也是个心软的,看着有人生病而不去医治更是违背了自己的医者良心,当下也就不跟林婕仪计较,同意跟着进去给林夫人看病。

林婕仪也跟了上去:“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苏文青自不理她。

结果是苏文青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几天之后,林夫人的病就好了大半,而林婕仪的一颗小小芳心,也尽皆系在了苏文青的身上。本来就是嘛,林婕仪从小被娇宠着长大,从没被人说过一句重话,突然出现了一个敢当面指责她的人,这个人对她来说自然是特别的,而且他人长得好看,医术又J妙,不知不觉,林婕仪对她的感觉就从讨厌变成了倾心爱慕,转变得相当地干脆利落。

大小姐从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脑子里从来就没有过一个“怕”字,既然看上了苏文青,那就死缠烂打,紧追不放。苏文青一开始还碍于林府的面子对她应酬一二,到后来索X冷着个脸不理不睬了,她却还是不管不顾纠缠到底。

苏文青本来对林婕仪的印象就不好,后来更是厌烦得紧,之后的两年发生了许多事,最后苏文青被迫与林婕仪成亲,迫于压力又不能对她怎样,只盼着自己一直冷落于她,她大小姐什么时候厌倦了能放他一马。

只是,现在这情景,好像真的有点儿出人意料呢!

林婕仪当然不知道苏文青正在脑子里回忆她的斑斑劣迹,她看见车窗外一匹纯黑色的骏马上一个矫健英挺的身影,感叹了一句:“活生生的黑马王子呀!”便拉白芷来看。读护校的时候男生是稀有动物,长得帅的男生更是千年难得一见,无论有谁见到都一定要呼朋唤友聚众围观的,所以林婕仪拉着白芷一起花痴纯属是习惯成自然,甚至在那男子转头发现她们的时候,她不但不放下帘子避嫌,反而还跟人家点头微笑致意。

这一切看在苏文青的眼中,心下又有了淡淡的鄙夷,还以为她转X了呢,原来还是老样子。

只听得车外老王“吁——”地拉住了马:“苏大夫,林府到了。”

苏文青先下了马车,林婕仪掀开车帘,早有林府下人搬来脚凳候着,她便踏着下了马车,由白芷扶着进门去了。

才进大门,就见到她的美女娘亲大呼小叫地奔了过来:“我的仪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可想死娘了。”

林婕仪不由打了个寒颤,好歹也是一个豪富之家的当家主母,要不要这么没风度呀,看来这R文果然是毫无逻辑可言的。她不知道,更让她R麻的还在后面。

那就是她的爹爹,林锦鹏林老爷,一个五大三chu的大老爷们,居然会因为见到宝贝女儿而喜极泪下,宽厚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只会说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来他对这个女儿,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的,让从小就失去父爱,被妈妈拉扯长大的林婕仪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难怪出嫁当天没有看到这位父亲大人来送她呢,大概是伤心得太厉害了,怕丢脸才不敢当面来送的吧。

好好地唏嘘了一番,林婕仪才得空下来好好看看这位传说中的有钱老爸林老爷,说是老爷,其实并不老,保养得挺好的,要说是林婕仪她大哥也有人相信,笑眯眯地一看就十分亲切。只是这模样怎么这么面熟呢,苦苦思索半天,林婕仪突然想起来,如果林老爷剪短头发再架上一副眼镜,不就活脱脱一个汪涵嘛!恩,与美女娘亲倒是挺般配的。

寒暄了一番之后,美女娘亲就拉了林婕仪进房说一些贴心的体己话,留下林老爷招呼苏文青,笑笑还没睡醒,被丫环抱到里间去了。

林婕仪与林夫人才第二次见面,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林婕仪尽量不主动开口说话,林夫人问了一些婚后的情况,林婕仪都说挺好。

说着说着林夫人眼眶又红了起来:“唉,你不说娘也知道,身边只有白芷一个丫头,这几天你一定是吃了不少苦的,咱们嫁给苏家又是强着来的,文青心中自是有所不甘,就算对你不好咱们也说不得什么,只是娘是真的心疼你啊!要不是你拿着刀子搁在脖子上非要嫁,爹娘还真的不肯同意让你嫁过去吃苦的。你看你,连X子都变了,沉闷了许多,心里一定是有很多不痛快吧!”

说得林婕仪也眼眶湿湿:“娘,您快别这么说了,我们现在挺好的,真的。”人家苏文青也没虐待她不是?林婕仪确实认为两人这样互不相干的生活状态挺好。

见问不出来什么,林夫人就又再细细叮嘱了一些为□的注意事项,让林婕仪和苏文青好好地过日子,缺少什么只管跟家里说,受了委屈也要告诉爹娘,听得林婕仪感动的眼泪流了一箩筐。

☆、落水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分,娘儿俩吩咐丫环打了水进来洗脸,整理好了仪容才走进饭厅,林老爷已在上首坐好,苏文青也抱着笑笑坐在一边,见两人进来,站起身来打了声招呼。

林婕仪坐到苏文青旁边,看见笑笑正骨碌碌地转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忍不住低下头对她伸出舌头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惹得笑笑“咯咯”笑出了声。

林婕仪转过头准备吃饭,没有发现苏文青看向她那奇怪而探究的眼神,她不知道她的前身是从来都没有对笑笑有过好脸色的,甚至是摆明了嫌恶的态度。

丰盛的菜色很快就一一上齐,开席之前苏文青就已经先喂笑笑吃了一碗粥,这会儿也有七八成饱了,就给她拣了点软烂的食物放在面前的碗里,让她自己抓着吃。

看着苏文青细心地挑去鱼R中的骨刺之后喂给笑笑,林夫人感叹道:“文青真是个细心的孩子,仪儿能嫁给你这样的夫婿也算是她的福气。”

苏文青停下手中的筷子淡淡道:“岳母谬赞了。”

林老爷举起手中的酒杯道:“仪儿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宠坏了,脾气不太好,有什么行事不当之处,还望文青能多多担待。来,陪你老岳丈喝了这杯。”

苏文青仍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死样子,只是平静地喝了一杯:“这个自然。”

林婕仪心中暗暗叹气,她一个大小姐嫁了个穷大夫,是低嫁了好不好,怎么自己的爹娘都一副赔着小心讨好自己女婿的样子,再看苏文青这一副爱理不理的拽样,真替爹娘叫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样低声下气地讨好这个男人,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将来能过得顺心一点。

林婕仪站起身来,夹了一个大**腿放到林老爷的碗里:“爹,您就别C心女儿了,女儿长大了,行事自会有分寸的,必不会让人看不起的。”说着瞟了一眼苏文青,又夹了一块鱼R给林夫人:“娘多吃点鱼R,这东西对皮肤好,娘要天天高高兴兴地,才不会老得很快哦!”

林夫人感动得差点又掉下泪来:“还是文青会管教你,你看这成亲才几日,就变得懂事多了。娘这辈子也没什么想法了,只要你和你哥都过得快快乐乐,娘也就安心了。”

林婕仪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哥哥:“对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啊?”

“唉,你哥自从接手了家里的生意,每年都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在外面巡视店铺的,好不容易留在家里的几个月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到现在还不肯成亲,也是个让人C心的。”

“娘,你就别C心这么多了,哥这么大个人,心里肯定有数的,说不定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了呢,您就好好地保养身子,以后还要带孙子呢!”

“就你会说,我说呀,你们也要抓紧了,我和你爹都等着抱大胖外孙呢!笑笑想必也会喜欢弟弟妹妹的。”林夫人说完,小心地看了一眼苏文青。

林婕仪故作娇羞:“娘,您又取笑我!”心中却是一阵恶寒,鬼才要跟这个大色狼生孩子。

很好奇自己的哥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前世一直是孤单一人的林婕仪,从来都认为有哥哥的疼爱是最幸福的事。

林婕仪知道原R文中自己的品X是不太好的,林家一家也给人一种仗势欺人的恶霸印象,可是自己现在看来,爹爹和娘亲只是一对疼爱儿女的慈爱家长而已,这哥哥应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这R文嘛,肯定不会对一个女配的家庭琐事详加描述,所以林婕仪并不知道自己娘家还有一个哥哥,事实上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她知道自己是使了计策强嫁给苏文青的,但并不知道林家老爷和夫人之所以会对苏文青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其实有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愧疚。

林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却并不是一个奸商,相反还是以诚信为本的正直商人,但林老爷老来失德,做的第一件亏心事,就是为了这个宝贝女儿。

林婕仪自从看上苏文青后,就对其痴缠不已,见他不理睬自己,便恨上了与苏文青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柳涵之,找了一个街头混混,给了他一大笔钱,假扮成富家公子去勾引柳涵之,柳涵之家里开了一个小小的染坊,不过是个小家碧玉而已,抵挡不住小混混挥金如土的金钱攻势,半推半就地与他成就了好事。

事成之后小混混得了林婕仪的报酬自然就躲得远远的了,柳涵之发现自己受骗之时,已经珠胎暗结。

苏文青是柳家的邻居,自幼父母双亡,是在柳家的帮衬下才得以长大成材,能开医馆也得到了柳家的很大帮助,这些情分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柳家出了这样的事,他当然不能置身事外,当下就表示愿意与柳涵之成亲,做孩子的便宜父亲。

林婕仪本以为搞坏了柳涵之的名声就可以把他们分开,没想到适得其反,没有办法,只能回家里哭闹,把匕首架在脖子上要林老爷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让她嫁给苏文青。

林老爷最是疼爱这个宝贝女儿,为了她杀人放火恐怕也是愿意的,马上就答应了下来,派人去苏家议亲。没想到苏文青是个硬骨头,说什么也不同意与林婕仪成亲,只说自己已经和柳涵之成亲,连孩子都有了,想让林婕仪死心。

林婕仪自然是不会死心的,林老爷只好派人去调查苏文青,知道他是个重情义之人,唯一能让他屈服的就是柳家了,于是,林老爷很不情愿地出手了。林家财大气chu,对付柳家还不是如按死一条毛毛虫那么简单,所以柳家染坊当即就陷入了困境。

为了柳家,苏文青只好同意与林婕仪成亲,不过他也有一个条件,必须先让柳涵之平安顺利地生下孩子之后才接林婕仪过门,其实也是防着林婕仪会对柳涵之和胎儿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林老爷觉得是自家理亏,就同意了这个条件。

后来柳涵之生下笑笑之后就撒手人寰,林老爷和夫人以为笑笑是苏文青的亲生女儿,就更为自家逼得苏家家破人亡而愧疚不已。这才造成了现在这种让林婕仪十分之不爽的场面。

吃完午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闲聊。说是闲聊,其实苏文青冷着个脸坐在一边默默喝茶,林老爷在一边打着哈哈没话找话说,又无奈地在苏文青强大冰山气场下一次次冷场,林婕仪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尴尬压抑气氛,找了个借口说要看看园子里的花开了没有,跑了出去透一口气。

远远看见丫环带了苏笑笑在水池边玩,小姑娘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金鱼咿呀直乐。脑子里电光火石地想起原R文中提过一句林婕仪在苏笑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曾经把她推下水池里差点儿淹死,莫非这个情节就发生在这儿?

想到这里,林婕仪拔腿就往池边跑去,得赶紧告诉丫环把苏笑笑带离这个危险之地,虽然自己并没有推她下水的心思,但万一她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了,以苏文青对林婕仪的怨愤,指定得把这事怪罪到她的头上。

这一下跑得急了,没留神脚下被一块突起的石子一绊,整个人直挺挺地就朝前扑去,好死不死地就撞在了正抱着笑笑站在池边看金鱼的丫环身上,丫环吓了一跳,手上一下子没抓牢,苏笑笑小姑娘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林婕仪给撞得跌下水池里去了。

林婕仪顾不上自己摔得火辣辣的双腿,一骨碌地蹦起来,“扑通”一声也跳进水里,一把捞起刚刚呛了两口水的笑笑,抬起头正对上远远跑过来的苏文青焦急惊恐的眼神,心里一下子拔凉拔凉的,自己千方百计地不跟着剧情走,没想到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笑笑,笑笑你没事吧?”苏文青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恐慌,伸过来接笑笑的双臂都是发着抖的。

笑笑堪堪回过神来,一见爹爹,立马扑进苏文青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林婕仪听得那声音清脆响亮,知道笑笑没事,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地放下来一点儿,这才发现,虽然已是早春,可这水池里的水可还是冰寒刺骨,她在齐X高的水里泡了这么一会,全身都已凉透了,再加上接了一记苏文青发送过来的充满了憎恨和警告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僵硬的冰块。

苏文青没有再看林婕仪一眼,只柔声对怀里的小人儿道:“笑笑乖,莫要哭了,爹爹带你去换衣裳,都怪爹爹,没好好看着笑笑。”说完抱着笑笑快步离开。

林婕仪从颤抖着的牙缝间挤出一句:“快拉我上去。”那闯了大祸的小丫环才从极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急忙过来拉林婕仪,其他下人也闻讯赶来,救起林婕仪,自去沐浴换衣不提。

这一次的回门,就以林婕仪和笑笑双双落水这个不太美妙的事件而告终。

☆、救人

笑笑受了惊吓后蔫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当晚就活蹦乱跳了。林婕仪就没那么幸运了,入夜就迷迷糊糊地发起烧来,急得白芷火烧火燎地只会在屋子里转圈圈,半天才想起原来自己家里就有大夫,忙去东厢敲了已经入睡的苏文青的房门。

林婕仪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忽冷忽热全身都不得劲儿,正烦C地翻来覆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跟妈妈住在一起的那个家,自己发了高烧躺在床上,妈妈却还在工作没有回家:“妈,妈,我好难受,你快回来啊!”声音中有说不出来的脆弱。

忽然有人按住自己胡乱挥舞的手臂,三G手指探上自己的手腕把起脉来,那人的手指如温玉一般,让自己冷的地方感觉温润,热的地方又觉得清凉,总之是十分舒适与让人安心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

听得耳边温润的声音说:“只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家里有药我一会拣齐了给你,熬来喝了歇息上几日就没事了。”

接着是白芷带着哭腔的声音:“谢谢姑爷。”

姑爷?林婕仪倏地睁开了眼睛,正看见苏文青准备离开的背影:“苏文青!”

苏文青的身形顿了一下:“还有何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文青怔了一下,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林婕仪心中突然有了一种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苏文青开的药虽然苦,但效果不错,林婕仪当晚喝了一剂,便出了一身大汗,第二天早上就退烧了,只是身体还有点虚弱。苏文青换了药方给白芷,白芷又煲了几天的药给林婕仪喝,慢慢调理身体。

林婕仪在家中养病这几日,闲着无事总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这才知道苏文青去医馆的时候,笑笑是留在家中由王嫂照顾的,只是这家中只有王嫂一个仆妇,要干的活儿多得很,因此大多数时间只能把笑笑背在肩上干活,有时候笑笑被背得热了、累了,挣扎着想要下地玩耍,看见林婕仪竟然“咿咿呀呀”地伸手想要她抱。林婕仪看着心中不忍,便对王嫂道:“你把她放下来,我看着吧。”

王嫂学着苏文青冷漠的样子道:“苏大夫把笑笑小姐交给老婆子,老婆子自然能把她看好,不劳夫人C心。”

林婕仪心中一阵怄气:“我不过是看她的样子不太舒服,我刚好又没事,可以帮忙看着她玩,你干活也可以轻松点。”

“不必了,老婆子这就干完活,可以带笑笑小姐玩了。”王嫂手脚不停地干活。

林婕仪背着王嫂吐了吐舌头,对着笑笑充满期盼的眼神摊开了两手:“小可怜,不是我不想理你啊,是你们家的人不让我碰你,没办法啦!”转身回房找了本书,躺在刚弄回来放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悠闲地翻看。

这些书还是回门那日在自己的娘家找到的,那天她落水弄湿了衣服,便回自己原来的闺房找衣服换,换完衣服不想去面对苏文青的死人脸,就对白芷说:“你出去跟姑爷说一声,我身子不适要先歇会,让他带笑笑先回去吧。”

白芷很快来回复说苏文青已经回去了,老爷让小姐好好休息,迟点让府里的马车送小姐回去。

林婕仪道:“既然这样,那你去找本书给我看看。”

白芷指着林婕仪的床头道:“小姐藏在床头暗格里的书可要看?”

哦?还有暗格,满有神秘感的说。林婕仪竭力不表现出自己的震惊:“嗯,也好,拿出来给我吧。“

于是很神奇地看着白芷三两下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叠书册:”小姐,都在这里了,您自个儿挑吧。“

林婕仪拿过来翻了几番,什么《鱼水谐》、《风流媚》、《隔帘弄影》,这些个名字,怎么这么……

再浏览一下书中内容,果然是香艳版才子佳人小说,林婕仪啧啧感叹,没想到这古代版林婕仪居然也跟自己有相同的嗜好,也难为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哪儿弄来的这许多古代版R文啊,难怪要藏在暗格里。

林婕仪看着一脸坦然的白芷:”这些书你也看过吗?“

白芷道:”小姐开什么玩笑啊,奴婢哪里识字呢?“

”那这些书我就带回去了,你不要跟旁人说起。“

”小姐放心,您以前就嘱咐过奴婢,奴婢自然不会提起的。“

于是林婕仪就带着一大包的战利品,乘着林府的豪华马车回了苏家。也亏得是这些书让她好好打发了这几日养病的无聊时光,因为是自己感兴趣的内容,竖排从右往左看的繁体字也不是那么让人头晕眼花了。

想不到这古人要露骨起来,比起现代的R文也不遑多让,林婕仪正看得血脉愤张,突然听得前院一阵吵闹,老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见林婕仪在院子里,脚步顿了一下,强作镇定地打了声招呼,急急忙忙找到王嫂,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王嫂也大惊失色,赶紧跟着老王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林婕仪顿时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示意白芷跟出去看个究竟。

白芷很快跑了进来:“不好了,小姐,外面上门报讯,说是王嫂的儿子在鸿福酒楼被人打死了。” 林婕仪腾地站了起来:“那我得去看看,白芷,你赶紧去明月巷,通知你家姑爷。”

鸿福酒楼也是林家的产业,林婕仪逛街的时候有幸听白芷介绍过,知道在哪里,很快就打了个轿的赶了过去。

酒楼里早就乱做一团,林婕仪混在人群里很轻易地就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王嫂的儿子王少全是鸿福酒楼的伙计,小伙子为人热情大方又勤快,踏实肯干,就是X子火爆了点儿,有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J神,为此老王和王嫂也没少C心。

今日酒楼里来了几个在京城里出了名吃喝玩乐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都是家里非富即贵,招惹不起的主儿。 平日里这些人在酒楼胡作非为,酒楼的人都假装没看见,明哲保身。

今日他们在包间里欺辱一个在酒楼里卖花的小姑娘欺辱得狠了,正好被来上菜的王少全看见。

王少全进门的时候,两个男的正一人一边把小姑娘按在桌上,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已被尽数撕开,露出一大片嫩生生的X脯,两颗嫩红的小樱桃在众人Y/邪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一只猥/亵的大手正在小姑娘身上不规矩地上下游移,四周的人发出荒/Y的大笑。小姑娘不堪羞辱,正欲咬舌自尽,被旁边一人在嘴里塞进一只茶杯,“呜呜”说不出话来。

王少全热血上涌,哪里还顾得上对方的身份,冲上去就把手里的一盆热菜尽数扣到那正在对小姑娘上下其手的男人身上。 这些纨绔子弟哪里是吃过这种亏的?当下就打了起来,王少全双拳难敌四手,被对方当头一把椅子砸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居然就断气了。

一个酒楼伙计的X命这些人当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就算了是告上衙门,凭这些人的权势,最终也只会不了了之,酒楼掌柜的也惹不起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看来王嫂家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林婕仪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正看见王嫂搂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哭天抢地,背上的笑笑也哇哇大哭,老王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抹眼泪,不由得一阵心酸。

不知是出于同情心理还是职业习惯,林婕仪走过去查看了一下王少全的“尸身”,竟然发现还有微弱的生命迹象:“他没有死!”

林婕仪果断站了起来,吩咐人群散开通风,又让人拉开悲痛欲绝的王嫂。酒楼掌柜一看是东家小姐发话,赶紧让人照办。 林婕仪二话不说,双手互按,摆足了姿势就开始对王少全开展心肺复苏术,当然省略了人工呼吸的步骤,她还不想被人的口水淹死。

周围的人皆大惊失色,林家大小姐居然当众姿势不雅地跪在一个男人身边,还把双手放在这个男人的X口上一按一按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按了半晌,王少全真的恢复了呼吸,喉咙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微弱呻吟,林婕仪松了口气,甩了甩早已累得酸痛的手臂站了起来:“暂时死不了啦,赶快去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吧!”

这时有人叫道:“大夫来啦!”原来是苏文青赶到,林婕仪拍拍双手道:“交给你啦!”

转身去找掌柜,细细问了王少全平日的表现,跟掌柜商量着这人的火爆脾气,不适宜做跑堂的,让掌柜给他另换一个合适的活干。掌柜想了一下,给他安排了一个后厨管事的活,连工钱也涨了不少,王少全这小子也算了因祸得福了。

这是白芷也气喘吁吁地赶到,拉拉林婕仪的衣袖,悄悄地指着一个躲在墙角里哭泣的女子给林婕仪看,只见这女子紧紧拢着身上凌乱的衣裳,头发也是蓬乱着,正缩成一团在角落里,脸埋在膝盖上,单薄的双肩一耸一耸的,怪可怜的模样。

☆、改观

这大概就是刚才被欺负的卖花女了。

林婕仪好人做到底,让白芷去找了件衣裳过来,给卖花女裹在身上,又带入内室好言相劝。卖花女抽抽搭搭地说出自己的身世,她叫夏思言,自幼丧母,跟着父亲过活,父亲本是个教书先生,原也是个小康之家,夏思言自身也是个能识文断字的,本来也已说好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没想到父亲突然生病,久治不愈,整个家底都填入了这个花钱治病的无底洞,父亲病体虚弱也无法教书,原本定下亲事的男方见夏家落败,竟然提出退婚,夏思言是个有骨气的,当然不再留恋,爽快地同意了,自己抛头露面出来卖花维持生计。由于夏思言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就被几个纨绔子弟看中,强带入包间中羞辱。如果不是挂念着父亲,夏思言早就情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林婕仪叹了口气,只得劝她不要太在意今日之事,不免自己也心有戚戚焉,幸好自己穿到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否则以自己这副容貌去谋生的话,恐怕也只有落入青楼这一条路了。

“白芷,跟掌柜说一声,到账上给我支一百两银子给思言姑娘。”

夏思言慌道:“小姐万万不可,今日小姐救了王家小哥,小女子心中已感激万分,切不能再拿小姐的钱了。若王家小哥真的是为了小女子而丧生,小女子这一辈子都会愧疚难安的。”

林婕仪道:“说句实话,这一百两银子对我来说不过是多做一件衣裳或多买一件首饰,并算不了什么,可对你和你爹来说可就是能救命的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如果这银子本身也有思想,肯定愿意自身能用到更重要的地方去。你也不要再去卖花了,拿着这钱给你爹好生治病,以后再寻一门好亲事好好过日子吧!”

夏思言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当下就双膝跪地道:“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拜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姐日后如有用得上的地方,小女子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林婕仪赶紧扶起她道:“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你要谢就谢那王少全吧,他才是真正的舍身救人呢。”

夏思言正色道:“这个自然,王家小哥的恩情小女子永世不敢相忘。”

后来夏思言J心照顾伤重的王少全,两人日夜相对之中渐生情愫,最后又成就了一桩好事。这是后事不提,且说林婕仪今天做了两件好事,心情好得不行,哼着小曲儿回到苏府,就着王嫂做的寡淡的菜也吃了两碗饭。

吃完晚饭,林婕仪正斜靠在软榻上准备翻上几页才子佳人小说,隐隐绰绰见着老王和王嫂两个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外,便让白芷出去问问他们有什么事。

一会白芷来回话说两人想见她,林婕仪便道:“进来吧!”

两人一个箭步跨了进来,“扑通”就在林婕仪面前跪下了,把林婕仪吓得跳了起来:“老王、王嫂,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王嫂一边磕头一边道:“多谢夫人对小儿的救命之恩,苏大夫和夫人就是小儿的再生父母啊!”

林婕仪连连摆手:“千万别这么说,我还年轻着呢,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王嫂无比懊悔地道:“老婆子往日怠慢了夫人,还望夫人能够原谅老婆子,从此往后老婆子必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夫人,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先前之事我从没放在心上,你们只管放心,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吧!”

王嫂原先之所以不太喜欢林婕仪,是因为之前听过一些不好的传闻,柳涵之又是她亲手照顾,看着笑笑生下来的,一直认为是林婕仪害死柳涵之,害得笑笑从小就没了娘亲,自然对林婕仪的印象很不好。

再加上林婕仪又是强嫁给苏文青的,苏文青摆明了没给她好脸色看过,所以她自然而然地也跟着排斥林婕仪,要说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却是没有的。这些天相处下来,林婕仪不但没有传闻中的骄横跋扈,反而温和谦逊,待人亲切,一点儿也没摆着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因此对她的看法就大大地改观,也不再对着干了,这次林婕仪救了她的儿子,她的心思一下子就完全翻了个个儿,完全倒向于林婕仪这一边了。

所以第二天林婕仪再提出要帮忙看着笑笑的时候,王嫂心中其实是千肯万肯的,只是怎么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分内的活儿推给主人去做,因此支吾了两声,林婕仪想大概是苏文青防着自己,交代过什么,便道:“王嫂你只管放心好了,难道我还会吃了笑笑不成?你要是担心苏大夫回来了会不高兴,那等他快回来时你再背上不迟,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教这孩子学学走路也是好的。对了,笑笑该有十个月了吧?”

王嫂听她这么一说,顺势就把笑笑放了下来:“还有半个月就满一周岁了。”

“那这孩子看起来个子有点小啊!”

“可不是嘛!唉,说起来笑笑这孩子也是可怜的,她娘亲……”说到这里,王嫂突然醒悟过来,“奴婢该死,不该说些夫人不爱听的话。”

“没事,我爱听的,反正也闲着没事,就当听故事好了,你说吧。”

看看林婕仪一副好奇的样子,果真没有丝毫的不高兴,王嫂这才放心地讲了起来。

原来笑笑的娘亲柳涵之当初怀着笑笑的时候思虑过重,本来身体就很不好,生笑笑又是早产,一生下来就体力耗尽去世了。苏文青就算细心,也不过是个毫无育儿经验的年轻男子,又要顾着医馆的事,再怎么尽力也不能照顾得十分周全,笑笑从小就体弱多病,从来就没有过省心的时候。

笑笑没有吃过母R,在营养上本来就有所欠缺,苏文青又对她爱护太过,一回家就抱在手上,平时王嫂带着也是背在背上的居多,G本没有什么时间让她自由活动,甚至都没有在地上爬过,因此手脚都没有什么力气,快一岁了都还站不起来。

笑笑这孩子长得那是真的好,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爱怜,林婕仪本来是铁了心不跟这对父女有什么牵扯的,但一看到笑笑这张甜美的小脸,心里一下子就化成一滩水了,恨不得掏心掏肺地想到对她好点。因此看见她这样的身体情况,也忍不住有点着急起来,这两天帮忙王嫂照顾笑笑的时候,就着意地多给她活动活动手脚,做做体C什么的。

自由活动多了,笑笑也开心活泼了许多,两人经常玩得嘻嘻哈哈地滚成一团,看得白芷惊掉了下巴,看得王嫂心中好生欣慰。

这天林婕仪决定开始教笑笑学爬,G据她在现代所知的一丁点儿育儿知识,她知道小孩子要先学会爬再学走路才好,没爬过就走路的小孩平衡感不好,容易摔跤。

因为天气很好,阳光充足温暖,林婕仪想让笑笑多晒晒太阳,便让白芷取了几床被子出来铺到院子里,带着笑笑在上面学爬,反正她陪嫁的被子多的是。白芷满心不乐意:“这些可都是夫人亲自给小姐挑的上好的锦被。”却只能无奈地看着她们在上面糟蹋。时不时冒出几句:“这可是最好的烟霞缎。”“这上面的百花簇锦牡丹绣还是特地从苏杭请来最好的绣娘绣的呢!”

笑笑先是趴在被子上懒懒地不肯动,林婕仪就拿些有趣的玩意儿在前面逗她,惹得她一扭一扭地挺着小肚子向前挪动。然后又托起她的小肚子,教她用双手和双膝着地,并且亲自示范爬给她看,爬着爬着又假装支撑不住扑倒在地,惹得笑笑哈哈大笑,自己也有了兴致努力学了起来。

无奈手脚怎么也不能协调,明明就很想爬到前面去的,偏偏就只能后退,急得“呜呜”直叫。林婕仪在一旁乐不可支,抚掌大笑,完了又用双手在后面轻轻顶着她的脚心,让她能借力向前爬去。

这一天苏文青的医馆没什么事,就早了一点回家,还没进门,远远就听见自家院子里传来清脆悦耳的欢笑声,仔细一听,有一个甜美悦耳如黄莺清啼的,是林婕仪的声音,还有一个N声N气娇嫩软糯的,是他的宝贝儿笑笑。

前两日其实他就发现,笑笑似乎开朗了一点,变得爱笑了,食量也大了一点,脸上还多了些许红晕,只不过她以为孩子大了身体自然变好了些,并没有太过深入细想,此时回想起来,莫不是这些天林婕仪一直在带着她玩了?

似乎他的笑笑从小到大,都没有笑得如此欢欣畅快过。

林婕仪和笑笑正闹得起劲,两个人搂着在地上滚做一团,突然看到眼前多了一对青色靴子,顺着靴子向上,修长的双腿、月白的长衫,水墨般的眉眼,不是苏文青却又是谁?

“你在干什么?”

“晒太阳啊!”林婕仪站起来把笑笑往苏文青手里一塞,拍拍双手往房里走去。心中却在暗自腹诽:什么态度、什么语气嘛,好心帮你带孩子,不说一句谢谢也就罢了,居然还来质问我,好像我会害了你家笑笑似的,哼,有什么了不起。

笑笑舍不得她走,在后面哇哇大叫。“算你这个小妞还有良心。”林婕仪回头给笑笑抛了个媚眼。

☆、育儿

王嫂怕苏文青不高兴,主动坦白了这些天林婕仪帮忙照顾笑笑的事:“夫人说笑笑小姐身子太弱,要多晒太阳,多锻炼身子,她还说小孩子要多爬爬将来才能走得好,所以才教小姐学爬的。我看夫人啊真的是很有耐心,也是真心待小姐好的,苏大夫您看小姐这些天都欢实了许多。”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苏文青不动声色地点头,抱着笑笑回房,不经意间脚下踢到了一件物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本书,他随手拾了起来,放到桌上。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婕仪会转了X子,但看得出来她对笑笑,是真心喜欢的。

晚上的时候,林婕仪四下翻找她那本看了一半的《蝶为媒》,虽然不是很好看,但看到一半吊着不上不下的心中始终不爽。

却不知在东厢房内,苏文青哄得笑笑睡着,无意中翻开了捡到的那本书,一眼看到几句诗“女意郎情两相宜,从天分下好佳期;拨云撩雨算乐事,吟月咏风是良媒。 襄王已悟阳台梦,巫女徒劳洛水悲;船上一宵春意满。不须钻X隙相窥。”那双好看的浓眉就皱了起来。

再翻几页:“轻抚片刻,牝中丽水儿渐生,滑溜无比,又探进一指,轻轻拨弄,须臾,春花情动兴旺,忙展玉腕相抱。鹏飞一头抽-C不住,一头亲嘴嚼舌道:‘我的心肝宝贝,爱煞我也。’”

“啪!”地一声,书册被苏文青一脸鄙夷地扔到地上,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那个女人,果然不是善类。这本书第二日被王嫂打扫的时候拾了起来,因她不识字,以为是苏文青的医书,便好好地给他收到了书架里,苏文青事忙,居然没有发现。于是林婕仪也一直没有看到她念念不忘的下半截。

后来苏文青在床上也教笑笑爬着玩,王嫂看见了,悄悄告诉了白芷,白芷又告诉了林婕仪,林婕仪听了这事,不知为何觉得特别高兴。

这一天林婕仪一早起来,觉得身体已经大好了,在家里呆了这么些天,着实气闷,便想着出去逛逛,再加上天天吃王嫂做的没滋没味的饭菜,直觉得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寻思着要去买点菜回来好好给自己改善一下生活,于是拉上白芷,偷偷MM地出门了。

为什么要偷偷MM呢?因为这些天笑笑跟惯了林婕仪,每天一见到她就欢快地舞动着手脚飞扑过来,然后就缠着她再也不肯放了,她知道自己也肯定不忍心丢下她出门的,只好趁着笑笑还没起床,悄悄地先出去了。

先去吃早饭,穿越之前林婕仪是中国国粹传统早餐“豆浆加油条”的忠实拥趸,到这儿之后顿顿吃王嫂的白粥加馒头,早就想换换口味了,这下硬要白芷带她找到一个卖早餐的路边摊,不顾白芷鄙夷的眼神,乐滋滋地坐了下来。

先来一碗热热的豆浆暖暖肚子,没有油条,烧饼也不错,还有香喷喷的炸馄饨,一口一个酥脆可口。林婕仪注意到,小贩的炉子上还煮着一锅黄澄澄,散发着玉米浓香的东西:“那个是玉米糊糊吧,好久没吃过了。”

白芷连忙拦下林婕仪正要招呼老板的手臂:“那是穷苦人家的裹腹之物,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怎么就不能吃了?”林婕仪指指桌上一大堆食物,“这么些东西也都吃了,也没见我中毒吧?”

话音刚落,只听旁边一桌单独吃饭的客人“扑哧”笑出声来。

林婕仪压低声音嘟哝了一句:“讨厌,什么人啊,偷听别人说话。”顺便转头看了一眼那桌的客人,原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一身劲装打扮,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相貌是带着点孩子气的英俊,一脸阳光,林婕仪觉得这人去拍可乐广告挺合适的。

林婕仪忘了自己现在才十五岁的身体,以怪阿姨欣赏小正太的眼光压低声音对白芷道:“快看,这孩子长得可真可爱,小小年纪的,身材却是挺好。”

“小姐说谁?”白芷愣头愣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还扭着头四下张望。

要死了,“你小点声呀!”林婕仪双手用力板住白芷乱晃的脑袋,“别动,你右边那个,呆会再偷偷看。”她不知道她们正议论着的那个小正太此时正艰难地忍着嘴角的抽搐,也不管还没吃完的早饭,一手抄起桌上的包袱,扔了一点碎银在桌上,走到旁边牵过一匹黑马,翻身跃上马背,一人一马风尘仆仆地绝尘而去。

林婕仪过了一会便把这事抛之脑后,倒惦记上了玉米面糊糊,心道这东西给笑笑吃却是不错,这几天笑笑吃的都是王嫂做的粥,林婕仪尝过一次,实在是与好吃沾不上边,难怪笑笑胃口一直不怎么好。

林婕仪读护专毕业的时候曾经在一家妇幼保健院的产科实习过一阵子,那家医院还承担着为社区里的孕产妇开办讲座宣讲一些孕产保健知识的重任,作为打杂人员,林婕仪有幸也听过几次,由于现代食品安全问题,现代的妈妈们都特别注意孩子入口的食物的安全,不太乐意接受加工过的产品,宁愿自己买新鲜的食材做,所以她们经验丰富的老主任就介绍了一个自制婴儿米粉的方法,林婕仪这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就决定买些材料回去做给笑笑吃。

林婕仪自己还不知道,笑笑这小女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在她心里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大米、薏仁、黄豆、绿豆、玉米、莲子、核桃、芝麻、**内金、芡实……各种配料满满地堆了一桌子,为了买齐这些东西,她可是走得腿都酸了。这个自制婴儿米粉的配料,她当时只是随便听听,并没有很用心去记,绞尽脑汁也就想出了这些,不过这些都是健脾益胃、营养丰富的材料,多一样少一样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休息了一会儿,她便和白芷一起把所有的材料都倒入盆里,细细挑拣干净石子和杂物,再清洗干净了放在太阳底下晒干。白芷虽然觉得小姐突然爱上干这些事有点奇怪,但她一向是不太爱动脑子的,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也并不太放在心上。

倒是林婕仪拿着材料进厨房说要炒东西的时候,把王嫂给吓着了:“唉哟我的夫人呀,您要什么跟我说一声不就得了,怎么能自己动手呀。”

林婕仪笑道:“王嫂你就别C心了,我呀,还真的就爱做这个,别人不让我做我还不高兴呢,你要得空的话,就帮我烧烧火吧,我要把这些东西都炒熟。”

“得空,得空,我这就烧火。”夫人吩咐下的活再没空也得先干了呀,“夫人,您炒这些豆子用来做什么?”

“给笑笑吃呀,对了,咱们家里有石磨吗?一会还得把这些磨成粉。”

“原来是给笑笑小姐吃的呀,夫人您可真有心了。家里有是有石磨,不过那是chu磨,要想磨细的,还得去街东头陈麻子的磨坊。”

“哦,这样啊,那晌午你就帮我到磨坊跑一趟,多给点银子,让他们把石磨洗干净了才来磨咱们的,别不干不净的给笑笑吃了坏事。唉,算了,还是我自己跑一趟吧,亲自看着也放心点。”

说话间林婕仪已经把手头的东西炒出香味来了,被白芷抱着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笑笑挺着小肚子闹着要进厨房,白芷没办法只好抱了她进来,笑笑拗着小身子直往林婕仪身上靠,又指着锅里炒得香喷喷的配料呀呀直叫,林婕仪捏了捏笑笑可爱的小鼻子:“知道啦,小馋猫,别着急,就是做给你吃的。乖啊,先跟白芷在外面玩,姐姐一会就出去陪你啊!”

“姐姐?”王嫂的眼角抽了几下,夫人这脑子里的想法还真是有点奇怪。

凑合着吃过王嫂做的午饭,林婕仪还是自己亲自去了一趟陈麻子磨坊,亲眼看着他用清理干净的石磨J心地把她准备好的材料磨成细粉,陈麻子长得不怎么样,可这活儿干得还真是专业,用了三台chu细不同的石磨,每次磨出来还要细细地过筛,最后出来的成品真是细腻非常。

林婕仪心中高兴,让白芷给了双倍的银子,欢欢喜喜地回家了。回去之后用温水泡了大半碗,喂给笑笑,笑笑吃第一口的时候还有一点犹豫,尝到滋味之后就啊呜啊呜大口大口地吃光了,吃完还用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林婕仪,扑闪扑闪地看得林婕仪心都软了,又多泡了小半碗给她吃了,一边喂还一边说:“吃完这些可不能再吃了,撑坏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唉,小可怜见的,一看就是没吃过好东西的,放心吧,以后姐姐一定会做多多的好东西给你吃,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由于笑笑的捧场,林婕仪爱心与信心皆暴涨,几乎忍不住想马上把自己所知道的适合婴儿吃的美食一股脑儿都做出来给笑笑吃。

晚餐也是林婕仪做的,她按照自己的喜好炖了个莲藕排骨汤,炒了个农家小炒R、酸笋溜肠段、清炒芦笋灯笼椒,蒸了条鲈鱼,还特别为笑笑做了一碗**蛋羹。虽说林婕仪是现代来的,可她小时候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为了省钱,做饭用的都是煤炉,所以用乡下的土灶做饭,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她想着反正做也做了,总不能只做自己的份,还让王嫂再做一次,所以分量上是预足了的,王嫂也不啰嗦,直接把苏文青的那份用托盘盛了就送了过去。

☆、中毒

王嫂一进门苏文青就闻到了跟往常不一样的香味:“王嫂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王嫂笑道:“好吃当然是好吃的,不过可不是我老婆子做的,今天的晚饭可是夫人亲自下厨。”

苏文青英挺的双眉稍稍蹙起:“她会做饭?”

“可不是吗,要不是亲眼看见,老婆子我还不敢相信呢,看夫人那双手白白嫩嫩的,哪里像干过活的样子。可偏偏她不但会做,干起活来还爽快麻利得很。您看这菜炒得,不用尝就知道一定好吃得紧。苏大夫您快趁热尝尝。”

苏文青夹了一块芦笋放进口里,果然炒得清脆爽口,咸鲜适度。

王嫂意犹未尽:“今天夫人不但亲自下厨做菜,还给笑笑小姐做了婴儿米粉。”

“婴儿米粉?”

“可不是嘛,夫人今天一早就出门,买了一堆什么黄豆、绿豆、核桃芝麻的,全部亲手洗净炒熟了,本来让我老婆子拿到陈麻子磨坊去磨粉的,后来夫人不放心,还是亲自去了,磨回来用干净的瓷罐装着,夫人说什么时候笑笑小姐想吃了,用温水泡了就能吃,可千万不能用刚烧滚的热水泡。笑笑小姐下午吃了一碗,吃得可欢了。”

“唉,笑笑小姐是个命苦的,打一出生就没了娘亲,幸好遇到个后娘是疼孩子的,说真的就算是亲娘也不过如此了,说起来也是苏大夫和笑笑小姐的福气啊!”

“嗯。”苏文青闷声点了点头,对这个林婕仪,实在是好奇又纳闷,如果她真的能做个好妻子,能做笑笑的好娘亲……

不知不觉,苏文青就多吃了一碗饭,吃得有点撑了,笑笑睡下后,他到院子里走了走,消消食。

然后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林婕仪的房门口。

“姑爷,您来啦?”正在桌边写字的林婕仪听到白芷惊喜的呼声,手一哆嗦,手下的纸上出现一个chu黑的墨团。

苏文青本来没想着要进去,被白芷这么一喊,倒不好不进去了。

林婕仪已经镇定下来,落落大方地看了苏文青一眼:“坐吧,白芷,泡茶。”低下头继续写字。

“咳——”,苏文青清清嗓子,“王嫂说你今天做了米粉给笑笑吃?”

林婕仪撇撇嘴:“就知道你不放心,喏,都准备好了。”搁下毛笔,双手举起刚写好的一张纸,吹了口气,“今天做给笑笑吃的米粉配方,你看看,没有毒吧?”

苏文青接过一看,忽大忽小、歪歪斜斜,像是**爪子印上去的字迹亏她也好意思拿出来给自己看,再说话时就免不了带上了一点笑意:“这是你写的?”

“是啊,看不懂吗?”林婕仪歪头看了一下,不会啊,写得挺清楚的,每个字都是特地对照着书上的繁体字写的,应该没写错吧。

“配方没问题,这个字嘛,需要好好练一练。”

林婕仪一把抢过苏文青手中的纸:“没问题就行了,又不是卖字的,练那么好做什么!”林婕仪腹诽:我什么时候跟你那么熟了,居然批评我的字!

白芷奉上茶来,林婕仪等他喝了一口,便闲闲地道:“时候不早了,喝了茶早点回去歇着吧!”这句话她说得自然无比,听在苏文青耳中不知怎么却有点儿别扭。

“这几天谢谢你帮忙照顾笑笑。”

“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跟这孩子投缘,你放心,我对笑笑好不是为了讨好你。”

苏文青讨了个没趣,匆匆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便道:“那你早点歇着吧,我回去了。”

“慢走啊!”林婕仪也不站起身来,只抬起左臂随意挥了挥手,“白芷,倒点茶来给我漱口。”

白芷很快端了茶进来:“姑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不然还要干嘛,啊——,我困了,伺候我宽衣吧。”

一夜安睡无话。

林婕仪这几天照顾笑笑上了瘾,街也不逛了,店铺也不管了,当然她一直就没怎么管过,一门心思给笑笑做好吃的。

这几天她换着花样做了南瓜小米粥、紫薯大米粥、黑芝麻核桃粥、鱼R胡萝卜面、番茄**蛋碎菜面……,笑笑每一次都吃得有滋有味,大大鼓舞了林婕仪做菜的热情。

一日睡过午觉,林婕仪正带着笑笑在院子里扔球玩。她让白芷用各种颜色鲜艳的布料剪成小小的五边形,像足球一样缝成一个圆球,里面塞满了棉花,就做成一个柔软可爱的小球了,砸在身上也不会疼,逗得笑笑咯咯乱笑。

老王进来回禀:“夫人,姚姑娘来了。”

林婕仪楞了一下:“姚姑娘谁呀?”

白芷哼了一声:“不就是姚雪梅那个狐狸J呗!”

林婕仪皱了皱眉:“她来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姑娘印象并不太好,虽然她看起来很聪明伶俐的样子,也许是那天她最后看过来的眼神中有太多的怨毒吧,令林婕仪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王嫂道:“回夫人,姚姑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家里看看笑笑小姐。”

“哦,那就让她进来吧。”林婕仪淡淡地说。

姚雪梅今天穿的是酒红色十样锦妆花衣衫,逶迤拖地淡红压光棉八幅裙,头上挽的是风流别致朝天髻,轻拢慢捻的云鬓里C着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一副要与春花争奇斗艳的样子,林婕仪觉得她这幅打扮不是来看笑笑的,分明就是月下会情郎嘛!

姚雪梅一进门,便张开双手扑向笑笑:“小宝贝,梅姨来看你了,还记不记得梅姨呀?”笑笑一个闪身避过了她的魔爪,急急向林婕仪爬了过去,竟似十分害怕一般,林婕仪冷冷地道:“那脂粉气莫薰着了孩子。”

姚雪梅仿佛这才看到林婕仪一般,盈盈行了个半礼:“雪梅见过苏夫人,本来早就该来拜会夫人的,只因苏大哥的医馆一直事忙,直至今日才得空过来,还请夫人见谅。”

林婕仪嘴角露出一丝讽意:“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何必来看我呢?”

姚雪梅也不着恼:“雪梅与苏大哥情同兄妹,苏大哥成亲这么大件事,雪梅当然是应该来的,再说,这么多日子没见笑笑了,怪想她的,这孩子与我都生分了,以往可爱粘着我呢!”

林婕仪道:“姚姑娘身上穿的衣裳贵重,小孩子满地乱爬,莫要弄脏姑娘的衣裳了。”

姚雪梅道:“我听苏大哥说,笑笑这两日有几声热咳,雪梅带来了一些甘草,清热解毒最好不过了,饮食汤水中加入一点,增添甜味,小孩子也爱喝。”

林婕仪仔细一想,笑笑果然是有点咳嗽,这甘草也确实是对症良方,便道:“姚姑娘有心了。”

姚雪梅道:“苏大哥的医馆什么没有,雪梅还巴巴地带了甘草过来,倒叫夫人见笑了。”

林婕仪淡淡一笑,便开始逗笑笑玩,一边吩咐王嫂:“这会儿笑笑也该饿了,王嫂去把那米粉泡上半碗过来吧,还有今晚给笑笑炖的瘦R汤里加上两片甘草。”

林婕仪本以为姚雪梅特意J心打扮,肯定是要等苏文青回来的,没想到她坐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告辞了。林婕仪也不在意,约莫到了时候便照例做了晚饭,大家吃了了事。

吃完晚饭苏文青还未回来,林婕仪便带了笑笑回自己房里玩,却见本来好好的笑笑突然抽搐起来,浑身青紫发冷,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蜷缩起来,林婕仪一看就知道这明显是中毒的现象。

来不及去想到底怎么回事,林婕仪当机立断把食指伸进笑笑喉中按压,催她呕吐出来,一边大声喊王嫂去叫老王请苏文青回来,又让白芷去厨房泡了淡盐水回来喂吐完的笑笑喝下。

喝完以后又再催吐,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笑笑已经奄奄一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只是偎在林婕仪怀里虚弱地哼唧几声,林婕仪心中焦急,第一次如此盼望苏文青快快出现。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文青疾步跑了进来,一贯平静如水的脸上第一次流下惶急的汗水:“笑笑怎么了?”

林婕仪一见苏文青,心头一松,泪水就流了下来:“你可算回来了,快来看看笑笑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文青拿过笑笑一只小手,细细把了脉,又认真查看了她的眼睛,掰开嘴巴看了看,然后取出一G银针刺进X位旋转几下,□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道:“是中毒了。”言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喂笑笑服下,“这是七叶清心丹,可以暂时压制笑笑体内毒素,真正解毒还需慢慢调理。笑笑今日吃过什么,你细细给我说一说。”

“早上吃的是粟蓉**蛋羹,上午喝了一杯梨汁,中午吃了香菇芹菜小米粥和**蓉豆腐,下午吃了小半碗婴儿米粉,晚上吃的是鲳鱼青菜糊糊,还喝了瘦R汤,汤里加了两片甘草。”

苏文青沉思:“就只是这些?”

林婕仪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除了喝水,就再没其他了。”

苏文青沉吟道:“这些都是日常食物,也没有相克之处,怎么会这样呢?”

林婕仪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今天那个姚雪梅来过。”

苏文青道:“你多虑了,姚姑娘心地善良,以往也经常来看望笑笑,也常常带些吃食什么的过来,如果要害笑笑,也无需等到今日。”

林婕仪心中不服,暗道往日一直无事,今天唯一发生过的不同的事情就是姚雪梅的来访,怎么说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排除在外,不过既然苏文青都这么说了,林婕仪也没什么立场再说什么。

苏文青抱起笑笑离开,道:“往后笑笑的饮食,还是交给王嫂照看吧。”

林婕仪瞠目结舌:“这,这意思,莫不是怀疑自己给笑笑下毒?”

2

☆、下药

这天晚上不知苏文青想到了什么,第二日一早就叫了王嫂来问话。

“当初笑笑娘亲的安胎药,一直是你亲手煎熬的吗?”

王嫂道:“这府里一直就只有奴婢一个仆妇,柳夫人的药自然是老婆子亲手熬的。”

“那药材可还有剩下的?”

王嫂想了想道:“柳夫人生笑笑小姐是早产,苏大夫预备下的安胎药还有几服没来得及熬,老婆子就收起来了。”

苏文青道:“那你去取来给我看看。”

王嫂连忙应了,找了钥匙去杂物间。

林婕仪见事关笑笑,便热心地出来看热闹,王嫂取了药包出来,苏文青打开倒在石桌上,修长的手指把药材摊开,一样一样细看。最后拈起一片黄褐色板片状药材,放在鼻下闻了一闻,脸色大变。

当年柳涵之怀着笑笑的时候,有五心烦热之症,苏文青便给她开了一道清热养血、滋肾安胎的药方,配好了交给王嫂,让她每日煎给柳涵之服用。这其中有一味黄柏,长得与雷藤极为相似,如不是熟知药X的人G本无从分辨。

雷藤是治疗疮毒的良药,但一旦与常见的甘草同服,却会变成致命的毒药,而且如果孕妇在怀孕期间服用过雷藤,极易在生产的时候引起血崩。

由于雷藤与黄柏太过相似,而甘草又是极为常用的药材,自古便有”十方九草“之称,为了避免不慎与甘草混用酿成大祸,一般的药铺都不会存放出售雷藤这味药材,一般人也不会知道此物。

现在苏文青在王嫂留下的药包中找出来的,正是这一味雷藤。当初柳涵之生笑笑的时候,就是因为大出血无法止住而撒手人寰的,现在看来并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而是因为被人偷换了药材,不知不觉之中服用了大量的雷藤的缘故了。

而笑笑今天之所以会无缘无故中毒,当然也是因为林婕仪在炖给她喝的汤中加了一点甘草的缘故了,她在母腹中便已吸收了雷藤的毒X,这是娘胎中带出来的病G,所以身体一直虚弱,只是苏文青从没往这方面想过而已,如果不是这次病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怎么回事?这药有问题吗?”林婕仪紧张地看着苏文青。

苏文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着说不尽的冷漠与厌恶,还隐隐有一丝疲累:“我既然答应了你待笑笑出生后就与你成亲,届时自然会把她们母女俩送得远远的不会碍着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林婕仪瞪大双眼:“你的意思是我当年下毒害了笑笑的亲娘,现在又下毒害笑笑?”

苏文青不再理她,只对王嫂说:“往后笑笑的饮食,一概由你亲自经手,如有什么药材之类的,使用之前也要拿来给我看过,烹制食物汤水之时不要离人。”

林婕仪气得说不出话来,偏声又不好辩驳,实在是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事。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林婕仪甩袖进房,犹自气得头疼心口疼肚子疼,发誓再也不要理这两个人了。

从此林婕仪是铁了心要与苏文青父女井水不犯河水,哪怕笑笑闹得再厉害,也强自忍着不去理她。王嫂虽然不太相信林婕仪会害笑笑,但苏文青吩咐下来,她也不敢不遵从,只是苦了笑笑,吃惯了林婕仪的美味佳肴,一下子又要吃回王嫂做的饭菜,每日总是哭着闹着不肯吃饭,没两日那漂亮的小脸蛋就尖了下去。

林婕仪是不着急,但白芷着急,非常着急。

她手中用力箍着一包林夫人给的药粉,紧张得不断发抖,这包药粉已经在她的怀里像个烫手山芋似的藏了好多日子了,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可以派上用场。

三朝回门之时,林夫人曾悄悄地把白芷叫到房里问话,白芷一时冲动,把姑爷从来没有进过小姐房中的事和盘托出,林夫人听到后大大吃了一惊,临出门的时候就偷偷塞了这包药粉到白芷的怀中,让她找个机会给姑爷服下,就能遂了小姐的心愿,让小姐与姑爷成为真正的夫妻。

一开始看着小姐喜欢笑笑,与苏文青的关系也日渐缓解,本以为这药粉是用不着了,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小姐和姑爷的关系G本就已降到冰点,如果不靠这个药粉,恐怕永远也没有缓和的一日了,为了不负林夫人所托,白芷决定要做成这事。

可是王嫂得了苏文青的吩咐,每日里煮饭烧菜都十分谨慎,白芷G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今晚王嫂在厨房里熬了雪梨百合银耳羹,这是林婕仪让她熬的,这些日子林婕仪也不爱进厨房了,想吃什么就把材料做法告诉王嫂,王嫂因为儿子的事对林婕仪言听计从,自然是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雪梨百合银耳羹熬好之后,王嫂盛了两碗出来,正准备分别端给苏文青和林婕仪,突然觉得内急,便匆匆去了一趟厕室。

白芷一直都留意着厨房的动静,这下瞅着机会,赶紧闪身进了厨房,抖索着在其中一碗羹中下了料,心中犹自嘀咕:“姑爷可是做大夫的,会不会吃出异味,发现了呢?”

随手找了个托盘,正想把没下料的那一碗端给林婕仪,突然听得王嫂一声喊:“白芷,你在这儿干嘛?”

“啊!”白芷一声尖叫,双手一软,手中的托盘差点就掉到地上,亏得王嫂眼疾手快才接住了:“你这丫头,怎么失魂落魄的?”

白芷拍拍X口:“小姐催着要喝银耳羹呢,我来给她端去。”

“行,我已经熬好盛起来了,你快给夫人端去吧。”

“我,我这就去。” 白芷第一次做这种事,本来就已经紧张得不得了,被王嫂这一打岔,就怎么也想不起来哪一碗才是下过料的银耳羹了。

白芷满头大汗地回想着刚才下药的情景,到底是放进了左边这碗还是右边这碗来着?

王嫂见白芷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便随手端起了一碗放在白芷手中的托盘里,推了她一把道:“怎么还不走。”

“就,就走了。”白芷暗暗祈求佛祖保佑,手中这碗银耳羹千万不要是下过药的。

林婕仪看见徘徊在房门口的白芷,奇怪道:“白芷,在那儿做什么?”

白芷惊慌地抬起眼:“奴婢,奴婢给小姐送莲子羹来了。”

“嗯,那拿进来吧。”

罢了,豁出去了,白芷抖着手把莲子羹端给林婕仪,还没放到桌上就松了手,“啪!”地一声碗底与桌面嗑出了一声脆响。然后就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林婕仪奇怪了看了白芷一眼,自顾自吃了银耳羹。又唤白芷拿了水进来洗漱了,便准备上床歇息。

白芷帮林婕仪除下外衣,让她坐在梳妆台前取下首饰,打散了发髻,正一下一下地梳着那一头乌黑水亮的长发:“小姐的头发真好,你看连梳子都留不住呢,放到头上自己就滑下去了。”

林婕仪侧头看看,果然挺好的,跟飘柔广告似的。不过这天怎么这么热啊,林婕仪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脸都热红了:“白芷,把窗户开一下吧。”

白芷一边去开窗一边担忧地看了看林婕仪:“小姐你没事吧?”那药该不是给小姐吃了吧,那可如何是好?

“没事啊,大概是方才喝银耳羹喝得急了,有点儿热,歇一会就好。行了,你出去吧。”

林婕仪躺在床上,只觉得越来越热,便掀开了被子,随手拿起枕旁一本书扇了扇,那一丝丝凉风G本就缓解不了身体的燥热,而且手足酸软无力,一股莫名的热流在浑身上下涌动,身体里面空空的好像非常渴望什么东西去填满她一般,伸出双臂紧紧搂住自己,嗯,好像舒服一点,不过又在渴望更多,好想好想有一个宽阔的X膛,一双有力的手臂用力地抱着自己。

好难受,太难受了,林婕仪实在受不了了:“白芷!”吐出来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十分地娇嫩软糯,这沙哑酥麻的嗓音把林婕仪自己也吓了一跳,然后她这看过无数R文的脑袋突然就开窍了,她这不就是中了在R文中居家旅行必备的春-药了吗?

不对呀,原文中中招的是苏文青才对呀,而且这药还是她林婕仪自己亲手下的,可是现在她怎么会自己中药了呢,而且她也没下过药啊,怎么就中毒了呢?

林婕仪想挣扎着起来倒一杯凉水喝,手脚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只翻来覆去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很快就脱得只剩下鲜红的肚兜和一条小小的亵裤。全身上下如同有千百只蚂蚁在爬,麻麻痒痒十分难当。

林婕仪翻过身来把脸贴在冰凉的玉枕上,凉意让那不适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些,她便把玉枕拿起,夹到两腿之间那最最酸麻难过的地方去,那地方的火热一下子碰到清凉坚硬的玉枕,一阵令人酥麻的快意袭来,林婕仪觉得自己那隐秘的地方忽地涌出大量黏腻的Y体,马上就湿透了轻薄的亵裤。

☆、春梦

那一阵酥圌麻的快圌意勾起了心中更强烈的渴望,林婕仪一下一下地挺着腰身去撞那玉枕,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肚兜下那早已高高圌耸圌起的双圌峰,揉圌捏着因充圌血而饱圌胀的蓓圌蕾,长长的指甲一遍一遍地刮搔过硬实的敏圌感,从未经人开发的稚圌嫩身圌子经不起这样的蹂圌躏,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可这疼痛之下却叫嚣着更深一层的快乐,让人欲罢不能。

半梦半醒之间,林婕仪恍惚觉得有人推门进来,清逸的身影赫然竟是苏文青。苏文青二话不说便俯身下来拥住林婕仪,林婕仪浑身一个激凌,早已顾不上想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只知道伸出双臂便紧紧回抱着他。

苏文青一双大手带着清凉之意抚上林婕仪X口,颤圌抖的双圌峰上如有一道道电流激过,林婕仪舒服得忍不住吟哦出声。一只手搂住苏文青的后脑就往自己脸上按,另一只手急切地胡乱扯着苏文青身上的衣衫。唇圌瓣疯狂地寻找着苏文青的双圌唇,一经找到,便迫不及待地吮圌了上去,灵巧的小圌舌探寻到一汪清冽的泉水,不管不顾地汲取着,滋圌润着自己的焦渴。

苏文青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外袍,轻轻一拉便应手而落,整个J壮光滑的身躯便出现在林婕仪面前,林婕仪按捺不住地密密贴了上去,竭力挺圌起X膛去磨蹭他的。苏文青低下头来,含圌住一只鲜圌嫩的樱桃吸圌吮舔圌咬不已,一只手完整地包裹圌住另一只,尽情搓圌弄按圌压,身下火烫巨大的热B圌子紧紧圌贴住早已泛滥成灾的芳草地,不住地跳动着,散发着巨大的热量。

林婕仪体圌内强烈的渴望一阵阵汹涌而来,这个程度的亲圌密接圌触G本就不足以浇灭她心中熊熊燃圌烧的烈焰,她只好不断扭圌动着腰圌肢向上迎合,暗哑娇慵的嗓音不住喊着:“文青,进来呀,快让它进来呀!”

苏文青跪坐起来,双手举着林婕仪纤长美丽的双圌腿,把它们分开架到自己的双肩上,一手揉圌着林婕仪柔圌软的酥圌X,一手扶着自己早已肿圌胀不已的坚圌硬,在那汩圌汩溪流的源头之中摩挲几下,突然对准一点,用尽全力狠狠戳了进去。

林婕仪“啊!”地一声尖圌叫,但渴盼已久的极致欢乐却没有如期而至,苏文青一下又一下激烈地冲撞着,可这冲撞却总如隔靴搔圌痒般,落不到实处。

林婕仪难受得浑身快要爆裂开来,明明那极致的欢圌愉就在眼前,可伸长了双臂却怎么也抓它不着,燥得人直想疯狂呼喊。

“啪!”地一声脆响,拉回林婕仪灵台一丝清明,原来是刚才那玉枕在迷乱中被自己踢落下床,摔成碎片,哪里有什么苏文青,原来只是林婕仪自己懵懂中的一场春梦罢了。

趁着一丝清明,林婕仪拼命翻身下床,捡起一片玉枕碎片,用圌力C在大圌腿上,一阵剧痛袭来,昏沉的头脑这才清圌醒了一些,用圌力呼喊白芷。

白芷这时候也听到玉枕落地的声音醒了过来,正想进来看个究竟,听到林婕仪的喊声,连忙跑了进来,看见林婕仪趴在地上,忙伸手去拉,触手却是火烧般的滚圌烫:“小圌姐,小圌姐,你怎么了?”

林婕仪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原R文中描述的苏文青跳进去泡水的那一口大缸,不就是院子里种着睡莲的那口大缸吗?于是扑腾着要往外走,白芷急道:“小圌姐,你发烧了,我去叫姑爷。”

“别去。”林婕仪挣扎着喊出这两个字,几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扶我出去。”这几个字说的弱不可闻。

千辛万苦地在白芷的帮助下挪到水缸边,林婕仪哆嗦着怎么也爬不进去:“快点推我进去。”

白芷吓得连连摆手:“不,不,小圌姐不可以的。”

“快点,不然我就要死了!”

白芷一个哆嗦,配合着往上抬林婕仪的双圌腿,入水的一瞬间,林婕仪仿佛听到如烧红的烙铁放入水中时的“嗤啦”一声,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水里,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覆满她的全身,一点一点地化解着她身上马上就要爆发的热量。

“妈圌的,谁下的春-药,这么烈X?”林婕仪忍不住爆了一句chu口,泡入冷水中虽然稍微缓解了一下那种强烈的欲-望,但体圌内的那股热气还是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内外冷热夹攻,依然十分难受。

东厢房里的苏文青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白芷像见到了救星似地抓圌住苏文青的袖子:“姑爷,快救救小圌姐吧!”

苏文青抓起林婕仪的一只手,稍微把了把脉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把你家小圌姐拉出来,我去拿针。”

苏文青回房拿了金针出来,林婕仪兀自和白芷对抗挣扎着:“别拉我,我不能出去。”白芷求救地看着苏文青,苏文青二话不说,在林婕仪身上扎了几针,林婕仪就软圌软地倒了下去。

苏文青把林婕仪从水里提了起来,轻轻圌松松地打横一抱,对白芷说:“走吧,先回房去。”

把林婕仪放到床圌上躺好,苏文青又拿过她的手腕细细把脉,林婕仪紧紧闭着双眼,白圌皙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潮圌红,方才林婕仪早就脱得只剩下肚兜和亵裤,这一泡水,湿圌透了紧紧圌贴在身上,便如没穿衣服一般,少圌女美妙的身段一览无遗。

苏文青方才情急之下没有留意,此刻静了下来方觉不妥,想叫白芷拿被子来给林婕仪盖上,不知怎的喉头一紧,身上一股莫名乱窜的热流就有了朝某一点集中的趋势。

苏文青猛地转过身去,匆匆往外走:“照顾好你家小圌姐,我去拿药。”

苏文青磨蹭了半天,终于把药煎好端到林婕仪的房门前,正欲抬手敲门,忽然听到里面林婕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吧,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正欲敲下的手就停在了门边。

白芷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小圌姐,如果我知道会害得你这样,我打死也不会这么做的。”

“别废话,说重点。”

“上次回门的时候,夫人悄悄问我小圌姐和姑爷的关系怎么样,我全都照实说了,夫人就给了我这包药,让我找给机会给姑爷服了,以后姑爷就会跟小圌姐真真正正做夫圌妻,好好地过日子。”

“你这个傻丫头,娘给你了这样的药你怎么不跟我说?”

“夫人嘱咐过不要告诉小圌姐的。”

“那娘没有让你把要给我吃吧?你给我下圌药干嘛?”

“呜,小圌姐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给小圌姐吃的。奴婢是看姑爷这些天对小圌姐态度不好,想着,想着姑爷和小圌姐如果成了真正的夫圌妻,那姑爷一定就不会这样对待小圌姐了,所以就找了个机会把药下到银耳羹里。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就给小圌姐吃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奴婢不知道那药吃了会,会这样的。”

“我,我真的被你气死了,你害得我在苏文青面前丢圌了这么大个脸,以后……,唉,总之就烦死了。”林婕仪气极败坏地道,其实她心中更介意的是自己中毒的时候,所做的春梦里的男人居然是苏文青,她居然那么迫切地想跟苏文青圈圈叉叉,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郁闷死了,只好一个劲地安慰自己:“一定是我最近遇见的男人太少了才会梦见他的,谁叫他老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真是讨厌!”

白芷奇道:“小圌姐你说什么晃来晃去?”

“没什么!”林婕仪气愤中语气生硬严厉。

“呜呜!”白芷又哭了起来,“小圌姐您原谅奴婢吧,奴婢真的是为了小圌姐好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的,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的。”

林婕仪苦笑一声,叹口气道:“你让我该怎么说你才好,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我G本就没想要让他来我房里。”

“可是,夫人说,小圌姐那么喜欢姑爷……”

“没错,我以前是喜欢过他,可是那都已经是过去了。白芷,你记着,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苏文青了,而且还很讨厌他,我迟早要跟他和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在那之前,如果能保持清圌白之身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如果不能,哎呀,不会的啦,反正他是不会碰我的。总之,在离开之前,我不想跟苏文青发生任何关系,你明白吗?以后再也不许瞒着我做任何事情了,知道没有?”

“那如果夫人问起,我该怎么说呢?”

“你就说我们已经圆房了,嗯,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反正拣好听的说,不要让爹娘担心。以后我自会找机会跟爹娘说清楚的,明不明白?”

“白芷明白。”

“好了,你帮我去问问姑爷可有药没有,我还难受着呢!”

苏文青听到这里,才伸手敲了敲门:“白芷,药熬好了,端进去给你家小圌姐喝吧!”不知为何,当初明明是十分排斥这桩婚事,对林婕仪也是非常讨厌的,现在听到她说要和离,本应高兴才对,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和谐得一塌糊涂,非常影响看文的舒适度,看能不能解锁,如果还不行就上邮箱了。

☆、解围

这么一折腾,林婕仪才刚刚病愈不久的身体又伤风了,这次足足在屋里躺了三天才能出门,笑笑还是不折不挠地每天要找林婕仪,王嫂拗不过她,只好瞒着苏文青悄悄带她进屋看过几次林婕仪,笑笑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人,知道林婕仪不舒服,就用娇娇软软的小身子靠着她,也不胡闹。

林婕仪病中本就虚弱心软,这下更是觉得心疼不已,忍不住又一次对笑笑缴械投降,搂着她小小身躯,疼爱不已。不过担心自己的病传染了笑笑,所以她也不让王嫂带笑笑来得太勤,每天只见一见面就罢了。

所以当她可以出门的时候,笑笑一看到她,“哇——”地就哭了起来,林婕仪看得那个心疼啊,连忙伸手抱过笑笑,搂在怀里不知该怎么疼才好:“笑笑乖,不哭不哭。”

“娘,娘——”笑笑一边哭一边搂住林婕仪的脖子往她的怀里钻,生怕一松手她又不理她了。林婕仪愣住了:“她,她叫我什么?”

“娘——”笑笑又喊了一声,虽然N声N气却清晰得很,狠狠地搅进林婕仪的心里,搅得她又酸又疼,还有一股奇异的甜蜜滋味在心底深处慢慢往上蔓延。

如果说之前林婕仪喜欢照顾笑笑,只是因为好玩,这一瞬间之后,两人之间却仿佛有了一种实实在在的牵扯,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们之间有这么一种奇特的亲属关系。

“夫人,笑笑小姐喜欢夫人,要夫人做她的娘呢!夫人您就应她一声吧!”

“哎,宝贝。”林婕仪的声音里竟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丝哽咽。真糟糕,再这么发展下去,以后要走的话就不能潇洒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了呀!

又养了几日,林婕仪觉得身子大好了,心里还惦记着要悄悄地买地置宅的事,情知老在家里宅着总也想不出法子,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启发。

林婕仪闲聊的时候曾假装无意地问过王嫂,如果要购买宅子的话是可以找房铺的,也就是类似于现代的房屋中介机构,这天林婕仪便决定去找家房铺看看。

“小姐,奴婢问过了,过了这长兴街,再穿过那条巷子,就有一家房铺。”

“嗯,那我们过去吧!”

“这街上人多,小姐仔细看着脚下。”

林婕仪被一个摊位上花花绿绿的风车吸引了眼光,走过去拿起一个细看,心道要是买一个回去给笑笑她肯定会欢喜得咯咯笑,便认真地挑选起来。

白芷突然抓住林婕仪的手:“小姐,你看那里。”

林婕仪依言看去,正看见一人鬼鬼祟祟地割开一个男人的袖袋从里面掏出一个荷包:“来人呀,有贼!”

被偷的男人立马感觉到了身旁的异样,才一转眼,那个小贼就抛下了手里的荷包转身就跑,男人捡起自己的荷包,过来抱拳向林婕仪道谢。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林婕仪不在意地摆摆手。

白芷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嗔怪道:“小姐你吓死我了。”林婕仪想想也觉得有点后怕,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头脑一热就嚷出来了,幸好那小贼没有为难自己。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如果她知道自己会因此而被几个五大三chu的汉子困在僻静的小巷里,她打死也不会出这个头的。

“小姐,怎么办?”白芷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林婕仪勉强维持这镇定,对着慢慢围过来的几个大汉道:“我爹爹是皇商林老爷,如果知道你们对我不利,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嘿嘿,我们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不放过我们的?死丫头,胆敢多管闲事,今天我就要你们出不了这个巷子!”

林婕仪兀自嘴硬:“你们别过来,我告诉你,识相的就赶紧走开,我不会跟你们计较!”

“哈哈哈,我却想跟你计较计较呢,啧啧啧,看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

“啪啪啪!”随着几声掌声,一个身着浅蓝色绣深蓝云纹束身劲装的身影走了出来,一边高声道:“J彩J彩!几位兄台请继续,在下还等着看好戏呢!”

“是你?救命啊,快救救我!”林婕仪惊喜地喊道,原来这正是那天吃早餐时遇到的俊俏小正太。

为首的大汉回头看了一眼,邪邪笑道:“正道两个小娘们不够咱爷几个分呢,这下倒好,多了个送上门来的,小子细皮嫩R的,滋味怕也是好的紧。”

只见这少年恍若未闻,只看着林婕仪道:“难得小娘子还记得我,叫一声‘好哥哥’,我便救你,可好?”

林婕仪气极,敢情还记着上次的茬呢,只是好女不吃眼前亏,识时务地道:“这位哥哥,求您救救小女子。”

少年哈哈大笑:“小娘子莫要着急,哥哥这便来了。”

见两人如此旁若无人,为首的壮汉大怒,微一偏头,示意两名大汉过去打发了这狂妄的少年,只听“噗!噗!”两声,回头一看,两名大汉扑倒在地,少年恍若无事般拍拍衣裳,继续往这边走来。

林婕仪心中欢喜,幸好没遇着个绣花枕头。

见来人厉害,剩下的几个大汉暂且放开了林婕仪两人,转身向少年走去,一下子就兵兵乓乓地打了起来,林婕仪见机不可失,拉了白芷就狂跑,跑了一阵悄悄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来,“砰!”地就撞了上一堵软墙。

“小娘子没良心得紧,就这样扔下我跑了。”

林婕仪无奈,只得躬身行了个礼:“谢公子救命之恩。”

“哦?不知小娘子打算如何谢我呢?以身相许如何?”这少年笑得得意洋洋的,看在林婕仪眼里,却是一个想要讨糖吃的孩子,撒泼耍赖,想做出一副好色纨绔的样子,偏偏又学得不像样。

林婕仪皱眉:“请公子自重。公子留下名帖,家父自会上门酬谢。如果没什么事,小女子先行告退了。”转身急急而去。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小姐,还去房铺吗?”

“不去了,被这么一闹,哪里还有兴致。你去雇顶轿子,咱们乘轿子回去吧,方才跑得我腿还在软呢。”

“那小姐您就在这儿等等奴婢,奴婢去雇了轿子过来。”

两人此时正站在河边柳堤之上,正是柳枝发新芽的季节,枝头点点嫩黄翠绿,清风拂面,方才郁积的点点不快也一扫而空,林婕仪舒心地道:“嗯,你快去吧,我在这儿看看风景。”

正感叹着古代生态环境的良好,林婕仪突然感到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差点就直接栽倒在河里,幸好及时抱住身边一株柳树,才幸免于难。林婕仪拍拍X口,她可不想再因为泡水而伤风一次了。

回过神来才看见撞她的是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女子,此时已跑到堤边,正欲一跃而下。林婕仪头脑发热,侠义心肠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发作,想也没想就伸手揽住这女子的腰身,没想到这女子去意已决,竟拉着林婕仪一起跌进了河里。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喊完,两人就被人拎小**似的一手一个拎着脖子从水中提了出来,林婕仪拍着X口呛咳几下,一抬眼却楞了:“怎么又是你?”

“不要拦我,让我去死!”刚被救上来的女子又发起疯来,挣扎着要往河里跳。

林婕仪拦了几下,见拦她不住,也气了起来,“啪!”地用力扇了一个耳光过去:“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吗!”

这女子楞了一下,“哇——”地一声蹲了下去,捂着脸就大哭起来。

救人的少年眉梢含笑:“你这个小娘子怎么老惹麻烦啊!”

林婕仪懊恼道:“我哪有惹麻烦,是她不知怎的就撞了上来。阿嚏,公子救人就到底,这位姑娘就有劳公子了,小女子先走了。”

“这个样子你到哪儿去?我先带你们找个地方换衣裳吧!”

三人就近找了一家民居,借了衣裳换上,林婕仪本来身形娇小,借的这身衣裳有点大了,穿在身上便如偷穿大人衣裳的孩童,再加上刚从水里出来,洗净了脂粉的肌肤娇嫩得吹弹可破,湿透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更显清丽可人。这少年不知怎的就有点神思恍惚起来。

林婕仪不知他的心思,只在一旁安抚跳水的女子,这女子哭了一阵,情绪也稳定下来,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女子叫顺娘,年方十八,家里是开客栈的,天曜朝民风开放,女子也多有抛头露面的,特别是这些小门小户,更不会像大户人家一般讲究,因此顺娘一直在自己客栈帮忙做些杂务,忙时也出面招呼客人。要说这也没有什么,可是这顺娘却有一个自幼定亲的未婚夫,是个极其讲究礼教的迂腐书生,这一日刚好来客栈寻她,见她与一年轻男人一同从房中出来,而且还相谈甚欢,书生竟怀疑起两人之间不清不白,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书生每每质疑顺娘清白,而且说话极其难听,顺娘觉得不堪其辱,一怒之下居然想一死以证清白,所以才有了跳水的这一出。

“唉,这等小事,也值得付出一条X命吗?你父母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这样白白地送了X命吗?”

“可是段郎他若不信我,执意退亲,我也没脸再见人了,还带累了爹娘被人看不起。”

“你若问心无愧,找个婆子来验一验可不就行了?”

“他既信不过我,即便这次验得无事,往后免不得还会疑神疑鬼。”

“那你也不能应为这个,就去寻死呀!依我说呀,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对了,如果你执意要证明自己清白,我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红梅

“什么法子?”顺娘和那少年同时问道,热切地看着林婕仪。

林婕仪叹了口气,附耳在顺娘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顺娘登时便红了脸。

少年奇道:“是什么法子,也说来我听听?”

林婕仪道:“不知公子可知道附近有什么医馆吗?”

“明月巷有一家仁心堂,据说那苏大夫的医术不错,有仁心圣手之称。”

林婕仪皱眉道:“不去仁心堂,换一家吧。”

少年也不多问:“那就去素问堂,那里的黄大夫虽然年纪大了点,不过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那就有劳公子带我们前去素问堂了。”

到了素问堂,林婕仪对他长须飘飘的黄大夫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黄大夫点点头:“请诸位在此稍待,老夫去去便来。”

黄大夫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个白瓷小杯,杯里是鲜红的膏状物,右手还握着一支毛笔。林婕仪让顺娘坐下来,挽起衣袖,让黄大夫用毛笔蘸了一点红色物体点在了顺娘手臂之上。只见红色沾体,便如钻入皮肤下面一般,成了一点红痣,晶莹鲜亮,却是再也抹拭不去了。

林婕仪得意道:“这下你那段郎怕是无话可说了吧!”

顺娘道:“多谢小姐相助,大恩大德,顺娘无以为报。”

少年奇道:“这红色物事好生有趣,只不知有何效用?”

黄大夫抚须道:“以朱砂饲守G,满三斤,杀之Y干成粉末,以井花水相和,点以处子手臂,如有交接事,便脱;不尔,如赤志,故名守G砂。”

“原来如此,那如果点在妇人或男子的手臂上呢?”少年好学之至。

黄大夫道:“如此,洗之便脱。”

“那我倒要试试。”接过黄大夫手中的毛笔蘸了一点红色膏状物,突地抓起林婕仪的手臂,宽大的袖口一下子就滑了上去,只见他迅速地点了几下,一朵极鲜艳的红梅就在林婕仪白皙的手臂上绽放开来。

“喂,你干什么!”林婕仪用力甩开少年的手,拿出手绢用力擦拭起来,却愈显得臂上的红梅娇艳欲滴。

“开个玩笑嘛,你看,这不是很好看吗?”

“无聊!我要走了。”林婕仪转头跑了出去。

“哈哈,小娘子,有缘再见啊!”

“见什么见,见你妹啊!”林婕仪气极,快步走回原来的地方去找白芷。背后远远又传来那少年调笑之声:”小娘子,好好守护臂上的红梅,等着哥哥上门提亲啊!“

“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啊,可让我好找。”白芷早已急得一头汗。

林婕仪摆摆手道:“别提了,回去吧。”上了白芷带回来的轿子。

刚回到家,王嫂就过来说:“夫人可回来了,方才苏大夫回来交待了,这些日子城里多了很多外来人,可能会不是很太平,让夫人如果没什么事就尽量少出门,要什么东西只管叫老王去买。”

白芷接口道:“我说呢,方才在街上怎么觉得多了这么多人,而且那些人都衣衫褴褛的,看起来像灾民啊!是哪里遭灾了吗?”

王嫂道:“苏大夫说,是南嵊地动,听说那景况可惨啦,死了很多人呢!”

地动?那不就是地震吗?想起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让人极为震撼的场面,林婕仪心中一抖,抓住王嫂问道:“那朝廷可去赈灾了吗?”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王嫂摇摇头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婕仪回想起穿越之前,遇到这种情况,报纸上、电视上该是铺天盖地的抗震救灾的消息了吧,想着想着不由得有点热血沸腾起来,有种很想自己也去做点什么的感觉,可是,可以做什么呢?

在现代的时候自己要钱没钱,做志愿者也没有这个心力,最多也只能是从牙缝里节约一点钱捐了了事,可是在这里不一样啊,自己有钱啊,有钱真的能做很多事呢!

远的不说,对于泰安城内的灾民,自己可以开设粥棚施粥,名下的绸缎铺和成衣铺也可以提供御寒的被子和衣物,林婕仪越想越兴奋。

林婕仪这人吧,如果手里只有几百块钱,她会J打细算地过日子,仔细规划好每一分钱的用途,可是如果突然给了她一大笔钱,她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特别是像现在,她还常常都意识不到自己是那么一大笔财富的主人,就算想起来,也会觉得这么多钱可怎么处理才好,所以这下有机会捐出一些,她不但不觉得心疼,还觉得松了一口气。

说起财富,林婕仪不由得想起了林家,林家的生意做遍全国,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并不为过。林婕仪记得,原文中林家之所以落败,有几次投资失误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林家G深叶茂,亏那区区一点钱又怎么能动其G本。其实最G本的原因还是太过于露富,林老爷又太过于耿直,不善于狗苟蝇营,以至于犯了皇家的忌讳,于是在一些仇家的嫉恨下,才坐实了不可收拾的罪名,最后落得抄家的下场,男丁流放充军,女眷卖入最下等的窑子。

想到这个惨不忍睹的下场,林婕仪浑身发冷,不行,一定要想法子改变这个结局,哪怕是散尽万贯家财,能落个财散人安乐也是好的。

林婕仪决定,明天就去劝说林老爷趁这个机会多捐点财物,讨好一下朝廷。

第二天一早起来,林婕仪就让老王赶了马车把她送回了林府。

刚进门就遇上了正匆匆准备出府的林老爷。

“爹爹请稍待,女儿有话想跟爹爹说。” 林婕仪连忙拦住林老爷。

“乖女儿你回来啦?先去找你娘亲吧,爹爹这会儿正有点急事要出门,有话回头再说。”

“爹,您匆匆忙忙地要去哪里呀?”

“户部尚书召集京城的商家集会。”

“可是商议给地动的南嵊捐赠之事?”

“咦,仪儿怎会知道?”林老爷吃了一惊,这个往日只会花钱的女儿怎么会关心这些事?

林婕仪自然知道但凡天灾**要赈灾时,朝廷舍不得国库银子,当然要打这些大户的主意:“不知爹爹打算捐赠多少?”

“按照以往的惯例,十万两吧!”

凭心而论,十万两已经是个很大的数目,但如果想由此给朝廷留下一个仁慈宽厚的印象,还是万万不够的。林婕仪当机立断:“爹爹,今日女儿来找爹爹是有十分重要之事,这些话说出来不知道您是否相信女儿,但女儿确实是从一个与G中有密切关系的可靠之人口中得到消息,有人向皇上进言,说咱们林家恃富生骄,为富不仁,做过许多暨越之事,已经引起了皇上的猜忌,恐怕会不利于我们林家呢!”

“果真有此事?仪儿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林老爷闻言全身一震。

这事目前当然还没有发生,但林婕仪觉得不这样说起不到危言耸听的效果:“我答应那人不得说出是谁透露此事,但请爹爹相信女儿,此事千真万确,否则女儿也不会一大早就赶过来拦住爹爹商量对策。”

林老爷心里自然不会相信自己这个向来不学无术的女儿会突然认识什么朋友能向她透露这样重要的事,他想的是朝廷如此辗转反复让他知道这事,恐怕只是想要借机敲一敲他,让他在这次赈灾中大大出一番血而已。罢了,就当是出钱买个平安。林老爷点点头道:“这事爹爹自会处理,仪儿你大可放心。既然来了,就去找你娘好好叙一叙话吧!”

“那仪儿就不耽搁爹爹的时间了,爹爹快点出门去吧!”

林老爷以为是朝廷故意敲他的竹杠,他也就顺着竿爬,大手笔地捐出了白银五百万两,另大米一千石,御寒棉衣两千套、外袍两千件、棉被一千张,以及治疗伤风、痢疾等的药品两大车。

由于林老爷的带头作用,其余商家也不敢落后,纷纷慷慨解囊,这次户部主办的募捐行动取得了极大的成功,所得比以往多了几十倍有余。

朝廷欣喜之余,大大表彰了林老爷一番,敲锣打鼓地送上了户部尚书亲笔题写的“仁厚之家”的金字牌匾。

却说林婕仪送了爹爹出门,放下一桩心事,也不忙着去找林夫人,先去了账房找安平。

“安管事,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小姐有何事要用到安平,只管吩咐便是。”

“我想用我账上的银子,在城中各处街道各设一粥棚,每日早晚二次施粥。另外放出消息,凡南嵊灾民,均可登记后领取御寒棉被一张,衣裳一套。不知安管事觉得我这个想法是否可行?”

安平道:“小姐宅心仁厚,实在是南阳灾民之福。”

“那这件事就请安管事帮我去办可好?”

“安某定当不负小姐所托,尽心尽力办好此事,请小姐放心。”

“那就多谢安管事了。”

交代完之后,林婕仪又去找林夫人撒了好一会娇,哄得林夫人拿出大笔的私房银子,一并交给了安平。

安平办事稳妥可靠,不过半日功夫,林家小姐的粥棚已遍布泰安城大街小巷,得到消息的灾民们也秩序井然地排好了队领取御寒用品。

☆、赈灾

苏文青的医馆也免费医治南嵊灾民,考虑到灾民居无定所,还贴心地提供了代煎药服务,医馆门前一列十几个药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与另一边雾气腾腾的粥棚相映成趣。小药僮又要抓药又要照应十几个药煲,忙得脚不沾地,姚雪梅姑娘自然也来帮忙,同样忙碌不已。

几个等候的病人便开始议论起林家小姐来:

“听说没有,皇商林家的小姐在京城各处设了粥棚施粥施衣呢!”

“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了,还用得着你说吗?”

“我说呀,苏大夫和那林家小姐,都是观音菩萨转世,来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

“听说林小姐不但心善,人长得也特别美。”

“可不是吗,托林小姐的福,我老头子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咯!”

姚雪梅听得满心不忿:“那个女人,专做一些欺世盗名的事,熟识的人谁不知道她从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这话听在苏文青的耳中,不知怎的,就比往常刺耳难听了百倍。

林婕仪在娘家蹭完了晚饭才准备打道回府,只是那白芷却别别扭扭、磨磨蹭蹭、欲言又止。

“白芷,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有事说事,我最讨厌人扭扭捏捏不爽快了。”

“奴婢是想,小姐让安管事帮小姐设粥棚、发放御寒衣物,怕是需要许多人手吧。”

“这个不用咱们担心,安管事会处理好。”

“可是……”白芷说着娇羞地低下了头,两只手用力地绞着衣角。

“这丫头,吞吞吐吐的。”林婕仪突然心念一动,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带着白芷去见安管事时她都会表现得手忙脚乱,而事后又总是神不守舍的样子,原来,小丫头是怀春了。

“哈哈哈!”小丫头好样的,勇敢地去争取自己的幸福,J神十分可嘉,“说得也是,安管事那边人手一定十分紧缺,反正我回去苏府那边也没什么事,白芷你干脆就留下来帮几天忙吧!”

“真的?谢谢小姐!”白芷的眼睛一下子亮闪闪的。

“好了,你先去吧,我自己跟老王回去就行了,对了,别跟夫人说,免得她又唠叨我没人伺候。”

回到苏府之后,林婕仪开开心心地和笑笑玩了两天。

林婕仪这人吧,其实善心也就到这个程度上了,既不会因为别人的苦难而寝食难安,也不会为了帮助人而日夜辛劳。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便安心地自我享受了。

今日林婕仪做了馄饨给笑笑吃,剁得细细的R馅,拌上磨成细末的孛荠,吃起来清甜爽口。再把馄饨皮擀得薄薄小小的,包成一个个像手指头那么大的馄饨,再加上熬了大半天的骨头汤,吃得笑笑眉开眼笑。

馄饨包得多了,大家都吃饱之后,还剩下一碗的量,王嫂自作主张留给苏文青回来后当夜宵。这几日苏文青忙得厉害,每日都要天完全黑透之后才能回来。 春/药和施粥事件之后,苏文青对林婕仪的防范有所放松,后来他也知道了林婕仪那天晚上一发现笑笑不妥,马上催吐,予以施救的事。

苏文青不是傻子,林婕仪这段时间的变化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笑笑生病时的她眼中的焦虑也是真真切切的。 虽然他没有办法对这种变化做出解释,但对林婕仪的态度也确确实实地有所转变了。 林婕仪和王嫂自然也就乐得顺势而为,慢慢地林婕仪又接管了苏家的厨房。

苏文青回来的时候,林婕仪正在自己的房里哄笑笑睡觉。这些日子都是林婕仪把笑笑带睡着之后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王嫂把她抱回苏文青的房里。

林婕仪是真心地爱上了笑笑,在心里面已经有点儿把她当成自己孩子看待。想到将来的某一天她的笑笑会被苏文青那大尾巴狼吃干抹净,心里就一百个不愿意。

这时候她所想的不仅仅是独善其身了,她还想彻底扭转剧情,给笑笑一个幸福美好健康的未来。

林婕仪看着睡相甜美的笑笑,心想:明天要去找个木匠给笑笑做一张婴儿床,小枕头小被褥什么的也要做好,笑笑越来越大,不能老跟大尾巴狼睡一张床上,要把JQ扼杀在萌芽之前。

“苏大夫,您回来啦?厨房里还有一碗馄饨,我给您煮了端过来?”

“不忙,王嫂,笑笑呢?”

“笑笑小姐在夫人房里,我说夫人可真够细心的,做的小馄饨小姐爱吃得不行,我老婆子可真做不出来这么J细的吃食。”

“好了王嫂,你帮我去把笑笑抱过来吧!”

“苏大夫,其实笑笑晚上跟我睡也是可以的。”

“不用,你去抱笑笑吧!”

“哎呀,您看我老婆子可真糊涂,刚刚已经把馄饨下到锅里了,这会儿怕是要煮烂了,得赶紧去看看。”

说完忙不迭地转身朝厨房走。

苏文青摇摇头,自去洗了手,到房里换了外袍,进了林婕仪所在的正房。

林婕仪正斜倚在床头,一只手一下一下轻轻拍在笑笑身上,嘴里哼着好不容易想起的一首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唱完之后顺便把英文版也唱一遍:“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苏文青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充满了温情的一幕。他承认,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林婕仪为了讨好苏文青,确实是做过很多事,但从来没有试图通过对笑笑好来达到这个目的,她实在是太恨笑笑的亲娘了,连带着哪怕做戏也无法对笑笑露出笑脸。

如今的林婕仪对苏文青不假辞色,却反常地对笑笑关爱有加,苏文青没有办法不怀疑,她是不是别有目的。

林婕仪见笑笑已睡熟,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正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突然撇见门口站了一个人影:“吓死我了。”拍拍X口,“进来也不知道出个声啊!”

苏文青脑子一热,本来没有想过要说的话就脱口而出:“后日我跟朝廷赈灾的队伍一起启程去南嵊。”

“哦!”想想觉得自己表现得好像太过冷漠,人家可是成亲以来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呢,“为什么要去啊?”

林婕仪没话找话说,就是这么问问,并没有真的很想知道,苏文青却很实在地回答:“南阳地区疫症蔓延,朝廷召集各地大夫前往救治,苏某的名字也在京城派去南嵊的大夫名单中。”

“哦,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啊!”

“笑笑也跟我一起去。”

“你疯了还是傻了?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可以带小孩子去!”林婕仪一下子跳了起来,“有没有余震尚不好说,你明知道那地方瘟疫蔓延,你把一个没什么抵抗力的小孩子带到那里,传染上了怎么办?真是脑子被马踢了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会照顾好她的。”

“怎么可能,你去那里可是为了救治瘟疫,一天到晚要接触多少病人啊,怎么可能照顾好笑笑?”

“留在这里笑笑没人照顾。”

“王嫂不是人吗?”林婕仪大声喊,其实她心里喊得更大声,我不是人吗?这么些日子你早出晚归,笑笑难道是喝水呼吸阳光长大的吗!

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你是在担心我?你觉得我一直以来都对笑笑怀恨在心,这段时间对她好也只是虚情假意,趁你不在我会使个奸计把她害死,等你回来之后死无对证,对我无可奈何,从此我就除了心头大患,可以跟你双宿双飞,过上好日子了是不是!”林婕仪觉得特别悲愤。

“我先抱笑笑回去。”苏文青对林婕仪的话不置可否,相当于就是默认了。

林婕仪眼睁睁看着苏文青沉默地抱着笑笑出去,心中一痛,仿佛看见这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一天天病弱消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就在苏文青的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的时候,她冲动地冒出一句:“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南嵊,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话一出口,林婕仪就后悔了。

苏文青一怔:“你……”

林婕仪叹了口气:“你让我考虑一个晚上,我明天给你最后的答复。”

怎么会一时冲动居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那是什么地方?震区、疫区啊,一不留神就会把自己的小命给断送了,林婕仪自认还没有伟大到可以为素不相识的人付出这么大代价的程度。可是笑笑呢?只不过是一个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小女孩,苏文青那个发神经的非要把她带到那个危险的地方,那就让他带呗,反正是他们之间的事,与自己一毛钱干系都没有!

为什么会头脑发热说出这样的话?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冒上一点风险,可以换得笑笑的平安无恙,愿不愿意呢?很可怕,林婕仪内心深处的答案居然是愿意的。

好吧,去就去吧,就当是旅行一下增加一点见识也好,反正自己这条命也是穿来的,说不定在这边报销了,那边一觉醒来,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下定了决心,林婕仪的心就踏实了,她这人有一个好处,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想太多,安安心心地睡了,第二天起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只有一天的时间为出行做准备,还是很紧迫的。

☆、出行

既然要出远门,自然要回林府向爹娘辞行。

林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仪儿啊,娘知道你舍不得文青,你们新婚燕尔的就要分开一段时间也确实是很难熬,但你也不必非要跟着去受苦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叫娘怎么活得下去?”

林老爷也黑着一张脸:“不能去。”

林婕仪很后悔自己为何要来这一趟,偷偷走掉先斩后奏不就好了吗?

后悔归后悔,没奈何她还是得打起J神撒娇卖痴,费劲口舌说服了爱女心切的爹娘。

正暗自松一口气,门外飞进来一个身影,扑通一声跪倒在林婕仪脚下:“小姐,您一定要带奴婢一起去啊!”

“白芷,你不是正帮安管事办事吗?”

“小姐,奴婢一得到消息就赶回来了,奴婢从小跟小姐一起长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小姐。您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到那般凶险的地方去,别说老爷夫人放心不下,便是奴婢,奴婢也……”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林婕仪也为她忠心护主之情好生感动了一把:“别哭了,我带着你去便是,只是那地方比不得京城,吃苦的时候可别老是哭鼻子才好。”

白芷这才破涕为笑:“连小姐也吃得的苦,白芷不过是个奴婢,又怎么会吃不得呢?”

“那好,时间不早了,你随我回去整理行装吧!爹、娘,女儿不孝,要待从南嵊回来才能尽情承欢膝下了。”

出得府来,林婕仪带着白芷先去了布庄,这个时代孩子的衣物都是自己缝制的,成衣铺里只有成人的衣物出售,林婕仪到布庄却是要给笑笑做衣服,没办法,自己不会呗。

挑了最细最软的布料,找了布庄里针线功夫最好的绣娘,按照笑笑此时的身量,从小到大、从里到外、从冬到夏,各式各样的衣裳订了几十套,吩咐人做好后直接送到苏府。

回到苏府之后让白芷帮她收拾行装,自己拿了纸笔,把自己记得的婴儿食品的配方和做法一样一样写了下来,准备交给王嫂,时不时做来给笑笑换换口味,这段时间笑笑吃惯了林婕仪做的食物,再给她吃王嫂做的没滋没味的饭食时,小姑娘嘴一嘟脸一扭,G本就不给面子。

写着写着又想起一事,另拿一张纸写了一封信,拿信封装好,连同方才写好的食谱一并交给王嫂,让王嫂把信拿给老王,明日送到林府。

苏文青进门的时候,正看见王嫂拿着一叠纸张匆匆从林婕仪房里出来:“王嫂,你手上拿的什么?”

“苏大夫您回来了?这是夫人写给老婆子的食谱,都是笑笑小姐爱吃的,还有一封信,说是明日让老头子送到林府。”王嫂说着顺手就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苏文青。

苏文青接过来略略翻了几下,果然是一些适合小婴孩食用的食物,只是那依旧没有什么进步的忽大忽小的字体,让人哑然失笑。再看看那未封口的信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手取出里面的信纸,一看之下,不由得怔在了那里。

“苏大夫?”王嫂试探着轻唤,王嫂虽然不识字,但也知道信上寥寥几行字,应该不至于要看上这么久。

苏文青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把信折好放回信封里,交回给王嫂:“好了,你下去吧。”

心中的震惊却久久不能平息,林婕仪在信中写的是,如果她和苏文青不能平安回来,请林老爷每月从她的账户中拨五百两银子用于抚养笑笑,直至她长大嫁人为止。

难道她对笑笑,果然是真心的?还是,连这一封信也是故意写给他看,只等他开口让她留下来照顾笑笑?那一句让她留下的话在喉间打了好几个滚,终于还是没能说得出口。在他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把这次的南嵊之行当做对林婕仪的最后一次考验,如果这一次,她不再像往日一样自私自我,不再存心要害他身边的人的话,从此他将会把她当成真正的妻子,诚心以待。

“小姐,行李奴婢都收拾好了,小姐可要再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下什么?”

“天哪,白芷,你这是要搬家还是什么?”林婕仪瞪大眼睛看着白芷整理好在地上一字排开的十几个箱笼。

“这一趟出门少说也得两三个月,厚薄衣裳都要带上,小姐睡不惯客栈驿馆的床铺,被褥枕头也都要带自己的,一路上饮食不周,药材补品也少不了,收拾的这些还算是少的。去年小姐去表小姐家小住半月,带的东西比这里多一倍还不止呢,每天换三套衣裳,一件也不能重样的。现在只剩下白芷一个人伺候小姐,再做不到这般周到了,真是委屈了小姐。”

“呵呵。”林婕仪笑得颇为无奈,“现在是去赈灾,可不是游山玩水,哪来的地方给我们放这么多行李,就带一些随身换洗的衣裳就行了。”

在林婕仪在强烈要求下,十几箱行李J简到了一个大包袱,白芷本来是要用箱子装的,防水防潮,可是林婕仪说箱子白芷自个儿没法扛,她可从没指望苏文青会帮她们提行李。 包袱有半人高,极其巨大,但白芷说什么也不同意再减了,林婕仪只好随她去。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苏文青一身轻松,除了一个不大的包袱之外,身上就背着一个医箱,里面装的大概是他的金针之类的医疗器具。只是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穿月白外袍,反而是穿了一身灰色,少了那种飘飘欲仙的风姿,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总之还是很好看就对了。

林婕仪和笑笑正互相亲得起劲,见苏文青过来,随口调侃道:“今天怎么穿得跟个电线杆子似的?”

苏文青一贯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上难得微露困窘,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电线杆子,但也知道是在评论自己的衣着:“路上尘大,洗衣不方便,灰衣不显脏。”

“哈哈哈哈!”没想到一向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苏文青也会有这样毫不脱俗的想法,林婕仪倒是一下子觉得他可亲了许多。

笑笑好像意识到这是一次比较重大的别离,一直死死地揪着林婕仪的衣领不放,林婕仪好不容易才哄得她愿意跟着王嫂吃粥去了,自己也心疼得快要哭了出来,连忙掉转头上了马车,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个叫做苏文青的家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被瞪的那个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大小姐。

很快到了集合的地点,苏文青带着林婕仪和白芷去一个一脸络腮胡子,武官打扮的大汉面前报到,林婕仪听别人喊他张千总,大概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张千总看了林婕仪和白芷一眼,皱起眉头道:“怎么有女眷?”

苏文青正欲开口解释,婕仪抢先一步道:“千总大人,民女来自医药之家,对护理病患之事颇有经验,此番前去南嵊,必定会有许多大夫不能兼顾的护理之事,民女定当竭尽全力为大人分忧。”

苏文青奇怪地看了林婕仪一眼,以前在他的医馆里,林婕仪总是对病患们露出厌恶之色,从来不肯近身的,此时如何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千总大人,这是草民的内人,草民自会负责照看内人的周全,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张千总考虑片刻道:“这样也行,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行程艰苦,我们不会特别照顾女眷,也不能因此而耽误了行程,座位有限,也不能为女眷单独辟出一辆马车,这些你们可能接受?”这位千总说得倒也直爽。

林婕仪道:“大人放心,民女能吃苦的,不会给大家添麻烦。如果民女跟其他大夫一辆马车不方便的话,在运送行李物品的马车上辟出两个座位给我们也是可以的。”

本来队伍里就只给随行的六位大夫准备了一辆马车,其他的士兵包括带队的将领都是骑马,护送着几十马车的赈灾物品,队伍浩浩荡荡。

张千总让人把行李车上的东西搬了一点到大夫们的车上,再堆堆挤挤的,总算空了一个可以坐两个人的位置出来:“这一次咱们谁都不是去享福的,你们将就一下吧!”

苏文青不无歉意地道:“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林婕仪本想客气一下说没什么的,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你知道就好,要不是你,我哪至于要来受这样的苦。”这一路跟一堆行李坐硬板凳,可真够受的,也不知这具娇生惯养的身子受得了受不了?

一切准备就绪,林婕仪和白芷躲在行李车里,只听有人来报:“张千总,狄都司来了。”

接着是张千总的大嗓门:“末将参见狄都司。”

原来是大领导来了,林婕仪掀起车上的布帘悄悄往外看,惊讶地对白芷道:“原来是他,上次救了咱们那个小孩。” 白芷好奇地凑了过来:“谁啊?”待看清后吃惊地捂上嘴巴:“这不是上次在巷子里救了小姐的公子吗?他穿上这铠甲可真是好看。”

“嗯,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小孩穿上这套银色铠甲还真是威武英挺了许多啊!都有点儿将领的风范了。”

“小姐,狄都司年纪明明就比小姐大啊,小姐为什么老要叫他小孩呀?”

林婕仪撇撇嘴:“这人行事这么幼稚,心理年龄就是一小孩。” 白芷看了看窗外沉稳自若地指挥着队伍的狄都司,幼稚吗?不觉得啊?

☆、路上

队伍开始出发,林婕仪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一趟旅程的艰苦程度。

马车上只给她们腾出了小小的空位,仅够塞个屁股而已,周围都是行李,压抑气闷得紧。

古代马车没有避震系统,凳子上也没有厚实的褥垫,才颠了几下,屁股上的R就震得发麻,再晃几下,全身的骨头都疼。

更痛苦的是,林婕仪一直以来都有晕车的习惯,没想到连这种四面透风的马车也晕,晃着晃着胃里就难受起来,身上也开始发软,懒懒地靠在白芷身上动弹不得。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林婕仪恨不得一头撞死,对苏文青的怨气也蹭蹭上涨。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场休息,队伍停下来让大家喝点水吃点干粮,被颠得七荤八素的林婕仪冲下马车,蹲在一棵大树头下都大吐特吐起来。

吐完了颤颤巍巍站起身,一只手递了个水囊过来,林婕仪接过来喝了几口,水囊的主人道:“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我们的车队里”

林婕仪抬起头虚弱地笑了笑:“是你啊狄都司,我是作为医护人员跟你们一起去南嵊赈灾的,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狄都司狐疑道:“我记得我们随行就带了六名大夫,都是男的啊!”

“救治灾民有些事得要女的才能做,就是因为你们都是男大夫,所以我才去的啊!张千总也知道的。”林婕仪生怕他赶自己回去,连忙把张千总抬了出来,好使自己显得名正言顺。

大概是张千总忘了汇报,但狄都司对于林婕仪的突然出现还是很惊喜的,所以便不想计较:“这样啊,不过此去南嵊长途跋涉,救治灾民的工作也十分艰辛,你可承受得住吗?”

林婕仪很没有底气地道:“还行吧,习惯就好了。”

“要不我带你骑马吧,我骑术很好,保证不会晕的。”狄都司提议道。

“可以吗?”林婕仪惊喜地问,策马扬鞭,春风得意马蹄疾可是她向往已久的境界,“但是给别人看见会不会不好啊?”林婕仪担心地看看四周的士兵,他们这趟好歹是出公差好不好,张千总刚说过不会特意照顾女眷,自己就公然坐上了此行最高领导的坐骑,好像不太说得过去吧!

“哈哈,不必担心,都是一起混的兄弟,他们只会羡慕我的艳福,绝不会说三道四的。”

于是,稍事休整之后,林婕仪很没有义气地丢下白芷,坐在狄都司那匹通体乌黑油亮,只有四蹄是雪白的名驹背上,与狄都司一块春风得意去了。

其实到了上马的时候林婕仪才意识到有些不妥,马背上只有一个马鞍,两人共骑的话岂不是得挤在一起,敏感部位紧紧相贴,那个,他会不会有反应啊!

见林婕仪磨磨蹭蹭地不肯上马,狄都司不耐烦地把她往上一抱,就扔上了马背。自己轻松一跃也上了马,林婕仪心中一松,他没有紧挨着自己坐在马鞍上,而是坐在了马鞍的后面,两人之间隔开了半臂的距离,乖小孩太体贴了,林婕仪对他的好感度瞬间大增。

狄都司抬脚轻轻拍了一下马腹:“飞云,走吧!”黑马就撒开四蹄欢快地跑动起来,速度虽然不慢,可是真的平稳得很,一点儿也不会觉得颠簸。

大伙儿看见狄都司马背上坐了个女人,个个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其中一个张得最大还怎么也合拢不上的是张千总,那,那,那女人不是苏大夫的妻室吗?怎么会……

苏文青也看见了,他心中的滋味可真是难以言表了,林婕仪十一岁开始喜欢他,追了他四年,追得他不厌其烦,时时刻刻都想摆脱她的纠缠,可是这一刻看到她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心中的感觉不是解脱,反而是有一点微微的酸涩。

此刻的林婕仪当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她正一门心思沉浸在初次骑马的快感中,疾风扑面,吹散了一上午郁积在心头的烦恶,裙裾和长发随风飘扬,林婕仪情不自禁地伸开双臂,细细体会那种风从指尖滑过,又鼓起衣袖的感觉,真的是非常奇妙,就好像,好像是自己一直憧憬着的自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多月了,表面上林婕仪满不在乎,实际上心底里还是时时会感觉到寂寞与不安,那种自己的人生不能完全由自己掌控的感觉,真的一点儿也不好。

“骑马好玩吗?”

林婕仪用力点头:“太好玩了,这是我来到这里以后最开心的一天!”

“小心,我要开始跑了!”狄都司双脚用力一夹马腹,飞云猛一发力,风驰电掣般奔跑起来,林婕仪身体往后一仰,结结实实地靠在了身后男人的身上,吓得她尖叫一声,才张开口,就被灌了一口的狂风,她只好半侧着身子,把头躲在狄都司怀中避一避。

“哈哈哈哈!”狄都司大笑起来,“这样骑马才叫爽快!”

林婕仪横下心来迎风坐好,敞开心X面对激烈的狂风,两边的树木以极快的速度向身后掠去,渐渐地林婕仪也从这样的速度中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似乎所有的烦恼与不快都在这惊险的速度中烟消云散,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飙车,这种带着冲动和危险的激/情还真的让人感觉淋漓尽致。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婕仪!”林婕仪大声喊,可是她没有内力,声音凝聚不起来,被狂风撕裂成片片碎片。

“什么?我听不见!”

林婕仪侧过身,双手紧紧搂住狄都司的腰以稳住自己的身形,抬头在她耳边大喊:“我是皇商林家的大小姐林婕仪!”直到这一刻,发泄了心中所有的郁闷之后,林婕仪才真真正正接受了自己穿越之后的身份,并深深地为这个身份而自豪!

然后,林婕仪很神奇地看到狄都司白皙的脖子一点点地漫上红晕,最后竟连整个耳朵都红透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的暧昧,连忙放开他,正正经经地转回身子做好。

狄都司双手虚环着林婕仪,拉了拉缰绳,飞云很快放慢了步子,缓缓前行。

林婕仪奇怪道:“怎么不跑了?”

狄都司笑道:“难道你想一直跑到南嵊去不成?总得等等后面的人,车队走不快。”

“哦!”林婕仪想了想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礼尚往来,也应该告诉我你的身份吧。”

“我是狄将军府的次子狄浩然。”

“你叫狄浩然啊,不叫狄都司吗?”

狄浩然呵呵一笑:“都司只是职务。”

“原来如此,你爹是将军啊?那肯定很厉害吧!”狄将军的鼎鼎大名整个天曜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穿越过来的林婕仪。

狄浩然的祖上是开国功臣,武将世家,每一代都会出几位威名赫赫的战将,可以说,天曜国的历史,就是一部狄家军忠心护国的血汗史,狄家,就是天曜老百姓眼中的护国之神。

狄浩然道:“我爹当然厉害,不过我可不是靠的祖上荫蔽,皇上之所以会封我为都司,那是因为我是今春的武科状元。这次是我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

林婕仪星星眼:“哇,武状元啊,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厉害。那么,都司是一个很大的官吗?”

狄浩然挠头:“都司不算什么大官,不过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的。”

“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林婕仪从来都不吝啬口头的鼓励。

就这么且行且说,烈日当空,渐渐觉得干渴起来,狄浩然看见前边有一条小河,河边绿树成荫,颇为Y凉,便道:“咱们且去那边歇息一会,顺便等车队赶上来吧。”

林婕仪早就想扑到那一团荫凉下了,连忙点头称好。

古时候的生态环境就是好啊,路边的小河都是那么的清澈见底,林婕仪惬意地用清凉的河水洗了脸和手,捧起一口正想喝,突然想起该不会正有人在上游洗脚吧,于是抬起头往上游瞄了一眼。

这一看可真正吓了一条,只见上游浅滩上花花绿绿地伏着两堆类似人状的物体:“快看,那是什么?”林婕仪拉起正在河水的狄浩然,把那两团物体指给他看。

狄浩然反应极其迅速地脚尖点几下地就跳到了那边,翻看了几下,回头对林婕仪道:“这两个人衣着华丽,但身无长物,想必是遭人谋财害命的,而且从伤痕上看,是一刀毙命,看来那贼人的武功不弱。”

“那怎么办,赶紧报官吧!”

“作为朝廷命官,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发生,一定不能放过这些歹毒的贼子。这二具尸首犹有余温,看来命案发生不久,想必贼子还没走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到前面去查探一番。”

“啊?”不是吧,这冲动的孩子,竟然作势就欲离开,“那我呢?”

“大部队应该很快就会来到此处,你在此稍待片刻,一会跟着大家一起走,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之后自会赶上你们。”狄浩然说完,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掠,转瞬即消失了踪影。

林婕仪张了张口,没来得及说出什么,本能地觉得这么做十分不妥,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不远处还泡在水中的两具尸体,觉得身上飕飕发冷,只得远远地寻个地儿坐下来,耐心等待。

☆、山村

不知不觉日已西斜,不但狄浩然没有回来,连张千总他们的大部队也不见踪影。

白天气温较高,林婕仪只穿了一件单衣,但现在太阳落山,温度就一点一点降下来了,再加上数个时辰没有进食,林婕仪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没有热量补充的身体也冷得瑟瑟发抖,她觉得,如果再这么傻傻地等下去,用不了到第二天早上,她就要去跟河里这两位老兄作伴了。

林婕仪决定自寻出路。站起来才知道双腿内侧火辣辣地疼,大概是被马鞍磨伤了皮R,肌R也被拉伤了,一走路就疼得想抽筋。林婕仪咬着牙硬走了起来,姿势奇怪僵硬无比,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也不跟那个冒失鬼狄浩然来骑什么马了,坐马车晕是晕了点,起码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吃上一顿晚餐是不?

林婕仪勉力挣扎着走了许久,一身单衣竟然被她的冷汗湿得透了,被风一吹在背上冰冰地凉,就快要绝望之际,终于看见前方星星点点的人间烟火,原来是一个小山村。

怀着对热汤热饭的无限向往之情,林婕仪强撑着一口气跌跌撞撞地朝灯火较密集的地方跑去,眼看梦寐以求的温暖近在咫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犬吠和某种动物迅速朝这里聚集跑动的声音。

林婕仪失去神智之前脑子里最后的一幕场景就是,几只半人高的巨大狼狗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来,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它尖利的牙齿和口角欲滴未滴的诞水。

……

林婕仪是在婉转啼鸣的清脆鸟叫声中醒来的,睁开双眼的时候迎接她的是一缕清新的阳光,还有窗外碧蓝如水洗般的天空,让人觉得生活无限美好。

林婕仪看看四周,简陋的木床木椅,自己身上盖的带着浓郁乡土气息的碎花被子,还有窗外的土院墙、水缸、挂在屋檐下风干的玉米B子,很明显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农家小院。

难道自己又穿了?这一次,不要再做什么坑爹的R文P灰,而是在这个美丽静谧的小村庄里过着平淡又幸福的布衣种田生活了。林婕仪对想象中的新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姐姐,你终于醒来啦!”蹦蹦跳跳进来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头上用布条扎着两个小丫髻,身上穿的是最简单的chu布衣裙,不过洗得很干净,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双颊红扑扑的透出一股健康的气息。

“我睡了很久吗?”林婕仪问小女孩。

“前天晚上阿虎把你带回来你就一直在睡,都睡了一天两夜了。”

“阿虎是谁?”

小女孩得意地朝门外一招手:“阿虎!”一只巨大的狼狗挟着一股劲风扑了进来,把已经下了床的林婕仪吓得一骨碌又跳到了床上。

阿虎乖驯地站在小女孩身边,小女孩亲热地搂着阿虎的头颈道:“姐姐,这就是阿虎。”

原来没有再次穿越,还是那天晚上被狼狗围攻的小山村,林婕仪紧张地检查自己身上,谢天谢地,并没有发现被撕咬的痕迹。战战兢兢地问:“阿虎它们,没有咬我吗?”

小女孩不高兴地撅起了嘴:“阿虎从来不咬人的,对吧,阿虎。”阿虎呜呜两声作为回应。

林婕仪咧开嘴角对威武的阿虎绽开一个难看的讨好笑容:“嗨,阿虎,你好!”这样就算认识了吧?以后可别再吓我了,我这小心脏可承受不住啊!

阿虎高傲地瞥了林婕仪一眼,转身优雅地踱步出去。

林婕仪这才松了口气:“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的大人呢?”

小女孩道:“我叫芳儿,我爹爹不在家,娘亲下地去了。噢,对了,姐姐你肚子饿了吧,早饭还在锅里热着呢,娘亲说等你醒来就端来给你吃,你先到院子里洗把脸吧,我已经打好水了。”

林婕仪高兴地拍拍芳儿的小脑袋:“谢谢你芳儿,你想得真周到。”

热乎乎的小米粥和蒸红薯,填到胃里无比的熨贴满足。吃饱喝足的林婕仪,神清气爽地对芳儿道:“带我出去走走吧!”

芳儿高兴地叫上阿虎,两人一狗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入眼所见桑竹良田、屋舍俨然,阡陌交通、**犬相闻,好一派怡然自得的农家之乐。

林婕仪见在田间地头往来C作的都是一些老人妇女,不由得奇怪地问:“你们这儿怎么都不见男人呢?”

芳儿道:“爹爹和叔叔伯伯们都在外面干活赚钱。”

“全村的男人都一起出去了吗?”

“是呀,我爹爹,还有狗子、二柱、大胖他们的爹爹都出去了,要好久好久才回来一次。只有新来的大军和敬冬他们的爹爹没有出去,但是他们都生病了。”

“哦,是这样啊!”敢情这里还流行外出打工,可怜的芳儿,原来还是个留守儿童。

“姐姐,你吃过琼果吗?可甜可好吃了。我带你去吃吧!”

“琼果”还真没听说过,“好啊,在哪儿呢?”

“就在那边。”芳儿指指不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拉起林婕仪的手,“咱们走吧!”

远远看来林子里一派宁静,走进了才知道里面热闹非凡,大概全村的小孩都在里面了,闹哄哄地像个游乐场。

熟透了红艳艳的果实被当作武器互相扔来扔去,一不留神就“啪”地被砸到身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印痕。

芳儿跺脚道:“志刚哥,别把琼果扔到姐姐身上。”

那个被唤作志刚的小男孩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撒开脚丫子就跑开了,片刻又跑回来,手里捧着几个完好无损的琼果,脸红红地塞进林婕仪手里又跑掉了。

芳儿热切地看着林婕仪:“姐姐,你快尝尝呀,可好吃了。”

林婕仪拿起一枚果子咬了一口,软软的,一股清甜的气息沁人心脾,忙笑着对芳儿点点头说:“嗯,真好吃。”

芳儿脸上马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甜美笑容。

“这么好吃的果子,扔掉了多可惜啊,怎么不摘到外面的集市上卖”穷苦人家出身的林婕仪从小就知道在附近的山上挖一些草G什么的去卖钱了,所以对于这些农家小孩的暴殄天物感到着实不理解。

芳儿奇道:“什么是外面的集市”

“你们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吗?”

芳儿摇头:“没有,大人们从来都不让我们到村子外面去的。姐姐,你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事情吧!”

外面的世界啊,林婕仪自己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见识,不过要哄一哄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还是小事一桩。

于是她就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见到的事物,拣些有趣的说了,比如说街市口捏糖人的小摊啊,在一个小黑屋子里看的皮影戏啊,说着说着脑子里就混乱了,把一些前世在电视里看到的情景也当成真的说得滔滔不绝。

疯玩疯跑的小孩子们一个个都挨了过来,规规矩矩地围成一个大圈坐下,听得那是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林婕仪讲得累了,自然就会有甜美多汁的果子递过来,让她润润喉咙再接着讲,不知不觉竟然就这么消磨了一天的时间。

眼看夕阳斜下,林婕仪怕孩子们的家里担心,便把大家赶了回去,孩子们都吵着第二天还要来继续听,林婕仪被闹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们。

林婕仪继续跟芳儿回家,远远看见家中有袅袅炊烟升起,芳儿欢快地迈着两条小脚丫朝家里跑:“娘亲,娘亲我回来啦!”

芳儿娘迎了出来,二十多岁的妇人,打扮得利落清爽,眉眼之间颇有爽快洒脱之气,林婕仪觉得,这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无知妇人。

芳儿一头扑进娘亲的怀里,芳儿娘抱起女儿,嗔怪道:“小野丫头一天到晚上哪儿疯去了,还带着客人到处跑。”

“芳儿带姐姐去吃琼果呢,姐姐还给我们讲故事,可好听了。”

芳儿娘朝林婕仪抱歉地笑:“小孩子不懂事,累着姑娘了。”

林婕仪忙道:“哪里哪里,跟他们一起玩我也很开心。”

芳儿娘一边把林婕仪往家里迎一边道:“快进来吃饭吧,肚子早饿了吧!”

芳儿娘今天做了青椒炒腊R,那诱人的香气早就勾起林婕仪肚子里的馋虫,迫不及待地洗手上桌,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大碗饭。

吃完饭芳儿乖巧地收拾了碗筷,一头扑倒在床上,沾上枕头就睡着了,林婕仪这才跟芳儿娘细细攀谈起来,她告诉芳儿娘,她是跟着朝廷赈灾的队伍一起出来的,只是途中失散了,她怎么也等不到队伍,这才误打误撞地来到这个小山村,幸好芳儿娘收留了她,日后如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她们。

芳儿娘也告诉林婕仪,这里叫做怡山村,由于地处偏僻,很少与外界交往,一般也没有什么外地人会到村里来。

村里有四五十户人家,男人们都在外面干活,村里只剩下老幼妇孺,所以养着许多大狼狗以保护大家的安全。林婕仪如果愿意住在这里继续等她的队伍,就把这里当家一样继续住下去,如果要出去也行,等她有空就送她去附近的镇上。

但是这几天芳儿娘实在是走不开,因为,村里已有尽小半数的人家病倒了。

3

☆、疫症

原来芳儿的爹算是这个村庄的头领,男人们不在的时候,芳儿娘就算是村里主事的人了。

前些日子,村子里收留了几家南嵊灾区逃难来的人家,刚住下不久,他们家里就开始有人生病,很快就全家人都染上了,村里的人好心去照顾他们,结果也染上了病,疫症迅速地蔓延开来,很快地小半个村的人家家里都有了病人。

村子里没有大夫,平时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凭经验上山采点草药熬一熬喝了了事。由于怡山村平日里少与外界沟通,请了外面的大夫来了一两次,看见这么严重的疫症也吓怕了,再也不肯来。

这些天芳儿娘都愁得寝食难安了。

林婕仪道:“你是说这疫症是从南嵊灾民家里开始传出来的?”

芳儿娘点头称是。

“我们此次去南嵊,正是因为南嵊地区瘟疫爆发,官府召集了大夫前去救治。我看,现在村子里的疫症,跟南嵊的瘟疫是一回事。”

芳儿娘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

林婕仪道:“当务之急,是要把得病之人隔离开来,莫要再与旁人接触,避免疫症进一步扩散。”

芳儿娘道:“这些我们也知道,亦早已告知没生病的人家千万不能与生病的人家互相走动,但是没有医药,终究只能眼看着他们一天天地病弱下去。我看着心里真是难受。”

林婕仪道:“我们队伍随行的大夫都是医术J湛,既然能被派去救治瘟疫,定然是在这方面颇有造诣的,如能找到他们为村民治病,一定能药到病除的。”

“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

“那我就在这儿多等两日,如果还没有人来找我,那就劳烦大嫂送我出去可好”

“这个自然不成问题。”

“这两天大夫没到,也不能对病人置之不理,要不我明天跟大嫂去看看如何?”

芳儿娘忙摆手道:“万万不可,如果因此而把疫症传染给姑娘那可就糟了。”

林婕仪笑道:“大嫂尽可放心,我虽然不通医理,但夫家是开医馆的,于护理病患一道还是颇有一点心得的,自不会被轻易传染上。说不定还能想出点法子减轻他们的痛苦呢!”

芳儿娘感激道:“如此可就劳烦姑娘了。”

林婕仪道:“大嫂说的哪里话,我当时又累又饿晕倒在村口,如果不是大嫂相救,我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了呢,能为村里做点什么,也算是聊表我的感激之情了。”

第二日林婕仪果然跟着芳儿娘亲自上门探望生病的村民。

“请问大嫂,这种疫症发作的症状如何?”

“发病之初,患者发热头痛,接着腹痛吐泄不止,还会有神昏发斑,身上散发臭气的症状。”

“那病人可有服用什么药物”

“这附近山上长着许多青蛇草,平时村民身体不适,都喜欢采些青蛇草熬了汤喝,现在也是每天都熬了来喝,虽不对症,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林婕仪点点头道:“村里应该有生姜吧?”

芳儿娘道:“这个倒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林婕仪想了一下道:“据我所知,生姜能止吐解毒,还有治疗痢疾,祛风除邪的作用,何不以生姜捣汁让患者服用,或许能起到一些缓解症状的作用呢!”

芳儿娘连连点头:“听起来颇有道理,反正也是无计可施,那就试试看吧。”

于是林婕仪和芳儿娘挨家挨户去探访患病的村民,亲自捣了生姜汁让村民服用,又细细叮嘱患者家人在照顾病人时的注意事项:门窗要敞开通风,不要遮挡尽量让阳光照进屋内,照顾病人时要用帕子蒙住口鼻,接触病人后要洗手漱口。

病人的衣服被褥要勤洗换,放在太阳底下彻底曝晒,病人的餐具也要用沸水煮开,并且绝对不能和别人混用。病人的呕吐和排泄物要及时深埋处理等等。

林婕仪提出了许多专业X的护理意见,芳儿娘频频点头称是,直道幸亏有林婕仪帮忙,否则村民们多方不注意,疫症还会继续传染蔓延。

到了最后一家张老头家,张老头只有一个儿子外出未归,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如今患了病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家里锅冰灶冷,乱成一团。

张老头躺在床上心灰意冷,不住唉声叹气:“没用喽——,等死喽——”

林婕仪正色道:“还没到这一步呢,大爷您可千万别放弃,您不想见儿子啦?不想亲眼看着儿子娶媳妇生儿子啦?还有两天能治这病的大夫就来了,熬过了这两天,您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话间林婕仪手脚麻利地捣了生姜汁给张老头服下,烧了热水给张老头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和被褥,最后连张老头都难为情起来:“姑娘,别管我这糟老头子了,咱们非亲非故,老头子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么照顾。”

“没事,这活我做惯了。大爷,看在我这么辛苦给您弄得干干净净的份上,也千万要熬过这两天啊,您可不想您孙子一出生就没了爷爷吧?”

把张老头感动得老泪纵横。

林婕仪和芳儿娘顺便又帮老人家搞了卫生,洗干净换下来的衣物放到大太阳底下晒着,又在灶上熬了一锅粥,叮嘱张老头饿了就起来喝,别忘了自己再捣点生姜汁再喝下去。

回去的时候,路过原先去过的人家,病人说喝过生姜汁之后身子感觉舒服了些,林婕仪和芳儿娘都非常高兴:“大嫂,咱们回去之后也得喝点生姜汁预防一下,还得去摘点艾叶烧水洗澡。”身上的衣裳也都在外面换了事先准备好的,全身都洗得干干净净才进家门。

芳儿撅着嘴等在家里,一看见林婕仪就不高兴地道:“姐姐,不是说好继续给我们讲故事的嘛,我们都在林子里等了一天了。”

“哎呀!”林婕仪捂住嘴巴,“对不起啊,我不记得了,明天吧,明天一定给你们讲。”

芳儿娘道:“芳儿别闹了,你林姐姐今天帮娘亲照顾生病的乡亲,都忙了一天累坏了。”

芳儿贴心地端来一张凳子:“姐姐快点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倒水。”

“谢谢芳儿,真乖!”

忙了一天林婕仪真的累坏了,刚入夜便早早地睡着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口渴醒来,听得屋外有响动,奇道:“这么晚了芳儿娘怎么还不睡觉?”

走到门边刚想开门,忽然听到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悄悄地把门拉开一条细缝悄悄往外看,昏黄的油灯下,只看到一个高大强壮的背影,男人光着膀子,披散着一头乱发,背上好几道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

芳儿娘却是一脸笑意盈盈,坐在男人对面,温柔似水的目光流连在男人身上,不住地为男人倒酒布菜,喁喁细语。

原来是芳儿的爹回来了,林婕仪轻轻把门掩好,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别人夫妻久别重逢,自己就没有必要凑热闹了。只是没睡多久,林婕仪就被隔壁房里的响动闹得苦不堪言,就算是小别胜新婚,也没有必要如此干柴烈火,地动山摇吧!

快到天亮那闹人的声响才歇了,林婕仪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就被芳儿欢快的声音吵醒:“娘,爹爹回来了吗?”

“嘘,爹爹还在睡呢,芳儿乖,别吵醒爹爹。”

芳儿刻意压低但还是掩不住兴奋的声音:“好多东西呀,都是爹爹带回来的吗?”

“对呀,你快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太好了,我去叫林姐姐一起来挑。”

林婕仪整理好衣服走出来,芳儿拉起林婕仪的手:“姐姐,快来,外面在分东西呢,咱们快去,一会回来再看家里的好东西。”

“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呀?”

“我爹爹回来了,昨晚上爹爹和叔叔伯伯们带回了好多好东西呢,咱们快去看。”说着拉起林婕仪就跑了出去。

芳儿娘在后面摇头微笑:“这孩子,也不让林姑娘先吃个早饭。”

村子里早已是一派热火朝天,十几架马车把村东头的打谷场挤得满满当当,马车上堆满了粮食衣物等物品,全村能走动的几乎都出来了,过节一般热闹。林婕仪看着这十几车的东西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大概古时候的马车都长这个样,看惯了赈灾车队的马车,自然就觉得熟悉了。

有人正在组织分派东西,有点数的,有记录的,大家排着队轮流领取,倒也井井有条,就算是不能来的人家也不会落下,分配好数量放在一边,自会有人亲自送上门去。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连带着林婕仪也觉得高兴起来,仿佛自己也能分上一份儿。

芳儿小小年纪自然拿不了自家的东西,只是来凑热闹而已,跑前跑后地撒了会欢,眼看东西都分配得差不多了,就心满意足地拉了林婕仪回家,看自家爹爹带回来的东西了。

这时芳儿的爹爹也已经起来了,正在桌前吃着早饭,芳儿大叫一声就扑了过去,芳儿娘脸蛋儿红扑扑地在一旁介绍:“林姑娘,这是你路大哥路文山,孩子他爹,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林姑娘。”

路文山笑着跟林婕仪打招呼:“林姑娘!”他长得高大魁梧的,一张脸却长得颇为英俊,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林婕仪心目中标准的武林大侠的相貌。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女主又圣母了……今天回头改了一下犯了众怒的情节,也就是那个六岁吃蘑菇的事儿,年龄改大了一点点,不知道大家能放过我不?其实我觉得这是一本无节C无下限R文的J髓来着(我是不是没救了?)……弱弱地说一句,其实我真的看过一本R文是这么写的,我还看得很带劲来着……好吧,我又准备好挨砖头了,轻点成吗?

☆、劫匪

路文山吃过早饭一会就出去了,芳儿拿了爹爹带回来的好东西进房里给林婕仪看,有女孩子喜欢的红头绳、花手绢什么的,也有小孩子的玩意儿,竹蜻蜓、布老虎之类的,想不到路文山一个大男人还挺细心的。

回想起昨夜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和芳儿娘脸上那甜蜜的表情,林婕仪觉得,这样的乡村生活,其实也是很幸福的。

芳儿娘拿了一套衣服过来:“林姑娘,来,看看这套衣裳合适不。”

林婕仪看了一眼衣裳的料子就知道这是高档货:“大嫂,这是?”

“这是你路大哥带回来给我的,可我一个chu人,哪里用得着穿这么好,我看你那天的穿着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些天穿我的chu布衣裳也委屈你了,这套衣裳我一看就知道准合你的身材,来,快试试。”

“不行不行,这是路大哥对大嫂的一番心意,我怎么能要呢?”

“客气什么呀,他的心意就是我高兴就行,你穿上我就高兴了。”芳儿娘说着把衣服展了开来在林婕仪身上比了比,“看看,这颜色多好,显得你那小脸多嫩多白呀!真是个标致的姑娘,真不知哪家男人有这个福气娶了你。”

“大嫂你胡说什么呢!”林婕仪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突然就愣住了,林婕仪的衣裳很多,她基本上都没有见过,但是这套却是见过的,那天收拾行李的时候,她不让带这么多,从行囊里取了出来,又被白芷抢过来塞了回去,还特地展开来给林婕仪看过,说什么这套衣服的款式多么多么好,很多场合都合适穿,带一套能顶几套什么的。

所以林婕仪对这套衣裳很有印象。她默默地翻开衣摆,果然看见了林家特有的标记,凡是林家绸缎庄或者绣坊做出的衣裳,都会在衣摆里面缝上这样的一个标志,相当于现代的商标。

林婕仪心中狂跳,却还是佯作镇定地问:“方才分派了不少衣物吧,能让我看看吗?”

“都在外间呢,我拿进来给你看?”

“不用了,我出去看看就好。”林婕仪匆匆来到外间,拿起衣服假意细看,嘴里说着:“这衣料不错,挺结实耐穿的。”手下却是不停地翻看,果然每一件都找到了林家的标记。

“可不是吗,咱们乡下人家就该穿这个,那些什么丝啊绸啊的,一碰就坏,哪里穿得上身。”芳儿娘兀自毫无察觉地说着。

林婕仪已是几乎不可抑制地心跳如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赈灾的物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自己的随身衣物,白芷怎么了,有没有出事?林婕仪心里乱作一团,该怎么办才好?苏文青、 白芷他们到底有没有出事?狄浩然到哪里去了?自己逃跑的话能不能顺利出去又平安回到家?不逃的话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芳儿又来找她:“林姐姐,你答应了今天还给我们讲故事的哦!” 林婕仪无法,只得同她去了前天去过的琼果林,十几个小孩早早地就等在那里,还准备好了一大堆琼果等着林婕仪享用。

那一道道充满着求知欲的纯真目光,让林婕仪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些都是劫匪的孩子,将来长大后也会成为劫匪,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从前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公主……”林婕仪把安徒生白雪公主的故事换成中国皇G的背景讲给了孩子们听,孩子们听得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心驰神往。

林婕仪心里发酸,芳儿娘、张老头、小芳儿、小志刚,还有这两天遇见的村民们,他们都是好人呀,怎么会这样呢?

讲完故事,林婕仪道:“姐姐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你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听故事。”

“那姐姐下次一定要来哦!”

林婕仪点点头:“芳儿你也回去吧,姐姐晚点自己回去,你爹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快回去找爹爹吧!”

“爹爹他们在祠堂里议事呢,不让我们孩子去打扰的。”

“哦,那你回去帮娘亲做饭吧,你娘亲一定要给爹爹做许多好吃的呢!”

“那好吧,姐姐我先走了,你也要早点回去了,这儿晚了会有蚊虫。”

“好,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林婕仪哄走了孩子们,悄悄地往记忆中的祠堂走去,她必须要打探出一点消息才能安下心来。

幸好祠堂周围都有房子,不至于空旷一片暴露了行迹,林婕仪在暮色的掩映下偷偷地潜到了祠堂的窗户下,里面果然聚集了村子里的男人们。

“老大,那些人全都冥顽不灵,干脆全部都……掉算了,免得夜长梦多,如果走漏了消息,咱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林婕仪蹲在窗外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不过完全可以脑补出说话的人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接着是路文山的声音:“这事还是再斟酌一下吧,一下子造太多的杀孽也不好,我明日就回山寨里去,再劝劝他们。”

“老大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否则咱们烈风寨又何止是今天这个局面。”

路文山不悦道:“咱们做这个刀头上舔血的营生本来就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当初如果不是被官府逼迫得太厉害无法正正当当地生存下去,又何必做这种危险的事呢?咱们烈风寨临近京城,如果不是行事低调谨慎,一直没有惹出太大的乱子,只怕早就被朝廷围剿了。为了家中的妇孺老人,咱们做事也不能太过冲动。”

原来那天林婕仪和狄浩然离开后,张千总带着队伍继续前进,路边的农田里有人在烧干草,烧得一片浓烟滚滚,大伙儿也没在意,因为当地的农人在播种前都喜欢在地里烧草,烧得的草木灰沤在地里是极好的肥料。

没想到吸了浓烟之后,大伙儿就开始觉得头晕眼花,一个个接二连三地晕倒在地,那烟里竟然有迷药。

路文山的烈风寨虽然占山为王多年,但一直没有明目张胆地大肆劫掠,多数时候都是把人迷昏之后悄悄地把财物掠走,而且一般不会伤人X命,甚至会给被劫的人留下回家的路费,由于行事神不知鬼不觉,竟然多年都没有被官府查处。

可是这次偏生不巧遇着了张千总,张千总虽然是个chu人,却有个十分细心的妻子,出行前特地在他的衣领上封上了提神醒脑的药物,所以劫匪的迷烟竟然没有把张千总给迷倒。

张千总也是个机灵的,知道自己一个人寡不敌众,便也跟着假装晕倒,待众劫匪离去后再悄悄地跟在后面,还一路留下了记号。张千总一路跟到了烈风寨的老巢,正想偷偷地离去,下次带了兵再来围剿,可是很不幸地被人发现了,还发现了他留下的记号。

劫匪们情知不妙,连忙带了人原路回去,索X把所有人都一齐绑了带回山寨里去,顺便把张千总做下的记号也都毁掉了。

这下劫匪们算了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了,绑了这么大一票人回来,杀了又不忍心,养着吧还得每天给吃给喝的。

然后有人想了个法子,劝服这些人归顺他们,然后让愿意归顺的人把不愿意归顺的人杀了,作为投名状,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假装归顺反咬一口了。

众劫匪都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只没想到捉的这些人都是硬骨头,硬是没有一个愿意低头的,所以这会儿众劫匪正头痛着呢!

林婕仪听到他们开始吵架,知道再听下去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便悄悄地转身想要离开,一不留神脚下踩着了一片碎瓦,发出一声脆响,心知不妙,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了几步。

果然有人听到了动静出来瞧:“什么人!”

林婕仪欢喜道:“有人在呀,太好了,我方才一个人出来走走,天色暗了居然迷失了方向,正愁着不知该怎么走回去呢!大哥,请问路大嫂家在哪边啊?”

那人皱皱眉头道:“就在那边,你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就行,以后别乱跑。”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林婕仪急急顺着那人指的路往前走,原来整个队伍都已经落入了劫匪的手中,自己得赶紧出去报讯,趁他们还没有下定决心杀人灭口之前救出他们才行。

chuchu辨认了一下村口的方向,林婕仪开始跑了起来,没跑几步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林姑娘,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呀?”原来是路文山。

林婕仪止住脚步:“路大哥,您是来接我的吗?路大嫂真是太有心了,知道我怕黑,特地让您来接我,早知道我就不用跑得那么着急了。”

路文山道:“这条路可不是回我家的。”

“啊?是吗?你看我这人真是糊涂,刚刚还问过路呢,怎么又走错了?幸好遇到路大哥,不然的话还不知要在外头晃荡到什么时候呢,这天一黑啊,我心里就毛毛的,特别害怕。路大哥,咱们快点回去吧。”

“走吧,你不认路以后晚上别乱跑。”

“嗯,我知道了,谢谢路大哥关心。”林婕仪知道,路文山肯定是起了疑心,才会这么急急忙忙地出来截住自己,现在也只能先跟他回去稳住他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男配的朋友们,如果能继续坚持看下去的话,你一定会更爱他的,放心,我会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的。大概是晋江抽了,今天早上发现我原本设定好昨天晚上7点准时发布的这一章居然还在存稿箱里,而且帮我把发布时间改成了今天晚上的7点41分,更诡异的是存稿箱里的这一章居然还有了读者点击和评论,真是神了。

☆、劝解

第二日路文山果然一早就离开了,芳儿娘大概也是得了路文山的嘱咐,一天哪里都不去寸步不离地跟着林婕仪,连芳儿想让林婕仪去林子里讲故事都被她给打发了。

林婕仪思来想去,决定博一把,赌的就是芳儿娘本X善良。

她穿上那天芳儿娘拿给她的那套衣裳:“大嫂,您知道为何这套衣服我穿起来如此合身吗?”

不待芳儿娘回答,她继续道:“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衣裳。”

“什么?”芳儿娘一脸惊讶。

“还有那天分下来的衣物,我都看过了,衣角上全都有我们林家的标志,因为那些都是我们林家捐赠给朝廷,运到南嵊赈灾的。”

“抱歉,林姑娘,我原先并不知道此事。”

“我们不用等大夫到来给村民治病了,他们都在路大哥他们的手中,生死未定。”

“路大嫂,村子里不过是十几户人家得了疫症,你就日夜忧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南嵊灾区,数以万计的灾民们流离失所,缺衣少食,许许多多得了疫症的病人正等着大夫去救命呢。”

“你们有房子住,有地种,有饭吃,就算是没有这些衣物、粮食,也照样能活得下去。可是你可知道,这些东西一日不送到南嵊,南嵊就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生?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芳儿娘也是一脸沉痛无奈之色:“林姑娘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也就不瞒你了,劫了朝廷赈灾物品的事,你路大哥也跟我说了。”

“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知道穷人家的苦处,一般来说劫的都是一些为富不仁之辈,这次实在是出了些差错才会劫了赈灾队伍。”

“前几日山寨里接到线报说近日会有告老还乡的大官员运送财物的队伍路过,这大官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官声并不好。这段时间我们村子里也有不少南嵊灾民前来投靠,你路大哥他们还想着,劫了大官的财物,还可以分出大半用来救济灾民。”

“那日探子看见运送大量货物的车队经过,便以为是那大官的车队了,这才放出暗号招呼大家动手,待发现劫错已经来不及了。你路大哥他们的行踪也暴露了,迫于无奈只得把所有人都关了起来。这也是没办法呀,如果不这样的话,咱们这一村的男女老幼只怕都难逃一死呀!”

“那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吗?车队里还有六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呢!路大嫂,我知道你是个善心的人,你一定不会忍心的,是吗?”林婕仪激动地喊。

芳儿娘一脸痛苦之色:“林姑娘,你不要逼我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路大嫂,你放我走吧,你让我离开这儿就行。我不会带人来抓你们的,我只想把他们就出去,我会尽力劝他们不要把路大哥他们供出去的。”

“不行。”芳儿娘摇摇头,“这事我不能做主。”

“路大嫂,我求求你了。”两人正僵持着,路文山行色匆匆地从外面进来,沉声对芳儿娘说:“烈风寨被官兵围剿,只有半数的兄弟逃了出来,这里不能呆了,赶紧收拾一下招呼大伙儿离开。”

“那正病着的人怎么办?他们可走不了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能走的先走吧!”

“大哥,不好了,走不了了。”门外有人来报。

“怎么回事?”

“村子已被官兵围住了。”

林婕仪趁乱正想偷偷溜走,路文山目光如炬,一扫过来林婕仪立刻吓得不敢动弹。

“林姑娘,得罪了。”路文山随手取过一件衣裳,把林婕仪反剪着双手绑了起来,带到外面。

官兵们刚刚赶到怡山村,正向村口的劫匪们喊话,战斗一触即发。路文山大喝一声:“住手!否则我杀了这个女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立即架在了林婕仪的脖子上。

为首的官兵不知原委,不敢轻举妄动,有人认出这是那日跟狄都司共乘一骑的姑娘,连忙报了上去。

狄浩然很快出现:“你那贼子,赶快放了林姑娘,若是林姑娘身上少了一G毫毛,小爷我定当血洗怡山村。”

路文山害得狄浩然第一次出任务就马失前蹄,狄浩然正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大开一场杀戒,好出出X中一口鸟气。

林婕仪道:“冤有头债有主,村中都是老幼妇孺,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狄都司你就放过他们吧!”

狄浩然冷哼一声:“如果他们能乖乖束手就擒,我自然不会滥杀无辜。”

路文山哈哈大笑:“哈哈,如果真的被抓,我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你听好了,赈灾的物品我们可以还给你们,但你们必须要让我们村里的人离开,否则的话就等着给这女人收尸吧!”说着狠狠把林婕仪往地上一推,“狗子接着!”林婕仪双手被反绑着无处着力,惊叫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马上那个被称为狗子的人就上前把她用力一扯,紧紧抓在手中。

“林姐姐!”芳儿大叫,被她的娘亲紧紧搂在怀中。

“狗子住手,不得对林姑娘无礼!”张老头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要不是林姑娘,你这次回来就看不见你爹这把老骨头了。”

“爹!”狗子急道,“咱们全村人的身家X命可都悬在这姑娘手中呢。”话是这么说着,可手中也忍不住放轻了力道,不再扭得林婕仪胳膊生疼。

这时一直站在后面的苏文青跨出几步,站在路文山身前道:“在下苏文青,是一名大夫,听闻贵村许多村民患了疫症,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医治,即使逃了出去,也X命堪忧。在下不才,正擅治疗此疾,愿意以自身替换林姑娘,作为人质,还可以为贵村的村民治病。”

路文山自然知道一名大夫可比林婕仪有用得多,但他察言观色,知道林婕仪对狄浩然颇为重要,如果真的换了过来,狄浩然不顾苏文青的X命,强行围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正自犹豫不决。

林婕仪道:“路大哥,人命关天,你还是先让苏大夫为村民看病吧!苏文青,无论如何,你先帮村名们治了病再说。狄浩然,路大哥他们不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辈,你们可否先按兵不动,大家再一起好好商量一下,看是否能有两全之策,可好?”

路文山当然愿意有人给村民治病,狄浩然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好安排手下的士兵们好好地守着怡山村,自己也跟着苏文青一起进去村里。

话说那天狄浩然发现的两具尸体,确实是烈风寨的人劫杀的,但却是瞒着路文山的私自行动。

烈风寨中早有人看不惯路文山温吞谨慎的管理风格,寨中的匪众早已暗暗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拥护路文山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另一派却是野心勃勃想要大干一场,在黑道中扬名立万,做出一番事业的。

那两个客商的事便是野心派做下的,这样的事他们做了其实不止一次,早已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

狄浩然一路追踪着蛛丝马迹,竟然M到了烈风寨的老巢,还刚好遇上他们抢劫赈灾财物这件事。狄浩然深知自己单枪匹马必然讨不了好,按捺住想要出去拼命的冲动,连夜赶回京城,只是没想到在京城遭到一点阻碍,耽搁了一天时间,才带了兵马回来围剿烈风寨。

当时烈风寨中为了杀不杀张千总等人起了内讧,野心派当然主张杀人灭口,谨慎派却想着息事宁人,吵着吵着竟然动手打了起来,这才疏于防范,被狄浩然的人轻易就攻上山去,救出了全部人质。路文山当机立断,留下一部分人牵制官兵,带着另一部分人迅速赶回村里安排转移。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官兵追了上来,造成了现在这个僵持的局面。

苏文青发现,村里的病人们喝了林婕仪主张的生姜汁后,症状缓解了许多,药材都是现成的,他配了几味药,让人给找了口大锅熬了,分给病人们喝了下去。

林婕仪方才摔倒在地的时候,右脚膝盖正磕在石块上,擦破了一片,血渍透过裙子湮了出来,苏文青发现后皱了皱眉,对依旧抓着她不放的狗子道:“她的膝盖受伤了,可否让我给她上点药?”

狗子看看路文山,路文山点头同意了。

苏文青小心翼翼地掀开林婕仪的裙子,动作轻柔地清理干净:“忍着点儿,会有点疼。”撒上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抱歉,让你受苦了。”

狄浩然走过来道:“丫头,可疼得厉害吗?”

林婕仪摇摇头:“不怎么疼。”她不是一个受不了苦的人,“狄浩然,不要抓他们了好吗?那天你丢下我一个人在河边,要不是村子里的人救了我,我就算不饿死也会被狼给吃了。”

狄浩然一脸懊恼之色:“真是对不起,我那天实在是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那天我看见车队被劫,还以为你也被抓了,恨不得立马就冲进去救人。我心里真的是后悔极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些就不要再提了,你如果真的心存愧疚,那就答应我,想一个两全之策。”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之后回头一看,天哪,写得好白痴,可是实在写不出来更好的了,大家将就看着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锅盖等着被砸了。

☆、南嵊

经过狄浩然和路文山长达数个时辰的谈判,终于达成了一个算是两全之策的和平协定。

烈风寨解散,原劫匪们投入狄浩然的军中,一同前去南嵊赈灾,将功折罪。但曾犯下命案的几桩劫案必须从严查处,主犯捉拿归案,按律判刑,绝不徇私。怡山村一切照旧,不过当地官府会派遣新的里正进驻,从此怡山村归当地官府管辖。

狄浩然也将此事写了折子送回京中,后来京中传出消息,狄浩然剿匪有功,但由于执行任务期间擅自离开,导致赈灾车队被劫,功过相抵,罪大于功,让他到了南嵊好好办事,做出点成绩,力求将功抵罪。

狄浩然MM脑袋,心中懊恼,但想到自己带出来的人终于一个不少,也算了想出了两全之策顺了林婕仪之意,手下还多了几十个骁勇的下属,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要立功以后还多的事机会,想想也就满意了。

却说当时怡山村之事一了,大伙即迅速整装上路,白芷见到林婕仪,自少不了又抱头痛哭一番,这回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跟狄浩然去骑马了,两人继续挤在马上里摇晃着上路。

中午打尖时,苏文青拿了金创药给白芷,让她记得帮林婕仪换药。

狄浩然拍拍苏文青肩膀道:“你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愿意替换丫头做劫匪的人质啊!”

苏文青淡淡道:“她是我带出来的,她的安危我自然要负责。”

狄浩然奇道:“我就觉得奇怪了,丫头怎么会在我们这个队伍里,原来是你带来的啊,这种危险之事,你怎么能带她来?她又为何会跟着你?”

林婕仪道:“你不用问了,是我自己非要跟着的。”

狄浩然皱眉:“你一个大家小姐,怎能跟着男子四处乱跑?家里也放心得下?”

苏文青突然道:“跟着自己的夫君出行,也算不得是什么不妥当之事。”

“什么?夫君?”狄浩然吓了一大跳。

林婕仪无奈道:“没错,他是我的夫君。”

“那你怎么不早说?”

林婕仪一脸无辜:“我忘记了。”她心里确实没怎么把自己当成嫁过人了的。

“你——”狄浩然却是一脸悲愤之色,恨恨地转身便走,翻身上马便打马狂奔。

林婕仪不知他为何突然变脸,不过想起一事,忙喊:“喂,你又要擅离职守吗?”

狄浩然怏怏地掉转马头,慢慢走了回来,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林婕仪几眼。

七八日的旅程转瞬即过,每日都吐得七晕八素的林婕仪却仿佛死过翻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林婕仪惋惜地低头,前世一直是A的她,好不容易穿过来变成C,这下又缩水成B了,不行,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补补,听说木瓜炖鱼效果不错,回头得多吃点。

南嵊主城不属震中地区,损伤不大,狄浩然等一行人并没有见到想象中满目苍夷的景象,南嵊知府刘和安携府衙内一众大小官员早早出城迎接,官道两旁青布围闭,一派盛世繁华。

到了府衙,也是早早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接待京城来的一行官员,虽说真正的官员只有狄浩然和张千总两位,但随行的大夫们包括林婕仪都受到了极好的招待。刘知府对于灾情的汇报也轻描淡写,让林婕仪觉得,他们这次的赈灾行动,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大张旗鼓了?

吃完饭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林婕仪只觉得通身舒泰,或许是这些天昏昏沉沉地睡得太多,这会儿反而睡不着了,便走出房门透口气,随意走走看看。

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拍肩膀,吓得林婕仪张口就要大叫,话没出口就被一只大手掩住了口:“别叫,是我!”

林婕仪回头一看,狄浩然一身黑色束身劲装,正打算把她拉到假山后的无人处,忙压低声音道:“你要干嘛?”

狄浩然自顾自地拉起林婕仪的衣袖,一朵娇嫩的红梅在白皙晶莹的手臂上娇艳欲滴,突然就笑了起来,本就俊俏的眉目更似一副画儿般灵活地舒展开来:“你真的跟苏文青成亲了。”

“是真的。”林婕仪老老实实地点头。

“成亲多久了?”

“一个多月。”

“那这是什么?”狄浩然指着林婕仪手臂上的红梅。

“梅花呗,不是你画的么,还能是什么啊?”

“你们成亲一个多月了,可你还是处子之身,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你们不是真的成亲;第二,苏文青有难言之隐,不能与你洞房。”

“你……”林婕仪这才明白过来,“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与你无关呀!”

“怎么会无关呢?”狄浩然紧紧把林婕仪圈在假山壁上,“丫头,我看上你了。”

“你疯了,你明知道我已经成亲了。”

“但我也知道你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我想过了,只要你们一天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就还有机会。丫头,等你离开苏文青,就嫁给我吧!”

“就算我离开了苏文青,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你哪里都好,可是我不喜欢你呀!”该不该告诉他,其实她一直把他当弟弟呢?

狄浩然受伤地看着林婕仪,突然又笑了:“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丫头,要跟我出去吗?”

“去哪里呀?”

“我觉得南嵊知府隐瞒了灾情,我要悄悄出去探探。”

“难怪要穿着这么一副样子。”林婕仪刚想说你去探探回来告诉我就行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话没出口就被人拦腰提起:“走吧!”

于是林婕仪实实在在地体味了一把飞檐走壁,被狄浩然带着在屋顶、墙头之间跳跃跑动,其实往上跳的时候感觉还是蛮好的,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可是往下的时候,那种失重的感觉就让人脚软了。

狄浩然道:“就连京城都来了不少灾民,从灾民的口中也听说灾情十分严重,可是咱们一路过来都几乎没见到灾民的踪影,偌大一个南嵊城,居然也是干净整洁,你不觉很奇怪吗?”

林婕仪点头:“确实是有点奇怪。”

“所以咱们要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南嵊这么大,难道就一直这样飞来飞去地打探啊?”

“当然不是,咱们去城东?”

“城东?”

“小爷我一来看见刘知府接待咱们的阵仗,就知道他要给我做官面文章了,所以一早安排了下属混到下人当中探问消息,发现所有人只要一提到城东就讳莫如深,因此这城东一定有鬼。”

“狄大人英明。”

“哈哈,是不是开始有点仰慕哥哥我了?”

林婕仪闭嘴,这人还真自恋得可以。

林婕仪只觉得越走越是偏僻,渐渐地已经不是在房顶上跳跃,而是直接走在荒郊野地里了,天色早已黑透,月色半明半暗,Y风阵阵:“到了没有啊?我怎么觉得Y瘆瘆的怪吓人的?”

“你觉得Y瘆瘆的就对了,城东是个乱葬岗。”

林婕仪吓得一下子抱紧了身边人的手臂:“我就知道跟你出来准没好事,这次你要是再丢下我一个人,我可跟你没完。”

“我早说过不会的了,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啊——”凄厉的尖叫响彻夜空,林婕仪死死搂着身边的狄浩然,“有,有东西拉,拉,拉……”

狄浩然极为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轻拍着林婕仪的背道:“别着急,慢慢说。”

林婕仪低头看了一眼抓住自己脚腕的那只苍白得似乎只剩下骨头的手,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婕仪觉得耳边讨厌的嗡嗡之声不绝,心道哪来的苍蝇,有心想抬起手来赶一赶,只觉得双手沉重无比,怎么也动弹不得。耳边的声音倒是渐渐清晰起来。

“苏大夫,丫头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久还不醒来?”

“多谢狄都司关心,内人只是这一路上辛劳过甚,身子比较虚,又受到惊吓,才会一直昏睡不醒,在下已经给她施行针灸,无甚大碍。”

“无碍就好,那就劳烦苏大夫好好照顾丫头,我那儿还有很多事要做,那就先过去了。”

“照顾内人本是苏某分内之事,不劳狄都司挂心。倒是狄都司可否听苏某一言?”

“哦?你要跟我说什么?”

“内人是有夫之妇,还望狄都司行事注意一下男女大防,不要坏了内人的名声才好。”

“哈哈,苏大夫口口声声内人前内人后的,却不知这是什么呢?”说着狄浩然撸起林婕仪的衣袖,指着她手臂上的守G砂问道。

这下彻底把林婕仪闹醒了:“干什么呀,吵死人了。”

“丫头,你醒了?”狄浩然高兴道。“没什么事吧,昨晚可真吓坏我了。”

林婕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昨晚到底是什么东西抓住了我?”

苏文青适时挤了进来:“狄都司请让一下,容苏某为内人检查一下。”转头温柔地对林婕仪道:“仪儿,你还好吧?”

仪儿?林婕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礼村

狄浩然不甘不愿地移开了一个身位:“不用害怕,抓你脚踝的是人不是鬼。那些都是在地动中心区逃出来的灾民,地动之后,刘知府等一应官员不但不积极救助灾民,反而统统把他们赶到城东乱葬岗里,派士兵把守住四处出口,任灾民在里面自生自灭。他们这些人鲸吞瓜分了朝廷下拨的赈灾款项,对外就做出一副救治有力,没有灾民流离失所的假象,不知情的,还会称赞他们政绩斐然。”

林婕仪狠狠一拍床板:“太可恶了,这些蛀虫,居然如此不把百姓的X命当一回事。”

“还有更过分的事呢!”狄浩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给林婕仪看。

“银票?十万两?怎么回事?”

“刘知府偷偷塞给我的,连张千总也有一万两呢!”

“什么?他们居然用我们捐的钱来行贿!”这一次他们林家可是捐了个大头,足足五百万两,血汗钱呀,林婕仪想起来心头还在滴血,没有想到居然中饱了这些蠹虫的私囊,林婕仪这次真的是要气死了。

“狄浩然,你不会收了他们的钱,就帮着他们欺上瞒下吧?”

“怎么可能!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早已让他们把吞下去的银子都吐了出来,也腾出民房安置了城东的灾民,赈灾物资也都陆续分发下去了,你就放心吧!”

林婕仪正想表示一下欣慰,只听白芷咋咋忽忽地进来:“药来了,药来了,哇,好烫!”

苏文青接过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小心地吹凉,递到林婕仪嘴边:“来,喝药了。”

林婕仪受宠若惊:“不,不用了,我自己喝就好。”

狄浩然挤上前来:“我来吧!”

苏文青不为所动:“狄都司不是说前边事忙?”

狄浩然道:“确实是有许多赈灾事务等着安排,苏大夫也一起出去吧,还要商议安排大夫到瘟疫流行严重的村镇中诊治之事。”

苏文青点头应道:“狄都司说得是,待内人喝完药,在下就出去听候狄都司的吩咐。”

狄浩然也不跟他计较:“丫头,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养病,我一有空就来看你。”

林婕仪忙摆手:“千万别,赈灾的事要紧。”

原来被圈在城东乱葬岗的灾民,不但缺衣少食,疫症流行,还有许多在灾难中断手断脚受伤的,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伤口溃烂发脓,每天都有许多人因支撑不住而丧命,整个乱葬岗,生生就是一个人间地狱,整片空气里飘荡的都是腐烂的气味。

狄浩然征集了一片民居,把染了疫症和没染疫症的灾民分开安置,留下两名大夫给灾民治病和处理伤口,架起几口大锅片刻不停地熬煮着治疗疫症的药物,随时分发给民众。

另外四名大夫分别安排到下面灾情严重的村镇中问诊,每日都马不停蹄地四下走访,是以苏文青这些日子也忙得十分厉害,即便如此,每天深夜回来还是会到林婕仪房中看上一眼。

狄浩然把官兵分成几组,忙着灾民安置和灾后重建的事宜,每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林婕仪歇了两日,觉得身体大好之后,也呆不住了,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过来是为了救灾的,可不是为了呆在房里让人伺候,于是也带了白芷出来帮忙。

她见城中现在只有两名大夫,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顾此失彼,卫生条件也极其恶劣,于是组织起城中的一些妇女,把带来的几匹白布全都裁成绷带,用沸水煮了,再晾干卷起来,然后简单培训了她们一些护理的知识,就带着她们一起浩浩荡荡地杀到了病患集中营。

白芷一看到那些恐怖的断手断脚,血糊糊地肿胀腐烂的肌R,就恶心得大吐起来,看见林婕仪毫不忌讳,熟练地清创包扎,不由得十分诧异:“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事的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林婕仪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慢慢看多了就习惯了。”她带来的这些妇女,多数都是强壮的农妇,虽然也会觉得害怕,但毕竟不是娇滴滴的小姐,很快就能认真地投入工作中了。

这支护工队伍大大提高了治病救人的效率,连狄浩然知道后都惊叹不已,于是林婕仪又兴致勃勃地继续招人培训,为每一位下乡的大夫都配备了一组护工,这下,连苏文青看她的眼神里都有了直接的欣赏和赞叹。

正当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所有的情况都在慢慢好转的时候,有人来报,有一个叫礼村的村子疫症又出现了大面积的复发,原本大部分人的病情都已经基本控制住,不知怎的突然又严重起来,连许多原本没事的人也患了病,且原先的药方也已无济于事。

“难道这是一种新的瘟疫?”狄浩然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这种新的瘟疫如果流行开来,恐怕又是一场大灾难。

这一日刚好轮到苏文青在城内当值,林婕仪带着她的护工队伍在旁打下手。

听闻这一消息之后,苏文青主动请缨:“狄都司,在下愿即刻前往礼村,为村民诊治。”

林婕仪接着道:“这样的话我也一起去吧。”

苏文青回头看她一眼,林婕仪把头一扬,一副我就是要去的表情。苏文青突然对她一笑,这一笑,可当真是冰雪消融、三冬春暖,苏文青回头对狄浩然道:“如此,便请狄都司准许在下夫妇二人共同前往。”

狄浩然看看她们两个:“那好吧,我安排一下跟你们一起去,半个时辰后出发。”

“狄大人,这里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呢!”林婕仪道,心里说你又不懂医术,瞎凑个啥热闹?

“无妨,此间事务由张千总安排就可以了,你们先去好好准备一下。”狄浩然说着走到林婕仪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不去的话,怎么放心得下丫头你呢?”

林婕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道:每次跟你出去都没有好事发生,这回又不知会发生什么呢,这死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啊!

“小姐,小姐,白芷也要跟着小姐一起去。”白芷匆匆跑了过来。

林婕仪杏眼一瞪:“有什么好去的,好好留在城里帮我安排好这里的事务,否则的话还不乱套了?那天是谁来着,居然把用过的绷带洗都不洗就拿去给别人用?”

“是!”白芷委委屈屈地点头,“那小姐一定要万事小心,好好保重自己啊!”这些日子在林婕仪的训练下,她已经完全可以面对各种惨况而面不改色,还能运筹帷幄指挥大局了。

这是林婕仪来到南嵊之后第一次真正面对地震后的景象。

之前在城内看到的伤患就足够让人触目惊心的了,再看到这些地震后满目苍夷的村庄,心中感受到的却是强烈的震撼和悲凉。

放眼望去,山体崩塌、河川改道,到处是被砂砾掩埋和洪水侵袭的痕迹,随处可见被真开的裂缝,深不见底,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沧海桑田的感慨。

礼村算是受到损害比较小的,但村中的大片房屋都已夷为平地,田地等也已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正感叹着,身旁一随行的士兵道:“现在这情形还算是好的,狄都司已安排了队伍前来掩埋尸体,清理了崩塌的房屋,咱们刚来那会才是真正的尸横遍野呢!”

现在礼村幸存的村民都挤住在尚未倒塌的几间屋子里,屋内昏暗混乱,还有许多家禽牲畜混杂其间,空气混浊难闻。

林婕仪心想这样的卫生条件,瘟疫不蔓延才怪呢!看那边苏文青已经开始诊脉,她也开始带着人一边动手打扫卫生,一边教育村民们不能把动物都养在屋子里与人共处。

正在叫人把这些**鸭都捉出去另外圈养,忽然觉得有点不妥,怎么这些**鸭都病恹恹的半死不活的模样?

随手抓住身旁一个村民问道:“这些**鸭怎么回事?”

那人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就这两日才这样。本来还想留着下蛋的,这会儿只能趁着还没死,赶紧杀来吃了。”

“大叔,这病**可不能吃啊!生病的人就是吃了这些**R后才严重的吧?不行,这些得赶紧拿出去挖个深坑埋掉。”

“那,那不是糟蹋东西嘛!”

林婕仪可不再管他什么糟蹋不糟蹋的,先去找了苏文青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这些**鸭感染了人的瘟疫,病毒在**鸭体内产生的异变,然后又传染回人的身上,造成了新的疾病。

她尽量想用古人能听得懂的语言解释她的这个想法,结果说得云里雾里,幸亏苏文青足够聪明听懂了。沉吟片刻,提笔写了一个药方交给林婕仪:“先按这个方子熬药给村民服下,我再试试针灸,看能否起效。”

林婕仪拿了药方出去马车上找了药材,让人帮忙就地架了口大锅开始熬药,不知为何觉得心慌意乱,便站起来透口气,顺便眺望一下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下定决心把那个犯了众怒的情节给删掉了,对不起,之前害大家纠结了这么久,是我的错。男主是一定会虐的,男配也还是一如既往会很可爱的,不管你弃文还是坚持看下去,我都谢谢你,作为一个新手,写的文确实会有很多不能尽如人意的地方,但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大家!

☆、地裂

只见不远处的地缝里诡异地升起一团团浑浊的白气,地底下隐隐传来雷鸣般的轰隆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响,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林婕仪呆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忙朝着屋子里的人喊:“不好了,要地动了,快出来!”

里面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妥,纷纷往外跑,狄浩然也指挥着官兵们把重病不能动弹的往外搬,再迅速撤离到空旷的地方。

强烈的震感很快传来,整个大地都摇晃起来,原本坚实的土地变得如同棉花般绵软。林婕仪正晕头转向地想跟着大伙跑,忽地脚下一空,整个人急速向下坠落。

原来是她脚下的土地竟然裂开了一个大缝,她就正巧站在缝隙旁边。情急之下只来得及趴住裂开的土地边缘,大声呼救,夹杂在大地的轰鸣和嘈杂的人声中,微弱得基本不会有人听到。

“仪儿!”

“丫头!”

两条人影迅速朝这边飞扑过来。

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把其中一个人影生生给弹起来震到另一个方向,另一个借势扑倒了她的身前。

林婕仪手上一松,认命地闭上双眼,等待着一场自由落体运动。突然手腕上一紧,下坠的身形登时缓住,林婕仪睁眼一看,苏文青天使般俊美的脸庞正正在她眼前,澄澈的目光坚定地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别害怕,我一定会救你的,这一刻,林婕仪仿佛看到他身上散发着的圣洁的光辉,难道这就是踏着五彩祥云来接我的盖世英雄吗?

只可惜林婕仪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两人就互相拉扯这一起向下翻滚而去。

林婕仪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有这样的一个绝世大帅哥陪着自己一起赴死,也算是不枉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R文世界走这么一遭了。

林婕仪是被疼醒的,全身都火辣辣地疼,特别是X口,每呼吸一下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只得尽量放轻放缓了呼吸,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醒来了?”同时映入眼帘的是苏文青那与这轻柔的嗓音绝不相符的狼狈形象,脸上青青黄黄紫紫的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东一片西一块的,满是泥土和污渍,没有了一丁点儿往日谪仙般的模样。

林婕仪刚想笑出声来,呼吸不小心重了一点,“嘶——”疼得她紧紧皱起了脸。

“怎么了?哪里疼吗?”

“全身都疼,X口特别疼。”

苏文青皱眉:“我得帮你看一看,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的,你看吧!”想当年她们医院妇科还有男医生呢。

“得罪了。”苏文青小心翼翼地解开林婕仪的外衣,中衣,最后隔着一层肚兜,伸出两G手指轻轻按了几下,又疼得林婕仪忍不住哇哇大叫。

“断了两G肋骨。”

“啊,那怎么办呢?”林婕仪从喉咙里挤出两句话,尽量不用力震动X腔。

“没关系,我能帮你接好。你先忍一下,我要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接了骨的头几天必须绝对静卧不能动弹,否则愈合不好容易错位。”

“好,你去吧,我能忍。”开玩笑,万一真的肋骨错位,X腔变形,两边不一般大小那可怎么办。

苏文青给林婕仪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尽可能舒服一点地躺好,再起身四下查看。

过了一会儿,苏文青回来:“我已经找到一个挺合适的地方,这就带你过去。”说完轻轻地打横抱起林婕仪,尽量小心地不要晃动到她的身体,慢慢地往前走。林婕仪注意到他抱她起来的时候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正在忍耐着身体的不适。

“你哪里也受伤了吗?”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你X口疼就不要说话了。”

林婕仪发现苏文青把她抱到了两块大石头的中间,石头极大,像两堵墙似的,大概有一人高,两块石头中间有一张双人床那样的宽度。

苏文青小心翼翼地把林婕仪放到地上,林婕仪只觉得身子底下软软的,想来是铺了不少的树叶,只听苏文青道:“我方才找了许多树枝铺在地上,这样能防止地上的潮气侵入身子,怕你觉得硌所以又铺了厚厚的一层树叶,这会儿躺着还可以吧。”

“嗯,挺舒服的。”

“那我先帮你接骨,完了还得找点树枝把顶上盖起来,不然要下起雨来可不得了。”

“好,你快动手吧。”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苏文青又一次轻轻揭开了林婕仪的外衣、中衣,这一次连肚兜也一起揭掉了,白皙丰满的X脯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展示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虽然那个人是大夫,林婕仪还是羞窘地红了脸。

不过看到苏文青那淡定的表情,专业的眼神和轻柔稳定的动作,林婕仪又懊恼地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多了,人家可完全当成是在治病救人,而已!

苏文青动作很快,林婕仪还来不及疼得晕过去,断骨就已经接好了,虽然还是疼得厉害,但已经不是刚开始那种尖锐的刺痛,林婕仪觉得好受了很多。

“好了。”衣服一层一层小心地给她穿回去,苏文青道:“你躺着别动,我去找些树枝来盖房顶,你有事就喊我,累的话就先睡一会。”

林婕仪点点头,这会儿不那么疼,睡意很快上来,一下子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苏文青已经把顶子盖好,还用树枝编了两扇门把石块两端都严严实实地堵了起来,现在的林婕仪,就像躺在一个方形的小盒子里,还是绿野仙踪款的。

正想开口呼唤,苏文青推开树枝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石头容器:“醒了?先喝点水吧!”说着用一片树叶从石头容器里舀出一点水,慢慢地滴到林婕仪口中,这水居然还是温热的。

林婕仪觉得,这男人实在是太能干了。

“你哪里来的热水?”

“我烧的。”

“用什么烧?”

“还记得你用来熬药的那口大锅吗?它跟着咱们一起掉下来了,居然没有摔坏,还被我给拾到了。”

“哈哈,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林婕仪一笑又牵动了X前的伤口,忙按捺住笑意,“看来老天对我们还不薄啊!”

“可不是吗?本以为咱们是掉下了地下的裂缝,没想到居然还顺着裂缝滑到了这个原本就存在的山谷里,旁边还有一条小溪,山谷里植物繁茂,想来要找到食物和药草都不是难事,完全可以住下来安心养伤。”

林婕仪看看他手中的石头容器道:“居然连锅碗都齐备,条件还真不错呢!”

苏文青定定地看着林婕仪,柔声道:“定是上天怜惜你我二人,特地让我们来过这与世隔绝的神仙日子。”

林婕仪楞住,这,算是表白吗?

虽然两个人都是衣衫褴褛面目全非,有一个还身受重伤不能动弹,完全与神仙沾不上边,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地令人心里发酥呢?

苏文青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道:“你先歇着,我去找点吃的。”

天色已经昏暗,林婕仪觉得心中有点害怕:“你快点回来。”

“好!”苏文青答应她。

果然很快苏文青就捧着几个野果回来:“先将就着吃点吧。”细心地把野果掰开,一点一点喂给林婕仪。

事实证明,苏文青首先把他们栖身的“房子”搭好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入夜之后就开始下起雨来,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后来居然暴雨如注,幸亏苏文青的树枝搭得足够结实严密,才没有雨水渗漏进来,而且他选的这个地方地势也够高,地上垫了厚厚的树枝,水也没有从地上漫延上来。小小的树屋,居然也给人一种能够遮风挡雨的安全之感。

苏文青坐在林婕仪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如此荒郊野外,风雨飘摇,可是因为是那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心里竟然有一种奇异的安定之感。

“你忙前忙后累了一天了,快点躺下睡吧。”

“没关系,我看着你,你先睡吧。”苏文青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心,林婕仪身体本就虚弱,又刚受了重伤,没有服用任何药物,一旦高烧不退,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睡了。”林婕仪疲累地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过不多久,林婕仪果然开始发起抖来:“好冷,好冷。”

苏文青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给她盖在身上,可毫不济事,林婕仪还是冷得浑身发抖,迷迷糊糊地又醒不过来,挣扎着想要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苏文青怕她挣扎动到接骨之处,只得手脚并用地把她压住,不让她胡乱动弹。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妈妈,我好冷啊,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昏迷之中的林婕仪开始说胡话。

苏文青犹豫片刻,咬牙把林婕仪身上的衣裳拿起披到自己身后,用自己赤、裸的X膛把她完完全全地拥到怀里,R贴R地把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给她。

☆、相依

第二天清晨,林婕仪身上的寒意已经消褪,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像是包裹着最柔软丝滑的锦被。

可是这锦被的触感怎么有点儿不一样?耳边还有平稳的呼吸声,传到鼻端的还有一股陌生的男人气息。男人?!林婕仪吓得立马睁开双眼。

身上居然真的有一个光、溜溜的男人八爪鱼似的缠着自己,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护得密不透风的,可是竟然又没有一丝一毫的重力加诸在自己的身上,这是怎样一种高难度的姿势啊,难为他居然还能睡得着。

林婕仪侧过头去,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苏文青的睡颜,皮肤真好,几乎看不见一个毛孔,虽然此刻被撞得鼻青脸肿,也丝毫不影响作为一个帅哥的美感。他的眼睫毛极浓密纤长,蝴蝶翅膀似的覆盖着眼睑,引、诱着人产生一种想要伸手去M一M的冲动。

林婕仪双手不能动弹,可她还是忍不住吹了一口气,很想知道那两排翅膀会不会真的随风扑闪着飞舞起来。

蝴蝶翅膀果然舞动了一下,苏文青张开眼睛,温柔如水的目光注视着她:“早啊!”

“早!”糟糕,这颗小心脏怎么会扑通扑通地跳动得那么欢实?不对,有两个心跳的声音,原来他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啊!

苏文青起身,先帮林婕仪整理好衣服:“抱歉,昨晚事急从权,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我明白的。”林婕仪看着他披上外袍,想了一下又道:“谢谢你。”

苏文青温然一笑:“你等一下,我去打水。”很快就端了一碗水进来,还拿着一块浸湿又拧干的布巾,看样子是从他的衣摆上撕下来的。

用湿巾轻柔地替她擦了脸,苏文青又像昨晚那样喂她喝水,林婕仪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就不肯喝了。

苏文青道:“你昨晚发烧了,要多喝点水,病才能好得快啊!”

林婕仪脸憋得通红,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实在是憋尿憋得难受,天哪,如果这几天一直都不能动弹,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

苏文青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苏文青拿进来一个用藤条编的浅盘,里面压实了一层泥土,最上面又铺了一层柔软的干草,做成了一个简易的便盆。

苏文青把便盆放到林婕仪身下,林婕仪双手死死揪住自己亵裤的系带,双颊胀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先出去。”虽然当护士的时候做惯了这种事,可是轮到自己还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开,要自己在这个神仙一般的男人面前做这种事,还不如直接把她杀了省事。

苏文青只好走出去掩上了门:“你当心点,别动了伤处。”

解决了问题,林婕仪一身轻松,虽然苏文青把那个份量增加了很多的便盆拿出去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点儿丢脸。

早餐依旧是几个野果,吃完以后苏文青消失了两三个时辰,再回来的时候端了一锅热水:“我熬了些草药汤,帮你擦擦身子吧!从上面滚下来的时候身上很多地方都擦伤了,如不及时处理,以后恐怕会留疤。”

“这样啊?还,还是不用了吧!”林婕仪吃吃艾艾地说,她知道身上很多地方都在火辣辣地疼,而且脏兮兮紧绷绷的也确实很不舒服,可是让他给自己擦身……

苏文青用手轻轻地梳理着她的一头秀发,嗓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你我二人既然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那,好吧!”林婕仪红着脸答应。

苏文青除去她的衣服,用布巾沾了药汁一点点细心地擦拭,那专注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姿势,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具赤、裸的年轻女子身体,而是一件极为珍贵,需要细心呵护的艺术品。他坦然的模样,让林婕仪都不禁为自己的脸红而羞愧起来。

全身都擦过一遍之后,苏文青给林婕仪的伤口上敷上一层捣烂的草药,伤处登时清凉一片,痛感减轻了许多。

最后苏文青拿出一套白色的中衣给林婕仪换上:“我这衣裳已经洗净晒干了,你先穿着,这些脏的我先拿去洗干净。”

“谢谢!你自己的伤处也敷点药吧!”

“我不碍事,你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

这天中午苏文青布下的简易陷阱里捉到了一只晕了头的兔子,剥了皮洗干净用火烤了,香气四溢,还采了新鲜的蘑菇煮了一锅鲜汤,拿到树屋里一点一点地喂林婕仪吃喝了。

没吃完的半只兔子用树枝挂在石壁上,下次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捉到活物呢,得好好珍惜。

虽然以往在电视上、小说里看到的野外生活觉得很浪漫有趣,但林婕仪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像他们现在这种什么工具都没有的情况下,她不知道不会武艺的苏文青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这个男人,难道他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吗?

下午又开始下雨,苏文青却还在外面窸窸窣窣地不知弄些什么,久久也不见进来,林婕仪不由得焦急起来,等他终于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就抱怨:“下雨了怎么也不知道进来躲躲?别以为你是大夫就不会生病了啊!”

苏文青不慌不忙笑道:“上午摊晒了点柴,找个地方收起来了,不然淋湿了都像今天早上那样,生个火可真不容易。”

林婕仪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一个说着家长里短,居家过日子的普通男人。

在这个静谧的小山谷里,过往的一切仿佛从没有存在过一般,什么身份、地位统统都不再重要,他们只是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相依为命的生活里渐渐滋生着一种互相牵扯着对方生命的情愫。

林婕仪拉拉苏文青的衣角,让他在身边坐下,抬起袖子给他擦拭脸上的雨水:“下回可不要再这样了,柴禾再重要能比人重要么?你要是病倒了谁来照顾我?”

苏文青道:“我没事,这点儿雨不碍事的,你当心别扯到了伤处,我一会还得出去找点食物,不然今晚就没吃的了。”

林婕仪拉住苏文青的手:“别去,在这儿陪陪我。”

“好,我不出去。”苏文青坐在林婕仪身边,两人双手紧紧相握,虽然现实环境极度恶劣,但此刻两人心中的感觉却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林婕仪接骨的伤处日渐愈合,慢慢地也可以稍微活动一下了。这些天她的个人生理问题都是由苏文青抱着她到外面解决的,即便是大便这种让人丢脸至极的难堪事,也在苏文青无比自然的态度下变得若无其事了。

下了两天雨后,天气就开始晴朗起来。这些日子他们尝试了许多种野菜,有的清香爽口,有点却是酸涩无比,难以入口。林婕仪自诩他们是神农尝百草,又道幸亏苏文青是大夫,认识的植物多,否则的话两人恐怕早就被毒死了。

苏文青道这许多植物他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没想到这次亲自尝试了许多,也算了大长了见识了。

那个简易陷阱自那天后就再也没有捕到过兔子,倒是捉到过一只狍子,他们还吃过几次青蛙,幸运地捉到过两次鱼,甚至还吃了一条蛇。

天气好的时候,苏文青会把林婕仪抱到外面去晒太阳。他找到一种光滑坚韧的草J,用来编一床草席,这样晚上睡觉就会舒服多了,不会再有细碎的枝叶刺得身体发痒。

编完了草席,他们又开始把一种更细更柔软的草叶晒干了,用来编织衣服和被子,渐渐的,他们的小树屋里,草席、枕头、被子一整套都齐全了,每人还各自多了两套替换的衣服。

林婕仪还结出了一张渔,这样捕起鱼来就方便多了,两人的温饱又多了一重保障。

于是许多个漫漫长日,他们就这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慢慢地干着编织的活儿,看着太阳渐渐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悠长得如同古老的岁月。

林婕仪给苏文青讲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讲他们如何在古墓中相依为命,如何相爱却不得不分离了整整一十六年,讲小龙女一个人在绝谷中生活,搭了跟古墓中格局一模一样的房子,用树皮的经络给杨过编织衣服。两人一起为他们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唏嘘感叹不已。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当苏文青和林婕仪在山谷中悠然自得地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的时候,可急坏了另一边的狄浩然和白芷。

话说那天狄浩然正向林婕仪坠落之处飞奔过去,突然一个强震,把他翻到另一边,直直跌落到另一个裂开的地缝里。

他借着轻身功夫不错,借势腾挪跳跃,最后毫发无损地落入谷底。但这山谷是地裂形成的,四下寸草不生,除了岩石就是黄土。

狄浩然拼着两日两夜不吃不喝,终于硬生生地攀到了崖顶,上来之后马上又凭借着记忆寻找林婕仪坠落的地方。那裂缝本来裂开极大,通往深山一处人迹罕至的深谷,是以林婕仪两人才得以滑落到谷中,谁知那裂缝竟然又在后来的震动中闭合起来,所以再也追寻不到他们两人的踪迹。

狄浩然回到南嵊即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又数次带人下到那裂缝之中搜寻,却始终没有任何结果,大家都说一定是被闭合的裂缝掩埋了。

只是狄浩然一直不死心,终日在附近转悠,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同样不死心的还有白芷。

☆、搜寻

自苏文青林婕仪两人掉下山谷半个月后,朝廷的赈灾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灾后重建了。原南嵊知府因贪污行贿,已被撤职查办,朝廷另有新任知府派任下来,狄浩然一行本应启程回京述职,只因为了搜寻林婕仪之事把行程一推再推。

白芷自那天听说自家小姐掉下山崖,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林婕仪已经死去,在她心中,小姐福大命大,绝对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的。只是小姐失踪,她还是慌乱成了一团,只得发信回去林府求援。

林府收到信后,林夫人急痛攻心,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病倒了,林老爷心里也十分着急,正好林婕仪的哥哥林瑞祺回到家中,林老爷便让他带了安平匆匆忙忙赶往南嵊。

当时赈灾的车队走了七八日才到南嵊,林瑞祺和安平两人轻装快马,连夜赶路,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这个时候狄浩然正在筹备第五次下到裂缝里探寻林婕仪的踪迹。

白芷一见到风尘仆仆的林家主仆二人,便如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少爷,安管事,你们可来了。”不敢扑到林瑞祺身上,就死死搂住安平的腰大哭起来。

安平被她搂得尴尬不已,犹豫了半晌,终于伸出手在白芷的背后拍了拍:“别担心,少爷来了,一定会找到小姐的。”白芷得了安慰,更是把连日来的担忧和恐惧都释放出来,稀里哗啦足足哭了半天才止,把安平的衣襟都湿透了大半边。

狄浩然听说林婕仪的家人来了,也过来见礼,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林少爷,你们长途跋涉,本应好好休息,不过这救人之事却是耽误不得的,我已准备好到丫头掉下去的地缝中再探一回,不知你二人可愿一同前往?”

林瑞祺道:“我二人来此的目的本就是寻找舍妹,当然是越快开始行动越好了,要不我们这就出发,路上再一起商议还有什么可用的方法吧!”

白芷道:“少爷,这次就让白芷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一定不会拖累你们的,总是呆在这里等消息,却什么也做不了,白芷心里当真难受。”

林瑞祺想了想:“也好,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女子细心,也许能发现你我都没发现的痕迹。这样吧,安平,你带着白芷乘一匹马。”

安平点头称是,白芷小心肝儿砰砰乱跳,忙道:“谢谢少爷,谢谢安管事。”

众人骑马很快就到了事发地,这些日子狄浩然带着人多次上上下下,这悬崖都快被他走出一条路来了,大家在腰间系上长绳,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绑在崖边一株老树上,便一个个迅速溜到了崖底,再一次细细地搜寻起来,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男人们在下面翻遍每一寸土地的时候,白芷在崖上也苦苦思索,小姐和姑爷到底会到哪里去了呢?

大伙儿失望地上来之后,白芷对林瑞祺道:“少爷,听说当时这一整片地都是裂了开来的,您看那边不远处便是茂密的山林,会不会当时小姐顺着这裂缝滑到了那边的山谷里,后来这裂缝又合上了,所以才会遍寻不获?”

林瑞祺道:“白芷说得有理,请问狄都司,那边的山林里可有去寻过?”

狄浩然道:“自是去过的,只是那边草深林密,人马G本无法前行,多次探寻均无功而返。”

林瑞祺道:“可否请当地熟悉地形的村民,最好是猎户之类的带路,再去细细查探一番?所有的花费均由林家支付,只要能寻到舍妹,花再多的钱林某也在所不惜。”

狄浩然道:“我也正有此意,还有附近的村庄,也要派人去找一找。”

白芷道:“小姐会不会跌得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回来呢?”

狄浩然点头道:“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不知道林兄是否擅长丹青,能否把丫头的画像画出来,让人带着挨家挨户寻找,这样即便她是重伤或是失忆也能找到了。”

“就这么办吧,我这就回去画像,狄都司,请当地村民的事就有劳你了。”

这边厢为了寻找两人闹得兵荒马乱、人仰马翻,那山谷里,苏文青和林婕仪两人却在懒懒地晒着温暖的阳光,尽情享受两人世界的无尽甜蜜。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两人的树屋已经大大变了模样,两块大石顶上搭上了斜斜的屋顶,盖着结实的草席,后墙已经固定住了,前门也换成了藤编的,整齐干净,苏文青还会每天采来新鲜的野花C在上面,赏心悦目。

门前整出一片平地,搭了架子用来晾晒衣服,还挂了一行鱼干两行菜干,哪怕是连日下雨,也不用担心没有吃的。

“怎么办呢,这里越来越像一个家了,我都舍不得走了。”林婕仪叹道,两人此时正坐在门前的草地上,林婕仪斜倚在苏文青怀里,苏文青的双手正松松地圈在林婕仪的腰旁。

“那就不走了。你看我正在磨一把石斧呢,等你伤好了,咱们砍一些大树,盖一座真正的房子,开垦两块地种菜,再捉些野**给你养起来,咱们再生一大群孩子,这里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家了。”

“嗯,听起来真不错。不过不行呀,这里只有咱们一家人,孩子长大了跟谁成亲呀!”

“小傻瓜!”苏文青亲昵地刮了刮林婕仪的鼻子,“伤处怎么样了?这两天还疼吗?”

“好像不怎么痛了,应该快好了吧!”林婕仪伸手在X口按了按。

“你轻点,别按坏了,来,让我看看。”苏文青说着,自然而然解开了林婕仪X口的衣服,伸手在两团高耸之间的深沟里轻轻按了按,声音不知怎的就有点沙哑了,“嗯,愈合得很好。”

说完他的手没有移开,反而摩挲起那处白皙滑腻的肌肤来,林婕仪听得他的呼吸逐渐沉重,一颗心便跳得像要从X腔里蹦出来,这些日子苏文青虽然日日都帮林婕仪擦身,可是这样带着情、欲的抚、M却还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苏文青一只大手已经离开深沟,握着一只柔软轻揉慢捻,指尖轻轻掠过坚/挺起来的一点樱红,如同一道电流划过林婕仪的心尖,整个人便酥麻瘫在了苏文青的怀里,忽然感到身下一处硬硬热热的,如火烧般烫得她差点跳了起来。

苏文青牢牢按住了她,在她耳边哑声道:“别乱动,放心,我不会胡来的。”双手果然老老实实地放在林婕仪的腰间,良久,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苏文青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仪儿,这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我也是!”林婕仪的声音娇慵得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沉浸在甜蜜气氛中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句话在对方听来是多么的不合情理。

再过了两三天,林婕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行动自如,与正常人无异了,身上擦伤的地方也早已脱了痂,果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反而是苏文青,当初光顾着照顾林婕仪了,没怎么管过自己身上的伤,脱痂之后手脚的肌肤上都留下了不少痕迹,他本人是不在意,林婕仪却看得直心疼,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多可惜啊。逼着他答应回去之后就给自己配上一些消除疤痕的药膏敷上才罢休。

苏文青委屈道:“难道我身上有了这些伤疤,你就嫌弃我了吗?”

林婕仪在苏文青面前站定,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捏着脸颊:“我自然不会嫌弃你,无论你变成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可是这个样子,说不定笑笑看了会害怕呢?”

提起笑笑,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离开了这么久,他们的笑笑怎么样了呢?

林婕仪伤好之后,两人都没有提起离开之事,只为贪恋这份静好,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是要回去的,只是不忍心、不舍得,过多一天算一天而已。

“我们该准备去找出路了吧?”林婕仪道。

“嗯,不过得多准备点东西,说不定要在这密林里走几天呢!”

“真想把咱们的树屋也一起搬走啊,还有这些木碗木盘,都是你一点一点用石块凿出来的,就这么丢了真舍不得。”

“傻瓜,你要真喜欢的话回去以后我再给你做,保证比这些好看百倍。”

林婕仪笑道:“对哦,只要人在这儿,想要什么没有呢?对了,我想到一个主意,咱们做一个帐篷吧!”

“帐篷?”

“咱们用轻软的干草编一个像帐子那样的东西,晚上宿营的时候,在地上竖四G木棍,把草帐子搭在上面,底下再铺上草席,这样既防水又防潮,还能防蚊虫。第二天拆下来一卷就能带着走了,很方便吧?”

“嗯,是个好主意。”

两人编好了帐篷,了鲜鱼烤熟了晒干,又摘了些好吃的野果也晒干了,制作了足够吃好多天的干粮,打包打包,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J神抖擞地出发了。

4

☆、桃源

“苏文青,你会辨认方向吗?咱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啊?可别走了半天只在原地绕圈啊!”理论上林婕仪知道可以G据太阳升起的方向辨别东西,Y天的时候还可以砍倒大树看年轮,可在实际C作上她可是两眼一抓瞎的,转个圈就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苏文青指指身边的小溪:“这是活水,跟着水流的方向走,一定可以找到出口的。”

“哈哈,你真是聪明,咱们这一直走,说不定还能走到大海边上呢!”

“就你脑子里的东西多,快点走吧!”

“这口锅也带上吧,路上好歹也能烧口热水喝。”林婕仪指指脚下那口直径快有一米的大锅。

“不行,我拿不动。”

林婕仪弯腰试了试,发现自己如果搬着这玩意儿果然无法走路,只好悻悻地放弃:“锅兄,对不起了,你千辛万苦跟着我们来到这深山野岭,我们这会儿却只能抛下你了,你好自为之,下次再有人摔下来,你还可以继续发光发热啊!”

苏文青好笑地拍拍林婕仪的脑袋:“好啦,快走吧,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

“天黑了就再住一晚呗,又不赶时间。”认命地跟着苏文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草还真浓密,幸亏一早听了苏文青的话,在脚上和腿上都裹了厚厚的草席,否则的话还真是寸步难行。

“哎,苏文青,你说我们这样跟着水流走啊走啊,会不会走到尽头变成一瀑布了啊?”

“有可能,说不定到最后汇集成一个大湖了,一样还是走不出去。”

“如果那样的话,那咱们就索X不走了,在湖边结庐而居吧!”

“也好!”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得再想办法呀!”

“那好吧,我一定会想到法子让你出去的,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渴了喝溪水,饿了吃干粮,晚上搭起草帐子抱着纯睡觉。当林婕仪脚上的水泡褪了又起,最终长成一个硬茧的时候,终于走到了终点。

他们猜到了过程,可谁都没有猜对结局。

小溪的尽头不是豁然开朗的外面的世界,也不是深不可测的瀑布,更不是水平如镜的一面大湖,他们面对的是一面高耸入云的石壁,溪流就潜入了山底,变成暗河。

林婕仪和苏文青面面相觑:“我觉得咱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潜入水里,继续跟着这溪流走,可是这里面不知要有多远才能重见天日,结果很有可能就这么淹死在里面了。第二条路就是想法子爬上这绝壁,如果能有幸不掉下来,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苏文青道:“这两条路咱们一条也不走,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不然能怎么办呢?”

“先坐下来歇一会吧,总会有办法的。”

两人坐下啃了一会烤鱼干,林婕仪突然盯着苏文青身后就无法动弹了,那儿有一条成人手臂chu细的黑蛇,正对着苏文青弓起身子,嘶嘶吐着红信,眼看就要窜过来。

苏文青顺着林婕仪的目光向后看去,也吓了一跳,脚下的石块突然一松,苏文青整个人一滑,就往水中跌去,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那蛇也长身暴起,“嗖”地一下钉在了苏文青的小腿上,牢牢咬住,一人一蛇就这么跌入了石壁边急促的水流中。

来不及有任何想法,林婕仪也跟着一跃而下,找到那一双举起的手,死死握住。

当初从裂缝中坠下,是苏文青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双手,这一回,轮到她了。这一握,便是永远,只盼从此不论是生是死,都决不会再放开。

苏文青只觉得水底下有一道激烈的旋流,一股极大的力量拖着他往下沉去,两人在水中G本就无法有任何动作,只能紧紧握住彼此的手,随波逐流。

幸好这一道激流漩裹着他们的时间并不长,就在X中一口气正要用尽之际,忽然觉得身上一松,已被水流送到了一个平静明亮的水域中。

苏文青心中大喜,双腿用力一蹬,就带着林婕仪浮上了水面。两人绝处逢生,激动地大吸了几口气,一起用力向岸边游去。

才一上岸,林婕仪一下子抓住苏文青,急急地蹲下去就扒他的裤腿:“怎么样,那蛇咬到你了吗?”找到两个牙印之后,她二话不说,趴上去就开始吸血,吸了几口之后哭丧着脸道:“怎么办啊?还来得及吗?”

苏文青突然用力搂紧林婕仪,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林婕仪挣扎起来:“不行,先看看你的伤口……”

苏文青一低头就把她的唇含进嘴里,吞掉了她口中尚未说完的话。苏文青状似疯狂地席卷着她的唇瓣,长舌用力地撬开她茫然失措的牙关,就开始横冲直撞,扫荡过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又开始极力吸、吮。

林婕仪的挣扎越发激烈起来,手脚都用上了,嘴里“呜呜”直叫,把苏文青都给吓到了:“你怎么了?”

“我嘴里的血有毒的,快点吐掉,吐掉啊!”林婕仪着急地摇晃苏文青的肩膀。

苏文青看着她突然大笑起来,猛地抱她入怀:“宝贝,我好欢喜。”

林婕仪着急得不得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你快点去找点药来解你的蛇毒啊!”她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我没事,那蛇是没有毒的。”

“没有毒?”林婕仪身子一软,差点就滑倒在地上,幸亏苏文青及时抱住了她。

“嗯,你这么着紧我,我真的很高兴。”

“那个……,刚才……”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可不可以重来一次?方才那次不算。”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初吻!怎么可以就这样混乱的发生?

“好!”苏文青的嗓音低沉暗哑,又一次覆上了她的唇,这次不像先前那么冲动,只是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碾磨着,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地细细描绘她的唇形,像在品尝滋味最鲜美的果实。良久,才缓缓探入一点点舌尖,去攫取她的香津,林婕仪也忍不住伸出一点自己的舌头,跟他一起略显笨拙地互相探寻着对方,原来,与自己喜欢的人亲吻的滋味是那么的美好,让人迷醉。

难舍难分地纠缠良久,双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苏文青把头放在林婕仪的肩膀上,紧紧贴着她的脖子轻声说道:“方才在水中,你跳下来抓住我的手的时候,我又是欢喜又是气恼,欢喜的是我终于看到了你的心,你为了我能不顾X命地跳下来,我真的很感动。气恼的是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生命,这会让我很心疼的,知道吗?”

苏文青从林婕仪的脖子一直吻到耳G,接着又道:“现在我却是很庆幸,当初你要是不跟着我一起跳下来,这会儿咱们就没有办法一起来到这儿了,我们两个都没事,都好端端地在这儿,真好!”

“嗯,真好!所以说以后不论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去面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携手一起过去,好吗?”

“好,一直在一起,无论何处,无论何时。”

“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绵绵情话,林婕仪抬起头,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大片茂密的桃花林,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一片粉蒸霞蔚,桃花深处一个少女探出头来,灵动的大眼骨碌碌乱转,恍似落入凡间的桃花仙子。

“小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林婕仪怕惊动了她一般,放低了声音问。

“这里是桃花村,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叫林婕仪,这位是我的夫君苏文青,我们是京城来的赈灾的,不慎跌落悬崖,从那边的地下水道来到这里的。”林婕仪说着,指了指他们方才上来的地方。

“地下水道?那你们是从山的那一边来的咯?难怪没见到有人进村,你们就凭空冒出来了。那你们准备去哪里啊?”

“天色已不早,我们想在村里先借宿一宿,明日买些干粮和换洗衣物再寻路回京城。”

“那就来我家住吧,我家只有我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

林婕仪高兴道:“那太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她非常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我叫碧桃,我姐姐□桃,上个月刚成亲的。”

“我们这样到你家里去,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啊?”

“怎么会呢?我们村里很少有外人来,我姐姐看见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快点跟我来吧,你们的衣服都湿了,要快点换掉才行,姐姐说穿着湿衣服很容易着凉的。”原来这小姑娘还是个姐控,什么都是姐姐说姐姐说的。

桃花村名不虚传,遍地都是桃花,落英满地、芬芳醉人,桃花掩映中几处农舍小屋,炊烟袅袅,安静恬然,苏文青和林婕仪十指相扣,相视微笑。

☆、借宿

碧桃家是个极普通的农家小院,泥砖墙茅草顶的小屋,篱笆小院,院内一只母**带着一群小**咕咕唧唧地觅食,一只小黑狗机警地冲过来吠了几句,被碧桃喝了一声便乖乖地倚在她的脚边摇晃尾巴。

春桃果然十分好客,热情地上来迎接二人,赶紧找出男女各一套干净衣服给他们换上。她看起来大概比碧桃大两三岁,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只是X脯饱满、眉目含春,自有一副新婚小媳妇的风流媚态。

天擦黑的时候,碧桃的姐夫宋永年才扛着一把锄头从地里回来,宋永年长得高大壮实,浓眉大眼,一副憨厚老实的正派模样,与春桃的清水芙蓉,小鸟依人也是般配得很。

宋永年一进门,春桃就急急迎上前去,接下他手里提着的一把青菜,温柔地给他擦拭额上的汗珠。

“多谢娘子!”宋永年顺手就捉住春桃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春桃红着脸挣脱,低声道:“家里有客人呢!”宋永年呵呵傻笑,这才发现屋里的苏文青和林婕仪两人,忙放下锄头上来打招呼,完了又去后面洗手换衣。

苏文青轻轻捏了捏林婕仪的手掌:“娘子,往后你也会这样迎接为夫吗?”

“说什么呢!”林婕仪嗔道,想起往后,心头不知为何有些许茫然,在山谷之中明明已是认定了他,劫后余生时也曾发誓再也不会分开,可是,回到现实生活,想到那曾经存在过的层层阻碍,她的心就怎么也踏实不下来。

“吃饭啦!吃饭啦!”碧桃手脚麻利地把炒好的菜端了出来,又摆好五副碗筷,“苏大哥、林姐姐,快来坐在这边,姐,姐夫,快点。”

桌上摆的是一些普通的农家炒菜,一般人家在普通的日子里都不会吃R,因为来了客人,碧桃才特地炒了个韭菜**蛋,油汪汪地惹得人食指大动,特别是对于吃了这么长时间没油没盐食物的苏文青林婕仪两人,这样的一桌食物无异于人间极品美味。

碧桃最后端出一大盆粥,给每人盛了一碗,白粥之中夹杂着点点粉红看着十分悦目。

“这是什么?”林婕仪好奇地问道。

“桃花粥啊,你尝尝看,香不香?我今天去桃花林就是为了采些新鲜的桃花回来熬粥,没想到捡着了你们回来。”

林婕仪尝了一口,绵软之中带着桃花的清香,味道果然十分独特:“嗯,好吃。”

受到称赞的碧桃十分得意:“我还会用桃花做好多菜呢,苏大哥和林姐姐多住几天,我做给你们吃。”

“好啊,你不烦我们的话我们就多住几天,我可喜欢你们桃花村了,苏文青,你说对不对?”

苏文青微笑着点点头:“你喜欢的话就多住几天吧!”

“林姐姐,你为什么叫他苏文青啊,你看我姐姐从来都不直接叫姐夫的名字的,都叫相公的。”

春桃悄悄拍了一下碧桃:“别乱说话。”

林婕仪尴尬地看了一眼苏文青:“一直都这么叫的,习惯了。”

农村人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吃完饭看了会星星就上床睡觉了,话说这里的星空还真是美丽,要不是蚊子骚扰得厉害林婕仪还真不愿意这么早回屋呢。

碧桃家只有两间房,碧桃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苏文青和林婕仪,自己跑到邻居家借宿,林婕仪道:“这多不好意思啊,让我们在堂屋里打个地铺就行了。”

碧桃道:“哪里有让客人打地铺的道理,你们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哦,再说了,隔壁的桃红早就想让我过去跟她睡了,她憋了一肚子话想要跟我说呢!”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哦!”

“客气什么呀,我还没说我的床铺简陋,让你们不要介意呢!我走了,早点休息啊!”

目送了碧桃蹦蹦跳跳地离去,两人回到碧桃房中,掩上了木门。

“你发现没有,这里女孩子的名字都喜欢用个桃字呢。”

“那以后我们在这里定居,生个女儿就叫苏桃好不好?”月光下荆钗布裙的林婕仪别有一番清丽动人的风味,苏文青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搂着她,把下巴放在林婕仪肩膀上道。

“真厚脸皮,谁要跟你生女儿啦?”

“不生女儿那儿子也可以。”

“讨厌!”林婕仪甩开他走向床边,心中揣揣不安。之前由于条件所限,两人睡在一起觉得十分自然,可这要是正正经经地睡在同一间房里,同一张床上,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林婕仪只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啊!累死了,你喜欢睡里面还是外面还是外面好了。”说着迅速地打开被子,把自己紧紧裹成一个蚕茧,缩在靠墙的一侧。 苏文青看着她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和衣躺在外侧。

一动不动躺了半天,林婕仪难得地失眠了,身边的苏文青呼吸绵长悠远,一下一下地撩动着她的心弦,难道,这就是春心荡漾林婕仪瞪大了眼睛借着月色努力数着苏文青的睫毛,冷不防他突然睁开了双眼,明亮的目光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睡不着吗?”

“哦,那个,你冷不冷”

“还行。”

林婕仪想了想,还是把被子分了他一半,碧桃的被子不大,两个人盖的话就只能紧紧地挨在一起了。 苏文青悄悄伸出一只手,包裹住林婕仪的一只小手,他的手温暖有力,林婕仪就在他传递过来的这份安心的感觉中昏昏欲睡。

长夜寂静,只有窗外传来几声蛙鸣,林婕仪迷迷糊糊中正要睡着,忽然隔壁的声响透过薄薄的墙壁传了过来,本来不大的声音被这悄然的静谧放大了好几倍,清清楚楚地回荡在林婕仪的耳边。

甚至连急促的喘息声都清晰可辩。

“相公,还是不要了吧,有客人在呢,给人听到了。”春桃的声音娇软无力。

“嗯,不来了,我就MM。”……

“好了,快睡吧!”

“娘子,不是我不睡,是它不愿意啊,你看看,都这么硬了。”

“唔,娘子的小手真软,M得我真舒服。”

“娘子给我吧好不好?它真的忍不住了。”

“会给别人听到的。”

“听到就听到吧,谁家夫妻不做这种事啊!说不定人家现在也……”

“啊,你慢点,别那么用力。”

一幕活色生香的春G大戏正式在隔壁上演,听得这边厢林婕仪如热锅上的蚂蚁,煎熬得不得了,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下面已经开始有点湿意。

她一动都不敢动,暗暗祈祷身边这个男人已经睡着了,什么都没听到。

可惜她的愿望没有实现,苏文青突然翻了个身,把她搂进怀里:“娘子。”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嗯?”林婕仪颤抖着回答,真切地感受到身下那一处传来的热度和压力,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此情此景,让人怎样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抵抗诱惑

苏文青的双唇开始在她的脸上探寻,从额头开始,眉毛、眼睛、鼻子、双颊,一点一点轻轻吻过,最后来到丰润甜美的樱唇,吸吮、啃啮。灵蛇一般的长舌探进柔软温暖的口腔,极有耐心地掠过每一个角落,逗弄着她的丁香小舌,缠绵不休。

带着火焰般灼热的大手伸入衣裳里,抚遍她背上每一寸幼嫩的肌肤,大掌每到一处,就带起一大片战栗,酥麻的感觉直透脚尖,林婕仪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苏文青的手掌慢慢游移到前面,握住一只柔软的丰盈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先是在底部摩挲盘旋,再一点一点地攀向顶峰,最后M索到那樱红坚/挺的一点,轻轻拉扯几下,又重重地往下一按。

“啊!”强烈的刺激让林婕仪一下没忍住叫出了声,为了弥补她另一边的空虚,苏文青的双唇慢慢从她的脖子一路往下,留下一道逶迤晶亮的痕迹,舌尖灵巧地绕着凸起的樱果旋转。

林婕仪只觉得被苏文青挑起的一道道激流在身体里面左冲右突,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爆发的出口而不得,终于在体内化为一片片火焰,焚烧得她体无完肤。

最后当苏文青的手掌一路探寻着往下,到达那片从未被人开采过的芳草地的时候,林婕仪突然清醒过来,握住他的手道:“不,不要!”

苏文青只当她是害羞,双唇又回到了她的嘴上,手下继续施压,按向早已泥泞不堪的草丛。

林婕仪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你不要这样!”

苏文青楞了一下,默默地伸手替她拢上衣襟,转过身去。

良久,两人急促的呼吸才慢慢平复下去,安静下来之后,隔壁的声响又再清晰可闻,有R体相接轻微的“辟啪”声和男人兴奋的chu喘,还有女人按捺不住的细细呻/吟。

望着苏文略显落寞的背影,林婕仪内疚地道:“对不起,我不是不愿意的,我只是,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苏文青停了一会儿才道:“没关系,我明白的。等你准备好了,我会还你一个我欠你的洞房花烛。”

看着他依旧纹丝不动的背影,林婕仪心中阵阵发酸,忍不住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苏文青叹了口气,回过身来抱她入怀:“睡吧!”

☆、相见

第二天一大早,碧桃就J神抖擞地从桃红家回来,嚷嚷着要做桃花饼给林婕仪他们吃,看见林婕仪顶着两个熊猫眼大吃一惊:“怎么了?睡不惯吗?”

林婕仪脱口而出:“没有啊,就是有点儿吵。”话一出口,两大片红云立刻飞上了春桃的脸颊,借口要去烧火匆匆逃到了厨房。

林婕仪的本意其实不过是想说蛙声太大了而已,看见春桃这样的反应,不由得好奇心起:“碧桃,你往日不觉得吵吗?”

碧桃歪着脑袋努力回想:“会吗?大概是习惯了吧,我都没留意过,一躺下就睡着了,姐姐常说我是雷打都不醒的。”

“呵呵,那就好!”林婕仪难以想象如果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如果真的听到那种声音会是什么感觉。

碧桃不但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还是个大嘴巴的天真无邪小姑娘,不过一夜功夫,苏文青是个大夫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桃花村。

还没吃完早饭,就有人上门来请:“苏大夫,我爹都咳了有两个月了,一直不好,您给去看看?”

“苏大夫,我婆婆脚疼,您帮忙看看吧!”

“好,好,别着急,一个一个来。”苏文青来着不拒。

“苏大夫,苏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娘子啊,我娘子肚子疼了两天两夜,那孩子一直生不下来……”

林婕仪本来的游山玩水计划彻底泡汤,每一天都跟着苏文青任劳任怨地救死扶伤去了,其实林婕仪心里很高兴,因为苏文青虽然没有提出要收诊金,但人家都是主动给的,刚开始她还一直C心两人回京城的盘缠来着,没想到自己夫君这么会赚钱,果然是一技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愁啊!

话说狄浩然、林瑞祺、安平和白芷等一行人已把附近的山林、村庄都铺地毯式地搜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踪迹,差点就已经心灰意冷想要放弃。昨日一个村民告诉他们,不远处的深山里还有一个桃花村,由于山里种满了桃花而得名,据说是百年前几户人家为了逃避过重的赋税而躲进深山里,繁衍生息而来的小村庄。平日里桃花村的村民极少与外界往来,是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这个村庄的存在,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时还会提起。

狄浩然等人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点机会,问清了路径便急急出发了。

碧桃是个很勤快的小姑娘,她想起她在村口路边的坡地上种的那一片花生该到施肥的时候了,便趁大清早的阳光还不猛烈,挑了两大半桶的粪水到自己花生地里去了。

本来她老老实实地顺着大路走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今天她偏偏图方便走了山上的小路,很不幸的踩到了一块松散的石头,一下不小心就摔倒了,一只装着粪水的桶脱了勾,骨碌骨碌地滚到了山下。

要说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回去重挑一趟而已,但是更不幸的是,几年都没有人走过的村口小路今天居然来了三匹马、四个人,还刚好就在粪桶滚下来的时候路过山下。

倒霉的林瑞祺就这么被泼了满身恶臭。

碧桃见自己闯了大祸,“啊!”地一声惊叫,担子和粪桶都顾不得要了,转身就逃,林瑞祺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一角青色的裙裾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林瑞祺因为久寻林婕仪不获,心情本就烦躁,此时更是气急败坏,用力一夹马腹就往前跑,顺着小溪来到桃林中,找到一处山石掩映之后的隐蔽处,解下散发着恶臭的衣服便跳入水中,自小养尊处优的林家大少爷哪里碰到过这些恶心的东西?当下把自己整个人没入水中,尚觉那股恶臭经久不散。

却说碧桃带着一股强烈的内疚心理逃跑之后,心中是那个后悔啊,桃花村可是一个有着热情好客优良传统的村落,可自己却把一桶粪水泼到了好不容易出现的客人的头上之后落荒而逃,真是丢尽了桃花村人的脸了。

可她又实在没有勇气回去面对自己闯下的大祸,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到了她最喜欢的地方,溪畔桃林,清澈的桃花溪穿过桃林的时候,转了一个弯,有两块巨大的山石挡在弯道上,行成了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桃花盛开的时候,水面上铺满了粉色的花瓣,悄悄在这里泡一个澡,全身都是香的。

咦,今天这儿怎么多了一匹马?正低头吃草的马儿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碧桃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一转,与马儿对视一眼,这马儿竟然没有嘶鸣,竟又继续低头认真吃起草来。

什么味道?碧桃仔细嗅着,发现了草地上散落着的脏衣服,细细一听,山石背后还传来阵阵水声,原来被泼的那人,正在这里洗澡啊!碧桃觉得,自己十分有责任和义务帮他把脏衣服清洗干净,于是就拾起地上的脏衣服,十分认真地蹲在溪边清洗起来。

林瑞祺把头发抖散洗了十几遍,又拔了水草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擦了好几遍,终于想起了扔在岸上的脏衣服,于是抖抖身上的水珠,就这么走上岸来,走了几步,发现了正在帮自己洗衣服的碧桃。

大少爷自小就被丫头们伺候着洗澡惯了的,这时候光着身子见到碧桃,虽然吓了一跳,但也不至于大惊失色,只皱眉道:“快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碧桃抬头,一个光溜溜的男人就这么直直地矗立在眼前,吓得她又是“啊!”地一声,林瑞祺一听这声惊呼,与粪桶掉落下来时的那一声如出一辙,登时心中更是气恼:“快拿来!”

碧桃低下头不敢看他,诚惶诚恐地把洗好的衣服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闻,才递过去道:“我都洗干净了,用桃花瓣揉过的,一点儿也不臭了。”

林瑞祺接过一看,原本洁白的嵌银丝锦缎外袍,此时染上了斑斑驳驳的粉红色,臭是不再臭了,可是还怎么穿?

林瑞祺狠狠瞪了脑袋低垂的碧桃一眼,用力拧干了衣服上的水,不甘不愿地穿回了身上。

碧桃听到他穿上了衣服,才敢抬头看他:“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用桃花瓣洗衣服会染上颜色,不过其实现在也很好看啊,你看像满身开满了桃花一样,特别衬你的眼睛。”林瑞祺作为林婕仪的亲哥哥,长得自然不差,特别是一双风流的桃花眼,不知勾走了多少无知少女的心。

可是他的眼睛居然需要这么一身衣服去衬,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你道歉就是为了这件衣服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会有耐心和这个女子说话。

难道他认出自己了?碧桃心中一惊,马上决定主动认罪,姐姐说过的,诚实的孩子才有R吃:“还有我方才在路口的山坡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把粪水泼在你身上了,对不起。”碧桃深深地鞠了个躬,认罪认得诚意十足。

见她如此,林瑞祺也不好再发作,只冷冷道:“行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哦!”碧桃乖乖地低头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这位大哥,你们来桃花村有什么事啊?”

“与你何干?”

碧桃又一次低了头喏喏道:“这里我很熟的,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

“不必了。”林瑞祺牵了马准备离开,身上这套衣服穿着实在是太丢人了,他想早点找到狄浩然他们拿身衣服来换。

碧桃慢慢地走在后面自言自语:“真是怪事,今年桃花村怎么这么热闹啊,前几天才来了两个,今天又来了四个。”

“你说什么?”林瑞祺回过身紧紧抓住了碧桃的手臂。

“啊!你干什么啊,抓得我好疼!”

林瑞祺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刚才你说来了两个什么人?”

“就是前两天呀,我去那边摘桃花,桃花湖那边突然冒出两个人来,把我吓了一跳,他们居然说是从山那边水里的暗道过来的。”

“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林瑞祺急切地问。

“他们就住在我家里啊,苏大夫现在正帮村里人看病呢!”

“苏大夫?是不是还有一个女的,姓林?”

“对啊,你认识苏大夫和林姐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林瑞祺高兴得把碧桃抱起来转了一个圈:“太好了,快带我去找他们!”把碧桃整得满脸通红,这什么人啊,疯疯癫癫的。

“看吧,我就说我帮得上忙的嘛!快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们。”碧桃一转眼就高兴起来。

林瑞祺牵马在前面走,碧桃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一会儿蹦到左边,一会儿蹦到右边,一会儿又跳到前面,面对着林瑞祺往后倒退着走几步。

晃得林瑞祺眼花,不耐烦地道:“你就不可以好好走路吗?”碧桃呵呵笑了两声,她这是高兴的啊,桃花村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前两天来的一男一女就像是神仙般的人物了,她以为再也不会有其他像他们一样好看的人了,可是今天遇见的这个,她觉得一点儿也不比他们差呢!

“哎,你是苏大哥和林姐姐他们的什么人啊?”

“婕仪是我的妹妹。”

“哦,原来是林大哥啊,难怪都这么好看。那你也是从京城来的吗?”

“京城是不是很大很大,到处都是几层楼高的大房子,每个人都穿着像天上的云彩一样的绫罗绸缎,天天都吃山珍海味啊?”

林瑞祺听着她孩子似的天真语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碧桃继续自言自语:“唉,要是我也能到外面去看一看就好了,如果我也能去京城就好了。”

“你没有出去过么?” “只有很小的时候,我娘亲带我到外面的镇子上玩过一次,自从娘亲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离开过桃花村了。”说着碧桃的语气有点黯然起来。

“对不起。”林瑞祺没想到会提起她的伤心事。

“没关系呀,其实桃花村也很好的,我姐姐也非常疼我,我过得可开心了。连林姐姐也说舍不得离开这里呢,林大哥,要不你们也一起留在这儿多住几天吧!”

“不了,一找到舍妹就要尽快启程回京,不然家中的父母会担心的。” “这样啊,那你们以后有空了还会来玩吗?”

“应该会吧!”听着碧桃可怜兮兮的语调,林瑞祺实在不忍心拒绝她,虽然他知道他们再回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拐了个弯,碧桃指着不远处道:“到了,前面就是我家。”说完,瞪大双眼看着前方呆住了,林瑞祺也楞了。

门口站着那个穿着chu布衣裙也不掩其天姿国色的女子,不正是自己牵肠挂肚了一个多月的妹子此时她正微笑着望向前方牵着马走过来的三个人。

“是小姐!”白芷指着前面激动地大喊,马上又把手缩回来紧紧捂住嘴巴,呜咽出声。

狄浩然把手里的马缰一扔,发足朝林婕仪狂奔而去:“丫头!”张开了双臂。

林婕仪也兴奋地朝他跑去:“狄浩然!”一头扑进他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

“好感人的场面!”碧桃一脸迷醉。

☆、回程

抱着的两个人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有人却不高兴了。

苏文青走过来拉开林婕仪道:“娘子,狄都司他们远来辛苦了,还是快点请大家进屋歇歇吧!”

这时白芷和安平也走了过来。

安平抱拳朝林婕仪一躬身道:“安平见过小姐,小姐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好了。”

白芷哭着道:“我就知道,小姐你一定会没事的。你果然没有事,还好好地和姑爷在一起,白芷,白芷真的是太开心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嘛,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一直在找小姐,附近都找遍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对了,大少爷也来了,看,就在那边。”转身朝林瑞祺招手,“大少爷,快过来啊,小姐在这儿呢!”

林婕仪顺着白芷望过去,看见了碧桃身边那个长着一张漂亮脸孔,穿着品味独特的粉花白底长袍,一身风流倜傥的年轻男子。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哥哥啊,林婕仪心中油然而起一股亲切之情,看着林瑞祺脸上宽容且宠溺的笑,林婕仪觉得自己这一生,真的圆满了,哪个女孩子没有曾经梦想过能有这么一个哥哥呢?

狄浩然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林婕仪身边的苏文青:“这段时间你们一直都在一起”

“是啊,我掉下山谷中的时候摔断了两G肋骨,要不是他在,我肯定早没命了。”

白芷惊道:“小姐摔断了两G肋骨现在怎么样了,好了没有?小姐你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啊?”白芷说着又想要哭起来。

林婕仪道:“说来话长,先进去吧,以后再慢慢跟你们说。”

碧桃和春桃也热情地迎客人进门,屋子不够大,就在院子里摆了凳子坐好,春桃的相公宋永年拿出了珍藏的桃花酿,大家把酒赏桃花,顺便听林婕仪汇报这一个多月来的探险经历。

林婕仪从苏文青给她接骨说起,说到他们搭的树屋、编的渔,还有千辛万苦走到溪流尽头时发现此路不通时的绝望,以及苏文青被蛇咬时的惊险。听得白芷和碧桃一惊一乍的,林瑞祺也是一脸的关切,只有狄浩然一直Y沉着脸,最后听到苏文青跌入水中,林婕仪毫不犹豫地就跟着跳下去时,脸色彻底地黑了。

不知不觉,就讲到了中午,春桃张罗着要去做午饭,林婕仪忙拦住她:“不行不行,今天我心里高兴,一定要亲自做一顿饭给大伙吃。”

这几日苏文青给村民看病,村民们为了表达感激之情,给他们送来了许多**鸭鱼蛋、时鲜蔬果等,林婕仪得意地向大家炫耀了一番,拣了好几样拎到后面厨房里去了,苏文青笑吟吟地跟进去帮忙。

“姑爷现在对小姐真好。”白芷感叹道,她可没有错过苏文青一直黏在林婕仪身上的疼爱的眼神。

林瑞祺疑惑地看着白芷:“你不觉得你家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么?”今天一见到林婕仪,他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确实就是那个人,可给人的感觉真的完全不一样了,这还是他以前那个被骄纵坏了的妹妹吗?

“是啊!小姐自从嫁给了姑爷,整个人就变了很多,变得温柔多了,心肠也好,对奴婢也非常好。”

苏文青对林婕仪的态度林瑞祺是知道的,当初听说苏文青为了救林婕仪而一起掉入裂缝,他就觉得十分不解,但今天看来,他们两人的感情确实不一般:“姑爷对小姐一直都这么好吗?”

白芷摇头:“不是的,在京城的时候,姑爷从来都不理小姐的,这次大概是患难见真情吧,真是太好了,小姐以后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狄浩然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如果当初和丫头一起掉下地缝的是我,我也一样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才不会白白让苏文青拣了个现成便宜。”真是天意弄人,要不是那一个震动把他给震飞了,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跟没人双宿双栖了,哪还有他苏文青什么事啊!一想到这,狄浩然真的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白芷小声嘀咕:“你又不是大夫,会接骨么?”

林瑞祺正色对狄浩然道:“舍妹已是有夫之妇,还望狄大人自重。”

说话间林婕仪已经把做好的菜端了出来,春桃和碧桃手脚麻利地帮忙摆好了桌子,大家热热闹闹地吃起饭来。

林婕仪夹了一筷子鱼R放到林瑞祺的碗里:“哥哥,快来尝尝妹妹做的鱼好不好吃。”

林瑞祺尝了一口道:“不错,妹妹什么时候学会了做菜啊?”

林婕仪一愣,忙道:“我也是到了苏家才开始学的,不过我发现我对这个特别有天赋呢,不过才做过几次,是不是就做得很好吃”

“不错,挺好吃,以后好好跟着文青过日子。”

苏文青略带歉意地看了林婕仪一眼:“抱歉,是我疏忽了,本不该让你做这些事的,回去之后还是请个厨娘吧!”

林婕仪笑道:“不用啊,我自己爱做的。何况我也不喜欢家里太多人了。”

“哼!”狄浩然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林婕仪看着他道:“你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没有!”狄浩然闷声闷气地答了一句。

“那就快点吃吧!”狄浩然低头猛扒饭。

吃完饭,大家就开始商议回程的事,林瑞祺的意思是下午就离开桃花村,到附近的镇上去住一晚,准备好回去的路上所需之物,明日一早就出发回京。

林婕仪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想到家里的父母还在担心,立刻就归心似箭了,便同意了林瑞祺的意见。

碧桃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里十分不安,又不好意思当众说出来,好容易逮到林瑞祺落单,忙走过去悄悄地说:“今天我不小心看到了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林瑞祺皱眉看着身边的小女子:“那又如何?”

“我姐姐说过,女孩子的身子是不可以给别人看的,如果不小心给别的男人看到了,就只能嫁给那个人了。”

林瑞祺愕然:“我记得我并没有看到你洗澡吧?”

碧桃涨红了脸:“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京城的男人有没有这个规矩?”

“什么规矩?”

“被女人看光了身子就要和这个女子成亲。”

林瑞祺心中不悦,这女子看似单纯,难道竟是这般地有心计,想要以此逼自己娶她不成?

“没有这个规矩。”

“真的?”

“确实。”

“那太好了!”碧桃拍着X口道,“害我担心了半天。”

竟然如此,林瑞祺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地有了一丝失落。

因为只有三匹马,村里又找不到合适的马车,只好两人一匹同乘,安平和白芷、林瑞祺和林婕仪,狄浩然瞪着苏文青:“我不同他一起。”

林瑞祺看他一眼:“那你就与我同乘,把你的马让给文青和仪儿。”

狄浩然想了一想,充满怨念地翻身上马,凶巴巴地对苏文青道:“上来吧!”

林婕仪依依不舍地与碧桃、春桃挥手作别,好在路程不算太远,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最近的一个镇子,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投宿。

林婕仪自己单独要了一间上房,苏文青也没有表示任何异议,林瑞祺探究地看着他们两个,白芷主动出来解释:“在京城的时候,小姐和姑爷一直就是不同房的。”言下之意,这是他们惯常的夫妻相处之道。

狄浩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原来自己并不是已经完全没有机会。

晚上林婕仪睡得迷迷糊糊的,披了件外衣出门上茅厕,打开房门一头撞上一个硬实的X膛,待看清是狄浩然,才抚着X口道:“大半夜的不去睡觉,跑出来吓什么人啊?”

“丫头,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啊?”

“你手臂让我看看。”

林婕仪叹了口气:“狄浩然,无论我手臂上的梅花还在不在,我们都是不可能的,明白吗?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了解我吗?知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吗?你凭什么喜欢我呢?等过了几年,你找到自己真正想与之度过一生的人,你就会明白,其实你对我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迷恋。”

“迷恋?迷恋到我两日两夜不吃不睡,刚从一边的裂缝爬上来就马上跳下另一边的裂缝去找你吗?如果仅仅是迷恋,我会丢下所有的一切留在这里坚持找你吗?”

“不管什么样都好,我只当你是好朋友,我喜欢的人是苏文青。”

“既然你们是夫妻,又互相喜欢,那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我只是……,还不是很确定我们真的能在一起走到最后。”说这话时林婕仪的语气里有一丝迷惘。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真的选择了他,你们在一起能够幸福的话,我会祝福你们,但如果他不能够给你想要的幸福,你要记得,还有我呢!”

“你不要这样,我会内疚的。”

“哈哈,你放心吧,我不会专门等你的,如果能遇到喜欢我而我又喜欢的女孩,我也会考虑的。”

“狄浩然,谢谢你!”

林婕仪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左边,苏文青正倚在自己的门边看着他们两个,狄浩然大步走了过去:“小子,你听好了,好好对待丫头,如果你让她觉得不幸福,我就不会再放手了。”

苏文青淡淡道:“狄都司放心,苏某会比珍惜自己的生命更珍惜仪儿。”走到林婕仪身边,轻轻拂了拂她的脸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早点睡吧!”

☆、甜蜜番外

听雨轩建在莲池中央,只有一道小桥与岸边相连,四面皆开有窗户,通敞光亮,林婕仪让人挂上了拖地的白纱,风吹过的时候,烟波飘渺的湖心上白纱飞扬,仿佛仙境般。

苏文青进来的时候,林婕仪正穿着宽松清凉的浅碧色纱裙,斜斜地倚在美人榻上,慵懒地翻着书,连苏文青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站定都没有发觉。

林婕仪伸手捂唇打了个哈欠,顺手把手上的书翻了一页,苏文青的目光顺着她的手去看书页上的内容。

“真生一头说,一头伸手C入裤裆,把那牝户搂搂MM,霎时兴浓,就要蕙娘云雨。

蕙娘道:‘窗上日影S进,怎好赤身露体,且等晚间,与你尽兴罢。’

真生道:‘夜来锦衾底下,已在温柔乡,幸谐酣梦,正欲於明亮之中,更获亲近妙质,姐姐为何作难起来。’

蕙娘便把裤腰解开,露出双股,真与粉团相似。

那件话儿,红的红,白的白,**冠微吐,小窍紧含,止有一条细缝,真生蹲在地板,连忙将手推开两腿,把那鼻孔向着牝户乱嗅,只觉气味如兰,芬香扑鼻。

原来娘生X好洁,每於小便之后,即以香汤浣濯。

临卧时,复以香囊夹放中间,所以本质既系芳洁,更加麝兰薰透,自然香气袭人。

真生双手摩弄,连声唤道:‘活宝!活宝!’

就将口来对着细缝,恰像亲嘴的一般,又把舌尖放进,四围舔了一会,舔得蕙娘酸痒难熬,带笑说道:‘既要如此,快些放了进去,只管舔它则甚。’

真生站起身来,就令蕙娘横卧榻上,捧起双足,高高的搁在肩上,忙把玉/J塞进。

只因牝户四旁,俱被涎唾舔满,内边又有Y/水流出,所以一挺尽G,两个兴发如火,一抽一送,乒乒乓乓,弄得一片声响,到了十分酣美之处,只见蕙娘鬓横钗坠,双颊晕红,那两只盈盈俏眼,时闭时开,下面臀儿,不住的乱耸。

真生笑问道:‘贤卿觉着内中,R/具往来研擦,其味如何?’

蕙娘道:‘只觉G/头火热,出出入入,自内以至四周,无不酸痒有趣,更有一件可贪可爱,而不忍割舍,只觉遍体趐麻,十分爽利之处,即妾自亦末喻其故,而非言语所能模拟也。’

真生听说,愈觉情兴勃然,遂又紧推又股,一口气顶了数百。”

才不过堪堪看了一页,苏文青就觉得浑身发热,小小青早已抬起头来,不由得就哑着嗓子道:“如此良辰美景,娘子,你我何不就照着书上这意思云雨一番?”

吓得林婕仪立马把书合上:“你不是去医馆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苏文青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林婕仪,就势坐在美人榻上:“想你就回来了。”说着手就从领口伸了进去,握住一团柔软揉捏起来,在林婕仪耳边轻轻吹起:“娘子,为夫刚才的提议可好?”

林婕仪有点不自在地按住他的手:“大白天的,你还当真要白日宣Y啊!”

苏文青道:“夜里灯光昏暗,正好趁这日光明亮,好好看看我的心肝儿。”

“给人看见了怎么办?”

“这时分大伙儿都在午睡,不会有人来的,咱们快点就行了。”

林婕仪不爱人伺候,家中下人本来就不多,一般在这内院中行走的,也就白芷和N妈等三两个人,这个时间确实不会有什么人会到这儿来的,这么想着心里不由就软了几分。

这当儿苏文青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探手进去在亵裤里M了一把,一手湿滑,低笑道:“原来娘子也早就想我了啊!”

“才没有呢!我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苏文青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危险的意味。

“是看书看的。”林婕仪羞愤得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那为夫就让你看看,到底是我还是那书更能让你真正快活!”说完一把抱起林婕仪,几步走到窗边,把她放到窗台上。

“你要干什么!”林婕仪低声呵斥,双腿乱踢。

苏文青紧紧抓住她的双手,用身子把她的两腿撑开贴在墙上不让她胡乱动弹,双膝跪地,低下头去隔着亵裤就在在隐秘之处咬了一口。林婕仪“啊!”地一声惊呼,身子立刻就酥软下来。

苏文青这才慢条斯理地用牙齿咬开她亵裤的系带,再慢慢地用牙咬着把裤子褪了下来,那泛着盈盈水光的芳草地就毫无遮蔽地袒露在了他的面前,粉红色的嫩蕊早已悄然挺/立,正一下一下无助地颤动着,仿佛是在邀人品尝。

苏文青低吼一声就凑了上去,伸出舌尖温柔地舔吻,林婕仪心中一急,本能地就去推他的脑袋:“不要,不要亲那里。”她自问可没有方才那小说中蕙娘那如兰似麝的香味,只觉得十分地难为情。苏文青只顾搂紧了她的双手,更加用力地吸吮起来,仿佛要把那汩汩流出的蜜Y都尽数吞入腹中。

吸吮了一会了,灵巧的长舌模仿着抽/C的动作在蜜/X中一进一出,不时又翻卷这逗弄敏感的花蕊,直弄得林婕仪娇呼连连,全身酸软无力,再也顾不得难为情了,只是紧紧搂住苏文青的脑袋,双手C/进他的发间,难耐地揉动着。

林婕仪只觉得苏文青那灵动的唇舌正一步步把自己送上云端,飘呀飘呀荡呀荡呀,眼看前面就是那更高的云头,可是就是差那么一步,怎么也上不去。

“文青、相公、夫君!”林婕仪胡乱喊着,一声比一声急切。

“唔?”苏文青还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顾不上说话。

“文青,我,我要你。”

苏文青站了起来,直接就吻上了她的唇,把吸了满口的津Y渡到她的嘴里,让她品尝自己的味道,一只手在湿淋淋的草地外摩挲几下,中指深深探入紧/窒的甬道之中,与柔软的长舌相比,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滋味。

可如今这隔靴搔痒的滋味哪满足得了林婕仪的空虚?她迫切地想要更多的来填满自己,于是不满地扭动了几下,嘴里被苏文青堵着,只能“唔”了两声。

苏文青终于放开她的双唇,嘶哑地问:“娘子想要什么?”

“要你!”林婕仪颤抖着道,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苏文青松开自己的裤带,宽松的丝绸亵裤马上就滑落脚底,释放出早已昂首挺X的怒龙,他强忍着自己叫嚣的欲/望,用自己早已肿胀不堪的小小青在入口处不住地摩挲着,就是不肯痛快地冲进去:“要我还是要它?”

“要它,要它狠狠地C/进去。”话音刚落,苏文青就扶着他的利刃一冲到底。

这突如其来的饱胀感和满足感让林婕仪疯狂地大喊一声,骤然攀上了那渴盼已久的顶端,花心一阵阵强烈地抽搐着,一股股滚烫的热Y浇在小小青的身上,苏文青只觉得浑身舒畅得不行,马上就快速地抽动起来。

林婕仪高/潮的余韵未消,紧接着又是一波波的快感袭来,随着苏文青的律动,蜜Y不断流淌出来,很快就把身下的窗台湿了一大片,甚至顺着墙壁流了下来,窗上悬挂着的白纱随风拂在身上,层层幔幔地把两人包裹起来,不住挺动着的身躯在白纱中若隐若现。

“娘子,快活吗?”

“欲~仙~欲~死!”林婕仪在他耳边吐出几个字,惹得苏文青更加卖力地大动起来。嘴里面也没闲着,顺着白皙娇嫩的脖子一路吸吮下来,种下了一颗颗鲜嫩的小草莓。最后停留在一只高耸的顶端,擒住早已硬挺的蓓蕾轻咬慢啃,一会儿又咬着用力地向外扯,直到拉得柔软的丰盈都变形了才突然放开,柔软陡然弹回原状,沾满了晶亮的唾Y在明亮的日光中颤抖,形成致命的诱/惑。

苏文青突然整个撤离出林婕仪的身体,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她忍不住不满地吟哦,只见苏文青把她抱下窗台,翻了个身,趴在窗台上,两瓣美丽的雪臀高高翘起,苏文青找准位置,用力撞了进去,尽G没入。

这个姿势让苏文青觉得自己更深地进入了林婕仪的体内,直抵花心,不但柔软紧致的内壁像是几万张小嘴般吮匝着自己,那花心深处更是有力地吸吮着自己的蘑菇头,让他几乎就要按捺不住。

苏文青忙俯下来亲吻林婕仪白玉般的背脊,尽力地分散心神,不要一直专注于那叫嚣着就要喷薄而出的一点。缓过这一刻之后,才又规律地冲撞着,或九浅一深,或左旋右磨,尽量地让林婕仪感受到最多的快感。

林婕仪一次又一次地尖叫着,已不知泄了多少次,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软软地趴着,任他摆布。突然隐约听到有细碎的人声,心里一紧张,身下就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苏文青快速地抽动几下,用尽全力狠狠向前一冲,一股极有力的热流喷S而出,直达花心最深处,激得林婕仪与他一起,再一次攀越极乐的顶峰。

两人身子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苏文青的身子继续向前抽搐顶弄了几次,这才消了余韵,伏在林婕仪的背上喘着chu气。

“弟弟乖,姐姐马上就带你找到娘亲了。”清越甜美的嗓音就出现在门外,苏文青动作极其迅速地一把扯下窗上的白纱就裹在两人身上,堪堪裹了几层,三岁的笑笑就带着自己刚满一半岁的弟弟推门走了进来。

两个小家伙一看见两人就欢快地跑了过来:“爹爹,娘亲,你们在玩捉迷藏吗?笑笑和弟弟也要玩。”

林婕仪尽量放柔了声音道:“我们不是在玩捉迷藏,我和你们爹爹在看风景呢,你们两个怎么没睡午觉?”

笑笑道:“N娘睡着了,弟弟要找娘亲,笑笑就带弟弟来了。”

“笑笑乖,弟弟困了,笑笑带弟弟到那边榻上睡觉好吗?”

胖乎乎的小包子突然扁了扁嘴:“娘亲抱抱!”

林婕仪恨极了身后的苏文青,又怕N娘醒来不见了他们找到这里,便用手肘狠狠地往后撞了他一下,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宝宝乖,娘一会而就来。宝宝跟姐姐比一比,看谁先跑到那边的榻上躺好?”

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地跑过去,马上就乖乖地躺好了。

“好,现在闭上眼睛,谁先睁开就输了哦!”林婕仪缓缓地唱起了催眠曲,两个小家伙本来就困了,很快地就呼吸均匀地进入了梦乡。

林婕仪终于松了一口气,扭动了几下想要挣脱一直在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苏文青。

“嘘,别动,娘子,再让我抱一会。”林婕仪感觉到那尚未退出去的软虫又有了抬头的迹象,气不打一处来,更用力地推开了他,匆匆清理了一下穿上衣服:“苏文青,你下次要是再大白天在外面就胡乱发情,我,我就……”

“就怎么样?”苏文青诞着脸搂着林婕仪,轻柔地吻上她的嘴角。

“就再也不理你了。”在双唇被他完全堵上之前,林婕仪终于吐出了这句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话。

☆、心结

财大气chu的林瑞祺准备的马车,豪华宽敞又舒适,避震效果还很好,林婕仪几乎没有怎么晕车,一路极为顺利地回到了京城。

先回林府去看了父母,林夫人一见女儿回来,心病全消,身体马上就好了大半,林老爷也激动得热泪盈眶,见此情景,林婕仪直叹自己不孝,竟然要让父母担这样的心。

林夫人一边上下左右地看着林婕仪,一边抹眼泪道:“仪儿啊,当初听到你和文青失踪的消息,娘可真是担心坏了啊!”

“娘,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了吗?您放心吧,我以后都在娘的身边,哪儿也不去了。”

“还说好好的呢,你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手也chu了,我的宝贝儿都受了什么罪啊!”

“娘,真的没吃什么苦啦,还遇到很多好玩有趣的事儿呢,在京城里一辈子也遇不到的,我慢慢讲给您听啊!”

“好好好,往后有空再好好说,你们长途跋涉的,也累了吧,早点去歇着吧,要不跟文青说说,今晚就住在家里?”

“不用了,还是回去吧,好久没见笑笑,我都想她了。有空我一定会经常回来陪爹爹和娘亲的。”

“那也好,那就快点回去吧!也不用常回来,老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啊,只要你安安心心地好好跟文青过日子,娘的心里就高兴了。”

“我会的,娘也要好好保重身子哦,您看,瘦了就没那么好看了。”

“傻丫头,娘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才不是呢,娘一直都那么年轻漂亮。”

跟娘亲撒了一会儿娇,林婕仪觉得心里暖暖的,告别了爹爹和哥哥,和苏文青一起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才跨进院门,林婕仪就大声道:“王嫂,我们回来啦!”

王嫂正在厨房洗菜,一听到这声音激动得连手也来不及擦干就跑了出来:“夫人,真的是苏大夫和夫人回来啦!真是佛祖保佑啊,好人有好报,我就知道苏大夫和夫人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绕着刚回来的三人团团转,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嫂,笑笑呢?”

“笑笑小姐在屋里呢,哦,姚姑娘也来了!”正说着,姚雪梅抱了笑笑从屋里出来,一看到苏文青就兴奋得两眼放光:“苏大哥你回来啦?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多谢姚姑娘关心,苏某无事。”

“笑笑,我的小宝贝,看看是谁回来啦?”林婕仪朝笑笑张开了双臂。

一个多月不见,笑笑明显长大了许多,听见林婕仪叫她,先是奇怪地看了看林婕仪和苏文青两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欢快地拍着小手喊了一声:“娘!”蹬着小腿挺着小肚子就想要林婕仪抱。

姚雪梅仿佛这时候才发觉林婕仪的存在:“夫人也回来啦?”温婉的态度中带着冷漠的疏离,转而又温柔地对苏文青道:“苏大哥,快抱抱笑笑吧,她可想你啦!”

“来,笑笑,爹爹抱!”苏文青接过笑笑,笑笑高兴地扑到苏文青怀里,“爹爹!爹爹!”地喊个不停,突然想起旁边的林婕仪,又伸出小手去抱她的脖子,一下子见到两个亲人,笑笑快活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个人她都想要,所以就让爹爹抱着自己,自己又搂着娘亲,口水糊了林婕仪一脸。

这温馨的一幕看在姚雪梅眼中刺眼无比,便道:“苏大哥,厨房里有你爱吃的鲫鱼,我去给你炖个汤吧!”

林婕仪不高兴地看了一眼姚雪梅,你以为这里是你家么?

苏文青道:“怎么能劳烦姚姑娘呢,王嫂,你去做晚饭吧,笑笑有我和夫人看着就行。”

偏偏有人是个不识趣的:“没关系的,我都做惯了,王嫂,我帮你吧。”

林婕仪突然觉得意兴阑珊,回家的好心情破坏殆尽:“我累了,回房休息一下,笑笑,晚点再带你玩啊!”

她开始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真正敞开心扉完全接受苏文青了,因为自己的心里还有两个心结解不开,一是笑笑的娘亲柳涵之,虽然她人已经不在了,可毕竟是苏文青的初恋,而且不是说永远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活着的人怎么也没有办法跟死人争的。何况还有一个笑笑可以睹人思人,原文中不是说嘛,苏文青爱屋及乌,爱笑笑爱得死去活来。

第二个心结便是这个姚雪梅了,虽然苏文青并没有明白地表示喜欢她,但也并没有拒绝她,在这三妻四妾皆属平常的时代,甚至在王嫂的眼里,都认定了姚雪梅肯定是要进苏家门的。

林婕仪想要的爱情,是简单纯粹的,她希望,她爱的人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不想有其他的牵扯不清,如果得不到,那情愿不要。

“娘!”一声软软糯糯的童音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惊醒,看着走进来的苏文青和笑笑:“你们怎么进来了?”

苏文青无奈地看着笑笑道:“没办法,笑笑想你了。”

林婕仪伸手抱过笑笑:“笑笑宝贝儿,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大了?哇,重了好多哦,一定每天都有乖乖地吃饭,对不对?”

笑笑用力点头,还“啊呜啊呜”做出大口大口吃饭的动作,看得林婕仪哈哈大笑,抵着她的额头直晃:“宝贝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苏文青从侧面把两个人一起抱进怀里:“看你和笑笑相处得这么好,我真高兴。”

“笑笑这么可爱,谁能不喜欢她呢!对了,你不是要去喝鲫鱼汤吗,怎么还有空在这里?”

“我已经让姚姑娘回去了,仪儿,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

“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干嘛和我说这个。”

“你是我的娘子,自然与你有关系。仪儿,我心里面只有你一个。”

林婕仪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仪儿,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准备接受我,可你也不能把我往外推啊!你不把你的心打开,我怎么走得进去呢?”

“好啦,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那好,留着晚上再说。”苏文青在林婕仪耳边悄声道,林婕仪脸上一红:“谁要跟你说了。”

晚饭就直接摆在了林婕仪的屋子里。

他们出门的这些日子,笑笑一直是跟着王嫂睡的,吃完晚饭后王嫂过来请示苏文青:“苏大夫,笑笑小姐的小床要搬回去您的房里吗?”

苏文青摇头道:“不用了,这些日子笑笑跟惯了你,就让她先跟着你睡吧。”

林婕仪道:“王嫂白天干活辛苦,晚上还要带笑笑睡的话,恐怕照顾不周全,我反正也是没事,要不就让笑笑到我房里睡吧?”

苏文青道:“那过两日就去请个N娘回来吧,以后就让笑笑跟着N娘睡,这几天还是再辛苦一下王嫂吧!”

王嫂忙道:“不辛苦,笑笑小姐乖得很,晚上从来不闹的。那老婆子就先带笑笑小姐回去睡了,您两位也早点歇息。”说着拉了白芷收拾了碗筷出去,还体贴地帮忙掩上了门。

林婕仪看着苏文青,心中暗想难道自己真的成功扭转了剧情,他既然不再带着笑笑睡,以后要发生J情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想什么呢?”苏文青从背后揽住林婕仪,把她整个人都包在自己的怀里,他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姿势,把头放在林婕仪的耳边轻声说话。

“没想什么啊!”

“可我想你了。”

“这不天天都见面吗?有什么好想的。”

“可我这么多天都没有抱过你了。”

林婕仪好笑,没想到一向看起来极为正经冷情的苏文青也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

“原来抱女人也会上瘾的,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原来是这么快乐的感觉。”

“都成过亲有了女儿的人了,说这些话也不嫌腰疼。”

“真的,我没有抱过别的女人。”

林婕仪想问柳涵之也没有吗?可话说出口却变成了:“废话,笑笑不是女人啊?”

“嘘,专心点,这个时候不要提别的事。”苏文青把脸放到她的脖子上,闭着眼睛深吸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清淡香气,林婕仪心中一软,也闭上双眼静静享受这温馨的一刻。

良久,苏文青才哑着嗓子道:“仪儿,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再也不放开了。”林婕仪很想告诉他,其实她也很贪恋跟他紧紧相拥的感觉,可到最后却还是镇定地推开了他:“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人家说爱到深处情不自禁,可是为何自己却始终是那么地清醒理智,不愿意痛痛快快地接纳他呢,难道自己对他的这份感情还太过于单薄?

“娘子,跟你商量个事。”

“嗯,什么事啊?”

“我想给笑笑请个N娘。”

“好啊,早就应该请了,王嫂哪里有那么多的J力照顾她啊!”

“可是,咱们家的房子小,请了N娘也没地方住啊!再说了,笑笑长大也要有自己的屋子的。”

“说的也是,你的意思是,想要重新买一处大的房子?”

“其实我还有一个法子不用买大房子的。”

“什么法子?”

“我搬回正屋住吧,东厢那屋子就给N娘带笑笑住,白芷也可以搬过去。”

“这……”林婕仪有点犹豫。

“我就睡在外间的榻上,我保证,只要你不答应,我一定不会碰你的。”

“那好吧!”苏文青说得合情合理,林婕仪想不出理由也狠不下心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接编编通知,本文明天6月21日(周五)入V,从28章开始倒V,看过的朋友们切记不要买哦!

入V当天三更,以后还是会坚持日更。

☆、勾引

苏文青达成目的满心欢喜,在林婕仪脸上亲了一口:“那娘子好生歇息,我先回去睡了。”

林婕仪一颗小心肝扑通乱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们是夫妻,成过亲合了法的,有亲密关系那是正常正当之事,当初自己不喜欢他,不愿意跟毫不相干的人圈圈叉叉那还说得过去,现在自己明明与他两情相悦,却还在这里扭捏什么、矫情什么、纠结什么?!

那边厢苏文青也在辗转反侧,怀抱中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温香软玉的感觉,鼻端充盈着她的轻盈芳香,脑中不住浮现当初在山谷中帮她擦身的旖旎风景,那时候他强作镇定,其实连手都在颤抖,全身的血Y呼啸奔腾,第一次知道男X的欲望竟是那样的来势汹汹。

苏文青以前确实是个冷情的人,除了每天清晨男人正常的勃起,他几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自己也是一个有欲望的男人,没想到,沉寂多年的情欲之门一旦打开,那份渴切竟然是那么的凶猛可怖。

他双手摩挲着柔软光滑的被面,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桃花村那晚抚弄着林婕仪X前两朵丰软的情景,全身热血沸腾,身下那一处早已昂然挺立。

实在忍不住双手慢慢下移,悄悄地探进裤中握住那G跳跃不止的热B,想象着这是她轻软灵巧的双手,一手握住B身,一手轻轻按住蘑菇头旋转碾磨,借着那处分泌出的粘Y的润滑,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双手套成圈状上下撸动,仿佛自己正伏在她的身上疯狂律动,口中偶尔发出低低的嘶吼。

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正要喷薄而出的时候,他放缓了动作,轻轻地揉捏着底下的两个蛋蛋,另一只手握住越涨越大的B身,不时或轻或重地捏一下,这种感觉太过美妙,他不愿意很快结束。

待这一阵激动过去,他再一次快速地动作起来,沉浸在快感中的他如同乘坐在一叶飘飘荡荡的扁舟之上,一阵柔风吹来,托着扁舟缓缓盘旋、上升,一点一点地攀上云端,眼看就要到达那极乐的巅峰,越来越多的快意在血脉中奔流不息,全都汇集向那一个点,累积,累积,终于,眼前一片炫目的白光闪过,所有的快意在一个点上全面爆发……

苏文青J疲力尽地摊在床上,身子在云端飘呀飘呀,徐徐下降,终于飘荡着回到了水面。

第二天一早苏文青就自动自觉收拾了东西跟白芷调换了房间,笑笑的N娘也很快到位。王嫂心里高兴,天天晚上做些韭菜炒核桃、杜仲炖羊R、圆R当归**等壮阳的菜色,吃得苏文青苦不堪言,只差没流鼻血了。

姚雪梅以前其实并没有把林婕仪放在心上,就算是个正妻,也是个不得宠的。没想到这次回来,苏文青一反常态,对林婕仪的宠爱溢于言表,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自己能跟苏文青有了夫妻之实,以他的人品,自不会置自己于不顾。

事实证明,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苏文青。

苏文青的医馆后面有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面放置了床榻和桌椅,医馆里不忙的时候,苏文青会到后面歇息一会,没有笑笑以前,他甚至会在医馆留宿。姚雪梅的主意就打在了这里。

这一日姚雪梅像往常一样穿了月白色的衫子到医馆帮忙,可这身衣裙却是特别设计过的,X脯显得特别高,腰身显得特别细,看似保守的款式,但只要她轻轻一拉,X前就会春光乍泄,露出挤得特别深的沟壑。

这天本不是初一,但自从苏文青回来之后,她就不止会在初一过来帮忙了,所以虽然病患并不多,别人也没有特别在意。不过苏文青见那天林婕仪对姚雪梅的来访并不太高兴,有心想要与她撇清,既然自己无意,就不要耽误了别人家的姑娘。

“姚姑娘,医馆里的事我们两个人尽可忙得过来,往后你就不必再过来帮忙了吧,来得多了,于姑娘的名声上也不大好。”

姚雪梅眼眶一红,声音里就充满了委屈:“苏大哥,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看你也到了要说人家的年纪了,老往外面跑,伯父伯母心里也不会高兴啊!”

“你就是嫌弃我了。苏大哥,当年我得了重病,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声之说?而且,苏大哥,我是真的愿意在医馆帮忙的,每次帮助了有需要的人,我都觉得特别开心,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那种感觉就像你治好了一个病人是一样的。”

“苏大哥,你明白这种心情的,是吗?不要再对我说这些话了,好不好?”

苏文青叹了口气,正想再劝解一番,恰好有病患上门,此事便暂且先压下了。

送走了病人,姚雪梅返身往内走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差点儿就摔倒在地,苏文青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姚雪梅抬手扶额:“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点儿头晕。”

苏文青扶她到椅子上坐下,顺手给她把了把脉道:“从脉象看没什么不妥呀?”

姚雪梅道:“无大碍的,大约是因为昨晚睡得不好,有点而累,歇一会就好了。”

“那你还是早点回家歇息吧!”

“可是我现在身上没什么力气,苏大哥,你可不可以先扶我到里面休息一下,待恢复了力气再回去啊?”

苏文青只得扶着姚雪梅进了内室,才一进门,姚雪梅就整个人都软软地倚在了苏文青的身上,一只手悄悄地一拉,衣襟就松了开来,露出了薄薄的抹X,一对雪白的饱满呼之欲出。

“苏大哥!”姚雪梅伸手圈住苏文青的脖子,饱满在他的X膛上不住磨蹭,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如兰,“留在这里陪陪雪梅,好不好?”

苏文青把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姚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掉头正要出门。

“不许走!”姚雪梅大声道:“苏文青,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要我?”

苏文青站定:“我已经成亲了。”

“那又怎么样?你又不喜欢她,是她硬要嫁给你的。苏大哥,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笑笑,我们会很幸福的。”

苏文青摇头:“你说错了,我喜欢她。”

“怎么可能,一直都是她苦苦纠缠着你,她,她还害死了笑笑的娘亲!”

“笑笑的娘亲是产后大出血而亡,与她无关。”

“要不是她调换了安胎药的成分,又怎么会产后大出血?”

苏文青猛地回过头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她调换了安胎药的成分?”

“我,我……”姚雪梅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我”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猜的!”

苏文青严厉地道:“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你走吧,以后都不用过来了。”

“苏大哥,自从你救了我,我的一颗心就全都系在了你的身上,这辈子除了你我是不会再喜欢其他人的了。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对我的,苏大哥,是不是那个小贱人对你做了什么,你有苦衷的是不是?就像当初她逼着你不得不娶她一样。”

“姚姑娘,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把你当成邻家小妹,现在我心里面喜欢的人只有林婕仪一个,以后也不会再有纳妾的打算,我言尽于此,还望姚姑娘自重。”说完苏文青大跨步离开了房间,也没有心思再留在医馆里了,交代了几句,便早早回了家。

林婕仪刚刚沐浴完毕,正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边晾干头发,一边捧着本才子佳人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连苏文青悄悄走进房中也没有注意。

“娘子,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婕仪吓了一跳,手中的书来不及藏起,索X大大方方放下:“你属狐狸的啊,进来一点声响都没有!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苏文青怜爱地抚M着林婕仪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我想娘子你了。”

林婕仪刚刚被才子佳人小说熏陶过的小心肝被他说得一颤,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苏文青得了鼓励,马上打蛇随棍上,翻身上榻便吻了上去,一双手也不安分地四处游走。

这几晚他虽然乖乖地睡在外间,但每次睡觉前总要亲亲MM过了一番干瘾才肯罢休,所以这一套动作也做得熟练了许多,林婕仪很明显地感觉到一G硬硬热热的东西重重地抵在自己身上,知道再继续下去很容易便会惹出火来,连忙推开了他:“别闹了,我头发还没干呢!”

苏文青赖着不肯走:“娘子,今天你要奖励我。”

“哦?为什么啊?”

“今天姚雪梅来找我了。”

“嗯,她不是天天去找你么?”

“可是她把我带到内室,还在我面前脱衣服了。”

“啊?那然后呢?你就从了她了?”

“当然没有,你把我苏文青当什么人了。”

“我还能把你当什么人啊,不就是一色狼吗?”林婕仪边说还边恶意地用腿撞了撞他高高顶起的那处。

“我就算色,也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我赶走了她,然后,它就很想你了,所以才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还真是值得奖励啊!”林婕仪一只小手轻轻抚了上去,苏文青全身一震,酥麻的感觉立刻传遍了四肢百骸,激动地感叹了一声:“娘子!”突然一疼,竟然被她狠狠掐了一下。

“好啊,在外面惹出的火,竟然想让我来帮你消!”

5

☆、设计

这天晚上林婕仪睡觉的时候,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冒出了一句不记得什么时候听过的话:“猫儿哪有不吃腥的?你自己不喂饱自家的男人,他在外面偷吃,那是你活该!”

像苏文青这样一个极品的男人,就算今天一个姚雪梅倒下去,明天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姚雪梅站起来,自己老是让他欲求不满,万一哪一天他真的憋不住了,又遇上主动送上门来的,到时候自己哭都没地儿哭去。

要不,下一次他再提出要求的时候,便从了他吧?

不过苏文青自那晚之后,除了搂搂抱抱占些便宜之外,倒一直没有提出过进一步的要求,这事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小姐,安管事传话来说,您上次托他留意的事,有消息了。”

“哦,什么事啊?”林婕仪自己也糊里糊涂的不记得了。

“就是那个在郊区买……”

“哦!那个啊,好的我知道了,晚点我自己去问他。”林婕仪突然醒悟过来,忙打断了白芷的话,苏文青还在这儿呢,虽然自己悄悄买房置地只是为了将来万一发生不幸做准备,但她还是不想让他知道。

苏文青看了林婕仪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林婕仪心虚地主动解释:“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

“不早了,我也该上医馆了。”

“嗯,路上小心。”林婕仪甜甜笑着。以前在电视剧中听到这句话都觉得特别窝心,这会儿终于有机会自己也用上了。

苏文青出了房间悄悄唤过白芷:“早上你要跟你家小姐说的是什么事啊?”

白芷瞪大了眼睛:“小姐吩咐过不能跟外人说的。”

“我是你家姑爷啊,是外人么?”

白芷心想,对啊,姑爷怎么是外人呢?可是……

“没关系的,你说吧,我也是关心你家小姐。”

“好吧,就是小姐想在郊区悄悄买些房屋田产,托安管事帮忙打听打听。”

“哦?你家小姐为何要买房屋田产呢?”

“她说以后如果和姑爷……什么了,可以去住。”白芷的声音越来越低,糟糕,好像把不该说的也说了。

“好了,你下去吧,不必告诉你家小姐你跟我说过这些。”苏文青心情十分低落,原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想着要走吗?

所以当姚雪梅又来医馆找他的时候,他就没有表现出十分排斥的情绪。男人嘛,在死心塌地爱着自己的女人面前,中还是能找到一丝优越感的,特别是在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拒绝,心已经低到了尘埃里面的时候。

“苏大哥,我爹已经给我定亲了。”

“恭喜姚姑娘,这是好事啊!”

“苏大哥,我要嫁人了,你是真心为我高兴吗?”

“这个自然,嫁了人以后好生过日子。”

“可是我不高兴。你知道我要嫁的是谁吗?是车前巷礼部尚书田大人家的小儿子田久明。”

“怎会是他?”田久明是京城中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仗着家中有点权势,终日眠花宿柳也就算了,还闹出过好几桩强抢良家妇女闹出人命的丑闻,京中有头脸的人家都不愿意与之结亲,是以田久明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未娶正妻,家中侍妾通房倒是一大堆。

“我爹收了田家五千两银子的彩礼,就,就把我卖给他了。”

“我帮你去找姚家伯父谈一谈吧,怎么能为了一点银子就把女儿推入火坑呢?”

“算了,苏大哥,既然不能嫁给你,嫁给谁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区别呢?横竖都是过日子罢了,拿点银子还可以让爹娘日后过上好日子,也算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点孝心了。苏大哥,我只想求你最后一件事。”

苏文青心中也颇为黯然:“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尽量办到。”

“苏大哥,你最后陪我喝一次酒吧,日后,恐怕就没有什么机会再相见了。”姚雪梅眼眶一红,两滴清泪就这么滴落下来。

“喝酒?”苏文青有些为难,他的酒量一向不佳。

“放心吧,只是普通的桂花果酒,不上头的。苏大哥,难道我这最后一个心愿,你都不愿意成全我吗?”

“那好吧!”苏文青一时心软,便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苏大哥,我还带来了几个下酒的小菜。”姚雪梅提起一直放在脚边的食盒:“那咱们到内室去吧!”

“说好了只是喝几杯啊!”

姚雪梅苦笑:“苏大哥你当我当真是这么不要脸的人吗?上次那事至今回想起来我还无地自容呢!你放心吧,今天只是为了告别过去,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着你啦!”

“来,苏大哥,干了这杯,我祝你和大嫂甜美和睦,白头偕老。”

苏文青想起林婕仪尚不明朗的态度,心中郁闷,便来之不拒,一杯接一杯爽快地喝了起来。姚雪梅带来的这酒,入口甜美畅滑,貌似度数不高,实际上后劲十足。

苏文青这几杯下肚,脑袋很快就晕晕乎乎起来,眼前一片晃动,“扑通”就趴在了桌上。

“苏大哥,苏大哥你怎么了?”

苏文青单手撑头,歪着脑袋醉眼朦胧地仔细打量了一会身边的女子:“仪儿,你来啦?”

“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床上躺着吧!”

苏文青搂着身边的女子:“仪儿,我要你陪我。”

“好的,我陪着你。”姚雪梅柔声道,心中却恨得牙痒痒的,喝醉了心里念念不忘的居然还是那个贱女人。

姚雪梅把苏文青扶到床上躺好,自己也躺了下去,解开衣服的前襟,拉着苏文青的手往自己的X上按。

苏文青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不对,你不是仪儿,你身上的味道不对,你是什么人,干什么要到我床上来?”

姚雪梅轻声道:“苏大哥,我就是你的仪儿啊!”

“你不是,你走开,不要在这里,不然仪儿来了看见会生气的。”

姚雪梅还想要说什么,却见苏文青脑袋一歪,竟然睡着了,姚雪梅恨恨地推了他一把,苏文青骨碌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姚雪梅咬牙切齿地发了一会脾气,起身理了理衣裳,走出去找到苏文青的药僮,如此这般地交代了几句,药僮匆匆忙忙地就出门去了。

回到内室,姚雪梅把门虚虚掩上,走到床边痴痴地盯着苏文青清俊的脸看了半天,伸出手指着迷地轻抚着,从浓密的眉峰到英挺的鼻尖,从X感的双唇到轮廓分明的下巴,最后从高耸的喉结一直下滑,滑过结实的X膛,在腰带附近徘徊良久。

终于一咬牙,双手解开腰带,把苏文青全身上下的衣物脱了个J光,自己身上的也迅速脱了,拿出一瓶早已准备好的红红白白的粘Y,胡乱涂抹到两人的下/体上,剩下的一点悉数倒在了床单上。

才刚刚布置完这一切,就听到了门外有些动静,急忙躺下去紧紧搂着苏文青。

“苏文青,你在里面吗?”林婕仪边问边推开了门。

“啊!”接着是白芷的一声尖叫。

“啊!”姚雪梅也尖叫一声,假作慌乱地躲到了苏文青的身后。

这两声尖叫吵醒了苏文青,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半天回不过神来。

林婕仪平静地转过身:“白芷,我们走。”

“仪儿!”苏文青连忙下床想追上去,忽然看到自己身上和床上的一片狼藉,一时竟怔在了那里。

姚雪梅嘤嘤地哭了起来:“苏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我们坐在桌边喝酒,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文青痛苦地敲敲依旧昏沉的脑袋,披上外衣,又捡起一件衣服扔给姚雪梅:“先穿上衣服吧!”

“苏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怕大嫂会不高兴,我去跟她解释,雪梅,雪梅甘愿为妾,一辈子侍奉苏大哥和大嫂。”

“这事回头再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先静一静。”

姚雪梅指着床单上的痕迹正色道:“苏大哥,雪梅酒后乱X,作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实在是大不应该,如果连苏大哥你也不肯原谅我的话,我,我实在是无颜再活在这世上了!”说完急跑几步,一头往墙上撞了过去。

苏文青用力拉住了她:“你不要这样,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苏大哥!”姚雪梅大哭着扑到苏文青怀里,苏文青只得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心中却焦躁得几欲发狂,眼前尽是林婕仪离开前那心灰意冷的淡漠表情。

却说林婕仪在早上苏文青出门后,就带了白芷去找安平,安平自从林婕仪把这事交代下来后,就一直留心打听着。

这几日刚好有一个近郊的乡绅急于用钱,想出手一处田庄,安平亲自去看过,地方安静整齐,蛮符合林婕仪提出的要求的,便派人传了话给林婕仪,看看她的意见如何。

林婕仪问:“这乡绅可靠吗?”

安平回道:“小人已亲自查过,此人家世清白,急于用钱之事也属实,田庄地契等也是齐备无误的,小姐大可放心。”

“安管事办事果然是细致周到,这样吧,你帮我安排一下,什么时候我亲自去看一看再行定夺。”

“是,小姐!”

谈完正事,林婕仪就带着白芷回家,半路上遇到匆匆而来的药僮,说苏文青有急事,请夫人尽快到医馆见他。

林婕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跟着药僮就往医馆里去了,没想到居然撞见了这么不堪的一幕。

☆、纠结

表面上镇定无比,实际上内心好像被一块巨石狠狠碾过一般,血R模糊。终于还是发生了吗?男人果然都是抵挡不住诱惑的?自己这是活该还是幸运呢?

林婕仪目无焦距,呆呆地往前走着,对身后白芷焦急的呼唤充耳不闻。

“喂,你这女子,有没有长眼睛啊,竟敢冲撞田公子的轿子?”迷迷糊糊的林婕仪被人狠狠一推,摔倒在旁边一个卖**蛋的小贩的摊子上,顿时哗啦啦地压碎了一大片**蛋,黄黄白白的蛋Y粘了一身。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白芷着急地跑过来扶起林婕仪,林婕仪依然神游物外,似乎对身遭的事物毫无感觉,抬脚继续往前走。

卖**蛋的小贩一把抓住林婕仪的手臂:“你别走啊,压坏了我这么多**蛋,不说一句话就想走?”

白芷一把推开小贩:“什么脏手也敢碰我们家小姐?明明是那些人推了我们家小姐才会摔倒,压到你的**蛋的,要赔也要去找他们啊!”

小贩冷笑一声:“哼,谁不知道那是田公子的轿子,有本事你去找他啊!”

“有什么不敢的。”林家好歹也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白芷小丫头还从来没被人欺负过呢,更何况现在被欺负的还是小姐?如果是当年的林婕仪,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哪里还轮到一个小小的摊贩这样子说话。

“喂,你干嘛要推我们家小姐?”白芷拦住正要离开的轿子,指着刚才推林婕仪的人道。

“怎么回事?”轿子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随着轿帘掀起,走出来一个身着暗绿色丝绸长袍的男人,手摇一把雕花镂空檀香扇,眉眼之中尽是风流佻达之态,如果不是肤色太过于青白,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倜傥美男子,只是那双轻佻的桃花眼实在太让人讨厌。

“田公子。”推了林婕仪的那人上前道:“这两个女子刚才冲撞了公子的轿子,如今还来吵闹不休。”

田久明不悦地扫了两人一眼,突然就怔住了,林婕仪虽然目光呆滞,满身狼狈,但那艳色逼人的容光却是遮掩不住的,想不到这京城之中还藏着这样一位绝色美人,田久明登时心痒难耐,立刻换上一副温柔关切是笑脸。

“这位小姐,发生了何事?如何弄得如此狼狈?”

“哼,还好意思问,还不是你们的人把我们小姐推倒在地上,压到了**蛋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真是该死,竟然做出如此不怜香惜玉之事,小生这厢向小姐赔罪了,回去之后一定狠狠惩罚这不知好歹的下人,给小姐出一口气。不知小姐可愿赏脸随小生回家换衣梳洗,容小生向小姐赔上一套衣服以表歉意?”

那小贩见双方客气起来,便壮着胆子道:“田公子,您看这位小姐撞坏的这一筐**蛋……”虽然他知道田久明不好惹,但小本生意伤不起啊,如果就这么回去还不得让家里的母老虎罚跪一晚上的搓衣板。

“这个小生自然是要赔偿的,喜顺,拿银子来。”

“不用了。”林婕仪突然出声,随意从手腕上撸下一个玉镯塞给**蛋小贩:“这个赔你的**蛋钱。”

“小姐!本来就应该他们赔的,而且那些**蛋哪里就值得小姐您这个白玉贵妃镯呢?”

“别说了,我不想跟这些人有什么牵扯,快走吧!”林婕仪低声道。

“大胆,我们公子客客气气地跟你说话那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喜顺,怎么能对美人如此不客气呢?”

“那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林婕仪心里本就十分不痛快,这下倒惹出她的火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请小姐回去,让小生好生给小姐赔礼道歉。”

“那我要是不去呢?”

“那就请小姐莫怪小生冒犯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上演强抢民女的戏码。

这田久明虽然胆大妄为,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之所以敢这样做,是见林婕仪和白芷两人衣着甚为普通,方才拿下来的镯子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而且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是绝不会只带一个丫鬟就出门的,所以才认定了两人只是普通的小家碧玉,再加上也是对林婕仪的美貌垂涎不止,这才做出如此不法之事。

“你们想干什么!”林婕仪和白芷拼命挣扎着:“救命啊!”

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开,谁都害怕惹祸上身,早早避开了。

正绝望间,一骑黑色骏马奔驰而至:“住手!”

“田某见过狄都司。”一边向手下人使使眼色,放开了两人,田久明虽然跋扈,也知道将军世家的狄浩然是惹不起的。

狄浩然跳下马来:“丫头,怎么是你?发生了什么事?”

“狄浩然!”林婕仪一下子卸下心防,整个人就崩溃了,扑进狄浩然的怀里就大哭起来,狄浩然对林婕仪满头满身的**蛋残留物视若无睹,只紧紧地拥着她:“乖,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林婕仪哭得天昏地暗,久久不停,狄浩然无法,只得打横抱起她,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让她先哭个够。

“丫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田久明那混小子欺负你?我去打他一顿为你出气可好?”

林婕仪一边哭一边摇头。

“那是谁让你不痛快了?告诉哥哥,哥哥打得他满地找牙。”

林婕仪还是摇头不肯说。

“白芷,你来说,你家小姐为什么哭得这般厉害?”

白芷恨恨道:“还不是因为姑爷,姑爷他做了对不起咱们小姐的事!”

“苏文青?他做什么了?”

“方才小姐去医馆找姑爷,推开内室的门一看,姑爷和那个姓姚的狐狸J两人□地躺在床上。”

“好你个苏文青,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丫头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给你个交待!”狄浩然用力一拍桌子,起身匆匆就要出门。

“你回来!”林婕仪喊,“不许你去找他。”

“可是……”

“狄浩然,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会和他好好地说清楚,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参和进来了,好吗?刚才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怎么办呢,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

“你真心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应该说着这样的话,丫头,你是知道的,我只想你过得好。我答应你不去找苏文青,但是我说过的,我放手不是因为我愿意放弃,而是因为你跟他在一起会更幸福,可是如果他不能给你幸福,我是不会放弃的。”

“谢谢你,狄浩然,可是现在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就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婕仪想想也是,自己现在的J神状态,必不能作出理智的决定,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先睡上一觉再说。穿R文这么大件事,自己不也适应得好好的吗,这么一点小挫折,怎么可能过不去?

便点了点头。

狄浩然让白芷去叫人送点热水来给林婕仪梳洗一下,又让人送了崭新的女子衣裳过来,待一切都打理好之后才道:“你要回苏府吗?”

林婕仪摇摇头:“我现在还没准备好怎么去面对他,先不回去了,你送我回林府吧!”

想了想又交代:“白芷,今天的事别跟我爹娘说,就说我想他们了,回家住几天就行。”

女儿回来,林家夫妇二人自然是欢喜得很,林婕仪推说累了,草草吃了午饭就回房休息。

前世林婕仪没有谈过恋爱,这一世最先喜欢上的人就是苏文青,虽然自己一直患得患失地不敢确定,但两人的相处,总的来说还是温馨甜蜜的。

现在才知道原来爱情也有这么苦涩难言的一面,整个心都是空的,一静下来就觉得自己手足都在发抖,G本无法入眠,也没有办法做其他的任何事情。

她原来还以为自己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接受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早已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突然发现他竟然还有可能属于别人,G本就无法面对。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在胡思乱想中过去了,傍晚时分,白芷进来说:“小姐,姑爷来接你回去,要见他吗?”

这一个下午林婕仪一颗心忽上忽下的被自己折磨得够呛,是死是活,还不如两人面对面说清楚来得痛快:“让他进来吧!”

苏文青几乎马上就进来了:“仪儿,你听我解释。”

林婕仪的表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爽快:“好,你说吧!”

“当时她来找我,她说她已经定亲了,让我陪她最后喝一次酒,我心里一软就答应了。”

“嗯,然后呢?”

“然后不知怎的我就喝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自己G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给你下药了吗?”

“应该没有。”

“那你们做了那事吗?”

“我不知道,醒来的时候看样子像是做过的,但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仪儿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打我骂我都行,只是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婕仪痛苦地摇摇头:“我也想相信你啊,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你们两个赤身露体躺在一起的情景,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是我不好,实在不应该喝酒的。”苏文青懊悔地揪着头发。

“就算我可以既往不咎,当这事没发生过,可是姚雪梅呢,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虽然我没有做过这种事,不知道做完之后是什么感觉,但我真的觉得不像发生过,我想先去查一下这件事情的真相。”

“万一是真的呢,你会娶她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婕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他说会,那自己就离开,毕竟是现代人的里子,接受不了与别人共享自己的男人。

“不会!”苏文青坚定地回答。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如果勉强娶了她,只会让三个人都过得不幸福。除了娶她,无论要我做什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能令她满意,我都愿意去做。”

“仪儿,这个时候我真的需要你的支持,站在我身边,跟我一起为了我们的将来而努力,好吗?”

林婕仪没想到苏文青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暖,是啊,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自己怎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让他一个人承担?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之前,她以为自己一定是接受不了的,可是现在自己居然不由自主地站在他的角度上为他开脱,她就知道,自己没救了。

“好!”头脑一热,她伸手握住他。

他反手用力握紧了她:“仪儿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的。”

真的可以做到不在乎吗?只当是被野狗咬了一口?她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入V三更,明天开始恢复晚上7点准时更新,日更哦!

☆、合谋

“苏大哥,你找我吗?”听说苏文青要找自己,姚雪梅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医馆,“跟大嫂谈过了吗?她怎么说的?”

“姚姑娘,我想昨天你我二人都喝醉了,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要不我带你去找个稳婆看看,如果万幸你还是个处子之身的话,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什么?”姚雪梅悲怆地后退两步,“苏大哥,你不相信我,以为我还是在设计骗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事情是否真的无法挽回,你也知道我的心意,勉强嫁给我彼此也并无幸福可言,如果验得无事,你再好好地嫁人,岂不更好”

姚雪梅摇头冷笑,神情悲绝:“无事怎么可能无事!昨天的事那么多人看在眼里且不说,找人验身的事一旦传出去,你以为我还有脸好好地去嫁人么?”

“我自会找可靠之人隐秘进行,不会流传出去的。”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苏大哥,我的心好疼,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就让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去全部面对吗?罢了,你既无心,我也不勉强,苏大哥,你也不用再理我了,日后不论发生何事,我自去承担,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你家那边,我自会去负荆请罪,向你父母说明一切,都是苏某的错,要打要杀绝无二话。至于你的亲事,田久明不是良配,我会去跟你爹说,给你家一笔钱,退掉这门亲事,日后再好好地物色更好的人家,我必定会尽全力帮你找一个好归宿的。”

“不,不要去,苏大哥,我爹爹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我不想你受到责难,苏大哥,我怎么样没关系,只要你过得好,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既是苏某惹出的祸事,自然要一力承当,姚姑娘,除了娶你一事,其他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

“谢谢苏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是吃再多的苦也值得了。”

从医馆离开后,姚雪梅一改楚楚可怜的姿态,眼中S出怨愤的目光:“苏文青,你不仁我不义,这一回我还真的非要进你们苏家的门不可。”

走到上次林婕仪差点被田久明欺负的街头,看见有几个人正在找人的样子:“公子,我们的人都在这附近找了一整天了,那位姑娘确实没有出现过啊!”

“废话什么,继续找啊!”说话的是田久明,自从前一天见到林婕仪之后,就一直在心中念念不忘,今日一大早便派人在昨天遇见的地方寻找起来。

听到这些人在向别人询问时的形容,姚雪梅马上就知道了他们要找的人是谁,而且她也认识要找人的就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田久明。

“田公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田久明眯着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姚雪梅,嗯,虽然没有林婕仪的国色天姿,但也算是清秀佳人,没找到大美人,来个小美人解解渴也是不错的:“哦?不知姑娘想要和我做个什么交易呢?”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我可以帮你得到她,但你也要帮我得到我想要的。”

“说来听听?”

“你找的人叫林婕仪,是皇商林锦鹏家的女儿,也是仁心堂医馆的苏文青的妻子。”

“唉,可惜啊,原来是罗敷有夫。”

“田公子难道不觉得,这样的美人岂不是更解风情吗?”

“哈哈,姑娘你倒是深知我心,想来你我能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不浅啊,敢问姑娘贵姓芳名啊?姑娘要我帮你做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我叫姚雪梅,我要的是——嫁给苏文青。”

“咦,那你我二人岂不是不谋而合?”

“没错,我们要做的就是拆散苏文青和林婕仪二人,然后各取所需。”

“好,成交!不知姚姑娘对于如何做成此事,心中可有想法?”

“我要一个孩子。”

“啊?”

“只要我怀上了孩子,苏文青就不得不娶我,他和林婕仪之间自然会生出嫌隙,到时候田公子你再乘虚而入,自然就可以俘获美人芳心了。”

“那她要是不动心呢?那天我看她和那个狄浩然关系匪浅啊!”

“软的不行,田公子难道不会来硬的吗?只要她失身于你,苏文青和狄浩然怎么还能要她?她不跟着田公子你,又能怎么样呢?”

“哈哈,说得有理,那暂且便依你之计行事,只不知姚姑娘这孩子,要怎么来呢?”

“这个嘛,自然就要田公子你帮忙了。”

姚雪梅一个媚眼,勾得田久明色心蠢蠢欲动:“那本公子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姚姑娘是要到本公子家呢还是……”

“咱们这事还是要避人耳目为好,万万不可到公子家去,莫若找一僻静的客栈……”

“也好,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的掌柜从来不会多话。什么时候……”

“现在就去吧!”姚雪梅不知道拖下去自己还会不会有这个勇气。

“好,我就喜欢爽快的人,我的马车就在那边,雪梅姑娘,请——”

才上了马车放下车帘,田久明就按捺不住开始动手动脚,牵着姚雪梅的手道:“雪梅这双玉手可真够细嫩的。”他因为耽于酒色,身子早就淘虚了,平日里就算不动,手心里也是浸满了冷汗的,此时握在姚雪梅手上,她只觉得滑腻腻的极不舒服。

田久明见姚雪梅低着头不动弹,以为她是害羞,更加大了胆子搂着她的肩膀,脑袋就凑了过去:“雪梅这红艳艳的小嘴儿像极了樱桃,只不知里面的丁香小舌是不是也像樱桃一样甜蜜呢,让哥哥尝尝可好?”

一边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唇舌,一双大手也不闲着,早已从领口探了进去,挑开贴身的肚兜,握住一只柔软便大力地揉搓起来:“雪梅你这儿长得真好,又大又软,给哥哥吃吃。”

说完双唇从脖子上一直滑落下来,吸住一边又啃又咬,另一边也不放过,搓圆捏扁,雪白的柔软在他的手中不断变换着形状,不得不说,他的调情手段还是不错的,姚雪梅很快就从原来的恶心变成了隐隐的渴望,不知不觉就呻吟出声。

田久明喘着chu气道:“好妹妹,也帮哥哥MM,哥哥这儿都硬得快要爆了。”他一边引着她的手指向下,一边迅速地解开了裤带,才一褪下亵裤,紫红色巨大的肿胀就猛然跳了出来,巨大的热B子冒着腾腾热气,上面布满青色的经络,狰狞可怖,姚雪梅被吓坏了,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田久明把姚雪梅的手放在自己的肿胀上面,一边上下摩挲着,一边舒服地叹气:“是不是哥哥的太大了,吓坏妹妹了?哥哥这家伙比苏文青的如何?”

姚雪梅有点心惊胆战地说:“我不知道,还是去到客栈再来吧,我还是第一次呢,有点害怕。”

“第一次?莫非你还没被开过苞?那怎样把孩子嫁祸给苏文青?”

“我,我自有办法,你就不用管了。”

“哈哈,苏文青的这顶绿帽子,我可是给得很爽啊!来,哥哥也不是不会怜香惜玉的,既然你害怕,那就先用你这张可爱的小嘴儿给哥哥先爽一下吧!”

姚雪梅看着那青筋暴涨的可怕物体,想死的心都要有了,怎么下得了口:“我,我不会。”

“没关系,哥哥来教你。”田久明说着用手压下姚雪梅的头颅,“先伸出你的丁香小舌,舔下面这两个卵袋,对了,就是这样。再接着沿着B身刷上来,最后在蘑菇头上打个圈,再张开你的小嘴,整个吃进去。没错,就是这样吃,啊,好舒服!”田久明忍不住低吼起来,用力向上一挺身,同时双手把姚雪梅的头向下一压,整个B子就有大半没入了姚雪梅的口中,直抵喉咙深处。

姚雪梅喉头发出一阵呕吐声,无奈嘴里被塞得满满的,丝毫动弹不得。田久明双手捧住她的头,用力抽C起来,姚雪梅只觉得双颊被撑得都快要麻木了,满嘴都是男人咸腥的体味,两行热泪从眼中滚滚而下,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觉,而且还是她自找的。

麻木地由着男人在她口中做着活塞运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公子,到了。”

田久明全身一阵抽搐,姚雪梅只觉得口中之物猛然暴涨,一阵阵热流喷S而出,直达喉咙深处。迫于无奈,她只得“咕咚咕咚”一口口吞了下去,好一会儿,田久明才停止颤抖,把已经软下来的物体从姚雪梅口中取了出来,伸出食指把从姚雪梅嘴角流出来的白浊的Y体拨回她的口中:“吞下去,别浪费了哥哥的J华。”

拖着早已浑身无力地姚雪梅,哈哈大笑着跳下马车,也不管自己衣衫凌乱,从一道暗门直接就进入了客栈之中。

姚雪梅早已神魂俱失,只呆呆地任着他为所欲为,眼看着一朵红梅在身下的床单上翩然绽放,痛悔自己怎么一念之差,就踏上了这一条不归之路。

☆、皇榜

姚雪梅那日算计苏文青,本就是算好了日子的,万一真能成了好事,怀上孩子的机会本就是极大的,所以她才会那么着急找另一个人,不过为了更加万无一失,她还是强自忍耐着恶心不适,又去找了田久明几次。

却说苏文青和林婕仪,相处模式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苏文青每日早出晚归,回来之后两人客气地说几句闲话,就规规矩矩地在外间睡下。只要林婕仪不发话,他就小心翼翼地绝不敢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怕她嫌自己脏。

林婕仪虽然明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他,本也决定原谅他了,可是一见到他,脑子里就总想起那不堪的一幕,心里就膈应得慌,于是就不想理他了。既然不能狠狠打骂一番泄愤,就只好先冷战着,让他知道自己心中有气了。

这一日苏文青正在医馆中看诊,忽听得几个相熟的病患纷纷议论。

“听说没有,G门口对过的影壁墙上贴了皇榜呢!”

“怎么不知,我还亲自去看过了呢!”

“好家伙,快说说,皇榜上都写了什么?”

“嘿嘿,我不识字!”

“我说你是逗人开心呐,不识字你去凑什么热闹啊?胡吹大气!”

“我虽不识字,但有人在旁边念啊!”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皇榜文绉绉的我也听不大懂,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G中的贵妃娘娘得了重病,G中的太医们想尽了法子都治不好,因此张榜招贤,所有认为自己医术过人的大夫都可以去试一试,如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不但赏赐白银一万两,还能进G当太医呢!”

“哇,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我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啊!”

“别说一辈子,你几辈子加起来也挣不了那么多!关键是进G当太医啊,多风光啊!荣华富贵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风光是风光了,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是随时掉脑袋的事啊!”

“对了,苏大夫,您医术这么高明,怎么不去试试呢?”

“没错,只要苏大夫出马,指定是药到病除。”

“你小子就别怂恿苏大夫了,苏大夫要真的入G当了太医,还有谁给咱们瞧病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什么人往高处走嘛,咱可不能自私地耽误了苏大夫的前程啊!”

若是往日苏文青听到这样的消息,笑一笑便过去了,但此刻他却听上了心。

苏文青的医馆收费低廉,本就不赚什么钱,再加上每月初一的义诊,不亏本就已经是万幸了,平日生活靠的还是他给一些达官贵人治病人家给的谢礼。

那天他对姚雪梅说会给姚家一笔银子,退掉田久明的亲事,这几天正为这笔银子而头痛呢,如果能得到这悬赏的一万两银子……

苏文青决定,去揭皇榜。

当今皇上正值壮年,可惜在子嗣一途却不怎么顺利,至今膝下只有两位年幼的公主,曾经有过两位皇子也只是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

皇后娘娘正是因为幼子夭折,悲痛难忍,导致一病不起,这才早早地撒手人寰。

现如今后位空悬,后G中位分最高的就是这得了重病的莲贵妃了。这莲贵妃也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本来是好好的,半年前开始偶尔会觉得头晕目眩,叫了太医来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开些补药了事。

慢慢地莲贵妃身子越来越虚弱,走几步路都要喘上半天,更是时时都会觉得晕眩,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状,几乎已经不能起身了。可是G中的太医们想尽了办法,都查不出病因,更不用说治好了,无奈之下,只好张榜求贤。

莲贵妃之下,得宠的便是梅、容、梨、柳四妃了,梅妃温柔可人,容妃清纯美丽,梨妃和柳妃的父亲都是当朝重臣,大家都心照不宣,这四位皇妃,哪一位先诞下皇子,这悬置的后位就非她莫属了。

苏文青进G,只是为了那悬赏的一万两白银,自然不愿意卷入这些后G纷争,只求谨慎行事,明哲保身。

替莲贵妃把脉之后,苏文青就判定,她是中毒了,而且中的是一种罕为人知的慢X奇毒。

太医院中早有太医做出过如此论断,只是一直无法找到中毒之源,毒X始终无法可解,而且由于服用了过多不对症的解毒之物,导致身体愈发虚弱。

苏文青便提出不再服药,只用针灸蒸熏之法,慢慢把毒素逼出体外,同时拿了莲贵妃平日里起居饮食的记录,在太医院中细细研读。

让人奇怪的是,每次针灸拔毒,药Y熏洗之后,莲贵妃的J神都会好上许多,她自己也觉得舒服多了,可是一夜之后,又会恢复原状。看来这种慢X毒药是一直存在于莲贵妃身边的,如此反反复复地折腾,只怕莲贵妃虚弱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不是没有怀疑过身边的人下毒,莲贵妃身边伺候的G女太监统统都换过了一轮,G中的摆设器皿包括被褥衣物也都全换了新的,现在伺候她饮食的厨子和G女,每天都必须分食莲贵妃吃剩下的食物,所以在饮食中下毒的可能X也不大。

如果说是熏香之类的,每天在G**处的人这么多,也都没有旁人有中毒的迹象。

唯一让人觉得有点特别的地方就是莲贵妃特别爱吃鱼,每日无鱼不欢,现在身体不好,能吃进去的也只有一点鱼汤罢了。

为了防止有人在鱼身下下毒,特地在莲贵妃所居的琉华G中开辟了一个鱼池,里面养的不是观赏的锦鲤,而是莲贵妃爱吃的一些食用鱼类,每次都是由两个人一起活生生地捞上来宰杀现煮的,当中绝无纰漏。

鱼池和喂鱼的饲料苏文青都仔细地查看过了,并无问题。

这几天苏文青除了给莲贵妃拔毒之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太医院中翻看一些古书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灵感了。

这天太医院里特别忙,太医们都被传唤去了各处G殿,太医院里除了熬药的药僮之外,就只剩下了苏文青一名大夫。

突然有太监急急过来传唤太医,说是漱梨G中的梨妃娘娘身子突然不适,让太医马上去看,苏文青正要表示自己不是G中的太医,不适宜去见后G妃嫔之时,已被心急如焚的太监不由分说地拉了去。

梨妃虽以梨为名,长得却是十分地娇艳浓丽,据说其母系一族有大理景颇族血统,是以眉眼之间颇有几分与一般汉族女子不同的异族美女风情,很得皇上欢心。

梨妃娘娘不仅长得艳丽,平日的衣饰还有寝G中的装饰等都喜欢浓艳华丽的色彩,苏文青进到漱梨G中,只觉得满目浓墨重彩,奢华非常。

苏文青替梨妃诊完脉,不过是普通的风寒,开了方子交给G女便完事了,可是漱梨G中却为这一点小事闹得人仰马翻,管事的G女太监也没注意到苏文青并不是熟识的太医,没有特地安排人带他出去,苏文青不认识G中路径,心里又一直想着莲贵妃之事,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竟然来到了漱梨G的后园。

漱梨G的后园也沿袭了前殿的一贯风格,潺潺溪流之旁,种满了花型奇特的艳丽花朵,此花花瓣向后反卷,形状奇特,犹如燃烧的火焰,花色变幻多样,姹紫嫣红,艳丽而又高雅,给人极强烈的视觉震撼。

考虑到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妃嫔G殿的后花园中极为不妥,趁着旁人没有留意,苏文青匆匆寻路离开,这一次倒是十分顺利地回到了太医院。

林婕仪默默地发了几天脾气,发现苏文青并没有进一步想要哄她的行动,就有点儿拉不下脸了。而且她发觉苏文青最近十分不对劲,药僮说他已经好多天没回医馆了,可依然是每日早早出门,月上中天才一身疲惫地回来,还搬了一大堆医书在床头挑灯苦读,几天下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黑眼圈也出来了。

还说要两个人携手共度难关,自己一个偷偷干了什么来着?林婕仪决定,今晚等他回来要好好谈谈。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长时间,林婕仪早就适应了早睡早起的健康起居习惯,等了半天等不到苏文青回来,早就哈欠连天了,为了不至于睡着,特地坐在桌前等的,可惜最后还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苏文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婕仪趴在桌上流了满脸口水的不雅睡相,他微笑着轻叹了一口气,俯身轻轻把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林婕仪睁开眼睛,用袖子擦了擦因浸了一脸口水而变得冰凉的脸颊:“你回来啦?”

“怎么不到床上去睡?当心着凉。”

“我在等你呢!”

“嗯?有事吗?”

“你很久都没去医馆了,这些天到底在做些什么?”

☆、嘉兰

苏文青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进G去了。”到了床边把林婕仪放下,林婕仪斜靠在床头,又拉了他在旁边坐下。

“进G,你一个平头小百姓,好端端的进什么G啊?”

“皇贵妃重病,贴了皇榜悬赏,我揭榜了。”

“为什么要揭榜啊!”林婕仪急道,“你不知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吗?治好了还好说,万一要是治不好可怎么办呢?你说咱们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去蹚这趟浑水啊!”

“皇榜上说,如果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可以得到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苏文青,你很缺钱吗?缺钱你跟我说啊,我们林家什么都可以没有,最不差的就是钱!”

苏文青脸色一沉:“我不想用你的钱。”

林婕仪也气了:“什么你的我的,你我之间用得着分得那么清楚吗?”

“这一万两银子我是准备用来给姚家的,仪儿,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心里一直很内疚,我只有先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才能坦然去面对你,我不想让你C心。”

“你这个傻瓜,难道现在这样我就不C心了吗?”

“仪儿,你关心我,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林婕仪长叹一口气:“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苏文青喜道:“那,我可不可以抱一抱你?”

林婕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刚才不是抱过了吗?”

“那亲一下呢?”

“亲过别人的脏嘴,别来碰我。”

“虽然那天我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亲过她,我绝对不可能亲她的。”

“我不管,反正就是脏的。”

“那天我回来之后,就直接用井水整整洗了五遍,皮都搓破了,仪儿,到此要我怎样做你才能不嫌我脏啊?”苏文青说得可怜兮兮。

“罢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吧,你呀,还是先把你的风流债解决了再说吧!”

“我这不是正想办法嘛!你看我,这些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瘦了是不是?”

“瘦死你活该!对了,皇贵妃的病怎么样?”

“皇贵妃中了一种慢X奇毒,我现在正用银针帮她拔毒,但皇贵妃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如果中毒的源头找不到的话,只怕还是无计可施。”

“中毒啊,肯定是跟她争宠的妃子干的,唉,这后G啊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话在房中说说就可以了,在外面可千万不要乱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对了,我还知道很多后G中女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例,要不要跟你说说,你参考一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那当然在最好不过了,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先休息,明日再讲吧!”

“我刚才睡了一会已经不累了,倒是你累了一天了,要不你躺下来一边休息一边听我说吧!”

苏文青心中暗喜,这是邀请我在她房中留宿的意思吗?林婕仪倒没想那么多,她正努力回忆以前看过的小说中G斗的情节呢!

“后G的妃嫔们都很忌讳别人生出皇子,所以一旦有人怀孕,就肯定会有人想方设法地让其流产,一般的方法是在她平时使用的器物上涂抹麝香啊,或者是屋内燃点的香料中添加之人流产的药物,要不就是自己佩戴含麝香的饰品去接近她,这些都比较容易让人发现,不易奏效。心思深沉的甚至会在养蚕的时候就喂食特定的药物,用这蚕吐出的丝织成的布匹就有了致人流产的功效,再制成贴身衣物给怀孕的人穿着,这才是真正的兵不刃血,伤人于无形之中呢!”

“还有,某些地方会出产一些特别的矿石,这些矿石会发S出某种S线会导致人生病或者老得特别快,有心人就会用这些矿石制成枕头或者是摆设之物送给自己特别讨厌的人,不知情的人接触这些器物的时间长了,就会得怪病。哎,说起来皇贵妃的情况跟这个有点像呢!”

苏文青摇头道:“皇贵妃日常所用的所有东西都换过了,日常起居饮食也排查得十分严密,我查看了好几天,都找不到一点破绽。对了,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许多不堪之事?”

“在书上看来的啊,我这人不太长进,就爱看些闲书。”

“比方说《蝶为媒》?”

“这是什么书啊,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曾在院中捡到过,不知是谁看到一半扔在那儿的。”

“啊!原来是你给我私藏了啊,难怪我说怎么也找不到了。”

“女儿家看这些书可不大好。”

“哼,你不也看了吗?对了,你还是跟我说说皇贵妃日常生活中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吧!”林婕仪想到书中露骨的描写,不由得有点脸红,连忙转换话题。

“如果说有点特别之处,恐怕就是皇贵妃特别爱吃鱼了,可就是在这鱼身上,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爱吃鱼啊!不是说皇G中的人吃东西都非常小心,就算是再爱吃的东西也不会多吃几口,就怕被别人看出了自己的喜好,方便别人下毒?这皇贵妃也太不注意了吧,我看呀,这毒还真的就下在这鱼身上了。”

“但这鱼都是活捉现宰的,从头到尾都有人盯着,G本没有下毒的机会。养鱼的池子和喂鱼的饲料我都看过,没有问题啊!”

“你都说是慢X中毒了嘛,鱼的身上含有微量的毒素,不至于把鱼毒死,但吃鱼的人长年累月吃下去,体内累积的毒素多了,就中毒了嘛!”作为一个曾经长期食用重金属元素超标的鱼R的现代人,林婕仪对这一点可是了解得十分透彻。

“听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有道理吧,所以说呀,你要先去查查养鱼的水,这水是死水还是活水啊,活水的话源头在哪里?源头附近可有什么有毒的植物之类的?”

苏文青突然一击掌:“我想到了,莲贵妃娘娘的寝G中的溪流是从梨妃娘娘的漱梨G流过去的,今日我曾不慎误入漱梨G的后园,在那儿看到一大片奇异的花朵种在水边。”

“天哪,该不会被我瞎蒙给蒙对了吧!你说的那奇异的花朵是什么花啊?”

“那花我也不认识,只觉得其花型十分奇特,花瓣是反卷的,或鲜红或艳黄,色彩斑斓,形状像是燃烧的火焰,极为艳丽,但看起来却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花瓣反卷的花,我倒是见过一种,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个。我记得以前去云南旅游的时候,曾经见过一种非常艳丽的花,就是像你说的,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叫做什么,嘉兰,嗯,就是这个名字,这种花是有毒的。”

“去云南旅游?”

“哦,那是我看过的一本书啦,书上就说了那样一种花。”

“嗯,我明日就回G中问一下这花是否就是嘉兰,如果是的话,这么多的花种在水边,那水中带毒也就不奇怪了。只是那鱼也不止莲贵妃一个人吃,那别的吃鱼的人怎么都没事呢?”

“你还记得笑笑那次中毒不?原来谁也不知道笑笑身上带着毒素,可是一接触甘草,马上毒发。说不定这种毒也是这样,平时看不出来,要遇到某种东西才会引发出来呢,而这些东西别人都接触不到,只有贵妃娘娘会接触的?”

苏文青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明日我回到G中就跟太医院院使说一下,把莲贵妃身边之物重新再排查一次。”

“对了,说起笑笑,她身上的毒你给她解了没有?”

“我已经配了药丸让王嫂每日记得给她服用,只是这毒是娘胎中带出来的,G深蒂固,要完全清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慢慢来吧,只要平时饮食上注意一些也无大碍。”

“唉,笑笑真可怜。对了,苏文青,你该不会还怀疑这毒是我下的吧?”

苏文青摇摇头,目光温柔如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林婕仪叹了口气:“苏文青,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你相不相信?”

“相信,就算你告诉我你是另外一个人,我也相信的。”

“啊?”这次林婕仪可真是大吃了一惊。

“你十三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你的X子为人如何我清楚得很,跟现在绝对是判若两人。”

“那你就不怕我是借尸还魂,或者是狐仙上身?”

“就算是又如何?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无论你是什么我都喜欢。我反而要感谢上苍,把这么好的姑娘送到我的身边,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好的娘子呢?”

“那如果笑笑的毒真的是我下的,只不过现在是不记得了而已呢?”

“我说过了,你跟原来的林婕仪G本就是两个人,以前的她无论做过什么都与你无关,我爱的是你,今后与我和笑笑共渡人生的也是你。你又何必再去管她曾经做过什么呢?”

“讨厌,这么煽情干嘛!”林婕仪边抹眼泪边说道,“你不要以为说这么动听的话我就原谅你了,你赶紧给我出去睡觉,没解决好你的风流债之前都不要进来。”

☆、真相

苏文青很快就打听清楚了梨妃G中奇花的来历,这花的名称果然叫“嘉兰”。

据说梨妃小时候曾在大理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进G后十分怀念大理的人情风物,皇上为了讨她欢心,特地让人从大理移植了当地特有的一种艳丽的奇花“嘉兰”到梨妃G中。此花X喜湿热,G中的花匠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这些花在气候干燥的京城成活下来,蔚然成片。

如此看来,这养鱼的水中确实是含有嘉兰的毒素了,只不知这梨妃是不知还是故意?苏文青对此无意置评,只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太医院院使。

由于此事仅为猜测,并无真凭实据,院使也并不敢就此回禀皇上,只能想办法让莲贵妃离开此地,看是否能有所好转,便只道天气渐热,莲贵妃身子虚弱恐经不得酷暑,于是皇上下令莲贵妃移居银泉避暑山庄养病,并让数名太医及苏文青随行。

临行前苏文青给莲贵妃再施了一次针,以免旅途劳顿对莲贵妃身子不利。平日里都是隔着衣物施针,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苏文青一般不去留意莲贵妃身上的物事。昨夜听了林婕仪的一番言论,不由得对此关注起来。

这一关注,就留意到莲贵妃右手手腕上佩戴着一串红得极为耀眼的红色珠串,不知怎的让苏文青心头咯噔一下。

事后苏文青悄悄问了莲贵妃的贴身G女,G女道这是莲贵妃从不离身的护身饰物,是由大理国进贡的火曜宝石制成,总共只有两串,还有一串在太后处,极为珍贵。

“大理国?”苏文青心中一动,莫非正是此物与那嘉兰有所关联?

“是啊,两年前大理国进贡了一盒据说是十分难得的火曜石,此物采集自极为炎热的火山深处,具有辟邪驱病、强身健体的功效,做成饰物佩戴在身上,对身子的极有好处的。”

“皇上安排了能工巧匠把这盒火曜石制成了两串手环,一串呈给了太后,另一串就赏赐给了当时就极为受宠的莲贵妃娘娘。只因贵妃娘娘自幼身子便不太强健,进G以来一直都睡不太好,自从佩戴了这火曜石手链,不但食欲大增、睡眠变好,气色也变得非常好。皇太后也觉得这手链对身子极有好处,因此贵妃娘娘便一直戴在手上,从不取下。”

“原来这火曜石还有这等神奇之处?”

“正是,这火曜石手串颗颗颜色鲜红纯正,如火焰般浓烈耀眼,如果放在阳光下细看,每一颗都能看到里面有彩虹般的光环闪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呢!”

“当时刚进G的梨妃娘娘得知此事还很不高兴,闹了几次呢,皇上为了安抚梨妃娘娘,才特地让人移植了大理的嘉兰种植在漱梨G中,以解梨妃娘娘的思乡之苦。”

“原来如此!”苏文青直觉此物定有问题,只苦于不能明说,“这火曜石果然是非常好的,只不过此物既是取自极热之地,想来也是火X的,与现在贵妃娘娘所服用的凉X药物恐有相克之处,不知姐姐能否劝说一下贵妃娘娘,暂且取下这手链,待病愈之后再戴呢?”

莲贵妃在G中多年,也是心思缜密的人,听说了苏文青打听嘉兰及火曜石的事,微一转念,心中便有了数,当下取下手链交给G女收得远远的,只带了信得过的人置备的行李去了银泉避暑行G。

避暑行G之所以起名银泉,皆因当地有一汪清泉,泉水如银链般倾泻而下,仿佛是来自天上的神水一般,汇集成湖,湖水冬暖夏凉,无论何时都能让人感觉极其舒适,在湖中洗浴后能让人神清气爽、百病全消。

莲贵妃在行G休养,每日泡过银泉之后,就由苏文青针灸拔毒,再配合一些清毒固本的药物,病情很快就有了起色,不到大半个月的时间,便已完全恢复,只是身体还略为虚弱,只要稍加调养便可。

自从苏文青跟着莲贵妃去了避暑行G之后,林婕仪在家里除了陪陪笑笑,便益加无事,由于苏文青在G中办事,林婕仪心中的不安加剧,觉得自己更有必要购房置地以备不时之需。于是这些天就很积极地跟着安平四处去看,还让安平放宽留意的范围,以他自己的名义写信到林家在全国各地的分号,让各地的掌柜们帮着留意。只因她觉得京郊还是不大安全,要走的话还是走得越远越好。

这天还是像往常一样,安平驾了马车到苏家接了林婕仪和白芷,正往京城北郊驶去,刚出来城门不久,安平见前方路上横七竖八堆了一些木块,影响马车的前行,便停下马车,跳下去把碍事的木块捡开。

安平捡完最后一块,往路边一扔,拍拍双手正想上车,不知为何那好好的马儿突然发起疯来,嘶鸣一声便拉着马车狂奔起来。林婕仪正在车里闭目养神,车身陡然一震,整个人就往旁边跌去,还来不及重新坐好,车身又整个地向另一边倾斜,林婕仪竭力地用双手撑住车厢两边稳住身子,对惊慌失措正四下翻滚的白芷道:“别害怕,抓稳了当心别摔了出去。”

白芷这才牢牢地抱住车椅稍稍稳住身形:“小姐,马发狂了怎么办呀?”

林婕仪尽力压住心里的慌乱道:“没事的,一会它跑累了自会停下来。”话音刚落,马车一个剧烈的翻转,把林婕仪从车门甩了出来,幸亏着陆在草地上,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她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车顶朝下着地,马儿挣脱了缰绳,继续向前飞奔。

她正刚想着得赶紧过去看看白芷怎么样了,突然被人一把捏住下巴,把一团什么东西塞进嘴里,紧接着一个布袋兜头套了上来,眼前一黑,就被人提了起来,飞奔而去。

感觉上东绕西拐地走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被人往地上一扔,疼得林婕仪闷哼一声。

“放肆,怎么能如此对待美人呢,赶紧松开!”这个声音极为耳熟。

很快林婕仪就被人放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眼睛,刚才说话的男人走到她面前,伸手扯掉口中的布团:“小姐受委屈了。”

林婕仪放下遮着眼睛的手,才看清原来是那天在街上调戏她的男人:“原来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田久明道:“自从那日一别,本公子心中一直对小姐念念不忘,时时盼望着能再一亲芳泽。”说着极其轻佻地一手托住林婕仪的下巴,整张脸靠近过来在她脸上深深滴吸了一口气,神情陶醉不已。

林婕仪厌恶地挥开他的手,转身就想离开,田久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姐要去哪里?”

“快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哈哈,这里是本公子在京郊的别院,方圆十里皆无人烟,你便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如果你觉得你有本事走得回去,倒也不妨试试。”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道强抢民女是违法的?”

“怎么能说是强抢呢,本公子和小姐可是两情相悦,共赴鱼水之欢的,来吧,良宵一刻值千金,本公子一定不会令小姐失望的。”

“你无耻!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怎样,我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只要能与小姐共享一夕之欢,又何必顾及什么往后呢?况且到时候小姐说不定就不舍得了呢?”

“公子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总要你情我愿,做起来才有兴味。”林婕仪深知这次肯定不易脱身,只好先想法子拖延一下,只盼白芷那傻丫头没有真的给摔傻了,还知道尽快找人来救她。

“小姐说得极是,我这不是正跟小姐培养着感情嘛!”

“可我连你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呢!”

“本公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田久明是也。”

“原来就是坊间相传以风流倜傥、温柔体贴闻名的田公子呀,果然是一表人才,不过我听说田公子与姚雪梅姑娘定亲了呀?”苏文青为求得林婕仪的原谅,曾把与姚雪梅之间的纠葛都细细地说了给她听。

“哈哈,怎么可能?她是这样告诉你们的吗?想那姚雪梅一介chu鄙之人,怎么跟如花似玉、千娇百媚的林小姐相比,本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这么说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哪里是想嫁我,她心心念念地不过是你家相公苏文青而已。”

“原来田公子也知道小女子是有夫君的人,那田公子可会嫌弃小女子不是处子之身?”

“苏文青那个迂夫子,恐怕还未能尽识小姐的美妙滋味吧,我保证今天让小姐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林婕仪强忍心中的恶心:“那田公子先去沐浴更衣,再让人整治点小菜,喝两杯助助兴?”

天气甚热,田久明刚刚骑马过来也确实是觉得身上黏糊糊地不怎么舒服,他虽然好色,却并不是急色,还是觉得慢慢调至情动滋味最为甘美:“哈哈,我就喜欢爽快的女子。那小姐在这里等我还是一起去洗?”

林婕仪假作娇羞地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田久明一出门,林婕仪马上走到窗户边,一看之下心如死灰,窗外正有两个壮汉看守着呢,门外边也是两个,她又在屋内东找找西按按,翻翻床板、转转花瓶、挪挪书架,连墙上挂着的画都掀起来看过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传说中可供逃生的暗道,难道说,今天自己的清白就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了?

白芷啊,安平啊,你们到底有没有去找人来救我啊!

☆、英雄

时间就在林婕仪的团团乱转中过去了,直到门外传来田久明的声音,她才匆匆忙忙地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藏在袖子里,如果真的没有金手指出现,那干脆就拼个鱼死破算了!

田久明还算忍得住,居然真的让人摆上酒菜来,林婕仪本想好好喝酒吃菜拖延时间,猛然想起这酒里面不知道会不会加了料,她可是尝过那种滋味的,如果要再来一次的话还不如干脆把她杀掉算了。

于是豁了出去,端起酒杯偎到田久明身边假装喂他喝酒,握着簪子的手悄悄藏在了袖子底下,趁着他仰头喝酒的当儿用力戳了出去,眼看锋利的簪子尖端就要刺进R里了,手腕突然被田久明牢牢握住,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小姐可真热情啊,送给我这么贵重的定情信物。”说着用另一只手从林婕仪手中取过簪子,轻轻从鼻端滑过,“还带着小姐的发香呢!”

林婕仪狠狠地瞪着他,突然一抬膝盖,撞向他的要害之处,却又被他轻巧地闪身避开,林婕仪气急,这一招在电视上看起来这么好使,怎么到了自己手上就完全不起作用了?真后悔没有好好学几招防狼之术。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胡乱与田久明挣扎对抗起来,可是一个弱女子的力气再怎么也是无法与男子抗争的,一步步被田久明逼到了床边,眼看就要被扑倒了,林婕仪小口一张,逮着他的肩膀就狠狠咬了下去,哪怕田久明如何推她打她都不松口,直到浓浓的血腥味溢满了口腔。

田久明急红了眼,也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了,直接就把她压倒在床上,chu暴地就要撕开衣裳,突然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一条白色的人影飞快地冲了进来,C起一把椅子就往田久明身上砸去。

钝钝的一声闷响,椅子砸到田久明身上又弹了开去,田久明吃痛闷哼一声:“妈的,什么人这么大胆?”回过身去与来人扭打在一起,林婕仪艰难地撑起身子,这才看清楚来的人竟然是苏文青。

互相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林婕仪举起桌上的酒壶想要帮忙砸下去,可怎么也找不准机会,生怕一下不小心砸错了人可就糟糕了。束手无策地看着两人扭打半天,终于苏文青占了上风,翻身坐在田久明身上,扯着他的头发狠狠几拳下去,林婕仪瞅着空子,干脆利落地把手中的酒壶“啪!”地砸碎在田久明头上,拍拍双手,搞定。

“仪儿你没事吧?幸好我没来迟。”苏文青站起身来,衣衫凌乱、头发松散,一只眼睛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青乌眼圈,模样可笑极了,可是看在林婕仪眼里,这副形象却是无比的高大,看来穿越女定律是对的,每到紧要关头,她的英雄都会出现,哪怕是来得狼狈了一点。

“苏文青,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些人没有拦住你吗?”她可不相信他有本事打到那些壮汉。

“我给他们撒了点麻药。”原来当大夫还有这个好处,随身携带的麻药还能成为救命良品。

“你不是去了避暑行G吗?怎么会来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回去再说,我有点头晕。”苏文青说着,额头上诡异地流出一行鲜血,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喂,苏文青你怎么了?”林婕仪忙赶上去半扶起他,“怎么办呢?得赶紧离开啊,这些人醒了可怎么办。苏文青你干嘛呀,关键时刻掉链子。”

“小姐,小姐,你在这里吗?”

“我在这里,白芷,快来呀!”

“小姐,我找了狄公子来救你了。”白芷顺着声音跑了进来,一看见林婕仪,就扯着她上下细看,“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幸好苏文青来得及时。”

白芷扫了一眼地下的两个人:“咦,这不就是上次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坏人吗?哎哟,姑爷怎么了?”

“晕过去了,来,咱们想法子把他带走。”

“丫头,跟我走。”狄浩然突然出现,拉着林婕仪就走。

“哎,你干嘛!苏文青还在后面呢!”

“白芷和安平会带他走。”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带你离开他,丫头,不要再跟苏文青在一起了,你三番两次地遇到危险,他G本就保护不了你。”

“胡说,刚才要不是他来救我,我早就被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遇到这些事!”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人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田久明和那个一心想要嫁给苏文青的女人关系匪浅。”

“当然咯,田久明是姚雪梅的未婚夫嘛!咦,不对,田久明刚才说不是的,狄浩然,你是不是知道了一点什么?”

“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他们两人多次在一个秘密客栈相会,我觉得,你这次被掳来也是他们的奸计之一。”

“那我得回去告诉苏文青,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不起姚雪梅,还心心念念要对她做出补偿呢!”

“丫头,我真的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

“我……”林婕仪的声音蓦地低了下去,“我也不知道。”

“我先给你找个地方住下来,好好想想清楚。丫头,我说过的,如果他不能给你幸福,我是不会放手的。”

“好吧,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不用另外找地方了,我回林家去住也是可以的。”

“你也不想让爹娘担心吧?地方已经找好了,你一定会喜欢的。”狄浩然心里也有个小算盘,住到林家自己就不那么方便经常去找她了,必须得趁她这个犹豫的时刻一把将她拿下。

苏文青原本确实是在行G给莲贵妃治病的,只因莲贵妃身体已经大好,后G之中风云变幻,莲贵妃深知,自己离开的时间越长,可能发生的变故就越多,明知那是一个龙潭虎X,也是非要回去不可的。

因此莲贵妃一行,前一天便开始启程回G,慢慢悠悠地行走了一天,这一日的一大早就回到了京城,本来苏文青也应该随着太医们一道返回太医院等候安排的,没想到在路上竟遇到了因为跑丢了马车而着急不已的安平。

听了安平的叙述,苏文青心急如焚,忙向莲贵妃告了假,要去寻找林婕仪。莲贵妃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便准了他。

苏文青和安平跟着马车的痕迹一路追过去,终于找到了翻到在地的马车和被压倒在马车下面昏迷不醒的白芷,好不容易拍醒了她,白芷只说了一句:“小姐被人掳走了。”就又昏了过去。

苏文青只好让安平留下照顾白芷,自己一个人去找,这个地方已是城郊,本就没有什么人家,以前田久明曾在此处金屋藏娇,养了个美人,正巧曾经请苏文青上门给美人治过病,因此苏文青知道此处有田家的别院,于是准备去探问一下消息。

不巧就听到了田家的下人在议论他们家主子刚带回来的姑娘,他假装自己正是田久明请来给这个姑娘看病的,下人中有人认识苏文青的,信以为真,就带了他进去。在房门口听到里面的挣扎打闹声,来不及等下人的通传,顺手洒出一把随身携带的麻药,就冲了进去,幸好来得及救了林婕仪,可惜自己也没讨什么好,差点被打成了脑震荡,直到被安平和白芷弄回家之后才醒过来。

醒来正好听到房门外有吵闹声,揉揉脑袋站了起来,慢慢走出去看个究竟。

白芷:“狄公子,你到底把我们小姐带到哪里去了?”

狄浩然:“你跟我去了不就知道了!”

“可是你得让我先收拾点东西呀!”

“不用了,那里什么都有。”

“那好吧,我先跟姑爷说一声。咦,姑爷,你怎么出来了?狄公子说小姐这几天先不回来,我要跟他过去照顾小姐。”

苏文青皱眉道:“狄都司,请问内子现在何处?”

“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再来问她的事吧,我不想再见到丫头因为你的缘故而再次遇到任何危险!”

“仪儿她现在没事吧?”

“丫头她好得很,不过你最好管管你那位姚姑娘,不要再做出什么事来,如果她再敢对丫头做些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白芷,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待这边事了我再去接她回来。”

“姑爷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狄浩然不耐烦道:“赶紧走吧,这么多废话。”

狄浩然和白芷刚出门,姚雪梅就冲了进来,头发被扯散了好几缕,身上的衣裳也脏污了几块,一进来就“扑通”跪在了苏文青面前:“苏大哥救我,苏大哥一定要救救我啊!”

6

☆、喜欢

苏文青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想来搂他手臂的手:“发生了什么事?进屋里说吧!”

姚雪梅抽抽噎噎地跟着进了屋:“苏大哥,我本不该再来烦你的,可是这次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我爹爹他,他要打死我!”

“到底什么事情?你爹为何要打你?”

“我,我……”姚雪梅涨红了脸,突然横下心来,挽起袖子露出手腕放在苏文青面前:“你把把脉就知道了!”

苏文青把手指搭到她的手腕上,过来一会,震惊地看着姚雪梅:“是……喜脉?”心中五味杂陈,当时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没有及时给她一碗避子汤呢?

姚雪梅神色娇羞中带着一点凄婉:“苏大哥,我爹爹知道了之后,只恨不得要打死我,我这回也无法再嫁别人了,苏大哥,我唯一能找的人就是你了。”

见苏文青不说话,姚雪梅趁热打铁:“雪梅也不是非要强求什么名分,只求苏大哥和大嫂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处,让我的孩儿能有个爹爹。大嫂她是个好人,不会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吧?”

苏文青苦闷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心中苦涩难当,完全没有将为人父的喜悦之情。

姚雪梅神色一变:“苏大哥,你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是吗?那就请苏大哥给我一碗落子汤,喝了以后我就到水月庵当姑子去,绝不拖累苏大哥。”

苏文青叹一口气,疲惫地闭上双眼,眉头皱得如同一个川字:“别说气话了,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大哥,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罢了,就先在这住下吧!”

“多谢苏大哥。”

第二天一早苏文青就被召进G去,莲贵妃病愈,皇上龙心大悦,不但赏赐了白银一万两,还有许多珍奇物品,同时下诏让苏文青即日起入G当太医,由太医院院使安排当值。

林婕仪在狄浩然给她安排的小院里认真地想了一夜,对第二天早上来找她的狄浩然道:“我想过了,苏文青这个人其实真的没什么好。”

狄浩然高兴道:“你终于想通啦?”

“你看他一无钱财二无权势,为人又一本正经,实在没什么趣味,也就是长得还好看点吧,不过看多了也没什么感觉了。”

“可不是嘛,还比不上我呢,起码我还有一身武功能够保护你,也没有惹上一身的风流债。”

“可是我还是想回去。”

“你说什么?为什么还想回去?”

“因为我喜欢他,就算他满身的缺点,我也还是喜欢他,我本来是不应该喜欢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他了,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要回去跟他一起面对一切。”

“喜欢来喜欢去的,说得我头都晕了,你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他究竟有哪里值得你喜欢?”

“他善良、有爱心,负责任,有一技之长,可以养家。当初在南嵊我被匪徒制住时,他挺身而出愿意换下我做人质,我掉下悬崖的时候,是他冲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在那个山谷里也是他细心地照料我,昨天我差点被田久明侮辱,也是他救了我。”

“如果是因为这些的话,我也完全可以做到啊!”

“是啊,换了一个人也完全可以做到,可偏偏是他先做了,偏偏我就喜欢上他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好,我也是拿你没有办法,什么时候回去?”狄浩然气极。

“现在就走,可以吗?”

“走吧,我送你回去!”狄浩然气鼓鼓地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林婕仪讨好地说道。

“你最好一直给我好好的,别又给我惹麻烦。”

“我一直都安分守己的,是麻烦自己来找我的好不好!”

林婕仪回到苏家的时候,苏文青正在G中面圣,王嫂见她回来,异常欣喜:“夫人终于回来啦!听说夫人出了事,可急坏老奴了!”

“王嫂,我没事!笑笑呢?”

“早上起来玩了一会,这会儿又睡着了。”

“我去看看她。”说完林婕仪直接推开东厢的房门,突然就怔住了。

姚雪梅正斜倚在榻上款款起身:“姐姐回来了?妹妹身子有些不适,没有及时起来迎接姐姐,还请姐姐原谅。”

“你叫我什么?”

“姐姐比我先进门,虽然雪梅年纪虚长几岁,但依礼法还是要尊一声姐姐的。”

“进门谁让你进门的?”

“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但请姐姐看在我肚子里苏大哥的骨R的份上,便容了妹妹吧!”

“骨R?你有了孩子?苏文青也知道了?他让你留下来的?”

姚雪梅略显娇羞地点了点头:“姐姐你也不要怪苏大哥,毕竟是自己的骨血,难道还能弃之不顾吗?”

林婕仪茫然地回过头,正对上狄浩然一脸“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半晌苦笑一声:“罢了,我们还是走吧!”

狄浩然见林婕仪郁郁不乐,劝道:“算了,丫头,苏文青这种人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呢?”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般,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应该喜欢上他的,现在一切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一场梦中,丢失了自己的心呢?”

“丫头,别难过。”狄浩然给了她一个纯粹友情安慰的拥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文青从G中回来之后,才知道林婕仪回来过。“夫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还问起了笑笑小姐,后来在东厢见到姚姑娘,听姚姑娘说是您把她留下来的,夫人就跟着那个姓狄的公子又离开了。”王嫂是这样说的。

“好了,我知道了。”苏文青无力叹息,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苏大哥,你回来了?”姚雪梅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嗯。”苏文青不想跟她说话,一见她心里就烦闷不已,偏偏还不能赶她回去。

“苏大哥,皇上为什么要召你进G?”

“我治好了贵妃的病。”苏文青微微有点不耐。

“真的?苏大哥你太厉害了,那皇上有什么赏赐?有没有封你什么官职?”姚雪梅一脸惊喜。

“皇上要我入G当太医。”苏文青简单地说。

“太好了,我早就知道苏大哥一定不会一直是个普通的大夫,这下我爹爹也无话可说了。”

“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苏文青说这话的时候 ,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那天林婕仪说“伴君如伴虎”时担忧的表情。

“当然了,太医啊,说出来多有面子,比一个普通医馆的小大夫可好得多了。”

“对了,这里有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你拿回去给你爹爹,让他把五千两还给田家,当做是退回去的聘礼,还有五千两就当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给你的一点补偿吧!”

“补偿?苏大哥,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和你成亲。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可以住在这里,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也会担起抚养他的责任。”

“那我呢,你就真的那么容不下我?哪怕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娘亲也不愿意让我留下来?你当初也不喜欢林婕仪,也可以和她成亲,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我那时候没有喜欢的人,跟谁成亲都没关系,但现在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自然无法接受别人。”

“不能接受别人?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样来的?”

苏文青突然认真地看着姚雪梅,一字一句慢慢道:“难道你觉得这真的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确定你事先没有任何的预谋?”

姚雪梅心虚地转开头:“无论如何,这孩子终究是你的。”

“正因如此,我才会容忍你至此,我自己做错了事不会推卸责任,但我也请你不要忘了,事情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哪怕你因此而无法再嫁人,也怪不了别人。”

“苏文青,你好狠!”说完猛一转身,脚边撞到一个小人儿,原来是笑笑刚刚睡醒,听到爹爹的声音跑了出来,正好跑到姚雪梅的脚边。

姚雪梅也顾不得再装,随手一推:“讨厌!”跑进屋去。

笑笑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爹……,哇……”

哭得苏文青一阵心疼,忙抱起来安慰,笑笑在苏文青的怀里又喊起娘来,苏文青心中一阵黯然,哄了一会儿,把孩子交给N娘,自己回去医馆处理一下剩下的药材什么的,既然要去做太医,这医馆也不能再开下去了。

回到医馆,苏文青让药僮去找来一向给自家医馆提供药材的药材商,一方面结清药材款,另一方面多余的药材也要请他帮忙看能否转给其他医馆。

药材商是个爽快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把仁心堂剩下的药材全数回收,正点数打包呢,突然想起一事:“苏大夫,你们前年进的那批雷藤可用完了没有?没有的话可要注意别混到黄柏里去了,弄错了可要出大事的。”

“雷藤?”苏文青吃了一惊,“我们仁心堂从来没有进过雷藤啊!”

☆、和离

“没有?不可能啊!因为极少有医馆会用到雷藤,所以我一般不备货,那次还是特地去找了两天才找到的,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我那儿肯定还能找到出货记录呢!”胡老板肯定地道。

“真有此事?”苏文青疑惑地看看药僮,见药僮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便问:“请问是何人何时向胡老板定的货?数量多少?”

药材商胡老板低头细想了一会:“大概是前年年末吧,我记得好像是姚姑娘来跟我说的,说是苏大夫有一个病人需要用到这味药,让我想办法帮忙找一找,数量不多,也就是两三斤。对了,当时姚姑娘说这药要得突然,就直接给我结账了,因此就没汇总入当月的总账中。”

苏文青一算时日,进货的日子正好是笑笑娘亲柳涵之服用安胎药的时间,这才知道害死柳涵之的居然是自己一向信任的姚雪梅。

说起来这姚雪梅也算是颇有心机,她知道林婕仪一心一意想要嫁给苏文青,因此柳涵之是她最痛恨的人,如果柳涵之出了什么事,苏文青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林婕仪。苏文青说过要等柳涵之平安生产之后才与林婕仪成亲,如果柳涵之生产的时候出了事,苏文青一定会认为是林婕仪做的,那这样的话他们俩就不可能再成亲了。

没想到柳涵之生产时大出血而亡,她下药的事居然没有被发现,林婕仪也顺利地嫁进了苏家,而且跟苏文青的关系居然有了要破冰的趋势,她只好设计让笑笑毒发,引起他们二人之间的误会。

苏文青本来只以为姚雪梅只是太过喜欢自已,所以设计让自己与她有了孩子而已,没想到早在一年多前,她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歹毒心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惜下药害人。他觉得,孩子这件事恐怕也不仅仅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处理完医馆的事务后,苏文青去了一趟九星阁,九星阁是一个江湖组织,专以出售情报盈利,据说上至朝堂,下至山野,都有他们的密探眼线,只要你出得起钱,对于九星阁来说,没有什么秘密是买不到的。

至于苏文青怎么会与九星阁有交情,那就是作为一个大夫,而且是医术还不错的大夫的好处了,九星阁的人即使神通广大,也还是一介凡人,是凡人就要吃五谷杂粮,就有七情六欲,也就会生病。九星阁阁主的儿子就曾经不幸地得了重病,被苏文青给救活了,于是苏文青就成了九星阁的VIP客户。不过这个特权他也是第一次行使,为的是查清姚雪梅肚子里的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骨R。

林婕仪回到狄浩然帮她安排的住处住了两天,觉得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既然事已至此,也该是有个了断的时候了,其实自己早就该了断了,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才会发生了后面的这么多事,甚至自己差点还在南嵊丢了X命,实在是太不该了。

她决定回家跟爹娘提出和离一事。

刚回到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向平安喜乐的林府怎么多了一种悲悲戚戚的气氛,随手抓了一个丫头来问,丫头回道:“少爷他失踪了,夫人又病倒了。”

林婕仪匆匆跑到林夫人屋里:“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哥哥出事了怎么不告诉我?”

“仪儿!”林夫人虚弱地靠在床边,儿女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她大为憔悴,身形也不复刚见到时那般雍容丰满,林婕仪心中一酸,不禁对自己曾经一时冲动就跟着苏文青到南嵊一事大为后悔。

“半个月前有一批贵重的货物要运往南边,你哥哥不放心,便亲自跟着镖局去押运,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劫匪,你哥哥就失踪了,你刚从外地回来,身子还没养好,我和你爹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

“那这事报官了没有?结果怎么样?”

“已经报官了,劫匪也已经落,可就是没有你哥哥的踪迹啊!你爹爹已经花了大价钱请了九星阁的人去找了,至今都没有消息,我们林家今年是冲撞了哪路灾星啊,竟有这接二连三的祸事,娘这心里可真是难受啊!”

林婕仪的心里也很难受,虽然与这个哥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她非常喜欢这个温文尔雅又J明能干的哥哥,特别是他对妹妹的宠溺,更让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家庭温暖的她感到十分窝心,在内心里已经实实在在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看待。

“娘,你不要太担心了,哥哥一定会没事的。要不这段时间我就回家里住,好好陪陪娘和爹爹吧!”

“不用了,只要你和文青能好好地过日子,娘的心里就高兴了。”

听得娘亲如此说,林婕仪只得把自己想要与苏文青和离的事咽回肚子里,说些笑话让林夫人宽心,一直陪到了傍晚,林夫人催她回去了才离开。

狄浩然这几天每天办完了公事都要到林婕仪的住处坐上一会,这天林婕仪从林府回来后他还没离开,便跟他说了自己要另找房子搬出去住的事。

“怎么了?这儿住着不舒服吗?”

“不是,这儿挺好,不过我是不准备回苏家了,但我娘家那边又还不好提和离的事,总不能一直在你这儿住下去吧。”

狄浩然高兴得跳了起来:“真的,你打算要和离了?”

“喂,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都马上就要成为弃妇了,你还这么高兴。”

“我当然高兴啦,你怎么会成为弃妇呢,这不还有我嘛!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儿挺好的,是吧?”狄浩然那给林婕仪准备的这个房子是一座两进的幽静小院,内院里有两间正房,四间偏房,外院是厨房和仆人们的住所,除了林婕仪的贴身丫头白芷以外,还给安排了chu使仆妇、厨娘、家丁、小厮什么的,都是狄浩然自己家中分派过来的,经验丰富,把林婕仪伺候得妥妥当当的,比在苏家的时候住得舒服得多。

“这儿好是好,不过……”

“别说那么多,就说你喜欢不喜欢住在这里吧!”

“喜欢,但是……”

“那就成了,你不想住在别人家,不想欠我的人情,是吧?那我就把这里卖给你吧,也省得再帮你找地方了。顺便连这些下人也一起买去,我可没功夫再去帮你招人。”狄浩然说得爽快。

“也好!”林婕仪也爽快地说,银子对她来说G本就不是问题,银票给了狄浩然,再找人去办理过户就行了,狄浩然随手把银票塞进怀里,也不放在心上。

倒是林婕仪让白芷回苏家收拾一些行李过来的时候他兴奋得很,主动请缨:“我去帮你运行李吧!”

“不用劳动狄公子您的大驾了,就拿些衣物,白芷雇辆马车去就行了。”

“不是和离吗?你的嫁妆不用拿回来?”

“那些东西以后禀明爹娘正式和离之后再运回林家,现在只是先拿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

“那我也要去,一想到可以看到苏文青那张臭脸我就高兴,顺便再帮你警告一下那个姓姚的狐狸J,别想打你嫁妆的主意。”

听到这两个名字,林婕仪心中又是一酸,便懒懒道:“随便你吧!”

俗话说,要忘掉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恋情,但林婕仪怎么看狄浩然都把他当成弟弟,怎么也没有办法产生那种男女之情,再说了,她可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下堂妇一名,与堂堂大将军府的嫡次子,怎么可能!

狄浩然第二天就兴冲冲地跟着白芷回苏府看热闹去了,王嫂一见到白芷就把她拉到一边连连诉苦,自苏文青撂下一番狠话之后,姚雪梅也不耐烦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了,仗着自己是有身孕的人,一天到晚指使王嫂和笑笑的N娘干这干那,稍不如意就大声斥骂,弄得王嫂她们苦不堪言。

“白芷啊,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压压这姓姚的气焰啊!”

“王嫂,小姐不回来了,她让我回来给她收拾衣服呢!”

“白芷,你就跟夫人说说吧,她这么喜欢笑笑小姐,笑笑小姐这些日子过得可不好呢,被这姓姚的吓得笑都不敢笑了。”

“姑爷也不管管吗?”

“姑爷这几天刚入G当差,忙得很呢,这两天晚上都没回来了。”

“那好吧,我回去找机会跟小姐说说吧!”

“白芷,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你家小姐可等着你回去呢!”狄浩然不高兴地瞪了两人一眼。

这苏文青怎么还不回来,他还等着要看好戏呢!没想到,等苏文青回来,一场更大的好戏等着他们。

☆、事败

苏文青这段时间日子也着实不好过。

家里的事情本来就够让人心烦意乱的了,他还不知道林婕仪打定了主意要和离,光是姚雪梅这里就够让他焦头烂额的,G中也并不怎么太平。

莲贵妃还在银泉避暑行G的时候,就派出了心腹到大理去查探嘉兰与火曜石的事,回到G中不久就有了回报。

嘉兰此花身上确实有毒,毒素集中在GJ部,一般的观赏和闻其香味并不会致人中毒,因此梨妃G中虽然种植了大量的嘉兰,但住在漱梨G的人却安然无恙。

至于火曜石,确实是大理至宝,十分难得罕见的一种宝石,制成饰物佩戴在身上也的确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只有皇室中地位尊崇的人才有资格佩戴,难怪自幼在大理长大的梨妃会对皇上把火曜石赐给莲贵妃心生不满。

火曜石会促使嘉兰毒素的发作,这其实是个秘密,与多年前大理皇G中的一桩密案相关,由于大理皇室的大力遮掩,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更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知道的。

还不等莲贵妃把此事告知皇上,请求皇上给她做主,梨妃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般扑在皇上怀里诉委屈了,G里的嘉兰也让人全部铲得干干净净。

梨妃本名安婉梨,其父安铭国乃当朝右相,朝堂之上党派相争严重,皇上正要倚重安丞相牵制皇后一派,此时于公于私都不会轻易怪罪梨妃。

于是在莲贵妃那边,就轻描淡写地安慰一番,给了大量丰厚的赏赐了事,梨妃一口咬定不知此事,莲贵妃即使心中不甘也无可奈何。

梨妃曾以诊病为名把苏文青请到漱梨G,诊完脉后状似不经意地与苏文青闲聊:“苏太医医术高明,平日里想必也喜欢博览群书吧!”

苏文青道:“娘娘谬赞,下官不过是多读了几本医术而已。”

“苏太医不必过谦,火曜石与嘉兰相克这等连本G这个在大理住过多年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恐怕不是随便哪本普通的医书上都有记载的吧?”这种事情普通人哪怕是在大理住上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梨妃只在小时候住过几年,声称自己不知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当年梨妃的外祖家曾有人在G中当差,才会偶然知道此事。

苏文青惊出一身冷汗:“回娘娘的话,这火曜石与嘉兰,下官还是入G后才第一次识得,并不知晓此两物会相克之事。”

梨妃随手抽出桌旁花瓶中一朵芙蓉,戴着长长护甲的纤纤玉指把花瓣一片一片地随意扯落:“哦?本G可是听说你曾向人打探过这两样东西啊?”

“下官该死,只因下官初次进G,不懂G中规矩,见了新鲜事物心中好奇,这才向人打听的,还望娘娘恕罪。”

梨妃娇笑一声:“瞧你吓得,本G不过是略提一句罢了,放心好了,只要是忠心为本G办事之人,本G必不会亏待他的。但对于有二心的人,本G要对付他,还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轻易!”

梨妃说完把手中剩下一G光杆的花枝扔在桌上:“来人,送苏太医。”

苏文青这边还没喘过一口气来,莲贵妃又派人来叫了他去,无非是对他的救命之恩表达一些感激之情,言下之意却是句句都在提醒他,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要想在这G中混下去,就必须细心塌地地为我办事。

苏文青治好了让太医院束手无策的莲贵妃的病,这无疑是打了太医院所有太医集体一个耳光,此番荣宠地进入太医院,本就与原来的太医们关系有点儿微妙。

再加上他一来就治好了G中几个贵人的顽疾,小小地出了一番风头,这就让他在太医院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其实也不是说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比不上苏文青,只不过大家都习惯了谨小慎微,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下药也只敢选药X最为温和的,效果自然是比不了苏文青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是这只小牛犊并不知道,大伙儿都在擦亮眼睛等着看他出事呢!

在太医院当值一天下来,苏文青只觉得心力交瘁,简直比以往在医馆中看上三日三夜的病患还累。这才一出G,就收到了九星阁给他的密函,等不及回到家中,在马车上就拆开看了起来。

九星阁查出的情报主要有如下几点:

第一,姚雪梅在去医馆找苏文青的前一天,曾偷偷去找过杏花村的老师傅,私下里买了一壶入口清淡,但后劲十足的十步倒,酒量浅的人喝上两杯就足以酩酊大醉。

第二,姚雪梅去找苏文青的当天早上曾到自家厨房取过一碗新鲜的**血。

第三,事后连续三天,姚雪梅都与田久明秘密私会于一家地下客栈,每次相会的时间不少于两个时辰。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九星阁以无数实践经验证明,一个男人在烂醉如泥的情况下,是G本没有办法和女人做那件事的。

看到这里,苏文青基本可以肯定,姚雪梅腹中的一定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就说嘛,做过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心中一阵轻松,掀开车帘对赶车的老王说:“老王,快一点儿。”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处理完这事,把林婕仪接回家了。

苏文青快要回到家中的时候,田久明也在头上扎着一圈绷带出现在了苏家。

此时的姚雪梅自然是对田久明视如蛇蝎,可田久明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听信了姚雪梅的诡计,结果不但没有抱得美人归,还累得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既然美人无望,自然就要来找她姚雪梅算这个帐了。

再加上他也听说了姚雪梅有孕之事,他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的。田久明家中虽然妾侍成群,其中也不乏有过身孕的,但真正能生下来养活长大的却连一个也没有。田尚书年老体衰,田家三兄弟关系不睦,分家单过是肯定的,田久明不学无术,只能靠祖荫过日子,他想着哪怕没有嫡子,有个庶子也能在分家产时多占一点便宜。因此今天,他可是打定了要搅黄姚雪梅和苏文青的主意来的。

没想到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看到苏文青和田久明两个人同时出现,姚雪梅首先就慌了阵脚,再看到苏文青甩出的那张九星阁的密函,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了,哪里还说得出什么狡辩的话,“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苏大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太过喜欢你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苏文青冷冷地看着她:“你做过的仅仅就这一件事吗?前年你订购的雷藤又是怎么回事?”

姚雪梅脸色惨白,膝行过去抱住苏文青的大腿痛哭:“苏大哥,我真的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求你了苏大哥,念在我一个女人又有了身孕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不要赶我走啊,回去的话我爹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田久明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你腹中的胎儿既然是我田家的血脉,我们田家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我房中第二十九名小妾的位置还是会留给你的,你又何必求他?”

田家与姚家定亲一事本来就是姚雪梅杜撰出来骗苏文青的,田久明从没想过要娶姚雪梅为正妻,姚雪梅自然也不会甘心与他为妾:“不,苏大哥,我不要嫁给他,我死也不要嫁给他做妾。”

苏文青用力抽出自己被姚雪梅死命抓住的衣摆,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倒是你下药害死笑笑娘亲一事,人赃俱在,还得交由官府秉公办理。”

“不——,不要啊!这样我就死定了呀,苏文青你救救我啊!”姚雪梅绝望地颓然倒地,哭喊得声嘶力竭。

田久明晦气地“呸!”了一口:“臭婆娘,原来还惹上了人命官司,白白浪费了爷的力气!”虽然以田家的权势,想要救她也不是不行的,但与其要为了她腹中这个尚且不知是男是女的胎儿费功夫,他觉得还不如把这力气花在别的女人身上。

苏文青不再管二人的死活,走到一直杵在一旁看热闹的狄浩然和白芷面前,正想问怎么不见林婕仪,见白芷脚边收拾出来的一大堆行李,奇怪地问:“白芷,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芷礼貌地行了个礼,回复道:“回姑爷,小姐要搬出去住,让奴婢回来收拾行李。”

苏文青急道:“你家小姐现在哪里?我去找她回来,这姚雪梅之事原来是一场误会,我去跟她解释清楚。”

“苏文青,丫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你了,你不用再去找她了。白芷,我们走!”狄浩然拦住正要说话的白芷,抢着说完,搬起地上的行李,拖着白芷就走。

白芷百忙之中还不忘回头对苏文青喊:“姑爷,我回去会告诉小姐的,如果小姐愿意回来的话自然会回来的。”事后苏文青就是听信了白芷的这句话,傻傻地等林婕仪回来而不得。

狄浩然很不高兴地瞪了白芷一眼,直接把她扔上马车,吩咐车夫把车拉到一家酒楼,要了个雅间。

包间内,白芷极不自然地坐在狄浩然对面:“狄公子,您到底想做什么?”

☆、游湖

狄浩然笑着给白芷倒了一杯酒:“别那么紧张嘛,咱们就随便说说话。我说白芷啊,你很喜欢你家姑爷吗?”

白芷点点头,急忙又摇摇头:“我家小姐喜欢姑爷。”

“你确定你家小姐确实喜欢苏文青?”

白芷认真想了一下:“以前是很喜欢的,后来成了亲以后好像不喜欢了,但从南嵊回来好像又喜欢了。”

“喜欢不喜欢哪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你家小姐亲口跟你说过喜欢他吗?还是说想要离开他?”狄浩然循循善诱。

“以前是经常说喜欢的,成了亲以后反而没提过了,和离倒是提过的,昨天也说了要和离。”

“这就对了,摆明了你家小姐就是不喜欢他嘛!你再把他的事跟你家小姐说,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哦,这样啊!”白芷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咦,不对呀,小姐要离开姑爷是因为她以为姚姑娘有了姑爷的孩子,可现在都知道了这事不是真的啊,那小姐就不会离开了啊!”

“唉,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我问你啊,你家小姐手臂上是不是有朵红梅,现在还在不在啊?”

“对啊,好看着呢,我昨天伺候小姐洗澡的时候还看见来着,狄公子你怎么知道的啊?”

狄浩然只是随口试一试她,没想到红梅果然还在,心中大喜:“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叫守G砂,只有处子身上才会有的,一旦成为妇人就会消失不见。你家小姐和姑爷成亲那么久,她臂上怎么会还有守G砂?还有那苏文青,怎么能那么确定姚雪梅腹中的胎儿不是他的呢?即使姚雪梅和田久明有□,也不能就此断定那就是田久明的种啊!除非……”狄浩然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白芷,那句“除非”的尾音拉得一波三折,暧昧不已。

“除非他G本就不行?”白芷果然不负狄浩然的重望,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狄浩然欣慰地拍拍白芷的脑袋:“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懂得还不少嘛!”

羞得白芷满脸通红:“那又怎么样嘛!”

“那就是一个火坑啊,你忍心让你家小姐一辈子守活寡?你看她现在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了,你要是告诉了她姚雪梅的事,万一她一个心软又回去了呢?那你不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嘛!白芷啊,你家小姐一辈子的幸福,可都在你一念之间啊!”

白芷身上一下子担了这么一个重担,紧张得瞪大了眼睛。

狄浩然趁热打铁:“你觉得你家小姐跟我在一起开心不?”

“嗯!”白芷肯定地点点头,林婕仪在狄浩然面前轻松自在,白芷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觉得我对你家小姐怎么样?”

“挺好的。”白芷没有忘记林婕仪失踪的时候他是怎样拼了命地找她的。

“那你觉得我的家世、人品、相貌,配得上你家小姐吗?”

白芷连连点头,冷不防狄浩然话锋一转:“白芷丫头喜欢安管事吧?”白芷顺势继续点头,完了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羞得双手捂脸:“狄公子你胡说什么啊!”

狄浩然哈哈大笑:“别不好意思呀!我跟你说,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国的了,你帮忙撮合我和你家小姐,我也帮忙撮合你和安管事,好不好?”

白芷认真地说:“狄公子,你要是真心对我们小姐好,我自然是会帮你的。”

“白芷真是个好姑娘。”狄浩然高兴得直把菜往白芷碗里堆。

……

“小姐,我们回来了。”

“不过就去收拾几件衣服,怎么就去了那么久啊,我已经吃过饭了,你饿的话自己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对啊,白芷,快点去厨房吧!”狄浩然推着白芷出去。

“可是,我……”白芷不住回头。

“可是什么啊,难道还要你家小姐亲自去给你端来?快走吧!”成功地把白芷赶了出去,狄浩然拍拍双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今天不用当值吗?”林婕仪奇怪地问。

“我们今天去苏家了,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问什么啊?”

“苏文青啊,你说一个多月能把脉把出是男是女不?我觉得啊,看那个姓姚的样子,像是个男胎。”

“我怎么知道啊!这关我什么事啊!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去研究这些东西,无聊不无聊啊!”

“我也就随口说说嘛,好歹你也是那孩子的嫡母嘛!”

“嫡你个头啦,你给我出去,我要睡觉了。”

“大好时光睡什么觉啊,趁今天天气晴好,本公子难得有空,心情又好,带你出去玩吧?”

“天气晴好?”林婕仪疑惑地探头看看乌云蔽日的天空。

“哦,Y天啊,这不正好,你们女人家不都怕晒嘛!”

“好吧,去哪儿啊?”

“去游湖吧!”京城西面有一片风景优美的玉镜湖,相传是天上的仙女掉落的一块玉佩落入此地形成的,平时水面风平浪静,波光粼粼如一面镜子般,是以名为玉镜湖。湖边有人专门做了小船出租,可以雇船夫也可以自行驾舟游湖,是知己相聚、情人约会的极好场所,狄浩然可是特地请教过有经验的人的,这是京城五大幽会胜地之一。

“游湖?我不去。”

“为什么呀?”

“我不会游泳,而且跟你一起出去,总不会有好事的。”

“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包你开开心心地出去,平平安安地回来,好不好?”

“这样啊,那好吧,再信你最后一次。”林婕仪犹豫着答应了,其实她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想到苏文青,想起在谷底的那段宁静的生活,心底一个看不见的地方就会拉扯着疼。

狄浩然兴冲冲地租了一叶小舟,林婕仪摇摇晃晃地上了船,满腹狐疑地问:“你会划船吗?要不咱们还是雇个船夫吧!”

“我们是来放松的,有个生人在旁边多不自在啊!你放心吧,我前些天特地练过的,绕湖一圈再划回来,绝对不成问题。”

“原来还是初学的啊!那你要小心点啊,对了,去那边捡两块木板放船上。”

“要那破东西干嘛?”

“万一不幸落水了还可以扶着游上岸啊!”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有备无患嘛!”之所以在这么不安全的情况下还答应来游湖,只要是她心里太郁闷了,心底深处甚至隐隐盼望着发生一点什么,就顾不上老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事了。

轻舟飘荡在风光如画的湖面,船撸声一下一下规律地在耳边回响,今天不是大晴天,湖面隐约有雾气在飘荡,以至于周遭的景物都有一种隐约朦胧的美感,林婕仪突然有了一种在拍电影般的奇妙感受。 这个时候如果再来一场江南烟雨,船头再立一个谪仙般白衣飘飘的男子,手持玉箫,奏出如泣如诉的缠绵之曲……

仿佛能知道林婕仪心中所想,狄浩然变戏法般地拿出一管玉箫:“要听吗?”

“你会?”好吧,虽然他穿得稍微花哨了那么一点,与这么一副水墨山水的意境不协调了那么一点,聊胜于无吧!

箫声婉转悠扬,只是吹箫之人技巧略嫌生涩,起转承合之处稍嫌生硬,对于林婕仪这个门外汉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一曲吹罢,狄浩然眼巴巴地看着林婕仪,林婕仪呆了一呆,才醒悟过来拍了两下掌:“不错,不错!”见他的目光依旧热烈期待,只好又加了一句:“果然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真的好听?那你听完之后心里有什么感觉?你觉得我这乐曲里面表达了一种什么感情?”

“呃,这个嘛……”林婕仪挠头,“此曲简约而不失细腻J致,轻柔欢快中又隐约包含缠绵悱恻的情致,听完之后让人觉得心境平和又不失感动,确实是一首极好的作品。”音乐白痴林婕仪表示,要做出一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曲评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难道你不觉得听完之后有一种心跳、心动的感觉吗?”

“应该有吗?你这到底是什么曲子啊?”

“《越人歌》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原来是这个啊,你怎么不早说。”

“你知道?”

“知道,不就是摇船的越人对子皙的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嘛,没想到狄公子你也能欣赏这种断袖之情。”

“断袖?他们明明告诉我这是……”算了,不说了,狄浩然颓然坐下,不再说话。

林婕仪抱膝坐着,晃呀晃呀,神思就有点恍惚起来,不知不觉把头歪在膝盖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风吹了头发拂在脸上,痒痒的正想伸手拨开,已经有一只手轻轻地自脸上掠过,一道炙热急促的呼吸扑在脸上。

林婕仪突然睁开眼睛,正对上狄浩然那张放大了的脸蛋,吓得她急急往后一靠,不知怎的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旁边倒去,狄浩然急着过来扶她,结果两个人一下子集中在船的一侧,船身一倾,“扑通!”、“扑通!”一齐跌下水去。

☆、灯会

一身狼狈地回去之后,林婕仪咬牙切齿地道:“狄浩然,我要是再这么缺心眼跟你一起出去,我就不姓林!”

狄浩然怏怏道:“意外嘛,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嘛,而且我也是为了拉你才扑过去的啊!”

“还不是你,好端端地靠那么近干什么!”

“小姐,狄公子,姜汤熬好了,快过来喝吧!”白芷及时过来平息战火,狄浩然给她丢过去一个赞赏的表情。

白芷再接再励岔开话题:“小姐,十日后就是太后诞辰了,小姐今年要准备怎样的服装和面具呀?”

太后诞辰与我等普通市民有何相关?服装和面具又是怎么回事?林婕仪心中一片茫然,表面上却镇定地问:“白芷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白芷挠挠头:“小姐前年扮的是八仙中的何仙姑,去年扮的是玉兔仙子,今年要不就扮九尾狐仙?”

林婕仪皱眉:“有哪个女人会说自己是狐狸J的吗?”敢情这太后诞辰还要开个全民化装舞会?

狄浩然C口道:“我倒有个主意,要不咱们来扮个后羿和嫦娥?”说完还要摆出一个弯弓S大雕的姿势。

林婕仪凉凉地瞥他一眼:“我觉得你扮个红孩儿倒挺合适。”

旁敲侧击地,林婕仪倒也问明白了这化妆舞会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几年前皇上为了讨太后欢心,广为征集新鲜的点子为太后祝寿,于是就有人提了这么一个举办化装舞会的点子,于是,G中所有人等都化身为各路神仙,齐齐共享蟠桃宴,为太后所扮演的王母娘娘贺寿。结果太后娘娘芳心大悦,寿宴举办得前所未有地成功。

皇上一高兴,便下令往后每年太后诞辰,全京城都举行化装灯会,全民同乐。一来二去,便成了每年全京城人民特别是年轻男女齐齐盼望的一桩盛事。每年这个灯会上,总会成就许多一见钟情的佳话,因此全京城的适龄少女们,都会卯足了劲打扮自己,年轻男子也都把自己打扮得风度翩翩,风流倜傥……

总结起来,这就是一个全民相亲大会。作为一个已婚即将失婚人士,林婕仪对这种活动并不太感兴趣,只是看在白芷兴致勃勃的份上,随口说道:“你看着办吧,好看就行!”另外还给了白芷一笔置装费,让她自己也扮个喜欢的人物玩玩,白芷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第二日林婕仪回林府陪娘亲说话,林夫人道:“仪儿,你跟文青说说,娘这病没什么大碍,他在G里当值本来就够辛苦的,就不用天天出G后都过来了。”

林婕仪吃了一惊,面上却只是淡淡地说:“娘,这也是他的一番孝心。”

“唉,这孩子当太医也很辛苦吧,我看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憔悴多了,你平时也要学会多关心他,多炖些补身子的汤水给他喝。”

林婕仪口中宽慰娘亲:“我知道啦,都有的,您就不用C心了。”心中却是阵阵发酸。

……

过了几日,就在林婕仪彻底忘了这件事的时候,白芷巴巴地拿来了一套紫色的衣裙,古式的曲裾深衣,腰间系着宽大的腰带,袖子和裙子下摆都极其宽大,再加上长长的飘带,整套衣裳看起来非常古典飘逸。

“挺好看的呀,怎么近来流行这样的款式了么?”

“不是啦,小姐,这是准备给您在太后诞的花灯会上穿的,你看这个料子,白天看起来不觉得有何特别,可是在灯光下会发出淡淡的荧光,像仙子一样笼罩在一团光雾中呢,整个京城就这么一件的,到时候小姐肯定是全京城最美的。”

“啊?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她可不想被全城的美女们记恨。

“安管事说云锦庄进了一批这种料子,一直压着没卖,就等小姐在花灯会上穿着亮相之后,好买个好价钱呢!”

林婕仪瞠目结舌:“原来你和安平合起来算计我呀!”

“才不是呢,我是为了小姐的美丽,安管事也是替小姐的生意着想啊!”

“好吧,好吧,那我就穿这套吧,可有个什么名目没有?”

“当然有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是为洛神!”

“了不起啊,白芷,还学会掉书袋了。”

白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安管事教我的。”

为了和林婕仪这套服装相配,狄浩然专程去做了一套白色宽袍大袖的曲裾深衣,在家里穿了揽镜自照良久。

又特地传唤了贴身小厮茗非,茗非进来的时候,狄浩然正端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个酒杯半举着,目光深情地望着前方。

“公子找奴才有什么事?”茗非等了半晌不见狄浩然有任何动静,只好出声询问。

狄浩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有姿势:“你帮我看看,我是左侧脸好看还是右侧脸好看?”

茗非左左右右地看了几遍:“公子长得好,怎么看都好看。”

“那你说我这个杯子是举到这个高度好呢,还是放下半分显得比较自然?”

茗非擦擦额上的冷汗,硬着头皮应道:“奴才觉得公子现在端的这个高度就很好。”

“是吗?”狄浩然放下杯子,几步踱到镜子前面左右端详:“我觉得我还是左脸好看点,对吧!”

“公子这么一说,奴才也觉得确实是这样。”

“嗯!”又是一番长久的自我欣赏。

“公子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奴才就先下去了……”

“慢着,咱们再来练习一下转身……”

……

五月十六,太后诞辰,狄浩然早早收拾妥当,去接林婕仪逛夜市看花灯。

“狄公子,小姐说下午要好好睡上一觉,晚上才有J神玩,谁也不能去叫醒她。小姐还吩咐说如果狄公子您来了,请先到东厢等候。”白芷拦住了正要往正房闯的狄浩然。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吵她了,等她醒了再来叫我。”

“是,狄公子。”

这一等就等到了华灯初上,狄浩然有点不耐烦,刚想出门去,忽然听得有细碎的脚步声,连忙回头,背对着门口站好,左手反背在身后。

门“吱呀!”地打开,狄浩然缓缓一个极优美的转身,右手一挥,“刷”地打开手中的折扇,仪态风流地扇了两下,慢慢地抬起目光正欲开口,突然发现进来的原来不是林婕仪,一口气就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咳了起来。

“咳咳……,白芷,你家小姐呢?怎么还不出来?”

白芷抱歉地低下头:“对不起,狄公子,小姐她一早就出去了。”

“什么?她……”狄浩然急的差点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是小姐不让我告诉你的,她说,跟你一起出去准没好事……”

“哼,你这个叛徒!”狄浩然恨恨地一甩袖子,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化装花灯会,真是一个奇妙的点子,林婕仪对那个不知是否为穿越者的创始人表示深切的敬意,虽然一个人逛是有点儿寂寞,不过还真是大饱眼福啊,恍神之下,林婕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某个神仙洞府,四处仙气飘飘,呃,貌似妖气也不少,居然真的有人把自己打扮成狐狸J的,而且还不少,看着那一条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林婕仪真的很有冲动上前去扯扯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林婕仪确定,虽然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四下逡巡,但自己并没有想要看到某个人的心思,一点儿都没有,可是那人却自己出现了。

一身月白的长袍,灯光下泛出浅蓝的光华,喧嚣热闹中独显一份清冷,就那么长身玉立在前方,虽然带着一副银色的面具看不见面貌,但林婕仪一眼就认出他来。

就这么呆呆地相互凝视着,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罩子,耳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再也看不见别的任何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婕仪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喧嚣声惊醒,人群蜂拥着朝这边跑过来:“快去看哪,那边有人要跳楼呢!”林婕仪无心八卦,此时她只想逃开,不让自己溺毙在他温柔的目光中。因此她也跟着人群跑动起来,苏文青见状,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林婕仪这套衣裳的裙摆实在太过宽大,才跑两步就被人踩了几下,最后一下踩得重了,竟让她一下扑倒在地,身后的人群继续蜂拥而至,挣扎间竟是无法站起身来。

眼看就要被人踩踏而过,突然一个宽广的X膛覆在她的身上,双手撑地,硬生生地帮她挡住了群涌而过的人群。好容易人流散去,背后那人闷哼一声,竟然喷出一口血来,随后软软地从她身上翻落下来,跌在地上。

林婕仪吓得魂飞魄散:“苏文青,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最后一句已经带了浓浓的哭腔。

地上的苏文青勉力睁开眼睛,对她浅浅一笑,微弱地开口:“我没事。”

☆、牵挂

林婕仪用力把苏文青扶了起来,一路问人找到了最近的客栈,让人请来了大夫,大夫把脉后说是内脏受到了一些震动,喝了药静卧调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背上的伤处也给上了药,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苏文青握住林婕仪的手一直不肯松开,林婕仪哄他:“快睡吧,我不会走的。”他这才安心睡着。

盯着他好看的侧脸看了半夜,林婕仪终于还是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掌,悄悄掩门出去,交代掌柜的让人到苏家请人过来照看,自己雇乘轿子回了家。

刚一进门,狄浩然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你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们都会担心的吗?”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看着林婕仪疲惫的样子,狄浩然的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灯会上发生了踩踏事故,你没事吧?”

林婕仪摇摇头:“没事,我很累了,想去休息了。”

狄浩然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见到苏文青了吗?”

林婕仪闭上眼睛,极其疲倦地点点头,狄浩然暗自叹了口气:“好吧,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夜心神不定,辗转反侧无法睡着,第二天还是忍不住叫了白芷:“你去苏家一趟,帮我把平常不戴的那些首饰拣几样带过来,顺便看看……笑笑怎么样了。”

白芷疑惑道:“小姐平时都不爱戴首饰,要那些做什么?”

林婕仪突然不耐烦起来:“我自有用处,叫你去就去吧,问那么多干嘛!”

“哦,知道了。”白芷转过头去,吐了吐舌头。出门雇了辆马车就上苏家去了。

“白芷姑娘啊,你可回来了,夫人呢,夫人怎么没回来?”王嫂激动地迎了上来。

“小姐让我回来拿东西的。”

“苏大夫伤成这样,夫人怎么也能忍心不回来看看”王嫂地头拭泪。

“苏大夫受伤了吗?”白芷有点惊奇地问道。

“可不是嘛,昨儿晚上的花灯会上被踩伤的,这会儿还躺在床上,起不得身呢!”

“哦!”白芷也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想起林婕仪的吩咐,便问道:“笑笑还好吧?”

这可问到了王嫂的烦恼处,拉着白芷就诉起苦来,说什么笑笑小姐整天惦记着娘亲啦,不肯吃也不肯睡啦,瘦了好多,天天哭也不肯笑了啦。她知道林婕仪心软,又心疼笑笑,便故意地往苦处说,听得白芷也心里酸酸的。

最后王嫂说:“就算夫人狠心不来看笑笑小姐,我带着小姐去找夫人总可以吧,白芷姑娘你就告诉我夫人现在到底住在哪儿吧!”

白芷一激动,哪里还记得狄浩然跟她说过什么,直接就什么都说了,两人又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白芷才进库房里取了东西回去。

回去之后向林婕仪汇报,把笑笑的情况说了一遍,免不了又是一番唏嘘,说完以后白芷拿了首饰回房里收好,林婕仪也跟着进去,白芷奇道:“小姐,还有事吗?”

“那个……,苏家还有什么事没?”

“哦,对了,听王嫂说姑爷受伤了。”

“怎么样了?还严重不?”

“听说是挺严重的,说是起不了身呢!”

“听说,你没看见吗?”

“没有啊,我没进房,这些首饰是收在库房里的,我直接去拿了就回来了,小姐您想让我去看姑爷吗?要不我再去一次?”

“不用了,他自己就是大夫,哪里轮得到我们担心。”

“小姐,我告诉了王嫂我们住在这儿,她说可能会带笑笑来玩,你不会生气吧?”白芷小心翼翼道。

林婕仪微皱了一下眉头:“算了,说了就说了吧,不过她要是真的来了,就说我不在,反正都不回去了,见了有什么用?小孩子只要有人对她好,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的。”

正说着,门房来报:“林姑娘,门外有个自称姓苏的人找您。”

林婕仪和白芷两人惊讶地对望一眼,白芷掩口道:“难道是姑爷?不是说伤得起不了身吗?”

林婕仪楞了一会,淡淡地道:“告诉他我不在。”

门房应了出去。

林婕仪回房拿了本书倚在榻上随意翻看,翻了几页忽然记不起来前面讲的什么内容,又翻回去重新看起,小半个时辰过去,一直都在这几页之间翻来翻去,却怎么都看不明白书中到底讲了什么,只觉心烦意乱,随手把书一扔,站起来倒杯茶喝。

听到外面门房跟白芷说话:“外面那人一直站着不肯走,我看他脸色煞白,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是不是再回禀一下林姑娘?”

白芷道:“好吧,我再问问小姐。”

林婕仪放下杯子躺到床上假装睡着,白芷进来轻声唤了几句没有动静,只好又出去说:“小姐睡着了,要不我出去看看吧!”

白芷回来后不住唉声叹气,每叹一声,林婕仪的心就跟着抽一下,抽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翻身坐起:“白芷,外面那个人走了没有?”

白芷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小姐您醒来啦,姑爷还一直在外面呢,我看他脸色苍白,头上都是冷汗,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呢,可是没有小姐的吩咐,奴婢又不敢随意让他进来,只好端了椅子出去给姑爷,可姑爷硬是不肯坐,他说他对不起小姐,要一直在外面站到小姐肯原谅他为止。”

“原谅?”林婕仪心中气恼,怎么原谅,高高兴兴地跟他回去,和姚雪梅姐妹相称,就叫做原谅吗?

“他爱站就让他站着吧!”

林婕仪继续回房看书,白芷每过一盏茶十分就过来汇报一次情况:“小姐,姑爷好像站不大稳了,靠到墙上歇了好一会儿。”

“小姐,姑爷身上的汗把背上的衣衫都湿透了,要不要送杯茶出去给姑爷喝?”

“小姐,我看天好像要变了,哎呀,有点雨丝了,用不用拿把伞出去?”

林婕仪把书一甩:“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什么都来问我!”

还没等白芷把伞拿出去,豆大的雨滴就“啪啪!”地打在屋檐上,晒了一天的地面马上升起一股灰尘的气息,林婕仪一把抢过白芷手里的油纸伞,冲出门去。

那个白衣的身影依然直直地立在门外,看见林婕仪,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林婕仪撑着油纸伞在他面前站定:“你是傻子吗?像G木头一样站在我的门外干什么啊!”

苏文青低低地开口,嗓音清雅而从容:“我来接你回家。”

林婕仪突然把手中的伞一甩:“凭什么你说回家就回家啊,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不回去!你不要以为耍了苦R计我就会原谅你!”多日来郁积的情绪随着劈头盖脸的暴雨宣泄而出。

苏文青突然上前两步,紧紧地把林婕仪拥入怀里,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还未说完的话,暴雨打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雨中的两人却忘情相拥相吻,深深沉溺于对方的气息之中,完全忘却了身在何处。

直到林婕仪尝到苏文青口中的丝丝血腥味,才猛然惊醒,两人才一分开,苏文青就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前倾斜再也站立不住,林婕仪奋力地想要撑住他,心急之下却软软地使不出力气,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臂稳稳地撑住了苏文青:“先进去再说吧!”

狄浩然左手提着一只食盒,右手帮忙扶着苏文青,全身早如落汤**般淋得透湿,也不知在这雨中站了多久,他的那匹飞云跟在身后,有点不耐烦地甩着马蹄。

叫了小厮过来给苏文青换了衣裳,擦干头发,又安置在床上躺好,林婕仪忙得团团转,也顾不得叫狄浩然去换身衣服,等她自己换好衣服出来,白芷告诉他狄浩然已经走了:“狄公子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把这个食盒放下就走了。”

“这是什么东西?”

“奴婢这就拿过来给小姐看。”白芷说着提了食盒过来,盒子是防水的,盖子盖得很严,打开一看里面还好好的,是一包J致的点心,包装的油纸外面还贴着一张烫金的红纸,写着“陶然居”三字。

林婕仪记起前几天狄浩然曾经跟她说过临近京城的和江城里有一家陶然居,做的千层酥入口即化,十分有名,非常好吃。林婕仪记得自己当时是表示了十分的向往的,狄浩然说就是远了一点,骑马来回一趟得三个时辰,等自己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带她去吃。

林婕仪一听要骑马就打了退堂鼓,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了,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跑去买了回来。狄浩然对她越好,林婕仪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再甜蜜的糕点吃到嘴里,也变得寡淡无味起来。

有点意兴阑珊地安排人到苏家报讯,林婕仪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苏文青,心里乱乱地不知想些什么,很想顺应自己的心意跟他在一起,理智又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绝不会接受与别人共享一个夫君。想着想着又想到狄浩然,突然想起今天在雨中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有点儿心疼……

☆、谈心

第二天一早王嫂就带着笑笑出现在林婕仪的住处,随行的还有一堆行李。

笑笑一看见林婕仪就兴奋地扑了过去,“娘!娘!”地唤个不停,口水糊了她满脸。

好容易消停下来,林婕仪才有空问王嫂:“你这是干嘛?”

王嫂恭敬地回答:“苏大夫说了,他昨天来找夫人如果没回去,就让我今天把笑笑小姐和一些日常衣物送过来,大概要住上一些日子吧!”

林婕仪抚额,原来他居然是早有预谋的啊!

这孩子嘛,没见到的时候可以硬得下心肠不去理她,可是当她真的活生生出现在你的面前,香香软软的小身子依偎在你怀里,娇声软语叫你“娘亲”的时候,林婕仪觉得,那些想要再也不理她的念头简直是罪大恶极。

苏文青醒来给自己开了一个药方,林婕仪让人去抓了药熬给他喝了,又让白芷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自己却不往他的房里去,她可以接受笑笑,但是接受不了苏文青,确切来说是接受不了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的前景。

见天气炎热,王嫂又说笑笑最近食欲不振,为了表达自己对她的歉疚之情,林婕仪亲自给笑笑做了一盆什锦水果沙拉,拌上这几天自己闲来无事研究出来的自制沙拉酱,引得笑笑一声欢呼,双手左右开弓,吃得糊了满脸的沙拉酱,小花猫似的惹得林婕仪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狄浩然进来从来都用不着通报,自己就走进来了。今天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前一日的不开心,又是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神态,穿着一身冰蓝色绣着竹纹的新衣裳,神采奕奕、阳光灿烂地走了进来。

笑笑好奇地看着进来的陌生男子,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几转,忽然放出光来,跳下小椅子就朝狄浩然跑了过去,冲到他的腿边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在狄浩然崭新的冰蓝色袍子下摆,清晰地印上了两个张开的小手印,糊满沙拉酱的小脸还一个劲地在前面蹭来蹭去。

狄浩然急得差点没跳起来:“谁家的倒霉孩子!”忙不迭地把笑笑拉开。

笑笑站在狄浩然面前,两颗黑葡萄似的大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一点一点地弥漫上一层雾气,最后汪成了一汪清泉,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终于凝成一滴大大的泪珠,随着睫毛的轻颤,“扑簌”一下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滚落下来,让每个人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集体对狄浩然怒目而视。

狄浩然挠挠头:“好了,我怕了你了,小姑NN,对不起,我跟你说对不起还不成吗?”

笑笑一转身蹬蹬蹬地跑开了,狄浩然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小家伙去桌上的碗里抓了一块东西又跑到他的身前,伸出小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狄浩然狐疑地看着她手里一块大约叫做西瓜的东西,上面还沾满了淡黄色黏糊糊的可疑物体:“你是要给我吃吗?”

笑笑天真地点点头,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狄浩然,狄浩然毫不怀疑,如果他不吃她手里的东西,她这双漂亮的眼睛里肯定又会蒙上一层水雾,看着四周严厉地瞪着他的眼神,他硬起头皮,心一横眼一闭一口吞了下去,呃,那个味道好像还不错嘛!

笑笑的小脸上马上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大伙儿也都随着松了一口气,白芷笑道:“狄公子,看起来笑笑很喜欢你呢!”

“呵呵!”狄浩然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这谁家的孩子啊?”虽然他去过苏家两次,不过一直没见过笑笑。

“我家的。”林婕仪道。

狄浩然惊讶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生了个这么大的孩子出来?”

“你才生那么大孩子,这是我的养女。”

“哪里找来的这孩子,怪招人疼的。”

白芷忍不住C嘴道:“狄公子,笑笑是我们家姑爷的孩子。”好像除了林婕仪之外,大家都以为笑笑是苏文青的亲生女儿。

“啊?他都有孩子了你还嫁给他啊?”

“是啊,那时候鬼迷了心窍,所以现在后悔了呗!”林婕仪淡淡说道。

“没关系,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笑笑不高兴地拉拉狄浩然的衣服下摆,狄浩然破罐破摔地看着又多了几个的手印,乖乖地跟着她走到桌边,认命地跟她一起分享本来专属于她的那碗什锦水果沙拉。

结果狄浩然很不幸地把一天的时间都贡献给了笑笑,其中有半天的时间是用来玩弱智的躲猫猫游戏的,笑笑总是以为把脸藏起来别人就看不见她了,撅着个屁股躲在门背后让狄浩然来找,狄浩然先是假装找不到,然后夸张地发现了她,然后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白芷道:“小姐,没想到狄公子也这么喜欢跟小孩子玩呢!”

林婕仪笑道:“他自己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嘛!”有人带着笑笑玩,她倒是乐得轻松了,中午还优哉游哉地去睡了个午觉,睡醒了出来,发现一大一小两个居然一横一竖地躺在铺着席子的地板上睡着了,笑笑趴在狄浩然肚子上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张开,流了一脸的口水。

林婕仪笑着摇了摇头,正想回房,突然听到苏文青的房中有响动,有心想找个人去看看吧,白芷等人又都不在,只好自己过去。原来是苏文青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王嫂带过来的行李。林婕仪看着他很神奇地从包裹里拿出许多草编的东西,一样一样耐心地摆在桌子上,一个个小小的像是什么物件的样子,难道是笑笑的玩具?

又看了一会而,桌上的物体渐渐成型,俨然就是两人曾经住过的那个山谷,两块石头架起的树屋,草编的围墙、树枝覆盖的屋顶,还有晾晒衣服和鱼干的架子,甚至还有一副小小的渔,活灵活现。

“你这是在做什么!”林婕仪的声音怨愤中又带着一点哭腔。

“仪儿你看,像不像咱们住过的那房子?我做了好多天了。”苏文青微笑着道。

林婕仪伸手想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到地上,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终究还是不忍心,颓然地放下:“你都要跟别人成亲了,还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没有要跟别人成亲。”苏文青惊讶地看着林婕仪,他一直以为白芷已经告诉了她。

“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不是我的,我没有碰过她。难道你还要我再一次把别人的孩子认作是自己的吗?”

“你没碰过她?”林婕仪不可置信地瞪着苏文青,“那她的孩子哪里来的?”

“她哪来的孩子跟我们有关系吗?总之是她自作孽不可活,总不成她设计陷害了我们,还要我们替她善后吧?”

“你讨厌!”林婕仪狠狠拍了一下苏文青的背,“你怎么不早说!”害得她还一直以为他要跟别人成亲,黯然神伤了这么久。

苏文青捂着X口咳了一阵,吓得林婕仪连连给他顺气:“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还伤着。”

“我没事!”苏文青拉着林婕仪的手按在自己X前,“你原谅我了?”

“我……,我不知道。”林婕仪有点慌乱地抽回手,“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也许,也许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嗯?还有什么问题吗?”

“即使没有姚雪梅,可是还有笑笑啊,笑笑每天都生活在我们面前。”

“笑笑怎么了?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

“你每天看着她,就不会想起她的亲生娘亲吗?笑笑的名字叫做苏忆涵,也是纪念她的娘亲柳涵之的意思吧?”

苏文青黯然道:“她与我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情分非浅。”

林婕仪心中一酸,柳涵之在他的心中,果然还是有着很重要的位置,那现在却又作出这么一副痴心的情态,这又算什么呢?

不想把情绪表露得太多,只低下头摆弄着苏文青做的小物件:“你这里弄错了吧,我明明记得这个是在左边的。”

“是吗?这样”

“嗯,没错,就在这儿。”

“仪儿,我们回家吧!”

林婕仪低下头:“以后再说吧,我……”

“你是在介意笑笑的娘亲吗?”

“我……”虽然事实如此,但吃一个死人的醋,林婕仪还是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苏文青拉她坐下来:“你想听听我小时候的事吗?”

“嗯!”林婕仪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爹从前也是一个大夫,可是因为得罪了权贵,被污蔑用错药害死了人命,结果被罚没所有家产,并被勒令终身不得行医。正是穷困潦倒之际,幸得昔日故交柳家夫妇不畏强权,对我爹伸出援手,让他在柳家染坊之中做了一个账房先生,后来又帮他张罗着娶妻生子,这才有了我苏文青这个人的存在。”

“柳涵之晚我一年出生,从小就爱粘着我,两家大人有时候开玩笑,也爱说一些结成儿女亲家之类的话。可以说我们两个人是像亲生兄妹般长大的。”

“我七岁那一年夏天,我们两个贪玩,到河里面玩水,我不知道那里面有一个挖沙留下的大坑,陷了下去,我吓坏了,拼命呼救,才6岁的涵之跑来拉我,结果被我也给拉进了深水坑里,当时我都以为死定了,刚好涵之的娘亲来洗衣服发现了我们,当时情况紧急,附近又没有男人,她就自己跳下来救起了我们两个。”

“柳伯母是先救了我,再把涵之救起来的,涵之由于在水中闭气太久,差点就醒不过来了。柳伯母当时已经有了身孕,却为了救我们而流掉了,而且大夫说她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柳伯父和柳伯母夫妻情深,一直没有再娶,他们家就只有涵之一个女儿。我爹说了,我的命是柳家给的,以后我就是柳家的孩子,是要给柳家二老养老送终的,如果柳家有事,我就是倾其所有也要帮助他们,哪怕再用命来还也是应该的。"

☆、往事

林婕仪听得眼眶湿湿,原来两人这么深的渊源,怎么可能是她这个后来者赶得上的呢?

“爹爹虽然不能再行医,可是家中还是藏有许多医书,我从小就喜欢看,爹爹看我喜欢,也把毕生所学一点一点地教给我。十岁那一年,爹爹带娘亲去我外祖家探亲,那时候我已经上了学堂,为了不耽误功课,爹爹没有带着我一起去,只预备着和娘亲在外祖家过一夜。没想到,就在这一夜,外祖家一场大火,所有人都没有逃出来,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柳家收留了我,从此以后,我就是在柳家长大的,我和涵之二人,就好像亲兄妹一样。柳伯父见我喜欢学医,不但一直支持我学习,还在我十八岁那年资助我开了仁心堂医馆。在长辈眼中,我们二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就在我十八、涵之十七岁那一年准备给我们完婚。”

“其实我对涵之,一直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并无男女之情,但我确实是一心认定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所以跟她成亲,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那年涵之的祖父去世,她要守孝三年,婚期只好延迟。也是在那一年,我在林府遇见了你。”

“后来你就一直缠着我,得知我和涵之的婚约之后,你就一直很讨厌她。其实涵之对我,也一直只是兄妹之情,她以前不知道情为何物,对要嫁给我一事并无异议。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找到我,告诉我说她遇见了一个很好的男人,她很喜欢很喜欢他,所以不能嫁给我了。得知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也很为她高兴,我只愿意她过得幸福。”

林婕仪心里一抽一抽的,一时伤感一时欢喜,原来他并没有爱着她,原来他们之间只是兄妹之情……

苏文青继续缓缓地说着:“我让他把那个男人带回来给我看看,我必须要把她交给能让我放心的人。她刚开始不愿意,后来我终于想办法见到了他,但他不是好人,我告诉她那个男人不是她的良人,但是她不相信,还说我是故意说他的坏话,柳家伯父和伯母也反对她和那个人在一起,一定要她嫁给我,她就以为是我们联合起来一起逼她,为了反抗我们,她离家出走,跑出去和那个男人住在了一起。”

“那个男人就是笑笑的亲爹?”林婕仪问。

苏文青点点头:“没错,涵之发现怀孕之后,那个男人就不见了,涵之等了他很久,直到肚子开始大起来,再也瞒不下去了才来找我,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男人原来只是一场骗局,是你花钱从小倌馆里买来的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小倌,给了他一大笔钱,扮成是富家公子故意接近涵之,事成之后,你给了他更大的一笔钱,他就永远地从京城里消失了。”

“涵之很伤心,也很害怕,她不知道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怎么办才好。我告诉她可以给她配一副药,喝了之后孩子就没了,不会很伤身体,甚至还可以给她一种药,让她可以在新婚之夜落红,以后再找到一个真正相爱的男人,生活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可是涵之不愿意,虽然那个男人骗了她,可是她还爱着他,她舍不得他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这个孩子。”

“忆涵这个名字是涵之取的,那个男人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涵字,也许是个假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她们好有缘,连名字都是一样的。忆涵二字,道尽了涵之心中对那个男人的不舍与思念。既然如此,我便对柳家伯父伯母说孩子是我的,我要跟涵之成亲,让她能名正言顺地生下那个孩子。”

“你又跑来大闹,我当时铁了心要娶涵之,便严辞拒绝了你。你心中不甘,让你的爹爹稍动一下手脚,柳家的染坊便濒临倒闭,这是柳家伯父伯母一生的心血,也是柳家祖传的产业,柳伯父不能眼看着它毁在自己的手上。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了林家的条件,娶你为妻,唯一的要求是要等涵之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姚雪梅偷换了安胎药,导致涵之生产之时大出血,留下笑笑便去世了,我也如约娶了你过门。”

“所以,你一开始那么讨厌我,是气我害得涵之这样吧?”

“没错,那时候的你,骄横跋扈,自大任X,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当时我想,我冷落着你,你大小姐过一段时间后肯定会受不了的,说不定自己就会离开了。后来,我慢慢发现你变了,行事、X子都完全不一样了,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再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你的一颦一笑都牵动我的心,只要在你身边就会觉得满心欢喜,看不见你的时候心里会抓挠得很难受。看见你跟狄浩然说说笑笑,跟他一起骑马的时候,我会难过,会吃醋。”

“直到那天,你从地动震开的裂缝中掉下去,我不由自主地扑过去拉着你的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真的爱上了,我只愿意一生只牵着这一双手,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仪儿,在那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我这一辈子最快活的一段时光,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杨过和小龙女,真希望能像他们一样,哪怕相隔那么多年之后,依然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向泪点不高的林婕仪早已泣不成声,苏文青走过去轻轻把她拥在怀中:“仪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林婕仪静静地伏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心中那份久违的悸动。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男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天哪,有没有人来管管这个小孩啊!”狄浩然双手拎着笑笑走了进来,袍子中间的部分湿了一大片,笑笑下半身也是湿湿的,原来是睡着的时候尿了两人一身。

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狄浩然大声嚷了起来:“喂,你们两个人,趁我睡着了在做什么?”

林婕仪看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上前把笑笑接了过来,叫人过来带她去洗澡换衣裳,也让苏文青拿一套衣裳给狄浩然换上,狄浩然本不愿穿苏文青的衣服,但想到一身尿骚味更破坏自己的形象,只好不情不愿地换上了。

始终还是不甘心地对林婕仪说:“你不是这么傻吧,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啦?”

“你还好意思说?”林婕仪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看着他,“快说,你给白芷灌什么**汤了?竟然敢瞒着我姚雪梅的事!”

“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想啊,刚开始他为什么不敢否认孩子是他的?如果他真的没做过那事,早就跳出来说孩子不是他的了,何必等到现在?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你,转过身就去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的男人,值得你喜欢吗?”

“那是姚雪梅陷害他的。”

“那也要他给人家陷害的机会才行呀,他要是不偷偷地单独跟人家女孩子一起喝酒,会发生这样的事么?如果是我就绝对不会这样,别说喝酒了,连看我也不会看她一眼。”狄浩然言之凿凿。

“对哦,你说得也有点道理。”林婕仪转过头去对苏文青道:“你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单独喝酒啊!”

“对不起,这事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也保证再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好不好?”苏文青举着右手发誓。

狄浩然冷笑一声:“哼,说得好听,丫头,别听他的,你千万不要那么轻易地原谅他,得好好吊吊他的胃口。”

林婕仪惊讶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原谅他,只是不要太过轻易而已?”

“哼,不然还能怎样,你这个丫头摆明了就是猪油蒙了心,不可救药了!”狄浩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婕仪,“我就知道,我做再多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算了,只要这小子答应一直对你好,我就成全你们吧!”

“如此就谢谢狄公子了。”苏文青向狄浩然抱拳道,“请放心,我一定会对仪儿好的,哪怕是赔上自己的X命,也不会再让她伤了一分一毫。”

狄浩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还是算了吧,拼命这种事还是留给我吧,就你这身子骨,哪能济什么事?何况伤在你的身,还不是疼在丫头的心?”

“你胡说什么呀,你受伤了我也一样会心疼的。”林婕仪瞪了狄浩然一眼道。

“我知道,是对自己的兄弟那样心疼嘛!放心吧,没有夫妻的缘分,这朋友的缘分也还总是在的,有事只管找我,我绝无二话。我走了,懒得看你们。”狄浩然摆摆手往外走。

“哎,以后多来玩呀,笑笑很喜欢你呢!”林婕仪不怕死地追在后面加了一句。

☆、花烛

苏文青没有提出把林婕仪接回家去,反而就在这边住了下来,养了几天身子好了之后,继续回G里当差。这边住得挺舒心的,林婕仪也懒得搬了,就这么住着。苏文青每天回来之后,都殷勤地给她梳头捶背,极尽讨好,卿卿我我一番之后,又规规矩矩地回自己房里睡觉,从不越雷池半步。

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月有余。

这天苏文青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实木盒子,神秘兮兮地递给林婕仪。

林婕仪一边打开一边奇怪地问:“这是什么呀?”入眼一片红晃晃的,取出一看,原来是一套新娘礼服,还有一对龙凤红烛,“这是要做什么啊?”

苏文青从背后搂住林婕仪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说过的,要还你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

“家里我已经重新粉刷装饰过了,这一次,我要重新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正式地再拜一次天地,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苏文青的声音极轻,几乎就是在她的耳边吐气,听得林婕仪心里面痒痒的,连忙把他推开。

很快就到了苏文青定下来的重新举办婚礼的日子。

这一次同样没有大宴宾客,却请了林婕仪的爹娘作为主婚人,坐在高堂的位置接受新人的叩拜。

苏文青的说法是第一次成亲时太过从简,委屈了林婕仪,所以给她补办一个婚礼。

林家夫妇只当是自己女儿任X,闹着要苏文青这么做,瞅个机会逮着她就好好数落了一通。另一方面又非常欣慰苏文青竟然能容得下女儿如此胡闹,为两人关系的进展欣喜不已。

正正经经地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对拜之后,林婕仪端坐在新房里,居然会有娇羞和心跳加速的感觉,那个时代虽然没有结婚登记,但是这样一个庄重的仪式,却同样能让人们对婚姻产生一种尊重和敬畏,这一次,林婕仪才真真正正感觉到,她与苏文青是真的成为一家人了。

新房内绣花的锦被上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取的是早生贵子的寓意,天色微暗,大红喜烛早已燃起,红盖头下面的林婕仪只感觉到外面明明灭灭的光影,如同她的心情一样摇曳不定。

随着一声推门的轻响,苏文青迈着压抑不住的轻快脚步走到林婕仪面前,站定,林婕仪垂着头,从底下望去只能看见一双红色的靴子,靴子的主人却久久地站着,久得林婕仪都不由得心慌起来,双手紧紧地箍着喜服的裙子,犹豫着要不要掀开盖头来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苏文青轻轻伸手把红盖头掀了起来,露出了林婕仪由于娇羞而飞上两坨红晕的脸颊,在掩映的烛光下更显得明媚动人,两片娇嫩的红唇微微噘着,似乎正在散发着无声的邀请。苏文青的喉头一紧,声音就不由得有点沙哑起来:“娘子!”

林婕仪轻轻地“嗯。”了一声,微微低下头,想想又觉得这样羞答答的样子实在不符合自己穿越女的身份,便大胆地抬起头直视苏文青,美目流转,似有光华流溢,目光相接之际,便嫣然一笑。苏文青脑中“轰”的一声,全身便如燃着了熊熊烈焰,不顾一切地紧紧把她拥入怀中:“娘子,你终于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了。”

嘴唇找到他渴盼已久的红唇,碾磨吸吮,灵巧的舌头伸到她的嘴里面不断翻转,尝遍她口里每一个角落的甜美,两个人都沉醉在对方的气息中,直到几乎无法呼吸,良久,才喘息这松开,苏文青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她的唇瓣,又轻啄了两下,这才把脸贴在她的脸庞,轻声说道:“娘子,我真的好欢喜,今天这一切都好像是在梦中一般,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吗?林婕仪好像也有点不确定起来,会不会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看一本小说,梦中进入了小说的世界?看着苏文青期盼的眼神,她轻抚着他的脸颊,对他也是对自己说:“当然是真的,我们成亲了,永永远远都会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苏文青拉着林婕仪的手,轻轻地拉她起身,走到桌旁坐下,倒了两杯酒,递给林婕仪一杯:“娘子,我们来喝交杯酒。”林婕仪伸手接过,两人互相交叉着手臂,一仰脖,一杯美酒一口吞下,片刻之间,一团热气从X腹间涌将上来,脸上更添几分娇艳,看得苏文青心驰神往:“娘子,我们早点去安歇吧!”

林婕仪红着脸点了点头,虽然两人也有过十分亲密的举动,但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既期待又有点儿胆怯,只好把全部的主动权都交给了苏文青。

苏文青坐在床边,抱起林婕仪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伸手开始解她的衣带:“娘子,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林婕仪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下有一物硬硬地抵着自己,可他还是耐心无比地细致地解着这繁复的衣带,解了一会又忍不住再去品尝一番她双唇的甜美,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示意她也去解他的。

男人的衣裳就简单得多了,林婕仪三下五除二就松开了他的衣襟,敞露出了整个白皙如大理石般的X膛,看不出来他清清瘦瘦的一个人,身板还是足够宽阔结实的,带着青草气息的男人味扑面而来,林婕仪忍不住用自己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X口,眼看着他的肌肤在她的触M下颤栗着紧绷起来,X前两粒茱萸也随之挺/立,不由自主地便凑了上去咬了一口。

苏文青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也开始急切起来,林婕仪只觉得身下的热B子越发地坚/硬/灼/热,心中也悸动不已,突然觉得小腹中一股热流直冲而下,亵裤中便湿湿热热的一片。

不对呀,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来月事的时候的感觉?不会这么倒霉吧,明明还有两天的呀?可是越想越觉得像,林婕仪甚至还能感觉到小腹中那种隐隐酸痛下坠的状态,跟以往来月事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觉察到林婕仪的心不在焉,苏文青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林婕仪按住他的手,满心歉疚地道:“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苏文青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你还是没有准备好要接受我吗?”

“不是的。”林婕仪着急地说,“我愿意的,可是我真的有点事情想要确认一下,你只要出去一下子就行,好不好嘛!”

“好吧!”苏文青无奈地起身,走了出去,宽大的喜服外袍松了开来,明显地可以看到亵裤下面高高顶起的帐篷,林婕仪心中那个窘啊!

赶紧拉开裤子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亵裤里一片鲜红,在这新婚之夜里,只可惜不是落红,而是月事。林婕仪仰天长叹,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文青!”苏文青着急地跑了进来,还不慎带倒了一张凳子,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我,我……”林婕仪不知该怎么说出口,苏文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你说吧,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

“不是,我,我来月事了。”

“哦,这样啊!”苏文青明显松了口气,“那你别动,先坐一会,我去打点水来给你清洗一下。”为了不受打扰,苏文青早早就遣了白芷和王嫂她们去睡了,幸好厨房里是备好了热水的,多亏王嫂多了一个心眼,认为他们洞房花烛之后肯定是要用热水洗洗身子的,所以特地烧好了热水,灶下埋着炭一直温着。

苏文青打了热水回来,又从衣柜中拿出干净的衣物给林婕仪,才贴心地关上门又出去了,等林婕仪清理干净打理好了,换上干净的衣物才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红糖姜水:“趁热喝了吧!”林婕仪感动地一口一口喝着热热的糖水,甜到心里去了。

等林婕仪喝完糖水漱好口之后,苏文青帮她除下外裳,把她抱到床上躺好,在她身边躺下来,规规矩矩地盖上被子:“睡吧!”

林婕仪心中内疚不已,揽住他的脖子去亲他的脸:“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明明都还没到时候。”苏文青顺势翻过身来,又是一番缠/绵深吻,一双手也没闲着,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抱紧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伸进刚刚解开的衣襟里,先是轻柔爱/抚,让指尖一寸寸地感受她肌肤的娇柔滑腻,再随着狂风骤雨般的亲吻,手下也越发用力起来,不断地揉捏改变着那高耸的形状。

身下的那处又再高高地顶了起来,磨蹭着林婕仪身下的敏感之地,林婕仪被他弄得浑身发热,小腹下面一阵又一阵的热流涌出,也不知道是情动还是月事。

“娘子,我好想要,你帮帮我。”苏文青牵着她的手,伸向自己那处烫得吓人的地方。天知道林婕仪其实她也很想啊,这倒霉催的月事,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第一次真正接触男人的那个东西,林婕仪是又好奇又害羞,借着黑暗的掩饰慢慢地一点一点M索着,从最下面两个圆圆的卵/袋,到青筋愤张的chu壮的柱身,到最顶上光滑的蘑菇头,还有着由于激动而分泌出来的粘滑Y体,苏文青被他M得像要爆炸开来,左奔右突的欲/望急切地寻找着一个喷S的出口,低吟一声,忍不住带着她的手迅速地上下套/弄起来,她的小手温柔轻软,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苏文青很快就攀上了快乐的顶峰。

就在登顶前的那一刹那,他飞快地拉开她的小手,用随手捡起来的一件衣物紧紧地按在自己的□上,紧闭着双眼抽搐几下,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用手中的衣物把已经变得半软的欲/望揩抹干净,温柔地抱着林婕仪:“谢谢你,娘子,我很舒服。”

林婕仪想了一会,说:“其实你下次不用这样,我不介意的。”

“嗯?”苏文青没有听明白。

林婕仪期期艾艾地道:“就是,那个东西,你让它S出来,就算弄到我身上,我,我也不介意的。”

“娘子!”苏文青感动地抱住她,“你真好!”

林婕仪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唉,洞房花烛夜。

7

☆、梨妃

在自己心爱的人的怀抱里醒来,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也是林婕仪曾经的梦想之一。如果还能在床上悠闲地享用一份甜蜜浪漫的早餐,那就更完美了。

只可惜苏文青没有婚假,今天还要早早地回G里当差,林婕仪想作为一个新媳妇,当然要表现得贤惠一点,便揉着朦胧的睡眼跟着起来打算伺候他洗漱更衣。

苏文青把她按回床上,重新盖好被子:“你身子不舒服,好好歇着吧,我回来再陪你。”

林婕仪甜蜜地点点头:“那你自己换衣服吧!”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以后都不许要别人伺候你起床、洗澡什么的。”

苏文青好笑道:“这些事我都自己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到现在还需要别人伺候吗?放心吧,除了我家娘子,我绝不让旁的女人近身三步以内。”

说完俯身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啊,晚上早点回来。”林婕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进入了□这个角色。

没想到她望眼欲穿,却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夫君归来。

苏文青今天一回到G里,就被莲贵妃传唤了过去。

半个月前苏文青背上的伤刚好,销假回G当值的第一天,就听说梨妃被诊断出怀了龙胎,皇上非常高兴,下令整个太医院随时听候差遣,一定要绝对保护好梨妃和她腹中的胎儿。

奇怪的是梨妃却亲自指定了苏文青这个刚入G不久的太医每日按时给她诊脉,苏文青无法,只得每日打起十二分J神,小心翼翼地侍奉着梨妃娘娘。

却说苏文青今日到了莲贵妃处,把脉之时,莲贵妃屏退众人,用戴着长长甲套的尖利指甲蘸了茶水,在桌上划了一个梨字,然后再在上面重重地打了一个叉,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文青道:“苏太医,过两日太医院院使告老还乡,苏太医医术高明、年轻有为,又救治本G有功,这个位置对苏太医来说实在是实至名归啊!”

苏文青忙躬身道:“下官在太医院中资历尚浅,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莲贵妃冷笑一声:“苏文青,你揭露嘉兰与火曜石的关联,坏了某人的好事,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

“下官只求竭尽所能,做好分内之事。”

“那本G倒要好好看看,你如何能做好你分内之事。”说着用坚硬的甲套敲了几下桌上半干的字迹,黄金甲套与檀木桌面的撞击铿然有声,一下下响进了苏文青的心里,“给你两天时间,回去好好思量清楚了。”

苏文青回到太医院许久还是心神不定,其实他并没有选择,做或不做,无非都只是一个死字而已,莲贵妃决不会容许一个知道她的秘密的人活在世上,只是做了,也许她会觉得他于她还是有用的,容他多活一段时光而已。

突然有点后悔干嘛最后还是招惹了林婕仪,不过至今她还算是清白之身,而且那个狄浩然看起来也是不会介意这个的样子,就算自己出事,她以后还是可以过得很好的吧!

正自心酸着,有G女来传,梨妃娘娘召见,苏文青只得匆匆前往。

奇怪的是以往梨妃都是在漱梨G的主殿见苏文青的,今天这个G女却七弯八绕地带着苏文青直往僻静的地方走,苏文青心下疑惑,诚然这G女是在梨妃娘娘身边贴身伺候的没错,但这般走法……

苏文青止步不前,这G女看看四下无人,竟然转身“扑通”一声猛跪在苏文青面前,惊得苏文青后退两步:“你这是做什么?”

G女垂泪道:“苏太医,求您救救梨妃娘娘吧,现在只有您能帮她了。”

苏文青心中暗惊,莫非了莲贵妃按捺不住先行出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太医您先过去再说吧,梨妃娘娘等着您呢,您到了就知道了。”

“那好,快走吧!”

G女把苏文青带到一间明显是废弃已久的G殿,殿外小径上的枯叶都已没上脚踝,踏上去沙沙作响,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特别突兀,苏文青的心里不由升起几分不安的感觉。

年久失修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G女领着苏文青进入殿中,尽管殿中之物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仍能看得出当初极尽奢华的景象。穿过层层帐幔,G女把苏文青领到了一间房中。

房中倒是收拾得整齐干净,梨妃身上只着中衣,酥X半掩,长发披散,慵懒地斜倚在床头,一室春光旖旎,与这大殿的冷寂凄清格格不入,显得诡异非常。

苏文青垂下头正欲后退,突然从背后被人点了X道,登时动弹不得,被人剥去了外衣扔到床上,连哑X也被点了,不能出声,只能怒目瞪视着梨妃。

梨妃侧过身子,俯身眯着双眼看了苏文青半晌,用纤长的手指抚着他的侧脸啧啧叹道:“这么俊的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苏大夫,你知道这里为何这么冷清,连打扫的人也没有吗?因为这里闹鬼……”梨妃的声音Y侧侧的,帐幔无风自动,平添了几分Y森的气氛。

“据说这里曾经是前朝先帝一个宠冠后G的宠妃的住所,从这个G殿的规模和摆设,就可以看得出先帝对这位妃子的宠爱非同一般,怕就是莲贵妃也比不上的吧?后来这位妃子怀上了龙胎,先帝更是把她宠上了天,可惜好景不长,才不过短短的三个多月后,就被人曝出此妃与侍卫私通,腹中的胎儿也并非龙种,先帝一气之下赐死了这位宠妃。”

“又过了一段时间,真相大白,原来这位妃子是被人冤枉的,别的妃嫔妒忌她盛宠太过,故意陷害于她。从此以后,这里就开始流出闹鬼的传闻,连续住过两位妃嫔都以发疯或自尽告终,再以后,这里就成了G中的禁地,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你一定会很奇怪今天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吧?既然今日你我都要死在这儿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也不介意跟你说个故事,让你做个明白鬼。”

“在一个被人冤枉与侍卫私通而被赐死的妃子的寝G中与侍卫私通,想起来就觉得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对不对?你说她的冤魂日夜在此游荡,看见我和他在这里恩爱缠绵,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呢?”

“就在太医诊出我有孕的那一刻,我一算日子,就知道这是他的孩子,我知道,皇上也必定知道,只不过现在朝堂上正是倚重我爹爹的时候,皇上暂时不会对我怎样而已。但是他,皇上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这些天已经派出暗卫在调查了,我们不能束手待毙。”

梨妃的话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苏文青还是听明白了,自己大概就是那个替罪羊了。

“跟他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们本来就应当是在一起的。我娘亲本来是丞相府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妾侍,而我是我爹酒后无意的产物。你看,我的眼珠不是黑色的,而是浅褐色的,我生出来后,夫人和姨娘们都说我是不祥之兆,应该马上淹死。还是我娘拼死求了我爹,把我送到大理我娘亲的娘家养活才保住了一条命。”

“我娘亲在娘家也是一个极不受宠的庶女,我孤苦伶仃一个病弱的小女孩,哪有那么容易活得下去?如果不是从小到大有他与我作伴,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馒头也会分给我一半,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扑到我身上替我挨打,我怎么会活到今日,又怎么能有今天?”

“只是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他答应过,等我长大,就带着我远走高飞,找一处平静美丽的地方,生儿育女,过普通但幸福的生活。只可惜还没等到我长大,我那从来没看过我一眼的爹爹,听到我长得十分美丽的消息,就接了我回来,为了他的前程,把我送进了G。他放心不下我,也跟了过来,凭着一身好武艺,进G当了侍卫,一直暗中保护着我。”

“这一回,轮到我来保护他了,等一下就会有人来了,你我二人在此通/奸的消息很快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等我们两个都死了,他就再也不会被人发现了,他也可以离开皇G,去过他自己的生活。”

“哦,你一定会问,为什么是你对不对?因为你破坏了我对付莲贵妃的计划,而且你入G的时间也对的上号,偏偏还长得这么俊俏,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呢?哈哈哈哈!”梨妃凄厉地大笑起来。

忽而又抚着自己的肚子低声细语:“我可怜的孩儿,你一定长着一双和你爹爹一模一样的眼睛,只可惜娘等不到你出来了。哈哈哈!”时哭时笑,状似疯狂。

殿外枯叶沙沙乱响,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人声传来,梨妃一把扯落自己的衣襟,扑倒苏文青身上,锦被一拉,覆在身上,只露出两个盈盈香肩。

☆、入狱

“砰!”地一声,殿门被chu暴地踢开,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怒喝:“何人私闯皇G禁地!”大内总管李公公带着一行太监G女闯了进来。

待看清了床上的一男一女,李公公大吃一惊:“梨妃,苏太医,你们两个……”

梨妃惊呼一声,紧紧搂住苏文青的脖子,惊恐万分地道:“青哥哥,我们怎么办?”

李公公只失神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来人啊,把这两个奸夫Y/妇拿下!”

梨妃伸手在枕下M出一只瓷瓶,神色凄婉道:“青哥哥,既然不能同生,能同死也不枉你我相爱一场了,就让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迅速从瓶内倒出两粒药丸,塞了一粒到苏文青口中,自己也吃了一粒。

李公公身后的太监也已冲了上来,真准备把两人扭绑起来,“慢着!”梨妃余威仍在,大喝一声,竟然无人敢动,梨妃哈哈长笑,自己起身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嘴角缓缓流下一行黑血,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平静与满足。

“梨儿!”一声痛呼,一个身影飞快地冲了进来,一把搂住梨妃,“梨儿,你怎么这么傻?”

梨妃神色大变,用力推着身边的人:“你快走啊,快走!”

那人反而平静下来,浅笑一声,更用力地拥紧怀中的人:“我的傻姑娘,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独活吗?梨儿,我带你走,离开这劳什子皇G,去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好地生活,好吗?”

梨妃摇摇头:“没用了,我已经服了绝命丹,走不了了。”口中的黑血继续涌出,软软的偎在男人怀中,“秋哥哥,我好累,好想睡了,你抱着我,不要走开。”

“好,我陪着你,咱们再也不分开了。”男人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轻轻抹去她唇角不断涌出的黑血,突然自靴筒中抽出一把闪亮的匕首,手掌一翻,捅入了自己的心窝之中。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苏文青一动不动地在床上闭目躺着,嘴角也没有黑血流下,不知道还是否有气息。

还是李公公最快回过神来,叫人上去把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哨子,放在嘴边吹了两下,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窗外却迅速跳进几个身法迅捷的黑衣人,李公公口中轻吐一个“杀”字,一时间刀光剑影、鲜血横飞,整个大殿中的所有活口都被杀得一干二净。

李公公又再低声吩咐几句,黑衣人应声而去,刹那间走了个一干二净,须臾之间,漱梨G中当值的所有人也无一幸免。

李公公走到苏文青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苏太医,听得到老奴说话吗?”

苏文青被G女带来此处时,早已心生警惕,悄悄先自服了一颗能解大多数毒物的七叶清心丹,因此梨妃塞给他的那颗绝命丹才没能要得了他的X命,只是此时毒X发作,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轻轻转动了一下眼珠,表示自己听到了。

李公公继续道:“苏太医大概不认得老奴,老奴却是知道苏太医的,当年老奴还没有进G,老奴的父亲曾被苏太医的父亲救过一命,这个人情,老奴今日说什么也要还的。今日知道此事的人已无一存活,兹事体大,也少不得要委屈苏太医一回了。”说着塞了一颗药丸到苏文青口中。

“这一颗是哑药,虽然往后会口不能言,但苏太医的X命,老奴无论如何也会保住的。老奴会放出风声,梨妃娘娘由于太医苏文青的失误而落胎致死,苏文青押入天牢,三日后处斩。三日后,我自会在行刑前用一死囚把苏大夫替换出来,从此以后苏太医便隐姓埋名地过日子吧,再也不要出现在京城了。”

……

苏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白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别着急好好说。”

“G里,G里传出消息说姑爷他,他用错药害死了梨妃娘娘,现在被下到了天牢里,三日后就要处斩啦!”

“什么?”林婕仪惊得后退一步,差点跌倒,“消息确实吗?你听谁说的?”

“外,外面的人都这么说。”

“不行,我得去G里问问。”林婕仪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小姐,您这样贸然前去也进不了G啊,要不然去找狄公子帮忙吧!”白芷难得头脑清醒地出了一个好主意。

“对,没错,我这就去找狄浩然。”到房门口几步路,林婕仪竟然被绊倒了三次,跌跌撞撞地出来房门,竟然辨不清方向,不知该往那边走。扶着门框闭上双眼定了好一会神,才暂时稳住了心神,提步往门外跑去。

在院中又被一块凸起的石子卡了一下,朝前直扑下去,眼看就要四肢着地,身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牢牢托住了她:“丫头,不要着急,没事的,没事的。”

林婕仪牢牢抓住狄浩然的手臂:“苏文青他到底怎么了?”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已经托人想办法去打听了,你先不要太担心。”

听着狄浩然镇定的声音,林婕仪的情绪也很快地平稳下来,不至于那么惊惶失措了:“谢谢你,狄浩然。”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客套话吗?你先好好歇息,我去想办法,记住,一切有我,千万不要慌。”

“好的。”林婕仪含泪哽咽着点点头,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孩原来也有这么男子气的一面。

却说苏文青被投入天牢之中时还是动弹不得,几个时辰之后僵硬的四肢才稍微缓和过来,一点一点地恢复了知觉,慢慢地爬了起来,离开了这虫蚁横行的潮湿之处,找了个稍微干燥一点的草堆坐了下来。

没有得到上面的吩咐,狱卒不会对他特别好或差,只像对待普通的囚犯一样,到了时辰便送进来一份辨不出颜色和滋味的牢饭和一碗清水。苏文青在天牢中的第一夜,就在几十只老鼠的陪伴下平静地度过了。

谁知第二天一早,却有狱卒把苏文青提了去,吊在刑房好一顿毒打。原来莲贵妃得到的也是苏文青用错药导致梨妃小产身亡的消息,自然以为苏文青是按她的吩咐做的,虽然三日后就要处斩,但她并不知道苏文青已经口不能言,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透露出什么不该让人知道的消息来,莲贵妃还是想尽快地除了这个后患。

天牢之中环境本就极为恶劣,犯人耐不得严刑拷打死在狱中也是常有的事,莲贵妃只要随便暗示几句,自然就有人能让苏文青死得理所当然。如果不是李公公得到消息及时让人赶来阻止,这一次苏文青就要活活地被打死了。

只不过没死也差不多去掉了半条命,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渗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天牢中Y暗潮湿、缺医少药,只能是苟延残喘,硬撑着而已。

狄浩然四下奔走,也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得再去与林婕仪商议,这时林婕仪也已镇定下来,两人商量半天,终于定下了一个可行的计策。

狄浩然找到一种假死药,人服了这种药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会全身冰冷僵硬,呼吸十分微弱,而且全身腐烂,状极恐怖。一般人必不会细细查探,而认为此人已死。苏文青既然是天牢中的死囚,就算突然死了也不会引起过多的重视,当然也不会得到妥善的安葬,一般都是随意扔到乱葬岗了事,这时候他们就可以偷偷地把苏文青的“尸首”运走,悄悄离开京城,从此隐姓埋名。

计议商定之后,狄浩然立即去打点寻找可靠的路子把假死药送进天牢给苏文青。

林婕仪开始着手清点自己的资产,召了安平过来,言简意赅地与他促膝谈心了一番。

“安平,你喜欢白芷吗?”

林婕仪的直白无疑吓了安平一跳:“小姐,这……”

“直说,到底喜欢不喜欢?”

安平终于红着脸点了点头:“喜欢。”

“那要你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人,不得纳妾,不管将来发生何事,始终不离不弃,你可愿意?”

安平神色一凛:“回小姐的话,小人只愿一生能与相爱之人相守,决不会辜负与她。”

“白芷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有了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把她交给你了。安平,我问你,如果我要你放弃现在在京城里的一切,去帮我办一件事情,你可愿意?”

安平双手抱拳:“安平自小得林家大恩,便是以此身想报也不为过,自是任凭小姐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婕仪微微一笑道:“用不着赴汤蹈火,我只是要你帮我带着白芷和笑笑,远离京城,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作为他日我们安家的场所。”

安平也不多问一句为什么,只正色道:“是,小姐,安平一定不负小姐所托。”

林婕仪也不再废话,唤了白芷进来,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新生

先是听得要把自己许配给安平,白芷羞红了脸,暗自欢喜不已,但后来听得小姐竟要自己带着笑笑先行离开,白芷不愿意了:“小姐,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芷都一定要陪在小姐身边。”

林婕仪皱眉:“白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现在交给你的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任务,笑笑是我们的命G子,你保得她安全无恙,便是对我们的最大帮助了,而且我们将来要住的地方全都需要你们帮忙打点,你不答应的话我怎么能安得下心来做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狄浩然是一定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的,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白芷想想也很有道理,可还是心有不甘:“可是,自从上次小姐失踪之后,白芷曾经发过誓,如果能找到小姐,白芷以后绝不会再离开小姐半步的。”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我让你去做的事更重要,想必天上曾听你发誓的神仙也能明白的。”

“是,小姐,白芷一定会好好照顾笑笑小姐的,小姐一定要快点来找白芷啊!”

“放心吧,等你们找到地方安顿下来,想法子传信给狄浩然,他会有办法通知我们的。”

为了防止人多容易走漏风声,林婕仪连老王和王嫂夫妇二人也瞒着,只编了个借口,把他夫妇二人连同笑笑的N娘一起打发去了邻镇两天。

苏文青入狱第二天下午,苏夫人林婕仪由于担忧过度,暴病身亡,当下苏府就摆起了灵堂,阖府上下一片缟素,凄哀非常。傍晚时分,白芷硬把十分伤心的林家夫妇劝回了家,林家夫妇刚出门不到办盏茶的功夫,苏府突然失火,火光冲天,熊熊烈焰整整烧了一个晚上。

与此同时,天牢中的苏文青突然暴病身亡,全身腐烂,惨不可睹,被狱卒随意用草席裹了,扔到城西乱葬岗。

第二天早上,老王和王嫂夫妇得到消息从邻镇赶回来时,苏家的大火已经熄灭,废墟中找到两大一小焦尸三具,王嫂当时立即昏厥过去,醒来后与老王默默离开。林家夫妇悲痛欲绝,敛了三具焦尸。

三天后,怡山村后山密林中的一座小屋内。

“狄浩然,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十二个时辰后就会醒过来吗?现在都三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狄浩然挠头,他也暗暗焦急,当初那老道把药粉给他的时候确实是说过假死药的效用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的:“丫头你不要着急啊,你看他呼吸平稳有力,身上的体温也恢复了,伤口也愈合得很好,说明他这个人还是很有生机的嘛,现在还不醒来,也许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林婕仪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姑且也只能这么听着了。

“林姐姐,我们来了。”门外传来清脆的喊声,林婕仪忙打开门,把走得一头汗水的两人迎了进来,原来是那原山贼头子路文山的娘子和芳儿小姑娘。

“多谢路大嫂,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林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们怡山村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林姑娘你啊!对了,今天苏大夫怎么样?”

林婕仪叹了口气:“唉,还是老样子。”

芳儿娘安慰道:“林姑娘不要太担心了,苏大夫吉人天相,这么大一个坎都迈过来了,这次也必定不会有事的。”

芳儿也从怀里掏出几个成熟的琼果塞到林婕仪手里:“林姐姐,你不要不高兴,哥哥肯定会好起来的。芳儿特地去摘了琼果给你吃,吃了甜甜的琼果,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每次芳儿不舒服,娘亲都会去摘琼果给芳儿吃的,芳儿吃了以后就好了。”

林婕仪感动地M了M芳儿的头:“谢谢你,芳儿。”

林婕仪他们现在偷偷躲在怡山村的后山,原来给看林人盖的,现在已闲置的小屋里住着,为了避免暴露行迹,不敢生火做饭,路大嫂便一日三次把做好的饭菜和熬好的药汁悄悄送上山来。

由于苏文青现在是处于昏迷之中,无法自行吞咽,林婕仪便每每把粥水药汁先自己含了,再口对口地哺入苏文青的嘴里,用舌尖把它们送入喉咙深处,使他吞咽下去。

狄浩然虽然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文青饿死,可每次一看到这个情景,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那滋味沿着四肢百骸连同五脏六腑转了一圈,最后在喉咙深处留了个酸溜溜的尾儿,噎得他十分难受。

路大嫂的保温措施做得非常好,送上来的饭菜和药汁都还是滚烫的,林婕仪便先在桌上搁着,打算先去打点水回来给苏文青擦洗伤口,换了药之后再喂他吃粥喝药。

狄浩然等她出门,走到床边伸手一捏苏文青两颊,就让他张开口,另一只手端起粥碗,一股脑儿倒入他的口里,暗运内力给他逼入腹中,三下五除二灌完一碗粥,也不管烫不烫,又灌下去一碗药。

林婕仪打了水回来,狐疑地看着桌上的两个空碗,又看了看狄浩然。

狄浩然两手一摊,坦然说道:“我帮你喂他喝了。”

“真的?没有偷偷倒掉?”

“我吃饱了撑的啊,倒他的药?你以为我不想他醒过来啊,天天在这里陪着你们好玩吗?我京城里还有一大堆公务等着处理呢!”

“那你怎么喂的啊?”

“就这样喂呗,他自己就吞了,我就说他正在好转嘛,你看现在都会自己吞咽了,肯定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正说着,床上的苏文青手指动了两下,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的林婕仪马上扑了过去,抓着他的手贴在脸上:“文青,你醒了吗?快睁开眼睛看看呀,我们逃出来了,没事了,没事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到了,眼泪顺着双颊流了下来,“你怎么还在睡呀?你怎么可以刚刚还给我一个婚礼就把我抛下了呢?”

苏文青又一动不动地陷入了沉睡,林婕仪把脸埋在他的掌心,久久地不发一言,只有瘦削的双肩偶尔抽动一两下。狄浩然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终于长叹一口气,踱了出去。

晚上,月朗星稀,林婕仪和狄浩然两人吃过晚饭后坐在屋外的石块上乘凉,林婕仪发现,这个昔日一派天真无邪的小正太,如今的脸上竟也有了一点沧桑之态,倒是显得成熟和稳重了不少,不由得感叹真的是时光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

狄浩然道:“丫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苏文青真的一直都醒不过来,那你怎么办?”

“醒不过来啊?”也不是没可能的,林婕仪在现代也没少见植物人的例子,“那也没办法啊,只好带着他去找到笑笑他们,然后每天都这样喂他吃饭,给他擦身,帮他按摩身子以免肌R萎缩。我身上带着的银票不少,是个小富婆呢,生活倒是不成问题的。”

“你还这么年轻,难道真的愿意就这样过一辈子?”

林婕仪叹气:“我也不想啊,可谁叫我倒霉呢?带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拖油瓶,我还能怎么样?”

“如果有人可以不介意你过往的一切,愿意跟你在一起好好地照顾苏文青和笑笑,你愿意嫁给他,跟他一起好好地生活吗?”

林婕仪摇摇头:“也许一开始是不介意的,可是有什么感情能耐得住这天长日久岁月的消磨?光是这世俗的眼光就足以让他苦不堪言的。再说,万一他醒来了呢?”

狄浩然黯然道:“我只是觉得,让你一个女人去承担这一切,太累了。”

林婕仪笑笑道:“没关系呀,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一朵乌云缓缓地飘过月亮,狄浩然下定了决心似地说:“丫头,我不能陪着你们了,我明天要走了。”

“走?去哪里?”

“西北战事吃紧,我爹爹前些日子就说过要让我去军中历练一番,过两日就要出发了,明天就要回去做些准备。”

“哦,也是应该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嘛!”林婕仪随口答了一句,停了好一会儿才回味清楚话中的意思,心中好像被活生生地扯去了一块,那空缺了的一角隐隐生疼。这些日子以来,早就习惯了一直都有他在身边,很轻易地就让人忽略了其实他也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

因为有他在帮忙撑着,即使遇到了再多的不幸,她也觉得自己还能承担得起,他突然的撤退,让她觉得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支柱轰然倒塌,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丫头,对不起,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林婕仪强作镇定:“说什么呢,你早该走了,这次去军中历练可要好好表现,多挣点功名回来啊!”

“这个自然!”狄浩然豪情万丈,“下次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就是军功赫赫的狄将军了!”

“嗯,我相信,你肯定行的。”

“明日我一早就走,你不用送我了,千万别哭哭啼啼的,最讨厌送别的场面。”

……

第二天林婕仪起床的时候,狄浩然果然已经离开了,所有的物品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林婕仪心里空空的,在门口站了许久,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啪”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忙跑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苏文青坐了起来,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打碎的瓷碗和一大滩水渍,看见林婕仪进来,忙摆着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口渴了想喝水……”

林婕仪激动地扑过去抱住了他:“文青,你真的醒过来了?”

苏文青怯怯地推了推她:“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娘亲呢?”

☆、失忆

林婕仪仿佛当头被人用大B子砸了一B,惊得倒退了两步,不是那么狗血吧,他是失忆还是被人穿越附身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

苏文青茫然地摇摇头。

“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我叫苏文青。早上娘亲带我去赶集,突然前面有一辆马车冲了过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姐姐,你知道我娘亲去哪里了吗?”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失忆?可是还知道自己是谁,但他的娘亲不是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吗?难道是,重生?

“苏文青,你今年多大了?”

“娘亲说我过完年就五岁了。”

五岁!天哪,林婕仪尖叫一声,一头冲了出去,抱住一颗大树就开始拳打脚踢,一边踢一边骂:“死苏文青,臭苏文青,你居然回到了五岁,居然把我给忘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林姐姐,你在干什么啊?”

“林姑娘,发生了什么事?苏大夫怎么了?”原来是路大嫂和芳儿送早饭过来,撞见林婕仪发狂的模样吓了一跳,林婕仪停下手,抱着树干继续哀嚎了半天,才回过头擦擦眼泪说:“我没事,刚才心里有点不痛快,发泄了出来就好了。”

过来牵了芳儿:“快进去吧,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路大嫂一脚刚跨进房中,就看见了在桌边坐得端端正正的苏文青:“天,苏大夫醒了!怪不得林姑娘刚才那么激动,苏大夫你可算醒过来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把林姑娘给急坏了。”

苏文青看看四周,小心地说:“大娘,这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什么苏大夫。”

路大嫂一怔,目光就看向了林婕仪,林婕仪摊开双手,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苏文青看见芳儿,眼前一亮,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同龄”人,连忙跑过去拉着芳儿的手道:“小姐姐,这里是哪里啊?你有没有见过我娘亲?”

芳儿也吓着了,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跑到自个儿娘亲的身边:“娘,苏大哥哥他怎么了?”

林婕仪叹了口气,对两人道:“他醒来之后就只剩下自己五岁之前的记忆了。”

路大嫂还没反应过来,苏文青突然“哇!”地大哭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把我娘亲弄到哪里去了?”这么一个大男人,真是……

林婕仪硬着头皮去哄他:“你别着急,我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你乖,别哭了。”

苏文青这才停止了哭闹:“那我娘呢?”

林婕仪哪里去找个娘亲给他,只好胡乱编了一番:“我们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只有一个人,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好好吃饭,好好喝药,把伤养好了之后我就带你去找你的娘亲,好不好?”

苏文青鼻子一抽一抽的,有点怀疑地看着林婕仪:“真的?”

林婕仪举起右手:“我保证。”

“姐姐我饿了。”

“那快吃饭吧!”林婕仪在桌上摆开了路大嫂送上来的饭菜,苏文青左手拿起一个馒头,斯斯文文地咬了一口,慢慢咽下,又用右手拿勺子舀了一口粥,轻轻吹凉送进嘴里,模样斯文有礼,果然是从小就教养良好。

路大嫂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担忧地看着林婕仪:“林姑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婕仪看着苏文青极好看的吃相,心头突然涌过一股暖流,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呢,只要人还在,其他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微笑着对路大嫂道:“留得一条命在便已经是万幸了,我原来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那我就这样照顾他一辈子,可是他醒来了,虽然只有五岁的记忆,可是照顾一个五岁的小孩,总比照顾一个昏迷的人容易多了吧!”

“可是,他连林姑娘你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他总会长大的。”如果有缘,两人终究还是能在一起。

路大嫂不住地头叹气地带着芳儿下山去了。

苏文青吃完一个馒头一碗粥,规规矩矩地放下了碗筷:“姐姐,我吃饱了。”

“好,那你先回床上躺着歇着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要走动太多,免得扯得伤口又裂开了,一会我去帮你换药。”林婕仪匆匆地吃着早饭填饱自己的肚子。

“好的,谢谢姐姐。”苏文青乖乖地自己走到床上慢慢躺好。

“姐姐,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嗯?什么事啊?”

“为什么我睡了一觉,身子好像长大了许多?我觉得我的手都快有爹爹的那么大了。”

“这个啊,因为你受了伤,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所以醒来后觉得长大了一点也是正常的。”

“哦,这样啊!”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明白了没有,苏文青瞪大了眼睛认真地思考着醒来后见到的这陌生的一切。

“姐姐!”

“还有什么事?”

“我想去尿尿。”

“马桶在房门背后,你自己去吧!”

苏文青悉悉索索地走了过去,片刻,一声惊呼,林婕仪连忙跑了过去:“怎么了怎么了?”只见他外袍大敞,亵裤半褪,单手扶着自己软趴趴的小鸟,一脸惊惶之色。虽然林婕仪这些天照顾他,每日帮他擦身什么都看光光了,可是咋见此情景还是窘迫得捂住了眼睛:“你在干什么啊?”

“我尿尿的地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还长了许多毛毛……”

“你长大了嘛,每个男人长大都会变成这样的,没关系的,还是一样可以用来尿尿的,你快尿吧!”林婕仪很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苏文青还捏着这个新奇的玩意仔细端详着:“每个人都是这样?那姐姐你也是这样的吗?给我看看好不好?”

“我是女人啊,女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哦,我想起来了,娘亲跟我说过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尿尿的地方长得不一样。那姐姐你那里是怎么样的啊?”

林婕仪强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耐着心道:“这个地方是每个人的私密之处,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只有成了亲的人可以互相看,所以你以后也不能让别人看见,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只能给我以后的娘子看,对吗?”苏文青受教地连连点头。

“没错。”林婕仪无力地点头。

苏文青身体还很虚弱,换了药之后很快又睡着了。换药的时候免不了要解开衣服,苏文青死死地拉着自己的裤子不让林婕仪脱,口口声声说那里只有自己将来的娘子可以看,林婕仪气极,大声说我早就看过了,你一个小屁孩哪来的那么多破讲究,苏文青才委委屈屈地松了手。

现在天气热,这些日子林婕仪每天都是趁天色将暗未暗之时到山上的溪流里洗澡的,见苏文青睡得正熟,估M着不会那么快醒来,便拿了一套干净衣裳,到溪里好好地洗个痛快。

溪水只有齐腰深,林婕仪埋首在水里洗干净了头发,站了起来准备拧干头发上的水挽起来。

“原来女孩子的身子是长成这样的啊!”吓得林婕仪脚下一滑,身子一侧就沉到水里喝了两口水,好容易折腾着蹲在水里不敢起来,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苏文青蹲在水边,认真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才醒来看不见姐姐,心里有点害怕,就出来找你了。”

“你怎么可以偷看女孩子洗澡?”

“我只看你,别人我都不看。”

“谁也不能看,偷看女孩子洗澡是不对的。”

“姐姐,我刚才睡觉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不是说每个人的身子都只有跟自己成了亲的人可以看吗?我的身子被你看过了,那我只能跟你成亲了。那我现在看你也不叫做偷看,因为你本来就是我未来的娘子啊!”

听得林婕仪瞠目结舌,他到底是不是只有五岁的智商啊,这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的话吗?她还很想告诉他,我不是你未来的娘子,我现在就是你的娘子,可看着他天真无暇的眼神,她觉得,真心说不出口。

“姐姐娘子,我也很想玩水,我可以下来和你一起洗澡吗?”

“不可以。”林婕仪看见他瞬间受伤的眼神,换了柔和一点的语气道,“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不能泡水。”

“那等我的伤全好了就可以跟姐姐娘子一起洗澡了吗?”

“到时候再说吧!”被叫做姐姐娘子的人表示自己很无奈。

洗完澡回到屋中,苏文青找了一块干布帮林婕仪擦头发,他先把布按在她的头上,轻轻按摩吸干头皮,再一点点地顺着长发下来挤干水分,动作温柔熟练:“舒服吗?”这是属于成年男子的声音,醇厚、低沉,恍惚间林婕仪把他当成了原来的那个苏文青,如同以往每一个他帮她擦头发的日子一样,很想靠进他的怀里,汲取他温暖的气息。

接下来苏文青的一句话马上又把她拉回了现实:“我娘亲每次洗完头也很喜欢我帮她擦头发。”擦完又拿起梳子仔仔细细地梳开,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苏文青感叹道:“姐姐娘子的头发真好看。”

林婕仪苦笑一声:“不早了,去睡觉吧!”

苏文青扯扯林婕仪的袖子:“你陪我一起睡吗?我一个人会害怕。”

“好的,我陪你。”两人相拥着一起入眠,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林婕仪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你的娘子。

☆、江南

十几日的光Y一晃而过,苏文青身上的外伤已尽数好了,虽然X子沉静,教养良好,可是总脱不了五岁的小男孩该有的活泼好动。

于是林婕仪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整日蹦蹦跳跳地在眼前晃来晃去,哭笑不得。而且苏文青还和芳儿成了好朋友,两人整天一起去掏鸟蛋捅蜂窝,弄得灰头土脸地回来,有一次甚至捉了一条毛毛虫回来养在茶杯里,把半夜起来倒茶喝的林婕仪吓得哇哇大叫。

林婕仪不无心酸地看着两个人两小无猜,颇有点青梅竹马的意味,决心要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确定一下自己的所有权。

这个时间便定在了夜深人静的床上,苏文青玩了一天累得两眼都睁不开,却活生生给林婕仪给摇醒了。

"姐姐娘子,青儿要睡觉。"苏文青揉着眼睛道。

"青儿乖,回答姐姐几个问题,就让你睡觉。"因为苏文青总是自称青儿,林婕仪潜移默化也唤起他青儿来,"谁是你的娘子?"

"你呀!"苏文青一脸不耐烦,一副这还用问吗的表情。

"那芳儿呢?"

"芳儿是姐姐啊!"苏文青回答得很顺溜。

林婕仪一头冷汗:"那你是喜欢芳儿还是喜欢我啊?"

"喜欢跟芳儿玩。"

"什么?"林婕仪炸毛。

"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姐姐娘子。"苏文青双手搂住林婕仪的脖子,整个头埋在她的怀里拱啊拱啊,"姐姐娘子身上真香真软,好舒服。"

林婕仪拍着他的头道:"那青儿你要记着了,一个男人一辈子只能够喜欢一个姑娘,只能娶一个娘子,你如果喜欢我的话,那这辈子就只能喜欢我一个,决不能再喜欢别人,你可以做得到吗?"林婕仪有种自己在诱导小孩的错觉,不过一夫一妻制教育,还是要从小抓起才行。

苏文青点头:"青儿明白,青儿这辈子只喜欢娘子一个。"

"还有很多事情,比如说牵手啊,搂搂抱抱啊,甚至是亲嘴什么的,这些都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你绝对不可以跟别的女孩子做,如果做了的话,我会很难过,很伤心,然后就离开你再也不回来了。"

苏文青急道:"姐姐娘子你不要走,青儿一定会乖乖的,一定不会做姐姐不喜欢的事情。姐姐娘子说的话,青儿一直都记在心里的,跟芳儿一起玩的时候,每次去尿尿,我都会躲得远远的,从来不让她看见。"

"嗯,这就乖了,好了,睡觉吧!"林婕仪拍拍苏文青的脑袋。

苏文青倚在林婕仪怀里,调整了一下位置,舒舒服服地睡着了。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一只大掌搁在她的X前,刚刚好就包覆住了一团柔软。林婕仪觉得一阵阵热力从他的掌心透过薄薄的衣衫不断地传递过来,汇集成一股热流,在全身各处不住流窜,只觉得烦躁难安。

好不容易才进入了梦乡,睡得正舒服,突然被人在身上蹭来蹭去弄醒了,迷迷糊糊之间推了他一把:"你干嘛啊?"

苏文青的声音怪怪的:"姐姐娘子,我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啊?"林婕仪马上清醒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脸红红的,体温也有点高,难道是发烧了?

苏文青抓着林婕仪一只手按向自己下面的坚硬之处:"这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又硬又热,还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刚才我在你身上蹭了蹭,好像舒服了一点,可是又好像更难受了。姐姐娘子,这可怎么办才好?我会不会要死了?"

这可的确难办,林婕仪心道,这个人心智是变成孩子了,可生理反应却完全还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到底该怎么说才能既不荼毒他纯洁的心灵又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呢?

正沉吟间,一只手无意识地沿着那火热的轮廓上下滑动着,忽然听得苏文青满足地喟叹一声:"这样好舒服。"

林婕仪脑中刚冒出一个要不就顺势把洞房花烛那夜没办成的事给办了的想法,马上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行不行,你以为这真的是R文啊,对着一个五岁的小孩,谁干得出这种事?

触电般地把自己手缩了回来,林婕仪告诉他:"放心,你没生病,这是一种正常现象,每个男人每天早上都会这样的,这样就说明你有了传宗接代的能力,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林婕仪一边说一边擦了一头的冷汗,这知心姐姐,还真不容易做啊!

"每天早上都会这样吗?可是真的好难受啊!姐姐娘子,你再帮我M一下好不好?"

"不行,这不可以乱M的。你要是真的难受,就到外面用冷水泡一下就没事了。"

话刚说完,苏文青就冲了出去,看来真的是忍得很难受。不久之后带着一身水湿回来,高兴地对林婕仪说:"姐姐娘子说得太对了,果然泡了一会而冷水它就软下去了,一点儿也不难受了。"说完毫不避讳地就在林婕仪面前换起衣服来。

林婕仪"呵呵"干笑两声:"没事了就好。"心道如果常常这样强行抑制欲/望,不知道对功能会不会有影响,如果因此而影响了自己将来的福利,那会不会有点得不偿失?

忽忽又是十几天过去,苏文青已经问过好多次什么时候带他去找娘亲,该找的借口都找过了,林婕仪觉得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推脱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安平通过狄浩然辗转送过来的信,告诉林婕仪他们已经在一个江南小镇找到了落脚之处,买下了一片茶园及房子,随信附上详细地址,等着林婕仪去找他们。

路大嫂也到京城去打探过消息,苏文青的死并没有引起过太大的波澜,苏府一场大火也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几天谈资,很快就淹没在八卦的洪流中了,一个多月过去之后,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会想起这件事情。

林婕仪觉得,也该是时候离开,去开创自己的新生活了。路大嫂帮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车夫,收拾了为数不多的一点行李,依依惜别之后,踏上了旅途。

一路上倒也顺利,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近一个月,已到了烟雨朦胧的江南地区。

当初决定来江南,白芷和安平是有过争执的,安平本来想去的是大漠孤烟直的漠北,一来离京城远远的,不会惹上是非,二来也是向往那种长河落日圆的豪迈;可白芷不依,一定要去江南,理由是小姐说过,她的梦想是在江南有一座房子,前面养**后面种菜,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

虽然安平听起来这怎么都不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梦想,但看见白芷也是一脸神往的表情,他觉得去江南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于是找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江南小镇,小镇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枕溪",婉约、安静,延绵的小雨把青石板小巷冲刷得干干净净的,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种烟雨迷蒙的静谧之中,白芷一看就爱上了这儿:"安管事,就在这儿吧,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就这样停了下来,找个了客栈安顿好之后,安平很快就发挥了他管事多年来长袖善舞的特长,以极合理的价格买下了一座临水的院子和随房子附赠的一大片茶园。对于这个茶园,安平的说法是,虽然小姐身上带着的钱不少,但中不能坐吃山空,总要有点能入息的产业才好。

白芷深以为然。

笑笑也极喜欢这个地方,不过是住了短短一个月,就被这江南水乡的灵气滋养得更加唇红齿白,水灵灵地一把就能掐出水来。

小镇上的居民温文好客,也很喜欢这两个带着孩子的干净斯文的年轻人,三个人很快就融入了江南小镇的生活。

这天早上,白芷一起来就发现笑笑有点儿不对劲,身上滚烫,整个人都蔫蔫的,喂她喝了点米汤,白芷就匆匆带着笑笑赶去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馆——宝芝堂。

“大夫,大夫快救人啊!”一个妇人用一辆独轮车推着一个壮汉出现在宝芝堂门口。

一位十三四岁的药僮走了出来:“这位大姐,大夫出诊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妇人急道:“那可怎么办呀,这位小大夫,你帮我看看吧,我相公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

小药僮挠挠头:“大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不会看病呀。”

“小大夫,你好歹也跟了张大夫那么长时间,就帮帮忙救救我相公吧。”

小药僮硬着头皮给病人把脉,又掀开眼睛扒开嘴巴看看闻闻,实在是不得头绪,急得满头大汗。

医馆门外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林婕仪和苏文青正好经过此处,也来凑个热闹。苏文青扯扯林婕仪的袖子,轻声道:“这个人是不小心吃了类似八角的莽草中毒了。”

林婕仪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可不能乱说啊!”

“你看他昏迷不醒,四肢偶尔抽搐,指甲青紫,面部有小红点,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莽草中毒?”如果是失忆之前,林婕仪当然相信苏文青的医术,但现在他就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你看他鞋子底下的泥巴上还粘着一块莽草的叶子呢!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今天是不是吃过用八角做的菜。”

两人说着说着就忘记了压低嗓音,旁边早有人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张口便问:“这位大姐,你相公中午吃了什么?”

妇人想了一下道:“昨天我娘家的妹子送来一只肥鸭,我今上午杀了用香料焖了,给相公下酒,相公吃了大半只。”

“那请问大姐焖鸭的香料中是否有用到八角?”苏文青上前一步问道。

“姑爷,小姐!”不待妇人回答,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惊喜的呼声。

☆、青园

苏文青现在的记忆中没有白芷这个人,当然不知道她叫的是自己,只是认真地听着妇人的回答:“有啊,刚好家中的八角用完了,我说去买,相公说他看见附近的山脚下长着不少野生的,他去摘点回来就行了。今天做这鸭子用的八角就是相公去摘的。”

“这就是了,莽草外形与八角极为相似,一般人不留意很容易认错的,不过没关系,用黑豆取汁服下,就可以解毒了。”

妇人将信将疑地看看苏文青又看看小药僮,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小药僮点点头道:“医书上确实是有这样的记载,权且试试也无妨。”说完就去帮忙准备黑豆汁。

却说那边林婕仪早跟白芷和笑笑又哭又笑地细诉了一番离情了,看见苏文青空了下来,白芷马上抱着笑笑过去:“姑爷,笑笑发烧了,快给她看看吧。”

林婕仪还来不及告诉她苏文青的事,见此刚想阻拦,却见苏文青已经认真地给笑笑看起病来,那熟练的动作,沉思的表情,哪里像一个失忆的人?

“没事,她只是在长牙,所以有点发烧,多喝点水,不用吃药,香菜去叶子留J和G三四G,白萝卜两三片,生姜一两片,加冰糖加水煮一刻钟,放温后服下即可。”苏文青客气地对白芷道。

这时先前那昏迷不醒的壮汉服了黑豆汁,竟慢慢地醒了过来,妇人大呼神医,拉着他感激不已。苏文青不好意思道:“我哪里是什么神医,只不过是刚好知道而已。你相公中毒刚愈,身子还要好好调养才行。”

这时又有一个老头走了过来:“大夫,你也帮小老儿看看吧,我这气喘的毛病好几年了总好不了。”旁边还有几人跟着道:“大夫,我也要看。”

苏文青索X就当街给人看起病来,小药僮也是个机灵乖巧的,主动把大伙儿迎进医馆,纸笔伺候着把苏文青脱口而出的药方记录下来,分拣好了给病患送过来,这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虽然张大夫不在,可医馆光是卖药也赚了不少。

苏文青虽然看病看得熟练,可实在是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的,别人给他诊金他就收下,高高兴兴地给林婕仪收起来,张大夫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苏文青在他的医馆中收钱收得不亦乐乎的情景,生生把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是老夫的医馆,岂容你这黄口小儿在此胡闹?”

小药僮急忙道:“师傅,不是的,这位苏大夫的医术十分高明……”

张大夫气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又怎么会有这许多外人在这里闹得乌烟瘴气?滚,都给我滚出去!”说着拿起柜上的**毛掸子就开始赶人。

人群一下子就被赶得散了个干净,白芷也激动地带着自家小姐和姑爷回家。林婕仪不解地问苏文青:“你怎么会给人看病的?”

苏文青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东西好像是在我的脑子里自己冒出来的,只要一看到那人的症状,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该用的药也会自己就蹦了出来。”

“那你除此之外,脑子里还有没有想起其他的什么?”

“其他的啊,没有了。不过给人看病的时候,我感觉很快乐。”苏文青认真想了想道,接着又问:“我们这是要跟这位姐姐去哪里啊?还有这个小孩是谁?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啊!”苏文青指了指林婕仪怀中的笑笑,有点不高兴她一出现就占据了她的大部分关怀。

“这个姐姐叫白芷,她叫笑笑,是我们的孩子,现在白芷要带我们回家,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住在这里不走了?可是姐姐娘子不是说过要带我去找娘亲的吗?”苏文青有点着急地说。

林婕仪突然觉得,不能再这么糊弄着他过去了,他虽然失忆,心智变小了,可是并不笨,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会知道的,如果自己给他说了一个谎,就必须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这个谎,这样太累,对他也不公平,也许是时候跟他说实话了。

“青儿,回家之后我有话要跟你说,也许你听了会有点儿伤心,但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接受得了的。”

“是不是我娘亲出什么事了?”苏文青敏感地问。

“今晚再慢慢说吧!”

白芷在前面走了一会儿,突然兴奋地回过头说:“小姐你还没有坐过船吧,要不要坐船回去?”

林婕仪本来不想麻烦,可看苏文青也是一脸向往的表情,便答应了。白芷很快就找了一条小木船过来,原来此处水路四通八达,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私家码头,有人专门做水上载客生意的,远远看见招招手就过来了,以便不爱自己划船的人们走家串户,就像现代的出租车一样方便。

林婕仪记得自己前世曾到周庄旅游,正好有古装戏的剧组正在拍片,当地的居民都是极富经验的群众演员,一人一套戏服往身上一套,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俨然就是一个古代的小镇,搞得林婕仪他们几个外来者倒像是番邦夷人了。此时此刻,恍惚中又有了一种回到当初的感觉,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啊!

一路上经过许多形态各异的石桥,小巧玲珑、建筑典雅,有的桥身上还刻着楹联:“浅渚波光云影,小桥流水江村”淡淡地道尽了此地的魅力所在。

很快就到了白芷他们买的宅子的所在之处,从码头上去就是宅子的后门,枕溪的房子也是极具江南特色的,看着门面不大,纵深却是极深,一层层一进进的,很有一种厚重内敛的风格。

“小姐,咱们的宅子还没有起名字呢!您赶紧给取个名字,让安管事找人刻了牌匾好挂上去。”

园子古朴清幽,还有不少颇有一些年头的古树,郁郁葱葱的,林婕仪看了苏文青一眼,道:“就叫青园吧!”

安顿下来之后,趁着苏文青去了茅厕,白芷悄悄地对林婕仪道:“小姐,我怎么觉得姑爷有点儿不对劲呢?”

林婕仪便把救出苏文青之后的事情大略说了,白芷一惊一乍地听完,又奇怪道:“既然小姐您说姑爷只剩下五岁之前的记忆,那他怎么还能帮人看病呢?总不能他在五岁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么高明的医术了吧?”

林婕仪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因为关于医术这方面的记忆他并没有失去吧!”其实林婕仪这段时间很清晰地体会到,苏文青只是把五岁之后的记忆都忘记了,所以醒过来时会以为自己只有五岁,但很有可能智商并没有退化,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是她告诉他的事情,他都能接受并且理解,思维方式跟一个大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很多事情都没有听过学过,所以说话行事显得有点幼稚而已。

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恢复如常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婕仪想两个人事实上都是成年男女,总是睡在一处挨挨擦擦,难免惹起火来,自己不想担上一个猥亵幼童的罪名,可是如果老让他去泡冷水的话又怕对身体不好。于是就想两人分房睡,刚提出呢,苏文青就不干了,抱着她的手臂直摇晃:“不嘛,姐姐娘子,我就要跟你一起睡嘛!你有了笑笑就不要青儿了吗?”

白芷在一旁憋笑憋到内伤,匆匆整理好床铺就赶紧出去了。

苏文青继续道:“姐姐娘子不是说今晚有事要和我说的吗?”

林婕仪这才想起来本想着今晚要告诉苏文青关于他娘亲的事的,不由得又头痛起来,这事还真是不太好说啊!

苏文青拉着她坐到床上,伸手就帮它脱衣服:“咱们躺下来一边睡觉一边说吧!”

“好吧!”林婕仪只好乖乖地被他伺候着躺下,“青儿,我现在要跟你说的事也许你会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但这确实都是真的。”

“其实,你不是五岁,而是二十二岁,出事之前你是一名太医,被人陷害要被处斩,我们救你的时候出了一点岔子,你醒来之后就失去了五岁之后的记忆,所以才会以为自己只有五岁。”

“嗯!”苏文青认真地点点头,“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过,我也觉得我自己的样子G本就不像是五岁的样子。我在水里看过自己的样子,跟我爹爹一样。原来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啊!”

“对啊,你不但是个大人,还是个受人尊重的大夫呢,所以今天你才能这么熟练地帮人看病。”

“那姐姐娘子你是我的什么人呢?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你的娘子啊!”

“原来你真的是我的娘子啊!太好了,我还想着长大了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娘子呢,原来已经是了。”苏文青高兴地抱住了林婕仪,“难怪你说笑笑是咱们的孩子,她真的是我们两个生的女儿吗?”

林婕仪想了想:“嗯!”了一声,如果他真的一直都不能恢复记忆,那让他把笑笑当成是他们两个的亲生女儿也未尝不可,反正这儿除了白芷和安平之外,也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只要告诉他们两个禁口就可以了。私心里,林婕仪并不想让他想起笑笑的亲娘。

“娘子,怎么样才能生孩子呀?我们再生一个吧?”苏文青把自己的脸在她脸上蹭着。

林婕仪道:“别闹,我还有事要告诉你呢!你不是一直在问你的爹爹和娘亲吗?”

“对啊,他们怎么了?”

“其实他们在你十岁的那一年就已经去世了……”林婕仪缓缓地把苏文青告诉过她的那个故事讲给了他听。

“不可能!我爹爹和娘亲都好好的,怎么会去世了。你不愿意带我去找他们,所以故意编出这样的故事来骗我的是不是!”苏文青捂着耳朵不愿意相信。

☆、茶园

林婕仪知道苏文青一时难以接受这个噩耗,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像抱小孩似的搂着他,轻轻抚M着他的发丝,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尽情哭泣。心里一阵阵地酸楚,真不知当年那个十岁的他初闻噩耗是怎么挺过来的。

过了许久,直到林婕仪X口的衣衫都已湿透,苏文青才停了下来:“对不起,娘子,我刚才一时着急乱说话了,你不要生气。”

林婕仪柔声道:“我不生气,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娘子,那我以后就只剩下你了吗?”

“怎么会呢,我们还有一个家,有笑笑啊,还有白芷和安平啊,他们都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以后一定会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的。你不是还懂医术吗?我们还可以再开一个医馆,跟在京城里一样,还叫仁心堂,好不好?”

“真的吗?”

“当然啦,你是男人啊,是一家之主啊,要赚钱养活我们一家人的呢!”

“嗯。”苏文青点点头,“不过,我想先去买点医书回来看一看,今天给人看病的时候我虽然好像懂得许多,可是这会儿又不怎么想得起来了,我怕到时候会忘了或者记错了。”

“好的,咱们不着急,慢慢来。”

得知事实真相的苏文青消沉了两天,幸而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请安平带着他到书店了去买了许多医书回来,终日在书房中埋头苦读,整个人也变得沉稳了许多。林婕仪有点心酸地想,这孩子,恐怕当年十岁以后,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吧,还当真有点怀念他刚失忆时的那份天真呢!

这两天林婕仪也在白芷的帮助下把青园家里这边的事务都给打点好了,听说他们还买了一个茶园,便有点心动想去看看。

茶园位于镇郊,方圆不是很大,但胜在环境清雅、气味清幽,只是过于普通了,单纯就是一个种茶的地方。

林婕仪请人依着原来的地势稍事修整了一下,依着自己原先的田园梦想建了一栋小木屋,想要体会田园生活的时候就过来小住几天,另外又随意搭建了一些竹亭木桥什么的,增加一些趣味,路旁随意点缀一些原木的桌椅,走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天气好又有心情的时候甚至可以在茶林边围桌小酌,别有一番情趣。

茶园中另辟了一角,种一些常见的蔬菜药材等,便于日常取用。

慢慢地,茶园被她弄得不像茶园,反而是一个休闲散步的地方了,干脆就起了个名称叫“心灵茶园”,就当是一个心灵的休憩之所了。隔三差五地,他们夫妇两人带上笑笑会过来住上几天。

挑了个好日子,林婕仪给安平和白芷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婚礼,郑重地把白芷交给了安平。林婕仪知道安平颇具商业头脑,又有才干,经验还丰富,不忍心让他们一直屈于人下,有心想让他们独立出去过日子。

无奈白芷死活不愿意离开林婕仪,安平心疼娇妻,再加上自己确实也是林老爷一手栽培出来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便也坚持要留下来。

林婕仪只能在青园中给他们另辟了一个院子住了下来,平时也并不把白芷当成奴婢对待,只当是好姐妹住在一起作伴了。

林婕仪知道安平这几年也攒下了不少私房银子,足够他折腾点儿生意的,只不过他不愿意自己独立门户,她便把自己带来的银票分了大半出来,告诉安平他们两家合股做生意,赚了银子的话一定要明确按股份分红。

安平犹豫良久终于同意了,还一直惴惴不安地觉得自己这样做有违忠仆之道,其实林婕仪觉得自己才是赚了便宜的哪一个。

日子便是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下去。

小镇生活悠闲,林婕仪有空就在园子里摘些野菜药材什么的用来入菜,每做出一个新的菜色,就喜滋滋地让大家品尝,好吃的保留,不好吃的继续改进,慢慢地竟也让她做出了许多有特色的菜肴。

青园旁边住的是一户谢姓读书人家,谢家老伯是私塾的先生,家中由一子一女,长子谢泉林现年十七岁,已中了秀才,是镇上有名的才子,次女谢芷然年方十四,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常常到青园串门,与白芷、笑笑都混得极熟,当然也是林婕仪宴上的常客,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枕溪这地方虽然不大,却是有着极浓郁的文化氛围,短短百年内就出过三位状元、五位探花,举人、秀才无数,更有一个优良传统,每三年举行一次文会,全镇的读书人都会参加,堪称小镇的一大经典盛事。

文会每次结束的时候都会抽签决定下一次的筹备负责人,当然由于大部分人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所以文会的费用都是由大家分摊的,并不以奢靡为重,反而是尽量的清雅别致,用林婕仪的话来说,就是充满了读书人的矫情。

之所以会说到文会的事,是因为这一年的九月,正巧轮到谢泉林主办文会,而他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在考虑如何才能出奇制胜,至今仍在头疼不已,似乎所有能想出来的法子都已经被人用过了,比如说游园宴饮啊、游船诗会啊,甚至还有状元故居一日游都有了,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既雅致又新奇的点子,终日在家唉声叹气。

谢芷然受自己大哥影响,在林婕仪家也忍不住叹气:"如果我像林姐姐一样会做许多特别的菜式就好了,最起码在哥哥举办文会的时候还可以帮他张罗一下宴席,可惜我会的都是那些普通日常的菜式,那些文人雅士们一定看不上的。"

林婕仪心中一动,这话倒是触动了她心中隐藏已久的一个念头。当年还是一个小护士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一些有特色的私房菜馆,常常梦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拥有一家,因此在心灵茶园休整的时候,她也是隐隐地怀着这样一个心思的,因此有意无意地就在茶园各处设了许多桌椅。

"要不这样吧,你跟你哥哥说一下。"林婕仪提议道:"文会到我的茶园来办,我给你们办一场神农百草宴,怎么样啊?"

"真的吗?"谢芷然惊喜地道:"林姐姐你真的愿意让我们在心灵茶园办文会啊?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累着林姐姐了啊,我们怎么好意思呢?"

林婕仪笑道:"你这鬼丫头怕是早就怀了这个心思了吧!参加文会的也就十几个人吧,放心,这点子事还难不倒我!不过我只负责提供场地和宴席,文会上的其他节目还是要你们自己准备的。"

"太好了!谢谢你林姐姐,你真是太好人了!"

很快就到了文会的日子,林婕仪J心拟定了宴席的菜色,作为文会的重头戏隆重推出,大家在优雅清凉的茶园中谈诗论赋本就十分尽兴,饥肠辘辘之际一道道清新爽口又不失新奇野趣的菜肴端上来,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首先上桌的是红薯,这本是乡下人家的裹腹之物,本上不得大雅之堂,妙就妙在这红薯体态十分袖珍,只有成人拇指般大小,用手掰开,露出浅紫色的R来,一口吃下,竟然甜入人心,像是用糖煮过一般,从一开始就熨帖了辘辘饥肠。

再上来一道开胃菜是咸酸菜拼盘,是林婕仪用泡制韩国泡菜的法子改良的中式泡菜,其中一样腌木瓜,赢得众人交口称赞。

主菜有茶青丝拌手撕**、香茅手抓骨、紫苏炒大肠、月季荷香猪蹄、益母草焖鸭,还有金不换蒸南瓜,茶青煎蛋饺,枸杞菜猪肝汤等,另有一道八角泥烩**,是用大量的香菜和八角塞在自家茶园中散养的**肚子里再按叫花**的做法P制而成的,香气奇特诱人。

最后还上了一个百草盆菜,里面都是林婕仪费尽了心思在山上移植来的野菜,幸好有苏文青这个移动的百草纲目在身边,再加上他们一段在山中生活的经历,才挑选出来的这些既好吃又有特色的野菜,林婕仪分别给它们起名为紫背天葵、人参菜、珍珠菜和百花菜等。

米饭是把刚采下来的新茶磨碎后,兑水挤汁浸染糯米,然后蒸炒成饭。这种米饭因为茶汁浸染的缘故,饭粒保持着米粒状,不仅芳香且入口不腻。

最后一道甜点是薄荷茶爽双色糕,用花型的模子扣制而成,上层雪白,下层青碧,呈半透明状,晶莹剔透,上层加了白菊,下层加了薄荷汁和茶粉,都是自己园里种的,入口极为清爽,一解饱腻之气。

至此,心灵茶园私房菜馆的神农百草宴一P打响,甚至连邻镇的文人雅士们都以能在心灵茶园中订上一席为荣。

林婕仪坚守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当然更主要的是不想让自己太辛苦,也不想影响自己与家人的生活,因此定下规矩,每天只订一席,每五天之后休息二天,采取的是以周为单位的双休制。正因为如此,她的百草宴更被人传得神乎其神,一宴难求。

☆、闹事

见林婕仪的私房菜馆大获成功,每日虽然只开一席,收入仍是不菲。安平渐渐打开了他的生意渠道,开了几家铺子生意都很不错,也有了大笔的正常收入。想起林婕仪说过自己是一家之主,要负责养家的话,苏文青心里就有点着急起来。

这些天他已经把买来的医术都翻遍了,觉得这些东西自己都烂熟于心,再加上平时街坊邻居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会来找他看看,他也应付得轻松自如,想来想去,觉得开个医馆的时机也成熟了,便找了个机会向林婕仪提起这事。

见苏文青医术上一点没忘,而且一说起治病救人就极有兴趣,林婕仪也有心让他重C旧业,于是让安平留意着租了一个铺面,按照仁心堂原来的摆设布置好了,苏文青原先行医的工具也凭着自己的记忆和想法给他置了一套,包括大大小小的金针啊,剜除伤口腐R用的轻薄锋利的小刀啊,还有缝合伤口用的羊肠线都准备好了,还自己设计了一套简单的蒸馏装置制备了消毒用的酒J。

只等仁心堂的大字招牌一挂上去,便正式开门营业了。

苏文青如今工作起来的样子,既认真又专业,说起话来也彬彬有礼头头是道,谁也看不出来他的心智其实只是一个小孩。如果不是在家中他常常如一个小孩般的行事作态,林婕仪真要怀疑他其实是装的。

由于苏文青刚来那天在宝芝堂前露了一手,在枕溪也算是略有薄名,开业之后竟也有不少人来找他看病,生意居然还算不错。

枕溪一向只有一家医馆宝芝堂,只有一个大夫张大夫,一向是被镇民们尊敬崇拜惯了的,哪容得了人来挑战他的权威?更何况他一直是一家独大,诊金药费定得再高别人也只能接受,现在苏文青不但诊金只收他的一半那么多,连药材的价格也比他家的便宜了不少,眼看被他分去了不少财源,心中更是不甘。

仁心堂开张第三天,就有人上门闹事了。

由于医馆不大,来的人也不算多,苏文青一人足以忙得过来,所以医馆中并没有请人,从看病到抓药,全都是苏文青自己一人搞定,林婕仪偶尔来帮忙 。这天也是他一个人在医馆中,刚好没有病人,便打了水在擦拭柜台。

突然闯进来几个五大三chu的壮汉,一脸凶神恶煞:"原来就是你这小子,居然敢来搅咱们德高望重的张大夫的场子,哥们给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他,别有点儿小本事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说完卷起袖子就动手开砸。

所有崭新的桌椅柜台都被砸了个稀烂,药柜里全部的抽屉都被扯了出来扔在一处,药材混在一起铺了满地,连苏文青也因为躲闪不及,被人一推撞在药柜边上,昏迷倒地。

等到林婕仪他们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仁心堂里一片狼藉,那几个闹事者早已不见踪影,苏文青也才刚刚醒来,揉着后脑勺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家心知肚明是宝芝堂的张大夫不甘心苏文青抢了他多年来在枕溪的独家生意而请人来闹的事,只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去告官,再加上他们的身份,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虽然不甘不愿的,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林婕仪站在一旁很担忧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苏文青,自把他从仁心堂接回来,他就一直是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该不会这一摔,彻底摔傻了吧?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啊?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话说完林婕仪才想起来枕溪除了苏文青外唯一的一个大夫就是张大夫了,叹了口气道:“罢了,我给你看看吧,哪里伤着了?”扒开他的头发细看有没有红肿伤痕。

“头上看起来没什么事啊!身上呢,有没有哪里疼?”说完就想帮他解开衣服来看。

苏文青突然一把抱住林婕仪,把头埋在她的X口,闷闷地唤了声:“娘子!”

“没事了,没事了!”林婕仪拍着他的头说,“不怕了啊,那些人不会再来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的。”

“娘子,我想洗澡。”

“啊?”不带这么快转换情景的吧,“好,我去让人打水进来。”

“我要你陪我洗。”

“好吧,我帮你洗。”虽然以往一直都是苏文青自己洗澡的,但看在今天他受了惊吓的份上,林婕仪心软地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

洗脸、洗头,林婕仪弯下腰卖力地用布巾帮他擦洗上半身,桶内的热气蒸薰上来,将林婕仪娇美的脸蛋染上了桃花的颜色,额上渗出几滴晶莹的汗珠,看着看着,苏文青就觉得全身莫名其妙地燥热起来,原本软趴趴的小小青也逐渐有了要抬头的趋势。林婕仪挽起袖子,正要往下洗去,突然发现了那G不太老实的东西,忙站起来把布巾甩给他道:“剩下的你自己洗吧,我洗不到。”

看着眼前那双美好的纤纤玉臂,苏文青热血上涌,就把她拉得趴到了自己的X口上:“不嘛,青儿不会洗,要娘子帮我洗。”

林婕仪气急败坏地想推开他:“别闹,你看把我的衣裳都弄湿了。”苏文青死死箍着不愿放开:“湿了正好,下来一起洗,就够得着了。”说完一双手已经不老实地解起她的衣带来。

一下没回过神来,林婕仪就被他极迅速地脱光光了抱进了水里,浴桶不算大,两个人在水里面不得不紧紧贴着,林婕仪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苏文青那处既硬且热的地方牢牢地顶着自己,不自在地稍微挪动了一□子,苏文青立刻抱紧了她:“娘子,别动。”

“娘子,我这几天看了一本书,才知道男女之间,交合之后才会生孩子的。”

林婕仪一头汗,哪个不长眼的把这种少儿不宜的书给他看的?

“娘子好坏,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夫妻之间是要做这种事的?”两人全身几乎都紧紧贴在一起,苏文青在她耳边低声说话,几近呢喃。林婕仪觉得全身都在发软,艰难地控制住心神道:“你都说了,要生小孩才需要做这种事的,我们都已经有笑笑了啊!”

“可是青儿现在想要给笑笑添一个弟弟了,娘子,我们当初生笑笑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你教教我,好吗?”

“我……”林婕仪彻底囧了,理论经验她是有不少,可是从实战上来说,她实实在在是新手一枚啊!

“娘子不告诉我没关系,青儿自己来。”苏文青一边说一边在她身上M索起来,“书上说,女子的身上有一个洞,是这里吗?”找到那一处娇嫩的花蕊,极轻极轻地打着圈儿,随后轻轻推开两瓣花瓣,在那个核儿上不轻不重地推捏起来,惹得林婕仪一阵娇呼:“不要……,不要这样……”软软的语调哪里像是拒绝,明明就是欲拒还迎好不好。

“好像不是这里。”苏文青轻轻摇摇头道,手指缓缓往后移动,故意忽略了中间那处已经略显滑腻的妙处,直接来到后/庭,借着带过来的那股滑腻,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作势欲戳进去,“难道是这里?”

吓得林婕仪忙道:“不是,不是那里。”

“那是在哪里呢?青儿找不到,娘子自己告诉我好不好?”

林婕仪羞得把脸整个埋在苏文青的肩膀上,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嘛!林婕仪这时候已经不再去想什么猥亵幼童的事了,反正他身体上就是个成年人嘛,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两个人这样彻底的肌肤相亲,也让她感觉到一种很特别的颤栗和舒适,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渴望更多。

苏文青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怒张着的小小青上:“娘子,你带它进去,好不好?”

林婕仪握住一只手几乎无法握住的巨大,心中“砰砰”直跳,天哪,这么大,真的能进去吗?心一横眼一闭,颤抖着带着它找准位置,缓缓地往下坐了坐,巨物竟然连个头都塞不进去,“倏”地一下就滑走了。

苏文青轻轻“啊!”了一声,状似舒服又似痛苦,按捺不住地自己握住小小青,又一次对准了位置往上顶,同时按住林婕仪的腰身轻轻往下压,终于挤进去了一丁点儿,“娘子,你放松点,太紧了我进不去。”

林婕仪哪里能够放松,只觉得有个异物挤进私/处,胀胀的极为难受:“我待会儿可能会有点儿疼,你,你尽量轻点儿。”

苏文青不解地问:“书上说第一次才会疼呢,难道娘子你是第一次?”

林婕仪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突然觉得不对,他的话里怎么会有一种戏谑的语气?抬起头来看他的脸,果然苏文青的眼中有着深深的笑意,同时还有着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难道你……,你G本就没有失忆,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

苏文青摇摇头:“娘子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失忆了,刚刚被人推倒撞到头才想起来的。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把早该做的事拖到现在才做呢!”

“你这个坏蛋,我恨死你了,快放开我。”想到自己居然傻傻地被他耍着玩,林婕仪气极,双手拍打着想要推开他站起来,苏文青紧紧抱住她怎么也不松开:“到了这个时候,你叫我怎么停得下来。放心吧,娘子,为夫知道你是第一次,一定会很小心的。”

挣扎了一会,林婕仪知道自己的力气拼不过他,只好认命地停了下来,乖乖地等着他的进一步动作。

苏文青的巨大继续往里挺进,缓缓地又进去了半寸左右,这下林婕仪感觉到的不仅仅是胀得难受了,而是切切实实的疼痛,不由得大叫:“苏文青,你停下来,赶快停下来啊!”

“娘子,不行啊,真的停不下来了。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说完苏文青用力向上一撞,刺穿了最后的一层障碍,借着那一股奔涌而出的温热的Y体的润滑,直接全G没入。

☆、甜蜜

林婕仪尖叫一声,刚才那狠狠的一撞,差点没把她的魂魄都给撞飞掉,那种整个人好像被生生撕成了两半的痛感,实在是太强烈了,让她觉得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第一次贯穿了自己的男人。

苏文青紧紧抵在她的身体深处一动也不敢动,低下头轻轻吻干了她脸上由于疼痛而流出的泪水,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耳边问道:“娘子,好一点了没有?”其实他也不好受,她的那里太紧了,夹得他有点疼,而且一动不动地憋得他也很难受,第一次进入女人身体的他十分怀念刚才进入时那种销/魂的感受,也许,动一动会舒服很多吧?

“娘子,我可以动了吗?”再不动的话,他觉得自己快要憋得爆炸了。

林婕仪点点头,反正都要经历的这一遭,不如早死早超生。苏文青如逢大赦,缓慢地抽/动起来,他这一动,林婕仪又后悔了,哪里有书上描写的那些快感嘛,完全就是受罪,整个甬道都火辣辣地疼着,她只能死命地咬着牙忍着,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

幸好真的很快就过去了,苏文青在林婕仪的身体内挺动了一会,猛地往里一撞,紧紧搂住她的娇躯,浑身战栗着把自己的J华热热地洒满她的花心。林婕仪正紧闭着双眼忍受酷刑呢,突然感到他全身一僵,然后就不动了,久久地趴在她的肩窝里喘着chu气,于是,她傻傻地说了一句让自己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话:“这就完了?”

然后,她就成功地看见苏文青的整个脸,包括耳G和脖子都红透了,半晌之后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她道:“什么完了,还没开始呢!”抱着她“哗啦”地站了起来,也不顾身上湿淋淋的,就这么往床边走去。

林婕仪后悔死了,说什么不好,怎么说出这样一句话,又不是不知道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况且,这事儿这么难受,她才不要什么持久男呢,这么快结束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一种解脱嘛!

她着急地试图挽回:“其实你刚才的表现已经很好了,大家都知道男人的第一次都是很快的。”

苏文青装傻:“什么第一次?娘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我们的洞房花烛了吗?”

林婕仪瞪大了双眼:“那方才我们在浴桶里做的是什么?”他不是吃完了抹抹嘴想不认账吧?

“在浴桶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沐浴咯。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你这不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吗?林婕仪心中大吼,你不要以为不承认就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她没有胆子这么喊出来,怕更惹起了他的火,只好弱弱地道:“不要了可不可以?我还疼着呢!”

刚开始林婕仪心里还转着念头要怎样打消他再来一次的想法,被他一把扔到床上就开始吻了起来,很快就晕头转向地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就连苏文青说出那句:“方才只是热身,这次才是正式的。”都想不出这句话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只知道伏在自己身上的那具身体越来越热,有一个坚硬的地方抵着自己,像是要烧着了一般,传说中不是该有个不应期的吗?怎么会这么快啊,林婕仪暗暗叫苦。

因为刚刚发泄了一次,苏文青这次倒不着急了,好整以暇地做足了前戏,温柔细致地把她从头到脚都吻了一个遍,唇舌一路越过高山、走过平原,终于来到一片有着潺潺溪流的丛林之中。苏文青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一位女子的私、处,只觉得十分地新鲜和好奇。由于刚刚沐浴之后没有擦干,这儿的毛发在雪白的皮肤映衬下显得特别黑亮,两片粉红色的花瓣微微颤抖着一开一合,被花Y滋润得晶莹可爱。

“娘子,你好美!”林婕仪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使劲想把双腿并拢起来,苏文青用力把双手撑开,牢牢把她的双腿固定住,突然俯身下去,温软的舌尖就这样舔了上去,吓得林婕仪赶紧去推他的头:“不行不行,不可以亲那里!”

苏文青微微抬起头道:“娘子,由于我的过错,这一场洞房花烛我欠你欠得真是太久了,这一次,就让我好好地补偿你吧,你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的躺着享受就行了。”

“娘子,你这里真甜,我好喜欢。”温柔的言语让林婕仪彻底放松下来,软软地任他摆弄,灵巧的长舌先在周围舔/弄了一番,最后拨开两片花瓣,啃啮逗弄着中间的小核,刚刚经历过一次的敏感身子哪经得住这样的挑逗,早把刚才的疼痛抛到九霄云外,只感到一阵阵空虚的麻痒感,急切地需要有什么东西去填满自己。

苏文青逗弄了一会花核,又往下找到了早已泥泞不堪的小径,舌头模仿着交/合的动作,横戳浅刺,一下一下地抽/送起来,长舌在里面的时候还不时地翻卷着,汲取着甜美的花蜜。林婕仪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体会到男欢女爱的销/魂之处,禁不住便迷醉地吟哦起来,一阵一阵的热流直往下腹涌去,再化成一股股清泉汩汩流淌。

嘴里忙个不停,苏文青的双手也没闲着,一手握着一边的柔软轻拢慢捻,雪白的柔软早被他揉成了粉红色,顶端的红缨高高挺起,任人采撷。林婕仪身上三处敏感点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整个人早就软成了一滩春水,也不知道自己的嘴里在胡乱喊着什么,一波一波的快感袭过来,一颗心被越推越高,仿佛飘荡在蓝天白云间。

“快活吗?”苏文青从她的身下抬起头来,嗓音暗哑地问道,双眼眸色如墨,红唇上还牵着一G细长透亮的银丝。

“嗯……”林婕仪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她难耐地胡乱蹬着双腿,苏文青长腿一伸,就把她的双腿合拢起来压在自己的身下,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覆在她的身上,又chu又硬的热B子正好就放在了大腿G部与神秘三角地带之间的缝隙里,这地方湿滑温暖,被她紧紧地夹着,舒服得让人不愿意离开,可是它还记得另一种更销/魂的滋味,于是开始试探着一进一出地律/动起来。

林婕仪只觉得chu大的B身不断地摩擦着她的花蕊,蘑菇头的边缘一下又一下地刮擦着娇嫩的蕊芯,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快活滋味,随着快感的越积越多,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锦缎,双腿夹得紧紧的,绷得笔直,十只脚趾用力地向内蜷缩着,突然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达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高/潮。

感受到花/径中急速涌出来的大量温暖的花蜜,苏文青放慢了速度,温柔地轻吻着身下瘫软成一团的粉红色人儿:“娘子,喜欢吗?”

林婕仪闭着双眼,犹自沉浸在极致欢愉的余韵中,过了好久才开口道:“喜欢。”声音竟是连自己也不可置信的娇慵X感,原来书上并没有骗人,这件事果然是极快活的,当然前提是那G又chu又大的东西不要进去。极致之后疲倦袭来,她只想就这样在他的怀里昏睡过去。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啊?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已经快要进入梦乡的林婕仪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苏文青的双腿挤进自己的腿间,把她的双腿撑得大大的,巨大的蘑菇头在门外蹭了几下,就极其顺滑地挤了进来。

“疼吗?”苏文青小心地问道。

林婕仪认真感受了下,除了那种异物入侵,被挤得满满的有点不适之外,并没有之前的那种强烈的撕裂感,于是她摇摇头,“不疼。”话音刚落苏文青就放心地用力一推,哧溜一下整个巨大就埋进了她的体内,本以为方才的愉悦就已经是极致的林婕仪这才知道,原来一山还比一山高,这种实实在在的填充感、满足感又岂是刚才的隔靴搔痒所能给得了她的。

便是苏文青,也是这一次才真正地体味到了女人的美好,第一次太紧张又生涩,便是愉悦之中也是夹杂着疼痛的,哪有这般的淋漓尽致。见林婕仪已经不疼了,便放开了手脚大动起来,一室之中只有两人情动的呻/吟,啧啧水声和R体相接时的“啪啪”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林婕仪的一声尖叫和苏文青的低吼,两人一同攀上了欢乐的顶峰,久久相拥着一动不动,等待这体内奔流的血Y慢慢平稳下来,林婕仪累得连一G手指也不愿意动了,苏文青轻轻动了一下想要起来,林婕仪搂着他的脖子:“别走。”舍不得这份难得的温存。

又过了一会儿,苏文青觉得被两人的汗水和爱/Y浸湿的床铺已经有点发凉了,柔声道:“乖,待我先去整理一下,才能睡得舒服。”林婕仪闻言松开了双手,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苏文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随便披上一件外衣,自己出去打了盆温水进来,先帮林婕仪把全身擦拭干净,用干净的被子裹了,先抱到窗边的美人榻上躺着,手脚麻利地换上干净的被褥,再把林婕仪抱回来小心地安置好,最后自己才就着刚才那盆水匆匆地擦了一下。

走到床边揭开被子刚想躺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药瓶,小心地翻开下面半截被子,认真端详了一下林婕仪已经红肿起来的花瓣,有点心疼地吹了吹,打开药瓶用小指沾了一点药膏,仔细地抹在花瓣上。林婕仪睡得迷迷糊糊地,突然觉得下面一凉,有一G手指头正不规矩地伸在里面旋转涂抹着:“你在干什么?”

“乖,我给你上药呢。”苏文青呼吸急促,手指被小/X紧紧地吸裹着,刚刚褪却的欲/望又被撩拨起来,本是上药的动作就禁不住变得有点挑逗的意味,小小青也蠢蠢欲动地抬起了头。

“嗯,我不要了。”林婕仪懒懒地道,带着鼻音的娇哼诱人无比。

“好,不要,就帮你上药。”苏文青耐心地说,“手指不够长,里面的上不到,让它进去给你涂药,好吗?”

林婕仪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知道是帮自己上药,便点了点头,直到一个巨物带着清凉的药膏挤进深处,才惊觉起来:“你怎么又来了?”

“乖,不来,就这样放着,睡觉吧!”苏文青紧紧搂住林婕仪,真的就不动了。

☆、接生

第二天一早林婕仪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睡得这么累呢,原来一整夜苏文青的那物儿就一直没离开过自己的身体,自己双腿一直大张着,不累才怪。

感觉到那物儿居然还是硬着的,林婕仪想趁他还没醒来迅速撤离险地,没想到才稍微一动,苏文青就醒过来了,一把搂住了她不让动,林婕仪心中暗暗叫苦,这里还腰酸背疼得不得了呢,实在没有力气再来一次,又不知道该怎么推开他,怕动作大了更惹起他的火来。

幸好门外的声音救了她:“我的小姑NN,你别乱跑啊!”是白芷气喘吁吁的声音。

“爹爹、娘亲!快起来呀!笑笑要去看花花!”笑笑清脆的嗓音由远及近,眼看就要进门了,林婕仪赶紧推开苏文青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幸而小家伙被白芷及时拦住:“小小姐,咱们先去洗脸吃早饭,一会你爹爹娘亲就起来了。”

“差点忘了,昨天答应过笑笑,今天要带她去茶园看菊花的,园丁说园里的菊花开得可好了。奇怪了,还有一个多月才到中秋呢,今年的菊花开得可早。”林婕仪一边试图想起身一边说,只觉得稍微动一下整个身子就像要散了架一般,腰腿都酸疼得不得了,不由得狠狠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都怪你,唉哟,疼死我了。”

“那为夫给你按摩可好?”苏文青双手覆上她赤/裸的双肩。“不要!”林婕仪连忙闪开,一只手捂着X前的被子,另一只手伸长了去够床边的衣服,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伸手拍打了一下苏文青:"都是你啦,非要在水里做第一次。"

"嗯?怎么了?"成功为自己正名的苏文青也不再忌讳她再提起第一次的事了。

林婕仪愤愤地从枕下抽出一块白色的绸布:"人家一直准备好的白布都派不上用场了。"她还想着要好好保存,作为自己洁身自爱的证据以后用来教育自己的女儿用的呢!

苏文青哈哈大笑:“都是为夫不好,差点坏了娘子的名声,可要为夫割破手腕把血滴在白布上?”

林婕仪白他一眼:“懒得跟你说。”

两人说笑一阵各自起身,吃完早饭之后林婕仪便说要带笑笑去茶园,苏文青因为医馆被砸之后还没收拾妥当,无处可去,便也跟着他们一起赏菊去了。

中午林婕仪亲自下厨,端了一个凉拌苦瓜放在苏文青面前:"这个菜可是有名目的,猜一猜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笑笑第一个抢答:"这叫凉拌苦瓜。"

"笑笑真B,答得对极了!"林婕仪疼爱地拍拍她的小脑袋。

苏文青伸筷夹了一口,细细品尝,沉吟了一会道:"放了陈醋、糖、辣椒油,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这道菜的名目就是人生吧!"

"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啊!"林婕仪有点不高兴地撅起嘴,她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的,还暗自得意了好一阵子呢,还想在他面前好好显摆来着。

"这个菜便像我们的人生,我最初认识的那个你,就是一个胡闹任X的呛口小辣椒,其后的经历,既有酸涩又有苦楚,不一而足,可是你看这苦瓜,最后嚼吞入腹之后,口中只余一阵回甘。你我今后的生活也必将如此,幸福甜美。"

"甜的吗?我也要吃!"笑笑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了一块入口,才嚼了两下,脸色就变了,僵在那儿动也不动,林婕仪见状忙道:"快吐出来。"

笑笑吐出苦瓜,才哭丧着脸道:"爹爹骗人,这苦瓜一点儿也不好吃,又苦又辣。"

林婕仪叹道:"你还小,自然不懂得品味人生,等你长大了就会喜欢吃了。"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总算让她过了一番卖弄的瘾。

一顿饭才吃了不到一半,"嘭嘭嘭"响亮的砸门声隔着几重院子都能听到,门房匆匆跑进来通报:"苏大夫,有人难产了,火急火燎地要找苏大夫您呢!"

苏文青忙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一边拿块布巾擦手一边道:"人在哪儿呢?"

门房道:"听说是在宝芝堂呢!"

正大跨步往门外迈的苏文青突然就僵住了:"既然如此,为何还来请我?"

"这个……"门房为难地不知如何作答。

门外又传来白芷的喊声:"这位夫人,您有话好好说,可不能硬闯啊!"说话间一位年约四旬上下的中年妇人已闯进门来,看她的衣着也是体面的人家,只是头发散乱,一脸焦急之态,一见到苏文青马上就"扑通"跪了下来:"苏大夫,大家都说您是神医,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

白芷这才气喘吁吁地跟了进来,见此情景,只能无助地看着林婕仪:"小姐,这……"

林婕仪把笑笑交给白芷让她带下去,有点不悦地道:"既然你们已经找了张大夫,张大夫自然会救你女儿的,就没有必要再来找我们了吧!"

这妇人哭道:"那李家只想着抱孙子,置我儿的死活于不顾,我儿腹痛一日一夜生不出来才送去医馆,张大夫说大人孩子只能保其一,他们李家坚持要保孩子呀!"

"我们王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在掌心里捧着长大的,让我们怎么忍心看着她活生生的说没了就没了啊!咱不生这个孩子了,哪怕被他们李家休出家门,我们老两口养女儿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啊!"

苏文青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跟你去看看。"心知这么一来张大夫恐怕更容不下他了,只是人命关天,置之不理的话自己心里那一关却是怎么也过不去的。

林婕仪也觉得心有戚戚焉,生孩子自古以来就是女人一生中的一个大坎,在现代有各种先进的检查手段,还有剖腹产,都还免不了有意外发生,更何况是在这条件简陋的古代,更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苏文青这么一说,林婕仪也站了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还有钟喜帮我找安平过来,带上几个家丁,茶园里的园丁也叫上,大家一起去。"后面那一截话却是对门房说的,她可不敢再让苏文青一个人去宝芝堂。

一行人刚到宝芝堂门口,便被气势汹汹的两派人马吓了一大跳,两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恃不下,一个个摩拳擦掌地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趋势。只有张大夫好整以暇地在堂中坐着,只等他们讨论出的结果行事。

原来李家和王家本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只是两家的互不对盘已有相当悠久的历史了,两家人就算在路上遇到都是各自把鼻孔朝向路边不同的方向的。偏偏两家的小儿女互相看对了眼,私下订了终身,抹脖子上吊地非要在一起,结果还是因为王家小姐怀了身孕,两家大人才不得不同意了这门亲事。

现在遇到了这事,李家本就不待见这个媳妇,当然是保自家的孙子要紧,媳妇没了再娶就是了;王家当然不愿意,当下纠集了人马拦在这儿,王夫人也赶紧去请了苏文青过来。

李家少爷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一边是自己的父母和亲生孩子,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实在是无从取舍,只会蹲在地上呜呜痛哭。

王夫人一声大喝:"苏大夫来了!"难得两队人马统一意见,齐刷刷地让出中间一条路来,林婕仪陪着苏文青匆匆走进宝芝堂。

"慢着!"张大夫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你来干什么?"

苏文青抱拳道:"张大夫打扰了,听说这里有一名妇人难产,苏某受人所托,过来看看。"

"哼,胡闹,这是老夫的病人,哪里轮得到无知小子胡乱C手?"

王夫人忙道:"张大夫,就让苏大夫帮忙看看吧,说不定能有法子保住大人和孩子呢!"

"笑话,连老夫都没有法子的事,他一个无知小子能有多大能耐?王夫人,你如果真的信不过老夫,那就请把令爱带回去吧!来人,送客!"

"这……"王夫人呆住了,毕竟张大夫在小镇上当了几十年的大夫,威望还是不小的,王夫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李家人又喊了起来:"张大夫,别管他们了,赶紧救孩子吧!"一语惊醒了王夫人,如果不让苏文青看,那自己的女儿就是死路一条,找苏文青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于是当机立断,找了自己家这边的人把女儿抬了出来。

直把张大夫气得吹鼻子瞪眼,一甩衣袖:"不识好歹!"

大庭广众之下苏文青也不好为她检查,只把了脉发现胎儿的情况还不算太差,林婕仪也算是有过一点临床经验的,一M产妇的肚子就知道了,胎儿是横位,折腾了这么久都不能入盆,看来想顺产是不大可能的了,林婕仪暗暗叹息,如果是在现代就简单了,不过就是个剖腹产手术的事么!

如果能早点发现,还能让她做做运动,说不定能改变胎儿的体位,可是这个时候产妇早已疼得只剩下了半口气,想叫她改变一下姿势都不可能了,幸好羊水刚破不久,产妇胎儿都还算安全。一直半昏迷着的王家小姐突然抓住林婕仪的手不放,眼中露出乞求的目光,林婕仪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救你的。"

王小姐摇摇头,更热切地看着林婕仪,林婕仪突然就明白过来:"我们也会尽量保住你的孩子的。"

王小姐抓着她的手更用力了,林婕仪叹口气道:"好吧,我们一定全力保住你的孩子,即使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会以孩子为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王夫人一心要保住自己的女儿,可王小姐却认为自己的孩子比自己重要多了。

林婕仪迅速把王小姐垫着的枕头抽出来垫到她的臀下,以免羊水流出过快:"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苏文青抬头看她:"莫非你也想到此法?"

两个人对视片刻,心有灵犀地一同开口说道:"剖腹取子!"

"什么?"王夫人吓得差点没晕过去,"那我的心儿还能有命在么?"

林婕仪也担心地问:"你可有把握?"

苏文青沉声道:"苏某知道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必然是有些惊世骇俗,但古医书上确实有成功剖腹取子且母子平安的先例,现在产妇的胎位不正,G本不可能顺利生产,再拖下去只怕两人都会有危险。"

"真的可以母子平安?"王夫人还是不大敢相信。

"我同意!"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公子突然出声,"我相信苏大夫,如果真的救不了心儿,我愿把这条命赔给你们王家!"一句话出来掷地有声,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林婕仪一叠声地吩咐安平赶紧先回去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被褥都要用刚刚洗净晒干的,煲上一锅醋熏着,四周点上大大的牛油蜡烛,有多亮弄多亮,再把苏文青平时用工具都准备好。安平连忙应了匆匆回去,苏文青和林婕仪护着王小姐也急急地往家里赶。

回家之后安平已经按照林婕仪的吩咐准备好了房间,明晃晃的蜡烛点着,十分明亮,苏文青给王小姐服下止疼的麻药,用金针扎在腹部四周的X位上,以免一会剖腹的时候出血太多。林婕仪从苏文青的医箱中找出用得上的工具,一样一样仔细地用自制的酒J擦拭消毒。

最后苏文青对着林婕仪点了点头:"开始吧!"在他的语气中林婕仪听到了沉着的自信,一下子心也定了许多。

8

☆、荷塘

“哇哇哇……”随着一阵响亮的哭声,白芷抱出来一个用襁褓裹着的小婴儿,朗声道:“恭喜诸位,生了一个小公子。”

李家一堆人“呼啦”涌了上来,“太好了,李家有后了。”“祖宗保佑啊!”

只有那李家公子用力推开众人挤了进来,只看了白芷手中的婴儿一眼,便着急地问道:“心儿呢?心儿怎样?”

白芷看了他一眼:“算你这小子有良心。我家姑爷和小姐正在给她缝合伤口呢,没事,你们放心吧,好好抱着你儿子。”说完把婴儿塞进他的手中。

一直提着一颗心的王夫人听了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这一放松,就再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了身后自家相公的怀里。

室内苏文青和林婕仪二人犹自在紧张地忙碌着,苏文青拿着针线认真地给王小姐缝着伤口,林婕仪在一旁熟练地打下手,递个工具、擦擦汗什么的,不时两人目光相接,便会心地相视一笑。

终于一切收拾妥当,两人刚走出门,王夫人就扑了过来跪倒在苏文青身前:“多谢苏大夫对小女的救命之恩,苏大夫真是活菩萨下凡啊!”

苏文青忙伸手扶她起来:“王夫人不必如此多礼,这本是苏某作为一个大夫的分内之事。”

林婕仪也道:“王夫人快进去看看您女儿吧,这几天她不宜移动,最好先留在这儿住上几日。她现在麻药未过,还会再睡一阵子才能醒来,醒来之后伤口可能会疼得厉害,王夫人好好照顾一下吧!”

王夫人连连点头:“是是,多谢苏大夫和夫人。”

“我也可以进去吗?”李公子在一旁切切地问。

林婕仪点点头:“一次不要进去太多人,注意不要吵到病人休息,别碰到伤口。”

这边一派喜气洋洋,纷纷传颂苏文青果然是医术非凡,李家更是当场取出一千两银票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林婕仪毫不客气地收了。

苏文青施展华佗神技救了张大夫断言必死无疑的产妇的消息传来,张大夫气得满脸通红,猛地拍案而起,突然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就软软地瘫倒在地上了。

张夫人吓得手足无措,最后只得派人去请苏文青,这个时候那两人正在房内歇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真没想到娘子的胆量不小,亲眼看着一个大活人开膛破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

"呵呵,过奖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的,最起码这几天都不会再想吃猪肚了。哎,你胆子也不小嘛,第一次给人剖肚子,手也不带抖一下的。"

"心静手稳是当大夫的基本要求,从小练出来的。"

"怎么练啊?是不是在一锅沸水里面徒手夹肥皂块?"

"肥皂块又是何物?"

……

听到张大夫昏迷的消息,两人相视片刻,林婕仪道:“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想去就去吧!”

“那我去去就来。”苏文青跟着前来请他的人去了宝芝堂,原来张大夫是急怒攻心导致中风,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但还是不免留下一些诸如双手颤抖之类的后遗症。

想到自己终究是苏文青所救,再加上人家的医术确实比自己高明,也就渐渐消了争强好胜之心,医馆虽然还在开着,但也只是看些风寒之类的小症,方便一下街坊邻居罢了,遇上大病,人们第一个想起的,还是苏文青的仁心堂。

这么一来,仁心堂就算是在枕溪稳稳地站住了脚跟了。林婕仪打趣道:“还是你开医馆好赚钱啊,随随便便接生个孩子,就比我的菜馆一个月挣的银子还多。”

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要到中秋了,俗话说“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每年的中秋前后都是食蟹的好时节。林婕仪的茶园中,早早让人买了大批的菊花回来养着,现在开得正好,她准备中秋节那天晚上阖府上下一起开一个菊花宴,宴席上当然少不了要应景地吃螃蟹咯。上好的螃蟹当然是蒸着吃最好,记得《红楼梦》中就曾提到过的笼蒸螃蟹,既然江南水乡随处可以摘到新鲜的荷叶,这次她倒要试试用新鲜荷叶蒸出来的螃蟹的妙处了。

“相公——”林婕仪这天早早就起了床,特地换了身浅粉色的裙子,打扮得特别娇美可爱,拖长了声调去喊苏文青。

听得苏文青眼角一抽,一般情况下她会干脆利落地喊他苏文青,温柔的到时候会喊一声文青,这样的叫法还是第一次听到:“什么事?”

“你今天不要去医馆了吧!”

“怎么了?”

“我想要你陪我去摘荷叶。”

“你昨天不是才和白芷去摘了很多回来?”

“昨天摘的不够好,今天去摘点好的,你到底要不要去嘛!”林婕仪嘴里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就因为昨天去了今天才想去,皆因她为了采荷叶发现了一个极好的地方,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极大的荷田,接天莲叶无穷碧,而且莲叶又高又大,小船钻到里面,就深深地被埋住了,只余一片Y凉静谧。当时她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真是一个打野战的好地方啊!

原谅这个R文看多了的孩子吧,她和苏文青都是初经人事,这段日子正是好得如胶似漆、甜得如糖似蜜,这种闺房之乐几乎是没有一天间断过的,但总是在房内,免不了会有稍嫌单调,所以昨天一发现这个隐秘的好所在,忍不住就有点想入非非起来。

“好吧,娘子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就快走吧!”林婕仪拉起苏文青,兴奋地直奔后门。

见林婕仪一直指挥着他把小船往荷花丛的深处划,苏文青有点疑惑地问:“娘子你确定一定要到这荷塘的深处才能找到合意的荷叶吗?这里水道纵横交错,走得远了怕是不好寻路出来。”

“很快就到了,就在那边,记得昨天我们就在那儿看见一处的荷叶长得特别漂亮。”

虽然苏文青不明白为何用来蒸螃蟹的荷叶一定要用长得特别漂亮的,不过他还是很听话地把小船划到了荷塘深处。

“这地方不错吧!”

“清凉幽静,还有满鼻的荷叶清香,确实不错,娘子要是喜欢这里,往后倒是可以带几本书来,泡上一壶清茶,静静地呆上半日。”

书呆子,林婕仪心中暗骂,又不好直说自己的目的:“相公,我有点累了。”

苏文青拍拍自己的大腿:“那就躺下歇会儿吧!”顺手折下一片不大的荷叶挥了挥,“我帮你驱赶蚊虫。”

林婕仪有点生气地转过身去不理他,这个人平时恨不得一关上房门就扑倒她的,这个时候怎么就这么柳下惠了?

苏文青心中暗笑,他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是想逗一逗她罢了,见她生气,便主动地凑了过去揽住她的腰:“娘子。”

林婕仪挣了一下:“干嘛?”

苏文青索X给足了她面子:“这地方幽深静谧,不会有外人来的。”

“那又怎么样?”

“即便我们在此做点什么,也不会被人看见。”

“光天化日之下,谁要跟你做什么啊!”

“娘子你就当是可怜可怜为夫吧,你看,它都要忍不住了。”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下。

林婕仪早就消了气,此刻被他言语一挑,哪里还忍得住,两人干柴烈火,当下就搂作了一团。

苏文青先解下自己的外衫铺在船底,才让林婕仪躺了下去,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亲密接触,林婕仪的身子早已是敏感非常,不过才亲了几下,全身就已微微泛着粉红,在这绿幽幽的荷塘中,更显得鲜嫩可口。

苏文青强忍着马上占有她的冲动,耐心地从头到脚细细地吻过一遍,最后整个手掌覆盖在情动之处用力揉按着,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娘子想要为夫用哪里来伺候你?舌头、手指,还是这里?”说着还用自己的坚/硬蹭一蹭她的大腿外侧。

“嗯,都要。”

苏文青低低一笑:“这个小嘴巴还真贪心啊!为夫今天一定把你喂得饱饱的。”说完猛地戳了一G手指进去。

林婕仪被他按得正舒服,突然被他这么一下,惊得“啊!”了一声,双腿紧紧一夹,苏文青只觉得手指被她吸得紧紧的,像是要被夹断了一般:“乖,放松一点,我动不了了。”

俯下来含住她的唇,温柔地安抚着她,直到林婕仪放松下来,才轻轻抽动手指,一下比一下带出更多的湿滑Y体,借着这阵润滑,手指缓缓地旋转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处比周围略微chu糙的一点,便停了下来,对着那一处碾磨按压。

“不行,别按那里,太刺激了。”林婕仪连脚趾都紧紧地蜷了起来,花Y涌得一阵比一阵急。

苏文青似乎没有听到,再加进一G手指快速地进出,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在了那特别的一点上,外面的拇指也紧紧按住外面的花蕊打圈,逼得林婕仪不得不大声叫了起来,最后全身重重地一抽,大股花Y涌出,湿了苏文青整整一个手掌。

不待她缓过气来,苏文青迅速抽出手指,挤进了自己早已肿胀不堪的巨大,藉着刚才的余韵,带领她攀登另一个更高的山峰……

小船颇有规律地晃动着,激起船下的湖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船身,呼应着船上的啧啧水声,辽远悠长……

☆、菊宴

“娘亲!爹爹!你们今天去了哪里了?”终于你侬我侬地划着船尽兴而归,刚一进门,等着他们的就是笑笑小朋友气鼓鼓的愤怒小脸,小家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满脸被抛弃的委屈:“你们不要笑笑了吗?”

林婕仪笑着抱起笑笑:“怎么会不要你呢,爹爹和娘亲这不是去摘了荷叶明天蒸螃蟹给笑笑吃吗?”

“笑笑不要吃螃蟹,笑笑要吃月饼。”

“好啊,你白芷姨姨不是买了很多月饼回来吗?娘亲带你去吃。”

“我不要吃白芷姨姨买的月饼,好硬咬不动,我要娘亲做月饼给我吃。”

原来白芷买来的都是五仁馅的月饼,枕溪当地最有名的酒楼莲香楼出品,味道极好,但对于一个还不到两岁的小孩来说,确实是太硬了。

“那笑笑想吃什么样的月饼呢?”

“笑笑要吃苹果味的月饼。”自从有一次林婕仪随口说了一句“笑笑的脸蛋圆圆的,像个大红苹果一样,真可爱”之后,小姑娘就爱上了苹果。

“那好吧!娘亲明儿就做苹果月饼给笑笑吃。”幸好前世林婕仪曾在美食节目中看过水果冰皮月饼的做法,不然的话笑笑的这个要求还真的会难倒她呢!

这是定居枕溪之后第一次过中秋节,大家都兴奋得很,早早就做好了过节的准备,两处园子里里外外都装饰一新,还挂上了崭新的灯笼。

林婕仪起来的时候,两大筐肥壮的螃蟹已经送到厨房了,正“咕叽咕叽”地吐着白沫,一只叠着一只争先恐后地想往框外爬,爬到一半又被别的螃蟹拉了下去。

吃过早饭林婕仪就开始安排当日的菜单,笼蒸螃蟹是主菜,铺在蒸笼底的荷叶早就准备好了,**鸭鱼R各种菜色如何整治都一一吩咐下去,厨房的人便各就各位地忙碌起来,林婕仪还特别叮嘱了要熬上一大锅艾叶菊花汤,作为吃完螃蟹洗手除腥之用。

正忙着,突然衣角被人扯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撅着嘴一脸委屈的笑笑小姑娘:“宝贝怎么不高兴了?”

“娘亲说了要给笑笑做月饼的。”

“对啊,娘亲记着呢,这不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起来呢!”林婕仪笑道,带着笑笑走到厨房特意隔开的一张干净的桌子旁。

“你看,这就是做月饼的模子,把做好的面团往里面一压,出来的就是一朵朵漂亮的小花了,今天咱们笑笑自己亲手做月饼,好不好啊?”林婕仪拿出几个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木制模具给笑笑看,笑笑开心地拍手:“好啊好啊!”

“咱们先来揉面团。”林婕仪把两份糯米粉、两份粘米粉加一份面粉倒进盆里,加入放凉的沸水,搅拌起来,“来吧,咱们一起揉。”

笑笑好奇地看着眼前一盆白白的东西,有点害怕地伸出食指点了一下,软软的,感觉有点奇怪。

林婕仪双手都伸进面盆里:“看,就像我这样揉。”

笑笑“咯咯”一笑,学着她的样子也把双手都C/入面团里,搅动起来,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一边哈哈地笑着,一边用力拍打,还没来得及拌匀的面粉飞了起来,糊了两人一身。

“你这个小坏蛋!”林婕仪也笑了起来,捏捏她的小鼻子,留下两个白白的指印。

好容易揉成一个光滑的面团,放上蒸笼里盖上布隔水蒸。馅料林婕仪也预备着要做几种的,绿豆、紫薯和南瓜,绿豆是去了壳隔夜用水泡好了的,全部加糖蒸熟了捣成茸状,分别加入切得碎碎的各色水果,当然少不了笑笑最喜欢的苹果,就成了各种不同滋味的水果馅料了。

蒸好的面团放凉后分成三份,其中两份分别加上绿茶粉和浓浓的紫苋菜汁,就变成了漂亮的绿色和粉色面团,笑笑直嚷嚷:“娘亲,笑笑要做粉色的月饼。”

“好,咱们这就开始做啦!”林婕仪取下一小块面团,揉圆压扁了,中间放上一块馅料,包了起来,然后放进模具了用力压,再放到桌面上轻轻一敲,一个活龙活现的花朵型的粉色月饼就出现了。

“笑笑也来,笑笑也来!”

“好,笑笑拿着这个,放进这里,小手用力压,对了,就是这样。”

绿色的做成树叶的形状,白色的是传统的月饼形状,不一会儿,桌上就出现了几大盘漂亮的月饼。

“哇,好漂亮的点心,小姐,这是你们做的吗?”白芷一进来就惊呼。

笑笑得意地点头:“对呀,这是笑笑和娘亲做的月饼。”

“还有这样的月饼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我可以吃一块吗?”

“吃吧吃吧!”笑笑大方地挥挥小手,她早在做的过程中就已经吃饱了。

白芷挑了一个绿色的,小心拈到嘴边咬了一口:“嗯,清甜爽口,还有淡淡的茶香,真好吃。咦,这是什么馅啊?酸酸甜甜的。”

林婕仪看了一眼道:“你吃的这个是紫薯苹果馅的,这种月饼甜甜软软的又不油腻,最适合小孩子吃了。”

“小姐你这么喜欢小孩子,怎么还不快点儿自己生一个啊?”月饼做得不大,几口就吃完了,白芷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头。

听她这么一说,林婕仪才想起来,这个月的月事好像已经推迟了四五天了,该不会是真的中招了吧?虽然她并不排斥生小孩,可是也没想过要那么早,毕竟现在这个身子才十六岁,她还想让自己发育再成熟一点再来生小孩比较安全呢!

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她只想了一下晚上要让苏文青把把脉确认一下,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万众期待的菊花宴终于开席,宴席一共开了三桌,主桌一席,青园和茶园的仆役园丁等各开一席,大家都知道苏大夫和夫人为人随和,待人仁厚,因此也丝毫没有拘谨之态,热热闹闹地满聚一堂。

首先流水价般端上来的是应景的菊花入宴菜肴,林婕仪提前半个月就已经开始找人研究出来的菜单,八冷盘八热菜。

冷盘有:碧菊桶子**、菊瓣牛鞭冻、菊叶糟肘花、菊香如意卷、金菊拌香干、爽口菊芹、美菊醉枣、菊形口蘑。八热菜是:金菊G燕、白菊傲霜翅、菊花虾仁、菊叶鳗花、菊红酥卷、蜜汁绿菊、百合双菊和彩菊玉米粒。最后再加一个用暖锅盛着的菊花**汤。

下人们平时哪里吃过这么些好东西,一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兴高采烈。

宴开一半,一笼笼热气腾腾的肥蟹端上来的时候,气氛更是热烈到了顶点。主桌上苏文青亲手拿了一只鲜红的螃蟹放到林婕仪身前的碟子里:“娘子辛苦了,趁热吃吧!”

林婕仪只觉得一股腥气直冲鼻端,胃里一阵沸腾翻涌,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喉咙里冲出来,忙强忍着捂住嘴巴跑了出去,跑到屋外的树下“哇”地吐了出来,直到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才略微觉着舒服一点。

苏文青和白芷也跟了出来,苏文青心疼地扶起林婕仪,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白芷赶紧回屋去倒水出来给她漱口:“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啊?”

苏文青扶着林婕仪到旁边的屋子里坐下,细细给她把起脉来,过了一会,林婕仪抬头看他,只见他凝身细思,便不敢打扰,又过了一会,还是毫无动静,平时看他给别人把脉都很快的,这回怎么这么久,难道情况很严重?

苏文青突然双手握着林婕仪的肩膀,深情地看着她:“娘子!”双目中似乎有水光闪动。

“我到底怎么了?没关系,你说出来,我承受得住。”

“娘子!”苏文青呼吸急促,双颊涨红,硬是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到底什么事,你好歹说句话呀!”

“哈哈,我要做爹爹啦!”苏文青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横抱起林婕仪,就在屋内兴奋地转了两圈,“娘子,你的腹中有了咱们的孩儿了。”

“真的啊?”林婕仪在苏文青的感染下也兴奋了起来。

“太好了!”苏文青把林婕仪放了下来,久久地搂在怀里,“娘子,我们就要有孩子了,我们这个家终于完整了,我好欢喜,我真的好欢喜。”

林婕仪轻轻抚着他的背:“嗯,我也很欢喜。”

“姑爷、小姐,你们怎么还不……”白芷刚跨进来一只脚,见此情景忙又退了出去,“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苏文青笑着松开林婕仪:“白芷,进来吧,你家小姐有了身孕,你好生照看着,我出去再和大伙儿喝几杯。”说完迫不及待地出去宣布这个天大的喜讯去了,大伙儿一听,登时像炸开了锅,纷纷上来祝贺敬酒,苏文青来着不拒,一连喝了好多,幸亏林婕仪给他准备的是极淡的果酒,才不至于当众醉倒。

“太好了小姐,恭喜小姐!”白芷也高兴得什么似的,只会站在一边团团乱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突然想起来小姐刚才吐了那么多,肚子也该饿了:“小姐,您饿了吗?要不要再出去吃点什么?”

一提起个吃字林婕仪又是一阵反胃,忙摆摆手表示不要。

白芷可发愁了:“什么也不吃怎么行呢?您不怕饿着了自己,也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宝宝啊!”

林婕仪笑道:“哪有那么快呀,现在还没一粒黄豆那么大呢,怎么饿得着?”不过最后还是在白芷的力劝下勉强吃了几口菊花**汤泡饭。

宴席结束下人们把苏文青扶进房里的时候,他已经醉得站都站不起来了,林婕仪拧了帕子给他擦脸,闻得他一身酒气,不由得抱怨道:“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能喝,喝那么多干嘛?”

苏文青一把将她搂在身上:“对不起,娘子,今天我高兴,我就要做爹爹了!”

☆、安慰

由于前一天晚上玩得太晚,林婕仪特别吩咐了大家都不必一大早就起来听差,中秋之后的这个早晨,整个苏府都显得特别地安静悠闲。

因此笑笑N娘的呼喊就显得特别地刺耳:“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白芷呵斥道:“你怎么说话的,夫人好好儿的,到底什么事?”

林婕仪也起了身,正斜靠在榻上看书,不想她们吵到还没睡醒的苏文青,便走出来问:“出什么事了?”

“笑笑小姐不见了。”N娘低着头有点害怕地说。

“怎么不见的?让人去找了没有?”林婕仪皱起眉头。

“回夫人,早上小姐不愿吃饭,奴婢就说了她两句,没想到小姐就哭着跑出去了,奴婢已经让人去找了,守门的钟喜说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人出入过园子,终归还是会在这园子里的。”N娘小心地回答。

“怎么连个孩子也看不好,赶紧都去找啊,这么小一个孩子,万一不小心掉到水里了怎么办。”林婕仪顾不上发脾气,抬脚就往笑笑平时特别喜欢的后园走去。

找到笑笑的时候,她正一个人躲在假山的角落里呜呜地哭。林婕仪连忙几步跑过去抱起她搂在怀里:"我的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笑笑缩在林婕仪的怀里,深深地埋着头不说话,一下一下地啜泣着,小模样可怜极了。

"宝贝乖,有娘亲在呢!有什么不高兴的告诉娘亲好吗?"林婕仪一边给她拭泪,一边亲着小脸蛋说。

"哇……"小家伙终于大哭出来,"娘亲我不要弟弟,我不要弟弟嘛……"

"好好好,不要弟弟。"林婕仪轻轻拍着笑笑的后背,让她尽情地大哭了一场,直到哭得累了,才软软地搂住林婕仪的脖子,"娘亲,笑笑饿了。"

林婕仪这才带着笑笑回房,洗了脸换了衣服,喂她吃完了一碗粥,才温言问道:"笑笑为什么不想要弟弟啊?"

"N娘说笑笑不乖,娘亲有了弟弟就不喜欢笑笑了,以后都不要笑笑了。"说完眼圈又红了起来。

看得林婕仪心都疼了:"娘亲怎么会不喜欢笑笑呢?笑笑永远都是娘亲的宝贝。"

"有了弟弟也不会不喜欢吗?"

"当然啦,就算有了弟弟,笑笑和弟弟都一样是娘亲的宝贝,笑笑要跟娘亲一起关心*护弟弟,弟弟长大了也会保护笑笑姐姐的。"

"真的吗?"笑笑还是有点担心。

"我保证。笑笑你看啊,娘亲现在肚子里有一个小宝宝,小宝宝还很小很小呢,只有一粒小米粒一样大,还不知道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不过不管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都要叫笑笑姐姐哦,以后笑笑就不是咱们家最小的了,是大姐姐咯!"

"咯咯!"笑笑被逗得笑了起来,"像小米粒一样大的小宝宝!"一边说还要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比出一个极小的手势。

"对呀,小宝宝一天一天在娘亲的肚子里长大,长到这么大的时候就生出来了。”林婕仪说着用双手比了一个像西瓜那么大的形状,“可是小宝宝刚生出来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呀,不会像笑笑一样吃饭,也不会像笑笑一样穿衣服,所以爹爹和娘亲就会花更多的时间去照顾他,可能有时候会比较少陪笑笑了,可是并不是说爹爹和娘亲就不喜欢笑笑了,笑笑明白吗?"

"呵呵,小宝宝好笨,什么都不会。"

"是啊,笑笑长大了,会好多东西,那笑笑可不可以帮娘亲一起照顾小宝宝啊?"

"嗯!"笑笑点头如捣蒜,"我帮娘亲喂小宝宝吃饭。"

"啪!"林婕仪用力亲了一口笑笑:"笑笑真乖,真是个贴心的好宝贝。"

从此以后,林婕仪肚子里的宝宝也成了笑笑的宝贝,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要先跟宝宝打个招呼,每次睡觉前都要先给宝宝唱一首催眠曲,就是笑笑小时候林婕仪常给她唱的《小星星》,不过多唱了几遍,她居然就学会了,N声N气地唱得居然还很像样,这是后话。

好容易哄得大小姐破涕为笑,林婕仪找来白芷:"你安排一下,给那个N娘多开三个月的工钱,打发她走了,再去找个温柔善良有耐心的,我不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白芷道:"是,小姐,上次找人找得匆忙,人牙子说这N娘帮好几户人家带大过孩子,经验丰富,这才请了她来的。这回一定要好好挑个合适的。"

从此以后,大家都知道夫人极宠大小姐。

处理完笑笑的事,林婕仪觉着有点困倦,便回房想躺在床上歇息一下,见苏文青已经起来,正用拳头敲着脑袋,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笑了笑让人端来醒酒汤给他喝了,道:“洗个澡再去医馆吧,一身的酒味。”

苏文青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昨晚喝醉了,没有薰着娘子吧?”

“你也知道会薰着我啊,以后可再不许喝这么多了。”

“遵命,娘子。”

“好了,你出去吧,我睡一会。”

林婕仪躺在床上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睁眼一看原来是刚沐浴完毕的苏文青:“你怎么不去医馆?”

“我舍不得娘子和孩儿,陪你们娘俩睡会。”苏文青躺在林婕仪身边搂住了她。

林婕仪翻了个身靠进苏文青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青草气息睡得更舒服了,苏文青望着怀里娇美的*妻,心疼得心尖儿都颤颤的,恨不得把她整个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一个个轻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眉毛、鼻尖,最后轻轻贴上樱红的双唇,这柔软美好的触感让他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忍不住伸出舌尖一点点地探寻她的甜美。林婕仪“唔”了一声,主动伸出香舌与他纠缠,双手也熟练地探进了他的怀中四下点火,很快两个人全身都热了起来。

半睡半醒之间的林婕仪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孕妇这个事实,还以为是以往每一个纵/情缠/绵的夜晚,一边深深地吻着,一边扭动着腰身,手足并用地缠了上去,只可怜了清醒着的苏文青,一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欲/念,一边还要制止她乱动的手脚。

大概是感觉到了苏文青的抗拒,林婕仪突然醒了过来:“你怎么了?”

苏文青喘着chu气道:“娘子,你刚有了身孕,胎儿还不稳,咱们不能这样。”

可是林婕仪身上被挑起的欲/火一时消不下去,不高兴地“唔——”了一声:“我想要嘛!”

苏文青只好一边吻她,一边在她身上轻轻抚/M着:“那好,我给你MM。”手指缓缓探入芳草丛生的密林,借着潺潺溪流的润滑慢慢地碾磨。林婕仪不耐地挺着腰,想要更多,苏文青在一边低低安慰:“娘子乖,咱们慢慢来,不能太用力了。”

林婕仪也安静了下来,享受着他这种轻柔的*/抚,一点点地累积着细微的快感,感到自己像一片羽毛似的,在他极珍惜的*/抚中慢慢地漂荡起来,居然也品尝到了跟以往不同的极致快乐。

慢慢平息下来的林婕仪伸手M向早已抬头挺X站了许久的小小青,突然的触碰居然让它有力地弹跳了一下:“小可怜,憋得很难受吧?”

“没关系,我忍得住。”

“用不着忍。”林婕仪突然掀开被子,转了个身头朝下趴在苏文青身上,小口一张,就把小小青含进了嘴里。

苏文青记得差点坐了起来,又不敢用力拉她:“娘子,不要这样。”

“怎么了?弄疼你了吗?”林婕仪睁大眼睛回过头来,殷红的小嘴就靠在怒气腾腾的巨大的旁边,一副Y/靡无比的画面,苏文青差点就看呆了,过来一会才回过神来说:“不,不是,娘子,你不用这样。”

“别吵,我喜欢这样。”林婕仪扭过头不再理他,认真地舔吃起眼前的巨物。苏文青闭上眼睛舒服地吟哦着,抚M着她光滑的后背,感受着她灵巧的小舌头时而轻舔柱身,时而俏皮地在马眼上打圈,有时候又用牙齿轻轻地咬着敏感的蘑菇头,最后把嘴巴长得大大的,把巨物整个含进嘴里,上下抽动。

终于在爆发前的最后一刻,苏文青及时拉开了她,把所有的热Y都洒在了自己按上去的衣服上,随手擦了一下,把弄脏的衣服扔到床下,苏文青动情地搂着林婕仪:“娘子,你这好,谢谢你。”

“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嘛,夫妻之间为对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用不着道谢。”

“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做的,为了咱们的孩子,我没关系的。”

“可是我不高兴让你忍啊,忍坏了怎么办?以后咱们不能真的做,我就这样满足你好不好?不过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去找别的女人哦!”

“娘子放心,就算你不理我,我也绝对不会去找别的女人的,我心里只有你,我的身子也只是你一个人的。”

“这还差不多。”林婕仪满意地搂着他,“我要睡了,你陪我。”

“好,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一辈子。”苏文青深深地吻着她的额头,*极了怀中的人儿,再也舍不得松开。

☆、生变

时光忽忽又过去一月。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刚刚睡醒的林婕仪吃惊地看着走进房门的两个人。

"怎么 ,我们不能来啊?"林夫人白了林婕仪一眼,语气颇为嗔怪。

"不是,你们来之前怎么也不来封信说一声呢!"搞得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看吧,我就说嘛,人家嫌咱们太冒昧了!"林夫人转头委屈地对林老爷道:"你还说什么去自己的亲生女儿家哪用得着说啊,如今可好,宅子也没了,家产生意都没了,叫咱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哦!"

一番话差点没把林婕仪的小心肝给吓得跳了出来:"怎么了?林家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抓住爹娘就上下查看:"你们没受伤吧?有没有人打你们?"说着都快要哭起来了。

林老爷拍拍林夫人的后背:"瞧你,女儿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吓着了怎么办?乖女儿,爹娘没事,林家也没事,都好好儿的。"

林婕仪吊起的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处:"那娘怎么说家产生意都没了啊?"

林夫人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会儿知道关心林家了?当初一声不吭丢下爹娘装死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为我们着想过?"

"娘!"林婕仪撒娇地晃着林夫人的手臂,家里没事她就放心了,"我那时候不是情况紧急没法子吗?后来我们一脱险不是马上就让人送信回去报平安了嘛!娘,您就别生女儿的气了,好不好?"

"你这个臭丫头!"林夫人用力地戳了一下林婕仪的额头,"这么大的事也不跟爹娘商量一下,你不知道害得爹娘多伤心啊!"

"就是!"林老爷也不帮她了,"那时候你哥又没有消息,突然听到你的噩耗,你娘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就……"说着眼眶都有点儿要变红的意思。

"是是是,都是女儿不好,都是女儿的错,害得爹娘伤心了,爹娘要打要骂,女儿都无半句怨言。来来来,站着说话像什么样啊,咱们到里边坐着慢慢说。"林婕仪忙拉着父母到椅子上坐好。

亲自奉上两杯香茶:"爹,娘,喝杯茶消消气,娘亲再生气眼角长了皱纹可就不美了哦!我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算了,看在我那没出生的外孙的份上,这回就饶了你吧!"

"我就知道娘亲对我最好了!刚才娘亲这么说我还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呢,对了,有没有哥哥的消息?"

林老爷道:"你哥回来了。"

林婕仪高兴道:"真的?太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林夫人杏眼一瞪:"我们倒是想告诉你呀!"

"对对对,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告诉爹娘我的下落,所以爹娘才没办法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林婕仪马上诚恳地认错。

"你哥他上个月就回来了,还给你带回来一个嫂子。"林老爷忙道。

"那是大喜事呀,爹娘怎么不在家里给哥哥C办喜事,反而有空来我这里啊?"

"哼,那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哪里还需要我们帮他C办什么喜事?"

"怎么了?娘亲不喜欢新嫂子吗?"林婕仪求助地看看林老爷。

"你也知道,你娘好几年前就开始为你哥的婚事C心了,给他看好的富家千金他一个也看不上也就算了,你说他自己挑就挑呗,怎么就挑了个什么也不懂的乡下傻丫头啊!傻丫头就傻丫头吧,只要他愿意成亲,我跟你娘也认了,可他偏偏还说已经拜过天地,回到京城就不办婚礼了。"

林婕仪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不办婚礼又怎样啊?"

"你娘就这么一个儿子,早就盼着风风光光地大C大办一场婚礼了,连宴请的宾客名单都改了不下十次,每季都新做一套衣裳预备着喝媳妇茶的时候穿,这衣裳都做了好几箱了,这说不办就不办,你娘一下子接受不了呗,刚好知道你怀了孩子的消息,这不丢下家里的一切就过来了。"

"仪儿啊,娘亲现在可只剩下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像你那个没良心的哥哥一般啊!"

"娘亲愿意在这里陪女儿,女儿自然是很高兴的,不过哥哥肯定不是故意要气娘亲的,保证很快就回来接娘亲回去了。"

"来接我也不回去,你看看你,怀了孩子也没个长辈在身边照顾着,我怎么也得看着我的外孙平平安安地出生,伺候你出了月子再说。"

"娘您真好!"林婕仪心中一阵温暖,果然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啊!

“对了,哥哥带回来的嫂子是谁啊?”

“就是一个乡下丫头,那个什么桃花村的,无父无母的,家里就一个姐姐和姐夫!”

“桃花村的?难道是碧桃?”林婕仪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

“没错,就是碧桃!仪儿你认得她?”

“哈哈哈,原来是碧桃啊!”林婕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果然是个傻丫头,不过够可*,她喜欢,“哥哥到底是怎么跟她搞到一块的?”

林夫人皱着眉看她:“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娘,碧桃是个好姑娘,您不许讨厌她。”

“我也没讨厌她,就是……”

“就是这么一声不吭地就把她的宝贝儿子拐了去,你娘心里不高兴。”林老爷把林夫人说不出来的半截话补充明白。

“娘,仪儿也好想念他们了,写信让哥哥和碧桃也来这儿住一阵好不好?”

“你哥这会儿可忙着呢,指定走不开。”

“为什么啊?”

“他丢下家里的生意跑到那个什么桃花村一住就是半年,积下的事就够让他头疼的了,再加上你娘又让我把整个家业都撂了担子扔给他,他呀,怕是忙得连那个小娘子也没时间见了。”林老爷解释道。

“爹娘你们怎么这样啊,人家说什么也是新婚燕尔啊!”

“哼,如果连这点苦也吃不了,怎么做我们林家的媳妇啊!”

“是啊,是啊,幸亏我是林家的女儿,不是林家的媳妇。”

“就你会说,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娘去给你做。”

“不用啦娘,我这里有很好的厨子呢,您和爹就安心地住着陪女儿吧!”

晚上苏文青回来,见到林家夫妇也非常高兴,一高兴又忍不住多喝了两杯,落得林婕仪好大一通埋怨。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林婕仪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笑笑已经和小宝宝成了很好的朋友了,每天都要给小宝宝唱歌,跟小宝宝讲好久好久的话,小宝宝还会跟她玩游戏呢,笑笑的小手轻轻拍一拍娘亲的肚子,小宝宝就会从那儿伸出个小拳头,再拍拍另一边,小宝宝又会一脚踢过来。笑笑刚伸出小手想要抓住小宝宝的小脚丫,它就一下子缩回去了,机灵得很。

这些天林婕仪老*犯困,好像总也睡不够一般,之前的几个月虽然也嗜睡,但也没到这种整天整天睡不醒的程度。这天日都过午了,苏文青已经出门去了医馆半天,白芷见林婕仪还不起来吃饭,怕她饿坏了,硬是叫醒了她,把她拖了起来:"小姐,你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这个着想一下啊,好歹也要吃饱了再睡呀!"

林婕仪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让白芷帮她穿鞋子,她自己是没本事弯下腰去穿了。"呀,小姐,这两日您的脚怎么胖了这么多,鞋子都穿不进去了。"

"哦,那就换双大的吧。你先拿你家姑爷的鞋子给我随便穿着,反正又不出去。"虽然没吃过猪R,可是还是见过猪跑的,她知道孕妇的脚水肿是十分正常的现象,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小姐,这些天您是不是胖得也快了点啊!"白芷一边帮林婕仪套上外衫一边道。

林婕仪MM脸蛋,又举起双手看看:"好像是啊,胖得有点不像样了,奇怪了,我也没吃多少东西呀,怎么就能胖成这样了?"其实除了这几天的嗜睡之外,林婕仪还真的是很注重孕期的保养的,一直都坚持做运动,吃的方面也坚持荤素结合,营养全面,并不会放开了吃,除了肚子像胀了的气球一般不断胀大之外,身形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才睡了几天,怎么就会胖这么多?

不过林婕仪并没有心思想太多,她实在是太困了,勉强撑着吃了几口之后,又倒回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白芷因为中午说了这么一番话,便留上了心,到了傍晚再去叫小姐的时候,发现她比中午很明显地又胖了一圈。原本纤细的手指现在已经chu得如一截截香肠一般,关节的位置还有一个个小涡,整个人胀得皮光R滑,晶莹剔透。

白芷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正好苏文青回来,听到笑笑脆生生叫爹的声音,白芷连忙跑了出去,拖着苏文青的袖子就往房里跑:"姑爷,快来看看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文青也着急起来:"你家小姐怎么了?"一把掀开帐子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林婕仪此时的一张脸如发面馒头一般,比原来大了一倍都不止,皮肤绷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会迸裂开来一般。

"天哪!"白芷哭了起来,"比先前又更肿了,小姐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苏文青在她高高肿起的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下,手指离开的时候,那个按下的窝并没有跟着弹起来,而是极慢地一点一点恢复,接着他又取出一G银针,一针刺下,转了两圈拔出,看着银针刺入身体的地方慢慢变成了暗蓝色,再放到鼻端闻了一下,苏文青若有所思地问道:"这几日你家小姐有没有在哪里被蛇虫咬伤?"

白芷认真想了一想:"没有啊,小姐自从有了身子以来,一直都很小心的,不会随便到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去。"

"那就怪了,白芷,你先出去一下,我再仔细看看。"待白芷离开,苏文青小心地解下林婕仪身上的衣裳,一寸一寸地细细检查,终于在右脚大拇指上发现了两个圆圆的齿印。

"果然如此。"苏文青担忧地看了看林婕仪,握住了她肿得不成样子的手:"娘子放心,为夫无论如何也会想到法子治好你和咱们的孩儿的。"

☆、金蛇

“白芷,劳烦你尽快让安平过来一趟,我有急事要托他帮忙。”苏文青强作镇定地吩咐着白芷,虽然他的心里面早已乱成一团,不知道这种极为罕见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怀孕的*妻身上,但他知道这时自己就是她们唯一的依靠,自己绝不能乱了阵脚。

“是,姑爷,我马上就去。”白芷在门外听见苏文青的吩咐,爽快地应了一声利落地跑了出去。

安平很快就来了,苏文青让他帮忙赶快放出消息高价收购金蕲蛇的蛇蜕,越快越好,只要有,再贵也在所不惜,等着救命用的。安平很快就领命出去,利用他这段时间累积下来的人脉,消息很快就放了出去,只是大部分人一听金蕲蛇这个名字都是一脸茫然,G本就没听说过,只有少数听过的也是只知其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此物。

送走安平,苏文青马上又叫来府里的园丁,让他尽快找些同行在枕溪探问一下,附近可有一种叫做“风信子”的植物。

“风信子?”一旁的白芷听到这个名字,马上C嘴道:“咱们家的园子里就有啊!”

“真的?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苏文青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了一丝颤抖。

“就在你们住的正房窗外这一片墙G下,喏,这一片都是。”白芷指着窗外。

“这么多,哪里来的?据我所知,这种植物在本朝并不多见,是从番邦传过来的,而且培植不易,常人能够见到一两株都已属难事。”

“前段日子我跟小姐上街,遇见一个卖花的小贩正叫卖这种植物,听说卖了好几天了,因为他卖的东西谁都不认识,所以一直没卖出去,小姐看了一眼,很高兴地说原来是风信子啊,开的花可好看了,就买了下来。那小贩说他那儿还有很多呢,小姐就让他全都送过来,都种在这片墙G下了。那小贩还说,他被一个番邦洋人骗了,进了好多这种花,附近的镇子都走遍了,一棵也没卖出去,最后到枕溪来碰碰运气,如果再卖不掉,也只好自认倒霉了。怎么了姑爷?是不是这花有毒?”看了苏文青的神色,白芷也猜到问题大概是出在了这些花的身上。

“这花的G部确实有毒,不过种植观赏于人却是无碍的,真正害人的是喜*以这花的球G为食的金蕲蛇。这风信子与金蕲蛇都不是本朝之物,我在一本《番邦格物志》里看到过这样的记载,金蕲蛇极为罕见,极其喜*食用风信子的球G,此蛇剧毒,人被其咬后厌食、嗜睡,全身肿胀如球,血Y中有淡淡的兰花香味。这些都与你家小姐的症状相符,再看到这一片风信子,我可以确定你家小姐必是被金蕲蛇咬了无疑。”

“既然知道了病因,那姑爷赶快救救小姐呀!”

苏文青摇摇头:“书上虽记载得有解毒的药方,可这药却需要一味极重要的药引,如果找不到金蕲蛇的蛇蜕,也是无可奈何啊!”

“难怪姑爷要让安平高价收购金蕲蛇的蛇蜕,可是既然说这种蛇极其罕见,哪有那么容易可以收到呢?”

“还有一个法子,如果能捉到一条金蕲蛇,把它的蛇皮剥下,也是有效的。”

“姑爷的意思是,这片风信子里可能住着一条金蕲蛇,我们要把它捉了剥了蛇皮给小姐治病?”

苏文青点点头:“苏某正有此意,不过这种蛇极其灵活警惕,只怕是稍有异动就逃之夭夭了,或者是情急之下暴起伤人,须得想一个万全之计。”

“那小姐现在这样的情况,还可以支撑多久啊?如果一直收不到蛇蜕,又捉不到这条蛇,那可怎么办才好?”白芷着急道。

“如果找不到解药,看这样子怕是熬不过今晚了,你放心,我还有一个法子。书上记载金蕲蛇除了喜*风信子的球G之外,还极嗜人血,特别是新鲜滚烫的人血。咱们让人把镇上会捉蛇的人都请来,在这一大片地上都围上一圈雄黄粉,让它不敢逃走,然后我在中间割开手臂,用热血引它出来,再请人抓住它就行了。”

虽然白芷觉得让人割开手臂用热血引蛇这个做法有点残忍,但想到能救小姐一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道:“这个法子好,不过非要你自己割伤手臂不可吗?随便找个下人去就可以了吧?”

苏文青道:“这事甚是危险,极有可能会被金蕲蛇咬伤,下人也是有爹娘生的,怎么能随便拿别人的X命当儿戏。”

白芷眼圈一红:“那姑爷你呢?”

“如果能捉住金蕲蛇,我自然X命无忧,如果捉不到,救不了你家小姐,那我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干脆陪她一起去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不会的,姑爷跟小姐都不会有事的。”白芷哭了起来。

“那还不赶紧准备,快派人去找会捉蛇的人,另外准备大量的雄黄粉,用黄酒拌成膏状,围着这片风信子撒上一圈。”苏文青道。

雄黄粉很快就撒好了,可是派去请捕蛇人的下人回来说,一听说是捉金蕲蛇,个个据说有经验的捕蛇高手都吓白了脸,说是这种蛇极有灵X,没人能捉得住,一旦被咬,就是一个死字,便是出再高的价钱,也没人肯来。

“既然如此,便只能搏上一搏了。”苏文青神色严谨地走进雄黄圈中,拿着一个带塞子的竹筒,拔开了塞子放在一边,挽起左手的袖子,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白芷只见到刀光一闪,一股鲜血就从苏文青的手腕上飚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入他身下的土地上。

由于苏文青事前嘱咐过,她只能远远地站在圈外,着急地看着苏文青手上的鲜血不断流出,脸色渐渐苍白,豆大的汗珠开始从额上渗出,可是花丛中却毫无动静,白芷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突然,金光一闪,花丛中突然弹出一道金色的影子,极快地飞到苏文青的手腕上,白芷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手指chu细,只有一G筷子那么长的小小金蛇,牢牢钉在苏文青的手腕上,贪婪地吸食着汩汩而出的血Y。片刻之后,整条蛇身似乎就大了一圈,还隐隐泛着红光。

白芷正奇怪着苏文青怎么还没有反应,就见苏文青迅速地用右手握住蛇身,受伤的左手拾起地上的竹筒,飞快地把金蛇放进竹筒里盖牢盖子。金蛇在竹筒里"胡胡"直叫,"啪啪"地不断撞击着竹筒。苏文青把竹筒交给白芷拿着的时候,白芷还能感受到金蛇拼命挣扎的那种震动:“姑爷,这蛇皮怎么剥?”

苏文青随手撕下衣襟包扎好手上的伤口:“烧一锅热水,把竹筒扔进水中把蛇烫死吧!”

热水很快烧好,白芷拿着竹筒正准备扔进水中,突然听得一声暴喝:“住手!”吓得白芷一个激灵,手上一松,“扑通”,竹筒就掉进了水中。

“金金,我的金金!”一个人冲了进来,一边疾呼着一把推开白芷,一边就把手伸进滚烫的水中捞起竹筒。

进来的是一个须发俱白的老头儿,穿着一身脏兮兮油腻腻的蓝布衣裳,身子圆呼呼的没有一丝德高望重的模样。“金金你没事吧?”白胡子老头一下子就拔开了竹筒的塞子,白芷还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见小金蛇倏地窜了出来,乖乖地圈作一圈盘在老头的手上。

白胡子老头用另一只手点点小金蛇的头道:“叫你乱跑,叫你乱跑,要不是我来得及时,这回你就被人煮成蛇羹了,看你以后还贪不贪吃。”

“老、老伯,这蛇是您家养的吗?”

“当然!”老头儿骄傲地托着小金蛇。

“那您肯定有解这蛇毒的解药吧?”白芷满怀希望地问。

“没有!”白胡子老头回答得很干脆!

“可是你家的蛇咬了我家小姐!”白芷着急道。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过来了吗?”白胡子老头不耐烦道。

“我一听见你们要找金蕲蛇蜕,就知道我家金金一定是在这儿了。还好老夫我来得及时,否则的话我家金金可就要命丧在你们这些恶人的手下了。”

“别说废话了,要不是你这条蛇咬了我家小姐,我们也不会费尽心思捉它,你赶快把蛇蜕拿出来救我家小姐啊!”

“这位老丈,内人身怀六甲,等着金蕲蛇蜕救命,还望老丈成全。”苏文青也抱拳道。

白胡子老头“咦”了一声,看了苏文青一眼:“看你的脸色,你也被金金咬过吗?”

“可不是嘛,还给你这条蛇喝了好多血呢!”白芷很不甘心地道。

“可是金蕲蛇十年蜕一次皮,我养了金金十五年,也只有一副蛇蜕。”

“怎么,难道你还舍不得了不成?”

“白芷不得无礼,还望老丈忍痛割*,如能救得了内人的X命,苏某不胜感激。”苏文青略带求恳道。

“倒也不是舍不得。小伙子,你可要想好了,一副金蕲蛇蜕可是只能救得一人的X命。”

“苏某知道。”

“你明知道即使捉住了金金,也只能救得你妻子一人的X命,仍不惜以身犯险,以自己为诱饵诱金金出来?”

“只要能救得了她,苏某哪怕是赔上一条X命又如何?”

站在一边的白芷也渐渐听得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说,解药只有一份,现在小姐和姑爷都中毒了,可是只能救得了一个人?”

苏文青点点头:“没错。”

“姑爷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那您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啊?”

“仪儿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儿呢,她中的毒拖不得。”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白胡子老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扔到桌上:“蛇蜕在这儿了,该怎么用你们自个儿商量吧!”说完一脸疼惜地对着他手中的小金蛇道:“金金咱们回家吧,这回可再不能乱跑了知道不?”

☆、解毒

林婕仪喝了药之后身上的浮肿就开始慢慢地消了,到她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我说呢,怎么这么饿,原来天已经黑了啊!白芷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那我去给小姐拿吃的。”

“苏文青还没回来吗?对了,爹和娘去光孝寺礼佛也该回来了吧,都两天了。”

“小姐,老爷和夫人昨天就已经回来了,姑爷也回来了,已经在东厢的房里睡下了。”白芷没敢告诉林婕仪,她已经睡了两天一夜没醒来了。

“哦,这样啊,那就不去吵他了,快点去拿东西给我吃吧,我都快饿死了。”

吃饱喝足之后,林婕仪躺在榻上开始她每日的例行工作——数胎动。

白芷在外间缝着婴儿的小衣服,突然就听到林婕仪惊惶失措的呼声:“白芷、白芷,快来,快来呀!”

吓得本就心神不宁的白芷一针深深地扎进了左手食指,一滴豆大的血珠就冒了出来,她顾不上把血珠吮掉,就慌忙跑进去:“小姐怎么了?”

林婕仪紧张地捧着肚子:“他不会动了,我躺在这儿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他一下都没有动过。”

“大、大概是睡着了吧!”白芷想起苏文青昏迷之前曾告诉过她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可是她一直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会有事。

“不行不行,得赶紧叫苏文青来看看。”不待白芷反应过来,林婕仪抬脚就往外走,利索得G本不像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天,白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好像被人吹了气一般,肿成这个样子?”林婕仪吃惊地指着躺在床上的苏文青问刚跟进来的白芷。

“姑爷他被一种叫做金蕲蛇的毒蛇咬了。”苏文青事先嘱咐过白芷不能告诉林婕仪他救她的真相。

“中了蛇毒啊!那赶紧去请大夫呀,那个张大夫呢?他不肯来吗?那我去请,求也要把他求来。”林婕仪急急地就要往外跑。

“不用了小姐,姑爷昏迷之前已经写下了药方,只差最重要的一味药引,一找到药引熬了药给姑爷喝下就可以解毒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早告诉我?”

“姑爷不让告诉您,怕您担心。”

“现在告诉我我就不担心了吗?算了,这事以后再跟你们算账,那药引呢?找得怎么样了?”

“安平已经把府里所有的人都发动出去找了,老爷和夫人也去了杭州找商会的人帮忙。”

“这么说这个药引很难找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咬了姑爷的金蕲蛇的蛇蜕,听人说这种蛇是番邦才有的,本朝十分罕见,所以不容易找到。”

“既然这种蛇这么少见,怎么偏偏就咬了他了?在哪里咬的啊?”

“这个,这个……”糟糕,这个问题苏文青没交待过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林婕仪声色俱厉。

白芷只好老老实实地道:“在咱们的园子里,是小姐种的那片风信子引来的,金蕲蛇特别*吃风信子的球G。”

“居然有这样的事?”林婕仪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那咱们的园子里有毒蛇,赶紧让大伙儿都小心一点,特别是笑笑,干脆带她到茶园那边去住几天吧,千万别也被咬了。”

“不用了小姐,那金蕲蛇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养的,前天他已经过来把蛇带走了。”

“前天?”林婕仪意识到大概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严肃地对白芷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见再也瞒不下去,白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林婕仪听完之后颓然地瘫倒在椅子上,抚着肚子喃喃道:“原来如此!”

打发了白芷出去,林婕仪跪伏在苏文青的床前,整个脸埋在他肿胀的掌心中:“你没有事的对不对,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舍得就这样丢下我和宝宝呢?你快来帮我看一看啊,咱们的小调皮鬼好久都没动一动了呢,他是不是睡着了?快帮我叫醒他呀,贪睡的孩子可不乖哦!”

一动不动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芷匆匆跑进来说:“小姐,那个白胡子老头又来啦,他说有法子可以救姑爷!”

“真的?”林婕仪闻言高兴地想要站起来,没想到跪了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白芷连忙上前扶稳了:“不过他说有个条件,要用咱们园子里的风信子来换解药。”

“给他给他都给他,白芷快请他进来。”别说是区区一些花草了,这时候哪怕是要她的X命也愿意给,何况这东西害得他们这样惨,她早不想要了,正想叫人挖了烧掉呢!

白胡子老头一进来,林婕仪就冲了过去:“老伯,您真的有法子救他?”

“当然!”老头袖子一晃,露出了缠在手腕上金光闪闪的小蛇。

白芷有点怀疑地道:“可是您上次不是说只有一副蛇蜕吗?”

老头双眼一翻:“蛇蜕是只有一副没错,可是有谁说只有用蛇蜕这一个法子可以解毒的?”

“什么?还有其他法子,您当初怎么不说?”

老头吹胡子瞪眼:“哼,你们差点就要把我的金金给煮了,老夫当然要让你们着急一下。何况救他的话还要让我的金金吃苦,我还真舍不得呢!要不是看在这小子果然是个舍己为人的痴情种的份上,我才不管你们的死活呢!”

“老伯一看就是菩萨心肠,当然不会见死不救的。白芷,快让人把后院里的风信子全都好好地挖出来装好,送到老伯家去。”

“哈哈,还是你这女娃娃懂事,拿个杯子来,老夫这就给你解药。”

林婕仪赶忙拿起桌上的白瓷茶杯递给他,老头接过茶杯,从怀中掏出一把金光闪闪打造成蛇形的小匕首,怜惜地对手中的小金蛇道:“金金,委屈你了,回去给你吃好吃的补上。”说完金光一闪,锋利的刀锋在小金蛇的尾巴上割了一道小小的伤口,小金蛇“吱”地尖叫一声,拼命地扭动挣扎,无奈被老头紧紧地握在手中,鲜血一滴滴地从伤口落入杯中。

约莫装了小半杯,老头才松了手,动作极快地从怀中M出一盒药膏,手指沾了一点抹到伤口上,血便立刻止住了。小金蛇在老头的手中缩成一团,蔫蔫地趴着一动不动,老头心疼地MM它的头:“我可怜的金金,让你受苦了。”

林婕仪“扑通”一下跪在了白胡子老头的面前:“多谢老伯成全。”

老头赶紧把她扯了起来:“小娘子千万别这样,金金也喝过你家男人不少血,两下算了扯平了。这杯蛇血给他喝下,过两天就好了,不过这两天大概要吃点儿苦头。我老头子走啦,莫送。”

“谢谢老伯!”林婕仪中毒初愈,整整睡了两天一夜才醒了过来,本来就身体虚弱,又一下子受到这么大一个打击,刚才一直是强撑着的,这下心里一松,马上就软软地倒下了。

之前林婕仪用蛇蜕解毒,配上一些中和毒X的药材,几乎没吃什么苦头,一觉睡醒毒X就解了。

可是这次苏文青用蛇血解毒,却是生生的以毒攻毒,两大毒X在体内相争十分激烈,因此他是一会发冷一会发热,五脏六腑像被扭转一般绞痛得十分厉害,脸色一下通红一下苍白得吓人,浑身连同被褥都被冷汗湿透。

可怜的白芷一边要照顾虚弱的小姐,一边还要顾着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苏文青,还不能让小姐知道。苏文青昏迷之前曾留下一副药方,他说林婕仪腹中的胎儿不知能否保住,如果胎儿死了,死胎留在母腹中对母体的伤害极大,所以一旦胎儿不会动了,就让白芷把药煎了给林婕仪服下。

无奈林婕仪十分警觉,什么药都不肯入口,一副谁想打我孩子的主意我就跟谁拼命的样子,活生生就是一个护犊的母兽。

“宝宝没事,他好得很,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对,不许伤害小宝宝!”笑笑小姑娘张开双手,大义凛然地站在林婕仪面前,誓死与娘亲站在同一战线。

白芷只得摇摇头出去了。

屋内,林婕仪斜躺在床上,笑笑轻轻趴在她的肚子上听了好久:“娘亲,小宝宝为什么不跟我玩了呢?”

“因为娘亲生病了,所以小宝宝也生病了,他不舒服,就不想玩了。”

“嗯,笑笑生病的时候也不想玩,笑笑唱歌给小宝宝听好不好?”

“好,小宝宝最喜欢听笑笑唱歌了。”

笑笑向往常一样对着林婕仪的肚子开始唱了起来,虽然歌词记得不大清楚,虽然有点走音跑调,但她真的很用心很认真地在唱,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她最喜欢的那首《小星星》。

唱着唱着,林婕仪也忍不住掉下泪来:“笑笑累了,不用唱了。”虽然一直死撑着不肯承认,但她也知道,这个曾经最*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的小调皮蛋,这个与她一起生活了六个月,与她血脉相通的小家伙,这个她曾经幻想了无数次,有着苏文青的眼睛和她的鼻子的小宝贝,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可是笑笑不愿意承认:“不嘛,笑笑就要唱,就要唱嘛!呜呜,小宝宝好好的,小宝宝不生病。”

“好,好,小宝宝不生病,小宝宝不会离开我们。”

带着浓浓的哭腔,哽咽着,断断续续地,笑笑一直在坚持着给小宝宝唱歌,有时候,小孩子要执著起来,那是比成人更能坚持的。

☆、出生

突然,林婕仪感到自己的肚皮从里面被轻轻地撞了一下,又轻轻地撞了一下。仿佛是收到了上天送给她的最神奇的礼物,她屏着呼吸,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肚子,一动也不敢动。

笑笑也像是感觉到了林婕仪的感受一样,学着她的样子盯着她的肚子一动不动。

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里衣,两人清楚地看到一个小小的鼓包从肚子的左边顶了起来,然后一划,就滑到右边去了。

“小宝宝动了!”笑笑大声喊了起来。

“对呀,小宝宝没事了,谢谢笑笑的歌声,你终于叫醒了小宝宝!”林婕仪激动地抱着笑笑,喜极而泣。

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不甘寂寞,翻来覆去地伸着懒腰,似乎要把这两天没动过的都补回来,只见一会儿这边突起一大包,一会儿那边又耸起一大块,林婕仪忍不住呻/吟道:“唉哟,我这肚皮,就要破咯!”

笑笑“咯咯”地笑:“小宝宝调皮。”

两人只顾看着肚皮不断起伏,有人走了进来都不知道,直到苏文青把大掌放到林婕仪的肚子上:“臭小子,踢疼了娘亲出来以后爹爹打屁股。”

林婕仪乍一看见苏文青,激动地扑了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没想到被他一句话噎得哭笑不得:“说什么呢,不许欺负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难道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让白芷熬了什么药给我喝?宝宝差点就让你给害死了。”一双粉拳用力地捶着他的X膛,捶着捶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苏文青任她捶打,只是紧紧地把她搂在X前:“都是我不好!”

笑笑以为爹爹在欺负娘亲,忙双手用力推着苏文青,只可惜人小力微,G本推不动他分毫,只好也“哇”地大哭起来。

林婕仪忙分出一只手来搂着笑笑安慰:“娘亲没事,咱们一家人都好好地在一起,真好。”

时光匆匆又是三个月。

大腹便便的林婕仪眼看就要临盆,苏文青如临大敌,医馆也不去了,天天在家守着,针对临产时可能会发生的问题设计了许多套对应方案,该预备的东西也都预备得妥妥当当,整天还神神叨叨地念着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反而是林婕仪淡定得很,一句“我相信你的”,就把压力全都丢给了苏文青,自己优哉游哉地该吃吃,该睡睡,半夜睡觉抽筋就让苏文青给按摩按摩,直到这天一早起来,肚子开始痛了。

一开始的阵痛并不强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换算一下时辰,大概是十几分钟一次,G据以前在产科工作的经验,林婕仪知道离真正要生还早着呢,于是镇定地让白芷打来热水给她洗头洗澡,在阵痛的间隙饱饱地吃了一顿早饭。

吃完之后苏文青例行给她诊脉,诊完之后惊出了一头冷汗:“已经发动了,娘子怎么不做声?”幸好平时的准备工作做得充分,只慌乱了一会儿,马上就镇定下来,吩咐人去请稳婆,准备干净的产房,担心万一生不出来要剖腹,做手术的工具也都准备好了。

本来苏文青是说要亲自给她接生的,可是林婕仪不肯让他看到自己面目狰狞的模样,而且也担心那个血R模糊的场面会让他产生心理Y影,影响他们以后的X福生活,所以说什么也不同意让苏文青看着她生产。

苏文青拗不过她,只好焦急地等在外间,来来回回地从这头走到那头,晃得旁边的人眼晕,安平好不容易劝得他坐下来喝口水,刚刚喝了一口,又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站起来重新踱步:“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安静?”

大家认真一听,果然好像是与一般的产房不同,除了偶尔传来几句稳婆的声音:“夫人,用力,就快出来了。”之外,竟没有一般情况下产妇的惨呼之声,难道是疼得厉害晕过去了?

安平忙让人传话进去问问里面的情况,白芷很快就出来说:“姑爷别担心,稳婆说小姐身体很好,胎位也正,很快就能生下来了。”

“那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小姐说了,大声喊对生孩子没用处,还不如省点力气用来生孩子呢!”

苏文青:“……”

事实证明,林婕仪坚持一日三次的孕妇体C没有白做,不过才折腾了两个多时辰,一个大胖小子就呱呱坠地了。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林婕仪还是忍不住有点郁闷了,这红通通皱巴巴,脑门还尖尖的傻小子就是她的儿子?难为苏文青还眼巴巴地盯着不舍得眨眼:“娘子,咱儿子长得真俊,特别像你。”

……

虽然林婕仪早就给笑笑做足了心理工作,笑笑对小宝宝的诞生也满心期盼,但现在,咱们的笑笑小姑娘还是深深地失落了。

早上一起来要去找娘亲就被拦住了,大家都说娘亲要生小宝宝了,然后说笑笑乖,一边玩去。娘亲生小宝宝啊,大家都很着急,笑笑也很着急,想去陪娘亲,可大家说,别碍事,一边玩去。小宝宝生出来了,大家说是个很可*的小弟弟,爹爹欢喜得抱着就舍不得撒开手,笑笑也很喜欢小弟弟,笑笑也想看小弟弟,可是大家说娘亲刚生完小弟弟很累了,要休息,笑笑乖,自己玩去。

所以,笑笑失落了,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看蚂蚁,小蚂蚁像院子里的每一个人一样,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有笑笑,好没用,所有人都不需要自己……

想着想着,泪水就一滴滴砸在地面上,开出了一朵朵漂亮的小泪花。

一个穿着黑色皮靴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笑笑面前,那人蹲了下来,大掌轻轻抚了抚笑笑的小脑袋,温柔地问:“小姑娘,怎么不高兴了?”

笑笑奇怪地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泪眼,歪着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有点儿眼熟啊!

“狄狄!”笑笑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很好玩的大哥哥吗?一边高兴地喊着,马上站起来扑了过去。

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狄浩然的心里就狠狠地抽疼了一下,只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地疼*一番,然后再把她想要的一切都捧到她的眼前,只要她能破涕为笑,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小家伙,你还记得我?这么些日子不见,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狄狄!”笑笑软软的小手臂搂着狄浩然的脖子,香喷喷的小脸蛋在他的耳边磨蹭,磨得狄浩然心里酥□痒的:“笑笑怎么了呀?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呢?”

“娘亲生了小弟弟。”

“原来是这样啊!”苏府原本下人就不多,这次为了林婕仪生小孩更是个个都忙得团团转,门房带了狄浩然进来之后,找不到可以回禀的人,一会又被人叫了出去,竟就这样丢下他一个人乱走,这才遇到了一个人蹲在那儿看蚂蚁的笑笑。

才不过一年多不见,小丫头居然就做了别人的娘亲了,狄浩然想像着林婕仪手忙脚乱地抱着个小婴儿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出神。见他不说话,笑笑有些担心地扯扯他的衣服,眼圈一红,大眼睛里又开始雾蒙蒙的一片。

“呵呵,笑笑是不是担心,大家都喜欢小弟弟,就不喜欢笑笑了呀?”

笑笑眨巴眨巴眼睛,滑落几滴晶莹的泪珠,点了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娘亲说过的,因为弟弟还小,需要照顾,所以大家才会围着弟弟转,笑笑也要帮忙照顾弟弟,可是,笑笑的心里还是很难过啊!

狄浩然不知道笑笑心中所想,只是觉得这个伤心的模样让他非常心疼,于是抱起她道:“笑笑这么可*,大家怎么会不喜欢笑笑呢?”

“狄狄也喜欢笑笑吗?”

“当然啦,我最喜欢笑笑了。”

“笑笑最喜欢狄狄。”说完在狄浩然脸上落下一个甜甜的吻,乐得狄浩然心里像开出了一朵花来,抱着笑笑乐颠颠地往屋里面走。

迎面遇到了出来找笑笑回去吃饭的白芷,白芷看见狄浩然捂着嘴巴就不会动了,突然转身就往回跑,弄得狄浩然莫名其妙,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没什么不正常的呀,就算是这一年在战场上磨砺得chu糙了些,也不至于把人吓得落荒而逃吧。

正想着,苏文青已经匆匆迎了出来:“狄公子你来啦!”

狄浩然哈哈一笑:“恭喜你啦苏大夫!”

“还没来得及拜谢狄公子的救命之恩呢,当初要不是狄公子出手相救,哪里还有今时今日的苏某人啊!”

狄浩然那摆摆手:“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丫头怎么样?我们的队伍从附近路过,我顺便来看丫头一眼,没想到竟遇上了这么一件大喜事,我还有公事在身,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呆一会就得走了。”

“什么?马上就要走?”屋里面的林婕仪听到狄浩然的话,着急得马上就要起身:“喂,狄浩然,你先别走啊!”

吓得白芷连忙拦住她:“唉哟我的小姐呀,您这会儿可真的不能出去呀!”

“那叫他进来。”

“可是一个大男人哪里好进产房的?”白芷在一边为难地嘀咕。

☆、生活

“那怎么办呀?”林婕仪眼巴巴地瞅着白芷,“难道就不能见他了么?”

话音刚落,狄浩然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丫头,你没事吧?”

“没事,好得很呢,快来看我刚生的宝宝。”林婕仪刚刚喝了红糖水休息了一会,气色看起来还真的不差。

狄浩然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白芷怀中的小婴儿,认真地道:“长得不怎么样。”

林婕仪也认真地看了看狄浩然:“在军中很辛苦吧?”这一年多军中的历练,他个子高了、黑了、壮了,原本俊俏的正太脸上也刻上了一些岁月风霜的痕迹,总之就是长大了许多,身上开始有了男子汉的气概。

“辛苦是有点,不过也有意思得很。”

……

两人聊得忘形,直到苏文青来请狄浩然去用饭,才知道原来已过了晌午了,狄浩然急忙道:“没时间吃饭了,只告了一天假,天黑前得赶回去,白芷帮我准备点干粮,我在马上吃点就行了。”

看着狄浩然匆匆离去的背影,林婕仪心中隐隐有些失落,苏文青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也累了一天了,躺下歇会吧,还要养足力气来照顾咱们的儿子呢!”

看看身边即使睡着了也不安分的小婴儿,油然而生的幸福感马上就填满了林婕仪的整个X腔,无论过去如何,将来怎样,此时此刻,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便已足够。

……

苏家大少爷小名苏星星,据说是他那名叫苏笑笑的姐姐给取的,因为苏大少爷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曾被怀疑胎死腹中,是苏笑笑坚持不懈地趴在娘亲的肚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唱《小星星》,才让他苏醒过来。所以当苏笑笑坚持要给小弟弟取名为苏星星的时候,苏家上下,谁也不敢反对。

生下苏星星之后,林婕仪一鼓作气,再接再励,三年抱叁,又生下一对龙凤胎,凑成了两个好字。

呆在家里心无旁骛相夫教子了三年,三岁的龙凤胎都不*跟着娘亲了,整天就跟着苏笑笑和苏星星上树掏鸟蛋、下河M鱼虾,忙的不亦乐乎,林婕仪想要见她们一面都不容易,无聊之下,只好看一些才子佳人小说打发时间。

慢慢地就留意到了一个叫做烟霞客的作者,他出新书的速度特别快,几乎是一个月一本,文笔也很不错,更难得的是能够站在女X的角度来写。其他的小说都是一男数女,而且那些女的还特别温柔娴淑识大体,姐姐妹妹相处得一团和气,每次看到这些,林婕仪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可这个烟霞客不,他写的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这个视一夫多妻为寻常的年代,这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啊,所以林婕仪就成了他的忠实拥趸,每次他出了新书她都是第一个捧场的,久而久之书馆的老板也知道了,烟霞客一出新书,首先就送一本到青园。

前两天,书馆的老板传话来说,烟霞客又出了一本新书《鸳鸯阵》,而且今日烟霞客本人会亲自坐镇书馆,签名售书。

于是今天林婕仪很难得地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衣裳和发型都是比照着烟霞客上一本小说中女主角的打扮来的,用烟霞客的原话说就是清纯中又透着说不出来的柔媚。

就在林婕仪第十八次在镜子前转圈的时候,苏文青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今天要去哪儿?”

“书馆。”林婕仪随口回答,寻思着耳边这一条辫子上如果编上一串紫藤花会不会更好看。

看着她粉若桃花的双颊,苏文青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是去趟书馆而已,至于要这么费尽心思地打扮吗?

没有人来解答他的这个疑惑,林婕仪一片云似的轻快地从他身边飘过,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从这天开始苏文青就觉得林婕仪有点儿变了。

经常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一出去就是大半天,晚上也不*逗着孩子们玩了,常常捧着一卷书坐在桌旁也不看,就这么单手托腮,双眼盯着油灯跃动的火苗神思恍惚,时而蹙眉沉思,时而面露娇羞,时而又闪现出热切的喜悦之情。有时候想跟她说句话还得叫她好多声才能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表情。

苏文青曾趁人不注意悄悄去过林婕仪常去的那家书馆,书馆的老板仍然是那个留着巴掌长的斑白胡子的猥琐老头,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苏文青只好截住正对花园里那棵枇杷树上的马蜂窝虎视眈眈的苏笑笑小姑娘:“你知道你娘亲最近老出去是找什么人吗?”

“知道啊!不就是那个写书的叔叔嘛!”苏笑笑说着用沾满泥巴的小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脸上马上留下几个黑黑的指印。

苏文青从怀中掏出手绢,一边细细地给她擦拭一边装作不在意地道:“笑笑跟娘亲一起去找过那个写书的叔叔吗?娘亲找他做什么的?”

苏笑笑一脸不耐烦:“还不是说些情呀*呀的事,一点都不好玩,我去过一次就不*去了。”

苏文青一头冷汗:“那笑笑还记得那个叔叔在哪里吗?带爹爹去好不好?”

“爹爹你也想去找写书的叔叔啊?好啊,我告诉娘亲,让娘亲带爹爹去。”苏笑笑大声嚷嚷。

苏文青忙捂住她的小嘴巴:“咱们悄悄地去找娘亲,给她一个惊喜好不好?”

“好呀,好呀!”笑笑拍掌笑道:“爹爹,什么叫做惊喜呀?”她单纯只是觉得跟爹爹一起悄悄地做一件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就是这里。”苏笑笑指着前边不远处一座翠竹掩映中的小屋,“爹爹我们要进去找娘亲吗?”

“不着急,咱们先悄悄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苏笑笑捂着“咚咚”直跳的小心肝,眨巴这大眼睛跟着爹爹苏文青一起蹲在别人家的窗下听壁脚。

“梦郎,我又何尝不想与你长相厮守?可是有那人横亘其中,你我恐怕,恐怕终究只是一场空啊!”

“不会的,仪娘,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法子扫清你我之间的障碍,让你再无牵挂地跟我在一起。”

“梦郎……”

“仪娘……”

“不,不要,梦郎,咱们还没成亲,不能这样。”

“别怕,咱们终究是要在一起的,我,我实在是太想你了,你就答应我吧!”

听得苏文青睚眦欲裂,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屋内两人规规矩矩地在书桌两旁相对而坐,见到苏文青都吃惊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苏文青冷冷哼了一声:“如果我不来的话还不知道自己的娘子就要跟别人走了呢!”

“说什么呢,我们是在讨论新书的剧情。”

“讨论什么新书要讨论到床上去的吗?”

“哪有啊,我们在讨论书中的对白呢,你看,这里都写着的。”林婕仪把桌上摊开着的稿纸推到苏文青的面前。

苏文青一看,刚才两人说的话果然都写在上面:“讨论对白也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样子。”说完一把拉住林婕仪就往外走。

林婕仪百忙之中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那个下面的剧情,等我下次来再说啊!”

苏文青的脚步走得愈发急了,笑笑连忙一路小跑着跟上来:“爹爹等等我呀!”

一路冷着脸拉了人回家,直接就推进了房,“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

“喂、喂,大白天的,你要干嘛呀,苏文青!”

苏文青把林婕仪按在门上就亲了下去,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双唇,长舌毫不容情地攻城略地,扫遍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吮得林婕仪的舌G生疼。身子被他牢牢压住,双手也没闲着,三两下就把她身上的衣衫剥了个干净,大手握住一只嫩汪汪白生生的柔软横捏竖扯,折腾得林婕仪死死咬住双唇才不至于逸出声来。

不等她的身体完全为他绽放,苏文青抬起她的一条长腿架在手臂上,直接开门见山,长驱直入,林婕仪陡然吃疼,双手极用力地掐入苏文青的背后,抓出几道血痕来,苏文青浑若未觉,只是以从来没有过的,好不怜香惜玉的态度狠狠地冲撞着,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林婕仪送上了第一个高峰。

苏文青让林婕仪双腿紧紧夹住自己,软软的双手也圈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双手托着她在屋内走动,一边走还一边有规律地用力向上顶撞:“怎么样,你夫君我还不至于满足不了你吧?”林婕仪有气无力地挂在他的身上,被撞得G本说不出话来。

在屋内转了几圈,苏文青伸手拂开书桌上的杂物,让林婕仪躺在上面,双腿并拢起来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挺动着身子一次又一次地全G没入又尽数拔出,林婕仪雪白的身子与朱红的桌面行成极为强烈的对比,X前两点殷红随着R/波的荡漾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看得苏文青血脉愤张,只想更加狠狠地要她。

躺着丢了一次之后,苏文青把她翻过身来,趴在桌上又要了一次,站在床边抱着床柱来了一次,床上翻来覆去又丢了几次,林婕仪觉得,再不停下来,她真的要死了。一次又一次地求饶,最后苏文青终于哑着嗓子道:“你说,以后再也不去找那个写书的小子,我就放过你。”

林婕仪这时候只想他停下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迷迷糊糊地就发了誓再也不去找那个写书的小子,苏文青这才低吼一声,满腔热Y尽数撒进花/心。完事之后两人都J疲力尽,连清理都顾不上,就沉沉地睡去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林婕仪细细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大吼一声:“苏文青!”

“娘子?”苏文青的嗓音中还满是慵懒的餍足。

“你也太过分了吧,我天天在家伺候你和四个孩子,累死累活的,也没什么别的嗜好,就*看个小说,好不容易认识了我喜欢的作家,人家还答应跟我一起合作一部小说,我这辈子头一次能把自己心里面的故事变成一部作品,我容易吗我!你,你还不让我去!这是我唯一的梦想你知不知道!”

苏文青看着林婕仪身上青青紫紫都是被自己一时冲动掐出来的伤痕,不由得一阵心疼:“我不是不让你追求梦想,你想写就写啊,在家里好好地写不成吗?为什么一定要去跟那个小子混在一起呢,我一看他就是不安好心。”

“你还说你还说,我在家里写的有谁会看呀,读者还不都是冲着烟霞客的名气去的,再说了,人家烟霞客明明就是一个女孩子,不过就是*穿男装罢了,你吃的哪门子干醋啊!”

“什么,你说烟霞客是女的?”

“就是女的。”

“哈哈!唉哟,对不起娘子,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吧……”

完完结

☆、逃家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当然十二岁的苏笑笑并没有杀人放火的心,她只不过是想趁着月黑风高,实施她的逃家计划而已。

逃家的路线是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设计了,那时候娘亲收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狄浩然的来信,高兴地宣布朝廷即将在嘉兴办一个江南水师学堂,专为朝廷培养一批J通水战的军事人才,而狄浩然作为一个年少有为,当今朝堂上最年轻的二品骠骑将军,将作为特邀教官,要在江南水师学堂授课三年。

娘亲很开心地规划着要把苏星星送进水师学堂,为此还与一向恩*的爹爹爆发了第一次家庭内部战争。其实笑笑也认为自己那向来文弱的弟弟并不适宜从军,就他那瘦弱的身板,即便能通过狄浩然的后门进了学堂,也一定承受不了那些高强度的训练。何况苏星星一贯热*学医,继承爹爹的衣钵那是最好不过的。

于是苏笑笑很贴心地提出了一个平息战火的建议,就让她——苏笑笑,女扮男装,代弟从军去吧!

正争吵不休的两人立马同仇敌忾地对准了她:“不行!”

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林婕仪立即意识到自己平时对笑笑的教育太过于放任自由,导致她养成了这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小子X子。

林婕仪心中那个愁啊,再看看自己那个见风伤心见月落泪的儿子苏星星,这两人的X子怎么就不能换个个儿呢?就算不换,互相中和一下也是好的呀!这么一想,她更坚定了要把苏星星送去军中历练的决心,同时,给笑笑物色琴棋书画女红老师的事也要尽快提上议事日程,再不能这么放任自流下去了。

但是,苏笑笑同学认为,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自从八岁那年最后一次见了狄浩然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嫁的,一定要是这种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男子汉气概的男人。

娘亲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征战沙场,到现在都还没解决个人问题,好不容易趁这几年安定下来,说什么也要好好帮她物色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可是笑笑不愿意了,这么好的狄浩然,是要留着等自己长大了用来嫁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呆在狄浩然身边,好好地盯着她,不让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既然爹娘不让去,那笑笑就自己去,从小到大,她苏笑笑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想要而要不到,还没有什么事情是想做而做不成的呢!

经过一个月的周密计划,笑笑对自己规划的路线还是很有信心的。

每日戌时,娘亲回来巡房,这时候笑笑早乖乖地在床上躺好假装睡着了。娘亲像往日一样俯身亲了她一下,给她掖好被子,悄悄地关了门出去了,这一夜都不会再过来。

苏笑笑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约莫估计着娘亲已看完弟弟妹妹回房去了,才轻轻地起身,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男装,抱起自己的小包袱,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呀!”苏笑笑一声轻呼,手里的包裹也吓得掉在了地上:“苏星星你大半夜地不睡觉,站在我门口扮鬼吓人啊!”

“大姐你要去找狄叔叔吗?”不得不说,苏星星虽然当年在母腹中受过损害,元气有点不足,身子有点虚弱,X子也有点儿软,可是人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子就识破了苏笑笑自以为周密的计划。

“不许告诉爹娘,否则的话借你的钱就不还你了。”苏笑笑恶狠狠地威胁苏星星,她这次离家出走的盘缠,大部分靠的还是这个守财奴弟弟。

平日里林婕仪对孩子们的零花钱管得还是比较严的,可架不住他们有一对有钱又*孩子如命的外公外婆呀,只要在老人家面前稍微撒撒娇,外公外婆那口袋里,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掏。苏笑笑自个儿那份都是买好吃的好玩的,有多少花多少,基本没有剩下的,可苏星星很少出门,G本花不到钱,都攒起来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个颇有身家的小富翁。

所以这次苏笑笑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花言巧语地哄骗一番,一路上的盘缠就到手了。

“大姐,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你都带上吧,免得路上不够花。”苏星星无比真诚地递上手中的一个荷包:“路上小心,到了水师学堂一定要好好地学本领。”小家伙还一心以为她是为了学本领而翘家呢!

苏笑笑感动地抱了苏星星一把:“弟弟你真的太好了,大姐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学着偷看娘亲的江湖话本中江湖中人的样子一抱拳:“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苏星星眼巴巴地望着苏笑笑鬼鬼祟祟离去的背影,羡慕不已,人家也好想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投笔从戎,尽忠报国的说。

苏笑笑计划是从后门的码头离开的,后门的钥匙也早就准备好了,是某一天趁人不注意偷偷用白糖糕印了钥匙的模子,到街上找锁匠配的。

枕溪这地方治安极好,从没发生过什么**鸣狗盗的事,所以值夜的人也就是做个样子,早就安安心心地大梦会周公去了,是以苏笑笑这一路畅通无阻,十分顺利地就来到自家后门外的码头上,等待着亥时那一趟夜航船经过。

苏笑笑早就知道,夜航船每隔十日会路过一次她家后门,每次船夫都会“笃笃笃”地敲响梆子,慢慢驶过,招揽要远行的客人。

为了避免人家不愿意搭载一个孤身的少年,苏笑笑特地早早地在集市上雇了个人假扮家中长辈,此时这人也已经候在这儿,只等夜航船的到来了。

“笃笃笃”随着远远传来熟悉的梆子声,一艘扁平的乌篷船由远及近地渐渐映入眼帘,苏笑笑的心也随之飞快地跳了起来,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夜航船驶近的时候,苏笑笑雇来的家长招呼一声,船家就把船慢慢靠近了码头:“两位客官,可是要搭船?”

“船家,我家这孩子要到嘉兴亲戚家,家里大人没空陪着一起去,这一路上还望船家多多照拂。”说着递上船资。

“客官放心,保证安安全全地把您家小哥送到嘉兴,一G毫毛也少不了你的。男孩子嘛,就是要多多历练,小哥,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开始跑船喽。”

苏笑笑跨上船,与岸上雇来的家长挥手作别,乌篷船很快又没入一片黑暗中,耳边只余一片船撸声……

乌篷船足足走了三天四夜,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到达了嘉兴。

苏笑笑顾不得旅途劳累,一下船就拉着人打听江南水师学堂。

“这位小哥,是要去报名吗?今天已经开始考试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什么,已经开始考试了?水师学堂在哪里?我得赶紧去。”

听得路人指点了路径,匆匆忙忙地就赶过去了,路人摇头叹气:“这水师学堂出来可是要当兵上阵打仗的,这少年公子一脸斯文俊秀,哪里像个当兵的样?”

苏笑笑赶到水师学堂的时候,考试已经开始了,苏笑笑死乞白赖,使尽水磨工夫,终于磨得负责人多给了她一个名额。

首先进行的是文试,非常简单,基本上只要识字的都能通过,苏笑笑自然也是顺利过关。

第二轮是武试,同样非常简单,按年龄段分组,组内抽签,两人对垒,打上一架给评委看,倒不是非要赢了才能录取,只不过是要看你的资质和临场应变能力,基础差点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有可塑之处。

苏笑笑抽签抽到的是一个小胖子,体型足足有她的两倍大,跺一跺脚地面都会抖三抖的类型,看着瘦不拉几的苏笑笑,一边“咔咔咔”地按着指节,一边得意地笑。

之所以没有一上场就被打趴下,靠的还就是平时招猫惹狗练就的灵巧身段,还时不时欺负人家身子笨重,转身不够灵活,绕到背后去偷袭一脚,只不过人微体轻,G本就是蝼蚁撼大树,G本没法造成任何实质X的伤害。时间长了,还是被小胖子逮着揍了好几次,鼻青脸肿的,就凭着一缕非要进入学堂,成为狄浩然学生的念头,硬生生地撑着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看得评委们都“嘶嘶”地倒吸气,捂着眼睛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评委正要喊停,突闻一声疾呼:“住手!”咱们的二品骠骑大将军狄浩然一身玄色劲装,快步走进比武场,一把搂住被揍得只剩下一口气,却仍然强撑着站得直直的苏笑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横抱着她走了出去。

“狄狄!”苏笑笑带着无限的喜悦之情喊出这么一句,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狄浩然今日一早收到林婕仪的飞鸽传书,得知苏笑笑离家出走,很可能是来找他的消息,着急得连早饭也来不及吃就匆匆出门找她去了,一直到考试进行了一大半才赶回来,幸亏他只是特约嘉宾,并不负责具体的评判工作,这才不至于耽误了考试。

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了苏笑笑一次次被人打趴下又一次次坚强地爬起来这悲壮的一幕,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心疼,连忙叫停了比试,不顾一切地把人抱走了。

☆、留下

狄浩然一路把苏笑笑抱回了自己的住处,小心地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看见她被触碰到伤处时即使是晕迷着的也皱起眉头哼哼几声,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气得牙痒痒地恨不得逮住了狠狠地抽一顿屁股。

叹了口气还是打了盆水进来,帮她把头脸手脚都擦洗干净了,看得见的伤处都涂上了上好的伤药,又吩咐人熬了粥准备给她醒来喝,这才出去给林婕仪回了封信,告诉她苏笑笑在他这儿,过几天就把她送回去,让林婕仪不要担心。

苏笑笑其实只是累得狠了,并没有受什么内伤,睡上一觉就缓过来了,睁开眼睛看见狄浩然坐在旁边焦急地看着她,心中欢喜,甜甜笑道:“狄狄!”

狄浩然一脸生气的表情,不过动作还是很轻柔地扶她坐了起来,背后垫上两个软枕才端起一碗粥,舀起一勺递到她的嘴边,冷冷道:“张嘴!”苏笑笑高高兴兴地张开口,吃完之后还要用舌尖俏皮地舔了舔嘴唇:“真好吃。”

狄浩然心中一软,最后那点气也没了,只是脸上还绷着:“少废话,快点吃。”

“狄狄,我饿了,这几天在船上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苏笑笑拉着狄浩然的袖子撒娇。

“先吃粥,晚上再给你做好吃的。”

“不嘛,我现在就想吃,我要吃R。”苏笑笑眨着带着雾气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狄浩然。

狄浩然从来就受不了她这个眼神,立马缴械投降:“好好好,这就吃R。”放下手中的粥碗走出门去吩咐几句,很快一桌丰盛的饭菜就端了进来。苏笑笑欢呼一声正要下床,动作太大触动了伤口,疼得愁眉苦脸。

狄浩然又拉下脸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去凑什么热闹?还傻傻地站在那儿让人打,打坏了怎么办?坐好了别动,我喂你。”用碗拣了几样苏笑笑*吃的菜端到她面前,用筷子夹了喂她。

苏笑笑咬了一口红烧R,嚼了几口吞下,小声道:“人家想见你嘛!”

“我不是给你娘亲写了信吗?等我这儿空下来就会去看你们的,你这样私自离家,知不知道爹娘会很担心?幸好一路上没出什么事,万一……”

不待他说完,苏笑笑就扑了上去紧紧搂住狄浩然的脖子:“人家就是想你嘛,不许你骂我!”

幸亏狄浩然眼疾手快才能及时把碗拿开,不至于让她撞翻了,被她搂得一动也不敢动,只好用拿着筷子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苏笑笑的后背:“乖,我不骂你,快做好,当心又弄疼了伤口。”

“狄狄不生气啦?”

“没生气。”

“太好了,我要吃那个。”苏笑笑指着一个油汪汪的酱肘子,狄浩然苦笑着一口一口地喂着大小姐,直到她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

傍晚吃完晚饭狄浩然让人打了热水进来,让她自己洗了个澡,伤口处又重新上了药,苏笑笑刚满十二岁,身形上还没有显出太多的女X特征,旁人先入为主,看她就是一个俊俏得过了份的少年公子。只有狄浩然知道她的女儿身份,毕竟年纪大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不是太好,便道:“你好生歇息吧,我先出去了。”

“你要去哪里?”笑笑马上扯住了他的袖子。

“我去隔壁的房间睡觉。”狄浩然耐心地解释。

“狄狄你不喜欢笑笑了吗?为什么不跟笑笑一起睡?”笑笑委屈地搂着狄浩然的腰,小小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以前狄浩然每次去她们家,笑笑都缠他缠得很紧,晚上也都是要跟着他一起睡的,因为她只是个小孩,狄浩然也不在意,就一直带着她睡。

刚刚沐浴完毕的苏笑笑身上带着一股少女的清香,直扑狄浩然的鼻端,因为就要睡觉了,所以她沐浴之后也没有在X前缠上布条,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外衫,松松地也看不出来,可是这样贴身一抱,X前那两团小小的而富有弹X的柔软就这样贴在了狄浩然的身上,让人无法忽视的温香软玉无一不在提醒着狄浩然,这是一个初初长成的美丽少女。

狄浩然不由自主地就有点口干舌燥起来,伸手想要推开她:“笑笑乖,笑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跟狄叔叔一起睡的。”

苏笑笑扭动着身子撒娇:“不嘛,我就要跟狄狄一起睡,你不许走,走的话我就要哭咯!”

狄浩然被缠得没办法,又怕她继续扭动着惹出更大的火来,只好答应了,陪着她一起到床上躺下,得尝心愿的苏笑笑像八爪鱼一般缠着狄浩然,欢欢喜喜地很快就睡熟了,只苦了狄浩然,在细细的少女幽香中,气血翻涌、焦躁不安,辗转无法成眠。

第二天一早,苏笑笑就兴冲冲地问狄浩然:“放榜了吗?我考上没有?”

“哪有那么快,报名的人多,还得两天才能考完。赶紧收拾一下,这两天带你在嘉兴城里好好玩玩。”

“真的?狄狄你太好了。”

“我已经发了信给你娘,过两天他们就来接你了,玩够了乖乖回家去,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

苏笑笑呆住了:“你要赶我走?”

狄浩然苦笑:“不是我非要赶你走,这学堂里都是男人,实在是不合适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这儿玩。”

“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你的。”

“这不是已经见到了吗?笑笑乖,以后我有空会尽量多去看你的。”

“我不走,我就是要留在狄狄的身边,不然的话你就会跟别的姑娘成亲了。”

“哦,为什么要这么说?”

“娘亲说要帮狄狄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成亲,可是笑笑自己要嫁给狄狄的,狄狄不能跟别的姑娘成亲。”

“胡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哪里知道什么成亲不成亲的啊!”

“我知道的,成亲就是两个人永远生活在一起,还要生小宝宝,成为一家人。我喜欢狄狄,就要一直跟狄狄在一起。狄狄,你不喜欢笑笑,不愿意跟笑笑成亲吗?”

“我……”狄浩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一直都很喜欢苏笑笑没错,可是那只是一种长辈对小辈的喜*之情,从来都没往男女之情那方面去想过,就算昨晚她少女柔软的身子勾起了他多年来一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欲/望,他也只把那归结为正常的生理反应,为此还因自己居然会对自己女儿一般的女孩产生渴望而自责不已。

苏笑笑如此直接的表白让狄浩然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苏笑笑早已不是当年那单纯的小女孩,高挑纤细的身材,柔软的腰肢,微微隆起的X脯,都在表明,这是一个鲜嫩可口的,会让人心动、心悸的美丽女孩。

狄浩然右掌伸开又握起,握起又伸开,终于落在了伏在他的怀中嘤嘤哭泣的苏笑笑的背上,苏笑笑的泪水湿了他前襟的一片衣裳,狄浩然的心也随之软得一塌糊涂,罢了,就算是她一时的天真之语也认了,这个女孩,他愿意倾其所有去保护、宠*。

“笑笑乖,别哭了,我不赶你走。”

“真的,让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嗯,你*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呆多久就呆多久。”

“那娘亲来了怎么办?”

“我来跟她说。”狄浩然再一次苦笑,怎么突然就有了一种新女婿要见丈母娘的感觉了呢?平白无故就小了一辈,还真不甘心啊!

“狄狄你真好!”苏笑笑踮起脚跟在狄浩然脸上亲了一下,一阵酥麻感直冲头顶,狄浩然又一次动弹不得了。

两天之后,水师学堂的招生榜出来,苏笑笑并未名列其中,狄浩然的解释是苏笑笑女扮男装,如果录取后被发现那是欺君大罪,所以把她的名字给削掉了。为了平息苏笑笑的怒气,狄浩然给她弄了个编外的名额,可以跟大伙儿一块上课,笑笑也就心满意足了。狄浩然还开后门给她安排了一间单人宿舍,他不想每晚温香软玉在侧,却看得到吃不着,也绝不愿意把她扔到如狼似虎的学员堆中,只好厚着脸皮徇一回私了。

刚开始的课业和训练都不繁重,苏笑笑适应得还不错,每天下课后还能到狄浩然的住处混顿饭,蹭个热水澡洗洗,吃饱喝足洗暖和了,困意上来一头扑到在狄浩然的床上就会周公去了,狄浩然见她睡得香,不忍心叫醒她回去,想了想,和衣在旁边躺下,很快也睡着了。

于是风尘仆仆的苏文青和林婕仪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个人睡眼朦胧一起从同一个房里出来的情景,林婕仪那个心啊,拨凉拨凉的,她捧在手心里宠了将近十二年的宝贝女儿,就这么被人吃了?

冲过去拉着苏笑笑上上下下查看一番,似乎没什么异样,回过头来用眼神质问狄浩然,有没有对我家笑笑做过什么不轨行为?

狄浩然用受伤加愤怒的眼神回复,把我狄浩然当什么人了,难道我会是对一个小女孩做出那种事的人吗?

林婕仪狐疑地上下扫视狄浩然,没有最好。

苏文青倒是没留意到这边的眼神厮杀,温言劝说笑笑跟他们回家,笑笑说什么也不答应,最后推出狄浩然:“您答应了我的。”就跑了出去。

经过一番推心置腹地艰难磋商,狄浩然终于说服两人同意把苏笑笑留在他的身边,只是最后留下一个条件:“狄浩然我跟你说,我不管你对笑笑是什么感情,笑笑对你又是什么感情,你给我发誓,在笑笑十六岁之前,你绝对不碰她。我不管,你必须发誓,否则的话我马上把她带走,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不会让你们再见面。”

“好,我发誓!”狄浩然无奈地举起右手:“在苏笑笑年满十六岁之前,我狄浩然决不会碰她分毫,违者天打五雷轰。怎么样,满意了吧?”

“难为你了。你是个好人,笑笑跟着你,我也就放心了。”林婕仪摇头叹气,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成长

一开始,一同入学的那帮大小伙子看不惯苏笑笑细皮嫩R,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再加上狄浩然又给她开了后门住单间,就更让住大通铺的同学们不爽之至,看她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不屑。

可是咱苏笑笑是什么人啊,她不但能很轻易地化解别人的恶作剧,而且从不记仇,发挥她从小就具备的人见人*,花见花开的可*本色,爽朗大方又亲切的X格让越来越多的人倒戈相向,站到了她的这一边。

一个月之后,苏笑笑同学在第一次月考中不但自己取得了极其优异的成绩,还热心地帮助其他同学通过考试,使得她所在的班级在一同入学的所有学生中拔得头筹,一时风头无两,大获人心。

狄浩然眼看着苏笑笑和一帮楞小伙们打得一片火热,一面欣慰于她的好人缘,一面心里又隐隐地发酸,幸好苏笑笑心思单纯,虽然与大伙称兄道弟,倒也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一天课后苏笑笑和同班的周小舟练习对抗,一不小心苏笑笑被他一脚踹得摔了个四仰八叉,大呼小叫地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周小舟盯着苏笑笑白色的裤子上一片鲜红的血迹,吃惊地大嚷:“糟了,你受伤了。”上来就要扒开苏笑笑的裤子看个究竟。

苏笑笑揉揉摔得麻木的屁股:“奇怪了,没碰着什么尖利的东西呀,怎么会流血?”顺势也想拉开裤子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疾呼及时制止了两人鲁莽的动作,苏笑笑这才想起来自己乃是女儿身,不由吐吐舌头,暗道一声侥幸。

望着快步过来的狄浩然,周小舟焦急地到:“狄教官,苏笑笑的屁股受伤流血了。”

狄浩然皱着眉瞪苏笑笑:“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苏笑笑伸手在背后按了一下:“好像不疼。”

“真是胡闹!”狄浩然一把横抱起苏笑笑把她带回房中。

“伤着哪里了?”情急之下拉着腰带就想给她往下趴裤子,突然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连忙转身走出们去,留下一句话,“你自己看看。”

苏笑笑回头看看红了一片的裤子,也是一头雾水,没哪里疼啊!脱下裤子再次确认一下,白乎乎嫩生生的两瓣屁股,确实没受伤啊,那血迹哪来的?

正自奇怪着,突然感觉一阵热流从小腹涌出,低头一看,正看见一股鲜血从腿缝间不可控制地流了出来,瞬间裤子又红了一大片。

“啊——”苏笑笑一声尖叫,吓得狄浩然“砰”地一声撞开门冲了进来,正看见苏笑笑一脸惊惶地提着裤子,小脸煞白,狄浩然心中一慌:“怎么了?”

“我受了内伤,肚子在流血!”苏笑笑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肚子流血?”狄浩然很奇怪,怎么伤口又跑到肚子上去了?

苏笑笑点点头道:“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下面直往外冒,我是不是伤得很重?”

狄浩然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笑笑,再看看裤子上那一大片殷红的位置,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过来,一张老脸微微透出一丝红意:“你知道女子的天葵吗?”

“天葵,是什么东西啊?是一种花吗?”苏笑笑不由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有点儿惭愧,如果是苏星星肯定会知道的,他天天看那么多书。

狄浩然那语义模糊地道:“你没受伤,在屋里好好呆着,哪也别去,等我回来。”说完就急急带上门出去了,连苏笑笑在后面问的那一句:“你去哪儿啊?是去给我请大夫吗?”都没听到。

狄浩然离开后,苏笑笑心神不宁地转了一圈,换了一条裤子,发现自己在走动的时候血流得更多更快,忙坐下一动不敢动,可是没过多久还是又把裤子染脏了。

心急如焚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苏笑笑很怀疑,会不会狄浩然还未回来,她就已经鲜血流尽而亡。

爹爹、娘亲,对不起,笑笑不应该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掉,害你们担心;苏星星,好好念书,姐姐相信你一定能成为绝世名医的;还有小弟小妹,大姐不该嫌弃你们人小腿短不带你们去茶园玩的……

狄浩然回来的时候,苏笑笑已经忏悔到了她不该贪玩把茶园里养的那只大公**尾巴上的毛都给拔光了,害得整个茶园的母**都看不上它,突然看见狄浩然进门,猛地扑了过去抱住他:“狄狄,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说什么傻话呢!”狄浩然放下怀中一直抱着的包袱,一样一样地掏出里面的东西,想起方才四处问人到哪里买这些东西,还有涨红着脸听那买东西的大婶细细解说这些东西的用法,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终于跟苏笑笑解释清楚,又教会她处理妥当了,狄浩然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些天学堂里我帮你请假,别人说这种时候不能动得太厉害的,还有不能沾冷水,你这些衣物我帮你洗了。”说着收拾起笑笑换下来的脏裤子,卷巴卷巴带了出去,想了想不放心地又回头念叨一句,“乖乖在床上躺着别动,等我回来。”

苏笑笑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很快地就睡得人事不知,醒来的时候正赶上狄浩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进来:“赶紧趁热喝了。”

“这是什么呀?”苏笑笑皱皱鼻子,闻到了一股不喜欢的味道。

“姜糖水。”

“为什么要喝这个呀,我不*吃姜。”

“成衣店那大婶说女孩儿家这个时候都要喝这个,乖,闭着眼睛喝下去。”

苏笑笑接过来喝了一小口:“辣死了,你放了多少姜呀!”

“大婶说越辣越好,热乎乎地喝下去,肚子就不会疼了。”

“可我本来就不疼啊!”

“不疼也得喝。”在狄浩然的威逼利诱下,终于心满意足地看着苏笑笑苦着脸喝下了一整碗热辣辣的姜糖水,然后热得一头汗,整个脸蛋都红扑扑地,娇艳可*。

来过月事之后的苏笑笑,就如那雨后青苗一般,越发地水灵、滋润起来,身段上也开始逐渐显露出女孩子的美好特征,每天必须刻意遮掩才能出门见人。

苏笑笑不止一次地抱怨布条缠X实在是疼得厉害之后,狄浩然决定让她恢复女装示人,毕竟老这样压着了发育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个儿不是?

女装打扮的苏笑笑一出现,众皆哗然,不过论起地位,在学堂里狄浩然是老大,他身边的人自然没人敢妄自非议,不管心中作如何想,最起码表面上是不敢说些什么的,其实这一帮和苏笑笑嬉笑打闹惯了的学子们,乍一知道这个曾与自己耳鬓厮磨的人居然是个娇俏可*的漂亮姑娘,心里面还真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苏笑笑来说,换回女装最大的困扰就是不能再去上课了,她搬到了狄浩然在自己的住处给她准备的房间,再也不能日日跟那帮混小子随意厮混。不过苏笑笑X子虽然有点野,但也并不完全是男孩子的X格,对于学学做菜,打打络子之类女孩子的玩意也挺感兴趣,再加上平日相处比较好的几个同学有时候也会来找她玩,所以日子过得还不算无趣。

狄浩然也怕她无聊,所以很多时候都把公文带回住处批阅,这时候苏笑笑都会乖乖地呆在房里陪着狄浩然,或者是拿着五彩丝线认真地打着络子,或者捧着一本狄浩然特地买来给她解闷的话本子翻看,看到有好看的段子,便叽叽咯咯地想要讲给狄浩然听。

这一天苏笑笑极难得地坐在了狄浩然书桌的对面,对着面前的一张白纸写写画画,不时一手托腮,极苦闷地思索着什么。

狄浩然见她认真的样子十分可*,不知怎的头脑一热,就朝她招一招手:“笑笑,过来,想什么呢这么为难?”苏笑笑拿着手中的书和笔屁颠颠地跑到狄浩然身边:“这是周小舟他们上课学的内容,计算在船上发SP弹的角度和距离的,可是我怎么也算不出来。”

“哦?我看看?”狄浩然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苏笑笑坐到上面,一边接过她手里的书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又拿起笔在她的纸上写画几下,细细地讲了解法。苏笑笑毫不客气地坐在狄浩然的腿上,很认真地皱着小眉头一笔一划地写着狄浩然刚才教她的内容,下午的阳光暖暖地照S在她的脸上,把两扇蝴蝶翅膀似的睫毛都染成了漂亮的金色,娇嫩的皮肤放佛透明的一般,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鬼使神差地,狄浩然的双唇就落在了白皙娇美的脸庞,软软的触感带起的电流一瞬间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从脚尖到头发丝都酥麻起来。

苏笑笑"咯咯"一笑,大大方方地转过头去也亲了他一下,回头又继续写着。狄浩然陡然僵住,再也动弹不得。苏笑笑有点不舒服地扭扭身子:"狄狄你往后面一点,你顶着我了。"可是此时笑笑没有回头,错过了狄浩然脸上J彩绝伦的表情,他的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圆满

时光流转,他的小丫头终于还是长大了,来到嘉兴两年半之后,苏笑笑度过了她十五岁的生辰。

可是这一次苏笑笑十五岁生辰,狄浩然却过得很不开心。

原因是苏笑笑居然罔顾他一番J心的安排,擅自跟着一帮混小子到山上宿营。

其实也怪不得这帮混小子,虽然苏笑笑一直跟着狄浩然,两个人也是男未婚女未嫁,但大伙儿一直都把狄浩然当成是苏笑笑的亲戚长辈,压G儿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过。眼见苏笑笑出落得越来越亭亭玉立,自然免不了是要动那么一点歪心思的,得知苏笑笑要过十五岁生辰的消息,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最后在苏笑笑的提议下,大伙儿一起到郊外的明千山上举办篝火晚会庆生。苏笑笑觉得,如果狄浩然在场,大家会玩得没那么尽兴,所以便没有请狄浩然一起,反正是自己的生辰又不是他的生辰,她以为他并不会在意。

篝火晚会果然举办的非常成功,不仅仅是因为杏花村的美酒和周小舟烤的一手好R,更因这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想出来的花样百出的游戏让大家玩得非常尽兴,苏笑笑一个晚上都哈哈大笑个不停,嗓子都有点儿沙哑了。

郁闷了一晚上的狄浩然终于没忍住悄悄上了山,见到的正是那么一场热火朝天的喧闹场面,用击鼓传花的方式选出了两个人参加游戏,发令官说出一个人体部位的名称,被选中的两个人就必须要吧各自的那个部位紧紧贴在一起。

发令官一开始还比较正经,不过是碰下手臂、大腿什么的,取其姿势怪异惹人发笑而已,到后来却使起坏来,居然说了“嘴唇”二字。被看热闹的两人不干了,直接要求换一个,大伙儿可不依,大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最让狄浩然气愤不已的是,苏笑笑作为一个女孩子,居然也跟着瞎起哄,还要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就依偎在身旁那人的怀里。

眼见那两人窘迫得不行,狄浩然咳嗽了两声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不敢想象,如果现在站在中间的是苏笑笑和另一个男的,没心没肺的苏笑笑会不会真的就这么亲了上去。

闹成一团的人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与狄浩然打招呼,狄浩然挥手示意大家坐下:“大家别拘束,继续玩。”

马上有人给狄浩然送上酒R,游戏也继续进行,但气氛明显地不如方才活跃,于是苏笑笑对狄浩然说话的语气中就带上了那么一点嗔怪的意思:“你怎么来了呀?”

狄浩然神色一冷,敢情这丫头是嫌弃自己了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侧头低声向身边的人吩咐一句,于是,场上的游戏就变成了比武。

个个都是年轻气盛的热血少年,自然不愿意在长官面前失了面子,一时之间比得倒也如火如荼,见苏笑笑在一边摇旗呐喊地看得兴奋,狄浩然心中更不是滋味,直接一把将人搂到了自己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好看吗?笑笑觉得谁最厉害?”

苏笑笑浑然不觉狄浩然的不悦,兴奋地指指刚刚连赢了几场的周小舟:“周小舟最厉害了。”周小舟在这一帮楞小子中长得是最好看的,课业成绩也是最好的,此时英气勃勃地站在一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子青春的气息。狄浩然第一次觉得,三十岁,原来真的已经很老了。

狄浩然站了起来,作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意态潇洒地走入场中,以指教为名,三下五除二就把周小舟打了个落花流水,大家知道狄将军身手了得,可是真正亲自动手却还是比较少见的,再加上狄浩然刻意卖弄,一番打斗下来,周小舟狼狈不堪,他自己连头发也没有乱一G,大家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笑笑兴奋得小脸涨得通红,她就说嘛,她的狄狄是最B的,看这一帮愣小子,哪一个能有他的风流倜傥、成熟睿智?

狄浩然只说了一句:“时间不早,都散了吧!”直接拉着苏笑笑离开。

苏笑笑原来还想抱怨一下他们可是准备好了要玩通宵的,可是自从下山之后,狄浩然就一直紧紧地绷着一张冰山脸一言不发,也吓得不敢出声,不明白他怎么刚才还玩得好好的,一下子就生起气来了。

狄浩然此时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懊恼,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还像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去跟人打架,做出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简直就是有损自己的一世英名啊!

回到家狄浩然把苏笑笑扔回她自己的房中就径自回房了,苏笑笑刚开始还有点不高兴,突然出现打断了自己的生日聚会不说,还板着副死人脸孔给自己脸色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愤愤不平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狄狄这个样子,该是生自己的气了吧?

苏笑笑是个从不吝于认错的好小孩,哪怕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认个错就能与狄狄和好如初,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狄浩然也没睡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帮青春飞扬的少男少女,总觉得自己与他们是那么地格格不入,难道,把笑笑留在自己的身边,真的错了?正郁闷着,突然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轻响,一个仅穿着贴身中衣的小小身影溜了进来,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苏笑笑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他两声,狄浩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猛地身上一凉,一个滑溜溜的身子带着夜晚的凉气和少女特有的馨香气息钻进了被窝,搂住他的脖子在耳边轻轻吹起,狄浩然再也装不下去了,恼怒地掰开她不安分的小手:“你干嘛?”

“狄狄对不起嘛,我不应该惹你生气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苏笑笑的声音娇嫩软糯,狄浩然心中一软,一句“我不生气”差点就脱口而出。想想又觉得心中不甘,难道自己一辈子就被这个小女孩吃得死死了?这丫头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长长记X。

于是硬生生克制住想要搂住她娇软的身子的冲动,生硬地道:“你哪里惹我生气了?”

“我不应该丢下狄狄跟别人跑到外面去过生辰。”小丫头还不笨嘛,狄浩然闷闷地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我不应该和别的男子太过接近,更不应该夸赞别人,其实那个周小舟哪里有什么厉害的呀,连狄狄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苏笑笑这么多才子佳人话本可不是白看的,话本上都说男人是容不得自己的女人看别的男人的,苏笑笑当时没注意,回来之后稍稍一想,怎么会不明白狄浩然这是在吃醋呢?话说狄狄能为自己吃醋,苏笑笑的小心肝还真是觉得一阵阵甜甜蜜蜜呢!

见狄浩然还是不动,苏笑笑不知死活地就照着书上说的样子,舔上了他的嘴唇,小舌头湿湿地沿着他双唇的轮廓灵巧地画了一遍:“狄狄是笑笑见过的最厉害、最好看的男人,笑笑最喜欢狄狄了。”

狄浩然的心早就软了,只不过是想再拿一下乔而已,没想到小丫头居然来了这一招,脑子里“轰”的一声响,热血上涌,登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在身下,捧着小脸蛋就不要命地亲,长舌攻城略地,舔遍了她口里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她透不过气来才放过她。

苏笑笑哪里知道原来接吻还能这样,早被他弄得晕晕乎乎地什么也想不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狄浩然已经侧身躺在她的身边,牢牢把她拥在怀中,两人的身子贴的严丝合缝,苏笑笑明显地感觉到某个地方有个热热的硬物抵着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东西?苏笑笑好奇地伸出手,想要MM那个令人好奇的东西。

狄浩然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暗哑着嗓音道:“别动!”

苏笑笑静了一会,挣脱他的限制,开始动手去解狄浩然的衣服,狄浩然身上仅有的中衣很快就被解开,露出结实光滑的X膛,纤细的手指好玩似地按压着坚实而有弹X的肌肤,小嘴调皮地咬上了那一处随之挺/立起来的朱红的小点。

狄浩然低低呻/吟一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苏笑笑点头:“我知道,书上说相互喜欢的男女之间都要做这件事的,狄狄你不想跟我做吗?难道狄狄不喜欢我?”谁说不想,他胀得发疼,想得要命!可是脑海中仅余的一丝清明提醒着他,他对林婕仪发过誓,在笑笑十六岁之前决不会碰她的。

“笑笑喜欢狄狄,想要跟狄狄做这件事。”不知何时,苏笑笑身上的衣服也已不见了踪影,少女美好曼妙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展示在月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狄浩然如同濒临溺水的人在做着垂死挣扎:“会疼的。”

“我不怕!”此言一出,狄浩然哪里还忍得住,低吼一声就扑向眼前的两团雪软,少女的身体馨香绵软,如糖似蜜,他怎么吃也吃不够,大掌向下一探,原来她也早已情动,湿漉漉一片。

狄浩然长腿一伸,把苏笑笑的双腿合拢夹在中间,早已昂首挺立的怒龙便伸入了腿G与那处的夹缝中,虽然没有真正入巷,可是那种温暖紧/致又湿滑的感觉也足以让人销/魂蚀骨,舒服得他差点忍不住就丢盔弃甲。

好不容易忍过这一阵酥麻的快感,才开始借着这里的润滑抽/动起来,苏笑笑未经开发的少女身躯敏感异常,仅仅是这样外部的摩擦就已经让她娇呼连连,阵阵快感层层积累上去,终于绷直了双腿,哭喊着丢了一次,狄浩然也顺势释放了出来。

“狄狄,原来做这件事这么快活,一点儿也不疼。”苏笑笑搂着狄浩然的脖子说道,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欢好之后慵懒的情/欲味道。

狄浩然心中暗道,真正的快活你还没尝过呢!其实他自己也没尝过,碍于之前对林婕仪立的那个誓言,他终于还是没有真正做到最后那一步。可是禁欲了三十年的身子,哪里是这样一点浅尝辄止就能满足得了的,才歇了一会,怒龙便又再次昂首。

“笑笑喜欢吗?”

“喜欢。”

“那再来一次好不好?”

“嗯!”苏笑笑乖巧地回答。

这一次狄浩然把苏笑笑翻了个身,从后面搂住了她,这样两个人可以更加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还不妨碍他的双手在前面揉捏两团雪白的高耸,他的巨物从后面塞进她的腿缝间,圆润而充满了弹X的小翘臀,极为舒适地包裹着他的肿胀,狄浩然对着她的花/蕊开始冲撞起来。

苏笑笑嘤嘤呻/吟,不由自主地想要把腿张开:“狄狄,前面好痒。”

狄浩然分出一只手来到下面芳草茂盛之处,重重按了上去:“是这里吗?”

“嗯!”苏笑笑慵懒娇糯地点头。

手指找到两片娇嫩的花瓣,轻轻拨开,按上了微硬的花核缓缓磨着转圈,一边继续冲撞着一边喘着chu气问:“这样舒服吗?”

“舒服,狄狄你再用力点。”直到苏笑笑第三次把热热的花Y浇洒在狄浩然的R/B/子上,狄浩然还是意犹未尽地挺着chu大的利刃横C竖戳。

“狄狄,我累了。”被狄浩然变换着无数个姿势折腾着的苏笑笑可怜兮兮地道,声音微弱得像只小猫。

“乖,再辛苦一会儿,很快就可以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苏笑笑呜咽几声,哼哼唧唧地任着他折腾,折腾得狠了突然弓起身在他身前那点红豆上用力咬了一口,狄浩然全身一震,终于尽数喷S了出来。伏在她身上喘息良久,才道:“小丫头还真下得了口,谋杀亲夫呀!”

“谁叫你弄这么久啊,人家都疼了。”

“哪里疼,给我看看。”

苏笑笑却后知后觉地害起羞来,揪着被子不让他看,狄浩然笑笑,披衣出去端来一盆热水,拧了一块帕子,道:“乖,给你擦擦,不然不舒服。”

“我自己来。”

“傻丫头,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怕被我看吗?”顺手就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子,细心地擦拭着心*的人儿身上的黏腻,看着她原本洁白无瑕的娇嫩肌肤上斑斑点点的粉红色印记,不由得又是一阵意乱情迷。

“咱们这样,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吗?”

“当然咯,小丫头难道你还想跑?”

苏笑笑摇摇头:“我想给狄狄生小宝宝。”

狄浩然一怔,笑道:“笑笑如今还小,过几年再生。”

“可是书上说做了夫妻之事就会生小宝宝的。”

“不会的,那是要我把小宝宝给了你,你才会有。”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呀?唔——”

狄浩然觉得跟她说不清楚,干脆直接用嘴封住这张好奇的小口。

良久,狄浩然才放开几乎透不过气来的苏笑笑:“笑笑不要着急,等你长大了,我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咱们再生一堆的小宝宝,好吗?”片刻又叹了一口气,“笑笑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说这话的时候,狄浩然手中正逗弄着苏笑笑X前那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鸽。

苏笑笑有点伤心地低下头:“你是觉得我太小了吗?”

狄浩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只是略带遗憾地道:“嗯,快点长大就好了。”

苏笑笑憋了半天,终于红着脸蚊蚋一般吭声:“书上说,多揉揉会变大的。”

“啊?”狄浩然突然明白过来,哈哈一笑,翻身覆在她身上,“那我天天帮你揉揉可好?”

又硬了,怎么办呢?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他心*的小女人才能长到十六岁啊,怎么熬……

☆、救人

这是碧桃长到十六岁第一次知道失眠的滋味。

碧桃一直认为姐夫是桃花村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当然村长的儿子姚胜长得也很不错,不过比起姐夫还是要差那么一点儿,哦,还有,林姐姐的苏大夫,好看得都不像一个凡人了,可是这些,都不如今天遇到的那个人给碧桃带来的震撼大。

现在,碧桃的眼前就老是出现那个人像桃花瓣一样的眼睛,他生气的时候、骂人的时候、高兴的时候,都那么好看,连名字都那么好听,“林——瑞——祺——”碧桃小声地唤出了他的名字,忽然就羞红了脸,赶紧拉上被子捂住。

蛙声片片,更显得夜晚的静谧,于是,失眠的碧桃第一次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暧昧不清的声响。

翻来覆去几十下,碧桃决定把睡不着的原因归咎于姐姐和姐夫弄出来的莫名其妙不绝于耳的声音上,“霍”地一下坐了起来,掀被下床:“搞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气冲冲地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正要推门而入,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妥,隔着薄薄的门板,房内的声音更加清晰可辨,有男人chu重的喘息和女人娇慵的吟哦。不知怎的,碧桃脑子里就出现了村口老赵家的大黄趴在村长家的小花身上的情景,还有大伙儿一起在河边洗衣裳时那些婶子大嫂们隐晦的调笑,那要推门的手就伸不出去了。

隔壁的声音良久才停歇,碧桃又过了许久才睡着,在梦里,那个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瓣一样的眼睛的男人,光溜溜地从水里面出来,X膛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笑着搂她入怀……

天色已经大亮,碧桃还赖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只要不动,似乎就还能感觉到他怀抱的余温,碧桃贪恋梦中的这种感觉,心里甜甜的、糯糯的、软软的,似乎一碰就要化成一滩水了。

碧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碧桃提着一篮子还带着露水的新鲜蔬菜,高高兴兴地跨进家门,看见堂屋的桌面上堆了许多没见过的东西,姐姐和姐夫正站在一旁认真地检视。

“姐,姐夫,哪来的这么些东西啊?”

看见碧桃,春桃笑得一脸欣慰:“这是姚村长家刚送来的文定之礼。”

“文定之礼?给谁定亲呀?”

“你和姚胜啊,姐姐也想过了,咱们桃花村年轻一辈的小伙子中啊,就数姚胜最有出息了,你们两个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知G知底的,嫁过去也不会受欺负。”

“我不要嫁给姚胜。”

“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反正我不要嫁人,姐,你不要赶我走。”

“傻丫头,女孩子长大了总要嫁人的,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姐姐姐夫呀!”春桃还以为碧桃只不过是小女孩害羞。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碧桃生气地扔下手中的篮子跑了出去,姚家的提亲像是一颗石子,打破了她心中的美梦,让她觉得好像失去了一点什么很宝贵的东西,心里面很难受。

“唉,这孩子!”春桃摇着头叹了口气,继续和丈夫宋永年一起清点着姚家的文定礼,计算着要回送些什么才显得得体大方,爹娘都不在了,只能靠她这个做姐姐的多加费心打点了,春桃相信,姚胜是一个很合适的选择。

碧桃一口气跑到了她的秘密据点,两块巨大的山石挡住桃花溪的弯道而形成的一方静地,水面上撒满了桃花瓣的地方。往日这个只属于她的地方今天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碧桃被那个趴在溪边一动不动的人吓了一大跳,衣裳上面遍布变成褐色的斑斑血迹,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凌乱的头发覆在头上看不清面目,碧桃转身就想跑,那人突然朝她招了招手,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不是一个死人。

碧桃站在原地思想斗争了良久,终于本X中善良的那一面占了上风,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你怎么了,需要我的帮助吗?”

“碧桃!”那人的声音微弱但清晰。

“你认识我?”碧桃连忙蹲下去撩开他脸上的头发,“林大哥!是你吗?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了?”

“有人追杀我,帮我躲起来。”林瑞祺强撑着说完这一句话就彻底晕了过去。

“林大哥、林大哥!”碧桃急得跳脚,这可怎么办才好?

“再到那边看看,肯定是进了这个村子的,怎么会突然就失去了踪迹?”陌生人的声音,似乎正是朝这边走来的。

碧桃看看四周,虽然算是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但只要细心看看就能找到入口的,绝不是一个能藏人之地,而且周围空空荡荡的,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清晰的脚步声眼看就要过来了,碧桃看了一眼铺满了桃花瓣的溪水,当机立断,解下自己的衣裳扔在地上,只留下一件仅能蔽体的小肚兜,抱着林瑞祺滑下了水中。

陌生人进来的时候,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漫天的花海中清秀的女子正在沐浴,圆润的肩膀露出水面,一见来人,尖叫一声沉入水中,密密的花瓣立即把诱人的双肩遮了个严严实实,碧桃放开了声音大喊:“来人呀,有色狼啊,救命啊!”

刚进来那人才咽了一口唾沫,还没说话,又过来一个人,看看水中的情景,拉拉先前那人道:“别惹事,找人要紧。”第一个人不甘心地回头看了碧桃几眼,跟着后来那人出去了。

碧桃仔细听得再无声响,才赶紧跳了起来,用力把林瑞祺拖了上岸,整个人几乎都伏在他的身上压他的肚子,把他喝进肚子里的水逼出来。

幸亏林瑞祺身上的都是皮外伤,方才昏迷过去只是累得狠了,刚一下水就被凉水激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碧桃整个坐在身下,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水,憋气没憋多久又因为体虚而昏迷了过去。

这下被碧桃一折腾,腹上的伤口被压得阵阵剧痛,活生生又给疼醒了,虚弱地出声道:“行了,别按了。”

碧桃惊喜:“林大哥,你终于醒了。真对不起,方才情急之下顾不得你受了伤,把你推下水里,你没什么事吧?要不我先带你回我家,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林瑞祺看了碧桃一眼就移开目光,不去看那两团在薄薄且湿透的肚兜里晃动的柔软:“你先穿上衣服吧!”

“呀!”碧桃惊呼,赶紧捡起衣裳穿上,脸红得像熟透了的石榴。

“那些人找不到我恐怕不会甘心,我还是再找个地方再躲上几日为好。”

“这样啊,我知道山上有个隐蔽的山洞,要不咱们在山上躲几天吧。”

“你给我指个路就可以了,不敢连累姑娘。”

碧桃生气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了重伤见死不救呢?你还能起身吗?我这就扶你上山。”

林瑞祺勉力在碧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想要走路却是半点力气也没有了的,碧桃想了想,干脆让他趴在自己的背上,想背着他走,可惜她身材娇小,林瑞祺又手长脚长,说是背着,其实林瑞祺两只脚都拖在了地上。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力,就这么半背半拖的,死活总算是把林瑞祺弄上了山,找到了那处隐秘的山洞,这地方还是碧桃以前有一次追一只小兔子无意中发现的。

安顿下来以后碧桃先去找了点野果,挤了果汁喂到林瑞祺的口里,林瑞祺喝了果汁之后就沉沉睡去了。碧桃见他身上伤得厉害,也顾不上不好意思,解开了他身上的衣衫,真是一看吓一跳,林瑞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居然有十几处之多,血R模糊的,原先大概都粘在衣服上的,刚才泡了水,这才能轻易地揭开。

碧桃大概给他擦拭了一下,采来认识的草药在石块上捣碎了敷上,自己也随便吃了几口野果,在林瑞祺身边躺了下来,折腾了这一天,累得可真够呛。

睡到半夜冷醒了,突然想起自己给林瑞祺脱了衣服敷药以后就没有穿上,连忙爬起来给他盖上衣服,MM他的手心冰冰凉凉的,想了想把自己最外面的一件衣裳也脱了下来盖到他的身上。再睡着的时候,冷着冷着不由自主地就往林瑞祺身边靠过去,最后变成了搂着他的腰缩在他怀里的姿势。

第二天早上林瑞祺一醒来就看见怀中的女人,心中忽然就掠过一阵异样的感觉,昔日在京城中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少,可是他一向极讨厌被女人触碰,从不让人近身,如此与一个女子相拥而眠,还真的是第一次。

碧桃睡觉一向很沉,即便是荒郊野外,也不妨碍她睡得安心且甜美,林瑞祺试着动了好几下她都不醒,反而是把他抱得更紧了,林瑞祺无可奈何地继续躺着,不知不觉又再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林瑞祺感到有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抚着自己的眉毛,他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便闭着眼睛没有睁开,那只手指极轻地拂过自己的双眉,又顺着鼻子一路往下,细细地扫过他嘴唇的轮廓。

林瑞祺喉结动了一下,吓得碧桃连忙缩手,移开了方才痴迷地望着他的目光:“林大哥,要不要喝点水?”

林瑞祺点点头,看着碧桃微呈粉红色的耳垂,喉咙有点发干,好像心跳也有一点儿快。

☆、成亲

林瑞祺在山上养了四天的伤,碧桃也衣不解带地悉心照顾了他四天,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为他做点儿什么,她就觉得很开心。

第五日的早上,林瑞祺起身走到洞口外面察看了一番天色,转身对正忙碌着准备食物的碧桃道:“今天下山吧!”

“啊?这么快?”碧桃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以为起码还得有好多天呢,想到他也许就会离开,碧桃的心里狠狠一疼。

“我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耽误了姑娘这么多天,实在是过意不去。碧桃姑娘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不,你可以报答的。”林瑞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碧桃一句话打断,听她这么一说,他心里反而一松。对于林家来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成问题。

林瑞祺心中早就决定,只要碧桃提出要求,哪怕是要耗掉林家的半数家财,他也不会眨一下眼,最怕的反而是她不提出要求,反而不知如何报答。

“哦?不知碧桃姑娘想要什么?只要林某能够做到,绝无二话。”

“林大哥成亲了吗?”碧桃突然转换了话题。

“没有。”虽然有点突兀,林瑞祺还是据实回答。

“那林大哥可有心上人?”明知一个姑娘家这样问话确实有点儿不要脸了,但碧桃不想自己以后后悔一辈子。

“没有。”这也是实话,在京城的时候,林瑞祺家世容貌都算得是上佳,倾慕者自然不少,林夫人也热心地给他牵过不少红线,但他却一直觉得无甚意味,情愿常年在外面跑,也不愿意与她们周旋。

“那,你就以身相许吧!”碧桃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脸红得桃子一般,可还是勇敢地直视林瑞祺。

林瑞祺楞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可看着她明澈坚定的双眼,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你喜欢我?”

“嗯!”碧桃用力点头。

“你愿意跟我去京城?”

“愿意!”碧桃笑得更甜了。

“那好吧!”相处几日下来,林瑞祺觉得碧桃虽然有点儿天真不谙世事,但活泼可*,X子也好,带回家里做个妾侍娘亲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那咱们回家吧!”碧桃高兴地跳了起来。

“碧桃,你这臭丫头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刚一进门,春桃就搂着碧桃放声大哭,“你不愿意嫁那就不嫁好了,姐姐又不会逼你,干嘛要跑呀!前几天老是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在村里转来转去,我们又找不着你,都担心死了。”

“姐,我不是赌气跑出去的。”碧桃连忙解释。

“行了行了,回来就好,这些东西咱们马上退给姚家,咱不着急,慢慢挑,挑到喜欢的才嫁。”春桃还以为碧桃是为了要嫁给姚胜的事不高兴。

“姐,我已经找到我要嫁的人了。”

“真的?是谁?”

碧桃拉过一边被冷落了半天的林瑞祺:“就是他。”

“咦,这不是那个,那个谁吗?”

“林大哥!在咱们家住过几天的林姐姐的哥哥。”

“林公子,您怎么会来咱们桃花村?”而且还成了自家妹子要嫁的人,这也太突兀了吧!

林瑞祺耐心地向春桃解释了自己出现在桃花村的因由,事情缘起于一场商业纠纷,没想到竞争对手竟然买通了江湖中人想要他的X命,幸好他曾经到过桃花村,老马识途,昏迷之后马儿直接把他带到了这儿。他醒来后位了不暴露行迹,把马儿赶跑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找了过来,要不是碧桃相救,他这会儿恐怕已经是没命了。

为了感谢碧桃的救命之恩,林瑞祺无比诚挚地表达了他愿意带碧桃去京城,给她锦衣玉食,照顾她一辈子的良好愿望。

只是春桃有点儿踌躇不决:“我知道林公子是一片好心,可是这么亲事,也太过门不当户不对了吧!”自小在山野之间长大的碧桃,怎么能适应得了京城大户人家的生活?

林瑞祺倒觉得无所谓,一个妾侍而已,又不是挑选林家的当家主母,何须门当户对,他知道他的娘亲自然会给他挑一名合适的妻子,这个倒不用他自个儿C心。

碧桃却是急了起来:“姐,在山上这几天,我看过他的光身子,我的光身子也给他看过了,除了他,我不能再嫁给别人了。”

“这……”春桃也无话可说,“好吧,我跟你姐夫商量一下,给你们准备婚礼吧!”

林瑞祺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而已,没想到春桃准备的婚礼却完全是按照结发夫妻的礼节来的,桩桩件件一丝不苟,到最后他才觉得不妥,直接找到春桃:“我是答应了要把碧桃带回京城,可是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做主。”

春桃瞠目结舌:“你的意思是,让碧桃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你?”

林瑞祺不知该如何解释:“不是说不给她名分,只是……”

“不是不给她名分,可是又不是成亲,莫非是让碧桃做你的妾侍?不行,咱们碧桃决不能给人做小。”说着春桃“蹬蹬蹬”跑进碧桃房中,“碧桃,这个亲咱们不结了!”

“怎么了?”碧桃一脸不解地看着姐姐。

“那个林公子,他G本就不是想跟你成亲,他只想让你做他的妾侍而已!”春桃痛心地解释。

“那我也愿意!”碧桃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

“你傻了吗?好好的普通人家的正妻不做,去做人家的妾侍,你知不知道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啊,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京城的人会吃人吗?不会吧,那我叫林大哥不要回去了。”

“唉呀,我不是跟你说什么吃人不吃人的问题,反正我不同意你给别人做小。”

“可是我只喜欢他一个人啊,别的人我谁也不嫁。”

“胡说,你们才认识几天呀,现在是一时激动冲昏了头,过几天静下来就不会这样想了。”

“才不是呢,我早就喜欢他的了,上次来接林姐姐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他了。只要能跟在林大哥的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

听到这句话,门外的林瑞祺心中一震,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对他用情如此之深,之前他一直认为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儿,许她下半生的锦衣玉食已经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也从未认真考虑过她是否喜欢自己与自己是否喜欢她的问题,如今想来,自己先前的决定的确是想得太多简单了。

想到这里,林瑞祺推门进去:“碧桃姑娘,先前是我考虑不周,要你跟我回京城确实是委屈你了。可这婚事也的确不是我能擅自做主的,这样吧,除了这一件事,无论你们提出什么要求,我一定尽力做到。”

碧桃低下头,极轻地问了一句:“林大哥,你果然是不愿意娶我的吗?”

林瑞祺心中一疼,仿佛自己做了极大的错事般,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事确实不是我能自己做主的。”

“那林大哥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自己的心中有没有她?林瑞祺从未细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并不像往常排斥那些女孩子一样排斥跟她在一起,她很可*,跟她在一起很舒心,他甚至想过要把她一直带在身边,可是他喜欢她吗?像喜欢自己的妻子那样喜欢她吗?

“上次我问林大哥有没有心上人,林大哥一口就回答没有,可是这次你过了这么久都不回答,那就说明了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这,我不知道。”林瑞祺很烦恼。

“没关系,你慢慢想,离婚礼还有好几天时间呢!”碧桃的脸上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林瑞祺心中一松,他还是喜欢这样笑着的她,刚才她皱着小脸的样子,看得他心都紧成一团了。

林瑞祺果真认真地想了,可是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他一直认为自己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从小就按照当家主母的要求来培养的,有没有感情不要紧,重要的是能顺利地帮他接过林家的家业,帮他管好家,还能对他的事业有所助益。他从未想过,如果娶回去碧桃这样的一个女子,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直到傍晚还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春桃来喊他吃饭,接着又去叫碧桃,然后惊呼着跑出来:“林公子,看见碧桃没有?”

“没有啊,碧桃怎么了?”

“碧桃不见了!”春桃急得快要哭了。

“也许她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而已。”

“可是她刚刚受了这样的打击,我怕她想不开呀!”

“碧桃X子开朗,应该不会想不开的,先别着急,咱们去找找。”

“好!”春桃拉着林瑞祺就要出门,正遇上刚回来的宋永年:“娘子,不好了,我刚听人说碧桃到牛角崖去了。”

“什么!”春桃差点没站稳,“这丫头,她真的不想活了呀!”

“牛角崖怎么了?”林瑞祺问道。

“牛角崖山路极险,G本就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去的呀。”宋永年解释道。

“那咱们快去找她。”林瑞祺还算镇定。

牛角崖名符其实是一座牛角形状的山崖,崖上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只在尖尖的崖顶奇怪地有一小片平地,上面长着一株奇怪的植物,结着鲜艳的果子。山崖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攀着山石,一点一点地向崖顶挪动。

直看得正往山上赶去的三人肝胆俱裂,生怕她一下没抓稳掉了下来,就此一命呜呼!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紧紧地攫住林瑞祺的心脏,心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恨不得马上以己身取代她去处于这样危险的境地,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比他自己所意识到的要重要得多!

他们赶到崖下的时候,碧桃已经攀到了崖顶,摘了几个鲜红的果子用手绢包好,一低头发现了他们,还高兴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林瑞祺心中一窒,雷鸣般地大吼一声:“你不要动!”吓得碧桃呆了一下,攀着岩壁不敢动弹。

林瑞祺心有余悸地向上攀着,手脚似乎都还有点发抖,他这时候已经不再想什么喜不喜欢的问题了,他只知道,如果失去了她,他后悔的,肯定不止一辈子。

终于平安地护着碧桃下得山来,林瑞祺心中气极,恨不得按住她狠狠打上一顿屁股:“你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

碧桃献宝似的拿出她的手绢包:“看,朱颜果。”

林瑞祺眉心拧成一个结,说话的语气也恶狠狠的:“朱颜果是什么东西,比自己的X命还重要么?”

被他这么一吼,碧桃吓得低了头不敢说话。

又是宋永年出来解释:“朱颜果五年成熟一次,传说吃了此果能让人容颜永驻。”

林瑞祺奇道:“真有此事?那此物应当极为珍贵,怎地从未听说过?”

宋永年M了M鼻子,讪笑道:“不过是村里的一个神话传说而已,一般人都不当真的,真的采了出去也卖不上好价钱,这牛角崖山路险峻,没人会拿自己的X命开玩笑。”

眼前就有一个拿自己的X命开玩笑的人,碧桃弱弱地解释:“我摘朱颜果是想送给林大哥的娘亲,我想,也许她一高兴,就不会反对我和林大哥的亲事了。”

林瑞祺心中一动,才知道这个傻丫头为了自己竟如此用心,长臂一伸用力把她拥入怀中:“傻瓜,就算没有朱颜果,我也会跟你成亲的。”老实说他之前说的婚事不能自主,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掩饰自己不知所措的一个借口,实际上林老爷和夫人对他们兄妹俩极为宽容。

“可是,你不是说婚姻大事……”话未说完双唇就被人堵得严严实实,一旦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林瑞祺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刚刚爬完山的碧桃脸蛋红扑扑的,鲜艳的小嘴如同一枚最娇艳的朱颜果,一张一合地诱人品尝,林瑞祺*得恨不能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直到品尝尽她的甘美,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在她耳边低声道:“宝贝,什么都不用想,安安心心地等着做最美的新娘吧!”

不知什么时候,春桃和宋永年已悄然离去,寂静山路间,只留下一对甜蜜的交颈鸳鸯。

婚礼举办得极其热闹,全村的人都来了,欢欢喜喜地闹到半夜才散了,碧桃一直强忍着腹中的饥饿和疲惫,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等着自己的夫君,强烈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喜庆的乐曲和熙攘的人声让她觉得仿佛漂浮在梦中一般。

直到微醺的林瑞祺带着清新的男子气息和淡淡的酒气拥她入怀,挺动着腰身把自己沉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才敢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做梦,这个曾经夜夜只在梦中出现的男人,此刻正真真切切地拥着自己,而他们,从此将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结合的感觉很痛,如同一把利刃生生地把她劈作了两半,然后还要在伤口上不断地刮擦磨砺。可是,R体上再大的痛苦也掩盖不了心中的甜蜜,他们两人如今是这么的亲近了呀。碧桃觉得,只要能让自己的夫君快活,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猜心

第二次还是很疼,初尝云雨的林瑞祺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莽莽撞撞地横冲直撞,碧桃却依然是甘之如饴。

婚后林瑞祺住在桃花村的日子,那当真是神仙般的快活时光,是他这一辈子所经历过的最舒心、最自在的生活。

以往也有丫鬟小厮贴身伺候,但又怎及得碧桃的照顾来得贴心,碧桃那是把他当成她的天一般来侍奉的,衣食住行无一不以他的喜好为先。他想喝水,手刚抬起来,一杯清香四溢、温度适宜的茶水就端到了手边;刚刚觉得有一点热,丝丝凉风就从身后袭来,碧桃在身后摇着一把蒲扇巧笑倩兮。

何况又没有了往日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每日里安安逸逸地温香软玉抱满怀,什么时候兴致来了还可以颠鸾倒凤恩*一番,刚刚开荤的人,那不是单单一句如狼似虎就可以形容得了的。碧桃一开始确实是吃了点苦头的,慢慢地也适应了他的节奏,偶尔也能尝到一点趣味了。

有时候林瑞祺甚至会想,这辈子干脆就这样吧,在桃花村,清净、无为地终老。

终究还是割舍不下,对碧桃提出了返京,碧桃有点不舍、有点害怕,有点对未来生活的迷惘,但更多的,是嫁**随**嫁狗随狗的幸福,是能常伴他左右的甜蜜,是对自己的信心和对将来的渴盼,她相信,只要自己足够的努力,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原来林府这么大,原本听说他家中只有四人,爹娘,他,还有一个妹子林婕仪已经嫁人,可是,碧桃从刚刚在大门进来,先到林老爷和夫人所住的锦绣园中请安,折腾了半天再来到林瑞祺先前所居的这处清竹轩,所见到的形形□人等比桃花村所有的人加起来都多,每当有下人向他们请安,碧桃总是慌慌张张地回礼,惹得林瑞祺哈哈大笑:“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女主人了,得拿出点主母的气度来。”碧桃不知道什么叫做主母的气度,她只是觉得很累,这么多人自眼前晃过,能记住的却没有几个。

唯一能记得清的是林瑞祺院中的四个大丫环,冰萱、曼霜、雨荷和采雪,不但人长得漂亮,连名字都那么好听,碧桃觉得,在她们面前,她就是一颗青涩的小毛桃,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与这所大宅子格格不入的乡巴佬的气息。

按照林瑞祺的吩咐,打了热水放在房中的屏风后面,冰萱道:“夫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夫人沐浴吧!”

碧桃慌忙跳了起来,伸手就去翻自己的包袱:“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冰萱看了一眼碧桃手中的衣裳,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出去,可碧桃分明在她转身的一刻,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屑和鄙夷。碧桃紧紧箍住手中的chu布衣裳,有点儿不知所措。

林瑞祺道:“家中暂时没有适合你穿的衣裳,要不我让她们先去找几套仪儿的给你先穿着?”

“不用了,我穿这个就可以。”

“也好,明日再让人过来给你裁新的。”

第二日林瑞祺便开始忙起来了,甚至还来不及带碧桃到处走走熟悉一下这个偌大的庭院。他一走那么长时间,林老爷夫妇为了找他也顾不上打理生意,积压下来的事情一大堆,如果再不及时处理,整个林家的生意岌岌可危,林瑞祺只能一头扎进工作中。

百忙之中,林瑞祺没有忘记吩咐让锦云庄的绣娘上门给碧桃量身裁衣裳,绣娘还带来了一大堆各色鲜艳的绫罗绸缎给碧桃挑选。碧桃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布料,匹匹都是美丽至极令人*不释手,让她挑花了眼,G本就无从选择。

“少夫人,我觉得这个天青色的碧波绫就很不错,记得那时表小姐也有一件这个料子的裙子,少爷很喜欢的。”采雪拿起一匹料子道。

“表小姐皮肤好那是出了名的,也只有她那样白的皮肤才衬得起碧波绫的这个颜色,再加上表小姐的纤纤细腰,才穿得出那种飘逸多姿,如新荷出水的风姿。那一年表小姐穿着一件碧波绫的裙子出去转了一圈,这个料子马上就卖断货了,可是满京城里,还有哪个人能穿出那种美态来?”冰萱凉凉地道。

“冰萱说得对,这个颜色我穿的确不是很合适。就要这几个颜色吧!”碧桃随意挑了几匹鹅黄浅粉的料子,冰萱和采雪对视一眼,暗地里交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碧桃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配上如此娇嫩的颜色,反而显得乡气。

“不知少夫人想要做什么款式的衣裳呢?”绣娘捧着选出来的料子问。

碧桃哪里懂得什么款式,只好道:“随便吧,一般的就行了。”

“那怎么行,做不好少爷会不高兴的。”冰萱和采雪难得没有再提表小姐,而是热情地推荐了几种款式,果然都是新颖又漂亮,碧桃以往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午饭的时候,是曼霜和雨荷在一旁伺候,照例又是几个清淡的菜肴和一盅甜糯的燕窝,在桃花村的时候,春桃疼*碧桃,尽管家里并不富裕,可仍然会尽量多做一些好吃的R菜给碧桃吃,没想到林家如此富豪之家,日常的饮食却是如此清淡,几天下来,碧桃觉得自己都饿得瘦了一圈。

于是吃菜的时候就不由得挑着菜里的R丝多吃了几筷,曼霜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表小姐说这玉兰片放R丝同炒是为了取其香味,她从来不吃R的。”

“对呀,表小姐说过,多吃蔬菜水果才能保持皮肤嫩滑、体味馨香、体态婀娜,就像表小姐那样。”雨荷一脸羡慕地回忆着。

碧桃心中一堵,你们那什么表小姐吃不吃R干她碧桃何事?难道还要她跟着饿死不成?搅了一搅手下的燕窝,碧桃实在不喜欢这甜腻的滋味,吃了两口便推开了,曼霜又道:“少夫人,表小姐说这燕窝对滋养皮肤是最好不过的,以前表小姐每餐都要喝一盅的,连少爷都称赞表小姐肤若凝脂呢!”

碧桃心中又是一酸,肤若凝脂?他M过吗?M哪儿了?

怏怏地在房中等了一个下午并一个晚上,林瑞祺直到深夜才一脸疲惫地回来,碧桃看着他满脸的憔悴和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一肚子的怨气登时化为乌有,体贴地拧了手巾给他洗脸擦手:“饿不饿?要不要去给你拿点吃的?”

“不用了。”林瑞祺把头靠在椅背上,眉头紧皱,捏了捏额角。

“怎么了,头疼得厉害吗?”

“没事,刚赴了三场应酬,酒喝得多了一点。”

碧桃想起以往姐夫喝多了姐姐都会给他泡一碗蜂蜜水解酒,便想着出去问人要点蜂蜜,刚出门就遇见端着一碗热汤过来的雨荷:“雨荷,家里有蜂蜜吗?少爷喝多了头疼,我想泡点蜂蜜水给他解酒。”

“不用了,我已经熬好了解酒汤,这个方子是表小姐留下的,以往少爷喝多了都是喝这个解酒的。”说完雨荷越过碧桃就把解酒汤送了进去。

碧桃默默地跟了进去,站在林瑞祺身后帮他按摩,看着他慢慢放松的脸色,碧桃的心里也慢慢平静起来,为了她*着的这个男人,就是再不习惯也要慢慢学着融入这里的生活。

并肩躺在床上,碧桃一个劲地往林瑞祺怀里拱着,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想从他的身上汲取支持自己坚持下去的力量,林瑞祺轻轻地把她的手拉开放在一边,柔声道:“宝贝乖,我今天真的累了,下次再好好地陪你,好吗?”

碧桃心中一凉,默默地转过身去,成亲以来第一次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背后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也许是身下的锦缎太过柔滑,也许是身上的被子太过轻软,碧桃久久无法睡着,眼看着天色渐渐发白,终于叹了一口气开始起身穿衣,一会还得准时去给婆婆请安,婆婆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喜欢她,如果再不小心谨慎,恐怕就更看她不顺眼了。

无论顺心与否,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的,哪怕是度日如年,碧桃在林府也已经住了半个月了,林瑞祺是一直忙,每日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次日一早便又出门,刚开始碧桃每天都存了一肚子的话想跟他说,到最后也始终没能说得成,后来也就慢慢淡了。

这半个月,表小姐三个字,简直成了碧桃心头的噩梦。偌大一个林府,似乎没有一处不留下据说现在已经入G成为皇贵妃的表小姐的痕迹,甚至连林家正经的二小姐林婕仪也远远没有表小姐对阖府下人的影响大。

表小姐美貌非凡、表小姐才情过人、表小姐聪慧机敏,表小姐有一手好厨艺,表小姐弹起琴来绕梁三日,日复一日,碧桃耳中听到的都是不绝于耳的对表小姐的溢美之词,每一句都映衬出碧桃的chu鄙、笨拙、小家子气,甚至每一次下人们在背后的窃窃私语,碧桃都能想象得出他们是在说她如何地配不上林瑞祺。

一日碧桃在林瑞祺的书房中看见一架古琴,想起听村里的董老先生讲古时提过的美人月下抚琴的场景,一时心动,便轻轻拿开琴上覆着的丝巾,小心翼翼地拨弄了几下琴弦,古琴便发出“铮”、“铮”几声清扬的声响,碧桃暗想,不知林瑞祺可会弹琴,想得入神,手下的力道一下没控制好,居然拨断了一G琴弦。

碧桃吃了一惊,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巧冰萱跨了门来,见碧桃正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古琴出神,忙小跑过来,嘴里嚷着:“小心,这是少爷最*的‘双清’,可千万别弄坏了。”话刚说完就发现了断掉的琴弦,“天哪,怎么办,平时少爷碰都不让碰的,宝贝着呢,只有表小姐来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弹给表小姐听,这下可怎么是好?”

“祸是我闯的,我自会跟你们少爷解释,你不用担心。”碧桃淡淡说道。

晚上林瑞祺回来之后,碧桃照旧给他按头,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夫君,你会弹琴吗?”

“弹过一阵,还行吧!”林瑞祺随口道。

“那等夫君空下来,可不可以弹给我听?”

“这许多年没碰,早生疏了。”林瑞祺的声音里略带了一点不耐烦。

碧桃心中微凉,果然是只能弹给她听的吗?略带不安地道:“书房里那架古琴,我今天不小心弄断了一G琴弦。”话音刚落,碧桃明显地感觉到林瑞祺身子僵了一下,片刻之后才道:“无妨,找人换一下就行了。”

碧桃默默地按着,良久,终于按捺不住道:“表小姐的琴艺也很不错吧!”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

却见林瑞祺突然站了起来:“我累了,去睡吧!”一边大步走向床边一边脱下外衣,很快躺下闭上眼睛,碧桃默然地跟着,却是彻夜难眠。

第二日碧桃依旧早早去给林夫人请安,却被告知老爷和夫人大清早就出门了,据说是因为林夫人因为儿子私自在外面成亲,十分不满,外出散心去了,旁人说起这话的时候也是别有意味的深长,作为一个把婆婆也气走了的媳妇,碧桃还真是有点儿百口莫辩的感觉。

晚上等林瑞祺回来说起此事,林瑞祺倒是轻松地安慰她:“娘亲只是听到妹妹有孕的消息,太过高兴去看她而已,咱们的事她很快就能想通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碧桃早已听说林婕仪诈死逃出京城的事,所以也并不觉得太过惊讶,心中也为她欢喜。

林瑞祺想了想又道:“明天下午打扮得好看点,我回来接你出去吃饭。”

碧桃眼睛一亮:“真的?你要带我出去吃饭?”到了京城那么久,就只在回来的那天在车上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沿途风景,然后一直呆在这宅子里没有出过门,碧桃是在山野里自由自在惯了的,这段时间确实也是闷坏了。

林瑞祺看着她突然神采飞扬的脸,不由得有些自责,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些忽视她了,便柔声道:“傻丫头,不过是出去吃个饭就这么开心,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带你玩遍整个京城。”

“你说的啊,说话要算话。”

“自然算话。”看着她因兴奋而微红的双颊,林瑞祺忍不住下腹一热,长臂一伸就把她横抱在怀中,大跨步向床的方向走去。

次日,碧桃一吃过午饭就开始沐浴熏香,在冰萱和采雪的帮助下打扮得妥妥当当,衣裳和发饰都是她们两个帮忙挑的,据说都是少爷最喜欢的款式,碧桃在这方面一向没什么心得,只得任她们摆弄,最后打扮出来,四个大丫环并几个小丫头都赞不绝口,碧桃对镜转了几圈,心道约莫这就是京城中人喜欢的样子吧!

林瑞祺最终还是没有腾出空来,只打发了人回来接她,路上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单独与林瑞祺出去吃饭,而是去参加礼部尚书唐大人的家宴。到了唐府门口,林瑞祺早已在门外候着,只等碧桃到了就一同进去。碧桃尽量表现端庄地下了车,快步向林瑞祺走去,却见林瑞祺突然间变了脸色。

碧桃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林瑞祺,林瑞祺只是不悦地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转身大步朝唐府大门走去,碧桃只能快步跟上,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碧桃本就紧张万分,再加上林瑞祺莫名其妙的冰冷态度,更让她觉得心凉,自己巴巴地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宴席上女眷是分开的,林瑞祺也不理碧桃,直接自己就到男宾那边去了,碧桃跟着引路的下人到了女眷那边,本想低调地坐在旁边,混到散席的,没想到主人家很热情地迎了上来,又拉着她向大家介绍。其实京城这些贵妇的圈子就这么大,有一点八卦消息就被人传得津津有味,林家的大公子居然带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把自己的老子和娘都给气走了,大家都翘首以待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及至看清了碧桃之后,个个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倒不是她有多特别,而是她这一身的打扮,赫然就是四年前林家的表小姐刘梦寻小姐第一次在社交场合露脸时的穿着打扮,当时的刘梦寻是多么的让人惊艳啊,别说男人,就连满屋子的女人,都不禁为她的回眸一笑而深深倾倒。可是这样一身飘逸若仙的衣裳,穿在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却成了东施效颦,完全的格格不入。

短暂的惊讶之后,各位夫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完了之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那种恍然大悟的了然,看碧桃的眼神也多了那么一点同情和鄙夷的意味。这些碧桃都是不知道的,但怪异的气氛还是让她如坐针毡,紧张之余只得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水,没过多久,就觉得下腹涨得难受,只能厚着脸皮请人带自己去如厕。

她真的不是有心要偷听别人说话,可是厕室外面那两位夫人的嗓音实在太大,她不得不听。

“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她当真以为打扮成刘小姐的样子就能抓住林公子的心?”

“可不是嘛,看她长得那模样,给刘小姐提鞋也不配。真不知林公子是看上了她哪一点,居然连爹娘也不顾了。”

“说不定人家那床上功夫了得呢!”

“哎哟,讨厌!”

碧桃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眼光,凭着记忆直接向大门走去。可惜唐府太大,夜色中又辩不明道路,走着走着就进了花园的深处,转来转去都遇不上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醒悟

林瑞祺终于找到碧桃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一边不断地向为了找她而兴师动众的主人家致歉,一边不耐烦地问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碧桃强忍着满腔的疲惫和伤心,低声道:“想出来透透气,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林瑞祺满脸疲惫地带着她出去,一上马车就靠在椅子上,沉声道:“你就不能少给我惹点麻烦吗?”

我给你惹麻烦了吗?我迷路了我也很害怕好不好,把我带来了又扔在一边不管不顾是什么意思呢?碧桃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嫌我上不了台面是吗?那你干嘛要带我出来啊?”

林瑞祺叹了口气,捏了捏紧皱着的眉头道:“我很累,不想跟你吵架,碧桃,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看着他疲倦的样子,碧桃心中一软,便忍住了没再说话,隔了一会,林瑞祺又说了一句:“以后别穿这种衣服了。”

碧桃的心便如浸泡在三九天的冰水之中,原来他在意的还是这个啊!

狭小的车厢中两个人近在咫尺,可是,碧桃却从来没有觉得他们的心离得这么远过,她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放下自己所有的一切,离开生她养她的地方,离开她最亲的亲人,过一种她完全不熟悉也不擅长的生活,可是她没有办法接受那个男人的心里想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碧桃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谁也没有想到碧桃会离开,待服侍她的几个丫鬟发现不对禀告林瑞祺的时候,碧桃已经离开了整整一天了,幸好她走得也不算隐秘,很容易就打听到她是雇了马车直接回了桃花村。碧桃离开的时候只拿了自己带来的衣裳,后来林瑞祺给她买的东西一概没要,银子也只拿了仅够路上花费的。

细细回忆起来林瑞祺才发觉碧桃的不对劲,似乎来到林家之后她就没有像以往一样开怀地笑过,从前那个可*、活泼、开朗的小女孩,一天天地变得苍白、沉默寡言。不是不知道她不习惯、不开心,可是总想着忙过了这一段,再好好地补偿她,没想到还没等到自己空下来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先忍受不住了。

直至此时,林瑞祺还认为碧桃只是因为自己没时间陪她而在闹脾气而已,刚刚一笔大生意到了要紧的关头又遇到了棘手的阻碍,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林瑞祺甚至为她的不懂事还是有隐隐的不高兴的,自己这么辛苦地打拼,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和将来的孩子能无忧无虑地过着富足的生活。

于是便遣了信得过的下人去桃花村接碧桃,碧桃的这个娘家还是远了点,总不能惯得她养成动不动就回娘家的习惯。

这下人不识路,兜兜转转多花了好多天的时间才找到桃花村,最后带回来的却是一纸和离书。

这时候林瑞祺才知道事情闹大发了,回头再看看自己没日没夜忙着的这些事,突然就觉得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忙个什么劲儿了。顾不上那桩就差临门一脚的大生意,林瑞祺匆匆把手头上的事情交待了一下,一匹快马直奔桃花村。

碧桃一时冲动回到了桃花村,临进家门的时候却突然害怕起来,当初是自己非要嫁给林瑞祺,全村的人都来喝了喜酒的,可是这时候却是自己一个人灰溜溜地回来,该怎么和姐姐姐夫交待?

这些千回百绕的小心思在一见到姐姐春桃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姐姐那惊喜和疼*的眼神足以说明她们还是最亲的一家人,碧桃扑进春桃的怀里,成亲以来第一次如此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春桃见她孤身一人回来,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一点,只是见她如此伤心,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地过着日子,让碧桃好好平复自己的心情。

就在林瑞祺遣来接她的下人到来的前一天,碧桃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发现让她恐慌不已,本以为自己这一走便一了百了,可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她该拿它怎么办?

反而是春桃镇定地把六神无主的碧桃带到了娘亲的墓前,耐心地清扫上香之后,两姐妹静静地坐在娘亲的墓前说话。

“碧桃,这里面躺着的是你的娘亲,可是她却不是我的亲娘。”

“姐,你说什么?”碧桃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唯一的亲人居然也是假的这一事实。

“当年我那狠心的后娘要把我卖给宋老财家的傻儿子做童养媳,我誓死不从,正想跳河自尽,幸好娘亲路过,给了我爹和后娘一笔钱,这才救了我的一条命。后来我就一直跟着娘亲,直到来到这桃花村落户,我才知道原来娘亲肚子里面已经有了你。”

“说起来娘亲也真的是个刚烈的X子,原本她也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女儿,嫁得也算门当户对,刚成亲时也是夫妻恩*,生活美满,只是不知为何,成亲了两三年身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夫家那边的长辈便提出要纳妾,你爹爹虽然心中不愿,却也不敢违拗长辈,只得顺着父母的意思来劝说娘亲。娘亲当然不愿,回娘家找支援,没想到娘家的人竟也劝她同意丈夫纳妾。”

“娘亲一气之下,竟在丈夫纳妾的当日,只身离家出走,其实当时她已知道自己怀了你,却硬是谁也不告诉,只因她知道,即便是夫家知道她能生养而回心转意,她也是不屑再要的了。说起来,碧桃,你这X子还真是随了娘亲,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

“那后来呢,娘亲真的没再回去吗?”

“当然没有,在路上救了我之后,就带着我落户在这桃花村了,然后就生了你。可惜娘亲福薄,没几年就得了重病去了,娘亲临去前郑重地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就把你当成是我的亲妹子一般,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绝不容别人欺负你分毫。”

“姐!”碧桃激动地扑到春桃怀里痛哭,“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姐姐。”

“姐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没有男人天也不会塌下来的,你不要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而影响了你的决定,你要看清楚你自己的心。无论如何,姐姐这里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姐,谢谢你。”春桃的话给了碧桃莫大的勇气,所以在第二天那人来的时候,碧桃已经能很平静地递给他一封和离书。

等到林瑞祺赶到的时候,碧桃已经能够很淡然地面对他,告诉他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京城里的那种生活,她不愿意回去了。

“我知道,你是在气我,我一直都不够关心你,在京城的时候也只顾着生意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改,我都会改,碧桃,给我机会,咱们从头再来好不好?”

碧桃略带怜悯的看着林瑞祺,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的想法也是差了那么远的,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如何对自己,她在意的只是他的真心,原本她以为,他作为一个富家公子,从小被人服侍惯了,不知道对她嘘寒问暖是十分正常的,因此只是一味地对他好,从不要求任何回报。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不会关心体贴人的,只是以前并没有对她用心而已。一个心已经给了其他女人的男人,她不要。

林瑞祺摆出一副长期抗战的姿态,赁了村里的一间空屋住下,每日一大清早就到碧桃家报道,也不管有没有人理他,手脚勤快地帮忙干活,直到深夜才离开。

碧桃冷笑,当初刚成亲的那一个多月他也是住在碧桃家,可是却真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丁点活儿也没干过的,当时碧桃心里眼里只有他,当然舍不得让他受一点点苦,现在想起来,凭什么姐夫就要每天下地,回来还要帮忙干家里的活,他就翘着手等人伺候,分明就是没把自己当这家里的人啊。所以现在他要干活就由得他干,就当是补上当初欠下的了。

到了往常碧桃该来月信的日子,林瑞祺照顾得更是殷勤,甚至连洗手都亲自给她打好了温水,想当初即便是这个时候,碧桃也照常洗手做羹汤,而他也吃得心安理得,她一直以为他是不懂这些的。原来他不但懂,而且还能做得很好,若是当初他这样对待碧桃,碧桃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只可惜,心已经冷了,只是觉得可笑而已。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终于碧桃找到林瑞祺:“你就这么走开,林家的生意怎么办?”

“林家连女主人都快要没有了,还要生意来干什么?”

碧桃苦笑:“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快回去吧,我知道你放不下的。”

“碧桃,以前是我犯傻,你走了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生意上的事我已经让人开始着手在缩减,以后咱们就只留下京城的一些店铺就行了,往后我一定天天都陪着你。”

“千万别,散了林家万贯家财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碧桃,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原谅我呢?你说,我一定做到。”

“唉,你的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明白,我并不想要你做什么,我只是不想再过那种生活,我不愿意每天去猜你的心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我不想每次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要去想这时候你心里想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林瑞祺这时才真的是大大吃了一惊:“你怎么会这样想?难道我有表现出来让你觉得我心里面会有别人吗?”

“难道没有?在你的家里,每一寸地方都深深地刻着那位表小姐的痕迹,所有的人都在时时念叨着她的美、她的好,如果她没有进G,难道你们不会在一起?你选择了我,难道不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之后的将就?呵,我早就应该知道,你本不想娶我的,是我非要嫁给你。”

“哈哈哈哈!”林瑞祺居然笑了起来,“闹了半天,原来我的宝贝是吃醋了呀!这个表小姐呀,我还真的没有喜欢过她。”

“怎么可能!”碧桃气愤地看着突然高兴起来的林瑞祺。

“真的,刘梦寻这个人,她骗过了所有的人,但是她骗不了我,所有人都只看到她装出来的最美好的一面,但她那些龌龊Y暗的小心思,私底下干的一些害人的小勾当,我全都知道。她也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而她也看不上我,她自己想方设法就攀上了太后这个高枝,顺利地接近了皇上,最后成为仅次于皇后之下的皇贵妃,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你知道吗,现在京城里每年太后诞辰都要举办的化妆晚会,当初就是她想出来讨好太后的主意。”

“可是,那个古琴,她们说你只弹给表小姐听的,那天我不小心弄断了琴弦,你还很生气,还把琴藏起来了。”

“天地良心,我哪有生气,我不是说找人来修修就成了吗?那古琴我本来就打算要送人的,刚好修好之后就直接让人送走了,哪有藏起来。”

“那天我穿的那套衣服让你触景生情,你非常生气,冷冰冰地不理我。”

“那天确实是我不对,因为当时生意上遇到一点事情,我心情很不好,其实我早就不记得那件衣服是刘梦寻穿过的,我只是觉得那件衣服真的很不适合你。”

“那我还在你的书房里看到你以前写的一首诗,里面还有表小姐的名字呢!”

“不可能,肯定没有!”

“就是有,冰萱都说就是你写了想送给表小姐的。”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有也肯定是巧合。你信我还是信冰萱?那些丫头都被她洗脑了,连她放个屁都说是香的。唉,也怪我,事先没跟你说。娘子,你相信我,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也是唯一喜欢过的,我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听他说到那个什么香的时候,碧桃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即又严肃道:“真的?”

“我发誓,今天在这里跟娘子说的都是实话,如有半分虚假,必遭……”

“好了,你不用说了。”碧桃转过身去,低下头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道:“宝宝,你爹爹说他心里没有旁人,你说,咱们原不原谅他好呢?”

“你说什么?”林瑞祺惊喜地一把横抱起碧桃,“好啊,你居然敢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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