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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婚》


1、司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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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难能可贵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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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怀孕了只能生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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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是闺蜜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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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可你们举行过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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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他不是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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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让他睡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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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是谁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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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是巧合还是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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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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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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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受他胁迫还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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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微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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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过去的能不能让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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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只要喜欢怎么都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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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贴着他司寒璟标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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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是因为疼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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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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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沾上就容易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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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有闪婚就有闪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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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想你以后有个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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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你跟阿璟是真的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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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只接受有肉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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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补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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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有没有资格我说了算(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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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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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他好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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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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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有趣还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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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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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另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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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不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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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为什么不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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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命运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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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不怕他把你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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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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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抽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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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你就当陪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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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言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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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等我回来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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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司寒璟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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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究竟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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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可笑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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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一开始就是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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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他有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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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她早就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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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证明给我看,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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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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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因为相欠而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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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占一点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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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你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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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忌贪心和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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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找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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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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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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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我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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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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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一切事情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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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可你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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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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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口是心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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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刷你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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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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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买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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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怕你被别的女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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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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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你是有多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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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对前任下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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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三思而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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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撬人墙角,万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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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注孤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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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言钰,他对你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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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我对你的爱,丝毫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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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你总会来求我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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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看来他是真的遇上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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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男人和牙刷不能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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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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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有什么是不想我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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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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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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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现在,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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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解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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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解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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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他是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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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这样子是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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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我花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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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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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在自家窝里被人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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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拿掉你肚子里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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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不留孩子只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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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女人就是麻烦(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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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他不愿意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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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我只是害怕(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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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对不起,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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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唯独你不行

“好,等下就陪你去。”

想着昨晚电话里那人的承诺,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相亲中度过。

我抬头看着言钰,视线触及他眼底那淡淡的黑晕,心中微紧,“你不用去上班么?”

“一天不去倒不了。”

言钰脸上挂着贯有的痞笑,晃了晃手中的早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了早餐再出门。”

我摇头,一声不吭低头看着握紧手机有些泛白的手指关节。

“你一孕妇能不能有点孕妇的自觉.....”

言钰下意识的想训我一句,张口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现在不是时候。

几秒钟,他揉着我的发顶,声音又软了下来,“跟本少爷说说那老头又怎么刺激你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这些天来,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关于监狱视频的事。

大部分在他们面前都佯装一天比一天平静,跟没事人一样。连跟我相处最多的韩桃都说一时间无法适应我的画风,越来越看不透我了。

古凉夜偶尔过来也会讽刺我一两句,说我并没有自认为的那么在乎监狱里的人。

可我想起昨晚听到的那句“没有你,就不会死”,只觉浑身都很冷。

抬眸看了言钰半响,咬了下下唇,眼眶慢慢的变得酸涩,模糊。

一时间,言钰也有些慌了,“小雨?”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言钰喊我名字,没忍住,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言钰目光一紧,,立即弯身,手忙脚乱的替我擦眼泪,无奈道,“哭什么?那老头是不是真跟你说了什么?”

我哽咽着不说话。

言钰见状,恐怕早就知晓了,便也没多说什么。

我们一时无语。

“小雨。”

只听言钰忽然笑了笑,说,“老听公司里的女生老议论言情里的男二,如何如何心甘情愿喜当爹的情节,你若怕出门被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要不要考虑现实中也来一段这种狗血剧情?”

这几天,网上对于我被绑了还怀孕了这事,热度只增不减,把我以往的感情的经历,翻了个遍。

黎枫也被我带着上了热搜,不知现在身处何地他,知道会不会更想掐死我。

我吸了吸鼻子,脑子转了会儿,才猛地一惊。

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言钰。

几乎不用再想,就知道他在表达什么了。

“你这副见鬼了的样子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不绕弯子的,我直说,“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言钰,在我心里,你只能是朋友,是我全心信赖的唯一的朋友。”

“我的意思是你实在要去相亲的话,我这个全心信赖的朋友可以帮帮你也不错,现成的,不用出门,而且我们知根知底,就算.....就算演演戏也行。”

“不需要。”

我深吸一口气,干脆利落的说。

什么事可以做,什么忙可以帮,我分得清清楚楚。

言钰很好,我平时拖累他,欺负他,但我不曾想过占他这方面的便宜。

即便是演戏,也不行。

他比韩桃更能让我舍不下。

言钰沉默许久,苦笑。

.....

当天晚上,在我的坚持下言钰给我物色了第一个相亲男。

当然,他隐瞒了我怀孕的事实。

不是什么富家子弟,相反只是出身在普通的家庭,出彩的就是在一家上市公司做高管,有学历有能力,长得也不差,就身高不高而已。

初次相亲,我虽心不在焉,可态度很端正,不论对方说什么,我都认真听着,偶尔还附和一两句。

吃完饭,我们互加了微信,他邀请我去看电影,我婉拒了。

看电影这种无聊又暧昧的事情,我好像突然就只想跟一个人做,但那个人却从来没跟我一起做过。

一连三天,我相了六次。

第七次相亲完出来,我给韩桃打完电话,独自一人站在街上,吹着风,脑子清醒了许多。

我真的很认真的在相亲,也想看看自己会不会看得上别人。

可是不行啊,看着那些男人,总会不自觉地跟司寒璟作比,总觉得他们哪哪都不如司寒璟,虽然司寒璟也不好,可我还是觉得他好。

唯一的改变,是我再也没收到过关于司寒璟的任何视频。

心里的煎熬落空,变成了无限心慌。

夜里,我站在落地窗前,再次接到那个电话。

司老的声音似乎不复以往那么中气十足,虽听上去从容自带一股气势,可不难听出他故意遮掩的病态,“古小姐,你拖太久了,这样下去你何时能结婚?”

“结婚?”我一听这句,呼吸剧烈,“我们的交易只是我相亲换他得到有效的治疗,仅此而已。”

“是吗?可你我怎么知道把他治疗好了,他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拉你去领证结婚。”

“不会,”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嗓音清晰冷静。

“你的笃定丝毫动摇不了他娶你的心思,何况你肚子还有个野种作为纽带。”

野种?

几乎刺激的我整个人都疯狂了,只听自己一字一句的道,“司老首长,我本想说你不逼她娶别的女人,我也不会嫁给他,可你如此恶毒,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以前就是造孽太多,遭了报应才会在你风光无二的政途上摔下来,你看看你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不怕自己死了都得不到安宁么?”

司老的声音软变得冷狠了起来,情绪也有点激动,“古凉雨,别说我不想死了得到安宁,就算想,也拉着你,咳咳.....”

不断的咳嗽声中断后,“上次跟你说过,我两个孙子都跟你纠缠不清,一个在死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你,一个为了你自毁也要跟我作对,你说我能让你嫁进来吗?”

我忍不住的失声质问,“死前最后见到人是我,你也要怪我吗?”

“没有你,他就不会死。”

“你老说死死死,有本事你拿出证据证明我就是害死你孙子的凶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要把这些怪在我头上。”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安安心心的活着,我才恨不得你也去死。”

“好,那你就继续磨吧,我等得起,伤的是你自己的孙子,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个什么劲儿,你年纪大了,只剩一个儿子还结扎了,不可能再给你添个孙子什么的了,磨死了他你更没指望了,可我就不一样了,没了他,大不了我再换个男人给我孩子当爹。”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越说越冷静,我也更明白司老不会再伤我的原因了,因为他怕再伤了我,司寒璟彻底恨上他,用余生跟他作对。

而我思维又突然跳跃到了最近发生的事上。

我发现自己从来没仔细考虑过这一连串的问题。

那就是,萧潜提过的那些让人心浮动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跟古仕留给我的那把钥匙有关?

司老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他孙子,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我该怎么面对司寒璟?

如果真那样,我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最亲的人因我而死。

这种伤害,又有多少爱经得起蹉跎。

我忽然一个战栗,血液加速。

这二十五年来,我的人生有两个阶段是浑浑噩噩的,一个是撞见父母双双出~轨的那两个月,另一个是五年前。

而且,按照时间推测,很有可能.....

我心里突然炸了一下,一阵混乱。

思维乱跳,好像一个头两个大。

不行,太复杂了,而且好多事情我串不起来,又怀疑自己好像想得太多了,太跳跃了。

头痛了好一会儿,也想了好一会儿,根源到底在哪里。

对着玻璃窗上的自己,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半小时后。

“怎么了,不舒服?”

古凉夜一踏进门,见我呆呆的卷缩在沙发里,低沉的问。

我忽略他眼中的担心,只问,“你当年给我找的那个催眠师还联系得到吗?”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古凉夜看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下。

“或者你帮我再找个更厉害的催眠师也行,”我倔强道。

古凉夜默了默,没说话。

半响,半响他意味极深的笑着说,“我到现在都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第一眼就能不声不响的嫁给了他?到底他身上有什么让你爱到不行,这么死心塌地?”

爱到不行,死心塌地?

我也不知道。

但我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斟酌再三后回答,“当初一眼看中了,如今他是我孩子的爹。”

古凉夜直接笑出了声。

似乎觉得好笑,所以他笑声很爽朗。

是这段时间来,我听过的最纯粹的笑声。

“当今社会,未婚生子大有人在,何况你这种两耳不闻不问的人,还怕别人的闲话?还是觉得我.....我们古家养不起一个孩子?”

我咬唇不语。

古凉夜笑意始终不散,“值得么,当初你要死不活都抗拒的事情,如今为了他要再次面对。”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走出来了,你看这次遭遇那样的事情,我也能好好的。所以如果催眠结果真有什么,我也认了。”

顿了下,我再次开口,“说不定我能回想起关于我爸留给我钥匙的事呢。”

“看来你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嗯。”

“死脑筋!”

“........”

最终,古凉夜起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若你不后悔,我联系好了,通知你。”

........

翌日。

在韩桃来之前,别墅里迎来了第一位陌生人。

一个既不熟悉,又不算陌生人的人。

96 我不陪你

“你跟你母亲长得好像。”

司成接过我递给他的茶杯,坦荡的看着我,眼里并没太多波澜。

这倒让我很意外!

不过想想,他们这一辈人在江城生活扎根扎底,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礼节上的笑了下,“她比我冷。”

司成微怔,随即一笑,摇头道,“你母亲也不是从小就喜欢冷着脸的。”

父辈之间的过去,我无意去探究,追问。

但我知道,司成今天肯定不会是闲来无事,喝茶忆往事这么简单。

我默然半响,问,“伯父,有话请直说。”

司成耐人寻味的瞧了我好几秒,说,“阿璟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闷,不爱表达,有什么都喜欢自己扛。时间一长,可能很多人都会受不了。”

我细细的看着他的目光,说话的语气中有叹息,可独独眸底没有担忧。

很多人,尤其长辈,谈起女儿眼里都会有情绪,或失望担忧,或惊喜自豪。

可他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随即,他又忽然说,“你很适合他。”

我怔住,“我?适合他?”

要说司寒璟适合我,我觉得说得过去,但要说我适合司寒璟……我心底里其实认为韩薇或者宋雯雯那种更适合他。

“来之前,我打电话给斯白问过一些关于你们的事情,他也这么认为。”

司成似笑非笑,“半重合的感情观,一半相似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我默默点头。

某种程度来说,我们相似又互补。

比如,司寒璟看重责任,而我在乎忠诚,彼此对于婚姻都没什么过多奢望,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

所以我们才会初次见面,交谈几分钟,荒唐结婚。

“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他的妈妈?”司成的声音突然染上了一层悠远。

我再次愣住,摇头,低声说,“他没有提过。”

“阿璟跟他母亲也很像,是个很执着的人,认准了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性子。”

接着,他又说,“三岁,阿璟亲眼目睹她妈妈在车祸中死亡的全过程。”

“全过程?”

司成闭了闭眼,忍住了涌上来的情绪,将声音再度压回了平和,“我赶到现场时,见他妈妈在出事那刻护他太紧,而他那时力气小挣脱不开,困在冰冷的尸体怀里一天一夜。”

三岁,被冰冷的尸体抱了一天一夜?

我垂眸,低声自问,“那他是不是很伤心,很害怕?”

“伤心?他呆呆的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害怕的话,我接他回来之后,好几个月没听他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呆滞。

良久,司成淡淡的又说,“刚开始他也乖巧暖心过,主动讨好长辈兄弟姐妹们,拼命表现得最好。可大院里人多嘴杂,时不时有人会说些乱七八糟的闲话,阿璟早熟,聪明又敏感,后来又被继母抛弃,慢慢的他越来越沉默寡言,跟谁都不会特别的亲。”

“寒深是我们院里出了名的小霸王,有次见他被人欺负替他撑过一次腰,往后的日子里,不管是在哪横行霸道还是钻狗洞出去玩耍,甚至去外面人家稻田里摸鱼抓青蛙,都必定会喊上他。”

“所以寒深对于阿璟来说很重要。”

我的心乱跳,隐约像是有点能感觉他接下来的意思。

司成放下茶杯,眸藏犀利道,“作为长辈,我希望他早点结婚生子,可说句旁观者的话,我不建议他结婚,至少不是现在。”

“所以伯父的意思是?”

“维持原状,没必要拿命跟他爷爷硬碰,只要你们不结婚,权衡之下,我爸也不会打破这个平衡。”

“所以司老首长一天不同意,他就一天不能结婚?”我嘲道。

我虽不急着结婚,但不急着结婚跟不能结婚,大有不同。

好比跟男人谈恋爱,没发展到结婚那一步和男人摆明了不想娶你,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你们可以等,”司成轻笑,却不似平静的说。

等?

又是等。

最近身边的人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字。

我还没弄明白等什么。

一道清冷的男声,冷笑道,“等那老头死。”

........

医院,VIP病房外。

看着从病房出来的那抹倩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突然失去了进去质问的勇气。

是不是应该像之前他们劝我的那样,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不用想,不用思考,更不用纠结....

如果人真的可以这么活着,多好。

“不进去?”

我侧身,视线落在从出现到现在我都没认真打量过的黎枫身上,薄唇如削,深眸如海,带着淡笑,语调也淡的很,“别指望我回来是捡漏的,我可不想喜当爹。”

我抿唇不语。

“不进去就回吧,犯不着往这种装深沉的男人面前凑,掉价。”

说着,扣住我的手腕,往回走。

我挣扎,但摆脱不过黎枫的力气,只说,“你觉得我该进去么?他都不想让我知道。”

黎枫讽笑,一语中的,“可你如果不进去,是想刚那女人继续照顾他?”

“不想。”

“那就滚进去。”

我点头,又问,“那你呢?”

“呵....你脑子想什么呢。”

黎枫冷笑,“想让我等你?”

我摇头。

“想也给老子收回去,跟你说,能送你来,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

黎枫恶声恶气的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背影,很潇洒。

......

病房里。

司寒璟靠坐在病床上,上面放着桌子,摆放着笔记本,他正看着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心里刹那失落至极。

他果然是通讯自由的,只是没通知我而已。

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安慰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他的伤势。

问他,他肯定都会说是小伤,不碍事。

可多处粉粹性骨折,肾脏有破碎和大出血的情况,其他内脏器官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怎么能算小伤呢?

我整个人都心颤颤的。

听见动静,司寒璟很自然的抬头看了过来。

大约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他眸底闪过几分诧异,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快的几乎差点没让我捕捉到。

“古凉雨,”他低声唤。

我没马上进去,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过来,乖,”他看着我,语气是这么浅浅的无奈。

我轻拉上病房门,走到病床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没看他,也没主动说话。

“生气了?”他俯身伸手过来摸着我的脸,轻问。

“没有。”

“谁送你来的?”

我抬头,对着他,俏笑道,“你猜?”

听我这么说,他明显愣了下,随机笑道,“黎枫送你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告诉了你别的什么。”

“哦,是吗?我好像不记得了。”我随意道。

“古凉雨...”听我这态度,他似乎有些不悦了,“别这样,我之前都说了,你要不高兴了,可以说出来,可以发脾气,就是别闷着,闷坏了也是你自己。”

“你也会知道我不高兴?”我恼道。

“古凉雨...”

“那你明知道我会不高兴,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不怕情绪影响到你女儿的健康了啊。”

我们对视着,好一会儿没说话。

半响,他才解释,“你看见了,我到现在都不能下床,在医院或监狱都没什么区别,与其让你看见我惨样,更受刺激,心里崩溃,还不如让你认为我在监狱里,等我伤养好了,在出去找你。”

没什么区别?

这几个字,我重复念了好几遍,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对你而言,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

一两句问话,让司寒璟愣了又愣。

我倔强的看着他薄唇动了又动,整个人像脱了力一样,跌回床上。

“抱歉....”

一句抱歉,让我心底的光芒彻底泯灭。

深吸一口气,我慢慢开口,“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原谅你。”

司寒璟顿了下,又立即附身过来拉我坐在床上,下巴搁我肩上,说话的气息全喷洒在我耳廓上。

“不想让你知道伯娘和那个废材堂弟的事情,是不想你有更大的压力。你看你最后还是没忍住怀着孩子都去相亲了,如果知道了这些,是不是就.....所以,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闭上眼,无话可说。

能说什么呢!

司寒璟的说有出发点都是为了我跟孩子好,选择这么做,无非就是担心我承受不了。

可我,的确承受不了了。

大概是见我在他怀里不说话,司寒璟再度开口的声音有些慌,“古凉雨,你跟我说说话,嗯?”

我垂眸看了眼他的腕表,快十点半了,“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弄。”

“附近随便买点就行了。”

我轻剥开他的手,站了起来,笑道,“我可不认为宋小姐会在附近随便给你买点吃的。”

“她不会做饭,”司寒璟随口道,想了想,补充一句,“反正不是她亲手做的。”

是么....

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这么诚心表现的机会呢。

我歪着脑袋,说,“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这才几天你都了解到她会不会亲手给你做饭了。”

“答应她进病房送饭时就说了,如果她亲手煮的,我不会吃,”司寒璟抬头,拧眉道,“怕你知道了会吃醋,会不高兴。”

哼,这说的,我多少心里还是舒服了点。

“那你想吃什么,继续吃她们家大厨的还是别的?”

“你不生气,我吃什么都行。”

我看着他,脑子细细回数着从见到我后,他说了多少次让我不生气了。

“伤怎么样了?”我忽然问。

司寒璟回答的很快,“骨折,养养就好了,其他的皮外伤,愈合了就没事了。”

跟我预想的回答,几乎一字不差。

我压下那些纷扰的杂念,不由柔声道,“那你休息会儿,我让韩桃来接我去买点食材回家给你弄点好吃的,在给你送来。”

“不用麻烦了,等下让萧潜去外面随便买点就行了。”

“不麻烦,外面买的没营养,”我坚持。

“那你也不许去,就在这儿陪我,”他看着我,强调道,“我要你陪我。”

“我不陪你。”

我摸着小腹说,“下午斯白安排了产检,宝宝饿了会懒得动的,再说,你这几天,没我不是也适应了吗?”

说罢,我转身,打算往病房外走去。

房门正好这时被人推开,进来一个小护士,看见我愣了下,才朝病床的人急声说道,“司先生,你女朋友被开水烫了,让我来告诉你,她中午可能不能按时给您送饭了。”

97 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

“女朋友?”

我不淡定了,“谁是他女朋友?”

小护士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最近一直在照顾他的那位小姐不是他女朋友吗?”

“谁跟你说那是他女朋友?”我声音颇有些冷。

“从病人入院开始,那位小姐就一直亲力亲为的贴身照顾他,除了女朋友,什么关系能做到这样?”

我按耐住脾气。

的确,司寒璟入院,我就没出现过,医院本就是个让人误会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何况,也没有必要跟些无关紧要的小护士发脾气。

“那不是他女朋友。”我纠正了下。

“不是?”

一听我这么说,小护士皱了皱眉,“那你是?”

“他是我老婆。”司寒璟在身后突然开了口。

“她是你老婆?怎么你受伤这么时间受这么重的伤,她怎么也不早点来照顾你。”小护士责怪道。

我没回头看病床上的人,失了耐心道,“那位小姐伤的严重吗?在哪儿?”

“古凉雨……”

在小护士惊呼的表情下,我回头喝住准备下床的人,“受伤了还折腾什么,是真觉得我没法跟你发脾气么?还是你怕我去见了她,她会说些什么我不能接受的话来。”

说完,我就踏出了病房。

只是………

刚踏出,病房内就传出一阵巨响,惊的我立即回身,“司寒璟,你干什么?”

原本放在小桌子上的电脑不知道怎么被摔在了地上,而且我回头看过去刚好看见司寒璟单腿落在地上。

疯了!!

我想也没想的冲过去,按住她,像受了刺激般尖叫,“司寒璟,你真是疯了。”

相比我的情绪激动,他看上去像计谋得逞一样,反手就扣住了我手腕,浅笑道,“嗯,疯了,想你想的。”

这让我怒火更盛,“你这是骨折,自己不知道吗?腿不想要了。”

“这条腿是好的。”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冷冷的问。

“别走,我好久不见你了。”

“是你自己选的不见我。”我扭头。

司寒璟揉了揉我手指,然后在扭回我的头,“你生气了就更不能走了,不然,你见了那女人,指不定说些什么让你更生气了,我就更不敢指望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司寒璟说的很轻松,我听在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我冷静下来后,“那我不见她,只回去给你弄午饭好了。”

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我,徐徐吐出一句话,“你应该知道,比起吃午饭我更想你这个人陪我。”

这么突然孩子般的腻人,我拿他真没了办法。

我不高兴却没法跟他发脾气,不想理他却无法避开他!

而且他如此说了,能拿他怎么办呢!

叹了口气,说,“那我去给韩桃打个电话,早上出门还没有跟她说一声呢。”

“好,就在病房打。”

“…………”

就打电话,我能去哪儿?

可非得我点头了,他的手才松开。

电话刚拨通,韩桃的声音即可传来,“小雨,我跟你说,司寒璟那渣男估计已经出了监狱了。”

我愣了几秒,“你知道了?”

“不是,你想啊,斯白跟司寒璟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他前段时间抽烟特猛你知道吗?脾气还爆,嘿,这两天莫名好了,还让我提醒你不用担心,司寒璟好的很,你说奇不奇怪?”

“嗯,奇怪,我现在在医院。”我无奈道。

“啊,医院?你怎么了?等着啊我马上就过来。”

听见电话里不断按喇叭的声音,我急道,“不是我,我没事,我在司寒璟病房。”

电话里静了好几秒,才传来韩桃风风火火的声音,“卧槽,姓斯的,老娘要杀了你………”

......

挂了电话,我转身捡起地上的笔记本,检查了下,“好像坏了,叫萧潜给你再送一个吧。”

“嗯。”

我在病床边坐下,脑袋也随意的趴在床上,任由男人的大掌抚摸着我脑袋,揉捏着我脸。

好半响,才听司寒璟低叹道,“怎么又不说话。”

“这是医院的病房,你是病人需要安静。”

“可我想你说话。”

说话?

说什么呢!

他连真实的伤势怎么样都不愿说,司老怎么拿伯娘威胁他也只字不提。

我还能说什么。

可不想理他又不行!

想起司成说过的话,我喊他,“司寒璟。”

“嗯?”

“你是不是已经很喜欢我了?”

“嗯。”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司寒璟轻柔我头发的手一顿,然后改成慢慢抚摸,像摸着一只泰迪宠物一样,“不知道。”

我迅速坐直了身体,看着他,“那你还为了跟我在一起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么?”

“你觉得不值得?”他拧眉,声音沉沉。

“我好好的有什么不值得的。”

他拉过我搁在床上的手,目光炯炯,“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

我点头,“嗯,我是答应过。可我最近也想过,为了在一起,没必要搞成这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大哥的死真会跟我有关,而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既没有家世,又没有工作能力在工作上帮你什么,就连像个平常女人一样的温柔体贴都不能给你。”

之前好像没什么,可一旦有了这个认知,就让我很挫败。

“不管跟你有没有管,大哥死了就是死了,再怎么也活不过来了,而且我也不需要你说的那些,古凉雨,不要为了试图那些我不需要的来拿走我现在需要的。”

我怔怔的看着他,良久,说不出话来!

………

午睡醒来,我侧首看了许久司寒璟的脸,瘀伤淡了很多。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毫无真实感。

只觉像是一场梦,随时都可能会醒来。

看了眼椅子上的手机屏幕闪亮着,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窗前接通了古凉夜的电话。

“联系好了,你随时可以过去,”古凉夜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没什么温度。

最近他跟我说话,似乎都这般调调。

“好,”我挠了下头发,说,“可能得推迟几天了。”

“又怎么了?”

“司寒璟住院了。”

听见古凉夜在电话里重重的呼吸了一口,说,“随你。”

回头看着病床上依旧沉睡的男人,细看才发现他眼下有不太明显的黑眼圈,不用猜想也知道他这段时间没休息好。

心头窒息。

又不能打扰他。

拉开房门,我走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走廊尽头原本看向窗外的女人瞬间回身朝我看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大衣,朝我轻点头,“古小姐。”

我看着她,走了过去,“特意等在这儿,有事跟我说?”

“自然。”

“出去说吧。”

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

宋雯雯看着我有些无奈道,“之前司爷爷有暗示过我想法把他住院的信息透露给你,可我问过司总,他拒绝了。”

我闭上眼,只觉喉咙被人掐住。

“算了,我想古小姐也不想知道太多细节。”

“是吗?”我勾出几分薄笑,“你是真的觉得我不想知道吗?”

宋雯雯笑了笑,“好吧,反正也瞒不住,司总刚进医院那会儿,司爷爷就准备让人请你过来亲眼看看的,是司总打翻药和仪器不配合治疗,但他又急需治疗,司爷爷才暂时答应了他的。”

一时间,我麻木的不知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

“作为交易,司总默许了我在他住院这段时间照顾他,所以司爷爷那边才没继续找你麻烦。”

“为什么又想告诉我?”

宋雯雯想了想,继续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时间继续拉长,你看不到就不会心疼,可我是真的心疼了。”

我沉默了会儿,才很淡的说了句,“谢谢,这段时间麻烦宋小姐亲力亲为的照顾他。”

宋雯雯听闻后,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这没什么,对我来说,这不过也算家里人安排的一份工作。”

这话我是如何都不信的。

也许她没什么恶意,可她说这话,多少我还是能明白的。

我扯着唇角,回头看她,“看来你跟相处这段时间对他很有好感。”

“说没有未免显得太过虚伪,有的确是有的。”

她也很坦荡,“对于现实来说,我父亲刚查出身体出了问题,我又是独生女,想要在公司立足我必须赶紧找个靠山,而我又不比其他女人高尚,金钱地位对我也有很大吸引力,司总的能力各方面都很符合;对于感情来说,这几天亲眼见过司总为你所做和承受的,我很钦佩和欣赏,甚至可以说喜欢。”

我猜到她喜欢上司寒璟了,可亲耳听到,心里还是一堵。

宋雯雯又道,“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对我怀有敌意,我无意与你争男人,只不过如果你们走不到最后,而他身边会出现其他女人,对你来说,是我还是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并且我能从心底里接受你们这孩子的存在。”

我回头,不咸不淡的看她,“宋小姐如此聪明,应该要明白不管我们最后怎么样,我都不会愿意听到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说,如果你们走不到最后和接受我孩子存在的这话。”

宋雯雯又笑了下,“哦,是这样的,我很抱歉。”

........

妇产科。

我拿着B超单递给傅斯白安排的一位产科医生看。

产科医生看了后,一脸无奈的问,“古小姐,你们确定要这个孩子吗?”

98 你这是坐牢吗

“要,当然要,”我没思考的回答。

“那你也好为了这个孩子着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好好养胎啊,听傅医生提过你最近的状态不好,所以你看胎儿发育也偏小,手腕和脚踝也模糊,其他部位增长也比较缓慢,按理说,三个月了,手腕和脚踝是很清楚的了,”医生说。

我愣住,“那,那怎么办?”

“作为妈妈,天大的事情也应该以孩子为重,保持好心情,心理压力不要那么大,两周后再复查。”

………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看着B超单我冷静了好一会儿,正准备会病房,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屏幕上亮起的是司寒璟三个大字。

电话接通后,我还未开口便听见劈头盖脸的骂声,“你去哪儿了?”

电话里他的嗓音听起来像极了是因很担心而起的阴沉,紧绷。

”看你还没醒,我就先过来做产检了,现在正打算回去了。”

“马上回来。”他的声音没一丝好转。

抬头,老远看见韩桃跟傅斯白在远处争论什么,韩桃今天穿着大红色外套,跟傅斯白站一块,一红一白很是显然。

正打算上前,身后突然冒出啧啧两声,轻笑着说,“你男人在病房大发脾气,你也不打算早点回去看看吗?古小姐。”

转身见沐勤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带着笑意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来回扫射。

“你,你还好吗?”我问。

“瞎子都能看得出,我很不好,”沐勤笑意未变,可语气明显不好了。

我有些窘迫,之前黎枫说在回来的半路遇见受了重伤的沐勤和精神状态不佳的伯娘,可也没跟我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好好养着,我现在得回病房去,回头让司寒璟好好谢你,”我说完,打算回病房。

“古小姐。”

“嗯?”

我回头见轮椅上的人也不顾自己是不是伤员,从身上掏出烟和打火机,慢条斯理的点燃,含在嘴里吸了一口,他身后壮硕的汉子刚想开口阻止,只听他说,“这不轻易动感情的男人,一旦动了情,就容易地崩山裂,把自己烧成灰烬的同时也容易把他爱上的人烤的痛不欲生。试问这样一个男人,古小姐承受的住吗?”

呆了好几秒,才想起这男人居然借用了莫言老师的一段话来提醒我。

“目前谁知道呢!”

沐勤嗤笑,“既然这样,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吧,免得伤人伤己。”

我咬唇,没说话。

沐勤身后的大汉露出为难的表情,挠了挠头,诚恳说到,“老大,司总一向不喜欢旁人插手他的事情,你这样会不会惹他不痛快啊。”

“出息!”

沐勤继续抽他的烟,吐了个烟圈儿,“老子受伤,他连个谢都没有,惹了就惹了,大不了他杀了我!”

我,“………………”

“记住了,要么趁早分手,要么死撑到底,等那老头死了,万事大吉。我也不管你这女人承受力怎么样,反正若是有一天你撂挑子走人了,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威胁完就走,压根不在给我说话的机会。

再往前看,一红一白的男女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看了眼时间没敢再耽搁,加快脚步回了病房。

门一推开,司寒璟听到动静抬起头,紧绷的轮廓才有了几分松弛,“怎么这么久?”

我顺手关上门,走了过去,“撞上受伤的沐勤了,就聊了两句。”

见他有些不悦,我又问,“要不要喝水?”

司寒璟不说话。

我倒了水,递给他。

司寒璟看了我一眼,结果水杯象征性喝了口,问,“那智障跟你说了什么?”

我坐了下来,“没说什么,就是跟我抱怨了几句他受伤了你也不说个谢字。”

我说话的时候,他始终观察着我表情。

好一会儿,他才吐出两个字,“矫情。”

“就是。”

我低头,想了想,抬头很快恢复了笑容,“现在才三点多,时间还早,我回去给你收拾点换洗的衣服,顺带把晚餐一起给你带过来,好不好?”

“让萧潜去收拾就好。”

“还是我回去吧,刚搬家什么东西都是我自己收拾的,而且我晚上也要在这边过夜,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找。”

司寒璟呆愣了一下,“你晚上要留在这儿?”

“当然啊,你看你现在这么腻人的本事,我不在你肯定又睡不好了,是不是!”

“嗯。”

他顿了片刻,“孩子检查怎么样?”

孩子…………

我回答的很快,失笑道,“放心吧,医生说你女儿长得很好,很健康。”

下午我还是回去了。

路上我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韩桃,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摇了摇头,并不想过多谈起。

下车时,韩桃喊住我,说,“小雨,只有你的心比别人更狠,你就一定会赢。”

我蓦然一惊,“什么?”

韩桃眼睛红红的,苦笑道,“我以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很简单,就是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现在想想,好傻。”

“你跟傅斯白之间怎么了?”

“没什么,”韩桃摸了一把泪,笑到,“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其他的别担心了,快进去吧,晚点来接你。我先回去看看我姐姐。”

“你姐怎么了?”

“她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我去看看她。”

“那你去看她,我让萧潜来接我就行了。”

“也行。”

看着那辆红色的法拉利绝尘而去,我的心始终不踏实。

在煲汤时,我再一次接到司老的电话。

这次,我先开了口,“你别在逼他了,我会劝他维持原状,也不会跟他结婚,如果可以,我甚至会劝他对外声称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司老在电话那端笑出了声,“你会甘愿一辈子躲在背后不见光?”

“那又怎么样?见不见光他都是我孩子的父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等我死了,他照样还是会娶你。”

我冷笑,“那你现在这样逼他有意思吗?能出结果吗?”

“如果你彻底消失了,那就不一样了。”司老狠戾的说,言语中毫无掩饰对我激烈的恨意。

我闭了闭眼,忍了又忍,“作为交换条件,我会想法想起那些我忘了的事情和你想得到的东西,我想你并不亏。”

良久,司老在一阵咳嗽中说,“那得看你拿出多大的诚意。”

……

夜里司寒璟考虑到医院的细菌过于强悍,还是让萧潜把我送了回来。

刚躺下,忽然听到敲门声。

我奇怪的爬起来。

打开门,呆住。

“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黎枫把手伸给我看,“你这是坐牢吗?门外面全是些狗腿子,四眼狗。”

我无言。

对于外面有人看守这事,我的确不知情。

看了眼黎枫这受了伤的手,就知道这货不是正规渠道进来的,不止翻墙,还有可能爬了窗户,可走廊那边的窗户光秃秃的,没有什么可爬到,除了一米远的小丫丫树可以受点力。

但我觉得这些小儿科完全拦不了他。

白了他一眼,“家里没创口贴,自己去用水冲洗一下吧。”

“不用。”

闻言,我没好气的怂他,“那你就活该受着这脏兮兮的样子吧,谁叫你一大男人大半夜爬进一已婚妇女的房间的。”

“已婚?”

黎枫走过去抓起沙发上我的外套,擦了擦手,随手丢在对面的沙发里,然后又抓起剩余的衣服丢了过去,黑色nei衣瞬间滚落出来。

我脸颊如烧,却假装镇定。

可人家压根不看那玩意儿,直勾勾的对我冷嗤一声,“我看你是头昏。”

我气恼道,“来干什么?赶紧说。”

“你说呢?”黎枫反问。

我不说了。

神神秘秘的,不惜深夜爬墙爬窗户,冒着生命危险钻进来,哪会这么简单。

“去,抱台笔记本来,”他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来。

边打开电脑黎枫边开口说,“古言瑞,他并不是言鸢的孩子。”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黎枫,这话你可不能乱讲。”

“你先别激动。”

黎枫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安抚道,“当年,言鸢肚子里的孩子不到九个月,因车祸还没赶到医院剖腹就因缺氧而胎死腹中了,而言鸢也因此大出血,最后没能挺得住。”

“而你当年受了刺激,身体情况并不好,不知道也正常,就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我心一阵一阵抽搐,怎么也没想到古言瑞居然不是古凉晨的孩子。

可是………

“不,黎枫,一定是你搞错了,瑞瑞明明跟我二哥长得很像的啊?”

“因为这是古凉夜的孩子,古凉夜跟古凉晨是双胞胎兄弟,孩子长的很像是在所难免的。”黎枫解释道。

“古凉夜的孩子?”

我猛地抬头,又问道,“那为什么这几年他不敢认瑞瑞,放任自己的孩子在身边喊自己大伯?”

我怎么都想不通,竟然有电视里的情节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真的有些荒唐。

“还有啊,瑞瑞的亲生母亲又是谁呢?”我开始怀疑,总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

“不急,你慢慢看。”

黎枫把电脑转向我………

99 他不负责谁负责

大早,我刚洗漱完,门铃忽然响起。

我愣了愣,心想这才刚给萧潜打电话几分钟,这么快就过来了?

下楼看门铃监视器,又是一愣。

只见画面里,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长的不错,皮肤比女孩子还白,冲着监视器挥手,“嗨,嫂子,开开门!”

嫂子?我脑子一懵。

“拜托,拜托,开开门啦,我是司寒璟的表弟,亲的那种,我的名字叫司楠楠,”男生放了一个电眼,很开心似的说。

表弟?

这也太突然了。

“哎呀,嫂子你这也太小心了,难不成你还怀疑我是坏人么?喏,我可是带了身份证的,”男生果然拿出一张身份证贴在监视器上。

“拜托,开开门啦,”继续撒娇卖萌。

身份证上的照片没有染发,也没有这般秀气,不过眼睛跟司寒璟有那么一丢丢的像。

我开了门,便上楼穿好外套,下楼见他刚到客厅。

“嗨,嫂子。”

他拍了一下蹲在跟前那只白白胖胖的狗,狗狗听话的瞬间对我摇头摆尾。然后他很惊奇似的打量我,莫名说了句,“果然有让人一看就想偷回家藏着的冲动。”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了,只看向蹲地上那只很大的白色的萨摩耶犬,哈着舌头,刚在监视器里居然没看到。

“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们搬来了这儿,刚给二哥打电话,他居然不接,”他抱怨道,立即又笑道,“还是嫂嫂好,给我开了门。”

我一听,暗叫不好。

司寒璟不接他电话,是不是不想让他来家里?

他自来熟的落座在沙发上,说,“嫂子,有喝的吗?最好是冰的,啤酒也行!”

大早上喝冰啤酒?

“没有,冰箱里只有苏打水。”

我好像很迟钝的不知道如何招待客人,“我得立马赶去医院了,恐怕你得自己去拿。”

“OK!”

司楠楠起身去了厨房,那只狗狗跟它主人一样,一点也不怕生,开始在客厅里转悠。

我紧张的走过它身边,抓起包包准备出门。

司楠楠喝着已经灌了大半瓶的苏打水,笑吟吟的问,“嫂子,你是去医院看我二哥么?他毛病那么多你受得了吗?”

这时脚踝处突然传来热呼呼的触感,低头一看,那只白胖狗狗居然用舌头舔我。

我吓了一跳,大叫,“啊………”

“哦,它不咬人的,只是饿了。”司楠楠满不在乎的说。

我,“………”

手指下意识的指了指茶几上的牛肉干。

司楠楠撕开牛肉干包装袋,丢了一块给狗狗,随即很认真的望着我,说,“嫂子,你出门前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我要住下。”

要住下?

我吃惊的望了过去。

再低头看了看正吃的欢乐的狗狗,不好的预感。

它也得住下!

“我妈住院了,爷爷把我赶出家门了,连卡都停了,”司楠楠对我笑眯眯的说,“这些都是拜二哥所赐,他不负责谁负责!”

我淡声说,“等会儿去医院我会跟你二哥商量了来。”

司楠楠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他能商量我还能来求嫂嫂啊,你还没开口他肯定说有多远滚多远。”

他继续说,“反正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总不能让我跟我妈一起住医院吧?”

“也许他对你有别的安排,”我试着让他改变主意。

不说别的,这样突然的跟一个陌生男生住在一个屋檐下,别扭。

何况,这么些年我从来没跟除了司寒璟以外的男人在一个屋檐下呆过一晚上。

这样很不习惯,也不方便。

司楠楠忽然敛了笑意,“我说嫂子你在这个就这个地位么?不过就是家里多了一张嘴加添一副碗筷罢了,我都已经说了,无!处!可!去!了,二哥摆明了不想管我死活,你还嫌弃我。”

“哼,我要能有个去处,”他转身自顾上楼,“犯得着来求你们,看你脸色!”

这话说的…………我看着那摇拽的背影,暗叹一口气,说,“随你吧。”

只听他不满道,“我二哥也太抠门了吧,你都怀孕了,怎么也不给你请个保姆。”

我没再理他。

反正客卧柜子里有干净的被褥,他只要拿出来把床铺好就行。

……………

病房里,司寒璟一听,眸色一冷,立即想下床。

我忙按住他,“他说没地可去,身上又没钱,你又不管他………”

“他会没地方去?”

司寒璟冷呵的嘲讽了一声,很生气。

旁边的萧潜见状,适时开口,“古小姐,小司总狐朋狗友最多了,司总每个月给了他足够的钱,若真的身上一分钱没有,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那也只能是骗你的。”

司寒璟阴沉着脸,冷冷不语。

我盯着他,如果他执意要把人赶走,我应该也不会阻止。

萧潜见情况不妙,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也松开司寒璟的胳膊,侧过身,给他准备吃的。

“你不了解他。”

良久,他冷冷的说,“自私,任性,危急关头连自己母亲就可以抛弃,所以你对他再好,他应该也不知道感激。”

这算是解释了吧……

司寒璟这是在埋怨司楠楠这次在危机关头抛弃伯娘,自己逃跑吧!

我心里惆怅。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的缘分都能由人选择。

这是做人的痛苦之处,不易轻易解脱。

我默了一会儿,问,“听说伯娘住院了?”

“嗯。”

司寒璟的眼神立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凝,放下餐具,看向我,“你可以过几天再去看她。”

我怔了怔,不由问道,“怎么了?”

“这几天她闹的有些厉害,万一你去不小心撞的你跟孩子,”他没多说什么。

我不安的点了点头。

我心不在焉的想着昨晚看过的东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联系古凉夜。

哦,不,是古凉晨。

忽然,我的电话先响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迟疑的在司寒璟的注视下我才接听了。

“有空吗?见个面吧,”古凉晨冷冷的问。

我略滞,“……在哪儿?”

“老地方,幸福面馆。”

“好。”

我听出他的语气不是很友好,心中更是难过了。

司寒璟听闻后看着不说话,但蹙着眉,表情看上去很不悦的样子。

我也没管他高不高兴,拿起包包准备离开,当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扣住了。

我惊愕转头,“怎么了?”

司寒璟说,“走之前亲我一下吧!”

“………”

“我刚想起,我们好像很久没亲过了。”

哪有很久!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要。”

“那你就别走了,让古凉夜干等着。”

我突然有种预感,若不是我怀着孩子,这会儿估计早已被他直接拽在床上了。

“司寒璟。”

他捏着我的手,不甚在意的笑,“反正我现在躺着下不了床,时间多,你怎样耗我都能奉陪。”

“你什么时候成无赖了。”

对此,司寒璟笑的闲适。

僵持不下,我认命的低头在他唇角蜻蜓点水一吻,正准备起身,后脑勺被扣住。

反客为主,一记深长的缠吻。

碍于他的伤势,我呼吸被夺净之际都不敢使劲儿挣扎。

我气喘吁吁的撑着床沿要站起来,手腕被他攥的紧紧,抽也抽不出来,无语道,“你还想干什么?”

他柔软的唇若有似无的擦着我,呼吸交错,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再亲一会吧。”

“………你真是太得寸进尺了。”

再一次被深吻住。

胡闹了七八分钟,我才出了病房。

………

古凉晨低头大口吃着牛肉面,忽然抬头问我,“小妹,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来这吃饭,我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我呆了一下,默不作声。

100 离开的代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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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离开的代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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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孩子没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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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绝不可以

这天,幺鸡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进屋了。

带来了两个跟她年级差不多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要比幺鸡的浅一些,手里都拿着很多东西。

“姐姐,你还好吗?”幺鸡甜笑着向我走来,扶着我胳膊说,“来,换衣服吧,有人要见你了。”

我不由在脑海中开始猜测她到底要带我去见谁。

五月的初夏,她们给我准备的衣服还算厚,打底的针织衫,面料很柔软,比一般针织面料要亲肤,所以穿着很舒适。

最后,幺鸡还给我搭了条披肩,说山里凉,我刚出小月子,要多防防。

我没有拒绝。

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但我也要知道,这个我要见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的视线里有了第一次这大半个月来不一样的画面,颜色。

阳光刺眼。

视线范围之内,目所能及的全是一片绿。

一时间,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幺鸡过来挽着我,但更像扶着我一样。

我不明扭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别怕,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幺鸡看出了我的不安,开始安慰我。

下了阁楼,我发现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四合院,除了我住的,全是小木楼,跟少数民族的吊脚楼一样,层层叠叠在这个小院里。

后山峭壁上爬满了蔓藤,繁枝茂叶,似曾相似的不断向上滋长。

一步一步走到一栋小木屋里,却不见任何人影。

偏头看幺鸡。

她朝我笑笑,“估计又去后院里喝茶,下棋了吧。”

喝茶,下棋?

我第一反应,是这人应该是已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吧。

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始不断猜测他是谁。

虽在江城土生土长,但也并没见过多少像这样的老人,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随着幺鸡上了一条小道,小道两旁全是蔓藤搭成的架子,遮阴挡阳。

终于知道幺鸡为什么要给我搭这条披肩了,确实有点凉。

小道尽头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很像保镖,外形粗鲁却并不凶恶。

“爷爷,”幺鸡拉着我,隔着老远,站在原地喊了一声。

“让她自个进来吧,”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闻言,我惊愕。

虽然早已经猜到他会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但听到这声音,我还是有些惊讶,竟然,这么

“好的,爷爷,”幺鸡恭敬的回道,语气里却不是那种卑微的恭敬,仿佛就是很单纯的对一个老者的尊敬。

“姐姐,你请吧,我就不进去了!”

我心里一惊。

点点头,走了进去。

保镖听到命令,直接侧身让我进去。

但他这一侧身,里头的光亮瞬间透了过来,视线开阔。

原来小道的尽头,别有洞天。

一间全透明的玻璃屋,二百七十度的连顶封闭着,三百六十度的看到外面的景象,也阻挡了山里的凉气。

真是别具一格。

享受这一切的,便是玻璃屋内坐在沙发上,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地上是假的塑胶草坪,我踩上去才感觉到温度比外面高了很多。

“请问”我站他身后开口,不敢上前,“老先生”

因为他正在研究一个棋局。

象棋的棋局。

他走黑子,对面是红子。

兵马跑车。

他研究的很投入,而我完全不懂。

除了认识字,我连个走法都不懂。

所以我没有上前打扰他。

可他只顾研究棋局,压根不理我。

这上了年纪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装深沉,装腔作势的摆谱?

我再度开了口,“老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了,还要保持神秘,虽然你有你的原因,可我也有我的原则,既然这样了,那么我们还是快人快语的好,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他忽的回过头来,却并没因为我的失礼而发火,就那样看着我,眼里有浑浊。

而我,呆滞。

居然是韩桃的爷爷,韩老!

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第二次见面,我张了张嘴,居然喊不出口。

可韩老就这样看着我,失了神,抬起右手,颤颤巍巍的超我说伸了过来。

但,他又在合适的距离处,收了手。

我就这么看着他,想后退,但我知道不能。

“你还好吗?”我不忍的看着他眼里的浑浊。

韩老神色变了变,回身把视线落到棋盘上,“过来坐吧。”

我在他对面坐下。

再次抬头,韩老眉目慈善了不少,“叫什么?”

叫什么?

我愣了。

半响,才回答,“姓古。”

“古凉雨?”

“嗯。”

韩老耐心很好,笑着眼角布满了皱纹。

“韩老先生,小雨不懂,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本就喜欢干脆利落,打太极这事,让我憋得慌,比闷在屋子里还慌。

他此刻的神情像极了一个慈祥的父亲,“医院不安全,这里安全。”

心里顿时更堵得慌了。

看着他,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璟那孩子”

听他说到某人的时候,我太阳穴倏地跳了一下。

“我很喜欢,”他放下手中的车,喝了口茶,“但他心气有点高,脾气也怪,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容易在感情上栽跟头。”

说这话的时候,韩老的眼里满是欣赏。

“但另两个孩子就不同了,虽然能力都不错,但一个低调懂事过于隐忍,一个有勇无谋像个莽夫,”韩老的眼里,有了些遗憾。

我点了点头。

似乎一下子就想到了他说的这两人了,古凉夜和古凉晨。

然而,只是一个瞬间,韩老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但你不管掺和在他们哪一个人的中间,我都很介意。”

我没了丝毫的波澜。

一个人,他能说出来,尽管不好听,也让我觉得他至少足够坦荡。

“所以,你要我怎么样做?”我脱口而问。

虽然我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但我明白一点,韩老似乎毫无忌惮。

而韩老,也真是有点意思。

自己有个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孙女,偏偏眼光看着几个外姓的人!

而且就从他能在这深山里该出这么大一个玻璃房来看,他性情应该古怪,还十分任性,做事方式也复杂,像是全凭自己喜好来一样。

依我看,司寒璟跟他没半点相似之处。

“你们的孩子没了,徐娅那女人也走了,阿璟那小子恐怕是要彻底闹翻天了。”

“韩老,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问。

“哎,楠楠那小子也是被他爷爷给利用了,亲手把东西送到你手里,万万没想到司家老头会这么狠,在U盘上动了手脚,在你插入电脑打开文件的同时也发送到了徐娅的手机上了。”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呆滞的坐在沙发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你说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受得了自己的孩子被那样糟蹋过。阿璟守了多年的东西,竟然就这么摊开了,还是摊开在他最不愿意摊开的长辈面前,你说他会怎么做?”

心,狂跳不止。

原来司寒璟很早就知道这个U盘的存在了。

原来那快递是司老通过司楠楠的手给我的,在通过我的手把那些不堪摆在了徐娅的眼前。

多致命的打击啊!!

“而在这个世上他怎么都不可能动手要了他命的人,大概也就楠楠了,”韩老眯起了那双浑浊的眼,“还有,桃桃也不见了。”

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iPad放我面前,自个蹒跚离开。

回到屋子,良久我才拿起iPad查看。

我呼吸紊乱,急促而不稳,手指颤栗的点开照片,不断放大。

照片有四张。

第一张像是偷怕,背景应该是国外比较高级的娱乐场所,主角是韩桃和一个男人。

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光线很暗,只能勉强辨别出韩桃的脸,她穿着不算暴露,中规中矩的,但那一身衣服

她被圈腰坐在那男人的腿上,很明显的是被强迫的。因为他脸上是慢慢的不乐意,还有愤怒,而且手还抵着男人的胸膛。

男人的脸背靠镜头,穿着黑色的衬衫,胸口的扣子却敞开着,很令人作恶。

第二张不是照片,而是一个监控视频。

画面里傅斯白举枪,杀了一个人。

那人就站在离他几米远的距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胸口上鲜血淋淋。

第三张,是个爆炸点,看背景应该是个酒店,而照片中还有一辆黑色的轿车。

然而,第四张照片就是那辆黑色的轿车,司寒璟就坐在车内。

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这酒店就是司寒璟入住的酒店。

可这酒店却爆炸了。

他跟傅斯白是为了找韩桃才去了国外。

为什么会这样?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能有这么多危险的事情发生。

我呆滞中,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毫无疑问,我应该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我接了视频,不等那边开口,率先出了声,“韩桃是不是你绑架的?司老首长,为什么你就不能顾念一点点的血脉亲情,非得把我们身边所有的人都推入深渊才甘心。”

韩桃的性子,怎么能甘愿沦落到那种地步

不可以!

绝不可以!

她遭遇过什么,我无法想象

司老的声音很淡,笑着说,“古小姐,你是不是关心的点错了,相比于自己的好友,你是不是更应该担心那个护你如命的男人多一点,这万一他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会死在国外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瓷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04 我会离开他

我的心瞬间被攥住了。

可还是重复问道,“我就问你韩桃是不是你让人绑走的?”

“你觉得是我,那就是我好了,”显示屏里,司老从容淡定。

“呵,你个恶魔,刽子手,你杀了我的孩子了,还想怎样啊?韩桃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韩家会放过你们家?”我尖叫道。

“看来那孩子是当真没了,所以你伤心过度失去判断力了?什么事不问不管也不想了?”

我一怔,“什么?”

“韩老头是不是没告诉你,他孙女被绑,对方开口就要一个亿。”

一个亿

我冷笑,“有这么巧,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

顿了下,我补充道,“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信这件事跟你没任何关系!”

“那你就最好祈祷是真的跟我有关,看在他们韩家帮过我的份上,我可能不会动她,换了别人就未必了,她命好,遇到懂规矩的绑匪,可能会毫发无损,如果命不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代表什么,心头跟明镜一样。

我也知道,不是每个绑匪就讲江湖规矩。

如果韩桃出了什么事………

我该怎么办,这太沉重了。

“我说过你关注的重点就错了,”司老苍劲有力的嗓音再次传来。

我心一紧,“你又干了什么?”

“你看不出有人要杀他?”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再磨叽了。”

“老实说,他这次的战略部署做的很漂亮,在国内就利用傅枭的势力搭上那边的军队,沐勤的人脉资源联系了国际刑警,还能在短时间部署妥当,比我想的要厉害,早知道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当年被送进部队的就不会是他哥哥了。”

司老的语气不紧不慢,还略带赞赏之意。

我直问道,“你是想告诉我,接下来就会有报复了是吧?”

“看见斯白杀的那个人了吗?”

我冷声问,“因为他杀了人,所以警察会找他麻烦?”

“那是西欧一带最大的毒枭,皮特的亲儿子,据说皮特有弱精症,一生女人无数却只有这么一个子嗣。”

司老淡笑一下,“现在被斯白杀了,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而且他已经放了话,这辈子只有他不死,一定手刃仇人。”

我默然的闭上了眼。

耳边继续听见司老的声音传来,“现在斯白又受了重伤,被他带去了德国的医院治疗,而且他还给皮特打了个电话,要报仇找他,并且直言几年前杀死查理的也是他,因为查理杀了寒深。所以短期内他回不了国,因为他一旦回了国,皮特的人追来江城,恐怕第一个要连累的人就是你了,他当然舍不得。”

良久,我艰难的扯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抹笑,“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步步为营了。”

送司寒璟入狱,外界半点消息不露。

在监狱里让人打司寒璟,只伤他,却不要他命,也不让他残。

我们各自心知肚明,他不能给司寒璟彻底毁灭性的打击,因为他赌不起!

如他很想我彻底消失,却不能一样。

他怕司寒璟彻底癫狂。

“时机助了人而已,在得知你拿到U盘的时候,韩家那小姑娘去别墅找你刚好遇见皮特他儿子找上门,混乱里黎枫带走了你,她却被人抓走了,说来说去,又一个因你着了道。”

心被撕裂了。

我哑声问,“韩桃现在是不是在你手里了?”

“没有,她是真的逃出去了。”

我讥讽道,“她一个女人,拳脚功夫再好,对方人那么多还有抢,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那丫头精灵得很,又有功夫,只要稍稍给她点帮助,就够了。”

“你可真是老谋深算,让司寒璟受伤,借古凉晨的手斩断了我的依靠再趁机拿掉我的孩子,在韩桃被绑后找机会故意放走,让傅斯白以为绑匪撕票,愤怒之下杀了人,以这样的方式惹上曾经的宿敌,让他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你这十年果然没有闲着,所以你的算计就是要让他最后不得不依附于你的势力与大毒枭抗衡,是吗?”

“还有一点你说漏了,”司老哈哈笑了声,“如今韩家也内忧外患了,韩老头子也会因自个孙女的事情对他有了保留,不再支持,他等于腹背受敌。对你而言,黎枫在部队里就有敏锐的洞察力,廖启坤的事只要稍稍深究他就能嗅出苗头,黎家内部自然就乱了,军人使命根深进他的骨子里,他一定会追查打底,无暇顾及你。”

我震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如此。

这才是真的过河拆桥。

所以他再拉入另一个老人对我心存芥蒂。

果然是攻心战术。

“我今天好心告诉他的真实处境,就是希望古小姐在养身体的这段时间别忘了日日祈祷,远在国外的心上人无论如何也要大难不死平安回来。毕竟这个局在韩薇怂恿你抢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我心惊,但没说话。

脑子里只有一句台词:这不是演习,是实战!

安静,就如在比谁的耐心更足一样。

安静的房间内,我似乎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我侧首看着窗外,一片明亮逐渐被黑色笼罩,模糊到漆黑一片。

良久,我说,“我会离开他!”

“那你跟先楠楠呆在一起吧,”司老沉冷道。

“跟他呆一起干什么?”我惊问。

“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

我懵了下,“我跟他培养什么感”

我像是突然醒悟过来,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你想让我跟司楠楠结婚?”

“我说了,你是个聪明人。”

正如韩老说,这个世上还能让司寒璟发起疯来有所顾忌的,除了我,只有司楠楠了。

但只要细细一想,我瞬间又明白了,司老好像并非恨我恨到司家容留不了我,而是他不允许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人与我有瓜葛!

这种利益至上的人,狠起来,无所畏惧。

所以司寒深最后到底怎么死的?

权利是不是能彻底蒙蔽一个人的良心,血脉亲情说割舍就能毫不犹豫的割舍。

就那么突然之间,我有了一个可怕又大胆的猜想。

………

翌日。

司楠楠是被连人带狗一起绑来。

我看了一眼,起身绕到他背后,帮他松开了手腕上的麻绳。

然后把麻绳重重的抛在不远处的地上,不冷不热的问,“怎么被绑来的?”

看着我的动作,司楠楠愣了又愣。

随即颇有些架势的坐了下来,嘴角浮着放荡不羁,“鬼知道,我睡的好好的,一觉醒来就挪了地,爷爷本事可真大。”

我没再问,转身之际他叫住我,“嫂子。”

“来的路人,绑你的人跟你说什么?”我回头,冷清的看着他。

司楠楠直直的对上我的目光,“跟你培养感情。”

“那就就叫我嫂子了。”

“啊,那我叫你什么?”

我没回,收回目光,继续看窗外。

对于我来说,这家伙也是杀我孩子的帮凶。

我不能杀了他为孩子报仇,还必须忍着不断提醒自己要跟他和平共处。

随着我的话落,屋内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吭声。

良久,司楠楠才哑声说,“对不起,嫂子,爷爷只说交给你就能解冻我的卡,我真的不知道拿东西能害了你和孩子。”

不提孩子还行,一提我就像杀了他。

转身,随手抓起书架上的一个摆物件,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物件砸在了司楠楠的额头上。

我僵住。

这混蛋,完全可以躲开的。

“姐姐,你没事吧?”

幺鸡听见砸碎了的声音,紧张的进屋,见司楠楠额头鲜血直流,不但没赶紧给他处理伤口,还幸灾乐祸的说了句,“活该,砸不死你。”

“反正横竖都是死,我还不如死在嫂子手里给未出生的小侄女偿命,”司楠楠的笑容,人畜无害。

我不想我真的不能再看见他了,不然很有可能一时冲动扑过去掐死他。

“幺鸡,把他丢山里自生自灭吧!”我说。

“好咧,”幺鸡特兴奋的回答,“正好给后山的饿狼解馋。”

“不,不,”司楠楠急了,“嫂子,你可千万不能学我二哥那么绝情啊,他可放了话啊,要我一条腿一只胳膊为你们的孩子报仇呢,我妈刚死了,谁也护不了我了,他们说你这儿安全,我才来的,不然早晚得被沐勤的人找到。”

“那也是你活该,”幺鸡的脸上是从未有个的凌厉,也是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口吻。

“斯可可,你一小屁孩懂什么,滚一边去,我跟我嫂子说话,你掺合个啥……”

斯可可,姓斯。

我看了一眼幺鸡,她似乎一点没有心慌的痕迹。

想到司寒璟的处境。

我没再多说什么。

身心疲惫!

……

幺鸡不给司楠楠晚饭吃,我也坏心眼的装作不知道,吃饱喝足慢悠悠的躺回在床上。

司楠楠当然也不可能会真的被幺鸡丢出去。

但他也硬气,两顿不吃了,愣是不吭声,比他家旺宝都能挨饿。

这间屋子里除了一张床,能睡的地方只有地板了,还有浴室。

当然,这些我也不会主动告诉司楠楠的。

整个屋子也只有一床被子,反正山里凉,冻不死他,算他命大,冻死了,算他活该。

正好,天意如此,让他给我孩子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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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你不能这么自私

雨20180923014832

iPad被没收了,手机也没带,我几乎与世隔绝。

我睁开眼睛盯着黑黢黢的屋顶许久许久,才不紧不慢的起床。

视线落在角落里的一人一狗身上。

司楠楠抱着白胖的旺宝当取暖器,横躺在地上睡的相当香甜,黄黄的头发与白色的狗毛混搭,正好将被砸的额头露了出来,仿佛那不是伤疤,而是一枚勋章。

看得出,伤口有点深,食指的宽度,幸好后来幺鸡心软帮他止了血,不太红肿。

见我看起身,旺宝可怜巴巴的瞅瞅我,又瞅瞅怀里的主人,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狗比人可怜!

“醒醒,”我踢了踢司楠楠。

“干嘛?”

他昨天躺地板上睡了一晚,冷了一晚,饿了一晚,自然没给我好脸色看,冷着脸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旺宝趁机挣脱出他的禁锢,悄悄沿着墙壁溜走。

“手机有吗?”

“没,来的路上被人没收了。”

司楠楠哼哼说着,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小媳妇”,搓了搓胳膊肘,再次把自己缩成一团。

………

午饭后,幺鸡神神秘秘的拉着我往外走,到了偏僻的小道,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接通后才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熟悉的声音立即传入耳中,“古凉雨。”

我顿了顿,轻轻的应了一声。

“身体怎么样?”

“挺好。”

“我会尽快回江城,你别瞎想,安心在那好好养着身体等我来接你。”

“嗯,好。”

听出他嗓音里的疲倦,也不忘顾及我的情绪,很默契的只字不提孩子的事。

于是,我不忍的又补了句,“我等你回来。”

等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声,随即又有些无奈道,“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几乎是无意识的打断了他的话,“过去了就代表没有发生过了吗!”

“所以呢?”司寒璟在电话里沉声问。

我身子一僵。

差一点我就脱口而出:早知道,我宁愿后来不曾遇见你。

可静了静,我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古凉雨!”

司寒璟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吓得我瑟缩了一下。

“你可以难过,可以使性子,可以生气发脾气,怎么发泄都可以,唯独不能否定我,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是司寒璟第一次说起跟我之间有感情,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的心悸动又难过,脸上还挂着泪。

我从未否定我的感情,也没想过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否定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可是,可是……

为什么我会这么没用。

如果我那时长点心,不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机会,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然而“如果”二字有时候确实太过伤人了。

我捂住嘴,不让任何的抽噎声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问了句别的,“韩桃的事情怎么样了?”

“如果我没有推算错误的话,这些人突然出现在我们家附近,绑你不成就趁混乱带走了韩桃,应该是有人放了消息给他们,”司寒璟淡淡的简述着,声音听着有些淡,但再怎么淡,我也听得出事情应该很棘手。

正如司老所说,不是他绑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那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要不要把钱准备好?”

“嗯,已经准备了。”

我松了一口气,“你觉得这放消息的人是不是你爷爷安排的?”

“不是他授意的,但也是他“无意”中跟下面的人提过的,”司寒璟的语调里是有淡淡的讥诮。

半响,我又轻问,“你是不是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没事,你好好的就行。”

我不觉得声音又软了点,“好,我会的。你也是,腿伤还没有好,要小心点,记得按时吃饭,人是血肉之躯,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

“嗯,你照顾好自己。”

原本准备挂电话了,司寒璟在电话突然低低沉沉的又说,“就算你离开了我,我爷爷也不会帮你找韩桃。”

我呆了。

只听他继续说,“他不会真的出手的,就算你离开了,我妥协了,他也不会。”

“为,为什么?”

“他这十年来暗地里培养势力,隐忍多年,如今对我们身边的人下黑手,不是单纯的为了逼你离开,而是为了让我感到无能为力了,再逼我从内心里渴望得到更大的权势,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司寒璟淡淡的说。

原来如此!

司老要的从来不是逼迫司寒璟替他做事,或替司家卖命,而是逼他从内心里渴望得到权势,只有司寒璟内心渴望了,才会疯狂的去追寻。

商人只是商人,可这世上有什么是钱能买不到的。

只要有足够的钱,什么官场,黑~道,军队……统统可以渗透。

如果买不到,那只是因为钱不够多。

司老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单纯为司家卖命的家主。

他要的是一个跟他一类的人!

不允许司寒璟娶我,逼我离开,不是因为什么门当户对,也不是我真有多不堪,而是因为一个把女人看的比权势甚至比自己命还重要的家主,是永远不合格的。

牵绊太多,软肋就多,是站不到巅峰上去的。即便上去了,也很容易就被人扯下来。

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

“你大哥他……”

“就是你猜想的那样。”

“………”

我懵了很久,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我都不知道。

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样的爷爷能狠心亲手要了自己亲孙子的命

……

又一周过去。

韩桃还是没用消息。

司老明显没有要动我的意思,韩老我也没再见过。

我情绪焦灼不安,不断逼迫自己看书,睡觉,吃饭来维持生活的良态。

否则,紧绷的情绪就如洪水猛兽,不受控制的加深。

幺鸡搬了个凳子过来,替我摸了摸脉,食指和中指搭在我手腕上,垂着眼睛,扑闪扑闪的。

十分专注。

“姐姐,你这身子还在慢慢调理,司哥哥让我照顾好你,这是对我的信任,可药效再好,心里积郁太多,也不利于恢复的,”幺鸡真像个专业的大夫,一字一句的说。

然后起身拿过披肩,搭我肩上。

我笑着道了谢。

“站在你的角度来说,如果因为自己的私心,总让身边的人灾难不断,我们是不是应该及时刹车,放了彼此,免得还会有更致命的伤害出现?”我因斟酌,语速说的很慢。

“姐姐,你不能这么自私。”

幺鸡脸上的表情有些忍,“你这样对他会让他难过的,他也会痛苦一辈子的,你知道吗,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的。”

我的脸被凉风吹的有些麻木了。

轻叹道,“单纯的去爱一个人是不是会很幸福?”

我似乎在问幺鸡,更好似在问我自己!

此刻,我很茫然,茫然到了迷离。

幺鸡看着我,无声的皱起了眉头,“难道你现在不幸福吗!”

幸不幸福,又有什么关系了呢。

静默片刻,我问,“能帮我联系下言钰吗?”

“这”

见幺鸡为难的样子,我也没强求。

幺鸡略带抱歉的说,“姐姐,你有没想过,他们都选择不告诉你以前的事,除了不想让你愧疚,不想让你接触那些阴暗的东西之外,或许更是因为你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才会怕你承受不住,就比如这段时间你的表现一样。”

“我什么表现?”

“身心颓废,不断自我放弃,却还是努力强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其实你这样更让人担心。”

“”

原来啊,连幺鸡这样的小丫头都能看穿我的心思。

………

回到屋里,恰好看到司楠楠啃着苹果在都弄旺宝。

脚步顿了下,拧了下眉头,“苹果哪儿来的?”

司楠楠抬手指了指桌子的方向,“随便拿的。”

我见桌上忽然冒出一堆水果来,立马猜到了什么,“谁来过这个房间?”

“不知道,”司楠楠瞥了我一眼,摇头。

“你也不怕被毒死。”

司楠楠冷哼一声,“她敢。”

这个“她”,也不知道具体指的谁。

不过,我扫了一圈屋内,望了望门外,不见人影,索性懒得理,横竖该出现的人迟早都要出现。

“有什么不敢的。”

我走到沙发坐下,边打开电视边问,“反正你们司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毒死一个少一个。”

“嫂子,你现在心眼是越来越坏了。”

“”

司楠楠啃了一口苹果,细嚼慢咽下去,“不过跟我的想法是越来越一致了,因为我也这么认为。”

“………”

顿了下,我冷了脸,“你要在这儿待多久,不如让他们送你出去,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好手好脚,怎么样?”

司楠楠瞬间顿住,“我就知道你想我走,偏不走。”

“你这样躲在这里,混日子有意思?”

“有意思!”

司楠楠忽然又笑了笑,说,“人生不过如此,混吃等死,只有自己高兴就好。”

我真是无语,把遥控器随手丢到一边,起身去了卫生间。

出来便看见一熟人,回头朝我笑道,“看来你跟这小奶狗感情培养的很顺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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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当然是因为你

随声望去,女人纤细的身影就落在阳台上。

看见韩薇,我有一丢丢的走神。

今天她穿着灰色简单的一字肩针织衫,配一条黑色的阔腿裤,踩着五公分的中跟鞋,头发剪成了齐肩短发。

干练,清冷。

却又极其的悦目。

如果她手里没有夹着烟的话。

她站在那里,对我浅笑,像是一个阔别多年而归的亲人。

她抽烟的动作漫不经心,并且娴熟,不像第一次抽。

一想到她就是古言瑞的生母,我瞬间收起了这点小心情。

“你怎么来了?”我淡问。

“找你聊天,看你挺无聊的,”韩薇弹了下烟灰,语调说不出的怪异。

“坏女人,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司楠楠突然哼哼一声,看了我一眼,冷冷的,扭头对旺宝说,“宝,走,陪哥去楼下晒晒太阳,去去晦气。”

旺宝一听,摇头摆尾的猛跳着跟司楠楠出来门。

我被司楠楠出门前的那一记冷眼,弄的莫名其妙。

但也没多想。

随即看向阳台上的韩薇,“韩桃有消息了吗?”

“我以为你躲在这深山里真的什么也不管了呢!”

我一愣,不明的望向韩薇。

“她从那拨人手里逃出后去了德国,可斯白跟阿璟过去的时候,她又被那拨人找到带去了墨西哥,”韩薇吐了烟圈,淡声道。

脑子飞速运转。

德国?墨西哥?是不是相隔太远了!

“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因为那地方治安落后,战乱频繁,又脱离了司寒璟的势力,而且那地方的警方也是跟那拨人是一伙的,所以司寒璟无法控制,除非联系上那边的维和部队,但很明显傅骁的势力还未打通到墨西哥,想要突破时间又紧迫,而且最棘手的是……”

“是什么?”我心惊不已。

“毒贩是最不讲道义和人性的,”韩薇的嘴角勾起了嘲弄的弧度。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

可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什么都做不了,更给不了什么建议。

很焦灼,很无力。

“明天下午,司寒璟会亲自去墨西哥赎人,时间都已经约好了。”韩薇忽然开口说。

我心慌了。

“但半个小时前,得到消息是古凉夜给司寒璟的水里下了安眠药,带着傅骁的人去了墨西哥,”韩薇看着我,眼神很冷。

我惊的大声确认,“你,说什么?”

“何必大惊小怪,你心里明白不是么?”韩薇冷声说。

我明白什么?

好像真的明白又好像一点也不明白。

一时间,脑子里一片浆糊。

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我心里就会越沉重,对司寒璟的感情,就越想逃避。

现实如此。

只一个瞬间,我蓦地扭头,目光幽幽看着韩薇,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韩薇闻言,手指夹烟的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僵滞。

我心凉透了,可怕的念头脱口而问,“是你让人帮的韩桃?”

“呵……”

韩薇笑了,“你并非糊涂,而是一直清醒的装糊涂。”

我后退几步,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太可怕……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藏了那么多不可告人的阴谋,。

“为什么要这样?”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韩薇很吸了两口烟,讥诮道,“当然是因为你。”

“我………”我想了想,硬生生的改了口,“你在怂恿我去抢地的时候就知道瑞瑞是你的孩子了?”

“对。”

“………”

我的手不觉抖了抖。

韩薇终于抽完了烟,嗓音干涩,嗓音沙沙的,“直到那一刻,我才彻底顿悟,我把迷恋寒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司寒璟的身上真的是个错误,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他看透过。”

我呆呆的在脑子里回旋这句。

猜不透韩薇对司寒璟的感情从何而起……

可是不对……

她明明清楚自己爱的是司寒璟,为什么怀了古凉夜的孩子呢?

“这么多年了,我想抽离却发现自己深陷泥潭了,明明知道他很绝情,还是做不到抽身而退。”

韩薇仰着脖子,嗤笑的恨怒道,“说句不怕你笑的话,追逐他的过程,很受虐,可却让我得到了很不一样的快感。”

“为了他,我逼自己在韩家的争斗中脱颖而出,心甘情愿的让他利用…”

“不,”我迫切打断她,“你那不是爱,你只是把他当了别人的影子。”

“是吗?”韩薇扭头,扯了扯嘴角,极为嘲讽,“我也希望是这样,可事实都不是我们想的这样。”

我逃避的垂下眼眸。

“你知道吗?他小时侯跟着寒深身后,谁都不理,却见了我都会笑眯眯的喊我微微姐,所以除了寒深,我才是他最信任的人,这次他能把你交给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我整个僵硬。

“你知道我为什么迷恋他,非他不可了吗?”

我抬眸盯着韩薇,只见她笑着说,“我想了又想,大概他的淡漠疏离,就是我最为迷恋的一面。”

“……”

欠虐?

我开始重新认识一个在人前尽量端庄,事业成功的女人了。

是不是这种感觉自己什么都能得到人,心理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变态。

“他很早就关注你了,知道为什么吗?”韩薇勾勾嘴角,“因为我喜欢寒深,而寒深却一心想着怎么把你哄骗回来……”

心空了。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一直都只是个笑话。

真是愚蠢。

“那你跟古凉夜又是怎么回事?”我冷声问。

“这个啊,说起来还是司寒璟一首操办的呢,”韩薇蠕动着红唇,攥着手,激动的声音微颤,“寒深去世后,司家离开江城,阿璟也离开了,我低迷不振了好一段时间,古凉夜作为我跟寒深共同的朋友,只不过跟我走得近而已。”

“所以呢?”

“所以后来几年他一直以为我从寒深的感情走了出来,几次劝我要早点安定,无奈之下我只说了一句他心里有人。”

我心头不安,睁大眼睛,“所以他查了古凉夜?”

韩薇不答,只笑。

但笑里说明了一切。

我明白了。

司寒璟早在认识我以前就知道古凉夜对我的感情了。

瞬间觉得自己一直活在这种灰暗的世界里。

脑海中纷乱的思绪里只有一个念头:司寒璟为了韩薇,不惜用手段让韩薇怀上古凉夜的孩子。

我拳头攥紧,血液沸腾,呼吸凌乱的想要爆炸。

“当我躺在病床上,清醒的感觉着医生将古凉夜的东西送进我子宫那一刻,我想过如果怀上了,我会认命的。”

可命运就是如此任性,韩薇怀上了,到现在也没认命。

“其实要怪你也应该怪古凉夜,要不是他利用韩桃威胁斯白,把我刚生下的孩子用个死胎换走,我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自在,”韩薇狠戾道。

“可命运再一次给我开了玩笑,我爷爷说让我跟阿璟结婚的时候,我心里澎湃的忘了丧子之痛,下大雨飞机停飞,我那会儿才刚出月子,我兴奋的冒着大雨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去了兰市,可当我满面笑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却听见他淡漠的说他结婚了,”韩薇突然癫狂状态的疯笑着。

好一会儿,她才指着我说,“更可笑的是,结婚的对象居然是你。”

顿了下,又补充了句,“你说他是不是够狠,用婚姻来报复了你,报复古凉夜,报复了你们古家也报复了我……”

我心乱如麻,试探的问,“是因为韩桃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要这样对她?”

“她是我妹妹,”韩薇突然暴怒,“居然为了你说要跟我作对,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要帮你。”

“那可是你亲妹妹,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我对吼着。

“亲妹妹?”韩薇重复,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她不是我亲妹妹,哦,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疼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居然是我妈跟别的男人偷情而来的野种。”

我呆滞。

“哈哈,她是我妈跟古仕的野种。”

“不,你在刻意搅浑我的想法”

“你大概也没想过被你撞见躺在自己父亲床上的女人是谁吧?”

我呆了又呆,只听她说,“那可是我妈。”

随着韩薇的声音落下,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沉默了。

半响,韩薇的情绪突然很不稳定,一双眼眸猩红散着一丝丝疯狂,尖声吼着,“所以你觉得谁更可怜,你至少还有爱你的人,可我呢,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冷静……”

“我很冷静,”韩薇突然又安静了,“所以我现在要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

“第一,跟司楠楠结婚,我放了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

“可她也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那又怎么样,终归不一样的,不是吗?”

“……”

“第二,送司寒璟坐牢,”韩薇从包里拿出一打资料,扔了过来,“这是司寒璟这几年帮他爷爷洗黑钱和帮我们家走私贩私的证据,足够他在牢里慢慢熬了。”

在精明的女人,面对爱情都是疯子。

我跟着暴怒了,“你不是爱他吗?怎么能舍得让他坐牢?”

“爱啊,可我明白他永远都不会爱我,三年里我吃的苦头无数,他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既然我不能得到的东西,又怎会让你得到,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真是可怕。

“再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如果你能帮我捅破这层纸,我乐意之极,要是你能忍心看他再一次尝试被人欺骗的感觉的话,尽管拆穿我好了。”

我惊恐的睁大眼。

司寒璟是个木头还是韩薇真的隐藏的很好?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韩薇对他的感情。

“你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不然韩桃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古凉夜会不会平安回来那也说不准了。”

说完,她一步一步的踩着地上的那些纸张,走到门口,忽的回头又说,“对了,我爷爷早上刚去了英国养老。”

闻言,我心里更扯拉的厉害了。

我心神不宁的弯腰一张张捡起那些被踩过的白纸黑字。

………

翌日。

刚吃完早餐,幺鸡端着餐具刚出门。

我扭头问正给旺宝梳理毛发的人,“你有喜欢的人吗?”

司楠楠一愣,摇头,“你问这个干嘛?”

“有还是没有?”

“没有。”

“那好,你准备一下,等会下山去趟民政局。”

“嫂子,你疯了?”司楠楠目光突然极其的冷,语气极其冷酷,“是不是那疯女人逼你了?”

我懒得理,简单给自己收拾了一番。

昨晚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我突然发现好累。

身边的每个人都过的很灰暗,而我却一直蒙在鼓里,如今连累了韩桃不说,再不及时刹车,有可能古凉夜的命也保不了了。

我没给司楠楠过多说话的机会,韩薇的人过来直接帮他绑上了车,而他也一直大喊大叫,“嫂子,我不想死,二哥知道肯定会杀了我的。”

我淡声说,“放心,我会为你守寡一辈子的。”

“不,不是,嫂子,我不想死,真的,你赶快放了我,我立马从你眼前消失,可以吗……”

我扯了一下嘴角。

“姐姐,”幺鸡失声,真的吓坏了,赶紧拉着我,“你真的要这样吗?要不要我们打个电话给司哥哥说一下?”

“不,”我推开幺鸡的手,不看她,“你愿打就打,反正他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姐姐……”

我没在理会,弯腰上车,关上车门,“走吧。”

车里,司机是韩薇安排的人,只顾开车,不说一句话。

司楠楠嘴里碎碎念着,“菩萨保佑,千万千万别让我嫂子干傻事,出个车祸什么就是不要顺利达民政局就好……”

我闭眼,不吭声。

然而,可怕的一幕真的很快发生了。

砰!

一声巨响。

刚到山脚下,迎面而来的一辆路虎揽胜狠狠的与我们的车撞上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瓷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07 你想离开我

“……疯子!”

耳边传来司楠楠的低骂声,而我的视线却惊恐的落在驾驶座上被撞的满头是血的司机身上,他歪着脑袋,身体的姿势也有些奇怪,不知是死是活。

“嫂子,你没事吧?”司楠楠紧张的问。

我愣愣地摇头,额头因冲力撞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有些犯晕。

揽胜车内,司寒璟脸色黑沉,额头也淌下血流,正解开安全带,下车。

“嫂子,还不快把我解开啊,二哥这是要杀人的节奏了。”

我呆若的看着司寒璟满含杀意的双眸朝我射来,吓得连抖都不知道如何抖了。

“嫂子。”

我收回视线,解开司楠楠身上的绳索时才发现自己真的被司寒璟那股狠戾不要命的劲儿给吓到了,手开始得厉害,心急的解了好几次才解开绳结。

“二哥,你冷静点。”

司楠楠扯开绳子,推开车门跑过去,拉住司寒璟,“有话好好说……”

司寒璟满是杀意的冷眼,怒吼,“……滚。”

随后向我走来,抬手在额头上一抹,手背上全身血。

我的心忽然像受了剧烈刺激一样,颤栗着,眼泪跟着就汹涌了上来。

司寒璟赤红着双眼,猛的将我拉扯下车,沙哑着问,“你想离开我跟其他男人结婚?”

我恐惧的双腿无力的跌落在地上,有些失控的哭出了声,又被司寒璟拽起,紧紧箍住。

“回答我,”他在我耳边暴怒。

我眼泪哗哗往下掉,不停的摆头,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模糊的看着跑了几米远的司楠楠忽然又定住,回头朝我们的方向看了看,犹豫后站在不远处,掏出手机应该打了报警电话。

我的沉默像是再次踩到了司寒璟的雷区,他似乎怒火烧到了顶点,蓦地推开我,掐着我的脖子说,“我真想杀了你。”

一瞬间,我的喉咙被掐住说不出任何话来。

同时内心的震惊和担心很快也被说不出的愤怒代替,艰难的从齿缝迸出,“杀,了,我,好了…”

此刻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活着不如死了。

孩子没了,韩桃不知怎么样了,傅斯白也受重伤了,司寒璟回来古凉夜的情况怎么样了,身边的人个个又带着我看不透的面具……这些压的我踹不过气来。

只感觉喉咙上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重,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是真想杀了我。

“二哥…你放手…”司楠楠颤栗的怒吼声响起。

随后,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萧潜,律师和警察一个个的赶到。

各种纷乱流转后,我被司寒璟带回之前居住过的别墅。

…………

我靠在床头,司寒璟站在窗边,我们这样已经沉默很久了。

我看了眼他的双腿,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了。

深呼一口气,我觉得自己是真的已经想好了,“我们算了……”

“别逼我对你用强,用狠。”司寒璟打断我。

转身,定定的看着我,脸上的乌云像暴雨前的乌云,一点点聚集,脸色也黑冷了下来。

我不禁望向他,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在床上坐下,扣住我的肩膀,狠狠的问,“外面现在一团糟,你难道还要继续闹下去?”

我被他抓的生疼,“既然这样放我走吧,我们好聚好散。”

司寒璟看向我,“不。”

“为什么?你并不是那么爱我。”我真的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情绪波动的能力了,冷静的说。

他心思难测的看着我,冷笑,“你都想跟其他男人结婚了,还会稀罕我的爱?”

真会歪曲事实

接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你现在半点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爱你,说不定孩子没了,你心里还觉得轻松了。”

“你混蛋。”

话音落下,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司寒璟的脸被扇的扭过去了一点,迟疑了一下,忽然回头向我扑来,把我衣服往上推,“那你就再给滚蛋生个孩子,这样的话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想走也不这么容易走了。”

我滞住,回过神来,用力推他,“不,我不要生…”

我绝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在没有能力保护孩子的情况下莫名有了孩子,那样的狼狈不堪,我再也不想有了。

我的反抗让他愤怒,一时间强制性的硬闯了进来。

粗鲁又直接。

记忆中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粗鲁过了,特别怀孕后他几乎很温柔,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我疼的眼泪掉了出来,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我的哭声,让盛怒中的司寒璟有了略微的停顿,抚了抚我额头,暗哑的问,“就这么讨厌我了?”

我抽噎的深呼吸着,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的抵触与逃避。

我真的累得连责怪和怨恨他的都不愿意了。

司寒璟顿了半响,像是说不出的难堪,感觉他小幅度的动了动,生气的说,“我不会给你机会逃的。”

这一刻,我真的不想生气,不想思考了,只觉得爱一个人又占据一个人的心真的太艰难了,把自己毫无怨言的交出去,真的太痛苦了,甚至有些绝望了。

这段时间的种种,在脑子里回放,真觉得不如转身放了彼此,或许更轻松自在千百倍。

……

“你要干什么去?”

我刚挣脱开,又被拉过去箍紧,回头见司寒璟眉头拧紧,脸色很不好。

我疲惫的吸了口气,“我饿了,洗个澡下楼吃点东西。”

他抓着我胳膊的手,慢慢松开。

……

我呆坐在餐厅里,觉得自己像是从身到心都是一个无处安放的物品。

不想回卧室,不想面对司寒璟,更不想冷战,那样更会令人觉得没什么意思。

“姐姐。”

幺鸡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抱住我,嗓音带着哭腔,“姐姐,对不起,我以为司哥哥在混蛋对你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所以他打电话过来问你我就告诉他了。”

我呆滞。

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也不用解释。

成年人的世界,真没必要事事都需解释清楚。

司寒璟会动怒,我早有准备的,只是提前了而已!

半响,待幺鸡的哭泣声渐小,我才提起精神,轻声说,“帮我一个忙。”

“什么?”

于是,我利用了幺鸡愧疚又单纯的心理,让我帮我弄了避孕的药。

见我回去,司寒璟不自觉的望过来。

我小心的过去,离他有些远的侧身躺下。

但他还是靠了过来,抱住我。

我身体立马条件反射的僵硬住,可我知道,他若执意还想干什么,我反抗不了,此时我的力气不足他十分之一。

“你离我远点,我想休息,“我的声音不自觉有些冷。

“你睡你的,我就抱着什么也不做。”

然而这样抱着,谁能入睡。

过了很久,我终于受不了了,推开他,睡正了,不再理他。

“韩薇她……我之前不知道她会这样,”司寒璟忽然说,“你别受她影响了,也不住心里装着奇怪的想法。”

我怔了怔。

不知他什么时候察觉的,但他突然这样说,我感觉很不适。

其实我现在并不想听他真实的想法。

或者说,我已经开始不愿去了解那个真实的司寒璟了。

可耍手段让韩薇怀了古凉夜的孩子这一茬又让我觉得别扭,觉得恶寒。

“古凉夜有消息吗?”我闷声问。

明显感觉他身子一僵。

心理拉扯了一下。

猛的坐起,直视他,“他,出事了?”

可司寒璟冷笑,让我很崩溃。

“问你呢,”我咬唇逼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这么关心他?”

司寒璟忽然一把扣住我的腰,往下一拉,粗鲁的吻着我。

我想也没想,猛的推开他。

可是没推开。

司寒璟的脸上更难看了,箍紧我,目光灼灼,“不给我亲?呵…那说明你还不够乖。”

猛的低头,扣着我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个够!

我气的差点岔气,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他的手已经探了进来,并非眼睛直视我,眸底透着恶劣的坏。

对上他的眼睛,我倔强的沉默着。

司寒璟冷哼一声,忽然覆身翻了上来。

我身子一下就紧绷了,“滚蛋,你滚下去!”

司寒璟顿住,看着我。

我有些气急,“你能想到征服我,圈住我的只有这个?”

他挑眉,“你有更好的建议?”

压住我,手顺着我头发落在我下巴上,捏住,眼神中透着蛮不讲理。

我真被他打败了。

“你告诉我,古凉夜怎么样了?”我再次逼问。

“不知道,”他毫无波澜,低沉说,“我醒来,打他电话已经不通了。”

“所以你就带着傅斯白回来了?”

“有什么不对?”

“……”

我很生气的狠狠勾腿,在他腰部踹了一脚,“……他要有个什么,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司寒璟听闻后,极轻的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他,所以才不肯安安心心跟我是吧?”

“我爷爷,韩薇这些手段并不是主要的,而你一直在等一个时机离开我,对不对?”

我气结到无语。

司寒璟似乎火气更大了,低吼逼问,“回答我。”

“我说是,你会不会那我扔出去,放了我。”

司寒璟冷嗤,又低头猛亲我,我抵触,他越是要亲,一双手还不老实。

“人渣,我原本就只是打算跟你搭伙过日子的,你再这样对我,我可能连搭伙过日子都不想要了。”

他顿住,冷声问,“所以你就把心也给收起了,是吗?”

“你不懂女人,也不懂如何爱护女人,我为什么要付出真心,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才刚小产不久啊,”我暴怒。

“你说这个啊,”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冷笑,“我问过了,已经可以了。”

我抓狂。

司寒璟拉住我乱蹬的脚,用腿按住,附身用她结实的身体把我彻底钳住,“自从你怀孕后,忍太久了,刚才那感觉好像上瘾了,比一日三餐还要让我惦记。”

“低俗。”

他又笑,低头吻了下后故意恶狠的咬了下我的下唇,“只要有感觉,有快乐,低俗了又怎样!”

突然感觉这男人从骨子就藏了坏,藏了恶劣。

只要他不爽了,就想从身体到精神上都折磨到我更不爽。

“你个混蛋真的一点也不会爱人,无聊空虚了才会一直想着这个,”我气愤不已。

“瞧你这孩子气的样子,”司寒璟突然愉悦的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我就是无聊了,空虚了,你解救解救我吧!”

抱紧我,在我耳边吐着热气!

我挣脱不开,像是一个玩具一样在他手里捏来捏去。

“啊啊啊啊啊………”我抓狂的乱吼。

这似乎更加激发了司寒璟体内的那点坏,欺负我来也是更不留情。

………

翌日。

司寒璟洗漱时,我坐在床上拿着手机,有意无意的看着屏幕,开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直到黎枫的名字突然亮起,我立即想也没想的伸手点了接听,“喂—”

“秒接,是一直在等我电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瓷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08 你才没脑子

“没有,”我有些不好意思,“刚醒来,正拿手机看时间。”

黎枫在电话里嗤笑,但也没多说什么,“我约了罗姨晚上见面,事关古凉夜跟古凉晨的想跟她确认下,你……要不一起听听?”

这个……

听是没有问题的,正好我也有事要问罗芸。只是刚跟司寒璟闹的不愉快,这时候出去跟黎枫见面,他难免又会猜忌我的动机了。

“我可以出来,但估计会有人跟着。”

黎枫静了几秒,“这样吧,你先去商场逛一圈,我来想办法,见了罗姨,我再送你回去。”

“这样行吗?”

“我才他会让萧潜跟着你,所以行不行,试了不就知道了!”

“那好吧!”

挂了电话,我搁下手机起身去了衣帽间。

司寒璟正在扣衬衣扣子,看穿着像是要出去。

我站了一会儿,过去挑了一条跟他衬衣相搭的领带,待他扣好扣子后,主动帮他把领带系上。

司寒璟盯着我有些发愣,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

“还生气?”他低沉着问。

我垂眸,摇头。

“不要生气了,嗯?”司寒璟凝视着我,忽然像是更生气了,“我讨厌你动不动就想离开,为什么就不能坚持自己心里的想法?或者更主动一些,对我有信心一点。”

“哦。”

我呼吸不顺,把脸撇开了一点点,“再隔两天就六一儿童节了,我想去给瑞瑞买些礼物。”

“你想出去?”

“不可以吗?”

他皱了一下眉,“我让萧潜多准备几样小家伙喜欢的玩具,你在家挑?”

“不行,”我抬头看着他,“送孩子的礼物是要用心选的,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再说他跟你一样是个直男,欣赏的眼光也就跟你一个水平。”

半响,司寒璟才妥协道,“那让萧潜开车送你,可可陪你逛。”

“好。”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晚饭后吧。”

“需要这么久?”

我不高兴的低头,不说话。

只感觉一双大手在我脑袋上摸了摸,“最近外面有些乱,你一个人不要在外面呆太久。”

乱?

我猛抬头,却一不小心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咽下口水,“是不是那些人追过来了?”

司寒璟沉默了。

“为什么不处理好了再回来,你知道这样会把多少相关的人陷入危险中吗?”我生气的声音也冷了。

“那不是因为你,”他敲了敲我的脑袋,勉强道,“古凉夜突然来了德国提及韩薇……不用脑子想你肯定会受她影响,做出什么惹怒我的事来,果然……”

我的心重重一拧。

原来韩薇是想我彻底惹怒司寒璟,将矛盾彻底爆发出来。

她很清楚,要惹怒司寒璟,其实很容易。

忽然被他低头亲了一下,我下意识的往后一仰,见他脸色很不好的说,“我要出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接着,往前倾了倾,又亲了下,不过也没有太过分,“如果你在外面吃的话,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找你。”

我不说话,只推他。

司寒璟松开我,用力的捏了捏我的手,“真要出去了。”

而我在房间里站了很久,心想,我到底要不要将他彻底激怒。

如韩薇所想,要想激怒他,是真的很容易。

………

下午。

不管何时,商场里永远不缺少悠闲自在又富裕的人,我心不在焉的逛了女装区,幺鸡看见什么都稀奇,我却什么都没要买的意思。

萧潜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直到我握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低头看了眼。

【去你正对面的那家店,倒数第二间试衣间试衣服。】

我抬头,进了那家店随手扯了件衣服,朝幺鸡道,“我想去试试这件衣服,你也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等下一起买?”

“好的,姐姐,”幺鸡笑着往那片粉红色服装区走去。

而我抱着衣服走去倒数第二间试衣间时,却发现门上贴着一张暂停使用的标记。

我踌躇的同时隔壁试衣间突然打开了,门一开我瞪大眼差点往后退,可里面的女人立即朝我摇头。

我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萧潜,一直盯着我的这个方向。

吸了口气,抱着衣服,走了进去。

原来商场的服装区都是连在一起的,客流量大的一家可以从另一家,直接出去。

我顺着电梯走到地下停车库,看到正靠在车身上抽烟的黎枫时,才松了一口气。

黎枫拉开车门,“上车吧,你今天出来除了斯可可和萧潜之外还有其他人跟着,萧潜向来谨慎,一旦发现你不见了,就会立马追上来。”

我弯腰上了车后,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其他人跟着?”

黎枫冷笑,“就你这点机灵劲,察觉不出有什么奇怪。”

我侧首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了。

车子刚驶入环道,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萧潜。

我想了下,还是接了电话,“古小姐,你在哪儿,我立马过去接你。”

“萧潜,你不要找了,我有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就会回别墅。”

“古小姐”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就挂了电话。

一家高端私人会所的包厢。

罗芸没到之前,黎枫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不自在的喝了口温热水,“我脸上有东西?”

“没,”黎枫冷嗤一声,“我在看你脑子里有没有东西。”

我,“………”

这人又拐着弯骂我没脑子了?

我把手里杯子重放在桌上,“你才没脑子。”

黎枫黑沉着双眸,看了我好半响,最后还是没能将满腔的怒火忍下来。

“古凉雨,你是猪吗?”

我小心肝一紧。

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副嘴脸。

黎枫咬牙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先跟我说的。”

“哦,那个,多谢。”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这下,我确实有点呆住了。

想到这段时间丢人的事都被黎枫撞见,只觉丢人。

又局促不安的望向他。

黎枫黑眸阴沉,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多问。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黎枫还是率先败下阵来。

黎枫上半身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真不知道你是多少人的底线。”

“什么底线?”

“你再蠢一点,看能不能把你蠢死,”黎枫怒了,却淡笑,“你知不知道,昨天早上你的举动差点打破了我们所有的计划。”

“之前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他都忍了下来。要不是这回触及到了他底线,我都已经记不清他到底有多久没这么疯狂了。”

我心底不由一乱。

“昨天,跟在司老身边多年的阿昌被人给打断了腿,后来让人送去了虎峰山,接着司老也被禁足了,”黎枫点了根烟,忽然说。

我一惊,“怎么会?”

“有什么奇怪的,”黎枫神色淡淡,“换了谁在他的收下苦手多年的折磨,怕也是会做出同样的举动来。”

见我不明白,黎枫只做了个简述。

司老为了利用司寒昀,居然将司寒昀的母亲关在了精神病院多年。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女人,硬是被逼出了神经病,也就不乖司寒昀会跟司寒璟联手对他下手了。

当然,司寒昀的母亲还活着的消息是司寒璟在言钰那里得知的,所以出国前他找过黎枫帮忙。

而对于司寒昀来说,自己被骗被利用多年,对司家几位长辈怨恨更深了。

所以,这事换了谁,的确都会这么做。

我没问具体过程怎么样,只突然想到,“言钰呢?”

“去了墨西哥。”

我的手不由得抖了下,“什么时候?”

“今早,”黎枫没过多解释,直接道,“墨西哥那边你暂时不用太多担心,驻扎在当地的中**队和国际警方我都联系好了。”

“你”

黎枫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的道,“以我们家和言家的背景,还有我待过几年部队,认识几个混在军队的人很稀奇?”

“”

“现在关键是皮特的人已经到了江城,为了能报仇,昨天晚上他不惜找过我,今早找过沐勤,开的条件都很诱人。”

一时间,我脑子里乱成一锅沸粥,“找你,找你干什么?”

“要对付司寒璟,总的要找当地人合作,国内不比国外,难道他还想直接咔嚓抹脖子后溜之大吉?”

“所以他会很危险,对吗?”

“杀了人家儿子,你说呢?”

我能怎么说!!

想了想,我换个方式问,“我就想知道,皮特能杀了司寒璟的几率有多大?”

“看你怎么算,你想国外的总统身边不缺保镖护卫吧,但被刺杀的也不少,可没成功的也不少,所以这个几率有多大,得看你怎么认为了。”

我手指顺价僵硬的无法卷缩了般,“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没法保证他的安全了,是吗?”

“那也不一定,如果能捉住皮特灭了他的势力呢?”

我盯着黎枫那狠厉的黑眸,很快冷静了下来,只听他语气却轻松的像是在聊天,“像他那种重量级别的毒贩,只要落网了,基本是出不来了。”

“所以,你打算借司老的势力了?”

“可问题是现在不一定能借了,”黎枫冷笑,摇头,说,“即便现在司老被禁足了,司寒璟少了个对手,可一样很艰难。”

我望着他,轻声问,“因为韩薇?”

“这也算我们忽略了的一面,”黎枫顿了下,唇瓣勾起浅弧,像是想起了一个很好笑的事,“关键是司老现在并非只有司寒璟这一个选择了,他比以前更有底气了,所以对司寒璟的态度也会发生改变。”

“什么改变?”

“显而易见的,能为他所用,他求之不得,不能的话”

“会怎么样?”

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女人清冷的声音响起,“会直接毁了他,也说不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瓷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09 二选其一

罗芸瞥了我一眼,在就近的沙发上坐下,“司寒璟下午来找过我,中途接了电话,匆忙离开了,应该是知道你不逃了,所以长话短说吧,他随时都有可能找来。”

话音刚落,我包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准确的说就没有断过。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在持续不断的给我打电话。

震得黎枫很不耐烦了,“你能不能接了让他别烦了?或者不想接就直接关机。”

我也烦躁,“就你话多,话这么多也不见你去当娱乐八卦记者。”

黎枫冷笑,转而向罗芸,“罗姨,你那边怎么样了?”

罗芸望着我,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打资料,“李伯过世了。”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李伯?”

“对,就是你爷爷生前的那个特别助理。”

我心跳忽然有些加快,爷爷去世后,李伯就去了国外。

好像……是去澳大利亚了。

“这些年李伯一直没等到你过去,所以在去世前也没能亲手把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亲手交给你,”罗芸冷笑。

我很惊讶,“爷爷?”

“他留了一份单独的遗嘱,是关于你的。”

“什么?”

“你先自己看看吧。”

我的心猛跳了跳,有些迟疑的看着罗芸手里的东西。

关于我,古凉夜跟古凉晨三人的身世全在这份资料中有了说明。

二十五年前。

罗芸因为难产,刚出生不到一天的女儿就夭折了,她受了很大的打击。

古仕为了让她振作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孩子,而这个私生女就是我。

这本来是他们之间的秘密,罗芸对我也十分疼爱,几乎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心血来待我。

一晃五年过去,爷爷以我身体为由从外面带回了一对双胞胎兄弟,罗芸得知后反对过,但考虑到我的身体,她最终选择了妥协。可在这不久,罗芸就发现了一个秘密,有一个女人偷偷跑来找古仕,说要看看自己儿子一眼。

结果古仕却安慰她说,两兄弟也是他的儿子,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古仕原本以为随意几句温馨安慰的话,便打发了那个女人,可没想到这一幕刚好被罗芸看到。心高气傲的罗芸也在那个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古仕背着她在外面有女人了,还把情人的孩子用欺骗的手段光明正大的带回来认祖归宗了。

从那会开始,罗芸对古仕就采取冷漠厌恶的态度了,甚至做什么都摆脸色给他看,就是因为她痛恨他的不忠。

但事情并没因此搁停,罗芸背地里偷偷对古仕在外的一切往来进行了调查。

结果证实了古仕对她早有了不忠。

当然,古凉夜跟古凉晨也并非是古仕的私生子,而是司老因为一时情迷跟一个夜总会的歌女发生关系所留下的。

那会司老刚升上去,身份又敏感,所以不能出一点差错,而那个歌女也没有要他负责,独自生下了双胞胎。后来走投无路下求助于黎枫的爷爷,希望他可以帮忙。而那时古家刚跟黎家结识,也能出入黎家,尤其为古家的经商之路提供了大量的帮助,实质上那已经算是一种特殊形式上的交易。

随即便有了黎家帮古家“快发展”,古家则帮黎家“带孩子”的隐蔽权钱交易,长达了十余年。

古仕也一直以为这对双胞胎是黎枫爷爷跟那个歌女所生。

罗芸对古仕在外花天酒地的yin乱生活心灰意冷,对我也不怎么关心了,但她并不想因为恨就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而是选择了同样yin乱的生活,对古仕进行了报复。

只是,我爷爷向来谨慎,私下里也调查过那对双胞胎的来历,但他那时对古凉夜跟古凉晨已经有了感情,便选择了沉默。

但他老人家深知利益至上的狐朋狗友,总有一天会为了利益成为对手。

最后,他老人家的嘱咐是不管古仕有任何的不测,都希望我离开江城,好好生活下去。

“那我是谁生的?”我一脸震惊,浑身发抖,原来我不是罗芸亲生的。

那我这些年对她的不满,算什么呢!

敢情这都是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跟你爸离婚的时候,我问过他,”罗芸顿了下,有些迟疑。

“他说了什么?”

“你是古苏的孩子。”

听到这个名字,我真的愣住了。

古苏

古家养女,当年跟古仕相恋,遭到家人反对,在古仕婚后被迫嫁入韩家,第二年因抑郁症吃了过量安眠药而死。

“我爸他”

“古仕是你亲生父亲。”

我惊愕,一时竟无言再问。

“韩家跟古家同属江城政商圈朋友,各家族之间早已形成了完整的利益链,牵连甚广,但又各自参与的行业不想交集,韩家利用外贸公司掩盖交易,古家利用圈地之实进行隐蔽,”黎枫忽然开口说。

罗芸一直看着我,“对,实际上,古家是黎家的金主,韩家是司家的金主。”

黎枫沉默片刻,慢声开口,“只是寒深后来发现了这里面的矛头,在调查过程中被家族利益所抛弃?”

“准确说,是被他爷爷抛弃的。”

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罗芸耸了耸肩,“当年司黎两家斗得厉害,司老把古凉夜两兄弟的秘密托人透露给你了你母亲,你母亲对你父亲恨之入骨,利用温柠对司家的心结,将两家矛盾激化。”

“据我现在手里的资料了解,我爸他”

“你们家的事情,一向由你二叔经手,你爸并非知道多少,比如他们近几年发起成立的公益基金会,就是为了方便使用从各种管道手来的资金,进行洗白。”

“所以,韩家才是跟皮特直接交易的人。”

罗芸点了点头。

顿了下,她又转头看向我,说,“你爸在银行的保险除了这些东西,还给你留了一大把钱。”

“保险柜?”

“言钰再交给我钥匙的同时,给了我一本书,上面的几个数字就是银行保险柜的密码。”

“不可能,”我颇有些激动,“怎么可能呢?”

“古凉晨看过里面的所有,密码也是后来他改过的。”

我,“”

我的脸,瞬间就麻木了。

所以现在司老才会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儿子。

那么司寒璟也会跟司寒深一样,被司老彻底抛弃吗?

“韩薇现在手里有一份这些年司寒璟为了接触皮特,帮韩家跨国洗钱的证据,如果她发起疯来,说不定彻底会把他送进监狱去。”

我眼眶酸涩,心里的怒火也莫名直冒。

韩薇现在无非就在两个选择中选一个,要么得到他,要么毁了他。

二选其一。

“而且,你还要做好心里准备。”

我微怔,望向黎枫。

他眸色逐渐变得暗淡下来,“据我了解,昨天的事情韩薇似乎打算追究到底了,司寒璟的律师已经尽了力,但情节真的太严重,目前律师只能往防卫过当的方向推进。”

这下,我彻底呆住了。

良久。

服务员过来,“黎总,刚才保安发现了有个女服务生被打晕了藏在杂物间,身上的衣服不见了如果有女服务生靠近”

“行了,知道了。”黎枫冷声道。

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飞快的掠过,手指突然一僵。

望过去,恰好扫到黎枫眼底迅速闪过的那抹冷厉的狠色。

下一秒,他起身朝服务生说,“你带罗姨往左边的电梯下去,直接送去底下停车库,看着她离开。”

“不行,”罗芸立即反对,“我得带小雨一起走,我答应过她爸,无论如何都要保她安全。”

这一瞬间,我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视线逐渐模糊。

心中一动,“黎枫,我在这里等你,你先送她去停车库,顺便检查一下她的车。”

“不行”

“也好。”

黎枫朝罗芸点头,罗芸最终说了句“你自己注意点”,起身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乱糟糟的,甚至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一刻钟后,刚过来给黎枫传话的手下,推开门,“古小姐,黎总叫我带你直接下去会所大堂门前,他在车上等你。”

我没多想,起身抬脚走了过去,“哦,好的,谢谢啊”

刚出会所大堂旋转玻璃门,我下意识朝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的红路灯看了一眼。

忽的,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传来。

我眼看着,西边一辆大货车快速的转弯开了过来,像是刹车失灵了一样,在拐弯处猛然向前一冲。

下一瞬,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传来。

货车车头的面前,十多米外,一辆大众帕萨特横在道路左边的绿化带上。

周围的车子全打上了双闪,不少车子里的人都下了车围了过来,有人开始拿起手机拨打交警电话。

一时间,喇叭声响彻天际。

完了。

我不知怎么,脑海中突然浮现两个字。

跑过去看清那辆车的车牌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脑海中顿时只有两个字。

罗芸

我全然听不见那些人的声音,直视着那辆被撞得凹了进去的车,撑着里面试了几次,也未能站起来。

突然,那辆车子似乎动了一下。

我失去力气的好像瞬间又回来了,立即站起来不管不顾的朝那辆车跑。

“古小姐,别过去。”

有人伸手过来拉住了我,我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一股脑的,卯足劲的想跑过去。

“小心!”

有人嘶声尖叫着。

只是下一瞬,只听“嘣”的一声,彻响。

那辆跑车并射出了火光,火焰在半空中炸开了,浓黑的烟雾滚滚直冒,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身子一软,恍惚中听见一个柔美的女声,“古小姐,我扶你上车。”

“小雨,被让她靠近。”

阴沉冷厉的警告声跟着响起,吓得我秒回神过来。

可来不及了。

温热的血迅速打湿了我的手。

只是疼的却并不是我。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110 冷战不如热战

“黎枫”

我震惊而又惶恐的仰头看着他,只觉他整个身子都轻轻抽动着,耳边是他艰难吐出的两字,“没事”

他单手搂紧了我的腰,就在那把刀刺在我身上的那个瞬间,他搂拉住我,将我侧身护在了怀里。

刀直插入了他的后腰。

疼痛和失血像是让他力气迅速消失了一样。

他低头抵着我肩膀,紧搂着我。

记忆中,我们像是从来没有过这样认认真真的拥抱过。

“黎枫”

我轻声喊了一声,没听他回应。

第二声,我是尖叫出声的。

然而,他像是体力不支一样,倒压在我的身上

医院。

我麻木的坐在长椅上,看着惨白的墙面,闻着那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身上沾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手上的血也已经冷的凝固了,可指尖的战栗,怎么也止不住。

司寒璟比黎承洲夫妇来的还要快。

在他蹲在我身前,附身刚想开口说话,我立即道,“我没事。”

对上他瞳孔重重一缩的双眸,我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重复了一遍,“司寒璟,我没事的。”

发生了什么,我想他在来的路上自然已经弄得很清楚了。

但他还是弯下腰,一把将我拉拥入怀里。

手臂越收越紧,紧的我无法呼吸。

饶是我全身的神经都已经麻木的迟钝了,还是被他勒的生疼。

我张了几次口,想说话来着,但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了。

就这样抱一会儿吧。

哪怕是很疼的拥抱。

或许,也许,我们以后能这样拥抱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我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熟悉的味道让我紧绷的快要断裂的神经就这么忽然的软了下来,然后,眼泪汹涌而出。

这样的拥抱姿势,我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我知道,司寒璟知道我在哭。

所以他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会跟黎枫在一起。

“罗芸,”我攥住司寒璟的衣角,仿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打击到瞬间崩溃,“罗芸她……”

泣不成声的怎么也说不出口,不断的挣扎着。

“罗芸她没事。”

司寒璟双手又收紧了些,不紧不慢的说。

我的哭声随着挣扎的动作嘎然而止。

“你是说?”我不可置信的重复着,“罗芸她没事?…可是我…”

亲眼看见车子爆炸后燃烧起来的,她怎么会?又怎么可能没事呢?

“罗芸从小在军队长大,临危反应不是你能想的,在车子被撞的那一刻她察觉到了,就及时跳进了绿化带里。”

所以……

我猛地推开司寒璟,对着他的眼睛凝视了他半响,见他没有撒谎的意思,心里才松了一口气,“那她现在在哪里?”

“楼下病房,”司寒璟回答的很干脆,“不过你现在最好不要过去,你外公在。”

听司寒璟这么说,我立即明白过来了。

且不说,罗芸是不是外公唯一的女儿了,单凭当初罗芸不听他话,执意嫁给古仕婚后也不见得多幸福,如今还差点丢了性命就足够他老人家心里梗了一根刺了。

“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待会再过来。”

司寒璟伸手顺着我的头发,很是温柔,可他望着的眼底里全是蓄着浓稠的黑墨,狠戾的眼神跟温柔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可我看了眼亮着红灯的急救室一眼。

“不用了。”

我抬手,阻止了他要抱我的动作,“我等他出来。”

我看着他喉骨上滚了又滚,也似乎忍了又忍,最终扭头对斯可可说,“去给她拿套衣服过来。”

“哦,哦,好的,我马上去。”

幺鸡答应的快,转身也快,跑的更快。

之后司寒璟蹲在我跟前,不知从哪来的湿纸巾把我的手擦的干干净净。

冰凉又湿润的触感传来,我惊的一抖。

低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在看了看他素来淡漠的眉眼,此刻布满了如云翳般厚重的压抑。

下颌线条紧绷着,不悦的情绪表露无遗。

整个过程,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流,直到他把一包湿巾擦完,把垃圾扔进座椅上。

他才抬头看着我。

四目相对。

“你告诉我,”声线很淡,声音显然很低沉,“你说你要去给小家伙买礼物,却不惜甩了可可跟萧潜,偷偷跟他见了面,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样不给回应的沉默似乎比争吵更能伤人。

印证了那句:冷战不如热战!

这样的无言,终于一点点掀起了司寒璟的怒火。

他捏着我的下颚,抬高,一字一句的说,“古凉雨,你能不能说句话。”

我思维和视线飘忽模糊的看着他眉梢都沾染上了浓郁的情绪。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想,我只想等黎枫醒来了再说。”

只一刹那,他眸底就迸裂开了细细麻麻的裂纹来。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是伤人的,以至于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发现他也是会受伤的。

长久以来,我一直认为他的心是铜墙铁壁,无法撼动,百毒不侵,进不去也出不来。

就如同我伤害不到他,也甩不掉他一样。

所以我常常无奈苦闷,又暗自庆幸。

女人口里说着分手,心里十有**是希望被挽留。

如果我说离开,他不挽留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伤心。

司寒璟看着我,唇角扯出阴冷的弧度,眼睛一眯,吐了一句什么温度的话来,“如果他就这样死了,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再也不说话了?”

“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

他的嗓音里杂着冰,一字一句重复,“我说如果他没救了,去了,你是不是感动到不行,准备就这样刻骨铭心的记住他,永远不打算跟我说一字半句了?”

我深吸一口气,简直没办法接受黎枫会死了的的这个可能。

如果他死了……

那也是被我害死的。

下一秒,他扭着我的脸,对着他,开口的嗓音是我从未听过的阴沉,“古凉雨,别告诉你们失败的爱情早已转变成了什么狗屁高尚的友情。”

我一怔。

“还是说你想摆脱我,背着我就跟他有了什么不能见人的。”

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心凉了又凉。

“如果真有,你也最好别让我知道,否则这一刀没有把他捅死,等他出来了我也不会放过他。”

“他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还说这话?”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笑了,“如果你真敢对他做了什么,看我会不会原谅你!”

“呵………”

司寒璟冷嗤一声,全是不屑,我的名字从他齿缝中溢出,“古凉雨…”

僵持不下之际。

萧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提着装衣服的袋子,急道,“司总,不好了……”

司寒璟还未收敛那克制不住的怒火,开口的声音了全是冷意,“你最好能给我一个“不好”的理由。”

萧潜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傅爷那边传来消息说…”

“下去等我,马上下来,”司寒璟倏地打断萧潜的话。

我顿时心里一阵慌意。

结果萧潜递过来的袋子,下一秒,附身弯腰将我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抱我。

他没看我一眼,径直走过医院的走廊,顺带着回应我,“去洗手间换衣服。”

“我不要去。”

司寒璟低头看了眼,脚步未停,冷漠道,“古凉雨,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我,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黎枫,你都最好不要。”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轮廓,脑子里浮出他撞车的那一幕。

浑身发抖。

黎枫也说了他是个疯子。

一路上众人无不用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索性把脸埋入道他的怀里。

可能就因为这个东西取悦了他,待卫生间人都出去后,他才放下我,转身把门关上。

而后,回身,一言不发的脱下我的外套,“全换了。”

“只换外面就可以了,我得赶紧过去”

“我说全换掉,”声音听着柔了不少,可态度是绝对的强硬。

“司寒璟”

“你要跟我在这儿耽误时间的话,我奉陪,甚至可以跟你耗到底,反正黎枫是死是活,我可没你那么在乎。”

僵持了一会儿。

我就妥协了,自己将地面的打底衬衫脱了。

“全部。”

“”

看着他懂纸袋里拿出那些衣服,忽然想起他刚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荒唐的念头掠过脑海。

我有些怒了,“司寒璟,你不会认为我是跟黎枫偷情去了,才想要我把这一身的衣服都给换了吧?”

司寒璟没回,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说明了一切,“要我给你脱,再给你穿?”

呼吸一窒,“混蛋,那你把脸转过去。”

话一出,司寒璟的脸色更阴沉了,双眸更是直勾勾的盯着我,冷漠的说,“那还是我给你换吧。”

“我让你转过去,没听见是吧?”

“你全身上下哪是我没看过没摸过的?”他勾唇嘲弄,“现在让我转过去是不是矫情了点,别说转过去,我就算闭着眼也能勾画出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你”

见他没半分妥协退让的意思,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司寒璟将我换下来的衣服随意的塞回纸袋子里,冷漠至极的说,“现在可以过去了,去看看黎枫到底是死还是活?”

我瞪大了眼,“司寒璟,你非得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是吧?”

“所以,你最好也不要让我有做出难堪的那天。”

“”

我侧身,直接朝门外的方向走去,而司寒璟这次也没跟上来。

手术室外,黎家的人也来齐了,袁清埋头在黎承洲的怀里不停的哭着。

听到脚步声,袁清抬起头看我那一瞬间,猛地推开黎承洲,大步走到我面前,毫无征兆的一巴掌重重的落了下来。

“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瓷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11 我们去领证

我被打的头都偏了过去。

“姐姐,”随后赶来的幺鸡,立即上前将我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我抬起头,看着面前双目通红,眼中难掩滔天怒意的袁清,轻声道,“袁姨”

袁清布满血丝的双眸狠狠的瞪着我,“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的儿子就不会三番五次的出事!所以你以后最好离我们家黎枫远点。”

这近乎嘶吼的质问,让我无法反驳。

从未像这一刻这么后悔过,当年怎么会和黎枫纠缠到一块的。

黎承洲怕袁清会继续动手,连忙过来将她拉住,“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别再动手了啊,儿子还在里头,要死一出来就看见你这样,肯定会不高兴的。”

袁清愣了愣。

似乎听进了丈夫的话,愤愤的瞪了我一眼,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好几下,才将怒气压了下去,推开黎承洲,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

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扫了我一眼。

“姐姐,你痛不痛啊,我去找个冰袋给你敷一敷?”幺鸡看着我的左脸,伸手了又缩了回去,不言心疼的道。

“不用,”我摇了摇头,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眼,努力让声音看起来平静,“我去用冷水洗洗就好了。”

“姐姐”

再次回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肿的左脸。

苦笑一下。

袁清动起手来,那劲儿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这才没几分钟,脸就开始肿起来了。

好一会儿,我再次低头洗了把冷水脸,转身朝卫生间隔里走了进去。

刚蹲下,外面就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音。

随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廖伯伯,我现在在医院,人还在手术室里还没出来,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罗芸她,她也没死,但沐勤的人动作很快,附近的监控没来得及处理,不知道会不会找到。”

“目前不清楚,当时场面很混乱,我也不清楚,但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省的我自己对手了。”

后面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外面的女人“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紧接着,外面的洗手池有水声传来。

而我蹲在马桶上,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竟然有这个女人的参与!

她竟然敢!

谁给她的胆子了。

竟然敢对罗芸动手。

只觉得一股滔天的怒意涌上了心头,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掐死这个女人。

但我深吸了好几口气,忍了又忍,才将满腔的怒火压了下来,起身不紧不慢的按下冲水按钮。

咬牙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一小时后,黎枫从急救室转向了高级病房。

病房里除了医生就是我跟黎枫的秘书。

我站在门口,看着躺在病床的男人,拉住刚好要出去的医生,问道,“他怎么样了?”

“伤口太深了,还好没伤及内脏,只是差一点点伤到了肾,所以失血过多,不过古小姐请放心,他身体底子好,休息下就能醒过来。”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换了下来。

走到病床边,朝一边的秘书轻问道,“黎伯伯他们呢?”

“黎总说先让他们回去,这边的一切由我来办。”

“他还说了什么?”

“黎总还说,让古小姐别太担心,也别内疚,更不能冲动。”

我点头,“好,我会的。”

秘书看了门口一眼,只道,“那您回去休息吧,今天的冲击对您来说,应该也需要好好的休息。”

“嗯,好,麻烦您了,我晚点再过来。”

转身到了门口,一拉拉着男人的手臂,另一只手带上了门。

医院天台。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天也完全的黑了下来。

从这个高度俯瞰,一眼望去是无尽的灯火。

风也很大,没有障碍物,更是肆意的呼呼而过。

我的声音散在风里,有些飘忽,“那女人呢?”

“被沐勤带走了。”

我嗯了一声,“那你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那个突然串出来想杀了我的女人是谁了,为什么要杀我?”

我这么问,是有原因在的。

我出现在黎枫的地盘上,有人为了挑拨,故意让人伤了我,就是为了挑拨黎枫跟司寒璟的关系?

但我不知道具体是谁想我死?

是那个皮特?

还是另有其人?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甩了可可跟萧潜要去跟黎枫见面?”

我回身,在一盏暗沉的孤灯下,司寒璟的脸明暗交错,我无法真切看出他的情绪。

舔了舔嘴唇,“你觉得呢?”

“你不需要似是而非,可以说的直白点。”

“你把危险带回江城,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还不让我出门,出门呢就安排无数的眼睛盯着我,我不喜欢,不喜欢了就想逃,想摆脱,这不显而易见?”

“我让你没安全感了,所以你就偷偷和黎枫见面,是为了要吃回头草?”

“我说不是,你信?”

“不信,”他轻吐出两字。

他指的是什么,我心里明白。

他不信我说的这些。

我真不知道,拥有这个男人的执着是幸还是不幸了。

“实话说,在这之前,黎枫对我而言的确差不多就跟普通早已成为过去的前男友一样,没什么特殊的的,但我亲眼看着那把刀刺了过来,她想也不想的挡在我前面的那一刻”

我顿了顿,轻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爱你是因为你对我好,可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也觉得他对我的好不比你差,至少比你这种让人透不过气的好让我心安,我不知道继续跟你这样耗下去,还要失去什么,连”

移步走到天台的前方,“连韩桃现在什么情况,你也不说实话,所以我现在真的承受不了,或者说承受不起了,更不想承受了。”

我回头,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老实说,你真的好,面对如此多的阻挠,多方面的胁迫,依然想让我衣食无忧,一如既往的过着那种金丝雀的生活,可是你从来没问过我,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

而我想要的也不只是这些。”

狂风吹得我头发凌乱,缠在脸上,扫过眉梢,划割这司寒璟的身影,支离破碎。

“所以你不要告诉我,今天有人想杀我,是真的跟你无关。”

司寒璟走了。

在黎枫醒来之前,我想偷偷去看一眼罗芸,才刚到门口,我的脚步就顿住了。

病房里,传来罗芸的声音,“爸”

“你还记得我是你老子?”罗首长恼怒的骂声接着响起,“都已经离婚多年了,还要帮他看女儿?你是不是忘了那男人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爸”

“为了外面的那些女人抛弃了你,也要舍命保他的女儿?”

“爸,小雨当你外孙女这么多年了,向来乖巧,小时候你也对他很喜欢,不是吗?”

病房里,沉默了半响。

“我不是不喜欢那丫头,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恨我为情忘了你打小的培养,可是爸,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你情我愿,您这么多年怨恨我不听您的话,可您呢,为了守信,为了朋友,放弃所爱,不也是一生都在后悔吗。”

“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

“我什么都知道了。”

思绪逐渐飘远几分钟后,我慢慢转身离开。

一推开病房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立即响起,“小雨”

“你醒了?”

我冲了过去,“怎么样,伤口疼不疼?等着啊,我马上去叫医生。”

说着转身就出了门。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过来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询问后做了记录之后又很快的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我跟黎枫。

“傻气,”黎枫地叹了口气,“把眼泪擦干了,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不顾形象的撸着袖子胡乱的擦了擦,深呼吸后勉强的笑着,“对不起啊,平白无故的害你被捅了一刀。”

“所以你就是在哭这个?”黎枫深深的看着我。

我没回答,“你醒了就好了,袁姨得知后不知道多高兴呢,等她过来了,我就回去了。”

“司寒璟那疯子呢?”

“来过了,又走了。”

“吵架了?”

吵架?我轻笑,“没有,估计是被我气走的。”

说完后,黎枫看了我很久,什么都没说。

最后笑了笑,“原来如此。”

我呆了。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承认吧,古凉雨,你即便跟他分手了,你不会肯给其他男人任何机会的,”黎枫扯了扯嘴角,嘲笑。

我看着他的眼睛,直白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谢就不必了。”

我点头,黎枫再次慢声开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直知道,或者比他更清楚,这些年你从来没变过。”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又害你受伤了。”

“那不更好,刚好因为你的这点亏欠,成功的脱离开他。”

我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可是你心里明明是更愿意跟他继续蹉跎下去的,不是吗?”

三天后。

司寒璟突然提着早餐回到别墅,开口就说,“过来吃早餐,吃完了,我们去领证。”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瓷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12 为什么要瞒着我

两天前,韩薇的律师以司寒璟因救人心切故意撞伤韩家司机为由,将他告上法庭。

言伯父也告诉我韩薇手里有高清视频监控录像,清晰可见的看清司寒璟不顾一切撞车的那一幕,即便司楠楠承认被绑架,司寒璟救人属于正当防卫,但司机很有可能在这期间出意外。

一旦任何意外发生,法院很有可能最终判定司寒璟有防卫过当的嫌疑。

糟糕的是,司机在延至观察4时后,医生给出:深度昏迷,脑干反射全部消失,无自主呼吸,确认为脑死亡。

说不担心,不可能!

言伯父给的案例中,刑期有长有短,他能尽力的就是让刑期缓期执行,但司寒璟也会因犯人的标签限制了很多的自由。

简单来说,司寒璟会在缓期内的任何时间都会接受司法监管。

我紧绷的问,“这几天去哪儿了?”

“在忙,”司寒璟顿了顿,淡声说,“最近韩家那边……”

我并不想听他跟韩家之间的恩怨,立即打断他的话,“我重要还是韩家重要?”

“你重要!”

见司寒璟回答的半点没犹豫,我沉重的心情才缓和不少。

短暂的沉默后,我再次看向司寒璟,点了个头。

司寒璟的面色也跟着瞬间变化多样。

在我走过餐桌正打开早餐时,手被突然抓过,扭头见司寒璟单膝下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盒子,仰着头,神情极为认真而真挚的看着我,“古凉雨,嫁给我。”

猝不及防的动作,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虽然司寒璟说的很平淡,平淡的就好像在说我们早餐该吃什么一样。

可我好半响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反应。

稍微拉回点意思后,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看他高举着的戒指,有些茫然的轻轻笑了声,“怎么突然会求婚了?”

“突然么?”司寒璟反问一句。

的确算不上突然。

他提结婚不止一次两次了,不过以前都是说一说,问一问。

这一次,他是付出行动了。

见我不吭声,司寒璟看着我,紧绷着声音问,“不愿意?”

我笑着说,“不是,我只是在想,就你目前的处境下是什么原因让你坚持还想着要跟我结婚呢!”

“原因很简单。”

“什么?”

司寒璟字字句句像雨滴般打落在我心尖上,“我发现无论怎样都没法忍受你的名字落在别的男人的配偶栏上。”

“…………”

随后,他的语调起了变化,暗哑的危险,“所以,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要请司太太余生好好等我!”

“…………”

这男人可真不按常理出牌,一般言情不都是为了女主好,以爱之名将人越推越远么,他倒好,是想着法的死圈住我。

虽然这个求婚有被威胁的意味,但不可否认,我还是被惊喜了。

特别这几天里,好多事情在韩薇的推动中开始浮出真相,我也隐约感觉到我跟司寒璟之间会隔着深仇大恨,可那又怎样。

如罗芸所说若古仕当初不联手温柠害死司寒璟母亲在先,又怎会惹来他的报复。

况且,司寒璟并没有对我有过分的动作,除了想尽办法死圈住我之外。

既然我们彼此之间牵扯太多,分不分开又有何区别,注定了瓜葛不断,何不纠缠一生呢!

面前的这个男人,在明知自己不能完全的有把握全身而退的情况下,利用先前设计我签下的那份协议,不知何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名下的财产,股权甚至别墅都全部转到了我名下,为的就是怕自己有个万一,也依然能让我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

因为他比我明白,景阳如今被古凉晨夺走,没了他,我真的什么都不剩,也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我为什么不嫁。

我轻点头后,司寒璟笑了。

不参一点杂质,也不再是麻痹他人虚伪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浅笑。

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动作,从盒子取出戒指,缓缓的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是的,无名指上,而不是中指。

起身,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我不知道怎么,总感觉司寒璟今天有些抽风,不过看在他刚求婚成功的份儿上,没多问,乖乖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车上,我系安全带时听见司寒璟问我,“后悔吗?”

我动作顿了下,扣好安全带,回望他,“你后悔了?”

司寒璟失笑。

倾身过来,亲了亲我嘴角,柔情似水,“我只后悔当初离婚。”

我愣了愣,不明白司寒璟今天怎么了,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让我惊讶。

抬手摸着他脸庞,说,“有这个觉悟是好的。”

司寒璟有些哭笑不得,正要说什么,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听后也不知道那端说了什么,他搭在方向盘的手蓦地一紧,青筋毕露,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见状,我疑惑的盯着他瞧。

但电话只通了十几秒就挂断了,司寒璟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放在手扶箱上,也没打算跟我说什么,着手发动车子。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司寒璟比刚求婚那会儿更急,好几个黄灯闪烁的路口他都恨不得冲过去的样子。

我虽不满,也没有立即开口问。

怕他这幅心神不宁的样子,再被问打扰了,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出了车祸。

快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与此同时,车子吱一声刺耳的声音想起,一个急刹车让我整个人用力往前倾了倾,吓得我心跳猛戳。

司寒璟不理会车外不断辱骂的车主,捏了捏眉心,重新发动了车子,缓缓的靠路边停下。

“怎么了?”我惊魂未定的问。

司寒璟的视线落在我包包上,脸上多了丝沉郁。

“领证后再接,可以吗?”

他这幅样子,让我有些心神不宁,心中不由暗戳戳的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从包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着言钰的名字,心中惊喜。

抬头对上司寒璟双眸骤沉的双眸,说,“前面几百米就到民政局了,你慢点开,我长话短说,到了那里我们立马下车领证。”

电话还在不停的响,大有一副我不接就不停打下去的架势。

司寒璟终究没说什么,收回视线看了看车子的正前方,发动车子继续往民政局开去。

只是电话一通,听筒里传来言钰少有的冷沉声,“你现在在哪儿?”

我听出言钰语气里的不同寻常,心莫名咯噔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司寒璟紧绷着的下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问,“怎么了?”

“让我接。”

突然听的古凉晨的声音,我恍惚之间电话那端就换了个人,古凉晨沉冷的声音随即传过来,“你跟司寒璟在一起?”

我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专心开车的司寒璟,似乎刚才让我别接电话的人不是他。

我还是没回答,依旧问,“究竟怎么了?”

“赶紧回来,这证不能领。”

我心一抽,“为什么?你总要告诉我理由啊。”

”看来司寒璟是真的没有告诉你,”古凉晨顿了顿,声音低了好几分,“大哥出事了,你今天不能嫁给姓司的男人。”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就如置身在冰窖,浑身都泛着冷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怪不得,司寒璟不想让我接电话,就是不想我知道。

“大哥对你如何,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你可以不接受他逾越的感情,可你……”古凉晨没在继续说下去,“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没吭声,晃悠着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车子刚好在民政局门口停了下来。

今天应该是好个好日子,不少前来办事的人进进出出路过大门,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我跟司寒璟坐在车内,安安静静的,谁也没开口说话,心思各异。

怎么突然之间会出事了呢!

我怎么也想到司寒璟会在这事上隐瞒我。

昨天问满心欢喜的听说他们要回来了,司寒璟也跟我保证过韩桃很好,古凉夜也很好。

都没受伤,都好好的。

韩桃说要第一时间去看傅斯白,我没怀疑,言钰说要领古凉夜好好放松休息,我更没怀疑。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有窸窣的声音传来,我扭头望去,就见司寒璟揭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把我紧紧抱住。

我嗅着他身上让我眷恋的气息,眼眶突然酸疼。

好一会儿,司寒璟才松开我,不停的亲吻我,“给我几分钟就好,就几分钟。”

我眼泪滑落下来,“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样最坏的结果谁也接受不了,何况你太过冷静。”

太过冷静?

我不停哽咽,“所以就瞒着我,冒险带我来领证?害怕我接受不了他自己就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

“不是。”

“那是?”

顿了几秒,司寒璟突然发狠的咬了一口我的耳垂,狠戾着说,“你刚问我后悔吗?我没跟你说实话。”

“什么?”

“我只后悔在你十八岁那年没能及时的要了你。”

…………

医院内,太平间外,安安静静,我低着头,一声不吭,连着呼吸都好像刻意放着很轻缓,脑子里空白着,也似乎飘忽着各种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言钰上前搂着我,“别难过。”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

“有。”

“不要因为任何人退让了你的爱情。”

我最终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朝太平间内看了眼,转身离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瓷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13 毁了他

从医院出来,记得上车后我随口向言钰说了地址,便闭眼卷缩在座椅里。

浑浑噩噩的睁眼发现车子居然停在清水湾别墅门前。

言钰已经从车里下来,站在车身旁抽烟。

我有几分恍惚的看着那熟悉的别墅大门,不经意的一瞥,已隔多年。

攥紧手心,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望而却步”。

“雨小姐?”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别墅内跑出来。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昏暗的路灯里影射出那抹熟悉的声音,我抽口气,哑声开口道,“张婶儿……”

“哎……”

张婶儿有些手足无措的朝我走过来,看她穿着的样子应该是在打扫卫生,想上前抱我,但又碍于什么,又忍住了,“你终于想到回来了,来,快进屋。”

我看着张婶儿通红的眼睛,用力的点头,“嗯,好…”

张婶儿惊喜的抹了抹眼角的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婶儿,麻烦您先带她进屋吧,”言钰抽完手里的烟,突然开口。

张婶儿又抹了下眼睛,“对,对,瞧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

“瞧您说的,在我眼里张婶儿还跟小时候一样年轻。”

“你小子就这张嘴会哄人。”

“嘿嘿,”言钰笑着说,“那接下来这几天就麻烦张婶儿了。”

“你去哪儿?”我急切追问。

言钰突然收敛了笑容,上前伸手顺了顺我头发,“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

“我……”

“听话,已经够乱了,你不能再任性了,不然……”

我明白他要说的什么,心里衡量了下,点头。

于是,便跟着张婶儿进了屋。

回来的路上,我没太注意变化,但一进别墅,我的心就猛抽了好几下。

别墅内不论是装设还是整体布局都跟我记忆中的样子重合的别无二致。

心拧紧,绞痛着,没问为什么,心里依然有了答案。

心墙瞬间裂开了一条缝!

很多细小的画面猛然跳进脑子里不停闪烁,某些声音崩跳进耳朵里,时光秒回多年前……刹那恍惚。

如梦一般,毁了我所有憧憬。

“我不希望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你应该无忧无虑的过着懒猪一样的日子。”

我记得古凉夜说话时样子,特别老成,可他那时不过刚成年。

前不久在知道古凉夜的感情时,我就明白我这辈子注定是要欠他的了,只是没想到最后我连命都要欠他了。

在遇到司寒璟以前,我跟古凉夜说过自己已经规划好了以后的人生。

毕业后随意找份工作,顺其自然的找个自己不排斥的男人恋爱结婚。那个男人未必是我爱的,但他必须遵守我所求的婚姻规则。彼此合适又处得来的话,婚后我不介意替他生个孩子,当然前提是人工受孕。

我不记得他当时的表情,但依稀记得他说过的那句“如果有人知进退了,你也别太为难自己”。

其实现在想想,他明明很难过,可就是不说。

后来跟司寒璟结婚,我没告诉他,但我一度认为一切都如自己的计划在进行着。

然而,事件的转变让我触不及防。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了许久的呆。

接到韩桃电话的时候,我刚想起身想去隔壁古凉夜房间看一眼,通话的时候我就察觉出韩桃的情绪不太对劲儿,不像平常那样轻快,我问她她也只说明天见面再说,草草挂了电话。

随口敲门的声音响起,张婶儿端着一杯热牛奶进屋,“雨小姐,喝杯牛奶有助于安神助眠。”

话音刚落,戳中泪点的呜呜直哭。

记忆中,睡觉前的这杯牛奶只会是那一个人。婴儿肥的我在他转身离开之际猛冲进厕所倒掉,被他撞见后就立即采取残忍手段:不喝就灌。

是真灌,而且毫不留情的灌!

那时不知在心里默默骂了他多少次“该死的法西斯”。

如今,连骂的机会也不给了。

哭的稀里哗啦,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带着湿气和沐浴**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下巴被捏住,嘴巴被封堵,呼吸净夺!

一个长吻结束,熟悉的声音沙哑至极,萦绕耳畔,“说你爱我。”

意识是混沌的,心是软的,神经却被牵引和蛊惑,顺着他的意思说,“我爱你。”

……

翌日。

韩桃过来的比较早,张婶儿叫醒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还在发懵。

“对不起,小雨,我不应该瞒你。”

我愣愣的问,“瞒我?”

“啊,”韩桃红着眼说,“古凉夜跟我说我身世的时候,我……我…”

看着韩桃的无措,我难过得不行,“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接近你之前…”

“所以你是为了……”

“嗯,”韩桃点了点头,勉强的笑着,“我其实比你大两个月,当时我想着我姐姐对我很好,而作为姐姐的我一点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所以古凉夜跟我说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静了很久才问,“那他知道你的存在吗?”

“应该知道吧,他以前来过我家,跟我说过很多奇怪的话,现在想想他应该是知道的。”

我轻点头,随即问,“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能对我怎么样,”韩桃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也知道我的身手,真想对我怎么样,也不是那么容易,再说……”

随即想到什么,笑容瞬间消失,“你,你别怪我姐,她…”

顿了顿,韩桃道,“古凉夜的事她也很难过,这几天都没出门,连我都不见。”

“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具体地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古言瑞被人悄悄送到了司老那里,古凉夜是为了救自己儿子才出的事。”

“瑞瑞在司老手里?”我惊呼。

“你不知道?”

我摇头,韩桃疑惑道,“怎么会?我明明回来的时候跟可可打过电话,让她转告你的啊!”

可可?

幺鸡……

我心凉透了,“你是逃出来的还是救出来的?”

“逃出来后我就遇见了…”韩桃停顿了一下,想了想,“遇见傅骁了,是他带我回国的。”

傅骁……

“什么时候?”

“十天前。”

……

韩桃离开后,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一次黎枫。

他一如既往,还是那副又拽又痞的模样。

我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一边削一边说,“现在细细回想,感觉你好像变了很多,是不是以前我总骚扰你,你脾气还那么不好的?”

黎枫看着我,脸上带着些许笑,“我以前脾气不好吗?”

“嗯,反正对着我很多时候都是冷嘲热讽。”

我低头专心削苹果,只听他淡声笑问,“很伤你?”

“那倒不至于,那时候年纪小脸皮厚,几次下来也习惯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现在想想怪不要脸的。”

关键那时候大多时候我都自我感觉良好,黎枫看上去疾言厉色,态度不好,其实也算不上真的对我凶。

至少,他还愿意跟我说话。

黎枫有些失神的说,“你这么说,搞得我突然有些嫉妒司寒璟那怪胎了。”

我削苹果的手一顿,抬头看着他,只听他说,“我拒绝你挖苦你故意伤害你,可你第二天依然满血复活,但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却让你失魂落魄,彻夜难眠。”

我本不算是多敏感,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跟他在一个空间里,听到他的语气,感受到他的眼神,我都觉得好沉重,好愧疚,甚至有时候我都不敢看他了。

“对不起。”

黎枫似觉得好笑,于是问道,“你选择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就要跟我道歉,要你这么算,我回头不得跟多少女人道歉了。”

“那谢谢你为了救我收了伤。”

“少来。”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黎枫,再他伸手接过去的时候道,“黎姿舒在哪儿?”

黎枫的手僵在那里,不过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接了过去,随即开口,“抱歉,小雨,其他事情我都依你,唯独这事不能。”

“可他害你……”

“那也不能,我答应过爷爷,要保她。”

“即便她不是你们家的人,也要?”

黎枫柠眉,“在我二叔选择自首的时候,也求过我……”

“好我明白了,但愿她能安分点。”

黎枫咬了口苹果,思考一下后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留住他的命。”

“你知道了?”

我没说话,黎枫啃着苹果的声音中透着无奈,“那你就得先毁了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瓷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14、给我点时间

自古凉夜出事之后我就像长了刺一样,只要司寒璟碰我,我就会忍不住的发作,也不管任何场所我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让他下不来台。

当然他也知道我的不爽在哪里,索性就对我的甩冷脸和冷嘲热讽视若无睹。

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入“相敬如宾”的阶段。

起初我还能忍,可忍耐终究只是忍耐,我再能沉住气,也架不住司寒璟有内自外的冷淡,不过短短几天我就败下阵来了。

他越是淡漠冷静,我就越想戳破。

何况我们之间的相敬如宾就是,司寒璟作为男人该享受的福利他一样没落下,哪怕明知我会发怒,他也一样想干就干,而且干完还不带哄的那种,彷佛惹怒我更让他的不爽变的更爽一样。

于是,我跟黎枫的来往越来越密切,甚至拿着司寒璟转在我名下的财产光明正大的跟黎枫一起合伙做电子商城和智能物流骨干网,所以我们一天大部分时间都一起。

于是,司寒璟终于有反应了。

那天,司寒璟撞人案子的审判结果出来了,由于韩薇的律师一口咬定司寒璟是救人心切故意撞人,证据确实充分,法院最终还是认定司寒璟防卫过当,言伯父能争取的最大努力就是判八个月的有期徒刑,缓期一年执行。

我没有出席审判,而是替黎枫出差去永城跟合作商见面。

可是听到审判结果,我的心情还是很沉重,然而,我依然觉得对于司寒璟来说这个教训是必须要有的。

他性格中的乖戾已成病,得治!

虽然是缓期,司寒璟不需要蹲在局子里,但他的确失去了很多自由。

他从法院过来清水湾时,我刚跟言钰通完电话,得知找到撞罗芸的那个货车司机了,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所以在他进门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心情说不上多坏,跟往常一样,一副面瘫脸还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顿时也失去了跟他交流下去的兴趣。

可他一见我收拾的行李箱那瞬间脸色刹那苍白到声音寒哑,“要去哪儿?”

“永城,出差!”

“那让可可跟韩桃陪你一起去。”

我抬起头看着他,冷声道,“不用。”

“那就别去了。”

见他盯着我,勾唇似笑非笑的拽样,我就拒绝再跟他沟通了,低头继续麻溜的收拾行李,赶在去机场前跟言钰见一面。

收拾好行李,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径直往门外走。

只是刚走到门口,视线突然一晃,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腰就被人给圈住了。

砰的一声,不轻不重,行李箱被扔了出去。再咚的一下,门被关上了。

我整个人都被抵在了门上。

“司寒……”

连名字都没喊出口,唇就被狠狠的攫住。

眼前的男人跟刚吊儿郎当的拽样截然相反,就像突然逮住个猎物一样,攻击性十足,不顾一切的啃咬着我。

亲吻着我嘴唇,吸允着我舌头,近乎疯狂的亲吻,长驱直入,呼吸变沉,逐渐加重!

我完全不能自己,双手也由抵推变成了攀附,尽量不让自己软下去。

等着漫长的深吻结束,我不顾一切的用力握成拳砸了过去,“司寒璟,你这个流氓…”

“告诉我,”他阴沉沉的厉声打断我,眸色深邃恐怖,“是不是我一天找不到皮特为古凉夜报酬,你就准备一直跟我这么闹腾?”

“现在是谁在闹?”

“古凉雨,”司寒璟捏紧我的下巴,咬牙切齿,“不打算折腾我了,就打算跟黎枫在一起,转为逼我了。”

“如果我说是呢!”

“除非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他?”

司寒璟的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咬的重,“承认你对感情就是这么任性,轻拿轻放,说爱就爱,说不要就不要,为了要跟我分手就拉个男人跟自己硬凑在一起……还是说你骨子里就缺男人?”

在他最后一字落下,我暴吼,“司寒璟!”

“呵……”司寒璟低笑出声,带着浓浓的邪气,“以前说自己性冷淡,现在还不是被我调教出了反应,你自己说,刚被我吻的时候是享受还是厌恶?”

他故意贴在我耳畔,引得我浑身无法控制的颤栗,“古凉雨,要不是听你亲口说过喜欢我,我还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喜欢你就如我的身体一样,能接受你那么我也能接受别人,同样也能喜欢别的男人,不是吗?”我努力镇定着,冷冷的继续说,“你未婚我未嫁,为什么不多接触接触其他的人呢,说不定别人更适合我们彼此呢。”

“是吗?”

手指捏紧我下颚,寒凉的声音哑得不像话,“那你知道自己被我吻的时候什么样子吗?一边推开我,一边手又勾着我……”

模糊的声音在我耳边越来越模糊,“别狡辩了,你的身体喜欢我这么对你,哪怕只是个吻。”

他很懂我怎么让我在颤栗中失去思考的能力,“放开我。”

“告诉我,你没想过要跟黎枫在一起。”

“我想………啊!”

这混蛋居然不轻不重的洗刷着我感官。

即便我挣扎着,整个人也都被他禁锢在怀里。

这种时候,我想说谎也不可能了。何况身体根本就没办法说谎。

不管是气息还是亲吻,一切跟他有关的在这个时候总能轻而易举的让我投降。

“司寒璟你个混蛋,你之前说过不会强迫我也不会再逼我了。”

“你刚不久还答应我的求婚了,之前也答应我一辈子不离开我呢,你做到了吗,嗯?”

我是答应了。

答应的时候也是准备那么做的。

“我可以当你在闹脾气不步步紧逼你,纵容你,也愿意花时间花精力等你想通,因为我知道你想离开我的根源在哪里,可那也是有前提的。”

“…什么…前提?”

“不跟我在一起,也不许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我仰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紧张的神经崩到了极致。

眼睛突的一酸,朝他吼道,“就算我爱的人还是你又怎么样,司寒璟,我已经身心疲惫了,我放弃了行不行啊,只要你爷爷没死,也没找到皮特的人,我跟你的生活就不可能得到安宁……”

我是真的怕了。

前有韩桃被绑架,傅斯白受伤,古凉夜死了。

那些谋划着要找他报仇的人就在江城却找不到踪迹,司老明明受了重伤却不见人影。

他不怕死……

我怕。

我怕还不行么!

我承认自己自私懦弱,跟所谓的在一起需要承担超出我能承受的压力比起来,我宁愿彼此放手,各自安好。

因为我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意识到古凉夜真的已经没了。

也哭不出来,一切都在麻木中度过。

那天我赶去见古凉夜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凉了,我只有那么怔怔的看着他,到现在我都能体会那种感觉,想哭几嗓子却怎么也挤不出声音来。

我不断的在心里暗骂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装也得飙出几滴眼泪才对啊,可是没用的,无论如何逼迫都不行。

遗体告别那天,古凉晨警告我不许去看最后一眼,我心里都体会不到难受,只说好,我不看,然后我就真的没看。

然后就不断麻痹自己说:舍不得看他,不想看到躺在那里化完妆后完全不是他的尸体。

接着,烧了!

再接着,埋了!

我一直没有流过眼泪。

直到今天早上我在古凉夜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门前路过,眼睛很不小心扫到那扇门,下意识的不敲而入。然而,里面空空如也,再也没有那个责怪我的声音响起了”怎么不敲门?”,我当时就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流了胸前的一坡。

连张婶儿都吓坏了。

然后,在那房间里看见我曾经喜爱过的一本书《被窝是青春的坟墓》里面那句我喜欢过的话,被他重新整合过。

—无奈的是感情这东西,在对不该爱慕之人面前如此无力,或许对她来说,我的感情在伤害她的时候,如同利剑锋利。

—可我宁愿伤口大一点,伤痛更深一点,也希望你能一生无忧!

旁人无法知道的苦楚和无奈埋藏在他心里多年,不被接纳和理解的感情让他如此心痛过,那一刻,不自觉的凄凉涌上了我的心头,浸湿了眼眶。

接着,我才真的醒悟,那个宠溺我,纵然我的人早已不在,而我此刻的怀念跟悲伤有多讽刺,他也无从知晓。

我哭的稀里哗啦,差点岔气,迷乱的哭喊着,“司寒璟,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我想要你。”

瞬间,我完全呆了。

只见他低眸盯着我,嘴唇一张一合的重复道,“古凉雨,你听好了,我只想要的只有你,一直都是。”

“不……”我猛的挣扎,不断推他。

“你给我点时间,”司寒璟箍紧我,声音很轻很急很粗喘,“他怎么对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大伯娘死了,斯白因韩桃被绑挨了一枪差点打中心脏,现在还在医院,到古凉夜死……所以相信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

我看着他低头不断寻我的唇,呆滞的大脑混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15 再说一遍

我看着言钰带来肇事车辆的资料,目光停在照片上,愣了很久。

照片上的人觉得好熟悉,名字又跟记忆中的人对不上号,但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出来,可有种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跟言钰对望一眼,“他是?”

言钰皱眉,“不认识?”

“不认识。”

“那就对这个叫陆明男人没一点印象?”

陆明?

我想了很久,听见言钰再次说出来了个名字,“那小六呢?”

“小六”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我一下捂住心口,点头道,“有,我被廖以源绑架在深山里那会儿是他帮我逃脱,后来也是他救了我。”

言钰眸色沉冷,点头道,“好,那你再想想自己是不是对他承诺过什么或者当时他有没有跟你谈过什么条件?”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数字,恍然间有些发凉,“有,有………他跟我说要30万就帮我逃出去。”

“你答应了?”

“嗯。”

言钰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无奈的说,“为什么当时不给他啊祖宗,微信,支付宝,网银转账这些你都不会啊。”

我想起小六说话那时单纯的神态表情,结巴几次才说顺口,“那时他说不能微信支付宝转账,容易被追查,而且要我当他面儿打电话跟我哥打电话说一定会给的才带我逃的。”

言钰气急,“………艹,这死混蛋!”

看着言钰抓狂的样子,我试探问,“所以这些他干的?要报复我?”

“陆明承认寻机会报复你所以跟踪你有一段时间了,也能准确说出你这段时间的出行路线,他还说知道罗芸身份后下意识判断你会在车上。”

“不,”我拉着言钰的手臂,捏的很紧,不停摇头说道,“不会这么巧的,言钰,你肯定比我先能想到这肯定是有预谋的,不然为什么刚好车祸现场就有人会杀我呢?”

“可现在那女的一口咬定是亨利指使她来杀你的,瞎猫碰上死耗子撞见一个好机会而已,而且亨利是皮特的特别助理,这一说法警方是认可的,因为那女的有前科。”

“黎枫怎么说?”

提起黎枫,言钰更是来气,“他现在就一个病号能怎么说,就只会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傻子也知道不简单啊。”

我冷笑了下,“所以警察就这么定案了?”

“还没,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初步判定他是先跟你有口头协议,是你失信在先,然后委托古凉夜也没有兑现承诺,所以他报复是说得通的。”

“小六不是真凶。”

“但若没有进一步证据,警察最后有可能就这么了结。”

我急切道,“你想想就算后来我真是完全把这事给忘了,我记得在跟我哥通电话让他带钱过来后也给他留过我的手机号,所以我哥即便真没给他那30万,他第一时间难倒不是应该打电话问我要钱吗?”

言钰皱眉沉思片刻,“黎枫托黎旭在继续追查,但警察那边已经调查过了,陆明并没说谎,可几次接触下来,我跟黎枫都感觉警察那边似乎迫于压力急于定案。”

我愤怒的颤抖,“帮我安排,我要立刻见陆明,而且要尽量避开所有人。”

言钰显然不同意,见我情绪激动后也没多说什么,拉着我出门,一边走一边说,“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他现在一口咬定背后没人指事,而且更糟糕的是…”

“……什么?”

“在你来之前,得到准确消息朝古凉夜开枪的指纹比对也出来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浑身的血都冷了,“也是他对不对?”

“冷静点,你再这样我不可能让你见到陆明本人,”言钰拉我进电梯后,低声劝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黎家现在在不如以前,好歹我姨夫还在位,目前来看虽然陆明已经供认不讳,但这起杀人案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没人敢顶风作案在没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结案,这跟报复你的形势完全不同。”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时在电话里跟古凉夜提过钱的事,但绑架被救后又被傅骁扣押,当时怀着孕心里担心孩子精神经崩又恍惚总是七上八下的,回来江城后我确实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小六的报复行为就成立了。

只是这趟监狱之行让我有些失望,小六整个人有些憔悴,但面对我的时候很冷静,克制,完全没一点情绪波动,连一口咬定我不守信用的时候都很平静,别的坚决不肯承认,也不提我给他留过电话的事,来来回回只说一句,我骗了他。

只是当我提起古凉夜的时候,他愤恨的说是古凉夜先报警抓他,逼他走上绝路才动了想杀了他的念头。

我显然不相信这个结果,但目前根据言钰分析,所有的证据,包括小六的公司都只能证明是他一个人所谓,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从监狱出来下石梯的时候,我整个人一阵眩晕,差点跌落台阶下,幸好被言钰拉住,“怎么了?有没有事?”

“没事,”想到昨晚跟司寒璟的种种,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可能最近没休息好。”

然后又对言钰说,“我不信,言钰,我不信这事有那么简单,要报复其实机会很多,不是吗?”

“你冷静下,别钻牛角尖了,”言钰看我这样子,眼里有明显的不放心,“走吧,等下过去找罗姨看看她怎么说。”

“行,那我们马上过去。”

罗芸的腿因车祸骨折了,所以坐在轮椅上想了很久才问我,“如果这个陆明没说谎呢?”

我愣了愣,心想怎么可能?

要么就是这件事真的是我多疑了,要么就是小六太会演了,可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问题出现在那个节点上错了,我们不知道。

罗芸看着言钰说,“你们查过古凉晨最近在敢什么吗?他什么时候出狱的?什么时候出现在江城的?你们清楚了?”

只听言钰说了句,“我马上联系黎旭,让他去查。”

然后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我恍恍惚惚的心神不定在跟罗芸坐在那里,良久没发出任何声音。

罗芸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很久的沉默,“小枫打电话跟我说了你的想法。”

我一听,瞳孔猛地一缩,酸涩的抿着唇,“那你认为可行吗?”

“眼下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办法了,”罗芸难得的笑了下,说,“只是可能会苦了你,而且据我说知,阿璟那孩子是个记仇的人,你想过没有,他会有多恨你。”

我没说话。

“皮特的人到现在没真的出现,是因为江城毕竟是阿璟的地方,而他们又是国际上盯得很紧的大毒枭,要进入江城要么经过海关,要么偷偷潜进来,可不论哪种,都需要花时间不过”

罗芸看着我,脸色很不好的说,“你不要妄想他们不会出现。”

我吞了吞口水,“如果不是他们出现了,司老去哪儿了?难道不是被皮特那批人给救了?”

“救司老的人并非一定是皮特本人出现。”

“什么意思?”

“这应该是司家的家务事,古凉夜两兄弟的身份突然被曝光,必然引起家族内部的轰动,司寒昀本就在继承人的人选中了,突然又冒出两个无论能力还是长相都出色的两人,是你你怎么想。”

我能从罗芸的语调中感知到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我不够明白,“可司寒璟比古凉夜跟古凉晨更出色不是?”

罗芸冷笑,“你凭什么认为他司寒璟不会希望司家内部搅得更乱呢?”

“可”

罗芸打断我,“这些年阿璟只帮司老怎么弄到足够的金钱,具体的事务一向都由司老自己亲自经手,他谁也不信,连身边最亲近的阿福都如此,何况别人,所以控制住司老比稳坐家主更有必要。”

“但司老不是被司寒璟控制了吗?”

“司寒昀带走了司老,可刚到那边秦倩就流产了,你觉得是巧合?”

秦倩流产了?

我心里一阵恐慌。

但罗芸又说,“司寒璟这几年一直在找当初亲自了结司寒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可从来没任何头绪。眼下又被韩薇拖住,离不了江城,司老现在有了古凉晨这个得力助手,并不怎么把阿璟放在眼里,也很有可能想借皮特只手除了他也有可能。”

“怎么会?”我不可置信的说,“可不管怎么样,司老都还需要钱不是。”

“他现在手里有古凉晨。”

我似乎听懂了罗芸最终的意思,闭眼缓了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晚上,我洗了澡出来站在窗前,手不停的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取出来又戴上去。

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接着门咔擦一声想了,我快速回头,看着浑身清冷又禁欲的男人说,“司寒璟,我们举行婚礼吧。”

司寒璟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动作僵在头顶上,喉结上下滚动,暗哑开口道,“把你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1就6 老公,你就答应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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