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消失的世界 - xp1024.com
《穿越——消失的世界》


一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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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很深的哲学思想,如果你有很强的道德观念,你一定不愿承认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是什么。

脱掉人性所有的伪装,从最本质的观点先说说人。人的心理结构分“本我”,“自我”,“超我”三部分,“本我”包括了人类原始的遗传和欲望,是人类遗传下来的动物性本能,内部充满了非理性,反社会性和破坏性。

“本我”,最根本的就是性欲冲动。谁愿意承认,一直以来为我们提供生存能量的,是我们在大堂之上难以启齿的“性力”呢。

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戴着一顶道德帽子。这里从头至尾没有任何的色情描写,如果你要看这方面的小说,我只能对你说句抱歉了。

我不会说教,也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只是我要讲的故事,跟地球末日有关,描述得却是一个比地球要大很多很多的世界。

它叫《多维》。

在这个故事中,疯狂的人很多,如果从心理学讲讲他们的心理症状,只因为他们潜意识的罪疚感比我们要强烈得多。我们可能不清楚,许多年轻的犯罪者在犯罪之前都有着非常强烈的罪疚感。他们要将这个罪疚感施加到某种真实的东西上,以此获得一种心灵的宽慰。

正因如此,罪疚感成了他们的劫机,而不是结果。

当然,生活中也有很多将这种罪疚感给予了自己的人,他们有的是“抑郁症”患者,有的是“自我虐待”,有的是……

而将罪疚感反馈给了社会的人,就是大家熟知的罪犯了。

在我故事中描述得疯狂的人,给他定个罪犯的名义,显然太轻了,这点你看下去你就会明白的。

说个大家比较熟悉的词吧——人格分裂,或者说多重人格吧。其实每个正常的人都有几十个子人格,当我们内在的某个子人格过于强势,与其它子人格不相容时,就会自立为王。可惜,这个王不得民心,经常有野心分子想反它,于是强势的子人格轮流称王。

心理学上的事,暂时讲到这吧,故事的开始,先从大家熟悉的诸葛亮的预言开始。

诸葛亮《马前课》共有十四卦,一卦一朝代,每一卦预言一个历史时代,每个朝代过去后,人们回头一看发现诸葛亮的预言惊人的准确。

“难道诸葛亮真的能通晓未来的事,那第十三卦和第十四卦的意思是什么。诸葛亮只算了十四卦,是不是就意味着,第十四卦所代表地朝代过去后,人类就消失了。”

地球上最后一个人原方架着时光隧道机穿越时空来到了从前——公元2173年。

如何阻止人类灭亡的命运,令全球气候急剧升温的“神奇转折点”是什么,可是就算找到了这个“神奇转折点”又有什么用,能挽回这一切吗,原方不知道,只是要解开心中的结,只能先从这方面下手,既然我能成功来到“过去”,历史会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还是我的到来也是注定的事。

所谓神奇转折点,是指在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中,各项变化已经累积,只须一个微小的变化,就将所有累积的变化一次性释放出来,人与政治危机,自然灾害与变异,都与神奇转折点有关。其实原方很清楚,找到了令人类灭亡的神奇转折点又有什么用,就算不是由这个点引发人类灭亡的厄运,另外一个神奇转折点同样能够至人类于死地,因为变化已经累积。原方只是要找一个寄托,若没了寄托,原方想不出生存的意义。

诸葛亮《马前课》第一卦“无力回天,鞠躬尽瘁,阴居阳拂,八千女鬼”是对自己的预言。“八千女鬼”合在一起是个“魏”字,就是说蜀汉最后要被魏国所灭掉。诸葛亮知道汉朝气数已尽,一切努力都是无力回天。

“如果诸葛亮真的有通天本事,命运的事他都无法改变,我能改变吗,诸葛亮可信吗,还是我还没参透十三卦十四卦的意思。”原方关上电脑,收回时光隧道机,时光隧道机穿越时空时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毁坏,不知道还能不能靠它找到爱得莱德。

按照朝代的发展,第四课“十八男儿,起于太原,动则得解,日月丽天”是预言隋朝末年。“十八男儿”就是李字,李唐起于太原,太原是兵家必争之地,李渊当时正处于起兵则生,不起兵则死的境地,不得不冒险起兵,死中求生,后来李渊次子李世民做了皇帝,在李世民的管理下,天下大治,可谓“日月丽天”,这段历史被称为“贞观之治”。

第五卦预言大唐末年“藩镇割据”演变来的五代大乱,第七卦预言元朝,第九卦预言清朝,第十卦预言中华民国,事实证明都一一正确。

第十三卦“贤不遗野,天下一家,无名无德,光耀中华”显然是个世界大同的太平盛世,这样的大圆满结局不止一个中国预言中提到了。

最后一卦第十四卦“占得此课,易数乃终,前古后今,其道无穷”的含义到底是什么,谁来破解,还有谁来破解,人类灭亡,还有谁来破解。

二 你来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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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内布拉斯加州肥美的草原又变成了寸草不生的大漠,和6000多年前一样。由于全球气温的升高,乞力马扎罗峰一直戴着的雪白冰帽不复存在,整个非洲大陆成了真正地无冰世界,而撒哈拉大漠重现6000年前岩画中大象、水牛和野羊在肥美的草原上巡游的美丽景象,这难道也算一种循环吗。

天玩是个怪人,他只关心他认为值得关心的事,某些方面,天玩智商高得惊人,象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某些方面,天玩比白痴还白痴,即使别人在他耳边灌输一万遍思想,天玩仍旧记不起他说了些什么。天玩孤傲,自负,正因为这样,天玩朋友很少。上天似乎特别眷恋天玩,天玩有一张精致到极致的脸,站在人群中所有色彩都为之失色。

天玩的行为很怪,走在马路上,天玩是闭着眼睛的。车子的重量不同,行驶的速度不同,车子与地面所产生的摩擦就不同,天玩不用看车子,就能说出车子的颜色,高度,重量,速度,而且是距天玩方圆百里的范围内。

天玩似乎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交通事故,天玩总能提前知道,然后避免事故的发生。

科技的发展越来越不平衡,三十年前,陆地上没有一辆车子,所有车子都停在半空中,停在距陆地三十米到五十米的飞车,是最好的停车场所,而停在十米以下的飞车,是穷人都鄙视的地方。

现在呢,车子又重返陆地,自己能够有一辆车子,即使是一辆破车子,也被人们称作是贵人。

天玩站在联合体校的篮球场上,看着昏黄色的天空,人类的厄运似乎不可避免了。

无法估计的虫灾,突如其来的地震,规模浩大的战争,惊天动地地灾变,人们恐慌一片,地球上再也找不到一片净土。联合体校采用蓝灵全封闭式管理,即使用原子能轰炸,也不能伤及分毫。

蓝灵技术,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联合体校,英文的含义着实比这响亮得多,鉴于我一看到英文就头痛,虽说故事中各个国家的人物都有,我将之统统翻译成中文。

不要以为语言在未来还是个问题,那个年代,每个人身上只要安装个语言转换器,就行了,而语言转换器,乞丐都有那么一点小钱买得到的。

联合体校,以我的孤陋寡闻,才也疏学也浅的知识,就定这个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吧。

虽说,联合体校,在这个故事中,占得戏份着实不少。

“小子,又发呆呢,你除了发呆就不能干点别的,老在这碍眼。看你好象对篮球挺感兴趣的样子,要不要咱们来比一比”埃达转着篮球,以挑衅的口吻说道。埃达是德国首富的儿子,看不惯天玩太出风头,想挫一挫天玩的锐气。

“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天玩仍旧看着昏黄色的天空发神。

埃达放声大笑,身后的七个仆人想笑却笑不出来,表情僵硬。

“如果你不比的话,我会动动手指头,开除你,你知道的,我有这个权利。”

“你很麻烦,为什么你一定要让自己下不了台呢。”天玩始终没正眼看埃达一眼,这让埃达很没面子。埃达手呈九十度角将篮球?出去,篮球在空中转着,完美的抛物线,球进了。“就比这个,咱们来比比谁最先算出,这篮球场上有多少篮球。”

天玩淡漠之中略有不屑,“这不公平,对你来说,很不公平。这样吧,我闭上眼睛,把耳朵也封上,十秒后,我们一起说出答案。”

埃达把手伸进口袋,得意地说:“你输定了。”

“你先说。”天玩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跟着埃达的七个打手,谁也没看到,天玩什么时候就躺在地上了。

“3709。”埃达得意地说。

天玩不慌不忙,心不在焉地反驳,“不,是3708。”

埃达自信满满,“要我证明一下我的正确吗。”

“不劳你大驾了,还是我来吧。”天玩取出埃达口袋中的篮球勘测器,篮球勘测器采用声纳技术,利用篮球在空气中震动的频率来捕捉篮球的个数。这是埃达为了对付天玩,特意找人量身定作的勘测器。天玩按下篮球勘测器的白色按纽,原先断断续续的点整齐地排列着,最后一排显示的点,是八个。

埃达后退几步,生死关头都没见埃达这样过,显然埃达无法接受这事实,平日刚硬无比的他一下子瘫了,“不,这不可能,我实验了很多次,不可能会有失误。”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篮球的震动频率我很清楚,只须我稍微动一动,就能改变篮球的的震动频率。这没有什么好炫耀的,问题在于我很好地控制了篮球显示的个数,只少一个。”

“你怎么知道我带有勘测器。”

“这是一个很弱智的问题,若这个我都发现不了,怎么可能知道其它的事。我从一开始就对你说了,这对你不公平,我所知道物体的震动频率并不是很多,偏偏我对篮球很感兴趣。而改变篮球的震动频率,我必须躺在地上才行。”

天玩回了家,客厅的电灯自动亮起,电脑自动打开,音乐自动响起,这是天玩的习惯,这样的程序是天玩设定好的,只要一回家,程序就会响应。天玩玩起了游戏,平常天玩是不玩游戏的,可是今天他玩了,而且玩得很过瘾。

“看来我没有找错人。”房间里另一个声音说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只怪我低调的途径不对,还是引起了人的注意。”一天之中就有两人找天玩的麻烦,还真的很少见,平常天玩不怎么跟人来往,甚至整天封闭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很少跟人打交道。每个人都知道天玩的怪脾气,知道天玩从不主动搭理人,对每个人都爱理不理的,都识趣地不搭讪。所以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两人找上天玩,而且身份都不那么简单,着实让天玩有点诧异。

天玩眉头一皱,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太奇怪了。天玩心中闪过万千镜头,眉头皱得更深了,躲在房间里的人看不到天玩的脸,看不出天玩的心事。

“在这个怪的社会,怪才总是引人注意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进来了。”

“很显然,你不是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没有谁可以套取我的指纹,而且,从正门进来的人,电脑系统会自动记录一次,可是电脑没有记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从这扇窗户走进来的,能够成功避开门卫和卫星监视器的勘察,你也不简单。”

原方从电脑下面走了出来,这台电脑可以变幻很多东西,当然前提是电脑的主人事先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这张电脑书桌是天玩发明的,天玩受章鱼的启发,章鱼没有脊椎,一只四十公斤的章鱼可以穿过一枚硬币大小的洞。天玩在想,怎样让硬性物体去掉脊椎,天玩经过半年的摸索,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事实上,类似地发明早在二十一世纪就有了,虽没天玩制作得这么高级,但一百多年前就有人有此想法了。人类的科技越来越倒退了,虽保留有一部分当前的高科技,但更多地,退回到二十一世纪的起点。

动物是天玩感兴趣的一个话题,为什么大象死了后还站着,为什么猪不会抬头,为什么鸭子地叫声没有回音,为什么猫在黑暗中排尿量会增加,为什么长颈鹿不会咳嗽,太多地为什么了,天玩想弄清楚这些为什么。可惜,大象在二十一世纪末期就已灭绝,猫与长颈鹿也是如此。全球的气候就快到达临界状态,一旦到达临界状态,雪崩式的灾难就发生了。如果越过了临界状态,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

天玩看清了原方的长相,以一种谁也摸不透的表情说:“你来自未来”。

这话竟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原方看见自己的头发飘起来了,没有镜子,没有任何反射的东西,可是原方确确实实地看到,自己的头发飘起来了。与此同时,原方的额头象被高级护士精心护理了一番,说不出的轻松,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还在后头,眼睛突然变得五颜六色,原方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这个五颜六色的世界,可能是原方的上眼皮跟下眼皮多年未见了,无论原方怎样向眼睛发号施令,调皮的上眼皮跟可爱的下眼皮还是越拉越近;鼻子象打通了七筋八脉,说不出的通畅;嘴巴犹如喝了神水,说不出的甘甜。

原方,从来没感觉这么舒服过,逍遥神仙,恐怕也不过如此。

从皮发到毛孔,从头到脚,从局部到整体,原方都进入了沉睡状态,他完全睡着了。

三 拯救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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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方被催眠了,进入了梦中。

关于梦,关于潜意识,关于催眠,都有一个很神奇的渠道。渠道很长,但很简单,是人们,不懂的人们,将简单拆分,让它复杂化和神秘化了。

小弟故弄玄虚下,描述一个似梦非梦的现象。

时光撕裂了空气,单一的白色被切割,先是热情的红色走了出来,大概是红色太热情了,天地忍受不了这种热情,又不想直接伤害红色,躲进了黑暗中,于是天地跟着漆黑一团了,这时候,低调神秘的紫色走了出来,世界又变了。

绿色怕几位颜色哥哥吵架,一屁股跳起来调和调和气氛,于是,蓝天出来了。

红色,黑色,紫色,绿色,蓝色交融在一起,以原方为中心,不停地转动。

你见过发光的人吗,没见过吧,那你见见原方吧,他正发着光呢。也许是原方太为人们考虑了,用阳光温暖世界的冰冷,又或许是原方太逞强了,将寒冷统统吸收到自己体内,也不管自己承不承受得住。

原方,全身赤裸,象头死猪一样,用绳子掉着,绑在帝王大厦的最顶端。

原方被冻醒了。

身受作者,还是不要故弄玄虚的好,等下原方就会凭借自身的能力逃离这里,那时原方就会知道,地球上,只剩他一个人了,至于原方为什么无缘无故被人绑在这里,原方都说不清,我就更说不清了。

我必须解释一点,当原方见到天玩后,天玩跟原方都不知道,天玩运用最高级的催眠,将原方催眠了。没有前奏,没有交流,没有用眼神暗示,原方就进入了梦乡。

人分三种意识:意识,前意识,潜意识。而天玩,运用的是无意识,催眠了原方。

很多人不理解我笔下的多维是什么样子,虽说我不爱解释,可是我不解释,人们就看不懂我讲的故事,那我就讲吧。你若有兴趣看下去,以后我还会提到多维的。

为了不误导读者,我先从科学的观点讲讲超弦理论。

超弦理论有如下观点:我们的空间结构是离散的,而不是连续的!在以往的经验中,空间和时间是无限可分的,但这个事实错了。空间和时间都有自己的最小值:空间的最小尺度为10-33厘米,时间的最小值是10-43秒。因为当空间小到10-33厘米后,时间和空间就会融为一体,空间维度就会高达十维。

当然,也许这还不是事实的真相,所以我的主题不是十维,而是多维。

人,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吧。

原方明白自己责任重大,即使在良好的催眠入睡后,还是不能忘了自己在未来全身赤裸醒来后见到的景象,所以原方先前在梦中被五色光芒抚摸,接着潜意识强行拉住原方的梦——原方忘不了那一天。

原方看着阴沉的天,时间为公元2173年的未来,这是梦中的完美真实。等下原方就会从梦中醒来,看见来自2173年的天玩。

梦,同多维一样,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这个对我们来说,不懂,那就不说了,说说原方全身赤裸醒来后,驾越时光隧道机前看到的东西。我发现我变得小心翼翼了,因为我讲得故事本来就很玄,若还故弄玄虚地设个疑问在那里,恐怕就没人看得懂了。

原方站在纽约曼哈顿的帝国大厦,看着沧桑百孔的地球,泪水,模糊了双眼。

你再也不能见到比这更多的尸体了,从一楼到一百零二楼,高381米的帝王大厦,全都堆满了尸体,也许是美国的人们死前都想死在美国最高的大厦上,才会……

原方踏着尸体,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心,完全被抽空了。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可见到战争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钞票,到处都是垃圾,到处,凄凉一片。

再也见不到一个人了,原方驾着飞船,想找出一个活着的人,或者一头活着的动物也行。可是,找不到。

街上食物很多,随便走到哪里,原方都可以为所欲为地拿食物,汉堡包,巧克力,哈根达斯,这些平常原方爱吃的食物,现在怎么吃都吃不下了。

“哈,哈根达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呢,还是你最好,知道心疼我。”那个遥远记忆的人,你在哪呢,还记得我这个人吗,还记得我们许下的约定吗。

地震,天灾,虫灾,吸血鬼,狼人,血人,核战争……

原方倒希望地球上还有他们,他们来捣乱,我们就跟着捣乱。

能捣乱就证明地球上还有点生气,有点生气就证明这个地球还有点希望。

“有人吗”原方大吼,原方大叫,没人回答他。

原方突然记起杨博士死前说的话,“我不该如此偏心的,参透了时间跟空间的原理,找到了回到过去未来的路,却想独自占有它。如果我早把它拿出来,也许我可以带人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的。我真是个罪人,怕被小人陷害,又被功名利禄薰透了心。”

帝王大厦挤满了人,杨博士挤在人群中,每说一句话杨博士要多说几遍,原方才听明白。与其说原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不如说杨博士这话太让原方震惊了,原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历史上不少人以为自己找到了时空隧道,以为自己成功找出超光速,以为只要实验成功就能穿越时空,结果都失败了。

当时,原方和杨博士站在帝王大大厦的76楼。

地球,完全处于疯狂的非平衡状态中,事物随时随地都在改变,没有任何秩序和连续性可言,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一道白光闪过,幻化为人们以前从未见过的五色彩虹——红色,黑色,紫色,绿色,蓝色。

原方只记下了杨博士最后几个字,我房间……时光隧道……拯救地球。

四 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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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来自未来,可是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帮你,拯救地球,我有这个能力吗。”原方醒来后看到天玩,很清醒,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天玩简单地说了下未来的事。天玩野心是有野心,但拯救地球这么伟大的责任,天玩想都没想过,这太不现实了,哪有一个人能肩负起拯救地球的使命。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到了你这里,按照我设计的环节,我应该来到一个叫爱得莱德的人身边,他去过多维。”原方面露崇敬之色,看来这个爱得莱德在原方眼中,犹如神灵,天玩欲开口询问,原方又开口了,“他是对世界造成影响的一个人,我想从他的身上,找到阻止神奇转折点越过临界点的方法。”

天玩含笑点头,语气却不那么好,天玩意识到这点却还是不耐烦地一路说了下去,“不要跟我说神奇转折点不神奇转折点的,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你也找错人了,去找你所说的爱得莱德吧,我不喜欢别人打乱我的生活。”

原方倒不在意,毕竟原方有求于人,“我不会扰乱你的生活的,我想,既然时光隧道机带我来到了你这里,自有它的含义。你知道吗,这台时光隧道机杨博士将它取名为‘希望’,我不想辜负他的希望,他们的希望。”

天玩严肃着脸,一脸深沉,“我想,你还不了解我做人的原则,我从不和陌生人说话的,所以,识趣的话就马上走。”

“我们是朋友,不是陌生人。”

天玩心头悄悄掠过一丝不忍,“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的人,成不了我的朋友。”

“如果是你最喜欢的人紫瞳呢。”这话起了作用,天玩从未对人说过紫瞳的事,因为知道紫瞳的人,都失忆了,可是原方……。

天玩盯着原方看了很久,原方迎上天玩的目光,两人思绪都很复杂,天玩收回目光,转身,在吊椅上停留了一会儿,起身在墙上写了心心相印四个字,天玩是用手写的,墙上仍是老样子,原方一直盯着天玩,默默地在手上跟着天玩的笔画,猜出天玩所写的字,却不懂天玩的意思。

天玩终于开口了,“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想说,再过几年,你将看着你最心爱的人死在你面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天玩不知道的是,原方醒来后为了弄清楚问题,输入了天玩的资料,在资料中看到了紫瞳的名字。原方死马当活马医,看来还真医对了。

“好,我跟你合作。”

天玩又想起第二次碰到紫瞳的情景了,天很蓝,云很白,白色的海鸥在空中翩翩起舞。海浪击打着沙滩,铿锵有力。泛红的芦苇花丛中,紫瞳穿着白色t桖,黑色的休闲裤,落寞的看着大海。紫瞳直发披肩,正好是天玩最喜欢的头发类型,紫瞳蹲在地上,肩膀似有轻轻耸动,她在哭泣。

这是天玩第一次看见泛红的芦苇花,而且是在海边,也许是人为的原因吧。仿佛因为紫瞳的到来,染红了这一片白色的芦苇花。天玩躺在海边,他不能确认紫瞳是不是看见了他,紫瞳保持落寞的姿势直到结束。

因为特别,所以印象深刻,因为缺少,所以渴望。

“她不认识我了的,她不可能还记得我,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别丢人现眼了。”天玩心中一个自卑的分人格提醒天玩,这是一个历史的包袱。天玩直到紫瞳走了,直到太阳落山了,直到星星出来了,仍旧躺在海滩上。

紫瞳,你听到了吗,有人说起你了,那么突然。

原来,我对你,从未搁浅。

你放心吧,我对自己说过,不会再来打扰你,如同你从来不知道我来过一样,为什么你那么容易就忘记我了呢,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玩我。谁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值得老天这样惩罚我。

很想对所有人说:我爱过你,那段简单却又深刻的爱情,请允许我用“爱情”这两个字,虽然我们,从未有过。

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老了,一切都成定局。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看到了这段字,你会不会因为我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而感动,会不会为了我而流泪。

我不贪心,一滴就够了。

你会不会记得,我为你流过一滴,眼泪。

如果我不在,生活中不能承受之轻,希望你能勇敢面对。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妙,我对你并不是一见钟情,在见到你的第一眼直到随后的一年,我对你的感觉并不深,为什么现在我却能回忆起我见到你第一次,第二次的情景。

时间和距离都太微妙了,微妙得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很想,让人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我不甘于平凡,却又不得不平凡,我所要的特殊,和我有的特殊,为什么会相差那么大呢,能未卜先知又能怎样,具有超能力又能怎样,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正常的人凭借自身的能力获得成功而已,这个要求不过份吧,凭自己的手打造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小要求不算过分吧。

为什么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为什么我是残缺的。

为什么你连这点都不给我呢。我奋斗,我努力,我不低头,却一直害怕人们的眼光,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你要让我知道我的出生,可恶的老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紫瞳,为什么我总是忘不了你,我想让这一切都完了,可是我做不到,每一次的尝试,每一次的痛苦。

我试着不再扛住那休止符后面的句号,老天却给我打了个问号,它似乎在提醒我,你跟我是有关系的,无论我怎样逃脱,都没用。

可是,我知道,我俩的故事从一开始就落下了休止符,为什么每次我只要一跟你说话,我的手就停不下来,怎么会这样呢。

也许,是我还没有放弃对你的思念;也许,是天还太早;也许,是我的时间太多了;也许,是我比游魂还游魂。

这份爱我算付出了,如果这个还不算付出那我也不知道什么才叫付出。爱本来就很自私,算算时间,从我第一次看见你开始,我认识你快五年了。

五年,我还有多少个五年。我的青春,我的年华,是否还能承受一个五年。

你在我的世界来去自由的飞,对我来说是否因为我的世界有了一个你而感到高兴,而值得欣慰。从一开始,我就不是这出戏的主角。不管我的戏份如何多——只是配角。我的痴情,我的种种,只是衬托你的美丽可爱善良。我多么想,你在这场戏中戏份能够多一些,这样我在描写你的时候也不会显得那么苍白。

你在我的世界就这么多,没有故事该有的曲折,没有故事该有的凄美。

只是,你和我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无可替代。

这是天玩第一次在学校安排的房间写随感,以往,天玩都是回到那间简陋的地下室,安静地回想,回忆。

没有谁知道,每个让天玩产生情绪波动的人,都被一道无形的线联系着,它在暗中操纵着双手,将这些人的命运紧紧的联系到在一起,现在的这些人,散落在各个地方,彼此之间却一直在联系,总有一天,他们全都会相遇在一起,完成“多维”交给他们的使命。

爱得莱德跟天玩是有联系的,原方跟天玩是有联系的,紫瞳跟天玩是有联系的,还有一些人,他们快出现了,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同样无形之中影响着天玩。

天玩一夜未睡,也就第一天就知道原方有说梦话的习惯,“杨博士,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天玩,没见过比你还倔的人……爱得莱德,你别跑,找的就是你……”

年纪都一大把了,说话倒挺可爱,挺孩子气的,天玩这样想。

五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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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莱德醒来时天快要黑了,太阳留有一点点余光象是证明它来过,树木丛中折射的一点点阳光闪进爱得莱德的眼睛,爱得莱德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意识渐渐清楚,胸口的那道裂痕似乎麻木,爱得莱德感觉不到疼痛。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爱得莱德站了起来,脚步不稳,差点跌倒在地上。恍恍惚惚地,爱得莱德朝看得见的宽阔地带走去。

脑袋很重,爱得莱德想不清自己在这躺了多久,同伴们都到哪去了。记忆很乱,爱得莱德一点点地理清发生的事。飞机失事,紧急降落伞被烧坏,挂着的树枝缓解了自己降落的趋势,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这是南美洲的亚马逊热带雨林,全球变暖的趋势就要失控,飞机降落时,突然而来的森林大炎烧毁了飞机的尾翼,接下来发生的事爱得莱德就不记得了。

根据计算机模拟结果,一个月后,亚马逊热带雨林将被各种突然而来的森林大火彻底烧毁。这就说明,在亚马逊热带雨林附近居住的两千万居民,将被迫背井离乡。

灾难的核心在哪,亚马逊热带雨林会给我答案吗,我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三天前的调查显示,五分之二的动物灭绝,短短的七年间,地球上减少了十七亿人,受核辐射的影响,三亿七千万居民身体处于不正常状态。全球的食物受了影响,全球的经济危机急剧变化,以此引发的恶性循环怎样缓解,人类就快绝望。

爱得拉哪去了,飞机哪去了,为什么一点残骸都没发现,同伴们都死了吗。

远方传来了声音,即使相聚如此远,爱得莱德还是清楚地听见了它的声音,是动物的声音。距爱得莱德两千米处,草丛动了,爱得莱德嘴张着,它不能动了,爱得莱德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动物,这么大的动物是什么物种,变异的物种,爱得莱德只能这样解释。因为爱得莱德自认为对动物地了解有相当的造诣,所以美国联邦才会派爱得莱德执行此次任务,可是,正朝爱得莱德走过来的庞然大物,爱得莱德没见过。更为重要的是,它太大了。

爱得莱德想动,动不了,想逃,逃不了,脚完全不听使唤。恐惧,这个词本不应该出现在特工身上,可爱得莱德无法阻止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害怕。爱得莱德觉得心里空空的,爱得莱德明白了,这种空空的感觉来自于爱得拉。

爱得拉不见了。

怪物朝爱得莱德越来越近,爱得莱德还是动弹不得,即使能动,也晚了。怪物突然转了方向,这是爱得莱德想不到的,爱得莱德挥了挥冷汗,倒在了地上。

“你醒了”

“你,你还没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爱得莱德看见了爱得拉,激动地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看你高兴的,你都没死,我哪能这么快就死。”爱得拉是很高兴的,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可以看出爱得莱德对她的情意。把一个人放在心上,这是谁都喜欢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爱得莱德在心里问自己,爱得莱德看了看周围,这是飞机的飞机舱。“其它人呢,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这四天来我一直在找,幸好在河边发现了你,不然我迟早会疯的。你猜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孤单的时候我就拿着你我的那张照片看。”这话爱得拉明显有语气的转换,爱得莱德听得出的,爱得莱德看着爱得拉憔悴的脸,有点心酸,这几天爱得拉过得并不好,只是她不想让自己操心,故意将话题说得轻松。

照片爱得莱德也清楚,下雨天,两人手牵着手,在雨中狂奔,这是两人印象中最开心的时刻。照片上有两人的签名,中间画了一颗红色的心,并写着,记住我们的约定,一辈子,我们就这样不离不弃。”

爱得莱德挣扎着站了起来,向机舱外看了看,“对总部说了我们在此的遭遇没有。”

爱得拉的脸一下子灰了,这些日子,爱得拉想了很多,就算联系上了总部,队友失踪,只剩自己和爱得莱德,肯定不能按时完成任务,这样的话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没有,联系不上总部,通信系统和装备都坏了。”

爱得莱德木讷坚强,在美国人中,爱得莱德少有的害羞性格反而吸引了爱得拉,更为重要的是,爱得莱德与爱得拉一起患过难,这份真情,不是别人比得上的。

爱得莱德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条怪物你见过没有。”

爱得拉脸上浮现淡淡笑意,“见到了,它似乎对我们并没有敌意。”

爱得莱德在心里轻轻地问,“那会是一条怎样的物种。”

当天傍晚,怪物又出现了,它太大了,爱得莱德与爱得拉不用望也知道它在哪。爱得莱德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条不知名的怪物能指引爱得莱德找到答案。为了知道这条怪物更多的信息,爱得莱德决定抽取怪物的血进行细胞化验,幸好,超离子加速器没有损坏,只要有怪物的血,就可以知道怪物的体内由哪些元素组成。可是,怎样才能取到怪物的血。

自然界中,人类只找到了92种自然元素,在这以后的重元素,科学家是通过重离子加速器制成的。超离子加速器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的重离子加速器,它能在已有的元素中通过加速变异产生可能有的未知重元素,因为这样,科学家成功地发现145号重元素。据说,自然界的元素极限是168种。

稍懂一点化学知识的人就知道,元素周期表是有规律的,通过这些规律人们可以推测未知元素的性质。

怪物似乎有了动静,它似乎遇到了麻烦。

“爱得莱德,你看,乌龟”爱得拉惊奇地大叫。爱得拉说这话时爱得莱德也看见了跟怪物对战的乌龟,那就是传说中的千年乌龟吗,不止,千年乌龟也不可能有这么大,万年乌龟吗。爱得莱德拉着爱得拉向怪物跑去,机会来了,爱得莱德眼睛放出光芒。

眼睛是白色的,仿佛没有焦点,头似牛角,说不出的怪异,身体呈椭圆形的蛇形,皮肉很厚,估计ak67枪穿透不了它,爱得莱德握紧了手中的ak67枪。

怪物一攻击,巨型乌龟缩回龟内,怪物正欲返回时,巨型乌龟奇速般地攻击,这场看似悬殊的动物大战中,巨型乌龟竟然占了上方。

怪物怒了,狂叫着,周围的树统统倒踏,怪物撕扯自己的皮肤,剥了一层又一层,血流了出来,鲜红的血。

怪物要干什么,自残吗。有点不象,不是有点了,是绝对不象。爱得莱德看到在怪物撕扯的地方,露出一个头来,撕扯七处地方,怪物就多了七个脑袋,七个新生地脑袋仍有唾液,象征脑袋的新生。

就算巨型乌龟能反击,也只能攻击一处地方,一个脑袋,巨型乌龟如何抵挡怪物八个脑袋。动物对危险的敏感程度比人类要先知先觉,巨型乌龟缩回龟内,没有出来。

人类这时候就显出他的智慧,爱得莱德伤不了怪物分毫,但要对付巨型乌龟,爱得莱德还是有点把握。不过,巨型乌龟此刻是爱得莱德的朋友,爱得莱德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太阳完成了它一天的任务,月亮出来了。月亮象个害羞的姑娘,没过多久就逃走了,又是新的一天。

怪物失去了耐性,跟乌龟比耐性,显然是不可举的。怪物走了,巨型乌龟也走了,地面上留有红色的东西,那是怪物的血。

六 超重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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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爱得莱德来亚马逊热带雨林的第八天,五分之二的亚马逊热带雨林已是荒凉一片,看不到动物的足迹。爱得莱德顾不得这些了,与其盲目寻找问题的答案,不如抓住一点实际的,是什么原因使亚马逊热带雨林多了这条怪物,为什么以前没有被人发现。

爱得莱德与爱得拉这些天都是在水中度过的,飞机舵摆放的食物还在,烧毁的尾翼只是烧到潜水设备的几个零件,并不影响飞机水中潜水。

“宝贝,你看,114号元素。”这是爱得莱德的习惯,高兴时总是爱叫爱得拉为宝贝。这是一项了不起的发现,爱得莱德怎能不高兴。自然界不只92种自然元素,现在还是超离子加速器的自然阶段,可是在自然阶段,就发现了人造才有的114号元素。

爱得拉却没有喜色,“联系不上总部,我们就会困在这里,气候变化如此反复无常,天气越来越冷,再过一段日子,人类的冰河时期就要到了,那时候我们不能生活在水中躲避森林大火地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一具干尸。”

爱得莱德没有理会爱得拉所说的,他太高兴了,“亲爱的宝贝,快点过来,你看这个原子。”

爱得拉叹口气,无奈地走过去,眼睛突然放出光芒,这个原子,在人类已知的元素中,没有它的踪迹。“快,勘测它的属性。”

元素是有规律的,目前是最常用的还是维尔纳长式周期表,元素周期表是元素周期律用表格表达的具体形式,它反映元素原子的内部结构和它们之间相互联系的规律。根据元素周期表可以推测各种元素的原子结构以及元素及其化合物性质的递变规律。当年,门捷列夫根据元素周期表中未知元素的周围元素和化合物的性质,经过综合推测,成功地预言未知元素及其化合物的性质。

“这是148号元素”爱得莱德仔细地看了看它的属性,终于确定下来。

“148号新元素,这怎么可能。”爱得拉检查超离子加速器,没有任何损坏,完好无损,没有技术性地故障,这是在超离子加速器的自然阶段发现地纯天然元素。

“我就知道,这头怪物会成为我们的救世主。”爱得莱德仿佛看到了光芒。来到这里,本是避无可避的事,作为一名特工,最重要的就是服从,没有你想不想来的问题。恶劣的环境会击垮一个人,可是,在恶劣的环境突然看到了希望,这种高兴的心情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的。爱得莱德精神大振,超离子加速器进入中级阶段。

中级阶段并没有爱得莱德想象中的愉快,爱得莱德没有再发现新重元素,超离子加速器进入高级阶段,由已知元素推出可能有的未知元素,这个过程需要时间,爱得莱德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

爱得拉依偎在爱得莱德的胸口,爱得莱德的胸口很宽阔,爱得拉觉得很踏实。

“我们会有幸福生活吗。”爱得拉又变回那个简单纯真地小女孩了。

“宝贝,会有的”爱得莱德从来没在一天之内对爱得拉说过这么多次宝贝,一是条件的不允许,特工执行任务时不允许携带私人感情,二是爱得莱德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现在,爱得莱德决定永远叫爱得拉为宝贝了,因为短暂的兴奋后很快就平静下来,恢复理智,考虑实际的问题。

实际的问题很多,更为实际的是我们还能在世界上生活多久。

爱得拉苦笑了一下,爱得拉喜欢浪漫,喜欢被人疼爱的感觉,可是面临人生重大问题时,爱得拉就很现实了,看得清现实,人就消极了。“八名特工,就只剩下你和我,也许再过几天,你我也会死的。”

爱得莱德碰了碰爱得拉的鼻子,“没有血,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这就说明他们很有可能还活着,也许他们在亚马逊另外一个地方进行研究。”

爱得拉亲了下爱得莱德,“会吗,这有可能吗,但愿会吧。”

“会的,傻瓜。”爱得莱德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却在说,真的会吗。

超离子加速器停止运转,这就说明,超离子加速器的高级阶段处理完成。爱得莱德观察原子,看了好久好久,没有找到新的元素。

“怎么会没有呢。”爱得莱德象被人泼了一瓢冷水,从里到处都是湿的。

爱得拉观察原子,沉吟片刻,“我有一层想法,我们看到的那头怪物,它不来自这里,而是来自未来。变异的物种,从某种程度上只是基因改变,个体不会增大,即使增大也不可能象那头怪物那样离谱。可是那头怪物,那么大,这是为什么。还有那只乌龟,你见过那么大的乌龟吗。因此我认为,他们是未来的人依靠高科技,人工变异产生的新物种,在变异产生的过程中,注入人工合成的新元素,所以我们才会在它的血液中发现这些新元素,而在中级和高级阶段都没有发现新元素,是因为,未来的高科技人类都没发现,我们这台低级的超离子加速器又怎么会发现。“

爱得莱德陷入沉思,“照你这样说的话,它们是怎么来的。”

爱得拉这几日在担心害怕中度过,没有睡好,神色黯淡,碰到爱得莱德后神色渐好,也不忘稍稍打扮一番,爱得拉自信地说,“时光有了缺口,它们刚好位于这个缺口,跟着缺口来到了这里。”

根据爱因斯坦的观点,这个世界有很多世界,每个世界是平行的,一般情况它们不会交叉,一旦交叉,时光就会错乱,这一小块错乱的世界会带你来到另外一个世界,即所谓的时光旅行。也有经过时光缺口来到另外一个世界又马上回来的人,关键在于,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圣人”有可能消失了这段记忆,消失了这段记忆,人就会感觉不到他曾经去过另外一个世界。

爱得莱德有一段消失了的记忆,它发生在未来,存在于现在,又与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多维,一个比想象还要神奇的世界。

七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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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令人叹为观止的公路,它蜿蜒在山中,山上,没有花,没有草,没有树,只有一只乌鸦向石头撞去,证明这不是一条死路。血,零散地沾在黄色的岩石上,倒给岩石增添了一点光彩。乌鸦的身体自由下落到山下,葬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而它的眼睛,为这块特殊的岩石立了个标志,它牢牢在钉在岩石上,满眼的不甘愿,死不瞑目。

这是一块有起有伏的沙漠,泛黄色的杂草呈梯田状,一眼望去,地平线消失在沙漠深处……

这是一条清澈的大湖,湖水环抱着山,山环抱着水,鱼儿在水里游玩,不时地跳出水面,水中有孩童在洗澡,山路有居民在放羊……

这是原方见过最丑的动物了,丑到极致了。白色的鸡公毛,红色的邋遢大耳朵,干枯的小小的脸,发焦的鼻子,眼睛小得看不见,粗长的脖子,身子还没耳朵大。它旁边的狗也好不到哪里去,黑色猪耳朵,黑色的眼睛中长有白毛,舌头歪向一边,花纹极其难看,得了场大病闹了场瘟疫也不可能变异成这幅模样,真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原方穿越时空时,几分钟见到的景象却比一生见到的还多。

天玩根据原方的描述总结出以下几点:找到时间的痕迹,就能找到过去和未来。时间是有方向的,向前加速行走,就到了未来,加速向后倒退,就到了过去。单一的原子没有光滑,酸性这些特征,只有原子多了,色彩,属性,规律才能出来。同理,时间是有时间原的,时间原整齐地排列在一起,时间就出来了。这就是时光隧道机的原理,你就是乘这个来到这里,你所认为的-过去-,我所认为的-现在。

原方大为吃惊,天玩的领悟力真的太强了,原方跟着杨博士这么多年,也就这几天在杨博士留得底稿里看到杨博士对于时间的理解,在底稿中,天玩的几句话等于为这份时间报告做了个总结,这份总结,甚至于比杨博士的时间总结更为切中要害。

对于这些,天玩不可能知道的,天玩的人品原方倒是极为信得过,他不是那种小人。撇开这些不谈,就算天玩对时光隧道机极其好奇,偷偷地背着自己,进“希望”号时光隧道机进去看了下,也不可能看到杨博士留下的底稿的。

且不说天玩没去过公元2173年的未来,就算去了,时光隧道机的运作情况极其复杂,若不是以前杨博士有意无意地向原方灌输这方面的思想,智商168分的天才原方也不可能懂操作这时光机器,更别说在机器中查找资料了,可是天玩竟凭自己在穿越时空时看到的景象,就一语道破杨博士时光隧道机的原理,怎能让原方不震惊。

“是,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的过去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的过去。我查找你的资料,知道对你有影响的人只有紫瞳和镜子。”

天玩仿佛没听到原方的话,“你应该知道,宇宙不只存在我们地球人,还有我们所谓的外星人。我们找到了外星人的足迹,却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系,他们是怎么看我们的,他们的智性是不是远远在我们之上。一百五十亿年前,“无”诞生“有”,有了现在的宇宙,你也应该知道,空间可以自己产生,没有原因。”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的用意是什么。”原方摸不透天玩的意思。

“别急,等下我会说到问题的关键,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急。”

原方紧逼着舌头,示意天玩继续说下去,天玩笑了笑。这样很好,天玩不喜欢被人打扰。

“蝙蝠不需要光,同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它们的世界是怎样的。我们想过这些没有。如果我是一只蝙蝠,你们会怎么看我。所以,虽然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与外星人取得联系,可为什么外星人还是未跟我们联系,是他们收不到吗。根据科学家取得的资料,外星人跨越了阳性物质,越过了临界这个点,直接能够控制住阴性物质。外星人可以直接用意识就能跟我们沟通。外星人是怎么看我们的,是不是如同我们看蝙蝠一样。地球上有杀戮,有无休无止的战争,那所谓的外星人所在的星球会不会有杀戮。早在二十一世纪之前,有人提出光是宇宙中最快的速度,可是研究也证明,光兼有阳性物质和阴性物质的属性。如果外星人真的能够用意识就能与我们沟通的话,那外星人一定找到了比光速还要快的速度,超光速。”

原方茫然失措,“我还是不懂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天玩深深看了原方一眼,“你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人类还是难逃厄运,对吗。”

原方咬紧牙唇,往事惨景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那么多的悲欢离合,那么多的嚎啕,那么多的尸体,原方胸口一阵起伏,说话都有些不稳,“你怎么知道的,事实上,未来的地球,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了。”

也许是天玩没经历过原方这么多事,对于自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不,根据你刚才提到的关于时光隧道机的理论,未来的地球还有人,你还存在于未来,只不过暂时到了这里小住一下。”

“你这样把我弄糊涂了。”

天玩笑了,在内心上,天玩经历了很多事,逐渐学会了一套自娱自乐对于自己的方法,天玩将其定义为糊涂学。

“糊涂了就任它糊涂吧,每一件事知道得太清楚反而不好,你不是问我的身份吗,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人,至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没有档案。”

原方定了定心神,天玩这个人着实大为古怪,能力又这么特殊,非常人所能有的,“不是人,那你是……”

这么多年了,天玩虽竭力隐瞒这一点,说出来后倒也不十分在意了,也许是天玩潜意识中很信得过原方这个人吧。

“我是你们所认为的低等动物。”天玩一脸坦然。

“蝙蝠”原方试探性地问,天玩摇了摇头。

“原子随意排成dna分子的可能性大约为1040000分之一的概率,我本是一具石化了的猿猴,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生存了多少年,直到有一天,强烈的地震让我重见天日,我裂开了一条缝,动物加人体的血液统统流进我体内,它象一个庞大的吸取机一样,有多少血液我吸收多少。各种原子加我体内的原子不断融合,扼杀,排列,变化,突然有一天,我有了生命。”

原方一副不可信的表情,“你是说,你是由石化了的猿猴,不计其数的人和各种各样的动物变异产生了新物种。各种不同的原子在你体内创造不少的新原子,组成了新的dna,再产生了你。”

天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天玩有人的思想,做为一个“人”,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异类。天玩说出自己的身份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的,天玩本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为了说出自己的身份,天玩先埋下了伏笔。

太好了,原方看到天玩沮丧的脸,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原方原先以为天玩只是有常人没有的特异功能,可是没想到,天玩是变异人,挖掘天玩体内潜能,或许拯救地球就有希望了。

天玩又说话了,“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可是我帮不了你。再说,这次的厄运对地球及宇宙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5。5亿年前,正是神奇转折点的作用,使地球的脚步大大地加快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统统都出来了。每一次演变式的转折,都加速了人类的发展。”

“不,你能帮我,只要我打开你的潜能,现在只是你的普通状态都能捕捉到这么多未知的事情,若是把你的潜能挖掘出来,地球就有希望了。”

“我对这些没兴趣,也不想做伟人。”

原方摇了摇头,天玩的倔强和独来独往,原方一来就感受到了,要悦服天玩与自己合作,得费一番工夫。未来会变吗,原方跟着天玩,望向了远方。

八 石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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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极度缺乏,联合政府明令禁止私人用车,陆地上的汽车被淘汰,人类又回到了公交年代。

公交车上,天玩把头趴在腿上,乏味时手放在腿上,头搭在手上,这是天玩的习惯动作,总是显出很忧郁的样子。座位后方有美国最当红歌星的插图,他有着天使的翅膀,傲然站立在层层白云中。告诉人们,地球还有希望,只要你相信希望,希望就种在我们心中。售票员碰了碰天玩,示意天玩出示学校证明。天玩把手伸了伸,指纹核对,资料显示正确。这是联合体校的专用车,外人是没有资格乘座的。

“天玩,二十岁,0703班学生……”车上的人都好奇地望着天玩,坐在天玩后面的女生心跳更是快了一拍,这是一个很好看的俄国女生。天玩在学校是个传奇,不只是由于他的长相,还有他强于常人的地方和他的神秘。

天玩的神秘加重了人的好奇,他的世界是怎样的,为什么如此地不爱跟人交往。没有花边新闻,难道他没有喜欢的人吗。天玩是有喜欢的人的,这份爱深深埋在心底,不曾对人吐露,就连他喜欢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天玩喜欢她这么多年。

天玩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引起车上这么多人的心里骚动,只是两眼望着车窗的景物。

车子停了,天玩下了车。刚好学校的宿管员艰难地骑着三轮车从天玩身边经过,天玩想帮忙推动一下,只是想想,天玩面无表情地经过。

又经过一间略为简朴的房子,一个男孩对着下面一个正在远去的女孩大喊,“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我爱你。现在我要告诉你,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爱林儿,林儿,你听到了吗,你是我的,我要你成为我的公主。”

公主,这两个字让天玩浑身颤抖,很早以前,紫瞳就问天玩,为什么一直叫她公主。天玩只回答,因为你有公主般的气质。

其实天玩很想跟那个男孩一样,因为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公主。

沿途走过,天玩遇上了很多难民,衣衫褴褛,科技越来越倒退了,习惯了全自动管理的人类,以前很轻松的农力活现在变得如此地重。天玩在邮政银行停下,出来取物品的人很多,排成长长地一列,站在天玩后面的是一个很文静地中国女生。

本来以天玩的特殊身份,可以将任何物品专门交给学校保管,这样也省去了跑出校外的麻烦。联合体校应有尽有,要吃的有吃的,要玩的有玩的,地方又这么大,特意走出校外取样东西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天玩是怀旧的,常常怀恋自己在孤儿院的时光。

天玩在怀旧中时光悄悄流走,站在天玩后面的人渐渐多了,站在天玩前面的人走去大半,天玩向后扫了一眼,眼神闪过一丝异色。

天玩觉得眼前这名文静女生好象在哪见过,想跟她说说话,可是天玩习惯了冷漠——天玩是有言语障碍的,并不是不喜欢跟人交往,只是不知道怎样表达,常常害怕在人群中听到自己不喜欢的字眼。

因为这层障碍,使天玩不敢说出自己喜欢的人,不敢主动跟人开口说话。

我是异类,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这个念头总是冷不防地冒上天玩脑袋。

文静女生知道站在自己前面的就是学校的传奇人物天玩,嘴角扬了扬,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就这样放弃一个跟天玩接近的机会,文静女生实在不甘心,眼角斜盯着天玩,想仔细看清楚天玩这张脸,双腿在原地不停地走来走去。文静女生从见到天玩的第一秒起,表情就没自然过。

天玩察觉到文静女生的异样,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天玩相信自己在学校有一定的影响力,相信自己被人关注。可是,天玩回归到实质,就看到自己的缺点。一方面,天玩肯定自己存在的价值,另一方面,天玩又不断地否定自己,天玩就在这种不断肯定不断否定地过程中变得沉默。

轮到天玩了,天玩取出物品,一个很朴素的石盒,文静女生想不清天玩为什么会保管一个如此简单的石盒。天玩走了,文静女生一直没跟天玩说上一句话。

天玩走在路上恍然想起,刚才那名文静女生,很象自己喜欢的人紫瞳。

“这个石盒你拿去研究吧,会对你有帮助的。”天玩没有立即把石盒递给原方,接着说:“我重生的时候,这个石盒我紧紧握在手里,我想,它一定跟我的出生有关系。”

原方微微抬起头,“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肯配合我的工作。”

天玩身子突然猛地一缩,全身不停发抖,原方有点被吓倒,正想怎样对症下药时,天玩随即又恢复正常,脸色红润,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天玩摇了摇脑袋,“不要奇怪,我没事,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对我来说,见怪不怪了。”

原方第一次见到天玩这样,有点不放心地问道,“真的没事。”

天玩欣慰地笑笑,“没事,你去研究石盒吧,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我想对自己多了解一点。”

原方有些惊讶,挥手擦汗,“什么预感,你看到了什么。”

“不是看到什么,是这里不舒服而已。”天玩指了指他的心,“每次我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有灾难。”

原方剁了剁脚,捶了捶胸口,又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很是懊恼自己将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原方郑重地说,“根据电子书上记载,这里再过一年受核辐射和各种病毒感染,将会寸草不生。”

天玩沉默了下来,原方等待天玩说出什么精辟的话或者什么精辟的见解,天玩傻了一般,没有再说什么,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原方急了,“你倒是说几句话啊。”

天玩似是没有什么高深见解,询问道,“没有一个人。”

原方掩饰不住地失望,淡淡道,“没有一个人,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只有一处地方开了一朵红色的花。”

天玩神色时好时坏,一下红润一下苍白,原方的心跟着一上一下,生怕现在认为最好的希望就这样没了,天玩的状态不是很好,按他说得,或许他心中又看到某些未来景象了。

天玩淡然一笑,象智者意味深长地笑,象白发老者隐居于世,淡然看世界的笑,又象少女羞涩地笑。

“我想休息一下,你去忙你的。”

原方牙齿蹦蹦作响,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天玩会说这么一句,很不甘心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只是若强求于天玩,只会把好不容易拉好的关系闹僵,终究无奈了说了句,“好。”

九 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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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越来越近了,这次会是什么灾难,为什么我会如此反复无常的难受。天玩手撑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原方关心地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下,以你的特殊身份,无论是谁,都会给你开优惠条件的。”

原方劝过天玩好几次,要他去医院看看。天玩很懂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子,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以往,没这次来得频繁。

它似乎在一次次地提醒天玩,灾难前进的脚步,越来越快了。

“不会了,这不是病,只是预言。”天玩咳嗽了几声,典型的老者了。

原方发现没法安心地研究天玩带回来的石盒,天玩和一个垂死的老头没什么区别,搞得随时都有可能要断气似的。如果天玩死了,原方不晓得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有句话说出来你不要见意,我还不是很了解你,对于你说得预言我还不能百分百地相信,毕竟这太匪夷所思了。为什么你不说说你心里的想法呢,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天玩又干咳了几声,“没事,人之常情,有时候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于不确定的答案,我习惯保持缄默。”

天玩的性格原方摸到了一些,没有谁能擅自更改他的想法的,“好吧,你好好休息,想说的时候对我说下你的想法,我会是个很好地倾听者。”

天玩报以微笑,诚心感谢原方的体谅,“能帮我把电视机上的那本书拿来吗,我想看看。”

原方放下石盒,擦了擦手,走到电视机前,电视上面摆着的,是一本关于黑洞的书。

原方心生好奇,“你很喜欢科学吗,看你这几天病恹恹的,都一直坚持看这个。”

人的心事并不是表面的谈话就能套出来的,得深入下去,人们才能放开他们的内心,谈他们真实的想法。因为人,都习惯戴着社会面具,这是人在长大的过程中,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学会了一套生活模式。

天玩笑道,“反正呆着也无聊,不如找点事做。”

原方心领神会,“好,咱们各忙各的。”

天玩翻开了《黑洞》一书:

理论和相关科学证明,凡是进入黑洞的物体,即使是光,也不能逃脱,进入黑洞的物质都会被同一化。所谓黑洞,简单来说,就是围绕一个体积无限小,密码无限大的点形成的一个黑洞,这个点由于自身塌缩的重力作用而不断被除数压缩。

假如,黑洞并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又会怎样。把黑洞比作一台电脑,数据没有保存,突然断电,数据就会丢失。可是,依靠相关破解软件,我们可以把丢失的数据再找回来。或者,你永久性地删除了一些文件,电脑自带的功能是不可能找回来了,可是依靠相关破解软件,同样可以把丢失的文件找回来。

被黑洞本身同化的物质,我们或许在黑洞内部再也找不出它的存在。可是在外部呢,依靠相关手段,是不是可以找出这些消失的物质。原方既然能够成功返回所谓的“过去”,因为过去的事发生了,宇宙自动保存了这些资料,所以原方能够找到过去,来到我这里。

这似乎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天玩喜欢独自一个人思考,躺在吊椅上,眼睛微闭,这种感觉很好。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身体时不时地要来点疼痛刺激一下,也许是怕我看着太无聊,一看就睡着了吧——天玩拿出阿q精神,安慰自己。

天玩的本质是很乐观的,即使处境再糟糕,天玩也能苦中作乐。

天玩对天体的事本不感兴趣,可是,天玩看了原方的时光隧道机后,对时间发生了兴趣,转而对天体发生了兴趣。更重要的是,探索时间之密,天玩想知道一个秘密。

天玩想知道紫瞳的想法。

天玩在孤儿院呆了十五年,二十年前,裹着婴儿布的天玩摇头晃脑地走进了纽约的爱心孤儿院,这事当天就成了纽约时报的头条新闻——刚出生的中国婴儿自己走进了孤儿院。

因为这个关系,天玩从小就成了人们的话柄,天玩不喜欢这种感觉。

十五年后,天玩偷偷离开了爱心孤儿院,天玩想找一个不认识自己的地方过生活。一个人,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直到十六岁,天玩第一次碰到紫瞳。

那天正好是紫瞳十五岁生日,天玩经过紫瞳的家时,被紫瞳家的欢乐气氛所感染,这么温馨的画面,是天玩渴望的,有家人,有朋友,有欢声,有笑语,天玩做梦都想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可是,残余的记忆唤醒天玩体内的天性,记忆蔓延一点,潜力蔓延一些。天玩变得更加沉默,记忆的伤疤让天玩一次又一次陷入痛苦。

“为什么不进去跟我们一起玩。”紫瞳向天玩伸出了手。天玩犹豫了半秒,手试着伸了伸,紫瞳顺势拉起天玩,天玩就这样参加了紫瞳的生日聚会。

天玩闻了闻手上拿着的布娃娃,这是天玩临走时紫瞳送给天玩的见面礼物,布娃娃上面写着四个字——心心相印。

就在那天晚上,天玩似乎打开了某条通向未来的路,天玩预感到城外三百米外飞机失事,提前通知警方,可是警方不相信一个小孩说的话。飞机失事,一百年都没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然而,那天,飞机失事了,飞机上的四百六十二名旅客全部死亡。

于是,天玩第二次成为人们的焦点,第一次是天玩出生时裹着婴儿布走进孤儿院的事。

天玩被当地政府软禁,在政府特制房间接受媒体访问。天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预兆。政府明里暗里动用各种手段逼问天玩,查不出什么来。只是,天玩却起了变化,他在墙壁上,看到了很多东西,就象原方时空旅行时看到的转瞬即逝却让人过目不忘的东西。

一大群海豚在大西洋河岸哀号,宣告末日的来临,它们,即将灭绝;亚巴逊热带雨林上,黄色的双头蛇依偎在腐朽的落叶上,皮肤起了“皱纹”,它好久没吃东西了;蜘蛛附身在蚕上,在生活中,蜘蛛和蚕个体都很小,天玩在墙上看到的,却极大,就象在显微镜下观察它们的状况一样,能清楚地看到蚕上每一个蚕足上的毛,能清楚地能看到蜘蛛眼睛的细胞是什么形状的;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动物,有一种动物,它的上半部只有嘴巴,周身遍布圆形的尖毛,有点象榴莲,它张开口,舌头上有它的孩子……

天玩不知道,这是亚马逊热带雨林的珍惜动物和大西洋上被人遗弃的海豚,它们,都将在地球上消失。

天玩被软禁的第二十八天,天玩预感到巴黎会发生地震,这次政府引起高度重视,慎重考虑下,将这一未知的事情通知了巴黎政府。

地震,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一种仪器,能准确测出地震到来的准确时间。人们还只知道地震理论方面的知识:

大陆板块相互摩擦,致使地壳每天都有小规模变动,小块的岩石断裂。直到有一天,断裂的岩石影响了其它岩石的受力,跟着越来越多的岩石也跟着断裂,这样,地震就发生了。地震的发生,同样是神奇转折点在起作用:微小元素的积累,当这种积累达到某一程度时,稍稍动一下,积累的元素一瞬间释放,声势浩浩荡荡。

因此有人传言,只有傻子和动物才能测量地震。每次地震来临前,一些傻子疯子在这时拿出他们超人的智慧,大声宣称地球末日即将来临。

动物们则纷纷反常,提醒人们天地有了异象。

事实上,关于地震的事,很多巴黎的居民都有反应,纷纷说出自己所碰到的异常,巴黎政府的官员也察觉到事情不对,采纳了纽约政府官方人员的意见,集体迁移。

那天晚上凌晨一点十一分三十四秒,不夜城的巴黎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万籁俱寂。突然,天旋地转,天空仿佛跟着地面在抖动。短短的三十四秒,巴黎市夷为平地。

天玩拯救了巴黎人民,巴黎政府为了感谢天玩,破例让天玩进了据称可以阻挡一切灾难的联合体校。

联合体校真有传说中的神奇吗,天玩预感到灾难就快蔓延到联合体校,这跟天玩有关系,跟紫瞳的生死也有关系。

而这些关系,却是人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想得清的。

十 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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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亿吨冰封在南北两极和西伯利亚的二氧化碳统统释放,进入臭氧层,全球加速变暖。一块高十米厚七米的冰山,短短几分钟就被融化了,哗了一声,融入海洋中,所有靠冰为生的动物彻底灭绝。另一方面,酷热的天气致使大量植物枯萎,死亡,岩石裸露,沙漠占地面积覆盖地球陆地表面的7。3%。

这是自然方面,政治方面,朝鲜与日本争夺印度洋北部一小块水资源引发核战争,双方死亡惨重。中国方面,长江断流,重庆气象局录得53度高温,湖北鼠疫成患。

截止到今天凌晨一点,联合国发布最新报告:全球只剩下二十一亿八千三百万人。其中,四亿七千万人们身上埋藏着各种病症。联合国秘书长维隆看着这份报告,久久发不出声音。窗外,暴雨交加,天象要踏了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报告,我们捕捉到了亚马逊热带雨林爱得莱德与爱得拉的位置。”

维隆面露喜色,这次派八名特工去亚马逊热带雨林的任务,是维隆亲自下令的,可见维隆对此次任务的重视,“我看到了,画面不是很清楚,加大它的力量,以每秒200000帧的速度破解亚马逊热带雨林的奇怪力量。”

“抱歉,长官,即使将速度再加大一千倍,还是这样的画面,那里有不知名的生物一直在干扰磁场。”

在一片忙乱景象中,维隆看到了机舱中的爱得莱德,“爱得莱德,我是联合国秘书长维隆,听到我的话没有。”

作为一名领导人,最起码的一点是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做事绝不可拖拖拉拉,这是作为一名成功领导者应有的品质。

“收到,秘书长先生。”爱得莱德站直身体,他没想到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竟是联合国秘书长维隆。特工执行任务时是不能问原因的,更不能问最高行政长官是谁。

联合国秘书长维隆拿出他应有的尊严,“不管事非成败,我要你立即回来,这是命令。”

爱得莱德闪过一丝犹豫,痛下决定,向联合国秘书长维隆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爱得莱德对维隆的尊敬。

“秘书长先生,我在这里发现一头从未见过的怪物,想必你也看到它了,还有一只巨型乌龟。在怪物的血液中,我们发现114号元素和148号元素,爱得拉怀疑,这头怪物来自未来。”

不用维隆提醒,维隆身边的工作人员开始捕捉怪物的位置,突然间,电流短路,发出可怕地嗞嗞响声,轰地一声,实验室爆炸,实验室的人员包括秘书长维隆先生,化为灰烬。

为了防止恐怖分子和不法分子的袭击,联合国秘书长的办公室,相当于当代最高科技的结晶,其保护措施在全球自然属一属二。各种勘察,反勘察,一层保护,二层保护,三层保护,就算动用核武器危及到联合国秘书长维隆的安全,维隆都有把握逃脱。可是这次,没有任何预兆,电脑指示正常,报警器没有发出响声,就这样爆炸了。

维隆最后看到的,不是爆炸,而是一个婴儿,他刚出生,只有巴掌大,他躺在草丛中被全身长满毒汁的人捡到,捡到的人将他取名为天玩。

维隆的笑是甜的,仿佛这个婴孩是他抱着的一样,这是父亲对孩子的笑。

爱得莱德看到了大爆炸,“秘书长先生,秘书长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通迅中断,adtm机传来的只有嗡嗡响声。

“出什么事了。”爱得拉去机舱外透了下风,听到爱得莱德的怒吼,跑回机舱。

爱得莱德沉默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你说的是对的,那头怪物来自未来。”

“我们回去吧。”爱得拉从没见爱得莱德这样过,平静中有愤怒,愤怒中有报复,这报复的火焰,竟然这么强大。

爱得莱德重重地锤击着机舱,机舱发出刺耳的响声,“回去,怎么回去,回不去了,不揭开怪物之谜,我不会回去。”

爱得拉知道爱得莱德的个性,看着爱得莱德手头出血也不急着去包扎,“好,既然你决定好了,我陪你,我知道,你决定好的事没有谁能改变的。”

爱得莱德紧紧把爱得拉搂入怀中,仿佛,爱得莱德抱的就是整个世界。对于爱得莱德来说,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需有个人默默地支持他,相信他就行。

爱得莱德舔了舔鲜血,“如果不能控制怪物,就将它毁灭。”

爱得拉看着爱得莱德这样,很是心疼,找了瓶药水给了爱得莱德,“给,说说你的想法吧。”

爱得莱德一字一顿地说道,“注入symd病毒。”

symd病毒是个可怕的恶梦,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于人类,爱得拉神经质一般地吼道,“symd病毒,你疯了,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等等,你带了symd病毒过来。”

爱得莱德默认。

从古至今,人类从未停止过对衰老的研究,用民间的话来说就是长生不老药。长生不老药在研究过程中没有发现,倒是机缘巧合发现了symd病毒。symd病毒改写了基因的编制程序——科学家不能控制symd病毒的基因。

symd病毒适应性相当强,人类以前发现的病毒,缺乏独立生活的能力,而且都是寄生。可是symd病毒,能独立生活在任何地方,不需要寄生。更重要的是,symd病毒繁殖速度相当快。当科学家发现symd病毒的危害后,动用核武器摧毁了实验基地。

“让开一下。”爱得莱德在爱得拉站着的地方拉开钢板,取出白色瓶子。瓶子很小,外表看起来只是个瓶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爱得拉知道,瓶子里面装着的,正是symd病毒。

爱得拉恢复理智道,“真的要这么做吗,你想过后果没有。”

爱得莱德显然是痛下决心了,不成佛就成魔吧。

“地球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比这更差的后果吗。我们不能再如此执迷不悟地错下去了,若能控制那头怪物,我们就可以通过基因碰撞而推断怪物的来历与发展,如果不能,symd病毒会破坏怪物体内的细胞,足够杀死那头怪物了。这样,我就能够为秘书长先生报仇了,当然,还有我的同伴。”

爱得莱德一时气话,偏偏一语道破天机——爱得莱德伙伴的神秘失踪,确实跟爱得莱德口中所说的怪兽有关。

爱得拉不放心地问道,“你找到了控制symd病毒基因的方法。”

爱得莱德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我找到了。”

爱得拉这才发现虽然跟爱得莱德交往了七年,可是并不了解爱得莱德。爱得莱德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爱得莱德似乎猜到爱得拉此刻在想什么,“亲爱的,我只是不是让你操心,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让心爱的人过得幸福,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无能。我喜欢冒险,symd病毒虽然潜藏着巨大的隐患,可是不能否定的是,隐患后面隐藏着巨大的生机。死门就是生门,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其实我不应该那样要求一个人的,知道爱得莱德爱自己就行了,为什么要管他的过往,每个人都有伤的,我自己何尝不是。”爱得拉想到这里,朝爱得莱德会心地笑了笑。“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听你的。”

爱得莱德苦笑了一下,但愿事情进展得顺利,但愿怪物,不会变异。

爱得莱德怎么也想不到,symd病毒将会被其同往的其中一名特工捡到,他利用这瓶病毒,加上自己的血液,成了一名极其可怕的杀人狂。这事发生在即将发生的纽约虫灾之后,纽约虫灾,只是给联合体校的师生,提一个醒。

现在,据纽约虫灾的发生,还差两天。

纽约虫灾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它没来得及给人做好准备时间,就发生了。这件事是鬼巫和谢里尔种下的根,却直接给了多洛巴斯好处,至于整件事的经过,还得探究到天玩重生的那一天。

天玩每个年龄段的记忆,都大有故事可挖,各位看官们得拿出你们的耐心和细心,慢慢品味吧。

每件事的发生,不是说来就来的,你会知道多维世界的神奇之处的。

十一 看见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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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很短,在肚腹下面,如若不是自己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怪物肚腹下面的这条尾巴。毛色主要呈暗青色,头部一片紫色,有三个鼻子,呈三角形,每个鼻子顶端呈“v”字形,耳朵很大,长1。83米,宽0。75米,比爱得莱德要长,爱得莱德身高1。78米。吻部很短,形如圆锥,上齿短而尖锐,下齿分割,似乎牙齿受过重创,系统指示牙齿杀伤力三千,足以咬坏任何金属。这么大的身体,这么强的攻击力,究竟还有什么怪物能对付它。

它来自未来,爱得莱德更坚定了这一想法。爱得莱德与爱得拉坐在飞机舱里,观察怪物的一举一动,已经六天。

六天了,爱得莱德不敢冒然下手,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就没资本扳本了。爱得莱德粗略估计,亚马逊热带雨林90%的地方已被烧毁,眼看着亚马逊热带雨林一步步地沦落为沙漠,爱得莱德抽了抽自己,脸上多了两个红掌印。

远方,红光闪闪,浓烟滚滚,火势逐渐向这边蔓延。又是一场突期而来的大火,仿佛它的到来,不需要理由。

爱得莱德告诉自己,不能急,急只会越弄越糟。

在这六天里,怪物没有睡过,可惜设备不齐全,不能测量怪物的睡眠周期。怪物似乎对危险地来临不是很强烈,这与爱得莱德所知道的动物完全不同——动物捕捉危险的本能远远强于人类。

这里不能生存下去了,难道怪物感觉不到吗。

爱得莱德很是安静,动作从容,冷静地问道,“依你看,怪物的弱点在哪。”

爱得拉比爱得莱德就紧张多了,爱得拉紧握爱得莱德的胳膊,爱得莱德感觉到爱得拉的手在发抖。

“尾巴。”爱得拉的声音透露了她的不安。

其实,情况已经很糟糕了。飞机舱毁坏大半,攻击设备几乎毁尽,就算攻击的装备完好,就算有symd病毒,爱得莱德也没一点把握能杀死这头怪物。

只是,这样的情况下更不能让爱得拉看到失望,爱得莱德点了点头,关心地说道,“系紧安全带,我们要开始了。”

按下按钮,启动飞机,打开防护装置,消除飞机震动的声音,爱得莱德把爱得拉揽在怀里。爱得莱德不能再等了,飞机舵的食物没了,没有食物,即使自己再有耐心,也没用。

怪物仍旧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事情似乎进展得很是顺利,爱得莱德与爱得拉的手仍旧紧紧握着,仿佛分不开一样。稍隔远一点看的话,两手握着的姿势,象一颗倒立地心。

机会来了,发射symd病毒,装有symd病毒的瓶子触碰怪物的皮肤,怪物发出疼痛般地尖叫,爱得莱德与爱得拉的心一直绷得紧紧的。

没有成功,爱得莱德想不到怪物的尾巴也这么坚硬,瓶子穿透不进。瓶子掉落,容不得爱得莱德多想,打开万能磁力器,吸住了正在掉落的装有symd病毒的瓶子。

怪物怒了,伸手一拍,还是爱得拉眼尖手快,避开了怪物这一击。掉转机头,逃离这里,怪物在后面穷追不舍。

飞机突然停顿——怪物抓住了飞机残存的机翼,由于惯性,爱得莱德与爱得拉纷纷撞到驾驶舱上的玻璃,玻璃上,血缓缓流下。若不是玻璃装有软棉装置,这重重地一击,爱得莱德与爱得拉早已头破血流。

怪物抓着机翼挥了几下,飞机撞在百年大树上。

意识模模糊糊,若不是强烈地生存意识,爱得莱德真想放弃自己的生命。飞机失去了控制,到处横冲直撞,分不清东南西北。

爱得莱德觉得自己的大腿湿了,看来自己真的伤得不清,身子也湿了,爱得莱德觉得自己的身体轻了很多,慢慢地,爱得莱德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在这生死关头,爱得莱德想到的是爱得拉,爱得拉比自己的状况好多了,没有受伤,只是哭了。

原来女人的泪水,那么多。

阳光照着她的头发,金黄色的头发上边全部给染白了,爱得拉扯下扎头发的银色绳子,风吹着她的脸,天使一般美丽。

“猪头,你真不会取悦女人,太呆板了,有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会如此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嘿,有时你还挺霸道的,又小家子气。不过,不管遇到什么,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爱得拉说。

爱得莱德欣慰地笑笑,却蹦地吐出了满口的鲜血,“你这个傻女人,少了我还有谁要你。”其实爱得莱德很想说,“我答应过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了。”

“傻就傻吧,都是被你祸害的,如果你聪明点,我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好……”爱得莱德还说了什么,爱得拉听不清了,爱得莱德自己也听不到了。

飞机掉进了水里,水象个淘气的孩子,见着缝就插。

水旋转,不停的旋转,飞机跟着旋转,据说,人死亡的前一刻,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有人说,他看到了未来:又有人说,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还有人说,他做了一件自己很想做的事:甚至有人说,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爱得莱德就这样死了吗,爱得拉呢,她的情况如何,爱得莱德不知道了。

爱得莱德做了一个梦,梦中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人,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有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人,有恐怖的画面,也有温馨的画面:

一对恋人在公交车手牵着手,有人下车,男孩好不容易给女孩腾出座位,叫女孩坐,女孩不肯,让给了旁边一位老人。

“老爷爷,到这里坐吧。”

“谢谢了,小姑娘,你会幸福的。”

可惜这样温馨的画面少得可怜,画面一转,恐怖,数不清的恐怖,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恐怖,来了。

纽约市内,没有一个人,到处都是被肢解的人的尸体和动物的血迹……

剥皮后的猫,解剖的尸体,半张烂掉的脸还流着粘稠液体、摔烂的肉泥大合唱,两个可爱的小姑娘互抛掷人头,妇女用刀在自己的肚子处刻了一个三个月大的的婴儿,将割下的肉又亲口吃掉。

一个变态的社会。

远远的,不是那么很清楚地,看到腐化的联合体校四个大字。

阴暗的下水道处,泡在脏水中的弃婴、成堆的蛆在腐肉里爬行……

寒冬腊月,草地上,一堆人在烤火,他们的食物,是他们的同类——人……

痴情男抱着女友的尸体,三天三夜没离开,直到尸毒……

一个呆呆地,有点沉默的人坐在公交车上,注视着一个充满男子气概的男子,爱得莱德觉得这个人好象在哪见过的。

“天玩,你又在发什么呆。”旁边有个比他痴长的人推了推他。

“发现一个有着异性模仿欲的变异者。”

……

爱得拉戴着眼镜,对着某人微笑,可惜那人自己怎么也看不清;骨头带着腐烂的气息爬满了整座山,有狗骨,牛骨,鱼骨,更多的是,人骨;自己的队友布里奇特拿着枪对着自己;多洛巴斯被肢解,痛苦的表情,睁大的瞳孔,左手奇怪的姿势;一个人骑在怪物身上,阴郁的面孔下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又是他,那个叫他天玩的人,这绝对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半个人大的老鼠带着诡异地叫声,占领了整个纽约市;一个人被蜘蛛丝盘旋在半空,苦苦挣扎,反而越挣脱越紧,远方,一只超级大蜘蛛张开血盆大口,爱得莱德这回看清了那个人,那是自己。

十二 纽约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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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相印,我们常用来形容爱情。在一个生命随时随地会被夺去的世界,爱情,经不起时间的推敲。这里所说的心心相印,不是指爱情,而是指两个人的心灵感应。

两个有联系地粒子,无论相隔多远,无论相隔多少年,其中一个粒子发生变化,另一个粒子也会发生变化,物理学上称这两颗粒子能心心相印。生活中,孪生兄弟姐妹是最具有心灵感应的。

你感受到我了吗,天玩心中发出一个声音。这声音如此地远,跨越的年代如此地长。

天玩躺在床上,这根本不象一张床,倒象一个文字大杂烩。床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字,白色的是中文,红色的是英文,黑色的是日文,蓝色的是俄文……

这是三十六个国家的我爱你。

让我们看看天玩这张脸,头发烫过,染过,散乱得头发遮住了左眼,倒还挺时尚的。天玩叼着烟,没有点燃,放在嘴边,黑色的眼睛漫不经心,银白色赛车服敞开,里面是件黑色休闲衣,下面是牛仔裤,商标还没拆。

天玩有些事是很粗心大意的,也有其细心的一面。对于认定的东西,一旦认定就不放手。研究时间之源,天玩对它发生了兴趣,所以就认定它了。

天玩起身躺在吊椅上,荡秋千似地摇摆着。

世界存在四种基本力,引力,电磁力,强力,弱力。强力和弱力作用的范围很小,只在微观尺度发挥作用,引力的作用范围遍及宇宙,电磁力的作用范围理论上来讲同样遍及宇宙,只是正负电荷抵消,呈中性。

引力这么弱,为什么会遍及宇宙,为什么能在宏观世界发挥作用,为什么强力,弱力却只能作用于微观世界。一个大胆的想法融入天玩脑内,宇宙的四种基本力,其能量是一样的。力量越小,作用的范围越广,力量越大,作用的范围越小。

谁来联系这四种基本力。

天玩很喜欢一个理论——超弦理论。量子理论和相对论互相争斗了多年,矛盾始终化开。为什么会矛盾,怎样解开这个矛盾。天玩喜欢超弦理论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因为一句话,在我们所处的世界还有一个向上的第三维,向上的第三维,天玩仿佛感受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长和宽构成了我们所知的二维世界,再加一个高就构成了我们所处的三维世界。如果,在长宽高中间还存在一个概念呢,这样的世界我们该如何想象。如果一个人永远生活在二维世界,永远无法了解三维世界的神奇,而处在三维世界的我们,怎样去想象四维或者多维世界的生活。

如果世界真是多维世界,那世界既在不断地分离,又在不断的统一。

天玩脑内又诞生一个新的想法,细胞可以复制,分裂,死亡,时间,空间,物质应该也和细胞一样,可以复制,分裂,死亡。把宇宙看成是一个正常的人,把时间,空间,物质看成是人体的三种细胞,时间一直在延续,是因为新的时间细胞取代原有的时间细胞,一个新的念头又冒上来了,即使我们找到了时光之源,也不能无限制回到过去,或者说不能无限制地想回到过去的某段时间,因为过去的某段时间细胞已经死亡,我们只能看到过去的某段时间,因为过去的某段时间发生了,宇宙保存了这段时间。而我们伟大的宇宙现在还在不断膨胀,是因为宇宙正处于成长期,等到有一天,宇宙“成年”了,就会停止膨胀。直到有一天,宇宙老化,就会萎缩。

谁也不会想到,天玩研究天体,研究时间之源,只是为了知道紫瞳的想法。天玩太沉默了,冰封了快五年的暗恋不敢向人说起,不敢再次对紫瞳表白。如果,把这些可笑的思想告诉世人,他们会怎样想,是佩服我的痴心,还是继续把我当成异类——天玩采取了一种很另类很极端的方法守护着紫瞳。

更加不会让人想到的是,正因为天玩研究天体,研究时间之源,才找到了人类的消失文明。这段消失文明,人类只发现它的可能性,没有大量证据证明它的存在。而天玩找到了这段消失的文明,因为这段消失的文明跟天玩有着巨大的联系。

这件事是后来发生的,天玩不知道。

“我需要借你的血用一用。”原方表情凝重之中有着抑制不住地兴奋,眼皮不停地跳着,为了研究天玩带来的石盒之谜,原方二天二夜没睡觉了。

天玩在房间踱着步,思考久了需要运动一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原方眼中闪过幽光,“发现了很多不曾知道的事情。”

“这点血够吗。”原方这才发现,天玩不知何时放了整整一碗血了。

“够了。”

原方匆促又小心地接过血,匆促是因为怕天玩失血过多一站不稳,小心是怕把这碗珍贵的血弄翻了,更为重要的是,天玩这几天的身体状况异常地差,偏偏死又死不了,害得原方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需要你的血吗。”

天玩淡淡道,“如果你想告诉我,你会告诉我的。”

“你真是一个怪人,好吧,我告诉你我的发现,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的体内蕴藏大量动植物的特性,也就是说,动植物对光的强度,作用范围,传送讯息等等你都拥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不仅能觉察到所有将要发生的事,而且还能跟动植物沟通。”

这是原方研究石盒暂时得出来的结论,石盒似乎跟天玩是一体的。

“去研究你的工作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天玩看科学方面的书很久了,的确也该休息一下了。

原方看天玩脸色仍然淡而无色,似是无可奈何。

自从上次原方见到天玩神色忽好忽坏外,其后的时间,天玩又多次出现此种现象。这次天玩放血后神色虽异常苍白,原方也没了以往的慌张,只当见怪不怪了。

天玩突然睁开眼睛,“不好了,它们来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你的预感又来了吗。”

天玩轻语却坚定有力地说了声,“你跟我来。”

纽约大街上,人们早已是恐慌一片,原方感觉自己到了一个极具血腥地修罗地狱道场了:

噬血成魔的红蚁,见人就咬,健壮的青年男子发出绝望的撕喊,喉咙仿佛就要冲出心脏,没有仿佛了,红蚁咬破健壮青年的心脏,心脏没有了,皮肤没有了,只留下了一堆白骨,一个健壮的人转眼间成了一堆白骨,红蚁只用了六秒的时间,这种吞噬的力量,足以让每个人害怕。

蜘蛛们齐心协力,一只蜘蛛负责拉住一个人的眼睛,另一个蜘蛛负责勾住他的鼻子,再一只蜘蛛负责拉开他的嘴巴——蜘蛛们牢牢地套住了一个人。在其旁边,变异的蟑螂凶猛无比,前爪直接指向了人的咽喉,其它的蟑螂抢不到攻人咽喉的名额,一个劲地直冲进人的身体内部,一个人,就这样瓜分得不留残壳。

为什么蟑螂能如此准确无误地判断人的咽喉,没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想到这点,这就为后来的事埋下了隐患。

这个根本不是动物自发性地灾变,而是人特意为之的,而这,只是它的演示。

曼哈顿大街,俨然成了人间地狱,血的海洋。

人们,被凶猛的动物咬得体无完肤,尸骨无存。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血迹斑斑,嘴部以下的部位,全都被贪心的动物吃进了肚中,连骨头都不曾吐出;一个裸体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倒在了曼哈顿大街中心广场上,四肢张开,yīn茎不见了。

一家超市里,躺满了表情极为统一的人头,那是死亡前人类本能地惊恐,地上,到处都是人的器官。红蚁贪婪地吃着它们抢下的猎物,为了猎物抢得面更红耳更赤。

“为什么城市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动植物,”原方和天玩坐在飞船上,全幅武装。

“冷静点,你不冷静的话,就无法正常判断事物,这里只有动物,没有植物,而且都是微小的动物。”天玩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吸极为快速,就象垂死的病人。

原方顾不上天玩的健康了,街上死的人太多了,原方想起自己全身赤裸的情景,一个人被绑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虽说地球上没一个人了,可是在这事前,又有多少人看见了,又发生了什么,原方想起来只觉一阵耻辱。

“你叫我怎么冷静,你看,那不是植物是什么。”

“那是竹叶虫,一种在夜间活动的动物。外表看起来象小树枝。”天玩说出的话,有气无力。

竹叶虫吐出唾液,钢铁腐蚀,融化,没有钢铁的支撑,纽约摩凳大夏轰然倒踏。

摩凳大夏是纽约最有名的广播电视台,虽然倒踏,仍然能向纽约人民传出广播,“所有纽约公民请注意,全部都退往联合体校……”

联合体校,天玩想起了一个人_——紫瞳。

“快,去联合体校。”

十三 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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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体校校外,警察排成长长的一条队,队长一百米,每个警察手上,都握有热枪。热枪并不是一把枪,外形象枪,又喷气火,顾得之。热枪装有微型装置,微型装置利用空气的流动转化为热能。热枪的原理是利用微型的白金板将空气传导在白金板内部,内部急速摩擦,产生热能,热能通过气孔传输出来,由于有人的地方就有空气,所以喷出来的气火源源不断。同时,热能的流动反射到动物身上,产生一种音频声波,干扰动物的大脑,使其自相残杀。

连年来各种虫灾迫使科学家想出破解之法,于是发明了这种专门对付动物的热枪。在这样一道铜墙铁壁面前,发狂的动物丝毫不能前近半步。烧焦的动物化成灰,散落在天空中。灰很轻很轻,风一轻,灰就断了。热枪喷出来的热量极高,就算是金子,也能融化。

校外逃命过来的居民被秘密送往一间医务室,所有的人都要接受安全检察,根据健康的不同被划分到不同的区域,携带病毒者送往隔离区接受治疗,严重者无情地又被秘密地送出校外,眼巴巴看着死神伸出残酷的双手。

安全检察通过后再核对指纹,对构成指纹的脂肪和皮肤细胞进行化验,一分钟后便可查明遗留指纹的人吸烟和吸毒的状况严不严重,指示超标的难民同样无情地抛弃出校外。

此外,指纹核对还可检察出指纹者用过哪一种化妆品,拿过哪一种武器,携带过哪一种爆炸物。因为在指纹上,人类消耗的代谢物堆积在毛孔的汗液里。通过金纳米炉子,可以发现这些代谢物。

联合体校校内,一面祥和的景象。住在校内的学生,大多数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虫变。

紫瞳站在心苑站牌下,等学校的车。联合体校占地面积3。9万平方千米,这么大的一所学校,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上课,往往要坐学校的专用汽车。不知道为什么,车子的数辆这两天似乎少了很多,紫瞳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看见通往地下室的车。学校的车分三种,一种通往地下室,一种就是陆地上的车,还有一种车通往虚拟教楼。

远处,来了两辆车,紫瞳睁大眼睛,看是不是自己要乘的车。车子近了,绿色中巴,这是只能在陆地上开的车,紧跟在后面的那辆车呢,紫瞳想看清楚,可是看不到那辆车,难道是前面这辆绿色中巴刚好拦住了自己的视线,紫瞳盯着,直到绿色中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奇怪,另一辆车呢,难道自己看错了吗。”紫瞳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又有车子来了,是通往地下室的车,紫瞳上了车。车上人很多,紫瞳只能站着。

“这该死的天气。”紫瞳小声地骂了句,用手轻轻挥了挥汗,神经质地把手一甩,本能告诉紫瞳,刚才自己的脸上有虫。

紫瞳拍了一下,有微小物体掉落。

紫瞳第一眼在车上发现了蟑螂的大腿,大腿似乎还在动。紫瞳不知道称被自己抓下来的是蟑螂的大腿还是爪子,因为不清楚。紫瞳找寻蟑螂的下落,没有找到。车上的人不知道紫瞳怎么了,无缘无故地做出这些动作,众人当看热闹似地,谁也没有插嘴。

紫瞳拍了拍身上,想确定蟑螂是否离开了自己。迫于这是在车上,有这么多人看着,紫瞳的动作不敢太大,小动作做了很多,终于确定蟑螂被自己伸手一拍不知道拍到哪里去了。如果这是在家里,紫瞳肯定会闹翻了天,还会捉住蟑螂仔细把玩把玩,紫瞳告诉自己,要淑女。

紫瞳一路上果然很淑女,车子就快到站的时候,紫瞳感觉到蟑螂又来了,就在自己的胳肢窝里,这可把紫瞳吓坏了,紫瞳完全忘记了自己淑女的身份,又是大手一挥,蟑螂又不见了。

今天自己真的很神经质了,紫瞳傻笑了一下,下了车。

紫瞳看到的绿色中巴后的公共汽车,只是一层幻觉,它在暗示着“幽灵列车”……

直到有一天,紫瞳才知道自己的眼睛,这么特别……

紫瞳这一小小的举动却伤了天玩的心,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天玩觉得自己傻得彻底。这种感觉外人是不懂的,天玩觉得自己太认真,可是对方永远不知道,以至输得一败涂地。紫瞳的笑浮在天玩的脑中,挥之不去。

只一瞬间,天玩对紫瞳的想法全都摧翻,为什么会这样:我本身就不是一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本身就是一个不会对人说“爱”的人。可是天玩常常对着自己,想着紫瞳的一举一动,对着空气说一大堆情话。不知为什么,画面中最多出现的,是天玩初次遇到紫瞳的情景,那时,紫瞳十五岁,天玩十六岁。十六岁的天玩,已经是一个抱着沉重历史的人。以后的天玩,抱着这份沉重的历史而越来越沉默,在时光的流水中,天玩讨厌世俗,拒绝勾心斗角,你猜我猜的思想。

最后,天玩变得简单,单纯,只是,挣扎,从来没少过。

天玩静静地说,“今晚不会有月亮了。”

天玩这次的神色没以往好得那么快,原方心有愧疚,“纽约虫灾”发生得太突然,太迅猛,在那个时刻,原方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和安危,丝毫不顾天玩的死活。

八月十五,天上没有月亮。

“我觉得自己身上某种力量正在逐渐离我而去。”天玩抱着“心心相印”布娃娃,闭着眼睛躺在吊椅上。

“为什么。”

原方情绪高昂之中不免有点低落,这一天见到的灾难是前所未有的,原方从来没见过动物有这么强的攻击能力。同动物相比,人类的攻击能力是多么渺小。若不是人有脑子,恐怕,人类早已被动物毁灭。正因为感觉到生存的危险,感觉到世界交给自己的重任,原方必须,加倍地先破解天玩身上的密码。

天玩就象一个黑洞,里面隐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天玩全神贯注,象是第一次诉说与自己有关的事,“这次的虫灾就发生在我周围,可是我要等到它发生了才知道这件事。”

“你要说的是,你的能力在倒退。”原方停了停,放下实验用的瓶子。

天玩发出一声轻叹,“我不清楚我是不是在倒退,以前每次灾难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就能看到即将发生的景象,可是这次,我只是觉得心在隐隐发疼,并没有看到与灾难有关的情景。而且,这次我的心痛了这么久,以往疼痛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的。”

原方背对着天玩,“也许明天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

天玩喉咙有些干燥,“看来你的确有了不少发现。”

原方上下打量了天玩,就象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打量,天玩看紫瞳时那么深情的目光,原方好久没看到过了,“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你喜欢车上那个女生吗。”

天玩望了天玩一眼,面色肃然,“这跟你的研究有关系吗。”

原方迟疑了一下,“没有,只是好奇。”

“喜欢。”天玩爽快地回答。

原方却从中看出天玩的心路过程,从在乎到坦然,这么长的一段路,以天玩的个性,不知经历了多少挣扎,“为什么不去追。”

“不敢。”

“为什么不敢。”两人说得快,回得也快。

天玩涩声道,“因为怕,怕一说出口连她都认为我是异类。”

原方有点乘胜追击的样子,“就因为这样,所以你不敢去追。”

“你问得太多了。”

“ok,我闭嘴。”,原方跟天玩相处几天,摸索到天玩的一点脾气,识趣地不说话了。

窗外,下起了小雨,好久没有下过雨了,雨过会天晴吗,还是……

机器发生故障的那一刹那,有谁知道机器内部运转情况怎样,有谁知道里面的精彩,亦或残酷。信息错误,零件破损,一个故障引发其它所有故障,第一个故障在哪,找出了第一个故障,是不是就能避免所有故障。

事故接连不断,案件接连发生,一场伟大的精彩即将发生,或者一场伟大的残酷即将开始。一个人,最痛苦的事不是死,而是等死。据研究调查证明,若有人在飞机上投了枚原子弹,炸死了几十万人,他心里往往不会有多少愧疚心理,也就不会恐惧。而若是要他亲手杀死一个人,他会觉得恐惧和愧疚,这就是距离给人的微妙心理。

很快你们会看见一场大灾难前具体发生了一些什么事,那是很现实又很不现实的。

还是老话,你得拿出耐心才行,这个故事,才刚开场。

当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时,才是最可怕的。因为,黑暗中,窥看自己的眼睛,找不到位置。

十四 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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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雨水,总是能让回忆中的人感伤。伞下的恋人一对一对,雨,打湿了伞,也打湿了天玩的心。

天玩心不疼了,头不晕了,看来先前的预示指的就是纽约虫灾了,现在灾难过了,人死去一大半,剩下的人都在联合体校安顿了下来。

这些,跟天玩没关系了,该安排的人自有人会安排,该留下来的自然会留下来的。你可说天玩无情,但只有真正有情的人,才会选择这样做的。

地上有一把伞,缺了一块小小的口子,路上没有带伞的同学很多,这么一把有失身份的伞,没人捡它。天玩没有带伞,任雨水淋着,盛开的玫瑰,在天玩触不到的地方。

爱情,是一部忧伤的童话,腐朽的东西让它腐朽。璀璨的,神圣的,是天玩想要的,也是天玩拒绝的,这是一个矛盾的孩子,无时无刻,不在矛盾着。

走过小巷子,在第一个转弯处往左走三十米,有一座花园式建筑,这里的花草树木是纯天然的,不然人工制造的假花假草。天玩每回走进这院子,总爱先闻闻这花这草,自然的气息,闻起来很舒服。

桂花开了,天玩在巷子外就闻到了桂花的香味。

没有灯光,黑暗,笼罩着整个房屋。断裂的空气,穿透天玩的皮肤,水,很有节奏地跳动,天玩无聊的时候会听水碰地的声音。

没有阳光,天玩象只猫头鹰一样,黑暗的世界同样可以用眼睛看到一切。推开大厅正门,会看到一只黄色椅子,椅子很旧很旧了,这是天玩在孤儿院坐过的椅子,天玩偷偷地把它搬了来。顺着椅子往上看,会看到一张床,床很大,但很简单,只有一张凉席,天玩不想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指天为床,落地为席,这样的日子天玩忘不了。

天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头朝北边——婴儿的姿势,这是天玩睡的姿势,抱着被子手脚蜷缩在一起,象个孩子,无助的孩子。右边墙上正中间,是一面老式挂钟,有古典的味道。天玩把左手一伸,触摸到了挂着的拼图,拼图在时钟的右下方,天玩脑袋对着的位置。拼图上画的是一双天使的翅膀,隐隐有人的轮廓。拼图空白处,写着一行字:我想告诉你,那件疯狂地,渺小的小事,人们称它为暗恋,字幕下方,有作者的印章:玩偶。

画是天玩画的,字是天玩写的,记载着一件小事。

天玩把脸朝向了南边,睡不着的时候,天玩会反复变换这个姿势。床的左边,只有一张桌子,方方正正地桌子,一条凳子,木质凳子,早已被社会淘汰地凳子。就连垃圾堆里,也找不到这么简单朴素的一张桌子,一条凳子。桌子的上面,密密麻麻的纸散乱地摆放在那里,纸上画有各种人物,大多数是卡通版的。盒子上面,有一张照片,紫瞳十五岁生日的照片。

如果你用三维的眼睛看这栋小房子,会发现,天玩所睡的床正对着上方那颗桂花树,香气扑鼻,鲜花正开的的桂花树。

天玩搓了搓自己的手,一层表皮脱落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天玩皮肤的表皮仿佛只是在这暂住一下。搓一下,就掉落一层表皮,再多搓两下,血管暴涨,俨然再搓一下,血就暴烈喷出。

一道黑影闪过,这是在地下室,怎么可能有黑影。而且,这间地下室,外人不可能知道,就连原方,天玩也没告诉他有这么一个地方。

简陋的地方,住着一个安静的人。

天玩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滋味让天玩很不爽,天玩觉得自己是赤裸的,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走出巷子,就能看到形形色色的学生,还有灾后的难民,难民比学生多。大概是受情绪影响,天玩连连出错,两次坐公交车都坐错了位置,似乎要找什么人,围着学校转了大半圈,一句话也没说。

“我早应该想到,以你的能力,不可能察觉不出。”珍妮特从商店缓缓走出,褐色樱花烫卷发,五官精致,有点娃娃圆,气味很香,天玩很远就闻到了。

天玩心情愉悦,同其他人一样,天玩虽和珍妮特做过两年半的同学,却没说过几句话,碰过几次面的。

话虽如此,天玩对珍妮特的印象却很好,“是你,我的老同学。”

珍妮特笑了笑:“谢谢你还记得我,很意外,陪着你转了一天了,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天玩本对跟踪者没有好感,尤其是跟踪自己到地下室,探听天玩不愿向人说出的隐私。要是别人,天玩说不准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既然知道是珍妮特了,天玩的观点就彻底改变了,调侃道,“这么快就累了,我还想把学校逛完再休息的。既然老同学发话了,我也该休息一下,听听老同学的故事。”

珍妮特又笑了,不可否认,珍妮特笑起来很好看,“我的故事很长,你得有点耐心。”

天玩和珍妮特走进了学校七餐厅。

天玩明显很高兴,惊喜交集,“我的确低估了你,和你呆在一间教室将近三年,竟然从来没察觉到你的超能力。如果我没猜错,你的鼻子很灵,善于嗅气息,所以即使你不坐车,也能嗅到我的气味,然后找到我。”

珍妮特始终保持笑容,每次只要一看到天玩,珍妮特就会这样,而当天玩不在时,珍妮特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你没有低估我,你说得很对。”

天玩喝了一口咖啡,“怎么说。”

珍妮特急于解释,语速加快,“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对于学校的名人有点好奇,所以想看看你一天是怎么过得。而我的能力,我是昨天才发现的。”

天玩没听出珍妮特话里的紧张,只觉珍妮特说话挺可爱的,“这么说,你发现你的能力后,第一个的实验对象是我。”

天玩高兴的神情影响到了珍妮特,珍妮特眉飞色舞地说道,“谁叫你这么引人注目,不找你找谁。”

“我们做个朋友,如何。”这是天玩主动找朋友,珍妮特很吃惊,咖啡都喷了出来。

天玩露出笑容,天使一般迷人。珍妮特以前说过天玩笑不露齿,很好看。

“好,就这么说定了。”怕天玩反悔,珍妮特要天玩伸出小手指,勾了勾天玩的手指头。

“拉拉勾,不许反悔。”珍妮特强调道。

天玩仍是笑不露齿,“好,不反悔。”

珍妮特不知道,她能穿过土壤,穿过人工制造的金属,所以天玩才会在地下室看到她的影子。

十五 连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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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黑暗中,是看不到影子的。

黑暗中窥看自己的眼睛,隐隐地有了睫毛。任何事的发生,既有它的前因,也有它的后果。人死亡时其实很恐怖,尤其是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如果,将那一眨眼的生命死亡过程慢动作放大,会发现,死,对一个人来说,有多么惨忍。黑暗中的眼睛,不是只有一双。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留有阴影深埋在内心。或许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许目睹一件大的变故,这些阴影迅速占领了你的心,于是,疯狂。

各式各样的眼睛即将亮出舞台,有这场舞台剧中,人很多,除了人之外,还有动物。传说猫有九头命,传说老鼠跟人类是近亲。传说,人才是世上最可怕的动物。

唯一的共同之处在于,他们刚开始都很神秘,似乎这样玩游戏才有意思。直到发现,人们就尖叫吧。

临死前铺天盖地的尖叫,会来的。现在,把镜头放慢一点,看一看个人的尖叫。

这样说一个人似乎有点勉强,因为他既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这是一对双胞胎,和其它双胞胎不同的是,他们是连体的,两个人共用一个脑子。大脑控制全身,她们俩的动作惊人地一致。不同的是,思想。

姐姐卡丽莎性格温和,开朗,整天嘻嘻哈哈的,对人也很热情,仿佛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人们眼睛的异样,俨然,卡丽莎是天使的化身,化解了人们的猜忌。

上帝安排了一出戏,将人类复杂的情感简单化了,姐姐卡丽莎是个简单的人,妹妹卡尔莎也是个简单的人。妹妹脾气暴燥,易怒,深遂的头发下遮着阴暗的眼睛。

上帝将天使与魔鬼完全分化开来。不管姐姐卡丽莎的笑容有什么温暖,人们始终不敢靠近她,或者说她们。人们的渺视加重了妹妹卡尔莎的仇恨。这仇恨象洪水,毁灭的力量让每个接触她的人都感到害怕,每个人都本能地抗拒。

唯一不抗拒卡尔莎的,只有她姐姐卡丽莎了。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们会如此地不同。如果你近距离观察的话,会看到两种不同地表情,痛苦与高兴,挣扎与轻松,安静与暴燥,两种不同地情绪反应,会在同一时间表现出来。

大脑控制着神经中枢,为什么她们的动作一致,表情则完全相反。

姐姐卡丽莎只喜欢纯白色的布娃娃,它的头发只能是白色的,除此之外,它只能是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眉毛,小巧的鼻子,乖乖的嘴,不能有任何不符合的地方。

卡丽莎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是,“眼泪是怎么笑的。”

妹妹卡尔莎这个时候一返平时恶狠的神态,天真地说,“哭泣是拉长着脸的,难看死了,我好可爱的,怎么可能会哭呢。”

这个问题姐姐卡丽莎每天都问,妹妹卡尔莎每天都这样答,乐此不疲。

这是一则很特别的案例,医生,科学家,学者们都试图破解这对双胞胎密码,看看她们的基因跟人类的基因有什么不同。只是,当这些研究卡丽莎姐妹的人试图靠近她们时,一股莫名的魔力让他们胆怯,竟没人鼓起勇气靠近她们。

一股杀人的力量笼罩在妹妹卡尔莎身上,向四周散布开来。

大家都不再坚持,因为同这对姐妹来讲,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科学家们联合在一起试图阻止人类灭亡的命运,学者们展开一个又一个学术研究,似乎这样就能总结出地球病因所在,医生们忙着救人,也忙着,火葬。

只有一个人仍然坚持研究这对姐妹,这个人来到联合体校的时间不长,他是一名特工,亚马逊热带雨林八名特工之一,爱得莱德的战友。

在人类存亡的命运面前,一个人就算再特殊,再有能力,都不是人们关心的首要问题了。

妹妹卡尔莎温柔地抚摸她的宠物小白鼠,这只小白鼠卡尔莎饲养了一年,卡尔莎非常喜欢它,连睡觉都搂着它睡。可怜地小白鼠,就这样呆在卡尔莎特置的笼子里。

“宝贝啊,我给你安置的家你喜欢吗,你一定很喜欢的,我什么都依着你,你不可能不喜欢的,再也没有人比我对你还好了。宝贝,你要乖一点啊,我会对你很乖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你看看那些人啊,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成天只知道研究我们,把我们当坏人看待,我恨死这些坏人了。我真的很想杀掉他们,可是我是好人,好人是不杀人的,所以我不杀他们,如果我杀了他们,证明他们该杀,因为他们是为害人类的人。万能的上帝赐给了我特殊的因子,派我来拯救人类,我杀的人,肯定是危害人类的人。小白鼠啊,还是你最可爱,喜欢听我讲话,没有人喜欢听我讲话,他们都怕我,我很可怕吗,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我也很可爱的,不是可爱的人能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吗……”

卡尔莎轻轻地拍打着小白鼠的金笼,意识越来越模糊,姐妹俩,第一次,这么安静地睡着。

一只小灰鼠爬了进来,慢慢地从姐妹身上穿来穿去,鼻子不时的嗅嗅,突然,小灰鼠还来不及发出死亡时的尖叫,就被卡尔莎伸手一抓,断了性命。

粘性的血色液体,流了出来,流在了卡尔莎的手上。

“奇怪,水里怎么会有异物呢,还湿湿的,嘿,我竟然学会游泳了,大海好美啊。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希望来海边一趟,可是那群愚蠢的人,却不让我去海边,哪里都不准我去,限制我的自由。我终于出来了,再也不受他们的约束了,我自由了。我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小鸟,我有着天使的翅膀,我翱翔在天空中,大地是我的,都是我的,世界就在我的掌握中,愚蠢的人们,你们看到我的骄傲了吗,只有我,才是你们的神。”

卡尔莎对此毫不知情,眼睛在动,这表示卡尔莎正在梦中,甜甜地笑容下正做着一个好梦。

姐姐卡丽莎在梦中也笑得很甜,这是姐妹俩唯一一次表情反应相同的一次。

窗外,有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这对双胞胎。

十六 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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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不喜欢被人关注,也许,他有窥人隐私的嗜好,也许,他喜欢隐居于世的生活。

不是,完全不是,他的野心,大着呢。

也许是他二十四小时没日没夜地观察连体人,受卡尔莎自言自语的荼毒很深,以至于自言自语的本事超过了卡尔莎,你去听听,他又在自说自话了,同卡尔莎不同的是,卡尔莎自言自语是联系着的重复,而他的自言自语,是不着边际的,想到哪就说哪。

“我的影子,我的情人,我的黑暗,我的老婆。”

“影子是我家,情人靠大家,若从黑暗过,老婆来当家。”

“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多么多么地好。”

“陌生的人啊,请在天堂为我祝福,因为我在为你祈祷,祈祷是我,超度了你们。”

“你说人要这么一副空壳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我是长得不好,那又怎么了,我不在乎。”

“你用心关心过一个人吗,我就用心过,真他妈的婊子,我骂我自己呢,真他妈的贱,活该被人抛弃,被一个妓女甩了,真他妈的丢脸。”

他站在一间科研的实验室,擅自将它命名为“午台”,他是刚来到这个“午台”的。在这个“午台”上,除了黑暗外你只能看到一口挂钟,也许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存放着许许多多的东西,但你看不到,你只能看到这口钟。细细观看这口钟,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方方正正的一口挂钟,边缘是蓝色的,中间呈银白色,最里面就是一透明玻璃。

为什么,这口挂钟没有笼罩在黑暗之中。

凌晨零时零分零秒,挂钟响了,温柔地叫了三声后,挂钟的下方,缓缓地走出一个人的轮廓。只能用一个人的轮廓来形容这件事,因为说它是某某的照片也说不过去。这张照片被剪切了,除了人外,没有多余的东西,风景,花草,装饰什么的,都没有。

照片上的人在联合体校小有名气——姐姐卡丽莎和妹妹卡尔莎。

由此可见,这个“午台”的主人多洛巴斯很不喜欢多余的东西,一有多余的东西,多洛巴斯就会将它剪掉。如果,爱得莱德看到多洛巴斯这一幕,会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爱得莱德是看不到这一幕了,爱得莱德能看到的,只有多洛巴斯死亡这一幕——痛苦的表情,睁大的瞳孔,左手奇怪的姿势。对爱得莱德来说,多洛巴斯的死是从前:而对多洛巴斯和爱得拉来说,多洛巴斯的死是未来。

多洛巴斯究竟遇到了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磁场碰撞时干扰了他的脑电波,以至心智全变。爱得拉躺在联合体校教师专用房的床上,思考这个问题。

伪装术,这个每个特工都必须学的一门课程,伪装成一名教师,这对爱得拉来说,小事一桩。

多洛巴斯总是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只有在战斗时,才露出多洛巴斯野性的一面。熟悉多洛巴斯的战友就会知道,多洛巴斯成熟,低调,话不多不少地恰到好处,为人很好,每个战友都很喜欢他。秘密组织调查显示,多洛巴斯人格健全,无人格分裂现象,多洛巴斯待人真诚是自然而然地,不带目的。

真实的情况是,多洛巴斯骗过了秘密组织,他的人格并不健全,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现象。

爱得拉看着电脑屏幕上起起伏伏的波浪线,眉头紧皱。这是关于多洛巴斯的脑电图,波浪线上显示,多洛巴斯随时都可变换角色。这一分钟,多洛巴斯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宿舍管理员,下一分钟,多洛巴斯就成了专攻人类隐私的教授。

多洛巴斯的人格,严重分裂了。

多洛巴斯不知道,自己监测连体人及自己搞研究的实验室,被爱得拉监控了。

爱得拉吐出烟圈,思绪飘散在烟雾中。爱得拉只有心情在极度烦燥时,才吸烟的。烟是一个好东西,它能缓解人的精神压力,燃烧寂寞。哪个人不觉得自己寂寞呢,我们拼命找方法为寂寞开罪,于是,堕落。

“沉沦的人啊,请为我开罪吧,让我承受你们的苦难。”

“不要再来伤害我,你伤害我得够深了,亲爱的婊子。”多洛巴斯又在“午台”自说自话了。

烟灰缸上,堆满了烟头。

多洛巴斯为什么没死,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里来,爱得莱德是不是同自己一样还活着。如果,爱得莱德也被带到这里来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次前往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战友,都还活着。

是时光错乱还是……

这幅挂钟下吊着的连体人照片,含义到底是什么,这个连体人,跟多洛巴斯有联系吗。然而,让多洛巴斯,爱得拉以及事件的发生者连体人意想不到的事就要发生。这样的事,都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中。多洛巴斯挂钟下的含义,指示的是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这个连体人。因为多洛巴斯的心智大变,在多洛巴斯的眼中,自己就是死神,掌管人类生死大权。

没有谁能掌握人类的生死大权,除非人类自己……

十七 一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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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就快达到奇异状态,因为令世界疯狂变化的转折点就要到来,目前来说,唯一能够扭转局势的,只有一个什么还不懂的天玩。

天玩站在学校美术馆四楼的左廊上,竟然有一种做贼的感觉,因为太安静了。

一般来讲,左廊宽在一点二米到一点五米之间,而这条左廊,宽达四米,长长地看不到尽头,给人一种很空旷的感觉。天玩每走一步,声音象是踏在这里一般,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脚步声,衬托美术馆的安静。现在正是吃午餐的时间,可能学生跟老师都吃饭去了,平常这里,多少有几个人的。

意外地,天玩发现一张珍妮特的照片,这是学校为了奖励优秀的画家学生,将学生的代表作品及其形象照贴在学校显眼的位置。珍妮特站在由钢铁制成的半圆形蜘蛛上,侧着头,戴着一副学生眼镜,背着旅行包,微笑。

不可否认,珍妮特的确长得很好看,深黄色的飘逸直发,眨动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灵巧的嘴,身材什么的更是恰到好处。

珍妮特的作品很多,看样子她的绘画颇受老师喜欢。每张画都配有文字,有张画虽然处理了很多细节,但天玩看得出,这张画画的是她自己,珍妮特在旁边写着:不要如此冷漠,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念你。有一天,我老了,牙齿掉了,我会带着遗憾走进尘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在原地等你,一天,两天……

“珍妮特的一生,都会被你半包着,是祸是福,将来由她告诉你吧。”天玩的心中跳出一个人来,说了这话后完成了使命,走了。

天玩摇摇头,又走神了,该死。

天玩来这里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突然想来就来了,这跟天玩的性格差不多。遇到一件事,人们该有的反应跟情绪,天玩反而没有。

天玩是个只关注自己的人,同学坐在一起,天玩总是喜欢把手搭在腿上,很安静。同学猜不透天玩在想什么,其实天玩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安静。

很多时候,同学谈论的话题是围绕天玩的,当着天玩的面也这样。然而,就连这些,天玩也没兴趣知道。有的时候,我们很需要静心,因为静心时,我们可以不带偏见,而看清很多事。一个人若连自己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了解别人。事实上,天玩很了解人,直达他的本质。可是这样一来,天玩发现,再美好的事情,隐藏在其背后的,是多么肮脏。正因为如此,天玩不了解人了,因为天玩不想。

天玩常把自己比喻为一个成熟的孩子,看得懂人世间的一切,却融入不进人世的事非。关于这一点,关心天玩的老师,朋友,同学,劝说天玩很多次,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劝天玩改改这种性格。天玩只是听听,没有谁能改变天玩的想法。

邪才,这是天玩对自己的另一种称呼。

肚子“咕咕”地叫了一下,天玩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吃饭的。天玩把手插进口袋,下了楼。不知是谁说过,喜欢把手插进口袋的人,是孤独的。

天玩站在学校三食堂,左手边站着一个女生,一阵香气传来,不是饭香,不是味香,也不是体香,是头发的香味。站在天玩左手边的这个女生,显然刚洗过头发,头发还未干。尽管,这香味吸引了天玩的主意,天玩还是没转身看这个女生的脸,只是一袭红色,跃入天玩的眼睛。

肠胃填饱,天玩起身时,抬头,红色上衣又映入天玩眼帘。天玩与这个红衣女生,四目相对。更正确地说,是六目相对,因为这个红衣女生,是个连体人——姐姐卡丽莎和妹妹卡尔莎。

“怪不得刚才我感觉怪怪的,原来是这样。”天玩低头,从妹妹卡尔莎的侧脸经过,回家。

还未走到大厅,就闻到原方研究的火药味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先猜猜,是什么好消息。”原方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天玩不为所动,又是冷静得足以杀死人的表情,“我的研究结果出来了。”

原方看到天玩这样,一下子没了心情,“你这个人,看到我这么高兴,就不能配合一下,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你不想对自己多点了解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原方见天玩半天没反应,又开口了,“发生什么事了。”

天玩俯身,拿起原方研究用的石盒,亲吻了石盒一下,又将它放下,“没什么,吃饭的时候,遇到一个连体人。两个人共用一个脑子的连体人。”

“我还以为什么,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社会,见怪不怪了。”又不是死了很多人,原方亲眼见过很多特别病例,对于天玩所说的,虽没听过,也不见得太特别。

天玩仿佛没听到原方话似的,“我现在才知道,刚才她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的,并不是她的发香,而是,死亡的气息。”

原方心中有点疑惑,天玩闻到的,听到的,看到的,都跟灾难有关的。

“死亡的气息,你是说,她要死了吗。”

“也不能这样说,一半死亡,一半健康,这个连体人,有一个会死,而且,是被自己的另一半杀死。”

天玩话说到一半,心隐隐作痛,它又来了:

她戴着鹰嘴面具,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雨水,能看到眼睛,只是眼睛比黑暗更黑暗,完全看不出眼神透露着什么。是个裸体女人,她爱惜地将手放到胸口,右手,她拿着未干涸的人脸,这张脸和她如此地象,若是她摘下鹰嘴面具,会不会这张人皮就是她的脸。

我来告诉天玩第三只眼看到的预示是什么:妹妹卡尔莎将亲手杀了她的姐姐卡丽莎,剥了她的脸。一段时间后,卡尔莎成了最新研究的实验品,成了血人,整张人皮都被剥了。

原方显然不知道这事的轻重,天玩也正纳闷,这究竟预示着什么。

“想得这么入神,难不成你碰到的是美女。”

天玩不理会原方,倒了杯咖啡,品味着咖啡的苦甜。

“好了,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管你是不是预感到她们会发生什么事,我们暂且放下这个连脑的特殊人,因为这个对于社会对于自然对于地球这样的大事来说,都不重要了,先来让你看看我的研究成果。”原方郑重其事地说。

十八 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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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应该先从心理学上讲讲‘感应’这个词的含义。”原方戴上了眼镜,看起来倒挺象一老师。

“把你的眼镜摘下,搞得这么正式,成心想让我心里起抵制作用。”天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天玩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欢被约束,不喜欢被人管着,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就常管着天玩,因为管得太紧,某种程度上滋生了天玩的叛逆,尽管,天玩清楚地知道院长妈妈一心一意是为了自己好。

“你还真麻烦,挑三拣四地,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原方挖苦自己,摘下了眼镜。

天玩微笑道,“谢谢夸奖,不客气。”

原方报以微笑,“可以开始了吧,我的大老板。”

“开始讲吧,我的教书先生。”

原方开始了长长的话题:“所谓感应,指的是相似的情绪、思想、行为等会互相激发和加强。快乐的情绪会勾起其它快乐,勾起乐观的观念,乐观的思想,乐观的行为,勾起开心和高兴,这是感应。而悲观的情绪会影响身边其它人的悲哀,这是人际间的感应。人的人格当中,有各种各样的子人格,一个子人格可以感应其它的子人格。在这些子人格中,因为“感应”而形成了一个圈子”。

原方喝了口水,看样子真的要大说一场了,“感应类似于共鸣这一物理现象。学过吉它的人就会知道,要想知道自己的吉它音色准不准,对不对,你得自己学会调弦。调弦的方法有几种,最实惠最简单的就是你按对某一根弦,然后拔音,看它是不是跟下一根弦产生共鸣,是不是同时振动,同时停止。每一个人,灵魂可以说是单独的,也可以说是团体的。每个人都会矛盾,而矛盾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自己子人格之间的相互摩擦,它们不和谐。”

原方说到这停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又暂时没想到,天玩看着原方的眼睛,示意原方继续说下去,原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的感应非常特殊,似乎在你的体内,蕴藏着整个的历史感应,也许还不止。我目前的调查研究当中,还有太多的未知数因子查不出它们的来历和起因。现在我所能肯定的是,你拥有与大自然对话的能力,也就是说,你能感应大自然。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路上跑的,只要打开了你的潜能,释放了你的能量,你就能感应大自然的思想。更确切一点地说,若你的潜力充分挖掘出来,地球上哪个地方发生地震,哪个地方涨水,你都能感应得到。动物不能说话,但动物面对危险面对食物有它们自己的反应,而你,能感受到它们的思想。甚至,你能象植物一样,体验光合作用。”

天玩长时间的沉默,这让原方心里很不是滋味,房间里散发着尴尬的气味,只是一个人的——原方。原方还有很多话要说,比如说天玩的因子受到体内另一种因子的压制,以至于天玩的能力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天玩很想想出一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木头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可是天玩想来想去,尽管这件事跟自己有很大的关联,自己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知道,自己大脑不是一片空白。

这一点,跟后来的爱得莱德是一样的。

原方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发火了,在原方认识的人当中,从来没见过一个如此安静的人,俗一点来说,就是性格内向,怎么挤也挤不出一句话。天玩的骨子里,有淡然,安静的因子。无论发生什么事,天玩对它都不感兴趣,让人摸不透天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在原方接触天玩的这些日子当中,唯一让天玩情绪起伏的,就是关于紫瞳的一举一动了。有的时候,天玩会盯着紫瞳的照片,看一天:有时候,天玩会抱上那个“心心相印”娃娃,坐上一天一夜。

上次灾难发生后天玩看到从公共汽车上走下来的紫瞳后,这些天天玩很是沉默,跟他说话就装睡,或把脸瞥向一边。

“狗日的,你很爱扮酷是不是,我承认,你扮酷是很帅,招来一大群美女喜欢,可是这是在房里,你好歹吭个声,别对我苦着一个苦瓜脸,我不欠你什么。”原方看来还真的生气了,摆出泼妇的架势。

“算我求你了,你都几天没说过话了,今天就说了这么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哪里得罪你了吗,没得罪你你就放个响屁,别让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人在战斗,我那么努力地研究你,我为了什么,若不是杨博士嘱托我一定要我拯救地球,要不是看到这么多死尸,要不是看到动物有这么强的攻击能力,要不是你给了我希望,我怎么会如此拼命,每天就睡了三个小时,你当我是铁打的。”

天玩还是没有说话,原方有气没地方撒,也只好沉默了。

为什么如此复杂的一个人,看起来却如此简单。原方决定研究关于天玩的另外一个项目——人格。事实上,研究天玩的人格,原方见到天玩的第一眼就有这个念头。可原方知道眼前最重要的是什么,次重要的是什么。当原方成功驾驭时光隧道机返回从前,原方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令地球灭亡的神奇转折点,然而,当原方发现天玩的神奇能力和特殊身世后,原方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研究天玩身上埋藏的潜能。于是,研究天玩的感应成了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第一件事的延续,只有通过分析天玩的人格,才能从本质上了解天玩这个人。而第三件事,就是找出地球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粒砂子,看看人类是忽略了哪些细节才招致灭顶之灾。

原方隐隐感觉,只要知道天玩的身世之迹,拯救地球灭亡的命运,或许就有希望了。

十九 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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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不配合,原方只好翻看心理学关于人格一方面的书了,房间内,安静得很。

天玩安静的时候,不会一个人发呆,他会找点事做,天玩喜欢吉它,喜欢叛逆十足的街舞,有时爱看一些伤感的文字,这回,天玩拿起了吉它。对于吉它天玩并不怎么在行,懂一点皮毛,天玩翻开了第一页吉它谱曲,这是天玩自己作的词:

一滴水不小心滴到了我的脸上/我紧紧的闭上眼睛

这样的话/它只是一滴水/不会成为我的泪

只是我忘了/它不在我的脸上/而到了我的心

人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似乎大家都忘了

下一句/只因未到伤心处/而我/忘了该怎么哭

我和她/是在遇见别人以后才遇到

我和她/是在遇见别人以后才遇到

天玩将它取名为《错见》,旋律很简单,浅呤低唱。

天玩唱歌很不好,只是看得懂歌谱,理解歌词的意思。由于骨子里的自卑作怪,天玩很少唱歌。这是一种矛盾的思想,一方面,天玩想借歌曲传达自己的思想,另一方面,天玩知道自已要想唱好歌,最基本的是要练好气息,这样才有足够的气飙音,才能低高音自由转换,才能自由地转换真假声。

天玩练气息时安静不下来。

只有天玩拿起吉它的时候,才能安静下来,才能找到唱歌的感觉。随着旋律,天玩想起自己为爱留下的第一滴泪,当泪滑过嘴角,天玩没感觉到它咸咸的味道。这样的一段感情,很不适合放到这里来。因为在性放纵的二十二世纪,人们很不理解这样的一段感情。没有起伏,没有过程,没有交往,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句,你是疯子。

“开什么玩笑,你喜欢我,我没听错吧。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我是可怜你,才跟你在一起玩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你在逃避吗,如果你对我没感觉,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会那么开心。”

“开心,我跟谁在一起都很开心,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的,你一个穷小子,误打误撞地跑进了联合体校,你以为这是个人就可来的,真是个疯子。

疯子,这是天玩的禁忌。天玩经常在梦中梦到这段话,每次都被它在梦中惊醒。隐隐地,还能听到一个老妇人的笑声……

天玩又拿起了二十年前那张旧报纸——刚出生的中国婴儿自己走进了孤儿院。天玩从小就觉得自己很另类,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正因为抱着这样的顾忌,天玩害怕跟人交往,内心深处,天玩多么渴望,自己是他们的一份子。自己拥有这么多超于常人的地方那又如何,如果可以,天玩宁愿用自己的超能力换回——普普通通地一个人,只求,能让自己无所顾忌地开口说话。

很多话,天玩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所以拒绝再说。

很久以前天玩对自己就有这样地一句话:孤傲,冷漠,自信与自卑的结合体。

“是不是因为缺少,才会如此地放不下你,劫,死劫,无法解开的死劫。”

《错见》引起天玩很大的感触,天玩嘟着嘴,拿起那封信,这封信是两年前写的:忘了我吧,我不好,你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的,你没发觉吗,有人为了你,连生命都可以放弃。

为什么紫瞳会对我说那样的话,平常的她不会这么残忍的,难道是为了让我死心,才故意说出那么不近人情的话吗。

天玩想不清,待天玩再去找紫瞳时,却发现紫瞳不记得自己了……

谁也无法理解天玩的想法,谁也无法理解这段感情。

那天,两年前的那天,天玩情绪异常的失落,由于有写日记的习惯,天玩写下了那天的心情。天玩清楚的记得那天,写完后掉下的第一滴眼泪:

“笑一笑啊,给我个面子,你怎么都不笑的,来,微笑。”紫瞳挤了挤天玩的脸。

“给,你的蛋糕,可一定要吃完啊。”

“瞧你吃得那样,把脸擦擦吧,给,纸巾。”

“连你也欺负我,你太过份了,我饶不了你。”

“拜拜了,下次我过生日你一定还要来啊。”

紫瞳,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

笑,为什么要这么可笑,我爱的人竟然忘了我,你怎么会忘了我呢。若是有人,知道我这个时候才看到你的照片,一定可笑可叹之于也佩服我的痴心。

爱之前,我就让自己背了一个好大的包袱,爱之后,这个包袱一直在影响着我,虽然经过时间的洗礼,这个包袱的重量越来越轻,但面对她时,这个包袱使我一直不敢对她有所表示:爱之前,我是个单纯却爱胡思乱想的人,爱之后,我仍是个单纯的人,单纯之余懂得很好的把握自己,因此我比成年人更加成熟。爱之前,我有着最单纯的回忆,爱之后,我多了一份怀恋,却也希望快快长大,因为我相信我会一天比一天出色。爱之前,我脑子的容量几乎快装不下那些思想,爱之后,这些思想很少了,却感觉自己累了,有些事不愿再逞强。

为什么,初次遇到你的那一幕,在我的眼中,会如此完美。以为,你不会把我当另类,结果,这最后一丝幻想,还是被你打破了。我常常想你,想的范围很小,真的很小。我没有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没有想你最近过得开不开心,更没有想你是不是为爱迷茫。

我所想到的是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莫名其妙的爱情,围着莫名其妙的我。我想到的是我该不该向你诉说一切呢,我想的仅仅是这些。

不懂心,却有心,不懂情,却问心。

我摸了摸我的左心房,那里告诉我,我是一个坚强的人,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我。对于她,我也不算是示弱,只是爱一个人不一定要跟她在一起,只是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很好,这样,我会很满足。不管我对她还会不会心有不甘,会不会继续自作多情,会不会再次陷入迷茫。真的,不管我幻想中的她和现实中的她有多大区别,我到最后一定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因为我对她的感觉并不仅仅是用“爱过,付出过”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字就可以解释的了的。

秋天似乎很容易引起人感伤,大多数都是看到那一片又一片飘落的叶子,而心有所感。免不了的,是那落寞的心情。

一条衰败的小胡同,这是一条让人忘却的地方,正好适合天玩静静地感伤,天玩只要一碰到紫瞳,就会引起很大的感伤,看什么事都是伤感的。

天玩不清楚,这条小胡同,小时候他和另一个人镜子来过的。

昏黄色的灯光下,拉长的影子透着疲惫,灯光是从一家医院传过来的,这里的路灯,早坏了。

医院的灯光太好,太美,会让人犯罪的。

二十 致命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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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见到这么好的灯光了,迷离的幻影,灯光随着人的脚步,一步一步延伸。灯光是七色光,随着来访者的心情而变换颜色,颜色上的互补,能够调解来访者的心情。

姐姐卡丽莎敲开了门,院长亲自接待了这个连体人,这例特殊的病例。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不后悔。”,院长再次郑重地说出,把医院的生死头款递到连体人面前。

“不后悔。”,姐姐卡丽莎看了看妹妹,在生死头款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院长推了推眼镜,几秒钟重复一次,其实眼镜放得好好的,这么贵的眼镜,哪这么容易掉落。可院长总感觉它要脱离鼻梁,掉下来,院长慎重地又看了看头款,确保万无一失。

“好,我要再强调一遍,手术的成功率为百分之四十三,如果手术中途出现意外,医院将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畏首畏尾的,不象个男人。”妹妹卡尔莎发话了,院长侧脸对着卡尔莎,不敢看卡尔莎的眼睛。卡尔莎的眼睛,恨意太浓,即使在这个让人心情愉快的院长办公室,同样不能阻止卡尔莎易怒的脾气。

关于这个连体人,院长对她们的了解是最深的,从她们出生开始,院长跟这个连体人打了二十三年交道了。每次动手术,都是院长亲自操刀。

这对姐妹的基因太特殊,经过这么多年的临床观察,院长发现,在她们的体内,有三种人类不知道的基因因子。对于这一点,院长吩咐研究基因的医生严格保密,院长盼望有一天,破解这三种人类不知道的因子。

这样的话,院长的名字恐怕要名垂千古了,让每个人都记住自己,这恐怕是每个人的梦想吧。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渴求得到人们的重视。是渴求,不是希望,更不是盼望。为了得到这份受人尊敬的“自重感”,每个人都不甘于平凡。天玩的内心深处,渴求得到每个人的普通眼光。只有当人们用看一个平常人的眼光看天玩,天玩才觉得自己不是异类。

我们都不了解自己,人们没钱的时候希望自己钱花得用不完,等到自己真正有钱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快乐。知道天玩的人只是对天玩好奇,好奇是因为人们不了解它。在联合体校,学生的盲目崇拜并不是天玩想要的。

人们爬得越高,是不是就意味着,找到自己想要的就越难。作为联合体校正医院的院长,这样的身份令很多人艳羡了。可是院长不满足,还希望爬得更高。可惜的是,人们不能太贪心,一贪心的话,就尝不到好果子。很早以前院长就想过,将这对连体人拆开,或许对未知因子的了解就能更进一步。只是,成功率太低,如果手术失败的话,基因的研究,就不能再进行下去。

当然,手术的前提是,取得当事者的同意。

院长及医院的几位主治医生,推着麻醉过的连体人,进了手术室。不知道为什么,院长今天没来由地紧张,也许是今天的手术太重要了。推着连体人走过长长的走廊时,院长总感觉,卡尔莎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更令院长不安的是,耳边响起了人的呼吸,这呼吸是那么的微弱,仿佛轻轻一吹就能断似的。院长猛地转头,除了几位主治医生,不再有别人。这呼吸是那么的熟悉,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院长猛然想起,这是卡尔莎的呼吸,只有她的呼吸,才这么特别。

这怎么可能,她完全被麻痹了,为什么呼吸反而更特别了。

除了卡尔莎的呼吸外,院长还感觉到,还有个人的脚步从连体人进办公室的一刻,就不曾离开过。空荡的走廊除了自己和几位主治医生的脚步声外,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这是手术室重地,未经院长许可,普通医生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院长很仔细的辨别,的的确确,这里还有多余的人。院长看了看其他的几位主治医师,从脸色看,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

这脚步声跟着院长的拍子,院长的脚步拍子响起,他跟着停止。

如同鬼魅,形影不离。

手术室内的特级手术室的门开了,院长亲自开刀。

林医生不停地给院长擦汗,院长今天太紧张了,好几次差点出错,在手术室不允许有任何差错,一有差错,患者随时有可能性命不保。

“老头子,年纪都这么一大把了,还跟年轻人较什么劲,把你的职位让出来吧,这是年轻人的天下,你老了,不管用了。”院长耳边响起已故的妻子声音。

院长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一头白发,笑容安详,院长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向他招手。

“当”的一声,院长操刀的手术剪,掉落。

“院长,你太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林医生劝道。

“也好,你先代我进行下去,手术不能停止。”

一双眼睛睁开了,林医生的手术刀掉进了连体人血肉模糊的胃里。林医生看到,连体人瞳孔急速放大,视网膜迅速缩小,眼睛由淡蓝色变为红色。连体人没有叫,只是眼睛睁开了。

“这怎么可能,如果病人有了意识,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这是怎么回事。”院长还未坐下,迅速走到手术台前。

几声撕心裂肺地尖叫,从手术室传来。等到人们冲进手术台时,只看到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连同院长在内,所有的主治医师,都死了。在手术室的清洁室,还有一具不完整的尸体,这是连体人的一半身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十一 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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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摸了摸胸口,左心房处,心跳加快,天玩朝空中猛地吸了一下,不出所料,连体人的气味,减淡了,这个连体人,究竟是谁死了,天玩心中发出疑问。

自从遇到原方后,天玩的心口不是经常闷得慌就是痛,每次慌后会闪过一丝很强烈的感受。除了第一次关在监狱时预测到巴黎会发生地震有这样强烈的感受外,再也没有过了。

又要出事了,远不止第一次预感到巴黎发生地震这么简单,远不止纽约虫灾这么简单,生活中,埋伏的危险太多了。

天玩猜测,马上在自己身边将发生一次前所未有的灾难,多年来屹立不倒的联合体校,恐怕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联合体校一旦瓦解,全世界的生命也将到了。

拯救地球,谁真有这么通天的本事,联合体校都挽救不了,凭什么挽救地球,这灾难影响如此地大,以至于天玩一次性接受不了,它要分段分段地让天玩分担看到这次灾难的后果。

当然,这只说对了四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如原方所想,天玩体内有一种因子压制着另一种因子,而这,加起来不过对了一半。

天玩走出房间,第一眼就能看到与房间相连的世界银行。我要很小声地告诉你,有那么一个学生,他叫唐有礼,中国学生,天玩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取钱的时候,银行卡卡在里面,它竟然不出来了。等了老半天,将唐有礼的耐性一点一点磨蚀,终于唐有礼发怒了,一记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结果事故发生了,电压升高,电流沿着唐有礼的手,传遍他的全身,唐有礼就这样被电给电死了。

天玩见到唐有礼的一次,就是唐有礼死后的匆匆一眼,头发全部被烧焦,嘴唇仍冒着烟,双眼睁得奇大。

走过这家银行,就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有各式各样的花,天玩除了知道玫瑰长什么样子外,就叫不出其它花的名字了。

草坪,二十二世纪末期一道靓丽的风景。天玩很早以前就听过,在荒草林,野花开得越是旺盛,埋在下面的尸骨就越多。天玩又望了一眼这些人工制成的花,不算旺盛也不算枯萎,不知道它的下方,有没有埋藏人的尸体。

胸口又痛了,天玩摇了摇头,试图清醒点,就在这时,天玩看见,在这片草坪上,堆着数不清的尸体。突然,有一个人站起来了,全身血液被抽干,皮肤干枯僵硬,从人体轮廓依稀可以辨别出,这是唐有礼。

伸脚一踩,天玩只觉得脚下一空,跌倒在地上,一只手伸了过来,手很白,很小,很柔软,是珍妮特的手。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天玩默默地望着珍妮特,瞧得珍妮特很不好意思,一向外表看起来很大大咧咧地珍妮特,不敢与天玩对望。天玩转身眺望远方,联合体校四个大字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它还能发多久呢。

天玩忍不住叹了口气,“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没事就好,想起来就好笑,没想到你也会头晕的,我还以为,你是个铁打的人,没什么可以难倒你的。”天玩在珍妮特眼中,有时候就犹如一个神,无论天玩做了什么,有了什么,珍妮特看起来都觉得是完美的。

“哪能,又不是神。”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跟珍妮特做了两年多的同学,平常两人没说过什么话,这次的碰面,天玩竟感觉那么亲切。也许是珍妮特发自内心的关心,天玩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这样发自内心的关心,犹如一口沁人心脾的灵水,融化天玩的冷漠。

“这么晚了还准备到哪里去。”珍妮特擦了擦天玩脸上的冷汗。

“就是随便走走,习惯了,经常一个人到处乱走。”

珍妮特想劝天玩多多和人交流,别这么封闭自己,想想自己和天玩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一步,“真不知怎么说你好,多交几个朋友吧,朋友多了,话自然就多了。”

“陪我走走吧。”天玩把手插进裤腰,习惯性动作了。

“好啊,小女子现在郑重决定,从现在起,随时恭贺大人差遣。”这话是珍妮特想不到的,一个这么冷漠的人,前几天竟然主动跟我做朋友,这次又主动开口要我多陪陪他。

天玩和珍妮特沿着篮球场走,没有特定的目标,走到哪算哪。“听说你爱了一个人五年,是不是真的。”难得跟天玩有一次聊天的机会,珍妮特哪能放过,事实上,这句话,珍妮特早就想问了。

天玩神情有点恍惚,“算是吧。”

珍妮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哪个人有这么大的魅力呢,我认不认识,见没见过。”

天玩笑了笑,没有回话,很多时候天玩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回答,天玩转移了话题,“最近有什么感觉不对没有。”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珍妮特好奇地盯着天玩,不晓得为什么天玩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没什么,随便问问。”难道我的感觉错了吗,土壤跟金属在她体内的气味跟上次相比,是变淡了。可是这么多天了,为什么珍妮特感觉不到异常。

老天究竟想要玩什么。

天玩面带愁容,珍妮特劝天玩早点回去休息,两人在校内走了十几分钟,散了。

回去的路上,珍妮特蹦蹦跳跳地跑着,她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回到房间,珍妮特又莫名的伤悲了。

快乐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

房间跟天玩房间布局差不多,这是学校给他们的特权,他们,都太优秀了。当然,还有他们特殊的关系跟地位。

珍妮特有抑郁症,跟她姐姐珍子特的抑郁是完全不同的。珍妮特的抑郁是针对自己,她姐姐珍子特的抑郁是针对所有人。

抑郁,寡欢,不是一个好现象。

珍妮特蜷缩在墙头的一脚,喃喃自语,我困在自己设下的圈套,无法自拔。

勾勾手指头,一百年不许变,这是你告诉我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

二十二 时间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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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躺在吊椅上,天玩想睡睡不着,天玩看得出,珍妮特的欢乐只是假象,它的背后,有着浓得不能再浓得忧愁。

“怎么了,我的救世主,谁惹你不开心了。”原方调侃道。

天玩闭着眼睛,道,“没事,只是看有个朋友不快乐,所以有点伤感。”

天玩就算没什么原因也是这种表情,原方不以为意,“难不成是紫瞳。”

天玩无奈的耸耸肩,眼仍然闭着,“不是,是我的一个同学,看得出她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孩子,可能比我们悲哀多了。如果我感应没错的话,她有抑郁症。”

这倒吸引了原方,原方本来对心理学就有所了解,现在为了知道天玩的身世之谜,原方又翻开“历史课本”,大看特看心理学一番了。

“要不要我给你讲讲抑郁症是什么。”

天玩头歪向原方这边,眼却还是没有睁开,道,“说说。”

原方放下手中实验,坐下,道,“所谓抑郁症,是‘超我’获得了控制权,它愤怒地对待‘自我’,‘自我’不敢贸然反抗,它承认有罪并甘愿受罚,除此之处,‘超我’通过认同作用转化为‘自我’的一部分。”

天玩忧伤之色更重,“去研究你的学说吧,我想睡下,你可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原方屁股还没坐热,就下了逐客令,有点小失落,“好吧,和你聊天也没劲。我去看催眠了,到时候我一定把你催了。”

“去吧。”

天玩并没有睡着,只是会想很多事,而这些事,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罢了:想起了珍妮特,这个有着抑郁症的孩子;想起了紫瞳,这个善良却残忍的孩子;想起,自己在孤儿院的生活……

天玩想来想去又觉得这样太没意思,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索幸天玩拿出一只笔,研究时间之源。

天玩画了几颗直线,思路延着这几条线发展。不要小看这几条线,宇宙有一条奥秘,越是简单的事物,越接近真理。

这个课题看似简单,实际就这么简单的几条钱,宇宙的奥秘也许就破解了。天玩也不知道他想得对不对,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他不太懂人性。

也许这话没人信,因为天玩看人看得很准,直达人的灵魂。只是,天玩不关注这个,它来则来,不来就算了。

人性很复杂,说得越多,人们会越不懂。

“等下拿你做实验,你可要做好准备。”原方看着《催眠》,咬着苹果,由于脑细胞的透支,原方需要多多补充这方面的营养。事实上,这些日子的确苦了原方,成天成天的进行研究,连看的书都是跟研究有关的。

“又要做实验,你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新鲜的,有啊,你的血就很新鲜,要不要再来贡献点。”

天玩没有心情说笑,也不想说话,时间还有点早,太早睡就有点无聊了,天玩又想到了紫瞳,想到紫瞳,天玩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务,研究时间之源。

天玩拿起笔接着思考点线之间和宇宙的关系:

宇宙诞生之前,没有物质,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更没有能量。很久以前,也许是一百五亿年前吧,一个体积无限小的点爆炸了,这个点只有一种物质,一种元素,这种元素是由质子,中子,电子构成的。

天玩做了一个假设,假设这个点沿着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走,这样,时间就出来了。时间的存在,应该是一个点移到了另一个点上,天玩这样想到。点既然动了,又有了时间,那么这个点就有了生命。

有一天,这个点改变了方向,与原方向成九十度角一直往前前进,天玩接着画了一条竖线,又画了一条横线,再画了一条直线——天玩画了一个正方形。这样的话,点的空间就出来了。天玩嘴角扬了扬,仿佛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天玩画了无数个正方形,填满了整块屏障。反反复复地玩一个游戏,即使再好玩如天玩者,也会厌倦。天玩是好玩的,常常一个人想一些方法自娱自乐。

天玩又画了无数条对角线,接着拿来一面镜子,看镜子里图象有没有什么变化。天玩在镜子里看到的,点与点之间位置的长短不会变化,但方向变了,因为天玩画得都是相同的图形,所以在镜子里看不出图象的变化。天玩想,看似相同的物体其实是不同的,这就应该是人们常说的眼睛的错觉吧。

天玩因此得到的结论是:在诞生物质的同时,反物质也跟着诞生了,于是,有了宇宙,也有了反宇宙,反宇宙就藏在宇宙里。

天玩想到了原方带来的时光隧道机,这么大的一台时光隧道机,竟然能够压缩成这样,“你说你的恩师杨博士对时间了解得很深,那你呢。”

“我啊,说起来见笑了。”原方摸了摸自己的头,其实原方和天玩一样,也是个害羞的孩子,在无意识的时候,就会在人前露出这一面,“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老师是个太正直的人,我总是嫌他说什么都太正经,尤其是科学上的时间研究,一大堆学说,让我没了兴趣。”

“我研究过你带来的时光隧道机,你老师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原方听了这话很高兴,“当然,要不然怎么教出我这么得意的弟子。”

“是,穿越时空的高才生。”

“哎,我知道我是个高才生,这着实蛮郁闷的,为什么我要如此出色呢。”

天玩又主动中止了谈话,没有多少心情跟人谈笑,只好自己研究宇宙,研究时间了。原方见天玩太没礼貌了,不想聊天也不打声招呼的,搞得我好没面子。原方想发火,看到天玩认真的表情,想想还是算了,以一记“大人不记小人过”而给自己找了个安慰。

电视上,正好有人在赛马,天玩没有看,但听到了赛马的声音,于是思路也顺着这匹马发展下去了:

我们肉眼常常会看不到很多东西,比如一个人在骑着一匹马,一般进入我们视野的,只是骑在马上的人,可是,马踩泥土的动作,马飞奔腿部肌肉的变化,即使我们特意注意这一点,又有几个人看得清楚。

这是我们视野的狭小造成的……

天玩认为宇宙的几个概念都分清了,该研究另外一些问题了,天玩在屏幕上随手先点了一下,然后沿着这个点乱画着。看来这个点一出生就是个顽皮的家伙,一个地方玩累了,立马换个方向,由于我们不知道这个点的心思,自然也就不知道它行走的轨迹。

天玩的思绪跳动着极快,想通了一些问题,“小样的,不就是关于时间吗,我也会。”天玩揉了揉双手,咬得笔,作沉思状。

假设这个点从来不按常理走路,所以它也不记得哪些路自己曾走过,有些路走过了它又走了一遍,但也不全这样,应该说有些路它走了和原先一半的路又突然换了方向,这样点与点之间的变化就越来越多了,关系越来越复杂,于是,事物的矛盾就产生了,对一件事知道的越多,发现的矛盾就会越多,而矛盾之中,又夹杂着统一,于是,万物的根本是,矛盾的统一性。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这个点还只有一种元素。

有一天,这个点也没想到的,它的孙子和曾孙闹情绪闹得厉害,大打出手,后来,这个点的后代都参与了这场战争,于是,这个点产生变异,体内出现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元素,于是,这个有两种元素的点继续在空间和时间里乱闯。直到有一天,点与点之间,线与线之间又发生了战争,由于意见不合,它们逐渐划清了界线,于是,原来统一的星球分裂成很多小星球。

小星球之间总归有刚开始出生的点在联系着,所以,星球与星球,仍然有着某种联系。——天玩脑袋不规则了,既然点都不规则,所以天玩顺着这条不规则的点想下去。

点一直在动,所以,宇宙,在不断地膨胀。由于万有引力,膨胀受到了限制,膨胀的速度在变慢。

天空,一声沉闷闷的响雷劈了下来,还在看《催眠术》的原方吓了一跳,紧接着,电脑擦出火花,它爆炸了。就在这时,天玩看到了,在电脑爆炸的一瞬间,无数火花从天而降,这火花跳着优美的舞步,在空中翩翩起舞。

一张绝美的图,再也找不到,比这张图还要美的画了,原来,星星如此漂亮,太漂亮了。

天玩看到的,是宇宙的整体图……

“你没事吧,醒一醒,别告诉我,一声响雷就把你吓傻了。”原方看到,天玩的眼睛,没有焦点,天玩的头顶,冒着红色的烟,更为奇特的是,天玩嘴中说着奇怪的话,象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二十三 我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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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撒了一次慌,平常,天玩不撒谎的,他骗了原方,自己曾对紫瞳表白过一次,被她拒绝,这成了天玩心中的一个痛。两年前,等到天玩好不容易摆脱自己是异类的阴影,鼓起勇气对紫瞳表白时,失败了。

天玩好不容易堆积的自信,彻底打碎,于是天玩又回到那个只敢仰望其背影,却不敢出现在紫瞳面前的人。如今,天玩二十一岁了,五年前,天玩第二次受人关注的那天,给天玩的心理冲击,很大。一方面,有这么多人关注自己,这种滋味很爽。另一方面,正是因为成了众人的焦点,天玩想隐遁也隐遁不了。

每次出来,总会有人认出天玩,天玩笑笑,心情愉快。

唯独,天玩的一举一动,不会在紫瞳的视野出现。天玩十六岁到十九岁这段期间,第一次敢跟紫瞳打招呼,第一次邀请紫瞳吃饭,直到隔三差五地跟紫瞳玩在一起,双方,一直保持微妙但不暧昧的关系。直到天玩十九岁对紫瞳表白那天,天玩记得清清楚楚,七月七日,中国传统的七夕节,天玩准备了一大堆话想对紫瞳说,然而,那天……

那天,天玩强烈地不想让紫瞳知道自己,因为一个时代的阴影,压得天玩喘不过气来。

当天下午,天玩再次碰到紫瞳时,惊讶地发现,连同紫瞳的朋友在内,大家都不记得天玩这个人。

他们,都失去了天玩存在的记忆。

五年了,整整五年的时间,紫瞳竟然不知道天玩这个人,因为天玩消失在紫瞳的记忆中。而天玩,一直偷偷关注着紫瞳。这样的一段感情,注定天玩只能永远保存在心中,不为人知地保存在心中。

没有人会看这样一段了然无趣的故事,没有人想听这样的一段故事,因为故事太苍白,苍白的故事,这个人类只关心自己生死的社会,谁又肯静下心来,仔细凝听这份爱,有多么的无奈。

无奈,是因为天玩一直背着包袱,这包袱太大,想卸却卸不了,因为天玩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一滴眼泪,悄然滑过,记得那年的七夕节,天玩躺在床上,从眼角掉了一滴眼泪。

“你爷爷的,肯醒了,吓死老子我了。”原方拍了拍天玩的肩膀,不过瘾,又锤打了天玩胸口几下。

“这么容易就死了,谁当你的实验品。”天玩记得很清楚自己昏迷前原方说了要拿自己当实验品的一句话,调侃地说了出来。

原方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了,只看到天玩醒了,这个心情,这个激动啊,“当实验品好啊,至少不会死,你他娘的,这么胆小,一记响雷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天玩知道原方的个性,只有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和自己开玩笑的,“没办法,我胆子就这么大,下次打雷的时候,我躲进被窝里,就算吓死,也要死在床上。”

原方收起笑容,“好了,能开玩笑就证明没事了,跟你说个正事,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可没闲着。不过我可先声明,我这项研究完全是为了你好,当时你的眼睛太可怕了,我怕你以后眼睛白内障什么的,就特意研究了下你的眼睛。在你眼睛的视网膜里,大约有三亿个锥形细胞,而一般人视网膜的锥形细胞,只有五百万,这些锥形细胞,我们是用来感觉色彩,感受视觉的。在人的眼睛里面,还有棒状细胞,你的棒状细胞只有三百多万,而一般人的棒状细胞,大约有一亿个。这些棒状细胞是用来感受单色对比度以及明暗的。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你的视野跟视觉,看起来跟常人没什么分别。”

原方学术理论又说了一大堆,天玩接受能力很好,听懂了,“不,现在有区别了,我看不到你了。”

原方不懂这话的意思,天玩补充了一句,“我瞎了。”

“怎么会。”原方挥了挥手,天玩眼睛眨了一下,“没事啊,你眼睛还会眨,跟平常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天玩笑着说,“你看我象骗你吗,你在向我招手我感觉得到,不想让你失望,我就眨了一下。”

天玩说得毫不在意,原方听得越发难受,他是不想自己担心,才这样说的吧。原方一脸愕然,还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你怎么感受到的。”

“气息呗,气息扩散,我就能感觉到你的举动了。”原方看着天玩,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不容易找到破解天玩生世之谜的方法,却没想到,天玩看不到了。

如何催眠天玩,如何分析天玩的子人格,如何挖掘天玩的潜能,失去了眼睛的作用,这些分析,怎么进行下去。原方想抽自己的耳光,没勇气;想抽天玩的耳光,舍不得;想喝酒灌醉自己,理智不允许原方这么做;想痛哭一场,挤不出眼泪。

终究剁了剁脚,叫了声“该死的催眠。”

催眠,天玩想起七夕节那天,紫瞳失去部分记忆的那天……

二十四 爪龙库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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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以后,还发生了很多事,可惜天玩不知道,他忘了,真相,往往并不在人们的理解中。

这些事的发生,对将来很重要,暂不透露。

前往亚马逊热带雨林的八名特工,还只说了爱得莱德,爱得拉和多洛巴斯,其他五位,还没有介绍。事实上,前往亚马逊热带雨林的八名特工,有四名死了,但又以另一种方式活过来了。

先说下没有死过一次的布里奇特,从他居住的外景开始说起:

黄色枫叶,摘下一地的思念,象个孩子似地,在空中撒了几下娇,不情愿地,露入了水中,水中激起一点点的涟漪,向四周轻微的扩散。

人烟越稀少,植物开得越美,这是联合体校的禁区——爪龙库巴洞。爪龙库巴洞有三大大洞,七个小洞,洞都呈喇叭状,这么多年了,这是联合体校唯一不敢开发的地方,洞中的一切,都保持原始状态。

据说,每个误入谷中的人性命难保,还未走到洞口,一股神奇的魔力吸引着你,你不由自主地走了下去。没有人知道他们进去之后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也许都死了吧。

爪龙库巴洞的洞口,尸骨成堆,提醒来访者,这是禁区,闯入者死。经过勘察,这条长376米,宽152米的爪龙库巴洞,有动物出没的痕迹。多次探险者试图揭开爪龙库巴洞洞中之谜,结果有去无回,至今为止,未发现人生还的迹象。

卫星监测,航测统计,在这个谷中,有蛇类10余种,蝎子三种,鸟儿近百种,蝙蝠数二十种。为什么它们只在洞中,而不出来骚扰人类,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你一定想不到,在这个洞中,住着一个人。这个人是爱得莱德的战友兼死党——布里奇特。当布里奇特来到这里时,只觉得莫名其妙,当他看到一个比他大五十倍的大蟒蛇时,更是吓得目瞪口呆。与此同时,布里奇特看到,离他不远处,地面突然裂开了一条缝,不计其数的蝎子,从缝中爬了出来。那个时候,布里奇特一直处于迷迷糊糊中,对周遭的状况,只是了解其框,不清楚问题的实质。

布里奇特所看到的蟒蛇,恍惚中又觉得它是个大柱子,走上前去,想拍拍它,结果发现,它竟然动了,大概是走得太匆忙,撞到了岩石,岩石噼里啪啦地落下,布里奇特左摇右摆了几下,终于恢复了意识,想到自己刚和死神擦肩而过,布里奇特挥了挥自己的冷汗,额头上,手上,身上,腿上,布里奇特全身都湿透了。

布里奇特回想刚才那一幕,得出的结论是,蟒蛇及蝎子,是因为害怕自己,才会纷纷逃走。果然,这一点后来布里奇特得到了证实,这洞中的动物,竟然害怕自己。

关于这一点,布里奇特找不到答案,只想起,这跟那次的“漩涡”有关系……

“老朋友来了,也不出来迎接迎接,这样的待客之道,不好。”多洛巴斯摘下牛仔帽,微笑。

布里奇特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再不来的话,我就得死在这里了。”

多洛巴斯看上去有点心神不宁,“这阵子忙于研究,疏忽了,你看,我特意给你带来一大堆吃的,保证你一个月也吃不完。”

“别说特意,你我都清楚,我们俩只有利益关系,不存在友情。”布里奇特是个急性子,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因为这个关系,布里奇特的人缘不是很好,在特工中,就只和爱得莱德说话投机。

“是,是,是,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有什么好说的。”这话让多洛巴斯很不高兴,一针见血的东西,过于直接,脱掉了伪装,人残余的一点侥幸,撕得粉碎。

所谓无事不凳三宝殿,没什么事,谁又会特意去看望一个跟自己有过节的人,布里奇特很大爷地吆喝道,“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说吧,我送你的玉佩,拿来给我看看。”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在不应该看到的地方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多洛巴斯摸了摸脖子,没有,低头再看,还是没有。

布里奇特送给多洛巴斯地玉佩不见了。

“怎么可能,你没有玉佩,竟然能平安无事地走进来。”玉佩上残留有布里奇特的血,布里奇特发现,只是跟自己有关的东西,洞中的动物,都不敢碰。

“难道,是她拿去了。”多洛巴斯想起手术台那一幕,多洛巴斯躲在手术台下面,看到连体人将医生残忍地杀害,接着,连体人拿起手术刀,将自己的另一半身体拆解再拆解,即使,这对杀人如麻的多洛巴斯来说,仍然有点反胃,杀人现场目睹过不少,杀人方式多洛巴斯也试验过很多次,唯独没试过自己杀自己的,而且还这么地,龌龊。

多洛巴斯看到,连体人将自己的另一半身体扔进了洗洁室,又自己拿起工具缝补自己的身体。

整个过程,连体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多洛巴斯正欲逃脱时,只剩一半的连体人突然袭击,多年的培训及当时多洛巴斯高度的敏感神经,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多洛巴斯只能看到连体人的眼睛,其它部位,连体人用层层白布包裹。多洛巴斯在连体人的眼睛,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

“她,她是谁。”布里奇特抓起多洛巴斯的领子,他从来没这么强烈地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多洛巴斯,没有玉佩,也能自由进出爪龙库巴洞,而自己,终日守着这个破山洞,不能出去,还未走到洞口,浑身就炽热难当。

多洛巴斯将布里奇特的手松开,吐了一口恶痰,“你知道吗,在手术台,我看到了老鼠,半个人大的老鼠。”

“老鼠,就这么简单。”

多洛巴斯看着布里奇特不屑及怀疑的眼光,“我想我要告诉你的是,联合体校,从来就没有过老鼠的记录。”多洛巴斯说这话时很快,看来他急需想把这话说出来,不然得被这话憋死,“另外,还有一个可怕地连体人,我本来要杀了她的,没料到不是我杀她,是她杀我。”

“连体人,什么样的连体人。”布里奇特镇定了一下心神,“那块玉佩,是不是被她捡去了。”

多洛巴斯嘴角露出讥笑,“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这次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你,吩咐动物跑出去的。”

布里奇特正义凛然道,“你当我是什么了,动物指挥者吗,我告诉你,它们从来不肯出去,至于原因,我也想知道。”

“你确定。”

多洛巴斯抬高了声音,“确定。”

洞外,一只小老鼠一跃,咬住了正落下的黄色枫叶,灰溜溜地走了。

老鼠是不会跳的。

二十五 “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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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特工,多洛巴斯与布里奇特都没死,那其它四名特工呢,哪去了,是同我们一样,被一道奇妙的漩涡带到了这里,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他们死了吗,还是他们身上,都拥有某种不知名的能力。多洛巴斯人格分裂,可是他具有的能力,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为什么多洛巴斯要隐藏自己的能力。布里奇特也没死,成了一名害怕阳光的异类。那天跟踪多洛巴斯到了医院,很明显自己的行踪被多洛巴斯发现了,为什么他不揭穿。甚至,自己跟踪多洛巴斯走进爪龙库巴洞,也是多洛巴斯特意安排好的一出戏。

“爱得莱德,如果你没死的话,请告诉我,他们都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爱得拉在心里轻轻地问。

爪龙库巴洞太可怕了,好几次,爱得拉都想走进去,象个僵尸般地走进去,可是爱得拉忍住了。至于爱得莱德,爱得莱德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距爱得拉太远了,不过总有一天,爱得莱德会回来的。

老鼠,对了,他们那天谈到了老鼠,半个人大的老鼠,真有这么大的老鼠吗。

“午台”亮了,这是爱得拉第一次看见“午台”的真实面目。人间地狱,这是爱得拉对“午台”的第一反应。在这个午台上,饲养着大量蟑螂,竹叶虫,老鼠,蛇,猫,红蚁,蝙蝠,还有人的器官。红蚁,蟑螂,竹叶虫,怎么会,怎么可能,爱得拉想起了不久前的虫灾。难道说,这次虫灾,是多洛巴斯发动的。天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多洛巴斯太可怕了。

爱得拉仔细看了看关动物的笼子,如果不久前的纽约虫灾是多洛巴斯策划好的一出戏,这对多洛巴斯来说,有什么好处。噬血成魔的红蚁,凶猛的蟑螂,可怕的竹叶虫,平常这些对人类毫无危险性可言的动物,为什么让人如此惧怕。

这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猫,地球上绝种的动物,为什么现在还生活在世上。一只小小的红蚁就有这么大的攻击力。那这些本已绝种的猫,攻击力会有多强。

这些笼子有这么坚固吗,还是……又是一个可怕的念头跃入爱得拉的脑子,动物惧怕得,并不是布里奇特这个人,而是惧怕多洛巴斯。布里奇特身上的能力,是多洛巴斯给的,同时,多洛巴斯限制了布里奇特的自由。这就可解释,为什么多洛巴斯没有玉佩,同样能够自由出入爪龙库巴洞。

所谓的玉佩,不过是多洛巴斯找的借口。凭滴人血就让动物害怕,这玩笑开得是不是过份了点。

爱得拉这点想错了,动物害怕布里奇特,不关多洛巴斯的事。之所以多洛巴斯拥有和布里奇特的能力,是因为两者能力的来源是相同的。只是,布里奇特有的能力,多洛巴斯都有,而多洛巴斯有的能力,布里奇特不一定有。

一颗人头,彻底打乱了爱得拉的思路。说到这颗人头,没有谁不认识的,因为这是联合国秘书长维隆的脑袋。爱得拉这才想起,自从那次突然而来的爆炸后,就没再和总部联系过。爱得拉迅速在百度上打入联合国秘书长维隆几个大字,逐个逐个地打开网站,竟然没发现联合国秘书长维隆死去的消息。

总部封锁了消息。

这也难怪,这个时候本来就人心不稳,若是联合国秘书长莫名其妙地死了,查不出原因,这叫人们怎么想。可是,为什么总部没派人秘密安葬联合国秘书长,反而秘书长的人头……

爱得拉想事情太过投入,忽略了多洛巴斯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午台”的光仍亮着。

“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你,你为什么还要追查下去。”多洛巴斯阴沉着脸,满眼杀气。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当爱得拉听到自己的房间传来多洛巴斯的声音后,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幸好,脚顶着电脑桌,外人看起来并不能看到什么,也就察觉不到爱得拉的异样。爱得拉明白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只好打心理战,表示自己有备而来,特意让多洛巴斯知道自己的行踪。

果然,多洛巴斯上当了,“你知道我会来,看了那么多动物,你不害怕吗”。

多洛巴斯喜欢爱得拉,所以在医院并未对爱得拉下毒手;同样,在爪龙库巴洞门口,多洛巴斯对爱得拉采取的是放任的态度,躲得过就躲,躲不过就是天意。多洛巴斯没有想到的是,爱得拉意志竟然那么坚强,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仍能控制自己的意志,这太了不起了,难怪自己会喜欢她。

那个时候,多洛巴斯已动了杀爱得拉的念头。

这次,多洛巴斯再也找不到原谅爱得拉的理由了,爱得拉发现了这个实验室,看到了自己辛辛苦苦饲养的动物,以爱得拉的个性,一定会将此事公开出去,一旦公开,我怎么执行我的计划,我怎么看到,人类死前的挣扎。

我是死神,人类的生死权在我手上。

“怕,我为什么要怕,你难道忘了你的战友吗。”

“战友,他们在哪。”多洛巴斯的眼神充满了警觉,“难道说,他们都还没死。”

爱得拉脸色起了变化,嘴上仍然信誓旦旦地说,“你都没死,他们又怎么会死。”

“没死就没死,以为老子怕他们不成,大不了,我再弄死他们一次。”爱得拉说难道你忘了你的战友时,只是想唤醒多洛巴斯残余的人性,然而,多洛巴斯却以为爱得拉这话的意思是这次前往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战友,都还没死,都从多洛巴斯的手中逃脱了。

多洛巴斯道出了一个秘密,自己的战友,是被自己杀害的。

“他们四个人,难道都死了吗。”爱得拉自己问自己。

他们是死了,只是人体基因还在,又……

“怎么,他们还不敢出来,是要来个突然袭击吗,这对我没用。”多洛巴斯,一步一步地逼近爱得拉,爱得拉握紧了拳头。

二十六 自我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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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方丝毫没意识到,从听到天玩说话的第一句起,拳头就没松过。“你是说,你能自我催眠。”

眼睛失明,并不影响催眠。口语诱导术,不过是催眠中较低级的一种催眠,但少了口语诱导术,又万万不可。天玩,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人。

要想找出一个人的子人格,不通过催眠,专门从事研究这方面心理的人,也能办到。

原方不敢告诉天玩,他的眼睛,不同于常人的眼睛,除了锥形细胞和棒状细胞外,还有一种细胞。这种细胞的排列,打破了细胞的规律,只因为,它太有规律了。原方暂时找不到语句来形容它,因为这种细胞简单地太离谱了。

这种简单的细胞,在天玩的眼睛里,竟达三亿七千万个。正因为这样,普通的自我暗示跟催眠,不适合用在天玩身上。正当原方无计可施的时候,天玩竟然听到自己心中的想法,然后告诉他: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不就是催眠吗,少了眼睛,我也能自我催眠。

原方相信,天玩的眼睛是有某种特殊能力的。在用显微镜及各种科技仪器勘察的过程中,原方发现很奇怪的一点:天玩的这双眼睛是好生好长地长出来了,可是却并不属于他。而在观察天玩特殊的能力时,原方发现,天玩身体上的各个器官,源源不断地向眼睛输送能量,而眼睛,只接受了很少的一部分。

“好奇怪的一个人。”

原方通过时光隧道机,虽不能看清天玩在这之前发生过什么,但可以肯定,天玩,绝对没接触过与催眠有关的东西。也就是说,天玩能自我催眠,是天生的。原方感觉到,不能以自己的常识跟经验,去判断天玩这个人。

天玩缓缓点头,正色道,“不相信吗,要不要现在我就试试。”

原方真恨不得痛饮三天三夜,原来事情也可以这么简单的,“不用了,你先不要催眠,我去准备一下。”

原方重新安排了房间,阳光正好,不算黑暗也不耀眼,气氛融洽,心情愉快。

“我先声明一下,这次的催眠,是要找出你所有的子人格,也就是说,将你的人格拆了,只有这样,我才能了解你思想的产生是受什么影响。我想谁都知道,每个人的性格是多面性的,这一刻,你沉沦在酒吧,下一刻,你躲在房间安静地读书,活在我们身体里面的,远不止一个灵魂。你要了解,每一个子人格都是独立的,它们有自己的形象,到时候这些形象由你来告诉我。通过分析你的子人格,我可以找出你的病因,完美你的自我,消除你的自卑。”

“行了,不用对我解释这么多的。也好啊,让我看看自己的心灵是什么样子。”这些理论是很吸引天玩,只是原方还是改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原方和颜悦色,“你这种放松的心态很好,很多人不了解心理学,不了解催眠,往往会不配合心理学者的工作,本能地抗拒。在我们生活的这些人中,多重人格是一种极端的情况,有些人他们有人格分裂的倾向,这主要是他其中一种情感与另外一种情感矛盾对立过于激烈,这两种情感无法相处,于是就分裂开来。”

“看来这几天你看得催眠书实在太多了,忍不住想发表一下高论”。天玩想取笑一下原方,原方意识到自己的倾诉欲太强了,连忙闭嘴。

天玩可不想那么正经,“行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好了,我要自我催眠了,你说话可要注意点,别乱给我下命令,我要是疯了,你就没安稳觉睡了。”

原方默默地点点头。

天玩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深呼吸,放松,全身放松。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了,把眼睛闭上吧,你觉得很放松,你的手很轻松了,你的腿需要休息了,ok,我很想睡了,睡吧……”天玩开始自我催眠。

很快,天玩进入了催眠状态,原方观看天玩眼睛,确认天玩的意识沉下去了。

“在你面前,有一座老式房子,你告诉我,在这个房子里,你看到了什么。”原方指引天玩,找出象征性事物的子人格。

“我看到了一只白鹿。”

白鹿,原方观察天玩的动静,天玩催眠中想象中的白鹿没有受到污染,也就是说,这是天玩的一个子人格,不是两个子人格甚至多个子人格的产物。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一般来说,最先跃入人脑子的,往往是某个人,这个人可能就是他自己,只不过换了衣服,换了表情,也有可能这个人是他熟悉的某个人,比如说他的父母,在我们每个人当中,往往有子人格的象征图象来自父母。

原方来不及多想,继续问道,“你描述一下你所见到的白鹿,越详细越好。”

“她有着两头可爱的鹿角,很漂亮,有花纹,和身体一样,都是白色的。”

“好,很好,将你的视线放过来一点,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红色的猴子……”

整个过程整整进行了三个小时,原方从天玩脑中,挖掘出二十三个子人格。这是原方唯一感觉天玩正常的地方,一般人的子人格在十五到四十之间,特别的也就六十。

天玩自我催眠中途中,原方发现天玩有三个子人格不纯,原方指引天玩,将这三个子人格再分开,提纯,终于确定,天玩的子人格为二十三个。原方发现,尽管,天玩各种子人格冲突强烈,竟然彼此之间,未发生过战争。如果,它们之间没有发生过战争,天玩的矛盾思想从哪里来的,这太不可思议了。很多事,原方还想不开,原先以为,天玩的子人格应该很多的,至少应该有四十个的,没想到,他的子人格,只有二三十个。有些人,当你提醒他,你还忽略了什么,往往会发现他更多的子人格。当原方发现天玩只有二十三个子人格时,以为天玩跟大多数人一样,还有一些子人格隐藏在体内,未说出来,于是原方多方指引,直到确定,再也找不出天玩多余的子人格。

难道,这就是天玩另类简单另类复杂的原因吗。

还有,在天玩的子人格中,有一个“鬼”。这个鬼终日被欲望煎熬,奇怪的是,这个鬼竟然这么,单纯。是的,太单纯了,再也找不到比这还单纯的鬼。

这个鬼,原方没猜错的话,它来自紫瞳。也许,我也该去了解了解紫瞳这个人,为什么这个人,有这么大的魔力,竟然不知不觉中,演化成天玩体内的一个子人格,一个这么纯的子人格。

即使,原方找出了天玩所有的子人格,通过子人格,原方可以更好的分析天玩的一举一动。可是,仍有那么多为什么,原方想不清楚。解开了谜语,却发现,这谜语只是一道门,还有更多的谜语,等着原方去猜。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也很不顺利。

挖掘天玩的潜能,激发天玩的超能力,原方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二十七 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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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的耳朵,可以探测到声音的振动,可以听特殊的东西。原方在天玩催眠过程中,一边引导天玩一边观测天玩的脑电路图,通过脑电路图,原方能够分析天玩的超能力在哪里。

天玩声音的这种能力,来源于鼓鱼,鼓鱼能够将振动通过一套在中耳被称为“韦伯氏器”的骨骼传递到内耳,内耳中的听毛细胞可以对振动做出回应并将声音信息传递到大脑。

鼓鱼是天玩说出的子人格图象,同时,鼓鱼具有的能力,被天玩统统吸收到体内。关键在于,天玩不能自由控制这股能力。

天玩的双手,能够捕捉周围环境,形成一个心理影像,原方猜测,这项能力可能来源于老鼠。只是,天玩的子人格中,并没有老鼠的图象。可能是天玩在苏醒过程中,很好地吸收了老鼠的血液,所以具有老鼠胡须探路的能力。

不同的是,老鼠是用胡须,天玩是用双手。

天玩双手所具有的能力,远远不及他的舌头。很多人不知道,我们人身上最有力量的,是舌头。天玩,若将舌头伸出来,能够捕捉到飘荡在空气里的粒子,然后舌头做出反应,缩回脑袋顶部一个特殊凹槽中,这个特殊凹槽,以电子信号的形式再传到大脑中部,大脑中部会告诉天玩,它双手捕捉环境忽略的地方。

天玩眼睛虽然瞎了,可是他比我们这些明眼人,更能明白在他周围的是什么。这一点,跟蝙蝠有点象。

蝙蝠,作为唯一会飞的哺乳动物,在未来的未来,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目前,蝙蝠,只能说是配角,地位低下。

不要忘了,爱得莱德去了未来的未来。

“在想什么,这么投入,有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你呆板一些还是我呆板一些。”天玩给原方递过来一个苹果,自己手上正咬着一个。

自从天玩自我催眠后,原方每天除了研究还是研究,整整三天,原方没和天玩说过一句话。平常,虽说两人之间话不多,但多少还说上两句的。这是天玩第一次主动找原方聊天,平常天玩从不主动的。天玩觉得无聊了,天玩沉不住气了,天玩觉得自己寂寞了。

原方暂时放下手中的研究,“研究你啊,你想想,我除了对你的能力感兴趣外,还有什么值得我研究的。”

天玩悠然地吹了口气,“有时候,真受不了你,整天研究来研究去的,有什么快乐可言,不如象我这样,端上一杯茶,再咬一口苹果,看看风景,多好。”

原方咧嘴一笑,就是笑得没天玩好看,“你倒轻松,扔给一个烂摊子叫我收拾,我可没你那么无聊。”

天玩天真地笑笑,“是有点无聊啊,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说话了。”

这句话倒提醒了原方,自从天玩自我催眠后,天玩变了,变得更加单纯了。如果说,以前天玩的性格是另类简单另类复杂的话,现在的天玩,简直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无论周围发生什么事,天玩都看得很淡,面对自己的缺点,天玩也很坦然。这跟刚开始原方认识的天玩不同,那个时候,天玩对于自己的缺点,表面上不在意,在内心深处,比谁都在乎。

“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我记得这话在公交车上遇到紫瞳时你说过一次,现在又把它搬出来,你很麻烦呢,说吧,什么事。”天玩又记起,“你很麻烦呢”这五个字,自己跟德国首富的儿子埃达在篮球场上挑战篮球时,对埃达说过,唯一不同的是,那时自己只说了‘你很麻烦’四个字,没有语气词‘呢’”。

天玩具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了。

“对你子人格了解后,现在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很轻易地分析出你此刻在想什么,你这么赤裸裸地站在我面前,毫无隐私可言,你不觉得别扭吗。”

“这样张开你的刺,你觉得安全吗。”天玩想起珍妮特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不知道珍妮特怎么样了,她是个太缺少安全感的孩子,总是希望能有人全身心地保护她就好。

“这有什么别扭的,你能看出就看出呗,看不出我也懒得去解释我做人做事的原由,生活中,那么多快乐,何必苦苦追求俗世,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要活出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原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很好,这次的催眠,即使不如预想的愉快,至少,帮助你恢复了自信,远离了自卑。”

“是吗,不知道呢,也许是吧。”

“真象个孩子了,好了,孩子,我得继续研究去了,你就喝你的茶,咬你的苹果,看你的风景吧。”

原方拿起电动刀,操纵着脑电图,投入天玩超能力的研究中,眼神专注。兴趣来了,原方两眼发光——发现了天玩新的超能力。

天玩对光波的适应范围远远超出人类的可见范围,在近紫外线光下,许多我们看起来色彩很单调的物体,在天玩的眼中,是五颜六色的。

原方疑惑了。

天玩未瞎之前,没有听他说过他眼睛有什么异常,似乎眼睛的能力,跟人类差不多。为什么天玩瞎了后,仍能在天玩的眼睛里,看到蜂鸟的影子。

蜂鸟,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颜色。也就是说,天玩眼睛的这项能力,来源于蜂鸟。

难道是说,天玩是瞎了后,才吸收了蜂鸟的能力。只要,天玩眼睛复明,就能看到比我们更为丰富多彩的世界。

又是一个谜,这个臭小子,身上的谜到底有多少,怎么感觉,怎么挖都挖不尽似的。原方看到天玩躺在吊椅上抱着“心心相印”娃娃,睡着了。

“这小子,大白天也能睡着,哎,我就没这种好命,想得事太多,想轻松也轻松不了”。

原方看到天玩的眼球在动,这就表示,天玩进入了梦乡,做梦了。

“你还睡得挺安逸的。”原方忍不住笑道。

天玩的梦,飘到了正在研究时间之源时,电脑突然爆炸后,看见宇宙全景图的情形。

二十八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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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草丛生,说不出的荒凉,不过我要说的是,这是幻觉,不是真实的。想必你做过梦吧,这是天玩做的一个梦,很快,他就会被这个梦吓醒的。

多洛巴斯,在这荒凉的杂草堆里,单膝跪地,背有点驼,拿着一条短木棍,在地上写着什么。血,一大片一大片地从他的脸上落下。紧接着,他的眼睛掉到了地上,眼球是白色的,又有东西掉下了,是他的鼻子。

奇怪的是,他竟然还能写字,天玩努力想看清他写的字,只看清了最后两个字——天玩,竟是他的名字。

天玩醒了,从吊椅上掉了下来。

“哎,睡个觉都不老实,连醒了都要来个那么大的动作。”

天玩听到原方这句话,没有调侃的雅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瞎,你就不想知道,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原方沉默了,有些问题原方一直忍住不问,生怕问了后以天玩的怪脾气会什么都不肯说了,关于天玩眼睛突然失眠的事,原方早就想问了。

“我很想知道,太想知道了,可是我了解你这个人,这应该涉及你的隐私跟你的历史,我看得出来。我可以自豪地说,没有谁比我还了解你。凡是涉及你隐私的地方,你想说的话你会告诉我的,不想说的话,我问也白问。”原方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口闷气一日在心中不除,就要多受一天的罪。

天玩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件事讲出来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天玩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告诉你,在爆炸的第一瞬间,我最先看到的,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随后,我看到的是太阳系,再接着就是银河系,我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极大,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于是,我又看清了河外星系的全景图,最后,我看清了宇宙,看到了宇宙爆炸的一瞬间。本以为,这样就完了,可是,我还看到了“无”。你知道吗,我看到了“无”,也就是宇宙诞生前的“无”。“无”这个概念太玄了,我不能说我看到了,也不能说我感受到了,更不能说我摸索到了“无”。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的确确看到了宇宙诞生前的“无”。”

原方关于科学方面的知识,了解得不是很多,对于天玩提到的“无”,更是摸不清头脑,不过,天玩身上最神奇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双眼睛没错了。

原方猜对了,也猜错了,天玩眼睛本来是很神奇的,可是这双神奇的眼睛,并不在天玩的脸上。

“会不会是,当时的沉雷,激起了你身上某条潜能渠道,一下子,释放你的全部潜能集中到眼睛上,所以你能够看到这些景象。因为你的眼睛一下子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能量,所以瞎了。”

天玩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事情发生后,我不能确定这是我的幻觉,还是我真真实实地看到了,所以我没说。”

原方目光一凝,“这次为什么又突然想说了。”

“不是突然,是有人告诉我,这是真的。”天玩刻意加重了“这是真的”这四个字。

“谁,怎么告诉你的。”天玩瞎了后,就一直没出过门,能有什么人告诉天玩,这是真的。

“我也说不清楚,他托梦告诉我的,还叫我帮忙去照顾一个叫爱得拉的人,说帮助爱得拉,就是帮助我心爱的人。”

“梦,他,天啦,你说的是什么,有人在梦中告诉你,你就确定你看到了‘无’。”

若是天玩告诉原方,告诉他的人就是爱得莱德,原方一定会相信的。

“先前我说我看到了‘无’,你不是已经相信了吗,怎么现在,又怀疑了。我可以告诉你,这是真的,他告诉我的一切,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我没见过,可是我感觉他很亲切,好象几百几千年前就认识似的。”

的确,天玩刚开始说自己看到了“无”时,原方相信了。因为在天玩的身上,所有不平常的事,在他身上,都变得很平常了。

“你竟然相信一个陌生人在梦中的话,我看你是疯了。”原方有点愤愤不平,自己跟这个傻小子相处有一段日子了,都没取得他如此的信任,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就让天玩如此相信,原方怎能不气愤。

天玩淡淡地说,“不要生气,和我一样,以旁观者的身份置身事外,看看这件事,我置身事外了,给的答案仍是,这是真的。”

“好,就算我相信你说的,那么你告诉我,他还说了一些什么。”

天玩微微低头,“他说了很多,我所记得的,不太多了,只记得他叫我小心一个叫多洛巴斯的人。”

原方瞟了天玩一眼,似有不屑,“多洛巴斯,爱得拉,你认得他们吗。”

“不认识,不过我想,迟早有一天,我会碰到他们的,那个时候,我就可证实,我的梦是真的。”

“你想治好你的眼睛,是不是。”原方猜到了天玩心里在想什么。

天玩叹了一口气,这是天玩的习惯性动作,每次叹气时,自己察觉不到。“被你看出来了,还真你所说,在你面前我还真没隐私可言。”

的确,如果天玩梦中的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也一定知道,如何才能,治好天玩的眼睛。

“就做了这么几个梦,你就被吓醒了。”

“不,我做了五个梦,第一个梦是重温当日小小地爆炸后我看到的景象,第二个梦是他托梦给我,第三,第四个梦是我在爱心孤儿院常做的两个梦,与现在我们说得,没有关系,第五个梦,我梦到了一个人,他在自残,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脸,还用自己的鲜血,写上了我的名字。我感觉,这个人会是我碰到的,最大的敌人。”

天玩做了六个梦,不是五个梦,漏掉的一个梦是:天玩骑在一条比恐龙还大的怪物身上,在诞生天玩的那个时代,那里的人管这个叫逖灵兽。逖灵兽是天玩的守护兽,跟着天玩来到现在这个时代。天玩重生,逖灵兽跟着重生,史前人类在将天玩封印的一刹那,天玩舍不得逖灵兽,将自己的心拿出三分之一,与逖灵兽共享。

逖灵兽的能力,超越了在史前人类那个年代所有灵兽具有的能力,因为史前人类将筹码都寄托在天玩身上,而天玩,将身上三分之一的能力给了逖灵兽。

天玩漏掉了这个梦,也许是天意安排,少了这个梦,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要多走很多路。也许正因为这样,反而增加这个故事的神奇和有趣。

精彩,继续。再过不久你就会看到,对你们来说,很玄的东西。问你们一个问题,知道多维世界吗,知道多维空间吗。也许,你只听过多维这个词吧,在我的故事中。

你会看到多维世界是什么样子的,需要提醒的是,不能以你的理性思维去看这个世界,你会越看越不懂的。因为,处在三维世界的我们,无法了解多维世界的神奇。

二十九 阴灵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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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瞳的银行账户,突然多了三百万美元,条件只有一个,去阴灵公寓照顾一个人。

三百万美元只是供紫瞳生活用的,对方给紫瞳的承诺是:保证治好紫瞳母亲的癌症。紫瞳母亲的癌症是核辐射感染留下的后遗症,医生给紫瞳的答案是,不治之症。

紫瞳按照神秘人提供的资料,去了阴灵公寓。的确,这有点冒险,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也未必见得就能治好自己母亲的癌症。可是,母亲的病因跟历史,这个外人是不知道的,毕竟,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甚至可说,是可耻的。

联合体校有三大禁地,第一是爪龙库巴洞,第二是阴灵公寓,第三就是虚拟教楼的十三楼。

虚拟教楼的十三楼——禁地中的禁地,爪龙库巴洞跟阴灵公寓,外人还知道这个地方。然而,对于虚拟教楼的十三楼,人们不得而知,只知道有这么一栋楼。

恐惧,来源未知。

为什么他们知道得如此清楚,简直比珍妮特告诉我的还要清楚,还要详细。在神秘人提供的资料中,具体介绍了阴灵公寓,还介绍了爪龙库巴洞跟虚拟教楼的十三楼。

为了治好自己的母亲,只要有一线希望,即使是陷阱,也得闯一闯,紫瞳终于看见了阴灵公寓。

深秋了,大片大片的落叶落下,风一吹,地上的落叶随风飘散。阴灵公寓的外围,没有一棵树,然而,地上的落叶足有一尺来厚。人踩上去,软绵绵的,很舒服,也很好玩,来这的人,却没有一个有玩的心态。

紫瞳推开了阴灵公寓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两个工人,他们拿着足足半米粗的铁丝,在挖土。这根粗铁丝,看上去象一把厚厚地去了刀把的刀。旁人或许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个人是疯子吗,做这么愚蠢的事。他们挖得很慢,看上去不象在卖苦力,更象是在消磨时光。

任谁,拿这样一个工具,快不到哪里去。两个工人看了看紫瞳,没有说什么。紫瞳走上去,想跟他们打声招呼,停住了,因为紫瞳看到了一件东西,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有的——人的骨头。

工人们若无其事地丢了丢,将骨头扔出了阴灵公寓。紫瞳打了个嗝,刚才自己,不会是踏着骨头走过来的吧。紫瞳回想刚才踏在树叶上的声音,越来越觉得是。

和公寓外面不同的是,公寓里面,更象是一个茂密的森林,密密麻麻地种满了树。

公寓里,竟然没有一片落叶。紫瞳看到,叶子落下时,竟鬼使神差般地,落到了公寓外面。

有树的地方,没有落叶,没有树叶的地方,落叶堆满天。

紫瞳退缩了,想回去了,当人无助的时候,总是想逃避,返回幼时对未知事物害怕的心态。阴灵公寓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三只狼狗,眼睛发着白色的光。

这是在白天,太阳还乖乖地在上方看着紫瞳。

“珍妮特,你怎么会在这里。”紫瞳无路可退时,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珍妮特,高兴地跑去拍“珍妮特”的后背,“珍妮特”转过身,紫瞳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倒退了几步。

这不是珍妮特,只是背影和珍妮特好象的。紫瞳倒退是因为害怕,她,很明显被大火烧过,右眼有烧坏的痕迹,鼻子半边都烧去了,嘴,流着口水。在这样的地方,她看上去更象是一个干渴的僵尸,急需人肉填饱肚子。

“你来了,主人等你好久了,请跟我来吧。”声音温柔,跟她的外形及不相配。想必她以前是个大美女吧,紫瞳这样想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紫瞳这才注意到,在这个既不象花园也不象森林的房子外面,还站着一个人。从头发,背影以及衣着上来看,应该是个俄国小伙子。一个俄国小伙子,竟然能够脱口而出中国道家的一句话,紫瞳有点哭笑不得。俄国小伙子似乎在研究什么小玩意,一双手不停地动来动去,紫瞳很想过去看个究竟,走在前面的“珍妮特”无形中给紫瞳一股压力,紫瞳没有过去。

俄国小伙子象是感应到了紫瞳的想法,转过身,对着紫瞳微笑。紫瞳看清楚了,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只黑猫,很可爱的那种,紫瞳看他的手,很白,非常健康的白,沿着这只手看上去,紫瞳看到一张女人的脸,漂亮的脸。

一个俄国小伙子,长着一张漂亮的女人脸。

“珍妮特”在公寓正门停住,看来是要紫瞳自己推开正门。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扇普普通通的门,紫瞳竟没有打开它的勇气。紫瞳想要“珍妮特”帮忙打开时,发现珍妮特不见了。

紫瞳又看了看公寓,发现那两个工人及俄国小伙子都不见了。

他们就这样消失了吗,紫瞳再次认真地看了看公寓,公寓大门紧锁,只有一条路通往公寓正门,他们哪去了。难道说,他们都是阴灵吗,所以这公寓取名为阴灵公寓。不可能,就算神秘人给我提供的资料有假,珍妮特不可能骗我的。

三十 第七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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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瞳打开了公寓的正门,看见很多白色的点点向自己飞来。数以百计的鸽子,从紫瞳的头顶飞过。

“好漂亮的鸽子。”

象征自由和平的鸽子,不知道还会不会飞回阴灵公寓,紫瞳这样想道。

鸽子飞过,紫瞳看到了,先暂停一下,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人死后我们会做什么,你也许会说,把他埋了呗,那我问你,用什么埋,你一定会说,棺材呗。好了,我的问题完毕,紫瞳看到的,刚好是一百口棺材。棺材排列得很整齐,十个一组,正好是十组。

棺材里面有什么,好奇心驱使,紫瞳虽然害怕,但眼前看到的棺材同刚进阴灵公寓相比,恐惧,反而小了。每个人都见过棺材,对于棺材,每个人都不陌生。

紫瞳推开了第一口棺材。

金色的光芒带着利益的铜臭味,击退了阴灵公寓第一楼阴森的味道。

第一口棺材放着的,全部都是金子,崭新崭新的黄金。紫瞳粗略算算,这些黄金,至少值七亿美元。这么多的黄金,不知可以叫动多少人为自己卖命了。

第二口棺材里,装的会是什么,如果,这一百棺材,装的全部都是黄金的话,那么,这么多的钱,是不是就拥有了调动一个国家的能力。

令紫瞳失望的是,第二口棺材什么都没有。

第三口棺材打开了,里面躺着的,竟是那个背影象珍妮特的女佣。这可把紫瞳吓着了,这样的一张脸,莫名其妙地躺在这样一个地方,不把人吓晕都算一件好事了。

“请把门关上,我需要休息”,“珍妮特”说话了,紫瞳把棺材合上。

“是她,”她明明在外面的,怎么转眼间躺到里面来了。紫瞳心里七上八下,向第四口棺材走去。

第四口棺材躺着的,不会是那个有着女人脸的漂亮小伙子吧,亦或是那两个挖人骨的工人。第四口棺材紫瞳还未碰到,它就自动开了。

“老鼠”,和大多数女生一样,紫瞳尖叫了,声音响亮。整整一个棺材的老鼠,在棺材里来回的走动,很不安分。紫瞳以为它们要出来了,以为它们会爬到自己身上的,可是,老鼠没有出来,没有一只老鼠出来。

怎么会,紫瞳看见,老鼠都堆到棺材口上了,只要随便往上面一动,就能出来了。按理推测,老鼠会疯狂地爬出来的。

老鼠除了疯狂地骚动外,竟然出不来。紫瞳不敢合上第四口棺材,第四口棺材象是感应到了紫瞳,竟自动关上了,正如它自动打开一样。

该不该打开第五口棺材,紫瞳犹豫了好久,颤抖的打开了第五口棺材。

第五口棺材装的是衣服和帽子,各式各样的衣服,有中国满清的旗袍,有法国牛仔裤,有爵士帽……

如果,把这一百口棺材都看完的话,我还会看到什么,还会发生什么。紫瞳觉得,虽然这栋阴灵公寓说不出的阴森怪异,对于自己,并没有加害的意思,紫瞳打开了第六口棺材。

第六口棺材躺着的,又是一个人,这个人刚才紫瞳见过,那个漂亮的俄国小伙子。

“孩子,你的好奇心太重了,打扰了法女的休息,还要再来打扰我的休息。别忘下看了,下一口棺材我知道是什么,你不敢看的。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这口棺材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你怎么会躺在这里。”好奇胜过了恐惧,紫瞳哑然。

漂亮小伙子低声道,“小声点,别这么大声,你会影响别人休息的。你说我不躺在这里又该躺在哪里,这是我的窝,我住的地方,我告诉你,阴灵公寓除了我的主人和前两天来的贵宾外,睡的地方都是这么一口棺材。”

紫瞳又看了看满屋子的棺材,“你们有多少仆人。”

“仆人嘛,你真不会说话,不会把‘仆’字去掉吗,‘仆’字多难听啊。看在你年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次吧。你问我这有多少人,连我在一起总共有四十七个吧,不过平常我们很少有来往的。”漂亮小伙子声音倒是男的声音,只是这言语间的动作,颇象个女的,紫瞳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说,在这百口棺材里,还躺着四十七个人。”紫瞳想确认接下来的棺材里,会不会还碰到仆人。第二口棺材是空的,是不是说明,有仆人还没有进来睡,想必是这样吧。

漂亮小伙子拿起镜子,梳了梳头发,“没有,就几个人而已,现在他们有事要做。”

紫瞳追问道,“有事,什么事,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漂亮小伙子开始画眉了,“孩子,我说了,你的好奇心太重,人有好奇是一件好事,肯去摸索。太好奇了只会让人反感的,我可以告诉你,我来这里多久了,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告诉你什么。记住,别在阴灵公寓到处乱走,这里,有它的禁忌,我从一出生就在这里了,仍有很多地方没去过。不是不去,是不敢去,这里很多人都是一出生就在这里了,一直没走出过阴灵公寓,最初,阴灵公寓有仆人两百七十三个的,因为犯了阴灵公寓的禁忌,被主人一个一个地处死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紫瞳是真心地相谢。

“不用谢了,难道你就不怀疑,我可能是胡编乱造,有意吓唬你的。”漂亮小伙子涂到嘴唇了。

“不,你说得是真的。”紫瞳很肯定地说。

漂亮小伙子说的话,珍妮特曾对紫瞳说过,为什么珍妮特知道这事,紫瞳不敢多想了。

“把我棺材合上吧,我妆化好了,说得也够多了,再说下去我怕主人会处罚我的。”漂亮小伙子有点恋恋不舍,不知是看自己没看够,还是看紫瞳没看够。

紫瞳把第六口棺材合上,棺材又传来漂亮小伙子的话,“只怪你长得太漂亮了,每个人都说我长得漂亮,看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漂亮。”

“别打开第七口棺材,这棺材是为你准备的,你会被吓坏的。”漂亮小伙子在合上的棺材里仍然说着话。

第七口棺材装的是什么,黄金吗,绝对不是;阴灵公寓的仆人吗,绝对不会;猛兽吗,不太可能……

死就死了,不拿出一点胆量来,接下来怎么在这伺候人。这里有这么多仆人,为什么还要加上我,不管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紫瞳给自己打气。

紫瞳费了好大的劲,打开了第七口棺材,愣在了那里,紫瞳看到自己,安安静静地躺在第七口棺材里。

三十一 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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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瞳瘫倒在地上,能有什么,比看到自己死亡更恐怖。

紫瞳,站在阴灵公寓的一楼第七口棺材的位置,看见了自己,不是镜子里的自己,不是别人眼中的自己,是自己,看见了自己。

棺材里传来了笑声,她竟然笑了。这声音,明显跟自己的声音不同,这是男人笑的声音。天,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竟然声音,如此地与众不同。紫瞳想说粗话,考虑到这个人就是自己,换了种口味,表达出来。

紫瞳感觉,这声音好生熟悉。

紫瞳又打开了第六口棺材,是漂亮小伙子在笑,“你笑什么,在死人铺里,还笑得这么开心,不怕自己死了还躺在这里。”

“躺在这里没什么不好啊,这里,比外面安全多了。”

“安全个屁,这么多口棺材,看到不把人吓死才怪。”紫瞳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说有笑的人,一下子,将紧张害怕?在脑后。

“习惯了就没事了,如果你要我睡一张好好的床,我肯定睡不着的”。看见有人就在自己身边,紫瞳胆子大了点,上前又看了看躺在第七口棺材中的自己。

她一直没动,紫瞳试着去摸她,冰凉光滑的皮肤,皮肤竟然不是软的,天啦,难道她死了吗。

俄国小伙子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

紫瞳明白了,这是蜡人,不是活生生的人,是有人,根据自己的外形,人工制作的蜡人,紫瞳终于明白漂亮小伙子为什么会笑了。

紫瞳脸色有点淡白,显然刚才被吓住了,还未恢复过来,“你早就知道了,还故意吓我。”

漂亮小伙子低声笑着,他也有许多顾忌的地方,又忍不住想开一开紫瞳的玩笑,脸又象个女人,这样一组装,紫瞳只觉漂亮小伙子神色变幻不定,倒更象被吓着了。

“谁叫你好奇呢,我看你太好奇了,忍不住想吓唬吓唬你,我早就跟你说了,最好别看下一口棺材,你偏偏不听,这可倒好,竟然有人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就掉到地上了。”

紫瞳瞪了漂亮小伙子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少得意,以后老娘在,有你好果子吃的。”

“好果子嘛,这里别的不多,就果子多,你要给我摘果子,记得多摘点。”

漂亮小伙子没碰到紫瞳这么有趣的人,住在阴灵公寓的人,都阴森森的,紫瞳的到来,为阴灵公寓增添了不少气氛。

紫瞳小眼一横,“看不出,你这人还挺无赖的。”

棺材里,有人咳嗽了一声,漂亮小伙子脸色一变,“我无赖吗,不无赖,你还是上去吧,那里还有人等你伺候呢”。

阴灵公寓的二楼,会有什么,紫瞳带着疑问和恐惧,上了楼。

这里太白了,雪白雪白的那种白。雪白的窗帘,雪白的电脑,雪白的自动椅,雪白的机器人,紫瞳感觉,自己进入了童话王国。

阴灵公寓的一楼,紫瞳给的评价只有两个字——阴森;阴灵公寓的二楼,紫瞳给的评价同样只有两个字——纯真。

只有一个人不是雪白的,这个人紫瞳一上楼就看到了。

她戴着一顶暗红色的帽子,帽子上画有一朵玫瑰,玫瑰是深红色的,闪着白光。帽子边缘,刻有白色条纹,帽子,遮住了她的右眼,左眼落了出来,伤口刚刚愈合,明显有划痕。五官很好,尤其是她的鼻子,越发衬托她的美丽。金黄色的卷发,恰到好处地修饰她的脸形,举止之间,有一种成熟女性的妩媚美。

女生跟女生,女生跟女人,女人跟女人之间,总爱比这个的,对于自己哪点比她好,哪点她比我好,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这个女人,就是神秘人嘱托紫瞳帮忙照顾的人,紫瞳见过她的照片,本人比照片上更好看一些。

“你来了,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了,不了,你坐着吧,倒水的事交给我就行了。”紫瞳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随和,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好吧,饮水机在电视右边”。紫瞳找到了饮水机,装了杯水,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坐下,没有喝水。

“不要紧张,就当自己的家一样,先自我介绍下,我叫爱得拉,以后麻烦小姑娘照顾了。”

“谢谢”,紫瞳总算找到阴灵公寓唯一一处正常的地方了。

爱得拉目光柔和,“谢我干嘛,我又没帮你什么”。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自由。”紫瞳说话彬彬有礼,还真的挺淑女的。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这里,是你在阴灵公寓唯一自由的地方,其他人,不会象我这么随和的。你要记住,不要随便乱跑,即使,我有心保证你的安全,恐怕有心,也没力。”爱得拉隐有担忧。

这一点倒提醒了紫瞳,阴灵公寓,同虚拟教楼,构造是相同的。根据神秘人提供的资料,阴灵公寓,完全是模仿虚拟教楼而建造的,至于原因,神秘人没有说。

联合体校之所以闻名于世界,主要原因来自于举世闻名的虚拟教楼,虚拟教楼的第十层,部分极优秀的学生才有幸看过。

虚拟教楼第十楼的科技,凌驾在当前所有科技之上,只有学校的高层分子,才有资格进虚拟教楼进行研究和查看的。

别的地方不能阻挡地震,但联合体校可以,只因为这虚拟教楼。地震来了,也不能伤及分毫的技术,这是其它国家其它地方办不到的。联合体校,有过二次七级以上的地震,可是居住在联合体校的人,没一个人因为这次地震受伤。因为这个原因,联合体校的虚拟教楼,只在一夜之间,就被全世界的人们知晓。

三年前,美国跟日本因水源问题爆发过一次核战争,这次战争双方死伤达六千七百万,全球居民都受此次战争影响,受影响最小的,是联合体校。在全球检验的报告中,联合体校只有三百七十一人,受核辐射影响。

不幸的是,紫瞳母亲赵紫礴成了三百七十一人的一员。

联合体校,是核战争的一处基地,竟然能够全身而退,这总能不引起人注意。

这所有的一切,来自于联合体校虚拟教楼的第十层,也只有这第十楼,是全球人民知道的一栋楼。

虚拟教楼总共十三楼,除了十楼外,就连学校的高层分子,也没见过其它十二楼,更别提禁地中的禁地——虚拟教楼十三楼。

如果,阴灵公寓真如神秘人所说,完全仿照虚拟教楼。难道,闻名于世界的虚拟教楼,竟是这个样子。

这个神秘人是谁,为什么他知道得这么多,还有珍妮特,全球高层人士都不能掌握虚拟教楼的确切资料,为什么珍妮特会知道。

母亲的病会好吗。

阴灵公寓一楼第四十七口棺材,躺着一个人,不过我不知道该称她为卡丽莎好一些还是该称她为卡尔莎好一些,暂时称她为卡尔莎吧,她自己是这么对人说的。

卡尔莎想不清的是,为什么四脸人,会请一个如此普通的人来到阴灵公寓。

三十二 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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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爱得拉同卡尔莎一样,怎么想也想不通。

他,四脸人,爱得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反正他自己要爱得拉这样称呼他的。

爱得拉称他为四脸人时仍然很不习惯。

四脸人爱得拉见过,对他太熟悉了,又对他太不熟悉了。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会,四个人连在一起。

来自拉丁的安妮伯尔,爱得拉第一个见到的是他,当时,多洛巴斯一步一步靠近爱得拉,爱得拉不敢奢求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就在这时,四脸人驾着飞船,冲进比钢铁真金还硬的玻璃,带走了爱得拉。当时,多洛巴斯抓住了来自希腊的亚迪阿特,发现自己,握的竟是安妮伯尔的手。

多洛巴斯的手松了,放走了爱得拉。

多洛巴斯对其杀死的四名特工同伴,多少是有点顾忌的。明明自己亲自动手,杀死了他们。竟然,他们都没死,变成了四脸人。

谁救了他们,在被自己的宠物蝎子咬得尸骨无存的情况下,谁还能够救他们。难道说,他们只是替身,自己真正的特工战友,正躲在一处看自己的笑话,多洛巴斯看着“午台”上的钟,开始担心自己“死神”的位置。

不可能,当时飞机失事,连同自己在内的六名战友被一阵神奇的漩涡带到了虚拟楼的十一楼,多洛巴斯是第一个醒的。当时他们都是分开的,没有连接在一起。

在这之前,多洛巴斯感觉到自己在一片血的海洋里,周围遍是骨头,空洞的眼睛,尖利的手,残缺的脚,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来。

多洛巴斯醒来时,发现自己真的躺在一堆血上面。脸上,手上,脚上,竟都沾满了血。

这堆血哪来的,多洛巴斯看看四周,发现同伴们除了爱得莱德跟爱得拉,其他五位都躺在这里。多洛巴斯走上前一个一个地去看,他们都还活着,只是昏迷了。

血,不是从同伴身上流出来的,这堆血是哪里来的,这里是哪,明明自己还在亚马逊热带雨林,怎么转眼间,到了这里。

蝎子,一只蝎子从多洛巴斯大腿经过,多洛巴斯一掌将蝎子拍下,蝎子落入刚才自己躺过的血中,竟然蒸发了。怎么可能会,这血,竟然有吞噬物体的力量。多洛巴斯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竟然没事。

中途,还发生了什么。

为了便于确认,验证这堆血的来历,多洛巴斯走向了虚拟楼十一楼的内厅,惊讶地发现,这里是研究动物的实验室。刚才这只蝎子,明显是从这里爬出来的。

蝎子,红蚁,老鼠,猫……这里的动物品种,多达两百多种,很多动物,多洛巴斯都没见过,多洛巴斯只能说出自己常见的几种动物名称。

多洛巴斯走进内厅,动物们竟然撕破喉咙似地一个劲地尖叫,他们,竟然吓坏了。

这是什么原因。

原因只有一个,它们害怕多洛巴斯。

多洛走斯走向了关押老鼠的笼子,成群的老鼠竟然撞翻了关押它们的笼子,它们太害怕了。

人会因为害怕而反抗,动物们也是,越是害怕反抗得越激烈。而老鼠,竟然因为害怕忘却了反抗。

死神,当多洛巴斯明白自己的超能力后,将自己定了这个身份。

我是死神,我掌控全球人类的生死。

为了验证自己的能力,多洛巴斯,命令蝎子,攻击自己的同伴。

血,慢慢地流向了布里奇特……

虚拟楼十一楼的故事同样很长,多洛巴斯只是进了一个内厅,如果他是进了另外一个地方,打开了其中一扇门,看到的,又会有很大的不同了。

那是一个充满神秘的世界,等着好奇的人去探索。

多洛巴斯的“午台”又有动静了,和平常一样,你唯一能看到的物体就只有这口挂钟了。挂钟下面,又出来一张照片,密密麻麻的头,数也数不清,这是联合体校的学生。

按照多洛巴斯的死神理论,出现在照片上的人,就是下一个要死的对象。

这次,死的对象未免太多了。

多洛巴斯在其下方填了个数字:1300,暗示下一次死的目标是1300人。多洛巴斯,对于联合体校的一切,摸得很清了。

只是,多洛巴斯隐隐有一层不安,在自己刚带着虚拟楼十一楼一大批动物搬到这间“午台”时,有个人,象是早就知道多洛巴斯会来这里,竟然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等着多洛巴斯。

她说她叫鬼巫。

鬼巫开门见山道,“我们合作吧,我知道你会控制动物,不如我们做个实验,你命令它们,去纽约转一圈,如何。”

多洛巴斯还不能完全确定他能控制动物,毕竟这需要多方面的求证,单凭几次“意外”的事件,还不足以证明事情的真相。能够控制动物的事还没最后下决定,就已经有人找上门,还先自己一步,仿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下。

多洛巴斯试探道,“要是实验做不好,会如何。”

一个人越紧张,鬼巫越是得意,至于一个人紧不紧张,这对鬼巫来说,再简单不过了,不用看都知道的。

“你先喝杯茶休息下吧,我对你没有恶意,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在还没有分出利益之前,我是不会对你下手的。”

多洛巴斯暗叹鬼巫这个人太不简单了,轻易就将自己心里的想法都看穿了,看来暂时只有跟她合作,事情才能顺利地进行下去。少了她,做什么事都难于凳天。

就这么轻松的几句话,多洛巴斯就对鬼巫的能力深信不疑了。

“好,我们合作,只是,怎么个合作法。”

鬼巫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我知道你跟天玩两年前就见过面了,你放心,他的未卜先知及其它超能力暂时受到压制,你只管放心地叫你的宠物们到纽约转转就是了,它们的攻击力量,绝对是超人的。”

多洛巴斯还有太多的话要问,鬼巫却没有再回答了,也没有再来过这里。

鬼巫,这是多洛巴斯来到这里,首先要考虑到的一个人。

除此之外,多洛巴斯还有两个人要考虑——连体人和四合为一的四名伙伴。

自从追杀连体人的计划失败后,多洛巴斯觉得,越来越多的人,具有能力反抗他了。四名特工战友化四为一,成了一个四脸人,当时自己抓住亚迪阿特时,竟然感觉到他体内有四股磁场与自己的磁场发生激烈地碰撞,多洛巴斯竟然握不住四脸人的手。

四脸人,是人造人吗,还是基因变异的产物,现在自己饲养的动物,何尝不是基因变异。

还有那个沉默寡言的天玩,一直,自己避免跟他的正面接触,只因为,天玩的能力太可怕了。若不是天玩象个傻子似地什么都不知道,对外界一直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恐怕自己,也不能站在这个“午台”上了。

恐怕,纽约虫灾的事,也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比想象中的顺利多了。只是鬼巫,为什么要我这样做。

这样做,对鬼巫,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四脸人照顾得爱得拉怎么样了,是时候去阴灵公寓看看他们了。

三十三 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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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并不知道多洛巴斯和四脸人是什么人,但也不远了,爱得莱德会通过多维在梦中告诉天玩的。

天玩还是习惯伤感着,于是天玩想起了一个很古老的问题:

知道世界上最忠贞的动物是什么吗。

有人说,企鹅是世界上最忠贞的动物;也有人说,白头翁是世界上最忠贞的动物;还有人说,大雁才是世上最忠贞的动物。

当自己的另一半死去,它们——企鹅,白头翁,大雁,必定以身殉情。

无论哪一种才是世上最忠贞的动物,灭绝的东西,争论来争论去,又有什么意思。

现在,世界上最忠贞的动物恐怕要算狼了,天玩觉得自己体内有狼的野性,尽管,天玩表面上很平静,如果给天玩一个爆发点,天玩可以玩得比谁都疯。

天玩是有野心的,和大多数人不同,天玩喜欢狼,狼的一生,只爱一个,如果对方死了,另一个不会自杀殉情,而是会守在它身边,直到死去。世界上,能够一直坚持的爱情,都是坚决而残忍的。

天玩又想起了獾,如果獾的爱人走失了,另一只会用尽一生的力量去找寻它。

同它们相比,自己对紫瞳的爱情,又算什么。天玩傻笑了,都二十一岁的人了,守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就没谈过一场实质性的爱情。

天玩想了想,只有当紫瞳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自己才会放开,才会,在生活中去爱另一个人。如果,紫瞳没有,天玩决定继续守这么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

这能不能算一份爱情呢,我爱她,她不爱我,连我的名字都忘了,这算一份爱吗?

天玩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生活中,有很多人可以供自己选择,天玩在这么多人当中,竟找不到一个自己要爱的人。整日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喜欢一个人伤感,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走——天玩很少跟外界接触。

好多次,当天玩和一群朋友一群同学坐在一起时,天玩由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同学问天玩,为什么不说话,天玩只说了句,“没什么好说的,我当个听众就够了。”

同学觉得无趣,也就不再问天玩了。

天玩曾试图去爱另一个人,发现爱情并不是自己想得样子。天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还是觉得,她不适合我。有很多人,与天玩有过实质性的交流后,每个人都感觉,天玩好纯的。

原方劝过天玩去爱,你必须去爱,才懂得爱。如果,将来,你懂了爱,你再去爱紫瞳。原方又说,爱的时候不要想得太多,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感觉有了就去爱,不要管后果和得失。

可是天玩觉得,自己没有想‘爱情’,当它来的时候任它来,不会拒绝。天玩所说的随它来任它来,指的是,当天玩和女生在打交道时,只当时对此抱有一点看法,当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天玩就不会再想。

什么都不想。不想,就不会因为自己的缺失而忍受思念的痛苦;不想,就可以变得简单;不想,人就没有多大的烦恼。

“怎么,又想她了。”原方语调不冷不热,日子一天天过去,天玩的研究没有新的进展,一点都没有,这让原方很着急,本来原方挺佩服天玩的痴心的,由于心情不好,看什么都是坏的。

天玩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就不能低调点,非得卖弄你看人的能力,非得让人知道,我的所思所想,你一瞧就知道了。”

“要求别人这样做之前,先要看看你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原方想起了杨博士的教诲,自己心情不好不该迁移到别人身上的。

原方缓了缓情绪,“没有,只是看你整天整天地发呆也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你非得风湿不可。”

天玩也意识到自己不对,当面道歉就不必了,两人还没这么陌生,用不着这么客套。

“得了风湿,腿脚不灵活了就找你啊,只要你给我碗饭吃,我这个实验品,就任你研究了。”

原方在天玩身边绕了几圈,象打量一件艺术品似地欣赏,“提议不错,可以考虑下。”

天玩好象怕自己吃亏,又象是示威,连忙说道,“我先声明,我可不是一个安分的打工嵬,你就先把你的催眠好好研究好,将来要是我不听话,你就张张嘴,把我催眠了,这样,我就唯命是从了。”

“谢谢提醒了,我会的。哎,等一下,还是算了,你都无师自通自我催眠了,要是你一个不高兴,把我催眠了,让我做你的傀儡,我不就惨了。”

所谓催眠,是指通过暗示,在受术者身上诱发的一种特殊心理生理状态,在催眠状态下的人,被催眠者主动性反应减低,暗示接受性提高,所以被催眠者能角色扮演,旧记忆还原。

如果,催眠得不好,很有可能诱发受术者神经错乱,也有可能催眠中经验失忆。从心理学角度来讲,催眠主要是一种“心理分离”,潜意识浮到意识表面来,而意识,潜回潜意识。

原方不能放弃催眠术,如果有一天,逼不得已时,原方决定用特殊的方法催眠天玩,让天玩,自己释放出自己的潜能,打开通向未来,过去,从前的通道。

这个特殊的方法太冒险,一有差错,天玩就得进神经医院过下半辈子了。

天玩的手连续颤抖了三下,胸口疼了一下,原方明白,天玩又预感到什么了。

天玩神奇的第六感又来了,动用原方口中所说的天眼,天玩看到了快速连接的画面。原方知道,自从天玩自我催眠后,不仅智商大幅度提高,压制的能力,也释放一些出来了。体内的一层因子,虽然仍压着另一层因子,却不那么强势了。

天玩可以有某种未卜先知的能力了,虽然还不十分明显。

在一个完全漆黑的地方,一辆公共汽车发着紫色的光。

紫色,象征神秘。

这是学校的专用公共汽车,高三点二米,宽四点一米,长七点八米。天玩沿着这辆公共汽车慢慢地看下去,没发现特别之处。

天玩集中精力,望向了车内,车上没人,一个人也没有。座位完好无损,没有血迹,没有毁坏的迹象,没有人为打斗的痕迹。天玩闻到了一种味道,恍恍惚惚地,差点进入催眠状态。

车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看模样,应该就是学校的学生,他笑嘻嘻地朝天玩看着。又多了一个,是天玩的班主任,班主任的表情很痛苦,似乎,被人掐住了喉咙。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天玩看出来了,班上的同学都挤在这辆车上。

紫色的公共汽车内,一下子来了一千人以上,还有增加的迹象。奇怪的是,为什么车子还能装下他们,轮胎,并没有因为超载而爆破。

为什么自己没有明显挤压的感觉,天玩把目光伸向了他们的腿,天啦,他们都没有腿,身子漂浮在空中。

他们成了幽灵,这是辆幽灵汽车。

三十四 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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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方递给天玩一块毛巾,天玩脸上的汗太多了,上衣都湿了,“你看到了什么。”

天玩简单快速地擦了下,“去浏览了一次死亡之旅。”

“什么死亡之旅,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天玩懒洋洋地调子,此刻,很让原方反感。

“不是卖关子,我知道的是,再过不久,学校的学生跟老师,就要出事了。”

“说下,你看到的景象。”原方表情严肃,关系这么多人的生命,除非疯子,否则,没有谁听到后会不在乎的。

天玩正要开口说话,一口气涌上来,“扑”了一口——浓烈的,冒着热气的鲜血,原方手抖了抖,身子颤了颤,没有说什么。

天玩用毛巾擦了下嘴,向原方说了看到的东西,“学校的专用公共汽车上,闪着紫色的光,跳着幽灵的拍子,将学校所有老师和学生的灵魂,吸进了车里。”

原方紧紧咬得牙齿,牙齿出血了也不知道,“果然,地球灭亡的命运,按照它设计的环节,进行着。”

天玩面带苦色,为了能看得多一点,天玩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书上是不是记载了此次发生的事。”

原方担心着天玩,“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天玩苦笑了一下,“没事,你说下去。”

原方清了清嗓子,提到此事仍免不了激动,“这么大的事书上怎么会没记载,下个月二十五号,圣诞节这天,学校的老师跟学生,会在同一时间内感染symd病毒,所有在联合体校的人,在短短一小时内全被symd病毒吞噬,连尸体都没留下。”

天玩嘲笑自己一般,心情略为失落,“那么我呢,是不是跟他们一样,尸骨无存。”

“书上没有关于你的记载,这是我疑惑的原因,以你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预测飞机失事,巴黎地震,法国天灾,黄河决堤,还有这次,你预感到下个月的灾难,多少会对人产生警觉的。可是为什么,书上不仅没有记录,连你的档案都没有。本来,我来找你,对你并不抱多大希望,因为你不是书上记载对世界造成影响的一个人。你要知道,在来之前,我查过所有对世界或者对一个国家对一个地区有影响的人,其中包括,你们中国历史上的诸葛亮。”

天玩坦然地笑了,“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这么普通的一个人,要是让世界人民都知道了,那我还觉得奇怪了。”

“我想我要告诉你,所有曾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历史电子书上都有记载,未来的科技,发展到随意搜索每个来到这个地球上人的资料,我曾进入时光隧道机查过你的资料,资料上确实有天玩这个人,但这个人不是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没有超能力,没有背景,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事。”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让我消失了。”每个人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自己,天玩自然不会例外。

“最近一段时间,我强烈地感觉到,你不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你有你的世界,这世界不同于地球,所以没有你的记录,而销毁记录的人,正是你自己,在你的潜意识内,你一直就想,不让我们知道你的存在。”

是的,原方说对了,天玩的潜意识里,确实不想让人,看见自己。

天玩有点心虚,“别把我说得那么玄,搞得我好象不是人一样。”

“你是人,又不同于人。我想我们应该把这个消息通知联合国秘书长维隆,还有你们学校的领导。以你今时今日在学校的影响力,他们会信的。”原方不知道的是,维隆早就死了。

“不,不行”天玩大叫道,声色惶急,如临大敌,“我的直觉我的第三只眼告诉我,如果打草惊蛇,制造此次事件的主谋,会发动一起更加疯狂的事件。我感觉到这起事件的发动者,唯我独尊的思想太强了,超越了以往任何一个人,若是他受到了打击,宁可玉石俱焚,也不委屈求全。”

原方喝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吗。”

“不会的,不是还有我吗,你不是说我有影响世界的能力,既然书上没有记载我,就说明中途有变故,也许,故事的真相,并不是书上记载的那个样子。”

原方象想通了似的,“好吧,如果历史真的不能更改,就算我此刻将这事通知了几个国家的领导人,也没有用的。历史就是历史,谁也改变不了。”

“不要那么悲观,至少现在,我们还有心去阻止此次事件的发生。对了,你的时光隧道机还没有修好吗。”若是原方的时光隧道机没坏的话,天玩也就不用研究与时间有关的课程了,研究时间之源,天玩只是想回到紫瞳失去部分记忆的那天,还发生了什么。

原方长长地叹了口气,“修不好了,这里的科学太复杂,我弄不清楚。只是一些仪器还能正常运作,倒也还帮了我不少忙,还能帮忙查下各种资料,只要在我出生前发生过的,都可查到的。”

“好久没研究过这方面的东西了,你就研究你的催眠,我也该研究研究我的时间了。哦,对了,每次我试图开启我的第三只眼,发现这只眼睛与我的血液发生冲突,我怀疑,这双眼睛不属于我。”

这话提醒了原方,原方对天玩的双眼及虚拟的第三只眼抱着极大的兴趣,原方经过多次研究,暂时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天玩的眼睛,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天玩的能量和感应又必须借助眼睛来完成,眼睛承受不了天玩体内传来的力量,所以天玩每次身体有感应了,就会不舒服,因为眼睛在努力试着适应天玩的身体。

“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覆的。”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看来要原方修好时光隧道机是没指望了,只有靠自己了,天玩回卧室拿出了紫瞳送给天玩的娃娃,天玩抱着布娃娃,翻开上回关于时间之源的记录,又开始思考时间方面的事了。

宇宙,星云,地球,自然界,太多的未解之谜,迟迟没有找到答案,会不会答案原本就很简单,只是人们把它想复杂了。

如果,空间和时间也和点一样,也有变异的可能,也就是说,在空间和时间之外,又有了新的空间和时间。那会不会除了我们这个世界外,还有其它的世界。

多了新的点,点与点之间的变化就会越来越多,于是,除了我们生存的三维空间外,会不会有四维空间,九维空间,甚至于一个数字足够庞大的空间。天玩在想究竟什么数字最大呢,好象数字是无止尽的……

人有了思想,有了思想也就有了喜怒哀乐,有了喜怒哀乐后,人与人之间也就发生了战争,在战争中人们学会了算计,知道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于是,人们围绕战争,朝理想的王国一步步走下去。

天玩思路一转,假设这个刚刚出生的这个点没有碰到任何阻碍,那么这个点的速度就可足够快。一旦它碰到障碍物,这个速度就慢下来了,碰到的障碍物越来越多,速度就永远快不起来。人的智商应该就是这样,若是一条思路没有任何障碍和阻挡,它的速度就够快,它所传递的信息就越易被人脑吸收。

同理,运动也是一样的。天玩想,动物的最快速度能达到哪样,人的速度若没碰到阻碍,只会超越这动物的最快速度。若是有一天,阻碍全都切除了,人脑就全能开发了。

也许,这样就能打开人的潜能,释放人的全部能量了。

三十五 多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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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一下,我想我是时候重返这个舞台了。本来呢,作者把我的再次出场安排在后头,可是我怕你们快把我爱得莱德这个名给忘了,强烈要求作者,先出来跟大家打声招呼。

不要问我时间,我也不知道我生活在几百几千几万年后去了,地点在哪也不清楚,人物嘛,如果我算个人的话,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故事的开头,我就跟大家打了招呼,那是在我来到这以后的心情。现在我刚来到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s的地方,你可不要我想有什么好心情。

我心情坏到了极点。我想发泄,狠狠地发泄,当我明白自己的处境后。

这有什么用呢,一点用都没有,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地球上,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人呆在这里。若是我刚来到这里明白这一点的话,我那个时候干脆就自杀了,一了百了。

当然,现在不会。只要你适应了这里的规律,你就会发现,这里的世界,比以前我,也就是现在你们所处的三维世界,有趣多了。有时候,少了的这部分反而会让你心情愉快,你看我,想抱怨,想打人,想杀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让我杀,让我打,让我抱怨的,我干脆就不发脾气了。

在这呆了几天后,我算是摸到了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一点规律,虽说了解得不是很多,也够充一下数,大家凑合凑合吧。以后我出场的时段里,我会多说一下多维世界的规律的,这里的规律不算很多,但很有趣,你会感兴趣的。

我可对此乐此不疲了,若不是还担心着人类的安危,担心爱得拉的安全,我还真不想回去。

你可不能把我的话太当真,我所讲的,没有科学根据的,纯粹是根据我看到的而抱的一点点小想法。

多维世界的动植物,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之分,没有尊卑观念,但这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要想生存,你要想活下去,你就得先保护自己,再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

我们的语言都是用意识来沟通的,当我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的意识就会反馈到你的意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然后我的意识传达给你,告诉你我想说什么。

不要小看了这里的猫,它发起狂来,不是我能对付的,平时看见了猫,我都躲得远远得;也不要小看了树,比如说我身边的这棵桂花树,它脾气可大着呢,不允许我们说他半点不是,谁说他就跟谁急。注意到我的修饰词没有,我用的是“他”而不是“它”。因为这里没有人的概念,只有“他”和“她”之分。

树也有公母之分的,也会相知,相恋,相爱,有时候,还挺罗曼蒂克的。如果他们不相爱,又怎么会繁殖后代,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如果,你不了解的话,只要想着,他们的思想,行为,动作跟我们人类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我们是用嘴表达我们的思想,而他们,是用意识传达他们的思想。

这里的思想比我们的思想就简单多了,他们不会隐藏想法,因为我们都是用意识沟通的。这样,你抱有什么目的,人们就都知道了。说到这,你必须适应我所说的人们,因为这里,连同植物在内,都是平等的。

植物也会用意识跟我们说话,你别看植物平时只知道晒太阳,他们若说起话来,那可是很有趣的,脑子里想法层出不穷,你最好不要被他们缠上,否则,有你罪受的。我就比较聪明,一察觉到它们的倾诉欲比较强的话,我就会提前开溜了。不然,被他们缠上,说上个七天七夜不罢休,我不就惨了。

需要说明的是,《多维》的生物钟处于随机状态,有时候,你二十四小时都能见到太阳,有时候,你一年都不能见到太阳,这可不是闹着玩了,有一次我骨头都冻得软了,只有意识停在那里,不知受了多少折磨。那次,我以为我会死的,幸亏那个脾气大大但对我很好地桂花树,救了我,不然我也不会在这跟你们聊天了。

这也就是桂花大爷冲我发火,我不反抗的原因,救命恩树呢,我这人别的不敢说,知恩图报还是懂的,所以我让桂花大爷吼,让他小小地高兴一下,毕竟他这年纪,也没多少日子了。从这个方面来说,我还挺尊敬老人的,向我学习吧。

“你大爷的,谁说我活不长了,你别诅我,你诅我我跟你急。”这个桂花大爷,只知道抢我的镜头,可惜啊,就算桂花大爷再夺我的戏,也是群众演员,跟我比不了的。

“您老就消消火,待会我让人给你个特定镜头,保证把你最英俊帅气的一面给世人看。”

“就你这句还象句人话,记得多提到我啊,我好增加知名度。”

哎,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喜欢这个虚名,我就满足桂花大爷一次吧。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编进小说中,让人们看到我的故事。我还以为,象我这种美国特工,最重要的是隐藏你的身份,不会被大家知道的。

我听到了,有人刚开始并不喜欢我,说什么老是“爱”来“爱”去的,搞得老子头都晕了。不过现在我又听到了某个你们那个时代的人说的话,这个爱得莱德,比刚开始有趣多了。

谢谢这位观众了,也不枉费我的一番话了。不要问我怎么在未来的未来,听到你们的对话的,我跟你说过了,这是多维,多维的世界很神奇,要不然作者也不会把小说取名为《多维》了,有它的含义的。

不要以为这是超能力,这里,没有谁有超能力,超能力的世界不在这里,在另外一个地方,你要是还往下看你会看到的。我这算替作者打下广告,宣传宣传下。

不要说我小人,如果说小人的话这里谁都可称得上小人,不过我们可都是光明正大的小人。在这里,一棵植物有时候也能感应到你们的谈话的。要不然你当植物那么耐得住寂寞,整日整日地不肯走,就是因为,它们能听到你们的故事,消遣消遣。

植物是最喜欢听故事的,久而久之,他们忘了怎么走。记住,要称植物为他们,这是对他们的尊重。

多维世界有一个游戏,这游戏很好玩,至少对他们来说。

对我来说,就不好玩了,因为我若答错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坏人得逞,好人遭殃了。

我说过的,不要以你们的理性思维去看多维,在多维世界里,每件事都很有规律,可是若是让你们来看,看不出多维的规律。

多维的门就在那里,欢迎你来到多维的世界,我在这里,还是很愿意,很希望看到自己熟悉的人类的。

《多维》欢迎你。

你将看到智慧,你将看到光芒,你将了解你自己,你将看到精彩,你将看到恐怖,你若愿意放慢你的脚步看这个故事,你会看到我不懂的——做人的道理。

你会幸福的,你们会幸福的。

三十六 灵魂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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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龙库巴洞,一个孤单的人。

孤独是一件很可耻的事,布里奇特是个急性子,耐不住寂寞的。整日整日地待在山洞过原始野人的生活,这种滋味,不好受。

骂也骂过了,闹也闹过了,发呆也发过了,抱怨也抱怨过了,这才发现,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死固然痛快,活也是需要勇气的。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赖活着不如找点事做,动物们仍然闻到布里奇特的气味就怕,布里奇特降下身份跟动物们交往,没用。

动物躲得比人要快多了。

正因为如此,布里奇特只剩下了回忆。幸亏早期布里奇特多看过几本书,对于书中的知识,还记得个大概,于是反思过去也有点眉目:

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爱的人吗,也许有一点吧,更多地,活着,是为了自己。

从小到大,我们受到了很多制约。当我们失落,痛苦,挣扎,反抗时,我们不知不觉中,记住了这些制约。我们明白,哪些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哪些是我们应该逃避的。这是“快乐原则”。

“快乐原则”会把我们要遗忘的东西压在潜意识内,活着,自然是最好的。

制约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人们常说,生活中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话人人会说,道理会会都懂得,可又有几个人,真正了解这话的含义。你了解自己吗,对自己了解多少,你想活出自己吗,你要活出自己吗。

如果你告诉我,你想。那么我问,你的成绩如何,令自己满意吗,如果没有,我告诉你,你不了解自己,不懂得发挥自己的优势。

布里奇特再次想起这个问题时,叹气地摇了摇头。多年来东躲西藏的特工生涯,连日来躲在爪龙库巴洞的黑暗生涯,好几次布里奇特动了自杀的念头。这样的枯燥生涯,该终止了。

布里奇特想着自己当年在万人中脱颖而出,被秘密组织选为联邦特工,当时是何等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如今呢,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真不是人过得。

就这样死了吗,死了都不能下葬,在一堆动物聚集的地方,结束了我的一切。不,我不能这么软弱,说放弃就放弃,会被人瞧不起的。

我需要了解,我需要知道,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布里奇特慢慢地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人生。

对现实无力的感觉,每个人都感受过。事实上,并不是外界给了你制约,而是你在成长过程中,你的经验告诉你,你受到了制约。

一只饥饿的老鼠,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有老鼠爱吃的食物,摆在食物面前的,有一道无形电,老鼠看不到它。当饥饿的老鼠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吃食物,却被电流一次又一次地打了回去。

老鼠记住了每次疼痛的感觉。

一个星期后,工作者将电流撤去。老鼠,即使再饥饿,也不会去碰食物,就算饿得死去,也不会。经验告诉老鼠,这是没用的,你去不过是忍受痛苦。

人也一样,当你高兴地做某件事,具有权威的家长,老师长辈们冲你大吼,告诉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于是,你记住了,你的成长受到了制约,当你下次做这事时,你会告诉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于是,你不会再做这事,如果做了,“制约”会让你陷入痛苦的境地,那些烙印在心灵深处的灵魂制约。

布里奇特再次想起这些自己曾懂得的道理,仿佛明白了什么。从前,布里奇特只是吸收了这些知识,知识停留在表面上,而停留在表面上的东西,对人的发展,虽谈不上有害,却会阻止人往更高层漫步。

若是能走出去,也许将来我会成为一名很好的教育家吧,布里奇特看着离自己隔得远远的大蟒蛇,想不清为什么它们会怕自己。

布里奇特总有一天会想清的,当布里奇特懂得自己,虽说懂得的自己是假的,是布里奇特自己构造出来的。当布里奇特扪心自问自己的内心到一定程度,看到伪智慧的光芒后,会碰到一个人,会知道中途的变故,会明白,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从自己开始特工生涯的第一天起。

布里奇特反思过去获得的智慧,是伪装过的,它带着邪气。

“老朋友,这次我自觉吧,担心你在这破洞生活得不好,特意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多洛巴斯满脸喜色,春风得意。

多洛巴斯好一阵子没来了,带来的吃的早吃完了,若不是山洞有这么多动物,布里奇特早饿死了,“真的要谢谢你了,知道这里还有个人”。

多洛巴斯不理会布里奇特话里的讽意,“兄弟间说什么谢呢,来,这是你最爱吃的鸭脖,我买了好多。”

布里奇特似乎明白了一点,多洛巴斯能够在山洞找到自己,凭什么他要受自己摆布,多洛巴斯只要一出山洞,自己丝毫对付不了他。平日多洛巴斯跟自己的关系就不是很好,他没有理由这样的。

“我想要知道,我对你的利用价值在哪里,要我出去帮你效劳吗,可是你知道我并不能出去,要我号令动物完成你的计划吗,可是动物只是怕我,我并不能控制它们,指挥它们。”

“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朋友间说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再过一段时间,布里奇特才明白,多洛巴斯这次说的话是真诚的,并非虚伪做作在演戏。多洛巴斯人格严重分裂后,体内的一个我并不记得另一个我所做的事,所以也就不记得上次对布里奇特说过相互利用的事。

多洛巴斯杀死同伴这么重要的事不可能忘记,在多洛巴斯仅剩的善良人性里,一直想要赎罪,由于这个善良人性在多洛巴斯的体内实在是太弱小了,多洛巴斯自己都将它忽略了。

这也是唯一一次,多洛巴斯来到联合体校后,人性未泯的一次。

“为什么你要活得这么虚伪,不累吗,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伎俩。”

多洛巴斯象个做错事的孩子,的确,在这一刻,多洛巴斯是真的觉得委屈,“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如果有,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布里奇特想不清了,什么时候,多洛巴斯的脾气变得这么好了。难道是自己对多洛巴斯的偏见太深,所以看他什么都是差的。

“没什么了,一点点小摩擦而已。”

“什么小摩擦,你说下,我会改的。竟然惹自己的朋友不开心了,我这个朋友是怎么当的。”

“没了,一点点小误会,不值得一提。”布里奇特不晓得若多洛巴斯继续自责下去,自己该找怎样的词语应付。

幸好多洛巴斯没再说话,在洞中呆留了一会儿,就走了。

回到“午台”,多洛巴斯放出大量的猫,冷眼地观看其自相残杀。

三十七 心灵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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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做这个游戏吧。

你先回想一件今天对你印象较深的事,给你三十秒时间。好了,我知道你想到了,你再想想,当时你说这话时你有什么思想,对方说完一句话后你又有什么感觉,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先来研究这句你印象较深的句子。

不要逃避自己,该是什么就说什么,你说了后,你再想想,你当时的感觉是什么。知道你的感觉后,你就可觉察到你的情绪,情绪会有很多,比如说无赖,气愤,委屈,无所谓,痛苦。一件事的发生,往往会伴随很多情绪的。

当你知道你的情绪后,你就要看看,你害怕的是什么,你渴望的是什么,你需求的是什么,接下来,你就可看到自己的潜意识,你就可真正地看清自己。

这是布里奇特十九岁接触的一本书里面的知识,当时简单的看了一遍,事隔多年,突然想起,于是反省内心。

布里奇特反省后想的第一件事,跟他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了,可能是自己想要一个孩子吧,才会想到这件事:

我们的教育真的对了吗。

做一件事,学习经验技巧,累积资讯,积累知识,无论做什么,我们都只追求外在,而忽略了内在,忽略了内在的我们,心灵是不是伪装得跟外在一样充实。人是很聪明的动物,当你觉察到自己寂寞时,就会想方设法地去找事做,可以找一大群朋友聊天,可以看电视一整天,可以听一整天的歌,总之,为了填补心中的寂寞,人,自有他的方法。

走过青春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布里奇特观看内在的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做情绪的奴隶,而不是情绪的主人。

我们的经验,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模式,当别人攻击我们时,你的潜意识会拿一个模式出来,指导你,你该有怎样的反应跟情绪。当别人不认同你的观点时,情绪又会出来左右你,吩咐你该怎么做。我们的情绪很多,如果要算的话,算不清。

如果你懂,如果你敢,会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往内延伸的话,可以看到你整个的历史,是的,是整个。

布里奇特回想当日见到多洛巴斯后的反应。

当布里奇特察觉到多洛巴斯的到来后,第一反应是很高兴的,因为又有好东西可以吃了,但是,布里奇特不喜欢多洛巴斯这个人,很不喜欢,所以多洛巴斯还没走进自己的视野,布里奇特就开始生气了。多洛巴斯这个人太阴险,又爱藏头露尾,布里奇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这种讨厌强烈地影响布里奇特的为人处事,所以布里奇特说话直爽,讨厌扭扭捏捏的人。

这里我只简单地讲了下布里奇特当时的思想和感觉,并未深入。如果深入的话,恐怕又得准备一大滩口水了。

说下当时布里奇特的情绪。

当时布里奇特刚对生命开始反思,这时多洛巴斯就来了,刚对生命的反思暂时还停留在布里奇特的表层。多洛巴斯的到来提醒了布里奇特所处的处境,终日被监禁的感觉让布里奇特很不爽,布里奇特将这种不爽发泄到多洛巴斯身上,转而一瞬间联想到多洛巴斯的所有不是。

听到多洛巴斯一再地道歉时,布里奇特开始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可是为了面子,布里奇特不想把它说出来,于是语气有点退缩,想逃避的样子。

情绪先追踪到这吧,再追下去就直接跃到害怕的边界了。布里奇特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对多洛巴斯还是惧怕的。多洛巴斯的能力在自己之上,布里奇特又隐隐察觉到什么,但这个察觉还未浮到水面,就被布里奇特压下去了。

布里奇特察觉到的是,当日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是事情的真相,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我是真的被一阵奇怪的漩涡带到这里来的吗——多洛巴斯所说的爪龙库巴洞。不对,肯定漏掉什么。

布里奇特想过,一切都是多洛巴斯动的手脚,但马上又被自己否决了……

越过了害怕,布里奇特终于确定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宽广的草原,自己可以在草原上,放出歌唱。

这是布里奇特内心最渴望的。

我们的脚步都太匆忙了,忙过来忙过去在追求所谓的幸福,很少有人能停下来,为别人想想,很少,再有人,真心实意地去为别人做点事。

托朋友帮忙,当时能够应付你一下的已经算很不错的了。这是人在人发展的过程中,对人性的妥协。

人,都是相互利用的,你没有利用的价值,别人就不会跟你交往。这句话,很久以前布里奇特的父母就向布里奇特灌输这方面的思想——布里奇特坦然接受了。

你怎么看别人,对别人采取什么样的态度,那一面,正是你心灵的镜子。象天玩,他看得懂人心,看得懂我们的俗世跟欲望,可是他不懂人们的复杂。在天玩的眼中,他看得每个人,都是简单的,尽管天玩知道,每个人都很复杂。

人们在天玩身上反馈的一切,天玩越来越能坦然的接受了。天玩不急,也不会辩论,以一种略低于智者的态度,看你们所做的一切,听你们的一切,然后从中,感受到你的情绪。

就这样简单,不会再复杂下去了。

三十八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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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看到布里奇特顿悟了一点,真替他感到高兴。

爱得莱德此刻自然不会想到,布里奇特顿悟的不彻底,他的顿悟只是暂时的,并未深入骨髓,成为自己的东西。况且,布里奇特青年时看到的东西,只记得个大概,对于书中介绍的正确方法,也就只能理解个三四分,并不深。在随后布里奇特观看自己心灵的过程中,其它六七分是布里奇特自己幻想创造的产物,它脱离了正确的渠道。

布里奇特有其狂妄的一面,自认为自己的理解都是对的,所以走了歪路。

这条歪路加速了布里奇特的邪恶,因为一些控制人思想上的武器若落入了不法者手中,不法者不会拿它造福人类,而是拿它,实现自己心中的欲望。这欲望是邪恶的,因为它脱离了人最初的善良。

还是来介绍一下多维的游戏吧,上次忘了交待了,这点交给爱得莱德算了,爱得莱德刚刚看到多维的神奇,又要迫不及待地赶我下场,发表他的看法了。

大家好,又跟大家见面了。我告诉你,你们说的话,偶尔,会传到我们的耳中。象刚才布里奇特觉察内心的一部分,就被我看到了。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爱得拉目前的处境,真替她担心,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应付这么多人。

“只要你经常想他们,你的思想就会向多维提出申请,若是申请通过,你就能看到他们最新的动态。”这是桂花大爷告诉我的。

所以,我有事没事地想他们,于是就看到了我的战友们。

真怕有一天多维闲我想得太多,发出的申请太多,将我踢出去,剥夺我的权利。我告诉你啊,多维也有脾气的,脾气来了几个月都不理会你的申请,幸好,我很乖,抓得准多维的脾气,所以我在多维,混得不错。

申请通过,我的权利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发展,对于自己的建议,毫无倾诉可言。

所以我必须玩多维的游戏,多维会随机抽取三个名词,一张桌子是一个名词吧,一盏灯是一个名词吧,一棵树是一个名词吧,一只兔子是一个名词吧。

我得根据多维提供的名词,集中精神放到我想见到的人身上,见到他的梦中,他也只是梦到我,醒来时很有可能把这个梦忘了的。

这样的话,爱得拉就更不可能梦到我在梦中对她说了什么。

这里的动植物也常玩这样的游戏,他们看哪个人有趣,就会集中精神到他们的梦中,就到梦到各种动植物,这里的动植物,有人的隐象。

我曾无数次进入爱得拉的梦中,想告诉她应该怎样做。因为我在多维,能观全局,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可是爱得拉不知道,所以我想告诉她。很可惜,我跟爱得拉的默契不够,有时我们的三个心灵图象都不对,有时两个,有时一个,就是没有全部都对的。

桂花树告诉我,这样的概率很低,你得耐心点。

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我肯定有耐心了,所以我申请通过后,我又试图跟爱得拉对话了,可惜,又失败了。

“喂,人类,别灰心,这样的事得自然点,不要太在意,要不然你会没心思进行下去的。”桂花树明白我的身份后,总是叫我人类,或者叫我小德子,就是不叫我爱得莱德,既然桂花树爱叫,我也就让他叫了。

多维发布的游戏,还是桂花树告诉我的,所以我很感激桂花树,当我第一次在多维看到爱得拉时,我高兴地叫桂花树一起来看,告诉桂花树,这是我女朋友。

可惜爱得拉却不知道爱得莱德正在看她。

刚开始爱得莱德倒觉得没什么,久了也觉得没劲了。

“老桂,你说说,多维还有没有其它游戏,还有没有其它捷径可走的。”

桂花树满是沧桑的树脸上动了动,“哎,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多维就是多维,毫无捷径可走,你只有老老实实地按多维制定的规律走,这就是最大的捷径。”

夹杂在意识话流中还有其它意识的,因此,在多维用意识交流的爱得莱德,很清楚地知道桂花树说这话的同时,其它还有哪些情绪。

“知道了,你啊,年纪都一大把了,脾气还这么火爆。”

桂花树自然也清楚地听出爱得莱德话里的关心,“嘿嘿,没办法,可能是我看到的人,脾气火爆的多点,久而久之,也感染上了他们的脾气。”

爱得莱德失望地摇了摇头,“你说我跟爱得拉是不是太没默契了,就这么三个简单的名词,我竟然跟她想不到一块去,每次都失败。”

桂花树有点得意,以长者的身份说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你们人类跟我们动植物的思想不同,你们的思想太复杂,应该说,你若是跟爱得拉有一次配合默契了,那就证明你们太有默契了,你想想,每个人的思想都不相同,每次看到事物的直观反应也就不同,这个问题,牵涉到整个神经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桂花大爷,不错,你竟然知道神经学。”

桂花大爷受人鼓励,高兴极了,“那当然,我经常看你们人类在人间的所做所为,听过不少新词语,比如说‘神经学’。”

提到人类,爱得莱德就担忧了,纽约虫灾发生得实在太快,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的准备期,纽约人民才会这么的没有抵抗力和防御能力。

“我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配合的默契越低,爱得拉就越危险。你说我们人类的思想太复杂,若思想能合在一起证明我和爱得拉太有默契了。首先我要感谢你一声,桂花大爷,你这样说会让我对爱得拉的爱坚信点,证明不是我们不爱对方……”

爱得莱德没有说下去,因为看见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

《多维》,突然裂开了一道缺口,在多维生活的动植物连同爱得莱德,都看到了多洛巴斯——多维好久没出现过这种景象了。

三十九 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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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冰冷的实验室,三个解剖者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白色帽子,你只能看到他们的一双眼睛。三个解剖者拖着沉重无奈的步子,走向了冰柜——冰柜上躺着一个人。

这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若不是冰冻缝合技术,你会发现,他早已被人肢解——一具被人拆了的尸体。

说到这里,想先知道,你胆子大不大,看过恐怖片没有,看过真实的血腥场面没有,当你看到这些画面时,你怕不怕。你有没有过一个人走夜路的经历,有没有过一个人独自走在黑暗中,看不到人影的经历。

想必在那个时候,你害怕吧。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将描述比你这些经历要恐怖一千倍,一万倍的画面,如果你胆小,建议你就直接跃过这章,看下一章,不然我怕你会睡不着的。

需要说明的是,我最擅长描写的就是真实,血淋淋的真实。不要看我写的这个故事很玄,当一件事牵扯到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存亡,当一件事牵扯到比地球还要丰富多彩的世界时,我所讲得故事,只能说是事实。在前面发生的事中,我一直没具体讲述一起灾难来临前,人们的心态以及人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在接后的事件中,我将特别放慢我的脚步,让大家看看,灾难来临前的人们,内心世界有多么恐怖。

一个超级变态的人,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又不知不觉中做了哪些让人不寒而栗的事,你不会知道;一起核战争引发几千万人死亡,你设身处地地想想,那个时候,谁还有心情说笑,任谁,都会被黑暗笼罩。

况且,在这个故事中,何止几千人的死亡,是整个人类的灭亡,这对人造成的心理影响,你绝对感受不到的。

胆大的,睁大你的眼睛吧,看看你的心理承受力强不强;胆小的,要看的话就屏住你的呼吸吧,这章我只会简单地描述下,让你心里知道个大概。

你会做出你的抉择的。

在实验特制冰块躺着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赤裸裸地躺在解剖者面前,连人最后的底线,也没用布遮住。大概是在这解剖的工作者厌倦了这种生涯,只想早点解脱。

解剖者a:“天天做这无聊地解剖,天天研究一大堆器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到尽头。”

解剖者b:“我都很久没做过爱了,每次妻子向我暗示时,我都假装不知道,我害怕,和她做时,会看到她里面的东西,这太倒人胃口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解剖者c:“小声点,想要活命的话就多做事,少说话。”

解剖者a:“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变态了,看到这么一大堆血腥腥地玩意,竟然没有感觉,我想我若是这样杀了一个人,会感到很稀松平常的。”

解剖者c:“别说了,解剖吧。”

解剖者划开了死者的脸皮,从大脑垂直分布线划了开去,手术刀慢慢地沿着眉心往下,有血流出,带着溃烂的气味,死者死了多时了,若不是被冰冰封,恐怕已是一具白骨。

解剖者剥了死者的脸。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解剖者把刀对向了死者大脑内部,挖出了死者的小脑,脑干,沿着死者的神经线又单独划开了一块。不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解剖,是完全的解剖,将死者每个部分或特别部分都会单独的划下。

你还敢看吧,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因为在多维生活的动植物,都不敢再看下去了,这太恐怖了。只有爱得莱德,一直坚持看下去,爱得莱德看着这张剥了的脸,内心在颤抖。

解剖者解剖了死者的内脏,就快轮到大腿了。大腿上有枪伤,爱得莱德还是不愿相信——这是多洛巴斯,当年爱得莱德与多洛巴斯一起执行任务时,爱得莱德手上中了一枪,肩上也中了一枪,而多洛巴斯,腿上中了一枪。

这是为什么,在多维看到的景象,是幻象,又是真实的。多洛巴斯难道死了吗,难道我在亚马逊热带雨林看到的未来是假的吗,总有一天,我会回到属于我的三维,我的世界去,这是必然。我都还没有回去,也就是说,多洛巴斯还不会死。

爱得莱德又看到了多洛巴斯死前的一幕:“痛苦的表情,睁大的瞳孔,左手奇怪的姿势。”难道说,我又见证了多洛巴斯的以后吗,不但被人肢解,还在肢解后又被人解剖,上天一定要这样处罚多洛巴斯吗。

解剖多洛巴斯斯的幕后主使是谁,在这出戏中,似乎我还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人,他们,比多洛巴斯跟四脸人还会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们,在秘密执行一个更具野心,更具残忍的计划。

虚拟楼,神秘莫测地虚拟楼,会有些什么。他们的目光,似乎都对准了虚拟楼。

解剖者手上拿的是什么,爱得莱德看见,解剖者在多洛巴斯的胃中,找到了一个芯片。多洛巴斯临死前也不忘了吞下芯片,保住芯片的秘密,看来这个芯片藏着的秘密,更蕴藏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不行,我得尽快通知爱得拉,告诉她我所看到的一切。

解剖的实验室外,隐隐约约刻有一个“九”字——这是虚拟楼的第九楼。

四十 虚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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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维的裂口,又合上了。

虚拟楼第九楼的故事还在很后很后的后面,这算是替虚拟楼第九楼开个场吧。有人很关心虚拟楼的事,因为虚拟楼,超出人类想象的神奇。四脸人只知道一点皮毛,就已经无可自拔地陷进去了。

四脸人变了。

“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爱得拉缓缓地问,话语中有一些关心,一些同情,一丝哀求。

四脸人不置可否的笑笑,“我早就猜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的,先打个哑谜,带你去个地方,我再告诉你。”

四脸人带爱得拉来到了阴灵公寓第三楼。

平常爱得拉想上去看时总是被人制止,说没有主人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上楼。爱得拉本以为上阴灵公寓第三楼得自己想办法,没料到四脸人竟主动邀请自己上楼看看。

“你叫一个小姑娘来这干什么,来这里的人,每个都被曾经的主人训练得人上人,鬼上鬼的”。爱得拉特意加重了“曾经”两字的音调,表示这里最初的主人并不是四脸人,四脸人只是刚刚代替了原先阴灵公寓主人的位置。

“如你所说,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阴灵,所以找一个正常的人调解下气氛。”

“原来如此。”爱得拉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套不出什么答案了,只能这样。

爱得拉终于看见阴灵公寓第三楼是什么样子,意料中的是,这阴灵公寓第三楼明显不同于一,二楼;没有料到的是,阴灵公寓第三楼,是按照某种神秘仪式布置而来的。

白色的蜡烛吞着欲望的火焰,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圆的中心,一个红色的布娃娃吐着大大的舌头,连眼睛都冒了出来。围绕着这个布娃娃,按照八封图,形成了一个太极式。太极式的点上,竟然放着两个高级的音响,似乎是炫耀自己的成果。

与神秘仪式相对应的是,这里太简朴了,其它地方的物品,竟都是十九世纪初期的家具。

二十二世纪末期,竟还能看到十九世纪初期的东西。

四脸人解释道,“这里的东西只是简单地仿制品,真的老古董,都在虚拟楼里。”

爱得拉仿佛没听过虚拟楼的名号,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几乎难以听见,“虚拟楼。”

也不知道四脸人有没有听到,“我需要告诉你的是,现在的我,是被受人尊敬的科学家创造出来的,而这些科学家,来自虚拟楼的实验室,他们重新组装了我,将我们改造成了人造人。”

爱得拉担忧之心加重,言语举止间却安静了下来,“你们之间的协议是什么。”

四脸人带着欣赏的态度看着爱得拉,“脑子反应很快吗,我们之间是有协议,他们要我,来到这栋阴灵公寓,取代原先主人的位置。”

爱得拉冷哼了一声,“就这些,是不是太简单了,难道你把他们的主人杀了,事情就完结了。你就不怕,你的仆人们表面服从,实际是。在找机会杀你。”

四脸人露出一丝奸笑,“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才没那么傻,他们只担心他们的安全。谁能保证他们不受外面干扰,他们就听谁的。你不要看这里阴森森,这可完全是根据众人的心理而布置的,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需要安静,外界太嘈杂了,吵来吵去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爱得拉想到了紫瞳,这么一个小姑娘住在这么一个阴森森的地方,会不会习惯,会不会有危险。

爱得拉侧语道,“所以你给每个人安排睡的地方,都是一口棺材。”

四脸人脸色忽然变得冷漠,“这个可不能怪我,这里所有的布置,是尽量模仿着虚拟楼的,不同的是,虚拟楼是真品,我们这是赝品。我还可以告诉你,制造这栋阴灵公寓的人,是从虚拟楼出来的,他受虚拟楼影响太深,受虚拟楼阴森的感觉太久,所以他创造了每个来阴灵公寓的人,都喜欢阴森的感觉。”

爱得拉摇头叹息一声,“我算是明白了,虚拟楼出了叛徒,所以他们派你,解决这个叛徒。”

“理解得不错,难怪爱得莱德与多洛巴斯都喜欢你,我还告诉你,我体内的二分之一,也就是我体内还有两个人,喜欢你,因为你聪明美丽,又会说话。”

爱得拉一时半会不晓得说什么,爱得莱德与多洛巴斯对自己有好感这个爱得拉清楚,没想到还有两名战友对自己有好感,多了两名暗恋者,爱得拉偷笑了一下,客气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四脸人看出爱得拉人性的弱点,是人就免不了虚荣,心里冷笑了一声,“我还要告诉你,你对我们的利用价值并不大,若不是我体内有两个人对你放不下,我也不会暴露在多洛巴斯的面前,你要知道,太早暴露我的身份,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爱得拉又想起了紫瞳,很明显,她的利用价值比我大多了,为什么会这样,论能力,她丝毫没有能力可言。这样说来,只有一个解释,她身边有一个人或者有一些人,关系着四脸人的安危,四脸人要利用紫瞳,牵制他们。

阴灵公寓一,二,三楼爱得拉算是看到了,可是其它十楼呢,藏着什么,又有什么样的秘密。在这之前,爱得拉只听过虚拟楼第十楼和禁地中的禁地——虚拟楼十三楼。

一,二,三楼的存在,已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如果,将整个阴灵公寓都浏览一遍,会有怎样的后果。

而作为真品的虚拟楼,又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我所能告诉你们的是,虚拟楼十三楼每一楼的作用和布置都是不同的,而现在爱得拉看到的一,二,三楼,实在是太简单了,丝毫谈不上神奇,也未必就是虚拟楼的真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的。

只有建造这栋阴灵公寓的原主人谢里尔,才有幸见过虚拟楼的一至十一楼,而其他的参与者,能够见到其三层楼的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其实,谢里尔有一层楼也看错了。所以严格来说,谢里尔也只看过虚拟楼十层楼。

“虚拟教楼”是学校高层领导对其的敬称,学生更愿意称其为虚拟楼。当初参与还原建造虚拟楼的人,被秘密人士严格监视,谁要是越过自己的界限,就会莫名其妙地死去。当虚拟楼还原成功后,所有参与建造的建筑师及相关工作人员,全都感染了某种不知名病毒,先后死去,时间在一天之内。

而参与“灵盒”会议的人,也死伤近半。

虚拟楼就只摆出了虚拟楼第十楼,就已经能够在核战争及各种天灾人祸面前屹立不倒,独挡一面。

人们忘了的是,几乎所有繁华背后,走得都是一段不光彩的脚步。越是繁华的东西,在追求的过程中,都是疯狂的。

有些人因为疯狂而被人们所知,有些人因为疯狂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有些人因为疯狂而走上了毁灭的道路,还有些因为疯狂而堕落,这是一般的人选择的做法。

你会看到疯狂是什么样子的。

四十一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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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灵公寓实际上是被学校的人控制的,学校的人并不是对阴灵公寓无能为力,所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是一个借口。

如果说,虚拟楼是学校的靠山,那么,阴灵公寓,是学校最后的底牌,这一张底牌,将在学校存亡的最后时刻发挥作用。上次核战争关系整个美国安危,都未出动这张底牌,看来不只虚拟楼藏的秘密多,阴灵公寓藏的秘密更多。

四脸人肯主动承认阴灵公寓是仿照虚拟楼的,实际上是想隐藏阴灵公寓真正的实力,一个从虚拟楼逃出来的叛徒,如果能够很好地仿照虚拟楼的一草一木,那么,他必定设计了比虚拟楼更为高级的东西。

他的天分太高,作为一个有野心,有抱负,要报复的天才,不可能安于虚拟楼的现状。

这个人是谁,真的被四脸人杀了吗?

阴灵公寓原主人和四脸人都很聪明,将虚拟楼推在前面,一旦出了事,人们会先找上虚拟楼,而阴灵公寓将会避免最大程度上的损伤。表面上,阴灵公寓被学校的人控制,按学校领导的吩咐做事,实际上,阴灵公寓一直在暗地里发展队伍。

爱得拉坐在阴灵公寓第二楼,看着阴灵公寓的后院——后院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什么。爱得拉来阴灵公寓四天了,这四天里,爱得拉只准呆在二楼,不准去别的地方,连一楼都不行。白天,就紫瞳陪爱得拉聊聊天——紫瞳在这没干什么,两人除了说说话,看看电视,听听音乐,就找不出其它事做了。

阴灵公寓第二楼,难道就这么简单吗,难道就只是供人休息的地方吗,这可不象设计者的风格,设计者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一栋楼,建成这样的。

白色的后面,藏着什么。

爱得拉除了发现二楼有监视器监视其一举一动外,就看不出其它所以然来。一名训练有素的联邦特工,勘察,远远高出常人水平。可是爱得拉竟只能察觉到监视器的存在,藏在白色背后的高科技,想必是自己不了解的。

它们都隐形了吗。

监视器,是四脸人故意让我知道的,提醒我,不要做傻事。

“你来到这开心吗,每天只准呆在这里,哪都不能去。”爱得拉走过来,坐在紫瞳的身边,紫瞳正在看电视。

紫瞳很无辜地皱了下眉头,“没什么开不开心的,只要你说的四脸人能够兑现承诺,我就开心。其实这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虽说挺阴森恐怖的。”

爱得拉懂这话的意思,四脸人高价聘请紫瞳来这当仆人,可是,这个高价的仆人就只要陪爱得拉打发寂寞就行了,这样的好差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爱得拉关心地问道,“你爱你的母亲吗。”

紫瞳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小,“肯定爱了,哪有谁不爱自己母亲的,就是常和母亲闹点小矛盾”,紫瞳不好意思地笑笑。

爱得拉看着紫瞳可爱的表情,这样的社会还能如此单纯的人的确不多了,“傻丫头,要是人人都象你这样就好了。”

紫瞳一脸稚气地说,“我不叫傻丫头,我叫紫瞳,你叫我瞳瞳也行,我妈妈就这样叫我的。”

“瞳瞳”爱得拉差点喷了嘴,“这样的称呼太肉麻了,我叫不惯,还是叫你紫瞳算了,你妈妈怎么会给你取这样一个名字。”

爱得拉的反应让紫瞳受了打击,“这样的名字不好吗,挺好啊,我妈说我眼睛特别,所以给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你爸爸呢,他叫你什么。”

“我没有爸爸,我是我妈妈捡回来的。”,紫瞳的心情有点失落,说话的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开心了。

紫瞳似乎天生就惹人怜爱,很多时候,爱得拉会错以为每个人都会是紫瞳这个样子,“有一个爱你的妈妈就行了,是吧。”

紫瞳点了点头,“恩,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希望母亲的病快点好起来。也不知道我就这样仓促走了,会不会太草率了点,呵呵,我妈常闲我太粗心了,一点也不象个女孩子。”

爱得拉很想见一下紫瞳的母亲,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想必紫瞳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吧,“当时你也没有多余时间考虑,对吗?你的母亲会好起来了,四脸人有这个能力,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陪着我,等着你母亲好起来的消息吧。”

紫瞳安静地躺在爱得拉的腿上,“恩,我不相信他,我相信你,你说好那一定会好的。”

爱得拉轻轻拉着紫瞳光滑柔顺的头发,“真的是个傻孩子,看到你这样,真想回到你这个年纪去,看看年轻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

“你年轻时一定很漂亮。”紫瞳眨着小眼睛问。

“为什么。”

紫瞳翻身起来,“你想想啊,现在你都这么漂亮,年轻时不知道迷倒多少男子。”

爱得拉满脸笑意堆在脸上,看了看窗外,“恩,虽然这句话是假的,但我爱听,这么晚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在下面睡的还习惯吗。”

“要说习惯是假的,躺在一口棺材里,除非变态,不然谁睡在这里。这里的人都有点那个……”紫瞳吐了吐舌头,“就是都有点神经习习的,不晓得他们在干些什么。”

爱得拉不想让紫瞳知道现实的残酷,“马上你就能出去了,你这么可爱,老天不会亏待你的。”

紫瞳象个大人似地说道,“姐姐也很可爱啊,就是脑子里想得事太多了,可能你们大人都这样,我还是认为,象我这样简单好一些,没那么多烦恼。”

紫瞳下去了,爱得拉将目光又望向了阴灵公寓的后院,这么大的一个后院,又藏着什么。

后院,又是一个独立的世界,爱得拉暂时是不能跑到后院看个究竟了,但有些人可以,比如说卡尔莎,一个连多洛巴斯都得顾忌三分的人。

卡尔莎为什么会来阴灵公寓,她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卡尔莎的脚,摆在了阴灵公寓的后院。

四十二 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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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阴灵公寓秘密的,又何止卡尔莎,爱得拉等人,每个来到阴灵公寓的人,都想知道阴灵公寓藏了些什么。可是,就算是从出生就呆在阴灵公寓的“元老”,也不过有幸来过阴灵公寓第四楼。每个到过阴灵公寓第四楼的人,就不想再上去看了,这太可怕了,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棺材里强。

他们害怕,不是在噩梦中死去,就得在现实中接受比噩梦还要恐怖的事。

法女,有幸到过阴灵公寓第四楼,的确是有幸,能够在有生之年被谢里尔引领带到第四楼的人,至少奠定了她在主人心中的位置。

法女还想上第五楼看看,第五楼是上不去了,至于阴灵公寓的后院吗,法女摸索多年,终于找到机会了。

法女太故作聪明了。

法女在后院没命地跑,这时法女转身了,我们先把这一动作定格,你将看到,法女全身都湿透了。法女穿得很厚,从里都外,尽都是白色。法女跑了很久了,竟没有时间脱一件衣服下来。这是在深秋,再过几天就要立冬了,阴灵公寓的半晚,比其它地方更冷一些。也许是运动过度了,也许是被吓坏了。法女的脚步跟思想都想停止这剧烈的运动,就是停不住。

害怕,完全主宰了法女的思想。

大概中途跑得不好,摔了一跤,脸上有泥土,还有被树枝刮破脸的伤痕,伤痕很深,在汗水的淡化下,血并不浓。当紫瞳第一次来到阴灵公寓见到法女时,就对法女毁容的脸吓了一大跳,如今,在近乎黑暗的丛林中,法女这一幕,恐怕谁看见了都会害怕的。

法女害怕什么呢,在阴灵公寓,只有仆人都尽量避免跟法女接触的。法女的能力不见得很突出,但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却很吓人。法女这种习以为常的嚣张,不过是为了掩饰法女灵魂深处的一种害怕。

法女看到了什么,被吓成这个样子。

跟随着法女的脚步,你只能看到身旁的花草一个劲地向后退,前方,一栋普通的房子,立在那里。

法女的呼吸很急促,胸口大幅度地跳动,与敲铁门的频率差不多。门内,没有声音应答法女的救命声。法女使劲地敲着,门竟然开了,门锁得不算很紧,在法女的力量下,开了。

法女把门关上了,门里有人,只能看到其影子,他,被黑暗覆盖,只能看到其轮廓,男人的轮廓。

黑暗的角落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不该来这的,这世界耍小聪明的人很多,真不愿看到你也是这个样子。”

听话里的含义,好象他很早以前就和法女见过了。

“你认识我,你是不是阴灵公寓的人,你是谁。”法女一连炮的珠问,只因为太紧张了,这紧张只是暂时的,因为听到了人的声音。一个人再可怕,也还是个人,不象刚才……

虽说关系敌对的机率大一些,但人的存在,让法女吊着的心下来那么一点点。

声音依旧是冰冷不带感情的,“你打扰我的清修了,一来还问这么多问题,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可是,回不回答对你来说,都没用了。”

法女怀疑这人是欧尔佳,就是紫瞳认为的那个漂亮的俄国小伙子,他的名字取得也是女人的名字,在俄国,欧尔佳的含义是神圣的,和平的。

欧尔佳曾对法女解释过他名字的含义,可是这个黑暗中的声音及身形,都不象是欧尔佳,他会是谁呢。

法女喘着气问,“为什么。”

黑暗中的眼睛寒光一闪,“因为你看不到,天是怎么亮起来的。”

法女咬紧牙齿,“那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天是怎么亮起来的。”

“正有此意。”

法女暴怒道,声音却有些颤抖,“就凭你,能杀得了我吗。”

黑暗中的人影,突然消失了,“天,难道他是……。”

法女想说的是,难道他就是跟在谢里尔背后的布里奇特吗。

一双手蒙住了法女的脸,这双手来时无影,去时无声。黑暗中,这双手无缘无故又跑到法女的脖子上了。法女也不是吃素的,在不能呼吸的情况下,一把匕首,准确无误地刺中了他的心脏。

他,黑暗中的人影,没有发出声音。

法女的呼吸就快停止了,握匕首的手渐渐松了,垂了下来,法女在死前的前几秒,看见黑影将匕首慢慢地拔了出来,刀上没有血。

明明刺入心脏的匕首,竟然对他一点事都没有。

原来,阴灵公寓,真的不是一个好奇的地方,法女想。

“我说了,你打扰我睡觉了,打扰我睡觉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黑影人舔了舔手,把法女流在自己手上的血都舔干净了,走出了房间。

黑影人望着远方,思绪飘到了家乡。

三年前,自己以全省第一名的好成绩考进了这所世界闻名的学校,以为从此就飞黄腾达了,没想到到这后,到处受人歧视,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好看的。”黑影人愤愤不平地踩了下,石面裂开了一条缝——他的力量太大了。

远处,又起了人的脚步声,“看来今晚不能睡个好觉了,这些人真没趣,就因为一点点好奇,而断送了性命,何必呢。”

躲进黑云的月亮又出来了,这也许是今年最后一次见到月亮了,天气冷得让人发抖,竟然还能看到月亮,月亮照在黑影人的脸上,若是天玩看到这张脸,也许认得出来又不敢肯定这个人是不是他,这张脸在前面的故事中只提到了他的名字——唐有礼,一个被电流烧焦的中国学生。

一个被烧死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阴灵公寓后院的小屋子里,脸上,手上,丝毫看不出被烧焦的痕迹。

事情的进展,越来越不可以常理推测了,四脸人,被蝎子咬得尸骨无存,可是他们没死,被改造成了一个人;唐有礼,骨灰埋在联合体校专门的坟墓区,可是他又活过来了。

原因是什么,法女会不会死了后又活过来,活过来的法女,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将会从联合体校蔓延,一直到,地球的另一端。

小屋子的铁门又打开了,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四十三 他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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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法女的偷偷摸摸,慌忙逃命,连自己是怎么死得都没弄清楚,卡尔莎的所作所为,就大胆,热闹多了。

卡尔莎骑着一辆可随意变换大小的女士自动摩托车,在阴灵公寓的后院转,摩托车是经过消声处理的,比人走在路上发出的声音还低。卡尔莎打得是较冒险的心理战,你的声势越浩大,若真被人发现了,对方反而摸不透你,也就越不敢对你下手。

谁知道你的后台是谁,有多硬。卡尔莎的后台只有自己,那就干脆把自己推到最显眼的位置。

卡尔莎还是被人发现了,有人叫住了她。

“什么时候,阴灵公寓多了这么多漂亮的人,害得我越来越不敢说自己漂亮了。”说话的是那个长着漂亮女人脸的俄国小伙子——欧尔佳,阴灵公寓的人很少有人知道欧尔佳这个人的名字,平常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再加上欧尔佳总是以漂亮小伙子这个名称自居,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漂亮小伙子了。

欧尔佳很喜欢漂亮小伙子这个名字。

“你长得够漂亮了,没人跟你抢你漂亮的位置。”卡尔莎不喜欢这个人,妖气太浓,若不是地点是在阴灵公寓,换了另外任何一个地方,以卡尔莎火爆的脾气,早就把漂亮小伙子给杀了。

欧尔佳随身不忘化妆品,这不,又要拿出镜子精心打扮一番了,“这个你就不懂了,你很漂亮,漂亮得可以不在乎了,可我不同,我再怎么漂亮也是个男的,你不抢,别人总要把你我比比的,一比就知道你比我漂亮了,这个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卡尔莎眼神流露着杀气,冷嘲热讽道,“人还是不要太有自知之明好些,这样很容易知道自己的缺陷,会自卑的。”

欧尔佳只顾自忙自的,好象不知道眼前有多大凶险,“自卑吗,我不知道自卑为何物,为什么要自卑。”

卡尔莎不敢大意,更不敢冒然出手,别看漂亮小伙子很安心地在照镜子,眉宇间的神色,充满了戒备。

“不自卑,这么晚了还跑出来,不怕在自卑中死去。”

欧尔佳照来照去,头发不知梳了多少遍了,卡尔莎猜对了,欧尔佳的轻松是装出来的,他也没把握能对付得了卡尔莎。

“这跟自不自卑有没有关系,我看你跑出来了,怕你一个人害怕,干脆出来陪陪你。”

后院,死一般静寂,卡尔莎自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神不知鬼不觉了,还是被人发现了——这个漂亮的小伙子很会卖傻。

“上来吧,本姑娘带你去兜兜风,看这院子也挺大的,一时半会可能还回不来。”卡尔莎很大方地说。

“好啊,我最喜欢兜风了,尤其是陪漂亮的人。”

漂亮小伙子上了卡尔莎的车,看样子他对阴灵公寓的后院非常熟悉,哪里有一朵红色的花,哪里有一个小湖,哪里有一栋小房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卡尔莎不禁好奇,“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漂亮小伙子没有说话,卡尔莎转头一看,漂亮小伙子不见了。

“怎么会,刚才他还……”卡尔莎放慢了车速,全身戒备。

整个晚上卡尔莎都相安无事,只在紧张中度过了一夜,天亮了,黑暗,一点点的褪去。

卡尔莎看见小木屋时天还没完全亮,也许是在阴灵公寓呆了几天了,卡尔莎觉得这所小木屋不应该在这个地方的。

“总算看见房子了,可以进去休息下了”。卡尔莎故意将声音放大,看看小木屋里有没有人做出反应。卡尔莎敲了敲铁门,铁门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点空洞,跟其它铁门的声音不同,卡尔莎立即判断出,铁门里面装有木板,所以才会发出这么特别的声音。

表面上,建这栋小木屋的人是太有雅兴了,才会在这建这么一栋小木屋,实际上,建造者太懂得人们心理了,阴灵公寓本来就给人一种阴森怪异的感觉,若是胆小谨慎者听到这种奇怪的铁门声,以为是某种鬼怪作怪,心,先恐惧了三分。

一扇小小地铁门,就可看出端倪。

“没人的话我可就进来了”,门没关,里面有人,卡尔莎还未进门,就闻到了她的气味,是个女人,一个很会打扮的女人。卡尔莎还未进门,通过气味,就判断出了这些。这些,在阴灵公寓,就算死了,也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了,而不会象法女一样,自认聪明,死时都没看清对方长相。

铁门推开了。

卡尔莎没有看见人,只看到一具被挖干五脏的尸体,是法女。

法女的脸完好无损,死后还被人精心打扮了一番,看得出给法女化妆的人是个专家,法女死后的这张被烧过的脸,看起来竟比没死时好看一些。

只是,你千万不要再往下看了,法女的身休被掏空,五脏六腑都被掏了,只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大腿,好生生地还连接着法女的人身皮。

“的确是个很好的标本,不介意的话,我收藏了。”卡尔莎走过去,将法女放下,“看来你真的不介意,好歹法女也跟我做过几天朋友,我就擅自作主,将她埋了。”

“埋人的事还是交给老妇吧,象你这么娇羞羞的,不象个干体力活的人。”屋外,站着一个妇人,和颜悦色。

不知怎么,卡尔莎心中浮过一丝冰凉的感觉,这感觉一点一点的扩大,卡尔莎觉得自己很惶恐,而这惶恐,来自于眼前这位妇人。

“好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到外面去了”,卡尔莎想,“这位姐姐,要不你帮我一把,我们俩一起将她埋了。”

老妇人很呆板地说,“跟你说了,你太娇贵,不适合干这个。”

“ok,这位姐姐既然要干这个,我也不强求了。”

老妇人似乎脾气很不好,“少来冷嘲热讽的,我的年纪都可当你妈了,还一口一口姐姐地叫个不停,嘴甜点是好,太甜了会掉的。”

卡尔莎不忘是个人就喜欢被赞美的,“姐姐教训的是,只怪姐姐保养得太好了,怎么看怎么象我姐姐。”

可惜,老妇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是别人,一定会被你的甜言蜜语打败的,可是我正好不是那个别人。”

卡尔莎身子为之一震,这个老妇人,太不好对付了,比漂亮小伙子更难缠一些,阴灵公寓确是藏龙卧虎之地。

卡尔莎脸色一沉,“姐姐怎么会在这里,这地方可不是一个好地方,想必姐姐在这呆着也累了吧。”

“我不在这里,我在那边。”

卡尔莎顺着妇人指的方向看,白茫茫的一片,雾太浓了。

“那边是哪里呀。”

老妇人没回答了,因为她同漂亮小伙子一样,凭空消失了。

他们是幽灵吗。

四十四 超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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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暂时不得而知,只是,至少有一个人不是幽灵——天玩,而天玩,却象个幽灵般的存在于某些人面前,挥之不去。

“她的气味变浓了,看来她半边身体完全恢复过来了。”自从天玩在食堂碰到过连体人后,卡尔莎的气味,总在天玩身边回荡。

“什么半边身体,无缘无故冒出这么一句出来,不懂你的人还以为你是疯子。”和平常一样,天玩坐在吊椅上抱着紫瞳送给他的娃娃,原方在研究他的课题。

天玩意识到这话说得太唐突了,解释道,“以前跟你说过的连体人,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将拆下的半边身体完全恢复了,成了看起来和我们一样的正常人。”

原方递给天玩一个苹果,原方很喜欢吃苹果,苹果又能养颜,原方见天玩这阵子身体都不是很好,多吃几个苹果可以保养身体,当然,这是原方的说法。

“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的第三只眼又看到了。”

天玩咬了一口苹果,不吃白不吃,何况还有人亲自削皮送过来,“没有,这个连体人的气味好特别,我想忘都忘不了,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闻到气味这么浓的人。”

“浓,浓代表什么。”原方对这个连体人有点兴趣了。

天玩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也许代表她的能力吧,气味越浓的人,能力就越强,气味越弱的人,能力就相对弱了。”

“别人若是跟我说这句话,我肯定不相信,既然你说了,我肯定信。”

“谢谢”

又是和平常一样,两人说话完全是想说就说,不说时天玩跟原方各自顾自己的,原方研究天玩的身上密码,天玩静静地发呆,想想紫瞳,想想时间之源,想想时光隧道,想想多维……

宇宙是由一个点爆发出来的,最初,组成星球的元素并不多,把元素看成是一个又一个的生命,生命会变异,元素也会有变异的可能,当然,元素变异的机率比真正的有机生命要低得多得多。

这样也就可解释,为什么人类有那么多基因变异的案例,而自然界发现的元素,这么少。

一个星球的新元素越来越多,由于它们都是由宇宙爆发的点演变而来,即使是变异,星球与星球之间仍有相同之处,元素越来越多,能量越来越多,宇宙里的新物种也就越来越多,慢慢地,在一个很小很小的星球上,条件具备了,这样,就有了生命。

条件越来越多,物质越来越多,进化的品种越来越多,先是低等动物,再到高等动物,再后来,人就出来了。

天玩想起了自己,一下子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看似什么都放下了,其实也只是相对而已,一个历史的包袱,这么容易放下,天玩就不会总是这么安静了。

不同于佛陀,佛陀能放开俗世的包袱,天玩做不到这一点,尽管天玩早期接触过这方面的书,理解得较为深刻。接触得结果是,天玩挣扎少了很多,而更安静了。

天玩是俗世中一个璀璨的星星:想隐藏,隐藏不了;想远离尘世,远离不了;

天玩——注定在安静中完全他的使命。

二十世纪到二十一世纪初期,物理学有两大支柱——相对论和量子理论,这是两种对立的理论。

根据爱因斯坦的观点:空间本身是有形状的,在没有物质,没有能量存在时,空间应该是平直光滑的。有了物质和能量后,物质进入空间,平直的空间发生了弯曲凹陷,引力就是在这弯曲凹陷的过程中形成的。

这是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一个基本观点,圆满了解释了引力。

只是,广义相对论所讲的几何形变只能解释引力,无法解释强力,弱力,电磁力,所以,解释这三种基本力的任务交给了量子理论。

量子理论无法解释引力。

人们做了无数次努力,试图修改广义相对论和量子理论,一次次地失败了。

于是,有了超弦理论。

超弦理论认为,在每一个基本粒子内部,都有一根细细的线在振动,就像弹吉它一样,你拨一下弦,弦会震动。学过吉它的人就会知道,你拨一根弦,弦会发出一个音,你左手按住吉它品上的某个音,拨一下,吉它发出的音不同,你左手在吉它品上按的位置不同,发的音就不同。

这只是简单地按一个品上的弦,发出一个简单的音,当你左手除了拇指外,其它四根手指都垂直放在吉它的品上,拨弦,发出的音就更不同了。你只要变换你手指的位置和多少,拨音,一首又一首美妙的音乐就出来了。

这样的音乐,你看不到终点。

超弦理论和弹吉它的不同之处在于,这种弦的振动不是产生什么音乐,而是产生一个个粒子。不同粒子的性质由弦的不同振动行为来决定,离子是以某种方式振动的弦,电子又是以另一种方式振动的弦,夸克……

音乐有高音,中音,低音,超高音,超低音之分,吉它也有高低之分,而超弦理论提到的能量,同样有高低之分。弹吉它你拨音越高,弦的震动就越大,将这点联系到超弦理论,拨音越高,能量就越大。

超弦理论,圆满了解释了引力,强力,弱力,电磁力,概括了广义相对论和量子理论。相对论跟量子理论的矛盾是必然的,因为它们产生于三维,只有在多维空间,它们才能得到统一。

事物一直在统一的分裂中。

多维空间,将相对论和量子理论两个无关联的理论,统一得天衣无缝。

四十五 再说一次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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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越来越想不清,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烦恼跟猜忌。

天玩懂得的很多,单独就书来讲:科学,武侠,恐怖,心理,悬疑,推理,哲学,这样的书天玩都或多或少地接触过,接触更多的,是忧伤的青春故事。

天玩常常会到那间简陋的地下室,记载自己的青春。一支笔,一个电动笔记本,天玩足足记载了三百多页,三十多万字,其中就自己的青春故事,就有二十多万。

天玩写的东西,从来没给人看过。一篇《前世今生》,是描述天玩从出生到十八岁经历的种种小事,一篇《初恋滋味》,是记载天玩对紫瞳的感觉,一篇《情书》,写了天玩第一次对紫瞳表白……

关于这些,以后我会在这个故事中透露一些,但不会很多。

正如天玩所写,从复杂的单纯到懵懂的成熟,当知道自己什么都懂了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

天玩另一篇日记写到:你们是越走越大,我是越走越小,小到想不清为什么你们会不开心。当初,执着于某事的程度,又怎么可能会少。

佛陀说:你怎样看别人,别人也会怎样看你,当你看别人简单时,其实你自己也简单了。天玩懂得的道理,很多,而所要表达出来的,很少。天玩骨子里装得是乐观,表现出来的,尽是忧伤,忧伤建立在简单之上。

“原方,你说人在一起一定要说话吗。”天玩昨天在学校的田径场碰到了珍妮特,两人安静地走过田径场,然后,各自散开。

珍妮特没发觉天玩眼睛瞎了,天玩隐藏得很好。

天玩跟原方在一起时,老是会聊这个说话的问题,似乎这个话题是永恒的。

原方拿出自己的见解,“也不一定,只是,你不说话大家在一起没话说,会觉得尴尬。”

天玩表达自己心中正在想得,“我不觉得尴尬啊,当自己没话说时,我就不会说话,安安静静地听你们说说话就行。”

原方觉得这话有点可笑,“你是不觉得尴尬,可是别人会啊,他们会不知道为什么你老是这样,以为你又受了什么刺激了。”

“我没受什么刺激啊。”天玩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

原方被这无聊的问题弄点有点烦,“你没受刺激就不要老是死气沉沉的样子,搞得我欠你钱不还给你一样,要试着,把自己的想法,自己骨子里的乐观传给别人。”

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天玩发现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出,干脆就不想了。

“想了想,想不出来。”天玩很老实地回答。

原方想这样谈论下去也没意思,“真拿你没办法,不管你了,每个人的性格都注定好了,要改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去研究去了,别来打扰我。”

天玩看出原方没有说话的欲望,识趣地住嘴了,“放心,不会打扰你的,我到另一个地方静静心。”

天玩走出了房间,原方停止研究,跟在天玩后面。

天玩又蜷缩在地下室那张小木板制成的床上了。

闭上双眼,疼痛袭击,浪花一潮接着一潮,我以为我会把你忘记的,我以为我可以不再想你,我以为我会爱上别人的。很想,失去有关你的消息;很想,催眠自己,为了不能忘却的忘却。

面无表情的我,眼神明亮的眼睛,为何总是因你而忧伤。

错乱,绝望;爱情,希望;未来,渴望。

不要管未来的路,好吗?无所谓压抑自己,行尸走肉的日子,距我太远。你是否会喜欢我的安静,你是否会接受我的不完美。如果,你看清了我的缺陷,你还会爱我吗?

低调,什么叫低调,为什么每个人都说自己低调。既然每个人都说了,我就不说自己低调了。我只想做好自己,我只想好好地活出自己。只是,常常会困扰,也许是离群索居太久,不知道人世是什么样子。总是有隐遁的念头,无法控制。

逃避所谓的人群,远离所谓的俗世,最后在这,尘埃落定。人世间的表情,太多,这么多的表情,到底哪个才是我想要的。

消逝了时间,忘却了纪念,阴暗了人影,倾听,阳光的话语。邂逅的劫数,是否在劫难逃。千疮百孔的身体,血肉,模糊了我的视线。是否,一刹一永远,一笑一人生。淡然的眼光,安然的心态,一切,因为你而改变。

后悔,在阴暗里长出来的明亮花朵,一直没对你说。你是否记得,那件疯狂的小事,叫暗恋。

原谅我抱的思想包袱太重,原谅那些历史我不能忘记,原谅我的不完美。就让我,用腐朽洗礼思想,用沉沦告别过去,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仪式。我会守住这里的黄昏,安静地对着空气微笑,不需要人打扰。

看见了伤,轻轻抚摸;看见了痕,微笑拭去;看见了你,假装,远离。摒弃了时间,断绝了爱恋,拔掉了过往,终于看见,一个简单的我。

我一直就很简单,对吗。我知道,以前我会因为不了解我的简单而烦恼,而现在,不管你如何认为,我都不会烦恼。并不是没经历过烦恼的阶段,是经历后,才变成这样。

浮丽后的绚华,光彩后的夺目,这是我所追求的吗,不是。坠进尘埃的沙尘,渺小的我,只因有一个希望,才在人海中漂泊。

命运拔弄过的消失记忆,何时归来。沉积在心底的伤,是否自己真的忘了。天空,划过的流星消失在我的视野,再也找不到痕迹。

流星太美,稍纵即逝。

蔓延影子,越过心海,终点轮回,不曾转弯。等吧,等到衰老,只为了再说一次,我爱你。

四十六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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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的电动笔记本上,又多了一笔自己的青春忧伤。

走出地下室,天玩凝神静听风的声音,触摸阳光留下的体温,再回想自己在地下室呆的时间,算一算,应该是晚上八点了。

天完全黑了,天玩看不见,但能听得见温度的声音。

“看来今天在房间呆的时间够久了。”

天玩把手插进口袋,低头往前走,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瞎子——天玩走得那么自然。

原方走进了天玩的小书房。

原方一进房间就后悔了,不该打探天玩的隐私的,尊重每个人的的隐私,这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

原方很久以前就对这好奇了,天玩老是出去走走,问到哪里去,天玩也不说。

原方实在太好奇了,这次怎么也忍不住了,跟在了天玩的后面。当原方走进这个房间时,立刻明白,这里只是天玩的私人空间,并没有关系国家关系地球的秘密,有的只是,天玩的私人物语。

原方打开了天玩的电动笔记本,看见了天玩写的东西,应该说是两年前,紫瞳回复给天玩的东西。

天玩跟紫瞳的交往,并没有天玩说得那么不堪回首,从紫瞳回复的信息来看,紫瞳是爱天玩的,而且是很爱的那种,两人交流过思想,交流过感觉,说过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天玩,为什么一直否定自己,没有跟紫瞳交往过。

这中间,一定另有隐情。

在天玩用来纪录心伤往事的电动笔记本上,最特别的莫过于一段又一段的短信,天玩还特意标明了日期。原方刚开始看时并没有看懂,因为它与别的不同,别的都是天玩一个人自言自语,而这个短信,是紫瞳回复的消息。

仔细一看之下,才明白,天玩跟紫瞳,不知道怎么分隔两地,两人互发短信,表达对方的思恋。天玩并没有告诉原方紫瞳部分记忆失忆的事,原方只是感觉,两年前,天玩一定遭遇过什么,碰见过什么人。

由于人的思维有限,本来很容易想通的事若没有人提醒,脑子就压根儿不会往那方面想,比如说天玩近两年来这段时间,天玩又发生了什么。

原方的脑子,还没有转到这段时间段来。

虽然原方跟天玩接触的日子不过一个来月,可天玩想说话时,会毫不隐晦地告诉原方自己过去的种种,唯独,缺了天玩十八岁发生的事,天玩都没说过。原方刚开始倒觉得没什么,现在觉得,天玩十八岁发生过的事,才是整个的关键。

这一点,原方对了一点点,十八岁发生的事有点重要,但不是很重要,十九岁到二十一岁发生在天玩身上的事,才重要。

一个想法冒入原方脑中,天玩被人催眠过,也许因为天玩体内的力量过于强大,操纵者在催眠过程中未完全成功,但改变了天玩的某些想法,也就是说,催眠并未让天玩失忆或者成为疯子,成为傀儡。而是,改变了天玩某些观念。

是的,原方第一次催眠天玩时,就察觉到天玩以前被人催眠过,催眠得很深,可是,天玩在极度催眠下,自己醒了。当时,原方觉得这个发现真的可笑,因为没有人在极度催眠,丧失自我意识下还能自己醒的。

也许是天玩太爱紫瞳,所以天玩没有忘记紫瞳,却忘了,他们之间有过交往,原方又仔细地看了看紫瞳回复的消息。

2171年4月23日:嘿,这是谁号哦?本来这周还强烈的想你类,还说要怎么找到你昂,乖啦,心有灵犀。我这边手机电池今天弄丢一块,下次再补过啦。那以后我可以用这个号飞信息你呒?真的很想你昂,亲爱的,想你时会很开心的笑,会觉得很温暖的,这样讲很不对哦。打我电话为什么需要勇气吖?你老婆声音很难听呒?

5。3:我刚看到,你该睡了的,我在这还好,早适应了,不过还是会不习惯。嘿,你会不会笑我娇气,如果我能让你看到阳光,能让你觉得透明,那你就真是把我放高了,乖,其实你才是一个善良的人。那有钱了之后一定记得捐钱哦。记得你说生日,六月八日,是吧?乖拉,真的会很想你陪我来这种地方。

这边天都黑了,一直都在不停地走,这边就是走访一些孩子。这边前段又是洪水又是泥石流,房子没了,也没路了,一无所有,还在山路上。

5。8:你在上课呒?我在回学校的车上,有些难受,这边的天都已经凉了,每到这种时节,我都会觉得荒凉。

5。10:因为我们都只是孩子,赤手空拳地孩子,这边天已经开始凉了,你会拉着我走。我很怕冷。

5。24:我刚上车,没想到又坐公车了,科技发展得越来越不象样了。想回去看看昂,一年多没回老家了。我们现在不在老家住,早搬走了。这边不怎么冷,又在车里,放心了,我经常自己一个人走的,习惯了。

6。3:等待,我知道我会等待的,我的白衣少年,我的纯美初恋。我的青春年代,就这样一起定格,然后,斑驳,脱落,原谅,遗忘...

六月八日凌晨五十二分:你该是明白我的,这么久以来,我几乎不曾说过任何关于承诺的东西,不是我不愿,只是不敢,我是一个太懦弱的人,只想告诉你,我们有现在就好!谢谢你!

凌晨一点五十四分在很多很多年以后,风将记忆吹成花瓣,而我也一定会记得那个在我十八岁时光里出现的你,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会是我的宝藏。

凌晨二点五十五亲爱的,我喜欢3这个数字!十九岁了,我陪着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经历了什么,请一定记得温暖的微笑。我们都是好孩子,所以我们要很幸福地生活……

凌晨三点四十六都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光,这个时刻,我陪着你……

凌晨三点五十天已经慢慢明亮起来了,早起的天气很好。今天你也许会有很多事做,会很开心,好好玩撒。亲爱的,再说一次:生日快乐!

凌晨六点五十九7是一个很命定的数字,我希望在这个时间发出的祝福能让你快乐,想让你象天使一样活着。没人能替我们疼自己,所以请你替我好好爱自己。

生日快乐!

四十七 转折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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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方一回到实验室什么也没说,打开了时光隧道机。时光隧道机表面装有超亚轻材料,太阳能电池,一经启动,能量管理系统,健康检测系统等多方系统自动运行,内部由轻碳纤维制成,利用多维技术,将表面覆盖有3644平方米的太阳能光电板,装有240公斤的锂电池超强压缩,装入能量电池中,看起来这块能量电池只有一块普通手表那么大。驾驭舱有增温,保压,除湿,控制引力等作用。

这台时光隧道机,是原方那个时代所有高科技的结晶,镜子是奇高反射率的超纳米镜子,厚度0。013微米,镜片为激光共振器的镜片,十三种折射率不同的材料,交替对应,呈层对结构。有两个反射器,一个是空气,一个是铝镓砷化物,这样的反射层不是连续性的,而是带有沟模的栅状结构。

系统打开了,原方输入资料,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天玩,站在旁边靠墙的位置,端着杯茶,没有说话。

时间,就这样流淌。

两人默默地又回到了客厅。

“我想,我必须好好跟你谈谈。”原方坐在客厅的电脑椅子上,天玩坐在吊椅上,这样两人可以尽量安静理智地说说话。平常这里,留下了两人的欢声笑语以及兄弟情谊。

“如果是说你跟踪我的事,那就不用谈了,虽说我不喜欢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但既然你知道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又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只要记得下次要去,通知我一声。”天玩刚开始还有点恼怒的,但想想,也没必要了,原方又不是多嘴的人,只要他懂得分寸,知道不说就没事了。

“谢谢你的谅解,但我要说得不是这个,我要跟你说说紫瞳和你的事。”天玩迷惑不解,原方又开口了,“紫瞳的亲生母亲,在公元2171年5月24日被人杀害,死因不明。而这天,是紫瞳返乡的第一天,在我所了解的资料中,紫瞳一年多没回去过了。”

天玩没听清楚似的,“不懂,你在胡说什么,紫瞳的母亲不过是得了急病,并没有死。”

原方凛然道,神圣不可侵犯,“看来,我的猜想是准确的,你跟紫瞳,都被人催眠,改造过记忆。紫瞳按照别人改造的记忆过剩下的每一天,而你,不在催眠者的控制中,但也改造了部分记忆。”

“原方”天玩加重了语调,“我警告你,不要拿这开玩笑,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你看我象开玩笑吗,我调查过紫瞳从出生到现在的资料,你知道吗,紫瞳的资料被人改过,能够在全球控制的人员资料改造,这个人真不简单。我无法完整地解释事情源由,象我这台坏掉的时光隧道机拥有的某些功能,我也无法向你说清,我只能告诉你,请相信我,我找到了一些真实的资料,这些资料没有被人改造过。你知道吗,我的解释会很麻烦,我来自未来,未来的某些科技我无法向你说清,你也没兴趣知道。我只能告诉你,紫瞳现在的母亲,很有可能是催眠者,她一直在暗暗操纵着紫瞳,也就是你爱的人。”

天玩强行让自己冷静,轻轻地呼吸原方身上的气味,气味中有关心和真诚,“好吧,就算我相信你,以你的理论,你是说,紫瞳现在的母亲,曾经催眠过我。”

原方迟疑了一下,“应该是这样。”

天玩听到原方的语气明显不稳,果然原方又说,“我也不敢肯定。”

天玩身子稍稍挪了挪,完全地靠在墙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天玩想起了一件事,“你看了我写的东西。”

原方点了点头,天玩没了力气,完全瘫倒在地上,杯子碎落一地,向四周逃去。

“你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有多重要吗,我的一生,我整整的一生,都记录在上面,可你竟然未经我同意,私自看了。”

天玩最在意的事,是自己的身世。

原方面露难色,“关于此事,我很抱歉,请原谅我的自私,但我想,也许,总有一天你会感谢你的,你先不要急着抱怨,先看了这个再说。”

原方把电动笔记本递给了天玩,转瞬又退了回去,原方又忘了,天玩瞎了。

原方轻声念着,“2171年4。23日……”

原方还未念完一句,天玩就愤怒的把原方推到一边,“你不但看了我写的东西,还把它带来了。”

“我是要你看看,你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原方把天玩的手推开,继续念着,天玩的表情由愤怒转为大惑不解。

原方将紫瞳回复给天玩的信息全都念完了,天玩好几次想插嘴,忍住了,这样的事等了解清楚后再下结论好一些。

“你好好看看,这些语句,象是一个不爱你的人说的吗。”原方看天玩知道发生过什么了,说话底气足了。

天玩的疑惑更深了,“奇怪,怎么我的本子上会有这些东西。”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难道你一直没看过吗,这些东西,是紫瞳回复给你的,你很珍惜所有关于紫瞳的消息,所以就连你们手机上她回复给你的消息,你都用笔记录了。”

天玩闻了闻心爱的日记本,日记本有天玩熟悉的气味,这是他自己的气味。手抚在字体上,泛起微微红光,天玩右手食指沿着字的笔画,微微地动着。

字迹可以透露一个人的性格,天玩在自己写的字中,摸到了自己的性格。

这是自己写的东西,没有谁,能仿照。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些。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在你的脑子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被改造的,关于紫瞳的记忆,应该都停留在2168年到2170年这个阶段,在这段时间,你对紫瞳的爱是卑微的,催眠者可能试图让你成为他们的傀儡,却没想到,他们,只是改造了你十八九岁对紫瞳卑微的爱的记忆,而其它的记忆,没有改变过。所以你记得的,只是记得你卑微地爱过紫瞳,而实际上,你十七岁后,你不那么自卑了,试着跟紫瞳交往,而紫瞳,早就爱上你了,于是你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你是说,紫瞳爱过我。”

“深深地爱过你。”原方很肯定地说,这点原方找到的依据是最多的,所以说话的语气,是肯定的。

“你的时光隧道机真的不能修好的吗。”天玩再次问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很想穿越时空看看两年前的你是什么样子,可是,我不了解‘时间’原理,无法修复,所以,你若是想知道真相,就好好配合我的工作,将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好,我将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天玩开始讲第一次碰到紫瞳时的情景。

原方听得很认真,直到天玩讲到紫瞳失去部分记忆时,天玩突然奔出了一句,“连体人的气味,又变了。”

四十八 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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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莎第二次来到阴灵公寓后院的小木屋,这一次,卡尔莎莫名其妙的烦躁,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的。

卡尔莎看见,小木屋的内部结构,完全变了,一天不到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卡尔莎看了看窗外的天,快要黑了,卡尔莎还没吃晚饭,就来了。

屋内很暗,卡尔莎走得很慢,眼睛盯着前方,时不时地靠墙敲打几下,眼珠子没有到处乱转,在这里,你必须冷静地处理任何突发事件。

电灯亮了,卡尔莎打开的。屋内很凌乱,象那种摆放了很久,主人随乱布置而摆成这样。

有道暗门,卡尔莎敲打墙壁时根据回声正确地判断出它的位置。暗门下,是间地下室,卡尔莎小心翼翼在楼梯上行走,,发出了清脆地哐当声。

身后,墙壁上,一双超大的手,带着尖利的爪子,缓缓向前移动,不停地摇啊摇。这是手的投影,有人把暗门关上了,关门手部的动作,在灯光的投影下,反射在墙壁上。

卡尔莎心跳得很快,这种不安的感觉加重了。卡尔莎明白,自己眼前对付的是一个组织,自己一个人就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跟一个组织抗衡的。

有人在尖叫,从尖叫中卡尔莎判断出,这人天生喉咙很大,而且人在极度紧张极度害怕时,发出的声音是最大的,可是此人发出的声音,并不大。这样就只有一种解释,他的喉咙,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损害,而且是,正在受到伤害。

卡尔莎顺着声音,一脚踢开了大门,门飞去好远,正好打在一个人身上,击中的人身上,全身都是血。

这血不是他自己的血,他正在吸人血,活生生的人血。

床上,被吸的人心跳变慢了,他的血快被吸光了,因为吸得很快,所以即使流失了这么多的血,他还没死。刚才的声音,是这个人发出来的,卡尔莎看到,他的喉咙,被咬掉了一大块,吸血者就是从这里吸血的。

一把尖刀飞过,带着呼啸的呐喊,刺中了吸血者的喉咙。吸血者连连后退,床上的血,又染红了一大片。

又有人冒了出来,也许不能称他们为人,而应该称他们为——吸血鬼。卡尔莎这才发现,暗门之中还有数道暗门,出来的吸血鬼越来越多,足足有三十七个。

他们围住了卡尔莎,卡尔莎无路可退了。

“没想到你这么想念我,早上才刚分别,晚上就又来了。”吸血鬼自动让开了,老妇人伸了伸懒腰,就象刚睡醒醒来时的样子。

卡尔莎瞳孔微微收缩,但还算镇定,“哟,姐姐,是你啊,你也不用这么浓重吧,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的。”

老妇人好象很不想看到卡尔莎这样,“真是个小狐狸精,我又不是男的,对我耍媚干什么。”

卡尔莎将注意力全都放到老妇人身上,身边这么多面目可憎的吸血鬼,卡尔莎视若无睹,“哪有呢,姐姐,这里说话太闷了,不如我们上去交交心,如何。”

老妇人很不耐烦了,早上跟卡尔莎演了一早上的戏,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这样的游戏该结束了,卡尔莎的身价还没那么值钱,“不用了,这里挺好的,没什么闷不闷的,你若现在就觉得闷了,以后你可怎么办。”

卡尔莎看出老妇人眼里的杀意,手中的尖刀,又出手了,老妇人从容地躲过,甚至还带有一点懒散,卡尔莎数把尖刀齐发,刺中吸血鬼最少的左边,卡尔莎冲出了一条道。

吸血鬼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卡尔莎很快地冲到了暗门,暗门紧关,卡尔莎出不去了。卡尔莎往回走,看见刚才刺中心脏,刺中喉咙的吸血鬼,又活过来了,他们拨开了尖刀,一起靠向了卡尔莎。

卡尔莎冲进了暗门中的暗门,普通的攻击,只会对吸血鬼造成一点点伤害,根本杀不了他们。

暗门深处,是一个更为恐怖的世界,这一点,卡尔莎是看不到了,卡尔莎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不了,无法看到,更多的恐怖了。

老妇人眼睛突然发出绿光,她把意念集中在了卡尔莎的心脏,卡尔莎的心跳急速变化,几乎减慢到要停止的程度。

卡尔莎无力挣扎了,她没想到世上竟有人凭意念就能至自己于死地的。

“何必苦苦挣扎呢,加入我们的团伙吧,只需被他们吸几口,就够了,当你再次睁开双眼时,你会发现,你的力量更强大了,你看这些吸血鬼,其实都是一些孬种,可是现在,他们为了喝你的血,什么都不怕了,我还告诉你,原先越害怕人血的,反而越喜欢喝人血了,这可能是‘物极必反’的缘故吧。”

尖叫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吸血鬼太多了,密密麻麻地吸血鬼脑袋,爬满了卡尔莎的每个部位,鼻子被咬去了,血肉模糊,一团肉沫;眼睛被挖去了,圆溜溜的……

你再也找不到,比这还干渴的吸血鬼了,可能是,卡尔莎的肉特别好吃,卡尔莎的血,特别好喝。

有人鼓掌了,是多洛巴斯,“你说我是叫你鬼巫好呢还是应该直呼你名字——赵紫礴。”

“这出戏精彩吗。”鬼巫白天没有杀卡尔莎,就是想多多折磨卡尔莎一下,这算是多洛巴斯来到阴灵公寓,鬼巫欢迎多洛巴斯的贺礼。鬼巫微微仰首,看着从暗门深处走过来的多洛巴斯,多洛巴斯高出鬼巫一个多头。

多洛巴斯又鼓掌了,好象除了鼓掌就找不出其他动作夸赞鬼巫,“精彩,很精彩,看着这么呕心的一幕,我甚至都怀疑,我的残忍,远远不及你的万分之一。虽然,你只跟卡尔莎见过一次,可是你非常了解人的心理,不亏为心理学的大师,对人性了如指掌。”

多洛巴斯刚制造了伟大的纽约虫灾一案,对于自身的能力,越来越信得过了,正处于身心无限膨胀期。加之在调查接触中,知道了鬼巫的一些事,鬼巫也就没有了最初给多洛巴斯的神秘之感。

所以多洛巴斯说话的语气,摆在了趾高气扬的位置上。

鬼巫神色一动,“何以见得。”

多洛巴斯骄傲地说道,“我是不懂心理学,可是我能看懂你的眼睛。你知道,以卡尔莎的个性,她一定会按捺不住,所以会在当天最热闹的时段再次返回,卡尔莎选的时间对了,人物不对。”

鬼巫没想到多洛巴斯能看穿这一点,清早初次碰到卡尔莎,鬼巫故意暴露自己的缺点,以此降低卡尔莎的防卫,卡尔莎是高傲的,问题若没解决又不甘心,所以……

鬼巫早就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谢谢你的夸奖,我知道她跟你有过节,所以我特地邀请你来观看这场戏。”

多洛巴斯收下笑容,上眼皮跟下眼皮隐隐合在一起,多洛巴斯来阴灵公寓本是找曾经的好战友,却想不到碰上了鬼巫,鬼巫主动邀请多洛巴斯来到这小竹屋下的地下室。

多洛巴斯担忧道,“我劝你一句,不要以为卡尔莎是这么简单就能对付的,我跟她打过交道,她的能力只是还没发挥出来而已,你不知道,她刚刚分裂的时候,那股能力,连我见了都得害怕三分。”

鬼巫很少瞧得起人,就连多洛巴斯,鬼巫都不屑一顾,同他们相比,这里的人再厉害,不过是些小角色。鬼巫想到他们时,那些曾经是合作伙伴关系的人时,不禁暗暗失色。幸亏他们走不出来,不然这天下早被他们瓜分了,哪能有我的容身之地。

鬼巫看着这么轻易就解决掉的卡尔莎,不以为然道,“是吗,我倒想见见她可怕时是什么样子。”

多洛巴斯还是担心卡尔莎将来的反扑能力,“劝你还是用十字钉把她杀了吧——趁她‘死’时。要不然等到有一天她也成了你们的一伙,就会更可怕了,总有一天,你会控制不住卡尔莎的。”

鬼巫对自己的能力很信得过,的确,一个女人,能走到这一步,想不自信都难。

“谢谢你的好意,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越能帮助我干大事情。不要忘了,我研究心理学二十多年了。”

再强调下去只会自讨没趣了,多洛巴斯顺着鬼巫的意,“看来你对你的心理学很有自信,我不否认,你用你的心理学,控制了很多人,只是,你就没失败过吗。”

鬼巫转身看着咬得千疮百孔的卡尔莎,声音变得飘忽,“有,有过两次。”

多洛巴斯将鬼巫的改变看在眼中,“是不是不能控制一个叫天玩的人,还差点导致自我失明。”

鬼巫冷哼一声,多洛巴斯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连这个都调查到了。鬼巫决定摊牌,毕竟还要跟多洛巴斯长期合作下去,多洛巴斯安排的纽约虫灾一事,鬼巫很是满意。

“是,我没料到他小小年纪,体内的能量这么大,完全不受我控制。”

“看来我们之间有共同语言了。”多洛巴斯阴险的笑了。

“我们之间本来就有共同语言,以后就叫我鬼巫吧,赵紫礴这么俗的名字本来就不是我的真名。”

多洛巴斯负手而立,“也是,赵紫礴是得了某种未知疾病,应该躺在医院里的人。”

鬼巫开始把多洛巴斯当个人物看待了,“调查得挺仔细的,只是我奉劝你一句,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泄露了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多洛巴斯想起刚才鬼巫说有过两次失误,“另一次失误是什么。”

鬼巫受到惊吓一般,只说了两个字,“他们。”

话语中,竟有点战兢的味道,能够让自负的鬼巫战兢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天玩,已经是多洛巴斯见过能力最为古怪奇特的人了。

莫非这世上还有人,比天玩还要传奇。

鬼巫口中所说的他们,困在一个地方,出不来,待到时间变慢,神奇转折点凝固,他们就会一一出现了,是祸是福,是喜是忧,不得而知。

四十九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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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闪现神秘亮光,不计其数幽灵般的鬼火从小木屋逃窜而出——它好象颇具灵性。

也许是这两天打扰它的人太多了,再也不想见到血腥了。它,阴灵公寓后院的小木屋,神秘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绿油油的青草。

鬼火,只是很简单的现象。

说实话,真不愿你们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我在考虑,描写恐怖镜头时,是一笔带过,还是采用纪实手法。有人说,你写恐怖时,要身临其境,体会那种极度害怕,极度无助的感觉。可是,我生活的这个时代这么美好,何来的恐怖。

我是体验不了这种恐怖了,可是我故事中的每个人,都见过超级血腥的画面。再坚强,再勇敢的人,面临那种场面时,都会害怕的,这是人的本能。

不要以为小木屋消失了,它只是临时搭建的一个棚子,掀开那片开得最绿的青草,你会看到那道暗门。

暗门深处,一间密闭的房子,房子里有四个人,四个被关押的人。当他们醒来时,我敢打赌,他们宁愿自杀,也不想这样的。

第一个人只知道他的颈部不能动,腿不能动;双手放在头上,不能放开;髋骨移动困难;腰呈弯形;不能扭头。

简单地说,就是一具具有意识地干尸了。

我要说的是,一小时之前,他完全是正常的,身体良好,无任何急病,现在之所以有这些症状,是因为鬼巫在催眠中告诉他这些,当他苏醒后,他就真的变成这样了。不要可怜他,等下你就会知道,他是四个人中,最幸运的一个。

或许是这样的。

这距卡尔莎死时还没有六个小时,半夜三更不到,外面,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阴森,怪异。

厄运开始了。

你若细心的话,会发现这间密室还挂着四顶丑陋的帽子。这四顶丑陋的帽子其实是一套完整的监测系统,装有人机交互界面,可以捕捉使用者脑电波的变化,利用神经系统的微晶片,可以将试验者脑电波的信号传到电脑上。

多洛巴斯和鬼巫,坐在机器房里,看着三十三号实验室内四人的情况,电脑上,正在传送第二个实验者的脑电波运转情况。

第二个实验者所看到的,完全是黑的,密室光线很暗,但不到黑的地步,二号实验者,眼睛在催眠麻痹状态下,被挖了。更为痛苦的是,他带上了狗链,狗链很长,连接着另一端。

如果身边有亲人,他会将全部精力集中到眼睛上,因为眼睛上的麻痹药过了麻痹阶段,疼痛会一次次地提醒他。然而,这会,他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莫名其妙地看不到东西,还把人锁住了。身边有什么人,有什么异类,他们会不会切割我的脑袋,我的身体……

这恐惧无穷无尽,二号实验者竟然忘了眼睛的痛。

三号实验者被二号实验者摇醒了,三号实验者看着二号实验者疯狂的举动,想说话说不出,随即他发现,自己和二号实验者用的是同一条狗链。

三号实验者的嘴巴和耳朵,完全没有了。

鬼巫在做一个实验,这个实验是模仿大战时期很有名的一个囚犯心理实验,目的是想看看人在孤独无助时,会有怎样的疯狂举动,而谁,会是,最后的幸存者。

二号实验者大叫“你说话”,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回答他的只有嗡嗡地难听地声音。因为一号实验者不能动,虽然能说话,可是他已被眼前的景象害怕地什么都不敢说了,三号实验者敢说话,可是他却说不出话,而四号实验者,还没醒来。

鬼巫,将每个人的心理以及在时间的安排上,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没人回答二号实验者,这就更加加重了二号实验者的恐惧,因为二号实验者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人,可是他们就是不说话。

是他们把我弄到这来的,他们把我弄成了这个样子,接下来还会对我做什么,二号实验者脑子乱成一团。

铁链的另一面,动静越来越大,二号实验者的疯狂行为拉扯着三号实验者靠向了他。

鬼巫轻按按妞,铁链中间的机器,运转了起来。

三号实验者紧张加剧了,“天,他不会牵我过去,将我扔进旋转的机器中碾成肉泥吧。”

机器声很大,二号实验者听到了这杀人的机器声,完全丧失了理智,死死拉着紧锁着喉咙的狗链。

平常,三号实验者的力气比二号实验者的力气大,需要提醒的是,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容易激发人潜在的能量。在这种情况下,二号实验者的力量陡然比平常的好几倍,三号实验者,被二号实验者硬生生地拉了过去——三号实验者的脸涨得通红了。

四号实验者终于苏醒了,他断了一只手,一只脚,四号实验者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喊,“住手,我们都是傀儡。”

二号实验者完全听不进任何话了,他太害怕了,三号实验者看见了铁链中间的斧头,即使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再不停止,自己就得先死了。三号实验者拿起了斧头,侧身一转,砍向了二号实验者的脑袋,脑袋开花,硬生生地被劈成两半。

机器还在运转,只是没有了人施拉,三号实验者可以离机器远点。只是,游戏还没有结束,三号实验者还来不及喘气,就被下了机械化的通知。

“你们四个中,只能活一个。”系统发出了声音。

本已停止的战争,被机器化的声音重新点上了战火。

三号实验者,将斧头对准了四号实验者。

四号实验者意料到危险将近了,三号实验者虽然受了伤,可是他有斧头,一号实验者眼睛不停地乱转,就是不能动,若是能动的话,相信第一件事就是瘫倒在地上。

四号实验者慢慢后退,狗链很长,若是没有其它实验者牵制,四号实验者可以退到密室任何一个地方。

三号实验者扑过来了,第一次,四号实验者躲过,第二次四号实验者就没那么幸运了,从肩膀砍下,切入心脏,大概切得太深了,三号实验者竟拨不出斧头来,反倒让四号实验者拨了出来。

三号实验者愣了一下,一道白光闪过,脑袋就搬家了。

四号实验者终因流血过多而死去,死时痛苦,眼睛都不能闭上。

只剩下不能动的一号实验者,留在那里,站着等死,这个过程,或许很漫长。

“研究什么心得出来没有。”多洛巴斯坐在鉴测室中心,晃动着自动椅,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鬼巫看多洛巴斯的手紧紧握着靠椅,知道他的悠闲是装出来的。

鬼巫进行过太多类似的实验,早就觉得乏味了,“天天进行这种无聊的实验,哪能有什么心得。”

多洛巴斯看得出鬼巫眼中的厌烦之意,沉思道,“原先我以为,我是变态的,现在看来,你比我还变态。”

鬼巫眼色变了,她不喜欢听到别人这样说她。在鬼巫眼中,她是拯救世界拯救地球的人,愚昧的人们太无知了,所以女巫研究心理学,研究特殊的人,进行人体实验,改造人体基因,试图改造令她满意的基因。

当然,鬼巫还有其它的目的,因为鬼巫怕,迟早有一天得面对他们,所以一定要选出最优秀的人类基因,栽种在自己身上。

为了达到目的,牺牲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多洛巴斯似乎没察觉到鬼巫眼色的异常,继续说,“我们唯一的不同是,我知道我变态,而你,不肯承认,自己是变态的。”

从心理学来讲,多洛巴斯变换角色以至人格分裂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而鬼巫懂得控制潜意识,让潜意识的分人格浮到意识上来,这是鬼巫比多洛巴斯强的地方。鬼巫研究每一个特殊的人,每一个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人,抽取他们的细胞,察看他们的脑电波。

研究结果出来后,再将实验应用到实验者身上。这世上并没有吸血鬼,所谓的吸血鬼,其实他们都死了,而只要抽取他们一个细胞,克隆,在克隆过程中,加入实验中改造过的特殊人类基因。

这样,我们看来,他们都活过来了。实际上,他们都成了特殊的克隆人。这种克隆人,抗体增强,力量增强,某些克隆人,融化了改造过的基因,从而拥有了某种未知的能力。这种能力,不同于天生就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人。

隐形,不过是众多特殊能力中的普通一项。隐形人唐有礼是死了,活过来的唐有礼,是克隆异化版的唐有礼——容貌,思想,行为,动作都没变,变了的,是能力特殊了。

卡尔莎,法女同样如此,她们还会再来的。

而多洛巴斯,是众多特殊能力中最特殊的一项,超级加强动物的攻击力量,让动物唯命是从。鬼巫试图催眠多洛巴斯,让多洛巴斯为自己卖命。却发现,多洛巴斯跟天玩一样,不受自己控制。

虚拟楼十一楼本来就在鬼巫的控制之下,当鬼巫看见关押变异动物的地方突然凭空冒出六个人时,鬼巫也是吓得一大跳,最原始的反应以为他们又回来了,随后看清他们的长相后,鬼巫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亚巴逊热带雨林。鬼巫弄不清的是,为什么漩涡将他们六个人带到了这里。

正在鬼巫思索前因后果时,鬼巫看到关押在笼子里的变异动物的“超常”反应,鬼巫眉头更是紧皱一团。

在电脑上,鬼巫看不见地上那滩红色的血,有些秘密,鬼巫是看不到的。就象鬼巫欲阻止多洛巴斯离开时,电流短路,电脑唰地一下坏了。

这,比联合国秘书长维隆的突然死去,幸运多了。这次的“电流短路”事件,跟联合车秘书长维隆死去的情况,是一样的。更为惊奇的是,两者发生的时间,在同一刻。

鬼巫想不清其中的关联。

在随后鬼巫对多洛巴斯的暗地观察中,对于多洛巴斯能够控制所有动物的超奇能力,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难道说,这一群天生就呆在虚拟楼十一楼的变异动物,就是为了等多洛巴斯的到来吗。

鬼巫迟迟没有放出这些动物去实验,就是鬼巫怕一旦把它们放出来,连自己都得被它们吃了。待终于确定多洛巴斯确实能够号令这群变异动物时,鬼巫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它们去实验了。因为虚拟楼太多的秘密,鬼巫急需要解开,只要稍稍解了虚拟楼一个秘密,其中蕴含的超级力量,超级世界,不是人可想象的。

于是,鬼巫在“午台”等多洛巴斯,要多洛巴斯去做这个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实验。出乎鬼巫意料的是,“纽约虫灾”的实验进行得太简单,太迅速了。

变异动物的攻击力量,比实验中电脑检测的还要强上百倍,电脑上的实验数据,竟然是假的。

鬼巫无法想象这群动物是从哪里来的,它们,是在还原建造虚拟楼时,本来就存在的。当时,建筑工人们第一次看到这有动物时,只听到了第一声惨叫,然后就再也没有声音。

进去的四十多名工人,在十分钟内,就都被咬得尸骨无存。于是,参与“灵盒”会议的人,对虚拟楼的关注,更加疯狂了……

无论是多洛巴斯的基因还是这群变异动物的基因,都完全打破了鬼巫见过的基因,鬼巫曾多次想催眠多洛巴斯,发现多洛巴斯和天玩一样,潜意识中竟然能够分辨主人,而拒绝别人的催眠。

对心理学稍稍有点了解的话,人的潜意识,是没有分辨能力的。从这个方面来说,多洛巴斯和天玩,不同于人。

因此,如果要催眠他们,必须先了解他们的基因特征。可是,鬼巫,无从下手。难道说,多洛巴斯与天玩还有这群变异动物之间,有某种内在的联系。

这不可能,两年前见到的多洛巴斯,不过是一名不敢暴露身份的特工而已,成天东躲西藏的,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

看来,得带他去见见怪兽了,虚拟楼神奇的国度,或许多洛巴斯会告诉我一点什么。

是时候,让珍妮特发挥她的作用了。

五十 第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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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很想用词语好好地描述这朵花。

这朵花是姐姐最爱的花——蔓珠沙华,又名彼岸花。鳞茎近球形,外有紫褐色薄膜;有花5至7朵,红艳奇特,花瓣反卷如龙爪。

曼珠沙华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

姐姐,你在哪里,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蔓珠沙华吗,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带我去看,你忘了吗,忘了还有我这个妹妹吗。

珍妮特看见,蔓珠沙华花蕊中长出了一根根的小铁棍,这铁棍越来越多,竟然浩浩荡荡排了个数字104。104,要您死。

珍妮特听见,小铁棍发出猥亵的声音。

“做噩梦了。”一个清高孤傲的背影,带那么一点点关心。

珍妮特知道这个背影是谁,“妈,你来了。”

“是不是又想起你姐姐了。”如果你能看到这幅画面的话,那么你一定会知道,珍妮特的母亲就是鬼巫。珍妮特并不是鬼巫的亲身女儿,而是鬼巫在虚拟楼十一楼发现的弃婴。弃婴有两个,鬼巫将大的取名为珍子特,小的取名为珍妮特。

珍妮特梦中的记忆还在,“妈,你见识那么广,有没有见过蔓珠沙华。”

鬼巫和眉善目,“蔓珠沙华,没见过,倒是听过。”

珍妮特目光焦灼,终究化为无息,低着头说,“连你都没见过,我到哪找蔓珠沙华。妈,为什么您老是这样,每次都悄无声息地来,来了都不出个声的。而且,每次您都这么巧,都是在我做噩梦时来的。”

鬼巫多看了珍妮特几眼,想看出珍妮特话里的含义,假怒道,“这么说是不是埋怨我来的不是时候。”

珍妮特急于辩解,说话很自然地加快了,“不是,您误会了,您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您交给我根据人的气味找人的本事,还真管用,第一天我就找人做实验,没想到他无论怎么想摆脱我,我都能嗅到他在哪里。”

这一点珍妮特错了,珍妮特根据人的气味找人的能力,是她本来就有的。鬼巫一直觉得珍妮特和她姐姐珍子特不简单,因为当日在虚拟楼第五楼发现珍妮特两姐妹的时候,姐妹俩不吵也不闹,因为虚拟楼在众人心中的特殊地位,争夺这两个天外来的弃婴,成了众人争抢的目标。争夺过程中,又死去几个“重要人物”,最后大家达成协议,公共管理,这两个婴儿,是大家的。

若不是后来虚拟楼第八楼的事,珍子特和珍妮特,也不会被鬼巫带大。鬼巫曾无数次地检察过两姐妹的身体,并不异常,也没有任何反常的行为,直到几年前,珍子特的能力,异常了……

而珍妮特,直到半个月前才出现和她姐姐一样的反应……

从哪里来,就该到哪里去,珍妮特从虚拟楼第五楼来,那么,解决虚拟楼第五楼的事,也该由珍妮特去。

那么多的人,都过不了虚拟楼第五楼。也许,以珍妮特的特殊能力和出生场所,会找到虚拟楼第五楼的答案的。当年,拿珍子特出去做实验,困在了虚拟楼第七楼,再也没有回来过。不知道珍妮特此番去第五楼,又会出现怎样的一番情况。

“妈,你在想些什么。”珍妮特有些灰心,自己对天玩的事本来就没把握,跟鬼巫说心事又半天没一点反应。

鬼巫虚笑了一下,“没想什么”,见珍妮特闷闷不乐,又说道,“我在想啊,怎样让天玩爱上你。”

珍妮特从小就很佩服鬼巫,因为鬼巫总是轻易看穿自己想的是什么,然后提供解决的办法。虽然,鬼巫经常不在自己身边,虽然,珍妮特不懂鬼巫做的是什么。

珍妮特并未对鬼巫说起天玩这个人,把一个人小小的藏在心中,每个爱做梦的女孩都会做的。

珍妮特害羞中有狂喜,“天啦,妈,你真的太神了,连我喜欢他你都知道。”

鬼巫却怀上了心事,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让鬼巫不忍,就只有珍妮特了,紫瞳,不过是鬼巫用来牵制天玩的一棵棋子。可惜的是,鬼巫不知道紫瞳其实也是大有利用价值的,这利用价值如此地大,甚至超过了天玩。

鬼巫在珍妮特和紫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珍妮特跟紫瞳外在有些相同,内在却是完全不同的,珍妮特的内在很忧郁,紫瞳的内在却是童真的。当年,鬼巫曾这样爱过一个人,被无情地抛弃,从此,鬼巫的一生,彻底改变。

鬼巫闪过一丝回忆之色,夸奖道,“还害羞呢,喜欢就去争取,你看看,他在学校也没和几个人说过话吧,就你还单独跟他聊过几次,要是对你没感觉,也不会这样的。”

珍妮特睁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确实喜欢他,可是他太内向了,都不怎么说话的,每次都是我找话说。”

鬼巫关于人性的方面,看得就比较透彻了,“这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不需要太多的话,只须能安静地听你说话就行。”

珍妮特象把什么都?出去了,“好,妈都这么说了,我就认定他了,非他不嫁。”

鬼巫不会忘了此次找珍妮特是有目的,温和却带点严肃地说道,“这个暂时不急,先帮我去办件事,天玩未来女婿的事,以后再谈。”

珍妮特在兴奋状态,对于鬼巫吩咐的事也不想为什么,立马就答应了,“好啊,什么事。”

“你去过虚拟楼一,二,三,四楼了,这次我要你去第五楼看看。”

珍妮特面露苦色,带一点点厌恶,“我不去行不行,那里好怪异的。”

鬼巫目光一缩,珍妮特作为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鬼巫还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微笑道,“如果你去了,我不仅可以让天玩喜欢上你,还可以帮忙找到你的姐姐。”

姐姐,珍妮特听到有希望可以见到姐姐,又加上天玩,把什么都豁出去了,“真的,那我去。”

“好,先把这个喝了。”

珍妮特犹豫了一下,接过黄色药瓶,喝了下去……

珍妮特站在一个奇幻的空间,想起鬼巫说过关于虚拟楼和阴灵公寓的事了:

虚拟楼运用了大量的多维技术,当初建造虚拟楼时,是连在一起的。建成后,利用多维的空间转移,虚拟楼,分布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只有你进了这栋楼,才知道,这就是虚拟楼,而外部,你是感觉不到的。

阴灵公寓,从一楼到十三楼,是一直往上的,因为多维太复杂,建造阴灵公寓的原主人掌握不了这门技术。或者说,他没有完全掌握,只掌握了很少很少地一部分。

因此,阴灵公寓闪现在人们的视野,而人们苦苦想探索的虚拟楼,找不出它的所在。

多维系统的声音传了开来,“很幸运也很不幸,你来到虚拟楼第五楼。看见那条红线了吗,当你越过那条红线,你就会看到,一个你很熟悉又很不熟悉的世界,这是你的最后机会,若是想走还来得及。”

珍妮特想都没想,就跨了过去。

好了,正式欢迎你来到虚拟楼第五楼,你是第378个来到这里的人,很抱歉,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被自己的幻想杀死的,希望你是个例外。通过多维系统可以看出,你一直在找你的姐姐,如果你通过了,我可以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告诉你,你姐姐在哪。哦,你姐姐现在状态很好,只是,没有穿衣服。

当然,你也可以提出别的要求,‘多维’虽然不能百分百满足人的要求,但你要相信‘多维’的神奇。需要提醒的是,这里是潜意识跟现实之地,一切的幻影,都是你的潜意识创造出来的。你将看到你的潜意识,不过我可告诉你,当别人穿梭在潜意识跟现实之间,往往不相信这个人是他,也会不相信他看到的人是这个样子。不要怀疑你看到的东西,每个人都是个孩子,每个人都爱幻想,每个人都压抑自己的恶魔,这些,你将亲眼见到他们是什么样子。

抛开你的心吧,天才与白痴的分别是:天才知道自己简单幼稚的举动会带来什么好处,有着怎样的智慧,而白痴只会做,他们不知道它的好处跟智慧。

希望你能坦然,这是你走出这里唯一的法宝。

珍妮特记起自己在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梦中鬼巫说得一句话,“孩子,你来自土的世界,当你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你就能顺利通过第五楼,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不是想知道你姐姐的下落吗,有了那东西,我可以知道,你姐姐在哪。”

珍妮特,终于看见,一个怪异又现实的世界。

原来,刚才‘多维’系统说的话都是真的。

五十一 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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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一来就给珍妮特很混乱的感觉。

珍妮特看见了天玩,他的头发好长,身穿一身金黄色战袍,战袍上青龙白虎,甚是威武。右手拿一把长剑,左手扣成醉酒状,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看起来他疲惫不堪了,脸上有污泥,在天玩的对面,站的是多洛巴斯。

珍妮特还没见过,这么高的人,高至少十米,给珍妮特印象最深的是,多洛巴斯那突起的肌肉,竟似漫画中的人物。

有必要描述一下他们对战的场地,这是给珍妮特混乱感觉的主要原因:这是一家废弃的工厂,看起来有些历史了,工厂内,硝烟弥漫,让人郁闷的是,这里竟有辆豪华的全自动人工智能汽车好生生地摆在那里。

一个中国小说中的剑侠,一个日本漫画中的巨人,一个超现实主义的工厂,一辆高科技的汽车,这样的搭配放在一起,总能不让珍妮特觉得奇怪。

珍妮特曾有过这样的幻想。

天玩一步向前,快如闪电,舞动剑花,满天飞舞,珍妮特竟然觉得一把小小地剑,也挺好看的。

多洛巴斯走了一步,珍妮特竟然觉得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地,竟然不受自己控制。

原来,在这里的幻想,就是真实。珍妮特还以为,幻象就是幻象,无论对方是谁,只要记住这是幻象就对了。

可是,这是真实地幻象。

工厂爆炸了,强大的冲击力,震耳欲聋的响声,珍妮特听不见声音了,只看到天玩跟多洛巴斯动来动去,还看见满天的火花。

世界,是无声的。

“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天玩看见珍妮特醒了,用笔写字,跟珍妮特交流。

珍妮特想不到天玩在这里会认出自己,拿起笔,写字的速度很快,“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多年的老朋友了。”

“你喜欢我吗。”珍妮特自己都想不清,为什么会写下这几个字。也许是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着天玩了。

“怎么了,你不是知道我喜欢的人吗,你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怎么还不知道。”

在我们的潜意识中,潜意识记录了我们生活过的每一步,珍妮特曾怀疑过天玩喜欢的人就是紫瞳,没有问天玩,所以答案不确定,但潜意识对于问题的答案,是知道的,所以天玩很直接地挑明了关系。

珍妮特只顾着确定答案,把自己耳聋的事,抛到九宵云外去了,“我懂了,你不肯对人说起的那个人就是紫瞳。”

天玩点了点头,在纸上写道,“你还是快走吧,在我心里种了个恶魔,我怕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对你造成伤害的。”

珍妮特太急了,几乎是抢过天玩手中的笔,“你种了什么恶魔。”

天玩忽然停了下来,停笔不写,片刻之后,悻悻然地写道,“要是我知道种的恶魔是什么,我就能对付它了,你还是走吧,我得去寻找‘灵’。”

如果,是天玩闯进了虚拟楼第五楼,天玩的潜意识会告诉天玩所谓的答案,告诉天玩他体内种的恶魔是什么,可惜这次是珍妮特闯虚拟楼第五楼——在虚拟楼第五楼里,潜意识跟意识调换了身份。

“什么是‘灵’”珍妮特问。

天玩又静默了许久,毕竟‘灵’的事珍妮特没听过,找‘灵’的事无从得知。

“我也不清楚,多洛巴斯告诉我的,他说我是‘灵’,得找‘灵’”,天玩垂着头,丧着气,身子也跟着懒洋洋地没了力气一般。

珍妮特听得一头雾水,简单地写了两个字,“不懂。”

“我也不懂,我只知道地方,似乎是‘灵’告诉我的,‘灵’告诉我,我肩负着‘灵’的使命。”

“好,不管你说的‘灵’是什么,不管我是不是你的累赘,我都要跟着你去找‘灵’。”看来珍妮特不弄清‘灵’是什么,会睡不安稳的。

天玩看着珍妮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天玩带着珍妮特,走了很远,穿过了森林,走过了长河,沿途,经过了不少麦田。

这里的麦子都好生奇怪,麦子弯曲伏倒在一起,展现了一个又一个大的图形。珍妮特记得鬼巫对自己说过,这是麦田怪圈。

珍妮特只在电脑上见过麦田怪圈,并未亲眼见过,这次所见之下,感觉这小小地麦子,也能排成这么可爱的形状的。就拿第一个麦田怪圈来说,麦子是绿色的,围绕中间一个大点,呈椭正方形的排列着——四条边是四个略小于中间大点的正圆形。至于第二个麦田怪圈,麦子是黄色的,是个类似于五角星地四角星:而第三个麦田怪圈,是浅绿色的,中间是个绿色的半圆形,穿插两个圆形的白色怪圈……

天玩跟着珍妮特的目光看了看麦田,写道,“看过三维的神秘麦田怪圈没有。”

和刚才一样有点类似,两人用纸交谈。稍稍不同的是,天玩这次主动写了不少话,时不时地望一下珍妮特,若是珍妮特想回答,就在纸上写字。

珍妮特对天玩温柔地笑笑,这么一个冷漠的男子做起事情来,也能这么细心的。怕自己孤单寂寞,怕自己想到耳朵坏了的事,努力地,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存在。珍妮特恍惚觉得,耳朵坏了也是件好事。

天玩看着珍妮特干裂的嘴唇,忙递给珍妮特水,待珍妮特喝过水后,自己,拿着手上喝过的水,咕咕地也喝了一口。天气很热,两人皮肤上的水分,蒸发得很快。

天玩沿路来主动写了不少有趣的故事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左到为人,右到处事,都滔滔不绝地发表地不少看法。珍妮特这才知道天玩除了能力特殊外,科学方面的知识也挺丰富的。

天玩话多,是珍妮特潜意识的一个希望,因为天玩话多了,就不会那么沉默了,不沉默,自己跟他交往就容易多了。

所以,《多维》,满足了珍妮特这个愿望。

可惜的是,实现这愿望必须付出代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以天玩的嘴,换自己的那张嘴,平常珍妮特话多,现在因为听不见了,只能以笔代耳,话自然就少了。其实珍妮特可以说话,只是说出的话,心里太没底了,还不如到纸上写。

天玩把手伸伸,示意珍妮特注意自己的手。

天玩的手在其正中间,出现了一个绿色的点,下一零点零五秒,这个绿色的点生了一个同样大的小孩,再接着,两个绿色的点,又生了两个绿色的小孩,就这样,由一变二,由二变四,由四变八,天玩的手,很快变成绿色。

而绿色的点,是绿油油地麦子。绿色的点在天玩手上不断地移动,组成地不少有规律地图形。跟先前看到不同的是,在

天玩手上看到的麦田怪圈,是立体的,如天玩所说,这是三维的麦田怪圈。

两人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下,珍妮特写道,“为什么你手上能现出这么好玩的玩意,能不能教教我。”

天玩坐在一旁,见珍妮特头发上有残枝绿叶,取了下来,珍妮特心跳加速,看见是绿叶后,心跳才逐渐恢复正常。

“这个好玩的玩意是你教我的,怎么还要我告诉你啊。”天玩微笑地看着珍妮特,等着珍妮特回答。

珍妮特疑惑得很,“我告诉你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天玩也疑惑了,“不会吧,这个你都忘了。”

“忘了什么。”

天玩摇头叹息一声,似有难言之隐,“走吧,天色快黑了,我们在天黑之前要赶到古堡。”

珍妮特看了看天色,的确要黑了,起身,走在了天玩的前面,天玩在后面跟着,再后来,还是要天玩在前面带路。

仍然是那间废弃的工场,难道这就是天玩口中所说的古堡,这古堡,也太特别了。珍妮特象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道自己在昏睡期间,走了这么长一段路。

天玩也不作解释,而是擅自作主,把珍妮特的眼睛蒙上了。珍妮特不明白天玩有何用意,但天玩至少不会害我吧。

珍妮特,放心地让天玩把眼睛蒙上,天玩,拉着珍妮特的手,穿过了工厂南面的墙。

天玩把珍妮特脸上的布扯了下来。

好漂亮地古堡,完全不同于珍妮特以往见过的古典阴森的古堡。古堡有五个顶,每个顶配有一盏灯,灯光闪着奇异的色彩,看上去象到了一个奇异的国度。事实上,也确实到了一个奇异的国度。除去灯光,古堡的色彩就比较简单了,只有白色和蓝色,在树的衬托下,倒也很温馨。

“走吧,我们进去吧。”天玩是说的,没写,直接拉着珍妮特的手,就往古堡里走了。

古堡并没有门,天玩直接往前走,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珍妮特在想,可能门的色彩比较淡,所以看不出来。这个想法马上就被否决了,因为天玩拉着珍妮特,穿过了古堡的石壁。当身子碰到石壁的一刹那,珍妮特看见自己的嗓子跳出了喉咙,身子穿了过去,这石壁竟形同虚设。

珍妮特还来不及想这石壁是幻象还是天玩有什么超能力时,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狼人身上了。

珍妮特没见过狼人,可是眼前,珍妮特眼睛所视之处,尽是狼人。

狼人怒眼对着,虎视眈眈。

“浪子天玩有事求见芭得沙。”这句话似乎很奏效,拿起长矛的狼人竟纷纷放下手中长矛,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珍妮特跟在天玩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两人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天玩一路上只是紧紧牵着珍妮特的手,没有作任何解释。珍妮特正想抱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时,天玩停住了,到了。

看不出他多少岁了,稀疏的几根白色头发凌乱地摆在头顶,白色的眉毛上下分开,最特别的就是那双眼睛了,清澈的眼睛竟透着毁灭般的疲惫,都说眼睛是灵魂的窗口,那这双眼睛代表什么。耳朵躲在脑袋后面——这双耳朵太小了,身子僵化成石头,蔓延到脖子。

可怕的人吗,不能这样说;可笑的人吗,也许有一点吧;可怜的人吗,可以这么说,权威的代表吗,似乎是的。

珍妮特很想好好评价这个人,发现无论怎样评价,都不能概括眼前这个人——半石化的人。

他说话了,声音竟如婴儿般温柔,

“要找灵,先要找到你自己。”这话是对天玩说得,看来他们俩早就认识了。

“我自己不是在这吗。”天玩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珍妮特害怕。

“不,你不在这,你自己本就是灵,为什么还要你找灵,因为你没有找到你自己。”

天玩目光一横,胸口微微起动,“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

芭得沙早就过了年轻人易怒好动的年纪,眼睛里有着看透了一切俗事的平静。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平静只是因为太想发泄了,天玩还是忍不住发怒了,“又是这句话,‘灵’在哪,告诉我位置,我去找。”

“当你找到你自己时,你就找到‘灵’了。”

芭得沙的声音越飘越远……

五十二 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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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带珍妮特又穿过了无数石壁,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黑色的教堂。珍妮特从来没见过这么黑的一所教堂。教堂很宽,不高,七八米吧,似乎教堂都只有这高度的。

如果不是众多石壁挡着,古堡和教堂相隔不过一公里,这样的变化,实在太快了。

珍妮特自然不清楚,潜意识拥有的能量是何等地大,空间转换,时空穿梭,斗转星移,试想想,若一个人的潜能全都释放,将会是什么样子。

天玩示意珍妮特上前,自己却站在原地,珍妮特不懂天玩为何这样,天玩没有说话,他的脸斜对着珍妮特。从来到古堡后,天玩就没对珍妮特,写过一个字,说过一句话了。

一扇开放式的铁门,门上了铁链,教堂传来歌声,这是在白天,珍妮特弄不清楚为何白天在有人的情况下还上锁。

难道,这也是幻象,象刚才天玩带自己穿过古堡地石壁一样,珍妮特走了上去,把手向前伸了伸,手传来异样的感觉,还真的过去了。珍妮特兴奋地手掌乱拍,僵地停住了,天玩不见了。

珍妮特着急地看了看四周,雾气一片,看不到人。珍妮特想再出去,发现自己不能穿回去了。

“天玩,天玩,”珍妮特喊了,不管自己能不能听到回音。

“你别吓我,别把我丢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会害怕的。天玩,你还在吗,别跟我玩捉迷藏了,我耳朵听不到了,不代表眼睛就能看得到更多东西了。”

珍妮特仍然没有见到天玩。

“你真的抛下我了吗,我就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你喜欢紫瞳,我不会勉强你喜欢我的,你就放心地出来吧。”

回答珍妮特的,只有风声,沙尘飞舞的声音。

珍妮特还没有意识到,她又能听见了。珍妮特耳朵失聪,是受天玩的连累,只要连累珍妮特的人走了,珍妮特的耳朵就

又能听到了。因为珍妮特从某个意义上说,是在梦中,当梦中的一物移去,就不会再受他的影响。

珍妮特喃喃自语,“你真的走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可是,你还是说也没说一声,就走了。为什么我一来到这里,你要对我那么好,那么细心。转眼,只因为听到了‘灵’,就什么也不说了呢,‘灵’有那么重要吗。”

天空,似乎被珍妮特的话感动了,哭了。

珍妮特对着天空大声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很抱歉,小姐,你的朋友出卖了你,将你卖到了变脸教堂,来到这里的人,都将变得虚伪。小姐,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吧,将真实的你完全地隐藏吧,戴上面具多好啊,人们看不透你,猜不到你心中的想法。我想,我必须让你知道事情的残酷,先前你看到的东西,是你理想的潜意识化身——理想总是好的。”

卡尔莎从教堂里面走出来了。

事实上,自从珍妮特来到变脸教堂后,其后看到的一切,都变脸过的。天玩要去找‘灵’,不能再陪着珍妮特了。

我们中很少有人知道,只要我们的意识向潜意识发出命令,潜意识就会按照你的吩咐,尽它最大的能力,满足你的要求。珍妮特要见天玩的愿望已经满足了,希望天玩多多说话的愿望,也满足了,所以天玩也该走了。

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潜意识是不可能凭空制造的。珍妮特的命运注定因天玩的改变而改变。

她没有自己的命运。

卡尔莎接着说道,“因为潜意识浮出水面,所以你想象中的人,都很直接。当然,除了人外,还有很多事都是很直接的,不过你还看不到这点。你若能在变脸教堂成功变脸,那我告诉你,你若能通过接下来的考验,你就能成功返回你的三维。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你,这里发生的事都是前奏,象你们说得某某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无非是看到了事物的潜意识,通过潜意识,他的思想就能告诉他将发生什么。所以,千万要记住你见过的每个人,哪怕最卑微最让人讨厌的人。在这里出现的人,有一些是你见过的,有一些你没见过,如果没见过,就证明你若能出去,你将碰到他们。藏在你潜意识中的人,也许会出来几个跟你打招呼,这些人不懂客套,不懂得隐藏,所以伤了你的心,对吗,当你听到天玩只喜欢紫瞳时,你的心是不是很疼呢,可是你在潜意识中都能隐藏你的疼,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这里,欢迎所有会隐藏自己的人。可怜的是,在这么美好的场景下,你都受了伤,那接下来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但愿你活得时间长点。先前来的人,系统并没有设定先满足一下他们的理想潜意识,有些会隐藏自己的人直接来到这里接受挑战,个别不会隐藏自己的就直接进入了下一关,不过据我所知,没有人能通过下一关。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因为这里是——变脸教堂。”

卡尔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竟然没有说错一个字,也没有做停顿,看来卡尔莎有当口才专家的天分。

珍妮特黯然伤神中听到了卡尔莎说的话,也明白自己的耳朵突然好了,可是,珍妮特只呆呆了说了几个字:

“变脸教堂。”

卡尔莎似乎很乐意解释,“对,在这里每个人对你说的话你得充分拿出你的判断,这里的人,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这里的话,可能是假的,也可能是真的。

卡尔莎冲珍妮特笑了。

珍妮特看到卡尔莎这么亲切的笑容,正想说没事,发现卡尔莎不见了,珍妮特觉得有道影子在压着自己的影子——卡尔莎竟然到了变脸教堂外。

卡尔莎亮了亮钥匙,“我有事先走了,门我锁上了,你打不开了,千万不要试着用自己的头去撞他,你的头会很美丽的。”

钥匙,怎么会,还没见她拿出钥匙,就已经……

珍妮特的脑子真的很乱,发生的事都太快了,珍妮特需要时间去接受它们:天玩来了又走;耳朵莫名失聪又复原;障碍物一下能穿,一下又不能穿;古怪的半石化老人芭得沙;神秘的‘灵’;突如其来的变脸教堂。

珍妮特低声道,“我该信你的话吗。”

“不……”卡尔莎还没回答完,变脸教堂挂的偌大十字架

,突然砸了下来,正中卡尔莎,珍妮特看到,卡尔莎的肠胃,都被砸了出来。

十字架太大太重了,象征变脸教堂不怒而威的身份。

教堂内部,又有人走了出来,她一边说一边走,“卡尔莎

背叛了教堂,理应处到惩罚,你是新来的吗,记住她的下场,别抱侥幸,来这里的人都出不去了,出去者死。”

珍妮特看见自己,正朝自己走过来,她长得,几乎和珍妮特一模一样,只是,珍妮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狼,凶恶的狼。“姐姐,你怎么也来到了这里。”

“谁是你姐姐,别乱攀关系,不要以为你跟我长得有点象我就会照顾你。”

珍妮特听到这话反而更高兴了,刚才卡尔莎说了,不管她是人是鬼,只要她出现了,就代表我以后一定会碰到她的。在这里我终于见到我的姐姐了,亲生姐姐。

珍子特很是激动,她太想见到她姐姐了。

“姐姐,你不记得了吗,我叫珍妮特,你叫珍子特,妈常管我们叫小妮子的。”

珍子特看到珍妮特兴奋的表情也没什么反应,“还没进教堂就打听到我的名字,难怪进来的这么轻松,跟我来吧,带你去参观下教堂。”

珍妮特受到了打击,悻悻然跟在后面。

人,若一瞬间接触的事太多,往往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事。

就算有人将事挑得很明,将事讲得很清,还是要待事稍稍平息一点后,才想起:卡尔莎的死,是姐姐杀了她,姐姐是杀人凶手。

珍妮特看着珍子特的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异样的感觉又来了,珍妮特看见有人朝自己走过来,有点象姐姐,但又不是,珍妮特再走过一点,才发现那是一面镜子,在镜子里,珍妮特看到了一个人,脸色苍白,嘴角流着血,脖子上刻有一道狰狞的十字架标记。

这是变脸教堂的正门,刚才珍妮特看见姐姐就是从这进去的,而镜子里的人,正是珍妮特自己。

五十三 你来自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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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到吗,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心里种了一个黑暗,黑暗得足以杀死任何一个魔鬼。不要讶异,你在镜子里看到的,正是你自己,你内心那个黑暗的自己。

珍妮特看见,镜子里的她对她说话了。

“不,这是幻象,这些都是幻象。”声音穿透了笼罩在教堂的黑云,久久地回荡在教堂每个角落。珍妮特急欲逃离这里,极度讨厌见到镜子中的人,超速地打开了镜子大门,又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豆大的黏液滴落在珍妮特金黄色的头发上,黏液下滑,掉在红色血管上,融化,无声无息。这里,犹如一个庞然大物的身体内部,有动物该有的心脏,胃,肝脾等等,它们在活动着。

在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体里,包裹着很多人,少说有二十个,他们被干燥的黏液黏到半空中,珍妮特拔开一层又一层地黏液,一路仔细地看着每一个人,面色温和,无任何血迹或明显伤痕。

他们在睡觉,珍妮特得出这一结论。

这里真是教堂吗,为什么如此地不象一个教堂,除了一个杀人的十字架摆在门口,还有什么。

血管动了,庞然大物的血管动了,“嗖”地一声,环绕抓住了珍妮特的左手,又是“嗖”地一声,血管套住了珍妮特的右手。左脚,右脚,同样避免不了,珍妮特被血管绑在了半空中。

血管幻化成手,掀开了珍妮特的外衣,珍妮特吓得忘了叫了,他要解剖吗,还是干什么,会不会将血手插进我的内脏,然后拿出我的肠胃当快餐,珍妮特不敢想下去了。

血管轻轻地抚摸珍妮特,象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又象爱人亲抚她的身体。

血管突然退了,珍妮特重重地掉在黏液上。

“好了,身体检察通过,原来如此,天生穿透金属,天生穿透土壤,天生穿透任何东西。”珍子特躺在黏液中,安静地品着红酒。

珍妮特还未从天玩的突然离去中解脱出来,失而复得的姐姐又对珍妮特这样,珍妮特万念俱灰。

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姐,你真的变了,变得让我如此地陌生。”

黏液太多了,珍妮特好不容易从黏液中爬起来,真想上去好好抽珍子特一个耳光,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珍子特自斟自饮,“好不容易凝固地黏液你扔掉干什么,要想睡觉,我劝你就多沾点黏液,会很舒服的。”

珍妮特很不情愿地问了句,“这里,都是这样。”

珍妮特真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可是,是真的。珍子特把红酒滴在了黏液上,看着红酒,融进了黏液中。

珍子特懒洋洋地说道,“不是这样还能怎样,你就庆幸吧,住在这么温暖的地方,没特殊能力的人想来这都不可能。”

“特殊能力”,珍妮特记起先前姐姐说她天生能穿透任何东西。

珍妮特苦笑一声,“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穿越石壁和钢铁,还是,所谓的石壁,根本就是我幻想出来的。”

珍子特冷冷道,“不错,你看到的,都是根据你的幻想出来的。”

珍妮特神色很木然,语气却渐渐激动起来,“幻想,如果是幻想,为什么我如此真实地接触了这个世界。虚拟楼第五楼到底是什么,我来找的是什么,是天玩所说的‘灵’吗,还是我疯了,所以我看到的,都是不真实的。”

珍妮特现在的思维神经,确实接近崩溃边缘了。

珍子特默然片刻,低声道,“天玩跟你说了‘灵’的事,你见到芭得沙了,是不是。”

珍妮特决然道,这是对自己生命放弃的一种决然,“我也想知道‘灵’是什么,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疯了,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母亲交给我的任务,我也想知道这是不是虚拟楼第五楼,我也想知道……”

珍妮特大口大口地喘气,她说不下去了。

珍子特对珍妮特的异常无动于衷,奇怪地说了一句,“你来自土的世界。”

珍妮特喘着气问道,“土的世界,土的世界是什么。”

临走时师傅对珍妮特也说过这话,珍妮特百思不解其意。

珍子特象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在跟我说笑话吗,连自己有什么能力还没弄清楚,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来了。看你可怜,我大发善心一次,告诉你一点点吧,你本是从这里出生的,你本来就属于变脸教堂。你是不是有抑郁症,我告诉你,我也有,因为我们俩是在同一个地方生的,可是,我不是你的姐姐,不要以为你跟我长得象,就认为我是你的姐姐,天下间长得象的人多得去了。”

珍妮特哑然道,“你不是我姐姐。”

珍子特有些不耐烦了,“对,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听得清楚,你还真不是一般地麻烦。我只跟你解释一遍,若以后你再缠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这里是你的潜意识创造出来的,你现在正在梦中,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暗指了另一个地方的事情真相,如果我没猜错,到时候人世间事情发展的轨迹,将被迫都指向虚拟楼第八楼。”

珍妮特的情绪转移了,脸色略微好了点,柔声道,“我听妈说过,虚拟楼总共有十三楼,如果这是第五楼,那么一至五楼我都见过了,你所说的第八楼,是什么。”

珍子特移开了珍妮特恳切的目光,“我也想知道虚拟楼有些什么,我们一来就被遗弃到了这里,其实我无法跟你说清这里的概念,我是被你带过来的,天玩也是被你带过来的,卡尔莎以及其他你所碰到的人,都是被你带过来的,因为你的潜意识记录了他们。我们,都不属于这里。”

珍妮特心下颇为踌躇,“那我们属于哪里。”

珍子特高深莫测地说了句,“待未卜先知暗示完毕,你就会离开这里,去你本来该去的地方。你由黄土孕育而生,你连接着‘灵’,总有一天,你会见证着‘灵’的诞生。”

珍妮特犹豫片刻,“如果这里都暗示着未来的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灵’是什么。”

珍子特呆了一下,“我只知道,天玩是灵,又在找灵。”

这和芭得沙说的话是一样的,即使珍子特说她自己不是她亲姐姐,珍妮特还是想把他当姐看,“姐,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珍子特淡淡一笑,“我的特殊能力,就是改变你看到的东西。”

周围的景象慢慢开始发生变化,阴影,摆弄着它的舞姿,炫耀着它的成果,它们压近了。一双黑暗的大手妖异地舞动着。黏液上的心脏,被黑暗覆盖了。与此消失的,是黏液上的人。

黑暗来了。

周围安静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调皮的亮光不懂前方的危险,冒冒然插了进来,很庆幸,黑暗对付不了它。由于有亮光的指引,更多地亮光在这安了家,变脸教堂,一点点地变亮了。

一百口整齐有序的棺材,安然躺在这里。

阴灵公寓第一楼。

难道说,来到变脸教堂的人,都变脸了吗?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自己最喜欢的人天玩出卖了我,姐姐完全变了,变得如此陌生,时间真的会让两个熟悉的人形同陌路吗。我变了吗,为什么说我心里种了个恶魔。我真的能穿透土壤跟金属吗,为什么母亲跟姐姐都说我来自土的世界。

变脸教堂外,倒塌的十字架又完好地摆放在它该在的位置。一道杀人的影子,冒着青烟,带着慵懒的脚步,慢腾腾地,向珍妮特这边走来。

照透人内心黑暗的变脸镜子,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能看到。

变脸镜子,断开了一条黑色裂纹,劈开了变脸教堂的正门,这对珍妮特来说,是无声的,因为这道杀人影子,劈变脸镜子时,没有发出声音。

五十四 多维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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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最大的游戏,从这里展开。

珍妮特在虚拟楼第五楼经历的,如果这样的事珍妮特以前没碰到过,那么,以后的故事,会是这里的翻版。也就是说,这里就是一个未卜先知的殿堂,殿堂里装着很多将要发生的事。先前爱得莱德濒临死亡时看见过未来,未来,在跟着它们安排的脚步,一步一步前进。纽约虫灾一事已经过了,接下来疯狂的人类行为就要来了。

剥皮的人,挂着的头,血肉相连的人……

但那是安排注定好了的,并没有变数,而珍妮特看到的,变数很大。说实话,故事写到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因为真正要讲的故事,还在后头。

因为疯狂者们关心的事,不是联合体校,也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而是虚拟楼,所以到时候再死掉几千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自然也就不必费多少笔墨去描述它们,慢慢看下去吧,等耐心到一定程度,就等大爆发了。

和所有具有未卜先知的人或未卜先知的故事一样,这里只提供一个线索,一个简单的句子,由你们去猜事情的进展。不过大家要小心了,变脸教堂发生的事,都伪装过得,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连我都分不清楚。

当然,不是所有的句子都提供了线索的。存在我们脑子里的记忆,从来就不是完整的。有些句子有些剧情只是出来扰乱我们的判断的,因为若一下子就能猜到结果,这样的游戏,相信没有谁肯玩的。

局,将扩散得很快,也扩散得很慢,局中有局,关键是你怎么看了。当天玩意识跟身体仅用一根《多维》的细线保存时,故事,才进入佳境。

说实话,即使我是统领全局的作者,知道故事中所有的一切,也无法一下子吸收故事的全过程,也许我会漏掉什么,但总的来说,发生的故事在我脑子里,总有几个字会沾出我的脑子,提供一点讯息。

这对我是个挑战,对你们也是个挑战。

让我们先来看看在多维的爱得莱德,他可急坏了,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上爱得拉,告诉爱得拉应该怎样做才好。

爱得莱德怎么告诉爱得拉,在四脸人,鬼巫,多洛巴斯三人之间,已经建立了某种奇怪的三角关系,三人之间相互牵连,相互牵制,相互合作,又各自策划自己的阴谋。

让人不解的是,鬼巫的阴谋,并不单单指向地球,她似乎指向了比地球更大的一个世界,而鬼巫,四脸人,多洛巴斯三人,不管计划着什么,都集体对向了虚拟楼。

这世道,谁不是为自己着想的,谁背后不藏着秘密,表面上看到的,或者已经发生的,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假相,而真相,潜藏在假相后面。看到的东西越多,知道的事情越多,对一件事的了解,未必就越懂。谁能轻易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很少吧,我们对事情的真相,往往都不清楚。

爱得莱德在多维看到的,还无法理清四脸人,鬼巫,多洛巴斯三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但知道了,这三人,被一个人联系在一起——天玩。

奇怪的是,爱得莱德观察天玩的举动,发现天玩并不知道这三个人的存在。

这四人的关联在哪。

只能借助多维的神奇来理清问题的关键了,这得玩多维的另一个默契游戏。爱得莱德从桂花树的口中知道,若是你有困扰,只要你抽取三个名词,你的所思所想正好和人世间某个人对上,你就能通过他,理清很多困扰你的事。

你们会在梦中相遇,因为梦,即是多维的出口,也是潜意识的出口。

梦,正是打开多维的大门。

所有你理不清的事多维都会帮你理清,其实这样的事你早就理清了,只是发生的事太多,你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

爱得莱德提出申请了,很快,多维随机抽取了沙漠中带刺的仙人掌,蓝得让人忘了蓝的湖水,还有白色塑料袋。

仙人掌带刺,爱得莱德第一想到的是自己的爱情,爱得莱德第一个爱上的人,爱了她四年,只因为说了要等她四年,就真的等了四年,四年后,爱得莱德再次看到她时,她已经化为灰烬,消失在茫茫草原中。爱得莱德记得她说,她向往自由,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

爱得莱德忘不了,她还喜欢刺,喜欢冒险,这也成了爱得莱德心中的一根刺,关于这个人,爱得莱德从未对爱得拉说过。

有些人,有些事,我们只能保存在心中,不允许外人探听。

蓝天白云湖水,本是一个忘却烦恼地地方,受第一个带刺仙人掌影响,爱得莱德看着湖水,在湖水中看到了她的身影,爱得莱德以前问过她,为什么你的手,不能热的,从来都是冰凉的。

也许,她的手冰凉跟她的病有关吧,爱得莱德想。

白色塑料袋,爱得莱德想到了垃圾场,因为垃圾场是回收白色塑料袋的地方。

奇妙的事发生了,爱得莱德看到自己的意识发出光芒,照亮了自己的潜意识,第一次,爱得莱德与天玩在梦中的对话,成功了:

天玩看着七彩光芒的世界,左瞅瞅,右瞄瞄。

“没有想到在梦中与我对话的是你,先自我介绍下,我叫爱得莱德,我在多维看了你的历史档案,你的经历太特殊了,你是我见过最为特殊的人。”

天玩丈二的头尚,摸不着头脑,“特殊,哪里特殊了。”

也许爱得莱德是看天玩年小,摆出一幅长辈的姿态,教诲道,“我忘了,你刚来这里,记忆和能力都还在恢复中,你是不是很困惑,有一张脸总是看着你,可是你看不清他是谁。”

“是,你怎么知道的。”

爱得莱德有些高兴,“我当然知道了,这个还需要你的提醒,原来多洛巴斯两年前就在注意你了。”

天玩呆呆地直来直往道,“多洛巴斯,他是什么人。”

爱得莱德道,“不想让你看清他脸的人,你会明白我跟你说的话的,由于你的记忆是一堆筹码,多维在试着给你理清些记忆,所以等下你醒了后,你会明白一些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觉得我的思路挺好的。”

“刚才多维给我下达命令,吩咐我给你看一副图象,当你哪一天你看到类似的图象时,就代表地球处于生死的边缘了,你要运用你特有的能力,延缓事情的发生。记住,要是哪天你碰到一个有着异性模仿欲的两性变异人时,你的死亡期限,就到了。”

由于天玩记忆正在修复中,天玩对于周围发生的事并没有判断的能力,“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你会懂的,看图画吧。”

两个赤身裸体的人,一男一女,身上发着淡青色光芒,两人身体均被各种棕色的黑鬼缠绕,奇怪的是,女方的右手很短,左手是畸形的,而抱着她的男人,轻微地靠在他的右手上……

不对,不止两个人,是三个人,刚才见到的男士隐藏在黑暗中,有小女孩紧紧地抱着男士,因为太弱小,又藏于棕色的黑鬼中,是的,你没看错,黑鬼是棕色的。

爱得莱德知道天玩看不懂,善意地笑了笑,“要不要我解释一下,你所看到的,是他们的人格,也就是他们脱下社会面具,不想为人知的一面。你并没有学到什么,可是你也看得懂,因为他们,在变慢的时间里。那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她有自虐的倾向,所以生活中她的左手是完整的,而现在你所看到的,却是畸形的,而与之相爱的男人,他并不喜欢这个女的,另外,你注意到他的脸没有,这是抑郁症的脸,在现实中,人有没有抑郁症很难凭肉眼就直接看得出来,可是现在,你随便瞄一眼,就能明白。主要是你还小,不懂抑郁是什么,你再看这个正值青春的小女生,她并不懂爱情,只知道爱这个男的。其实还可以跟你讲多点的,可惜你的心态是纯真的,所以在这里,你是个小孩,不懂大人们这等学说,解释个概念你又不懂。”

天玩不耐烦道,“你们大人真无聊,为什么要懂别人的内心,懂了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爱得莱德意识到在多维如果他是个小孩,向他灌输大人的思想是不行的。

爱得莱德淡淡道,“是没有好处,孩子,我不问你问题了,你只需要知道,虚拟楼每栋楼之间既是独立的,也是连接的,到时候它们就会象你的死亡一样。总有一天,你们全都会赶往一个地方,去见证一个文明的诞生和灭亡。”

爱得莱德与天玩的对话远不止这些,天玩记忆太混乱,所以天玩只零零散散地记住一些,只是,凡走过的必留痕迹,虽然天玩醒来后并没有意识到很多,但潜意识完整地保留了这段谈话,这会在某个重要的时刻,提醒天玩该怎样做的。

此外,爱得莱德又亲眼目睹了潜意识是什么样子,还目睹了很多奇怪的事,这些事即使在多维呆过一段日子的爱得莱德,也是不可思议的。

爱得莱德见到了史前人类,见到了骑在怪物上面的天玩,爱得莱德不晓得的是:他的这个举动激起了天玩封印在思想的东西,是的,史前人类某些科技,高于现在的人类,他们将智慧跟科技保存在天玩的思想中,这个过程需要慢慢地来,所以天玩随着年龄的增长,封印在体内的东西慢慢释放。自然,天玩的超能力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们暗中观察天玩,试探天玩。

暗中发生的事,天玩没兴趣知道,有些事天玩知道,但这部分记忆丧失了。

多维本来就包含了时间跟空间,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爱得莱德与天玩关于多洛巴斯,关于史前文明,关于爱得拉的对话。

可惜,谁也不能窥看史前文明科技,所以多洛巴斯与天玩在梦中交谈后,关于史前文明的部分,两人都忘了。由于多维不受时间不受空间的控制,爱得莱德仅仅知道了史前人类这个概念,至于实质性的问题,爱得莱德一点也不了解。

这需要等到合适的时机,而天玩研究时间之源为这个时机创造了条件。条件不是说来就来的,你得先准备好,历史——自有它的规律。

等到时机成熟,天玩就能开启身上的密码,去见证史前人类的史前文明,这对我们来说,还太远。

这是一个与现代文明相似但不同的世界。

下面的一百口棺材有情绪了,见我这么久还不说它们。

你瞧,它们发脾气了,一百口棺材盖,全都飞上了天,从棺材口里,出来了四十二个血人。

血仿佛长在她们身上一样,除了头发是黑色外,就只剩下耀眼的红血了。红血“咕咕”地冒着气泡,似是要将人先蒸炸再一口吞下去。

她们披头散发,张开了血喷大口,这才发现,她们脸上也不是红色的,而是惨白,死人的白。她们的眼眶,布满了一团一团地白色污点,象某种怨妇。

这四十二血人,十三个是男的,其他都是女的,杀人影子纠结在血人中间,一张脸从影子中走了出来,这是卡尔莎的脸。

五十五 看见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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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影子带着强烈的怨气穿过一个血人的身体,血人的身体被掏去一半,倒下,眼睛退化,转眼只看到一片深邃的空洞,血人的眼球没了。

这片深邃的空洞象一个黑洞,吸收血人身上全部的血,“轰”地一声,爆炸了。

杀人影子来回穿梭在血人身体中间,一声接一声地爆炸接踵而来,杀人影子速度渐渐变慢了,爆炸的频率也就变慢了,它有点力不从心了。

“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瞧了你,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呢。”还剩六个血人,其中一个血人说话了,这声音,是姐姐的声音,珍妮特好奇的盯着说话的那个血人。

血色褪去,血人也不见了,伴随血人消失的,还有棺材。

环境又变了,全都统一了一种颜色,白色,以白色沙发为中心,正前方是一台白色电视机,正后方是一台白色电冰箱,左方是全球定位追踪系统,右方是一座白色狮子。

阴灵公寓第二楼。

变脸教堂,是不是就暗示了虚拟楼十三楼的每一楼,先是第一楼,又是第二楼,那尽是黏液的变脸教堂,又是第几楼,难道说,虚拟楼的核心部分,不是十三楼,而是第五楼,第五楼才是全楼的中心。

珍妮特带着疑问,望着姐姐,希望姐姐告诉她答案,可惜,珍子特的视线全都在杀人影子上。

“还不是得感谢你,用十字架杀我,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们一直苦苦找寻的‘灵’,就在十字架里。”杀人影子变形,扭曲,卡尔莎从扭曲的影子中,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石盒。

“你太得意忘形了,以为有了‘灵’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真的以为第二楼就只是一群白色垃圾吗。你难道忘了,我们都是在多维里,多维很善于伪装东西的。”

天气太热了,映照在白色的世界里,白得更白了,气温急剧升高,珍妮特咽了一下口水,她太渴了,头发开始冒烟。白色沙发受不了这种气候,竟融化了,一汪汪雪白的液体流了出来。雪白液体不甘于受人摆布,脱离液体,彼此独立,不往前流,只往上爬。

独立的白色液体太多了,都只顾往上爬,有的液体本来爬上去了,被同类积下了,这样白色液体不断地变换形状,一台白色风车出来了。

“让你看看虚拟楼最顶端的科技。”珍子特说。

珍妮特看见,阳光和风,是从这台变形的白色风车发出来的,它们,发着光,闪着电,发出可怕地嗞嗞响声。

有人,人为地制造了自然界的雷电,这又是幻象,还是真的。为什么这里的人每个都这么可怕,如果人类,都成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世界,将会如何。

珍妮特不清楚的是,这暗示的另一个地方,比这看到的,要可怕多了……

潜意识,多维,幻象,还是梦……

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一书中说:“梦是受压抑的愿望经过变形的满足”。

柏拉图说,“梦是创造的源泉。”

《现代科学技术词典》解释为:“梦是睡眠或类似睡眠状态下在意识中发生的一系列不随意视觉、听觉和动觉表象,以及情绪和思维活动”。

也有心理学者认为:“梦是正常的神经病,做梦是允许我们每一个人在我们生活的每个夜晚能安静地和安全地发疯”。

到底我是在梦中,还是亲眼见证自己梦中的潜意识,珍妮特反复想起鬼巫说过的话,想找到确凿的观点证明自己还没疯。

只有疯子,才能看到这么多的幻象的,我成了疯子了吗,不,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干什么,疯子不可能知道的。

如果是人,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可怕的能力。真如刚进虚拟楼第五楼所言,这里潜意识跟现实之地,一切的幻影,都是你的潜意识创造出来的。

珍妮特看见自己的姐姐变成了两个,三个,同时,白色风车制造的雷电击中了卡尔莎的影子,影子似乎很想再合在一起,合不拢了,卡尔莎倒了下去,眼角,鼻子,嘴唇,都流血了。

“你来自土的世界。”鬼巫的话又在珍妮特耳边响起了,姐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了。

她们的脸好模糊,为什么你们,如此地让我看不清。

不知从哪飘来了黄土,它们蔓延过珍妮特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覆盖。也许是白色风车制造的风太大了,将遥远之国的土都吹过来了,珍妮特置身在一片土的王国里,看见一粒粒的沙土都往上飘走,在沙土里,冒出一只又一只的老鼠,它们浩浩荡荡地,游过联合体校正大门前的大河,向联合体校冲去。

一粒粒的沙土?得更高了,如果刚才的老鼠是小人物的话,这时冒出来的老鼠就都是大人物了,半个人大的老鼠,成群结队地,冲开了号称比金刚石更硬的大门。

金刚石,是世上最硬的物质。

隐隐地,珍妮特看见联合体校显示的日期——2173年12月13日。

联合体校,成了鼠的世界了,孰真孰假,珍妮特不知道了,她眼睛闭上了……

“你家的动物还挺听话吗,可千万不能虐待他们啊,尤其是那些可爱的小老鼠们。”,鬼巫轻轻地擦掉珍妮特的冷汗,对多洛巴斯说。

多洛巴斯舔了舔白猫,白猫淘气地想抓多洛巴斯的脸,多洛巴斯逗了逗白猫,对着鬼巫说道,“放心,这世上最听话的就是它们了,我怎么忍心不给它们好东西吃呢。”

“很好,我饲养的人,也很听话。”鬼巫望了望对面的卡尔莎跟法女,再过段日子,他们就能为自己所用了。

鬼巫站着的地方是一间密室,隔壁,卡尔莎的位置,也是一间密室,它们之间,仅隔着一层双面玻璃,这双面玻璃隔离效果很好,细菌病毒什么的都跑不进另外一间密室,彼此间却看得一清二楚,适合观察。

“你就这么放心让你的好女儿进虚拟楼第五楼,看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多洛巴斯看着病床上的珍妮特,又看了看卡尔莎他们,叹了口气。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价值,珍妮特的价值在于帮我开启灵盒。”鬼巫把灵盒扔给了多洛巴斯,“我派去过很多人,试图找到打开灵盒的钥匙,令我失望的是,他们都在梦中被自己的梦吓死了。”

多洛巴斯装作无所谓地看了下灵盒,随手又扔给了女巫,“这灵盒用来干什么的。”

“这灵盒用处就大着了,一座好好地人工科技楼,变成了虚拟楼,就是这灵盒的原因,这灵盒能够变换时空,改变人的想法,我之所以能够控制这么多的人为我卖命,这灵盒帮了我不少忙。”

“这灵盒打不开吗。”多洛巴斯刚才暗中较劲,灵盒根本打不开。

“二十一年前,当我得到这个灵盒时,我就疯狂地爱上了心理学,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这个灵盒,直到二年前,我发现,要打开灵盒,就必须进入灵盒内部的多维空间,去找到藏在灵盒中的‘灵’,也就是找到打开灵盒的钥匙。”

多洛巴斯哈哈大笑,“谁又会想到,虚拟楼命脉所在的灵盒,就在阴灵公寓后院的草丛下,谁又会想到,全楼的核心,就在于这个灵盒。”

鬼巫跟着多洛巴斯笑了,“只要找到打开灵盒的钥匙,再加上你控制动物的能力,这个星球上的人,就任我们摆布了。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改变病态的地球,将地球改造成我们理想中的王国。”

“不要,不要咬我。”珍妮物躺在病床上大喊大叫,差点扯开了装在珍妮特太阳穴上的人造小脑,人造小脑上显示血色条纹,从血色条纹上可看出珍妮特的健康情况,同时,它还能预卜吉凶,洞察未来。珍妮特鼻子上装有电子鼻,这个小小地气味发生器将气味电子信息电子化,珍妮特在梦中接到信息后,将信息模拟克隆,这样,无论多大的物体,都能通过电脑传送。

这是一间利用纯纳米结构的密室,利用微芯片录音,用超

x光照透人体,高速录象。

鬼巫虽不能看到珍妮特在多维的梦中看到了什么,但珍妮特任何一个微小的反应,都在鬼巫的掌握之中。

“还好,她还不到被自己的幻象吓死的地步。”从人造小脑的血色条纹鬼巫看出,珍妮特身体良好,只是暂时休息了。

“你就这样爱惜你的女儿。”珍妮特容貌姣好,多洛巴斯不免起了怜爱之心。

鬼巫很轻易就看穿多洛巴斯这一点,天下男儿多负心,这揭起了鬼巫的一块伤疤,“要不要将我的女儿让给你,由你来管教。”

“不了,你控制人,我控制动物,咱们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多洛巴斯似乎在鬼巫面前就不懂做人的道理了,说话不拣鬼巫喜欢的话说——多洛巴斯知道鬼巫想听得是什么。

白猫似乎跟多洛巴斯玩腻了,转身跳到鬼巫肩膀上,鬼巫轻轻地向白猫吹了口气,白猫象是受到了极度惊吓,白毛竖起,马上又跳回多洛巴斯的肩膀上,乖乖地不动了。

鬼巫又吹了吹衣裳,似乎怕白猫把衣服给弄脏了,“你的计划怎么样了。”

多洛巴斯闪过一丝惊奇,“很好,还得多谢你的帮助。”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多洛巴斯顺势说出他的计划,多洛巴斯暂停察看珍妮特的高速录象,转换画面,一张联合体校的全校图出现在了视野,多洛巴斯指了指田径场,“我们,从这里开始。”

“我想你还要考虑一个人,会不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鬼巫提醒多洛巴斯。

多洛巴斯不自觉地将两手交插在肚子上,眼神陷入凝思,鼻子微微上扬,有点紧张,又带点不屑,嘴唇有那么一点匆忙,想要说话又觉得不妥,“你是说那个只会发闷棍的天玩吗。”

多洛巴斯的所思所想逃不过鬼巫的眼睛,鬼巫在密室转了几步,停住,“不用担心,他阻止不了你,我虽然不能控制他,可是我还是限制了他能力的发展,要不然,你以为纽约虫灾一事,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隔壁,电脑声嘶力竭的叫喊,它有大反应了。

如果是常人,恐怕不能在这间密室呆上三分钟,尖利的冰锥挂满了整间密室,它们贴上墙上,贴在地上,贴在床上。

一幅绝对讽刺的人骨,缠绕上一根根血管,它们相互吸引,慢慢地合在了一起。

哎,大自然孕育生命时,肯定不是这样组装一个人的,不过它们倒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有些人就是喜欢走邪路,连几百根血管,几根人骨也免不了俗。

它们的邪路还真的走出来了,卡尔莎醒了,法女也醒了。熟悉的两个人,从死神手里走了一圈后,变得更漂亮了,皮肤光滑完好,完全看不出卡尔莎曾亲手撕了自己的半边身体,完全看不出法女被火烧过。

她们光着脚,匆忙地走了几步,一脸的幸福。

都说若有人在意幸福,幸福就会不长久,卡尔莎跟法女,还没感受到幸福,就觉得浑身酷热难当,尖利的冰锥忍受不了这热气,都化为一团水汽,她们实在是太热了,本来就没穿衣服,没什么可脱了,只好将刚刚新生的皮肤撕下,带着撕破喉咙的呐喊。

看样子,她们也不想的。

她们,成了两个血人。

五十七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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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体校共有十三个正门,七个小门,门是由碳纳管制米管制成的轻薄材料,强度超过钢,传导性接近铝,门呈透明状,在关了大门的情况下,可以清晰看到外面的人或事。

联合体校整体呈层梯结构,从正门往上看,都可看到联合体校四个大字,守护着这四个大字的,是两个模拟化的自由女神,提醒人们,法国政府是联合体校的一个大股东。校内种植了大量的人造树木,这种树木有智性,选择性吸引空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将植物在光合作用过程吸收的碳,经过无氧热分解处理转化为木炭,可以大大降低大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将空气中二氧化碳含量恢复到正常水平。然而,制造这类树木需要动用大量的资金,由于虚拟楼在全球的影响,各国领导人甘愿无条件地为联合体校提供奖金。

联合体校外,同全球一样,科学家只能通过热分解缓解温室效应,这是所花金额最少,相对来讲缓解温室效应最有效的方法。

联合体校共有八十二栋教学楼,三十一栋为圆形教学楼,每栋教学楼楼顶装有能源塔,能源塔与圆形教学楼相辅相成,人为地吸收天地间的能量,磁场刺激人的大脑,促进神经细胞生长,提高记忆力。依照能量磁场定律,选择性地与其它教学楼连接在一起。三十一栋为环形教学楼,每栋环形教学楼内部外部都是一样的,外口有一个面积为四百六十平方米的圆形跑道,在跑道处,你往往能看到奇妙的化学奇观,这是由于环形教学楼外部玻璃是由新一代真空玻璃制成,在特制闪光照耀下,两者产生了奇妙了化学反应,这成了联合体校又一道奇特的风景线。十七栋依靠太阳,风,水提供能源的高科技大楼。三栋学校明令禁止,除了学校的科研工作者,老师学生禁止出入的实验大楼,楼呈超冷磁体设计,能聚集质子束,内装有大型质子对撞机,对撞机用于聚焦质子束的磁体系统发生爆裂,这样的科研研究在学校是绝无仅有的。

这是联合体校摆出来的高科技,而未摆出来的虚拟楼,不知又保存了怎样的惊天大秘密。

一个秘密,若轻易被人看穿了,不是秘密,一直隐藏又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才大有秘密可挖。不少秘密特工混入联合体校,动用最顶端的探测系统,试图找出传说中的虚拟楼,都无功而返,亦或,神秘失踪,再也没有被人发现过,想必,被人杀了。

校有三栋图书馆,楼高110米,三十六层楼,每层楼门口处配有五台电脑,学生可以通过上网查找自己要找的图书,输入命令,机器人会送到你指定的位置,学生还可以通过上网查找自己的基因,为了奖励优秀学生,学生可凭优秀学生证到第三十六楼上网,这里上网的工具五花八门,可上网的雨伞,可上网的花瓶,可上网的桔子……

在这里,生活中的日常用品,都装入了微芯电脑,来这的学生可挑自己喜欢的东西上网。

为了照顾特殊学生,学校还配有视觉手套,帮助盲人感知世界;千里听,帮助耳朵听力不好的学生听听来自世界的声音;拐子跑,帮助腿脚不方便的学生象正常人一样走路;抓得快,将失去双手的学生装入人工模拟假肢,由于耗费巨大,学校只能提供这些学生一星期的正常生活,时间一到,系统提示将收回,给下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不管怎样,这是学校很人性化的一面,至于未人性的一面,人们只能自己去找了。

联合体校整体结构都说完了,该说说多洛巴斯指定的田径场了。学校有四个田径场,现在我要说得,是第二个田径场,多洛巴斯曾在这拍了一张照片,于是我们先前就看到,在多洛巴斯‘午台’的挂钟下面,摇摇晃晃地摆着一张照片——死神来了的照片。

四百米的田径跑场,配有一个主席台,主席台很大,来自十七个国家的国旗傲然挺立地立在主席台上。学校每个国家的学生都有,多少而已,这十七个国家的国旗屹立在上,表示联合体校的学生以这十七个国家为主。

说下这天灾难发生的时间,毕竟这是联合体校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而这,只是开始。

2173年11月8日,立冬,早上六点三十分。

熟悉的铃声吵醒熟睡的学生,提醒他们该下来做早操了。七点整,十三个班一千三百名学生准时来这做早操。当然,我现在说得是第二个田径场,其它田径场和篮球场地,都有学生在的。

这只是多洛巴斯跟鬼巫的实验,对他们来说。

“天天做早操真没意思,不如躺在被窝里舒服。”一个法国学生说。

“可不是,我爸不知动用了多少人际关系,才把我弄到这所学校来,本以为来这就享福了,这么有名的一所学校,没想到这么折磨人的,没看见都快二十三世纪了,还有学校要做早操的。”一个英国学生说。

“我还以为学校环境应该是全世界最好的,打广告打得那么好,说什么绝对无污染,可是我看学校的垃圾袋越来越多了,这不是污染源是什么。”一个意大利学生说。

“抱怨什么啊,你们也不看看外面,都成什么样子了,只有在这所学校,才能保持原样。你们是没到外面去,那才叫恐怖呢。”一个俄罗斯学生说。

学生们装模作样地动了下手脚,活动了下筋骨,这可真把他们累坏了,早在二十二世纪,都是由机器人负责照料起居生活的,现在开始什么都要自己做了,懒惰的人们哪受得了这苦,学生们开始打啊欠了,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早上六点半就得起床,大家都还没睡够呢。

这次不知大家受了什么刺激,广播操结束了,学生们竟还舍不得走,他们站在原地,都不动了。

这么多的学生,一下子累得都不能说话了,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滴答,滴答,滴答,……

他们的眼轮匝肌,忍受不了这种安静,鲜红暴露在外面,也许是疼痛提醒了学生,他们口吐白沫,哗啦啦地。

一千三百人口吐白沫,这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太罕见了。

这白沫比毒更毒,人的皮肤只要沾上一点点,就溃烂了。

每个学生终于放开他们的喉咙,放肆,不要命地叫了。

末日,来临了。

五十八 我们都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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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面临生死,面临死别时,我们会思考人性,思考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世上。

生命潜能的奥秘,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们在天灾人祸面前,显得是多么渺小无力。听到一首熟悉的歌,我们想起某个人;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去,才发现原来他们,也这么可爱。

智慧是什么,怎样做,才能成一名合格的智者。智者也许并不聪明,我们迈了那么久,旅程是否,开始了。

一件事发生了,好坏功过事非,看到的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对于我们来说,我们都只能看到这件事的表面,而忽略了,为什么他要这样做,生命中最大的智慧就是自然,愚蠢的我们,都歪曲了自然的含义,这其中的我们当然包括又呆又傻的我,写这个故事的人。

婴儿有所需求时,会啼哭,利用原始的本能告诉照顾他还没有判断的能力。

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渴求得到人们的尊重,这是激发我们奋斗,我们拼搏最原始的动力,这动力如此巨大,影响着我们一生。我们都怕孤单,我们都想方设法地引起人们重视。

心理大师弗洛伊德所说,人类有两大本能,性欲和死亡。当性欲的本能长久得不到满足的时候,积累的能量就会转为死亡。人类各种的心理症状,基本上都是性欲得不到满足而造成的。

也许有不少人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因为没人愿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这没有什么堪不堪的,只是人脱掉了所有的伪装,真相就是这样。其实人都是很肮脏的,就连幼时被人称为纯真的我们,同样是很肮脏的。人无所谓完美,完美是别人给的,也是自己给的。

不要认为有些人就是不爱表现,不喜欢人群。你不是佛,你就有俗心,俗心的我们,避世,远离人群,是因为他们知道,某些方面他们相信自己,他们相信有人会记得他,而不相信自己又远离人群的,他们只不过借另外的方式表达他们心底的欲望而已。我们的欲望常常很可怕,这也是激发你奋起直追的一个方面。

走了又停,停了又走,徘徊在十字路口,找不到出路。不少人有厌世的念头,他们不满足现状,又找不到出路,于是,他们沮丧,他们难过,他们,觉得委屈。经历了风风雨雨,内心起起伏伏,更多的人,选择了一种平静来面临生活。

也许,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地说:“时间会磨掉一切。”

只是,若你不是佛,你可能察觉不到,你的痛苦,你的过往它一直停留在那里,它磨不掉。只不过聪明的你借用了一种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快乐原则,暂时安慰了自己。

在我们内心深处,我们的潜意识指引着我们,选择了一种当时最聪明的方法来逃避痛苦,事过境迁,我们的能量,我们的力量大大增强,可是我们仍然选择了很久以前的我们,认为最聪明的方法逃避痛苦。

这是一种制约,生命制约。为什么我们不能发挥自己的潜能,科学证明,我们开发的潜能,不过百分之一二,是制约,生命的制约,影响了我们的潜能。

“你说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亦或是,我们都错了。”

一千三百名学生,集体受病毒感染,只有二十七人侥幸存亡,都还在危险期中,很有可能,这二十七人,无人能逃过鬼门关。天玩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边,事后,才知道。

“你没错,他们也没错,我们都没错,是我错了。”原方反复看了学生死后拍摄的照片,共有一百多张,原方都记不起自己看过多少遍了。

天玩和原方一样,心情都很失落,天玩揉了揉眼睛,道,“这两天拿着以前的东西,闻闻它们的气息,有些东西让我感怀,有些事我忘了,有些事对它的感觉很平淡了,有些事我觉得太牵强了。”

“不该跟你在一起太久了,你爱扮酷,老是忧郁,害我见到生离死别,也忍不住感伤一阵。”

天玩听到原方声音不对,原方哭了。

天玩嗅了嗅娃娃,“你本来就很善良,还要伪装。”

原方轻轻擦去眼角泪痕,“没伪装,只是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不晓得哪天我死了,会不会还有人记得我。就连这里,都不是一块净土了,不晓得地球上,还有没有一处净土,供我们反思。反思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我才不感伤,就是不爱说话而已。”

“恩,你铁石心肠,你不感伤,感伤是我的权利,行了吧。”

天玩没有再说话,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事情发生都发生了,还猫哭耗子,又有什么意思,没趣,没味,太没劲了。

短暂地沉默后,原方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你不是曾预见到幽灵列车吗,你不是能提前预知吗,为什么一千多名在身边的同学死亡,你不知道。”

天玩以为自己看透了俗世,却还是不能置身事外,想放声大笑,笑不出来,抱着自己的头,说,“我们都错了,你看见这次死亡的人没有,我班的同学不在这些死亡照片上,这代表什么,在我看到的死亡列车上,我看见了我班的同学,看见了我班的班主任,一位和蔼可亲的英国老师。”

原方明白自己犯下极大的错误,一年后整个纽约都将寸草不生,而一个月后的圣诞节这天,联合体校将有灭顶之灾。

“是,我们都错了,以为灾难就只有下个月圣诞节这一天,全校师生受病毒感染,无一生还,而在这之前,我们都忽略了,灾难之前还有灾难。”

“我想,我们忽略了很多线索,即使,我不能预知,可是一件事的发生,不管对方保密工作做得如何周密,都会留下线索的,我们应该找线索,而不只是,躲在房间里搞研究。”

原方吃了一惊,这样的话从天玩身上说出来,还真是怪事一桩,以前原方要费好大的劲悦服天玩,关于天灾人祸来临前会有什么迹象,这次天玩竟主动提议去找线索。

原方的心提了起来,“那你说,我们应该从哪里着手。”

天玩一脸严肃,“有人既然托梦给我,叫我帮忙照顾爱得拉及提防多洛巴斯,我们,就先从这里着手。”

“对了,托梦给你的人是谁。”

天玩毫不迟疑地说了句,带着前所未有的肯定,借肯定来坚定自己的步伐,说出了爱得莱德的名字。

原方象没听清楚这句话,“什么,再说一遍。”

天玩不清楚原方为何这么大反应,道,“爱得莱德,我说错了吗,你不是说你来找的,本是一个叫爱得莱德的人。”

原方大为吃惊,“你怎么不早说你跟爱得莱德在梦中对话了,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天玩想起爱得莱德说时间变慢时,就是自己的死期,也许这是真了吧。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暂不可让原方知道。

天玩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了,前面我们该说的,我都对你说过了。”

原方有点失望,又豁然开朗,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时光隧道机并没有将我带错地方,我来找的,就是你,如果我没算错的话,爱得莱德是在多维传梦给你,告诉你怎样做才是最好的,你跟爱得莱德是有关联的,而这种关联,是时间跟空间的关联。”

天玩在心里却轻轻地说了一句,“也许我们无可避免地,都要去虚拟楼第八楼了,去看看他们了,原来以前,我活过。”

五十九——五眼重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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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联合体校的变故,被软禁在阴灵公寓的爱得拉,自然不清楚。住在阴灵公寓的仆人,谁也没有兴趣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要外面的人不来打扰,他们就心安理得的过自己的日子。

他们在时间的河流中,丧失了自我。

爱得拉泡了杯咖啡,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带着热气传来,这是爱得拉最喜欢的一种香味。同阴灵公寓的仆人相比,爱得拉的待遇还真不错,款待周到,只是限制了自由。爱得拉很想发泄,胸口很闷,整日关在这里,这非得把一个人逼疯不可。爱得拉这些天来想了很多,差不多将过去的经历都重温了一遍,四岁丧父,九岁丧母,一个人出来打拼,为了免受坏人的欺负,学泰拳,这种攻击力极强的拳法,练枪法,百步穿杨,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地爬起来,只因,为了一句不输。辛苦拼斗这么多年,爱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爱过,然后,再没联系过。

八年的特工生涯,第一次与爱得莱德的合作,就被伊拉克的军队抓住。伊拉克军人对爱得拉严刑拷打,想出各种方法羞辱爱得拉,爱得拉想死,死不成。漫长的等待中,爱得莱德抓准了机会,在实力和机遇下,爱得莱德成功地将爱得拉救了出来。逃出来后,爱得拉受了很大刺激,幸亏爱得莱德在旁边无微不至的关怀,两人才确定了恋人关系,这在组织是不允许的。

这么多年,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干杀人抢劫,毁容弃尸的事,在美国犯罪档案上,爱得拉与爱得莱德榜上有名。为了保密,为了骗取知情者,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爱得拉与爱得莱德的真实身份,至于他们的真实档案,从进来的第一天,就被销毁。

若是被警察抓住,联邦组织不会派人出来阻止,这是作为特工的残酷。

“在想什么呢。”紫瞳饶有趣味地看着爱得拉。

“你怎么来了。”爱得拉看看时间,都快凌晨了,一小时前紫瞳才下楼,去第七口棺材睡觉,这都成惯例了。

“睡不着,听到你在叹气,就上来看看。”紫瞳露出迷人的微笑,看不出有什么睡意。

“是不是还没有习惯睡在棺材上的日子。”爱得拉若有所思,她还沉浸在回忆里。

紫瞳一脸无奈,“哪能这么快习惯,不过我想,我就要离开这了,四脸人给我寄来了母亲的照片,从照片上看,母亲比以前好多了。”

爱得拉愣了愣,“能离开就是好事。”

“恩,我也是这么想得,想到我就要离开这了,我就兴奋地睡不着觉,只要母亲好了,我想我就能离开了。”

爱得拉愉快地笑笑,也许是家庭将她保护得太好,没有受过什么伤害,一脸的纯真开心相。和紫瞳说话,不自觉地会让人心情愉快。“你过来下,你的眼睛好漂亮,让我仔细看看。”

紫瞳的眼睛一来就给爱得拉留下很深的印象,爱得拉看紫瞳眼睛时,总感觉怪怪地,这种怪怪地感觉又来了。

紫瞳俯身,爱得拉仔细地看着紫瞳的眼睛,紧闭的嘴唇微微颤抖,爱得拉好奇的打量着紫瞳,犹如第一次见面时对陌生访客的那种打量,紫瞳好奇地睁大眼睛,不晓得爱得拉看到了什么,眼神这么古怪。

爱得拉安静地坐下。

紫瞳也安静地坐下,“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没什么,看你的眼睛这么漂亮,而我的眼睛这么老了,感慨年华不在。”

“我还以为我眼睛有东西。”

“你眼睛是有东西啊,有爱心,有童心,有善良……”

爱得拉还想再说下去,紫瞳打住,“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不然我今晚肯定会兴奋地睡不着觉的。”

“好吧,很晚了,我也要休息了。”

在紫瞳的左眼,爱得拉看见了五个瞳孔,也就是说,紫瞳也许是史上第一个五眼重瞳,拥有两个瞳孔的重瞳,已算罕见。而紫瞳,有五个,难道我先前的判断错误了吗,四脸人不是用她来牵制什么人,而是紫瞳本身,就是一粒伟大的棋子。是的,紫瞳和自己一样,是别人的棋子,关键在于,紫瞳不知道自己眼睛特别之处,也许,四脸人也不知道。不然,为什么紫瞳来这里这么多天了,四脸人都没对紫瞳采取任何动静,只是单纯地想留她在阴灵公寓。

现代医学解释,重瞳是由于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从o形变成∞形,但并不影响光束进来。由于重瞳病例不多,大致将重瞳归属于“返祖”

一般来说,拥有重瞳的人,寿命都不久远,为什么紫瞳左眼有五个瞳孔,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症状。爱得拉研究过医学,能够凭气息,皮肤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身体上的病,这是在那次伊拉克战俘中留下的后遗症——爱得拉整日将自己沉浸在医学中,很是疯狂。

紫瞳左眼五个瞳孔很不明显,若不是从眼角尾痕及眼睛颜色近距离地来观察紫瞳,推断自己的猜测,平常人是看不出的。

为什么紫瞳左眼有,右眼却正常呢?

紫瞳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真的是一个受核战争辐射影响的普通人吗,难道她不知道紫瞳是五眼重瞳吗。

“紫瞳,紫瞳”爱得拉小声嘀咕,连名字都有一个“瞳”字,真有这么凑巧吗。

一个声音在爱得拉耳边回响,忘记过去吧,忘记现在吧,你会快乐的。这声音低沉,坚定,让人有一种淡定的力量。它温柔地安慰着爱得拉,来自各界的压力听到这温柔地声音,都悄悄然走了。

闻风而来的,是快乐,快乐将爱得拉围得水泄不通,爱得拉满脸愉快地,做梦了。

紫瞳太高兴了,下楼时不小心把脚扭了下,直冒冷汗。紫瞳的意识,异常的清楚,这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你知道在你周围发生的一切,可是你不敢乱动,因为你知道你在直冒冷汗,你动弹不得。

紫瞳手扶在墙上,看见了一座极其漂亮的宫殿。

紫瞳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宫殿,有很多白色的灯光,说不清宫殿是黄色的还是在某种东西的反射下,宫殿整体闪闪发光,却并不刺眼,反而很温和,让人看了极为舒服,紫瞳感觉到受伤的脚有点反应了。

紫瞳动了一动,宫殿以立体向内传播,紫瞳看到了宫殿内的一番景象。

这宫殿,比紫瞳想象的要大多了。

每隔二十米就有三个圆柱火筒,火筒旁边站着七个卫士把守,紫瞳以为是中国古代的卫士,没在意,继续往里看着,突然停了下来,这些卫士的模样,一个个地都好生奇怪。

个子和人差不多,只是皮肤和脸上长满了毒腺毛,毒针毛,刚毛和鳞毛。毛线放大,紫瞳发现这些有毒的毛都是一根空心的管子,有着淡黄色的液体。

“不如我们将其取为毒人卫士吧,顾名思义。”却是珍妮特站在曼哈顿的一处大街上,一名肥胖地中年男子对她说道。

紫瞳脚有点麻了,干脆坐在了楼梯上,宫殿的画面,又向里前进了。

紫瞳看到了一只比恐龙还要大的怪兽,白色的眼睛,牛角头,耳朵很大,椭圆形的蛇形身体,斑马线的花纹,紫瞳特别注意了下怪兽的耳朵,是红色的,一只耳朵的宽度就比紫瞳高了。

“逖灵兽,乖啊,等下我们就会面临我们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了。”

在逖灵兽的耳朵里面,竟然有个人在里面翘着二郎腿躺着,嘴中叼着一根干草,有点不羁。

紫瞳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很熟悉的感觉,却想不清在哪见过。

紫瞳的脚不怎么疼了,可以走路了,以防万一,靠着墙走了下去,衣服,完全被冷汗湿透了。

紫瞳其实是很兴奋的,扭了下脚,却经历了一次奇妙的感官体验,这也算自己来这阴灵公寓这么久了,第一次值得高兴的事。紫瞳在阴灵公寓前花园站了好一会儿,待衣服干得差不多时,回第七口棺材睡觉了。

夜,真的很黑了,紫瞳很困,一进第七口棺材就睡着了。紫瞳睡得很死,就算你用七匹马拉紫瞳回来,紫瞳也不会醒的。

紫瞳梦到珍妮特了。

六十 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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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血手象要撕开珍妮特的头盖骨一般,这疼痛激醒了珍妮特每一个部位,她在一团团的迷雾中醒了。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雾太浓,伸手不见五指,大脑的齿轮近乎停止般,珍妮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

控制身体控制神经的大脑似乎有了动静,珍妮特罗列种种在心中的疑点,疑点太多,又太诡异,都不能按常理推测,渺茫地看不清楚。

“欢迎你来到第二站,也许你怎么来得你不清楚。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但很多事切不可执着问为什么。在第一站里,是潜意识的现实之地,说起来这跟梦差不多,梦不受时间和空间限制,所以变换怪且快,而在第二站里,是现实的潜意识之地,这里的变换就比较符合现实了,但又和现实不同,它超于现实,关于这点,等下你会深刻体会到的。”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珍妮特有点紧张,有点兴奋,乖巧的脸还带有一点点羞涩,珍妮特不知道先前她所见到的和听到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一下子耳朵坏了,一下子耳朵又好了,一下子环境就变了,一下子人也变了。变化太多了,多得让人恍如梦中。在这里,珍妮特唯一可信的,也只有这个机械的人工智能了。

虽然,珍妮特在变脸教堂外曾把卡尔莎的声音当做是多维人工智能过,但珍妮特并不怀疑多维人工智能的真实性。至于卡尔莎说的话孰真孰假,珍妮特分不清楚。

“我可以为你解答任何问题,不过在问之前你要想清楚,问了之后对你以后的路是好是坏。”

珍妮特不能考虑这么多了,道,“我在变脸教堂经历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我醒了,所以梦没了。”

“这个问题我一来就跟你说了,第一站是潜意识的现实之地,它是真的,也是假的,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你的潜意识制造出来的,要记住,梦比梦更梦。”

珍妮特一脸错愕,她听不懂这话的含义。

“是不是心中的疑问更多了,我跟你说过的,不要执着,顺其自然,只有当你懂得‘自然’的真正含义,你脑中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因为那时的你,问题对你来说,不再是问题。”

珍妮特更加不懂了,为什么我明明在变脸教堂热得晕过去了,醒来就到了这里。

雾散了一点,珍妮特只隐隐约约地看出这是个天台,我在哪里呢。

人工智能象是知道珍妮特想得,“这个问题需要我来为你解答吗”。

“你说”

“你并没有离开变脸教堂,你还站在你原来倒下的位置,多维包含了时间跟空间,你所在的时间换了,空间未换。”

“不是说要通过考验才能来到下一站吗,我什么考验也没通过,为什么就来到了第二站,是不是除了第二站,还有下一站。”

“难道你忘了你在哪听到这话吗,在变脸教堂听到的,你必须拿出自己的判断,它们有的是真,因为潜意识的你不可能说谎,也有可能是假的,因为多维容纳地不只是你的潜意识,还有其他人的。至于还有没有下一站,你过完这站再说吧,因为还没有人,能闯过这站的。”

珍妮特懂了,还有下一站,下一站是什么,无极吗?

雾完全散了,天台上零零碎碎地摆满了垃圾,珍妮特真怀疑自己进了养猪场,鼻子象是通气了,一个劲地吸收恶臭,珍妮特把鼻子封得死死的,以免鼻子吸的气太多,把身体撑坏了。

天台上走来一个人,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颠颠簸簸,风一吹似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可是,这条假设明显不成立,谁都可看出他的力量,强壮有力的双脚击打在地上,发出令人防卫的响声。他的身体完全是僵硬的,红色的眼睛射出一道寒光,这寒光带着怨恨,射进珍妮特的眼睛。心思缜密,遇事谨慎的珍妮特捡起了木棒,这是离珍妮特最近又最有效的武器了。

珍妮特根据他行进的速度,计算着自己出手的时间,必须从头部正中击下,不然一经反击,珍妮特没有能力抵抗。幸好,他的步伐没有变快,没有变慢,珍妮特象离弦的箭,准确无误地击打中他的头部,袭击成功,这一击用了珍妮特全部的力量,一根十来厘米深的木棍,坏了。

血,在落日西沉的渲染下,更是染红了半边天,完全辨别不出他红色的眼睛在哪了。

他,还没有倒下,珍妮特慌乱地退了几步,这样都不能把他打死,只要他再往前走几步,珍妮特不知道拿什么反抗,只有等死了。

不知从哪飞来了几只鸟,鸟围着他不停地叫着,叽叽喳喳地,象怨灵的咒唱,他收起凶狠的脸,倒了下去。

有人鼓了掌,“不错,很勇敢的小姑娘。”

珍妮特太疲惫了,如果他也是个僵硬人,就让他咬自己的肉,好让我早日脱离这无趣变态的世界。珍妮特不打算挣扎了,垂死挣扎,不过是一处笑话。没有老师,没有同学,珍妮特绷不住,忍不住哭了,放肆地大哭起来。

鼓掌的人递了张餐巾纸过去,“他中了病毒,跟着我来到了这里,我本想跟你一样,乘其不备攻打他的头部,没想到你代劳了,先自我介绍下,我叫杨利,中国博士生,很荣幸见到你”,杨博士友好地伸出了手。

珍妮特抬头看了看杨博士,冷漠了说了句,“你是人吗,他是人吗。”

杨博士一征,“我当然是人,他也是人,只是没了意识,只想咬人的肉解谗。”

珍妮特还没从杀人的状态中解脱出来,“被他咬了也好,疼那么几下,就再也不疼了。”

“你是不疼了,你家人疼啊。”

“我没有家人,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在我最落寞最孤单的时候收留了我。”

“你爱你母亲吗,你忍心让你母亲看到你死去而难过吗。”

珍妮特本想说我母亲不在这,可是这里的人这里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难道我从虚拟楼第五楼走出来了吗。

“这是在哪里。”

杨博士嘴唇颤抖,他紧紧握住珍妮特的手,抓着珍妮特的手直疼,这是自发的。

杨博士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刚来这里,是不是一醒来就到了这里,而不是早就来了。”

珍妮特不明白为什么杨博士会这么激动,有点担心有点失落有点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

杨博士象做出了重大决定,“好,你跟我来。”

珍妮特跟着杨博士来到天台边缘,“你往下看。”

公路上,恐龙们迈着剧烈的步子,不时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在曼哈顿大街上横冲直撞。上帝编造了一个谎话,将不屑一顾的人们,诚实虔诚的人们一概?在脑后,反常的气候带着搜查令,在世界来去自由地游荡。世界不能为人们做担保,带着图谋不轨的动机,企图谋害人们,人们带着怨恨,永远地埋葬在梦乡。

一具具地尸体分裂成无数块,动物们贪婪地咬着人们的尸体。这点小食物似乎满足不了胃口大大地恐龙们,它们发狂地冲进超市,冲进旅馆,冲进人们住的房间,找食物……

六十一 史前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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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睁大了眼睛,“我到了白垩纪时代了吗。”

杨博士眼里有些许的沧桑,“不是,这是史前文明。”

珍妮特没听过史前文明,不懂,疑惑道,“是史前的恐龙吗。”

杨博士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总算在这里见到一个跟自己同性质的人类了,所以很高兴为珍妮特解说任何问题。

杨博士提防性的看了看天台的门口,紧防又要异物跑了上来,道,“不是白垩纪时代,是比白垩纪时代还要早的时代——史前文明,这是一段人类消失的文明。”

珍妮特却傻傻地又问了一句,“你是人吗。”

珍妮特无法接受这是真的,因为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

杨博士知道要人一下子接受她去了另外一个时代,的确需要一些反应时间。

“此地不可久留,到我家我再详细跟你说。”

杨博士毕竟来了“史前文明”一段日子了,对周遭的情况摸得比较熟悉,成功地带领珍妮特回到了自己的家,这个家,仍和公元2273年走时的一样。

“你从公元2173年秋尾的纽约,来到了这里。”杨博士还想确认一遍。

珍妮特有点接受这里的情况了,明白自己真的到了“史前文明”了。

“是的,我本是去虚拟楼第五楼帮师傅取一件东西,可是里面的人工智能系统提示我,我到了多维提供的潜意识与现实之地,在那里我经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人工智能系统告诉我,这是我的梦,是由我的潜意识创造出来的,然后,我就到了这里。”

杨博士迟疑了一会儿,“如果我说,我来自2173年的未来,你相信吗。”

珍妮特孩子气地笑笑,“相信。”

杨博士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知道你现在到了哪里吗,这里不是公元2173年的未来,而是我们都穿越了时空,到了史前。”

珍妮特听了,反倒坦然接受,“这样也好,不能见证未来,就来见证史前是什么样子。”

杨博士看不出珍妮特是心灰意冷后的坦然,还是本身性格就这么乐观,“可是我们见到的史前,又不同于我所了解的史前。”

珍妮特不懂这话的含义,迷茫的双眼几乎要瞪出来,空气忽然变得凝重起来,珍妮特坐在椅子上,急躁不安地等待杨博士说下去。

“我先给你看几张图片。”

杨博士进卧室拿了几张图片出来,第一张是一张三叶虫化石照片,第二张是大型链式核反应堆的图片,第三张上面有几个金属球,第四张上面是很多不同时期的石器,。

“在三叶虫上,我们发现了6亿年至2。5亿年前的穿着鞋的人类脚印,而在核反应堆上,我们勘测它在这个世上生存了近20亿年,第三张图片上的金属球是在南非发现的,距今有28亿年了。”

珍妮特看了看三叶虫,又看了看金属球,道,“人类来到这个世上不是还没有万年的历史吗,怎么几亿年前就有人类的足迹,还有这个核反应堆,金属球。”

杨博士早就料到珍妮特会有此反应的,淡笑道,“所以说,我们到了我们不了解的史前,史前是有文明的,也许比二十二世纪后的我们,更靠前。”

珍妮特惊讶地张大了嘴,尽管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推论,还是忍不住惊奇,“按你的说法,我们现在位于哪个朝代。”

“不能说哪个朝代,只能说,我们在史前,或者史前的史前,这里我们看到的,有人的存在,有恐龙的存在,有动物的存在,有高科技的产生,有守护兽和灵兽的保护,还有特殊人为的疯狂。很有可能,我们距你的公元2173年,中间相隔几亿甚至几十亿年了。”

珍妮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皱纹,皮肤很好,没有一点点苍老,仍是原来的样子。

杨博士摸了摸珍妮特的头,想起自己的女儿如果没死的话,和珍妮特差不多大了,杨博士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自己漂不漂亮。”

珍妮特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不是从虚拟楼第五楼来的,而是从我的未来来到了史前,对不对。”

杨博士想了想,似乎在琢磨这话有没有语病,“是的。”

“我不知道我是疯了还是傻了,怎么进了虚拟楼,尽碰到这么稀奇的事。”

杨博士满是肥肉的下巴乱颤了下,“你不疯也不傻,你难道不明白,我们在见证一个伟大的传奇,只要留下这个传奇,我们的名字,会永远留入史册的。”

珍妮特也笑了,“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

“肯定是流芳百世了。”

“好了,为了你的流芳百世,我知道你还有事要做,我就不打扰你了。”

杨博士有点诧异,好聪明的一个人,“好,我的确要安静下。”

一切事物发展皆有周期性。人有生、老、病、死,动物有生、老、病、死,就连植物也有生老病死。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人类的发展也有周期性。

恐龙曾主宰地球长达1。4亿年左右,是什么原因致使它们突然灭绝。在美国得克萨斯洲的拉克西河床中,发现了白垩纪的恐龙脚印,在脚印旁边同时发现了12具人的脚印化石,脚印下的截面有压缩的痕迹,这就证明这是真的,不可能假冒。

在秘鲁岩洞,人们发现了上千件2亿年前雕刻过的石制艺术品;在蒂亚瓦纳科遗址挖掘出了大量的海洋生物贝壳、飞鱼化石,科学家推测这曾是一府具有近两万年历史的古老港口城市……

杨博士尽量回忆他对史前文明的了解,能够记得的不多,杨博士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几点,这栋房子是杨博士在珍妮特的未来所住的房子,当杨博士从一片混沌的迷雾中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发明的‘希望’号时光隧道机还在不在,结果大失所望,当时杨博士并未意料到时间发生了重大变故,将他带入了史前,直到杨博士看到了恐龙……

通信系统完好无损,杨博士试图用一切可能发出信号的通信方式联系他可能联系到的人,结果无功而返,总是被莫名其妙地中断,打开电脑,电脑有网,输入网址,结果是一堆乱码,杨博士推测,这可能是史前文字……

杨博士对科学有很深的造诣,对于文字,杨博士什么都不懂。

上帝下了一盘神秘莫测的棋

人类投上孤注一掷的筹码

上帝洋洋得意,游刃有余

人类暗自感伤,不知何去何从

狰狞的人们露出野兽的微笑,告诉世人

我是上帝的使者,上帝派我来解救人们

疯狂的野心家于是直接宣称,我就是上帝

善良的人们献上自己的血液,供给所谓的专家鉴定

专家们怨恨地做着一个个实验

一刀下来,透体而出的血管

锥骨刺心的呐喊,直冲云宵

孕育着的上帝,熟悉的身影

匆忙的样子,幸福是否还会来临

多维

淘气般地咬了一口心爱的巧克力

环视着世界

躲起来笑了

六十三 神经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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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无论在史前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生活了多久,对鬼巫来说,不过眨眼的距离。

珍妮特只是睡着了,脑电波一上一下有规律地在跳动,偶尔跳得高一些,偶尔跳得低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正常的。鬼巫自然不会想到,在《多维》压缩的时间跟空间里,察看珍妮特的脑电波图只要上去那么一点点,就代表她在史前,遇到了“意外”,也许被“人”追杀,也许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

“你究竟想要她在睡梦中帮你找什么。”多洛巴斯不知道灵盒藏着的秘密,对心理学就更是门外汉了。偏偏多洛巴斯听过一些关于心理学的事,也亲眼见过鬼巫“好心”地治疗患者的神奇经过。

一个二十年不能正常行走的人,鬼巫只是走到他面前说了几句话,他就能正常行走了;一个胳膊三十年不能抬起来的人,鬼巫没有催眠她,只是将手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告诉她,“你不疼了,你能抬起来了……”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她的手竟然真的抬起来了……

多洛巴斯者不懂其原理是什么,也就在自己的想象中给心理学戴上了一顶神奇的高帽。听鬼巫说她吩咐珍妮特在梦中拿一件东西,多洛巴斯以为这就是神奇的“梦游”。

梦游者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可以完成他想完成的任何一件事,哪怕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切实际。鬼巫曾给多洛巴斯看过一段纪录片,先是鬼巫催眠了她,将她带入了梦游状态,然后告诉她攀登76里外的一座高达四千八百米的悬崖,她是那么的弱小,只是是男的看到她都有一种想保护她的欲望,可是,这个弱女子在梦游的状态下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攀登了上去,当她醒来时,茫然的看着四周,不懂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多洛巴斯反复看了这段纪录片,疑心是不是鬼巫中途做了手脚。

联合体校也有过梦游的记录,一个大二学生,在梦游中从天台跳了下去,脚先着地,他的脑袋死死地拉着地面,黑色瞳仁左右各留有一半,看不到眼皮,至于脑袋以下的部下,摔得分不清了,它强烈地刺激着老师跟学生,自从发生此次事件后,没人敢在那里走了。

多洛巴斯怀疑,那次的梦游事件也是鬼巫做得手脚。正因为如此,多洛巴斯一直提防着鬼巫,害怕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她的傀儡。

因为有点怕鬼巫,多洛巴斯有时候就不顾鬼巫脸色如何,要翻脸就早点翻脸,这样死死地合作,死死地耗着,多洛巴斯觉得非常不爽,哪有死神受人摆布的。

其实,心理学远没有人们想得那么神奇,只要懂得了它的原理,谁都可成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学者。成为一名合格的心理学者首要条件是要心理健康,若自己心理都不健康,在他治疗下的人又怎么会好过。

这是一种反扑,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鬼巫就是这种反扑的牺牲品。

鬼巫懂得人们的心理,利用人们的心理征服人们,让人失去自我般地为他办事。有些我们看起来很神奇的事其实原理非常简单,只要患者肯配合,不怀疑,完全相信,令胳膊三十年不能抬起来的人转眼抬起来,并不难,只要懂得暗示,谁都可办到。

世界上想法与众不同的人,心正者为天才,心不正者为邪才,不管他都是个将才。

在我们的周围,确实存在一些具有“超能力”的人,他们能未卜先知,他们能隔空取物,他们能看穿东西里面的东西……

这样的人每个年代都有,不多,有些可以用科学,用心理学解释,有些还不能。

鬼巫不动声色,“不是告诉你了吗,找打开灵盒的钥匙。”

什么钥匙这么神奇,要人到梦中去找,多洛巴斯埋上了一层疑惑。

多洛巴斯皮笑肉不笑地说,“这灵盒就这么重要。”

这是一种掩饰,其实,有些东西不用看也能猜到是什么,甚至比他本人看得还要清楚,而有些东西,是看不出来的。

这种明显的矫枉过正鬼巫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冷笑道,“不重要的东西我会要吗,不过我可比你差远了,一出手就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先是纽约虫灾,再是田径场灾变,每次出手都要了几千条人命,你就威风了,不象我啊,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里,研究活人实验,一次也就死了几个没用的人而已。”

多洛巴斯想想好笑,“纽约虫灾”和“田径场灾变”一事,还不多亏你鬼巫,可以说,你才是这一切最大的凶手。这人啊,真是狗娘养的,竟然一句话就可将这些事推得干干净净。多洛巴斯又强烈地感受到,鬼巫这人,活得太虚伪。

想归想,话是不可这么说得,多洛巴斯客气道,“这还不得感谢你提供的病毒,若是没有你的活人实验,我怎么能那么成功,侥幸活着的几个病毒携带者,都在医院死了,而这,只是开始。”

“对,只是开始,真正恐怖的还没有来。”鬼巫得意地笑了笑,似乎杀人是件很有趣的事。

多洛巴斯堆起笑脸道,“你真是个魔鬼。”

鬼巫的脸色变了,微微抬头间又恢复正常,道,“不,我不是魔鬼,你才是,我是解救魔鬼的天使。”

多洛巴斯没注意到鬼巫转眼即逝的脸色,只是感觉出鬼巫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点不对了,卖傻道,“好,我是魔鬼,你是天使,为我们的魔鬼天使计划干一杯。”

多洛巴斯递给鬼巫一杯红酒,鬼巫接过红酒,举杯道,“干杯。”

借着杯子的阻挡,多洛巴斯撑起了诡异的微笑,鬼巫收起微笑的脸,打开内心破旧的房子。

两人都没说真心话,不过是比比谁比谁阴险,谁比谁歹毒的游戏罢了。

这样的人,是最可悲的。

鬼巫察看不出多洛巴斯体内特殊的基因,但对多洛巴斯身上的症状,鬼巫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多洛巴斯除了人格分裂外,还有几大心理病症。其一是“强迫性神经症”,这种症状的人人性中应当斥责的部分却从未转化为自我的一部分。这种类型的人很可怕,因为当他疯狂去做某事时,其疯狂的程度,决不亚于任何人。看得出多洛巴斯自从尝到“动物”的甜头后,对“动物”的溺爱程度,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其二鬼巫不好给多洛巴斯下个好定义,说其是“恋物癖”倒也不尽然,说其“虐待狂”也不全对,因为多洛巴斯,是以杀人作为乐趣,而满足他崇高的性欲。

其三多洛巴斯有“歇斯底里精神官能症”,他体内的循环和呼吸系统紊乱了,致使他体内其它器官可以作为生殖器的代替。

这是造成鬼巫无法正常查看多洛巴斯人体基因的一个表面原因,重要原因是多洛巴斯体内的人体基因有自醒的能力,一旦觉察到有人在察看它们,它们自己会打乱顺序,致使无法考察多洛巴斯体内基因的特点是什么,不同之处又在哪。

这一点,跟天玩是一样的。

总的来说,“强迫性神经症”,“恋物癖”,“虐待狂”和“歇斯底里精神官能症”这四大症状,是造成多洛巴斯人格分裂的主要原因。这一方无形之中影响着另一方,又独立存在于多洛巴斯的体内,这真的是一种很变态的心理了。

多洛巴斯体内有一个子人格严格控制着其他子人格,这控制的程度,超过了鬼巫所能了解的极限。正因此如此,多洛巴斯虽然身上的心理症状很多,但他控制得很紧——多洛巴斯严格控制他对别人的攻击性倾向,他的自我理想就越具攻击性。

对多洛巴斯的了解多一层,鬼巫就越防范多洛巴斯了。跟这样的人一起合作,鬼巫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我带你去看看我最得意的品种。”也许是酒喝高了,鬼巫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走路都走不稳,多洛巴斯感觉到,鬼巫所提的最得意的品种,就是自己与鬼巫合作,苦苦找寻的东西。

穿过昏暗的地洞,走过潮湿的平原,越过黑色的湖水,打开白色的金属,这里是阴灵公寓的结界处了,走过了这条界线,就归联合体校的人管了。

多洛巴斯实在看不出这里能藏什么东西,道,“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鬼巫没有马上回答,似是在思索什么。阴灵公寓外学生宿舍楼一点余光照在鬼巫得脸上——一张呆滞的脸,死一般静寂。

白色金属起了变化,黑色湖水跟着金属变化蹿向了两边,暗流撕开它的旋转阴阳门,照映在空洞的树木上,映下晦暗不清的模糊倒影。

这一幕犹如鼓锤敲打多洛巴斯的灵魂,多洛巴斯心跳加快。

“原来它被关在这里。如果能让它也变成自己的傀儡,一个小小的天玩,我还会怕他。”

透过余光,我们可看到多洛巴斯谢顶的头发,拉长的鹰钩鼻子,小而无神的灰色眼珠,瘦长的脸颊,唯一强壮的就是体魄,不过这样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多洛巴斯心里装得国家大事太多了,秃头的男人啊。

地面打开了,地底下,藏着什么,聪明的你猜得到的。

六十四 第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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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纽带转着妖异的步伐,在空中不停地回旋,一圈接着一圈,由小到大,再到小,犹如走入了某个轮回的神秘怪圈。

百鸟齐叫,却没有一只鸟,每只鸟都谱出一个音,每个音都那么好听,让人绷紧的神经全都放松,享受在这的每一分每一秒。美妙的旋律回荡在空中,经久不衰。能够让动物乖乖听话的多洛巴斯听出,这声音能蛊惑人心,也能让凶狠的动物变成乖驯的小绵羊。

“就是这里没错了,难怪鬼巫能控制住它。”多洛巴斯心想着,环视四周,一丝异样从头顶传来,多洛巴斯抬头看着天花板。

天,难道这是遥控器,如果这是一个遥控器,那么它太大了,地下室有多长,它就有多长,多洛巴斯顺着它一直往前看,至到尽头。十个超大的数字软健,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键,左右各有两个软键,看起来它更象一个超大型的手机。

一道道划痕纵横交插,划痕太深,多洛巴斯望着划痕,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黑暗中的东西,即使放一首美妙的音乐安抚人的心灵,对人来说,也是杀人的乐曲。

“要不要上去看看。”鬼巫开口说话了,她那镇定自若的神态,完全不象一个喝醉酒的样子,酒里多洛巴斯下了药,这药无色无味,能套出被喝者最心底的秘密,可是……

多洛巴斯有点局促不安,“好啊,怎么上去。”

鬼巫最喜欢看到人这种不安的表情,心下冷哼一声,道:“你站着不动,最好不要往下看,免得你担心掉下来,就真的掉下来了。”

多洛巴斯目光飘移,轻轻道,“好。”

多洛巴斯站着的地板很听人话,竟然载着多洛巴斯,直线上升。当然,你也可这样理解,这块地板,就是一台简易的电梯。鬼巫手上并没有拿什么东西,她是怎么操纵的,她是怎样向地板发出号令的。多洛巴斯看了看地板,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的每板地板,都可载人上去。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多洛巴斯声音很大,他离地面很远了。

鬼巫阴沉着脸,缓缓道,“说吧。”

多洛巴斯将两手放到嘴的两边,放大声音道,“隔壁就是联合体校的学生宿舍楼,无论你选择哪个时段,无论你将这里藏在湖水也好,草原也罢,这么大的一个出口,不可能没人发现。”

“知道这里是什么吗。”鬼巫似乎没有问多洛巴斯的意思,继续说,“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虚拟楼第四楼,想必你听过虚拟楼吧,虚拟楼的特点是善于将摆在眼前的事务隐匿。事实上,虚拟楼的每一楼,摆放的位置都很明显,可是这么多年,除了少数的几个内部人员,没人知道虚拟楼的所在。我还可告诉你,阴灵公寓的第四楼,结构跟这里是一样的,但面积只有这里的十分之一,而它所制造的视听幻觉,不过只有这里的千分之一。就是这小小的千分之一,就可让一个正常的人成为疯子,想必你也听出来了,‘百鸟音’能够影响人的大脑,人置身之中,就象走进了人间地狱,地狱该有什么样的惩罚,他就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

“你很清醒,对吧。”多洛巴斯的手,能够碰到天花板了。

鬼巫抬头望了望,看不到多洛巴斯了——他太小了。

“你以为一点点的麻药就可醉倒我吗,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多洛巴斯略一沉吟,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鬼巫手有些发热,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因为我跟你一样,想控制世界,做全球的主人。可是你可都明白,我们最大的障碍就是天玩,他一日不除,我们改造世界的计划就不能顺利进行。”

多洛巴斯有些不相信自己了,亚马逊热带雨林的那个怪兽难道不在这里吗,难道我的判断错了吗。

多洛巴斯低沉声音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鬼巫神秘地笑笑,“他还杀不得。”

多洛巴斯沉默了好一会儿,鬼巫耐心地在下面等着,许久,多洛巴斯才道,“你故意引我来这里是干什么。”

鬼巫似是有意吊多洛巴斯的胃口,也是过一会儿才道,“你来这里不就是怀疑亚马逊热带雨林那头怪兽在我手中吗,其实你未进这之前,就猜到它在这里了,只是你见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还没看见它,你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猜对了,对吧。”

多洛巴斯陷些从上面掉下来,还好,稳住了身形,道:“看来以后我得乖一点,就算有什么心事,也最好在你面前老实交待,不错,我来此的用意确是找那头怪兽的。”

声音,回荡着,多洛巴斯的嘴,因为大声说话的缘故,有点干了。

鬼巫神情变化着,有时杀气腾腾,有时犹豫不决,这正是杀多洛巴斯的大好机会,多洛巴斯成长之快,已不在鬼巫的控制中了。只是,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比如说眼前怪兽一事。

鬼巫鼻子一扬,“乖一点自然是好的,我老实告诉你吧,亚马逊热带雨林那头怪兽的确在这里。我在观察它的过程中,发现它跟天玩某些方面是一体的。其实我早就想带你来看看它了,我知道,在亚巴逊热带雨林的那一日,你也看着它追杀你的同伴,可是你只是冷冷地看着,丝毫不顾同伴们的死活。”

站得太久了,鬼巫又没有想让多洛巴斯下来的意思,多洛巴斯坐在空中的地板上,道,“你也在场。”

“我不在场。”

多洛巴斯满脸疑惑,不在场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鬼巫无意隐瞒,有些事交待出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鬼巫面露得意之色,“我早就在亚马逊热带雨林建立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监测系统,其实我的本意只是观察亚巴逊热带的一草一木一动物,可惜你们不识趣,就顺便把你们也监视了。你们的一举一动,包括你们刚飞往亚马逊热带雨林飞机失事的那一次,都被我看到了。有一点你一定想不清,为什么你们会莫名其妙地就到了虚拟楼。”

多洛巴斯板着脸,冷冷地说,“这是你的功劳。”

鬼巫不理会话里的讥讽,“不,你又错了,我没有功劳,当时磁场能量急剧上升,而你们的飞机刚好撞上了这股能量磁场,你们一定以为,是自然火灾造成飞机失事,错了,完全错了,是它从磁场能量中走了出来,影响了磁场,当时你们正好处于时空错乱的点上,所以你们会出现在虚拟楼,是时空带你们来的,而不是我。”

多洛巴斯想起了那滩血,飞机撞上了那头怪兽,就是撞上了能量磁场,这么说来的话,虚拟楼十一楼地上的那滩血是它的。而我,在似梦非梦的状态,喝了它的血,所以我能够控制动物。至于布里奇特,多洛巴斯并没打算留活口,当时吩咐蝎子咬他时,那滩血刚好流进他的伤口,所以蝎子突然很怕很怕它,就如同蝎子怕自己一样。

这一点,鬼巫是绝对猜不到的,虽然鬼巫从未放弃过对多洛巴斯能够控制动物的研究。

“我的确小瞧了你,你之所以带我来这里,是因为你也奈它不得,所以你干脆将错就错,引我来这里,对吧。”

鬼巫抿嘴一笑,却不是很自然地笑,道,“对,就算你不耍小聪明,我也会带你来的,以后啊,你最好不要再故作聪明了,没有好果子吃的。”

多洛巴斯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不担心自己会突然掉下去了,也不必害怕可怕的‘百鸟音’了,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鬼巫不敢拿他怎么样。

“你该告诉我了吗,它在哪,那条庞大的怪物。”

鬼巫又是神秘地一笑,“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黑暗吗,连‘午台’都搭得这么黑暗,我就满足你的愿望,你将头伸进去,看看有什么。”

多洛巴斯望向了那一道又一道的划痕,这么近距离的看,发现它们划得太深了。多洛巴斯起身,抬脚,将头伸进去,看到了人人都看到,人人都必须喝的东西——水。

水是透明的,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完全不象上面看到的黑水,黑水,是受了下面这层黑暗的影响。

天花板运用的是三维技术,人们肉眼就可看到上面的东西,它是立体的。

“你不会告诉我,怪物被你关在水中吧。”

鬼巫眼光流转,既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怪异之极,“不,它在下面,你正好位于它的鼻子上。”

六十五 逖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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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洛巴斯不禁毛骨悚然,“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话虽这样说,多洛巴斯却相信鬼巫的话,自己正位于怪兽的鼻子上,可是多洛巴斯朝下看去,别说怪兽,连怪兽的影子都看不到。

鬼巫听到上面传来一点点的小异动,高兴道,“怎么,害怕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不难为你了,先下来吧。”

地板可能在鬼巫的淫威下早就服帖了,这不,地板载着疑惑不解的多洛巴斯下来了。

鬼巫扫了一眼多洛巴斯,“要想早一点见到怪兽,你就安静点,千万别大惊小怪象个孩子似的不懂事。”

多洛巴斯默认,鬼巫似不予理会,手指摆出一个很古老的姿势,振振有词地说了几个古怪的数字,数字似乎夹杂了某种语言——多洛巴斯听得不太清楚。多洛巴斯懂了,鬼巫是通过数字加某种语言向它们发号施令的,天花板上的‘手机’遥控器就是开关,鬼巫是掌控遥控器的人。

四周到处充斥着森林独有的气息,白色,绿色,灰色,黑色,紫色,蓝色,褐色的影子不停地在眼前晃动着,在天花板之处,拉出了一个长长地影子。影子拉长,变圆,多洛巴斯看到了一个由气流围成的圈圈。

气流咕咕地冒着气泡,迸裂着,各种几同颜色的影子倒映在气流之上,多洛巴斯看见了数不清的美丽怪鸟在气流上扑舞——多洛巴斯叫不出其中一种鸟的名字。

鸟叫声越叫越烈,它们不停地啄着气流,多洛巴斯身子僵了一下,一个小小地虚拟楼第四楼,已有如此景象。如果将每层虚拟楼都浏览一遍,恐怕这个天下,就是我的了。

多洛巴斯暂时还不知道的是,虚拟楼藏着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天下了。毫不预兆般地,多洛巴斯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不要靠它太近,你再近一步,若是有什么后果,自负。”

多洛巴斯转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前进了几步了,

这声音太能鼓惑人心了,不知不觉地让你身体不受控制。多洛巴斯小心翼翼地爬着返回原点,样子很是狼狈。

气流围成的防护结界慢慢散去,那么锋利得割开了空气,没人会想到,空气也会承受不住鬼巫言语的压力,崩溃了。受了重伤的空气颜色黯然,多洛巴斯听到门打开时吱呀吱呀的声音,很明显,这里没有门。

多洛巴斯终于看到亚马逊热带雨林那头怪兽了,在它庞大的身躯面前,多洛巴斯和鬼巫,看上去比蚂蚁还小。

空气在空中剧烈摩擦,天玩调皮地出现在摩擦地空气中,就象时光突然打开了隧道,天玩天真地对多洛巴斯说,带着一点顽童的无邪跟烂漫,“这是逖灵兽,不是你们所说的怪兽,逖灵兽多好听啊,别叫它为怪兽了,它很听话的。”

“它叫逖灵兽。”多洛巴斯说出了这么一句。

鬼巫眼睛放出异彩,“我想我们的合作会更愉快的,你知道它的来历,对不对;你知道它的能力,对不对。”

鬼巫听多洛巴斯称这头怪兽为逖灵兽,以为他对怪兽的了解比自己的多。天知道,多洛巴斯也就是刚才才知道的,很古怪的知道了。

“你别忘了,我能控制动物,哪能连这种小事都不清楚。”多洛巴斯故意将声音抬高,光线不是很好,鬼巫看不穿多洛巴斯的心理。

只有在多维的爱得莱德才清楚,逖灵兽的心,有三分之一是天玩的。爱得莱德在多维又发现了新的规律,不过为了找这条规律,爱得莱德可受了不少苦,差点连命也丢了。

多维,也是有杀戮的。

爱得莱德通过意外地知道,多洛巴斯正因为喝了逖灵兽的血,所以才能够控制动物,谁叫史前人类将全部智慧都保存在天玩体内呢,天玩又那么爱自己的守护兽呢。

多洛巴斯,鬼巫,四脸人,就连天玩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多洛巴斯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能力来源于这条逖灵兽,逖灵兽还有什么能力,就一点血就能控制动物,若是将它整个都吃了,那会有什么……

逖灵兽太困了,连眼皮都很难睁开,恐怕除了鬼巫,没有谁能关得住它,就连号称死神的多洛巴斯,也一点把握都没有。

“想不想看一点东西。”鬼巫得意地说,多洛巴斯却不懂鬼巫是不是真的得意,她跟自己一样,喜怒不形女色,是攻于心计的人。更为重要的是,在心理学这方面,多洛巴斯对鬼巫的态度,几乎到了崇拜的地步,这点是鬼巫不懂的。在多洛巴斯眼中,能够控制人比自己控制动物更进一步,人是有思想的动物,有思想就有智慧,不会盲目跟从。

而动物,没有思想,这是他区别于人的地方。

“好啊。”多洛巴斯将眼光投向了逖灵兽。

压缩的空气变成有形的气体,它们纠缠在一起,咕咕地冒着大大地气泡。耳边响起了第一声鸟叫,接着第二声,接着多洛巴斯闻到了百花香,有玫瑰香,茉莉香,桂花香,国际香……

香味太香了,多洛巴斯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气流还在吱吱嗡嗡地响着,逖灵兽睁开了眼睛,它跳起了舞蹈,那滑稽的动作,让多洛巴斯忍俊不禁。其实逖灵兽的动作不多,就是屁股身体拐了几下,问题在于,这么庞大的物体,摆出这种动作,谁会想到呢。

如果把它当宠物,应该很有味吧,多洛巴斯这样想道。

鬼巫脸色更冷,“你认为很可笑吗,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虚拟楼第四楼是魔幻音之地,我已经打开了这里魔幻音70%的强度,可是你所说的逖灵兽只是跳了一下舞,它完全没有受我控制。而我们,万分之一的魔幻音,我们都承受不起,完全没有自我,任超我,本我摆布,做出各种滑稽疯狂可笑的事。如果你不信,你大可再次走进看看,我保证你还没走进去,你就爆炸了,连血都看不到。”

多洛巴斯陷入沉默,鬼巫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它的承受抗压能力实在太强了,再大的灾害,再大的干扰也影响不了它多大的脑电波,在亚马逊热带雨林你以为它感觉不到森林火灾的危险吗,错了,它反应得比谁都快,只是这样的一场小火,它完全不放在心里,因为根本对它造成不了伤害,说实话,你的利用价值还没有它的高。”

这话多洛巴斯承认,可是听自己还不如一头怪兽,这种滋味着实不爽,多洛巴斯赌气道,“你也一样,你的价值也不过如此。”

面对多洛巴斯这样的挑衅,鬼巫怒目而视,终究平息了下去,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好好地合作。”

多洛巴斯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用力地吸了吸,步伐朝后退去,道,“好香啊。”

鬼巫也朝后退了几步,同样呼吸着这美好的香味。

据说人能分辨一万种香味,人的表情也可分细致地分为一万种,每种表情真实地反应人的内心状态,不管你是掩饰地好,压抑地好,通过表情分析,都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国际犯罪档案中,有过不少国际犯罪分子剥了人皮,披上了别人的脸皮,分析专家通过声音核对,表情分析,言语动作,只要人皮犯罪分子露了一点马脚,分析家都可分辨出来。

再高强的模仿者也会露出马脚的,没有谁的内心世界完全是一样的。鬼巫,能够分辨出来的表情自然不少,只是,要想不露一点马脚,却也是困难得很。

比如说四脸人通过卫星监测,在电脑上看到了多洛巴斯和鬼巫说话的情景。

四脸人关上了电脑,关上了电灯,置身于黑暗中。

“终于知道虚拟楼第四楼在哪了,原来就在我管辖的范围。”四脸人独自跳着舞,很是陶醉。

四脸人迟迟不见动静,就是为了多套取一点虚拟楼的秘密,虚拟楼藏着的世界可比地球丰富多了。鬼巫跟多洛巴斯在阴灵公寓坐了这么久的客,身为主人的四脸人又怎会一点都不知道,四脸人于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在“4”上画了个圈。

四脸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呆着,对这的一切,太熟悉不过了。地图上,‘1’,‘2’,‘3’,‘4’,‘5’,‘9’,‘10’,‘11’都画圈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背后猎人已做好了准备。多洛巴斯哪一天来得阴灵公寓,卡尔莎哪天去了后院,都在四脸人的掌握之中。

“你们就慢慢地斗吧,我坐山观虎斗,会有渔利的。”

四脸人不知道的是,布里奇特此刻正在阴灵公寓第二楼,跟爱得拉交流,四脸人根本就不把布里奇特当个人物看待,忽略了他,因为这个忽略,四脸人可能会犯大错。

关于虚拟楼十一楼当日发生一事,布里奇特在阴灵公寓原主人谢里尔的帮助下,以及通过自己建立的特别渠道觉察内心,由一个点找到所有的点,也想清了是怎么一回事。

布里奇特同所有野心家一样,开始走毁灭的道路。

四脸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谢里尔的掌握之中,这个幕后黑手,才真正地不容忽视。只是,谢里尔也不可能是最后的操纵者。

谁,都不可小看任何一个人,不管他的好的,还是坏的。

一,二,三,四,五……四脸人顺着地图找下去,这是一楼到十三楼的内部结构图,可笑的是,知道它的构造,却不知道它在哪里。取名虚拟,一点也没叫错。

第六楼在哪里,第七楼又在哪里,从结构来看,第七楼应该是连接着某个地方才这样的。

六十六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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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说,上帝花了七天创世。

在伊斯兰教的信仰中,他们有七重天和七层地狱;在佛中,佛有七佛之说;有人说,天堂在第七重天;建立古巴比伦王国的闪米特人相信七曜皆神;英国将“七”看作是一个神圣而又充满神秘色彩的数字。

“七”对西方文化乃至整个世界的文化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七”,有轮回之说。

不能小看了你,越是神秘的东西,创造性越强,同时,毁灭性也越强,虚拟楼第七楼,就有这层含义,我们就来看看,看看是先看到它的创造还是先看到它的毁灭。

四脸人的分析是对的,虚拟楼第七楼确实连接着某一楼——第二楼,阴灵公寓第二楼,爱得拉住的那个房间。

“你还没死。”

好久爱得拉才奔出了这么一句,布里奇特突然出现在阴灵公寓第二楼,突然出现在爱得拉的视线时,怀疑,恐惧,兴奋,爱得拉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啥感觉。

布里奇特微笑道,“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一张脸焕发得抹了油似的,爱得拉完全想象不出布里奇特

在无人阴森角落的爪龙库巴洞住过一段时间。这么多天了,爱得拉还是惦记着布里奇特的安全的,只是出不去,自身都难保。

爱得拉焦急道,“我很好,你来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他们都变了,不是你所看到的样子了,你快走吧。”

布里奇特不以为然,“我知道,放心,除了你,没有谁知道我来了。”

爱得拉坐在沙发上,脸色越来越凝重,“你也变了,真可笑,你们都变了。”

布里奇特在镜子前照了照,仔细观察这张不算英俊不算丑陋的脸,“我没变,我不会变的,我还是那么的,爱你。”

原来爱也是那么可笑的字眼,爱得拉觉得自己是那么地无力,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是一种积累的过程,积累到一定程度,一粒沙尘,也可将爱得拉推倒。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布里奇特不予理会,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虚拟楼第七楼在哪,你是不是还会赶我走。”

爱得拉愣住了,身子似乎也来了点力气,轻轻的摇着头,

“不,你不可能知道的。”

布里奇特成竹在胸,“看来你退化了,虚拟楼第七楼就挨着你的房间,你竟一点感觉都没有。住了这么久了,你就没看出来,房间的布置就是一整套密码,每个家具就是一个数字,只要将这些家具重新定一下位,你就会看到——第七楼。”

“你是怎么知道的。”爱得拉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一点,虽破解过不少数字密码,但以家具排列位置为密码的,爱得拉还是第一次碰到。

布里奇特是怎么知道的,他来过这里吗,就算来过,四脸人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的,看样子布里奇特是有备而来,如此旁若无人的走到这来,他的能力也不简单了。爱得拉又想到,会是谁告诉布里奇特虚拟楼第七楼的秘密的,他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家具排列密码的。看来,除了“猫眼”跟“人眼”外,还有一双无形的眼在守着阴灵公寓,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家具很快被布里奇特重新编排了位置,这是一个很轻松的体力活,只需按动遥控器,家具就会自动移到你指定的位置,这本就是一个全自动化智能套房。

视野变得开阔,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拖着沉甸甸的脚步,呼啸着凉嗖嗖的风,房底似传来轻轻叹息。

爱得拉气血翻滚,眼前扑过来无数恶魔的面孔,就象打开了地狱之门,无数怨灵恶鬼争相扑来。恐怖的力量,怨灵的恶气,杀人的眼神,无数种无形但可怕的感觉,压得爱得拉喘不过气来。

恶魔扑进了爱得拉的身体,眼看就要扑到爱得拉灵魂的时候,远方白光大闪,爱得拉在耳鸣失心的呆滞情况下,跟着布里奇特迈进打开的大门。

两人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好久,好半天后布里奇特才说道,“你没事吧,我不知道一打开这虚拟楼第七楼的门,就有如此一遭的,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找你了。”

爱得拉神智基本上恢复了,只是不想说话,表情仍是呆呆的,看着这里所能看到的一切。

锈迹斑斑的钢管散满了鲜血,鲜血披着头,散着发,携带着恶臭,散发着死亡的讯息,这里实在是糟糕透了。不晓得刚才那么神奇,现在却这么平凡,是的,太平凡了,这里就是个荒原,看不到灯光的荒原,没有人烟的荒原,除了有一大滩血吓吓人之外,再也找不到一处繁荣一点的地方了。

这里,更象是战争后被人遗弃的地方。

爱得拉真怀疑自己被布里奇特耍了,“虚拟楼第七楼就是这个地方,这玩笑开得是不是太过份了点。”

只是,还未进门时,就差了要了自己的小命,这……

第一次爱得拉在爪龙库巴洞听到布里奇特的声音后,布里奇特对多洛巴斯说只要沾上自己的一点东西,动物就不敢碰他。当时爱得拉觉得这太可笑了,一个人再怎么特殊,也不可能强化到这种地步。可是,多日来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地有了超能力,爱得拉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玩笑。

布里奇特最怕有人不相信自己,尤其是被自己心爱的人说,更是一种打击。

布里奇特死气沉沉地说道,“不相信吗,我也不相信,要不是看过地图,和在我们曾经四个好战友,也就是现在的四脸人的房间看到第七楼的内部结构图,我也不相信第七楼会在这里。”

爱得拉惊讶一声,“你去过四脸人的房间,他在哪里。”

爱得拉来阴灵公寓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四脸人住在哪里

——爱得拉很少见到四脸人。

布里奇特神秘道,“这个你就不要问了,该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爱得拉想起了一件事,房间被人动过,自己又消失了,四脸人不会起怀疑吗,他会不会跟着线索来到这里。只是,布里奇特虽然看起来做事很是卤莽,确有不少细心的一面。如此重要的一事,布里奇特又如此胆大地来到阴灵公寓,不可能没做防范的。

爱得拉试着问道,“我们走得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布里奇特笑了,越笑越大,“我说了,你脑子变慢了,反应不灵活了,到现在才想起这事,你放心,家具我将其恢复了原样,至于你吗,就让我的好战友慢慢地去猜吧,猜猜是谁这么神通广大,在他管辖的区内带走了人。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我会带你来这里。”

爱得拉看着这片荒原,除了开启第七楼时看到的东西有点特别外,这里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我们该往哪走。”

布里奇特迟疑了一下,听不出语气是坚定还是犹豫,“不用走,我们到了。”

爱得拉疑惑道,“我知道我们到了第七楼,也要往哪走吧,你不会告诉我,这片荒原就是传说中的第七楼。”

布里奇特慢慢地转过头,注视着爱得拉,看着爱得拉心中直发毛。

布里奇特缓缓道,“你乱了,害怕了,不自信了,完全没有判断分析能力了。”

这次布里奇特看着很准,一语道中珍妮特的软肋。是的,爱得拉是不相信自己了,以前爱得拉不知被多少人明里暗里地捧着夸自己聪明,直觉强,象多长了只眼似的,现在呢,爱得拉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的强了。

“不是还有你在吗,我没分析能力又能怎样。”爱得拉想逞强,语气倔强中透着无力。

布里奇若有所思地柔声说道,“女人嘛,能力不要太强了,若是把男的都比下去了,不好。现在的你,就不错了,用不着逞强的。”

爱得拉略感意外,布里奇特很少说话这么温柔的,这可不象他,“你还不走我可就走了,总不可能在这冷一晚上吧。”

布里奇特见自己正式说的话被爱得拉扯开了,眼中闪过一点失望,“说了到了,你退后三步,免得掉下去了我就再也见不着你了。我看过地图,它可至少有三十层楼房那么高,摔下去了人就升天了,我可不愿看到你死去。”

荒原不安静了,天地愤怒了,阴冷的北风穿过爱得拉的衣袖,穿过感受人情冷暖的心脏,穿过传达快乐的笑脸,直达爱得拉头顶。

爱得拉笑了笑,这也不失一个好的归宿。爱得拉看着土层断开来一条路,从上往下看,深不见底,如果不能逃脱,就让这一堆黄土陪葬我升天吧。

电梯感应到了客人的来访,嗡嗡地吵着上来了,看样子电梯太寂寞了,好久没见到人了。

越过爱得拉的头顶,越过阵阵轻风,越过朵朵白云,地球外,全球卫星将爱得拉与布里奇特的一举一动,投射到某台电脑上,谢里尔吸着烟,静静地看着爱得拉跟布里奇特下去了。

这台全球卫星,比四脸人的那台高级多了。

六十七 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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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恐怖因素中,黑暗,毫无悬念地主宰为恐怖之王。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爱得拉清楚地听到自己呼吸的频率。

电梯一步一步往下落,若是它突然失灵,我就这样掉下去了,想必很壮观吧;要是布里奇特突然强吻自己,我又该如何反抗;要是布里奇特突然不见了,我又该如何面对。

爱得拉胡思乱想着,门开了,在电梯不过呆了一分钟,爱得拉却觉得过了一世纪。

“扑通,扑通。”心在跳,爱得拉听出,不是自己的心在跳,也不是布里奇特,而是来自另一个地方。在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再普通的人,若仔细听得话,能听得很远很远。

她就站在爱得拉的身后,轻轻地想抚摸爱得拉的头发,她呼吸着,爱得拉的头发很香。很久很久之前,我的头发应该也很好看吧。

她来这里很久了,金黄色的头发早就白了,她是第一个发现虚拟楼第七楼的,二十年前,她就在这里了。很久没来人了,她真想摸摸爱得拉,可是她摸不到,爱得拉也看不到她,只感觉到她的呼吸。

这可能是女人之间特有的直觉吧,她们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这是一条迷宫隧道,隧道很长,似乎永无尽头。

迷宫隧道,爱得拉将其定的身份太轻了,这里,集齐了数位大师不同阶段创造的六张心理趣味图:英国心理学家詹姆斯·弗雷泽创造的“弗雷泽螺旋”,埃斯切尔创造的不可能的盒子,单将这两幅稀奇有趣的创造组装在一起,已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偏偏还加入了埃冰斯幻觉,伯根道夫环形幻觉和托兰斯肯弯曲幻觉,还有德国两位科学家发现得勒索闪烁的网格幻觉。

将六幅赫赫有名的心理趣味图,将其设计成一个庞大的地下迷宫,更是超前绝后的旷世奇筑。它利用人们视野,颜色,距离的偏差,将一系列完好的同心圆,闪烁的网格及各种幻觉完好地结合在一起,它设计太巧妙了,你会不由自主地沿着错误的方向,走到力竭。而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你在灰心和疲惫中死去,而不是死于黑色恐怖。

正因为这样,谢里尔就算是设计虚拟楼的元老之一,他也不敢冒然来这里。而只指引布里奇特,告诉他所知道的关于虚拟楼第七楼的一切。

他知道,伊芙还没死。

既然爱得拉说这是迷宫隧道,就以迷宫隧道称呼它吧。

“你发现没有,我们又走回起点了。”爱得拉在心中反复确认了很多次,不甘心地下出这个结论。

布里奇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还不愿相信,“怎么可能,这里设计都是一样的,我们看来看去又看到了相同的场景,不奇怪。”

爱得拉拿出她特有的心思细腻和判断能力,“为什么那里少了两台照明灯。因为我们一来到这里,我就拿走了它,如果你不信的话,看看其它地方,是不是还少了两台照明灯。”

这可把布里奇特吓坏了,若是要对付某个人,即使是多洛巴斯,布里奇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如果这是个迷宫……

布里奇特在前走着,爱得拉跟在布里奇特的后面。布里奇特特别注意了每个地方的照明灯,如爱得拉所说每个房间每个隧道都没少照明灯,就在布里奇特灰心丧气时,看到了有个地方就少了两台照明灯,布里奇特兴奋地大叫,“你看,这里就少了两台照明灯。”

爱得拉无半点高兴之意,“是我变笨了还是你变傻了,我们又走到原点了,你看看,少照明灯的地方是不是还有两道刚划的刀痕,那是我刚刚划的。刚才你还说我乱了,现在你比我还乱,我两次做了点小动作你都没发觉到。”

布里奇特气冲冲地走到少了照明灯的地方,确实有两道刀痕,布里奇特傻眼了。

爱得拉坐下,大概走得太久了,腿有点酸了,爱得拉有她自己的骄傲,一路上爱得拉始终想着一个问题,爱得拉想这个问题布里奇特会主动告诉她的,可是走了这么久,布里奇特未主动吐露一个字。

爱得拉憋不住气了,“是不是该说说你为什么会知道虚拟楼第七楼在哪了。”

布里奇特犹豫了片刻,眼珠不停地转动,思索要不要将谢里尔这个人告诉爱得拉。因为考虑的时间太久,太多,说出来的话被爱得拉这样一急反而变得极为简洁,“好的,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谢里尔诈死,骗过了四脸人,他告诉我你在阴灵公寓,于是我就来了。”

“就这些。”

爱得拉以为布里奇特会说很多,谁知就说了这么几句,又道,“谢里尔是谁。”

布里奇特苦涩了笑了一下,“你在他公寓住了这么久了,就没听过他的名字吗,他才是阴灵公寓真正的主人,似乎在计划某件大事,借机会退出来,秘密组织暗地组织,进行某项大阴谋。”

爱得拉鼻孔缩紧,“你和谢里尔的协议是什么。”

布里奇特伸出了手,眼神有狂喜之色,“协议吧,就是这个。”

血管“哗”地一声开了,射向了上空,爱得拉仿佛听见血流动的声音。一把无形的利刃,劈开了布里奇特的手,布里奇特的手,满身伤痕。伤痕跟随着血管,裂开得更大了。

这一幕彻底灼伤了爱得拉的眼睛,爱得拉最后一丝虚伪的坚强失去了伪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爱得拉惶恐极了,这暗无天日的迷宫,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水,没有粮食,只有黑暗,只有恐怖。我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女人,如何支撑下去。爱得拉这才发现自己是懦弱的,看着同伴自残,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布里奇特的表情很痛苦,这种痛入骨髓的痛,若事不关已,也许只是一阵钝痒罢了。

布里奇特的手越来越长,“轰”地一声,双面钢铁做成的墙倒塌了,布里奇特闪着怨毒的目光,将一小块钢铁撕得粉碎。

爱得拉懂了,布里奇特在炫耀自己强大的破坏力。

布里奇特双眸中亮光闪烁,“谢里尔开发了我的能力,而我将他的爱人伊芙安全地带回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这么多年了,他还记着我。”看到爱得拉跟布里奇特来了后,伊芙由始至终,就没走过,因为伊芙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看到布里奇特强大的破坏力,伊芙并不是很吃惊,这样的能力若是到了虚拟楼第八楼,恐怕,连边都沾不上了。伊芙淡然一笑,岁月在她生命留下了太多地沧桑,这是一种沧桑后的平静。

伊芙无法跟爱得拉他们交流,因为迷宫隧道制造的幻觉实在太多了,明明就在眼前,相隔却千里远。

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被饿死,伊芙看了看身旁吃的东西,这里的东西,就算再来十个人,也吃不完的。伊芙想给他们吃,无能为力。

布里奇特突然道,“我懂了,我终于懂了,为什么谢里尔千叮嘱万嘱咐,叫我带上这图。”

布里奇特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高兴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六张心理趣味图。

“谢里尔跟我说过,这里就是根据这六张图制造的,只要我们破解了这六张图,就能够从这走出去了。”

图不难破解,问题在于,虚拟楼第七楼不是图,而是实实在在地建筑,爱得拉与布里奇特能成功地带伊芙出去吗,这我就说不清了。

六十八 心理趣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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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泽螺旋”上画有一黑一白,一红一蓝四种颜色,红与蓝为立体的正方体,黑白为圆形,对色彩有那么一点研究地就会知道,图中所画的正方形都不是完整的正方形,只是黑白穿梭在中间,造成人们的视觉误差。这是一个利用小圆的缠绕通过大圆传递出去而产生的螺旋效应。

这一点难不倒爱得拉,爱得拉遮住插图的一半,幻觉就失去作用。爱得拉看看四周,才发现迷宫隧道确实极其巧妙地穿插了这四种颜色。

闪烁的网格据说是德国视觉科学家迈克尔·施若夫与同事无意中发现,原因还不十分清楚。只有紫黄两种颜色,黄色横竖垂直交插有一个黄色的点,背景为紫色,你眼睛所视之处,黄色的点就会一闪一闪。这张图以前爱得拉见过,只要你心无杂念全观图象,闪烁的点会消失。

只是,就算迷宫隧道和这图一样这么简单,爱得拉如何能观全局,如何能心无杂念。

迷宫,不只是位置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埃冰斯幻觉就很简单了,只是告诉人们对比造成的误差。两个同样大的圆,当一个圆被几个较大的同心圆包围时,它看起来要比小圆点包围的圆小一些。

这是对比造成的误差。

只是,爱得拉迷惑了,因为建筑添加了埃冰斯幻觉设计元素,可是爱得拉看到的房间跟隧道,是一样的,而不是有大有小,是伯根道夫环形幻觉图的原因吗?

伯根道夫环形幻觉图只是将一个圆切开为一大一小两半,分开,切割的部分连上两根笔直的竖线,这样看起来这个圆不是一个圆切割而来的。

来不及多做思考,爱得拉看向了第五张图,这是这六张图中最简单的一张图——托兰斯肯弯幻觉图,托兰斯肯弯幻觉图就是看曲线半径哪个最大,其实都是一样大的,只是,既然当初设计时将它纳入了进来,再普通的东西,也有它不普通的地方。

最特别的是埃斯切尔的不可能的盒子,爱得拉看着这个盒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布里奇特抱怨道,“大分析家,分析这么久了,有点头绪没有。”

听语气就知道布里奇特很不耐烦了,本身布里奇特对这个就一点耐心也没有,天生厌恶这个以假乱真的东西。其实布里奇特困在这不过一个小时,比起在爪龙库巴洞的日子,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布里奇特在爪龙库巴洞是静心过一段日子,对待什么都很平静,也很坦然。只是,这只是一时的,当布里奇特发现自己可以出去了,能力又变得这么强时,想再静心想一些问题,却是不可能了。

爱得拉本来就憋了一口闷气,听布里奇特这么一说,更是气上加来,“你行的话就你来啊,别只顾着在一旁晒凉风。”

布里奇特心中暗笑,这个说话的架势,有点不象平常的爱得拉。

布里奇特干笑一声,“别生气,我只是着急,空有一腔热血,没处洒。”

爱得拉脸上的怒气散去,平静道,“我不生气,我只是需要多想想,其实我们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还看到了希望,要是这六张图这么容易就解了,那这个迷宫也太简单了。”

不管布里奇特变成什么样了,爱得拉对他没多大意见,也是因为在这呆久了又找不到出路,爱得拉有点急躁,正好布里奇特的话供爱得拉发泄下,爱得拉见布里奇特说话缓和温柔了,一身闷气也就不好意思再撒在他身上了。

布里奇特很白痴地问道,“你说他们建造这么一个迷宫干什么,又没人,又不能当饭吃。”

爱得拉却很认真地回答了,“也许,只是一个试验吧,试验它的迷惑度有多少。”

同布里奇特相比,爱得拉倒更理智些,有时布里奇特的思维简直跟小孩没什么区别,尽说些白痴的问题,爱得拉将心理趣味图递给布里奇特,没什么新发现,只有靠“灵感”了。

饥饿来得比想象中的早,爱得拉无力地看着时间,三个小时还不到,可是爱得拉觉得象是三天没吃东西了,早知道就带点东西来吃了。

平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地布里奇特,此刻也不想说话了。

人不说话又没有睡觉的情况下,会想很多事,会想很多以前想过很多遍但还没想清的事——比如说谢里尔来爪龙库巴洞一事。

有一天,谢里尔来爪龙库巴洞凳门拜访布里奇特,奇怪的是动物并不怕谢里尔,也不进攻谢里尔,彼此相对无事,仿佛爪龙库巴洞是人人可来的地方。

谢里尔哼着调子给布里奇特演示了他的惊人能力,两手就这样用力往空中一握,好象很用力地样子,布里奇特不明其意,直到脚下震动,岩石断裂,布里奇特看到了到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的一幕:十七丈之外的超大蟒蛇将山洞砸了个洞穿,这是死亡前不要命的挣扎。一阵天昏地暗后,蟒蛇就这样活活地被十七丈之外的谢里尔给弄死了。

隔空杀人,杀伤力还这么强,所以当谢里尔给布里奇特注射血清时,说这样能开发他的能力,布里奇特二话没说,就把针扎了进去。血清十五分钟后就生效了,布里奇特浑身奇痒难当,又炽热无比,剖开死掉的蟒蛇肚皮,吸蟒蛇的还未腐坏的新鲜血液。布里奇特胃口突然变得奇大无比,将大蟒蛇血液吸干后,随手一撕,一大块蛇肉就撕了下来,也许是喝了蛇血的缘故,布里奇特的嘴巴变得跟蟒蛇一样了,蛇肉那么一大块,布里奇特竟然一口就吞了下去。

等到布里奇特将整条大蟒蛇都吃了后,为了消化,布里奇特捡起一块重三十斤的石头,使劲地揉啊揉,石头就成一堆粉末了。之后,谢里尔告诉了布里奇特虚拟楼十一楼的事,又告诉了布里奇特来此的用意,还告诉布里奇特可以出去了。

出去,布里奇特做梦都想着要出去,听到自己可以出去时,布里奇特不敢相信,怕这是一次美妙的梦,若是梦醒了,迎接自己的,又是深深地失望了。

谢里尔什么也没说,径直出去了,几分钟后,抱着试一试态度的布里奇特,还是出来了。

谢里尔在门口等着他。

谢里尔带布里奇特来到阴灵公寓后院,吩咐布里奇特对自己的宠物“人形玩偶”试一下威力,刚好,这事被法女看到了……

谢里尔对布里奇特说了虚拟楼和爱得拉的事,这事布里奇特很感兴趣,其它的谢里尔也告诉了布里奇特关于四脸人,多洛巴斯,鬼巫,天玩的事,不过布里奇特看到自己的能力后,心思全都放在能力上了,对于这几人的事,没听多少进去。在来阴灵公寓的路上布里奇特就杀了几个不顺眼的学生,现在呆在迷宫隧道哪里都不能去,天生暴躁地布里奇特又想杀人了。

这几个被杀的学生有点古怪,布里奇特杀得太快,没看出来。异变,从联合体校的学生感染病毒开始,就已经悄悄地来了。

乱世,总会出来几个英雄,总会出来几个惊人能力的人,而科学的发展,也会制造不少具有超能力的人。不过更多地,是基因变异,产生了以人为载体,却不是“人”的人。

爱得拉踢了踢布里奇特,“你在想什么,跟我多说说谢里尔和虚拟楼的事,或许,我能受点启发。”

布里奇特眼神凝缩,缓缓道,“如果我认为有解决问题的必要,我会说的。其实我知道得,跟没知道没什么区别。”

爱得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此刻,自己和布里奇特是一体的。人再怎么着也会为自己着想的,布里奇特既然不能多说出什么,就真的证明还没有说得必要吧。

爱得拉只觉眼前出现了幻象,耳边响起了紫瞳的声音,“姐姐,这么快就想倒下了,这个迷宫很简单啊,你不要管前面有什么障碍物,只需按我说得去走就行了,往左走七步,右拐三步,往上直走三十一步,原路返回七步,再右拐三步,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管它,它们都是出来迷惑你的。到了后,你要闭上眼睛七分钟,不管大地如何震动,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只要记住不睁开眼睛就行,不然你又会迷路的,到时候我帮你就困难多了。”

爱得拉明知这是幻象,紫瞳的声音竟似有一股魔力,爱得拉虽不相信还是艰难地站起身,对布里奇特说道,“还能不能走,我找到破解之法了。”

爱得拉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只好硬着头皮一试了,毕竟试了还有线希望。

往前走到第五步,就是一堵墙了,不能再走了,爱得拉死马当活马医,脚试着向前伸了伸,奇迹出现了,它穿了过去,带着异样的感觉。布里奇特不知道爱得拉怎么知道这堵墙竟是虚拟的,顾不上这些了,布里奇特也穿了过去。

右拐三步,直走三十一步,爱得拉直走到二十四步时,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了七步,途中又穿过了两面墙,这可把布里奇特乐坏了,原来谢里尔叫我来找爱得拉是有深意的,爱得拉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管你感觉你是坠入了地狱还是五道轮回,闭上眼七分钟,七分钟后,你再打开眼睛,时间没到之前,切不可打开,不然我们就只能饿死在这了。”爱得拉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事实上,爱得拉胡说乱侃还真的说对了,按钱钟书所说,预言家就是这样预言的。

六十九 七分钟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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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雪花散漫得漂浮在空中,它们吵着,闹着,追逐着,轻飘飘地下来了。

爱得拉不住地打冷颤,全身不自觉地缩在一起,远远地走来一个小女孩,我走出迷宫了吗,那这是哪里。小女孩离爱得拉越来越近,她脸上全是血,无助的眼神透着惶恐,爱得拉有点不安。

她不应该出现在这的。

夜色很黑很黑了,雪白的雪照在大地上,天地才没那么昏暗。小女孩明显看到爱得拉了,可是她没有发出求助声,只是朝前走着,爱得拉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小女孩不简单。

又走来一个人,正确地说是正走去一个人,他何时出现的爱得拉不清楚,他走得太慢了,比小女孩走得还慢。

“对不起,打扰一下。”

爱得拉朝他叫着,可他没听到似的,漫步般地朝前走,离爱得拉越来越远,爱得拉朝前跑了几步,想追上他问这是哪里,跑了几步停了下,又跑了几步再停了下,爱得拉不安的感觉更重了,他是聋子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除了一家废弃的小木屋,爱得拉看不出这还有什么。这么晚了,又这么冷,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薄薄的一件,他们不冷吗,还是没有知觉。

爱得拉看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没有月光,没有星星,只有,无尽地寒冷。

“你看。”布里奇特推了推爱得拉,地上有血迹,爱得拉拿着照明灯,跟着血迹一步一步向前,呼吸开始紧张,闭住呼吸,越过铁棍,越过钢管,沿着钢管一点一点上前,一颗死人头,就挂在钢管顶端。

死人头异常苍白,眼睛睁得奇大,嘴唇被咬去一半,而舌头,完全不在了——有人吃了他。爱得拉观察着这颗死人头,他是被杀后才被人挂上去的,狼寻着血迹,拿他当餐饭,吃了。也许他的肉不好吃,狼吃了一半就没吃了,爱得拉从死者被咬得伤痕暂时得出这个结论。

布里奇特看出爱得拉实在太紧张了,想发挥下自己的幽默,“没想到我们在梦中还能相遇,这次还真的没白来。”

这个笑话比冷笑话还冷,爱得拉厌恶的皱了下眉头,“不要说笑,你看看我们的时间,它走得太慢了,正常的十分钟它才走了一秒,目前也只能用七分钟幻象来解释我们在这的原因了。这儿设计得太巧妙了,看来这正是设计者的高明之处,即使我们找到了走出迷宫的方法,我们还得接受人性的考验,你看到没有,我们一来这里看到的就是杀戮。也许虚拟楼第七楼,真正考验我们的,不是地图上的迷宫,而是人内心上的迷宫。”

在还没有找到事实证据证明之前,布里奇特对爱得拉的话持保留意见,这是布里奇特稳重的一面。人真的很难说得清的,说了这一面,不代表相反的一面他就不会做。如果每一面都分得那么清,人不是走极端就是人格极端分裂了。

“也许吧,这鬼玩意是挺玄的。”

不知怎么,爱得拉将这次的事件联想到上次亚马逊热带雨林奇妙漩涡一事,两者的相同点都是莫名其妙地去了另外一个熟悉但也陌生的地方。

爱得拉道,“飞机失火时,你们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布里奇特一怔,半晌后道,“我们撞上了一头巨大无比地怪兽,它带我们来到了虚拟楼十一楼。”

虚拟楼,又是虚拟楼,只要一跟虚拟楼扯上关系的就能跟“时空错乱”扯上关系。虚拟楼到底是怎样的一栋楼,为什么这几年来,最顶端的科技总是出自于虚拟楼第十楼。为什么每次四脸人提到虚拟楼时,语气神态都会变得不一样了。看来,虚拟楼每一楼都藏着一个大秘密,如果说虚拟楼第十楼藏着人类科技之谜,那虚拟楼第七楼藏着的密码,会是人性底限之谜吗。

寒冷,由不得爱得拉多做思考,爱得拉缩得更紧了,对着布里奇特道,“你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布里奇特正在看着那颗死人头,没有听到爱得拉的话,布里奇特仔细看着死人头的伤口,好熟悉的一个伤口。布里奇特

已经知道,这个死人头的死因是什么了,是“人形玩偶”杀了他,谢里尔难道也来了吗。

爱得拉走上前,“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布里奇特陷入深思,“小心点,我们可能很危险。”

爱得拉看了一眼布里奇特,又看了一眼死人头,问道,“你认识他吗。”

布里奇特故意将话题扯开,他还不想让爱得拉知道“人形玩偶”一事,苦笑道,“不认识,看死了一个人,想知道我们会不会也是这个死法。“

布里奇特在爱得拉面前就不怎么晓得撒谎了,爱得拉恨布里奇特什么都不肯说真心话,生气道,“死掉就只有一个人吗,这里这么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葬送在这里,你看看隔壁,那有什么。”

“什么。”布里奇特粗略地扫了一眼,没看到什么。

“你再仔细看。”

雪刮着布里奇特有点诗人气质的头发,雪花争着吵着要投入布里奇特的怀抱,以此融化雪花的一腔热情。布里奇特看到了——骨头,数不清地人骨,由于风雪的原因,很多骨头被雪埋了。要是雪融化了,这里的骨头,会有多少。

远处,修道士穿着一身白色睡衣,冷冷地看着爱得拉他们,爱得拉也看到他了,互相盯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远方,小女孩又走来了,仍是那么可怜,仍没有向爱得拉求助,爱得拉猛地将头转过去,他也一样,那个不知何时就走来又走去的背影,他又来了,背对着爱得拉,越走越远,脚步仍是那么慢。爱得拉忍不住了,追上了他,拍了拍他的后背,爱得拉控制自己的呼吸,强装笑脸,神经绷得紧紧的。

爱得拉作好战斗的准备了。

意外发生了,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之际,那个小女孩不知从哪奔了出来,她张开嘴巴,爱得拉看到,他的嘴巴里还有一张小嘴巴,朝爱得拉咬去,爱得拉死死撑着,小女孩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而且,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反应稍慢一点的人,一块一块地人肉就被她咬去了。

小女孩张牙舞爪着,嘴巴不时地发出干渴的声音。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

爱得拉的力道还没小女孩的大,小女孩的嘴巴就快碰到爱得拉的脸了。一只怪异的手迅猛地插入小女孩的脑袋,脑浆迸裂,洒了爱得拉一身地血,爱得拉大叫一声“不”。

布里奇特杀了小女孩,不费吹灰之力。

爱得拉愤怒地推布里奇特,“你没看到吗,她只是个小女孩,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在被小女孩缠上的那几秒,爱得拉动过杀她的念头,如今,看到小女孩就这么死了,死得又这么惨,爱得拉才想到,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理应是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爱得拉失去重心一般,倒在雪地里大声哭泣。

“我残忍,我再不救你,你就得死了。”布里奇特本想冲爱得拉发火,看到她哭了,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别哭了,你不是说这是七分钟幻象吗,过了这七分钟,一切都会象没发生似的。”

布里奇特后知后觉地扶起爱得拉,紧紧搂着爱得拉,爱得拉抖得太厉害了,这一刻,布里奇特纯粹只想替爱得拉取暖,无越轨的念头。

爱得拉被布里奇特这么一抱,放声大哭了。这么多年了,爱得拉都告诉自己,哭是一种懦弱,哭是一种软弱,做为一名特工,自己是不能哭的。这么多年了,爱得拉一直忍着。本来爱得拉可以很快止住哭的,可是,爱得拉需要发泄,她太需要发泄了。爱得莱德走了,没人听自己诉苦了,没人知道你的苦在哪了,没人理解你了。爱得拉积累了太多的情绪,需要释放一下了。

爱得拉放声地大哭了,这是爱得拉哭得最凶的一次。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小时。

爱得拉的胸口不明显地起伏了,真心地向布里奇特说了声

谢谢。单有一声谢谢还不够,爱得拉又说了一句对不起。爱得拉还想再说什么,终究吞了下去。

雪突然大了,这话被雪花听到了,士气大振,哗啦啦下冰雹了,冰雹夹着雪,似乎要把人撕碎一般。

布里奇特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了,雪很深很深了,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

“姐姐,不要睡了,感觉到温暖了吗,你的心里我种下了一个太阳,你不会感觉冷了,只是你看到这么厚的雪你自己认为你很冷了,只要你勇敢地迈出一步,我向你保证,你会觉得暖和的。”紫瞳的声音又在爱得拉耳边响起了。

“你在吗,紫瞳,为什么我能听到你的声音,是你在帮助我吗。”没有人回答,只有布里奇特扶着自己走在茫茫大雪中。

大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紫瞳,五眼重瞳,它的能力在哪,地球还有救吗,外面,又变成了什么样子,种种想法,都被大雪埋没了,如同那些安静地人骨一样。

七十 人形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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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奇特扶着爱得拉站在雪地中一来就看到的小木屋门外,没有进去。本来,有一个躲风避冷的地方,不管这屋子有没有人,两人至少应该上去敲敲门试试的。

两人没有,或许两人都担心着什么吧。

爱得拉忽然道,“你怕吗。”

要说不怕是假的,要是不怕,布里奇特早就带着爱得拉进去了,布里奇特听到声音了,“人形玩偶”的声音,这声音很小,只因为布里奇特对其印象太深刻了,想忘都忘不掉。

这附近是不可能有房屋的了,死就死吧,如果连他们都解决不了,其它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布里奇特牵着爱得拉进去了。

“又是这间小木屋。”布里奇特心想道,当自己和爱得拉扶手艰难地走到这小木屋时,布里奇特恍若回到了阴灵公寓的后院。这“七分钟幻象”可真强,将阴灵公寓后院的小木屋都移动都这了。

圆形桌,自动椅,简易家具,软床,很简单的一个家,没什么特殊之处。

“有人吗。”爱得拉在自动椅上坐下,才想起问这一句。

微弱得呼吸声,回答着爱得拉。

布里奇特握紧了手,骨头咯咯作响,“你们都在吗,如果在的话就出来吧。”

爱得拉微愕,盯着布里奇特,耳朵注意着四面八方,“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肯跟我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爱得拉心情虽然有点急燥,但总的来说,有一种安抚的力量在抚平爱得拉的心绪。小木屋并不能减轻多少冷风,只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只能坐,不能躺,爱得拉知道,这个小木屋,远比外面危险多了。在这么冷的天,爱得拉不怎么觉得冷了,爱得拉看着

布里奇特还在发着抖,明白天还是那样的冷。

紫瞳,她真能这么安抚人心吗?

布里奇特戒备地盯着一方,“如果我没猜错,谢里尔的宠物‘人形玩偶’就在这房间里。”

为了故事前后连贯,先来说下“人形玩偶”一事。

几天前,法女死去的那天,布里奇特跟着谢里尔来到阴灵公寓。法女乱闯乱撞,看到了布里奇特杀“人形玩偶”一幕,别人或许不知道“人形玩偶”,法女却是知道的。

法女跟了谢里尔九年,多少知道谢里尔的一点小事。在生命随时死亡的怪异时代,联合体校外,失踪几个人,几百人不算什么新闻了。“人形玩偶”,就是从这些失踪的人中千里挑一选出来的。谢里尔不想在学校内部行动,因为为了几个无关的人暴露了自己的目标,这可划不来。谁都知道,在学校内部暗中埋伏了不少国家的特工,要是中途有意外,谢里尔的梦想就泡汤了。

寻找生命力强的人,注入病毒,若是他们能通过病毒的考验,再将人放到高温火板的上面,中间隔着一层静电子制作的冷板,就象烤一块羊肉串一样,被烤的人无不痛声大叫,谢里尔只是冷眼旁观,内心平静如水。

能在火板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侥幸活下来,还要将他们放在特制的蒸板上,这样经历七七四十九天,他们都成了人形玩偶,人形玩偶心中只有一个概念,服从主人,不顾一切地服从主人,不要命地服从主人,而他们的攻击力,在病毒的影响下,更是惊人,几乎达到人类的极限。咬尸的速度,强大的破坏能力,发狂的撕裂,足以让每个正常的人心惊胆战。

谢里尔手下共有一百名人形玩偶,这是谢里尔十多年来不断精心栽培的结果,法女一直怀疑谢里尔不可能这么快就死,苦于找不到证据,只好服从新来的阴灵公寓主人——四脸人。

法女呆在阴灵公寓,一直没去过后院,对于后院一点也不熟悉,走着走着就走歪了,于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谢里尔吩咐四名人形玩偶袭击布里奇特,当时法女最先想到的是自己死定了,而不是布里奇特死定了。

可惜的是,两人当时都没死,四名人形玩偶倒死了。布里奇特出手奇快,他一下子出现在这,一下子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就象突然消失了一般,法女集中精力,就是无法看清布里奇特是怎么移动的。布里奇特下手极其残忍,四名人形玩偶,都被布里奇特“砰”的一击,脑袋开花,找不到一根完整的器官,血溅七尺,法女真担心布里奇特要杀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若是成了“血人”的法女再遇到类似的事,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谢里尔,由始至终地,微笑着看这场杀‘人’经过,这是让法女最为害怕的。

这笑比杀人更杀人,比恐怖更恐怖。

爱得拉自然不知道这事,布里奇特也不打算告诉爱得拉这事。

爱得拉缓缓道,“人形玩偶是什么。”

布里奇特反问道,“你见过这所房子吗。”

果然,布里奇特是知道这所小木屋的,爱得拉心下一转,“你以前没那么神秘的,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跟我讲了,以前你有什么心事,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我。”

布里奇特沉默片刻,似有难言之隐,“知道得太多对你并不好,你只要知道,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还是在为你着想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所小木屋,和上次我在阴灵公寓后院见到的小木屋是一样的。”

爱得拉觉得自己太孤陋寡闻了,什么都被蒙在鼓里,冷笑道,“越来越不了解你了,我觉得我很可笑,自以为聪明,却是最傻的一个。”

布里奇特看到爱得拉这样怪心疼的,“你别这样。”

多年的生活及各种考验,锻炼出爱得拉一种极顽强的意志,就算有苦要诉,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刻钟,爱得拉看下表,身子僵了一下,急忙道,“你看看你的表,是不是停止了。”

布里奇特看了下表,爱得拉从脸色上看已经知道布里奇特手上的钟表,和自己一样,停止了。

布里布特鼻子上扬,吸了一品冷气,嘴角现出弧度,道,“这个七分钟可真漫长。”

这话让爱得拉很不爽,只是没力气跟布里奇特斗嘴皮子,“这也不奇怪,虚拟楼第七楼,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迷宫’,这‘迷宫’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扰乱我们的神经。或许我们应该抛除杂念,也许我们会好点。”

布里奇特可不想再次静下心来,再次体验在爪龙库巴洞那样的枯燥日子。当时是环境所逼,不得不这么做,借此打发无聊的时间。如今,出来了,还来阿弥陀佛,这日子就不是人过得了。

“抛除杂念,你是要我们当虔诚的佛徒还是基督教徒,要是事情想一想就能解决,我还要我的手干什么。”布里奇特伸出这双面目全非的手,很是喜欢。

“别动不动就提你的手,你的手是挺管用,要杀人就能杀人,要毁灭就能毁灭,要是我有这么一双手,我也会常挂在耳边的。”

布里奇特跟爱得拉呆在一起,两人都跟平时的生活状态不同,布里奇特在爱得拉面前莫名的脾气会变得很好,不同于外人的脾气暴躁,而平时一贯冷静的爱得拉,却莫名的烦躁。

温和的布里奇特,暴躁易怒的小爱得拉。

“不提我的手就是了,你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只要一看到爱得拉生气,布里奇特就软了下来,有时布里奇特想到这点会抽自己几个耳光,有时会甜蜜的笑笑,不管怎样,布里奇特承认,爱得拉是他的克星。

“我们都尽量少说话,你说,那白布下藏着的是什么。”爱得拉注意这块床上的专柜白布很久了,爱得拉感觉到白布下应该有活物的,可是,它一直没动静。

布里奇特有同感,手弯曲,变长,扭形,掀开了白布。

他侧着脸,头发掉光了,脑袋很大,是平常人的两倍,耳朵不是长在脑侧的中部,而是上部,肌肉绷得很紧,眼睛凹凸,瞳仁露在外面,前额似平面图,稀稀疏疏长了几根稻草在上面,鼻子,嘴巴挤到一场去了,分不清哪里是嘴,哪里是鼻子,它们连在了一起。

“人形玩偶”,布里奇特脱口而出,那么自然。人形玩偶动了,布里奇特的血管奔了出来,又是杀戮。

人形玩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动了,一时间布里奇特跟爱得拉僵在哪里。屋内一下子静得出奇,就连呼吸,也仿佛静止了,爱得拉与布里奇特同时闻到了血腥。

人形玩偶打破了这种平静,他又动了一下。

七十一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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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玩偶完全被掏空了,只剩一张人皮,人皮下,是另一具躯体——狼,它还没死,它的皮完整地离开了它的躯体,身子被切开了,五脏六腑都看得见,心脏还在跳动,狼绝望的翻动,极其痛苦,只小小地动了一下,任谁,在这种情况下,死,是一种解脱。

狼哀怨地看着爱得拉,似有泪水,爱得拉不忍,布里奇特会意,手化利刃,切开了狼的脑袋,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爱得拉虽然觉得残忍,但如果只能由自己亲手代劳,爱得拉也会选择这样做的。

布里奇特力道过大,狼头飞在空中,白色帷幕挡住了它的去路,狼头掉下,而白色帷幕,顺势掉下了。

大人物的登场,往往是先由一些虾兵蟹将打前锋,待小人物铺垫工作做得差不多时,大人物才托动他慵懒的步子,越是漫不经心,往往显得他的本事越高。眼前出现在爱得拉与布里奇特视野的,大人物倒谈不上,但他的数量就多了,一百个人形玩偶,随着白色帷幕的掉下,脖子,身子,手,缓缓地动了。

其中四个,布里奇特见过,正是被布里奇特杀掉的几个。人形玩偶本来模样都差不多,布里奇特记人的本领也不强,只是当日布里奇特刚开始见到人形玩偶时,也被他们的能力吓了一跳,因为怕输,布里奇特一来就拼尽了全力,将能量全部爆发于一点,意识中布里奇特就将这些人形玩偶保存在潜意识里了。如今,人形玩偶又出现了,潜意识冒出头来,布里奇特对这四个被自己杀死的人形玩偶记得很清楚。当日布里奇特一方面惊叹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却明显感觉到吃力,对付四个人形玩偶勉强可以,若是一百个集体攻来,恐怕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也许太久没人来光顾这了,人形玩偶不急着处理爱得拉与布里奇特,他们懒洋洋地走动,没力的样子,左摇摇,右摆摆。

人形玩偶在屋内玩耍,没有侵犯爱得拉与布里奇特。

爱得拉刚开始还挺紧张的,主要是人形玩偶长得也太难看,太吓人了,加之看得出布里奇特对人形玩偶充满了恐惧,又

加之被剥了皮的狼加重了血腥的味道。现在看到人形玩偶狰狞下可爱的表情,滑稽的动作,爱得拉不由地笑了,布里奇特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平时沉不住气的他这次不得不沉住气。

“他们没有恶意。”爱得拉盯着她左边的几个人形玩偶,

身子没有动过,爱得拉不想看到被布里奇特切下的狼头。

“鬼才相信他们只是玩偶,你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才会这么轻松。”

爱得拉天真地说,“那你说说,他们是怎么产生的,虽然制造者手工粗糙了点,但还有模有样的,你看他们,眼睛会动,鼻子在呼吸,皮肤上还有血管,就是这个舌头,太惨白了。”

这话让人形玩偶的舌头听到了,它很不服,把舌头缩回去,再缩回去,憋着脸,舌头在口腔处激烈得热身,脸涨得通红。热身完毕,舌头又伸出来了,这回它不是惨白,而是惨红了,红得让人想到了死亡,据说死亡的颜色就是这种颜色。

它笔直笔直地伸出,舌头越伸越长,没有停止的意思,长舌妇的舌头也不过如此。“刷”的一声,众多人形玩偶的舌头对向了爱得拉的脸,爱得拉被布里奇特右手巨大的拉力拉向了一边,左手切断人形玩偶的舌头,这下麻烦更大了,切掉的舌头在地上象条蛇似的爬向了布里奇特,它们滑动着,列成七队人马,整齐有序地来了。

人形玩偶的舌头受了打击,很不服输,很快又长上了,比原来的还要长,它们缠住了布里奇特的手,布里奇特越挣脱反而越紧,那么粗壮的一条手臂,缠得象女人的小手一般。被布里奇特切断的舌头碰到布里奇特的脚了,它们沾上去,融入到布里奇特的血管中,在血管中爬动了,这回它们的速度更慢了,布里奇特冷汗直冒,说不出声,它太痛苦了。

爱得拉的情况好不了多少,一名人形玩偶将舌头围着爱得拉的脸转了一圈,然后将连同自己的舌头一口咬了下去,爱得拉的鼻子跟嘴巴被咬去一大半,爱得拉还能说出话来,可是爱得拉没有叫,也没有流泪,只想到了屋外那颗钢管上的人头,他的伤痕,正是被人形玩偶咬过后的伤痕。

沉睡的光明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下筋骨,打通了尘封的预言,它沉寂的太久了,离奇的事太多了,它都没有看到,它不甘心,使劲地揉了揉爱得拉的眼睛。昏黄的灯光下射出古老的光线,淳美的流水声穿过山越过水,在爱得拉的血液中静静流淌,宛如天使之国的仙泉。封闭的巨大空间浮出一双眼睛来,这双眼睛来自灵异的世界,它祈祷着,它俯瞰着,神圣不可侵犯。

同前两次一样,爱得拉又看见紫瞳了。

“姐姐,我说过的,在七分钟幻象里,你不能睁开眼睛的,可是你们两个都没听我的话,都把眼睛睁开了。姐姐,你要知道,这是多维提供的一个空间,无论谁在多维里,最终显示都是‘无’,所有的指向都指向‘无’,因为你们的不合作,所以时间停止了。迷宫设计得再好,若没有‘灵’的存在,它也只是小儿科一个。姐姐,我知道你现在很痛,现在我所能做得,就是要你体会这个痛,切切实实,全身心地体验这痛,我知道,你的头发感觉到痛了,你的指甲也感觉到痛了,往深一点讲,你指甲里的肉同样痛了,你痛极了,你的关节,你的毛发,你的细胞都在感受这个痛。”

痛无处不在。

“你不会死,布里奇特也不会死,在多维里,只有两种选择,如果你们不能成为‘无’,你们就是永恒的。被布里奇特杀掉的那个小女孩,她也没有死,她的灵魂还在,她也是永恒的,如果你能走出这间小屋子,你还是会看到那个无助的小女孩,你还是会看到一个驼背的老人,你还是会看到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们一直都在,也一直都不在,他们,不在你看到的地方。虚拟楼,若是没有‘灵’的存在,虚拟楼本身就不存在,‘灵’的使命不是交给你完成的,不过你或许可以起到辅助的作用。很抱歉,我帮助你我是带有私心的,我的眼睛肩负着‘灵’的使命,姐姐,你的旅程还没完,我还要带你到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跟这里不同,这里是无论你遇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好奇,一旦好奇你就走不出去,这不,你们就都把眼睛睁开了,而那里,刚好相反,是要你们对事物产生好奇,你越好奇,你越肯钻研,你走出去的机会就越大,当然,这只是一个过程,若能这个过程过了,另一个过程又正好相反了,这是规律,人性的规律,自然的规律,历史的规律。”

“姐姐,希望你能早点出来,不然我无论怎样帮你,都于是无补,在这个世上,真正能帮我们的只有自己,我顶多做到引导你帮助自己。如果你能通过人性的考验,你将和珍妮特一样,去见证人类历史上消失的文明——史前文明。姐姐,你放心,还有很多人会去的,他们会从另一个地方,去见证史前文明的诞生和灭亡。姐姐,你和珍妮特是不同的,珍妮特到的地方是注定好了的,她,是一个注定的存在。可是姐姐你不同,你不是注定好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不在命运的范围之内,你的存不存在,对命运造不成影响。没有谁能破命运的密码,因为命运本身,就是我们的上帝。”

七十二 地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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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软绵绵的,比呆在母亲的子宫还要温暖;它滑滑的,抓它一下它会溜一点位置;它有弹性,微微用点力,它就压下去了。往前伸一点,它凉凉的,寒气逼人;它硬硬的,和钢铁有得一比;它圆圆的,有点象个篮球,凹凸不平的篮球;头部有点不舒服,它有刺。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爱得拉抓起一件东西,因为用力,指甲割破了她的脸,爱得拉封住了自己的嘴。爱得拉告诉自己,要勇敢,你是一个人,你得面对,你不是懦夫,你很坚强,对,你非常坚强。

是一颗还有余温的人头,她染了发,橙红色的,有一段时期了,新长的黑色头发占领了大半,看样子象韩国人,挂有耳环,耳洞很多,看来是个爱漂亮的女人,耳朵上半部被染红了,前额很短,眉毛很浓,用不着化妆,眼睛出过血,有血痕,深邃的眼睛下望着爱得拉,爱得拉不断提醒自己必须正视它,这点恐惧不算什么。右边的脸沾了很多喷洒的血,象一朵盛开娇艳的莲花,嘴部涂了浓红,性感的嘴唇。

爱得拉终于鼓起勇气,看四周,手封得更紧了,爱得拉躺在死人堆里,滑滑的东西是人的肠子,有弹性的东西是人的胃,硬硬的东西人的骨头,圆圆的东西是人的脑袋,而有刺的东西是一把钝了的双刃剑。

双刃剑,在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爱得拉从死人堆里爬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惊心,这是一个被人废弃的地井,井水早干了。爱得拉粗略估计,死尸堆有三到四米,井高十五六米,挖有很多小洞,刚好能容纳一只手进去,似乎在提醒爱得拉,想上去,就得在死尸堆中找能爬得上去的东西。

“紫瞳,这就是你所说的帮我吗?这就是你所说的在多维的一个空间吗?这就是你所说的另一个地方吗?你是在考验我人性的底线吗?”爱得拉连续四个问号,燃烧着坠落的火焰。

爱得拉在死尸堆中找到一根绳子,不是很长,约四米,要是布里奇特在这就好了,以他的力量,一下子就可上去了。

爱得拉开始搬运尸体,尽量避免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从心理学上来讲,你越努力,你想得就越深刻。不作任何努力,保持平常心,才是最好的。爱得拉把死人的手插进了小小的洞中,因为太过用力,血,又从死者的手上流了出来,它滑过爱得拉的手,到达爱得拉的腋窝,沿着腋窝,流入爱得拉左心房的位置,在肚脐处停住。

爱得拉眼神冰凉,人,真的毫无自尊可言,在死神面前,再美好的人都不得不跟着死神疯狂。

快了,就快了,就快爬上去了,井口有人。

她穿着黄色的连衣裙,平头发,头歪着,左边脸有划痕,左右双手各少掉一块肉,闪着冷光的大银链锁住了双手,她挂在树上,又是那双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睛,来得如此突然,爱得拉吓得掉到了井里。

这是哪了,还是幻象吗,我还有生命吗,我还能再承受一次苦痛吗,那种全身每个骨头都痛的苦痛,还会来吗。

爱得莱德,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为什么每次当我无助的时候,想到的总是你,为什么他们六个都没死,你却不在我身边,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不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好女人,我……对不起。

爱得拉还是决定再爬一次,上天似乎只会玩一个游戏,爱得拉又看到了——人。

她长得很漂亮,即使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即使脸上有干化后的血,即使她的手上还在滴着血,她没有看爱得拉,只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手,手上涂有黑黑的指甲。

她,没有穿衣服,风很冷,她却浑然不觉。

她,用刀在地上狠狠地划了个“葬”字,这“葬”字,刺伤了爱得拉的眼睛。

“你是人是鬼,别这么阴里怪气的。”再不说话,爱得拉怀疑自己会被逼疯的。

她太高傲了,还是连看都没有看爱得拉一眼,她用手挖土,挖出了骨头,挖出了手,它们是透明的,是人工制成的工艺品。她很贪玩,将骨头组合成好玩的姿势,有看起来靠在墙上很无辜的骨人,有虎视眈眈怒视着路人的人骨,有可爱的人骨,有愤怒地人骨,爱得拉停在那里,竟然被她吸引了。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爱得拉打了个冷颤,她却还在玩她的人骨,天啊,她受得了吗,她没有穿衣服的。

她从土中挖出一面镜子,镜子里的她,左眼浓,右眼近乎透明,鼻子歪曲到右边,嘴唇上边奇大,下边奇小奇红,这是一面特殊处理的古镜,有龙腾图案,看样子它产自中国,她可以一心二用,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写字,是英文,爱得拉看清了,是thegrudge,翻译成中文就是咒怨。

“你不冷吗。”爱得拉自己都说不清,她明明比死尸还可怕,爱得拉却同情起她来。

仍然没回话,如果她不是出现在这样一个场合,如果她穿了衣服,爱得拉会用“冷美人”来形容她,可是,“冷美人”形容不了她。

“死亡幽灵”,这个更恰当一些。

“我认识你,你叫爱得拉。”她的声音,竟然这般,好听,恍如天音。

爱得拉更讶异了,“你怎么会认识我,从哪认识的。”

爱得拉清楚,她还在虚拟楼第七楼,还在七分钟幻象里,按道理在这里不可能有来自外界的人,只有本来就在这的人。爱得拉想到了什么,看了下时间,它还是没动。

这个七分钟,可能比一辈子还要漫长。

她只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击退了爱得拉最后一丝底线——战俘。

“战俘”,这是爱得拉的一个噩梦,爱得拉扶住了挂着的女尸,她需要力量支持自己不倒下去。女尸全身冰凉,死了一段日子了,却远没有爱得拉的心凉。

爱得拉沦为伊拉克的战俘后,遭受过毁灭性的耻辱,五年了,爱得拉以为可以忘的,当它来的时候,却无法阻挡。那时

,二十二岁的爱得拉在伊拉克执行任务时失败,回来后,基本上爱得拉过上了隐居于世的生活——爱得拉很不想见到人。

爱得拉问了一句不怎么符合场景的话,“你多大了”。

“二十三,你一定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当时我还只有十八岁,怎么会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我告诉你,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因为我最擅长的事就是变脸,变得你们无法认识我这个人,你会记住我的名字的,我叫珍子特。”

七十三 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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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爱得拉的悲惨境遇相比,珍妮特着实就好运多了。要是珍妮特知道爱得拉除了经历“迷宫隧道”,“七分钟幻象”外,还不能回到现代中去,爱得拉恐怕会被逼疯的。

七的密码,哪能这么快就破解了,多维的奥秘,哪是这么容易就晓得的。

需要说明的是,在“七分钟幻象”流淌的时间里,跟现实中流淌的时间是一样的。爱得拉在七分钟幻象过了多久,现实中时间就流淌了多少。

在七分钟幻象里,爱得拉的位置换了一个地方,时间只是换了下面貌,以另外一种方式流淌。而爱得拉看到的,是时间静止了。虚拟楼有“灵”,“灵”的概念比较玄,远不止一个石盒这么简单。

在“灵”的多维里,时间,空间都被压缩了。

同爱得拉一样,珍妮特只有懂了‘无’,才能在公元2173的冬天醒来。不过现在就算有机会让珍妮特回去,珍妮特也舍不得回去的。珍妮特想不到在史前文明,还有如此美的地方,恐怕用人间仙境都不能很好地形容它。

粗略一看,它象只狼,又象鳄鱼,还有点象老鹰,附在它身上的,是三只小鸟,而这三只小鸟,又象马的两只眼睛,它太绿了,枝干很粗,不知生长了多久,附在‘马的眼睛’上,有几片枝叶,很细,象女人的头发,这只是最下面的树枝,稍上一点,是很柔软的蓝绿色绒毛,在珍妮特的印象中,没见过树有这种蓝绿色绒毛的,绒毛上有粗大的绿色叶子,这颗苍天大树被人挖了,应该是毒汁人挖的吧,仍然摆出桀骜不驯的姿势,它仰天长啸,似狼似虎似鹰,流动的眼部却是闭着的,树颈处,倒映着水的面容。

不远处,三棵百米高的树挺拔地站着,它们的根都出来了,中间那棵树每条根自成一家,向上伸展,有一条根就特别卖力,爬到树高的一半了,它象女人婀娜多姿的身体,又象蛇精长长的躯体,树根就象几个调皮的小鬼,一个劲地往母亲身上蹭。

右边那棵树珍妮特对它的感觉就是一个仙人,手拿权力魔杖,向天湖发号施令。

这个湖太美了,几乎忘了人的存在,再好的形容词,再好的名词,再好的修饰词,都无法描述它的美,这是一种蓝得美,这是一种透明的美,这是大自然最神奇地美。

杨博士催道,“发什么呆呢,你再不走人就跟丢了。”

珍妮特在舞厅看到天玩后,哪能就此放过,一路上珍妮特跟着天玩,好说歹说,珍妮特磨破了嘴皮,天玩就是不说话。不知不觉中,珍妮特和杨博士跟着天玩,走出史前市区了,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珍妮特被天湖的美景吸引了,暂时忘了天玩就在前面。

“天玩听不懂我说的话吧,为什么对我那样。”珍妮特被杨博士一句话打回了现实,路上挥之不去的想法又来了。

“还记得紫瞳吗。”珍妮特在后面大声吼着,这话珍妮特憋了很久了,见天玩不回话,只好拿出紫瞳这张王牌,有点失望有点庆幸的是,天玩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是不是来找‘灵’的,‘灵’找到了没有。”这话倒起了反应,无心插柳柳成荫。

天玩的脚步停了下,“我倒正准备给它取名为‘灵’,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个东西。”

“你会说人话,不,不,不,我是说你会说我们的话,你从哪里来得,是虚拟楼吗。”珍妮特还想再问下去,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了,连忙闭嘴。

天玩回了一句有点莫名其妙的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根据你们的口型对话的。”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就很喜欢你,你喜不喜欢紫瞳跟我没关系,你喜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只知道我喜欢就对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在变脸教堂外,我就觉得你变得好陌生了,为什么要将我卖到那,为什么再次见到你你又变了,你真的就这么复杂多变吗,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呢,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呢,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天玩这句置身事外,无关紧要的口吻,打中了珍妮特致命的防线,珍妮特本来没气的,积压的情绪突然聚积在一起,情绪失控。

“对不起。”天玩只简单了回了一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我认识的天玩,为什么无论到哪里,我都能碰到你。”

“你见过我吗。”

珍妮特哑然无语,天玩低着头,略弯着背,怅然若失地走着,只有杨博士凝思着,他也没有说话,三人很安静地走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很是耀眼,全是金黄色的,珍妮特正疑惑难道史前人的市外环境能有这般好时,发现了一个金黄色闪闪发光的蛋,是这个蛋照亮了整个山洞。似是感应到了访客的到来,清脆地一声响,蛋裂开了条缝。

蛋是一般鸡蛋的三倍大,看起来也不算很大,它是什么呢,恐龙蛋吗,珍妮特想起了在史前看到的恐龙。

天玩道,“我最落魄时,发现了这个地方,就在这里安家了,这个蛋我来时它就在这了,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我常常就对它说话,我想这是上天派给我的礼物,在想怎么给它取个好名字,本想给它取名为‘灵’,既然你们来了,等下就听下你们的意见,我再看看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蛋又裂开了几条缝,从里面冒出一个秃毛的脑袋来,看起来很弱小,它挣扎着走了起来,站都站不稳,没走一步就倒下,爬起来再走,又倒下,如此反反复复,还是在原地。

这一幕激起了珍妮特的同情跟爱心,想帮小动物一把,杨博士示意让它自己站起来。

“不如给它取名为逖灵兽吧,既有你要的灵在里面,又符合它的身份。”杨博士很喜欢历史上的祖逖,著名的“闻鸡起舞”就是他和刘琨的故事。杨博士每天清早六点起床的习惯,就是受祖逖的影响。

还有一层含义杨博士没有说,他需要回去求证。

“逖灵兽,逖灵兽。”天玩小声嘀咕,把味话的含义,“‘逖’是什么意思”

“听过‘闻鸡起舞’的故事吗,知道祖逖吗。”杨博士故意将‘闻鸡起舞’说得很重,也许在中国的历史上人们不知道祖逖这个名字,但‘闻鸡起舞’的故事,人们还是知道的。

天玩摇了摇头,杨博士却欣慰地笑了,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珍妮特一头雾水,天玩只觉杨博士这个人真有趣。

杨博士果然又说了一句很有趣的话,“你叫天玩吗,天玩的名字谁帮你取的。”

天玩回了一句很有趣的话,“我没有名字,是你们叫我天玩,我就干脆顺你们的意,叫天玩了。”

七十四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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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士一回家就将房间掀了个底朝天,一路上珍妮特问杨博士话,杨博士都没回,看样子杨博士找的东西很重要,会是什么东西呢。

“终于找到了。”杨博士在沙发下找到了几张图片,“没错,没错,就是这张。”

杨博士将“就是这张”递给了珍妮特。

“你怎么会有小东西的照片。”珍妮特不叫它为逖灵兽,觉得叫它小东西亲切一些。

“很早以前我就有了,当时并未对它引起重视,可是你知道吗,根据历史电子书上的记载,逖灵兽一口就咬死了三千只半个人大的老鼠,一甩尾巴,就令一座七十八层高的摩天楼轰然倒塌,吹一口气,就飘走了几千只怪异的猫。”

珍妮特有点不为所动的样子,“就是我们刚才的那个小东西吗,它有这么强吗,你又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关于逖灵兽的记载是哪一年吗,就是你来的那个时代,公元2173年,按你的说法,你是从2173的秋尾来到了这里,而我是从公元2273的秋尾来到了这里,中间刚好相隔了一百年,而我走时,地球上存活的人已屈指可数了。”

珍妮特听了,反而很高兴,有点幸灾乐祸,“我们还多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了一百年,我还以为,照地球这个毁灭速度来看,不出十年,我们就得灭绝的。”

“你还好意思笑,你是没看到地球毁灭时是什么样子,那种事物随时随地在变的疯狂状态,就算人能侥幸存活,也会被逼疯的。”

“可是按你说得,为什么逖灵兽也和我们一样,来到了史前。”珍妮特本想将天玩扯进来,可惜天玩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兴奋吗,我也同你一样,以为地球无可避免地会毁灭,可是,为什么人类灭亡的那一刻,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还扯进了一个天玩,一个逖灵兽,我太高兴了,逖灵兽的名字竟然是我取的,我竟然取了历史上一个伟大的灵兽名字。”

杨博士说得太快,珍妮特没听清楚,不过看杨博士的表情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倒奇怪了,你怎么知道它就是逖灵兽。”

“你也太小看了二十三世纪的科技了,只要有任何一点逖灵兽的东西,我们就能将它还原,逖灵兽几天几个月有多大,长什么样子,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当时我看到这个蛋,我就兴奋极了,只有逖灵兽的蛋,才能发出这种光芒,当它破壳而出的那一刻,我更加确定了这种想法,当时我还不敢说,事隔多年,又来得这么突然,我想先回去求证下,再得结论。”

“结果证明你的猜想是正确的。”

杨博士喝了一口咖啡,“你觉不觉得天玩的说话方式很特别。”

“他本来就很特别,在学校总是独来独往,也不顾老师同学的想法,完全由自己的性子而来,又不常到外面跑动。我跟天玩相处两年多了,都很少碰到过他,而我在学校,应该算跟他玩得蛮好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的说话,他看我们的口型就知道我们的意思,我观察他的神态,不象是说谎的样子,而且你注意到没有,他没有名字,是你帮他取了名字。”

珍妮特察觉到杨博士话中有话,“你想说的是什么。”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我想说的是,虽然我们相处三个时代,可是我们有某种空间某种时间上实质性的交流,逖灵兽的名字是我取的,天玩的名字是你取的,因为他们在你所处的年代他们就叫这个名字,历史似乎有一个规律,每当它面临死亡劫难时,总能化险为夷,开创一个新的时代。我在想,地球不会毁灭,人类不会灭亡,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了。”

“这倒是能鼓舞人心的东西,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我就被它鼓舞了。”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姑娘,从你绘的画就可看出,我要你为自己心中的画通过用文字表达出来,也就是说,不要写生活中很表面的事,写你的内心是什么样子。懂我的意思吗,当然,你也可以写你对天玩的感觉,比如说这两年来你对他情感的起伏变化,这对我很有用。”

杨博士这么郑重其事的说出,珍妮特只觉得一阵尴尬,“我需要纠正你的是,是两年半,不是两年,行了,看你这么诚恳,本姑娘就破例答应你了。”

“记住,是心灵独白,要说出你内心很隐秘的话,越直接越好。”杨博士再次强调。

“行了,再啰嗦我可就不干了。”珍妮特真怕杨博士再说下去那个背后很忧郁的自己就出来了。

杨博士将笔和纸交到珍妮特手中,珍妮特傻傻地接过,习惯了用电脑和手机,没想到有一天会用纸和笔来记事,偏偏还是心灵独白,真不知道杨博士的目的是什么。珍妮特想写家,可是写家让珍妮特太痛苦了,谁叫珍妮特很早就是个孤儿了,不写家就只有写天玩了。写天玩什么呢,此刻的珍妮特玩心和担心太重,无法静下心来写东西。

“不急,写不出就暂时不要写,先听下音乐。”杨博士特意挑选了几首安静忧伤的音乐。

珍妮特安静下来了,回忆,杨博士偷偷地换了更加忧伤的音乐,珍妮特在回忆中没有感觉到,但对珍妮特的潜意识造成了影响。

“做回你最真实的自己吧,回归你的本性吧。”杨博士反复在距珍妮特两米远的地方重复着这句话。

意识不过是冰山上露出的一角,主宰整座冰山的,是潜意识。

希望自己做的是对的,天玩的模仿能力很强,而且天玩的这种模仿,太突出太特别了。历史电子书上并没有记载天玩,没有天玩的个人资料,这一点着实古怪,只有一种可能,天玩的身份太特殊了,有人特意销毁了天玩的个人资料。这一点杨博士跟原方的看法是一样的,也有可能原方是杨博士学生的缘故,杨博士在二十三世纪第一次看逖灵兽的资料时,就觉得逖灵兽应该是有主人的,否则它不会这么通人性,而这个主人,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天玩。

逖灵兽出世时第一眼见到的是天玩,把天玩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事后证明,杨博士的推断是正确的,杨博士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收到珍妮特和天玩的“心灵独白”后,都远远出于杨博士的意料,珍妮特所写的,对大局来说,倒无关紧要,关键是天玩的,意料之中,情理之外,远远的情理之外……

天玩,超乎杨博士想象的特别。

你会见到一个不一样的天玩的,先安静下,看看珍妮特的,珍妮特表情麻木,她哭了,泪流满面。

原来,珍妮特有抑郁症……

七十五 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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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些过往,如此得挥之不去,我以为我卸下了包袱,我以为我卸下了历史,我以为我可以装作不在乎。

原来,一切只是我以为而已。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总是听着伤感的音乐,总是喜欢晚上一个人住的时候,和自己的影子跳舞。在别人眼中,我是快乐的,无忧无虑,只有我知道,我不快乐,总是没来由的伤感,连我自己都不能控制。

没有人知道,我有抑郁症,也许,是我伪装得太好,骗过了所有人,也骗过了自己。失去双亲的流浪儿,又有几个人能体会那种没有双亲的孤单。我很想流浪,却没有勇气,我想我是懦弱的,黑暗中若没有人在我身边,我会害怕,我很怕冷,总是暖不热被窝,多想,累得时候,有个人借个肩膀,给我靠一下。

很想和那个傻小子一样,独来独往,不理会别人怎么想。第一次见到他,并不是对他的长相有印象,而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孤儿。孤儿,第一次在学校听到这个词,竟然觉得亲切。

“我是个孤儿。”

这是你说的第一句话,我看着你装作无所谓地报告你的身世,我能体会你的感觉,没有人想当孤儿的。

冥冥之中的同病相怜,我以为老天终于眷顾我这个孤儿,我以为我找到了我的依靠,我以为你会懂我。可是,你不懂,你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只有我去懂。

暗恋的滋味,原来是这么苦的。

我知道。我是清醒的,同你一样。最初我以为,你耍酷,是做作,故意引起别人的好奇,故意抬高自己的身份——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加倍努力。

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只是不爱说话,原来你跟我一样,对“孤儿”的身份太在意。也许,你是最不善于伪装自己的。以为你比谁都成熟,接触后才发现,你只是个孩子,一个单纯地孩子。有时觉得你很傻,也许就是这种傻,才让我无可自拔地喜欢上了他。

“你很傻呢,这样都会出错。”

“我是很傻呢,要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人要我,别人就是见我太傻,把人都吓跑了。”

“傻瓜,你真是个大傻瓜。”

“哈,有人知道我傻,还陪着我傻,这个人是不是更傻呢。”

还记得吗,傻小子,这是你第一次跟我开玩笑,我回到家,整整开心了一个月,只因为你说我傻了,只因为你跟我说话了,只因为你跟我开玩笑了。

这样的记忆,如此得少。

傻小子,你常说人真的很难懂一个人,也许你这话对吧。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了解你,我只能试着去体会你的感受——爱一个人的感受,孤单的感受。

你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每次在背后看你时,总是看到你很安静的背影。我知道,你在等一个不可能的人。只是你是否明白,我同样在等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偷偷地看着你笑,偷偷地看着你发呆,总是在想,你在想什么,而我,又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碰到了姐姐,却不知她在哪,我还会碰到她吗,我唯一的亲人。你们没变,对吗,你们仍是我最初见到的样子,对吗,你们仍是我最爱的人,对吗。我知道我在自言自语,这样的情景我常常布置,主角是我,配角是我,说话的是我,沉默的是我,都是我,我一个人演了一幕又一幕的独角戏,谁又会知道呢,谁又会在意呢。

我想我会疯掉的,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而已。回头想想,又有几个人会发现我的不在而心情失落,又有几个人会来我的坟前看望一下我,我死了吗,拖着残壳,还不如死了好。

抑郁成灾,无路可退,找个笑脸,戴个面具,活下去。

“孩子,不要再到人间待了,你活得并不快乐,下来吗,这里才是你的天堂。”

我听到了,有人在呼唤我,他在叫我下去,好慈祥的老爷爷。

为何我的心会空荡荡的呢,如果结果,早晚要来,为何不来得爽快些。如果悲剧,一定是这样,为何不痛快些,为何你如此地让我捉摸不定。

有时就在想,我是来解救你的,傻小子。等到有一天,我在你的心里占了位置后,我再对你说,我连自己都解救不了,怎么能解救你。

很是悲壮吧,我喜欢,为何连这点骄傲你都不给我呢,你不知道我败得很惨吗。

很残忍,这就是现实。不要以为我是个疯癫嘻哈女生,我比谁都懂,我比谁都清醒。人们以为青涩的爱恋是美的,可事实呢,它美吗,它一点都不美。

人们都说小孩子是无忧无虑没烦恼的,事实是这样吗,屁话,小孩子要是这么没烦恼,社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也许,小孩子是怕丢失了什么,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怕自己得不到人认同,才会如此地叛逆吧。

长大后,才会如此地疯狂和不可理喻吧。

我何尝不是一个叛逆的人,我何尝不是一个胆怯的人,何尝不是一个阴郁固执的人,你和我一样吗,天玩,我知道你很固执,只是你快乐吗,那么执着,认定了就不放手。

即使,没人知道,没人欣赏,你也暗自坚持。

紫瞳说,我是个妖孽,专门勾人魂魄,我说你见过这么可爱乖巧的妖孽吗,紫瞳不知道,当时我听到这话,心有多么伤,我还是被你们以这种形象看待了。

多想你能牵着我的手,一辈子走下去,如果不能天荒地老,我也要这短暂的美。

残碎记忆,兀自感伤,化成永恒。

好吗,我只是一个寂寞得孩子,去他妈的同情,去他妈的可怜,我不要你们的怜悯,不是真心给我的东西,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我不要谁的安慰。

和陌生人擦肩而过,我和你,只有记忆,没有故事;你和紫瞳,有着故事,没有记忆;我和紫瞳,没有故事,没有记忆。

是的,在变脸教堂外,镜子里黑暗的我说对了,我心里装了一个黑洞——我装了满世界的黑暗,我是个坏女子,我伪装得很好。

故事华丽登场,匆促结束,你爱过我,这只能是幻想。

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我的朋友;对不起,我把自己弄丢了;对不起,我早就迷失。

还记得你说要给我买提拉米苏吗,还记得我对你说甜到哀伤吗,还记得我告诉你提拉米苏有“记住我,带我走”的含义吗,还记得当时我的真诚吗,你却笑笑,说不习惯我这么正经。可是你知道吗,天玩,我的骨子就是这样一个人,难道你一点都没察觉吗?我常常做梦,梦中有你,有你的影子,有你难得一笑的笑容。

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你,如果我比紫瞳出现得早,你是不是会爱上我。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些,是压抑得太久,释放时连自己都吃惊,这是不是本来的我,是不是本来的我就这么颓废。

太多的混乱,太多的不安,世界太大,我太小

你和我相遇在没有人认识的季节,无法挽留远去的你

打一节孤单的拍子,放一首寂寞的音乐,摆一个落寞的姿势

坚韧的浪漫,孤独的高贵,过去一切,近在眼前

无力向前解脱,苦苦等待,苦苦追求

原来没有我要等的人

我只是一个迷路的女子

在一个迷路的街口

对着自己的影子

一起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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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

七十六 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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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是会感染的,这效果出人意料的好,杨博士却高兴不起来,自己做得是不是过份了点。

“对不起,我不该放如此悲伤的音乐的。”杨博士想说的话很多,都急着从喉腔里奔出来,以至于杨博士不知说什么好。

“不关你的事,甚至我还要感谢你,我积压得太久了,如果不释放一下我早晚得神经的。是不是让你害怕了,应该道歉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珍妮特安静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杨博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直接说,“我出去一趟。”

珍妮特叫住了杨博士,“是不是去找那个傻小子。”

杨博士默认,“你好好呆在家,没乱动,这里平常很安全的,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被咬了。”

杨博士故意想说点冷笑话,表情僵硬,硬挤出来的笑容更象是在哭,珍妮特看到杨博士这么无奈的样子,破涕为笑了。“我跟你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就算死了,也……”

珍妮特还想说下去,被杨博士打断了,“别说不吉利的话,你想死我还不想死,我这条老命还留着等你救的,你走了,我落难时谁来帮我。”

珍妮特象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好,不说就不说,谁怕谁。”

杨博士跟珍妮特是开车去的,天色已晚,天玩所住地离杨博士家约有三十公里,珍妮特一路上都嘻嘻哈哈的,杨博士看着珍妮特夸张的表情,不由地笑笑,却开怀不起来。

“好玩,在史前文明还有车坐,还是陆地上的车,这车是不是你的,如果是你的,肯定是你偷来的。”

“既然我开它了当然是我的,不过就是不花钱的东西。”,杨博士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见它横隔在街上没人管,就做做好事,就把开回来了。”这话题引发杨博士极大的兴趣,杨博士眉飞色舞地说下去,“刚开始我畏畏缩缩地不敢下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车门,才知道它上了锁的,我就在想,这车肯定是破车,要不然怎么没人要,干脆拿块石头,将玻璃门砸碎,那玻璃门可真硬,我砸了好久才砸烂的。令我失望的是,这车子竟然是好的,性能完好,当时我那个后悔啊。”

珍妮特从抑郁的阴影走出来了,真正开心地笑了。

“砰”地一声,车玻璃碎裂,杨博士急速刹车,来得太突然,珍妮特傻了眼,杨博士告诉自己冷静,这是在晚上,又出了市外,这里的人又不是“人”,难免……

半响都没动静,杨博士忍不住了,正欲下车,珍妮特抢先一步推开了车门,是一头狼,还没有死,车子并没有撞到它,是有“人”扔它过来的,杨博士察觉到这一点时,猛然叫珍妮特上车,是非之地,多呆一刻,就多份危险。

因为紧张,杨博士的手微微抖动,插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上,汽车发出嗡嗡难听的声音,汽车声并不难听,只因人心情烦躁,也就觉得嗡嗡声难听。

象是突然打开了阴阳两界,远处走来一个模糊不清的光点,按道理这周围应该全是黑暗的,可是他走来的地方,闪着微微的银色,杨博士加强灯亮,不断地按着喇叭,这条路很狭小,不能转弯绕路,杨博士不打算停车,这个人来得太古怪了,虽是个孩子,也不能停车,杨博士把手松开,打算开车撞过去,如果小孩不自己绕路走的话。

车和小孩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珍妮特知道杨博士的意图,抓紧安全带,珍妮特也不知道该不该停车。强烈的灯光照在小孩脸上,杨博士看清了他的脸,猛得刹车,杨博士失控般地下了车。

“你们的内心闪着光,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孩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杨博士点了根烟,肝脏不好,杨博士平常很少吸烟的,“我们在想什么。”

“你们很害怕,还有,你很疑惑。”

杨博士猛地吸了一口,一根烟燃去了大半,手指一弹,烟头击中一片树叶,反弹,落到地面,“你从哪里来,为何会说我们的话。”

“我没有说话,我是在跟你的心说话,你的心上了锁,所以我能知道你在说什么。当然,我也可以打开你的心锁,看到你在想什么。”

杨博士又吸了一根烟,吐了口烟圈,烟圈围成个椭圆形,慢慢地现出一个骷髅头,“你能看到死后的生命吗?”

“能,我能看到亡灵,我能看到你们身上的能量,你的能量不行,比毒汁人还弱,至于你吗,你的能量很强,可惜你自己不知道,没有开发。”小孩对着珍妮特说。

“为什么挡我们的去路。”

小孩笑了,“我没有挡你们的去路,是你们挡了我的去路,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们已经成了影子杀手的口中餐了。”

影子杀手,珍妮特想起了卡尔莎,她在变脸教堂不就是成了影子杀手吗,“影子杀手是什么。”

“毒汁人实验制造的产物,攻击速度极快,见首不见尾,故有影子之称。”

虽说他是个小孩,说起话来,比大人还大人,颇有领袖风范,珍妮特说,“你是在帮我们吗。”

小孩走到珍妮特身边,珍妮特心跳加快,小孩嗅了嗅,“我在你们身上闻到他的气味,这个气味太特殊了,我在找这个气味的主人,他的能力太强,我想向他学习。”

“既然你都能嗅到他的气味,为何不直接去找他。”珍妮特想道,他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天玩,天玩在学校就是个谜,在这,还是个谜。

“他叫天玩,我知道了,我需要你们替我带路,说实话,我只能通过你们,才能找到他。”小孩解了珍妮特的心锁,听到了珍妮特的想法。

珍妮特还想再说,杨博士开口了,“好,我答应你。”

汽车上的三人,渐行渐远,笼罩在黑暗中。

七十七 时空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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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睁开眼,看见珍妮特,杨博士,小孩看着自己,他们一夜未睡,倦容黑眼,天玩倒没什么反应,象征性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来得。”

“来了很久了。”杨博士答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天玩本还想加一句,“来了怎么不叫我。”

想想不妥,太客套,天玩不喜欢这样。

“想看看你这张脸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杨博士说的是实话,三人都想从这张脸上看出一点什么,就是起因不同,珍妮特想看这张脸究竟埋了多少历史,杨博士想从这张脸上看出他的奇怪之处,小孩想透过这张脸,看出天玩的能力,却被它反噬,及时住手,小孩不能正面跟天玩接触,只能间接,所以小孩只能找珍妮特,至于为什么珍妮特会起到中介的作用,小孩不知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来得也好,我正好有个疑问,你们那是不是有一个词叫‘梦’。”

杨博士和珍妮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这是何故,倒是小孩开口替他们解答,“是有一个词叫‘梦’。”

天玩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我做了个梦,说给你们听听。”

“你说。”,三人异口同声。

天玩滔滔不绝地说了,怕此时不说等下就忘的干干净净了。

“我跟在一群人的后面,在这群人中间,我好象认识一个人,我是冲着她去的。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还有个男的,看样子象她的男朋友。我跟着他们的脚步,他们脚步变快,我跟着变快,脚步变慢,我也变慢,中间,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我跟着他们走了很久,不知道怎么我混在他们之间了,她跟我打招呼,跟我说话,我觉得我认识她好久了,而她的反应,却象是第一次见到我。不知道怎么了,她跟她男朋友闹矛盾,还哭了,我安慰她,惴惴不安。她突然吻了我,我有点不知所措,我看她的嘴唇在动,我搂着她,又吻了她一次,很匆促。她的男朋友不知道何时走了,朋友突然也少了很多,只有两个朋友还陪着她。”

天玩抱歉地笑笑,“我记不清中间还发生了什么,总之一下子就只剩我跟她了。我觉得很累,非常累,走一步都很难,她看我这么累,说要替我保管东西,在梦中,我意识到她是要拿走我的东西,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个阴谋,我装作无所谓地交给她保管,还对她说早点回去,再晚些就不安全了。我与她告别,然后我走了,我走得很痛苦,每个关节每根神经都疲惫到极点,累倒在地上。”

“你再回忆下,你是为什么累倒在地上的。”杨博士试着去帮天玩解这个梦。

“我记着我好象中途背她走过好长的一段路,所以才会这么累。”

梦中的经过,天玩凌散记住了一些,还有一些天玩还在回忆的阶段,思考准备再说,珍妮特受不住气,带着哭腔说,“你还是我所认识的天玩,你还是忘不了她。”

“你认识她,她是谁。”天玩问。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眼泪哗啦一下就来了,珍妮特流着泪跑出了山洞。

有人跟着跑了出来,珍妮特以为是天玩,故意装着没看见。

“顺其自然吧,该来得自然会来,该走得强求不得。”杨博士摸了摸下巴,很高深的样子。

珍妮特一阵失落,“你知道吗,他刚刚说的她明明就是紫瞳,很早以前我就看见过他偷偷跟在紫瞳后面,紫瞳一转身,他吓得直往一边躲。”

杨博士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话是尽是叹息,“他才是主角。”

珍妮特晃动她的大眼睛,“什么主角。”

不知是杨博士不在状态还是什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认识那个小孩。”

这点珍妮特看出来了,当时杨博士见到小孩后,珍妮特就猜出来了。

珍妮特半猜疑半肯定地问,“小孩也来自未来。”

“这个我不清楚,其实我也很糊涂,如果他跟我一样穿梭时空到了史前,为何他变小了,这是他十二岁时的模样,他叫原方,是我的学生,我看着他长大的。”

“原方,好象在哪听过,哦,我记得了,天玩有个朋友就叫原方,整天躲在实验室只知道搞研究,天玩说他是个研究狂。”

杨博士激动了抓着珍妮特的胳膊,珍妮特直喊疼,杨博士推了推眼镜,“你说原方认识天玩,对不对。”

珍妮特揉了揉手臂,“有必要这么激动吗,都一把骨头了,做事还这么冲动。”

杨博士高兴地直走来走去,“这场时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我们都穿梭在时空中,我们都在进行时空旅行,这也许是地球越过了临界点,时空混乱造成的。我知道了,我理清了,原方去了一百年前的纽约曼哈顿,我却去了史前的曼哈顿领域,你从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虚拟楼第五楼来到了这里,原方还分身,以他十一岁的身份又来到了这里。而天玩……”

杨博士顿了顿,一到关键时刻就打广告,珍妮特恨不得牵着杨博士的耳朵要他赶紧说。

“天玩就象一个时空记忆,前世有现在的记忆,未来有现在的记忆,前世有未来的记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天玩每个年龄的记忆,都跨越时空,与过去,现在,未来发生联系。你知道心灵感应吗,心灵感应就不受时空限制,不过这样的事往往是发生在两个人身上,双胞胎的机率大一些,但我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与自己进行时空心灵感应的记录。”

“心灵感应。”珍妮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这涉及到科学了,难得一次表现的机会,杨博士哪能放过,“我们来到这里,你从公元2173年而来,当你在史前见到天玩后,激起了在公元2173年的天玩心灵基因,这就可解释为什么天玩见到我们后,会说我们的话,却不认识我们,还有逖灵兽,我现在敢肯定逖灵兽的主人就是天玩,至于原方,我不清楚。”

“我叫原方吗?”珍妮特和杨博士微微一征,这话,怎么跟天玩说我看你们叫我天玩,我就叫天玩了一样。

原方的名字,是杨博士提出来的。

“两个不同时空的人,于公元2173年相遇在一起,又变换下身份,于史前又相遇在一起,这是什么缘故。”,杨博士思考天玩跟原方的关系。

小原方脸有点红了,探听别人心中想法的次数太多了。

“我能知道你们身上的能量有多少,隐藏了多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能量有多少,我试过很多次,有时感觉很强,有时微弱到连蚂蚁都不如的地步,杨博士,我听到你心中的疑惑,可是我也说不出什么,天玩身上的能量忽强忽弱,可是就算他的能量再弱,也是我见过的能量最强的人,至于我自己,我只能说,我被某种未知能量占据着,我感觉到我的体内,有两个大人的心灵输送波,一男一女,男的,我好象在哪见过。”

七十八 梦的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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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士将珍妮特写的慎重地交到天玩手上,并告诉天玩,有什么想法可写到这纸上。珍妮特在逗逖灵兽,才一天的时间,逖灵兽就长到珍妮特的脖子处了,照这样下去,明天逖灵兽就比珍妮特要高了。

“做的梦可不可以写的。”天玩问。

“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哪怕你随手涂鸦也好,这山洞太闷,我去外面走走。”杨博士迫切地想知道天玩身世之谜,迫切地想弄清天玩的时空记忆之谜,找了个借口走出山洞,顺势把珍妮特拖了出来,逖灵兽跟着珍妮特走了出来。珍妮特本想在山洞多呆一会,见逖灵兽这么喜欢她,想想在外面逖灵兽会好玩些,没做反抗,顺杨博士的意出来了。

珍妮特知道,天玩为了打发时间,或许马上就写‘感言’了。其实珍妮特有一丝不忍,天玩有很特别的模仿能力,珍妮特怕天玩受自己写的影响,自己毕竟有抑郁症,天玩本来就沉默寡言,但本质是开心的。珍妮特怕天玩复制了自己的抑郁,但同时珍妮特也想多了解了解天玩——珍妮特相信杨博士的判断。

珍妮特在这种矛盾下,只要外方的观点强一点,珍妮特就趋向于哪方。小原方在外面吸气吐纳,看起来挺有模有样的。

常人无法想象的一幕发生了:

洞内,天玩握笔还未写下第一个字,手指就僵硬了,天玩觉得呼吸紧张,心脏太冷了,一层层地薄冰正在吸收天玩心脏的热量,手关节不能动了,头部一点一点地变尖,变硬,身体缩成一团,笔直僵硬,倒垂。

天玩自己就成了一只笔,在纸上写字。

我在山上拼命的逃,后面有人在追我,他追得我越来越紧,我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眉宇间却不免有惊喜之色,快到山顶了,只要我从这山顶跳下去,我就能逃脱了。

在跳下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脏就象停止了跳动一般,风刮过我耳朵,提醒我我还有意识。也就在这一定格的瞬间,他竟然用手抓住了我的衣服,我太紧张了,被他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幸亏我的衣服帮了我的忙,它太破了,承受不了我的重量,断了。

我如愿地掉了下去,正确地说我是掉着飞了下去,这下面是个很大的下山坡,我一步三十丈,很快就到了下面。我来到了一个院子,院子左边有一扇门,我惊恐地看着他,担心极了,我记起这个游戏小时候他就跟我玩了,不同的是以往每次,我是从这扇门逃出来的,然后我再从右边这条胡同七拐八拐的,把他给甩了。

以往每次,在梦中他追我时我都很紧张,可是说实话,我没有见过他,他的脸,只出现在我的梦中。有次他裂着暴牙告诉我,他叫多洛巴斯,说完后转眼间他就变了一个人,是个妇人,她看到我后,本来好好的脸就发生了变化,扭曲成三角形,似乎她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

事隔多年,这个梦又出现了,和以往一样,来到这后,我急忙拐进胡同,胡同我很熟悉了,跃过这条胡同,就是一所学校的后门,好象学校叫什么联合去了。

学校有很多人,不象刚才荒山野岭的,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我不是孤单一个人了,我竟然不怕他们了,我把手向上一伸,我高兴极了,我飞起来了,我手指向哪里,我就飞向哪里。我又进了一步了,小时做这梦时,我必须跑一段路才能飞起来的,我知道了,我之所以要跑到山顶,是因为我要借助山顶居高临下的优势跑下去,这样我就能飞了。

我在学校上空飞得好自由自在,而且飞得很高,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能飞,这样我或许有麻烦的。有楼的地方就有天台,学校有些天台还很高,在学校最高的天台,我被人发现了,也许是我想炫耀一番,我竟然就在他们伸手可抓得到的地方飞来飞去,当时我很高兴,他们好象也很高兴,也许是从来没看过有人能飞吧。

我能飞了,在梦中我笑了。

我飞得太久了,天台上的师生走了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管他们了,我飞上了天,白云飘过,我跟白云握了握手,飞到了一定的高度,我决定飞到另一个地方去看看,于是我往水平方向飞去,我飞得越来越快,加速之后又加速,也许是我把云都冲散了,云要报复我,天黑暗极了,可是我看得见云,它们幻化成各种可怕的形状吓我,说实话,我很害怕,可是我硬着头皮冲过去,速度仍在加速状态中,我竟然成了一束光,很快,我将黑暗中的云拔开了,我又看见了。

按道理我应该很开心的,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我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色调都灰蒙蒙的,这个世界有和我一样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他们的脸,同世界一样都是灰蒙蒙的。

他们说,我到了反世界。

我伸出手指向天空,很好,我还是能飞,我再向上飞,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我的去路,它是黏的,我越往上挤,它黏得越紧。

有个叫诸葛亮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我说了十六个字:占得此课,易数乃终,前古后今,其道无穷。

诸葛亮是谁,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跟他很熟,甚至我以为我跟他是一体的,可是我弄不清了,我在梦中努力想弄清诸葛亮是谁,可是我脑子好晕,记忆好乱,就象打破了时空。

天玩有了意识,身体逐渐变软,脑袋转圆,矫正,焦点一点点聚集在眼睛上,将眼睛放大,我们可看到,天玩的眼睛正吸收无数的光芒,白云剖开了它的肚膛,它轻柔地抚摸天玩的肌肤,天玩的肌肤有了血色,失踪了的温暖照进天玩的心脏,心脏上的干冰融化了,它在给天玩疗伤。

天玩小声地嘀咕,“我是罪人,我很邪恶,我是罪人,我罪孽深重。”

这声音越来越大,逖灵兽听到这声音,低声哀嚎,珍妮特呆在原地,似乎想确认这是不是天玩在说话,杨博士急忙赶去山洞,小原方后来居上,抢先一步,巨大的漩涡劲将小原方反弹在树上,树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倒了。

小原方倒没事,他抱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别进去,这是反漩涡,小心将你吸进去。”

杨博士停了,着了魔一般地停了,前方杨博士看不到什么漩涡,只看到天玩在地上,拿着杨博士给他的笔,唰唰地写字,字刚劲有力大气,杨博士扶了扶老花眼镜,只断续看到几个不连接的字:

进入……史前文明……梦……无。

七十九 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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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进入一个人的脑袋,感受他们的情绪,不过我没有试过,一次也没有,因为我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反应,我就有什么样的反应,如果当时他们的情绪不好,我不就跟着遭殃了。我还知道,我能控制这反应,不要问我为什么有超能力而不使用,我不想说。

我能,解读人的灵魂。

遥远的国度飘来一个声音,低沉却轻飘,威严却柔和,它竟然那么吸引我:

我的前世,你还是没有找到‘灵’,在虚拟楼第一站里,我将珍妮特引到你身边,我以为你能面对自己,面对现实,我以为在潜意识中你会与众不同些。可是,你令我失望了,你和普通人一样,在梦中你的跳动太大了,杂而混乱,一下子跳到这,一下子跳到那,自己都搞不清状态。要知道,你和他们不同,你能理清你的每个梦,你的梦不应该是混乱的。你想创造什么样的梦,你就能创造什么样的梦,而不是生活中发生的事掌控你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只是对一般人来说的,你不同于他们,你背负着我们的使命,你不能再逃避了,我要帮助你,帮助你面对现实。

多洛巴斯并不是小时候就开始追你,追你的人是你最疼爱的院长妈妈,也就是乔装后的鬼巫。鬼巫懂心理学,懂面相学,懂得怎样剥一张人脸沾到自己脸上,你最爱的院长妈妈,在你十岁时就已经被鬼巫杀害了,如同2171年鬼巫派人杀掉紫瞳的母亲一样。

如果你问我这世上谁最会变脸,我会告诉你,最会变脸的人,是鬼巫。

不要再?下珍妮特不管了,我们选了她作为连接我们的中枢,即使你将珍妮特扔在变脸教堂,即使你逃到了史前,你也躲不掉的,因为珍妮特的属性是土。

正视你生活中出现的每个人,我想,我必须帮助你理清你对每个人的感觉,这样或许会很麻烦,但总体来说,好处会很多的。跟我配合吧,我们俩本来就是一体的,因为你的不合作,我的眼睛瞎了,在看到‘无’的一瞬间,我接触了‘无’,‘无’不允许任何思想任何感觉存在的,因为你的思想你的感觉不能和我的中和,所以我的眼睛瞎了。

如果,你没有将你的眼睛给紫瞳,或许我能承受你不合作而缺失的能量。

我希望,这次我们俩能合在一起,我们俩本是宇宙爆炸时诞生的最初的两粒离子核,你知道吗,你弄得我非常麻烦,我必须从最早地做起,学习做人,学习‘无’的诞生,然后我才能对自己说,我忘了所有。

只有忘了所有,我才能跟‘无’接触,才能探索宇宙最深层的秘密。只有此刻,我才是最清醒的,当我醒来后,如果我俩配合得好,我就能记得在梦中我对你说过什么,如果你仍然要逃避,你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更加害怕跟人交往,你不要忘了,你也是毒汁人,你是毒汁人养大的,你本就是喝毒汁长大的。

你的心灵做好准备没有,如果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默契不够,我就又要遭殃了,不知你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好,原方扶正了我,我能面对自己了,可是你还不能,每次都要我引导你跟我配合,如果失败了,每次遭殃的是我,你已经害我瞎眼了,这次别又害我了。

你需要帮助我,理清2173年7月7日中国传统的七夕节那天发生了什么,我需要知道从这天以后,我的哪些记忆被改造了,这很关键,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未来,让我们俩合二为一吧。

我想,我必须从我的出生开始说起。

先从收养我的院长妈妈说起吧,幼时的院长妈妈,是真心待我好的。当我被一场命中注定的地震重生后,我觉得纽约爱心孤儿院有东西等着我去拿,现在在梦中和你对话的我才知道,是有东西在召唤我,灵盒的另一半,被院长妈妈无意中捡到了,放在了教堂的十字架上。

灵盒震天撼地的光芒无法被掩盖,于是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改变,造出了不少具有超能力的人,这事被秘密团伙知道了,他们抢走了灵盒,谢里尔,女巫,伊芙,芭得沙就是众多超能力的其中四位。他们利用灵盒,建造了虚拟楼,排挤掉同行的超能力者,将虚拟楼占为已有。

可惜当时我并没意识到这点,我甚至压根儿不知道灵盒的存在,所以秘密团伙不知道——灵盒有两个。

在孤儿院,我碰到了我的初恋情人——镜子,她在我来到孤儿院后的半年就出生了。

我的幼年,我的童年,我的少年,都是镜子陪我度过的,她分享我的秘密,我也分享了她的秘密,很小的我就隐约感觉到自己同常人是不同的,可是镜子不在乎,现在的我才知道,她爱上我了,我爱上她了。

可是,我的记忆错乱了,我忘了镜子,此刻若不是借助你,我无法知道这点。我被人催眠了,是紫瞳的母亲,可是这个母亲是假的,紫瞳的亲生父母都被鬼巫杀了,紫瞳的灵魂本就属于史前文明,本就是史前文明的一份子。

我们的年代,按现代人的描述,叫史前文明。在史前文明灭亡时刻你将你最漂亮的眼睛给了紫瞳,所以紫瞳又和我相遇了,如同逖灵兽在另一个时空苏醒了,跟着我来到了现代。

别看我现在没什么危险,实际上我危机四伏的,我的超能力不管怎么隐藏,还是被发现了,逖灵兽这么庞大,想隐藏更是难上加难,还有紫瞳,我最爱的人,她完全不懂自己身上的能力,若是被人发现了她眼睛的奥秘,我怕她不会保护自己。

我们的祖先——史前人类,不愿透露我们的智慧跟文明,可是我怕现代人总有一天会通过特殊的途径知道的。正因为祖先不愿让别人知道我们的智慧和我们的科技,所以现代人想从我身上挖取秘密,却只会越挖越迷茫,因为我们最重要的秘密在紫瞳的眼睛上,五眼重瞳,很好听的名字。

我稀里糊涂地走进了纽约爱心孤儿院,院长妈妈待我很好,事实上那里的人都待我很好,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察觉自己的异常,我觉得我跟他们不是一类的,才会拒绝他们介入我的生活。

我很孤单。

我这才明白,是你在提醒我,在唤醒我的能力,一个人的世界本来就很简单,更何况我们还被分成两半。也许我们俩本就是孤单的,所以即使我觉得孤单还是不敢跟人交往,你令我背了很大的心理包袱。

不能和你扯这些了,再扯下去我就忘了我是要你来帮我理清我的思路的:

我很爱我的院长妈妈,可是我不想呆在院长妈妈身边,这很矛盾,我一直就很矛盾,一起徘徊于矛盾的十字街口,做的每个决定虽然坚持,另一个我却在反对。我想过死,想过我来到这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怕死,我不想死。

当我有能力在外面闯荡时,当我发现院长妈妈变了一个人后,我离开了爱心孤儿院,离开了我的院长妈妈,离开了镜子,很舍不得。如果,当时我知道院长妈妈早就被鬼巫杀害了,我会不顾一切地找鬼巫报仇的。

鬼巫对我还是不死心,谢里尔对我也不死心,鬼巫安排了我和紫瞳的相遇,谢里尔带走了镜子。而我的记忆,并不是被鬼巫改造的,当时鬼巫试图催眠我,却被我伤了。

可是我还是逃脱不了失去记忆的命运——我被芭得沙改造了记忆。芭得沙,才是一个真正可怕的操纵者。

也许我和紫瞳的相遇是一场命中注定,并不关鬼巫的事,是我赐予的眼睛在召唤紫瞳,所以我在茫茫人海中与紫瞳相遇了,然后我爱上了她。

与紫瞳相处的时间,我都记得,偏偏紫瞳忘了我们相处的五年时间,于是其后的两年我错以为我跟紫瞳断绝了来往。可是我错了,十九岁到二十一岁期间,我听到了灵盒的呼唤,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于鬼巫,谢里尔,芭得沙之间为首的秘密团伙斗争了两年。

这份记忆丢了,这也就是我与之有关的记忆都丢失的起因。

还有镜子,我知道我就要和镜子相遇了,而且我知道,我能唤醒镜子丢失有关于我的记忆,而那一天,是我的死期。

爱得莱德说得没错,一旦我将时间变慢,我的死期就到了。

自从我离开爱心孤儿院后,镜子也离开了爱心孤儿院。我记得我跟镜子在其后的几年里见过几次的,还有珍妮特的姐姐珍子特,我在虚拟楼第七楼跟珍子特相处了四十九天的。这记忆很乱,即使借助了你的能量,我也还是不能将记忆理清,我俩的默契还是不够,不够我很欣慰了,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感觉到不适。

位于史前的天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反世界是什么。”

八十 粒子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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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此次的对话会很愉快的,你比我还沉默,每次在梦中与你对话,我就在想,是不是你的沉默连累了我,害得我内心平静如水,不起波澜。若是先前,你问我反世界是什么,我无法回答你,现在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关于‘反世界’的事。“

宇宙中,你是正粒子,我是反粒子,既然你提到了‘反世界’,我就不能再称我是在梦中与你对话了,这样有点不妥,我们现在就是位于反世界,珍妮特帮助你打开了反世界的大门。

我说过的,珍妮特是连接我们对话的中枢力量。

你没看到,刚才你飞翔的一幕多么让人艳羡,你知道光年吗,就是光走一年的路程,有人说,光速是宇宙的极限速度,可是你刚才,你的速度就超越了光速,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反世界对话了。”

从某个意义上说,我们是同卵的双胞胎,而不是克隆人,你是我的复制品,我是你的复制品,我们本就是两粒感应粒子。

反世界是个很奇异的国度,我们的实体,我们的镜象是相似的,几乎到相同的地步,但我们过的生活,我们的行为,却是完全不同的,这和双胞胎很相似,但事实上,双胞胎远不能概括你我的关系。

知道物质是怎样诞生的吗,宇宙线本身不是物质,而是能量的辐射,原子之间相互撞击,撞击时失去的能量转变为物质。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一体的,不管是自然界还是人类,基本规律都一样,只要你用替代法看问题,就会发现宇宙的规律惊人的相似。

宇宙有三种物质:物质,非物质,反物质,有形有质量的东西我们称为物质,而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电磁波,我们将其定义为非物质,在这些之外,存在‘反’的东西,我们称其为反物质。

“‘无’是什么,这个概念我记得先前我们的碰撞结合就看到了‘无’。”史前的天玩果然惜字如金,又说了一句话。

“没有人能说清‘无’是什么,任何给‘无’下定义都是错的,‘无’只能理解,你能理解负一加正一等于零吗,这本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而用它解释‘无’时,就解释不清了,我们能接近‘无’,若完全融合我们就是‘无’。你是正,我是负,我们若完美结合就看到了‘无’。可惜的是,你后来还是分了心……”

身为编造此等玄幻故事的我,也就是区区小作者的我来打断一下,在我写的故事中,在反世界对话的两人,是没有表情的,往内一点说,他们不用思考的,我知道你又要说很玄了,但这个玄还是有那么一点可靠性的,还是继续让现代的天玩说吧。怀疑是科学的起点,有些事即使被证明了,就象宇宙守恒定律,几乎没有人怀疑吧,可又有新观点证明宇宙守恒定律的真实性,所以,这样伟大的事还是让故事中的人说:

在现代看了不少科学书的天玩又开口解释了,“你是正粒子,我是反粒子,正粒子的寿命很长,所以你还在历史中,我的寿命很短,所以我在现代同现代人一样,很快就长大了,而你,我也不知道你多少岁了。”

没问题了吧,没问题的话帮我帮你自己理清思路,让我能够很好地分析我跟其他人的关系,让你在梦中不再是乱成一团麻。

我们必须和谐。

为了弄清2171年至2173年发生的事,我们从紫瞳的回复短信开始吧,我知道我最爱的人是紫瞳,我们之间保存最珍贵的记忆目前来说只剩短信了:

2711。6。20:我在你眼中是什么颜色,1太阳红,2鹅黄3森林绿4海蓝5深夜黑6水晶紫7桔子橙8婴儿蓝9萤光绿10天使白?

这是紫瞳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她看到后马上问我,我犹豫了一下,问3,4,8,10的答案是什么,紫瞳将答案告诉了我,问,“说真的吖,你到底怎么看我昂。”

“不是告诉你了吗,3,4,8,10,你是我的知己,你是我深受的人,你是我依赖的人,你是我要珍惜的人。”当时我犹豫了一下,在考虑要不要选2和6,我有件衣服是黄色的,它伴了我七年,至今还穿着,虽然短了点,可是还是很喜欢这件衣服。受它的影响,我有点喜欢黄色,可是这个‘鹅’我不喜欢,所以就没选,6是水晶紫,紫色象征神秘,我某些方面有点神秘,但我对紫色并无多大感觉,所以也没选。

2的答案是陌生的人,6的答案是注定在一起的人,同前面四个答案相比,这两个数字都有点极端了。

6。23:额。这会是不是睡了?你忙什么昂,都顾不上理我哒。

这是一条手机短信,紫瞳晚上十一点半发给我的,我到十二点上床睡觉时才看到,担心她睡了,没回。

6。24凌晨两点,紫瞳又发短信过来:突然特别想你。若你知道我的乖张任性,知道我的不可理喻,知道我所有的不好,你是不是还这样爱我?

当时我涌上很多感觉,只回了句,“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太多的承诺。”

紫瞳: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对不起,只是有些难过。亲爱的,我们一直都好好地,也会好好地,记得想我,如同我也深深地想你这般。我其实很自卑,怕还不起你的好。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很累,会经常闹你,我知道,对不起,我也想我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快乐。

现在我才知道,二十三号那天珍妮特和紫瞳闹翻了,珍妮特说紫瞳做作,说紫瞳嗲,那时我并不认识珍妮特,谢谢你了,我的正粒子,你又帮我理清一点,在我和珍妮特做同学之前,珍妮特就和紫瞳认识了。

6。28:紫瞳掘着嘴说,“哼,知道人家笨还欺负人家,现在就想知道了,好奇得要死。咬你!”这是我见过你最可爱的一次,很意外。那天你打电话叫我起床,说煮粥给我喝,还说我们在一起会很好玩的。

“怎么不说下去。”

“有东西在干扰,先前就感受到了,我本想从六月八号那天后开始说起,我的日记本中,日记到六月八号也就是我十九岁生日那天就没有了记录,我的记忆从这天开始直到七月七号这段时间是一片空白的,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直接跳到二十号来了,也许是二十号发生的事我印象较深,所以现在我能够把它挖出来,这次来的目的本想知道六月八号到七月七日我跟紫瞳发生的事,可是我只能挖出这些,挖出了四天,记得的都是开心,可是这路途,肯定有插曲的,那个时候,紫瞳的母亲于五月二十四号被鬼巫所杀,为什么紫瞳没有提到过。而我在这之前,有些记忆虽没丧失,但很混乱,我不能太贪心,只能一步一步来,还是不怎么满意。我要走了,再不走我的情绪就会被带进来,到时候我俩都会被反噬的。”

八十一 最后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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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玩还在沉睡状态,从呼吸上看,他只是睡着了,并不大碍,杨博士每隔十分钟往洞中扔一块石头,毫无例外地,石头都被无形的漩涡吞噬了,看不见踪影,只知道石头消失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杨博士终于听见石块发出清脆地一声响,杨博士知道小原方所说的‘反漩涡’没有了,虽说如此,刚才小原方被‘反漩涡’反弹在树上的事还心有余悸,杨博士又试着扔了几块石头,又是几声悦耳的声音,杨博士这才放心。

珍妮特和小原方扶天玩到草窝上休息,杨博士看着天玩所写,眉头紧皱,久久沉默。

“你们怎么看。”

珍妮特拿起天玩所写的,和杨博士一样,眉头紧皱。

“他的身体和心理状态好奇怪。”小原方说。

“怎么个奇怪法。”珍妮特低声问,珍妮特有一大堆问题摆在哪里,可是,看到紫瞳对天玩说得那些甜言蜜语,珍妮特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有就是自己说紫瞳做作的事被天玩以这种方式说了出来,珍妮特觉得心里堵了一块石头,想发泄发泄不了。

当时珍妮特的心情很不好,遂对紫瞳说了赌气的话,其实珍妮特知道,紫瞳只是这种性格,不是做作。大多数女生比较敏感多疑,几个女生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表面上可能相处得很好,暗地里还是有很多小小地解不开的结。

小原方无奈地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这个你应该比我了解吧,不了解的话看他写的,白痴都能猜到他很特殊。”

杨博士发表了他的看法,“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天玩有着时空记忆,这时空记忆无论天玩位于哪个朝代,都与另一个时代的天玩发生联系。如果我没猜错,位于公元二十二世纪的天玩遇到了麻烦,他忘了很多事,正试着找清这些事的发生,而这,他需要他另外一个我的帮助,也就是现在这个昏睡的人。从天玩所写中我们可以看到,平常这些事他并没有想清楚,却一直在寻找,于是在合适的时机,这本是一体的两个天玩在反世界相遇了。”

反世界,难道说,反世界存在于我们的梦中吗;难道说,这世上,真的存在反世界。

“也许吧。”小原方又偷听了杨博士的所想,插嘴道。

杨博士完全在思考中,没听到小原方的话,杨博士又想到,芭得沙,鬼巫,镜子,紫瞳,这些人的身份是什么,中途又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可惜不能查找这些人的资料,不然现在就可以验证下结论。我想我的结论应该是正确的,天玩在梦中潜意识的帮助下,让真相都豁然开朗,拔云见日。

杨博士看着熟睡中的天玩,道,“看来以后我们要在这住了,这地方好,安静又没有什么危险,就是不知道主人欢不欢迎的。”

没人答话,珍妮特没有,小原方没有。杨博士看到珍妮特不太对劲——珍妮特整个精神状态都是恍惚的。

“他是天玩。”语气却不坚定,果然,珍妮特马上就把它否决了,“不,他不是天玩”。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再坚定地说,“他就是天玩。”

杨博士不动声色地看着珍妮特,又看着天玩,天玩睡的姿势是未出生的婴儿呆在母亲子宫的姿势,看起来挺让人怜爱的——天玩睡得很安详,想必内心很平静吧,杨博士则惨了,几种激烈的思想在脑子里横冲直撞,谁也不肯让步。

“你听过诸葛亮没有,朋友。”杨博士是对小原方说得,本想在朋友面前加个小字,只是这个小原方,除了年龄体形身高是原方十二岁时的样子外,其它方面,语气,神态,动作等,小原方都象个成熟的大人。

“听过。”

“你听过。”杨博士脑子更加乱了,小原方竟然听过。

史前文明,至少诞生在三国以前,那个时候诸葛亮还没出生,难道说小原方也跟天玩一样,有来自未来的记忆。

杨博士迫不及待地说道,“你在哪里听过的。”

“建议你先深呼吸五分钟,你呼吸不稳,很明显是想事想多了,先跟着我,呼吸。那位珍妮特姐姐,你也好不了多少,跟着我来深呼吸。”小原方说完就闭上眼睛,体验大自然的拥抱了。

杨博士本有话要说,看着小原方这样,先把事放下,调整下心情,珍妮特呆呆地望了两人几眼,还是跟着小原方的语速,深呼吸。

小原方的语速很慢,但有变化,很容易就引导杨博士跟珍妮特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三人睁开眼时,只觉空气很好,脑子清醒,心情愉悦。

杨博士开始就主要问题而谈,“‘占得此课,易数乃终,前古后今,其道无穷。’这十六个字的含义,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小原方。”

杨博士研究过诸葛亮的《马前课》,《马前课》分十四卦,这‘占得此课,易数乃终,前古后今,其道无穷。’乃是诸葛亮的最后一卦,从卦上看,这应该是地球最后一个朝代的卦了,杨博士对这卦有自己的看法,但自己的这层看法似乎很不准,小原方既然知道诸葛亮,杨博士想,小原方可能知道得会多一点。

“抱歉,我刚才不该开玩笑的,我听到你的想法了,我所说的知道诸葛亮,也就是刚才看到天玩所写的和听到你心中所想的。”

杨博士浇了一盆冷水,从里都外都是凉的,“哦……是这样……没事。”

三人又没话说了,平时爱打爱闹的珍妮特反而成了话最少最安静的一个,杨博士刚开始在想事,倒觉得三人在这呆着也没什么,久而久之,杨博士就觉得有点尴尬了,对于天玩所写的,看了三遍了,基本上能背出来了,还是拿起日记本,再看。

“杨博士,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杨博士觉得这声音有点怪,抬头看了看珍妮特,本能地想避开,还是沿着珍妮特的目光,对上了。

珍妮特哭了,“怎么女孩子的眼泪这么多,说来就来。”这话杨博士没说,装作没看见珍妮特哭的样子,说,“你很好,我理解你,知道你的感受。别……”

别字被杨博士扼杀在牙腔处,不然就说出“别哭了。”,流泪是一种情感的发泄,不是什么坏事。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要不然我的父母怎么会那么早就离开了我,还有我姐,那么早就抛弃了我,我心里的恶魔,真有这么可怕吗。”

“你想得太多了,先前我就跟你说过,你是个善良可爱的人,要相信自己。”

“你要我怎么相信自己,每个我认为对我重要的人,都否认我的存在。”珍妮特情绪失控,杨博士慌了手脚,他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知怎么办,在没看过珍妮特的‘心灵独白’前,杨博士只觉得珍妮特有点情绪化,并不在意,看到珍妮特说她有抑郁症后,杨博士才晓得,这正是抑郁症的前奏。

“给,这是我在外面摘的果子,很好吃的,你先尝尝。”小原方露出可爱的表情。

珍妮特没有接过小原方递来的果子,也没拒绝,只说等下再吃。

“不要辜负我一番心意啊,这果子很难摘到的,平常我都很舍不得吃,要不是看姐姐你这么漂亮,我才舍不得给你。”

“姐姐”这两个字象是打动了珍妮特,珍妮特接过果子,一口咬了下去,也许是哭累了,珍妮特睡了。

“还是你有经验些。”杨博士赞赏地看着小原方。

“和毒汁人,影子人接触多了,经常这样的。”小原方不好意思地笑笑。

洞外,清澈见底的湖水起了涟漪,水蛇冲天而上,又落入湖面。

“嗖,嗖,嗖,”它们卖弄它们尊贵的舌头,虎视眈眈的,向洞中爬来,逖灵兽警觉性地大吼了一声,两天不到的时间,逖灵兽已有三个珍妮特那么高了。

宇宙深处,天空之上,似乎出现了很多人,有鬼巫和谢里尔害怕的他们,有天玩的影子,有紫瞳的轮廓,还有一个人很古怪,左边脸是长大后的原方,右半边脸是即将出场的镜子……

八十二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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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3年11月17日,阴,距天玩眼睛复明还差三天。

再过一个月零八天就是圣诞节了,学校挺有节日的气氛了,这气氛象初升的太阳,照得人心暖暖的。联合体校内部有一条街叫狂欢街,平常这条街就挺热闹的,人来人往,这几天更变本加厉了。

治安不是很好,连年来的天灾人祸埋下太多隐患,大多数学生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极其放任自己。坠落的人,沉沦的人,颓废的人,狂欢的人,这里,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事实上,学校已是名存实亡,抓住虚拟楼这最后一根稻草,垂死挣扎。

狂欢街应有尽有,吃的,喝的,跑的,辣的,咸的,玩的,标出个性的,秀出自己的……

自从学校一千三百名学生无一生还的消息传出后,学生们个个都疯了,玩得疯,吃得也疯,这就便宜了狂欢街,这几天来,街上人挤人,人压人,大有将地球挤扁的趋势。学校为了驱除死亡的阴影,更是鼓动人们去狂欢,大发血本,将狂欢街全部装饰了一番,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犹如进入了人间天堂。

拍照的学生很多,“咔嚓”一声联合体校,公元2173年11月17日,阴,距天玩眼睛复明还差三天。

再过一个月零八天就是圣诞节了,学校挺有节日的气氛了,这气氛象初升的太阳,照得人心暖暖的。联合体校内部有一条街叫狂欢街,平常这条街就挺热闹的,人来人往,这几天更变本加厉了。

治安不是很好,连年来的天灾人祸埋下太多隐患,大多数学生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极其放任自己。坠落的人,沉沦的人,颓废的人,狂欢的人,这里,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事实上,学校已是名存实亡,抓住虚拟楼这最后一根稻草,垂死挣扎。

狂欢街应有尽有,吃的,喝的,跑的,辣的,咸的,玩的,标出个性的,秀出自己的……

自从学校一千三百名学生无一生还的消息传出后,学生们个个都疯了,玩得疯,吃得也疯,这就便宜了狂欢街,这几天来,街上人挤人,人压人,大有将地球挤扁的趋势。学校为了驱除死亡的阴影,更是鼓动人们去狂欢,大发血本,将狂欢街全部装饰了一番,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犹如进入了人间天堂。

拍照的学生很多,“咔嚓”一声,独影,几个人的合影就ok了,街上的美女帅哥多得出奇,养眼极了。大概平日里不常出门的人都出来了,在街上,你想跟哪个人合影,哪怕你长得再猥琐,你只要跟他立马会配合你,没有国籍之分,也没有,尊卑之念。

街上的人成双成对,接吻的人铺天盖地,就在街上做爱的人也有,吸引了不少眼球,学校想管也制止不了,干脆就不管了,借欢乐的假象掩盖人们内心的悲伤跟绝望。

其实,人真的很脆弱。

天玩跟原方走在街上,戴着假面舞会面具,拿着几根热狗,边走边吃,倒也悠闲。

“要是天天能过这种日子,那该多好。”看着一个又一个走过的人,看着身边走过的一个又一个满意的眼神,原方错以为回到了世界繁荣时的欣欣向荣。那时,世界没有战争,没有国籍之分,人们和平共处,科技发达。

天玩不忍打击原方,“这样的日子,会有的。”

原方错愕,明白自己痴人说梦了,“找不到爱得拉,也找不到不想让你看清他脸的多洛巴斯,我们就象两只盲头苍蝇,到处乱飞。”

天玩虽不常说话,却一直很有自己的主见,很肯定地说回答道,“不,只是时间未到,还得等。”

“等,等到什么时候,下个月的圣诞节学校就得玩完了,十一万多师生,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更重要的是,联合体校在核战争的年代,作为全球希望的代表,联合体校玩完,希望不在,全球人们仅存的一点希望瓦解,到时不是战争天灾摧毁人们的意志,是观念,断送了人们的,希望。”原方停顿了好久,才说出最后两个字,希望,这希望,含义太多了,多到只到会意,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你还是一样的冲动。”

“你还是一样的冷血。”两人都是笑着说的,颇有挖苦对方,苦中求乐的迹象,两人你捶我一拳,我打你一掌,挺开心的。

一路上两人说个不停,嘴皮子没停过,有点渴了,天玩投入硬币,要了杯茉莉红茶,即使这么多天了,原方还是会错以为天玩眼睛没事,无论做什么,天玩的动作比明眼人更熟练,仿佛暗地里长了一双比明眼人更明亮的眼睛。原方吸了一口芒果奶茶,又买了两根香肠,由于戴面具的缘故,吃东西不是很爽,两人也没摘下来。

天玩怕人认出他来。

“你说人会不会变得。”热闹得太荒凉了,原方不免心有所感。

天玩吸了一口红茶,道,“会吧,不是很多,每个人的本质都很难变。”

原方询问道,“你变了吗。”

“从内里讲,一点也没变过,仍是原来那个我,外在变了一点,学了点与人相处的方式。”不知何时,天玩回原方的话时,调子都是平静的。在学校,天玩跟原方交心是交得最多的,天玩毫不隐瞒地告诉原方自己的一切,友情悄然进化中。原方遇到了事都要咨询下天玩的意见,天玩的意见不一定百分百管用,但至少不会脱离主题。

双方,都愿意倾听对方,倾听,也许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每个人愿意谈论的,更是他们自己,每个人都更关心自己。我们都不服输,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光宗耀祖,扬眉吐气,而现在再说这些,似乎没了意义。

“你经历了很多事。”原方说得太快,天玩听不清楚这是肯定句还是疑问问,或是纯粹地感慨,不一定要别人听到的。

“也许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话让天玩想到了自己的历史,心情略为失落,补充道,“在冷漠的表情下化解了恩怨,却不是很分明。”

原方理解地拍了拍天玩的肩膀,“走,吃烤鸡去,你请客,我出钱。”

天玩高兴道,“你出钱这还不好,想要我请多少次客你尽管说一声,保证有多无减。”

免费又对自己无害的东西,谁都会高兴要的。

后面,漂亮的俄国小伙子欧尔佳边化妆边跟着,竟然在茫茫人海中也没跟错。漂亮的俄国小伙子回头率还比较高,咋一看,是个女的,仔细看一眼,是个男的,再看一眼,又成了女的了。漂亮的俄国小伙子欧尔佳见这么多人望着他,自信心大涨,大有将天下美女不放在眼中之意了。

天台,卡尔莎将自己打扮为圣诞老人,戴着黑色眼镜,眼镜具有透视拍照功能,能望穿方圆百里的地方,天玩任何一个微小的反应,都逃不过卡尔莎的双眼。

唐有礼隐形在人群中,这一点,天玩察觉到了。

鬼巫跟多洛巴斯各怀鬼胎,暗地规划理想中的王国,两人都忽略了四脸人跟谢里尔。

这只是我们知道的人,而我们不知道的人,太多了,多到无法在这里说得清。

比如说一直没露过面的芭得沙——虚拟楼元老中的老大。

,独影,几个人的合影就ok了,街上的美女帅哥多得出奇,养眼极了。大概平日里不常出门的人都出来了,在街上,你想跟哪个人合影,哪怕你长得再猥琐,你只要跟他立马会配合你,没有国籍之分,也没有,尊卑之念。

街上的人成双成对,接吻的人铺天盖地,就在街上做爱的人也有,吸引了不少眼球,学校想管也制止不了,干脆就不管了,借欢乐的假象掩盖人们内心的悲伤跟绝望。

天玩跟原方走在街上,戴着假面舞会面具,拿着几根热狗,边走边吃,倒也悠闲。

“要是天天能过这种日子,那该多好。”看着一个又一个走过的人,看着身边走过的一个又一个满意的眼神,原方错以为回到了世界繁荣时的欣欣向荣。那时,世界没有战争,没有国籍之分,人们和平共处,科技发达。

天玩不忍打击原方,“这样的日子,会有的。”

原方错愕,明白自己痴人说梦了,“找不到爱得拉,也找不到不想让你看清他脸的多洛巴斯,我们就象两只盲头苍蝇,到处乱飞。”

天玩虽不常说话,却一直很有自己的主见,很肯定地说,“不,只是时间未到,还得等。”

“等,等到什么时候,下个月的圣诞节学校就得玩完了,十一万多师生,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更重要的是,联合体校在核战争的年代,作为全球希望的代表,联合体校玩完,希望不在,全球人们仅存的一点希望瓦解,到时不是战争天灾摧毁人们的意志,是观念,断送了人们的,希望。”原方停顿了好久,才说出最后两个字,希望,这希望,含义太多了,多到只到会意,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你还是一样的冲动。”

“你还是一样的冷血。”两人都是笑着说的,颇有挖苦对方,苦中求乐的迹象,两人你捶我一拳,我打你一掌,挺开心的。

一路上两人说个不停,嘴皮子没停过,有点渴了,天玩投入硬币,要了杯茉莉红茶,即使这么多天了,原方还是会错以为天玩眼睛没事,无论做什么,天玩的动作比明眼人更熟练,仿佛暗地里长了一双比明眼人更明亮的眼睛。原方吸了一口芒果奶茶,又买了两根香肠,由于戴面具的缘故,吃东西不是很爽,两人也没摘下来。

天玩怕人认出他来。

“你说人会不会变得。”热闹得太荒凉了,原方不免心有所感。

“会吧,不是很多,每个人的本质都很难变。”

“你变了吗。”

“从内里讲,一点也没变过,仍是原来那个我,外在变了一点,学了点与人相处的方式。”不知何时,天玩回原方的话时,调子都是平静的。在学校,天玩跟原方交心是交得最多的,天玩毫不隐瞒地告诉原方自己的一切,友情悄然进化中。原方遇到了事都要咨询下天玩的意见,天玩的意见不一定百分百管用,但至少不会脱离主题。

双方,都愿意倾听对方,倾听,也许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每个人愿意谈论的,更是他们自己,每个人都更关心自己。我们都不服输,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光宗耀祖,扬眉吐气,而现在再说这些,似乎没了意义。

“你经历了很多事。”原方说得太快,天玩听不清楚这是肯定句还是疑问问,或是纯粹地感慨,不一定要别人听到的。

“也许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话引起了天玩想到自己的历史,心情略为失落,补充道,“在冷漠的表情下化解了恩怨,却不是很分明。”

原方理解地拍了拍天玩的肩膀,“走,吃烤鸡去,你请客,我出钱。”

“你出钱这还不好,想要我请多少次客你尽管说一声,保证有多无减。”免费又对自己无害的东西,谁都会高兴要的。

后面,漂亮的俄国小伙子欧尔佳边化妆边跟着,竟然在茫茫人海中也没跟错。漂亮的俄国小伙子回头率还比较高,咋一看,是个女的,仔细看一眼,是个男的,再看一眼,又成了女的了。漂亮的俄国小伙子欧尔佳见这么多人望着他,自信心大涨,大有将天下美女不放在眼中之意了。

天台,卡尔莎将自己打扮为圣诞老人,戴着黑色眼镜,眼镜具有透视拍照功能,能望穿方圆百里的地方,天玩任何一个微小的反应,都逃不过卡尔莎的双眼。

唐有礼隐形在人群中,这一点,天玩察觉到了。

女巫跟多洛巴斯各怀鬼胎,暗地规划理想中的王国,两人都忽略了四面人跟谢里尔。

这只是我们知道的人,而我们不知道的人,太多了,多到无法在这里说得清。

比如说一直没露过面的芭得沙——虚拟楼四大元老中的老大。

八十三 说不定真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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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主动找我们吗。”都逛了一天了,没有熟悉的陌生人主动过来打招呼,原方怀疑天玩说话的真实性了,自己和天玩,被各路人马盯上了。

似乎两人今天是特意来消遣的,来来回回走在狂欢街上,腿都酸了,去了动漫地带,模拟生化危机,电玩城,迪厅……

天玩淡淡道,“恐怕来找我们的人远不止这些人。”

“为什么不直接摘下面具,这样他们找我们更容易些。”原方找了个地方坐下,天玩坐在原方旁边。

“我们戴不戴面具都是一样的。”

“既然你这样说,我可摘下了,这面具戴得我难受死了,刚开始觉得挺好玩的,玩神秘,现在呢,我只想休息。”

“想摘就摘呗,我又没说不准你摘下来。”天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下衣裳。

“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戴了。”原方摘掉面具,扔进了垃圾堆。

原方将身子转向另一边,看街上的路人,观察他们的表情。天玩深呼吸,捕捉人们的气息。同白天相比,人明显少了,天玩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更明显了。戴上面具,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有个人吸引了原方的目光,平常原方不怎么注意女子的,这次原方足足盯了她三分钟,破历史记录了。

皮肤不是很白,有点黝黑,有点紫铜,只因皮肤太光滑了,原方从来没见过这么光滑的皮肤。她很会打扮自己,修饰,服装,发型,很好了衬托了自己的身材跟脸形。涂得是自然妆,不是浓妆粉末的女子,原方不喜欢涂粉的女子,但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知道她涂了妆,原方还是对其抱着欣赏的态度,也许漂亮的女子,老天给他开的条件着实优惠得多,人们固有的观点也会被打破的。

她迎上原方的目光,走了过来,对着原方送了个飞吻,将手却伸向天玩,她邀请天玩跳舞,天玩一反常态,见有人来,连忙站了起来,热情地回应。

也许是戴了面具,也许是美女的邀请没有谁会拒绝,原方没想到平日害羞的天玩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这可羡煞了原方,为什么美女只找他,不找我,本来原方肚子很饱了,又买了十根热狗,一口一个。

“真想在你的皮肤上咬一口,它太诱人了。”天玩摘下面具,搂着她的腰,低头靠着她的头,天玩的眼睛在转动,虽然看不到东西。

没人会想到天玩眼睛瞎了。她看着天玩的眼睛,路人都放慢脚步,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们。

风太大,她穿着这么性感的衣服,可能感冒了,声音有些飘忽,“不要说这种暧昧的话,不然我会爱上你的。”

“我已经爱上你了。”天玩面带微笑,吻了她的额头,她没拒绝。

她青春的脸上带着几分期望,几分激动,“我承认,我对你毫无免疫能力,也承认,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天玩微笑道,“谢谢,我也一样。”

两人没有在跳舞,就是在原地走来走去,也不厌烦。

“你就不担心,我会缠着你,不肯放手了。”

天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就怕,不是你缠上我,是我会缠上你,我叫天玩,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天玩都这么爽快了,她的回答也很爽快,“我的名字很普通的,镜子,每个人都会用的镜子。”

学校坟墓场,墓碑脱下它的晦气,在坟墓中为他们祝福,埋葬了千年的古尸默默祈祷,忽明忽暗的鬼火为他们伴奏,满天星辰击退黑云,在天空探出个头来。

有尸体爬了出来……

不远处,焰火在天空绽放它们的美丽,其它的焰火跟着响应了,一处地方,两处地方,三处地方,越来越多的焰火在天空中聚会了,它们嚎叫着,释放惊空一瞥的美丽,坠落。

对此,镜子感觉很稀松平常,这样的烟花,每个月都能看到那么几次的,见美不美了。

天玩虽然看不到,但烟火的色彩天玩还是感受到的。同镜子一样,天玩对烟火不怎么在意,也在意不了。

天玩的手在镜子腰上浮动了一下,调戏道,“难怪你这么漂亮,所有的美都凝聚在你的镜子里面了。”

镜子身体停顿了一下,顿的原因有言语上的,也有动作上的。往日,这样的恭维镜子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偏偏今日天玩说得每一次恭维,镜子的心里都起了一层涟漪,“你很会说话,明明知道你说的不属实,可是我喜欢,没有谁不喜欢被人夸奖,而且是被你,夸奖。”

天玩始终保持刚刚学会的招牌式的微笑,“奇迹,第一次有人说我会说话,我可不会说话,很害羞的。”

这话是实话,不过任谁看到天玩这样,都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镜子例外,她说了句,“我相信。”

天玩一怔,开口笑了,“这个你都相信,我都不信,这谎言太拙劣了。”

镜子很认真地说,“为什么说这是谎言,我看得出,你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撒谎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你撒了谎,没人相信,看来我撒谎的本领还挺高级的。”

执着于跟人争论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镜子可不会这么浪费时间。

镜子话锋一转,“你累了吧,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镜子挽着天玩的手,自然的动作,自然的神情,仿佛他们很早前,就认识了。

两人经过一家理发店门口,天玩隔着玻璃,灯光下镜子里的光热反射到天玩的脸上,天玩的第三只眼看见镜子里烙印的妖魔解开了封印,一双枯槁的手无聊的搬运着尸体,满眼沧桑。瘟疫折腾人们够了,撒下满天毒雨,人们在雨中皮肤溃烂,连骨头都被侵蚀了。

枯槁的人中,两个小孩的脸占领了画面,很模糊。

男孩说,“我看你长得太蹉跎了,怕你孤单,所以向老天请求,让我跟你一样的蹉跎。”

也许男孩的话若女孩生气了,女孩没有回话,男孩识相又略带不服地说,“也好啊,这样就没人看上我们了,丑老婆没人要的,我赖上你了。

女孩回话了,“你老婆我才不丑呢,至少在你眼中不丑。”

男孩摸摸女孩的脸,轻轻的掐了一把,“我跟你说啊,我脸上可是没斑没痘的,不象某个人啊,等下还要挤痘,面临大敌。”

“哼,你气人,那我不管,以后要好好保养,不理你了。”

男孩戴着白色帽子,穿着黄色上衣,黄色大衣上有大雕图案,下身是蓝色运动裤,天玩看出,镜子中出现的男孩,是十五岁时的自己。天玩下意识地扯开外套,里面的内衣,还是十五岁时穿的黄色上衣。那个女孩又是谁呢,紫瞳吗,不可能,那个时候我还没遇到紫瞳。

天玩一动不动地盯着理发店的镜子,痴了一般。

“在看什么呢,怎么不走了。”镜子说。

天玩呆呆地走了,镜子中的景象仍然在天玩的天眼晃,它,更加模糊了:

“那你是怕下场很惨才要想的呒?郁闷死了的。”

“是呢,很怕丑老婆突然就不见了,所以我才不管下场惨不惨,也要想。”

“是这样啊,那你就好好努力了,说不定我真的会丢了你的。”

八十四 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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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很会察言观色,见天玩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识趣地说有事先走了。

“你确定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躲在一旁看戏的原方走了出来,手中还有一根热狗,顺便给了天玩。

“不全是,至少她不叫爱得拉。”街上行人不多了,天玩还是戴上了面具,他不想让原方看到他的心事。

原方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你的演技还真不错,我都被你蒙了,差点认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天玩若有所思,转瞬目光凌厉,又淡了下来,淡得无神,“不全是演技。”

顿了三秒后,天玩又道,“她的确很吸引我,我都有点情不自禁了,我想她应该长得很美吧,这样不好,很不好。”

面具下的天玩似有轻轻叹息。

原方疑惑地看着天玩,“哪里不好。”

天玩接过原方的话,“哪里都不好。”

沉默片刻,原方以一幅惊讶的表情问道,“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天玩折断了树枝,这是天玩的一个习惯,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折点小东西,打发无聊的时间。

“我看到了小时候,我是倒着看的,从十六岁看到一岁,我很害怕,非常非常地害怕,以为,这么多年了,自己变得勇敢了,可是,我还是害怕的。”

原方象是听懂了,又象是什么都没听懂,“什么啊,你别讲得这么简单明了,我不是你,我要细节,我知道,你能讲出来的。”原方鼓励天玩说下去。

天玩还真跟树枝较上劲了,又折断了两根,“我看到学生们抗议学校的不公平待遇,集体逃课,当时我和一个小女孩正要去学校,途中她摔倒了,我背着她,很累却很幸福。当看到同学都往回走,问清情况后我们也就回去了。那个时候,我很爱干净,下雨天想到的是会不会把裤子弄脏,要是弄脏了就辜负院长妈妈对我的一番心意了,你知道吗,院长妈妈对我很好,我却伤了她的心,这么多年了,不知道院长妈妈过得怎么样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几天都在下暴雨,河水都快涨到桥上了,我很兴奋,在孤儿院有一个跟我玩得很好的朋友,我们常常玩结婚的游戏,我当新郎,她当新娘,我说我要娶她,她说非我不嫁,其实那个时候我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只是听成人这样说,我们就这样做,挺好玩的。我还拉着她去河岸边洗了澡,河水很暖,我不会游泳,她也不会,也许是因为太小,做事不经大脑的,涨水涨到这个份上我们还去洗澡,这是我九岁的情景,我们在河岸边打湿了衣裳,被院长妈妈知道了骂了一顿,我们却挺高兴的。只是,她的脸被雨水打湿了,我看不清她的脸,她也不告诉我她的名字。”

那个背在背上的小女孩,那个玩结婚游戏的小女孩,那个在洪水中洗澡的小女孩,那个夕阳下侧脸落寞的小女孩,你在哪里,你真的走进过我的生活吗。

地上折断的树枝渐渐多了,天玩情绪有点失控,原方看不到天玩的脸,不晓得该不该让天玩说下去,天玩说他十岁时的事了。

“十岁时,一个昏沉的傍晚,天快黑了,我往我亲爱的家孤儿院走,有人推了我一把,当时我愤怒极了,冲他大声怒喝了一句,作出要打架的姿势,他吓得跑了,没跑几步,他遇到了几个朋友,朋友鼓动他跟我打架,我打了,打得很猛,可是我是害怕的,我是因为怕才打得这么猛。你明不明白,要不要我说得再详细一点,我害怕了,我没想到,在这么多年以后,我又清楚地体验到这种感觉。”

天玩情绪缓了又起,起了又缓,这样的状况原方还是第一次碰到,天玩对什么向来都懒洋洋的,就算天踏下来也不关他的事。无论事情多么与他有关,天玩都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原方毕竟是旁观者,能够理智的看问题,“这算不算一个预示,预言下面将发生什么。”

天玩的语气很僵硬,“不确定,一场倒放的电影,可能只是提醒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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