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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的青鸟》


一、隐隐约约的痛

临江的夜是喧嚣的。灯红酒绿中跳跃着的人影是喧嚣的。

透过淡淡的烟雾,一种隐隐约约的痛蛰伏在林一帆的伤口,微微沁出的血沿着他温柔的手指渗向杯口,腥红色,却像极了一个美丽的唇印。凝视着这个似乎尚能感觉着昨夜雪雯体温的印记,林一帆不由得呆了。

“你从不抽烟的,又何必……”黄莺欲言又止,只是怜惜地望着林一帆云山雾笼里的醉态,抚上他双肩的手迟凝着又收了回去。

其实林一帆知dào

沉浸在酒精和尼古丁里的结果是什么,但他已欲罢不能,因为他不知dào

沉迷在雪雯爱欲的漩涡里的结果是什么,他不能随便怀疑自已的心意,于是他只有怀疑自已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竟然已争脱不了酒和烟的诱惑。

所以林一帆需yào

黄莺。只有面对黄莺这张恬静的脸,噪动的心才能归复平静。

林一帆努力地抬起沉重的头,一阵感动涌上心田,突然忍不住有了要把黄莺拥入怀里的冲动,可从他心底伸出的手却蓦地凝止在半空。黄莺喜欢他,他知dào

,其实他也是。只不过她是应该属于别人的,她是个用情的人,爱上一个人就不会轻言放qì

。所以他尊重她,却又害pà

接近她。所以他们是朋友。

“你知dào

吗?你这样耗下去根本就是错误的,是愚蠢,愚蠢之极!”黄莺有点气急,“一帆,我不否认雪雯她很漂亮,很性感,但她是不会和你有什么结果的,除非……”

“除非什么?”林一帆在燥热的音乐的罅隙里似乎又听到了希望。

“除非你一夜之间改变你的处境,但现实呢,你有什么,你凭什么养她,凭什么?她不是那种为了爱而舍得放qì

一切的女人,她……”

“够了,你知dào

什么?你了解她很多吗?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已吧!你自已的事还不够你烦吗!对不起了,再见!”林一帆粗暴的打断了黄莺,摔手而去。

吧台那位独自啜酒的浓妆的女郎暧昧地盯了他一眼,嘴角嵌上了一个略带讥讽的诡笑。

林一帆感觉到了这个笑,却又似曾相识。

大街已渐远,未名湖是静息的,有风吹来,凉意很浓很浓。林一帆坐在翠桥的石阶上,把啤酒罐逐个掷向湖心,击破了湖面的平静,月下暗褐色的浮萍荡散,又聚拢,反反复复。林一帆的心一阵落寞,泪渐渐盈满了框。

一双修长的手轻柔地抚上了林一帆的头。“楚翘!”他惊喜地回头,“是你啊!”。

“你又想着她了!她好可怜,你应该回去找她的!”黄莺挨着林一帆坐了下来。

“是啊,可我即便找到她,还能如何面对呢?是我放qì

了她,唉……”又一颗热泪忍不住滚落。

“瞧你,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伤感,你不是一直挺坚强的么!”黄莺揽过林一帆的臂,给了他一个舒服的偎靠,从怀间取了一方丝巾帮他包扎了受伤的手指,“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你,都是那场祸事,如果你真是那种人,我还会坐在这里陪你喝风吗?都过去了,笑一笑吧!想想明天!”

“是啊,我现在除了想明天还能想什么呢?”林一帆强振作了些,带着涩笑“谢谢你,!黄莺,刚才酒吧的事,我道歉。改天请你喝茶吧!”

“别呀!干嘛改天,都被你折腾半夜了,也不请我喝一杯?”

“现在?酒?”

“现在!别说你灌不进了啊!”

“那能啊,我是谁呀!我是林一帆,我是林-------一--------帆----------”

“我是黄-------------莺--------”

只有梧桐叶唰唰地,回荡在他们的清音里,袅袅飘落。

远处的霓虹依然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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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帆用脚尖踢了几下门,也不见有人,只得挨着墙角想把半人高的文件夹先顺势放下,可还是“哗”地倒了一地,“妈的!”林一帆骂了一句。在口袋里摸了半天也不见钥匙,估计是忘公寓里了,可办公室和公寓的钥匙是串在一起的,回去也一样是进不了门,又敲了几声,还是没人答理,郁闷得慌,不由抡起一脚,向门踹去。只听得“啊!”一声,门应声而开。

“什么质量嘛!”林一帆嘟哝着跨进门去,差点和个人撞在了个满怀,抬眼一看,只见一张血红色的嘴,正张着直哈气,敢情是这张嘴发出的声响。“哎哟,对不起!是张主任哪,不好意思,差点撞了你!”林一帆转过玄关,扫了一眼房内,“哦,都在呀!”

“干嘛呢你?”张菊兰扭过蛇腰,跟在林一帆身后屁颠屁颠地追问道。

“这不钥匙丢了嘛!”

“丢了也不能踹门啊,我这不正要给你开门呢!”张菊兰亲妮地挤进林一帆的桌位,神mì

地掩嘴问道:“告sù

姐,钥匙落在那个妹妹房里啦?”

“那能呀,我要认了妹妹一定第一个告sù

你,张主任……”林一帆故yì

拉长了音,“或者,你帮我找找!实在不行找个姐姐也行啊,拜托拜托!”

“去,你就胡掰吧!”张菊兰也不在意,“说正经的,高总找你呢,你赶紧过去吧!对了,晚前把你破坏的锁给我重新配好噢,记得别忘了开一张发票过来,回头我找老高批了!”

“好的,我就去。只是奇了怪了,怎么我们堂堂的高总在张主任这里咋就变成了老高了?奇怪!奇怪!”林一帆立起身,不住地摇头。

“滚!”张菊兰嗔怒着捶了一拳。

林一帆嘻笑着让开,出门一口气爬上了三楼。

总经理室的门虚掩着,林一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敲门,隐约只听得里面悉悉嗦嗦了一会,才听得高远叫了声“进来!”。

“啊,是小林来啦,先坐!”高远抬起头招呼了一下,又继xù

在纸上涂画着什么。林一帆欠身瞄了一眼,大概是零件设计图之类的,自已也不感兴趣。只觉着坐在木沙发上屁股就是太凉了点,难受得慌。正这么觉着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明黄色的坐垫递了过来,“垫着吧,舒服点。”刘芸不知何时笑盈盈地立在了跟前。“哎哟,谢谢你刘总!”林一帆不由感激地赶紧晗首示意。

刘芸应该算是个美丽的女人,一头乌黑的短发,刚好露出小巧的耳垂,没有戴耳饰,大约是化了一点淡妆吧,两片精致透亮的嘴唇微微向左侧翘起,似乎永远有一朵抹不去的淡淡的笑会印留你的心间,细白的脖颈上配了一条粉色的珍珠项链,一身深藏青的燕尾领西服,雕勒出她曼妙的身段,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简结,清爽的感觉。

“小林,二楼的房间装修好了吧?”刘芸坐回了高远对面的办公桌,端起了茶杯泯了一泯。

“嗯,我听张主任说已好啦,昨天装璜公司还来人准bèi

结款,但你们出去了,张主任让他们过几天再来看看。”

“不要急着把款子结掉,房间用了些日子看看没什么质量问题再说。”

“先付70%吧!让张菊兰要他们写一份质量承诺书,余款三个月后给他们。”高远插话道。

“行吧!”刘芸道,“小林啊,你待会把高总的意思给张主任讲一下,还有,让她着人把二楼的房间整理一下,这两天帮我把办公桌搬下去。”

“别急,房间新装修,敞一段时间再说!”高远向林一帆压了压手势,果duàn

地说。

刘芸望了高远一眼,转向林一帆尴尬地笑笑,不作声。

“小林,回头你把陈工给我叫来!”高远把桌上的图纸一把撸起重重的摔在林一帆面前的茶几上,怒道,“真不知他这十几年的工程师是怎么混的,集团净把那些没用的塞我这边!”

“喝口水吧!”刘芸把手上的茶杯递过桌子,“发什么火啊!”

高远接过来喝了一口道:“说说小林的事吧,小林,你分到这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先前按排你在后整理车间工作了两个月,范主任对你的评价是不错的,他还舍不得放你走呢,后来又让你在办公室打杂到现在,说说,有什么想法或者收获没有啊?”

“高总,我是初来乍到,哪能有什么想法,服从您的安排就行了!”

“态度很好,你要尽快地融入到我们这个集体,应该先从了解我们的产品开始,所以后整理车间是你第一个该去的地方,刘总已经看了你写的工作总结,认为你已对我们生产的产品目录、规格、材质、价格等等相关元素有了初步了解。而且我想通过这段时间在办公室的工作,你应该对我们产品的生产及管理流程也有所知晓了。但是,还有一个重yào

的地方你还没去,那就是检品车间,质量管理太重yào

了,正巧最近那边人手紧缺,所以呢,我和刘总商量了准bèi

让你去检品车间当宁主任的助手。你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有啊?”

“是,我听你的安排,我……”

林一帆正想表一番决心,“呤呤呤……”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噢,是宋董啊……那多不好意思,哪能让集团领导破费……行……行行,这样吧,回头你叫上王书记,就我们仨,对对,行……”高远掩上话筒,指了指林一帆,对刘芸道,“你给小林开张调令,让他明天就过去吧!”

林一帆接过调令,道了一声谢,又朝高远点了下头,轻轻退出门去,只见高远朝他摆了摆手,隐约说什么绿庭度假村云云,然后笑声不断。

回到楼下,见文件夹已整整齐齐摞在了桌上,旁边还有两个热呼呼的包子,敢情又是黄莺帮的忙,想起昨晚喝高了的事,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朝黄莺笑笑。林一帆把高远的意思跟大主任这么一说,张菊兰一脸不高兴道:“孤男寡女窝在一起也不嫌臊得慌,指不定有多少闲言碎语呢!”

林一帆见状,赶紧把话题移到陈工身上,张菊兰听罢大笑起来,“这回陈老头又撞枪口上了,有好戏看罗!”

“我说,大姐,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怎么让人感觉着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哪里呀,我只是看不惯他一副摆老资格的样。”

“算了吧,人家毕竟是前辈了!”

“好,不说了,我听说你还要调检品去,那可是个累人的地儿,所有问题全在那边冒出来,反正你尽量少说话,不要一轱辘把前道车间的主全给得罪个遍,反正有宁玉琦顶着呢,他让干啥你就干啥,不过看老高的意思也只是让你去熟悉一下,没准后天就回来了。”

“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嘛!”

“这就好,今晚咱们聚聚吧,算是送送你,小范围,就咱办公室几个。”

“行,你安排吧!”林一帆心想完了,这个月的工资又得泡汤了。

二、荒诞的梦

九三年的临江只是一座方圆不过二十里的小城,突然有一天听说撤县改了市,尽管至今林一帆还没弄明白,还是那方地,县和市究竟有什么区别,但四年后的今天,林一帆却已经对这块伴他成长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第一次有了陌生感,夜幕下的临江俨然已是座不夜城,大同街那条石阶路已经无从觅寻,一碟蚕豆一碗粗茶的书场也只能重温在林一帆的记忆里,沁入他心脾的只有那飞扬的尘土和嚣噪的气息。

林一帆穿过十字街,又往右拐了三分钟的步程,就望着了熟悉的雕楼,现在的市府倒是还算注重文物,知dào

这座明清建筑如今是临江的一张名片,旧城改造中没有一起推掉,还在钟楼的四角按上了正漫射霓虹的彩灯,红红绿绿的煞是好kàn

,但在林一帆看来却如进了一座鬼魅城,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拗而怪异的感觉。林一帆沿着东侧的围墙根再往里拐,一抬头果然见了两个大灯笼,不太光亮,上面隐约写了“张家食府”几个字,两层的小楼,颇有些古雅的风味,林一帆心道,倒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去处。

杨杰、小蔡、黄莺已到,正聊得起劲,林一帆打一声招呼也便落了座,见桌上已上了冷菜四碟:葱油海蜇、冰糖莲子、腌炝梭子蟹、五香素鸡,萦素搭配,倒也精致。

“哎,你们都到啦,这冷菜是我瞎点的,小林,你再点几个热菜吧!”张菊兰闪身进了包间,拂来一股香风,林一帆不由吸了下鼻子,仔细品端起张菊兰,只见她把微卷的长发随意用根木簪松松地挽在脑后,还是血红的唇鲜艳欲滴,着一身暗红的紧身羊绒衫,挺立的胸似乎还在微微轻颤,褐酱色薄呢西裤,把她的臀衬托得很翘,很有股慵懒的风尘味。

张菊兰白了林一帆一眼,把菜谱扔给了小蔡道:“他不点,咱们点!”把挽在臂弯的风衣挂起后,自然而随意地在林一帆下首坐了。

小蔡翻了半天,终于点了两个,杨杰张菊兰各点了一个,黄莺朝林一帆笑笑,不点又把菜谱递给了林一帆。林一帆思想了一下,也点了两个,又加了个青菜抄地皮。这是黄莺很喜欢的一道菜。

“张主任,我看你哥这边环境不错,挺清静的,生意应该不错吧?”杨杰问道。

“吃不饱饿不死呗!”

“你哥?”林一帆疑惑地盯着张菊兰。

“这是我哥的店,他这个人啊,就是太清高,所以这店老这么半死不活的。”

“按说这菜味道不错呀?”林一帆夹一口菜,仔细品味了一番道。

“是不错,只可惜我们家老周给他拉了那么多生意,他竟然没留住一个回头客。”

“是啊,你老公不是在审计局嘛,行政资源应该很丰富啊!”黄莺插口道。

“可不是嘛!但我哥这个人,唉!有一次地税欧局长的老婆带着婆婆孩子在这边用餐,

也就一百多块钱吧,完了说是让挂账过几天来结,这事多好办,下回欧局长局里有招待来这

把这账加到一起不就得了,我哥倒好,几天后就把催债电话打到欧局长老婆单位,好了,反

正最后是税务部门的饭局一次也没放这里。”

“哈哈,你哥倒是挺有意思的。”林一帆笑道,心里对这位老板颇有了些好感。

“还笑,回头我介shào

你们认识,说不定你们俩还真对路子。”张菊兰端起酒杯,“好了,

不说他了,兄弟姐妹们我们喝一杯吧,一起敬小林。”

“好,干杯-------”

几番推杯交盏后,小蔡已颇有了几分醉意,拽着林一帆不放:“兄弟,你就去吧,老宁

可是个好人,你的日子好过,好过,肯……肯定比我……”

“小蔡,说什么呢!难道我不让你好过吗?”张菊兰愠色道,“再说了,小林也就去挂挂名,指不定那天就又回来了。感觉我好像母大虫似的,到时小林还不敢回来了呢!”

“不不,不……不是”小蔡争辫道,脸色更红。

“算了算了,小毛孩子,不跟你计较了,说错话了就罚酒!”

小蔡果然罚了一杯,歪起身又敬了大家一杯,林一帆也象征性地泯了一口。其实林一帆的酒量很不错,以前每次去楚翘家都会和她爸爸喝上几杯。她爸爸当过兵,很有几分豪气,要不是楚翘一直拦着,爷俩还真有得一拼。但今天林一帆却突然没了兴致,也说不出个状况,只觉得这酒实在是喝得有点索然无味。

杨杰他们好不容易尽了酒兴,小姐也已把帐单拿了进来,二百八,林一帆心道还好,起身准bèi

付帐,却被张菊兰一把拉住,嚷道,“我来,我来……”

林一帆终归没争过张菊兰,也就没再坚持,只允道下回一定由他买单,才各自散去。

出得门来,一阵凉风,舒服得很,林一帆深吸了一口才慢慢向住所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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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帆的住所是集团新职工公寓,那是集团生产基地扩建时从隔壁一家破落的服装厂买的旧楼改造而来的。林一帆独占了一个小套,一室一厅,只是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不过他当时觉得一个男人住也没什么不方便,而且以他的资历只能住八个人一间的集体宿舍。整个公司也就只拿到两套,一套住了外聘来的刘教授,另一套也不知怎么地就给了林一帆。公司从外租地搬来新基地后,建了独立的大门,和集团之间保留了一排围墙没有拆掉,只是开了一个后门以便公司与集团之间的往来。

林一帆径直进了大门,门卫邵师傅叫住了他,“小林!小林等等,有人放了条钥匙在这儿,说是让交给你!”

“哎呀,忘了,没钥匙我还进不了门呢,谢谢了!”

“那姑娘,模样不错呀!你小子有艳福喽!”邵师傅从抽屉找出了钥匙。

“哪呀,你误会啦!也就一个普通朋友!”

“噢,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有你宿舍钥匙?”

林一帆接过钥匙,笑笑,不再接话转身向公寓去。

进得门,果见桌上留了条,这是雪雯的习惯,林一帆扫了一眼:宝贝,对不起,他回来了,我今天不住厂里了,明天再给你电话!

雪雯有时候老实得可爱,她从不知dào

隐藏自已的想法和自已的事,她不知dào

有时候人是可以说说小谎的。林一帆叹了口气,把纸条展开,抚平,对折,再对折,这已是个习惯了的动作,很是自然,霎间从林一帆修长的手指间变出颗心星来,塞进了书桌上的贮蓄罐,

林一帆倒了杯开水,半躺在沙发上,双脚在桌底下伸展得很是舒坦,墙上那画中人却斜视着他,眉角上扬,隐隐含着一丝笑意。

林一帆的头发很软,也不密,即便交给发型师也没法,定不了型,打了摩丝却又把头皮全露了底,所以他宁愿让头发随意地窝塌在头上,还自然些。但楚翘的画功很好,林一帆当时觉得这幅画比他自已的照片传神多了,尤其是头发画得很有肌理,质感很好。前几天雪雯帮他整理房间,偶尔翻出了些以前的东西,其中就有这幅画,雪雯还嚷嚷要他送了她,林一帆不声响,因为这画里有他太多的寄托,怎么可以送人呢,尤其还是送给一个女人。雪雯没坚持,林一帆知dào

即便给了她,最后她也肯定是锁在办公室哪个抽屉里,别的地儿也没法挂,雪雯可能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就不提这事了,只是要求挂了林一帆房里,第二天还给配了个相框过来。

杯中的开水很烫,林一帆还在盯着这幅画,琢磨他那浅浅的笑。透过朦朦的雾气,画中的人儿忽然飘然而下,径自开了门出去,林一帆不由自主地起身跟了他,穿过冗长的走廊,却听前边的画中人轻声唱将起来:我还有什么可以挽留,除了那一点点可怜的温柔;我还有什么可以挽留,且忘了那一夜沉默地厮守;我欲归去,我欲归去,却丢不开那一捧水样的春愁……林一帆闻见不觉泪流满面,便愈步愈趋地紧跟那画中人的脚步,回转在泛着昏黄灯光的楼梯间,不料前边的人儿一步踩空,踉跄着就要向楼下磕去,林一帆箭步上前一把拽住,画中人回首一笑转过身来,却见他胸口突现出一个硕大的窟窿,一条绿头大蛇盘卧其间,正欲吞食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好一副贪婪的模样,只惊得林一帆拔腿就跑,一口气回奔到四楼,赶紧进房关门,只觉口干舌燥异常,见茶杯还在桌上,便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哎呀,好烫!”

林一帆猛睁开眼,伸手一摸杯,感觉温了很多,敢情是做了个梦。林一帆立起身,打开后窗,冷风一吹倒全没了睡意,就和衣躺上床,寻思着前几天构思的一段文字还没写出来,又想起明天去检品报到的事,一会儿又思量刚才那个荒涎的梦,一会儿想此刻雪雯大概已在某人的臂弯里恬然入睡了……辗转反侧,居然一夜无眠。

三、身份的象征

宁玉琦一副老实相,一张鞋拔子脸就和他的名一样俗不可耐,亮灰色的衬衣领服贴的翻在麻灰色毛衣的小圆领外边,不伦不类的是居然还在衬领下系了一条同样灰不垃圾的领带。

林一帆忍不住微笑。老宁也傻傻地跟着笑。两人在厂区内是三天两头就能碰上,不算陌生脸了,老宁也不多寒喧,只道:“随我进车间,和大家熟悉一下吧!”

进了车间,老宁就撒开破嗓:“哎,哎,我说大家暂时把手上的活给停一下,啊,这个这个我给大家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们厂新来的大学生,”老宁拉了一把林一帆,推到前面,“是引进的人才啊,大家可得多帮衬着点,小林刚来,你们别藏着掖着,他有什么不懂的大家多教点,别捣乱,啊!说不定以后你们就在小林手下吃饭了,小心穿小鞋啊,呵呵!”老宁末了还幽默了一下。

林一帆看了一眼衣袖上老宁留下的两个黑指印,不由皱了下眉,随即说了一些以后请多指教之类的客套话,有些紧张,第一次在那么多人前说话,咯咯巴巴的。

“哟,看着还是个童子鸡哩!”不知那个老娘们嚷了一句。

一阵哄笑后,七嘴八舌地气氛活跃起来,话题也从林一帆身上转向领导,从领导的工作方式转向新颁布的什么铁血条例,从车间小青年的吊儿郎当又转到某某上层人物的所谓风流韵事,随而又从今年职工福利待遇的变化转到什么行政干部的资历排辈,总之是话题包罗万象,思维天马行空。绕了二万五千里,话题终于才又落到林一帆身上。

“小伙子不错呀,喂,老宁,你不是有个闺女吗?”

“胡说,小着呢,好像才上初一,是吧老宁?我看办公室的黄……叫黄什么的姑娘不错,挺班配!回头你们谁给牵牵线!”

“叫黄莺!大了点吧!”

“现在的小青年,哪要牵什么线呀,指不定小嘴都亲过好几回了,哈哈……”

又一阵狂笑。

“干什么,干什么,相亲会啊,赶快干活去!上班时间,小心给张菊兰看到啊,回头又扣钱,赶紧散了,散了啊!”宁玉琦忍不住发了话,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门口,挥挥手,“散了,散了!”

大伙不情愿地嘟哝着各自散去。

林一帆其实挺喜欢这种没遮拦的热闹劲儿,他尤其佩服工人们无穷的智慧和创造力,他们总能从一个话题不着痕迹地引移到另一个话题,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却偏偏能很自然地从一点轻轻延伸开去,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毫不费力又丝毫找不到突兀的感觉,转移得是如此完美,是如此地巧夺天工,林一帆几乎要被感动得流泪。但更令他感动的是工人们胸怀中无穷大的宇宙,他们可以从工作谈到生活,从生活谈到学习,又从法律谈到道德,从天文谈到地理,从历史谈到现实,从城市谈到农村,从男人谈到女人,从社会谈到家庭,从国内谈到国外,从沿海谈到内地,从将军谈到士兵,从老板谈到伙计,世间万物无不在他们的胸中,看法是如此新奇,见解是如此独到,赞扬是如此真挚,批评是如此辛辣,笑声有时欢畅,笑声有时暧昧,骂声有时遮遮掩掩,骂声有时深恶痛绝……

这是象牙塔里找不到的感受,林一帆很陶醉,也很享shòu

工人们的喜笑怒骂。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工人们为什么那么忌讳张菊兰,心道自已还真没看出来。模模糊糊,张菊兰在林一帆心目中多少还有些好印象。在一起同事的两个月里,林一帆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张菊兰和他很有些亲近感,但林一帆琢磨不透这种感觉,总觉着少了点什么,远远的,挺好,却没有用手触摸到的那种真实感,林一帆有些困惑。

又回了老宁那间小阁楼,算是办公室吧。见他正捣鼓着安装一张新的办公桌。林一帆围着转了转,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坐会儿,乱,实在是乱了点。林一帆想退出去,老宁见了叫住他:“小林,小林,你过来看看,这张桌子满yì

不?”

“给我的?”

“是啊,张菊兰昨天下午就送来了,说是小目亲自招呼的。”

“小目?”

“噢,就是高总,他的小名,我们总厂里过来的人都这么叫他。”

“是吗?宁主任,给我讲讲,你们早就认识?”

“也没什么,小目是以前总厂高书记的侄子,父母在上海工作,他自小跟叔叔在厂里长大的,所以老一点的工人都认识他,叫他小目!”

“小目?”林一帆琢磨着,心想大概是天目高远的意思吧!

“来,搭把手,桌子我看就放在我对面吧!怎样?”

“行,但新桌子我看还是宁主任你坐吧!我用你旧的就行,也就那么个意思,其实给我个抽屉就行!”

“别别,我可坐不安稳,回头办公室的人又得嚼舌头,而且我也用惯了旧的,这张桌子还是我从总厂带过来的,可是我的陪嫁丫头呢!”

林一帆明白办公桌有时也是身份的象征,在厂里拥有一张办公桌就表明你是行政管理人员了,到了那个级别了,不是一般的普通工人了,你就有机会向更高的级别升迁,如果你能在办公楼里拥有一张,身份那就更不一样了,走起路来的姿势也可以不一样,可以把腰挺得更直,只要不闪了腰就行,可以下车间视察,眼睛用不着看地下,只顾往上瞧,只要眼里盛不住灰尘就行。以前大概听张菊兰讲过陈工的故事,也不知他是那一年上的工家兵大学,在一家纺织厂混了几年,后来才调来总厂,又几年后终于熬到了工程师的职称,但是,那时办公桌实在是紧张,累得老陈头哭闹了几个月,只差没上吊,才终于和另一个要上吊的人两个人合了一张办公桌,可是又没地方放,最后没办法,厂部的负责同志只得在热电车间煤场的斜坡下面给整了一间,每回有运煤车从上面驶过,桌上准会洒上一寸厚的煤粉。听完张菊兰的一番精彩演义后,林一帆差点没笑死。

所以林一帆特理解老宁对他旧办公桌的感情,心想倒好,我都有了两张了,办公室那张张菊兰昨晚喝酒时说过要为他保留来着,还说过什么等着他回去之类的话,当时那眼神就像一个怨妇,要作别那出轨的男人似的。

思量到这,林一帆突然怀疑自已的想法有点不对劲了,实在不应该,只是一张桌子而已。

“小林呀,有空的话呢就常下去转转,规章制度、业务程序啊什么的,看看有什么需yào

改进的,回头我们合计合计。”老宁打断了林一帆的思绪,拿着一块油腻腻的抹布准bèi

为他擦桌子。林一帆赶紧夺了过来,连声道不用。

坐下后,林一帆几次欲张口,老宁见状道:“有事啊?”

“没事,宁主任,我现在暂时也没事做,我来把这小间给整理一下吧?”

老宁扫一眼,“啊,是有点乱了!最近太忙了点,天天有货出运,实在是没时间,没时间!”老宁着意重复道。

“没事,我来弄吧!”林一帆听着老宁的解释,暗道何止是有点乱,这哪是人待的地儿,“还有呀,刚才有工人说起,工作台上光线太暗了,而且机台操作空间也太小了,不利生产。我看了一下确实是,宁主任,是不是可以考lǜ

把那条检测流水线转个方向啊?”林一帆接着道。

“是吗?等会我下去看一看,哎哟,这要机器转方向还挺麻烦,要从外面叫液压车,人手可抬不起呢。”老宁似乎有点不悦,砸巴着嘴道,“而且所有的电路都得重新排,真有点麻烦!”

林一帆暗暗后悔,真不该第一天来就提这要改那要移的,好像人家以前不过日子似的。林一帆又想起昨晚小蔡说过老宁是个好人来着,心里稍安,道:“噢,我也是听工人说起就随便提一下,如此还真有点麻烦,宁主任您就别当个事了!”

“小林啊,你提得很好,我考lǜ

考lǜ

,这可是要用钱的事,我可不敢做主,回头厂部开会时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上提提。”

林一帆心道老宁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还要等到开会时再提,而且,居然还要找一个所谓合适的机会。

四、风云人物

接到肖力的电话是在一周后,近五点快下班时。

肖力成为他真zhèng

的朋友那是林一帆毕业以后的事,作为林一帆上两届的校友兼老乡,肖力为他工作分配的事出了不少力。

肖力在大学里可算得上是个人物。是那种女生见了会尖叫,男生见了生忌妒的人物,是那种老师会分给他烟抽,班长会替他做值日的人物。他永远是各种舞会上活跃的主角,他永远是各种体育赛场上奔腾的王子,他的文字很早就刊上了《三角洲文学》,他的书法听说很早就得到过海丰老先生的指点,总之,他是个风流人物。

初次见到肖力是在一次临江老乡会上,他是当然的主持人和会长,他毫不费力地从楚翘的手里借到了画室,所以这也是林一帆第一次见到楚翘。至今林一帆还清楚记得楚翘见到肖力时的眼神,就像林一帆第一次见到楚翘时的眼神一样。但楚翘最后却走到了林一帆的身边,拉起了林一帆的手。林一帆有一次问起,楚翘说她从肖力的眼睛里读到的是热情而狂乱的火焰,却闪烁不定,而从林一帆的眼睛里读到的却是恬淡的湖水,却清砌透明。楚翘说她不愿被烧成灰烬,而宁愿沉入湖底,至少她还能永远沉睡在林一帆的怀里。

记得肖力在那次老乡会上还朗诵了毛主席的《沁园春。长沙》,肖力的声音抑扬顿挫,挥手激情有力,当真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当真是激扬文字,风华正茂。肖力最后还作了总结性发言,什么内容林一帆已记不太清,大概是激励后学们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奋发图强的意思罢,只记得当时同学们无不热血沸腾,无不摩拳擦掌,无不跃跃欲试,只盼着第二天就能百尺竿头,只盼着第二天就能实现美好的憧憬。所以从心底里林一帆对肖力很有些佩服,很有些敬意,也很有些崇拜,所以他们始终成不了真zhèng

的朋友,因为林一帆无法和一个需yào

仰视的人成为朋友,尤其是真zhèng

的朋友。

但终究他们还是成为了朋友,成为了真zhèng

的朋友,至少现在是。

肖力刚刚约他了碰面,林一帆早已没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其实林一帆自从肖力推荐他加入热火文学社那时起,就已经把他当作了朋友。所以尽管肖力已经毕业了两年,但林一帆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所以林一帆决定要回到临江时,自然想起了肖力。肖力有一个强势的父亲。于是林一帆进入了红星集团,成了宣教科的一名宣传干事。

坐上肖力的本田车,晕晕呼呼的绕了好多圈,终于在一处所停了下来。

这是一间咖啡厅。肖力很愿意找林一帆,尤其在他不开心的时候,或者十分开心的时候,他总喜欢拉林一帆来这种地方,林一帆是他的倾诉对象,因为在他的心底林一帆是他的朋友。只有林一帆愿意倾听,愿意和他一起笑,甚至愿意陪他一起不分个场合又没由来地大哭,狂哭,猛哭。所以林一帆一直认为肖力是个疯狂的人,很有点魏晋风度,他很愿意和肖力亲近。但他同时又觉得肖力是一个足够冷静理智的人,因为工作以来肖力从不饮酒,即便是和林一帆在一起,尽管他的酒量一直令林一帆折服。

所以肖力只来这种地方。他可以一晚上喝十杯咖啡。咖啡同样可以使他沉醉,同样可以勾引他的愁绪,同样可以刺激他偶尔颠狂的神经。但林一帆却很不习惯,他认为咖啡厅应是个高雅而浪漫的地方,是一个小资情调的地方,是一个讲究体面的地方。林一帆更喜欢酒吧,相对酒吧可以让他更自我,可以穿平素不敢穿的衣服,可以梳平素不敢梳的发型,在昏暗的灯光下,你可以做你真zhèng

完全的自己。同时林一帆觉得酒吧是一个更平民的地方,没人注意你的皮鞋是否擦得锃亮,没人在意你喝八块钱一轧的啤酒,甚至你还可以和那喝人头马的陌生人碰个杯,没人在乎你是谁,没人在意你在哭或是笑,每个人只是在独自品尝自已的意味。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得到回答后服wù

生恭敬地把他们引到了一个靠窗的痤。每次来咖啡厅林一帆都忍不住笑。

“什么事,发笑?”肖力问。

“没事,我很奇怪为什么咖啡厅的服wù

生大多是男孩,而且还大多围着及膝的围裙。”

“这是日韩特色吧,你没见这店名不是上岛,就是大岛的。”

“也是啊!对了,开发区那边还有家叫新岛的呢!”林一帆道。

“正常,这就叫海大了什么岛都有!”肖力笑了起来,很为自已的创新得yì



林一帆也不由笑,他确实很喜欢也很佩服肖力丰富的想象力,他常常能在最平凡的瞬间给你一个惊喜,有时候一句俏皮话确实很能吸引人,所以林一帆一点也不奇怪肖力为什么永远是女孩子的宠儿。

“怎么样,都近半年了,到下面还习惯嘛?”肖力问。

“没什么,累点,至少能做些事情吧!”

“宣教科多轻松,又正好能发挥你的特长,真搞不懂你,待了两个月不到就走人。”肖力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

“这事吧,我觉得真有点对不起你老爷子。不过你应该理解呀,你毕业后不也没去计量局报到嘛!”

“我跟你不一样,我早就和他说过不去机关,是他瞎折腾非要我去什么计量局,我只想自已创业。”肖力很骄傲自已的创业,林一帆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肖力的成就感。不过他有骄傲的资本,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广告公司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换了任何人都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是啊,你是个有目标,有规划的人。”林一帆有点黯然。

“说的不错,我是。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你离开宣教科的决定,按说你不是个朝秦暮楚的人啊?”肖力摇头,“你完全可以轻松地上上班,做做学问,写写文章,这才是你,这才是你要的生活嘛!”

“什么朝秦暮楚,用词不当啊,想知dào

理由吗?”

“当然。”

“进厂没几日,适逢集团三十五年庆,上面有很多宣传用的官样文章要做,逐级按排下来,最后有几篇落到了我的头上。”

“那不是小菜一碟嘛!”肖力插话道。

“是啊,一个下午就搞定了!但第二天就被我的上头发回了!”

“你肯定没好好写,或者一定没按企业八股文的规章写。”肖力笑。

“次日我又交了一稿上去,结果却大获上头的青眼!”

“哪个头?”肖力在林一帆面前很随意,很喜欢插嘴。

“就我那个顶头姓樊的科长呗!他还特意找我去聊了聊,记得当时他说小林啊,你不亏是个大学生,文章很有水平嘛,条理清晰论证有力鼓动性很强既回顾了光荣的历史又展望了美好的未来是一篇好文章啊!你正年青力壮,好好干大有前途。要知dào

我们现在的仲董事长就是从这宣教科出去的,我作为老前辈是很乐意提携后进的,但是你也要认真努力切不可浮燥,这第一稿你没静心好好写吧,思路很乱,你看,认认真真修改才能出好文章嘛,以后要多多向其他的老同志学习,这对你有好处。”

“他说得没错啊?”

“当然没错。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改一个字,我只是重新誊写了一遍而已,还是第一稿!”

“你就这样离开了宣教科?”顿了一下,“哈----------哈------”肖力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林一帆也大笑,但他赶紧收敛住,这实在不应该是个放肆的地方。林一帆打住了肖力的笑,问道:“你在客户面前也这么大声,这么本色吗?”

“我倒是希望啊!”肖力的脸沉了下来,叹气道,“出了这道门,我就得换一副嘴脸了!”

林一帆不想把话题变得沉重,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说的,只得接着肖力的话,“是啊,一个字,累!我们啊就同病相怜吧!但至少你比我幸运,回到了家总可以解开面具,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等着你呢,我可就不同罗!”

“家?”肖力的嘴角微微的一丝抽搐,又换作了一个淡淡的笑,“是啊,还是家里好,我都好多日没回去看看老两口了!”

“看到你现在的事业,老爷子总该原谅你了吧!”林一帆似乎觉得肖力在轻轻地回避着什么,但不想多问。

“他是原谅我了,但我不知dào

该不该原谅他?”

“又怎么了?”

“没事,好了不说了,今天找你是高兴,老说这些陈茶烂谷子的事干嘛!”肖力伸了个懒腰振作了一下道。

“有什么好事吗?”

“当然有,我呀,昨天把市zf下半年的会务策划拿下来了,而且后三年的意向协议也签了。”

“是吗?果然是好事,应该喝一杯呀!”

“可别,误事!咖啡挺好。”肖力朝林一帆举了一下杯。

“难不成你去公关zf官员也不喝酒?”

“自会有人去攻关,喝酒唱歌跳舞都有人陪,这你不懂,我可不想把你带坏了。”

“所以我佩服你这一点,身在江湖却能洁身自好。”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肖力自嘲道。

“对了,下个月初市里第四届未名湖文化节期间,我们准bèi

搞一个沙龙,到时你过来吧,我给你介shào

几个圈里的朋友。”肖力突然想起似地接着道。

“我就不去了吧!有谁要认识我这种小虾米。”

“不是人家要认识你,而是你要认识人家!”

“算了吧,我要认识他们干嘛?”

“这次市里请到的可都是惠州城里的文化人,听说还请到了省城的几个大家呢!见见面也没坏处,过来吧!”

“那行,到时看吧,有时间就去。”林一帆刚说完,腰里的BP机嗡嗡地振动起来,翻开只有两个字,在哪。

“谁呀,要回电话吗?”肖力说着递过了大哥大。

林一帆瞄了一眼一块砖似的大哥大,摆手说不用,咱该回去了。肖力说那行,回头沙龙定了时间再通知你。

出了咖啡厅,一个邋里邋遢的小不点缠了上来,林一帆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寻思着今天真该带几个零钱放身上。肖力有点烦,一把把他拎到了一边,随手甩出了一张拾元的纸币。小不点抓起飘到脚下的钱,一脸喜色,夸张地吻了一下,匆匆朝肖力鞠了一躬,飞也似地向街边黑洞洞的拐角奔去,敢情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向他的头报喜去了。

五、无眠的夜

一进房门,雪雯就水蛇似地缠住林一帆的脖,给了他一个长久的热吻。林一帆一把抱起她,把她扔到了破沙发上,狠狠地。

沙发也是张菊兰给他找来的,皮质很旧了,但弹性很好。雪雯很喜欢在沙发上和林一帆做爱。林一帆也喜欢,尤其是当粗暴地把她扔上沙发,雪雯就会像一只小野猫,会低低地嘶吼着,撕咬他,抓挠他,继而又温顺地拱他,厮磨他,舔拭他。林一帆很着迷于雪雯的舌,她的舌很浓甜,林一帆每次都非常强烈地想捕捉到她,但雪霁每次都会一触即退,躲闪着,退让着,忽尔又热火一样主动进攻,缠绕他,锲入他,吮吸他,每次都能勾起林一帆无边的欲火。但今天雪雯感觉却不一样,她觉着林一帆今天很敷衍。

“你怎么啦?心不在焉地。”雪雯停止了在他口腔的探索。

林一帆不说话,只是盯着雪雯困惑的脸。还是那张脸,那张微微带着几点雀斑的调皮的脸,那张谈不上漂亮的脸,却是一张别致的脸,愈看愈有韵味,愈看愈有诱惑。林一帆暗地叹了口气,罢了吧,他没有信心,一点也没有,他深信自已是抓不住她的,是的,一定抓不住她。

雪雯渐渐红潮褪去,用手背靠了靠了林一帆的额头,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吗?”

林一帆拿下她的手,轻轻握在自已手里,又往怀里紧了紧,眼睛有点湿润,说不明白的一股悲切涌上心头,喃喃道,“别走,多陪我一会,多陪我一会!”林一帆平时很不能原谅自已的脆弱,但今天声音很低,低得几乎他自己也听不见。

“不走,今晚我陪你好吗?”雪雯怜惜地抱住他,轻轻地梳弄林一帆的头发。

林一帆很享shòu

。这种温馨的感觉很怀旧,它属于他和楚翘旧日的时光。但林一帆绝没有错觉。他很明白这一点:雪雯只能是雪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楚翘。所以林一帆很快地从梦中醒来,翻身道,“不早了,你还是回宿舍吧!”

“再陪你一会吧,你好像心情不好,没什么事吧?”

“没事……今天看了部小说,大概有点进角色了,一时间出不来。”

“从没遇见你这样的怪人,看小说还看出病来了。”雪雯嗔怪道,顶了一下林一帆的头。

“行了,你那边宿舍快要关门了,省得再叫人家老师傅从床上爬起来了,快走吧!”

“嗯!今天我不想走,我们都一个礼拜没好好在一起了。”雪雯发嗲地摇着林一帆的胳膊,又缠了上来。

林一帆心道原来你也知dào

已经有一个礼拜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表现出自已的不满。但林一帆的心底很快又自嘲地笑了,他对自已说你算什么呢,你和她的关系原本就是一个怪胎,各取所需罢了。可是林一帆怎么也不明白,不明白自已的心底为什么时不时地会涌出酸楚的味道,偶尔还有点痛,尽管林一帆从来就没有对朱燃有过什么想法。他只是恨这个错误,但又爱这个错误。他有时还会深深地同情朱燃,所以他只有痛恨雪雯才是道理,难道不是吗?真是个妖精,把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妖精,林一帆忍不住又暗骂。

“什么?”雪雯问。

“什么什么?”

“我看到你的嘴唇有动,是不是说什么了?”雪雯不信。

“好了,你真该走了,从厂后面直接过去吧,后门那边小心一点,路灯好像不亮了。”林一帆拉起了雪雯。

“那好吧,明天下午我过来找你。反正是周末了!”雪雯似乎有点不悦,带上门时有点发力,只听得一声“碰”。

终于送走了雪雯。

林一帆必须送走雪雯,因为他今天注定再无法投入到雪雯的爱欲里。不是因为朱燃。因为她一个不经意的梳弄他头发的温柔动作让他想起了楚翘,他曾经答yīng

过楚翘决不允许第二个女人碰他的头,他的头从来都交给楚翘打理。同宿舍的哥们称楚翘作小蛮婆,或直接叫作洗头妹,当然都是不带贬义的妮称,因为她常常会把林一帆从操场上或烈火社直接给拽回去强行给他洗头,一起的玩伴大都会目瞪口呆,这种事基本上是两天发生一次,所以在室友眼里是个笑炳,可在林一帆看来纯粹是他们的红眼病而已,那一段时光林一帆很幸福,很惬意,很骄傲。所以只要一想起楚翘,林一帆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已真是个混蛋,短短的一年半的时间里怀中的人就从楚翘换成了雪雯。尽管内心深处林一帆偶尔也为会自已辩解这不是他的错,是楚翘先选择了离开,而不是他先选择结束。所以错的不是她,也不是他,而是它,大概叫老天吧!

林一帆很明白今晚肯定又是个无眠的夜,于是开了罐啤酒,熄了灯,轻轻拉开房门,让进了一抹清冷的月光,在屋内踱起了方步暖起了足,心里念道:

别了,别了

我的爱情哟,别了

冲动的力量何在

我究竟去了哪里

郁闷彷徨在心底

痛苦流泄在伤口

六、苏姐

“小林,小林,电话!”周一刚上班,老宁就隔着窗向楼下林一帆不住招手。

“什么?”车间里噪声很大,林一帆走到窗下才听清,“谁找我?”

“不知dào

,一女的,好像挺年轻。”老宁爱昧地笑道。

“喂,哪位?”林一帆想不起有谁找他,三个大步就登上了楼,抓起了电话。

“-------”没人说话。但林一帆从对方的喘息声里听出了是雪雯,他心想周五送走她后,次日回了趟乡下没和她打招呼,莫不是生气了。

“喂,说话呀!不说挂了!”

过了良久,才果然传来雪雯的声音,远远的,幽幽的,“你什么时候换的车间呀?是不是觉得没必要告sù

我呀?”

“个把月吧,你现在才知dào

呀!”林一帆心想是为这事。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dào

?”雪雯似乎有点生气。

“我不说,你就不知dào

啊?”

“听你的意思,你觉得我就应该知dào

是吧?”雪雯的声音有点高。

“嗤!”林一帆从鼻孔里发了声笑。

“什么意思啊,冷笑吗?”

“没什么,不就没向你汇报一声嘛!你认为这是什么天大的事吗?”

“你没告sù

我,这就是大事!”雪雯又提高了分贝。

“我觉得你不知dào

这事才是大事,难道不是吗?”林一帆也很固执。

雪雯大概听出了林一帆的不悦,沉默了良久,先软了下来,“好好好,你不告sù

我是对的,是我错了,我应该关心你,我不知dào

你换了车间,是我的错好了吧?”

女人真是善变。你软她就硬,你硬她反变软了。林一帆摇摇头,他并不喜欢这种变,他觉得这像是一种儿戏,假假的,难道认个错就可以把一切不满一切芥蒂抹平吗?所以他暂时并不打算接受雪雯的认错。他也沉默。他需yào

思考。

“怎么不说话了?”雪雯问,声音恢复了柔情。

“好了,回头再说吧!车间里叫我呢,没事我先挂了啊!”林一帆果然先挂了,放下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

“和女朋友闹别拗呢!”老宁凑了上来。

“不是,一个玩伴。”林一帆懒得多说,“我先下去了。”

“别忙着,这个月的质量检测汇总表,你给送办公室去吧,你去方便些!”

“方便?我又不走过路过那里。”

“行了,还是你去吧,我拿去的话那个姓张的又得没完没了,也不知哪里碰痛她了!”老宁很是头痛,似乎对张菊兰很有成见,语气里带了些许轻蔑,又带了些许无奈。

“不会吧,你是老前辈了,谁见了您不得敬个礼啊!”

“嘿,在这个公司哪还有什么前辈后进之分!”老宁冷笑了一声道,“就拿工资说吧,我都干了快近三十年了,还不是和哪几个新进来的拿得差不多。”

“别,我可还拿着236块的档案工资呢,你都快拿1500块了还不知足!”

“你知dào

我的档案工资多少?”老宁马上自已给出了答案,“1260块!你知dào

张菊兰档案工资是多少?182块!她现在拿各车间最高计件工资的平均,无论哪个月不都得超过1500元呀!”说到工资,老宁激动起来,说话恨恨的,很是生气,很是不平。

“现在不都改革嘛,不再看工龄。”林一帆小心地为张菊兰辩解,寻思着也该去找上面说说自已工资的事,试用期快完了,是不是应该也参考计件工资了,说实话,林一帆也很为自已不平,都六七个月了,也没人上心他工资待遇的事,苦活累活没少干,老拿这么一点可怜的档案工资也不是个事啊。

“宁主任,那行,我就上去一趟吧!”林一帆接了这活。

“去吧,别忘说说好话!”老宁叮咛道。

“好的,我知dà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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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的阳光很温暖,斜斜地正好照到张菊兰的桌上。张菊兰有洁癖,玻璃桌面总是一尘不染,收拾得很干净,很简单,多余的东西她绝不会摆到桌面上来。今天也是,只有三件:一个茶杯,一册出勤本,一只计算器。张菊兰歪歪地靠在弹簧转椅上,一只脚轻轻地掂着地,一晃一晃,颇有节奏,目光一刻不移地盯着杯中的水,但脸却阴沉着。突然张菊兰似乎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叫了声小蔡问道:“小蔡啊,二楼那房间早就收拾好了吧?”

“好了,也没什么收拾的,大理石湿布一擦就干净。”小蔡头都没抬一下。

张菊兰有点没趣,又问杨杰电话传真电脑之类有否办妥,得到杨杰否定的回答之后不由努气升天,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你怎么回事呀,我说的话就当是放屁似的。不是早就叫你去买了吗?”

“发什么火呀!你以为我天天在这里玩呢,下月8号要出货的订单,原材料现在都还没进来呢,你倒一天到晚搞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烦我,随便叫个人不就买回来了!”杨杰说话照旧慢条斯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往外蹦,但分量很重。

听得这话,黄莺和小蔡都停了手中活,紧盯着事态发展,琢磨着可能一场好戏要上演。

就一会儿张菊兰似乎转变了好几个脸色,想发作,又隐忍,想作罢,又不甘,很是无奈,正在尴尬间,林一帆的进门算是解了围。

“兄弟姐妹们,都在忙什么呢,都不说话静悄悄的,门外我怎么听着还挺热闹?”林一帆打趣着问道。

张菊兰像是抓住了救命恩人,一把拉住林一帆不放,嘴里嘟哝道:“没啥事,这不正商量这两天帮刘总的办公桌搬下来呢!你怎么样啊,想我们了吧?”

黄莺和林一帆碰了一下眼神,微微晗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杨杰也笑笑,递过一支烟,又扔给了小蔡一支。林一帆终于有机会挣脱了张菊兰,接过烟。

“你不是不抽烟嘛,今天怎么开戒了?”张菊兰问道,似乎刚才的不快已一扫而光。

林一帆把烟放鼻子下闻了闻,赞道:“很香,真是好烟!”转手也扔给了小蔡。

“那当然了,要不然我们堂堂的供应科长走出去不丢份么!”小蔡小心地把烟收集到桌上的笔筒里,笑道。

“去你的,小子皮痒欠揍了是吧!”杨杰笑骂着拍了一把小蔡的头,“我这个科长是你封的呀?我要当了科长,一定提拔你当副科长行了吧!”

张菊兰一时插不上嘴,又生起了闷气,一把拽过林一帆手中的报表道:“什么东西?”

“噢,是这个月的质量报表,你看看吧,好像问题挺大的,残疵品率比上个月要高五个点,我刚刚对比了一下发xiàn

。”

“行,先放这里吧,黄莺,待会去复印几份,明天的月会上用。”张菊兰说完又转向杨杰,食指点一点道:“二楼办公室的配套设施不要再拖了,明天晚前一定要搞定,听到没有,别再给我抬杠了,这可是给你表姐用的,你可自已看着办!”

“行,大主任,我下午就去办行了吧!”杨杰朝林一帆眨了眨眼道:“小林下午有事没,要不然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得了得了,现在小林可不是咱这的人,你好意思劳驾他。”张菊兰嗔怪道。

“没事,回头我和老宁说一声就行!”林一帆心想车间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也没几样东西,还得叫个帮手,真以为自已是大爷呀!”张菊兰半真不假地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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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杰对电信商城似乎很熟,七拐八拐地钻到了东北角的一间小门面,也不见有什么响亮的招牌,往里灯光倒是挺亮堂。一位小弟迎了出来。杨杰盯着小弟看,目不转睛,盯得小弟脸发红,怯怯地问:“两位大哥要点什么?”

杨杰也不答话,径直转到柜台里面的高脚椅上坐了,点了根烟吐了口才问道:“小弟,原来这里的妹妹呢,去哪了?”

“回老家了,她是我姐。大哥你是熟客了吧,我去请老板!”小弟变得更加恭敬。

“行,喊他吧!”杨杰向林一帆笑道:“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

“你老注意人家小妹妹干嘛?”林一帆问。

“嗨!就这点爱好!”杨杰自嘲道。

“哎哟,莫不是杨老板来了,我说今天天气怎么这么好呢,哈哈!”老远就听到了笑声,转眼间从门帘后出得一个人来,五短身材,一件梦特娇T恤套在他的身上很是滑稽,很有些暴发户的味道,敢情就是老板了。

“去去去,我能耐大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似的,我变老龙王了!”杨杰接过烟道。

林一帆摆摆手,示意自已不抽烟。但老板几番坚持,不得以也取了一根点了。

“照这清单上准bèi

一下,帮我送厂里去。”杨杰早有准bèi

,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

老板很利索,东淘西掏地一会儿就找全了,拿起清单写了几个价格递给杨杰。杨杰扫了一眼,抢过笔重写了几个数字。老板一看,摇摇头笑骂道:“**的贼精,还让不让人活了!得,老朋友了,就照你的价。但款子你得快一点,明天我把票送来你得一准把钱给我!”

“没问题!”

“票还照老规距开吗?”老板看了一眼林一帆,小声问道。

“没关系,我自家兄弟。你还是按10%开吧!”杨杰并不避讳。

林一帆盯着墙上的地图看得入谜,只作没听见。

出得门去,林一帆问他们是不是现在去家居市场买档案柜,杨杰拍拍林一帆的肩道:“不用了,我在里面已打电话叫送货上门了,反正也没什么油水,不管它了。”

“那我们这就回去了?”

杨杰诡异地凑近林一帆耳边道:“刚才得了1200块钱,怎么样?去潇洒一下吧!”

林一帆一惊,心道这挣钱也太容易了吧,十分钟的时间都抵上自已几个月的工资了。好在杨杰既然把底露给他,大概是没把他当个外人,以后多一个人帮衬总不是什么坏事,随他去吧,可别扫了他的兴,只管跟着他就是了。

杨杰果然把林一帆带到了秀水街。林一帆当然知dào

,秀水街不说在临江,即使在整个惠州地区都是小有名气,谁都知dào

秀水街是休闲娱乐一条街,当然这是zf的叫法,在那些慕名而来的贵客口中那叫做妹妹一条街。

林一帆不得不佩服杨杰,三教九流的认识不少,自进了秀水街的街口,就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或是他跟别人点头哈腰的。看来在这红太阳休闲城他也是个常客,一踏上红地毯就有小姐招呼:“哟,杨哥你来啦!快里边请。我给你留着地儿呢!”

杨杰拉住小姐的小手不放,笑道:“真的呀,阿梅,你真热情,我可害pà

,你一热情我就怕我的钱不够花呢,赊账行不行啊?”杨杰说罢伸手捏了捏阿梅的嫩脸。

“杨哥你可真会说笑,你还怕我吃了你呀,你要真怕我,我叫我妹妹来,她刚出来的,可是个嫩雏,你可不能欺负她。”阿梅一边发着嗲一边把杨杰推进了包间,进门那瞬间还不忘给林一帆抛了个电眼。

林一帆赶紧回头,可不敢接触那电光。借机环顾了下四周,见前廊里灯光昏暗,气氛很是爱昧。

杨杰坐下后,搂住阿梅道:“今天主要是带我兄弟过来看看,也没时间,待会儿还有事,先洗个头吧!”说罢又在阿梅耳根低语了几句。

阿梅听罢使劲在杨杰大脚上拧了一把,笑道:“你想得美!”回头又对林一帆道:“这位哥哥,你们稍等,我出去叫两位妹妹进来!”

一会儿功夫,门就开了,两位美女被推了进来,一位穿着清素,虽然也擦着恐怖的眼影口红,但尚未抹去乡间青草的气息,大概就是阿梅口中的所谓妹妹了,杨杰眼睛一亮,一招手即在他右手边坐下了。另一位似乎年纪稍大,体态丰满,林一帆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手眼都不知dào

放哪看哪,很是拘束,哪敢盯眼瞧人家。

林一帆被杨杰推了一下,在茶几前的椅上坐了下来,听杨杰道:“这是苏姐,手艺很好的,算你小子有福了,好好享shòu

吧!”

“把眼镜摘了吧!”苏姐在耳边轻声道。

“好!”

苏姐的手艺果然很好,很轻,但抓挠的力度却恰到好处,每次落手都是林一帆心想的地方。林一帆已很久没有这种享shòu

的体会了,没想到在这种风月场所居然找到了过去默契的感觉。林一帆闭上了眼,很奇怪自已平时很忌讳别人碰自已的头,今天是怎么了。

睁眼的时候,自已的头好像轻松了二十斤,林一帆似乎有些意有未尽。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沁入鼻,声音还是那样轻:“要不要掏一掏耳朵?”

“好!”

“要不要松松脖?”

“好!”

林一帆除了说好,根本无法拒绝,不是无法拒绝苏姐,而是根本无法拒绝自已。杨杰在笑,一直在旁边笑,“小林,再去敲个背吧!”

“不了,不了,我们回吧!”林一帆苏醒了过来。

“去吧,去吧,没事!”

苏姐不说话,只是笑,未置可否。直到杨杰向她使了个眼色,才站起拉了林一帆打开了边门。原来里面还别有洞天。

躺下后,林一帆很不习惯,问苏姐:“灯能调亮一些吗?”

“当然可以啊,你可是第一个要调亮的客人。”

“是吗?黑洞洞的我不习惯。”林一帆的肩捏得很舒服。

“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苏姐问。

林一帆笑笑道:“你怎么知dào

?”

“我看你挺年轻的,不像那些人总毛手毛脚的。你很干净。”

“你看我有多大?”

“我猜……不超过二十四岁。”

“二十三,你看得很准,那你呢?”

“你也猜猜!”

“二十七八岁吧!”林一帆心想可不敢猜老了,省得不开心。

“嘻嘻!小孩子净挑好听的说,看上去我有这么年轻吗?”苏姐显然很高兴。

“真的,在我看你就这年纪!”

“三十五了,老都很近了!”苏姐叹气道。

“啊,真的,按年纪那我可以叫你阿姨了!”话一出口林一帆就后悔。

“那倒不必,叫我一声姐就可以。”苏姐似乎没有不乐意,手中的动作并没有缓了下来,还在不停地轻捶着。

林一帆心想一个钟很快就过去了,不知外边杨杰怎样了,对苏姐道:“外面我同伴好了没有?你出去看看吧!”

“他呀,肯定上去了,早着呢,你再躺会儿吧!我再陪你聊聊。”

“上去了?上去干嘛呢?”林一帆问,心里知dào

个大概。

苏姐笑了起来:“楼上呀!楼上……算了,你还是不知dào

的好!”

“有什么不可以知dào

的呀?”

“听姐一句话,你年纪轻轻的,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好。真的!”

“我知dào

,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谢谢你!”林一帆心里一阵感动,对苏姐更增了几分好感,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问:“那你呢,为什么还不离开?”

苏姐任由林一帆握着手,幽幽道:“我都这年纪了,也没几年可以挣了,况且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唉!”大约说到了她的痛处,苏姐摸索着掏出一支烟来,点了。

“……”

林一帆和苏姐聊了很长时间,跟杨杰一起出红太阳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怎么样,喝几杯再回去?”杨杰问。

“行啊,反正回去食堂也关门了!”林一帆心情很不平静,还真想喝两杯。

“这就对了,人生在世须尽欢嘛,该喝喝,该玩玩!”

酒水间林一帆说起苏姐的好,杨杰听罢大笑,让林一帆回去好好查查三十六计之欲擒故纵。林一帆却毫不怀疑苏姐的真诚,借着酒兴还当着杨杰的面发誓从此永不踏入风月门一步。

当晚林一帆大醉而归。

七、只有苦笑

小茱是肖力家的保姆。好不容易把小豆子哄睡了,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凌菱在赴晚宴前还不忘数落了她,让她心里恨得痒痒的,要不是男主人对他很好,而且小豆子实在是招人喜爱,她恐怕早就走人了。

听到钥匙孔里旋动的声音,小茱赶紧跑去开门,但肖力已经进了门。小茱接过肖力的包,递上了软底拖鞋,细心地帮忙脱了风衣小心里挂了起来,又张罗着为肖力热饭热菜。

肖力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欢快地丁当碰响,瘫倒在沙发里就不想起来,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累了,幸亏有小茱天天候着他,吃完饭还会每天为他放一池热水给他泡泡,所以他很感激小茱,真不知没有小茱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他已经和凌菱说过好几次了,要为小茱加点工资,可凌菱这人就是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是啊,凌菱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怎么会有空理这种事呢,肖力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哥,先吃饭吧!”小茱已经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

“好!”肖力借着沙发扶手用力使了把劲,站了起来。

“累了吧!大哥你先吃着,我这就去放水。”

“不忙,你带孩子一天了,肯定也累了,歇会儿吧,等会我自已来!”

“没事,我才不累,小豆子现在可听话呢!”

“是嘛!那就好,他妈妈今晚又出去了?”

“是的,好像是她参加的什么车友会里面什么熟人的什么人过生日。”说到凌菱,小茱的脸马上现出了不快。

“瞧你说的,那么多什么什么,绕口令似的,我可听糊涂了!”肖力马上注意到了小茱的神情,“怎么不高兴了,她又骂你了?”

“嗯!不,没有。”小茱马上否认,又解释:“是我不好!”

“不用理她,以后她骂她的,你做你的。”肖力很怜惜小茱,鼓励道。

“没事,我习惯了。”小茱故作轻松道。

“是啊,我也习惯了!”肖力深有感触,又对小茱说了几名宽慰的话,就让她先去休息了,自已也马马虎虎撸了一把嘴脸也便躺下了。

肖力最近老睡不踏实,隐约听到凌菱轻轻靠近床沿的脚步声,马上就睁了眼。

“哟,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不会还在等我吧!”凌菱一下子扑到肖力身上。

肖力吃力地推开凌菱喷着酒气的嘴,皱眉道:“小声点,别吵了小茱和孩子!几点啦,哎哟,你喝了多少酒呀?”

“你猜猜!”凌菱眯着迷蒙的猫眼道。

“算了,别猜了,赶紧去洗洗睡吧!”

“我今天可算是报仇了,两瓶红酒就把她们全喝趴下了,我……你老婆厉……厉害吧!”看来凌菱的酒意还没过去,舌头还在打结。

肖力只有不住摇头。他很反感女人喝酒,很反感女人没节制地参加各种没由头的社交活动,尤其是几个富有的女人碰在一起,往往会作出令男人都觉得疯狂的事情,他亲自见识过,而且不止一次,所以他觉得自已很悲衰,作为一个男人,他需yào

的是回家后的一杯热茶,一双拖鞋或是一个温情的拥bào



凌菱就这样卧在被面上睡着了,居然还打起了呼噜。肖力简直有点忍无可忍了,尽管当时因为父亲的坚持娶了她,但当时的她并不是如今这个样子,大实话,凌菱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很好,原本以为局长大人的千金,修养是错不了的,可又有谁会知dào

呢!

所以肖力只有苦笑。他坐起使劲掰她翻了个身,拉了半床被子给她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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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大哥你怎么睡在沙发上了?”小茱起得很早,做早饭是她的工作。

“没事,昨晚你姐回来晚了,我怕吵了她!”肖力感到头很重,抬不起来。

“是她吵得你睡不着吧!谎都不会撒。”小茱靠近他小声说。

“死丫头又在背后胡说我什么呢!”不知何时,凌菱蓬头垢面地站在了卧室门口。

“没有,我……我看大哥好像着凉了,看他要不要紧。”小茱赶紧掩住嘴,背着凌菱朝肖力作了个鬼脸。

“帮我倒杯柠檬水来,口渴得要命,死了也没人关心我!”凌菱根本没在意小茱在说什么。

“姐,快来看看吧,大哥真的着凉了。”小茱发xiàn

肖力的脸有点发红,关切的叫了起来。

“真的呀!让我看看。”凌菱用冷脸碰了碰肖力的额头道:“还好,有点低烧,丫头怎么还站着呢,先帮我倒水去啊!”

肖力闭上眼,不想睁开,道:“我没什么大事,你再去睡会儿吧!”

“被你们一大早折腾,我哪里还睡得着啊,你躺会儿,用完早饭我叫死丫头就给你买药去。”

“你别老是丫头死丫头地叫,人家没有名字还是怎么的!”肖力猛地坐起,撑不住又跌倒在沙发里,突然很生气。

“干嘛一惊一乍的,我这不叫顺口了嘛!”凌菱不乐意,不再理睬肖力,径自进了婴儿房看儿子去了。

肖力叫了声小茱,让她找出了几片感冒通药片,也不知dào

有没有过期,咽了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八、怜香惜玉

林一帆在电话里听不出是肖力的声音,哑哑的,连问了几句:“你是哪一位?”

“我是你肖家祖宗,竟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肖力有点上火。

“噢,是肖力呀,怎么今天吃了炝药啦?”林一帆才不会生他的气。

“昨天得了感冒,吃了药也不见好,好像还严重了。”

“晚上钻被窝着凉了吧?”林一帆调侃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呀,告sù

你,我都好几个月不沾荤了。”

“带发修行啦?”

“别说,我还真有这打算。好了,不说废话,文化沙龙的时间定了,下月五号下午2点,到时你准得过来,最好带上女伴。”

“文化沙龙又不是舞会,用得着带女宾吗?”

“这是特色,反正跟你说过了,到时带不带可随便你。”

接完肖力的电话,正好赶上厂部开月会的时间。林一帆和老宁进门时,底楼会议室里已黑压压地坐了一片。张菊兰见了向他招手,林一帆摇摇头,就近挨着门边坐了下来。

高远在微笑着低声和刘芸交流着什么。过了会,高远抬腕看了看表,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喉道:“好了,大家静下来了,时间差不多了,张菊兰你看看还有谁没有到。”

张菊兰扫了一眼屋里道:“就差杨杰没来了。”

“他是你们部门的人,没请假吗?”

“他从来不请假的。”张菊兰偷着瞄了一眼刘芸,小声道。

刘芸好像没听见,干咳了两下。

高远只是“哦”了一声,不再追究,“好了,我们先开会吧!这次会议呢主要有二个议题。”高远顿了顿,“昨天呢,我收到了这个月的终端质量报表,现在大家也人手一份了,看看数据,别的不说,先和上个月的残疵率比较一下,上升了五个点。五个点是什么概念呢,五个点就是纯利润,我们产品的利润率是多少呢,也就百分之十至十二之间的样子,大家看看这里面能有几个百分之五可以耗掉。”高远突然提高了声音,敲着桌子道:“我看大家的日子都很好过嘛,一二千块的工资拿得很顺手嘛,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地告sù

大家,照这样下去,年底的时候各位恐怕连档案工资都难保,我不是吓唬你们,一句话,谁砸了我的锅,我就砸了谁的碗!”高远一口气说完,猛地喝了半杯水。

张菊兰赶紧拎起热水瓶想为他续上,高远一摆手阻止了,接着训话:“大家都是各个岗位上的主管,扪心自问一下,自已都尽到责任了吗。各道相互扯皮,谁也不服谁,有摆老资格的,有装傻充愣的,有互拆墙脚的,想干什么呀,啊?不想待这儿了是吧?谁想走回头路我不拦着,我马上开调令把他退回总厂人事科去,正好减轻了我的负担呢!几个人的名我在这儿就不点出来了,好好想想吧!下午写份检讨送我桌上。”

高远停了一下道:“好了,静一下吧,不要交头接耳了,这个问题我先谈这么多,下面由刘总提提前一阶段的一些具体情况,大家欢迎!”说罢领头鼓了掌,下面也稀稀拉拉地应和了几声。

刘芸扫了下面一眼,干咳了一声:“刚才高总把最重yào

的质量问题已经大概讲了讲,在这里我要再强调一下,各位的工资收入都和产量质量直接挂钩,产量和质量是两个并列的考核内容,缺一不可的,你们就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吧,月底的时候可不要拿着工资单来找我!虽然我们高总给各位留了面子的,但是客户没有给我们留面子!”刘芸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接着道:“昨天香港百林的COCO发来的传真,上月到加拿大的两批货,客人都检出0.5%柱体内有气孔,客人的接受范围是0.2%,现在好了,索赔一万两仟美金,怎么办?一年做五百万美金的客人,能不赔吗?那就赔吧!说起来很容易嘛!”

下面窃窃私语,声音渐渐嘈杂起来。

刘芸清清了嗓子,拿过高远的杯盖,轻轻敲了敲桌子道:“现在还没叫大家讨论呢,都静下来。这是一个事,另外在这里我还是要点一下陈工你的大名,作为一个快十几二十年的老工程师了,怎么老是犯这种小儿科的错误,上月要不是我们高总仔细,现在恐怕仓库里全堆满不合格产品了,这事呢已经单独和你讲过了,我这时不再多说了,现在我要开罚单,三百元,陈工你认为合理吧?”

陈志高涨红了猪头一样的肥脸,小声且口齿不清地含含糊糊嘀咕了句:“不是及时更正了嘛,以后注意就是了!”

张菊兰幸灾乐祸偷偷掩嘴而笑。

但刘芸听得很清楚:“陈工你自已说说,你都注意了几回了?”刘芸把脸转向陈工,语气似乎变得语重心长起来:“我们不是不允许犯错误,但是我们绝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尤其像你这样的老前辈了,这事可让我们不好说呀!”

“张菊兰你回头搞一个文档,把这事作为一个案例存留起来。”高远插嘴道。

“好了,我就提一下这两件事,不多说了,大家引以为戒吧!”刘芸掉头对高远道:“你接着讲。”

“现在大家自由讨论,我看刚才下面大家谈得很热烈嘛!”高远语含讽意,顿了一下接着道:“大声谈嘛,我们需yào

创建一套综合管理条例,包括各项规章制度,各项业务流程,质量管理体系,包括工资结算办法等等,有的方面虽然我们已经在做,但是没有一套成文的东西,有的也可能存zài

缺陷,我们要渐渐健全成熟起来。大家都讲讲吧!包括建议、觉得公司管理上有什么不合理的意见也可以提提,群策群力嘛!张菊兰你一条一条记录下来,回头我们再整理审定成册。”

讨论的氛围很好,基本上属管理一线的头头脑脑都有了发言,有的趁机把自已或小团体的要求也拿了出来,甚至相互半真不假地斥责对方损伤了自已的利益,很是明目张胆。有价值的建议不是不多,根本就没有一条。鸡毛小事都被拿到了桌面上当作了正事来讨论,这已不是什么能指望获取好建议的会议。林一帆注意到高远皱着眉,摇头。

轮到林一帆发言,他已略知深浅,可不敢高谈阔论,这是他这半年来的心得。于是客套了几句,说他只是带了耳朵来听只是抱着学习的态度等等自已听着也觉得恶心的话。

老宁倒是大了胆把上次林一帆的车间采光建议提了提,林一帆感觉着高远的目光似乎一亮,往自已扫了一眼。

“打住!打住了!我看这样讨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大家回去每人写一份书面建议交上来吧。”高远终于忍无可忍,敲桌。

大家三三两两伸着懒腰要站起来。高远摆手阻止,又补充道:“等等,我还有两条规定要着重讲一下,第一,以后决不允许再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现在公司里的长舌妇很多啊,这很不好,外面的人怎么看待我们,好多闲言闲语都翻过墙头飞到总厂那边去了,这绝对要不得,要杜绝。如果大家实在闲得没事干,我会很好地安排他去处的。”

下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听出了高远最后一句话里威胁的意味。

高远接着道:“第二,以后决不允许管理人员就餐时签单,不管是不是陪客户,不管是在食堂小餐厅还是在总厂大酒店。现在大家的签名好像都练得很不错嘛!很值钱嘛!大笔一挥就吃饭不要钱了是吧,你以为是在人民公社呢!会后有谁签了单的,自已到财务去把酒店送来的帐单领回去,自已买单吧!”

大家笑了起来,高远却一脸怒气,一挥手:“散会!”

林一帆想起身,又被高远叫住:“小林,你这个小年青等等,把会议室打扫一下吧!”

林一帆应一了声,让过了大伙,转到里边,把烟灰缸里的几十个烟蒂倒进了垃圾桶。见高远没有走的意思,估计是有什么话要说,便在一侧拉了张椅子也坐了下来,准bèi

听取高总的教诲。

果然,高远起身掩上了门,问道:“小林,刚才我看你也没怎么说话,现在跟我谈谈吧,我想听听年轻人的想法。刚才的这帮子都是总厂过来的老人了,观念保守得很,除了一天到晚要求工资啊福利什么的,从来没什么好主意,大都扶不上墙。”

林一帆道:“我看他们都挺好的呀!都很有能力,只是在总厂吊儿郎当惯了。”

“是的,大锅饭好吃,我就是要砸了他们的。所以要制定一套制度约束他们。”

“约束他们的制度总厂的一套拿过来就行了,几十年的老厂了,有的方面已经订得够详尽的了,关键是考核工作要切切实实地运作起来,不能挂在墙上作应付检查的摆饰呀!另外有罚就有奖,符合当代发展趋势的激励机制要建立起来。”

“有道理,你再仔细说说!”

“具体的我可说不上来,我不是学经济管理的,而且我是个新人,说实话什么都是半懂不懂呢,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到惠州开发区的日资企业去参观参观,他们的一套管理方法应该是很先进很成熟的。”

“嗯。”高远沉思着,半响道:“有道理,小日本的东西是比较厉害,这是一个好思路,我让外经委的朋友帮忙联系一下,看看是否可以去取取经。”说完找出了块抹布开始擦起了桌子。

林一帆感觉高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挺平和的,心里对他生出了一些敬意,赶紧也站起来拖地。

“小林,以后有机会我们多聊聊。”

“好的!”

“在老宁那边干得怎样?”

“挺好的,老宁很关照我。”

“老宁人不错,就是魄力不够,不敢拿主意。”

“我觉得还可以,车间工人挺服他的。”

“你就别为他尽说好话了,车间采光的事也是你的提议吧?”

“是的,也是工人们的意见,我只是和他说了一声,没想到今天他会上提起了这事。”

“看看,工人肯定以前也提过,他就是不和我们说。”

林一帆笑笑。

“小林,剩下的你搞一下,我还有事先上去了。”

“行,放心吧!”

高远点头表示赞许,走过林一帆身边时不忘拍了拍他的肩。

林一帆刚换了一桶清水进来,黄莺抱着文件夹跟随着进了门,“咦,高总呢?”

“上楼了,就刚刚。有事啊?”

“核销单上让他签个字。我怎没碰到他?算了,反正也不急。”黄莺说完,放下文件夹,挽起袖子,帮林一帆洒起了水。

“别别,还是我来吧!水凉着呢,可别冻坏了你的手。”林一帆阻止道。

“我手都入水了,才说,空客气!”黄莺佯嗔道。

“得得,到时可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林一帆回敬道。林一帆进厂第一个就认识了黄莺。那时两个人在一起参加上岗培训一个月,然后林一帆进了宣教科,黄莺则先他一步直接分到了这个叫做红光机械的分公司,没想到半年之后,两个人又走到了一起,也算是缘份吧。所以林一帆把黄莺当作朋友,估计黄莺也这么想。没人在的时候两个人说话很随便,很随意,从不藏心机。林一帆觉得和黄莺在一起很轻松,所以他很愿意和黄莺说话,很愿意听黄莺说话。尤其黄莺的声音还很轻柔很好听。

“去你的!这个词用在雪雯身上还差不多。被她听到了可要吃醋呢!”黄莺有意无意地扯进了雪雯。她当然知dào

雪雯和林一帆目前的关系。那时雪雯是他们的培训辅导员,和黄莺也算熟悉。

“喂!别提她好不好?现在可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再扯进另一个女人岂不煞风景!”林一帆挥舞着拖把,怪叫道。

“要死了,脏!快放下来,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我不提她了还不成吗?”黄莺边说边过来想夺下林一帆手中的拖把。

林一帆不让,一转身,带了黄莺一个趔趄,黄莺收势不住,一把从背后抱住林一帆。一股男人的味道顿时沁入黄莺的心脾,让她一阵心荡,呆呆地竟抱住林一帆久久不放开。

这一刻时间似乎突然停止,两个人一下子掉进了一个奇幻的空间。良久,林一帆方从梦中醒来,坏笑着按按黄莺的小手道:“抱够了吧,可不可以让我喘口气啊?”

“坏蛋!”黄莺用力地捶了他一拳,粉脸一直红到耳根脖后。

气氛一下子又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望着黄莺娇羞的样子,林一帆也有点手足无措,只知dào

傻笑。

黄莺跺了一下脚道:“干嘛,干活啦!”

林一帆也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五号下午可以请假吗?”

“什么事?”

“我一个哥们搞了一个文化沙龙,一起去吧,听说来了好几个文化名人呢!”

“真的?那个……那个惠州电视台的小珂来吗?”

“去了不就知dào

了!”

“那行,看来这两天我得把手头的事抓紧处理。”黄莺点头自言自语道,突然抬头问:“你不会骗我吧?”

“噢,我的天,真被你猜着了,逗你玩呢!”林一帆夸张地举手作恶作剧状。

“……”

九、世外桃源

肖力果然选了个好日子,即便是在黄崖山半山上,也感觉不到北风的寒意。坡上的腊梅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错过了季节,花骨朵净争着往外鼓,偶而有一两朵已经张开了小脸,算是赶了个早,只不知是否耐得住寂寞。山腰幽静的拐角处竖了一排竹子做的牌楼,一方白木上刻了“天然居”三个字,字体大小不一,字势开张,雄伟俊逸,不知是哪位大家的墨宝,颇有《瘗鹤铭》的神奕。吊檐下挂着一个小竹篓,篓里的鸟着实叫不出名堂,叽叽喳喳地倒是早早引出一丝丝春意。青色的砖石婉延而上,三转两转竟不现,林一帆心道“曲径通幽”四个字大概就是用在这里的吧!

林一帆和黄莺继xù

拾阶而上,直到翻上了山脊,眼前才豁然开朗,长江之宽阔,长江之壮美尽收眼底,大船在天边的彩云间行走,小舟在脚下的枝头间穿梭。想不到站到山巅之上,竟会有如此意wài

的收获,林一帆和黄莺很感动,渐渐醉入了这样一种空灵与高远之中。直到肖力的叫唤把他俩惊醒:

“喂!你们在干嘛?还不跟我下去!”肖力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来了,来了!”林一帆应了一声,说话间肖力已到了跟前,没等他介shào

,肖力已经伸出了手,“你好!”

“你,你好!”黄莺似乎有点紧张,伸手时有点不知所措。

肖力只是轻轻地握了一下即礼貌地放开,“你是一帆的女朋友?”

“是啊!”林一帆一把搂住黄莺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警告道:“你可别乱打主意!”

“去!”黄莺笑着推了一把林一帆道,“我叫黄莺,一帆的同事。”

肖力眼光一亮,再次伸手道:“我叫-------”

“肖力。”黄莺轻触了一下肖力的手接口道,。

“噢,看来我还小有名气嘛!”

“得得得!你以为你是谁呀?别臭美啦!”林一帆道。

“常听一帆说起你。”黄莺解释道。

“好了,别在这尽吹风了,我们下去吧!客人该来得差不多了。”肖力点点头道。

“行。”

沙龙选在了山南的一间茶室。跨过一道拱门,眼前出现了一幢白墙青瓦的老建筑,廊柱上阴文刻了一副联字。“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黄莺轻声读了出来。

“好联!”林一帆道,“真没想到黄崖山上还有这么个好去处!”

“一帆,你们来啦?”凌菱迎了出来。

肖力皱了下眉,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凌菱白了肖力一眼,径自亲热地拉着黄莺去了侧间。林一帆转身问道:“她们熟识?”

“应该不会吧!”肖力苦笑了一下,进了茶室,“你先坐,我过去招呼一下。”肖力一招手,一位穿着蓝印花布小袄的服wù

小姐过来柔声问道:“先生,你要喝什么茶?”

“茉莉花!”林一帆补了一句:“加糖!”

“加糖?”服wù

小姐确认道:“请问先生,是加糖吗?”

“对呀!”林一帆笑道:“没见过茶里面加糖的吧?”

服wù

小姐脸有点红,笑笑道:“好的,马上来。您稍等!”

茶室不大。青烟色的大块条砖铺地,雕花的窗棂糊上了雪白的素纸,似乎薄薄地,隐约映出了窗前的几株紫竹,瘦瘦的,还在风中轻轻的摇曳。南北依窗各摆了三五张八仙桌,明清风格的,简单而素雅。屋子正中还生了炉火,淡淡的茶香夹着些许炭味弥漫着正个茶室。茶客多了起来,三五个一群,二三个一簇,倒也渐渐占满了座。

“先生,你的茶来了,请慢慢品味!”片刻时间刚才的那位服wù

小姐已经悄悄端上了香茶。

林一帆微微晗首,小心地端起盛糖的小碟,往壶里拨了两小勺,又捧起茶壶轻轻晃了晃,然后继xù

品味室内的风景。这时肖力站在中间炭炉旁,简单地讲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就在林一帆身旁落了座。

林一帆为肖力倒了一杯茉莉花,自已也倒了一杯,端到鼻子跟前深吸了一口,很是香甜。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很不错,我还真不知dào

我们这小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个世外桃源!”

“哎,必竟都是些文化圈里的人嘛,总得找个风雅些的地方,总不能都领到夜总会去吧!况且这边便宜多了。”

“越来越象个商人!”林一帆笑道。

“谁不想清高一些,没办法,得养活老婆孩子呀!”肖力自嘲道。

“今天有什么主题没有?”林一帆问。

“没有。未名湖文化节有关的什么主题研讨会、学术交流会,还有什么文化产业推进会等等市里面已经举行过好几场了,今天在这就是放松一下,和各路神仙混个脸熟,没什么特别的议题。”

“你可真会利用市府这块行政资源为自已铺路啊!”

“算是吧!我这不……”肖力突然住口,回首张望,不说话。

林一帆顺着肖力的方向,只见凌菱不知何时已回到茶室,端着一杯茶,象一尾美人鱼似地旋游在宾客之间,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掩袖顾盼,时而谈笑风生,时而又美目流转。

肖力转过头瓮声道:“你看她,最是热衷于这种社交活动!”

林一帆为凌菱开解道:“这种场合,是需yào

有人活跃气氛的呀!”

“同志哥,这是文化沙龙,不是酒会!”

林一帆笑笑,不知如何接茬。

“交际花似的!”肖力骂了一句,猛喝一口茶,赶紧吐都来不及,“那么烫!”肖力放下杯,朝对面的那位服wù

小姐招招手。

“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服wù

的?”

“把你们老板给我叫来!”肖力没好气说,脸上却还带了三分笑意。

“请问,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吗?我可以为您服wù

的!”服wù

小姐谦恭地说。

林一帆拍拍她的肩道:“你给叫来就是了,有事找他!”

服wù

小姐下意识让了一下肩道:“那好,您们稍等!”

肖力看着笑。

“哎,一帆!你坐你坐!”凌菱赶紧按住林一帆不让他起来,“自已人,你随意吧,我去那边打个招呼!”说完,白了肖力一眼,半是发嗲半是埋怨地道:“你组织的沙龙怎么不见你活动,害得我奔东奔西地招呼,脚跟都走疼了。”

肖力冷嘲地说:“都有你这位活动家在这,还能有我什么事呀!”

凌菱丝毫不觉得尴尬,朝林一帆笑笑,悄声道,“我先过去了!”

林一帆欠了一下身,让过她,见对面过来一人,看样子大概就是这间茶室的老板了,瘦高个,一副无框的树脂眼镜,很映衬出一股书卷气来,林一帆心底不由生出几份好感来。

“您们好,听说找我?”说着,老板递过了两张名片。

林一帆接过一看,只不过一张白卡纸而已,一点装饰都没有,只在卡片底部印上了小小的“张菊池”三个字和一组电话号码。林一帆的好感更增了几分。

“您好,我是今天这个沙龙的组织人肖力,这位是……”肖力和张菊池轻轻地握了握手介shào

道。

“是林先生吧?”张菊池接口道。

“你认识我?”林一帆诧异道。

“两个月前,张家食府!”张菊池提醒道。

“张菊池,张菊池……”林一帆心里念道这个名字,突然大悟,叫了起来:“您不会是张菊兰的哥哥吧?”

张菊池笑着点头称是,带着歉意道:“上次我在酒店见过你,只是我最怕应酬,所以就没进包厢打招呼!”

林一帆盯着张菊池的脸看,心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林一帆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张菊兰联系在一起。

张菊池被看得有点不安,道:“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哦,没事,你后来欧局长家的欠债收回来了吧?”林一帆笑道。

张菊池愣了愣,暴发出一阵大笑,“我这种糗事你都知dào

,我妹还真是的……”

肖力夹在中间半天插不上嘴,林一帆给他耳语了一阵,他也大笑,指指张菊池,又指指林一帆:“我们仨可想不到还是同道中人啊……”

林一帆本无意参加这种场合,今天结识了张菊池倒也算是个收获,心情很是不错,话也多了起来,直到散场也不觉得很无味,末了还收获了一大摞所谓文化人的名片。

十、三光政策

和雪雯的冷战还在继xù

。冷静下来的时候林一帆觉得和她实在是没什么感情而言,可每当心底脆弱的时候偏偏又离不开她,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实在是分析不透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终于还是雪雯服了软,留言一条接着一条,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林一帆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也认输罢!

生活归于平静而无趣。直到那一天,平静的死水才掀起了微澜。

那一日早上,林一帆从公寓下来就远远看见生产楼二楼栏杆上扶满了工人,估计又有什么热闹的事情正上演,走近一看,原是邵老头的疯女儿又惹起了事端。

“你们这些个疯子、傻子,天都要塌了还来上什么班……”疯丫头死命地堵在大门口不让工人进门,嘴里骂骂咧咧,“回去,回去,你们不晓得的,天塌了,天要塌了……”

工人们看耍猴一样全围在大门口,七嘴八舌地逗她:“邵春花你咋晓得天要塌了,是你看新闻联播了还是昨晚哪个男人在你枕边说的?”

“油菜花开了,这菜花痴又发作了!”

“邵春花你热不热啊,把衣服脱了吧!”

“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们全是坏人,全是坏人!”邵春花用手指一个个点过来,“全被你们吃光、拿光、偷光、抢光了,你们是日本鬼子,三光政策……”

“跟我回去,谁让你偷跑出来了?”邵老头拔过人群,一手提了根细长的青竹杆,一手拽着女儿往外去。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今天我死也要死在这厂里了,我要死在这家里!”

“我叫你不回去,我叫你不回去!我叫你在这丢人现眼!”邵老头抡起青竹杆恨命地抽打邵春花的小腿。

邵春花一边用手挡,一边哭着恐惧地后退,嘴里却还在叫:“是他们欺负我,你还打我,呜呜……”

林一帆看着邵老头涨红了脸,眼里隐约裹满了泪水,心中不忍,就一把夺了他的武器,拉过邵春花,把她推进了门卫室。

围观的工人们也觉得该散场了,便相互嚷嚷散了散了,散了吧!

“你们在干什么呢,看看都几点了,该干嘛干嘛去!”突然办公楼方向传来高远洪钟一般的喝斥声,林一帆抬头一看,见高远正立在办公楼三楼的走廊上,左边一个张菊兰,右边一个刘芸,俩个见工人全往那边转过头去便悄悄往高远身后隐了去。高远还在继xù

:“老邵你也真是的,一个女儿都看不住,明知dào

她有病还让她四处跑,赶紧弄回去吧,赶紧赶紧吧!”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我老太婆不在家,也不知怎么的让她跑这边来了,我这就弄她回去,这就弄回去!”邵老头惶恐着连连道对不住。

虽是初来乍到,但关于邵春花的逸事坊间本就流传颇多,林一帆也多少有所耳闻,听说邵春花在这家老掉牙的大集体企业本有一个很好的前途,已做到了集团中高层,最后也不知坏了什么事,也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每到三四月油菜花开时便发痴发狂,因此有人说她是为情所困,有人说她是想男人想疯了,更有人说她是不甘堕落而为人所不容。不管怎样,她终究是疯了的。

好在集团也算是有人情,在仲董事长的直接干预下特地把原本无业的邵老头安排到了高远这里看大门,起码保证了邵春花一家有饭吃,所以邵老头对集团是抱有一份感激之心的,对高远更是如此。

十一、荷尔蒙分泌太快

办公室内,几个家伙还在热烈继xù

着邵春花的桃色话题,林一帆对着窗口,却心絮纷乱,突然想起《红楼梦》里的焦大因为胡言乱语被满嘴塞粪的事来,不由地隐隐有些替邵春花担心起来。

这时,有人轻轻地弹了一下玻璃,林一帆抬头一看,见是刘芸在窗外伸出食指向他勾动一下,林一帆会意,便转身向室内摆摆手,跟了刘芸下楼。

刘芸在前面走,她的臀扭动着,摆幅不大,却扭得很有意味,似乎在向林一帆宣示着什么。林一帆轻轻地在自已的大腿上拧了一把,暗笑自已的荷尔蒙分泌得实在是太快了点。

自两月前与高远在会议室一番谈话之后,林一帆一直未曾和高远有过正面接触。所以昨天接到刘芸代他打来的电话多少有些意wài

。高远还真的通过关系联系了那一家日资企业,林一帆心想跟在高远屁股后面走一圈也就是了,没想到这一圈却在他的人生路上意wài

地描上了鲜艳的一笔。

即刻出发。

高远、刘芸和林一帆乘了同一辆车,是一辆奥迪新车,公司购进还没满月,听说为购车一事集团还警告了高远,不过此时高远正沉迷在对新车的新鲜感中,就像沉迷在女人的柔水里一般,任何外界的刺激都对他不起作用。所以高远以总经理之身似乎理所当然地代替了驾驶员的工作。

刘芸就坐在林一帆的身边,触手可及。

四月间,天似乎也该暖和了,刘芸今天是多少作了些打扮的,穿了条一步裙,露出了修长的美腿,而这条美腿此刻正紧挨着林一帆,随着汽车轻微的颠动不断地撞击着林一帆的心脏,所以林一帆此时急速地分泌荷尔蒙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漫长而短暂的路途实在是一种煎熬,更是一种折磨,直到林一帆见到了吉利,才总算有了消退迹象。

吉利是个人名,是一个美女的名字,林一帆不得不承认这天底下还是有好名字的,不过到后来林一帆才知dào

这名字原是动过小手术的,而握手术刀的就是吉利本人。

小日本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招收的女员工实在是个个长得水灵,但跟吉利比起来那就是一束塑料花和一朵山间野花的区别,吉利无疑是卓尔不群的。这从刘芸妒忌的眼神中也是可以读出来的。

吉利是日方的中文翻译,最后还成了林一帆一行的日语翻译。说来这日语还是林一帆在大学里的选修课,可在吉利面前实在是不好意思秀出来,不过吉利倒是善解人意,把林一帆的半吊子活也给接了过去。

说是参观,其实也就是走马观花,日本人挺小气,既不把机密揣给你,也不管饭,没办法。高远说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十二、也算偶遇

刘芸走了,被高远载着一骑绝尘地走了,可林一帆却被丢在了开发区这荒郊野外。

林一帆漫无目的地踱着,心想这高远也真不是个东西,只落下一句你自已打的回去吧,可这地方哪里能拦到的士呢。不过林一帆转霎又念起他的好,昨天听刘芸说给他定了岗,又给调回了办公室,作了张菊兰的副手,也算是挂了半个官衔,美其名曰:办公室副主任。可这办公室实在是也没几个人可以管的。不过最实惠的是工资给定了下来,也随了拿生产一线的计件工资,估计也能拿个千儿八百的。

没办法了,只能走到两里外的35路站台去等公交了,林一帆百无聊赖地走走停停看看,倒也忘了不快,心情也开朗起来。路边的野花开得不错,林一帆有点陶醉了,忽而哼起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的小调来,以至于一辆白色的雪佛莱突停在他的面前也未能把他惊起。

“嘀嘀——”吉利轻按了两下喇叭,摇下车窗叫道:“林先生,林先生!”

林一帆回首,惊喜道:“哟,这不是吉小姐么,你好呀!”

“你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

“哎,别提了,这就是当跟班的境遇,被老板放鸽子了!”

“上来说吧!”

“也行,看样子我是要省了打的费了!”林一帆开玩笑道。

“那不一定,我收费也是很贵的!”吉利也调侃,“你去哪?”

“复兴东路找个地放下我就成。”

“行,也算顺路,就不另收费了,50块吧!”

“把门打开吧!”

“干什么?”吉利边起动车子边问。

“坐不起!”

“去!”吉利嗔了一声,“坐稳了!”

好车就是好车,起步提速就在数秒间。

“听音乐么?喜欢什么?”吉利问。

“晚上偶尔听听,肖邦的小夜曲。”

“真的?我车上就有,我来找找。”吉利有点意wài

,说着身子侧斜过来,右手打开副驾前的贮物柜翻找起来。

吉利的头发轻轻拂过林一帆的脸庞,酥酥的,闻着却清香无比。

林一帆道:“你开车,我来找吧!”其实林一帆很享shòu

,但此刻脑中却一片空灵,这与刘芸给他的诱惑是完全不同的。林一帆说不清楚。

小夜曲很优美,舒缓的音符如小溪汩汩的清流一般渗透开来,偶尔还伴有几声遥远的犬吠声。

林一帆知dào

,在这喧嚣的时代,能静下心来听小夜曲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显然吉利是知音。林一帆不由得偷偷地瞄了吉利两眼,便再也移不开去了。

吉利感觉到了林一帆的眼神,脸颊渐渐映上了粉色,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况,小嘴却噘着说:“看够了么,好kàn

么?”

林一帆被问得不好意思起来,便岔开话题:“刚才要谢谢你!”

“什么?”

“幸亏有你,不然我可在日本人和老板面前糗大了!”

吉利笑道:“今天我可帮你几个忙了,你不觉得应该请我吃顿饭什么的表示一下么?”

“当然,绝对应该!”林一帆听了心想这实在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口中却道:“你不会是为了让人请你吃饭而故yì

和我偶遇的吧?”

“嗯,你以为你是白兰度呀?”

“白兰度哪有我帅!”林一帆侧身作了几个POSE,惹得吉利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风铃一般好听。

跟吉利在一起很轻松,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吉利应该也有同感,这一点林一帆能感觉得到,两个人倒像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说说笑笑地小憩在了城乡结合部的沙地人家。

两人要了河蚌炖豆腐,雪菜豌豆,苦瓜炒熏肉,笋尖蛋汤,全是清淡可口的农家菜,两人还要了一瓶绍兴黄酒。

两杯下肚,吉利的脸越发地粉底透红,美目也更是妩媚起来。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瀑布一般直挂下来,吉利时不时地用手把前面的头发拢到耳后,一会复又垂下。

林一帆看在眼里,满心都是欢喜,却丝毫也没有生出哪怕半点对雪霁的不安来。应该说吉利和雪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女人,一举手一投足,吉利都能散发一种刻意不出的优雅气质,矜持却不失热情,妩媚而不妖艳。雪霁则不同,她性感而丰满,狂放而热情,生来就有一种能淹死男人不偿命的本领。

酒真是个好东西,进一步拉近了吉利和林一帆的距离,他们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聊了,从乱世佳人到篮色多瑙河,从德沃夏克到三岛由纪夫,从魏晋风度到晓风残月……

也不知举了多少杯,时间在一秒一秒的飞逝,林一帆似乎也要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酣罢,吉利晃动着香肩,歪歪地靠在林一帆的胸上,林一帆怕她滑倒,不由地握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牵着她出了农家小院。

看来车是开不成了,两人竟依偎着将就着斜靠在车座上便美美地睡去,带着微微的甜甜的笑。

十三、暗战

吉利送林一帆回到公司时已近黄昏。办公室内已亮了灯,林一帆琢磨着究竟是谁还在加班,刚进得门去便被张菊兰拉住了,林一帆奇怪她怎会还没走,一般张菊兰都是比较守时的,该下班时绝不会拖延一分钟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俩呢?”张菊兰阴郁着脸问。

“谁呀?”林一帆随口应道。

“还有谁呀!”张菊兰突然拔高了音量,顿了下问:“老高和刘……总呢?”

“还说呢,他们俩放了我鸽子,我可是一路从开发区走回来的,可累死我了!”林一帆倒在了张菊兰的转椅上,把脚舒服地搁上了桌。

张菊兰一把推开林一帆的转椅,林一帆冷不防差点摔倒,叫了声:“干什么你?”

“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张菊兰沉声问道。

“大姐,他们可是老板,我怎会知dào

他们去什么地方,也许他们去见客户了吧!”林一帆叫屈道。

“没瞒我吧?”张菊兰的脸阴腈不定,有狐疑、有不平、更有妒意。

“我保证!”林一帆立起身,举起手道:“要不要我发誓?”

“你发誓有个什么屁用啊!”张菊兰竟然爆起了粗口,骂了一句“妖狐子!”便打开桌下小柜,拎了小包蹬蹬蹬开了门下楼去了,倒把林一帆给凉在了一边。

林一帆来公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菊兰和刘芸的暗战一直是公司半公开的秘密。平心而论,两人都对他不错,众人面前都高抬他一尺。但他也深知夹在两个人之间的难处,所以他宁愿待在宁玉琦那里,眼不见为净,只是真要一天到晚面对宁玉琦那张老脸毕竟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到底在办公室还是有美女欣赏的,尽管有时候美女要比男人更可怕。

林一帆首次领教到张菊兰的可怕就在第三天。

这天张菊兰拿着一份资料让林一帆给复印一下给高总送过去,林一帆接过一看原是一份金属物资公司的报价单,便不作他想,准bèi

好了送楼上去了。

高远瞄了一眼,也不作声,转身在电脑上叭嗒叭嗒一阵敲打,待他转身时,已是满脸怒气,挥挥手道:“叫杨杰上来一下!”

林一帆感觉事情不妙,叫杨杰时小声警告了一句不心些,便不安地等待着,同样忐忑的好像还有张菊兰,只见她端着茶杯在办公室内来回踱着方步。

黄莺也感觉到了些什么,向林一帆投来相询的目光,林一帆悄悄地摆了摆手,便埋头作奋笔工作的模样。

办公室里的空气是怪异的,只有小蔡还完全在状况之外,还在不断地叙说着一个关于职场潜规则的荤腥笑话。

张菊兰听不下去了,吼了声:“闭嘴!”

小蔡一脸诧异,想分辩几句,话到嘴边又全给生生咽下去了,他知dào

张菊兰可是个不可轻易得罪的主。

林一帆也觉得室内待不下去了,便出了门转到楼梯拐角想透口气,却正遇见刘芸小碎步快奔下来,一边跑一边穿外套,不小心一个手提包脱手沿着楼梯滚了下去。林一帆赶紧给捡了上来,刘芸接了过来,没道谢,却有意味地白了林一帆一眼便匆匆去了。

显然刘芸是生了气而去的,林一帆隐隐觉得该是和他刚送上去的报价表有莫大的关系。

不一会儿,杨杰也黑着脸下来了,进了办公室把桌上资料撸起往纸篓里一扔,拉着林一帆道:“走,小林,中午哥俩喝酒去!”

林一帆被杨杰拉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歪头看着张菊兰的反映。

张菊兰却只作没看见,正饶有兴趣地玩弄她的钥匙圈。

没办法了,待回来再作解释罢!林一帆便欲和杨杰出门去。这时张菊兰却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早退是要扣钱的!”

杨杰冷冷地回一句:“哥穷得只剩下钱了,扣吧!”拍了林一帆一下肩,便头也不回地去了。林一帆也只好屁颠屁颠地跟了去。

屏了一路杨杰都未开口说话,任凭林一帆找了一间小酒店,落座后随便要了几个菜,他便再也忍不住骂了:“也不知是谁他娘的,敢跟老子玩阴的!”

林一帆道:“怎么了,和我送上去的那张报价单有关么?”

“是你送的?”杨杰几乎不相信自已,问“那张报价单真是你送的?”

“你先告sù

我,高总究竟怎么你了?”

“他狠批了我,要我主动写辞职报gào

。”杨杰瓮声道,“这年头但凡有点本事有点机会的谁不想着法子捞点好处的,我拿点回扣拿点差额怎么了?我怎么了?又不是高远你自已兜里的钱!”

“我明白了,那张报价单原是这个作用。”

“可不是么,这是人家厂里的底价,我也就稍微给加了百分之五而已!”杨杰不以为然地道。

“百分之五还少啊,我得好好给你算算!”林一帆惊叹道。

“你先老实告sù

我,你是怎么得到这张报价单的?”

“这……”林一帆真不知如何作答。

“不难为你了,你即便不说我也知dào

,除了张菊兰,别人是干不出这事的。”

林一帆笑笑,未置可否。

“张菊兰这婊子养的,她手里不也有一个小金库嘛!怎么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究竟想干什么呀?”杨杰恨得牙庠庠。

“你们平时有说有笑的,关系不是还可以嘛!”

“兄弟啊……”杨杰若有所思地道:“我估计她这回是想隔山打牛,冲我表姐去呢!”

“噢,难怪今天刘总那么生气地走了。”林一帆大悟道。

“咳,没事,过不了几天自会有人请她回去的!”杨杰笑道,“快点吃!反正出来了,完了去红太阳轻松轻松吧!”

“可别!我已发了誓再不见这种地方的了!”

“你就装吧!”杨杰道。

终究还是经不住杨杰诱惑去了红太阳,可惜的是苏姐已不在那里了,倒添了些许惆怅。

十四、请神容易

看来杨杰的预言是准确的,终归是要有人去把刘芸请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竟然会落到林一帆的身上,这是他所预料未及的。最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这是高远交待的,林一帆想置身事外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开门的正是刘芸,虽在家里面,倒也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只是穿得略清凉了点。刘芸见访客竟是林一帆,多少有一点意wài

,旋即一朵花一样的笑映上她的嘴角,亲切地道:“快进来吧!”

屋内的装璜应该说是属于豪华级的,但所有豪华级的东西堆砌在一起,剩下的就只能是俗气了。林一帆突然觉得刘芸与这个环境似乎是有点格格不入的,但谁知dào

呢,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dào

,这房子住得舒不舒服大概也只有刘芸自已知dào

了。

刘芸见林一帆左顾右盼地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便拉了他按了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了。

沙发前的茶几上立着个小小的琥珀镶边的镜框,相片上女的漂亮,男的富贵,看似幸福的一对。林一帆把相片拿在手里端详,心里却莫名地有一点点的小失望。

“这是我老公,长得难看吧!”刘芸端了杯果汁给林一帆。

“不不,挺好,挺好!”林一帆还真不知dào

如何评价。

“嗨,连假话都不会说!”

林一帆笑笑,想把此来的本意说说,却被刘芸先截了话头:“你可别,我知dào

你要说些什么,放心!公司么,我是一定会回去的,即便是给你小林的面子我也是会回去的!”

这倒是完全没想到的,估计即便高远张菊兰也是不曾想到的。请神容易送神难,林一帆脑子里居然冒出了这样一句俚语。对刘芸的用意,林一帆实在是猜不透的,刘芸本就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刘芸也在林一帆身边坐了下来,斜歪在扶手上,睡衣的领口很低,露出一大片春光。林一帆有点口干舌躁起来,只心不在焉地三二口便喝完了果汁。

刘芸又笑了,问:“再来一杯么?”

林一帆抹了一下嘴,口里嚅嚅地道:“不了,不了!”屁股下意识地离这个尤物挪远了两寸,问:“大哥呢,不在家吗?”

“他呀,一天到晚在外应酬,这家里哪里待得住哟!”刘芸淡淡地道。

“哦,做生意呀?”林一帆试探着问。

刘芸拢一下刘海道:“在乡镇企业办,吃公家饭呢,好了,不说他了,你呢?你怎么样?”

“我能怎样呢,家里经济基础不好,即没背景又没大能耐,就这样吧!”林一帆叹口气道。

“那也没什么,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刘芸道,“只要你努力,总会成功的,我也会尽量帮你的!”

“谢谢你,刘总!”林一帆感激道。

“谢什么呀,说真的,也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和你挺亲近的。”

“真的么,我也是呢!”

“是么?那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作了你姐姐吧!”刘芸道。

“那样可以吗,我会难为情,我怕叫不出口呢!”林一帆道。

“你叫叫看嘛!”刘芸坐近了些,看到林一帆肩上的头屑,小心帮他弹了去。

林一帆坐不住了,问:“果汁还有吗?”便借势站了起来。

“你那么怕我干嘛?”刘芸笑盈盈地问。

“不怕,我怕你作甚,你是我姐呢!”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呢,对林一帆来说,从未梦想得到过什么,连楚翘都失去了,如今也就没什么不可以失去的了。面前的刘芸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只是一个能激起一个男人最原始本能的女人而已。这个女人对自已的爱昧即便傻子也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他林一帆呢。放纵一回又如何呢,就像遇到雪霁一样,想到雪霁,林一帆感到他的尘根越发彭胀起来。他的手不觉向刘芸的柔腰揽去,口中迸出的话却连他自已也感到奇怪:“刘总,不,姐,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公司去呢,高总还等着我呢!”

失望的不止林一帆,刘芸的失望更写在了脸上,不过一转间,那朵灿烂的笑容又绽开在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急什么,在这吃了晚饭去吧!”

“不了,姐,晚上我还约了我同学去喝酒呢!”

“哦,少喝点酒,对肝不好!”

“知dào

了,姐,你真像我妈!”林一帆调侃道。

“去你的,我才不要做你妈呢!”刘芸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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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帆当然没有约同学,同在临江的大学同学也只有肖力而已,肖力这些日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偶尔地挂个电话来,倒是凌菱来找过他几回,非要把惠州台的小珂介shào

给他认识,但都被林一帆推托掉了。

雪霁还在公寓等他倒是事实,林一帆见天色已晚,便在快餐店打包了两份晚餐带了回去。

进了门,见雪霁正卖力地给他拖地,林一帆倒心生了一丝愧意,便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她,雪霁嘤了一声,扭头吻了他一下,“别闹了!”

雪霁微微出了点香汗,林一帆吻上她的脖子,双手不老实地探进了她的胸衣里。

“哎呀,别闹了!”雪霁被撩拨得转过身,搂住林一帆的腰,妖喘着道:“我们吃饭吧,我饿了!”

林一帆坏笑道:“好呀,我现在就喂饱你!”

“你好色哟!”雪霁主动送上了香舌。

林一帆一口噙住,但觉甘甜无比,跨下的尘根早已挺立无比,便一把抱起雪霁丰满的身体抵到了墙上,墙上的粉尘沾了雪霁一身,管他呢,林一帆再也等不了,三二下便扯掉了雪霁的腰带。

雪霁挣脱了林一帆的口,喘气道:门,门……”

“到沙……发上……去!”

……

林一帆彻底虚脱了,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雪霁猫一样地匍伏他身上,满足地拭舔他轮廓分明的脸,在他的耳边吹口气道:“你今天好棒啊,我都有些吃不消了!”然后又怀疑地问:“你没吃什么药吧?”

林一帆轻轻抚弄着她的胸乳,笑道:“我一直很棒的不是么?”

雪霁称:“是啊,但今天有点特别,总之我很舒服啦!”

林一帆搂紧了雪霁道:“累了么,睡一会儿吧!”

其实林一帆自已也很惊奇于自已今天的表现,刚才醉仙欲死的过程中林一帆隐隐是把雪霁当作了别人的,但究竟是谁呢,林一帆自已也说不清楚,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不同的女人头像,张菊兰的,苏姐的,刘芸的,还有黄莺的,楚翘的,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林一帆想不了了,似乎也不想再想了。

十五、捡了只受伤的小麻雀

黄崖山的黄昏是迷离的,绿水汩汩,白雾笼笼。

肖力斜依在天然居的廊柱上,眼望西天的云霞渐渐的褪去了颜色,落寞的情绪却如脚下的江水一般不断地涌上心头,他何尝不知dào

,以他现在这个被关在围城里的人原本是不应该增添这样的烦恼的,可是没用的,自从数月前就在这天然居见到她之后,便知dào

自己完了,尽管他屏住呼吸捱了那么多天,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给林一帆挂了电话,“兄弟,突然想喝酒呢,到天然居来吧,带上你的女朋友一起来。”

“天然居?那不是茶室么!怎么张菊池那里还提供酒吗?”

“谁说茶室就不能喝酒的,在那蓝村酒吧我还吃到过红烧肉呢,你信不信?”

“我信,下了班我就过去。”

“别忘把黄莺一起带过来!”肖力不忘再叮咛了一句。

“行了,行了!”

天已渐渐黯然了下来,这江风吹着还有一丝丝凉意,肖力便问张菊池要了一壶茉莉花,选了个靠窗的座坐了下来。对于黄莺,肖力仅有一面之缘,而且看得出来,黄莺喜欢林一帆,至于他俩进展到了什么程度肖力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他也只是想再看她一眼而已。一个人的情愫涌上来的时候任谁也是阻挡不住的,然而肖力已经有了一个看上去很美的家庭,所以他对黄莺仅有的一点奢望也就只能是远远看着,看着她笑,那怕是依偎在林一帆身边笑着,仅此而已。

所以当林一帆把吉利而不是黄莺带到他的面前时,他的失望也便都写到了脸上,尽管内心深处多少却藏了那么一点点的欣喜。

茶室内点起了蜡烛,给人一种迷离而空灵的感觉,肖力仿佛荡漾在梦境边缘一样。

林一帆猛拍了他的肩膀道:“发什么痴呢!”

“来啦,黄莺呢?”肖力赶紧站了起来,目光扫向林一帆身后,停留在了吉利身上。

“黄莺是没来,倒是路上捡了只受伤的小麻雀!”林一帆笑道。

肖力好奇道:“这话怎么解啊?”

“谁是小麻雀?谁是小麻雀?”吉利粉拳追打着林一帆,不依不饶,末了却问了句:“黄莺是谁呀?”

肖力发觉实在是不该问起黄莺来的,他有点担心是否给林一帆带来麻烦了。

林一帆倒不以为然对吉利道:“黄莺啊,我同事,好哥们,回头我介shào

你俩认识认识!”遂又回头把路上捡了吉利的事绘声绘色地给肖力回放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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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林一帆下班有点迟了,便没再转公交,直接打车从通江大道高架走的,原本想快一点,却没曾想从开发区出口下来被堵得死死的,那喇叭那叫个摁得响啊,可也没用,二十分钟也没挪一步。

林一帆也等得不耐了,便中途下了车,往前面一探究竟,一看不要紧,见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正围着一辆雪佛莱拳打脚踢的愣是不让走,林一帆眼见着这辆车怎有几份眼熟,再近一看,这不是吉利的车么?这时的吉利倒像只受伤的小麻雀一般蜷缩在车里就是不敢下来,一方面不敢下,一方面不让走,这车流不堵才怪呢!

“妈的你给我下来,你下不下来,你下不下来!”领头的混混一手死命拍着车盖一手指着吉利叫骂道。

这时另一个小混混从前面一辆金黄色的保时捷里取了一根银色的棒球棍出来。

林一帆一见这车再一见这挂警字的车牌号就知dào

这帮小阿飞非富则贵,但看吉利那可怜样又不能抽手不管,便也急得直搓手,实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已围了很多旁观者,有人道这帮人真该给他们曝曝光,让全市人民都指着这几张脸骂才好,一语倒提醒了林一帆,林一帆一摸内口袋,还在,正好,便取出来往脖子上挂了挤入了人群。

“兄弟,兄弟,这怎么回事啊?”林一帆就近拉一个小混混问道。

那小混混一把甩开林一帆的手,嘴里骂骂咧咧地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向林一帆抡拳,但看到林一帆胸前的记者证时倒愣住了,便问道:“你谁啊你,你多管闲事啊?”

“哎,我们的工作不就是多管闲事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事,是那雪佛莱顶我们的屁股,她娘的不好好道歉还骂我们,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我们还怎么混啊!”那混混的语气稍有软化,说话的当口又偷偷瞧了一眼林一帆的记者证,便跑去领头那儿耳边私语了几句。

那领头的看了林一帆一眼,便向他走了来。

林一帆此刻的心甭提有多紧张了,心想可千万别碰上二愣子,自已这几根瘦胳膊细腿可经不起他拆的。

好在,那领头也倒也收了些戾气,盯了林一帆一会儿,道:“怎么着,这种事你们记者也管啊?”

“嗨,多大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交通要道就这样堵着也不是个事,你看后面队伍都排老长了。我来看看,车撞坏了没有!”林一帆也不敢多看他的眼,便不理他自去车前看了看,还好,他们的跑车后是加了防护钢板的,倒是蹭了一些吉利车上的白漆,林一帆用指甲小心刮下来,见板钢上连个印痕也没留下,心想这外国车的质量还真是好。

“还好,就沾了些漆水,一擦就干净!”林一帆起身对那领头的说,“没事就好,不要把事弄大了吧,散了吧散了吧!”

“有你这样做和事佬的吗?”那领头的沉声道,显然他在尽量克制着。

“我问问另一方,看她愿不愿意作些适当的赔偿!”林一帆靠近雪佛莱敲了敲窗。

吉利一见林一帆便似失散的儿终于找到了娘,眼睛里满是泪水,车门一开便欲扑上来。

林一帆赶紧向她使了个眼色,大声道:“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啊,听他们说你从后面顶了他们还骂了他们!”

“哪有啊,是他们不好好开车,一会儿超我车一会儿又堵我前面急刹车,他们……他们明摆着在……在调戏我!”吉利气愤地分辩道,说到调戏时声调低了下来,眼泪又不争气地直线挂了下来。

林一帆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安慰地握了一下吉利的手,便转向那领头的道:“兄弟啊,这事情好像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简单?你们好像有错在先啊?”

“那又怎样?”那领头的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嘴上却仍硬气地道。

“听我一个建议吧,我看这事还是到此为止的好,再闹下去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你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车流越堵越长,这影响说大也就大了去了……”林一帆有意摸了下胸前的记者证。

“行,哥们,今天我们就卖你一个面子,车子撞坏了,我也不在乎一点维修费,但是她……”那领头的用手向吉利一指道:“必须向我们道歉!”

“我死也不道歉,该道歉的是他们!”吉利倔强地道。

“行了,你们也不要强人所难,难为别人就是难为自已,这样吧,我就替她向你道个歉吧!”林一帆说完便欲向那领头的掬个躬。

没想到那领头的一把托住了林一帆道:“行,哥们,你有种,今天就卖了你这个面子!”说罢便一挥手道:“兄弟们,我们走!”

待他们一上车,吉利便迫不及待地扑到了林一帆的怀里,惊奇地问:“你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

林一帆在大马路上就这样被她抱着倒有点不好意思,便掰开她的手打趣道:“我当然知dào

了,因为我的名号就是林半仙嘛!”说着还用手佯作撸山羊胡子的模样。

扑嗤一声,吉利破涕为笑了。

十六、王老虎

原来如此。

听林一帆一番演义后,吉利早已羞得藏到了林一帆的身后,用小手直捶他的背。

肖力倒是对这过程兴趣不大,只犹豫着小声问:“那黄莺呢?”

“她妈妈突然病了,正住院呢,所以来不了了。”林一帆叹口气道,“这不,我正琢磨着这一两天想去探一下病呢!”

“是这样啊,那黄莺没事吧!”肖力担心道。

“还好啦,她是外柔内刚,很坚强呢!”

“嗯,那就好,哪天你去的话也叫上我吧!”

“那就不必了吧,你那么忙,而且和黄莺也不熟。”

“那倒也是!”肖力似乎有点尴尬,便把声音沉入了烛光里。

女人是敏感动物这句话看来是不错的,吉利发觉这两个男人的不对劲,不由问道:“那个黄莺究竟是什么人啊,长得很漂亮么?”

“没有,没有,也就是一帆的同事啦!”肖力替林一帆开解道,一方面转移话题指着吉利对林一帆道:“这是你女朋友么,好漂亮!”

“一听就知dào

是假话,我都坐这么长时间了,你才发xiàn

我长得漂亮啊?”吉利倒很是自来熟,也只半小时的时间而已,对肖力已是口不遮拦,“不过你有一句话是对的,没错,我就是林一帆的女朋友!”。

一句话倒把林一帆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否认:“不,不……不是!”

“以前不是,现在开始是了!”吉利挽住了林一帆的手臂大声宣bù



“嗨嗨嗨,你姓王吧?”林一帆挣了一下,却被搂得紧紧的。

“什么姓王啊?”吉利不解道。

“王老虎啊,还是母的呢!”林一帆夸张道。

“好啊,你拐着弯骂我,看我这老虎就吃定了你!”吉利跳了起来。

肖力笑了,看着他们俩打情骂俏,心中不觉又黯然起来,和凌菱的旧日时光何尝不是同样美好呢,想那时的凌菱几乎和吉利一样活泼天真,美目传情。那时肖力每晚去接凌菱下课,两人便一起踩着梧桐的落叶一路走回去,然后你送我,再我送你,然后你又再送我,只盼着片会也不要分离才好呢,可如今呢!肖力的内心里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茶室内的其他茶客渐渐散去,山下的点点灯火和天边的星光柔和成了一片,这原本该是居然天上客的意境啊,肖力沉想我这是怎么啦,哪来的那么多感慨呵!

此时,张菊池已把几个小妹遣了回去,兀自提了一瓮绍兴女儿红来,纸包里还包了十来个螃蟹,放下后又从身后变出了几包花生米。

林一帆一看乐了,对张菊池道,“晋有曲水流觞,近有击鼓传花,今天我们也风雅一回如何?”

张菊池笑道:“是也是也,若不玩些花样岂不有负这良辰美景啊!”

“今天还有一美在啊,可惜可惜!”肖力也附和道。

“可惜什么啊?”吉利不解问。

“可惜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林一帆凑近吉利耳边笑道。

“去,滚一边去!”过了一会儿,吉利才总算反应了过来,便啐了他们一口道,“要玩就玩简单点的,成语接龙如何?”

三位男士一致说好。

吉利便又抢了先:“那我先说一个吧!”只见她略一思索道:“沉鱼落雁!”

肖力接:“雁过留声。”

“声名远扬!”张菊池接道。

“这是成语吗?”林一帆表示质疑。

“算啊算啊!四个字就算!”吉利向林一帆吐了下舌头,降低了要求。

“那我接扬鞭奋蹄!”林一帆脱口而出。

“好,我接我接……”吉利不点不利索了,接了半天蹦出个:“啼笑因缘。”

话一出,大家都笑了,张菊池道:“也算也算,后面同音也算!”

轮到肖力,肖力直接取了个茶杯,自已倒满了黄酒一饮而尽道:“算过了吧?”

张菊池接:“冤冤相报!”

吉利道:“不算不算,太沉重了!”

张菊池也不分辩,也自饮了一杯。

林一帆接包罗万象。虽通过了,但却经不住美酒的诱惑,偷偷饮了一杯。

相见恨晚,晚节黄花,花残月缺,缺衣少食,食不糊口,口角生风……

接下来成语倒是接了不少,但也知怎么的,出口的词却越来越沉重,大伙的心情也便跟着沉稳了下去,大约是各怀了心事罢,酒倒是越喝越多越喝越高了,只可惜了几只螃蟹却孤单单地置于茶几上却再也没人去动它了。

十七、此时无声胜有声

晚钟沉沉。

山上的夜是沉寂的,然而却沉寂不了纷绕的心绪。

真的奇怪,为何每次见到吉利都会醉了,林一帆暗自摇头,说不清究竟是醉在了酒里还是醉在了吉利的小清新里。她是那样的清新自然,不食人间烟火。跟她站在一起林一帆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惭形秽的感觉,以往所有的骄傲和自得在吉利的面前越发地显得缈小而可笑。

看得出来吉利是喜欢上了他,可他怎可就那样理所当然地接受她的爱,那实在是亵渎了她的真与美,林一帆总以为自已是不配再提爱这个词的,所以让一切回归到开始的原点,这才是他应该作的最为理智的诀择,尽管他也是个浪漫多情的人,然而自从背负上楚翘那沉重的十字架后,他就深以为自己已是与这个爱字无缘的了,心也早已死寂了。

借着酒意,吉利大胆地牵了林一帆的手柔声道:“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点晕了!”

“好啊,出去吹吹风。”林一帆睁开迷蒙的双眼道,回首见肖力和张菊池正在热切地争着酒杯,便任由吉利牵着悄悄地溜了出去。

跨出茶室的拱门,一阵江风袭来,凉意倍增。吉利不由得抱紧了林一帆的臂。林一帆倒是清醒了不少,微微挣脱了一下,想和吉利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又似乎不忍。

两人藉着月光相携着沿阶而行,林一帆恍惚间突然想起那天和黄莺游山的情境,又想起她妈妈住院的事,倒替她担心起来。

“我们在那坐一会儿吧!”吉利放开他,跑到前头的一条石椅上坐下喊他。

林一帆收起了了思绪,暗怪自已这是怎么了,从本心言,黄莺是个好姑娘,就如眼前的吉利一样纯洁,要说有区别那就是对黄莺多了一份亲切感,而对吉利则多了一份心跳。然而不能,不能够。林一帆觉得身边一个雪雯就已经足够,不想再沉陷下去了,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只是为了自己的心安而把她们俩推拒在心门之外,这对她们来讲或许是有一丝丝的不公平,但以免将来后悔,现在说对不起是值得的。

银样的月光透过树冠直泻下来,斑澜的光影撒满了吉利全身,只见她舒服地靠在石椅上伸展开双臂,深深地吸口气道:“哇,真舒服啊!”

林一帆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嚅嚅道:“吉小姐……”

吉利转过脸佯作不悦道:“你怎么还叫我吉小姐啊?”

“吉小姐,啊,不……吉利!”林一帆道,“我有话要对你说呢!”

“是吗,那好啊,你说吧!”吉利调皮地把鞋脱了,扶着林一帆的肩膀一条腿站到了石椅上,一个转身另一条腿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小心些,别摔了!”林一帆紧张道。

吉利继xù

着芭蕾舞动作,笑道:“你还挺担心我的嘛!”

“你快下来吧,我真有话要对你说呢!”林一帆紧紧抓住吉利的小腿道。

“你说啊,我听着呢!”

“吉利,你没有真喜欢上我吧?”林一帆不安地问道。

“真喜欢啊,那天在开发区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尤其是你眼中透露出的那淡淡的忧郁!”吉利坐了下来,认真看着林一帆道。

“不,我们不合适!”林一帆尽量用委婉的语气道,“你还不了解我,当你真zhèng

了解我之后你会失望的。”

“那就让我了解你啊,那你就尽量不要让我失望啊!”

“不是那样的,我是个有经lì

的人,而你却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无邪,我们真的不合适。”林一帆诚恳地道。

“我可以想象得到,你必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你的眼睛告sù

了我。”

“那是一段疼痛感伤的过往,不提也罢!”林一帆长嘘了一口气道。

“那就不要说了,抓住我,相信我,我会给你快乐的!”吉利轻轻偎进林一帆的怀里。

“我相信,但是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你,也许等不了多少天,你就会发xiàn

我原本就是个孤陋不堪的人,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一个寡廉鲜耻的人。”林一帆似乎把自己贬得越低心里越能得到解脱。

“嘘!不要这样说你自己。”吉利玉葱似的手指按住了林一帆的唇道:“如果你真是个没有担当的人,今天就不会和我说这样的话!”吉利小心翼翼地接着说:“你心里一定很苦吧?说说吧,说出来轻松点!”

说到苦,倒还真触到了林一帆内心最真切的感受。虽然他一直这么长时间地压抑着自己,但是颓萎的外表,忧伤的眼睛掩藏不住内心的痛,他何尝不想找到个释fàng

的通道口,但是丑陋的灵魂该怎样剖开呢,又有谁可以作他的一切情感的收容器呢,即便面对一见如故的黄莺,林一帆也未曾真zhèng

敞开过心戾,尽管黄莺也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可今天,面对吉利的柔情似水时,林一帆却终于有了一吐块垒的冲动,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林一帆不住地抗拒着内心的命令。

吉利感觉着林一帆的痛苦,无声地握住他紧撰着的手。

此时无声胜有声。

林一帆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搂住吉利,抬头时却已是泪流满面。

十八、往事如烟

“楚翘,楚翘……”林一帆低声念叨着,念叨着这样一个看来会一辈子如影随形的名字,这样一个时不时会冒出来啮食他心的名字。林一帆不知dào

,不知dào

为什么今天会有意愿把她的名字说出来,也许正如吉利所说的,说出来就轻松了,也许今晚能睡得稍微安稳些,这样也不正是楚翘所希望看到的么!

吉利还了林一帆一个温暖的拥bào

,轻轻抚着林一帆的背道:“她叫楚翘么?她一定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

“是啊,她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林一帆叹道,他知dào

其实是不应该在一个女人面前赞美另一个女人的,尤其是在一个喜欢你的女人面前。但是对于楚翘,林一帆是情到深处,对她的赞美是从不吝啬,也是从不掩饰的。

“噢,是么!”吉利倒没有表现出不悦,应了一声后问道:“你如今所有的痛苦全是为了她吗?”

“我的痛苦算不得什么,真zhèng

承shòu了巨大痛苦的是她呀!”林一帆道。

“你们发生了什么?你抛弃了她吗?所以你后悔了痛苦了是吗?”吉利的好奇心被勾引了出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真要听这个故事吗?”林一帆确认道。

“嗯!”吉利抿着嘴点头。

“那好吧,那就把我丑陋的灵魂都翻出来,只怕到时你便不屑与以我为伍了!”林一帆道。心想,也许这才是最好的拒绝吉利的方式吧。

“不会的,我相信我的眼睛,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一定不是的!”吉利肯定道。

“该从何说起呢?”林一帆思量着,回忆着,渐渐地他的眉节舒展了开来,“记得那是我刚进入大学没几日,在肖力组织的老乡会上是第一次见到了楚翘,第一次见,”林一帆顿了一下道,“第一次见我就深深地被她吸引了。”

“这么说,她也是临江人?”吉利插问道。

“不是,她是惠州城里人。”

“我猜她肯定也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林一帆自嘲道,“第一次吸引了她的是肖力,我看得出来,不过对我也算有好感!”

“肖力?里面还在喝酒的肖力?”吉利有点觉得匪夷所思。

“没错,就是他,当时他可是我们学校所有女生的大众情人呢!”林一帆不无得yì

地接着道,“不过数次接触之后楚翘爱上的却是我。”

对于初恋的甜蜜回忆让笑意不时地浮上了林一帆的眉间目梢,他对楚翘的性格脾气言谈举止艺术气质用尽了所有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吉利听了觉得自己实在是比不了的,可是真有这么好吗,吉利内心底里多少是有一些不服气的。

“失去的终归是最好的!”吉利幽然道,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好不容易让这个男人快乐了那么一点点,怎可以因为自己一丝丝的醋意却又把话题回归沉重呢。

果然,林一帆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吉利站了起来,拉起林一帆的手道,“天有点晚了,我们回去吧1”

林一帆道:“再坐会吧,你就不想听听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吗?”

说实话,吉利是想对这个男人多了解一点,越多越好,不是因为好奇,只是想对他多一点安慰,因为喜欢他所以要更深地了解他,分享他的欢乐,分担他的痛苦。但是吉利又真不想让他再次勾起任何沉重的回忆,所以她纠结着。

“你可知dào

,她比我大两届,所以先于我毕业并在惠州的《三角洲》杂志找到了一份美术编辑的工作,虽然我还有一年半的课程要修,但那时我们已经在憧憬着以后美好的二人世界的日子了,可谁曾料想,那年夏天她去云南采风了一趟回来就什么都变了……”林一帆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怎么了,她遇到了更好的人吗?”吉利即便穷尽了想象也不知所以。

“怎么会呢,我们很相爱!”林一帆的泪在眼框时打着转,“从云南回来后就发xiàn

身体不适了,去医院一检查……”林一帆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吉利掏出手帕轻轻为林一帆拭去眼角的泪花,心却随着林一帆的叙说也跟着沉了下去,不由为楚翘担心起来。

“是癌……症……”林一帆终于说出那个魔鬼的名字。

“什么?”吉利惊叫起来。

“是**癌!”

“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这种病?”

林一帆接着道:“这便是命吧,连医生也没有确切的解释,只是说也许有遗传因素,也许也有可能是……”林一帆迟疑着。

“也许什么呀?”吉利急着追问道。

“也许也有可能是不当人流引起的。”林一帆终于说了出来。

“你,是你干的好事?”吉利怒气质问道。

“楚翘是怀孕过一次,只是当时还没有准bèi

好,所以就没要,拿掉了!”林一帆道。

“你可把她害了,那后来呢?”

“其实在她去云南之前动手术还有机会,只是她没太当回事,也没去医院检查,只以为是一般的妇科病,没想到耽误了!”林一帆吸了下鼻子道。

“然后呢?”吉利已顾不得林一帆的感受了,她只为楚翘担心着。

“只能把**整个拿掉了,命虽然是保住了,但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化疗,她的头发……全掉光了!”林一帆再度哽咽起来。

“化疗算什么,头发掉光了算什么,**没了那才是要了她的命啊!”吉利的泪也如断线的珍珠似地直滚下来,双手忍不住在林一帆的臂上死命地掐着,“你知dào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林一帆麻木了似的,任由她折磨,口中只念道:“我知dào

,我知dào

……”

“你知dào

什么呀!”吉利猛地立起身,坐到了石椅的另一端,离得远远的。

“我当然知dào

**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所以她才会离开我!”林一帆黯然道。

“你离开你了?不会是你抛弃了她吧?”吉利突然对林一帆不信任起来。

林一帆苦笑了一下,也不否认道:“也差不多吧,那阵子对我来说确实也是天崩地塌的感觉。”林一帆回忆道,“不过也总算是捱过去了,尤其那段最困难的时光。生活就这样继xù

着,一天又一天,我奔波在学校和医院之间,之后就是学校和楚翘家之间,时间过得说快也快,一转眼就是一年,原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然而就在我忙着论文答辩和找工作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她却不见了。”

“不见了?”吉利问道。

“对,不见了,连她的父母也跟着一起不见了,我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她,可是她们一家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留半点痕迹。”

“那段时间你忙着找工作不会是你的藉口吧,你一定是有意地冷淡了她,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她那种情况,心理本就是极度脆弱的。”吉利心中此时也乱极了,真不知dào

该如何看待面前的这样一个原本以为优秀的男人。

“也许吧,也许我的潜意识里真有这种想法也说不准,我不知dào

,我真不知dào

。所以说我的灵魂是丑陋不堪的!”林一帆痛苦地把脸埋入了自己的双手里。

“你就这样放qì

了,不再找她了?”吉利内心深处对林一帆是抱有希望的。

“我一直在找,她所有的亲戚家,所有的单位同事,所有的同学校友全找遍了,没有,就是没有。为了找她,我甚至放qì

了《惠州晚报》的工作。”

吉利看着林一帆的样子,一种同情之情油然而生,她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林一帆在烈日下,在风雨里彷徨无助劳而无功的情景。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楚翘的信,我才决定放qì

了。”林一帆扭头对吉利道:“要是一个人诚心要躲你的话,任你再努力也是找不到她的。”

“看来她还是一直在关注着你的,知dào

你在找她?”

“是啊,她在信里说,她一直在看着我,即便身在天边,心也会永远陪伴着我,她叫我不要找她了。”

“她就没有解释离开你的缘由吗?”吉利似乎渐渐有点理解楚翘的想法了。

“她说离开我完全是她的原因和决定,失去了**,她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她只想把最好的自己交给我,因为爱我,所以离开我,她还叫我忘了她,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找一个爱我的女人好好生活下去,我幸福她才幸福。”

“是啊,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因为爱你,她才离开你,看到直到现在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她也应该会觉得完全值得的了!”吉利对楚翘已充满了敬意。

“可我……我不知dào

,我真不知dào

我的内心究竟是如何的,恍恍惚惚的,当我听从楚翘的意思放qì

她的时候,我居然有一种轻松感,真的,我真的感觉到好轻松的。”

“那是因为你的弦绷得太紧了。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吉利宽慰着林一帆道。

“不,也许我原本就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其实我是没有信心的,我不知dào

我究竟能够坚持到哪一天,我无法保证将来会发生什么。”林一帆给自己下了总结道:“所以……”

“所以我们俩不合适,对吗?”吉利接过了话头。

“没错,我无法验证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无法保证将来。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走到那一步的好,做个朋友,挺好!”林一帆道。

“那你也给我听着,其实我也无法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明天我就会厌倦你跟你说拜拜,但最起码我现在对你有好感,我只是跟着我的感觉走,听了你的故事,我只想现在替楚翘好好地爱你照顾你,懂吗?”吉利站了起来,抱住林一帆的头,在他的额上印上了一个温润的吻道:“你别想甩开我,想也别想!”

林一帆愣了,除了苦笑还能作什么呢。

十九、西斯廷的圣女

且不管肖力和张菊池醉成了什么模样,林一帆是顾不得的了。他只任由吉利牵着小心翼翼地摸下了山,两人坐在车里,走走停停倒是说了一路的胡话,全然不顾斯文和矜持了。

醒来时已是太阳照上了脸,林一帆极不情愿地睁眼,却发xiàn

昨晚竟然就这样睡在了吉利的车里,转脸望去,见吉利只抱紧了双臂睡得正香,便脱了罩衫给她盖了。

晨光里的吉利尤如西斯廷的圣女一般散发出一种圣洁而不可亵渎的光彩,跟她躺在同一辆车里,林一帆更觉得自己是多余而惴惴不安。不过当依稀想起昨夜吉利把她的原名告sù

了他时,不禁莞尔。“吉诗丽!吉诗丽!急死你!急死你!”林一帆不停念叨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待林一帆收了笑声再看吉利时,却见她早已睁了眼,正脉脉地注视着他。林一帆被吸引了,双眼和吉利对接上后便再也挪不开去了,只感觉着自己的呼吸是屏凝着的,心是剧烈跳动着的,脑海里是紊乱不堪的,不知dào

,什么都不知dào

,林一帆再不想对自己警告什么了,他只一点一点地靠近,近了,近了,他看见了吉利的眼睛里自己的影子。吉利含羞地闭上了眼,两片潮湿的唇轻微地张龠着,仿佛在向林一帆招唤着,诱惑着。终于,终于胶着了在一起,果然是香甜无比的,贪婪之心渐渐从林一帆的心底升起,管她什么圣女,管她什么灵魂,管她什么距离,他开始旋动,开始契入,开始吮吸……

良久,只听嘤地一声,吉利推开了他,红着脸嗔道:“好啦!”

林一帆始从云端跌落,一时倒不知所措起来,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地只嚅嚅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我愿意的!”吉利低声道,说罢把身上的衣服还递给林一帆,岔开话题问:“你刚才在自言自语什么?”

“不告sù

你,急死你!”林一帆恢复了常态,逗她道。

“好啊,你又笑话我!”吉利作势要打林一帆,转念一想道:“不对,你怎么知dào

我原来名字的?”

“原来名字?我不知dào

啊,那你告sù

我,你原来叫什么呀?”

“吉……”吉利醒过神来,赶紧闭了嘴。旋即,两人便再也忍不住笑作了一团。

……

“你今天上班吗?我送你回公司吧!”消停下来后吉利问。

“不了,我想去趟医院呢!”林一帆脱口而出。

“这样啊!”吉利应道,女人是敏感动物,所以吉利接着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林下帆有点迟疑。

吉利马上笑道:“逗你呢,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闻不惯那药水味!”

“我也闻不惯,没办法,朋友嘛!”林一帆如释重负,暗暗吐了口气道。

“那你总得找个地洗濑一下吧,这样蓬头垢面地跑去总不太礼貌。”

“倒也是,要不麻烦你还是送我回公司吧,我去宿舍洗。”林一帆有点不好意思。

“那要跑多少冤枉路啊,你以为我这车烧的是自来水是吧!”吉利道。

“哪怎么办?算了,就这样去吧,反正也不是外人!”林一帆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要不,直接当人家女婿得了!”吉利不无醋意地调侃道,嘴里说着,车子却真往华庭园方向驶去。

林一帆问:“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放心,不会卖了你的。”吉利猛踩了一脚油门,一路无话。

林一帆也不再多言,心道这女人还像是人间六月天,说变就变。

车子在绿庭园里七拐八拐地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在一幢小别墅前停了下来,吉利总算是开发腔,还露出了笑,命令道:“下来吧!”

“这是哪儿啊?你可别就这样丢下我啊,我晕路,一个人走不出去!”林一帆故yì

拽着吉利的衣袖不放,作可怜样。

“去!”吉利嗤了一声,便推了林一帆往卵石路上走,“放心吧,这是我住的地方!”

林一帆知dào

这绿庭园是一个高档社区,吉利住的这套虽然面积不大,不过西靠未名湖,三面被紫竹环绕,很是安静。

“进来啊,还愣着干什么!”吉利已打开了门。

“哇噻!你还真是个富婆啊?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啊?”林一帆从吉利的车上判断出她应该家境不错,没想到远不止此。林一帆接着问道:“你应该不仅仅是个小小的日语翻译吧?”

“你的话还真多呢,赶紧洗洗给我滚蛋!”吉利在他说话的当口找了牙膏牙刷出来。

林一帆仔细打量房子,见客厅的景观墙上挂了一幅神似吉利的巨大油画,画中的女人披着波西米亚风格的纱萝,头顶着一个中世纪风格的铜壶,壶嘴里正倒下一注清澈的泉水,女人赤着脚,两只小羊正咩咩叫唤,远处云烟袅袅。林一帆由衷叹道:“好一幅圣女图啊!”

“画得好吧!我怎么总觉得不太象我?”吉利问道。

“神似!这才是画画的最高境界,你要像的话莫如直接去拍张照片就是了!”林一帆道。

“说得也对。这是我一位旅居西班牙的叔叔给我画的。”吉利解释道。

“我说怎么看有点吉普赛女郎的味道呢!”林一帆道,但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疑惑,“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哎哟,你还有完没完啊!好了好了,我告sù

你吧,省得你晚上回去了还睡不着觉!”吉利道,“其实呢我算是浙江宁波人,只不过父母早年一直在日本经商,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也算小有成就,只是最近日本经济不景气,便把总部迁回宁波了。而我呢,我在大学里学得是园林景观设计,本身又对贸易工作不感兴趣,所以就问老爸讨了一笔钱独自上你们临江来了,注册了一家小小的景观设计公司。而那天帮你们做日语翻译则纯粹是帮我老爸的日本朋友的一个小忙而已。就这样了,还满yì

吗?”

“嗯,我们临江是全国最大的园林盆景栽培基地,看来你是来对地方了!”林一帆赞许道。

“当然,不过在临江我似乎有了更大的收获!”吉利注视林一帆的眼神热烈起来。

林一帆急忙拿着牙刷进了卫生间。

林一帆当然是喜欢吉利的,无论兴趣、性格、能力、容貌、年龄、家世等诸方面吉利都是无可挑剔的。但是太完美了,林一帆的那颗卑微的心却是怎么也抚不平的。何况林一帆本身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尤其是在感情生活上,他觉得他的心中深埋着楚翘,身边又有了雪雯,尽管对于雪雯的感觉他说不清楚,但是让他背负着这些去面对如此圣洁完美的吉利,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首先他就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坎。

所以,林一帆剩下能做的也就只能是逃了。逃离这幢高贵不可及的别墅,逃离这个圣洁不可欺的女人。

二十、他还是来了

九点的太阳已是很暖和的了,城市的热情也开始了新一天的绽放。

林一帆徘徊在离医院不远的花市,选择太多了倒不知dào

究竟该买什么花好了,几番选择,他最终还是要了一大束黄莺喜欢的白百合,顺便还借了花店的电话向张菊兰请了个假。

黄莺的父亲早已故去多年,她一直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所以母亲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不知dào

黄莺怎么样了,林一帆担心着,这种担心是自然生出的,黄莺对于林一帆来说其实什么都不是,却又似乎是什么都是,是朋友,是哥们,更是知己。林一帆暗暗责怪自己昨晚真不该去陪肖力喝什么酒的,谁知dào

肖力在发什么疯,抽什么筋,平时几乎不沾酒的,昨晚却喝了个酩酊大醉。

医院里是安静的,静的有点可怕,只见着三两个病人举着盐水游走在幽暗的走廊里,趿着的拖鞋和地面磨擦出让人心悸的沙沙声。

林一帆透过病房的玻璃终于见着了黄莺,她正一边轻轻地给她母亲喂粥,一边仔细地为她擦拭嘴角,还不时小声地和母亲说着什么。

林一帆小心地推开房门叫一声:“阿姨!”

黄莺转过身来,却是一脸憔悴的模样,见着林一帆,眼眶里便鼓满了泪水。

林一帆没有说话,只是有点心痛,便搂了她一下,给她一个最真实的安慰。

黄莺母亲抬眼望着林一帆,微微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你来啦!”

黄莺偷偷抹了泪,拉了一张椅子给林一帆,便继xù

喂粥,不想母亲却摇摇头不想再吃了,说我累了,想闭会儿眼。

林一帆把花放在了床头,却见药柜上已经有了一个花篮,巧的是竟然也是一色的白百合,还滴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噢,居然有人比我还来得早?”林一帆随意问了一句。

“是你同学呢!竟然那么客气,我们也就见过一面而已。说是原本和你说好一起来的,但知dào

你昨晚喝多了,就没一大早叫醒你,自个先来了。”黄莺解释道。

“嗯,是肖力么?昨天是听我提起过这事,他倒有心!”林一帆心道,他还是来了。

“他还真是个热心的人,说这中医院环境不好,医资力量也有限,如有需yào

,他熟人多,可以帮忙转惠州中山医院去的。!”黄莺语带感激地说。

“是啊,他确实路子多,回去我再和他联系一下看看这事究竟怎么处理。”林一帆知dào

,这点小事对于肖力来说实在是不算个事,可不知dào

为什么林一帆心底却隐隐地有点不愿意他搀和这事。

“你昨晚又喝多了吗?怎么每次都喝那么多,注意着点身体吧!”黄莺关心道。

“没事,昨天是肖力心情不好,谁叫我们是兄弟呢,只有舍命陪着他了。”林一帆不知dào

肖力和她说了多少昨晚的事,心里有点发虚,只盼着黄莺不要再多问了。

“他怎么啦?生意不顺吗?”黄莺问道。

“哎,也就和凌菱吵了几句嘛,凌菱你也算认识的呀?”林一帆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会刻意把凌菱给扯了进来,似乎把凌菱搬在肖力和黄莺之间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有点不安,但说不清这不安究竟来源何处。

“认识啊,很漂亮的女人呢!”黄莺别过脸去,边为母亲掖被角边淡淡地赞道。

“是啊,应该是幸福的一家!”林一帆道。

“好了,你早点回去吧,不是还要上班吗?”黄莺终于结束了有关昨晚的话题。

“没关系,我请了假了的。阿姨病情怎样啊,真要转院吗?”林一帆问。

“嘘!”黄莺示意林一帆小声点,俯声在母亲耳边轻声说:“妈,你睡一会儿,我去送一下小林!”

黄莺母亲实在是虚弱得很,也赖得睁眼了,只是发了一个鼻音,嗯了一声。

黄莺推了林一帆出了病房小声道:“你赶紧回去吧,这是传染病区,多待不好评”

“你妈的肺病到底怎样了,你告sù

我啊!”林一帆着实是关心着黄莺的。

说到母亲的病情,黄莺的眼圈又红了。

林一帆拉了黄莺在楼梯口的塑料椅上坐了,搂住了她道:“不要紧,再大的事都有我帮着你呢!”

黄莺伏在林一帆的怀里抽泣了起来。林一帆轻轻地拍着黄莺的背,多么想安慰她几句,却有多少话儿说不出来,平时也算口齿伶俐的,今天这是怎么么了。

哭了一会儿,黄莺坐了起来,抹干泪道:“昨晚做了造影,情况不好,很有可能已经癌变了,不过还要做最后的确诊。”

“是这样啊,先不要放qì

希望,我马上让肖力帮忙联系转院的事吧,大医院终归是大医院,终归希望更大。”林一帆道,“你也要坚持住,可不能先倒下了啊!”

“你放心吧,没事,我能坚持住!”黄莺强笑了一下道,“至于转院的事也不急,还是等确诊了再说吧!”

“也好!对了,缺钱吗?”林一帆把折子掏了出来,塞在黄莺的手里道,“这时有五六千块钱,你先用着吧!”

“不用不用!”黄莺赶紧把折子推还给林一帆道:“真不用,最起码暂时还不用!”

“你就拿着吧!这医院花费可大着呢,不够的话我再去想办法!”林一帆可以想像黄莺一家的拮据,父亲早早地亡故,母亲积劳成疾,这肺病一得就是多年,全靠吃低保撑到了今天,即便黄莺上大学也完全是靠勤工俭学,打工挣的学费。所以林一帆对黄莺一直怀有敬意,并且对她更抱有一颗怜惜之心。

“真的不用,谢谢你,小林!说实话,如果确诊是癌的话,这点钱也是远远不够的,我早就想好了,但凡还有一丝希望,我是一定会救我妈的,大不了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黄莺绝决地说。

林一帆知dào

黄莺那套60多平米的老房子,那是她父亲唯一留给她们娘俩的。这房子里寄托了她们所有的希望和思念。林一帆此刻感到特别的心酸,更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有钱人,平时他实在是看不惯那些有钱人的,心底里有种与生惧来的仇富心理,但此该他是多么希望拥有财富啊。

“不到万不得以,可千万别卖房子,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吧,总归有办法的。”林一帆安慰着黄莺,同时莫不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好了,先不说这烦心事了,你先回去吧!”黄莺道。

“我在这时陪你会吧,反正我已请了假了。”林一帆道。

“嗯,那这样吧,就麻烦你上我家一趟,帮我拿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来吧!”黄莺想了一下道。

“好啊!”林一帆接过黄莺的钥匙道,“你房里没有什么不可知的秘密吧?”林一帆尽量想把气氛调节轻松一些。

黄莺白了他一眼道:“我在你前面那里还有什么秘密呀!”

“那我可就去了!”林一帆站起了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又问道,“真的没什么秘密吧?”

“没有,赶紧去啦去啦!”黄莺推着他下也楼。

楼下的阳光还是那么暖和,可风中的沙粒却偏迷了林一帆的眼,涩涩地难受得很。

二十一、香闺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楼面上泛满了灰黑色的霉斑,几排老树长藤倒是生得枝繁叶茂,数个老头正悠闲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下着残棋。林一帆立在边上看了一会,忍不住信口指点了几番,结果却被那几个老头连追带踢地彻底赶了开来。

林一帆只得悻悻而无奈地离开,便仔细寻着了楼号,沿着幽暗的楼道,攀上了黄莺二楼的家。

这个家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老旧。老旧的桌子,老旧的碗橱,老旧的墙砖,老旧的窗棂,老旧的灯罩,似乎一切都与这座日新月异的城市所不相容的,可留给林一帆的感觉却又是亲切而温馨的。不知dào

为什么,林一帆喜欢这里的每一个细节,是的,是喜欢,这里让他有一种放松感,一种久违感,这确实是一种家的感觉。尤其见到小小的窗台上摆满了花花草草,可想屋主人是花了心思和时间的,这年头谁还有时间和心情伺弄这些玩意呢。

这大概便是黄莺的闺房了,一开门便满是女儿的气息,这对林一帆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房内一床一橱一柜一桌而已,连个电视机也没有,桌上倒是堆满了书,林一帆一看乐了,可不全是他向黄莺推荐的书么!

林一帆放松地在黄莺的床上躺了下来,四肢肆意地张成了一个“大”字。林一帆笑了,笑自己实在是太过孟浪了,暗骂自己还真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

可他还是就这么仰面躺着,懒懒地不想起来。顶上的吊灯上挂着一串水晶风铃,似乎还是林一帆送给黄莺的生日礼物,但听这风铃偶尔奏出一两个清脆的音来,倒成了催眠的神曲,一阵困意袭来,林一帆便再也抵挡不住,终于入梦追蝶去了。

窗户半开着,楼下的紫藤却悄悄把枝蔓探进了窗,给黄莺朴素的房间点缀了一抹绿色,两只翼翅的小虫在那片叶上正耳鬓厮磨着,诉说着情话……

……

腰间的BP机闪烁着微弱的红灯,滴滴滴滴的蜂鸣声却终于唤醒了林一帆。

林一帆一查看,倒有好几个呼号了。一个是张菊兰的,通知他下午两点开会。一个是雪霁的,只问了他这几天在哪,怎一直联系不上他,说是有事要和他说。另两个却是黄莺的,原是她半天了也不见他回医院,倒担心上了他。

林一帆赶紧起了身,打开床前的小橱,挂着的衣服大都素淡得很,也没几件像是值一点钱的,大概都是在秀水后街上买的罢!林一帆挑了两件自己中意的收了,又在床头的小柜里找出了黄莺的亵衣,也大都是用过的,倒是那几只文胸实在是有点老土,雪雯一直戴美体塑身型的高档内衣,她说女人就该挺点好,林一帆对于这一点倒是挺有同感的,只是实在是没想到黄莺居然至今还在用这么薄这么软的单层胸罩。林一帆不禁笑了起来,不过鼻子倒有点发酸,似乎有鼻水流了下来,林一帆下意识地猛吸了一下,嘴里嘟哝了一句:“该不是睡了一会惹上感冒了吧!”

林一帆找了个塑料袋把衣服装了,便欲离开,想想又回头,却取了些水给那些个花花草草喷了几口才放心地下了楼。

待他匆匆赶到医院时,便老远见着黄莺等在传染病区的在门口,一见林一帆的面便嚷:“你上哪里去了,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啊?”

“真对不起啊,昨晚实在是搞得有点晚了,见到你的床便眼皮打架了,没想到一觉居然睡了三个小时,真对不起,真对不起!”林一帆把衣服递过去,边哈腰边道歉。

“哎哟,你倒好睡,可把我急死了!”黄莺嗔怪道,接过衣服,打开一看,不觉红霞飞上了脸颊,骂了一句,“谁让你带这些的,拿两件罩衣就可以了!”

“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会用得着的。对了,里面我还买了些毛巾牙膏牙刷纸巾什么的,待会忘了拿出来。”林一帆道。

“知dào

了!”黄莺感激道,“谢谢你,小林!”

“谢什么呀,我们是好朋友嘛!”

黄莺听了,脸色不觉一黯道:“是啊,我们是好朋友,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下午要去一下公司,张菊兰说要开个什么会呢!”林一帆有点对不住地说。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那就赶紧去吧,免得她待会又罗嗦!”黄莺担心道。

“不会的,她对我还行!”林一帆自信道。

“行了,快走吧!”

“那我晚上再来顶你一会儿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能行的!”

黄莺目送着林一帆离去,多少是有点不舍的,但她知dào

自己是拴不住这个男人的,她只能是他的红颜知己,如此而已。

林一帆走在医院的甬道上,感觉着背后黄莺追随的目光,心却一阵绞痛,他在心里默默而绝然地对黄莺说:“放心吧,一切有我!”

二十二、令箭

“林主任,林主任!”

林一帆回到公司正欲上楼,却闻见背后有人在叫,回头一看却是宁玉琦捧了一叠资料在唤他,便停了脚步,等老宁走近后道:“宁主任,你可千成别叫得这么生份,还是叫我小林听着比较舒服!”

“哪能啊,你是公司引进的高材生,不要说张菊兰的位置,即便是当了副总经理也很正常啊!”宁玉琦道。

“可别瞎说啊,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我可就成了野心家了!”林一帆笑道。

“谁敢瞎说啊,你是凭得真本事,不像有些人开了前门又开后门的!”宁玉琦左右小心看了一下道。

“你看你看,又在造谣了吧!即便有人开了后门,这前门又是什么门啊?”林一帆拍了老宁一把问道。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宁玉琦爱昧地笑道。

说话的当口,俩人进了办公室的门,张菊兰正站在电扇下敞着领子扇风呢,见宁玉琦手上的资料便欲伸手接去。不料老宁却递给了林一帆道:“林主任,这是这个月的销售出货清单,高总让我交给你的!”

林一帆随口应了一声:“噢,那就放这儿吧!”两人一不小心倒把张菊兰给凉在一边了。

张菊兰尴尬地收回了手,转而拉了林一帆道:“今天天气有点邪热,你来吹会儿凉风吧!”

“外面确实是热,我们车间温度都二十八近三十度了,明天再热要开空调了!”宁玉琦插嘴道。

张菊兰瞄了他一眼道:“想开空调啊,公司可是有规定的,待到了七月中旬看看温度再说吧!”

宁玉琦一听,坏了,看来刚才是又得罪上她了。

林一帆倒还在状况之外,顺着老宁的话意道:“有什么关系呀,天气热了就开空调呗!现在工人难伺候,可别把工人给热跑了!”

“还是林主任好啊!……”宁玉琦话出一半,赶紧转了方向,“不过,公司的规定我们还是要严格遵守的,工人那边嘛,再做做工作也就是了!”

“林主任好呀?那你以后就找林主任去咯!”张菊兰笑咪咪地望着宁玉琦道。

宁玉琦不觉打了个颤,笑着解释道:“张主任说得哪里玩笑话,小林在我那里待了几个月,这不随便惯了嘛!”肚底里却暗骂道:“看你器张到几时,总有一天要把你拉下来。”

“怎么还小林小林的,现在要叫林主任了!再不注意点以后可有得小鞋穿呢!”张菊兰道。

宁玉琦肚里又骂了:“他娘的,你不要给我小鞋穿就谢天谢地了!”嘴上却连声称是。

林一帆看不下去了,便岔开话题道:“时间差不多了,该上去开会去了!”

张菊兰一抬腕看了下表,骂道:“坏了,坏了,老宁都怪你,时间都过了,走了走了!”话罢便扭着屁股蹬蹬蹬地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去了,惹得办公司里小蔡他们腾起一阵笑声。

林一帆,老宁也上了楼。进了会议室,却见高远和陈工以及其他几个主管都已在座了,只是少了刘芸和杨杰。林一帆心时嘀咕这刘芸不是已经答yīng

来上班了么,怎么到底还是没来,连杨杰也还在继xù

罢工,不会是他真写了辞职报gào

吧。

“各位安静下来了,今天临时召集大家一下,主要是宣bù

一个事情。”高远顿了一下接着道,“大家都知dào

,今年我们公司的销售业绩不是很好,正巧下周一呢,在上海要召开一个机械产品国际博览会,会期近一个月,我和集团领导商量了一下,是准bèi

要参展的,到时我们的一些老客人基本上都会去的,所以我们想尽量和他们再见见面,多争取一些订单回来。”

“高总,那我们组织多大的参展规模呢?”张菊兰问。

“小而精,我们新近开发的几个拳头产品一定要带上。”高远扭头望了一眼张菊兰,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对大家道,“人员……也不要太多了,节约成本嘛!”

“名单定了么?”张菊兰追问道。

高远道:“我和刘总是一定要去的,还有……小林,原本是想把黄莺也带去的,但她老娘病了那也就算了。”高远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张菊兰道:“黄莺她老娘病了,我们有没有派人去看一下,送点花或都慰问品什么的?”

林一帆注意到张菊兰的脸色是阴晴不定的,当她听闻刘芸要去时便一脸的不乐意,当听闻小林也去时,才稍有缓和。

“这也要去呀,又不是黄莺她自己生病!”张菊兰道。

“还是去一下吧,以后我们所有正式员工的家里有事,我们都要表示表示!”高远道。

“好的吧,小林和黄莺关系铁,要不回头让他代表公司去一下吧!”

“还是你去吧,参展也是这两三天的事,小林要好好准bèi

准bèi

,把产品目录以及相关资料弄弄好。”高远对林一帆道:“小林,可听到了,赶紧准bèi

!”

“高总,能……能不能让别人去上海呀?”林一帆犹犹豫豫着道,“我这几天有些私事……”

“能有什么私事呀?不就是黄莺她妈病了嘛!”张菊兰赶在高远前面先接了话,“你放心去吧,和高总刘总他俩一起好好地多接些订单回来。”张菊兰看了高远一眼,有意把“一起”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林一帆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张菊兰截了话。

“黄莺那里我会多去看看的,嗯?”张菊兰突然大悟地问道:“小林,你不会是真和黄莺谈上恋爱了吧?如果是这样,上海哪怕我去也行!”

“真谈上了也没什么呀,不是好事吗?不过还是以工作为重嘛!”高远笑道,。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笑了。

“没有没有,真没有?”林一帆连连摆手道:“你们可别乱说了,人家可是女孩子,行了,我去上海还不行吗?”

“小林你英语怎样啊?”高远问。

“高总,你知dào

的,我是学工业产品设计的,英语读写还行,口语可真不行。”林一帆道。

“没关系了,权当是带你去历练历练,到那边请一个翻译就是了。”高远道。

林一帆是彻底没辙了,心里只担心着黄莺一个人可怎么应付得了呢。

“各位,在我和刘芸不在公司期间,公司一切事务暂时由张菊兰全权负责。大家各负其责,不要相互扯皮推诿,尽lì

配合好张菊兰的工作。我希望我能安心地在外面谈生意,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请尽量不要来烦我。好吧,今天就这样子,散了吧!”高远站了起来,拍了拍林一帆的肩头,似乎心情不错地先离开了。

张菊兰听了高远的安排也蛮高兴的,临散了却凑近林一帆耳边小声道:“帮我看着点他俩!”

林一帆只能以笑作答。

等张菊兰出了门,宁玉琦对林一帆道:“林主任,你是去上海游玩去了,我们可就惨了!”

“怎么啦?”林一帆不解道。

老陈头也凑了上来一挪嘴道:“小林这你也不懂啊?喏,这不刚派发了鸡毛吗!”

“鸡毛?”

“拿了鸡毛当令箭!”

于是大伙又是一阵笑。

二十三、幽怨的眼神

四点不到,林一帆便借故早退了,去市场上买了些银耳、鲜藕和冰糖回来,细细地在电饭煲上熬了近两个小时,揭盖时香气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林一帆贪食了几勺,好不容易待它凉透了,才小心地盛了几碗到新买的保温瓶里,挂在龙头上,方才晃晃悠悠地骑了车送了医院去。

病房里却不见黄莺的影,大约去配药了罢!黄莺妈精神比上午可好了些,但还是脸色苍白,见林一帆进门便亲切地招呼,尽管声音还是细微而脆弱的:“小林,你那么忙怎么又过来了?”

“没事,我下班了。阿姨,你好些了吗?”

“唉,老毛病了,养两天就好了,倒是老麻烦你!”黄莺妈喘着气,挣扎着想坐起来。

“阿姨,你不用起来,躺着好,躺着好!”林一帆连忙按住了她道。

黄莺妈顺从地躺了下来,眼神里透露出感激与赞许的光。

“阿姨,黄莺呢?”林一帆边问边小心地给倒了一小碗银耳羹道,“我给您熬了碗银耳羹,您喝点,能清肺!”

“小林,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些东西,真有心!”黄莺妈看着林一帆似无意却有意地说:“不知dào

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你可有福了!”

“嗨,我会做什么呀,只是听人说银耳对您的病有好处,所以学着做了点,你尝尝!”林一帆细心地舀了一小勺递到了黄莺妈的嘴边。

黄莺妈微微张嘴,喝了一小口道:“又甜又糯,真好吃!”

“那您就多喝点,我带了不少呢!”林一帆道,接着又是一小勺。

黄莺妈没再张口,却轻轻握住了林一帆的手腕道:“小林啊,你是个好孩子,你一直帮衬着小莺,阿姨谢谢你!”

“阿姨您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啊!”林一帆放下碗,还握住她的手道。

“好,好!”黄莺妈点点头,眼角却微微渗了些许泪光。

“阿姨,您就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了!”林一帆轻轻为她拭去泪花。

“我这病呀,我自己知dào

。已经拖得够长的了,只是苦了小莺这孩子了!唉!”黄莺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没事,阿姨您听我说,您这病啊,有治,现在科学多发达呀!您就放宽心吧!”林一帆安慰道。

“我倒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我们家小莺啊,她是个苦孩子,自小就没了爸爸……”黄莺妈忍不住抽泣起来。

林一帆倒有点手足无措,只是一味地道:“阿姨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黄莺的!”

“真的?”黄莺妈突然有了精神,像似吃了灵药似的。

“啊……这……”林一帆一惊,迟疑着,却不知如何作答了。

“唉!”黄莺妈是有点失望的了,缓缓地躺了下去。

“真的,阿姨,我会的!”林一帆过意不去了,便沉重地点了点头道。

“谢谢你,小林,阿姨真谢谢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黄莺妈的眼睛不觉又潮湿了。

“那你再喝点吧!”林一帆道。

“让我来吧!一帆。”黄莺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身后。

“没事,我做了不少,你也喝一碗吧!”林一帆道。

“我先喂我妈,我等会儿!”说着黄莺接过了碗,对林一帆道:“你出去坐会吧,这病房里空气不好!”

“我陪你会儿!”林一帆柔声道。

黄莺妈看着林一帆,一会儿又看着黄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眼睛里写满心慰的柔光。

“对了,今天你们又开了什么会啊?”黄莺细心地用瓷勺在碗边上又舀了一小口。

“哦,我正要跟你说呢,下周我要去上海出差,也就是一个展览会,不过时间蛮长的,要近一个月呢!”林一帆真不知dào

该如何说出口。

“是吗?”黄莺初听多少是有些失望的,但转霎又为林一帆高兴:“这是好事啊,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这是高总有意在培养你呢!”

“哪里呀,原本也是要你去的,只是……”

“我才不要去的,又不是去旅游!”黄莺朝林一帆使了个眼色。

“小莺啊,看来又是我耽误你了!”黄莺妈抚摸了一下黄莺的头,过意不去地说。

“阿姨,这个展览会分两季办,年底的时候还有一期,到时我带黄莺一起去!”林一帆开解道。

“好啊,好!”黄莺妈微微昂起头,一只手伸向林一帆。

林一帆赶紧握住她的手。

黄莺妈另一手牵过黄莺的手,把两个人的手合在了一起,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满足地笑了。

黄莺想抽回手,却没敢动,不安地看了林一帆一眼,一张粉脸渐渐映上桃色。

林一帆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地,他当然知dào

黄莺妈的意思,但是……没错,他是喜欢黄莺的,但是黄莺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太熟悉了。正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早没有了心动的感觉。但是在老人尤其一个病人面前,他是没法去拒绝的,他的角色注定还会尴尬下去,这是注定的,谁叫她是黄莺呢。

“一帆,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班的,大后天去上海总要准bèi

准bèi

的!”黄莺毕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她抽回了被她妈按在林一帆手背上的手。

林一帆感激地看了黄莺一眼,心想这真是一个善良美丽而且善解人意的女人,任何男人娶了她都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我们下去吧,我送送你!”黄莺牵了林一帆的衣袖出了病房。

电梯一改往常的拥挤,居然没有一个同乘的人,好像特意要为他们俩制造二人世界一样。

“一帆,刚才我妈……你千万别介yì

!”黄莺咬着嘴唇小声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明白的!”林一帆道。

“是啊,你是一定会明白的。”黄莺幽怨地看着林一帆道。

林一帆真心是害pà

接触她的眼神,他对自己说林一帆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住,千万不要心软,你这是为她好啊,黄莺这份感情你是无论如何都承shòu不起的。“真对不起,这个月你怎么办呢?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了!”林一帆只能换个话题,不过心里是真为她担心着的。

“那你就不要走啊,守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其实我很脆弱,我怕我坚持不了多久,你才是我唯一的支柱啊!”黄莺多么想呐喊出来,可这心底的声音只能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她是担心着的,她是怕着的,她怕一旦哪一刻说出来以后,她便和林一帆连朋友也没得做了。那时的境景是黄莺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像的。“你放心吧,我还有其他朋友的,到时实在不行我会找他们帮忙的,你就放心去吧!”黄莺扬起头道,给了林一帆一个勇敢的笑。

“你哪有多少朋友,要不……这段时间我让雪雯来帮帮你?”林一帆迟疑着道。

“你!”黄莺停顿了片刻,冷冷地道:“谢谢你了,我不用帮忙!”

话一出口,林一帆就知dào

他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此刻再多的语言已然无法解释,看着黄莺那张失望痛苦的脸,不由一阵心痛,终于一把搂过黄莺,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林一帆的怀抱是温暖的,黄莺的泪却不争气地喷涌而出。

电梯却仿佛是停止了一般。

林一帆是多么希望快点到达底楼,早点离开她,不然他担心他会真的沉陷在黄莺楚楚可怜的泪光了。

黄莺也是多么希望快点到达底楼,早点离开他,离开他远一些,再远一些,也许她还能保留一份坚强,也许她还能保留一份自我,她也许也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

二十四、多了个大哥

去上海的事,林一帆没有和雪雯说起。原本就是有着自己独立生活圈子的两个人,当两个圈子交集在一起的时候,也便是两人一起约会的时间。不知从何时起,两个人的话是越来越谈不到一块了,见了面除了做爱还是做爱。但也奇怪,每次做爱都能使心情郁结的林一帆感觉到一种释fàng

感,所有的痛与愁都能在雪雯肥沃的土地里得到流泄后的满足,这似乎成了一种瘾,一种欲罢不能的瘾,原本在林一帆隐秘的心底多少对雪雯是存留着一点点的希冀的,究竟是什么,他说不清楚,尽管他知dào

这种希冀是飘缈虚无的,但人就是这样的,明知dào

不可能,却还是有企盼,也许这便是欲望惹的祸吧。前两天雪雯留言说是有话要说,却终究是没来找他,又没有别的解释,林一帆打电话过去,办公室的同事却说她这几天一直请假,好像在忙着什么事,林一帆也便生了闷气,死活不愿意再主动找她多说什么了。

林一帆当然也没有和吉利讲。吉利缠上了他,尽管他的心底也是很有一些欢喜的。对于吉利,毕竟只有数面之缘,一见钟情的故事大概只有在他的笔下才有可能是完美的,对于现实,他无法把握,也无法确认,他知dào

他的那颗伤痕依稀可见的心是再经不住折腾的了,对于爱情,他有一种轻微的心理障碍。与其说怕伤了吉利那纯洁的少女之心,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自已。是的,他疲惫了,他需yào

休息,他需yào

冬眠,来年的春天开出的是什么颜色的花,对林一帆来讲,太遥远了。

何况他此刻放不下的只有黄莺而已,黄莺对他的好,他一直深怀不安,他怕他还不了。就在黄莺最困难的时候,他却要离她而去。林一帆包中躺着的正是黄莺今天中午偷闲从医院跑出来为他送来的两打袜子,他的喜好黄莺全知dào

,他的懒黄莺也知dào

。黄莺说这两打袜子算是为了感谢他的银耳羹,一天穿一双扔一双,待这两打袜子扔完,他也就该回来了。是啊,这是黄莺在做倒计时呢,她的心,她的情,她的盼,她的梦,全都在这廉价而珍贵的一次性袜子里。

林一帆该如何自处呢。

飞机在蓝天下,白云里穿梭,对于第一次乘坐飞机的林一帆来说,原本这正是饱览祖国秀美河山的好时机,可此刻的林一帆纷纷扰扰的思绪却还停留在身后那座可爱又可恨的城市里,哪有心情一饱眼福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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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高远原本是想自己开车去的,奈何林一帆从来就没摸过方向盘,真让高远自己当长途司机,还是让他有点怕了,末了只好买了两张下午二点的商务舱机票。

步下飞机,迎面扑来的热浪把林一帆逼回了现实,这是一座硕大的城市,更是一座灰色的城市。

林一帆其实是已经厌倦了大城市的。原本他是完全可以留在惠州这座副省级城市,甚至已经谈好了《惠州晚报》的工作,但最终他却选择了临江这座家乡的小城,惠州唯一留给他的实物就是那幅画,不,应该还有一张在《惠州晚报》实习时办的临时记者证,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居然还救了吉利的命,真是没想到有那么巧,那么巧那张记者证还在那件衣服里,那么巧那天他居然想起了穿那件外套,那么巧他还就上了那条高架路,仿佛一切皆在冥冥中注定了似的,可这真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么,林一帆不禁摇头。

该来接机的人没有来,高远大呼上当了,原本以为出了五万的摊位费享shòu

的该是VIP服wù

,结果却什么也不是,没办法只能排队等出租车了。

高远对上海的路头算是熟悉,一路指挥着的士司机左冲右突,不过也差不多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结算时却偏要司机让掉五元钱,说是司机故yì

绕了三公里的路程。

林一帆听着也不是个事,便劝高远道:“高总,天气那么热,把钱给了他拉倒了,我们也早点去找个旅馆住下吧!”

高远却笑着说“我本就是个生意人,不该出的钱原是一分也不愿意出的,兄弟你该是学着点的,得了,今天就纳一回谏”又摸了五枚硬币出来,扔到了司机的茶杯座里道:“给了,这回满yì

了,师傅?”

那司机早气得脸都呈了猪肝色,待林一帆和高远一下车,便一滋溜地去了,腾起一团乌黑色的柴油烟把他俩呛得直咳嗽。

“我们先进去展览会会务组签到吧?”林一帆问道。

“还签什么到呀,付了钱还怕到时不给我们进场呀!”高远拉出行李箱拉杆道:“我们先在这住下吧!”

“好吧,住哪儿呢?”

“那不是么?”高远一指对面的希尔顿酒店道:“近,方便!”

“那可是五星级酒店!”林一帆觉得不可思议,刚才还为五块钱争得脸红脖子粗,现在居然要住五星级酒店。

“没事,趁刘总没来之前,先住他几日再说啦!”高远笑道。

“行吧,行吧!反正也不用我掏钱,正好也让我见识一回。”林一帆故作轻松地对高远道。

“这就对了,走了,跟着你大哥错不了。”高远道。

林一帆听了不觉心里一动,想起刘芸作了他姐姐的事,今天倒好,又多了一个大哥。

二十五、黄浦江的风

五星级酒店自有五星级酒店的气派。

当两人拖着行李箱还未踏上大堂的台阶,早已有小弟主动过来接过了行李。高远也不客气,兀自拉了林一帆去了前台登记一个标准间。林一帆一看价码大大地吓了一跳,平素已经是580元一间,展览会期间居然涨到了880元。林一帆不由暗暗拉了拉高远的袖角,低声道:“高总,实在太贵了,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高远乐了,搂住林一帆笑道:“小林啊,你这就小家子气了吧,今天哥就好好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档次。”

林一帆当然知dào

什么叫做档次,也不是不会享shòu

,他只是觉得拿着能抵他大半个月工资的钱去住一晚上实在是有点没有必要,公司的钱也是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高远私人开了公司,用钱会不会也这么潇洒可就难说了。

正当林一帆还在和这个钱字斗争得难解难分时,小弟已引了他俩进了房间。房间果然是个销金享shòu

的地方,空调,冰箱,电脑应有尽有,不该有的也有,林一帆注意到壁橱的水晶玻璃上,除了红酒香槟香烟口香糖,居然还有安全套和印度神油。

小弟任务结束了却磨蹭着还不肯走,高远啊了一声甩给了他一张伍拾的。小弟嘻笑着收了,道了声谢说:“好了,不打扰二位了,但二位如果需yào

放松的话,可以到我们酒店三楼的桑拿部,或者叫小姐到你们房间来服wù

也可以的,你可以打电话给服wù

台,当然也可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说完小弟递上了一张联系卡。

“不用了,我们不需yào

!”高远推开摆手道。

“没事的,我们是五星级酒店,没有人敢查到这儿来。”小弟还在尽lì

推销。

“去!”高远把手一指道:“麻烦你帮我们把门带上,你可以走了。”

小弟职业性地笑笑道:“那好吧,二位请好好休息!”

“他妈的都什么人呢这是?”林一帆待他出门后骂了一句。

“哟,小林还会骂人呢?我还以为大学生都不会吐脏字呢!”高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犯不着生气,就一小小的皮条客而已。”

“呵呵,我知dào

,我就是看着他来气。”林一帆笑道。

“小林,你先洗洗吧,待会儿下去先吃点东西去!”高远道。

“还是你先吧!我先喝口水。”

“那行,我先。”高远便站起来把长衣长裤尽数脱了。

林一帆不经意发xiàn

高远臂上和大腿上居然有好几块泛了紫色的淤青,忍不住问道:“高总,你这臂上腿上怎么回事啊?”

高远摇摇头苦笑道:“我自找的。”

“什么?”林一帆不理解。

“哎!实话给你说吧,是给她下手掐的。”高远叹了口气道。

“谁呀,够狠的!”林一帆道。

“还能有谁呀,我们刘大经理呗!”高远说着进了卫生间。

“她?”林一帆初听一愣,旋即也便明白了七八分。高远与刘芸之间的关系是只可意味不可言传的,不过在林一帆面前倒也没有遮遮掩掩,这让林一帆多了几分心安。尽管一开始对高远是颇有几分好感的,但真zhèng

高远把他本真的一面暴露在林一帆面前时,林一帆倒有点无所适从了,从本心而言,他对高远是有所微词的,但另一方面,林一帆却又从心底有所感激,毕竟高远是把他当作了兄弟的了。

两人洗刷完毕后便轻装下楼,商量着今晚就简单吃点自助餐了事。餐厅在二楼,展览会期间客流增了不少,不过还远没到摩肩接踵的地步。两人端着盆子各取所需后,便找了个清静的地儿坐了下来。

林一帆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却见前排一女人独自正与他相向而坐,但见她披挂着及肩长发,饰一副流苏状的的银色耳坠,一袭浅绿色的低胸连衣裙,露出粉藕一般的嫩臂,倒也算清新可人。她举止优雅地握着刀叉,小心地把一块水果送进了口里,小嘴抿着,随着食物的嚼动,嘴角有节奏地上下舞动,眼睛却时不时地隐秘四扫,偶尔与林一帆专注的眼神对上,便莞尔一笑,真是妩媚之极,倒惹得林一帆脸红地先撤了目光。

高远因为背对着她,故不知所以,见林一帆表情怪异,便问道:“你怎么了,食物有什么不对吗?”

“噢,没事!”林一帆往那方向瞄了一眼道:“好像有个女人过来了!”

“是吗?”高远不信,便回头看。

却见那美女端着盆子果真款款地向他们走了过来,“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声音也是酥脆动听的,却不等林一帆招呼,自是在高远身边坐了下来。

林一帆一笑,伸手作势道:“当然,当然可以!”

“两位出差呢还是旅游啊?”女人问道,旋即从小包里掏出一包女士烟,抽了一根,张开透明油亮的唇,含了口中,挪过半个身位,左手托腮,一双媚眼分别在林一帆和高远的脸上扫过,见两人都没有为她点烟的意思,便欠身只得自已点了,吐出一口优雅清新的烟雾来。

高远看着林一帆坏笑着,也不作声。

林一帆当然更不知如何接茬,一只菜鸟而已。

“去你房里啊?”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对着林一帆道,口齿却甚为含糊。

“什么?”林一帆听不真切。

女人靠近林一帆,用手掩住嘴,小声地一字一句拉长了声音道:“去……你……房……里……”

“在说什么噢!”林一帆算是听清楚了,更是听明白了,敢情是今天运气好,被流莺给盯上了。林一帆心里一声叹息,暗暗嘀咕道:“真对不住这一身清纯的打扮,莫非也是促销手段么!”

“去房里三个人可怎么办哦,”高远也听清楚了,也许他早就明了她是什么人吧,所以不禁调戏道。

“一个人先在下面喝咖啡嘛!”女人开始恢复了本来面目,手臂搭上了高远的肩,发嗲道。

高远朝里挪了挪位置,笑道:“那你准bèi

让我们俩哪个在下面喝咖啡呀?”

“你好坏噢?给我出难题!”女人漂了一眼林一帆,转脸问高远道:“要不你先坐会儿?”

“你也知dào

净挑帅哥去玩乐,告sù

你,我可不能把我兄弟给带坏了。”高远掏了一张百元钞塞到了女人的手里道:“下次吧!”

女人虽失望,但是凭发了几回嗲就得了一百元也算值得,也便不作纠缠地起身去了,临行还不忘道:“那下次一定记得找我哦!”

待女人走远,高远笑着用家乡话对林一帆道:“小林,你怎么样,有需yào

吗?如果喜欢的话我给你叫回来?”

“别,可不带这样玩小弟的,你要玩,我给你叫回来,别的事我不会干,给你看个门,站个岗,放个哨还是可以的。”林一帆也不落不句。

“好了,出去转转去,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上别的!”高远说完站起来结了帐,两人便下了楼。

城市的夜应是美丽的。但这夏来的感觉却又是燥热而喧嚣的,即便从黄浦江上吹来的风也是污蚀不堪的,阵阵文明淹渍的恶臭袭来,让林一帆的心覆上了一层厚厚的蒙尘。看来这辈子是注定清洗不了的了,林一帆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道。

二十六、大人物总是在最后出场的

是晚,不知何故,待那只流莺飞后,高远与林一帆居然都没了去玩乐的兴致,两人走马观花地绕着展览会会址转了一圈,便匆匆进了宾馆睡了。

翌日,两人早早地去了展览会现场,结果却令人沮丧,主办方安排的展位与洽谈时提供的图示资料有很大的出入,高远大呼上当,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几番协商后只得接受了主办方的补偿方案,即由主办方安排一位英语翻译提供十天的免费服wù

,条件虽不甚满yì

,但也总是算解决了高远的燃眉之急。

谈妥后,两人便一个去联系水电处安装展厅的广告灯箱,一个去物流处提取托运来的诸多样品,然后整整折腾了大半天,总算是自己看着像点样子了才坐下来歇会儿,这时高远拿起大哥大拨通了刘芸的电话。

至于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些什么,林一帆是不得而知,反正是化费了颇多辰光。

估计高远是讲得口干舌燥的了,便问林一帆要了一瓶矿泉水猛喝了两口哎了一声道:“总算是同意来了,这女人啊……”高远不禁摇头。

林一帆也不答腔,只是笑笑。

“你笑什么,我看你长得也是桃花脸,以后有你苦头吃的!”高远笑着对林一帆道:“尽量还是少沾染女人为妙!”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么?”林一帆道。

高远道:“你还是学点别的东西吧,该学的还多着呢,这事啊,不学也罢!”

对于高远,从一批老将口中得知,其人本心还不坏。只不过时世变迁,尤其一个人取得一些成绩后,有些飘飘然起来也是情有可缘的,如今听他的话意,林一帆看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还知dào

自己的短板在哪里。不过知dào

是一回事,真zhèng

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林一帆冷眼旁观,看高远周旋在这两个难缠的女人之间,居然有一丝为他担心,真是莫名其妙,林一帆不由暗骂自己。

“刘总啥意思啊,来还是不来?”林一帆问道。

“来,不过估计还得凉我们几天!”高远苦笑道。

林一帆道:“大人物总是在最后出场的!”

“谁说不是呢!”高远搓着手道:“且不管她,兄弟啊,今天开始咱俩就算正式开张了。”

在林一帆面前,高远原本还是很有些领导范的,但时间长久些,本性就渐渐显露出来了,说话也越来越随便,越来越没遮拦,兄弟兄弟地叫得还挺欢挺顺口,不过这对于林一帆来说,还是喜欢的。因为林一帆原本就是个不喜欢条条框框的人,喜欢天马行空,想到哪就做到哪。

“会期是从明天正式开始吧?那这翻译……”林一帆问道。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茬了!”高远骂了句:“从上午到现在了,怎么还不来啊?他以为他也是大人物呢!”

“请问,这里是红星集团吗?”正这时,一个绵羊一般咩咩叫的声音从高远身后传来,林一帆不禁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手臂。一抬头,却是一个小个子女孩站在了面前,说是小个子,那是为了给了她面子,一个字,矮,另一个字,那就是胖,如果还有第三个字形容的话,那就只剩下黑了。让林一帆想不通的是,刚才那细弱的咩咩声怎么可能是由这个女……孩发出来的?

高远当然也是被震着了,半天也没迸出个字来。

“哎,是是是!”林一帆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这里正是红星集团旗下的巨力公司,请问你是?”

“噢,我是本次展览会会务处指派来的英语翻译!”女孩回答道。

“噢,噢,欢迎……欢迎!”林一帆感觉自己说话有些漏风,估计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合拢。

“请问,你是英语几级,哪个学校毕业的,熟悉澳洲英语吗?”高远插嘴问道,而且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搞得好像招聘会似的。

“英语八级,华东工学院毕业的,不过澳洲不是说葡萄牙语的吗?”女孩小心地问了一句。

“噗“地一声,林一帆把刚喝到嘴里的矿泉水一口喷了出来,边咳嗽边断断续续解释道:“那是澳门,澳门,我们高总问得是澳洲英语!”

“这样啊,对不起,刚才我没听楚,真不好意思!”女孩好不容易地反应过来。

“是这样的,我们有几个老客户是澳大利亚来的,所以呢我们想如果熟悉澳洲英语的话可能交流更容易一些!”林一帆心想,还不错,至少还知dào

澳门讲葡萄牙语。

“应该没事的,我学的牛津英语,是世界英语的根呢,应该能听得懂的。”女孩分析道。

林一帆想想也是,便朝高远点点头,耸耸肩,做了个怪表情,意思是也只能这样了。

“那好吧,今天已经晚了,就从明天开始吧!”高远道。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们先干点别的!”

“哎,不用不用,你这种说洋文的高端人才我们可不敢使唤,可不敢!还是明天来吧,明天来吧!”高远连声推辞,只想着早点把她打发走了事。

那女孩倒也算知趣,客气了几个回合后,便也就作罢,只应了明天一定早一些来报到。

待女孩走后,林一帆和高远面面相觑,良久,两人才总算笑出声来。

二十七、买醉

对于中国的应试教育,林一帆向来是不以为然的。

常听说这里或那里出了高考状元,却没闻见最后那些个状元有几个是真zhèng

成才的。如果拿中国的英语教育来说,原是从初一开始学,现在是从三年级开始学,可惜的是任何一次考试莫不都是以笔试为主要评判标准的,想想也是,从三年级一真念到大学的话,怎么着也得考个五级六级的证书了。当然,对于一般的大学毕业生而言,八级也算是凤毛麟角了。所以,对于这个免费翻译说她拿到了八级证书,林一帆除了表示佩服外,倒是也不曾表示过任何怀疑。然而实践检验下来,却只能让林一帆对中国的英语教育再一次表示了深深的失望。第二天早上,当面对老外的一连串夜壶里冒泡似的英语询问时,那女孩除了干结巴干翻眼,剩下的就只有林一帆的干着急,至于高远,那就更是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只差点没骂娘了。

所以,高远和林一帆除了老老实实竖起耳朵,耐耐心心仔仔细细听那些个高鼻梁蓝眼睛的老外那十足蹩脚的中文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看来第一天的收获注定是要以泡汤结束,不过这倒让黄莺的重yào

性越发地突显了出来。

高远跟林一帆道:“这平时倒不觉得怎样,反正客人电邮传真一来,全交给黄莺处理了,而且这小姑娘也处理的妥妥当当的,看来她这工作还挺重yào

的,这次回去该给她涨点工资了!”

“只可惜了她没来!”林一帆也有同感,更为黄莺感到高兴。

“嗯,回去得再招两个外销员!”高远考lǜ

得更远。

“好在和那几个澳洲的老客户约见在下一礼拜,不然今天可出丑了。”林一帆道。

“对不起,我……实在是……实在是太紧张了,真对不起!”呆立在一旁多时的女孩连声道歉,眼睛红了。

“没事,没事!”高远口中安慰着,一转身却道:“不过……,不过看来我们是不能用你了!”

女孩估计是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只好朝他们躬了躬身,便默默离去了。

林一帆想着这女孩一准是刚出来工作,这回对她的打击一定小不了,挺为她遗憾的。不过想想自己也是这样子过来的,反正都是要经lì

的,也便释然了不少,只是觉得眼前好似恍恍忽忽,这人来的来,去的去,有时都来不及握个手,甚至都来不及点个头,就擦肩而去了,谁也不识得谁,就像这女孩。居然连个名字都来不及留下。

“你在想什么呢?”高远捅了一下林一帆问道。

“你知dào

刚才那女孩的名字吗?”林一帆答非所问。

“我哪里知dào

,都没来得及问,不知dào

也罢,一天到完碰到的人多了去,谁记得谁啊!”高远道。

“也是啊,何必要知dào

她的名字,又不是什么美女!”林一帆回过神来,笑道。

“别做什么春梦了,收拾一下吧!吃完午饭去睡一觉,晚上还得接机去呢!”高远催促道。

“下午不用看着展位了么?”林一帆问道。

“你会英语啊?就我们俩,老农民似的,就不用再在这现宝了吧!”高远道。

“那也得再找一个翻译呀,刘芸怎样?”林一帆问。

“她呀,跟我们彼此彼此,只怪老师退休早,知识学得少啊!”高远伸了一个懒腰调侃道。

虽然一上午瞎忙活了,但晚上刘芸能赶来还是让高远心情很好,这一点林一帆能感觉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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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注意,SH7186次航班即将进港,SH7186次航班即将进港,请准bèi

接机的朋友做好准bèi

……”播音员的声音舒缓而亲切。

“终于进港了,让我们等了那么长时间!”高远道。

“那是我们来得太早了!”林一帆道,心里暗笑。

“走吧,走吧,我们到接机口去吧!”高远拉起了林一帆。

……

“刘芸,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高远喊道。

刘芸终于出来了,林一帆从人群里一眼就找出了她。她还是哪么一身清清爽爽的打扮,短发,无领的浅藏青长款纱衣,脖上系着一条白丝巾,左手挎着一个小巧的白手包,右手拖着一个深色的旅行箱。

高远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刘芸却刻意停了下脚步,与高远保持了一段距离。

林一帆看得出来高远有些尴尬,便也跟了上去。

“小林啊,这箱里有我们公司的宣传资料,你们走得急,也没带上!”刘芸冲着林一帆笑道,把旅行箱的拖手递给了林一帆。

高远拽了刘芸的臂,刘芸挣了一下,便任由他去了。

“怎么样,飞机上坐得还习惯吧!”高远没话找话。

“有什么不习惯的,又不是第一次坐!”刘芸不咸不淡地答道。

“刘总,高总和我来得可早了,等了好长时间,我都饿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林一帆解围道。

“对对对,先去吃饭!”高远悻悻地道。

“也好,我还真有点饿了,飞机上的速食餐不好吃,我没吃呢!”刘芸笑盈盈地转脸对林一帆道,一朵鲜花盛开在了斜翘的嘴角。

晚餐还是选择了在希尔顿,只不过刘芸不喜欢西餐,三人便在五楼的中餐厅点了一桌菜。

林一帆早就等着刘芸归来,只是没想来她会以这种方式。他不知dào

这个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单看高远的表现,她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杨杰说得没有错,刘芸确实是被请回来的,林一帆登门之后,约莫一个星期她果然归来了,看似卖给了他一个面子,实质林一帆知dào

这是昨天高远那一通长时电话的功效,但此刻这个女人却还在折磨着高远。

“小林啊,告sù

你们,今天我差点就赶不上这班飞机了!”刘芸喝了一小口红酒道。

“怎么么啦?”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问道。

“哎,其实也没什么,中午我老公在外面应酬喝多了,发了酒疯一个劲地叫我去接他,没办法,也只能去了,哎哟,那叫喝得,在酒店就吐了。”刘芸皱着眉道。

“他这种场合还不是天天见呀,怎么喝成这样啦!”林一帆知dào

刘芸老公是干什么的,估计高远也是知晓的,此刻他却面无表情地听着,只关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看似已饮了好几杯。

“他其实是个老实人,醉酒那是家常便饭。”刘芸漂了一眼高远道。

“那后来怎么样了?”林一帆似乎也只有问下去了。

“有什么办法,我是生拉硬拽地拖他上了楼,回家后还吐!”刘芸道。

“那你可有事干了!”

“可不是么!我洗啊擦啊,不过这还好,只是他难受得连黄水都差不多吐出来了,看着真让人心疼呢!”刘芸叹了口气道。

“小林,你怎么不喝呢,来来来,你也不敬刘总一杯!”高远抬起头嚷道。

“声音小点,这是五星级酒店!”刘芸怪道。

“声音大点怎么啦,我愿意,我愿意怎么啦?”高远显然已有醉意。

“我还真有点累了,先回房间去了!”刘芸不悦了,站了起来。

“走什么呀,我们还没喝呢,喝醉算什么呀,谁不会喝醉呀!”高远已是醉话连篇。

“那你就慢慢喝,好好喝吧!”刘芸果真摔手而去,只是跨出几步又回来对林一帆耳语道:“看着他点,别出什么事!”

林一帆点头称是,只是看着他俩只觉得好笑,看来这刘芸对高远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刘芸彻底地走了,没再回头。

高远却坐了过来,搂住了林一帆道:“刘总刚才说什么啦?”

林一帆见高远只有六七分的醉意,刚才似有表演成分,便老实道:“刘总只是让我看着你点,别让你喝多了出什么事。”

“兄弟啊,在公司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真zhèng

是没几个可以办事的,我看好你,所以带你出来历练历练……”高远打了个隔,喘着酒气道,然后接着喝。

“我知dào

,高总,谢谢你,当然还有刘总,你们都挺抬高我的!”林一帆说这话倒确是真心。

“我是把你当了兄弟的,相信你也不会在人前人后胡说八道,所以我和刘总的事也不回避你的,你懂我的意思吧!”高远又喝了一杯。

“我懂,我懂的!”林一帆有点感动,如果一个领导把花事也不瞒你,看来是真把你当作心腹兄弟了。只是……林一帆以为自己既不是什么能耐人,也不是什么会遛须拍马的小人,他们两位怎么看上眼呢,想不通。

“我们喝!”高远拉着林一帆道:“兄弟,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啊,啊,她这是在恶心我呢是吧?”

林一帆和高远碰了下杯,也一饮而尽,刚才看着刘芸的表演,心底里好像也不怎么舒服。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小林,兄弟,你说说,你倒是说说看啊!”高远的醉意渐浓。

“欲擒故纵而已!”林一帆心道,嘴上却不说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和高远碰杯。

……

林一帆明显地感觉到这酒是越来越甜美了,眼前的景致是越来越模糊了。

“先生,先生!”

林一帆感觉到有人在叫,有人在推,嘴里却嘟哝着:“关我什么事啊,关我什么事,我干嘛要醉啊,……

我为什么要喝醉,为什么……为什么……”

“先生,先生!”

林一帆睁开惺忪的眼,脸上满是笑意,手却抖抖索索地摸出了房卡,随即眼皮便又沉重了起来。

“先生,先生!”

“哎,倒霉,又是两个买醉的酒鬼!”

二十八、牛皮糖

醒来时已八点。

昨晚的记忆有些片断已呈空白,继xù

回想只能让头脑里面更混浊。林一帆就这样睁着眼,懒懒地,却感觉着眼皮有些轻微的跳动,也许是昨晚没睡好吧,林一帆思忖着,都说眼皮跳不好,莫不是黄莺遇到了什么难事?好在临行前也已交待过张菊兰多帮忙,对于这一点他对张菊兰还是比较放心的,尽管她是个不能吃亏的人,但答yīng

的事一般都是会兑现的,当然兑现的程度却要看她的心情如何了。

“小林,你怎样啊?”原来高远也已醒了,“昨晚怎么搞的,居然喝了那么多酒?到现在头还痛着呢!”

“我还好啦,只不过昨晚的事都不记得了,也不知是如何回到房间的!”林一帆道。

“嗯,头很痛,我还得再睡会儿,今天我就不去了,下午还得和刘总去一趟东华进出口公司呢!”高远揉着太阳穴解释道:“我们有一部分出口配额是问他们买的。”

“是这样啊,居然到了上海,那确实应该去拜访一下为好,展览会那边就我一个人去好了!”林一帆道。

“请不到好的翻译也是个麻烦事,不过也急不得,待我回来后再和主办方去交涉吧!”高远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过去!”林一帆心想,还不急啊,这等一天就要浪费一天的钱,这翻译的事本就应该在家里请好了带过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从哪里去请好翻译呢。不过林一帆仔细一想,也难怪,原本就是准bèi

带黄莺一起过来的,怎奈她家里事情出得比较突然,估计是打乱了计划了的。

下楼时,林一帆尽是在思量黄莺,真有点为她担心,也不知dào

她妈确诊结果出来了没有,如果真的癌变了,这让黄莺这娇小的身躯可如何承shòu得了。

跨过马路,到了展厅,一看时间似乎还来早了点,便又重新沉浸在这不轻松的思绪里了。

笃!笃!笃!有人在轻轻地敲着会客桌。

有客人了,林一帆好似从迷梦中惊醒,立马站起来,有点手忙脚乱。

可林一帆面对的却不是红毛绿眼的洋鬼子,而是一张笑盈盈的脸,一张弹指可破的粉脸,一张想见又不想见的脸。林一帆呆住了,嘴张着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那你可就林陈世美还陈世美了!”

“吉……吉小姐!怎么是你啊?”林一帆终于缓过了神来。

“怎么又小姐呀,噢,原来你喜欢小姐啊,要不要给你介shào

一个来?”吉利佯作生气的样子也是可爱之极的。

“不,不是!”林一帆在吉利面前好像天生就有一种紧张感,尽管他的内心是欢喜异常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的BOSS呢?”吉利径自坐了。

“睡着呢,昨晚喝醉了!”林一帆恢复了平静,笑道:“伙计不就应该站在这里么?”

“也对!”吉利歪头想了想,转脸对林一帆道:“你问吧!”

“什么?”林一帆一愣,不解。旋即笑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你好奇怪啊,这展览会又不是你们家开的,我就不能来啊?”吉利还在逗他。

“我只是觉得好神奇啊,上海那么大地方居然也能碰上!”林一帆道,眼睛里泛着奇异的光问:“你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吉利的脸微红,骂了一句道:“切,你以为你是谁,白兰度呀?”

“看来,你的偶像也就只有白兰度这样一个老男人啊?”林一帆想起那天两人一起在沙地人家吃饭的事来。

“嗯,我就喜欢他怎么了,你吃醋呀?”吉利嗔道,她也想起了那天的偶遇来,作势要来捶他。

“好好好,我吃醋我吃醋!”林一帆抓住吉利的小手讨饶道。

吉利热烈地盯着林一帆的眼,任由他握了她的手,也不抽回。

林一帆倒难为起来,握着也不是,放了也不是,口中却喃喃道:“我怎么好像在做梦一样啊?”

“什么?”吉利的声音越来越温柔,眼神也越来越温柔。

“今天和你在一起的情景怎么好像重复了好多次,很熟悉的样子似的,真像做梦一样!”林一帆似乎要溶化了,就要溶化在吉利的温柔里了。

吉利调皮地在林一帆手背上用力地掐了一把道:“这是真的不好吗,不是做梦!”

林一帆痛得真裂嘴,刚想回敬吉利一下,脑子里却突然想起那晚高远身上的淤青来,不由地笑了。

“你还笑,你还笑!”吉利又要捏来。

林一帆赶紧抽回手道:“好了好了,不玩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究竟怎么到了这里?”

“你还说呢,那么多天都不联系我,我想你了!”吉利低下了头,像是受尽了委屈似的,眼泪说来就来:“呼你你也不回,我找不到你就打你办公室电话,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喂,你可是女老板呢,可别弄个大花脸呀!”林一帆怜惜地抬起吉利的头,为她抹去泪光道:“可最后还是被你找着了不是么?”

“是啊,找你可难,我最后找到了张菊池,他问了他妹妹才知dào

你来了上海。”吉利道,突然一改温情凶巴巴地问了一句:“你的呼机是怎么回事啊,故yì

不理我是吧!”

林一帆苦笑道:“我哪有啊,我的BP机只是没开通漫游。”

吉利听了,不由破涕为笑道:“你也该买个手机了,BP机早晚要淘汰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大老板呀,打工的自有打工的装备,拿个大哥大去扛大包也不像话呀!”林一帆道。

“还大哥大呢,大哥大也要淘汰了,现在的手机越来越小了。”吉利笑话林一帆道。

“好了,不说了!”林一帆岔开话题道:“你在这玩一二天就回去吧,有你这么做老板的吗?早晚亏死你!”

“我不回去!你再跑了怎么办?”吉利抱住了林一帆。

“我能跑哪里去呀,现在工作那么难找,我还不想丢了这饭碗呢!”林一帆小声道:“快放开我,这里那么多人!”

“我不放,除非你让我在这多待几天!”吉利原本是个利索人,在爱人面前却像个小孩,尽会撒娇。

“好了,好了,就待三天吧,正好我这里缺英语翻译呢,要不你就奉献三天?”林一帆怀疑地看着吉利道:“你日语行,英语还能糊弄人吧?”

“YER!”吉利做了个鬼脸道:“你就放心吧,我会四国语言,英语自是不在话下!”

“你就死命吹吧!”林一帆直摇头,粘上了这块牛皮糖,想甩都甩不掉,其实心底里,林一帆又何曾想真的甩掉呢。

二十九、慌乱

没想到高远还是来了。身后跟着的当然是刘芸。

高远的步履很轻松,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是有所缓和了。只是刘芸也许是攀了楼梯罢,脸上居然一片潮红,眼角依稀还残留着春意。

“哟,这,这不是那什么,这不是那吉小姐吗?”刘芸的记性很好,言谈中天然有一种亲和力,她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向了吉利。

“你好!”吉利礼貌地回握了一下道:“没错,是我!”

“还真是吉小姐,那么巧!”高远也认出了吉利:“上次帮我们翻译日语的事真要谢谢你!”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吉利朝高远笑笑道。

“吉小姐怎会在这里呢?”刘芸问。

“噢,我是追……”吉利话还没说全就被林一帆截了过去道:“她是来追一个客户的,这个客户对她们公司很重yào

。”林一帆笑嘻嘻地问吉利:“对吧?吉小姐!”

吉利背着瞪了林一帆道:“是啊,只是没追着,倒在这儿碰上一帆了!”

刘芸看在眼里,不露声色地应了一句:“这世界还真是小,看样子两位已经很熟悉了啊?”

“两位老总可能还不知dào

吧,其实吉小姐不是专业的翻译,她可也是位女老板呢!”林一帆回避道。

“是吗?不好意思,我还真没看出来,不过吉小姐怎么看也确实不像是生意人!”高远奇道。

“我是做园林设计的,高总以后如有这方面的需yào

,我可以提供服wù

的,九折优惠呢!”吉利笑道。

“现在可就有点像生意人了,怎么开口就拉生意啊!”刘芸道。

“哎,吉小姐,你请坐吧,别光站着了。”高远给吉利拉了一张椅子,又侧身扶着刘芸的背让她也坐了。

“谢谢!”吉利看了高远刘芸一眼,依言坐了。

高远见桌上多了好多老外的名片和客户资料,不由高兴地问:“小林,你可行啊,你不是说你英语不行吗,哪里被你收集了这么资料?”

“一般般啦,我只是充分发掘了一下资源而已!”林一帆卖着关子道。

“看你那高兴样!”刘芸亲妮地敲了一下高远的手道:“这还看不出来啊,这一定又是这位吉小姐的功劳了,是吧,林一帆?”刘芸很有意味地看着林一帆问。

林一帆笑道:“自己送上门来的翻译,不用白不用。”

“什么噢?我只是没追到我的客户,经过你这摊位,见你在老外面前满脑门子冒汗,看在熟识的份上才出手相救的好不好!”吉利倒还真变成了为追客户而来。

“看来,你们俩还真是熟识啊!”刘芸着重说“熟识”两个字。

“没有,没有!”林一帆摆手道:“也就上次一同见过一面。”

显然,林一帆是越描越不清楚了。高远看着他笑,刘芸看着他笑,末了连吉利也笑了起来。

“好吧,就算我们熟识吧!”林一帆没办法,只好承认道:“我们还是说说正事,高总,会务组那边对翻译的事后来怎么说啊?”

“中午联系过了,说是这两天再给指派一个过来,但愿不会再和前一个一样没水平!”高远摇头道,顺势靠在椅背上,伸展了个懒腰,右手便停在刘芸的椅背上拿不下来了。

吉利冷眼看着,一会儿又看看林一帆,不知所以。

“正好,吉小姐要在这儿停留两三天,要不我们就请她帮我们顶一顶?”林一帆道,不知dào

他是心里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留下吉利呢,还是真心为公司的事务着想。

“那可就太好了,不知吉小姐怎么说啊?”高远侧身问吉利,一副求贤苦渴的样子。

“真对不起,刚才我是和林先生说着玩呢,我公司还有事,明天上午和客户碰到了面,下午就回去。”吉利看了一眼高远在刘芸背后的手,淡淡地说。

“她这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林一帆此刻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更充满了失望,他只望着吉利,去不知如何挽留,也不知究竟该不该挽留。

“是么?那真是太遗憾了,吉小姐,真对不起,我们太过冒失了。”高远原本是满心欢喜的。

刘芸插嘴道:“吉小姐有经常来上海吧?上海这么大,在这碰上熟人也是缘份,要不等你把公司的事忙完了,再过来玩玩,小聚一下也是好的呀!”刘芸说完,在桌子底下踢了林一帆一脚。

林一帆一惊,也不知刘芸是什么意思,只是附和道:“是啊,是啊,那么急着回去干嘛?”

吉利笑道:“我是真有事,公司刚刚起步,实在是离不了人的,以后在临江有的是聚会的机会嘛!“

“那好吧,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吉小姐,那就临江见了!”

“好啊!”吉利应酬道,站了起来。

“小林,你送送吉小姐吧,这展厅大得很,别迷了路!”刘芸道。

“不用,不用!”

“走吧!”林一帆把包递给了吉利。

“那好吧,谢谢你们了,再见!”

“再见!”高远刘芸同声道。

从二楼转下楼梯还没到底,林一帆就拉住吉利的臂问:“吉利,你怎么回事啊!”

“我看你们高总和刘芸的关系不一般啊!”吉利道。

女人果然是敏感动物,要说这两人平时也够注意的了,怎么一眼就被吉利看出端倪来了。林一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一个总经理,一个副总经理,能有什么关系呀?”

“你什么榆木脑袋啊,这都看不出来。”吉利笑骂了一句,轻戳了一下林一帆的头道:“我一看他们两那眼神,那动作就很爱昧。”

“哎,那有什么呀!”林一帆不以为然道。

“什么,两人都有家庭,那叫个什么事呀!”吉利怪怪地看着林一帆,心想你怎么一点不当回事。

“好了,即便他们俩真有什么事,也跟我们没关系呀!”林一帆还是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要待几天的嘛,怎么说走就走呢?”

“我实在是看不惯,要让我天天看着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我可受不了。”吉利鼓起腮道。

“你看不惯他们,那怎么就粘上我了呢?”林一帆捕捉着吉利的眼神问:“我的心可是尽在别人身上呢!”林一帆知dào

自己这句说出口也许会伤到这个纯洁的姑娘。

“你傻呀,那能一样吗?”吉利拉起林一帆的手幽幽地道:“我知dào

,你的心暂时还没有完全收回来,但你和楚翘的事终归有一天会过去的,正因为你爱得她那么深,所以我才会爱你那么深。你老实告sù

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林一帆望着吉利渴望的眼神,不敢再对视下去了,要说不喜欢那绝对是假话,但他实在是怕伤着她,却不知一味地把她推开,那对她又会造成怎样的伤害呢?

“好了,你明天真的回去吗?”林一帆认真地问吉利。

“你让我留下,我就不走。”吉利也认真地回答。

林一帆犹豫了半天,却说不出半句拘留的话来。

“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走啊,刚才在你们BOSS面前不是还想留我三天的嘛!”吉得终于抓住了林一帆的把炳。

“哎,随便你了!我才不管你呢!”林一帆被吉利说中了心事,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那我就待上个三天,不,七天……不,半月,二十天?”吉利摇着林一帆的臂调皮地说,忽然又严肃地道:“不过,我真不想待在你那展位,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看到他们俩,我会呕吐的。”

林一帆笑了:“没那么严重吧?”

“真的,其实我是一个特别传统的人,你别看是我倒追的你。”吉利认真地说。

“哦,我知dào

,我知dào

。”林一帆敷衍道。

不知dào

为什么,听了吉利的话,林一帆的心底竟然有一点点地慌乱,有一点点的紧张,还有一点点的担忧。

三十、不用回头

小豆子已然呀呀学语了。

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两人坐在地毯上倒也玩得不亦乐乎。肖力躺在沙发里,手枕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小茱逗弄小豆子,这温馨的画面,肖力真想把它画下来,这才该是周末的乐趣所在啊。肖力的脸上荡漾着笑意,这长久郁结于心的不快只有在这时才能平复片刻。

“叫爸爸,爸——爸!”小茱牵着小豆子的手指着肖力教他念叨着,小豆子嘴里乌里乌里了半天也没听清叫了什么,倒是口水流了一下巴。小茱好玩地放倒了他,挠起了他的小脚底,可把小豆子惹得格格直笑。

肖力也跟着傻笑。这家里小豆子是他的开心果,是他的安慰,是他每日准时回家的唯一理由。当然,还有小茱,这小丫头冰雪聪明,手脚麻利,心肠又好,肖力自觉这个家是多亏了有她,不然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只可惜了家境不好,高中没上完就出来打工了,肖力一直有心想帮她一把,奈何小豆子实在是还太小,离不了她,即便是他肖力自己自觉也离不了她呢,想到这,肖力不由重重的为她叹了口气。

咔嚓咔嚓的高跟鞋撞击楼梯的声响由远及近,由低渐高。肖力对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曾几何时对这个声音是何等的企盼,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便不以为然了,更甚于现在听着这声音却怎么越来越感到厌倦和不耐了,是的,是不耐,这声音就像一只小虫子一样,哗啦哗啦地在肖力的心门上扒拉出一道道揪心的痕来。

门,吱哑一声的开了,那人进来。

只有小豆子的笑还在继xù

着。

“哎,你这死丫头,怎么让小豆子就这样躺在地毯上呢,脏死了!”凌菱快步上前一把抱起了孩子道:“脏死了!”

小茱争辩道:“这块地毯是我前两天我刚洗的,我就是怕小豆子凉着了才给垫上的。”

“你还狡辩,你就不该让他下地玩!”凌菱高声喝叱道:“死丫头片子!”

凌菱这一喝不要紧,倒把小豆子吓哭了,在凌菱怀里上下折腾,只想着往小茱身上攀去。

小茱见着,想伸手接过去,却又不敢。

小豆子便死了命地哭。

凌菱不耐烦了,便往小茱怀里一塞了事,说也怪,小家伙一转移到小茱怀里,还就马上止了哭。这可使凌菱更来气了,便指着小茱道:“你本事大了去了,以后就你帮我养着吧,看你能培着出个什么好鸟来!”

肖力在一旁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对凌菱道:“你什么好话不好讲呢,小豆子就不是你儿子呀,那你说他会是个什么鸟啊?”

“你还说呢,你这么早回来就看着她这样带孩子的呀?”凌菱见小茱自顾到小房间伺弄小豆子去了,也不答她的腔,便把矛头指向了肖力。

“小孩子嘛,照顾不要太周到太讲究,你看见小区外面那收废品的带俩小孩了么,整个光脚满世界跑,我看人家长得就挺好挺结实的。”肖力道:“况且小茱不是照顾得不也蛮好的呀!”

“你就护着她吧,要不你就跟她一起过拉倒了!”凌菱说完蹬蹬蹬地跑房间卸妆去了。

肖力看着凌菱的样子真的是越来越陌生了,那种失望感尤如毒药一样慢慢地沿着血脉渗入了他的心脏,他觉得这房间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压抑,越来越困难,一种逃生的欲望从他的内心升腾起来。他孤独地摇摇头,轻轻的带上门出去了。他需yào

安静,他需yào

空气,他需yào

安慰。谁说一个男人就不需yào

抚慰,谁说一个男人就一定会坚强,不,肖力需yào

宣泄,需yào

倾诉,他想到了林一帆,想到了张菊池,可是即便和这哥俩一起又能如何呢,无非再来个一醉方休,可次日又如何呢,太阳还是会升起,月亮还是会沉下,生活还是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下去啊。

这街一直向前延伸着,肖力倒愿意就在这梧桐树下一直走下去,就和着这人来人往奔波求命的芸芸众生一道,像一股水流一样往远方涌了去,永远也不要停留,不用回头,也无需回头,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

三十一、我是林一帆的哥们

肖力就这么一路走着,心里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这么一刻莫停地走着,路边发廊的小妹不停地招呼,他也权当耳背,他觉得走路也是一种发泄,当他累了的时候,也许就该回去了,总归是要回去的,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工作,他或许真应该找点其他什么事情消遣消遣,比如体育锻练什么的。如果不是为了拼命地工作,如果他有多余的时间打打球、跑跑步,他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累。是的,肖力累了,他想停一会儿,这路边的草坪看着还不错,可是这傍晚时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像一个流浪汉一样席地而坐的事他却做不出来,所以他左顾右盼,所以他发xiàn

他居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对面。

此刻,黄莺应该就在对面的医院里。肖力不得不怀疑刚才一路而来是不是一直受着自己内心的牵引,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如此的巧合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且管他呢,关键是现在进还是不进?这又是一番挣扎:林一帆的朋友就是他肖力的朋友,顺便来探望一下也没什么,用不着自己为难自己,何况这段时间林一帆也不在临江,说不定黄莺有个什么需yào

帮忙的,自己搭把手也是无可非议的。

这传染病区跟前面门诊和其他病区果然是不一样的,一个字,静。十二楼那可就更静了,这个地方一周前已然来过,但此刻肖力却有着一丝丝的紧张,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好在被自己的脚步声给掩饰过去了。籍着走廊惨白的节能灯光,那远端的长椅上端坐着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女人,正垂着头,双肩轻轻地颤抖着,好似在抽泣。

莫不是黄莺吧?她怎么啦?她的妈妈不好了吗?肖力的脑海里一下子堆满了担心和疑问。他走近她,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看她的衣着已是黄莺确认无疑的了,还是那件衣服,也许太忙了,整整一个星期了,怎么还是这件衣服,肖力不由地暗骂林一帆怎么能丢下这个柔弱的女人一走了之呢,如果换作自己应是绝不会如此作为的。可他此时却不知dào

该不该打扰她,或许让她把心里的痛换作眼泪流出来也是好事,是的,流出来也便舒服了。

肖力就这样坐着,好似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只是各自借坐在一张长椅的两端而已。

也许是泪枯了,也许是还有别的事要忙,黄莺终于抬起了头,她奇怪身边怎么会安静地坐着一个男人,而此该这个男人正安静的注视着她,眼睛里充满着怜惜。

黄莺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红了,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居然是渴望这种眼神的,可惜的是他终究不是林一帆。

“你怎么样了?”肖力柔声问道。

“噢,没事!”黄莺慌乱地站了起来,复又坐下问:“肖先生,你怎么又在这里?”

“也没什么,吃完晚饭后散散步,不知不觉居然到了医院门口,就顺便进来看看你和阿姨!”

“这样子啊,谢谢你!”黄莺稍稍安心了些。

“看你刚才好像在哭,阿姨怎么了,不好吗?”肖力关心地问道。

“没事,还好啦!”黄莺显然是在撒谎。

“告sù

我,究竟怎么样了?”肖力抓住黄莺的臂急切地问:“相信我,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黄莺又一次接确到肖力的眼神,眼泪不争气地又挂了下来,抿着嘴,好一刻才迸出一个字:“癌!”

“什么?确诊了吗?”肖力放开黄莺,无力地摊了下来,其实上次过来他就知dào

了个大概,但今天听黄莺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yì

wài



“确诊了,是肺癌,而且是一种很少见的癌,具体什么我也说不清楚。”黄莺咬着嘴唇说:“医生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转到惠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去动手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那还等什么,赶紧啊!”肖力急道。

“可是……”黄莺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缺钱吗,我有!”肖力热切地道,他只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

“谢谢,不是钱的问题,听这边的主治医生说在惠州医院能做这种手术的只有已经退休的老院长刑教授,可他年纪大了,一周最多只安排一个手术,而且要排队……”黄莺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我明白了!”肖力沉静了下来,思索了一会,站起来说:“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先进去照顾你妈吧!”

“你真的有办法吗?”黄莺惊喜地道。

肖力笑笑道:“总归有办法的,相信我!”

黄莺重重的点点头道:“肖先生,真不知如何感谢你为好!”

“谢什么,我是林一帆的哥们呀!他出差不在,我就更应该多帮忙呀!”肖力涩涩地提及林一帆的名字道:“以后就叫我肖力吧,这样听着舒服!”

“当然,还是要谢谢你,肖力!”黄莺伸出了手。

肖力轻轻的握了握道:“我这就回去给你联系,就不进去打扰阿姨休息了!”

“好!”

待送走肖力,黄莺复坐在长椅上,思忖刚才的肖力来得好奇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也不和她打招呼,末了又热情的要帮zhù

她联系惠州医院的事,真的很奇怪,自己又和他不熟,上次来探病黄莺就觉得他来得有点突兀,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黄莺不由得对肖力生出了一丝好奇一丝关切来。只是刚才听肖力提起林一帆,显然他是把她当作了林一帆的女朋友的了,思到这儿黄莺的心底感到生出了一丝丝的甜意来,是啊,这个时候林一帆他在干什么呢?

三十二、未来是什么样

临江是座小城,自是比不得沈从文的风情湘西,而且也沾染了不少时下的浮躁之气,但骨子里生来的慵懒闲散的韵味终究是掩蔽不去的。尽管林一帆的尘世之心被吉利这多日来的耳鬓厮磨差点又撩拨了起来,但能早一些回来,林一帆还是高兴的,因为他隐隐地觉得临江是有他的寄托的,也许是对田园牧歌的生活向往,也许是从心底透露出的对那山、那水、那人的依依不舍……

天色已晚,那一扇熟悉的窗已透着了光,那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窗口耸动着。林一帆不由心生了一份歉意,归来的一路上他想着了黄莺,想着了楚翘,甚至想着了苏姐,可却片刻也不曾想着她。

“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准bèi

报警了!”雪雯坐在沙发上,看着林一帆进门,卸包,换鞋,这话应该是带着笑说没错的,可林一帆却感觉到一种生分,一种疏远,一种淡然。

“对不起,当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林一帆有点累了,坐下解释道:“在那儿BP机接不到信号的。”

“是么!”雪雯应道:“好在我也一直在忙,没呼你几次。”

林一帆听着,这可不是她的个性呢,便靠上雪雯的肩道:“怎么,生气了?”

“哪有?”雪雯道:“我们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什么?”林一帆是真有点累了,便顺势倒了下来,把头枕在了雪雯的腿上,眯上了眼。

雪雯抚弄着林一帆的头发,手指甲轻挠着他的头皮,真是舒服的很,这是多么遥远的感觉啊,今天雪雯的沉静让林一帆依稀找到了楚翘的影子。

“你很累了吗?”雪雯问道。

“有一点,怎么啦?”林一帆道:“噢,对了,你不是一直说有话要跟我说么,到底什么事啊说吧!”

雪雯忽然停下了手,问:“一帆,你说我们现在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林一帆含糊地反问道。

“什么关系也不是。”雪雯说罢,重重的呼了口气,仿佛有太多的东西沉积在心底。

“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么?”林一帆坐了起来问道。

“有事,也没有事!”雪雯打着禅语似的。

“我走之前,其实有打电话给你,只是你同事说你请假了,你在忙什么呢?”林一帆问道,没太注意雪雯的语气有何不同。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雪雯没有回答问题,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说实话,我还真没有认真想过。”林一帆老实地回答。

“其实,我妈一直在催促我快点结婚……”雪霁犹犹豫豫地道。

“哦!”林一帆应了一声,他当然明白雪雯的意思。

“你就这样,永远这样!”雪雯对林一帆不死不活的反应当然不满,语气急促而高亢起来。

“我怎么了我,我这样怎么了?”林一帆也大声道:“我知dào

你的意思,可我给不了你,什么也给不了你,我没有房子,也没车子,更没有票子,我怎么和你结婚啊?”林一帆终于把最隐密的心底抖露出来,郁结已久的话一出口,倒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只是奇怪自己平素也算是个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也变得有点歇斯底里了。

“我这几日天天在这里等你回来,难道就为了等你这样几句话吗?”雪雯的眼睛红了。

“那我能怎么样呢?”林一帆道,语气颓丧了下去。

“我是最看不得你这个样子,说得好听是没有自信,说得不好听是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最起码也要努力一把吧?作为男人,最起码也要争取一把吧?”雪雯显然是暴发了:“你是得过且过呢,也许从未想过未来会是怎么样的,从未设想过吧?当年对楚翘一定也是这样子的吧?”

“闭嘴!是的,我承认,我是自卑,我是不负责任,我也从未想过明天会怎样!没错,当年楚翘就是这样被我放qì

的!”林一帆感觉是被雪雯剥了皮一样地无处躲藏,于是反击成了最好的自卫武器:“那你呢?你又怎样呢,还不是一样的现实势利!”

“我怎么啦?”雪雯道:“你说说看啊,我怎么啦?”

“你倒说说,你我和朱然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正常吗?”林一帆终于把长久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你……”雪雯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半晌迸出了一句:“你真卑鄙真无聊!”

林一帆显然拿出了最锋利的武器,接着进攻道:“我们原本就是一路人,你我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以为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

雪雯瘫坐了下来,林一帆的话就像一支利箭,射穿了她最后的伪装,她喃喃道:“是啊,也许你是对的,我们确是各取所需,临时抱暖罢了!”

看着雪雯失魂落魄的样子,林一帆却丝毫也没有快感,他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我的心从未真zhèng

放qì

过楚翘,对于你的迷恋,也许更多的是对你肉体的迷恋!”

“你就一定要说出来吗,你真够残忍的!”雪雯虚弱地道:“不过也许你是对的,可我对你却是真心的啊!”

“不,我需yào

你的肉体,你需yào

的却是我带给你的精神慰藉,朱然不能给你的,你恰恰在我身上找到了填补。”林一帆一下子觉得他和雪雯的关系原来也是很简单明了的。

“你说得不全对,我对你心底里是多少抱有一丝幻想的,所以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问你个明白,问你有没有真心地爱过我,我想要一个答案,只是一个答案而已,而你却……”雪雯也许真的是感情流露,泪流不止,语调里充满了一种幽怨的情绪。

“所以你就问我对将来的打算,你希望我能给你什么样的答案呢,如果我就这样向你求婚的话,你会答yīng

吗?”

“不知dào

,也许吧!”雪雯老实地道:“不过今天我能找到这样一个答案,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尽管这个答案一直在我的意料之中,谢谢你,让我破灭了结婚前的最后一个迷梦。”

“什么?你要结婚了,和朱然?”林一帆大吃一惊。林一帆似乎从未想过这个原本也在意料之中的结果,如今听雪雯亲口说出来,失望感还是一瞬间充满了整个心窝。

“没错,除了他还能有谁,他毕竟也等了我这么些年了!”雪雯惨然的笑笑道“我该走了。”

林一帆此刻却握住她的手,想放,却又久久不愿松开。这个女人毕竟陪伴了他走过那么长的一段路程,突然间就这样说再见,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当然是不好受的。

“我真的该走了!”雪雯在林一帆的唇上印了一下,附在他耳边道:“告sù

你吧,上次你打电话找不到我,其实我是和他拍婚纱照去了!”

“你!”林一帆抓住雪雯的臂,紧紧地,留下了五个赫然的指印,心里的五味瓶打翻了,说不出来的感觉,有酸楚,有愤nù

,有失望,也有不甘。

雪雯忍着痛,笑着说:“看来,你还是有一点点爱我的,不然也不会抓疼我了,谢谢你!”

林一帆终于放开了她,黯然道:“你走吧!”

雪雯终究是走了的。

林一帆虚脱无力的倒了下去,如同刚刚和雪雯在这张破沙发颠鸾倒凤了一番似的,口中却喃喃呓语道:“去吧,去吧,住到你的别墅去吧,开着你的宝马去吧,到那个胖子身边去吧,我不稀罕,我不稀罕!有什么呀,生意不成,一拍两散嘛!”可眼角却还是涩涩的,似有泪水渗下了。

三十三、多余的人

林一帆闭目躺了一会,突然坐起来,想起原本准bèi

放了行李就去医院的,没想到碰上雪雯唱的这一出倒把这事给忘了。他抬腕看一下表,时间倒是不早了,去还是不去呢?这个念头却只是一转而过,一定要去的,哪怕看一眼就好。不知dào

为什么,林一帆今天特别想见她,最好马上见到,他似乎只要见着她就一切都变好了,刚才所有的痛和酸也便都能分解了去,只因为她是黄莺。

传染病区的灯还是那么幽暗,护士小姐正吃力地撑着头昏昏欲睡。

林一帆转了好几个圈,把楼梯口的数字看了又看,应是没错的,却怎么好像是在梦游一般,这场景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林一帆对5032这个房号是有记忆的,可躺在床上的却不是黄阿姨。她们去了哪里呢,莫不是出院了,或是转院了?却从未得到过黄莺片字的信息。

林一帆从皮带上取下了BP机,翻开记录,却都是黄莺的留言,7月25日:你怎么样,还好吗?7月26日:工作还顺利吧?要多注意身体!7月30:请不要担心,我妈这几天好一些了,我很高兴。8月3日:少喝点酒店,对身体不好!8月5日:十几天了,日子真是漫长啊!……

看着这些留言,林一帆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心想这雪雯真是说得没错,他还就是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男人,真就是个十足的混蛋,黄莺对他这么好,黄阿姨又把黄莺托付了与他,而自己却沉迷在吉利的温柔乡里,有点乐不思蜀,连哥们也不要了!

看来是要扰了护士小姐的清梦了,“小姐,小姐!”林一帆轻轻地敲了敲了案台,倒把护士小姐吓了一跳。只见她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开口就是:“几号床?来了来了!”

“不是!”林一帆笑望着这个可爱的姑娘:“我只是想问一下,这5032房原来的病人是不是出院了?”

护士小姐揉了一下眼睛,见是个帅气小伙站在面前,见着自己的窘样,不由得满面桃红,口气异常地温驯:“噢,你是说5032的肺癌患者施启珍吗?”

“什么?肺……肺癌?”林一帆怔住了,尽管早就有心理准bèi

,但还是有些承shòu不住。心想这可怎么办呢是好,他走的这么多天,黄莺该是如何捱过来的呀?

“没错,是肺癌!”护士小姐认真地说。

“那她们人呢?去哪里了?转院了吗?”林一帆急切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转惠州附院去了!一个姑娘真是难为她了,不过好在有男朋友!”护士小姐叹了口气道。

“男朋友?”林一帆一呆,脱口问道。

“是啊,全是她男朋友一手替她办的转院手续,听说是惠州医院那边也都给安排好了,去了就能动手术!她男朋友还很帅呢!”护士小姐说完,望着林一帆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似的。

“噢,是这样啊!谢谢你了!”林一帆寻思着黄莺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个帅气的男朋友。

“那请问你是?”护士小姐实在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林一帆没有作答,只是默默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地搬动着脚步向楼下移去。

夜已渐浓,林一帆无目的地踱在大街上,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了,雪雯走了,如今连黄莺都有男朋友了。

对于雪雯,林一帆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舍几分疼痛的,他不知dào

刚才对雪雯说只是对她的肉体感兴趣这句话有没有伤害到她,要说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那绝对是假话,只不过他从一开始就知dào

他们两个人是没有未来的,只不过这一天提前到来了而已,就像一个酒鬼,尽管他知dào

酒精伤身,想戒了,可真到了戒的时候,对酒还是念念不忘的。

至于黄莺,林一帆对她却生出了一分怨。为什么,为什么确诊了不告sù

他,为什么转院了也不告sù

他,在黄莺的心目中,他究竟该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呢?没错,他的心底其实一直在抗拒着黄莺的靠近,他宁愿把她当作最好的红颜知己,或者当个哥们更好一些,可此刻,一种落寞感袭上了林一帆的心头,却不知dào

为什么,尤其是在得知了黄莺有了帅气男朋友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更逼近了。

酒,林一帆突然想喝酒。

“龙虾,十三香龙虾啊”

老天还真是看得起林一帆,当他想喝酒的时候,居然还真有那么一间酒屋出现在了他面前,而这大街两旁原该都是些时装精品店之类的,不是么?

已是盛夏,这林荫下宽阔的便道就是最好的露天排档。林一帆坐了下来喝道:“老板,来一盆龙虾,三轧啤酒!”

“好嘞!你等着,马上就来,大盆小盆?”

“大盆,今天心情好,大开杀戒!”林一帆喊完了,却担心,能吃得掉吗?

龙虾果然很快就上来了,可林一帆却哪里有心思吃得下,只是这杯中之物才是此刻最好的药引,能麻醉林一帆心病的,也只有这酒了,可惜它不是良药,它不是良药店!

林一帆引以为豪的酒量却哪里去了,当两轧啤酒强灌下去,林一帆的肚里便唱起造反调了,醉意一层层地包围过来,林一帆的心却越发地痛了,只是不知dào

为谁,是为雪雯,是为黄莺,或是为了他自己。

啤酒,淡橙色的,清澈透明,酒花浮在杯口,就像林一帆的心絮似的,不断地收拢着翻出的汽泡。林一帆不由地看呆了,仿佛自己已化身为其中的一个缈小的汽泡似的,翻滚着,挣扎着……

三十四、你是谁

你是谁?”林一帆一路追问着。

可那青衣女子却不作答,留与他一个勾人魂魄的回眸便又飘然而去,如一只异丽的蝴蝶。

晨风拂过,白雾缭绕。

林一帆茫然四顾,却再不见她的影子,只由得她满含春色的的笑声在前头牵引着他不断地向青林深处寻去。藤蔓越来越密,山路越来越窄,林一帆似乎感觉着各种山兽正对他虎视眈眈的绿光,冷汗叭啦叭啦地直滴下来。

“快来呀,别停下!”青衣女子在那棵大树背后突然探出头格格笑道。

“等等我!等等我!”林一帆叫道,可是喉咙好像被扎住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拉着我!”青衣女子伸过滑润的手道:“前面就到了!”

林一帆就像抓住了救命绳索一样牵着她的手便再也不肯放开了。

一条半尺见宽的独木桥出现在了面前,桥下却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只隐约听有轰鸣的击水声升腾上来。

“到了!”青衣女子趁林一帆发愣间,收了手,径自快步地向桥上迈去,简直如履平地一样,一霎间便到了对崖,向林一帆招手道:“过来呀,过来呀!”

林一帆眼见着桥下的水汽,不觉一阵晕眩,胆颤心惊地怎么也跨不出步去。

“快点呀!胆心鬼!”青衣女子慎怪道,便诱着林一帆,居然罗衣轻解,露出了胸口一片白光。

林一帆咽了口口水,心想自己宁愿做个好色鬼也不做胆小鬼,便紧紧腰带,提步上前。只可惜这独木桥布满了青苔,林一帆脚底一个打滑,打了个趔趄,身体一阵晃动,林一帆大惊,赶紧趴下身,紧抱住独木桥,此时也顾不得体面,顾不得形象了,只抱住了独木,既不敢向前,更不敢退后。

“瞧你那样!格格格……”青衣女子叉着腰笑得花枝招展,硕大的胸乳一阵乱颤。

林一帆张嘴叫道:“快想办法救我,快想办法呀!”可林一帆的耳里听到的却只有身下的轰隆声和女子的笑声,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过来呀,快过来呀!”青衣女子作着各种撩人的动作,表情迷离而淫荡。

林一帆手脚打颤,却咬咬牙,只好努力地向前攀去,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便向涧下坠了去,只余下一声厉叫“啊……”

可这一声厉叫林一帆却终于喊了出来,他一睁眼却见那女子着了一身红色亵衣正坐在他的床边,便问道:“你什么时候换了红衣了?”

红衣女子闻声转过脸来,却似曾相识。

“你到底是谁啊?”林一帆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吗?”红衣女子柔声反问道。

“你……”

“起来擦把脸吧!你刚才做恶梦了,喊得那么响,把我也吵醒了!”红衣女子道。

“什么?”林一帆揉了揉眼,仔细一瞧,这不是……“苏姐?”

“你终于认出我来了,真好!”苏姐笑道。

可不是吗,敢情刚才做了个恶梦。林一帆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坐起,发xiàn

自己居然光着膀子,便慌乱的一揭被单,还好,内裤还在身上。

“放心吧,昨晚我没吃了你!”苏姐吃吃地笑道。

“噢,不是!我只是奇怪我怎么会睡在了你这里!”林一帆不好意思地说,看着苏姐玲珑有致的身体,表情不觉有些别扭。

苏姐感觉着林一帆异样的眼神,发觉了些什么,便嗔笑着戳了他一指道:“叫你不老实!”

林一帆只傻傻地笑,忘了自己还光着身子。

“我去做早饭!”苏姐起来拉了一件衣服自己披了,又扔了一团衣服给林一帆便出去了。

林一帆仔细打量一下屋子,房间不大,倒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得出主人是个细致的人。林一帆把衣服往头上一套,却发xiàn

居然是件女式的,便跳下床寻自己的衣物,却发xiàn

床下打了地铺,看来昨晚苏姐还真没把他怎么样。

“苏姐,我的衣服在哪里?”林一帆裹了被单靠在门口里沿问道。

“你还真一点不记得了?昨晚都吐了一身,我帮你洗了!”苏姐动作麻利地烤了几片面包,热了两杯牛奶,端到了小客厅里。

“我真不记得了,好像昨晚是喝酒来着的,但我是一个人喝得呀,你怎么会……?”林一帆终究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睡在了苏姐的床上。

“你先凑和着穿一会吧,你的衣服一时半会干不了!”苏姐道。

“那,那好吧!”林一帆只好勉为其难地套了身上,扭扭捏捏地出了房门。

卟哧一声,苏姐忍不住笑了起,眼睛里却尽是柔光。“你昨晚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你怎么知dào

的?”林一帆奇道。

“我当然知dào

啦,我要不知dào

的话,你可就睡马路上了!”苏姐接着道:“我已经不去红太阳了!”

“我知dào

!”林一帆脱口道。

“你知dào

?”苏姐狐疑道:“我不是叫你尽量不要去这种地方吗?”

“没有啦!上次杨杰和老板不合了,心情不好,硬拉了我去!”林一帆小心地解释道:“知dào

你不在,后来我也就坐一会儿就走了!”

“噢,真的?”

“真的,不骗你!”林一帆转而问苏姐:“你现在在哪里做呢?”

“自从上次遇上你之后没多久我就不做这一行了,现在自己开了一间时装店,就在昨晚那家酒屋旁边。”苏姐道:“现在你知dào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我猜就是这样!”林一帆感激道:“谢谢你,苏姐!”

“碰上烦心事了,能说说吗?”苏姐关心问道。

“被女朋友甩了!”林一帆摇摇头道。

“哈,哪个女人不长眼啊!”苏姐骂道。

“嗨,也没什么,有时候分手也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说说你吧,生意怎么样,好吗?”

“还不错呢,照这样子下去,明年就可以把我小孩接过来了!”苏姐说到小孩的时候,脸上充满了阳光。

“也许,也许我不该问,你……你一个人带两孩子吗?”林一帆犹豫着问道。

“孩子他爸跟人走了!”苏姐黯然道:“开始我们两个人一起出来打工,在东莞那边的电子厂拼死拼活地干,没想到只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跟厂里的那个寡妇老板好上了,最后居然还跟着她跑台湾去了,把两孩子两老人扔给了我!”

“怎么会这样啊?”林一帆发xiàn

自己真不该瞎问。

“算了,都过去了,现在拿出来说说也无妨!”苏姐笑道,可眼角分明有泪光闪动:“那一阵子,日子真难过,连死的心都有了,但也没办法,只能再出来打工,可是靠在电子厂打工可怎么养得活五个人啊!”

“我理解,所以你才到娱乐城去上班的,对吗?”林一帆怜悯的扶住苏姐的肩道。

“弟,你不会因此看不起我吧!”苏姐抹去泪花,强笑着问道。

“怎么会呢,我还很佩服你呢,只是你怎么又想着开时装店了?”

“唉,正经人谁愿意一直在哪种地方做呀,况且这是吃的青春饭,我也老了,还不得早点把退路找好了!”苏姐道。

“胡说,你那里老了,你的皮肤比小姑娘还嫩呢!”林一帆本想把气氛调节轻松一些,说出的话却孟浪无比。

好在苏姐也不生气,只啐了林一帆一口道:“还嫩呢,老得长满蜘蛛网了!”话一出口,苏姐发xiàn

这话原也是和林一帆犯了一样的毛病。

仔细琢磨着两人的话,怎么越琢磨越不太像话,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成了一团。

三十五、同仇敌忾

“林主任早!”

“林主任好啊!”

“林主任你回来啦?”

办公室的同事们纷纷向林一帆问好,倒让林一帆真有点受宠苦惊。只是张菊兰在旁边却听着不甚舒服了,怪怪地说了一句:“还早呢,都迟到半小时了!”

“是,是,是!”林一帆解释道:“回来坐火车有点累了,没想到睡过头了,对不起!”

张菊兰冷哼了一句,翻开桌上的考勤本,在林一帆的名字后面重重地作了个什么劳什子记号。

林一帆看着跟她大概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从手袋里掏出了小礼品。

“哪,小蔡,送你一个打火机!”小蔡接过来,立马咔嚓咔嚓试打了几下,赞道:“还真不懒,谢谢你,林主任!”

“谢什么呀,难得出趟差,怎么着也不能忘了兄弟姐妹们啊!”林一帆转过身对李枫道:“小李,这是给你的,一张游戏卡,你虽然是新来的,不过我知dào

你喜欢这玩意!”

“哎哟,我也有份呀,林主任你可真够细心的!”小李一看,叫道:“哇噻,还是任天堂的,谢谢你林主任!”

“哎,不要林主任林主任地叫了,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都把我叫老了!”林一帆旋即又调笑着对孙涵道:“小姑娘最爱臭美了,没办法,送不起时装,我送你一双丝袜吧,穿上了我送的连裤袜,你可以把裙子剪得更短一些了!”

大家听罢,不禁哄笑起来,可把小孙臊得红了脸,扭捏着接过了浪莎丝袜道:“林主任就会斯负女孩子!”

“张主任,这是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林一帆拿出一盒水晶挂件送到张菊兰面前道。

“你就寒碜我吧,我都什么年纪了,还戴这东西!”张菊兰嘴上这么说,手却拿起礼盒又仔细看了看,大概心里还是欢喜的,便拉开抽屉小心地塞了进去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还能想到我!”

“瞧你说的,忘了别人了也不能忘了你呀!”林一帆半真不假地笑道:“不然以后我还怎么在你手下混啊!”

“知dào

就好!”张菊兰只当作没听懂林一帆的挪揄,换了一副领导的脸色道。

大家听了,便都止了说笑,安静了下来。

林一帆把一个烤瓷烟嘴放了杨杰桌肚里,又把一条暗花的丝巾放了黄莺的台上,转念一想,还是以后亲自送给她的好,便又重新收了起来。

“小林啊,这次展览会收获如何啊,居然还真待了整整一个月!”张菊兰终于忍不住问道。

“一般般,现在普遍行情不好!”林一帆琢磨着她一定会追问刘芸和高远的事,便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作答才两面不得罪。

没想到张菊兰居然没有继xù

问下去,只是哦了一声,眼睛倒盯在了林一帆的身上问道:“小林你这件T恤蛮好kàn

的,也是上海买的?”

林一帆心想这苏姐果然很有眼光,早上吃完早餐只下去逛了一会儿便给他买回来了,林一帆穿在身上也觉得帅气了很多,结果苏姐还愣是不肯收钱,说是权当送给弟弟了。

“啊,不是的,就在桃源路上买的!”林一帆回过神来道。

“是哪一家呀?叫什么名字?多少钱啊?”张菊兰连问道。

这可难坏林一帆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噢,我明白了,准是哪个妹妹给买的吧?”张菊兰似乎又回到了原来那个林一帆曾经熟悉的张菊兰。

“哪里有啊,是一个朋友送的,朋友送的!”林一帆笑着重复道。

“还真不错!”张菊兰看来还真是喜欢这件衣服。

“行了,行了!”林一帆被她看得有点别扭,便岔开话题问道:“高总刘总他们呢,来了吗?一些客户资料还在我这儿,准bèi

给他们呢!”

“哼,他们呀,早着呢,还在睡大觉呢吧!”张菊兰冷哼了一声道:“只刘总来了个电话,说让通知周一早上开会,可能总结这次展览会的事吧!”

说起展览会,张菊兰靠近林一帆的桌子,张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林一帆估计她是有太多的话要问他,只是碍于办公室那么多人在,很是不方便。林一帆实在也是有点怕单独面对她,看她心神不定的样,不觉好笑,便借故道:“整整出去一个月了,我下车间去转转!”

张菊兰似乎又心情不爽了,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林一帆去了宁玉琦的小楼,没想到老陈头也在。见林一帆来了,陈工赶紧拉住他诉苦道:“哎哟,你们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可就要真被她折腾死了!”

“怎么啦,怎么啦?谁折腾死谁呀?”林一帆不解道。

“还能有谁啊!”平素老好人的宁玉琦似乎也愤愤不平。

“是她吗?”林一帆有所悟,朝办公室方向挪挪嘴道。

陈工说起张菊兰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骂娘道:“真他娘的不是人,不懂装懂,非要把人逼疯了不可!”

“她还真是拿了鸡毛当令箭,一会儿叫朝东,一会儿叫朝西,她还真以为自已是盆菜呢!”宁珏琦道。

林一帆心想这回张菊兰可能真做得有点过份了,要不然像宁玉琦这样蔫的人怎么也和老陈头同仇敌忾了呢。

“有本事自己追去上海啊,在我们头上撒什么气啊!”老陈头道。

林一帆在两个前辈面前还真不知dào

说什么好,只是听,也只能是听。

“不能再任由她这样了,她现在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我们出来做事的时候她可还在吃奶呢,现在倒好,爬到我们头上来做窝了!”宁玉琦也确实生了大气了。

“算了,算了,何必跟一个小字辈计较呢!”林一帆打圆场道。

“小林,不,林主任你是不知dào

,平素她在上面捞足了好处也就罢了,我们都能忍,如今她在大庭广众这下羞侮我们,我们真是忍无可忍了。”老陈头道。

林一帆算是明白了,看来这两老人最丢不得还是这个脸。确实也是,作为从集团里走出来的老人,如今被一个年轻的,毫无资历的,而且还是个女人当众羞辱,这口气相必也确实是难以下咽的,可即便这样,又能如何呢?林一帆隐约感觉到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一句俗话是这样说的:好人发火,恶人吃苦。如今连宁玉琦老陈头都要发火了,看来某人的好日子也就快要到头了。

“那就让她等着吧,看我们怎么把她拉下来!”宁玉琦笑道:“林主任,你就准bèi

着大大方方光明正大接张菊兰的位置吧!”

“可别,千万别害我,我可还没活够呢!”林一帆连连摆手,心想这老宁说得是什么话呀,什么大大方方,什么光明正大,怎么觉得这好像是三个人的一场阴谋似的。

“你就放心吧,我们有把握!”老陈头高深莫测地笑道:“我们也不是今天才准bèi

这个事!”

林一帆摇摇头,笑道:“你们权当我没来过吧,我可什么都不知dào

。”

“你什么事都不用干,就等着当你的大主任就行了。”宁玉琦拍拍林一帆的肩道。

“大主任?”林一帆笑笑,心里却想着,如果真有一天当了办公室主任,这雪雯不知dào

会不会后悔。如果真有一天当了办公室主任,不知dào

能不能帮得上黄莺。想到黄莺,林一帆却感觉到心房一阵刺痛,暗道这是怎么了,黄莺找着了男朋友这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么,这样他就终于可以又卸掉一个感情包袱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林一帆的心情如此沉重呢,那不知名的愁怅为何如乱丝一般地纠缠不清呢!

算了,不去想了。

还是赶紧跳出这个巨大的阴谋吧,看来只有走是上策!

三十六、你的屁可真香

办公室,林一帆刚坐下位置,吉利的电话就追来了。

“你怎么样,昨晚休息得可好?”吉利问道。

“还好啦!你呢?公司有没有乱成一锅粥啊?”林一帆自是不便把昨晚的事老实交待,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尽管林一帆对吉利是充满着好感和激动的,不过毕竟还没到那个需yào

刻意隐瞒的地步,况且林一帆的心底对吉利的热情还是有一点点抗拒的,即便这种抗拒在吉利的进攻下正在不知不觉一点点地消退。

“不碍事,我的公司开张也没几日,暂时也没什么客户,权当是晚开张两天好了!”吉利满不在乎地答道。

“既然准bèi

做这项事业了,就该好好做嘛!”林一帆感觉自己的话假假的,便又添了一句:“你呀,原本就不应该来上海!”

“那还不得都怪你呀,我是怕你跑了!”吉利吃吃笑道。

“那也用不着看着我整整一个月呀,你就不怕我嫌你烦啊?”林一帆听着吉利的情话,心里原本还是蛮受用的,可此刻却突然有黄莺的面容在脑海里闪过,只不知dào

为什么,林一帆居然和吉利在电话里打情骂俏了起来,似乎不这样,这心里就不能平复似的,似乎不这样,这黄莺的面容就不能排解出去似的。

“说的也是啊!”吉利沉静了片刻道:“我是不是离你太近了?没错,还是离开一点点的距离比较好!”

“没错,没错!不要老是盯着我这张老脸,离我远一些,当你转身的时候,也许就会发xiàn

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林一帆掩起话筒小声道,他终究觉得这会儿实在不是说绵绵情话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老是这么抗拒我?”吉利从正面追问林一帆道。

“没什么,没什么!”林一帆小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啊,这是在办公室呢,不方便多说了!”

“我不管,我不管!”吉利发急道,急促的呼吸里却又透露出几份嗲意。

林一帆听着感到一阵酥麻,便笑道:“好了,好了,晚上我过去找你,晚上再说啦,挂了!”

“真的?那不许骗我啊!”吉利认真道。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好了,真挂了!”林一帆先一步挂了电话,一抬头,却见办公室的同事们正齐刷刷地盯着他笑呢。

林一帆不觉赧然,故yì

摸摸自已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么,怎么都盯着我看?”

“哟哟哟!才几个星期不见,这刚回来,一大早电话就追这儿来了!”张菊兰嘲笑道。

“哪有啊,误会了,误会了,就一同学!”林一帆道。

“告sù

我,是不是集团那姑娘?上次我好像在前面公寓见过一次,那天和你一前一后正上楼,是不是她?”张菊兰追问道。

“好了,好了,就算是她吧!”林一帆知dào

张菊兰是误以为雪雯了,但被女孩子甩了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可又不想把吉利扯进来,也便只好将错就错地认了。

“什么时候带来让我们大家正式认识一下啊?”张菊兰还在不依不饶的问。

“快了,快了!”林一帆只好含糊的回答。

张菊兰总算是放过了他,却把这个月的各种报表让小李找出来扔给林一帆道:“你看看吧,这个月除了残疵率品外的各项指标都较上个月有所提高呢!”

“噢,不错嘛!还是我们张主任领导有方啊!”林一帆能感觉到张菊兰的得yì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功劳似的,便顺着她的意思拍了把马屁。

“有什么呀,只是对下面几个头管紧了点而已!”张菊兰道。

“那也是你驭将有术呀!”林一帆话一出口,却觉得自己怎么越来越恶心了。

“嗨,说不定这会儿那几个头头脑脑的正在背后骂我呢!”张菊兰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一条倒真是被她说着了。

“不会的,谁要是说你坏话,你就扣他奖金,罚他下车间当工人!”林一帆忍不住又要调笑张菊兰。

“去!”张菊兰白了林一帆一眼道:“那你就不怕我给你穿小鞋呀!”

“所以我一直在拍你马屁呀!”林一帆取了本本子,在张菊兰身后扇了几芭蕉,赞道:“张主任,你的屁可真香!”

办公室里顿时哄堂大笑,连张菊兰也差点笑喷了,只骂了一句:“滚!”

待笑闹够了,林一帆仔细看报表,正如张菊兰自夸的一样,各项指标确实是提高了一大截,心想这张菊兰还果真是个人才,只不过做人太过乘张了点,不讨人喜欢是真的,如果真让他林一帆坐她的位置,自忖不一定比她做得更好,他林一帆还真没有这个自信。

林一帆花了半晌,总算是把资料全部看完了,便寻思着刚刚电话里说好今晚和吉利相约的事。

突然林一帆一拍大腿,暗叫一声:忘了,忘了。原来早上林一帆本准bèi

下午请假去惠州找黄莺的,怎么在吉利的甜蜜攻势下就答yīng

了她呢,如果真去了惠州,这晚上是铁定赶不回来的了,这可如何是好。

林一帆从心底里无疑是想去惠州的,毕竟黄莺是自己的知己朋友,估计她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不然这整整一个星期不会一点讯息都不给他的,要知dào

这前几周两人的通讯一直是比较频繁的。

他的BP机当然是开通了漫游功能的,初到上海也接到吉利好几条留言,只是忍住了没回,结果却把吉利的人给招过去了。

雪雯的留言也是有一两条的,林一帆也是一个电话没回,回临江后却直接把他给甩了。

只是自从吉利来上海后,他就渐渐没时间翻BP机了,回电的次数也少了点,莫不是黄莺生气了,故yì

整整一周不给他一丁点讯息呢?林一帆猜不透。却尽想着昨晚医院听来她有男朋友的事,这可让林一帆的心有点乱了方寸,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惠州呢?林一帆的心里犹豫了无数遍,他只是觉得有点不爽,说不出理由,大概他心里还是挺在乎黄莺的,不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这原本应该是恋爱中的人才有的感觉啊,他这是怎么啦?

林一帆终于找了个理由对自己开解道:只是同事的妈妈病了而已,早一天晚一天去应是没有什么多大区别的吧,算了,不能时间太赶,还是明天再作打算吧,况且已是和吉利约好了的。

三十七、怎么女人都一样

时间对于那一群东拉西扯的家伙而言是很快的,一个段子还没到高潮呢,一抬腕,哟,该吃中饭了,再一抬腕,哟,该下班散伙了。可林一帆却觉得这一份一秒好像停止了一般,他注视着墙上的石英钟,却是动都不动,不知dào

为什么,林一帆有点心神不宁,尽管作了决定不去惠州了,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四点,林一帆终于还是呼了126人工台,留言道:黄莺,我已回临江,公司忙,明后天我过去看你妈妈。

临走了,却又接了凌菱的电话:“一帆,我是凌菱,你下班了么?”

“正准bèi

走呢,有事啊?”林一帆有些意wài

,思忖凌菱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没事,我一个朋友在这儿,正不知dào

找什么节目呢,晚上一起吧!”凌菱道。

“不了吧?我还约了人呢!”林一帆推托道。

“不会吧?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

“约了女朋友吗?如果不是女朋友的话就赶紧给我把约会推了!”凌菱命令道。

“这……不太好吧?”林一帆迟疑道。

“有什么不好的!”凌菱笑道:“不会真是约了女朋友吧?”

“不是不是,我哪有女朋友啊,还得靠你介shào

呢!”林一帆也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给你一个惊喜!”凌菱神mì

地道:“你赶快准bèi

下来吧,我十五分钟后到你公司门口!”说完也不等林一帆作答就挂了电话。

林一帆可真是无语了,想了想便拨通了肖力的手机:“哥们,你在干嘛呢/?”

“是一帆啊,我刚从惠州回来呢,被凌菱拴在家里了,正做菜呢,说是有客人来!”电话里果然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响。

“什么客人啊?凌菱还叫了我一起来呢!”林一帆问道。

“哪还等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烧菜我又不在行!”肖力忙碌着,口气急促地说。

“可我约了人啊!”林一帆叫苦道。

“谁呀?女朋友啊?吉利?”肖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dào

啊?”林一帆奇道。

“我还有什么不知dào

的!”肖力笑道:“上次在张菊池那里不是她自己说的嘛!”

林一帆一想不禁苦笑,也是啊,现在这个女朋友在他们面前看来是背定的了。

“有什么为难的,那就一起带过来呗!”肖力道:“好了,不说了,鱼都要焦了!”

“那我待会儿看着办吧,挂了!”林一帆道。

待林一帆下到公司门口,凌菱的红色宝马已等候在路边了。

“你朋友呢,没跟你一起吗?”林一帆见车上就凌菱一个人,便问道。

“噢,她先去他表哥那儿了,一会儿自己过去。”凌菱熟练地调转车头道。

“这样啊!”林一帆道:“那你先送我去一下园林路吧!”

“干嘛,买花呀?”凌菱笑问道。

“不是,我一个朋友在那儿开了个园林设计公司,过去和她说点事!”林一帆解释道。

“男的女的?”凌菱还问得真是多。

“好像是女的吧!”林一帆平时还真就怕凌菱的热情。

听了林一帆的回答,凌菱似乎还算满yì

,便不再多问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吉利工作的地方。

吉利的公司算是在城乡结合部,倒正适合她的工作性质。门口的院墙上写着“新叶园林”四个字,不大,用原木制成,很有股古朴的味道,林一帆心里不禁赞许了一下。说是公司,进了大门却如进了公园一样,绿树名木,花花草草应有尽有,居然还有小桥流水,嶙峋怪石,只有一幛小楼躲在绿荫背后,旁边还依着一个花房。远远地林一帆就望见吉利正和几个工作人员在楼前指指点点忙碌着什么,他便停了脚步,只远远地望着,嘴角含着笑,好似看着情人似的。

良久良久,吉利才发xiàn

了他,便朝他招手。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待林一帆走近,吉利问道/。

“顺便来看看啊,好像不欢迎啊!”林一帆笑道。

“去你的!”吉利娇嗔了一声,转身对那几个工作人员道:“你们赶紧给我去万豪花园,马上去,全部拔掉,重新种吧,今天晚上加班加点一定要重新种上!”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林一帆看着好像事情有点严重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

“前一阵子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嘛,他们居然把树种都搞错了,全种错了!”吉利咬着嘴唇道。

“很严重吗?”

“哪倒没有,其实两种树很相像,养活以后的绿化效果也相差无几。而且客户对这方面也没有提刻意的要求。”

“那不就行了,费那个劲干嘛?”林一帆舒了一口气道。

“不行的,错了就是错了,这有悖于我的原则,况且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我不希望我的作品有一点点的瑕疵!”吉利正色道。

“那也对!”林一帆点头称是,心里对吉利更多了一分喜欢,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手上几篇作品也是改了又改,迟迟不得脱稿。

“噢,一帆,对不起,今晚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我想去现场把这事办完了!”吉利抱歉地对林一帆道,说完居然在众目睽暌下抱住了林一帆。

林一帆赶紧推开她,小声道:“有人在呢,别这样!”林一帆只是奇怪吉利自小在日本长大,怎么一方面看似她很大方,某一方面却又很保守。

“哪你可不许生气噢!”吉利噘起了嘴道。

“不生气,不生气,我也正好有事呢!”林一帆正中下怀地道:“哪我先走了,外面有我朋友等着呢!”

“男的女的?”吉利问。

“是凌菱,就是肖力老婆,让我今晚上他们家吃饭去,本来想叫你一起去呢!”林一帆心中不禁发笑,怎么女人都一样,总受问这样一句呢。

“唉,算了吧,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去呢!”吉利叹了口气道。

“没事,下回再去就是了!”林一帆道。

“那好吧,注意少喝点酒,回来后打我电话!”吉利叮嘱道,俨然是一个小妇人,还趁林一帆不注意,在他脸上嘣了一口。

林一帆大窘,便不再和她厮磨下去了,赶紧离开了罢!

三十八、小珂

对于吃,谁都在行,但做菜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林一帆有悟性,只要吃过一次或看过一次就能差不多做出来,尽管味道可能不怎么地道,但至少能做到形似,吃起来也还可口,这也应该算是难能可贵了。肖力则不然,指导意见倒是提供了不少,属于典型的少做多说的那种人,所以这鱼该烧焦还是要烧焦的,不过却意wài

地收获了烤鱼的味道。

林一帆动作麻利,再有小茱帮忙,不一会儿一桌好菜也便手到擒来了。

“哇噻,一帆你好厉害,没上过培训班吧?”凌菱抱着孩子从房间出来大呼道。

“你们两口子这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随便做的,但愿不会怠慢了你的客人!”林一帆解下围裙道。

“怎么么还不来呢?我来打个电话催催她!”凌菱拿起了手机,刚准bèi

拨号,门铃响了。

“小茱,赶紧开门去!”凌菱使唤道。

“我来吧!”林一帆见小茱正摆碗筷呢,便接口道。

门一拉开,却见门外正立了一人,白衬衫,牛仔裤,短发,大眼,直鼻梁,嘴唇微翘,皮肤不算白,算健康色,完全是属于另类风格的美女,林一帆却感觉似曾相识,不禁多盯了她一眼。

“你好……请问这是凌菱家吗?”美女迟疑着问道。

“哦,是是是,快请进!”林一帆回过神来。

“嗨,小珂,你怎么才来呀,菜都凉了!”凌菱一声欢呼,把小豆子塞给小茱便迎了出来。

“是这样,我从我表哥那出来略有点晚了,遇上晚高峰了!”小珂边解释边卸下了凡布大跨包。

“给我吧,我帮你挂起来!”林一帆心道,原来她就是小珂,难怪有些眼熟,那日在南山的沙龙上应是见过的,只是当时人太多,没太注意。

“噢,谢谢你!”小珂看了他一眼,递过了包。

“你们应该见过面的呀,这就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林一帆,这位是惠州电视台的小珂,再认识一下吧!”凌菱热情地把他们俩相互介shào



“你好!”小珂朝林一帆点点头,也不伸手,笑道:“我记得你,那日在南山,虽然人很多,但我对你有印象!只是那么长时间了,刚才你开门时我不敢确认是你,真对不住!”

“呵呵,我也是呢,我说这门外的大美女怎么有几份眼熟呢!进去坐吧!”林一帆道。

“肖力,肖力,你怎么还不出来呀,小珂来了!”凌菱叫道。

“来了来了,大呼小叫地干嘛!”肖力从书房里出来了,向小珂打了声招呼道:“小珂啊,好久没碰面了,你还好吗?”

“还好啊,你呢,生意越做越大了吧,等那天我混不下去了就到你那儿报到去!”小珂玩笑道。

“可不敢,换了别人还行,你可不行!”肖力笑道。

“为什么呀?”小珂不解道。

肖力笑而不答。

“有你这么个美女待在肖力身边,凌菱可不放心呢!”林一帆道。

“一帆,你都把我说成什么样了,我可从来不管肖力的事,他能找到大美女那是他的本事!”凌菱假作大方道。

“这样啊,那我还是不要制造矛盾好了,免得到时讨不得好去!”小珂道。

“我们边吃边聊吧!”肖力道。

林一帆便绅士地给小珂拉开椅子,伺候她坐了。回头喊小茱:“小茱,过来吃饭了!”

“你们先吃吧,我来带小豆豆!”小茱道。

“随她去吧,我们先吃!”凌菱尤自坐了下来道。

肖力也不多说,从小茱手中抱过小豆豆,给放了跑跑车里,小豆豆倒也不闹,玩滑板似地一会儿滑到东,一会儿滑到西,一个人还玩得挺欢的。

“坐我身边来吧!”小珂拉过了小茱。林一帆便在小珂的另一边也坐了。

“我们喝点红酒吧?”肖力征求大家意见。

“我喝半杯,待会儿还开车,你呢?”小珂转过脸问林一帆。

“那我也喝一点吧,虽然我也开车!”林一帆顿了下来,自嘲地道:“开自行车!”

凌菱道:“去你的,就一张讨女孩子喜欢的嘴!”

小珂也泯嘴而笑,继xù

问林一帆:“听说你以前在《惠州晚报》待过?”

肖力干咳了一声,瞪了凌菱一眼,暗怪她真不该把林一帆的隐私告sù

别人。

“只是在那里实习过而已!”林一帆假装淡淡地回应道。

“小珂啊,我把你约家里来,一是想你了,二是介shào

一帆给你认识,他的文章写得很好的,你在这圈子里熟,有机会给他推荐推荐!”凌菱道。

“我早就听凌菱说起过你的文笔,不知dào

我有没有机会拜读啊?”小珂问道。

“嗨,你别听凌菱胡说,我纯粹是自误自乐罢了,不敢拿出来现眼啊!”林一帆摆手道。

“既然你能写,当初怎么不留在《惠州晚报》呢?”小珂还想继xù

刚才的问题。

“这……”林一帆迟疑着真不知dào

该如何作答。

“主要是因为一帆的父母在临江,而且年纪大了,他可是个孝子呢!”肖力为林一帆开解道。

“是么?”小珂半信半疑。

“是啊,我在这边离家近一些,方便照顾他们!”林一帆感激地看了肖力一眼,转头对小珂道。

“来,我们干杯吧!”凌菱大概也看出了林一帆的尴尬,便提议道。

“好啊!”大家一起举杯。

“不过呢,我觉得一帆还是要充分发挥你的特长为好,待在厂里面有什么好的,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财”凌菱把半杯红酒一干而尽道。

小珂泯了一小口。林一帆看着这小珂看似应和凌菱是完全不同的人,这两个人怎么会成为好朋友呢?

肖力为小茱夹了一块虾仁道:“一帆,你和小珂坐得近,给她夹菜啊,她太客气了,也不吃菜!”

林一帆闻言只好照办,他把筷子调了一头,为小珂夹了一口文哈涨蛋道:“你尝尝这个,女士美容的!”

“谢谢!”小珂略有点不好意思,尝了一点,仔细品味了一番后点头赞道:“真好吃,肖力你的厨艺还真不赖嘛!”

“他哪有这手艺啊!”凌菱白了肖力一眼道:“这一桌菜可全是一帆的作品,你再尝尝别的!”

“谁说的,这烤鱼可是我的专利,小珂你要不要也尝尝!”肖力叫屈道。

小珂看了看小茱面前的鱼,黑呼呼的,鱼尾鱼鳍都炭化了,不禁笑了:“不了,你还是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真不错呢,像烤鱼,很香呢!”小茱插嘴道。

“小孩子吃你的饭,大人说话别插嘴!”凌菱骂了一句,小茱便噘嘴不说话了。

肖力又夹了一块鱼肚给小茱笑道:“别理你姐,她不吃,咱们俩个吃!”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烧菜呢!”小珂对林一帆道。

“你别羡慕,看来你是享不了这个福了,人家一帆可是有女朋友的!”凌菱笑道。

话一落口,倒把小珂和林一帆的脸全给说红了。

“凌菱你别瞎说了,我哪有女朋友啊!”林一帆连忙解释道。

“这么说,我们小珂还有机会咯!”凌菱继xù

调侃道。

“看你说的,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小珂看了林一帆一眼,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反正一帆的事啊,你就多上心点!”凌菱总算放过了他们俩。

“那是一定的,放心吧!”小珂道,又对林一帆道:“你除了写文章,其他还善长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林一帆推脱道,心里倒暗怪这凌菱也太过自作主张了,也没问过自己,就托小珂帮自己忙,也不知在小珂眼里自己究竟成了什么样了。

“他可厉害了,在学校里可是唱歌、主持、演讲样样能手,文章也发表了不少,他还是我们下一届的学生会副主席兼宣传部长呢!”说起林一帆的辉煌历史,肖力可是最了解。

“是吗?”小珂有点对林一帆刮目相看了,仔细想了一下,认真地对林一帆道:“那你应该朝这方面发展发展啊呀,比如可以在你们集团做做共青团的工作什么的!”

“你不知dào

,他是个清高的人,原本他就在集团的宣传科工作,可他偏要下去,你说有什么办法!”肖力耿耿于怀地道。

“我只是看不见他们的官僚作派,还不如下车间来得踏实!”林一帆道。

小珂笑了,道:“这一点倒是和我一样,我也最看不惯这个!”

显然,小珂对林一帆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不停追问着有关于他的一切话题,肖力倒还知dào

为他遮蔽一下,凌菱却是知无不言了。

林一帆感到在小珂面前几乎是一点秘密也没有了。

……

不知不觉,两瓶酒都下去了,好像全是凌菱和林一帆喝的。

小珂终于要告辞了。

“一帆,我有点头晕了,你帮我送送小珂吧!”凌菱吩咐道。

“我?”林一帆笑道:“我也喝得挺多的,我原本还想在这儿赖一晚上呢!”

“怎么,送我不乐意吗?”小珂半真不假地质问道。

“哪里哪里,我和凌菱开玩笑呢!”林一帆还记得把包递给她。

“那再见啊!小楼小心!”肖力和凌菱送到了楼梯口。

“你俩回吧,再见!”小珂挥手。

三十九、交浅言深

小珂在前面走,林一帆默默地跟着,保持了一步的距离。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很不容易接近吗?”小珂停了下来。

“没有,你很好啊,我只是……”林一帆支吾了一下,遂鼓作勇气道:“其实只是凌菱一心想帮我,我并不想改变我现在的生活,所以……。

“所以并不需yào

我的帮zhù

,对吗?”小珂接过话道。

“是,我只想简单一些!”林一帆实话实说。

“你……要比我想象中更好!”小珂咬了下嘴唇道:“本来我今天不想来,但是一方面碍于凌菱的情面,另一方面听说是你,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就过来了,不过总算是没白来!”

“嗯?”林一帆道:“什么?”

“我是说你还不错,我原以为你纯粹是凌菱拉来走我后门的呢!”小珂笑道。

“是么,看来你跟凌菱很熟啊?”林一帆问道。

“她是个交际高手,我没办法跟她不熟!其实我和她也就是那天在沙龙上认识的。”小珂道。

“她很热情,一直很关照我!”林一帆道。

“是啊,关于你,她都对我提过好多次了,记得上次还约过你,只是你好像没空。”小珂回忆道。

小珂的眼很美,睫毛很浓,很长。“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说实话,那次我是有意推托掉的,并不是没时间。”林一帆盯着小珂的眼睛认真道。

“哇,那我太没面子了!”小珂听了不禁笑了起来。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呀?好像很有背景啊,要不然凌菱也不会请你关照我。”林一帆早就想一问究竟了。

“唉,看来我的知名度还是不高啊,看来前几年的主持人是白做了!”小珂假装叹口气道。

“哎哟,恕我眼拙,我还真不知dào

你当过主持人呢!”林一帆抱歉道。

“想当年,我还很红呢!”小珂瞟了林一帆一眼接着道:“你呀,太孤陋寡闻了!”

“不是,我只是不太关心美女!”林一帆调皮地赞美了她一句。

女人是最喜欢听到赞美的,尤其是这赞美出自一个出色男人的口中。小珂脸微红了一下道:“只是我现在不做这一行了!”

“为什么呀,当主持人可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职业呢!”林一帆诧异道。

“理由很简单啊,我只是怕天天化妆!”小珂抬起头扬眉道。

林一帆有些意wài

,好奇之心陡起,见小区绿地上有个秋千架,便邀道:“我们要不要在那儿坐会儿?”

小珂看了下表道:“也好,坐会儿吧!”显然她也很想了解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真是怕化妆这个理由吗?如果真是,那也算是天下奇闻了!”林一帆还是有些不信。

“不骗你,真的,我讨厌每天花几个小时坐在那边,让他们在你头上摸来摸去的!”小珂坐在了秋千上:“我现在不施脂粉,健康本色不好吗?”

林一帆轻轻为她推了一把道:“很好啊,天然美女,至少我是喜欢的!”

“我现在晒得很黑吧?,天天在外面跑!”小珂仰脸问林一帆道。

“别有韵味!”林一帆问道:“那你现在做什么呀,还天天在外面跑?”

“算编导吧,不过我老借采风之名游荡在外面,哈哈!”小珂开心地道:“别停啊,再帮我推一把啊!”

林一帆依言推了一把,心想以为她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也就一个小小的电视台编导呀!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小珂道。

“我有什么好说的呀,就这样过日子呗!”林一帆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介shào

自己。

“哪我说说对你的印象?”小珂沉呤一下道:“我总觉得你自我防范意识很强,不够主动,有点颓萎,有点清高。不过听肖力的介shào

,你原来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你说得都没错,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但是习惯了!”林一帆确实是被小珂看穿了。

“我不知dào

你曾经遇到过什么事情,其实你是可以把心放得宽阔一些的,多交些朋友,人毕竟是社会动物,有时候朋友的帮zhù

很重yào

的,一个人单打独斗太辛苦了,也不值得。”小珂开导林一帆道。

“是吧,我会尝试改变的,谢谢你小珂!”林一帆虽觉得他和不珂有些交浅言深了,但还是有一丝感激之情。

“那就把你的心敞开吧,就从接纳我作朋友开始!”小珂认真道,伸出了手。

林一帆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小珂的手。

“这就对了,放心吧,我会尽量帮zhù

你的!”小珂从秋千上跳下来,真诚地说。

“谢谢你!”林一帆心道一个小小的电视台编导能帮得了他多少呢,他现在急需yào

的是钱,黄莺一定需yào

很多的钱。林一帆奇怪自己怎么突然又想起了黄莺,不是已经作主不去想了吗?

夜色下,小珂倒没太注意林一帆的神情有什么变化,继xù

道:“听肖力的介shào

,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在政工宣传这方面发展,你入党了吗?”

“没有,入党哪有那么容易啊!”林一帆不知dào

小珂是什么意思,这一切跟入党又有什么关系。

“哦,如果入了党就好多了!”小珂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自言自语道。

林一帆笑道:“那好吧,明天开始我就严格要求自已,多做好人好事,争取早日向党组织靠拢!”

“好了,我是说真的呢!”小珂醒过神来问道:“不早了吧,我该走了!”

“呀,是不早了,我送你吧!”林一帆道。

“你送我,用你的自行车吗?”小珂笑道。

“噢,对不起!”林一帆一阵脸红,心底一个声音突然对他自己道:“会有的,早晚一切都会有的!”听完自己心底的声音,林一帆不禁吓了一跳。

小珂感觉到了林一帆的不自然,便拍了他一把道:“好啦,跟你开玩笑呢!你住哪里,我带你一程!”

“不了,我住不远,我散步回去,晚餐吃了不少,正好运动运动。”林一帆作势做了几个扩胸运动道。

小珂一笑,便也不再坚持,道:“那好,再见吧!回头我会联系你的!”

“谢谢你,路上走好!”

林一帆挥手看着小珂驾车离去,一个人沉静了下来。他刚才确实是被自已心底的声音吓着了,人都是有这种欲望的,这本不足为奇,只不过平时一真被他压抑着,近来怎么好像地下的熔岩似的,涌动的周期越来越频繁,林一帆似乎已经感觉着了这种灼热,他真的担心有一天这种欲望就会突然喷薄而出,再也控zhì

不了。

夜露已下,林一帆却坐在了秋千上,一个人晃荡着,心绪难平。他原本以为自已能超脱世外的,他原本以为离开惠州后也就离开了世事繁华,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欺骗,而这个施骗的人却原来是他自己。原来他所有的努力连小珂一句小小的无意的玩笑话也禁受不住,更惶论雪雯对他的绝然,原来他还是在意的,原来他还是大大地在意的。

哼!林一帆苦笑一声,但愿这仅仅是他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BP机的红灯开始闪烁,所料不差的应是吉利的简讯罢!

是该回去了。

四十、意乱情迷

门廊的灯漫散着昏黄的光,给了林一帆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他犹豫着。吉利是非要见他不可的,她的留言简单而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完事就过来,我等你。

不知dào

为什么,林一帆似乎觉得自己对吉利有一种纵容,她有时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她说的做的,让他根本无法拒绝,他的内心甚至还有一种幸福感。

门铃按了好久,吉利才打开门。

待林一帆进了门,吉利问了句:“怎么那么晚呀?”便裹着浴袍又跑回浴室去了,过了半晌,又喊:“一帆,一帆!”

“怎么啦?”林一帆远远地问。

“帮我把沙发上的睡衣拿给我!”

这是一件紫色的真丝睡衣,林一帆拿在手上觉得润滑得很,还有条小小的三角裤,居然也印着蜡笔小新的图案,看着小新傻乎乎的样,林一帆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个黯然的笑。

“快点呀,你在干嘛呢!”吉利催要道。

“来了来了!”林一帆应了一声。

浴室的门半开着,一股温热的水汽溢了出来,林一帆深深地吸了一口道:“喏,睡衣给你!”说着从门隙里递了进去。

吉利的手伸了出来,摸到了林一帆的手,在他的手上轻轻捏了一下,才接了过去。

林一帆没有说话,只是心中一荡,这是一个何等熟悉的电影桥段,可她是吉利啊,多么纯洁的姑娘。

林一帆收起了旑想,便回客厅坐了,看着这个华贵而不失雅致的房子,居然莫名地想起了黄莺的香闺来,想到黄莺,林一帆突然生出了一丝丝歉意。

电话就在茶居上,林一帆思量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拿起了电话。

“这么晚了,还给谁把电话呀?”吉利不知何时已从浴室出来,俏生生地立在了他身旁。

林一帆一惊,不由放了电话道:“没,没什么!”

“瞧你紧张啥,想打就打啰!”吉利笑道,挽着他的臂挤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哎,算了,怎么晚了!”林一帆补了一句:“这会儿,我们高总应该休息了。”

吉利的睡衣真的很薄,真的很滑。林一帆的臂感到了一股温暖的热量传来,麻麻的,酥酥的,很舒服,也很难受。林一帆就这么僵着臂,想动又不敢动,想抽回却又隐隐地不想抽回。

“哎哟,今天可累死我了!”吉利整个人靠上了林一帆,双腿舒服地跷到沙发扶手上,睡衣的裙摆滑了下来,一双如羊脂玉般白润的美腿呈在了林一帆的面前。

“你让工人们去弄就行了,干嘛事事亲力亲为呀?”林一帆转过身,给了她一个更舒适的依靠。

“公司刚刚起步,得先给他们养成一个好习惯,即便一棵草一棵树一块石头也不能马马虎虎草草了事,况且各个位置的人员还没配齐,我总得给他们做一个榜样呀!”

看着小女人一样的吉利居然还有一点女强人的风范,林一帆觉得不可思议。

“一帆,帮我捏捏肩脖吧,好酸好痛啊!”吉利撒娇道。

“好啊!”林一帆扶上她的肩。

吉利的头发松松地盘了个髻,露出细长白嫩的脖颈,好像吹弹可破似的,林一帆便吹了口气。

“别闹,痒!”吉利扭动了一起。

林一帆揉捏着吉利浑圆的肩,闻着吉利头发里散逸出的奇异的香,心里居然有了一点点燥动。林一帆暗骂了自己一句畜生,面对这个如此纯洁而不设防的姑娘,怎可生出如此龌龊的念想。怎奈骂归骂,林一帆的尘根还是像春天的笋尖一样,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哎,真舒服!”吉利惬意地扭了下脖子道:“再让我趟一会儿!”说罢也不待林一帆分说便自己倒了下去。

这一倒不要紧,可把两个人给窘坏了。

吉利的头正搁在林一帆的两腿中间,她显然是感觉到了坚硬的异物,只“呀”了一声,下意识地一转头,却不料更坏,林一帆的尘根正好堵在了她的嘴边,吉利的脸顿时通红,却趟也不是,起也不是,直不知如何是好。

林一帆也好不了哪里去,脸上也是烫得火热,一手想托起吉利的头,另一手想揽过她的腋,却不料把吉利的胸乳抓个正着。

吉利嘤咛了一声,闭上眼,只闻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我不管啦!”林一帆暗叫了一声,两片滚烫的唇终于粘合在了一起。

林一帆努力吮吸着,吉利也小心地回应,舌尖笨拙地触碰着林一帆的,林一帆想抓住,她却又不合时宜地缩回去了,这倒更激发了林一帆的情欲,他的手也不老实起来,肆无忌惮地探进了吉利的睡衣。

吉利的胸不大,盈手可握,林一帆拨弄着她的小樱桃,不一会便膨胀激凸起来,吉利一阵颤抖,双手只无力地推挡着林一帆可恨又可爱的手,口中呻吟不止。

林一帆手继xù

向下游移,滑向吉利平坦的小腹,手指轻沿着她的肚脐边缘轻绕。

吉利的抗拒已变得无力而摊软了,剩下的只有她的热情回应和春情勃发。

林一帆的舌还在和吉利的打架,眼睛却沿着自己的手向下游走。

腊笔小新,是的,一样的腊笔小新。

当他扫过吉利那印小腊笔小新图案的三角裤时,不由打了个激灵,手停了下来,舌也停止了在吉利口中的探索。

吉利终于得了喘气的机会,睁开眼,只不好意思的抱住林一帆的腰道:“坏家伙,你咬疼我了!”却不曾发觉林一帆的异样。

林一帆把吉利扶了起来,吻了她一下道:“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

吉利只哦了一声,盯着林一帆支起的帐蓬,略觉惊异而不舍。

卫生间里。林一帆记得楚翘的内裤也是印有卡通人物的,尤其喜欢腊笔小心的,林一帆真怀疑刚才的意乱情迷中是不是有一瞬间是把吉利当作了楚翘的,如果真是那样,可就对吉利太不公平了。

林一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真是长得丑陋。当他把目光下移到那个地方时,不由苦笑,不管是楚翘也罢,吉利也罢,林一帆的尘根却依然坚挺无比。林一帆想让它消退下去,却任是想了各种办法也无济于事。林一帆便只好解了腰带,拉下裤子,自己套弄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排出了些白色的胶体。

“一帆,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吉利在外面轻轻敲门在问。

“啊,没事,就好!”林一帆赶紧收了宝贝,用手纸把地面上擦拭干净,丢在马桶里,放水冲了下去。

一开门,吉利不由掩鼻道:“哎哟,这是什么味呀,那么怪?”

“卫生间里能有什么好味呀?”林一帆连忙推了吉利出去。

两人回到客厅,依偎着在沙发上坐了。

吉利抚摸着林一帆坚实的胸肌,余有未尽地道:“你刚才好坏哟!”

“我哪里坏了?我全身上下好得很!”林一帆笑道。

“你欺负我!”吉利咬着嘴,瞄了下林一帆那地方道。

“我哪有啊?分明是你引诱我在先,洗澡连门都不关!”林一帆道。

“什么啊,明明是你欺负人,得了便宜还卖乘!”吉利作势要捶他。

“好了,好了,是我欺负你,我是男人嘛,男人都好色!”林一帆捉住她的手道。

“可不允许对别人好色!”吉利道,过了一会儿,坏笑地接着说:“比如你们那什么刘芸啦,那什么黄莺啦,还有张菊兰什么的……”

“那还让不让我活了,我不如去当和尚得了,也不行啊,这庙里还有女香客呢!”林一帆道。

“去你的!”吉利捏了他一下道。

“对了,明后天你有空吗?”林一帆问。

“干嘛?”

“刚才你说的黄莺,她妈妈转院去惠州了,好像不太好,有时间陪我去看看吧!毕竟是哥们嘛!”林一帆着重了哥们两个字。

“这样啊,我随时有空啊,到时你打我电话吧!”吉利很高兴。

林一帆不知dào

为什么吉利很高兴,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要把吉利带去,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去做,只有这样做了,自己的心里才会有一种平衡感。

四十一、墙倒众人推

当周一早上林一帆走进会议室时,大概又是晚了的。

张菊兰还是用同一句话调笑他:“昨晚又到哪个妹妹那里鬼混去了?”

林一帆笑而不答,见最里面还留着个座便挤了进去,经过老陈头和老宁前面时,只觉得他们朝他点点头,好似打了招呼。林一帆实是不想掺和他们与张菊兰之间的纷争,便只作没看见,自是落了座。

不过张菊兰的玩笑倒是让林一帆对昨晚的花事重又回味了起来,如今想来吉利那丫头昨晚是准bèi

把自己给了他的,这从她洗澡时半掩着门,又让他递睡衣可见一斑,记得她好似没有穿了胸衣的,这让林一帆轻易地过了把手瘾,只是林一帆却没有再继xù

深入下去,后来两个人居然有床不睡,还在沙发上搂着窝了一夜,想到这林一帆不禁摇头,暗笑自己也忒误了女儿心了,只愿吉利不要生了什么想法误会了他才是啊,下回吧,下回一定让这丫头见识一下什么是真zhèng

的男人。林一帆活动了一下被吉利压麻了酸痛难忍的肩膀,奇怪自己原本一直是抗拒着吉利的,不知什么时候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可以亲近的女人了。

“小林呢,林一帆来了吗?”高远一进门就大声问,倒是扰了林一帆的春梦。

“我已到了!”林一帆站起来应了一声,却见高远穿着一件T恤看着挺眼熟,再一瞧,这不和苏姐买给他的是同一款么,只不过颜色不同罢了,林一帆心里不觉一动。高远背后的刘芸拎着个纸袋子也跟着进来了,这是她自从上次和高远吵架离开后第一次回公司,见她满面春风的样子估计是准bèi

正式回归了。

一起回来的当然还有杨杰。杨杰就坐在张菊兰的身边,也是啊,原本就是她手下的兵嘛,坐在她身边也是正常不过的了,但杨杰本是被她张菊兰气跑的,此刻坐在她身边给林一帆的感觉就是有点怪怪的,更怪的是杨杰居然还举手朝他作了个V字的手势算是打了招呼。

“人齐了啊?”高远环视了一圈道:“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开始吧!大家也知dào

,今年的上半年的外贸行情不好,所以我和刘总还有小林,林主任一起参加了上海的这个博览会,时间很长,差不多整整有一个月,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张菊兰张主任这个临时大总管当得好,我看了这个月的报表,总体运转良好,各项数据基本上是稳中有升,在这里我就先口头表扬一下,呵呵!”高远呵呵了两声,见大家也没什么大的反应,便扭头看了一眼刘芸接着道:“当然了,我也要自我表扬一下,通过我们三个人这一个月的努力,告sù

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收获不小,希望大家作好准bèi

,迎接接下来的大忙季吧!博览会上的一些情况就让刘总给大家介shào

一下吧!”

刘芸清清了嗓子含着笑意道:“大家好,前一阵子我身体不太好,休息了一阵子,紧接着又去了上海,老长时间没来公司了,套用冯巩的一句台词说,同志们,我可想死你们了!”

大伙都附和着笑了起来,只有张菊兰似乎冷哼了一声。

“至于博览会上一些具体细节我就不多说了,我想大家也不会感兴趣,总之收获要比我们原本想像的要大得多,当然这跟下半年的国际机电市场形势好转的大气候有关系,但是我们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尤其是小林……”刘芸话音停了一下,看着林一帆。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一帆心道,只不过吉利在的前三天凭着她的外语水平和个人魅力倒是确实帮忙接了一些订单的,特别是还帮他和美国最大的机电销售商德尚公司搭上了关系,但也仅仅是搭上关系,德尚究竟看不看得上他们红星八字还没一撇呢!至于他林一帆个人,除了陪高远喝上几趟酒,帮她刘芸拎上几回包之外,成绩实在是乏善可陈。

“小林的社交能力很强啊,正是小林的努力,使我们确保了下半年的业务量,而且比去年同期还有所增长,最重yào

的是小林还设法和德尚联系上了,德尚公司大家应该都知dào

的,是美国最大的机电销售商,如果一切发展顺利的话,以后我们可就都有得吃了!”刘芸继xù

道。

听刘芸这么一说,大伙不由都对林一帆刮目相看起来。

“小林他是谁呀,他可是高总千挑万选来的高材生,还能差到哪里去啊!”老陈头赞道。

“我早就说过,林主任是了不得的人,记得他刚来我车间才半日的时间,就看出了灯光有问题,就赶紧让我上报作了机位调整,结果当月的残疵率和漏验率就下降了十二个百分点,这可是了不得的成绩,虽然当时是把这功劳记在了我的名下,但我还是要实事求是地说,这是林主任谦逊礼让,现在说起这事,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宁玉琦也啰嗦了半天。

“没有啦,没有啦,今天又不是开得表扬会,怎么尽说我呀!”林一帆都听着肉麻,有点脸红。

“有成绩就该表扬嘛!”张菊兰也说了一句,却看不出咸淡来。

“小林还是个文章高手呢,听说前几日《临江日报》上就发表了他两篇文章呢,讲什么我是不懂啦,好像是关于国有企业改制方面的理论文章,对吧小林?”杨杰也什么事都插一脚。

“你好像比我还清楚呢!”林一帆笑道,他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那么多人净把他往好处说呢。

“小杨是克格勃出身呢!”张菊兰冷言道。

“看来这林主任不光有实jì

管理能力,理论能力也很强啊!我们这些老人是自叹不如了!是吧,老宁?”陈工叹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该退休让贤了!”老宁附和道。

“哎,你们两位可是老当益壮,可千万不能退啊!”刘芸接了老宁的话头道。

原本是一个关于博览会的总结会议,如今这议题却渐渐地变了方向和味道。林一帆淡看着他们的表演,却隐约担心着,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发xiàn

正冷眼看着他们的居然还有高远,他显然也感觉着了什么。

“所以呢,我和高总商量了,决定奖励一下小林。”刘芸摆手止了大家的话题,从桌子底下拿出那个纸袋子道:“这是一部摩托罗拉558手机,今天就奖给小林了,以后你们也要努力工作,做出了成绩,高总肯定也是不会吝啬的,对吧,高总?”

在大家的欢呼和羡慕声中,高远回过神来道:“是啊,是啊,大家要多做工作,多出成绩!”

林一帆确是受宠苦惊了,但看着高远的表情却好像不知dào

这事似的,倒不知dào

该不该接这梦寐以求的手机了。

“给你的,就拿啊!”张菊兰道,话语里透着一股酸意。

“我们确实应该要奖惩分明啊!”宁玉琦道。

“对呀,有奖就要有罚嘛!”老陈头适时接过,大声道。

刘芸看了高远一眼,问道:“陈总,你什么意思啊,话说半句的,给说明白了!”

“我是说有人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该怎么处理啊?”老陈头似乎得到了鼓励,站了起来,有点激愤地道。

“是谁呀,胆敢这么做?”刘芸有点怒意,问道。

“那你说说啊,究意是谁这么大胆呀?”张菊兰终于感觉到了什么,沉声问道。

“好啊,你倒还挺沉得住气,我说的就是你,我说的就是你张大主任!”老陈头显然是豁出去了,矛头直指张菊兰,话一出口,他重重地松了口气,看来这些话实在是憋在心头太过长久了。

“我怎么啦我,你倒是说出来啊!”张菊兰嗖地站起来,厉声问道。

“还要我明说吗,那卖集成电路板的是谁呀?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吧?”居然到了这份上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老陈头一改以往在张菊兰面前的萎萎缩缩。

“好吧,那集成电话销售商是我姑父,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张菊兰没想到这老陈头一剑就戳到了她的七寸上,声音便一下子降了八度,身子缓缓地坐了下去。

“价格要比市场上高一成,质量却堪比垃圾,这里面难道一点猫腻都没有吗?”

“价格略微高一些没问题,只要能保证质量和交货及时的前提下。”高远旁观了半日,方说了一句,大伙听着却感到这话分明有为张菊兰开脱之嫌。

坐在刘芸下首的林一帆感觉刘芸在桌下狠狠踩了高远一脚,高远咧了一下嘴道:“这个月的报表数据显示不是还好么!”

“事实情况并不是如此,货从我这里出去的我最清楚!”老宁也加入了反击的行列。

“你的意思是报表也有造假?”刘芸追问道,自是不会放过这一个机会。

“小蔡,这报表是你做的,你说说有没有问题?”张菊兰转脸问小蔡。

小蔡看了一眼高远,又扫过刘芸和林一帆的脸,嚅嚅道:“报表嘛,是人做的,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当然,也不能说一点问题也没有。”

张菊兰对小蔡的话显然是失望的。

表面看小蔡的话是谁也不得罪,但仔细推敲还是很有玄机的,林一帆不知dào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一向畏张菊兰如虎的小蔡也落井下石了。

林一帆坐着,却不细看张菊兰的表情是如何变幻的,见张菊兰居然沦落到了这墙倒众人推的地步,这心里是生出了一些同情的,毕竟这张菊兰对他也算不薄。

四十二、渔翁利

看来这张菊兰平时确实是得罪的人太多了,老的且不去说他,连这帮小年轻也没几个见她好的,做人至此,自是没什么话说的了。所以这张菊兰也便不再争辩什么了,只这么冷冷的坐着。

张菊兰不再搭腔,老陈头他们倒反而不知如何把这戏唱下去了。

刘芸转脸对高远道:“看这事闹的,高总你看怎么办是好啊?”显然这刘芸是把球踢给高远了,不管怎么处理,她刘芸已经是棋赢一着。

看来高远不出来是不行的了。高远目光如剑,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道:“张菊兰你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我无话可说。”张菊兰冷冷地道。

对于张菊兰的态度林一帆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她一定会争个脸红耳赤的,没想到到了这一刻她还是那么据傲,还是那么冷静,林一帆竟然有一点佩服这个女人了,夸张一点地说,他都忍不住想为她的表现拍手喝彩了。

“不说也好,后面总会弄清楚的。”高远沉声道。

“高总,这事居然都当面揭发出来了,总该马上调查清楚的好,这样对张主任也是好的,早点还她一个清白,也好堵了这大家的悠悠之口,对增进我们公司的凝聚力有好处。”刘芸的话还是那么轻,那么柔,却字字在理,滴水不漏。

“那好吧,居然是进货渠道出了问题,那就让杨杰和陈工去调查清楚吧!”高远略作思索便定下了调查人员。

让这两个人去查张菊兰,这个决定倒是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但还是引来了大家一片欢呼和拥戴之声。

“居然这样,张主任你总该是当事人,就请回避一下,权当是休假吧,手头的事就请交待给小林,让他帮你管上几日吧!”刘芸也不待高远多说,便用副总经理的身份对张菊兰命令道。

“不行的,我一个小年轻能管得住什么事啊,还是请别人吧!”林一帆听了连连摆手。

“怕什么,该怎么管就怎么管,我们绝对配合!我先表个态,虽然我是几十年的老人了,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你说呢,老宁?”老陈头实在是很积极。

“当然,当然!”老宁也表同意。

“小林,放手去做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嘛!”刘芸道。

“不是,我……”林一帆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张菊兰站了起来道:“小林,不,林主任,既然领导这么安排,自有这么安排的道理,你就先接着吧,明儿个我就把有关资料和档案柜钥匙什么的移交给你。”

“那就这么办吧!”高远看了半天,听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这句话。

林一帆却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他实在是没准bèi

好如何坐这一个位置,尽管之前已知dào

老陈头他们有动作,但他也没太当回事,因为他知dào

这张菊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准bèi

得这么充分,一下子点中了张菊兰的死穴,倒让他林一帆得了渔翁利了。但他终究不能确定,这渔利到底该拿或是不拿。

“好了,散会吧!”高远无力地挥挥手道:“小林你留一下!”

“兄弟啊,你老实告sù

我,这事你有没有参与?”待众人散尽,高远问道。

“没有。”林一帆在高远边上坐了道:“高总,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我还怎么做老总啊!”高远笑道:“没有就好,我是相信你的,她们的事你少参与,只管做好你的事就好了!”

林一帆点头称是,心想你高远居然还笑得出来。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把办公室这副担子给挑起来吧,通过我的观察,你应是有这个能力的,好好干吧!”高远接着道。

“高总,我真不行,再说张主任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吧,我最多也就是给她顶几天!”林一帆道。

“哎,张菊兰是回不来的了!”高远叹了口气道。

“回不来了,怎么会呢,难不成她还真有问题吗?”林一帆奇怪高远怎会如此说。

“问题嘛总是有的,而且一定还不少!”高远道。

“怎么会?”

“我也是业务员出身,他们这一套我都懂,我玩得可比他们都精。”高远道。

“这么说你早就知dào

她有问题了?”林一帆是真有点搞不明白这高远葫芦里卖的药了。

“知dào

!不过这张菊兰办事能力还是有的,尽管一没文凭二没资历,所以我用她就是看中这她的这个优点,敢冲杀。但这却又是她的缺点,镇不住人啊,还把公司里所有人都给得罪光了。”高远细数着他的用人之道。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呢!”林一帆想这高远还真有几分识人之明。“刚才你说张主任回不来了是怎么回事啊?”林一帆接着问道。

“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的,这张菊兰是完全被踩到脚底下了,所有的人都反对她,甚至反感她,况且她也是个有傲气的人,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要说换了别的事,她是一定会讨回来的,但这次不一样,她的小辫子被人家拽在手里呢,所以这次即便我同意让她回来,估计她也是不会再回来的了!”高远分析道。

林一帆心道这高远对张菊兰真的是太了解了,看来这两个人真是交情菲浅。

说实话,林一帆对张菊兰的评价还是正面分要比负面分多一些,但这也仅仅是感官印象罢了,也许还有张菊池的加分因素,同事那么长时间,他还真的从没有触摸到她的内心过。

“好了,你先去吧!我要想一些问题!”高远笑道。

林一帆便把桌椅收拾一下准bèi

离去。

“等等,你的手机!”高远喊住了他。

“高总,这手机的事你不知dào

吧?而且我拿着也不合适,你还用着大哥大呢,还是你用吧!”林一帆倒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就这么拿着不踏实。

“刘芸已经给我买了,还没拿出来用。”高远笑道:“我只是没想到刘芸给你的居然和我的一模一样,看来刘总是很看重你啊!”

听着这话,林一帆总觉得怪怪的挺别扭,该不会是这高总吃了他的干醋吧,想到这儿林一帆觉得实在是好笑异常。

“没有,刘芸是把我当作了弟呢!”话一出口,林一帆便觉得不妥。

“噢?是嘛!”高远一愣,旋即道:“兄弟那你就好好干吧,可千万别让你姐失望!”

“我会的!”林一帆应了一声便出了门去。

走在走廊上,林一帆不觉笑了起来,这又是哥又是姐的,自已都成什么了!

四十三、哪个人的屁股都不干净

KTV歌房里。

“谢谢你,小林!”张菊兰道。

“谢什么,当时我调到后道的时候你不也安排聚会送我了嘛!”林一帆抬腕看了下表,这已不知是第几次看表了。

“别看了,他们是不会来的了!”张菊兰苦笑道。

“这几个家伙,也没说有什么事情不能来啊!”林一帆道,心想办公室这几个家伙也真不懂事。

“也难怪呀,我这状况,谁还敢和我沾边呢!”张菊兰举起了酒杯。

林一帆拿起啤酒瓶和她碰了一下道:“你也别难过了,有什么呀!”

“我没难过啊,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一点我早知dào

。”

“你究竟怎么回事啊?”林一帆终于忍不住问道。

“哎,不瞒你小林,在红星集团,但凡是在位置上有点权力的哪个人的屁股都不干净!”张菊兰喝了一口酒笑着对林一帆道。

“不会吧,应该没那么黑吧?”林一帆应道。

“清白的也不是没有,喏,那邵春花就是一个!”张菊兰叹了一口气道:“可你看她那下场!”

“她,怎么会?”林一帆可是听说她是为情所困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世道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纯净!”张菊兰又倒满酒杯:“她的事以后你早晚会知dào

的,今儿就不说她了吧!总之,尽管我也吃拿卡要,但和他们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噢!”林一帆是懂非懂的点头,心想这“他们”又是指的谁呢。

张菊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直接学林一帆的样吹起了喇叭。

“你少喝点,今天是请你唱歌的。”林一帆拿下她的酒瓶笑道:“喝多了,我可付不起酒钱,这里的酒水可贵了去了!”

“看你那小气不拉的样!”张菊兰拨开他的手笑道:“等我把东西都移交给你,你就有酒钱了!”

“什么?”林一帆不解。

“你以为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是为了什么?”张菊兰问。

“我还真不知dào

。”林一帆是有点担心张菊兰会不会把他也计入他们中间。

“你看老陈头老宁平时那熊样,居然也惦记着我手中的小金库呢!”张菊兰道。

“不会吧,他们也就是不服气一把年纪还被你管着,所以挣点面子回去而已!”林一帆尽管也听说小金库的事,但知dào

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为好。

“我倒不担心他们俩,最垂涎我的就是那杨杰了!”

“垂涎美色呀,说实话我也有点心动呢!”林一帆调笑道。

“滚,跟你说正事呢!你倒吃老娘豆腐!”听着林一帆拐弯抹角的赞语张菊兰还是很受用的。

“那你就没怀疑我吗,我也有可能和他们渗和在一起了,毕竟目前我是最大获益者。”林一帆正色道,原本他就担心张菊兰会不会对他有所误会,倒不如自己把这事说开了。

“你呀,不会的。”张菊兰睥了他一眼道:“说句不好听的,你目前为止也就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我想也是,所以我才不想坐你的位置呢,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林一帆道:“况且高总可是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

一听提起高远,张菊兰顿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站在我一边?枉我一直对他这么好,到了放qì

的时候还不就轻而易举地把我放qì

了!”

“没有啦,他总归是会想办法的。”林一帆开解道。

“他呀,我是不指望了,只是担心他早晚要死在那妖狐子手里边!”张菊兰恨恨道。

“谁呀?”林一帆当然知dào

是谁,心想这高远在你张菊兰手里估计也是讨不得好的,早晚也得死。

“还能有谁,今天那背后的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张菊兰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林一帆道:“你呀,也给我小心着点,别看她现在对你还不错,她这是对你进行感情投资呢!”

林一帆笑笑,半真不假地道:“你对我不也一直挺好的么,不会也是对我有所企图吧?”

“我倒是想啊,可惜是没机会了!”张菊兰爱昩地盯着他道。

“可别,高总会把我砍了的!”林一帆避着她的眼神,转移话题道:“那你真不打算回来了?”

“是啊,昨天那场面你也看到了,再回去我也确实没那个脸了,不过,现在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张菊兰若有所思,半晌道:“真要到了船沉的时候,再想下船可就难了!”

听她这话,林一帆也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想起那在邵春花有关天塌地陷的胡言乱语来,莫不是这天真的要塌了吗,随即他又转想,那么大的一个企业集团该也不是说倒就倒的,何况仲董事长还是市委常委呢。

“你在想什么呢?”张菊兰见状问道。

“没什么,我说我也不会这么倒霉吧,才刚上船呢!”林一帆道。

“呵呵,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别当真呀!”张菊兰笑道:“不管怎么样,把我的位置交给你,我还是蛮高兴的,总比交给杨杰那玩意儿强百倍!”

“谢谢!我说你就这么走了,不担心他们和你秋后算帐吗?”林一帆还是有着一丝丝的担心。

张菊兰感激地捏了捏他的手道:“放心吧,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谁的屁股也不干净!”

“噢,这就好!”林一帆道。

“你可知dào

,我们的产品有一小部分降等品是改作内销的?”张菊兰问。

“我不太了解。”林一帆对于这些还真不在行。

“这些折价产品一般是不开票的,所以有相当一部分的钱款是不体现在帐面的。”张菊兰停了一下,问林一帆:“你懂了吗?”

“税务部门不查吗?”其实张菊兰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林一帆当然懂,所以担心是必然的。

“不会,一方面现在国内增值税开票还没有全国联网,漏洞比较大,另一方面我们的仲董事长可是市委常委,除非有人举报,一般这些戴大盖帽的部门是不会来查的,何况逢年过节的我们也都会去烧香拜佛的。”

看来张菊兰还真是看重林一帆,居然把这些秘密一股脑儿全都倒给了他。对这些事,林一帆是深深记下了,尽管自诩自己只是上班拿一份工资而已,定是能置身事外的。

“现在你明白了,这就是杨杰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的原因,全都想着要分一杯羹呢。”张菊兰道。

“原来是这样啊!”林一帆应道。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懂的。”张菊兰举瓶和林一帆碰了下道:“我只望着你以后还是能帮他就多帮他吧!”

“那是,那是!”林一帆心想还真看不出来,这张菊兰对高远居然还是有一份真的。

“喝酒了!”张菊兰长舒了口气道。

张菊兰应是已经喝了不少了,终究是要离开了,伤感还是有一些的,林一帆注意到她的眼角是有些湿的,只是不知dào

是为了高远还是为了其他什么放不下的。

“对,还是喝酒吧!”林一帆道。

张菊兰趁着酒意,伸手摸摸林一帆的脸开玩笑道:“小林,要是我年轻几岁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得了吧!张主任还真是看得起我。”林一帆被她摸得痒痒的,便让开了她笑道。

张菊兰的手还停在空中,她看着自已的手只是不停地笑,这笑意里却透出无尽的不甘和落寞。

“好啦,喝酒吧!”林一帆拉下她的手道。

“我……”张菊兰终于哭出了声来,一整天的伪装此该终于被她自已给撕了下来。

“没事没事,哭什么呀!”林一帆犹豫着,终于还是搂过了张菊兰的肩头,心想别看她一直强势无比,可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啊。

哭了一会儿,张菊兰发xiàn

自己居然倒在林一帆的怀里,便扭捏着不好意思起来。

林一帆只是笑,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张菊兰抹了把脸道。

“你先告sù

我你哭什么?”林一帆道。

“我是恨,恨高远终究是选择了她!”张菊兰在林一帆面前倒也不瞒不藏:“那你笑什么?”

“我是笑你还是一个女人啊!”

“是啊,我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啊,所以也只有默默离开,总不能和她争个鱼死网破,最后搞得连他也下来台吧!”

“说实话,你们的关系本就不正常,早点放手还是对的。”林一帆道。

“也是啊!这我也知dào

,但有时候感情这种事情自己是没法控zhì

。”

“没法控zhì

也要控zhì

啊,多想想你老公,多想想你女儿!”

“呵呵,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婚姻辅导师了!”张菊兰笑了起来道:“其实我和高远也没什么的!”

“什么?”林一帆又不解了。

“真没什么,说起来你也不相信,我和他真是没什么的,充其量也就是精神恋爱了!”

精神恋爱?这个女人竟然还知dào

精神恋爱这个词,林一帆对张菊兰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好了,今天真是谢谢你,我终于哭出来了,现在舒服多了!”张菊兰道。

“也谢谢你!”林一帆由衷地说。

“谢谢我?”张菊兰疑问道。

“谢谢你当我是朋友,把什么都告sù

了我,尤其……”

“尤其什么?”

“尤其是你的精神恋爱!”林一帆笑道。

“好啊,你竟敢笑话我!”张菊兰嗔道:“其实我是不光会精神恋爱,而且也会……”边说张菊兰的手又向林一帆的脸摸去。

“你还会什么呀?”林一帆边躲边问道。

“还会勾引小男生啊!”张菊兰笑着,终于摸着了林一帆的脸。

四十四、自尊

对于张菊兰的话,林一帆是半信半疑。

不过管她呢,随她和高远到底是什么关系,上床也好,精神恋爱也罢,和他终究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尽管通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且不管公事还是私事,林一帆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也越来越不知dào

该信谁了。但有一个人想来还是可以信任的,那也就只有黄莺了。

想到黄莺,林一帆的愧疚这心便又升腾起来。这上海回来也有几天了,真是该去看看她了,于是他拨通了吉利的电话。

“这么晚了你在哪儿呢?”吉利先问了道。

“我在公寓,你还没睡吧?在干嘛呢?”林一帆道。

“我啊,在和你讲电话呢!”吉利道。

“这不是废话吗?”林一帆听了忍不住笑骂道。

“呵呵呵!”吉利也自觉这问题回答得妙,跟着呵呵傻笑。

“你用的什么电话呀?”吉利突然止住笑问道。

“托你的福,在上海帮我接了几个单子,公司里奖了一部手机给我!”林一帆得yì

地道。

“真的呀,哈哈,现在知dào

我是你的福将了吧,当初居然还要赶我走!”吉利记恨道。

“如果我真要赶你走,你想你还真能留得下吗?”林一帆柔声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吉利不依不饶道。

“你没走留下来,其实我也是很高兴的!”林一帆总算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真的么?真的么?”吉利显然很高兴,语调里居然还带着颤音。

“喂,喂,我说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林一帆坏坏地道。

“我哪有激动啦,我哪里有?”吉利狡辩道。

“好了好了,明天下午有空吗,陪我去趟惠州附院吧!”林一帆道。

“好啊,到时我过去接你!”吉利欣然道,她对黄莺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早就想见见了,女人嘛,大概都有这份好奇之心,尤其这个女人的名字还经常挂在林一帆和肖力他们嘴里,哪就更该见一见了。

“那就先挂了吧,晚上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呼呼的呢!”林一帆道。

“怎么又喝酒了?不要紧吧?”吉利关心地问道。

“没事,挂了啊!”林一帆本想把当了办公室主任的事也告sù

她的,但怕吉利笑话他不淡定,也就作罢了吧。

“那行,你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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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林一帆起得可早。

也许是升了职还留着股兴奋劲吧,也许是昨夜想着要去见黄莺有一丝小忐忑吧,也不知dào

为什么,天还没亮透呢,人就醒了。

没承想,起早的可不止他林一帆一个人。

“咦,小林,怎么来得这么早?”有人站办公室窗口问。

林一帆抬头看,这不是刘芸么,“你来得也不晚啊!”

“彼此彼此!”刘芸见办公室里只有林一帆一个人便走了进来。

“吃早饭了吗?喏,我们有福同享吧!”林一帆把刚才门口买的煎饼果子撕了一半递过去。

刘芸也不客气,接过去小嘴咬了一口道:“我就不客气了,我还真没吃早饭呢!嗯,味道还不错呢!”

“刘总怎么,没吃过煎饼果子啊?”林一帆想想也是,人家是什么身份啊,怎会吃这种东西。

“说老实话,我是看着嫌路边摊不卫生,真是没吃过,不过弟说得好,有福同享,我就当有难同当吧,反正我是准bèi

着待会上去吃诺弗沙星呢!”刘芸笑道。

“得,刘总,你可是金贵人,还是还我吧,我可不能害了你!”林一帆作势便要去夺刘芸的饼。

刘芸掸开他的手嗔道:“去你的,弟你怎么总是叫我刘总刘总的,不是说好了叫我姐的吗?”

林一帆被她说得脸一红道:“这不是在公司吗,叫人家听着了不太好!”

刘芸嗯了一声笑道:“算你有理,下次没人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叫个够!”

“行行行,我一定叫!”林一帆一听奇了怪了,什么叫让他叫个够呀,该是让她听个够才是吧!

刘芸总算是满yì

了,却在张菊兰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林一帆没办法,便只好没话找话:“刘总你今天怎么也来得这么早啊?”

“不知dào

呢,睡不着了!”刘芸转动着椅子道:“这张菊兰的椅子坐着还挺舒服的嘛,蛮柔软,蛮灵活的!”

“那也一定比不上你楼上的位置啊!”林一帆语带双关地道。

刘芸听了,指指林一帆,嘿嘿笑了,过了一会儿突然问林一帆:“小林,你入党了吗?”

“没有,我还不够积极!”林一帆笑道,心想怎么刘芸也这么问,记得小珂是问过这个问题的,入党难道是必须的吗。

“有空先把入党申请书给我写了,我帮你交上去!”刘芸命令道。

“好的。”林一帆应道,又问:“刘总你是党员了吧?”

“是啊,我们公司就两个党员,一个是陈工,一个是我。”

“怎么高总还不是啊!”林一帆是有点想不透。

“他不求上进呗!你可别学他!”刘芸笑道。

“噢,是这样啊,所以说党领导一切嘛!”林一帆显然是在调笑刘芸。

好在刘芸也不以为然,道:“等你入了党,我们公司就可以成立党支部了!”

“入党很难吧?”林一帆想连高远都没入,这对他林一帆是不是太有点难度了啊。

“别担心,一切有我。”刘芸信心满满道。

“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了!”林一帆心道管他呢,能入就先入了再说吧。

“好吧,看在你的半张煎饼果子的份上,这个忙我帮定了!”刘芸笑道。

“你放心,只要我入了党,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煎饼果子我全包了!”

“你想腻死我呀!”刘芸骂了一句,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道:“好了,他们也该来了,我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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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附院确实很大,但真要认真找一个病人说难也不难。没费大多周张,林一帆就确定了黄莺妈妈的住院病区和房号。

到了21楼,说怪也怪,黄莺就好像知dào

林一帆要来,早早地站在电梯前的廊下等着他似的。

“黄莺!”林一帆叫了一声,见到黄莺便急切地跨出了电梯,把吉利还差点带了个咧咀。

“一帆……”黄莺只高兴地喊了两个字就住了口。因为她在盯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此刻正一手捧花,一手若无其事的挽着林一帆的臂,亲密而自然。原本以为是雪雯,却不是。如果是雪雯的话,也许她的心便不会这么痛,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却又是一个美丽异常,清新脱俗的女人。

“黄莺!”林一帆又叫了声。

黄莺还是无动于衷,好似灵魂出窍了似的。

林一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挣脱了一下,却还是被吉利挽得紧紧地。

“一帆,你来啦!”黄莺暗暗叹了口气,终于缓过神来,故作优雅地问道:“这位是……?”

“噢,我给你们介shào

一下……”林一帆其实真不知dào

该如何把吉利介shào

给黄莺,原本以为可以把吉利带来刺激一下黄莺的,可是为什么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比知dào

黄莺有了男朋友还要更痛。

“你好,我是一帆的女朋友,我叫吉利,你就是黄莺吗?”吉利不待林一帆说完便伸出手先作了自我介shào



“怎么,你认识我?”黄莺有些意wài

道。

“一直听一帆说起你,所以早就想认识你呢!”吉利道。

“是吗,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黄莺突然一反常态,热情地握住吉利的手,甚至还和她拥bào

了一下转脸跟林一帆道:“一帆,走啊,刚才我妈还念叨你呢!”

“是吗,真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了,你男朋友在吗?我还想见见呢!”林一帆终于忍不住把这个愚蠢的问题提前问了出来。

“我男朋友?”黄莺一脸茫然,眼睛在林一帆和吉利两人身上转了几圈后含含糊糊地道:“噢,他呀,他,他……出差呢,这两天不在这儿呢!”

“是这样啊!”林一帆应道,心想看来那护士小姐说得不错,果然她是有男朋友的了。

黄莺脸色好像不太好,不过跟吉利倒是表现出超乎异常的热络:“吉利,是叫吉利吧,一帆没欺负你吧,他可是一向没心没肺,好歹不分的,以后如果他敢惹你,你就告sù

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嗨,一见面怎么尽说我坏话呢,吉利你可别听她的。”林一帆心道这黄莺怎么会变了个人似的呀。

吉利只是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笑笑道:“没关系,我自己能收拾他!”

黄莺嘴上称好,心里却像裂了口似地疼。

心痛的当然还有林一帆,这个黄莺怎么连他和吉利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问问,难道这一切对她真的一点也不重yào

吗。

“一帆来了,你可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黄莺妈一见着林一帆便埋怨道。

“阿姨,真对不起,这一阵子公司实在是太忙了,而且最近又出了点事情,所以没早点来看你!”

“哎呀,妈,人家一帆出差刚回来呢,一回来就来看你了,你还说人家!”黄莺怪她妈妈。

听着黄莺这话,林一帆怎么感觉像是在骂人似的,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听说你有了男朋友,这心里生了结,本该早就来了的。

吉利见他们仨聊着,也插不上话,便把手中的花解了胶纸,拔了药柜上的蔫花,给换上了。

“哟,这姑娘是谁呀?”黄莺妈妈问道。

“噢,她叫吉利,是一帆的女朋友!”黄莺抢在前头回答道。

“女朋友?一帆的女朋友?”黄莺妈妈的脸色沉了一下,旋即笑着赞道:“一帆好眼光,姑娘长得好俊啊!”

“没有啦,阿姨,黄莺姐才长得漂亮呢!”吉利俯身对黄莺妈妈道。

“嘴也甜!”黄莺妈妈又赞了一句便好似有些累了,脸色真得是很不好,眼睛渐渐眯上了。过了一会却又睁开道:“小莺啊,你带一帆他们出去坐会吧,这病房里空气不好,我也有点想睡了!”

“那好,阿姨,你先眯会儿,我们待会再进来看你!”林一帆道。

“出去吧!”黄莺拉了林一帆走。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林一帆问:“你怎么转院了也不告sù

我一声呢!”

“我想你在上海一定很忙吧,再说告sù

你也救不了近火啊,想想算了,还是不烦你了!”黄莺解释道,可明显这个解释是苍白无力的。

“你一定很辛苦吧?”林一帆心疼道。

黄莺的心里总算涌进了一股暖流,嘴上却道:“还好啦,还好有人帮忙!”

听她这么一说,林一帆便不好多问什么了,是啊,人家原本就有男朋友帮忙,又何必劳烦他呢。

“阿姨是不是新动了手术啊,效果怎么样啊?”吉利插嘴问道。

这也正是林一帆几次想张口问的,便期待地盯着黄莺。

但吉利的问好似触摸到了黄莺的最痛处,她的眼睑垂了下来,两滴泪叭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略有哽咽地道:“已经动了一次手术,说是还有希望的,等我妈身体稍微恢复些时日,准bèi

再开第二刀。”

“真是苦了阿姨,也苦了你了!”林一帆叹了口气道:“那还得准bèi

好大一笔钱啊!”

“没关系,总归有办法的。”黄莺吸了下鼻子苦笑道。

林一帆想了想,抬头看了吉利一眼。

吉利实在是冰雪聪明,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来,塞给了林一帆。然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黄莺的眼里。

“黄莺,这里有……”林一帆见吉利比划出三根手指,便会意道:“这里有三万块钱,你先拿着用,后期费用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不,我不能收你们的钱,我真的不能收!”这钱黄莺是断断不肯收的,尤其这钱居然还是吉利拿出来的,那她就更不能收了,她尽管确实很需yào

钱,但就这么收下是万万过不了自已的自尊心这一关的。

“收下吧,权当是我借给你的好了!”林一帆道。

“不需yào

,真的不需yào

!”黄莺咬着嘴唇道:“其实……其实我男朋友已经为我准bèi

好一切了,你们就放心吧!”

林一帆听了不觉黯然,是啊,人家的男朋友一定是个有能耐的人,能帮她转院到这惠州附院来,能请得动邢教授亲自主刀的就一定不是普通人。

“那好吧,如果你有需yào

,随时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手机号!”林一帆写了号码递给黄莺。

“谢谢!”黄莺的泪又断了线似地直滴下来,只不知是为她妈妈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理由,或者,两者都有。

“我们再进去陪阿姨说会话吧!”吉利见状道。

“好啊!”林一帆和黄莺同声道。

四十五、是不是太敏感了

窗外的天气似乎不太好,也许不早了吧,天也该暗淡了。

暗淡的还有林一帆的心情,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只是安静地歪头看外面的白杨树飞速地向身后扑去,就像一团团黑色的魔影似的。

吉利专心地开着车,难得地居然一路也没几句话,莫不是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突然“嘎”地一声,吉利一个急刹车,林一帆瞬间被甩了出去,尽管系着安全带,可额头还是重重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哎哟!”林一帆的头顿时金星直冒,却只关心着吉利有没有受伤,急急地问道:“吉利你怎么样,没事吧?”

“哦,我没事,你呢?”吉利转脸伸出手摸了一把林一帆的脸道:“吓死我了,还好还好,没有破相!”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林一帆责备道:“什么状况啊,为什么急刹车?”

“对不起,刚才不知怎么的就走心了,突然奔出来一条狗,我只觉得前面有一团东西撞来,就下意识的踩了争刹。”吉利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心口道:“还好,万幸万幸!”

“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开车也不安心!”林一帆点了一下吉利的头道。

“我在想……算了,不告sù

你!”吉利支吾着,她的欲说还休可算是吊足了林一帆的胃口。

“说啊,到底在想什么呢?”林一帆笑道:“如果今天出车祸死了的话,还不知dào

为什么死的岂不是太过冤枉了啊!”

“呸呸呸!”吉利赶紧掩了林一帆的嘴道:“在胡说些啥,人家还要开车呢,在车上和在船上是一样的,可不兴说晦气的话。”

“这你也信!”林一帆道:“你还是快告sù

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吧!”

“一定要说吗?”吉利犹豫了一下道:“算了,说就说了吧,其实也没想什么,我只是看着那黄莺好像有点喜欢你呢!”

“又瞎说,我们可是好哥们!”林一帆赶紧否认,心里却有点后悔真不该带吉利来惠州,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这可是个不一般聪明的女人啊,都说女人很敏感的,如果真让她看出个三二五来,这可如何是好?

“没瞎说,我看得出来,真的!”吉利把索性把车停到了路边,认真地道:“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还是母狼看公狼的眼神啊?”林一帆调侃道,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些。

吉利笑道:“嗯,我看也差不多,她的眼神里似乎对我有一种敌意!”

“怎么会呢,她不是对你挺热情的吗?”林一帆有意化解道。

“这才不太正常呢!”吉利还在纠结着,疑惑着。

“嗨,你也不想想,她现在这状况,最需yào

的是帮zhù

,也许看到了我们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所以对我们热情些也很正常呀?”林一帆假意分析道。

“也许吧!”吉利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道:“该不会你和她有些什么事情吧?”

“去!”林一帆嗤了一声道:“你没听人家说嘛,人家是有男朋友的。而且……而且我也是有女朋友的呀!”

“想想也是,我是不是太敏感了?”吉利摇摇头道,林一帆的后半句看来是对吉利起了作用。

“你一敏感可不要紧,我的额头上可起了疱了怎么办?”林一帆凑脸去道。

“噢,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亲一下就不疼了!”说着吉利抱住林一帆的头重重的亲了下。

“好啦,别弄了我一脸口水!”林一帆假装用衣袖擦了下道:“我们走吧!”

“那好吧!”吉利总算被哄高兴了,发动了汽车问道:“你直接回公寓吗?”

“先去你那儿,把我撞伤了难道你就不管了?怎么着至少也得管一顿晚饭什么的吧!”林一帆道,心想着前几天在她家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事给办了。

“真的呀,那我们去超市买菜回家自己做吧!”吉利高兴极了,脚下的油门不觉重踩了一下,车子箭一般地窜了出去。

“你慢点,激动啥!”林一帆赶紧拽住顶门上的拉手道。

“我哪里激动了,我只是想着早点回家做饭!”吉利狡辩道。

“哟,像个贤妻良母!”林一帆夸张地赞道。

“哪是当然,不过……我告sù

你个秘密。”吉利故作神mì

道。

“什么?”林一帆猜不出她又在玩什么。

“是我饿了!”吉利大笑道。

“嗯,饿了,那待会我喂你!”林一帆暧昧地坏笑道。

“你……去你的!”吉利停了一会,突然明白了林一帆的意思,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朵红霞。

“呤呤呤”两人正卿卿我我时,林一帆的手机不适时地响了。

“谁呀?”吉利讨厌地问。

“不知dào

呢!”林一帆接通手机:“喂,哪位呀?”

“小林,是我,高远。你在哪儿呢,惠州回来了吗?”

“噢,正在回来的路上呢,有事吗?”林一帆朝吉利嘘了一声道。

“晚上有个饭局,一起参加一下!”高远道,语气却是命令。

“重yào

吗,一定得参加吗?我这……”林一帆迟疑着道。

“一定得来,我一个人可扛不住他们,在张生记,你直接过去吧!”高远不容分说,直接挂了电话。

“谁呀?”吉利问。

“还能有谁啊,老板呗,让参加酒局呢!”林一帆晦气地道:“完了,你那儿是去不成了,在前面大转盘放我下来吧!”

“哎哟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是答yīng

了我嘛,怎么又变卦了!”吉利不高兴了。

“老板,没办法!”林一帆只有苦笑了。

“哎,算了算了,真没劲!”吉利也只得作罢:“少喝点!”

女人就是女人,牢骚是有的,但关心更是满满,林一帆心里暖暖的。

四十六、领导

待林一帆匆匆赶到福生记,推开云水间的门,却见高远已到了,坐在一起的还有集团分管领导王书记。对于王书记林一帆是认得的,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挺文质彬彬的。

“小林,来来来,坐这儿!”高远见林一帆进来便招手道。

“王书记好!”林一帆向王书记点头问好。

“好好,这是我们仲董事长特招进来的高材生林一帆吧?我有印象的。”王书记转身对高远道。

“是我是我,谢谢您还记得!”林一帆估计是高远已对他作了介shào

,不然怎么可能记得他林一帆是谁呢。

“你肖叔最近怎样,还好吧?”王书记突然问了一句。

“肖叔?”林一帆一愣,旋即明白王书记指的应是肖力的父亲,心想原来如此,难怪怎么王书记会记得如此清楚,想当时为他的工作肖力的父亲是请过仲董事长和他们几个董事吃过饭的,王书记这么一问倒让林一帆想起了这茬子事来,正好作了他们的话题。

“挺好的啊,前几天刚从欧洲考察回来呢!”林一帆道。

“zf部门就是好啊,我们可就没那么逍遥喽!”王书记叹道。

“企业也有企业的好啊,何况我们还是官企呢!”高远在一旁笑道。

“也是啊,我们仲董事长还兼着市委常委呢,他可算是我们临江权力最大的七个人之一呢!”林一帆用一种自豪的语气赞道。

“话是不错,但他的精力主要还是在集团这边,官场上来往不多,有些zf部门有时候还不给面子呢!”王书记摇头道,不小心透露了一些官场上的微妙,这在林一帆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不怕,我们集团可是市里面的一面旗帜啊,这惠州城里可是有小一半老百姓是集团给养活的,所以真要有点事,市里面还是会死保这边的。”高远分析道。

“算了算了,我们操什么心呀,我们只管把企业搞好就行了!”王书记摆手道。

“也对,也对。”高远为王书记续上了茶。

“两位领导,宋董和赵董来了!”刘芸推门进来,边说边让进了两位。

“你们可来晚了,我看表了,再晚来五分钟,这餐酒可就该你们两位签单了。”王书记坐着不动,只指着手上的老上海表,笑道。

“正好呢,两位快请坐!”高远赶紧站起迎接并支吩道:“小林,还愣着干什么,快倒茶!”

“王书记这话说得可不对,今天是你约的我俩,客人晚来一些也很正常,这天底下哪有让客人买单的道理啊!”宋董辩解道。

“这话是没错的!”赵董附和道。

对于这两位,林一帆在那次肖叔的宴会上应该也是见过的,只是这宋董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些,至于赵董却好像反而更瘦了,一副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陷得更黑也更深了。

“这是小林,乡镇企业局肖局长的寄子,应该见过得吧!”王书记介shào

林一帆给他俩。

“噢噢,见过见过!”宋董点头问道:“小伙子现在哪里历练呀?”

“在我们公司呢,这不刚刚升了办公室主任呢!”刘芸接过话,好似林一帆作了这办公室主任全是她的功劳似的。不过林一帆仔细一想,说到底还真全是她的功劳。林一帆突然想起刘芸老公好像也在乡镇企业局下面什么办公室工作,这刘芸对他这么好,莫不是也是看在肖叔的面上吧?

“好了,王书记我们喝什么酒呢?”高远坐下问道。

“问客人哪,问客人!”王书记道:“我不作主,今天我只管签单。”

“还问啥,老规距,先小瓶装五粮液一人一瓶,喝完再说!”宋董道。

“还是悠着点吧!”赵董道,语气淡淡的。

“哎,没事!”刘芸道:“今天连我也是要喝一杯的,待会好好敬二位!”

服wù

小姐的眼色功夫真好,不待他们决定下来,这酒水都已经端上了桌。

“小姐,你这五粮液可正宗啊,回头喝了不对劲可找你啊!”宋董边递酒给赵董他们边逗弄那服wù

小姐。

“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们可是大酒店,不干这种没档次的事!”服wù

小姐说话很是牛气。

“噢,原来是我小家子气了!真对不住,真对不住!”宋董说着便欲去握人家的手。

“宋董啊,好了,别逗人家小姑娘了,酒还没开喝呢您倒先醉了!”高远笑道。

“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真zhèng

是秀色可餐啊!”宋董咂了一下嘴道。

服wù

小姐倒被说得红了脸,道:“你们先用着,我去帮你们看一下热菜!”说罢,便退出房去,随手带上了门。

“瞧瞧,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吧!”刘芸道,边说边为宋董斟满了一盅,便欲接着为赵董倒。却被宋董把酒瓶夺了去道:“不能这样,这是各人自留的酒,各倒各的,待会儿敬酒再用公酒!”

“嗨,你这人!这船有大小,量有深浅,我是喝不了一瓶的,能喝多少我喝多少,余下的我带回家去可好啊?”赵董有点为难道。

“这得问王书记,他可是兼着纠风办主任,多吃多喝他管不了,你要带回家去,那可就问题大了去了!”宋董半真不假地道。

林一帆在一旁看着,见他们脸上是带着笑,可总觉得两人说话都挺值得玩味的。

“呵呵,带回家去不行!”王书记故作严肃地道。

“罢了罢了,我玩命行不?如果我真不要命了,那我可就谁都不怕了!”看来这赵董是准bèi

豁出去了,但这口气怎么听着有点威胁人的意思啊。

“好了,那我们就开动吧,来,我先敬各位领导一杯,先干为敬啊!”高远端起小酒盅敲了下桌子道:打电话了,不碰杯,你们随意!”说完便一干而净。

“你瞧瞧人家小目,来吧,我们总得陪一个!”宋董端起酒盅自个和赵董桌上的酒盅碰了个响,说完便往口中倒了个干净。

“看来你是今天找上我了,行吧,陪一个!”赵董也走了一个。

“谢谢,谢谢,谢谢两位领导给面子,这样,我再走两个,以感谢两位刚才的赞助!”说罢,高远果真又喝了两盅。

“高总坐下吧,先吃口菜!”林一帆赶紧为高远拉上椅子,并为他夹了口菜给他盘里。

“小林不错啊,我怎么就没找到这么好的部下啊!”赵董羡慕道。

“我这是拍马屁,赵董可千万别找我这样的人!”林一帆笑道。

“呸,你小子是骂我是畜牲呢!”高远也调侃了一句,活跃了一下气氛,逗得大家一阵笑。

“来,我也敬大家一个!”久未说话的王书记敬了一盅,喝罢对宋赵两位道:“我就直截了当吧,小目呢前一阵子去了趟上海,在博览会上和那什么,对了,美国的德尚公司接触上了,双方谈得很好,外方对小目的产品和技术能力也很满yì

,现在他们有意向在国内找个代工企业,那可是一年上亿的产值……”

“所以呢,需yào

我做什么?”宋董不待王书记说完,截过话便直奔主题。

“他是看上你在开发区那块盐碱地了!”王书记也不拐弯。

“把地划一块给你我估计是没大问题,关键是后期投入呢?”宋董道。

“我们集团在开发区刚建起来的时候是认购了几十亩地的,这是市里面的行政命令,圈下来之后便一直闲着,后来租给外地人种西瓜了。”刘芸见林一帆一脸疑惑,便凑近他耳根解释道。

“不是,我是想那德尚公司什么时候……?”林一帆转脸小声道。林一帆着实是想不能,这德尚何时说过要找他们公司作代工工厂了,他这个当事人可是从来未曾听说过有这档子事。

“嘘!”刘芸朝林一帆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声张。

“所以把老赵也拉来了啊!”王书记笑道。

“又是你给出的主意吧?”宋董道。

“没有,没有,我是他们的主管领导嘛,居然他们提起了,而且我也觉得好,那就支持一把!”王书记道。

“小目啊,哪你究竟有什么详细打算呢?”宋董道。这宋董年纪还轻,林一帆看着和高远应是一辈人,看这样子应该平时和高远走得蛮近的,听他这口气也是支持的态度。

“唉,今天就喝酒嘛,谈什么工作呀!”高远见赵董不开口,一直未置可否,便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王书记,笑道:“王书记也真是的,我也就和他这么一说,他倒当真了,居然比我还急!”

四十七、酒国

“这孩子,倒怪上我了,我是看着你们年轻有冲劲,想着助你们一把!好了,好了,喝酒喝酒,老赵喝酒!”王书记给刘芸使了个眼色道。这王书记可比高远年长了许多,应是这桌上的老人了,也只有那赵董和他还稍微年龄接近些,可也比他要年轻许多。

“就是嘛,你们男人就知dào

谈工作,赵董,给小女子一个面子,我敬你一杯!”刘芸出马了。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如果一个女人,尤其一个漂亮女人给你敬酒,你倒是喝还是不喝?林一帆想来赵董这杯酒是非喝不可的了。然而他却错了。

“既然是你敬酒,哪就和小目一样,先干三盅嘛!”赵董大概是想把刘芸吓坐下的,他小声道:“刘芸,我是真不能喝的,我们随意吧!”

刘芸只却听见了前一句,她爽快道:“这是应该的,既然敬酒,总归要心诚,我就连干三杯!”

眼见刘芸三盅酒下肚,却站着不坐下,只是笑迷迷地盯着他,赵董也没办法了,只得喝了一盅,道:“告罪告罪,我酒量有限,就陪你喝一盅吧!”

“那不行,你也太不给人家美女面子了吧!”宋董帮着倒满,把酒盅递到赵董的手上。

“你这人!”赵董没办法了,只有接过手。

“哎,我这人就这样,最看不得不公平!”宋董歪着头,佯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道。

“行,服了你,那你也赞助一个呗!”赵董笑骂道。

“那应该的,我也来赞助一个吧,还有小林,一起来一个!”高远道。

“好啊,我也敬赵董一个!”林一帆赶紧站起来,走了一个。

“小林,这可不算敬,这只能算是赞助。”王书记旁观道。

“那一起来,走了!”赵董终于又连饮了两杯。

林一帆是看明白了,看来这赵董是位关键人物,要不然其余四位也不会明里暗里地敬他酒,于是也站起来,特意端了酒店转到赵董身边道:“赵董,我这个小字辈也敬你三杯吧,你就随意吧,不强求!”

“小林啊,你不学好,怎么净学着欺侮人啊!”赵董似乎略有了些醉意,话锋一转道:“不过,年轻人还是很讨人喜欢的,我就陪你三个如何?”

好啊,其余几个一片叫好。

林一帆把三盅喝尽,不由性起,道:“谢谢赵董看得起,即然如此,我便再还你三盅!”便又自已斟了三盅入往嘴里倒了。

赵董赏了林一帆一个大姆指,连声称服。

林一帆一鼓作气又分别敬了宋董和王书记三盅,罢了,便欲和高远碰个杯,不料却被刘芸拦了,刘芸小声道:“和他就不要喝了吧!”

林一帆一想也是啊,自己这酒还没上头呢,怎么倒乱了阵脚了,抬头看刘芸脸红红的,很是诱人,便笑道:“那好吧,他就算了,不过和美女还是要喝一杯的不是么?”

刘芸睨着眼道:“去,就你嘴甜!”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和林一帆喝了一盅。

完了刘芸对王书记道:“王书记,你看这小林还不错吧,有能力,有冲劲,还要求上进,刚刚写了入党申请呢!”

“是吗?真不错,真不错,那介shào

人一定是你了?”王书记道。

林一帆一听,觉得这刘芸对他入党的事还真上心,主意都打到王书记这边了。

“是啊,我觉得他完全可以,你说呢?”刘芸这是在逼王书记开口呢。

“我看也行!”王书记扭头对林一帆道:“你不错,以后多参加一些集团里的活动,每半月写一份思想汇报给你们支部书记,半年后就应该可以了!”

“那太好了!谢谢你王书记!”其实林一帆对这入党不甚感兴趣,他倒觉得这入党也实在是太简单了点吧!但想归这么想,林一帆还是敬了王书记一盅以示谢意,接着他们仨又聊肖叔聊德尚聊仲董事长。

待他找不到话题回头时却见宋董赵董早已和高远喝得抱成了一团,全沉浸在了这酒国里了,各人一瓶的五粮液早已是瓶底朝天了,只吼着让服wù

小姐送皇轩送法国红酒。

洋酒是送上来了,盖也开了,宋董却又嚷着要去喝歌了。看着这满桌没怎动的山珍海味和这一瓶又一瓶好酒,林一帆心里是直摇头,想着今天这高远可要破一回小财了。

“差不多了,小姐,把单子拿来吧!”王书记道。

不一会服wù

小姐便递上了单子,王书记也没怎么看便大笔一挥签了。

林一帆可不放心,从小姐手里拿过来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居然签了七千多,都抵了他半年工资了。刘芸只看着他笑,林一帆倒有点被笑得不好意思,双手一摊自嘲道:“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马上就会变成城里人了!”刘芸挎了包走了过来对林一帆道:“我送王书记先回去了,你陪他们上楼去唱歌吧!”

“一起去唱吧,王书记!”林一帆邀请王书记道。

“我就免了吧!五音不全。”王书记拍拍林一帆的肩道:“小子有前途,好好努力吧!什么时候帮我约你肖叔出来喝茶!”

“一定一定!那您走好!”林一帆欢送两位。

四十八、既要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

王书记和刘芸方离开,高远和宋董便似清醒了过来,只有赵董还在嚷着斟酒。

“赵董,赵董,该转场了,你看安排什么节目好啊?”高远夺了赵董的酒瓶道。

赵董拉着高远的手口齿不清地道:“不转不转,我们喝酒!”

“您看我们去楼上唱歌如何?”宋董也不等赵董回答便招手道:“小林,来扶着点,我们上楼!”

林一帆便搀着赵董上楼,虽看着赵董喝得醉意十足,脚下倒是不含糊,走得挺稳当。

进了KTV包房,宋董便又叫了一箱红酒来。林一帆吸了口气,滴沽一声:“还喝呀!”却不料被宋董听了去,但见他笑着搂过林一帆的肩膀道:“小林,没事,节目才刚开始呢!”

正说话间,妈咪已推进了四位小姐。高远挑了最漂亮的两位让坐了赵董宋董身边,道:“你们选玩着,我去去就来!”说着便出了门。

林一帆见状,也不知dào

高远去哪,实不知dào

如何安排节目。好在这些小姐也不用多说,早已和赵宋两位缠在了一起。瞧这宋董也是精于此道的,一双手在那位大眼睛小姐的玉腿上游走着,全然是顾不得形象了,再瞧那赵董,好像酒也醒了不少,正和别一位大咪咪小姐埋头研究着什么。林一帆看了不觉发笑,原来一切全是假象,那是鼻子里插大葱,装象呢。

“你偷笑什么呀?”旁边的小姐一手搭上林一帆的肩,一手端了一杯红酒递到了他的嘴边。

“没什么!”林一帆接过红酒,转身看那小姐,身材还颇可,面容也白嫩,只是假睫毛似乎没贴好,像一个破败的芭比娃娃似的。

“老板你可好几天没来我们这儿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姐妹呢?”那小姐腻上来道。

林一帆心想我何曾来过这地方,便也不点破,拍拍她的手笑道:“生意忙啊,没办法,而且老婆也看得紧!”

“真没良心的,来罚你喝一杯酒!”小姐道。

“好好,我喝!你陪我啊!”林一帆刚才在楼下虽然已喝了不少,但似乎刚刚把酒虫引了出来,心里尽管想着要控zhì

一下,但在这种场合这种氛围不喝酒反倒有点不正常了。

“哎哟,真爽快,我也干了吧!”小姐还真得一干而尽了,喝罢一只手挽住林一帆的胳膊,一只手便在林一帆的腿上摩挲着,有意无意地还往他大腿根处探去。

林一帆觉得痒痒的,心里也是,那地方更是有了反应,不觉直了直身,偷偷朝那边瞧过去,那两位的丑态自是不必多说了,突然觉得刚才生出的片刻旖念实在是有点龌鹾。

正难受间,高远推门进来。

“安排好了?”宋董终于放开大眼睛,问道。

“嗯,给你!”高远点头称是,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房卡递给了宋董。

“小目,你去哪儿了,我们等你唱歌呢!”赵董坐正了身子道。

“哎,喝多了,去卫生间拧一下水龙头放掉一点!”高远笑道,又转脸对大咪咪道:“你给我们施老板点一首吧!”

“好啊,施老板,你喜欢唱什么歌?”大咪咪把歌本翻开问。

“我哪会什么歌啊,你们唱吧,小林,要不你来一个!”赵董点名道。

“好啊,我唱不要紧,但有两点要求,一是不管好听不好听都得鼓掌,二是不管谁唱一首,别的人都得喝一杯,不得作假!”林一帆心道何时这赵董又变成施老板了,不过管他呢,既然领导们在他林一帆面前潇洒既不回避也不掩饰,看来是没把他当作生分的人了,那就和他们混作一团,放浪一些也没事,于是作了如上说。

“好好,这个建议好,我同意!”宋董举手赞成,其他人也同意,几位小姐更是跃跃欲试。

唱歌对于林一帆来说实在是拿手好戏,他一口气连唱了三首,自是博得满堂彩,只是这红酒可就哗啦啦如流水一般了。

几番下来,赵董撑不住了,主动道:“我也来一首吧,小姐帮我找找看!”

大咪咪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歌呢?”

“真不会几首,要不来首《走进新时代》?”赵董不好意思道。

林一帆一听,这本是首好歌,今天这包房里可是一片靡烂,唱这首歌实在是有点不合适。不过想不到这赵董的嗓子还不错,倒是唱出了几分味道的,于是大家又喝酒。

“哎哟,我不行了,头晕得利害呢!”赵董唱罢,身子打着晃坐了下来。

“噢,可能是喝了混酒了,这劲上来了!”高远道。

“可不是,又是白酒,又是洋酒的,现在又是红酒!”林一帆道,眼见着这箱红酒又要见底。

“赵董,要不上五楼休息一会去?”试探着问。

“不了不了,休息一会就好!”赵董摆手道。

“没事,我已经开了房间了,上去休息一会儿吧!”高远力劝道。

“瞧瞧你,又浪费钱!那好吧,那就上去躺一会儿!”赵董有点勉为其难地道。

“哪请两位小姐帮忙把我们两位老板扶着送房间去吧,谢谢了!”高远道。

“一起上去躺会吧!”赵董扭头对高远道。

“不了,你和宋董先上去吧,我和小林唱歌正兴致着呢!”高远道。

“你就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大咪咪走过高远面前,有意踩了下他的脚道。

林一帆眼见着那赵董从沙发上被扶起来,一直走出门去,怎么步履还是那么稳。

“你在看什么?”高远见林一帆站在门口,便问道。

“你说这赵董是真醉还是假醉啊?”林一帆疑惑道。

“这帮子人哪个没有一二斤白酒的量啊!”高远笑道。

“噢,敢情全是装的!”林一帆心里早便猜出了个大概。

“他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啊!”高远道。

“什么意思啊?”林一帆坐下问。

“你没看见他那副脸色啊,又黑又瘦的,这几日眼窝又陷了不少,全是贪图女色的结果。”高远道。

“原来如此!”林一帆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刚才的一系列全是你有意安排的啊?”

“没错!”高远得yì

地道:“只不过让宋董稍微撬撬边而已!”说罢,高远掏了几百块钱给剩下两位小姐道:“不好意思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真没劲,我还以为我们的房间也订了呢!”那小姐嘟着嘴,接过钱便往胸衣里塞了道。

假睫毛妹妹虽接了钱,却懒懒地坐在身边不肯走,一只手又在林一帆裤档里乱摸。

高远看着直发笑。

林一帆被摸了不好意思了,便捏了一把假捷毛小姐的嫩臂道:“下次再来找你吧,我们还有事情呢!”

“哪好吧,记得一定来找我啊,我叫小倩!”假睫毛小姐终于离了去。

“兄弟,艳福不浅啊,连这种场合的小妹都对你恋恋不舍的。”高无假装羡慕道。

“屁呀,她们的话你也信!”林一帆骂了一句,心想这小姐居然叫小倩,还真是个鬼呢,就她的睫毛确实是能吓死人的。

“要不要再来一杯?”高远问道。

“最后一杯吧,他们在楼上怎么办呢?”林一帆问。

“不管他们了,随便他们折腾到天亮吧!反正我已安排好了!”高远喝了一口红酒皱眉道。

“那个赵董很重yào

么?”林一帆瞧着高远对那赵董大费周张的,不由疑问道。

“说重yào

,也不重yào

!”

“怎么说啊?”林一帆问。

“集团几个领导,王书记自是不必说了,我们的主管领导,肯定是投我们一票的,这宋董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哥们,也没话说。”高远道。

说起宋董,林一帆相较与赵董而言,他是宁愿喜欢宋董这样的人,直来直去不做作,即便好色也是光明正大的,不像那赵董,明明也好色,却要装得一本正经的,忒虚!

高远接着道:“至于那赵董,在董事会也是有一票的,在他身上我是吃过亏的,好几次仅仅是为了显示他的存zài

或者是为了和王书记的暗斗而投反对票,明明是好的项目最后却都黄在他的手里了,所以啊,没办法,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接近他套住他,不求他投赞成票吧,至少能少一张反对票。”

“明白了!”林一帆点头。听高远的话,林一帆心道这集团高层也真是复杂,不过转念想,也没什么,他所在的这个小小的下属公司不也是内斗不止么,以后一切注意着点也就是了。不过好在这高远还拿他当兄弟,这情况还不错。

“真明白了?”高远笑笑道:“孺子可教也!”

“不过也有不明白的。”林一帆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说说看!”

“那德尚的项目是怎么回事啊?”

“哪有什么项目,子虚乌有的事情!”高远笑道:“这资本运作的事,你还不懂!”

“噢,是这样啊!”林一帆看这高远没有详细解释给他听的意思,便主动岔开话题道:“那今晚你怎么么弄,我可是要回去了!”

“我也回去了,我带你到桃源路那附近吧,那儿可坐12路公交到公司。”

“也好!”

四十九、闻香识女人

高远还真不是个东西,其实这桃源路离公司也没几步路,可他偏就把林一帆一个人给扔下了,而且还没法和他发脾气,因为他是老板没错的,尽管他高兴的时候还会叫林一帆一声好兄弟。

林一帆嘴里骂着高远,心里却突然想到了高远那件和他同款的T恤,想到了那件T恤便想到那张菊兰,想到那张菊兰便想起脚下这条热闹繁华的路正是桃源路,是的,前面那家叫“米兰达”的应该就是苏姐的女装店了。

正犹豫间,有人拍他的肩膀。

“苏姐?”林一帆脱口而出,他不用回头,因为这种香味他熟悉,毕竟那天和苏姐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睡了一夜,说实话这香味林一帆是喜欢的,闻着这独特的香味林一帆就有一种冲动,一种雄性动物的冲动。

“你怎么知dào

是我?”苏姐笑着转到他的面前。

“我是闻到的,你没听说过闻香识女人吗?”林一帆道。

“这么说你见识过很多女人了?”苏姐道,说罢拉着林一帆上了路牙。

“不多,也就十几二十个吧?”林一帆笑。

“你就吹吧,老没正常的!”苏姐嗔道,问,“我其实老远就看见你了,我看你怎么没想着进店去看我呢?”

“我正这么想,这不,正纠结着先跨哪条腿好呢,你倒忍不住先叫我了!”林一帆嘻笑着道。

“去!”苏姐啐了一口,使劲掐了他一下。

林一帆叫了一声疼,心道这些女人怎么都那么喜欢掐人呢,高远那臂腿布满淤青的样子林一帆还有深刻记得。

“进去吧!”苏姐拉他。

“你怎么不在店里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啊?”林一帆盯着苏姐手里的纸袋问。

“知dào

你要来,买的宵夜呢!”苏姐举起纸袋扬了扬道。

“对啊,我忘了你是算命先生!”林一帆调侃着跟她进了店门。

店里是请了一个小妹的,挺清秀的样子,林一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真看得那小丫头不好意思埋下了头去。

“你干嘛呢,别吓坏了小姑娘!”苏姐从纸袋里拿出瓶绿豆粥给小妹道:“不早了,你喝完粥就先回去了吧!”

“谢谢老板,我不喝了,就先走了!”小妹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笑道。

林一帆却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只闻到小妹从他面前经过时的一股清香,不觉深吸了一口赞道:“真香!”

苏姐打了林一帆一掌道:“喝你的粥,我怎么看你越来越坏了!”

“我哪有啊,我还是这样啊!”林一帆叫屈道,喝着绿豆粥倒是挺解酒的,喝着挺舒服。

苏姐收拾着东西道:“好了,很晚了,我也该打洋了!”

“我才刚进门,怎么就打洋了?”林一帆坐了下来,赖着不走了。

“你不走,那你帮我守夜得了!”苏姐作势便要关门。

“得得得,我帮你守夜,我怕你开不起工资呢!”林一帆起身帮她拉下了卷闸门问,“你住的地儿离这不远吧,我送你!”

“好啊,算是有良心!”苏姐边走边说,一阵风来,苏姐随意地甩了下头发。头发拂过林一帆的脸,痒痒的。

林一帆快步紧跟着,刻意走在苏姐的外侧。

苏姐扭头看了一眼笑道:“不错,还挺绅士的嘛!”

“那是!”林一帆挺挺胸道。

苏姐的住所离桃源路不远,两人打打笑笑间便到了楼下。

“你上楼去吧,早点休息!”林一帆停住脚步道。

“好啊!”苏姐跨上一步,却又停住,回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一帆问。

“楼道里几个灯都坏了,黑灯瞎火的……!”苏姐吞吞吐吐道。

“真是个女人,还怕这些!”林一帆摇头笑道,“走吧,我送你上去!”

“那可太感谢了,我真是个鸡白眼,一到晚上就看不清东西!”苏姐便小心地跟了林一帆后面,倒像这是林一帆的家似的。

“小心点楼梯!”林一帆牵住了苏姐的手,苏姐略颤了一下,便任由他握了。

三楼不高,但此刻却又似乎这楼梯很长,这楼梯却又很窄,林一帆的臂时不时地和苏姐的臂撞在一起,更要命的是苏姐身上的香气,不住地往林一帆的鼻孔里钻,也不知dào

是不是刚才在KTV被那什么小倩撩拨起了欲望,林一帆此刻却觉得内心膨胀不已。

到了门外,苏姐一手在包里找钥匙,一手还被林一帆牵着,林一帆不放手,这苏姐倒也不想着把手收回。

好不容易打开了门,苏姐回头却道:“你这就回去吗……要不要进去喝杯酒?”

苏姐原本就是风月场上的人,此刻却如一个小姑娘似地娇羞无比,林一帆看着说不喜欢是假的,可他却偏要再逗她一回,道:“不喝了,我刚在福生记喝得太多了!”

“噢,这样啊!”苏姐的失望完全写在了脸了。

“不过……”林一帆慢条斯里地笑道,“不过再喝一杯绿豆粥我还是愿意的!”

“要死了你!”苏姐的脸居然红了,进了门道:“你先坐会儿,我先去洗澡!”

林一帆听着这句话里面充满了性暗示,便大胆地复又握了苏姐的手,拥住了苏姐,与苏姐头颈相交,在她的耳后深吸了一口气赞道:“你可真香!”

“真的么,我却出汗了还香,我还是先去洗洗吧!”苏姐这么说,却没有离开林一帆怀抱的意思,眼角渐渐荡满了春意。

“不要,我喜欢!”林一帆双手捧起了苏姐性感迷离的脸,盯着苏姐的红唇,眼神越来越温柔,终于吻了上去。

苏姐立即热烈地回应,气息粗重起来,身体和林一帆越贴越紧。

林一帆从苏姐的滚烫的唇上移开,一口噙住她的小巧嫩滑的耳垂,舌尖调皮地拨弄着,一手揽着苏姐的腰,一手只急乱地伸进苏姐的衣里摩挲着,却不着边际。

苏姐便伸手自已把胸衣的背扣解了,牵了林一帆的手握住了自已豪大的Ru房。

林一帆尽管不是毛头小伙了,也已和雪雯修练多日,此刻在苏姐的面前却像个童子鸡一般,全凭她的引导,苏姐索性把上衣全脱了,把林一帆的头按在自己的胸乳间厮磨,林一帆的脸搓着苏姐的**,渐渐地觉得她的**变得粗硬胀大起来,便一口含了,吮吸起来,只惹得苏姐一阵颤抖。

林一帆的尘根早已是雄纠纠起昂昂了,此刻正顶着她的三角区,苏姐明显地感觉了它散发出来的滚滚热浪,便蹲下身子,解开林一帆的皮带,拉下拉链,褪下内裤,那玩意便急不可耐颤悠悠地探到了苏姐的面前。苏姐轻轻的握住了它,套弄了几下,便张口吞了。

林一帆只感觉苏姐的嘴里温热无比,很是舒服,这感觉实在是雪雯她们无法给他的,所以他很享shòu

,只是没想到苏姐居然肯为他吹箫,所以他心里一阵感动,便扶着苏姐的头道:“姐,那地儿脏,别弄了!”

苏姐松口道:“我喜欢的,我也要让你喜欢!”说罢便伸出舌头舔弄,复又张口,把林一帆的尘根整个地吞至深喉,逐渐有节奏地上下套弄起来,嘴里发出嗯嗯的呻吟。

林一帆只觉得自已坠入了云雾里似的,飘飘欲仙,阵阵快意浪涌而来,终于忍不住一泄千里了,只苦了苏姐,嘴里盛满了琼浆。林一帆抱歉地道:“对不起,姐,赶快吐吧!”

苏姐摇头,却一口咽了下去,笑道:“全是精华啊,可不能浪费呀!”

林一帆道:“你好恶心噢,这也好食吗?”

苏姐坏笑着弹了一下林一帆垂头的玩意,给他拉上裤头道:“还说我恶心,难道你敢说你不舒服吗,难道你敢说你不想再要吗?”

林一帆也笑道:“姐,你真的弄得我好爽啊,再帮我弄一回吧!”说着便又拉下了裤子。

“好了啦,先洗澡,等会儿再说啦!”苏姐把林一帆推进了卫生间道。

“不是说你先洗吗,推我进来干吗?难不成要请我洗鸳鸯浴不成?”林一帆道。

“随便你了,坏东西!”苏姐便褪去了裙带。

五十、女人中的女人

春宵总是苦短。

林一帆早早地便醒了,一睁眼,却发觉自已居然睡在了苏姐的臂弯里。苏姐的臂弯很温暖,很舒服,很有点像妈妈的怀里的感觉。林一帆怕压麻了苏姐,便躬身向下缩去,嘴却正碰到了苏姐的**,林一帆忍不住又想贪食起来,便含在嘴里轻轻吮吸,但苏姐只是呻吟了一声别闹了,便向外侧过了身去,趴着继xù

安睡,只留一个裸背留给了林一帆。

林一帆闻着苏姐均匀的鼻息,想起昨晚和苏姐的好事居然做了三次,想必她是累坏了。天已渐渐亮了起来,光线透过未曾拉实的窗帘探了进来,正照在苏姐光滑的背上,映照出一丝亮眼的光。

苏姐是个成熟的女人。成熟女人自有成熟女人的妙处,妙就妙在主动而极富经验,每一次扭动每一次冲击都恰到好处,昨晚的林一帆完全就像个孩子,全凭苏姐的引导,却每次都到达了欲仙欲死的顶点,这是林一帆从未曾体验过的,楚翘的青涩,雪雯的狂野比起苏姐来那就真的算不得是女人,苏姐才是女人中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此刻就躺在林一帆的身边。

可是究竟该如何对待这个女人呢?林一帆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啊,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今天过后该如何相处呢,尤其这个女人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快感,更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林一帆实在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取舍。

林一帆醒得早,可跟进的电话也早。手机就在苏姐那一侧的床头柜上,林一帆爬过苏姐取了回来,一看却是吉利的电话,这丫头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呢?林一帆转脸看苏姐似乎还在睡着,便接通了电话。

“一帆,你在哪里呢,昨晚怎么打你几个电话也不接?半夜打还是不接,怕你有什么事呢!”看来这丫头是一夜没睡安稳,这从她沙哑的嗓音里能听得出来。

“噢,你不是知晓的么!昨晚陪集团几个领导喝酒唱歌呢,可能太闹没听见,对不起啊!”林一帆小声地解释,心想这半夜他可正和苏姐鸾凤颠倒呢,压根就没听见什么电话铃声,这么想着,林一帆不由看了苏姐一眼。不料这苏姐不知何时转过了脸,一双惺忪的美目正满含爱意地看着他呢。

“这么玩得那么晚啊,现在你在公寓吗?”吉利问。

“啊,嗯!”林一帆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苏姐靠近了些,一只手摸上了林一帆的胸,摩挲着。

“什么?你在说什么?”吉利听不真切,追问道。

“我和高总喝多了,这会儿睡宾馆呢!”林一帆只得撒了谎,一手捉住苏姐不老实的手。

“睡外面了,没有小姐半夜骚扰你们吧?”吉利半真不假地问。

“哪有啊,我就是有这心也没这个力啊,不说了,让我再睡会吧,我困着呢!”林一帆急于想挂断电话,这会怀里抱着一个女人,电话里却和别一个女人通话,这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是睡不着担心你,倒没看时间,那好就挂了吧,亲一个!”吉利打了响蹦。

没办法,林一帆假装伸了个懒腰,借机也蹦了一个,便挂了电话。

“是女朋友吧?”苏姐斜睨着眼问,“和好了吗?”

“什么和好了吗?”林一帆不解地问,旋即便明白,敢情这苏姐还以为电话那头是雪雯呢,林一帆想起上回住在这儿似乎和她说起过和女朋友分手的事。

“你不是被女朋友给踹么?这会儿听着怎么又如胶似漆了?”苏姐似笑非笑的问。

“不是她啦,是另外一个普能朋友!”林一帆被苏姐看得有点心发慌。

“本事不错嘛,才几天的工夫就有新女朋友了!”苏姐尽管还是笑着说,但林一帆听得出来这话里的黯然的色调。

林一帆便搂过苏姐,在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道:“姐,你就别瞎想了,真就一普通朋友,只是昨晚有事没找到我人,所以一早打电话来。”

苏姐回应着,也抱住了林一帆吻,吻他的眼,吻他的唇,吻他的脖,吻他的乳,只生怕他要离了去似的,苏姐喘着气道:“你不用解释,别管我,我知dào

我是留不住你,我也不应该留你的,我只求着有个好女孩能好好地爱着你就好了。”

林一帆却被苏姐的话感动了,他只抱紧了苏姐道:“不要说了,姐,我现在只有你而已!”

苏姐的泪却流了下来,手抚着林一帆的头道:“姐知dào

你对我好,但是我也不能害了你,我知dào

我是什么身份的人,所以我也不敢有任何奢望,只盼着你好,那天你累了,困了,想女人了,就来姐这儿,这儿便是你的家,这儿的门我会永远为你留着的。”

林一帆不待苏姐说完便吻住了她,两个人的泪一起流进了林一帆的嘴里,咸咸地,涩涩地,林一帆的心一阵绞痛,暗地痛骂自已真是个浑蛋,明明知dào

给不了苏姐任何东西,却偏要贪恋她的唇,贪恋她的乳,贪恋她的风情万种,贪恋她的风月无边。如今听着苏姐的一番表白,林一帆就知dào

,从今往后他便又多了一个对不起的人,便又多了一个放心不下的人。

苏姐哭着,吻遍了林一帆的全身道:“让姐好好疼你,好好爱你吧!”一只手握住了林一帆的尘根搓揉起来。

林一帆感觉自己的兄弟正一点一点长大,瞬间便英姿勃发了。

苏姐终于跨了上去。

窗外小鸟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室内却早也是春色无边了。

五十一、一切有我

办公桌上,一个茶杯,一本出勤册,一台计算器。

这张菊兰的谱,林一帆是学不来的。但张菊兰的这张椅子躺着还是挺舒服的,经过昨晚的几番折腾,林一帆确实是有点腰酸背痛,所以此刻把腿翘到桌上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能闭目睡个回笼觉那就更妙了。可是这天下哪里有这么舒坦的事呢,这不,该死的电话又响了。

“喂,是哪位啊?”林一帆不耐地提起了电话。

“是我,张菊兰的那东西移交给你了吧?”高远在电话里问。

林一帆被问得丈二摸底不着头脑:“什么东西啊?”

“笨!”高远骂了一句道,“那本帐给你了吧?”

“那本帐?啊……啊啊,给了给了!”林一帆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那你上来一下吧!”高远也不多说,更不待林一帆缓过神,便挂了电话。

“妈的!什么人啊!”林一帆骂一句娘便上楼去找高远。

“小林,来来来,我这一堆发票麻烦你帮我整理张贴一下!”高远见到林一帆便安排任务。

“什么票呀?”林一帆问道。

“前些日在上海整整吃喝拉撒一个月,不能让我自己掏腰包吧,总得报销啊!”高远笑道。

“那是自然,但这些给财务室处理不就完了么?干嘛给我弄,我又不懂这些!”林一帆不解道。

“还不明白呀,真是书呆子!”高远道,“该报的我已在财务报了,这里的都是些额外的支出,是不方便在公司明帐上支的!”

“噢,有点明白了!”林一帆似懂非懂地点头,便捧了发票坐了刘芸的桌上开工张贴。

“贴完拿给我签字,另外别和办公室其他人多说什么!”高远在嘱咐道。

林一帆看这些发票,全是餐费,礼品费,和玩乐的票据,林一帆心道这些消费自己也算是有份的,只是这花销也实在是太大了些,尽管自己玩乐时也是痛快异常的。林一帆便仔细张贴,却又发xiàn

了几张上海华亭宾馆的住宿票,林一帆记得这一个月他们三个人一直是住在希尔顿的,怎么会有华亭的发票呢,看这日期也确实在这个月里边,这是怎么回事呢?突然,林一帆一拍脑袋,终于想起这期间高远和刘芸倒是一起出去过几次的,都说是会客去,没承想这两人倒是跑去华亭开房了。

林一帆不禁暗骂,但转念想这又关他何事呢,便马马虎虎贴完加了个总数给高远签字。

高远也不多看,便大笔一挥签了递给林一帆道:“回头你去银行把张菊兰的户头改成你的,除了这报销款,另外顺便帮取五万块现金给我!”

对于这个户头,张菊兰是连密码一起移交给了林一帆的,这完全是一个秘密帐户,是用张菊兰的个人名誉开户的。如今听高远这么安排,林一帆心里十分地不安,他知dào

这可是以身涉法的事,他不得不小心些。

高远看着林一帆迟疑的表情,也猜了个七八分,道:“兄弟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这不发票凭证有我的签字嘛,另外这五万块我也会写收据给你的,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林一帆想想也是,只要自己不捞好处,支出的钱款都有高远的批示,那还怕什么呢,于是林一帆便应允了。不过在银行林一帆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帐户换成自己的名字,反正只要有密码就能取出,又何必更名呢。

林一帆从银行回来便把报销款和那五万给了高远。

高远倒也兑了承诺,果真写了收据给他,还从中抽了两千远递给林一帆道:“小林啊,你如今可是我们巨力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了,以后少不了要出去应酬,这钱你拿着买两身好一些的衣服吧!”

林一帆看着怎么有点像封口费的样子,便死活不肯收下。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吧,磨叽个什么呀!”高远有点面有愠色地道。

“那好吧,回头我拿发票来你给批了吧!”林一帆有点勉为其难地道。/

“这就对了吗,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工作嘛!”高远拍拍林一帆的肩道。

“你还有吩咐吗,没事我也下去了,我想尽快熟悉张主任留下的工作!”林一帆只想着离开他,好像早一些离开他便多了一份安全似的。

“那你去吧!”高远道,一会儿又叫住他道,“这五万的事你就不要和刘总说起了,好吗?”

“什么事又瞒着我了?”门外有人接口,真有这么巧的事,这刘芸此刻刚好进门来,却被她听去了半句。

高远真不亏是当老总的,这反应也忒快。高远接口道:“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还不是昨晚那两位领导的龌龊事,我让小林不要再提起了。”

“是嘛?”刘芸可不全信高远的,她向林一帆投来相询的目光。

林一帆笑笑道:“说得正是这事呢!”

“老实说,你们俩没有同流合污吧!”刘芸显然是信了林一帆,半真不假地讹道。

高远和林一帆不约而同地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真没有!”

“没有就好!”刘芸转脸对林一帆道:“小林你赶紧把思想汇报写写吧,昨晚和王书记说过你这事,应该问题不大。”

“好的,我今晚回去就写,明天交给你!”林一帆谢道,“那我先下去了!”

……

回到楼下,林一帆便打开了张菊兰设在办公室最内侧小房间的门,这个小间平时一直是紧闭且闲人莫入的,林一帆进门却见只有一个档案柜放在里面,也没有其他任何摆设,这倒符合张菊兰的个性,只是这档案柜上是加了密码锁的,这密码就是张菊兰的三围尺寸:90、65、96。这也只有张菊兰这样的人才能想得出来,居然用她的私密尺寸作密码,这密码那天在KTV张菊兰是咪着醉眼告sù

林一帆的,当时林一帆搂着她的腰,感觉是挺细的,但也应该不止65公分,看来那张菊兰也是作了假的。

档案柜里都是就近数月的报销凭证,林一帆随意地翻看着,却见也不是每张票据上都有高远签字的,比如这一张,还是几个月前的一张餐费发票,是一张盖有张家食府收讫章的餐费发票。但这个日期,林一帆是有印象的,就在林一帆调到老宁那儿的前一天,记得那天林一帆躺在沙发上做了一个谎诞的梦,梦醒后是一夜无眠,所以这一天林一帆记忆犹新。

所以林一帆当然也记得那天办公室几个在张家食府有一场聚会,当然更记得那天是张菊兰抢着结了帐的,可如今,应该就是这一张餐费发票却躺在张菊兰的档案柜里,显然那天张菊兰是慷他人之慨而已,尽管这只是小事一桩,林一帆的心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因为原本林一帆是对这张菊兰还是存有一份好感和内疚之心的,但此时却是多多少少地打了些折扣的。

看来,林一帆是又学到了一些东西了。

五十二、明白,明白

接到黄莺的电话,肖力是实感意wài



尽管上次转院的事黄莺接受了他的帮zhù

,两人也接触了不少时间,但两人似乎对双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多少有一点点明白,所以肖力明显地感觉到黄莺在回避着自己,而肖力也自认为不方便多问和表现得太过主动,只想着能帮些小忙就好了,这样他心里也舒坦,对家庭也算有交待,其实他并不奢望能和黄莺之间发生些什么,这一点自制力肖力还是有的,何况中间还横亘着一个林一帆,尽管林一帆身边有吉利,但他总感觉黄莺和林一帆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听得出来,黄莺打这个电话是作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的,她的话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但肖力毕竟是个聪明人,他明白黄莺的所求,于是便提了十万元赶到了惠州医院。

黄莺的脸色很苍白,肖力看着一阵心痛,但拉了她坐在了花坛的木椅上,把报纸包裹着的钱递到了黄莺的手上道:“这个,你拿着,用得着!”

黄莺无力地推托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便又很无奈。

肖力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要多说了,救命要紧!”

“谢谢你,肖力!”黄莺咬着嘴唇,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口袋里拿出张捏了很久很久有些潮湿的纸条对肖力道:“那我就先收下了,这是我的借条,你先收着,等过了这档子事,我会想办法尽快把钱还你的。”

肖力无言,只得默默地接过借条。因为他知dào

,如果他不收下借条,这黄莺也是断断不肯收下这十万元钱的。尽管和黄莺接触还不太多,但他了解她。

看到肖力收下了借条,黄莺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丝久违的笑意道:“谢谢你,肖力,认识你真好!”

肖力笑笑,道:“这谢谢两字你都说了好几遍了,不要这么生分,好吗?你,我,还有一帆都是好朋友不是吗?”肖力不知dào

为什么有意无意地要把林一帆的名字说出来,好像这林一帆就是让他不至于滑向深渊的救命索似的,也不知dào

这究竟是为了试探黄莺还是为了警醒自己。

黄莺听得林一帆的名字,心里不禁一阵纠痛,脸色也随之一黯,道:“是啊,我们是朋友,真是没错的,但又有几个朋友能打一个电话就送来十万块钱呢!”

黄莺一闪即过的表情肖力是看在了眼里,他明知dào

不该问,但还是要问:“一帆来过了吧?”

“啊,当然,来过,是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黄莺正了正自己的坐姿,重重地呼了口气,转脸对肖力道:“他的女朋友很漂亮,你应该见过吧!”

“这小子在干嘛!”肖力骂了一句。

“什么?”黄莺问。

“啊,没什么,我是说吉利是很漂亮,但不知为什么居然会看得上一帆那小子,好像还是倒追得一帆!”肖力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说出这多余的后半句话。

“因为他确实很优秀啊!”黄莺脱口道。

肖力道:“那当然是了,可是一帆在我面前可从没承认吉利是他的女朋友呢!”肖力进一步为林一帆开脱道。从内心深处,肖力是极希望林一帆能和黄莺在一起的,他们两个实在很是般配,如果他们俩个真要是走到一起,尽管他的心会很痛很痛。

“哎,管他呢!”黄莺摇摇头,长舒一口气道:“肖力,有关我开口问你借钱的事……别人面前就不要提起了,好吗?”

肖力当然明白这别人指的是何许人也,看来这林一帆在她心目中还是占据了一个非比寻常的位置,所以他除了点头称是外还能多说什么呢,于是他便转移话题问道:“哪……伯母的状况?”

“没办法了,就赌一下吧!”黄莺决然道,“刑教授说,只有三四成的把握,因为这是二次手术了,风险反而更高,不过他愿意和我一起冒这个险。”

“真是个坚强而富有主见的姑娘,可是这种事为什么偏偏要找上她呢。”肖力心里这么念叨着,“但是,如果万一失败了呢,到时不光刑教授名誉扫地,黄莺也是一定会崩溃的,这该如何是好啊?”

“那是不是考lǜ

保守治疗呢!”肖力小心地建议。

“就是一直相信保守治疗,才把这病情愈拖愈重。”黄莺道,“再这样拖下去,那就只是等死的时间问题了!”

“哪好吧,待确定了哪天动手术你通知我,我来陪你!”肖力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谢谢,不过不用了,你们生意人时间就是金钱嘛,我可不敢耽误!”黄莺笑了笑,停顿了一下道:“到时我男朋友会过来陪我的!”

“男朋友?”肖力一脸疑惑。

“是啊,林一帆也知dào

的!”黄莺实在是一个心灵剔透的女孩子,肖力的亲近她当然看得出来,看来是少不得要用林一帆口中的男朋友来挡一挡了。

“那最好不过了,这样我也放心。说实话,我也确实挺忙的!”肖力假装大方地道。

“所以说啊,我可不敢耽误你!”黄莺直视着肖力的眼睛,一语双关地道。

“明白,明白!”肖力点头道,“那你先把钱交上去吧,拿在身边也不安全,我就先走了,还得去趟市区办点事!”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你走好!”黄莺道。

肖力便转身慢慢离去,只听那黄莺在身后拉长了声音喊:“肖力,谢谢你!”

肖力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三四年了,这惠州变化实在是不可谓不大。这楼更高更密了,这大树也进城了,这小姑娘的衣服是越穿越少了,当然,最明显的变化还是这车是越来越堵了。

其实肖力没事可做,进城办事只是在黄莺面前随口那么一说,但如果心情不畅的话,找一间咖啡屋要一杯蓝山,听会儿音乐,沉淀一下纷扰的心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画布。

画布是这间咖啡屋的名字。肖力觉得这真是个好名字。便走了进去,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肖力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这个位置可以静静地观察着这大街上形形色色的芸芸众生。

肖力突然想起卞之琳的一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风景里的人在看你。

可此刻,肖力看到的不是风景,而是人,两个人。

五十三、风景里的人

这两个人却正是林一帆和小珂。

尽管肖力和惠州电视台有不少的业务往来,尽管肖力也希望林一帆能和这个圈子里的人尤其是这个小珂多多接触,因为这对林一帆以后的人生路有帮zhù

,但当凌菱真zhèng

把这两人正式介shào

认识时,肖力的心却似乎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高兴。其实凌菱是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林一帆和黄莺的关系,却偏要把小珂介shào

给林一帆,这从客观上给了肖力接近黄莺提供了方便,看来这凌菱是有点热情过度了,她做了一件傻事情。可肖力一点也没有窃喜的感觉,他总觉得林一帆和黄莺是绝对般配的一对,即便他们两个在一起会给他带来酸楚,但只要看到黄莺幸福,相信还是能给他泛出一丝丝甜味的。所以他一直矛盾着,究竟该不该把黄莺急需用钱的事告sù

林一帆呢,有一瞬间他是下了决定告sù

林一帆的,但仔细回想黄莺有关男朋友的话,猜测这林一帆和黄莺之间或许发生了些什么,现在他横插一杠说不定会增添出什么枝节变数来,还是罢了吧,即便他是根本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黄莺有什么所谓男朋友的。

肖力看着林一帆和小珂从窗前走过。

两人说着话,小珂笑得很是开心。

没错,林一帆原本也是能说会道的,所以他讨女人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经lì

了楚翘的事情后,他的话便越来越少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林一帆的话是少了,但他的文章却是越写越好了,肖力是拜读了不少,尽管字里行间还是能隐隐读出一种淡淡的忧伤,但正是这种沧桑气质才让林一帆显得那么与众不同,或许这就是黄莺和吉利喜欢他的原因吧。想到这儿,肖力倒不由地生出几分妒忌的意味来,于是肖力也便只有自嘲地摇头了。

咖啡是蓝山。

入口还是那样浓郁香醇,甘、酸、苦三味搭配还是那样的完美无缺。肖力闭目陶醉,要知dào

这市面上是很少见到这牙买加正宗的华伦福特咖啡,真没想到这画布居然还有珍藏。

肖力对于这咖啡原本是没有研究的,但凌菱却好此道,对各种名典可是如数家珍,想那时肖力花费了不少时间,花费不少心思收集有关咖啡的信息,就是为了能和凌菱两人在咖啡馆里一待就是半日。所以,即便如今,肖力还保持常去咖啡馆坐会儿的习惯,可是凌菱却把兴致移到各种聚会的红酒上去了。

叹息,肖力重重的一声叹息。

也许是自己太过于追求完美,也许是出现了审美疲劳,也许这便是七年之痒的症状吧,如果连谈恋爱的三年也算进去的话,差不多凑满七年了。应该说凌菱已经做得够好的了,是的,出身于那样的家庭做到这样已经可以的了,肖力由此想到了自己,自己的家庭情况其实和她也差不多,都是老百姓眼里的权贵之家,可他独立,愣是不服从父亲给安排的一切,唯一迁就的就是和凌菱的事情,那时他也抗拒不遵,但最后作为和父亲同意放他出去创业的交换条件,勉为其难地和凌菱相亲见面,没想到这凌菱却自有一股神女风韵,美貌脱俗,没有一丁点市侩之气,自己可是一下子喜欢上了人家,还追了整整三年才抱得美人归。

可这环境会变,这人也是会变的,这会儿凌菱却有些陌生了。细数这凌菱该做的礼节却一个不少,该叫爸叫爸,该叫妈叫妈,该瞌头便瞌头,该使钱便使钱,该奶孩子奶孩子,该作妻子便作妻子。是的,肖力委实说不出她的不好来,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莫不是自己变了?肖力这样质问自己。显然,他是找不到答案的。或者,根本就不想找到答案。

所以,他只能收起对黄莺的情感,因为他明明知dào

围困自己的围墙已然出现了裂缝,也许一推即倒,可他却是没有这个勇气的,因为他是丈夫,是父亲,是朋友,更是男人。

窗外的人们忙忙碌碌,东西奔走着。肖力设想着这行走着的人们中间是否有一个和他经lì

着一样的折磨呢?也许吧!

愿他们安好,风景中的人们!

五十四、没等浪漫,就死了

林一帆到惠州来纯属被动,但他不得不来,因为这是小珂。

他不想来。于是林一帆对自己说这是凌菱亲自牵的线,如果拒绝的话,小珂的面子上抹不开去,凌菱甚至肖力那边就更说不过去了,所以他必须来,这便是林一帆给自己找的理由。其实林一帆对小珂虽然说不上来电,但也绝不讨厌,或者更有几分喜欢,但这也只是林一帆自己不敢相信的理由之一,一个更隐密的理由却是:他需yào

她的帮zhù

。不知从何时开始,林一帆下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这种到达成功的方式,尽管他一向讨厌这些手段,尽管他一直想为自己保留一份清高和自律,但是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走上了这条道,即便他不肯承认。

早就听说小珂的背景很复杂很神mì

,人脉很广,但林一帆终究不是很积极的,他只是带了几篇文章和一个剧本而已,很随意地装在了快件袋子里去见小珂,既然她是编剧,那就谈谈文学好了。

两人约了在友谊桥上见。下了桥头便是画布咖啡厅。

“要不,我们进画布坐下聊聊!”林一帆提议道。

“不了,我有点饿,去吃东西吧!”小珂摸摸自已的肚子,笑道。

“现在啊,还早吧,才十点!”林一帆抬腕看表道。

“我没吃早饭呢!”说话的当口儿,小珂的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她便吃吃地笑。

“怎么能不吃早饭呢,时间长了不光对胃不好,还易得胆结石!”林一帆严肃地批评道。

“是是是,我改,不过你还是赶紧带我去吃饭吧!不然我的胃病可又提前一点生了!”小珂戏谑地盯着林一帆道。

“那好吧,去哪儿吃?这惠州你熟,你看着办吧!”林一帆也自觉好笑,他这是怎么啦,怎么那么关心小珂啊,但愿她可别误会才是。

“谦虚了不是,我知dào

你在惠州上的大学,大学四年一定知dào

很多好吃的地儿!”小珂边倒退着走,边和林一帆说话。

“不瞒你,我还真不是太熟悉。喂,拜托你好好走路,别撞了!”林一帆忍不住又关心上了。

“不会吧,总会有几个地方可去的,比如那时候你带上个女同学什么的!到那些个地方也行啊!”小珂有点旁推侧击的味道。

“哪有什么女同学啊,那时家里边穷,囊中羞赧,所以我只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林一帆推托道。

“吹牛,我可是凌菱讲了不少你的故事呢!”小珂道。

“那行,就带你去个地方吧,只是到时你可不允许说不好吃啊!”林一帆赶紧调转话头,笑道。

“OYEA!”小珂夸张地做了个小女生的庆祝动作道。

小珂的车就停在画布前面不远,两人便开了车去了惠州大学后弄里的蓝村菜馆。

蓝村还是那个老样子,一幢欧洲洛可可风格的别墅,房子被绿树浓荫环绕,老而有味,确实是一个男女同学幽会的好去处。林一帆记得只带楚翘来过一次,尽管消费不算高,但对于当时的穷学生来说还是有点难于承shòu,好在下一次楚翘是死活不肯去了。

“哇,真是好地方,想当年你们一定是浪漫死了!”小珂赞道。

“确实是个好地方,只不过还没等浪漫,就死了!”林一帆笑着补了一句:“死在钱上了!”

“我怎么就不知dào

这惠州居然还有这么个幽静的地方。”小珂带在惊羡不已。

“就是啊,枉你还是惠州人呢!”林一帆边说话,边点了几个小菜。

“其实,我也不能算是纯粹的惠州人,大约八九岁的时候跟随父母来了惠州,便在一直在这儿读书,一直读完高中,就又去省城读大学,所以算算也就待了十年多一点吧!”

“这样啊,那你父母现在还在惠州吗?是作什么的呀?”林一帆假装不经意地问。

“他们呀……他们是事业单位,算是工程师吧,不过已调到北部的青山市去了!”小珂稍微迟疑了一下解释道。

“噢!”林一帆应了一声,正好点的野鸭煲先上来了,便用勺子舀了几颗板粟递给小珂。

“哇,是板粟呢,我最喜欢啦!”小珂很高兴,问道:“你怎么知dào

我喜欢吃这东西啊?”

“我哪里能知dào

,我只是自己也喜欢吃,就点了这道菜,你要喜欢这迁西板粟的话就多吃一点吧!”林一帆道。

“真好吃!”小珂吃了一颗,见林一帆压在臂下的的快件袋子,便问:“这里面是什么呀,看你一直捏在手里,很重yào

吗,是给我的吗?”

“呃,不是不是,没什么的,是我自己的一点东西!”林一帆话一出口便后悔,暗骂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赴她的约不就是为了把这些东西交给她看看,期许能有一个好的合zuò

或是得到一个有力的推荐吗?怎么么临了却又退缩了呢!

“别不好意思,是不是是给你的大作啊?那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吧!”小珂道。

“真不是的,你再尝尝这野鸭肉吧,煮得很入味了,蛮不错的!”林一帆想为小珂夹一块鸭肉,却不知怎么搞的,手一颤,掉了桌上,溅了自己的袖口上好几滴油渍。

“哟,不好,你别客气了,我自己会吃的,你赶紧去洗手间用洗洁精洗一洗吧,时间一长怕是洗不掉了!”小珂叫了一声,递过纸巾来。

“那好,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林一帆接过纸巾擦下手便去了洗手间,正待找服wù

生要洗洁精,却来了电话,一看是肖力的,便接了。

“在哪儿潇洒呢?”肖力开口便问。

“能在哪儿呀,上班呢!”林一帆心不在焉地回答。

“噢,上班。什么时候又调回惠州上班了?”肖力不紧不慢地问。

“惠州?没有啊!我还在临江红星啊!”林一帆道。

“我是问你现在人在哪儿?”肖力问,旋即自己接着道:“我都看见你了,还不老实,说说你身边的美女是谁啊?”

听这话,林一帆一惊,赶紧四顾,却也不见人影,便道:“别蒙我了,你自己在哪儿呢?”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一个人在画布咖啡厅喝咖啡呢,你小子还真看不出来,有一套,和小珂发展很快嘛!”肖力骂道,似有忿忿之意。

“嗨,你搞笑了,小珂不是你们两夫妻硬拉着我认识的么,怎么这会儿倒怪我了!”林一帆笑道。

“凌菱介shào

她是想帮你一把,可不是介shào

女朋友啊!”肖力没好气道。

“谁说和她谈男女朋友了,我今天就是带了一些作品给她看看而已!”林一帆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肖力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有谈朋友就好!”肖力语气缓和了一些,笑了起来,道:“你小子可别端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你那个吉利怎么样了,没拴住你啊!”

“没有,我们俩现在保持安全距离,她说距离才能产生美!”林一帆想起了吉利的理论。

“噢,那你的那个什么黄莺最近怎么样啊?”肖力切入了正题,他很想告sù

林一帆,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林一帆很奇怪肖力怎么又会提起黄莺这个名字,道:“最近挺忙的,好几天没去看她了,她妈现在转院到惠州附院了,一直有她男朋友陪着,料是没什么大事吧!”

“她男朋友?”肖力问,想证实一下。

“是啊,她有男朋友了,好像还不赖呢!”林一帆道,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怪的味道。

“是吗,那就好!”肖力也有点黯然,便劝道,“你作为她的好朋友,还是该经常去看看的为好!”

“那是当然!”林一帆道,“你要不要一起来蓝村吃饭?”

“你还说不是谈男女朋友,那蓝村是个什么地方我不知dào

么!”肖力道,“算了吧,我且不做那不讨好的电灯泡了,挂了吧,回临江再和你联系!”

“也好,挂了!”林一帆便回了餐厅里,心里还在琢磨这肖力今天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咦,洗手间没有洗洁精吗,你怎么没洗啊?”小珂盯着林一帆的袖口问。

林一帆一看,可不是么,心想自己这是什么脑子啊,便推托道:“没找到,算了,回去洗吧!”

“随你吧,回头你女朋友不骂你才怪呢!”小珂有意无意地扯道。

林一帆笑笑,也未置可否。

“不好意思,我刚才看了你的东西!”小珂又食了一颗板粟道,“写得蛮不错的,你怎么不直接给我看呢,如果我没偷看的话,你是不是准bèi

又带回去了!”

“没没……”林一帆搓着手,嚅嚅地道,“我是不想第一次和你单独见面就谈我的事情,这样我是不是太过功利了,好像我和你约会就是为了找你帮忙似的!”

小珂似笑非笑地反问:“如果不是为了找我帮忙,和我单独约会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呢?”

这可难坏林一帆了,他是真不会回答,只有窘得满脸通红的份了。

“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以后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直接跟我说,我不喜欢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我说过,我愿意帮你!”小珂咬了咬嘴唇道:“当然,今天你如果不带着这快件袋子和我约会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小珂真是做过主持人的,她的话很有份量。

林一帆听了一阵感动,但隐约对小珂生就了一分惧意,他觉得她实在是太过聪明太过凌厉太过洞察一切了,在她的面前他几乎是藏不得半点本真的。

五十五、脸熟

“你也吃啊,怎么老看着我,我长得很好kàn

吗?”小珂道。

“当然!”林一帆醒过神来道:“好kàn

!”

“真的?”小珂摸摸自己的脸问道。

“那是当然,你可是名主持呢!”林一帆认真地道。

“呸,过去的事还提它作甚?现在我就一黑妹!”小珂自嘲道。

“黑妹才有更有味道啊!”林一帆调笑道。

“是么,那你好好闻闻是什么味道!”小珂伸过她的手,送到林一帆面前。

“香香香!好了,我可玩不过你,认输了行不?”这丫头一会儿成熟世道,一会儿又古灵精怪的,林一帆是真有点吃不消她,便问道:“等吃完了,我们上哪儿玩去啊?”

“算了吧,等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小珂喝了一口红酒道,“我吃完了,你呢?”,说完便在她的包里翻找东西。

“我也吃完了!”林一帆赶紧按住她的手道,“你别,我来结帐!”

“当然是你结帐了,带女孩子出来,这不正是你表现的机会吗?”小珂一脸坏笑,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一方化妆镜。

林一帆一看,顿觉尴尬万分,心道这回可是丢了大脸了。

“好啦,看你这脸红的,和你开玩笑啦,赶紧走了!”小珂拉起了他的臂小声道。

没办法了,林一帆只得结了帐,乖乖了跟她上了车。

不一会,小车便驶进了月亮湾,在一幢五分旧的别墅前停了。下得车来,林一帆便看见一辆金黄色的保时捷停在门口,看着这车,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家伙怎么也在这儿!”小珂嘀咕了一句。

“这是哪里呀?”林一帆问道,看这环境,真是个休养的好所在。

“我舅舅住的地儿!走吧,跟我进去!”小珂便在前头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阿姨,系着一围裙,一见小珂便笑道:“你来了。”

“孙姨,你好啊,好多天没见你了,看着更精神了!”小珂摸摸孙阿姨的脸笑道。

“就你的小嘴甜,哎哟,怎么越来越黑了?”孙阿姨抓住小珂的手,见她背后跟着的林一帆便问:“这是哪位呀,带回来的男朋友吗?”

林一帆笑笑,未置可否。

“不是啦,我一朋友,我带他来见见我舅舅!”小珂有点脸红,解释道。

“噢,是吗?那进来吧!”孙阿姨有点不信。

进了客厅,见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人,道:“小珂,你怎么来啦?”

小珂没好气道:“表哥,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回家来呀?”

表哥笑笑道:“找老爷子办事呢!”说着表哥把目光盯在了林一帆的脸上,很久不愿离开。

林一帆也盯着表哥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好像,是一定在哪里见过的。

“通江大道!”突然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你就是那个记者?”表哥想了起来。

“你就是那……什么……”林一帆也想了起来,这位表哥可不就是那次在通江大道欺负吉利的混混么,可现在人家家里,还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你们认识?”小珂倒有些奇怪了。

“不认识!”两人又异口同声道。

“你们怎么回事呀,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小珂看着两个男人的样笑了起来。

“算认识吧!”林一帆笑道:“我叫林一帆。”说着向表哥伸出了手。

“杨逍!”表哥握住林一帆的手,突然加了把劲。

林一帆心里痛得直叫,可脸上还保持着笑,手里也使了劲,心想这杨逍果真是魔道中人,怎么看都透着股邪劲。

杨逍终于放开了林一帆道:“不错!”

“什么不错?”小珂不解问道。

“我说你眼光不错,你挑的这记者不错!”杨逍搂过小珂道。

“在说什么呢,一帆什么时候变成记者了?”小珂讨厌地拉下杨逍的胳膊道。

“你不是记者?”杨逍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曾经算是吧,那天却不是。”林一帆如实道,却保持着不卑不亢。

杨逍的脸色转变了几回,扭头又看小珂,渐渐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随后指着林一帆翘起大拇指,不由地笑了,道:“你牛B!”

“又说粗话!”小珂打下了杨逍的手,问道:“你们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这是我们男人间的秘密!”林一帆笑道。

“什么秘密啊,说出来听听!”孙阿姨端上了果汁插嘴道。

“没什么,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啊?”杨逍问。

“哎哟,早上听他说今天要接待日本的什么考察团,估计是回不来了!”孙阿姨歉意道。

“孙姨你怎不早说,我临江那边还有好些事要办呢,早知dào

他不回来我就不等他了!”杨逍埋怨道。

“你也没说找你爸有事啊,我这不想着,你也好久没回来了,怎么么着也得多等会儿吧,还特意给你煲了汤呢,要不喝一碗再走?”孙阿姨也不生气,脸上眼里全是爱意。

“给我和一帆也来一碗吧,好久没喝您的汤了!”小珂故作欢喜地道,偷偷扯了下杨逍的袖子。

“那好吧,喝一碗再走,说实话也想着孙姨的汤了!”杨逍明白,便坐了下来道。

“好了,那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盛!”孙姨满yì

地去了厨房。

“兄弟,你不做记者,做什么生意呢?”杨逍问林一帆。

“你怎么谁都是兄弟啊!”小珂炝了杨逍的话。

“表妹的男朋友不是我兄弟还能是什么呀?”杨逍笑道。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啊!”小珂急忙否认,转脸对林一帆嗔道:“你倒好,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辩解一下。”

“我一真没机会开口说话啊!”林一帆摊手笑道,接着对杨逍道:“我在临江红星集团呢!”

“噢,原来在仲超然那里呀!”杨逍不以为然地道。

“你认识我们仲董事长呀?”林一帆道,心想这仲董事长可是临江的市委常委呢,怎么在杨逍口中倒轻飘飘地不像那么回事,看来这杨逍确实是非一般人。

“认识啊,熟!下回碰到他,我给你说说,让他提拔提拔你!”杨逍笑道。

“去你的,你可别动用你的歪门邪道啊,一帆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小珂踢了杨逍一脚。

杨逍痛得缩回腿,急急地按摩着痛处,却也不生气,只调笑道:“好好好,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去,我还赖得管呢!”

林一帆看着这杨逍一身的痞气,却在小珂面前处处吃瘪,心想还真是一物降物啊,看来这杨逍对小珂这个表妹是疼爱之极的。

孙姨的汤果然是极品,浓郁得很。

“哇,好喝,还有吗,我还要!”小珂夸张地卖乖道。

“有有有,我再给你盛!”孙姨好像比自己喝了汤还要高兴,转脸对杨逍道:“逍还要吗?”

“不了,喝得我都热起来了,不过确认蛮好喝的!”杨逍也赞道。

“你还要吗?”孙姨又问林一帆,看着林一帆的眼神里尽是满yì

的欢喜。

“不了,不了,谢谢你孙姨!”林一帆客气道。

“好了,我真要走了!”杨逍站了起来,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林一帆道:“等到了临江过来找我吧!”

“好的,一定会去的!”林一帆接过名片应允道。

“小珂,你多待会儿吧,好好陪陪孙姨!”杨逍道。

“走你的吧,赶紧!”小珂对这个表哥可是一直不感冒。

五十六、歪瓜

跟小珂一起待了一天,虽说林一帆心里也没啥别的想法,但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吉利似的,一直在担心着她有电话进来,若真有电话来,当着小珂的面还真不知dào

如何掩饰过去。不过,林一帆没有追问,没有追问自己究竟是担心着吉利还是担心着自己一不小心在小珂面前露了马脚。

好在今天这吉利却是出奇的安静,愣是一个电话没来。

可林一帆又担心着,要知dào

这黄莺现在可就在这惠州城里呢,可别在街上让她给碰上了,谁也不能排除没有这么巧的事,这不,那肖力便在茫茫人海中发xiàn

了他们俩。

小珂感觉着林一帆的心不在焉,便问道:“一帆,你有事吗?”

“噢,没事,只是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临江去了!”林一帆小心道。

小珂沉静了一会,展开笑容道:“那好吧,我送你去车站吧!”

“不用了,现在高峰期间,开车还不如坐公交呢,我自个儿走吧!”林一帆道。

小珂想想也对,于是不再坚持,只允了过几天会去临江找他的。

林一帆便离了月亮湾,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坐车回临江。林一帆倒是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只希望着这车轮永远不要停下才好,他歪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陌生却又相似的风景,眼泪不自觉地流淌了下来,毫无来由地流淌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林一帆抹了一把泪,用力地吸了下鼻子。

领座的美女皱眉向旁边挪了挪位置。

林一帆抱歉地欠欠身,尽量往窗口靠了靠。

衣袋里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却不是吉利,原是高远找他回去商量事情呢。自从接了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再没人盯着他晚来半分还是早退一刻,即便像今天这样溜出去一整天,也是不再有人罗嗦了,因为办公室主任有这个特权。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和老板的直接接触多了,随叫随应是应尽义务,特别是拿了刘芸这个手机之后,半夜三更接到他俩的电话也是家常便饭,所以这痛苦也就可想而知了。

林一帆一到公司便被高远捉上了车,直接去了长江边开发区那块盐碱地。

如今正是盛夏,白天长得很,近七点了,天还亮堂着。西瓜地已是收得差不多了,藤都败了,野草倒是越发绿油油地。种瓜的男人见有人来,便迎了上来问:“买瓜吗?可惜你们来晚了些,好瓜前两天都给送走了!”

“不是这样,我们是红星集团的!”林一帆道。

“是红星的人,噢,你好你好!”种瓜人有点意wài

,好像又有点紧张地道:“这租子年初的时候我们就交了的……”

“我们不是来收租的,只是看看这块地。”高远道。

“原来是这样啊!”种瓜男人高兴了起来,转身从瓜棚里捧出了两个歪瓜道:“天还很热啊,要不开两个瓜吃,只是现在只剩下这些个歪瓜裂枣了。”

“谢谢,不用了!”林一帆想拒绝,不料高远却不客气,已拿过瓜放在车盖上,一掌便开了,掏了一块红心放嘴里,“嗯,甜!都说歪瓜甜,看来是真的,小林你也吃,还真不错呢!”

“你怎么舍得放在车盖上开瓜,不怕留下印痕呀?”林一帆掰了一小块尝尝,确实清爽甘甜。

“没事,这车呀两个月前就被刮花过了!”高远继xù

啃着瓜,一粒黑色的瓜子沾在了鼻子上,就像一只苍蝇。

“是吗,还是新车呢!”林一帆叹了口气,遗憾道。

“叹什么气呀,都马上变成别人的了!”高远满不在乎地说。

“什么意思啊,卖啦?”林一帆惊异地问道,要知dào

这辆奥迪才买回来几个月呢,怎么会变成别人的了。

“是赵董看上这辆车了!”高远道。

林一帆笑道:“那也没什么,姑且就借给他玩两天呗!”

“哼哼,借给他,也就等于是送给他了!”高远好像有点无奈,也有点愤懑,更有一点得yì

,“这些领导都是贼精贼精的,他知dào

这些东西是拿不回家的,但是尽情享shòu

还是可以的,所以这车借给了他就等于送给了他,到时他不还,你也没辙,你也不好直截了当地去要回来,要是真去要回来了,得,那你就等着穿小鞋吧!”

林一帆听着,也是这个理,但心想你高远也不和他们差不多么,好在这车的三天新头已是给你自己用了,你心理上大概也能接受了。看这样子,这车说不准还是高远主动送给赵董用的呢,林一帆知dào

这赵董可是掌管着红星的钱袋子呢。

果然,高远笑了,道:“赵董已经同意了,先拨给我们六百万,等下次董事会上他就提这个事情,应该问题不大,因为还有王书记和宋董敲边鼓。”

林一帆心里滴沽这高远究竟想干什么呀,要知dào

这德尚公司的合zuò

意向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另一方面听高远的说法,这拨款的事好像已是板上钉钉的了,这仲董事长难道也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高远见林一帆不说话,便拍拍他的肩道:“没什么惊讶的,等这笔资金一到,我会把我的计划告sù

你的,到时还要派你大用呢,你有的是大展鸿图的机会!”

“是吗,那我就期盼着这一天了!”林一帆笑笑应付道。

“你看那边啊,从这边这条竖沟到那边那个大水塘,我算了一下,差不多有十六亩的样子,到时我们就先把地圈起来,再做块大广告牌,把标准厂房的效果图放上去。

“自家盖房子那么招摇干什么?”林一帆不解问道。

高远笑而不语。转身走到那瓜棚对那种瓜人道:“师傅啊,你抓紧时间把地里的瓜拾掇拾掇,还有些大棚什么的,能搬走的全搬走,从九月份开始我们就要收回这块地了。”

“什么!”种瓜男人叫了起来,“这些大棚我们是刚刚支上,就准bèi

着收了西瓜后种蘑菇呢,这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啊?再说这租地协议可是签了三年的……”

“知dào

,知dào

,所以才来和你商量呢,这块地我们集团准bèi

盖厂房了,也不是转租给别人,我们自家用你总是不能拦着的!”高远打断种瓜男人的话,道:“至于你的损失我们会斟情补贴一点给你的,放心好了!”

“怎么个补贴法啊?”种瓜男人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的搬家费我们会贴给你,租金也会按实jì

用时退给你的,别外也考lǜ

到你们实jì

情况会补贴几个月生活费给你们的,怎么样,条件够可以的了吧?”高远陪着笑道。

“就这些?这不行,这样子我的损失太大了,你们突然说不租给我了,叫我临时到哪里去找地皮啊,即使找到了租了地皮,也赶不上下种了,等于说下半年几乎是没什么收入了,这一部分怎么算呢,总归要算算清楚的。”种瓜男人数字手指算给高远听。

高远沉下脸,冷哼一声道:“你倒时会算,那你就慢慢算吧,虽然我们是集体企业,但每一分钱也是我们工人们辛苦出汗挣出来的,我可是见多了你们这些人,愿意呢,你就按我的条件,好合好算,不愿意呢那你就等着,我们企业做事是很有计划的,时间一到,便会来圈地动工,到时你可别说我没通知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我们是庄稼人,一家老小就指着这块地,被你们这样一搞我们还怎么活下去啊,反正不行,我的损失太大了,就是去见官司我也是不怕的。”种瓜人涨红了脸争辩道。

“见官司!好啊,到时就见官司,看你能不能告得倒我们!”高远笑道。

“高总……”林一帆在一旁听了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想说些什么。

“你不要说了,你呀,就是心肠太好!”高远摆手止住林一帆,回头丢给种瓜人一句道:“我这话可是当面给你通知到了,至于怎么做,全凭你自己了!”

高远的话充满了威胁的味道,林一帆听着极不舒服,心中原有对高远的一点点好感在一步一步地悄退,但林一帆内心深处却又认可高远实在是个厉害的生意人,这一点不可否认,所以此时的林一帆是极度矛盾着的,他发觉自已变了,一切都在不知觉中变了,尽管很多时候他看不惯高远他们的做法,却又被动地执行着甚至是有意无意地主动配合着,难道自己真的沉沦了吗!

“我们走吧!”高远回到路上,准bèi

上车,看到还有一个歪瓜放在车盖上,便捧了放到了车里。

路上,高远道:“真想不到,这歪瓜还真甜呢!”

林一帆笑着,却无语,心道,高远说得不错,这歪瓜确实是挺甜的。

五十七、人约黄昏后

暮色中的黄崖山是别有情致的。

那片斑澜的云霞在它的肩头变幻着,挑逗着,可它却越发地沉静,尤如一个处子

苍苍茫茫的雾气慢慢地在山坳间迷散开来,黛色的林间偶有灯火闪烁,暮钟沉沉,飘飘而来的还有那迷离恍惚的梵音。

该是师傅们做晚课的时间了,尽管林一帆不知dào

那佛堂里供的是什么菩萨。但他喜欢这个地方。清静,是林一帆内心向往的东西,即便片刻也是好的。

黄崖山有两个山头,那张菊池的茶室却在另一座山头上,与这禅寺遥遥相对。以林一帆这种酒肉之人,这佛是拜不得了,但在张菊池的茶室品茗听佛大约还是可以的。

“你在出神想什么呢?”高远问。

“我在听山上的梵音呢,要不,在前面那个山脚下放我下来吧,我上山去见一老友!”林一帆道。

“想不到这个地方也有你朋友啊!你那朋友不会是山上的老僧吧?”高远笑道。

“怎么会呢,我可是五毒俱全之人啊!”

“那正好,老和尚定会用佛法为你化解的,祝你好运!”高远哈哈笑着,停了车,放下了林一帆。

上山的小道,林一帆是有些熟悉的了,只是那半腰竹牌楼下挂着的鸟篓却被收了起来,倒叫他生就了几分失望。

张菊池此刻正站在茶室拱门下,眺望着长江上的点点灯火出神,以至于林一帆慢步上山来也没知晓。

“你在看什么?”林一帆问。

“渔火。”张菊池答道,却没有回头。

“这哪里是渔火,我看却是象极了鬼火!”林一帆与他并肩站着。

张菊池闻听林一帆的妙论,终于转过脸来,奇道:“哎哟,怎么是你呀,这都天黑了还摸上山来干什么呢?”

“你以为是谁呀,莫非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林一帆敲了他一拳道。

“不象你,我可不好这一口。”张菊池还击了林一帆一拳道,“我妹说要过来呢!”

提起张菊兰,林一帆在张菊池面前倒有点不好意思来,便打招呼道:“关于你妹的事……”

张菊池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我知dào

不关你的事,实在是她做人太过乖张了,没个好人缘。”

林一帆感激地叹道:“可事实上确实是我抢占了她的位置啊!”

“让她吃点苦头也是好事嘛,就该让她长点记性!”张菊池骂道。

这兄妹俩真是一点相像之处都没有,林一帆这么想着,问道:“那她现在做什么呢?”

“你还操心她呀,有活做!这不,我那菜馆一直半死不活的,转让给她了,待会儿她就是给我送钱来的。”张菊池道。

“那张家食府?”林一帆想起了那次聚会的事情。

“没错,就是张家食府,说实话,我对经营饭馆也真是不在行,心底里其实也不感兴趣!”张菊池实话实讲。

“你呀,就图省事,清静!哪天直接住对面山头去得了!”林一帆笑道。

“可别,我也是饮食男女好吧!”张菊池也笑着和林一帆调侃,末了说下露了,进去喝茶吧。

落了座,张菊池提一壶茶来为林一帆倒了一碗。

“怎么是红枣茶呀?”林一帆问。

“是吧,现成泡好的,反正明天还是要倒掉的,你就将就吧!”张菊池道。

“好的吧,好在我也不讲究!”

“在这喝茶的,那有几个讲究的,他们喝的不是茶,是心情!”张菊池道。

林一帆道:“也是啊,你对菜馆不在行,卖茶倒是卖出门道来了。”

“哪里哪里……我……”

张菊池正说话间,张菊兰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道:“哥,你小气巴拉的,怎不开个灯,点什么劳什子蜡烛呀?”

“点着蜡烛喝茶才有味道啊!”林一帆接口道。

“哟,真不好意思,这黑灯瞎火的,我还真没看到小林你呢!”张菊兰抱歉道。

“很正常啊,做老板的人的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林一帆笑道。

“我什么时候作老板了?”张菊兰一脸奇怪问。

“张家食府不是转给你了么,不是老板又是什么板?”林一帆道。

“那是豆板吧,屁点大一个店,怎配得称老板!”张菊兰坐了下来,从挎包里拽出一个档案袋来,递给张菊池道,“十万我已转你卡上,这是我手边的五万现金,省得去存了,就直接给你拿来了。”

“又不是闲人,你急个啥?”张菊池接过袋子,随手放在了林一帆前面的茶几上。

“亲兄弟,不,亲兄妹明算帐啊,早点把转让款给了你,我也就放了一桩心事,省得老挂在心头欠别人十五万块钱呢!”张菊兰道。

“我是别人么,我什么时候变成别人了?”张菊池有点生气。

“你不是别人,我才是。所以,这钱不要放在我面前,容易诱发犯罪!”林一帆捧起档案袋,想还给张菊池,却见这袋上有几个字看着挺熟悉,要死了,这不是林一帆自己的字吗,怎么会留在张菊兰的钱袋子上,这是怎么回事?

林一帆闭眼,马上想起那天高远让他取五万块现金的事来,记得那天他正是用这个用过的旧档案袋装的钱。林一帆一下子明白了,看来这张菊兰和高远的关系要远比想象中复杂,面前的这个张菊兰也远没有林一帆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在想什么,真看上这包钱啦?”张菊兰推了林一帆一下,格格笑道。

“没见过那么多的钱,有点眼花呢!”林一帆不露声色地递过钱袋。

张菊池接过袋子道:“你们坐会儿,我把这收了去!”

“最近你怎么样,怎也不记着打一个电话给我呢?”张菊兰待她哥一走开,便坐到了林一帆一边,挽住林一帆的臂问道。

林一帆微微挣了下,笑道:“我哪敢啊,怕你老公误会是男朋友什么的!”

“好啊,你这张嘴是越来越滑了,连我的豆腐也吃上了!”张菊兰打了一下他的头道。

五十八、可怜的平衡

和张家兄妹没心没肺地七扯八扯倒忘了时间,回到公司似乎已经很晚了。

大门没有锁,只留了一人过的缝儿。林一帆悄悄地进了门,透过门卫半敞的窗,却见邵老头和他女儿两个人正在呢。

“来,这半边脸也擦擦,好,唉,我女儿真听话!”邵老头极尽温柔地扳过邵春花的脸道。

“不不,不,就知dào

天天擦,擦坏了公家倒霉!”邵春花半个屁股坐在简于行军床上,嘴里嘟囔着。

“别胡说,这里没有公家,只有爸爸!”邵老头笑着道。

邵春花报于笑容道:“爸爸好,爸爸好!”

“来,再帮我们春花的脏手擦擦干净!”邵老头抓住女儿的手道。

没想到邵春花猛地抽回手,急急地争辩道:“我的手才不脏呢,是他们的手脏,你去帮他们擦去!”

“怎么又犯糊涂了呢!”邵老头叹了一口气道,“好好好,我们春花的手干净,我们春花的手最干净了!”

林一帆在外面看着这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着话,觉得挺温馨的,便轻咳了两声走了进去叫了一声:“邵师傅!”

邵老头一抬头:“哟,小林,不,林主任啊!怎么这么晚啊!”

“和两个朋友一起玩呢,没看时间,倒晚了!”林一帆笑道。

“噢,年轻人真好啊!”邵老头有点羡慕地道。

“你不也年轻过吗?”林一帆道。

邵老头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女儿,解释道:“这些日我女儿的病又重了些,连续几个晚上折腾得我老婆睡不好觉,身子不好了,正挂水呢,所以我只能把女儿领到这里来照看下了。”

“没事的,只要看好她,别给乱跑就行了!”林一帆包容地道:“家里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尽管说,我会向老板尽lì

争取的。”

“谢谢,谢谢,集团包括公司对我已经帮得很多了!”邵老头很是感激,而后却又犹犹豫豫地道,“只是我女儿的医药费……”

林一帆感到奇怪,按道理这红星集团是大集体企业,这在职工的医药费是基本上可以足额报销的,怎么会呢,便问道:“医药费不好报销吗?”

“这财务科,说这精神病的药费只能报五折……”

“胡说八道,这精神病就不是病啊,这财务科是在瞎扯蛋呢!”林一帆话未等邵老头说完便激愤骂了起来。

“好在每回报药费我都去找仲董事长特批的,还能报上个八折的!”邵老头赶紧接下去,总算是把话说全了。

“这还差不多!”林一帆也奇怪自己刚才的愤nù

来得好容易,不由笑了道,“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啊?”

“唉!”邵老头又叹了口气道:“我们老两口年纪是越来越大了,指不定哪天就撒手去了,到时我这傻女儿可怎么办是好啊!“

林一帆点头,心想也确实,便问道:“哪你的意思是想为你女儿争取了一个明确的待遇,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那是最好了,如果不行,至少医药费的事总得给一个明确说法啊!”邵老头道。

“是这样啊!”林一帆陷入了沉思。

“小林,你也别当真,我知dào

集团那边你也说不上话,我只是见你比较亲切,不像公司其他领导,所以就和你发发牢骚。”

“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会尽lì

帮忙的。”林一帆嘴上应道,心里却想,这邵老头说得没错,集团那边他可真是不认识几个人,赵董?宋董?或者高远刘芸,再或者王书记?为了这八杆子打不着的邵老头,他们这几个人会帮忙吗?别看喝酒的时候小林小林地叫得挺亲热,但真要有点事找他们,他们会认识他这个屁点大的林一帆吗?再说了,如果是为了自己的事,勉强一试还情有可缘,却为这邵老头,他林一帆值得吗?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了!“邵老头感激涕零道。

林一帆瞧着也难受,便转身去看那邵春花。

刚才两人谈话的时候,这邵春花倒也安静,这会儿见林一帆靠近她,便警惕地把双脚收到床上,向墙角方向不住缩去,嘴里一个劲地絮叨道:“你走开,你走开,你是来抓我的吗,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别抓我,别关我小房子里去……”

林一帆听着邵春花的话,觉得这邵春花一定是经lì

了什么特别故事的,尽管他不知dào

是悲情或是恐怖故事,但心里的同情却不觉又多生出了好几分,于是,林一帆还是忍不住问:“她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邵老头坐到了床头上,安抚着女儿,神色黯然地道:“其实我们也不知dào

她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情,我和她妈妈只是有一段时间感觉到她好像闷闷不乐的,问她她也不说,她把什么事都埋在心底,记得有一回被我们逼问急了,就说是厂里的事,我们知dào

了没好处,叫我们别管别问。”

“是厂里的事,厂里能有什么事呢?”林一帆喃喃道。

“是啊,厂里能有什么事呢?

“何况我女儿一向能干,那会儿已是集团的基建审计科的科长了,听说仲董事长马上准bèi

升她做副厂长呢,唉,哪能想到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邵老头唉叹连声。

“噢,她原来是做基建审计科科长的!”林一帆沉思着。

“是啊,她做得很好的,很有成绩的,审计出好多漏洞,为集团节约了不少钱呢,为此仲董事长还在全厂大会上表扬了她呢!”邵老头说起女儿的往事来,脸色漫着笑意。

林一帆点点头,似乎从这父女俩的话语里听出些门道来。但具体是什么,他却又说不好,他下意识地提醒自己不要再分析下去了,也许正如邵春花说的,厂里的事知dào

了没好处。现在如何帮她们一把才是正事。此刻,林一帆似乎突然下定了决心,是的,这个忙他是一定要帮的,似乎只有这样,他的良心才会为自己的退缩找到一点点可怜的平衡。

有一个人的名字适时地出现在林一帆的脑海里,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可为什么不是肖叔呢,林一帆不是没想过,但肖叔是乡镇局的局长,但在级别上却是比仲董事长低了很多的,仲董事长可是兼着这临江的市委常委呢,况且这是任何好处都没有的破事,谁愿意多管闲事呢,何况这里面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是算了吧。所以也只有他了,或许可以一试。

林一帆捏了捏裤袋里的名片,这是杨逍的名片。

林一帆觉得他的名字实在是起得很妙,魔道中人嘛!林一帆是明白的,有时候魔道中人或许反而容易把事情办好。

下定了决心这后,林一帆长舒了口气道:“邵师傅,我该回公寓了,你的事,我记下了,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一定帮你争取的,你就放心吧!”林一帆没有把话说满,是希望邵老头不要把希望抱得太大,因为他自已也心里没底,那杨逍也才见过两面而已。

“谢谢你,如果不好办,也不要勉强!”邵老头也通情达理。

突然,邵老头想起了一事道:“小林啊,瞧我这记性,我这女儿一来就全乱套了,这会儿有女孩正在你公寓等你呢!”

“谁啊?”林一帆也奇怪,“不会已走了吧,都这么晚了?”

“还是那女孩啊,你还问?”邵老头难得地笑了起来,“应该还没走,反正我是只见她进来,没见她出去!”

“噢,会是谁呢?”林一帆假装一边摇头一边身公寓走去。

他当然知dào

是谁。

五十九、火山暴发

林一帆决定上楼,却脚步凝重。

他数着数字,一,二,三……十七,十八,十九……这一直到四楼总共有多少个楼阶,多少个拐弯,甚至是换多少口气,林一帆原本都是烂熟于心的,可今天这短短的八十步却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这是一段漫长而昏暗的旅程。

只因为林一帆在犹豫,在回味,在猜测。是的,在猜测。林一帆不知dào

这雪雯此时找他究竟所为何事,但有一点他却明白,那就是他对雪雯还遗有一份恨和蔑视,这不是短短的三个月内便可以消蚀无形的,当雪雯提出分手时,林一帆表现出来的洒脱其实是最为艰难的表演,因为他恨雪雯的现实,恨雪雯的虚伪,更恨自己的倔强和缺乏勇气。其实雪雯说得没错,他是原本是可以争取一把的。

雪雯今天穿得很漂亮,也很清凉,那阵香气也是林一帆最喜欢的茉莉花味。

“你怎来了?”林一帆只是轻轻地问了句,尽管他是准bèi

着不给她好脸的。

雪雯没有回答,只是走近林一帆,突然一把抱住他,眼泪卟嗒直落。

对于这些伎俩,林一帆并不感冒,他使劲分开雪雯紧箍在他腰间的玉臂沉声道:“别这样,你快嫁作人妇了,这样不好!”

雪雯只得悻悻地收回双手,一脸幽怨地表情,盯着林一帆道:“对不起,一帆,我……”

“我什么呀我?没意思的话就不要再讲了,你坐吧,或许我们聊点别的会更适合现在我们俩的关系。”林一帆故作轻松地摊手道,坐在了旧沙发上。

雪雯听话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转脸道:“今天我来,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雪雯的声音低了些,“我想你了!”

林一帆听着却是十二万分的滑稽,不由暴出一阵大笑。

“你笑什么,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雪雯愠色道。

“我说过,不要再说这些无聊透顶的话了,没意思的!”林一帆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我确实是爱你的呀!”雪雯有点急,眼泪又开始眼框里打转。

“我再说一遍,不要再说这些肉麻当可爱的话了。”林一帆挺着脖子道,“没错,我相信,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是更爱把我玩弄于掌股之间吧?怎么了,朱燃又出差了么,你又空了么?”

林一帆的话真是既恶毒又粗鲁,雪雯像不认识他似的盯着林一帆的得yì

的脸良久。

“叭”一记又响又脆的耳光,没错,林一帆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五个白色的指印。

时间足足停止了二十秒,雪雯惊异地看着自已不可思议的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疯了!”林一帆终于清醒过来,火山开始暴发,“我难道说错了吗,你和我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一直脚踏两只船,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过日子,我知dào

朱燃他有房有车有背景,所以他才是你的结婚对像是吧,那我算什么,我就他妈的一只免费鸭子是吧?”林一帆拽住雪雯的双手,使劲把她从沙发上拎了起来,一把按趴在沙发前的餐桌上。

雪雯的腰正好瞌在桌沿上,她叫一了声痛道,“你干吗呀?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疼?这点疼算什么,跟我的痛算起来,这点疼算什么!嗯,算什么!”林一帆把雪雯的双手扭到了背后。

“喂,林一帆,你干什么呢,混蛋,赶紧放开我!”雪雯使劲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林一帆的控zhì



林一帆在雪雯的臀上重重地抽了一巴掌道:“你是女人,我不打你脸,我要告sù

你,男人的脸不是随便可以扇的。”说完又是一记。

雪雯连声哀号,一张俏脸因痛苦而扭曲着。

听着雪雯的哭喊,林一帆却感到无比的兴奋,更加紧了动作。

“喂,喂,死混蛋,你究竟想干什么呀,混蛋,呜呜!”雪雯感到恐惧了,骂声里带着了哭腔。

雪雯越是叫骂,林一帆越是兴奋。“干什么,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你玩了我那么长时间,连个小费也没给过,今天我便收回来,这样才公平!”林一帆狂笑道。

雪雯痛苦地一阵颤抖,嘴里还是骂不停止。

……

房间里的灯是昏暗的,林一帆抬起充血的双眼,盯着墙上那画中人似笑非笑的脸,暗骂了一句:“懦夫!”

……

雪雯嘴里继xù

呜呜着,但分不清是哭声还是快乐的呻吟,显然她已渐渐地跟入了角色。

林一帆看在眼里,骂道:“你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个好货!”

“我就是不是个好货,我就是离不开你,我要你,我爱你!”雪雯喘着粗气浪声道。

“叭!”林一帆又是一巴掌,“闭嘴,你这个势利的女人,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我叫你再嚣张,我叫你再看不起人,我叫你再虚伪做作,我叫你再现实……”

“哎呀,我不行了,我求你饶了我吧,你今天真是疯了!”雪雯告饶道。

林一帆却什么也听不见,他只感觉自已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正欢快地纵横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突然,马儿伸出了一对飞翔的翅膀,渐渐地攀上了云端,整个人轻飘飘地,仿佛进入了一个极乐的世界。

……

今天的这场意wài

的戏让两人得到了极大地满足。林一帆瘫软在雪雯的背上。雪雯道:“躺沙发上去吧!”林一帆没有说话,只是依言地倒在了沙发里,雪霁也窝在他的臂弯里。

“你原来是这么恨我呢!”雪雯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收尽了刚才的荡妇形象。

林一帆冷哼了一声道:“没必要,该说的上次都已说过了。”林一帆也暗叹今天这是怎么了,太多太多积压在心底的恶毒话今天居然都说了出来,而且这些恶毒话居然还能提高性趣,让他在雪雯身上重新又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醉仙欲死。

“我今天来……”雪雯抚弄着林一帆轮廓分明的下巴道。

六十、纠缠

“什么也不要说了,你走吧!”林一帆合上眼,无力地摆摆手道。

看着林一帆爱理不理的样子,刚才被一度点燃的热情终于一点点熄灭了,雪雯道:“我知dào

,你一直是在怪我,是的,我是现实了一点,我是没有把你当作结婚对象,但是我有错吗?我只想让我的后半生有保障一点,这难道有错吗?”

“怪你?不,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你还是走吧!”林一帆抬眉轻蔑地道。

雪雯苦笑了一声道:“不怪我,那就是恨我了!”

“那就更谈不上了,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林一帆道。

雪雯没再生气,一双手还在林一帆身上不停地摩挲着,道:“说吧,把所以恶毒的话都说出来吧,我不怪你的,我其实倒希望你怪我恨我骂我呢,这说明你的心底还是有一些在乎我的!”

“你恐怕还希望我□你吧!”林一帆骂道。

“那也没什么,只要两个人的感觉好就行了,不是么?所以你也不要再生气了,我虽然选择了和别人结婚,可我却还是离不开你的,因为我是爱你的!”雪雯把头埋入了林一帆的怀里。

天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这说得又是什么样的理论啊,林一帆猛地推开雪雯,坐直了身子,一字一板地道:“你还是离开我的好,放过我吧,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

“玩?我从来就没觉得我们是在玩啊,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爱你,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雪雯一脸无辜状。

“够了,有你这样的爱吗,一边忙着和别人筹办婚礼,一边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爱,你配吗?”林一帆怒道。

雪雯原来还是有一些羞耻之心的,此刻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只是懦懦地道:“我……我……”

“就此打住吧,你是就要结婚的人,而我注定也是要和别人结婚的,我可不想让她觉得不公平,所以,到此为止吧!”林一帆正色道。

“她?你有女朋友啦?”女人永远是敏感动物,只一不小心,便被她闻见了味道。

“是啊,多的是!”林一帆扬头道。

不料,雪雯却笑道:“有女朋友也不打紧,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愿意和她分享!”

这女人却是越说越离谱了,这还是那个雪雯吗,这还是那天那个和他幽幽说分手的雪雯吗?林一帆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这是什么样的逻辑啊,女人不都是自私的吗?看来这自私倒是错不了的,这不,她都要结婚了,却还抓着他林一帆不放手,但这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你把我当作什么了,啊?”林一帆愤nù

着,真想抽她。

“好了,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你就不能和我说点好听的么!”雪雯拉下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道。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朱燃让你受刺激了还是怎么的?”林一帆抽回手问。

“他?凭他还伤不了我!”雪雯不以为然地道,“只有你,只有你才每次都让我的心感觉到痛呢!”说罢,便伏上林一帆的肩头重重地咬了一口。

林一帆叫了一声:“你疯了?真疯了!”林一帆一指房门道,“走,你马上给我走,不要再让我见道你!”

“那好吧,我会走的,你冷静一下,其实即便我结婚了,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我还是我。”雪雯站了起来,终于准bèi

要走了,是啊,现在都几点了,再不回去,怕是和朱燃也不好交待了。

“我管你是谁呢,既然分手了,那就分得砌砌底底的!”林一帆道。

雪雯嗤了一声笑道:“分手?分得了吗?刚才你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分手的事啊?”

看来这雪雯是吃定他了,林一帆真的是无话可说了,只摆摆手道:“你帮我把门带上吧,谢了!”

待雪雯走到门口,林一帆又叫住她道:“你把钥匙还是还我吧,就让在那鞋柜上!”

听林一帆说到钥匙,雪雯却有点生气了,便从包里摸了出来,砸向林一帆道:“还你就还你!”

“呀!”林一帆没有接住,钥匙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林一帆的额头上,一丝血顿时从林一帆捂着的手指间流淌下来。

“哎哟,这……这……我不是故yì

的,我真的不是故yì

的!”雪雯有点手足无措,只是一味地为自己辩解着。

“滚——”林一帆忍无可忍了,大吼了一声。

“好好,我走,我马上走,你自己小心些吧!”雪雯显然是被眼前的情况吓着了,更被林一帆的怒吼惊着了,只逃也似地蹬蹬蹬地下了楼去。

林一帆用纸巾捂了一会儿,便拿了镜子看,还好,只留下了一条血色的小凹槽,不过毕竟是在额头上,怕是要留下些印记了,最好是去医院适两针为好。于是,便打了吉利电话。

不一会儿,吉利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进门见了林一帆,便抱了他的头不住地哭,一边哭还一边嗔怪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那么大的人了,还会撞楼梯上啊?”

林一帆安慰道:“没事,就一小口子,你载我去缝两针就行了,哭啥!”

好在这吉利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这时林一帆发xiàn

刚才和雪雯擦满秽物的纸巾还在桌上,便一手顺势把吉利的头按往自己的怀里,一手迅速地把纸塞到了沙发底下。

吉利抱了他一会,便坐起身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

林一帆道了一声,便牵着她的手一起下楼,走在昏暗的楼梯间,林一帆借机解释道:“你小心脚下啊,刚才我就是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才会嗑楼梯上。”

“这是什么破灯,那么暗。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得了!”吉利紧抱着林一帆的臂道。

“不是我不想搬你儿去,住在这儿自有住在这儿的好处,上下班食堂吃饭什么的都方便。”林一帆不是没想过,吉利也邀他搬过去好几次了,但林一帆总觉得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在自己没有做出一些成绩之前,在吉利面前总是有点抬不起头来。想来也奇怪,在没有碰到吉利之前,他是从来不曾有那怕是一点点这种自卑之心的,即便在集团领导或者高远刘芸张菊兰面前他也是说话走路直着腰的,从不因为自己家庭境况不好而自觉低人一等,在雪雯面前是多少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的,但也仅此而已,却从没有像在吉利面前那样真zhèng

在乎过。

“我知dào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勉强你,等到你哪一天愿意了,就随时搬过去!”吉利很是善解人意,这也是林一帆喜欢她的很重yào

的一个方面。

“谢谢你,吉利!”林一帆感激地摸摸她的头,心中倒生出一些不安和愧意来,想想刚才和雪雯的荒唐事,真是担心有一天会被吉利看出破绽来呢。

“嘻嘻,我好吧!”吉利的可爱又显现了出来,她舒服地享shòu

着林一帆亲妮的抚摸。

两人从医院回到别墅已近三点了,便冲了凉并排躺了床上。身边躺着个大活人,这心里一点想法没有那绝对是假话,但林一帆毕竟已经大战过一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头上破了相,多少也伤了点元气,所以便欲搂着吉利美美睡去。

可这吉利也是多日没有和林一帆见面了,这会儿抱着这个心里爱极了的男人,小手可是极不老实的在林一帆身上游走着,弄得林一帆痒痒地,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吉利倒被林一帆笑得不好意思起来,便假装侧过身去,留了个背给他。

“你摸到我笑处了!”林一帆也侧身,和吉利保持了同一个睡姿,搂过她的腰,一手正好捧住她的胸乳,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睡吧,很晚了,我有点累了!”

吉利羞涩的点点头,只把林一帆的手抱紧了在怀里,只是苦了林一帆,他的尘根正好顶在了吉利的要害部位,看来一直到天亮这几个小时注定是难捱的了。

六十一、光明左使

俗话说狗眼看人底,这话是一点没错的。

对于穿着,林一帆是一向不讲究的。原本还有楚翘打理着,进公司后也一直有黄莺提醒,所以林一帆的着装虽说不赶时髦,但也还过得去。可这吉利虽然是搞设计的,但最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确实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搭理林一帆,所以林一帆穿得马虎一点也情有可缘,这不,今天一早吉利便早早地去了公司,连衣服也没来得及帮他烫,没办法,皱一点就皱一点吧,可是这刮胡刀却又不知被她收哪里去了。算了,就这样吧,林一帆照镜子却见有一些颓萎的感觉,不过好在人长得帅,反而透露出一股流行的范儿来。

可这龙腾集团的保安却不这么看,他怎么看林一帆都是一百个不顺眼,所以拒绝他进门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任凭林一帆如何解释也不济事,没办法只好给杨逍打了电话。

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个美女,款款向他走来,未说话笑容便先送了上来道:“您是林先生吧,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里面请!杨总在办公室等您。”

林一帆便眼不旁观地昂首跨进门去,倒是那小保安立正着,只看得双眼一愣一愣地。

“你来啦?”杨逍转过椅子,放下了翘在桌上的腿,瞄了一眼桌上的台历道:“比我想象的要来得快,原本我还以为要过一阵子,没想到第三天你就来了!”

“什么?”林一帆有点不解,不明白这杨逍为什么会这么说,而且完全一股居高临下的语气。

“没什么,要喝点什么吗,咖啡?冰水?要不来杯洋酒?”杨逍走到了林一帆跟前道,“坐吧!”

“不必了,我来找你是为……”林一帆开门见山道。

“你……”杨逍打住了林一帆的话,停顿了一下问道,“你一定知dào

了我是谁吧?”

“知dào

啊!”林一帆随口应答,但转瞬间林一帆不由得笑了,摇头道,“还真不知dào

!”

“是吗?”杨逍听了好像有点高兴,但似乎又有点不乐意。

“当然,我只知dào

你是小珂的表哥,还有就是这种名上的信息了。”林一帆掏出了名片,念道,“龙腾进出口集团公司董事长……”

“算了算了,不知dào

最好,要不然谅你当初也不敢管我的闲事!”杨逍摆手道。

“这事你还记着仇呢!”林一帆笑着,半真不假地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啊,就是做事太张狂,下回再让我碰上,该管还是得管!”

杨逍听着一愣,旋即爆出一阵大笑道:“有点意思,真有点意思,难怪那丫头会喜欢你!”

“你所说的丫头是指小珂吗?”林一帆问。

“除了她还能有谁啊?”杨逍一提起小珂,便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和她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只是朋友,她帮了我一些忙。”林一帆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要在杨逍面前把这层关系说得这么清楚。

“什么?”杨逍听着有点意wài

,也有点不信。

“我们是朋友而已!”林一帆老实道,仔细想想确实就是朋友关系嘛!虽说互有好感,但林一帆从未向这方面去想,不知dào

这是因为吉利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他总感觉还是和小珂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尽管他确实需yào

她的帮zhù



“你还真是个异类,你不会是故作姿态吧?”杨逍还是有点怀疑,摇着头道,“算了算了,只要这丫头乐意就好!不过,确实,你小子确实还挺招人喜欢。”

“你可别喜欢我,因为我只喜欢女人!”林一帆笑着调侃,想把气氛搞得好一些,以便提出邵春花的事。

“你小子不当记者是可惜了,你这张嘴还挺能说的。”杨逍赞了一句,问:“你在下面的公司混得怎么样啊?”

“还行吧,才第一年,刚刚开始呢!”林一帆道,心想这小小的办公室主任的事还是不说为好,说出来笑话。

“要不要到我这儿来啊?”看得出来,这光明左使还挺欣赏林一帆的。

“再看看吧,以后真混不下去了,我会来找你帮忙的。”林一帆道。

“切,你的脸还真大呀,那集体企业都混不下去了,还好意思到我儿来呀,真以为我这儿是收容所啊!”杨逍笑着骂道。

“没事,到时给我留个扫地的活就行!”林一帆笑道。

“你来得还真巧,今天中午正好和你们仲董事长有个饭局,一起吧!”杨逍站起来,在凉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林一帆。

“不合适吧,我这种小字辈,连给他拎鞋的份也没有啊!”林一帆心想这临江虽只是个县级市,这仲超然也不太管政务,但毕竟是市委常委呀,虽然为他工作的事,上次也和他及肖叔一起吃过饭,可他还是个娃娃,饭桌上根本就轮不到他说话,一年多了,现在谁还记得谁啊!

“没事,跟着我,上哪都行!”杨逍拍拍林一帆的肩笑道。

林一帆心想这杨逍究竟是个什么人呀,听这口气好象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那好吧,到时我只管吃我的不说话就是了!”林一帆勉为其难地道,“我今天找你是为了……”

“知dào

了知dào

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会儿说的不就是你的事么?放心,我早说过我会帮你,所以就一定会帮你的,对了,你是党员吗?”杨逍突然问道。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已经有多少人问过这个问题了,林一帆暗自摇头,嘴上却道:“正在写思想汇报呢,快了快了!”

“这就好!”杨逍站起来看一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于是,林一帆终于有机会感受了一回坐豪车的滋味,可惜的是还没过瘾呢,就该下车了,睁眼一看,原是到了北山的龙游会所。

这是一间日式会所,拉门的纸窗上绘着传统的日本伶人的画像,音乐也是伊伊呀呀地日本乡下的荒腔走板,反正是一句没听懂,这大学里兼修的日语是彻底还给日本鬼子了。

仲董事长还比较准时,身后还跟着王书记。一听到仲董事长的声音杨逍便热情地迎了上去,握住他的手道:“仲董事长真是雷厉风行啊,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了!”

林一帆听着暗暗偷笑,这吃个饭都用上雷厉风行这个词了,看来这光明使者还真非是一般人啊。

仲超然连声道:“哪里哪里!”说罢,见到了林一帆,便伸出手问:“这位是?”

“仲董事长怎么连你自己的兵都不认得了?”杨逍边说边引了他们盘腿坐了下来。

“我的兵?”仲超然一脸茫然,转脸看王书记。

王书记刚进来见到林一帆也是一愣,只是有仲超然和杨逍在,也不方便多问,便一直忍着,这会儿他见仲超然相询,便在凑近仲超然耳语了几句。

“噢,原来是你呀,我说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呢!”仲超然故作大悟状道,“你肖叔听说前一阵子出国去了,最近回来了吗?”

“早就回来了,只是你们都是忙人,也没机会见上罢了!”林一帆谦虚地答道。

“这话说得对极了,我怎么觉得这时间老不够用呢!”仲超然突然话锋一转,问杨逍,“只是这小林和你是……”

“哦,我重新身两位领导介shào

一下,这位林一帆是我未来的妹夫!”杨逍拉起了林一帆道。

“妹夫?”仲超然和王书记异口同声地问。

“噢,怪我没说清楚。”杨逍笑道,“看来在你们面前我是真没有什么秘密,你们都知dào

我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是表妹夫,是表妹夫!”杨逍重复了一句。

林一帆听着可别提多别扭了,这会儿真是认了也不是,否了也不是,不过看这样子也只有先认了的好。

“你是说小珂啊?”仲超然看来是对杨逍他们一家真的是非常了解的。

“没错,就是我家这个宝贝!”杨逍笑道。

六十二、交易

“方市长不是已调到青山了么,小珂怎么不跟了去呢?”仲超然问道。

“哎,哪可是个苦寒之地呀,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待在这温暖如春的长江边好!你说呢?”杨逍道。

“那是,那是,这惠州可是她的家呀!”仲董事长哼哼哈哈道,转身又问林一帆:“小林,你现在在哪个部门?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小林,很不错呢,现在已经是小目的办公室主任了!”王书记插话道。

“小小的办公室主任算什么呀,我这兄弟可不一般,一枝笔可是在惠州也是小有名气的,《惠州晚报》上经常有他的文章发表呢!”杨逍吹嘘道。

“小林原本就在我们集团宣教科,后来主动下高远那边锻练去了!”王书记向仲董事长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小伙子不错,有冲劲,有前途!”仲超然夸道。

“没有没有,我还年轻,下去工作更能踏实些!”林一帆谦虚道。

“有没有前途,还不是你仲董事长一句话的事么?”杨逍笑道。

“我是听明白了,敢情这顿饭也不是白吃的!”仲超然指着杨逍笑骂道。

“怎么会!我原是准bèi

和你谈出口配额的事,至于我这妹夫的事也就这么顺你的话一说。”杨逍否认道,还把球踢给了仲超然。

仲超然当然不是傻子,他回头和王书记交换了一下眼色道:“老王啊,我看这小林确实是可造之材,我们也不能埋没了他,你看看他适合做什么好呢?”

“那就发挥他的特长,我看团委那边倒是可以加个副书记,那团委书记童吉轩不也快超龄了嘛!”王书记好像早就准bèi

好了似的,就等着仲超然的问话呢。

“嗯,不错,这位置好,就这么办吧,具体的就你去办吧,说到底,这小林现在还是直属于你领导呢!”仲超然来了个顺水推舟道。

“兄弟,还不快谢谢两位领导,待会儿好好敬两杯酒!”杨逍大喜道。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倒把林一帆搞得懵里懵懂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高远那边的工作怎么办呢?”王书记问。

“先兼着吧,年轻人还是需yào

多多磨砾的,工作多一些没坏处。”仲超然望了林一帆一眼道,“小林你认为呢?”

“对对,仲董事长说得没错,这工作原本就是我主动要求的,这不,刚熟悉起来,马上放手我还心有不甘呢!”林一帆笑道。

“只是……”王书记突然想到了个问题。

“只是什么?”仲超然问道。

“这小林还不是正式党员呢,还在考察阶段,这程序上恐怕有些问题呢!”王书记道。

林一帆一听,可不是么,看来这党员身份果然还是很重yào

的,难怪那么多人都要问他有没有入党,党员身份是一切机会的敲门砖呢。

“好办,亏你还是党务出身,缩短考察期不就行了,就不能来个火线入党什么的吗?”仲超然笑道。

“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王书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好了,好了,都解决了吧,解决了就开始喝酒!”杨逍看事情差不多了,便开始下一个程序。

“小林的事是解决了,我们俩的事还没谈呢!”仲超然掩住自已的酒杯道。

“好说,既然你推了我妹夫一把,来而无往非礼也,我让你两个点,但是有一条,你今明两年所有的配额必须全部包给我们龙腾集团,我自己用不完的由我自已再卖出去,到时甭管我卖多少钱,你也别眼红!”

林一帆知dào

这红星集团是有自营进出口权的,整个省内机械产品出口欧美的配额就数红星拿得最多,可红星自已仅仅只是用很小一部分,而大部分配额都是再出售给其他出口企业的,这是一个利用政策漏洞大赚其钱的行业,红星集团差不多四分这一的利润就是这么来的。可是这杨逍却要把红星多余的配额全给包了,虽然貌似多出了两个点,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一笔对于龙腾来说稳赚不赔的生意,仲超然怎么可能轻易把肥肉留到别人的碗里呢。

林一帆是这么想的,大约一般人都是这么想的,即便王书记此刻也是脸露难色。

可仲超然就是仲超然,但见他一副超然世外的神情,只轻飘飘地应了一声:“那好的吧,就按你说的办。”

“一言为定!”杨逍笑着,也在等着仲超然的下半句。

果然,仲超然举杯和杨逍碰了下道:“不过……”仲超然停了一下,看了杨逍一眼。

杨逍一笑道:“你说,我一直在等着呢!”

“我可是听说临江阀门厂快要倒闭了……”仲超然试探道。

“OK,明白,这件事我来办!”杨逍打了个响指道。

“干杯!”仲超然举杯道。

“干杯!”杨逍碰杯道。

林一帆看这情境,却是什么也没看懂,那王书记似乎是看出点门道,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接下来便是喝庆功酒了,奈何这清酒实在是算不得酒的,林一帆便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地敬了两位集团领导几杯,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毕竟这一餐酒没有白喝,这头上又戴上了一枚叫做团委副书记的帽子。

可能是中午时间吧,下午都是有事要做的,领导们倒也控zhì

着,只喝到七八分便吵嚷着散了,杨逍也没坚持,散了就散了吧。

出得会所来,这林一帆却是一点醉意都没有,那杨逍好像酒量也不错,清醒得很,保时捷还是玩得滴溜转,最后两人找了个泡脚房,躺了一下午。

对于林一帆的疑惑杨逍是看在眼里,所以一到泡脚房躺下便主动讲开了:“兄弟,说说看,在酒桌上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笔交yì

!”林一帆要了杯冰水道。

“不错,被你看出来了,我们完成了一笔大生意!”杨逍得yì

道。

“不是商业秘密吧,能说说吗?”林一帆好奇问道。

“你能保证不和小珂说吗?”杨逍道。

“和她有关系吗?”林一帆想不通这件事和小珂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她知dào

我的事情!”杨逍好像很是忌讳小珂似的。

“好的吧,我不说就是了!”林一帆笑道。

“我和你们仲董事长做了一笔大生意,他把他的的配额全给了我,而我负责把那家阀门厂给他!”

“能说得明白点吗,那家阀门厂我知dào

,破破烂烂的,值不了他给你的那么多!”林一帆算了一笔帐,这配额经杨逍一倒手,少说也得赚一千万以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以为你们仲董事长是傻子呀,他是看上那块地了!”杨逍笑话着林一帆道,“那仲超然是准bèi

收购临江阀门厂呢,然后把那块地拿出来开发房地产,你给算算那能卖多少钱呀!”

“原来是这样,我知dào

我们集团旗下的恒泰置业房地产项目好像是做得不错呢,可仲董事长是市委常委呀,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已的影响力拿到这个厂的。”林一帆分析道,但还是有不解之处,“可是你又能帮他什么忙呢?”

“话是不错,可市委的最终决定权只在一个人手里。”杨逍微笑着,不再说下去。

“你是说市委书记,杨书记?”林一帆终于有点明白了,一切疑问都似乎一瞬间解开了,但他还是要确认一下,“杨书记……杨逍……你?”

“没错,是我!”杨逍还是笑着,点头承认道,“是我家老爷子。”

“那小珂父亲是?”林一帆心底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关于小珂的。

“我姑父,以前的惠城市长,现在的省委常委兼青山市委书记!”杨逍不紧不慢地道。

六十三、女人心

“哇噻,难怪凌菱要把小珂介shào

给我,看来我真是遇上贵人了!”林一帆心中暗道。

“你真的一点不知dào

?”杨逍还是有点不相信林一帆。

林一帆苦笑道:“我是真不知dào

,小珂说他父母是工程师。至于你父亲嘛,我估计是当官的,不然小珂也不会带我到你家去,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我们临江的一把手。”

“不知dào

的好啊,如果知dào

了才故yì

接近我们,那可不讨好。”杨逍笑着自嘲道,“我虽然身在这个圈子里,一天到晚作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对于那些钻营取巧的人还真有点看不起。”

林一帆倒是没想到这杨逍居然会说这话,暗道这杨逍还真是邪门的很,有点看不透。

杨逍见林一帆不接话,便继xù

自言自语:“其实我家老爷子身正得很,找他办事很难的,我虽然答yīng

了你们仲董事长,但心里其实是没底的,我得好好想想办法。”

“总归是有办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林一帆想着对这些事情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便不痛不痒的附和了一声道。

“说得没错,管他娘的,总有办法的。还是说说你吧!”杨逍笑道,便伸直了双腿开始享shòu

足疗服wù



“我有什么好说的!”林一帆不知dào

杨逍要听他说什么。

“做了团委副书记了,总得做些事情出来吧,你没听王书记说吗,那团委书记快超龄了,只要你稍微有点表现,那位置早晚就是你的了。”杨逍道。

“做青年工作嘛,说实话我还不算生手,毕竟在学校里也搞过,待我回去好好规划一下,先搞几个活动试试吧!”林一帆心想可不敢那么性急,才做了副书记,怎么又眼盯着书记的位置了。

“好好去做吧,可不要让小珂失望啊,有什么希望我帮忙的你尽管来找我。”杨逍道。

看来这杨逍对小珂真是宝贝之极,爱屋及乌嘛,如今对林一帆也是照顾得很。不过这让林一帆的心里很是不安,他明白这小珂虽然没有跟他挑明,但她对他是喜欢的,甚至是爱着的,可他偏偏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因为他的心里如今只剩了一个吉利,或许还有黄莺的一点点影子,对这小珂虽也喜欢,但还没到那个份,而且也不该到那个份,这一点林一帆明白的很,所以他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卑鄙,也有点后怕,像小珂这样身份背景的人,他林一帆惹得起么。

好在杨逍似乎有点困了,居然睡着了,还微微地发出了有节奏的鼾声。

口袋里的手机在响,林一帆怕吵醒了杨逍,来不及细看来电便压低声音接了,“喂!”

“是我,昨晚上真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是雪雯的声音。

雪雯没有先问他额头上的伤势,却还在为自己的莽撞开脱。林一帆心里很是不舒服,但转念一想,何必呢,这雪雯和他原本就该是没有关系的了,有必要为了她不高兴么,这么一想,心里也便坦然多了,便不冷不热的应道:“我没事,死不了。你有事么?我在开会呢!”

“开会?”雪雯问。

“是啊,我正忙着呢,没事我挂了啊!”林一帆奇怪自己何时变得吹牛都不用打草稿了,张口即来,还开会呢,开个屁呀!林一帆不禁偷笑,突然想起今天自己好像吹牛吹出了一个破绽,记得杨逍早上看到他头上的破相时说是撞楼梯上了,可中午喝酒时又对仲超然王书记解释说是撞车间的灯架上了,但愿这杨逍没在意的为好。

“噢,我忘了你现在已要是办公室主任了!”雪雯恍然道。

“错,是团委副书记!”林一帆马上接口道,只是话一出口林一帆就恼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在雪雯的面前炫耀,炫耀什么呢,炫耀自尊心吗?

“什么?什么副书记?”雪雯没听明白。

“没什么,我挂了,以后没事就不要联系了吧!”林一帆绝情道。

“你……我……”

林一帆没等雪雯讲完便兀自挂了电话。可是电话刚塞进口袋便又响了起来。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我真在开会呢!”林一帆骂道。

“你怎么啦,和谁生气呢?在开会吗?”声间很柔和,很动听。

林一帆一听,却是吉利的声音,便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是有人电话推销东西呢,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你的头不要紧吧?”吉利关心道。

林一帆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笑道:“我没事,只是破相了,变难看了,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切,说什么疯话呢!”吉利听着林一帆的话很是高兴,“告sù

你一件事,下个月我爸妈要来临江,想见见你呢!”

“啊?”林一帆一惊,支吾道,“……不会吧?”

“你什么意思啊,听你这话是不想见呀?”吉利假装生气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有点怕,怕你爸妈不满yì

我呢!”林一帆说实话还真是有点怕,至于怕什么,他说不清楚。

“怕啥,也就是走过场,有我呢!再说他们不满yì

有什么用啊,只要我满yì

就行!”吉利信心满满地道。

“那好的吧,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林一帆无奈道,暗叹了一口气。

“嘻嘻,谁说的,我的媳妇还是蛮俊的!”吉利调皮道。

“你是把我当成倒插门的了还是在说你自己呀?真是聒不知耻不害羞啊!”林一帆对吉利真是越来越喜爱了。

“什么!难道我不俊吗,配你这个破了相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雪雯不依不饶道。

“好好好,算我捡到宝了行么!你就是那鲜花,我就是那一坨牛粪好吧?”林一帆自贬道。

“你真恶心!”吉利道。

“恶心昨晚还抱那么紧!”林一帆道。

两人倒是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场合,只顾着打情骂俏,亏了那捏脚的小妹下手重了些,把林一帆给惊醒了,便赶紧说挂了挂了,晚上见面再聊,真的在开会呢!

林一帆挂了电话侧身看杨逍,还好,还在睡着呢,这才心里方安,心想刚才真是冒险,要是被杨逍听到了可不得了。

可要命的是,今天的电话真的好忙啊,这不,又来了。

“一帆么?是我!”

林一帆一听,赶紧坐了起来,居然是黄莺的声音,而且口气好像还不太好。

“黄莺啊,怎么是你?你可有好长时间没打我电话了!”林一帆问,语气里有点怪她的味道。

“你说得好奇怪啊,你明明知dào

我在医院忙,你就不能打电话给我吗,怎么反过来怪我?”黄莺也有点气。

“是是是,是我的错,对不起啊!”在黄莺面前,林一帆真是愧疚得很。

“知dào

就好!”黄莺骂了一句。

“你……有事?”林一帆小心地问,心里担心着可别是黄莺她妈妈出了什么事才好。

听林一帆问起,黄莺便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个大情种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和雪雯分手了吗,怎么她还到我这儿来诉苦啊?”

“什么?到你那里去了?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呀?”林一帆骂道。

“我听她的口气怎么好像你们还在藕断丝连呢,大哥,拜托!断就断得彻底点,好吗?”黄莺道。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分了就是分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的了!”林一帆解释道。

“那是最好,不清不楚的对你的那个什么吉利可不公平。”黄莺道,好像还对吉利有那么一点同情。

“她都说了些什么/”林一帆问,就怕她对黄莺说起昨夜的事,林一帆心里担心着黄莺,要是她知dào

了昨晚的事,恐怕是要和他绝交了。

“没什么,只说到昨晚到你宿舍拿点她的东西,后来和你吵架了。是这样的吗?我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黄莺其实对林一帆的事还是很关心。

“差不多吧!”林一帆暗自松了口气,告了雪雯一状道,“这个女人疯了,居然说结了婚还要和我保持来往,我没同意,还把我的额头砸破了。”说完,林一帆又忍不住骂自已真不是个东西,为了博得黄莺的同情和关心,居然不惜把旧爱说得一无是处。

“什么?你没事吧?不要紧吧?我晚上回来看你!”黄莺很是急切地道。

林一帆听着心里很是受用,尽管心里也是很想见见黄莺的,但是那么远,她还有病人照顾,便婉拒道:“哎,没事,我说得奈张了点,也就擦破了点皮,缝了三针而已,所以你不用赶回来,还是好好照顾你妈妈吧!”

“缝了三针还说小意思,那女人怎么这样啊?”林一帆的计得逞了,黄莺明显地同情起了林一帆,“你真得没事吧?”

“真没事,倒是你怎么样啊,阿姨现在情况好点了吧?”林一帆问道。

“我很好,没事,我一个人能对付的,你放心吧!你和吉利发展得很顺利吧?”黄莺顾左右而言他。

“一个人?”林一帆听着有点不对。

“我是说平时我一个人照顾,有事的话我会叫我男朋友来的。”黄莺道。

“你……”

“你听我说,早点和雪雯断了的好,真的,对你没好处!”黄莺打断林一帆道,“下回如果你再碰见她请你告sù

她,叫她不要再来烦我了。”黄莺对雪雯的印象本就一直不佳,这会儿简直有点深恶痛绝了。

“好的,一定一定!”林一帆应着,心里一直在笑。

“好了,我挂了,去了!”黄莺道。

林一帆应了一声好,便收了手机,回转身来,再看杨逍时,不禁吓了一跳。

这会儿,杨逍正睁着眼睛盯着他呢,而且还笑迷迷的。

可笑迷迷不是好东西啊。

六十四、网

“哟,你醒啦?”林一帆讪讪地道。

“你好忙啊!”杨逍似是而非,像是感叹,又像是追问。

“噢,一个同事,她妈妈在惠州住院呢,这不,打电话给我说还要续几天假呢!”林一帆拿起手机晃了晃解释道,如今的林一帆真是张口春秋,闭口就是汉唐。

“是吗?腻腻歪歪半天,我还以为是哪个女朋友呢!”杨逍显然是不太相信。

“女朋友么?也不是没有过,刚把我踢了还没几天呢!”林一帆索性大大方方地,笑道:“踢在我屁股上的淤青都还没完全褪去呢!”

“罢了罢了,我可对你的屁股不感兴趣,我只是警告你,如果想和小珂处,就好好处,不要玩一些花花肠子,别到时吃不了还兜着走可就大家都不好kàn

了。”杨逍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好像跟你说起过,我和小珂目前为止没什么,只是朋友而已。即便我和小珂真的在一起了,也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相处。”林一帆平生最讨厌以居高临下的语气对他说话,而且通过这仅有的几次接触,知dào

这杨逍是吃硬不吃软,所以冒险顶了他回去。

果然,杨逍盯了他一会儿,竖起大姆指道:“好,你牛B!可你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那我就谢过了!”林一帆冷冷道。

杨逍笑了道:“好了,不说了,你还当真了!”

于是,林一帆便也笑了道:“你还是把你的精力多放些在阀门厂吧!”

“也是,这才是我的正事呢!”杨逍会了起来道:“走了走了,脚不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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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走了,把林一帆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叫做小樱的泡脚房。不过林一帆也乐得清静,小寐一会儿也是妙事一件。

可是却那里睡得着啊。

林一帆思忖着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仿佛是梦一场。从高远刘芸,到张菊兰,再到肖力凌菱,再到小珂杨逍仲超然,所有这些人在林一帆的脑海里渐渐地交织成了一张网,一张随时能吞噬一切的网,林一帆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网入其中了,想争脱,却不易,隐隐地心底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不甘,因为在这张网上,林一帆就像一只蜘蛛一样,可以肆意地快速到达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可这是真实的吗,林一帆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林一帆突然觉得有点寂寞而空虚,要是楚翘在身边就好了,她是一定会拉住他的,这一点林一帆非常确定,然而她却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了。那么黄莺呢,那么吉利呢,她们俩个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给他安慰的,可是……

林一帆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长啸了一声,想把所有的压抑吐了个干净。却把捏脚的小妹吓得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盯着林一帆,好像见到了一怪物似的。

林一帆抱歉地笑笑,刚想说声对不起,却不料有人敲门道:“这不是林主任么,怎么会在这地儿练起狮子吼了?”

门其实是开着的,只是敲门的人教养好罢了,即便门开着,也是要敲几下门才可以进门来。所以林一帆实在是想不通,这杨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教养了。

“林主任好兴趣啊,一个人在这儿图清静呢!”杨杰笑容满面地进得门来。

“彼此彼此啦,我说大哥,能不能不要损我啊?”林一帆示意杨杰在他身边躺下来。

“损你?”杨杰有些不解。

“我这个主任还不是你图省力推让给我的,我又何德何能,只是勉为其难,临时点个人头罢了!所以啊,你还是叫我小林或者叫一声兄弟的好,就像以前一样。”对于这个主任位置,杨杰不是一点想法也没有,这一点林一帆心里也是清清楚楚的,关键是刘芸愿意让谁坐的问题,也许是他林一帆的运气实在是好吧,当林一帆找不到刘芸把这个主任位置交给他的理由时,他也便只能这样解释安慰自己了。

“哪里,那是你众望所归,说实话即便真让我来坐,我也是没这个能力去坐的。”杨杰倒也不笨,总算是说了句实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用上班吗?”林一帆只想着早些把话题引了开去。

“你瞧,你还是很入角色的嘛,这不,查起我的岗来了!”杨杰带着股酸意道。

“你可别多心,我只是这么随口一问而已,你这一说,可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林一帆道。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杨杰笑道。

“那就好!要是真伤了咱兄弟感情,那劳什子屁主任不当也罢!”林一帆作势道,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好在杨杰也不在意,只是问道:“你可知dào

张菊兰那娘们现在在干什么?”

“好像是接手了她哥哥的饭店,做了老板娘了吧?”林一帆佯装半路听闻道。

“没错,前几天我还碰到过她。妈的,以前在公司的时候还晓得低调些,才离开公司几天呢,就把宝马车都开上了。”杨杰恨恨道。

林一帆不笨,听得懂杨杰的意思,他是还惦记着如今林一帆手中的金库钥匙呢,便只作不懂道:“这也没什么,张菊兰她老公是审计局的,也是个肥缺呢。”

“屁呀,审计局也就是个清水衙门,能捞几个钱呀!”杨杰骂了一句,笑眯眯地看着林一帆道:“她哪来那么多钱,你还不明白么?”

林一帆摇头道:“我哪个晓得她们家的事啊!”

“可……”

杨杰还想说什么,却被林一帆赶紧抢了过去道:“你有没有听说啊?高总在开发区那块西瓜地里准bèi

有大动作呢!”

“听是听我姐说起过的,这不德尚那边八字还没一撇呢,能有什么大动作呀?”杨杰半信半疑道。

林一帆心道,原来大家都知dào

压根就没有德尚那回事,可这高远究竟有什么计划呢。

“这么说,你是知dào

些什么了,赶紧说说吧!”杨杰追问道。

“我知dào

集团那边的资金这几天就会到位了,等一到位,就会先行开工建新厂房了。到时我可能会也会参与这项基建工程。”林一帆抛出了一个香饵。

杨杰咽了口唾液,羡慕写在了脸上道:“真的啊?”

林一帆点头道:“真的,放心,到时我会想着你的!”

“兄弟到底就是兄弟啊,没话说,今晚的消遣我买单了。”杨杰很是兴奋。

“消遣个屁啊,今晚我还有事呢!”林一帆骂道,其实林一帆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要打这张空头支票给杨杰,他没有现实目的,只是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下个子而已。

“能有什么事啊?兄弟们也好久没出去潇洒了!”杨杰热切地道。

“约会,有约会!”林一帆笑道。

“又认识新妹妹了,肯定是的,带出来给我看看嘛!”杨杰道。

“哪里有什么妹妹,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呀!”林一帆道:“待会儿你帮我把泡脚的钱结了就谢天谢地了!”

“小KISS,小KISS!”杨杰笑道。

六十五、幸福

苏姐打开CD,蔡琴温润醇厚的声音便漫散了整个房间。

这首歌好像叫做被遗忘的时光吧,苏姐很是喜欢,她在床沿上缓缓坐了下来,似乎有点恍惚的感觉,直到厨房砂锅里蒸汽的蜂鸣声把她给叫醒。

接到林一帆的电话苏姐很意wài

,也很高兴。是啊,应该有些日子没见到这个男人了,不,其实还是个大孩子,尽管有些忧郁,但骨子里却掩藏不住那股纯真的气息,对于在那种花花场所见惯了太多形形色色男人的苏姐来说实在是不能不会为之心动的,不过当苏姐发xiàn

自己有这个想法时还是大大地被自己吓了一跳。

真有点想他了,苏姐认真地搅动着砂锅里的汤,一丝笑意不觉泛上了嘴角。

砂锅里是苏姐特意为他煲的莲藕排骨汤,还加了些花生仁,红枣之类的,听说能舒压解乏。电话里总感觉林一帆有点沉郁不振,所以苏姐便早早地闭了店门,特意去超市买了最好的排骨回来,只想着要为他煲一锅汤。

可是,时间又过了五分钟了,这林一帆怎么还不来呢,苏姐忍不住又要抬头看墙上的挂钟。

还是打一个电话罢。电话接通了:“一帆,你到哪里了?”

“开门吧,我在门外!”林一帆喘着气道。

“什么!”苏姐赶紧甩了电话去开门。

果然,林一帆就在门外,正一手叉腰喘气呢。

“你跑那么急干嘛?瞧,都出汗了!”苏姐把他拉了进来,一边嗔怪道,一边为他抹汗。

“没办法,我要甩掉尾巴呢!”林一帆笑道。

“什么尾巴?”苏姐听了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公司里的同事,下午在衔上碰上了,便非要跟着我,甩都甩不掉。”林一帆道。

“什么人啊,是朋友么,那一起带过来就是了!”苏姐道。

“不方便的。”

“有什么不方便的,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让他看见我吧!”苏姐多心道。

“不是这个意思啦,其实你也认识,就是杨杰,一个我内心比较讨厌的人。”林一帆解释道。

“原来是他呀,说实话我也不想见呢!”苏姐笑道。

见苏姐笑了,林一帆便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拿出双平底鞋来递上道:“姐,这是给你的,刚才在小区门口有厂家推销的,我见着挺好就买了,想着你一天到底在店里忙,穿平底鞋才好呢。”

“呀,我还真想着要去买一双呢,你到有心了,谢谢你,一帆!”苏姐接过鞋,很有些感动,眼眶一会儿就红了。

“哎哟,用不着这样嘛!很便宜的,也就二三十块钱的事。”林一帆见状,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还从来没有人真心给我买过东西呢!”苏姐幽然道。

“好了,好了,等我挣了钱,给你买双好一些的。”林一帆抱了一下苏姐道,“哇,你煮了什么呀,好香!”

“噢,是我给你煲了莲藕排骨汤呢,你先坐,我待会盛给你喝,我先去炒两个小菜。”苏姐道。

只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一阵欢快地交响,不一会儿,苏姐便端上了几个小菜。

林一帆一看:一个是山药木耳,黑白分明,清爽得很;一个是文蛤滑豆腐,几片翠绿的葱花撒在上面,使人垂涎欲滴;还有一个好像是苏姐的家乡菜,苦瓜炒烟肉,却是清热解暑的好东西;最后一个是水果沙拉,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真zhèng

是冰凉爽口。

“哇噻,姐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林一帆赞道。

“什么真人假人的,都是些家常菜,用得着这么夸张么!”听得出来,苏姐其实还是挺高兴的,所以她拿了瓶红酒出来。

按道理这几天林一帆是一直在酒店饭庄过,什么好菜都尝试过,可是这餐他的胃口却是出奇的好,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苏姐也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看着林一帆大朵块颐的样子,一脸幸福的笑。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慢点吃,你急啥,还有排骨汤呢!”

“姐,那还等什么呀,还不赶紧盛给我!”林一帆拉着苏姐的袖子笑道。

“知dào

了!”苏姐嗔道,甩了林一帆的手,便去盛汤。

林一帆看着苏姐的背影,一股幸福感从心底升腾而出。这真是一个好女人,可是上苍却为什么如此对待她呢,想到这儿,林一帆不由暗叹了口气。

“喝吧,慢点,还烫着呢!”苏姐小心地把汤端到林一帆的面前。

林一帆端起喝了一口,果然浓而不腻,用勺子轻轻舀动,便有一股淡淡的红枣的甘甜味溢出,食在嘴里,实在是妙不可言。林一帆仔细品味着,都不忍一口把汤喝完。

“怎么样?还好喝么?”苏姐小心问道。

林一帆直点头,伸出大姆指道:“真是极品呢,妙!”抬头却见苏姐自己没有盛,便问:“姐,你自己怎么不盛碗喝呢?”

“我不喝,我看着你喝!”苏姐用双手托住下巴,看着林一帆道。

“你看着我喝,我不好意思呢!”林一帆笑道。

“我就要看着你喝,我喜欢看呢!”苏姐柔声道。

听着苏姐的言语,林一帆倒不说话了,只顾着埋头喝汤。林一帆大约是又想到什么了,面对苏姐的柔情,林一帆又有点不知如何自处了。

好在苏姐没怎么在意,只是盯着林一帆的碗里,见空了便又给他盛了一碗。

……

这真是温馨而美妙的一餐,趁着苏姐收拾碗筷的当会儿,林一帆便半躺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

“怎么了,有点累了吗?”苏姐坐下来,把林一帆的头抱到她的腿上,帮他揉着太阳穴问道。

苏姐的技艺还是那么好,每一次落手都恰到好处,无一不是林一帆心里希望的位置。只是林一帆明显地感觉到苏姐的手没有以前那么细腻了。

林一帆握住苏姐的手,吻了一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问:“姐,开店很辛苦吧?”

“好老实话,是有一点,毕竟这么多年没这么卖命干了,不过还好啦,毕竟我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嘛!”苏姐任由她握着,笑道。

“悠着点,要爱hù

好自己!”林一帆有点心痛地道。

“没事,既然下了决心要离开那龌龊的地方,我就有这个思想准bèi

。”苏姐故作轻松地道。

对于苏姐的作为,林一帆是很有些肃然起敬的,甚至心里面还有一点点的感激之情,他永远记得苏姐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给他讲的那些话,只是没想到,苏姐倒是先走出来了,可是他林一帆呢?想到这,林一帆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吧!”林一帆真诚地道,只是他却觉得自己的真诚却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我会的,谢谢你!”苏姐道。

“有什么谢的呀,我还什么都没为你做呢!”林一帆惭愧道。

“不,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嫌弃我。我知dào

,像我这种女人,实在是不配和你在一起的,也许,也许只有在红太阳我才有资格和你坐在一起。”苏姐低声道。

“你胡说什么呢,我也只是个随波逐流的浪子,所以你并不比我低贱,我也并不比你高贵,我们是平等的,某些方面我根本就不如你,我就没有你的坚强和勇气,真的,你能离开那地方,我真的很是佩服你呢!”林一帆坐起来认真地道。

“真的?你真的这样想?其实我也知dào

在那个地方一个月的收入要抵上我这时装店开一年的,其实我也是很不甘心的,但是我是一个母亲啊,孩子们越来越大了,我得在他们面前站得稳立得正啊!”苏姐叹气道。

“你是对的,不然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林一帆道。

苏姐一笑,道:“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了,你这几天很累吗?我看你说话都萎靡不振似的。”

“是累了,因为一直在矛盾纠结中,一些事情尽管眼里看不惯,却还是要不得不去做,久而久之也便成了习惯了,即便没人让我去做,我的内心却也是自然而然地去做了,即便做完以后有反思,但第二天却又去做同样的事情,而且做完以后,居然还会有一点点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呢!”林一帆只是这么絮叨着,却不知dào

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听不太懂呢!”苏姐笑道:“既然累了,就躺下吧,我再帮你揉揉。”

林一帆依言复又躺在苏姐的腿上。

躺在苏姐的腿上,林一帆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安心而幸福。

“你睡吧,安心睡吧!”苏姐抱着林一帆的头,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

六十六、计划

外面的天就跟火烧似的,这夏是越来越浓了。

好在刘芸安排杨杰帮他在公寓里装了个空调,这日子算是好过多了,不然的话还真有点想搬到吉利那儿去的冲动呢,不过他原本就是个不愿受拘束的人,散慢惯了,真心不想就这样早早地被拴在了吉利身边,因为他总想再努力一把,多少再做出些成绩出来才会心安理得些。

文章还在写。每篇也基本都能在《三角洲》或是《惠州晚报》发表,不过往往很多时候会被改得面目全非,他也向小珂抱怨,可每次小珂都鼓励他再写,下一回,再下一回一定是越改越少的了。

他也会偶尔去苏姐那儿,尽管每次他都对自己说苏姐是个好女人,自己应该让她有自己的生活,可是他想念苏姐的怀抱,躺在她的怀里林一帆有一种安逸温暖的感觉,很喜欢苏姐对他的小心呵护,尤其当他疲惫脆弱的时候。

他也经常会想起黄莺,他为她担心着,为她祝福着,却又倔强地不肯去看看她,说起来惠州离开临江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可是那黄莺却也好象忘了他这个朋友似的,很少主动有电话过来,所以他更生气,却又无时无刻地想她,比如现在。

是的,此刻林一帆的心绪一直神游在体壳之外,所以刘芸在窗口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听见,直到她咚咚咚地敲他桌子,他才把从梦中醒来。

小孙在后面吃吃地笑。林一帆回头瞪了她一眼道:“刘总找我,你怎么不喊我呢!”

孙涵吐了下舌头。

刘芸笑道:“是你自己灵魂出窍,能怪得小孙么?”

“不好意思,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有点恍惚。”林一帆解释道。

“你们年轻人,可不能把晚上都当作白天来过。”刘芸道。

“没有啦!”听这刘芸的话有点嗔怪的味道,林一帆便笑道,“我是年轻人,可你也不是老年人啊,可正是潇洒的年纪呢!”

“去,说你呢,怎么拐到我身上来了!”刘芸很高兴,脸有点红,往后面看了看,轻轻地敲了下林一帆的臂道。

“你找我有事呀?”林一帆问。

“高总找你有点事情要商量呢?”刘芸道。

“现在呀”林一帆奇道,“那你打一个电话下来不就行了,用得着亲自跑一趟么?”

“给咱们高总省三毛钱电话费呢!”刘芸笑道,“快跟我上去吧!”

“那走吧!”林一帆便跟着刘芸屁股后面上楼。

在楼梯上,刘芸道:“我先告sù

一件好事吧!”

“什么好事呀,不会是给我涨工资了吧?”林一帆笑道,还真是猜不出这会儿能有什么好事碰上他。

“你就这么一点追求呀!”刘芸停下脚步道,“告sù

你吧,早上王书记打电话过来说准bèi

让你提前入党呢!”

“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林一帆心道这王书记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为了你的事,我可没少在集团领导面前说你的好话,化了不少心思,这会儿总算是有了个好结果了!”刘芸邀功道。

“那是,那是,姐对我的好那实在是没话说的。”林一帆叫了一声姐,心里明白这事这么顺利大部分还是杨逍的缘故,不过这刘芸也确实一直挺上心的,所以叫她一声姐倒也是应该的。

“那是我该做的,我只盼着你能念着姐对你的一份好就行了。”一声姐叫得刘芸很是受用,她左右看了下见没人,便亲妮地拉了拉林一帆的手道。

林一帆笑道:“那是一定的。姐,我们上去吧,你说高总这会儿找我商量什么事呢?”

“哟,这我还真不知dào

呢,咱上去不就知dào

了么?”刘芸道。

看刘芸的表情,好像是真不知情,林一帆便只好跟着一起上楼。

总经理室关着门,空调开得很低。

刘芸一进门就抱着臂,好像有点冷。林一帆便把目光扫向木沙发,想为她找点什么东西披一下。

“哪,披上吧!”高远把椅背上的一件休闲西装递给刘芸道。

刘芸接近来,送到鼻子边闻了闻,皱着眉笑道:“我不要披,全是汗臭味。”

“真是不识好人心,不要拉倒!”高远笑了起来,站了起来关了空调道。

“也用不着关掉呀,温度调高些不就行了!”刘芸道。

“瞧瞧,女人就是麻烦!”高远朝林一帆摇头苦笑道。

“刘总说得有道理呀!”林一帆假装一本正经地道。

“哟,什么时候你们俩个人结成统一战线啦?”高远道。

“那是,我都认了小林作弟弟了呢!”刘芸得yì

道。

“是么?”高远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林一帆见高远好像不太乐意,估计他是有点吃味了,便岔开道:“不过,高总的话也是至理名言。”

“什么?你也认为女人很麻烦吗?”刘芸夸张道。

“我没说,这话可是高总说的。”林一帆作无辜状。

“好了,言归正传。今天把你们两个叫在一起,是有一件情商量。”高远正色道。

“是为开发区建厂房的事么?”林一帆自作聪明地插嘴道。

高远咧嘴笑道:“不是的。你们知dào

,我们这个公司是大集体企业,赚多赚少那都是公家的,但是我们除了大手大脚吃掉一些,用掉一些外,是不能拿半毛钱回自已家里去的。”

“你什么意思啊,又在想什么歪主意,可别干出格的事啊!”刘芸警告道。

“怎么会呢,我们俩倒还好说,年底还多少能拿些奖金分红什么的,过过小日子是没问题的,可是小林他们年轻人怎么办呢,现在房价那么高,集团又取消了福利分房,你让他们怎么办呢,恐怕到时连谈个女朋友都有点困难吧!是吧,小林?”

林一帆苦笑道:“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只是不知dào

这高远葫芦里倒底是卖的什么药。

“所以呢,为了公司这几十个一路跟我打天下的兄弟姐妹们,还有小林他们这些刚分配进来的大中专生们能有一个好的收入,我有一个计划。”高远道。

“什么计划?”刘芸林一帆异口同声问道。

“我想在外面注册一个公司。”高远道。

“什么意思啊?”刘芸问。

“我想成立一个公司,渐步地把目前我们手上的一些业务转移出去。”高远高深莫测地笑道。

“你是说,要把我们现在这个公司逐渐架空抽空,把利润转移到外面的公司去?”林一帆有点明白了。

“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先准bèi

把新成立的公司当作外包公司看待,把一些利润比较高的订单发包给它,待它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和人员力量后,就直接把客户转移过去,到时我们的小日子可就不一样啦!”高远不无得yì

地道。

“这样做行不行啊?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稳妥的样子。”刘芸担心道。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没事的,现在很多集体企业甚至国有企业都是这么搞的,你就说最近闹破产的这个阀门厂吧,可不就这样被他们架空搞跨的。”高远道。

阀门厂。听到个名字,林一帆不觉心里一动。

“当然了,目前这步路必须是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高远停顿了一下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一个代理人作这个新公司的法人代表。”

“你有人选了?”刘芸看着高远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不由紧张道:“你不会准bèi

让我作这个法人代表吧!”

“你是最合适的了,对业务精通,管理能力又强……”高远对刘芸赞许有加道。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我肯定不行的,我跟在你背后作个副手还行,真让我挑担子我可吃不消的……”刘芸连连摆手道。

“没事的,你也就挂个职,我知dào

你心里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是不会吃牢饭的!”高远开解道。

听高远这么一说,刘芸可就脸色都变了,更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了。

林一帆仔细分析,倒是觉得这对于目前高远手下这帮子兄弟倒确实是一桩好事,他这阵子经常应小珂的要求写一些经济改革方面的文章,知dào

这种事情在目前的法律上确实是一个空白,即便有些打擦边球的嫌疑,但也没有明确的法律界定,便也劝刘芸接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不料刘芸一瞪眼道:“要作,你去作,你年轻有为,你去做了这个法人代表好了!”

六十七、一根绳上的蚂蚱

“既然这样,小林啊,要不就你来做这个法人代表吧!”高远无奈道。

“我?”林一帆是万万想不到,这高远还真地要把这个山芋丢到他的怀里来,便连连摆手道,“我不行的,我哪有这个本事,再说我年纪轻轻的,说出去人家也不会相信呀!”

“原本我们就没准bèi

说出去,这件事越少人知dào

越好!”高远道。

“要不,小林你试试吧,说实话,我也不是不想担这个责任,只是我现在毕竟是公司的副总,总得避一下邪不是吗!”刘芸居然也这样说。

“是这样,我跟刘芸确实不宜明着来牵这个头,这样吧,你也用不着犹豫不决了,其实也就借你的名字一用,具体事情还是由我和刘芸来办,你就挂一个名好了。”高远道。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实在是叫林一帆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高远见林一帆默不作声,便掏出底牌道:“好了,小林,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新成立的公司股份我准bèi

是这样分配,我百分之三十五,刘总百分之三十,你小林百分之十五,余下的二成再分给下面的人,你看怎么样?”

林一帆听了,这心里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高远所谓的为兄弟们着想原来全他妈的是屁话,喜的是这高远也算是看得起他,居然乐意把百分之十五的股分交给他。

“哎,高总你拿三十五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到时什么事情都要你去操作的,我这百分之三十似乎太多了,这样吧,我分百分之五给小林吧,这样也均衡些!”刘芸道。

没想到刘芸居然这么大方,林一帆可算是受宠若惊了,连心推辞道:“不用不用,还是按高总说的比例吧!”

高远一听,笑道:“这么说,小林你是同意了?”

“我……”林一帆张口,却无话可说,心道这回怕是要上了贼船了。

刘芸明白林一帆的心思,便凑近他的耳边道:“不用担心,我们加起来点百分之四十五呢,到时我俩说了算。”

林一帆笑笑,心想这刘芸怕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事情越快越好,你们俩把身份证明准bèi

好,明后天我就托人去办这个件事!”高远趁热打铁道。

“可是……可是我哪里有这么多资金呀?”林一帆支支吾吾了半天,终天把担心说了出来。

刘芸听了噗哧而笑,道:“真是我的傻兄弟!”

高远也笑了,拍拍林一帆的肩道:“不用你掏一分钱,我有办法的!”

“什么?”林一帆不信。

刘芸拉了拉林一帆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拆借资金的事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安安心心地准bèi

做你的法人代表吧!”

林一帆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被绑上你们的战车了,你们到时可千万别把我卖了才好!”

“没事的,一切有我,尽管这是违规操作的事情,但都是人在做事,所以一切都好办的。”高远宽慰道。

“高总说得没错,你就把心放肚里吧!”刘芸道。

“我还能有选择吗?”林一帆笑笑道:“也只能这样子了,那我就只等着分钱了!”

“这就对了!”高远抬腕看表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还有事要去集团一下呢!”

“那你赶紧去吧!”刘芸道。

“那我走了!”高远便离了去,在门后还向刘芸欠欠了嘴。

林一帆看在眼里,等高远下楼去,便问刘芸:“姐,我怎么感觉是你和高总一起挖了坑给我跳呢?”

料是没想到这林一帆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刘芸不禁一愣,旋即一朵好kàn

的花儿飞上了嘴角,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说得难听点,我们三个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林一帆一想也是,毕竟他们俩拿的是大头,应该是不会害他的,况且他林一帆也就光棍一条,身上能有什么好榨取的呢,这么一想,林一帆的心里也便释然多了,便还以微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事不怎么靠谱而已!”

“他的脑筋啊,好使得很,鬼主意一个又一个的。”刘芸说起高远,不无得yì

地道,“反正这么多年,我在旁边看着好像还没有那件事情搞砸过呢!”

林一帆心中暗笑,便调侃道:“那是啊,关键是有你在旁边监督得好呢!”

刘芸是个冰雪聪明之人,一下子便听出了林一帆的挪揄之意,便点了一下林一帆的头道:“你这个小东西,我怎么听着好像在吃醋似的!”

林一帆思忖,好像还真有一丁点那么个意思。

刘芸见林一帆不声响,便只管火辣辣地盯着林一帆有点窘迫的眼。

林一帆坐不住了道:“我该下去了!”说完,不待刘芸说什么便逃也似地出得了门去。

只隐约听得身后传来刘芸一声开心的笑。

……

对于刘芸的意思林一帆一真捉摸不透。尽管从内心而言林一帆对刘芸是存有一份好感的,也许就是从那次刘芸递给他一个坐垫开始的吧。但是吉利却对她很不待见,可能受吉利的影响,也可能是自己暗藏在心底某一个地方的不堪想法,让林一帆对刘芸有点不齿,却又很有一丝丝的兴趣。

这可能仅仅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兴趣,面对像刘芸这样的一个女人,大约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真zhèng

做到无动于衷的,当然林一帆也是。甚至就在刚才,林一帆似乎都能听到自己体内荷尔蒙急速分泌的沽嘟声,这不是笑话,一点也不夸张,所以林一帆只能是选择逃离。

但是,让林一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刘芸为什么对他这么照顾呢,几乎所有与他相关的事情她都关心有加,推荐他入党,奖励他手机,甚至连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也给了他……难道真的如张菊兰所警告的,这是刘芸对他的一种感情投资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刘芸这个女人可就真的是太过可怕了。

但是张菊兰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看来一切都得由自己去作判断,但要对一个人作判断是何其难啊,所以贴近她靠近她才是了解她的唯一途径。

看来他得主动地做些什么,林一帆是这么认为的,也准bèi

这么去做。

六十八、你变了

耐心地等了两天,凌菱终于有了回音。

凌菱笑道:“资料我可是给你搞来了,但是这劳务费你总归是逃不掉的!”

“那是当然,这样吧,我待会儿上你们家当面感谢去!”林一帆道,对于凌菱的办事效率他是知晓的,何况她是工商局局长大人的千金,所以要查一些企业资料那实在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呵,你这人倒好,为你办了事,闹半天还得到我家蹭饭去,这天下怎会有这等子事情?”凌菱在电话里笑骂道。

“我们是谁跟谁呀!我是想你们了,所以借机去看看你们,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空手的。至于你家的菜嘛,就简单些吧,蒸几只龙虾,熬一锅鱼翅就行了。”林一帆嘻笑道。

“得了,我们西瓜多得是,拜托你还是空手来的好!”凌菱讨饶道。

“那最好,连这十块钱也省了。”林一帆道。

“就这样了,我挂了,你先去家里吧,我这手上事忙完就回去!”凌菱不再和林一帆胡扯下去了。

于是林一帆便提早了些下班,去了肖力家里。

开门的还是小茱。对林一帆,小茱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甜甜地叫了声:“林大哥,你来啦!”

“丫头几天不见,越发长得漂亮了!”林一帆由衷地赞了一声。

“林大哥净会取笑人!”小茱红了脸嗔了一声,便找了双拖鞋给林一帆穿了。

“喏,小茱,这是买给你的!”林一帆把街上买的一个白色的太阳帽递给小茱道,“以后出去买菜或者接小孩的时候戴着,遮遮太阳,可别把我们这么漂亮的小妹妹给晒黑了!”

“哇,好漂亮啊,我就喜欢这种大帽沿的!”小茱很兴奋,“谢谢你,林大哥!”瞧着林一帆另一只手,追问,“那又是什么好东西啊?”

“哎哟,你这丫头,怎么吃了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林一帆笑道,“这是给小豆子买的摇控小汽车呢,拿去给不豆子玩吧!”

“你又买了什么好东西贿赂我们小茱啊?”肖力听着热闹,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大哥,你看,漂亮么?”小茱调皮地把太阳帽戴到了头上问肖力。

“好kàn

,真好kàn

!”肖力赞了一句,问小茱,“小豆子还没睡醒啊?”

“没呢,是个小懒鬼!”小茱笑道。

“要不,把他叫醒吧?要不然到了晚上又不睡,净折腾你!”肖力好意道。

“没事,让他再睡会吧!你们聊会,我去洗菜!”小茱道。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望着小茱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肖力叹道。

“喂喂喂,你可不许动什么歪心思啊!”林一帆笑着捅了他一下道。

“胡说什么呢,她还是个孩子!”肖力骂了一句,突然问:“你最近见过黄莺吗?”

“没怎么见过,怎么啦?”林一帆不解,不知肖力为什么突然问起她。

“噢,没什么……只是……”肖力犹豫了一下,道:“她妈妈最近还要动一次刀,我看她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帮她一把?”

“是吗,我倒是没听她说起过这事!”林一帆心里滴沽这黄莺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半点口风也不透露给他,不过林一帆仔细一回想,这半个多月来,他就和黄莺通过一个电话,而且还是为了雪雯的事情,这太不正常了,即便她是有了男朋友,但也不至于就把他这个知己忘得一干而净吧。可是,这肖力却又如何知dào

得这般清楚呢,想到这,林一帆居然有一种嫉妒肖力的况味萦绕在心间。

看着林一帆相询的目光,肖力有点不自然地支吾道:“你别看我,我也是去惠州办事,偶尔碰上了黄莺,才知晓她妈妈的事情。”

林一帆几次张口,想再问些什么,正犹豫间,凌菱却终于回来了。

凌菱把档案袋扔给林一帆,先去小房间看儿子。

肖力抢过来找开看了,不解地问道:“你要这些阀门制造企业的资料干什么呀?”

“嘿嘿,山人自有妙用!”林一帆笑而不答,在没有确定这件事能否成功之前,林一帆是真不想过早地把它说出来。

肖力听了,似乎有点愠意,却笑着威胁道:“跟我还神神mì

秘的,你说不说?不说可不给晚饭吃!”

林一帆心想两人原本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今天看来不露底是不行的了,便老老交待道:“听说临江阀门厂要倒闭了,我们仲董事长正寻思着要收购他们呢,所以收集一些相关资料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

“原为是这样,可是你们仲董事长怎么会交由你来办这些事情呢?你什么时候又直接和仲董事长搭上关系了?”肖力了解林一帆的个性,知dào

他是一向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的,所以他有一百个疑问在胸。

“没有,这是我主动收集的,我们仲董事长并不知情的。”林一帆道。

“目的何在呢?”肖力继xù

问,“而且我看了,凌菱帮你收集的却不是市阀门厂的,而尽是些民营的同行企业的资料,这又是何意啊?”

“告sù

你吧,我最近要被任命为集团的团委副书记,这也算是我给集团领导的谢礼吧!”林一帆把这个喜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想着应该和肖力凌菱分享一下,原本就是他们夫妻俩一直在推着他前行爬坡呢。林一帆顿了下,继xù

道,“至于这资料的事么,说来话长,不说也罢,但一定有用是没错的了。”

“怎么,你终于想通了,终于想着要出人头地了?”肖力问道,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有为林一帆高兴的表情来。

林一帆有些意wài

,笑道:“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么?我却不是想通了,只是有点活明白了!”

“你变了,你终于变了。真不知dào

是应该为你高兴还是应该为你感到悲衰?”肖力黯然道。

“我变了吗?好像没有吧,我还是我,我只是……”林一帆想为自己解释一番,却实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解释自已不知不觉中的人生转向。

“算了吧,你总归是会找到理由的,就按你的心去走吧!”肖力终于笑了,拍拍林一帆的肩膀道。

“你们又在讨论什么哲学问题吗?”凌菱不知何时已坐在了对面。

“是啊,我们在讨论人生道路呢!”肖力应道。

“有什么讨论的呀,叫我说呢,人生就是一场短暂的旅程,所以千万别委屈了自已。”凌菱道。

“所以你就天天美容,天天跑车,天天宴会?”肖力半真不假地调侃道。

“什么意思啊?这就叫生活的质量。人们忙忙碌碌一辈子干什么呀,不就是为了求得好一些的生活吗?”对肖力的话凌菱不是听不明白,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当然,林一帆也不是听不明白,他都明白,明白肖力的意思,也明白凌菱的意思。他只是还在确认,还在确认自己跨到这条路上的原始动力到底是什么。是的,他是看不起这一切的,但为了能被别人看得起,他还是不得不就这样在这条注定被别人看不起的路上一路走下去,难道这就是理由?这就是动力吗?就是为了让别人看得起到?这所谓的别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呢?林一帆在确认,他无法辩别,那是一张张模糊的脸孔,似乎自己的脸也居然混迹其中。

空气沉闷了下来,三个人都在思量着什么。

头脑在思考,心绪在沉淀。可是鼻子却没有闲着,林一帆闻到了香味。

小茱已经把菜端上了餐桌。

“这就是你答yīng

我的澳州龙虾?”林一帆指着桌上的一盆小龙虾问道。

“我接到的指示是做一盆龙虾。请问,这不叫龙虾么?”肖力作无辜状。

“就一个习惯性蹭饭的居然还想蹭澳龙?要不要我另告sù

你一个地儿?”凌菱笑道。

“什么地儿?”林一帆问。

“你就守着华泰大酒店的大门,那儿隔三岔五要办一些会议,到时你穿戴整齐些混进去,担保你每餐都有龙虾!”凌菱道。

“那是蹭会族,不仅吃喝不要钱,还可以拿到价格不斐的礼品呢!”肖力道。

“得了吧,你们就别挤兑我了!”林一帆挺直了腰板,拍拍胸脯道,“你们放心吧,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请你们吃上龙虾鲍鱼的,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听着林一帆的豪言,肖力便又沉默了下来。林一帆也暗怪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天这满嘴都是腥臭味,便也闭了口不再言语,倒是凌菱又把肖力赞了几句,称这小龙虾有华泰大酒店的味道。

六十九、筹码

“你拿这些资料给我是啥意思啊?”杨逍指着桌上的档案问。

“来而无往非礼也!”林一帆笑道:“居然你帮了我一把,我当然也要有所回报,这样子我的心里才能平衡些。”

“我是问这些资料有什么用?”杨逍有些不解。

“坊间都在流传这临江阀门厂是被这厂里的头头们架空了才濒临破产的,所以我想证实一下,就找了工商局和公安局的朋友帮我收集了一些相关资料,果不其然,有几家业绩做得不错的民企都与这些头头有关。”林一帆解释道。

“所以呢?”

“喏,这一家的法人代表据我了解正是临江阀门厂厂长的内弟。”林一帆从档案里抽出一张递给杨逍道。

“是么?”杨逍接过来看一眼,笑道,“不过,这也很正常嘛!”

“这一家的两个大股东一个是临江阀门厂书记的老婆,别一个是阀门厂经营厂长的弟弟。”林一帆又抽出了一张道。

“你究竟想说明什么?”杨逍问。

“我是说看来这临江阀门厂已经是烂到骨子里了,除了破产外是无力回天的了。”林一帆道。

“废话,谁不知dào

这状况啊,这厂早就资不抵债了!”杨逍道。

“我听你上次的口气,好像你家老爷子还想着要救活它呢?是也不是?”林一帆问道。

杨逍叹口气道:“可不是么!也不知dào

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就把这些资料拿给他,让他断了这心思,对于一个烂透了的空壳企业,早点破产拍卖才是上策。现在这块地才是唯一值钱的东西,可以申请破产保护,然后把卖地的钱正好拿来安置工人就可以了。”

“看不出来,你对这档子事还门清啊!”杨逍赞道。

“哎,我收集的这些资料也只能是给你们这边的天平上稍稍加一点点的筹码而已,关键还得你和仲董事长两面同时做工作。”林一帆道,心想这还多亏高远的无意点拨。

“还真是,说不定就是你这一点点的筹码,才会使这天平向我们这一边倾斜。”杨逍有点高兴了起来。

“那你还不赶快打电话给仲董事长,两人商量一下具体怎么操作这件事情。”林一帆提醒道。

“对对,是应该协调一下。”杨逍说完便拨通了仲超然的电话。

又是一个饭局,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订在华泰大酒店。

林一帆突然想吃龙虾,杨逍便顺了他的意。

“哇,我面子还真大,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还真给点了澳龙啊!”林一帆笑道。

“你高兴个什么劲啊,我是点给仲董事长的!”杨逍玩笑道。

仲超然看着林一帆道:“小林还真是个人才呢,杨公子怎么不早点引给我呢!”

“这能怪我吗,他可一直是你们红星的人,你自己没发xiàn

珍珠,能怪我吗?”杨逍道。

“说得也是,我看这事就让小林一起参与吧,年轻人有冲劲,视野也开阔,能出主意。”仲超然提议道。

“所以我把他一起带来了呀!”杨逍道。

“小林啊,好好干,一定会有对你有好处的!”仲超然半是鼓励半是许诺地道。

“哎哟,真有好处吗?我不我就先提提看?”林一帆喜道。

“有你这么性急的吗?这都还没开始呢!”杨逍骂道。

“说说嘛,说说无妨!”仲超然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如果阀门厂真的拿下来,开发了,到时这个绿化工程就给了我吧?”林一帆讨要道。

“妈的,就这点屁事呀?我还以为……”杨逍爆粗道。

林一帆没等他说完便抢着道:“怎么,你以为我会要什么?”

“他以为你会要求他早点把小珂嫁给你呢!”仲超然笑了道。

看来这仲超然是拎错了壶了,说得林一帆有些赶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杨逍不以为然地道:“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等日子定下了,怎么操办才是我的事呢!”

“好了,好了,龙虾上来了,先吃菜吧!”林一帆站了起来,为仲超然和杨逍各夹了一块,然后自己也尝了一小块,却觉得味道还没有肖力的小龙虾好呢。

“我说,这事我不好真接出面问市委要这个阀门厂,还得想别的办法。”仲超然浅尝了一口龙虾道。

“这事我就更没有理由跟老爷子说了,怎么办好呢?”杨逍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小林说说看呢!”仲超然转脸问道。

“现在不是一直在提关停并转么,那就让阀门厂早点进入破产程序呀!可以先让他们自己向市委递一个破产申请,然后再让下面体制改革委员会和乡镇企业局什么的报一个调查报gào

上来,到时,仲董事长就可以利用您的常委身份说话了,这也是响应中央的号召嘛!”林一帆一口气说完,心中暗自庆幸这些日真亏了小珂一直催他在给《惠州日报》写政论稿,看来还是用些用处的。

果然,仲超然对林一帆有点刮目相看了,连声道:“没错没错,这方向就这么定,这zf部门的工作我去做,只是这阀门厂……”

“好办,这事交给我,有这些资料在手,这事好办!”杨逍举着手里的档案袋高兴地道/。

“你准bèi

怎么办呢?”林一帆有点担心,因为他知dào

这杨逍黑白通吃,就怕他会采取什么非常规手段。

“放心吧,兄弟,我知dào

你担心什么。”杨逍笑道:“你以为那阀门厂的几个头头怎么样呢,他们可巴不得早点把厂子破产了,早点脱身呢!”

“杨公子说得没错,阀门厂那边到是不用担心的。待一切准bèi

好,到时再由你在老爷子面前多吹吹风,,这事可就真的妥了。”仲超然举起酒杯道。

“那时可就真妥了!”杨逍也举杯,和仲超然碰了下,又和林一帆碰下,一干而净。

七十、红头文件到了

昨晚的酒委实是喝得有点多了,好像这阀门厂已是瓮中之物一般了,所以一高兴这酒就喝个没够,因此第二天睡到九点钟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要不是刘芸打他电话,林一帆可还懒着不想起呢!

办公室。见林一帆一进门,孙涵李枫小蔡几个便齐声恭喜。

“喜从何来啊?林一帆有点莫名其妙。

“林主任你还保密呀!集团都下文了,还装糊涂!”孙涵嗔道,笑眯眯地递过一张纸来。

“神mì

兮兮的,什么呀?我看看!”林一帆接过一看,却是集团委任他林一帆作团委副书记的红头文件到了。

“林主任真是能人啊!短短一年多时间就已经连跳两级了,真是羡煞我等了!”李枫叹口气道。

“你是什么人啊,要不要借你块镜子照照?”小蔡讽了李枫一句,转而腆脸对林一帆笑道:“上次升了主任也没请客,看来这次你是逃不掉的了!”

“请客是一定的,至于请你们去什么地方,那可得看你们送的贺礼怎么样了?”林一帆有意调侃道。

小蔡接口道:“我们可都是穷人,可送不起金牛啊!”

“看来,我们是得好好拍拍林主任的马屁了,指不定以后还靠你多多提拔呢!”李枫道。

“临时抱佛脚,现在套近乎,晚了!”林一帆笑道。

孙涵闷了半天,此时好不容易插了句担忧话:“你要作了这团委副书记,这主任的位置可不就是杨杰的了?”

“不会,暂时我还兼着这边的工作呢!”林一帆柔声道。

“那就好!”孙涵泯嘴一笑,小声道。

“哎哎哎,你们就别腻腻歪歪的了,林主任你还是说说什么时候请客吧!要不就今天?”小蔡叫道。

“今天?不行,今天不行。兄弟们放心,就这个礼拜以内吧,哪一天说不好,等我通知。”林一帆想起晚上是约了吉利的。

林一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办公室的一帮子人,暗想以前那张菊兰在的时候这些家伙们可不敢这么放肆,是不是自己太过纵容他们了,是不是自己和他们过往太过随意了,看来以后是有必要树立一些威仪出来的。

“在想什么呢?都要撞上我的门框了!”刘芸提醒道。

林一帆闻言抬头,可不是么,差那么一点点可就撞上了,便笑道:“刘总你怎么站在门口,那么客气迎接我,我可诚惶诚恐呢!”

“迎接一下我们集团团委的林书记也是应该的呀?”刘芸语带怪味地道。

林一帆听着,心想这刘芸怕是怪他没告sù

她这件事情了,便探头看,确定高远不在里面,才叫了一声:“姐,你可是冤枉我了,我也是才知晓这件事情呢!”

听得一声姐,刘芸的脸色稍缓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信呢!”

“真的,这还得谢谢姐呢,定是姐帮我在上面的工作做得好才有今天这个结果。”林一帆思忖,还是不要把他和仲超然熟识的事情告sù

她为好。

“哼,你还知dào

呀,算你有良心!”刘芸经林一帆一顿迷魂汤一灌,便高兴了起来,但怀疑还是有的,毕竟刘芸还是刘芸,她点了林一帆一指,接着道:“你就糊弄姐吧,我看你不老实。”

林一帆受了她一指,心中一荡,顺势捉了她的手道:“我哪里不老实了?”

刘芸一直有意无意地显示着和林一帆的亲近,但今天被林一帆主动地捉了手,还是吃了一惊,不由倏地立马抽回手,脸上泛上了桃花红,笑道:“说你不老实,果然是真的。”

林一帆倒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又何必呢,这刘芸原本就是个精明人,她的每做一件事情,每说一句话怕都是有深意的,自己尽量不要做她的对手,但也不至于靠得太近,虚以委蛇恐怕才是办法。

“你怎么不说话了?”刘芸道。

“噢,没事。”林一帆环顾一圈道:“咦,高远怎么不在?”

“应该快到了吧!”刘芸随意应一声,继xù

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回题呢!”

“什么问题啊?”

“你这次提了团委副书记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刘芸对这个问题看来是决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好吧,估计是我肖叔使的力,他从国外回来了,应该是和仲董事长见过面的了。”林一帆没办法了,只得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就对了,你肖叔和仲董事长都是场面上的人,应是说得上话的。”刘芸听了,自我解释道。

“我进我们红星集团就是肖叔给引给仲董事长的。”林一帆进一步补充道。

“是么,看来是这样没错的了。”刘芸终于释然了,却又半含醋意地道:“看来你是靠上肖局这座大山了,以后总归会越走越顺利的,我倒惹你笑话了,原本想帮你一把的。”

“姐,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你对我真的很好,按说这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该是给杨杰的,你却给了我。”说到这儿,林一帆倒真是有几分感动,眼圈居然有点红了。

“他呀,那里能做得了这活,说到底这还是你靠自己的能力争取来的。”看来,刘芸对杨杰有几斤几量倒是清楚得很。

“不管怎么说,我都会记着你对我的好,真的,我会记着的。”话一出口,林一帆自己听着都感到有点肉麻劲。

刘芸笑了,顿了一下,道:“你要真记着姐的好,那就也在你肖叔面前替你姐夫多多美言吧!”

林一帆盯了刘芸片刻,也笑了,心想这刘芸原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他呢,便拍胸道:“那是自然,什么时候我安排个饭局,制造个机会就是了!”

“那敢情好,姐也谢谢你!”说着,刘芸把手盖住林一帆的手背,用力按了按。

“好了,误会解释清楚了?我该下去忙了。”林一帆笑道。

“清楚了,你去忙吧!”刘芸笑着抽回了手,等林一帆站起来行至门口却又叫住道:“以后有事,可别瞒着姐!”

“知dào

了,妈!”林一帆回头道。

“去!”刘芸怒嗔道。

“你叫谁妈呢?”不知何时,高远站在了门外。

七十一、布眼

“呵呵,和刘总开玩笑呢!”林一帆心里一紧,只不知这高远听了多久。

“是么?”高远显然有些不悦,甩了好大一副脸色给两人看。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和我弟说说话又碍着你什么了?”刘芸倒是不怕,一把搂过林一帆的肩,向高远示威道。

既如此,这高远反而无话可说,只得悻悻地笑道:“没什么,我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犯不着这么认真!”

“高总,你的脸色不太好,身上哪里不舒服吗?”林一帆只作没听懂,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偏要提高远的脸色。话出口,林一帆只觉得这心里是无比的舒畅,也不知今天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气,难不成是升了一层官,这说话的底气便也跟着鼓足了么?

高远听了林一帆的话,愣了一下,旋即打着哈哈道:“这小林真是了不得,我也是刚听说,这会儿都提了团委副书记了,这集团也真是,越级提拔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搞得我好没面子的。”

“小林可是上面看中的人,正着力培养呢,以后你可别一个劲地使唤他,指不定哪天突然变成我们的领导了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刘芸笑道。

“刘总,你可说远去了,我自己有多大份量自己清楚得很,即便我真混到了那份上,你们两位不还是我大哥和姐姐么?”林一帆道。

“兄弟这话我可爱听,既如此,你放心,只要你有机会往上,我和刘总一定尽lì

给你下面托一把,送你一程。”高远道,听这话意中还有几份认真。

“那我可在这儿先谢谢了,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往上爬,我是不太积极的,要不,当初我也不会主动要求到我们公司来。”林一帆道。

“好了,先不说这事了。”刘芸见话已说开了,便转而问高远:“哎,那公司的事办得怎样了?”

“妥了妥了,我办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回头我让人把几份文件资料整理出来,你们签个安就一切OK了!”高远拍胸说完,在自已的转椅上坐了下来,把腿翘上了桌子。

刘芸却走过去,拿起鸡毛掸子抽了高远的腿两下笑骂道:“快放下你的狗腿子,看看你,堂堂的有三百个员工的公司总经理,都成何体统!”

“这儿又没有外人,怕什么?”高远笑着,便欲去抢刘芸手里的掸子。

林一帆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实在觉得不该再待下去了,便告假退了出来,没承想刚为他们带上门,便听里面传来高远的一声惨叫,心想完了,高远大腿上的两记淤青看来是又被烙上了。

正这么思量着这两个人在办公室里接下来究竟会作些什么,张菊兰的贺喜电话便来了,少不得又和她耍了好一会儿嘴皮子,才总算是把她打发了。

回到办公室,林一帆仔细把人头一个个数了过来,却猜不出哪一位才是张菊兰的眼线,只是才一个上午的时间,消息都传到张菊兰的耳朵里去了,如此说来,这张菊兰还真zhèng

是有些好手段的。

林一帆就这么一边琢磨着,一边拿了钥匙开了里间的门,想再看看以前的秘帐,这里面应该有张菊兰或者是高远甚至是刘芸的一些信息的。林一帆想了解她们,总觉得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别看一个个都对他称兄道弟的,但他们笑容可掬的面具后面是不是还有一张面孔呢?林一帆急需yào

了解,急需yào

发掘。

正此时,一个人出现在了林一帆的面前。不是别人,是孙涵。她是悄悄地跟着他进了小房间的。

“怎么,有事?”林一帆轻声问。

“没,没事?”孙涵脸色微红,否认道。

“说吧!”林一帆笑道。林一帆曾经数次触碰到过小孙的眼神,那是有内容的眼神,深遂而迷蒙,林一帆看不透,但能感觉得出来,这孙涵对他是有一些想法的。

“你真的作了集团的团委副书记?”孙涵问。

“是啊,但是我不会走,这副书记只是挂个名而已,作不得数的。”林一帆道。

“我可不这么想,我总觉得集团是在有意培养你,所以早晚有一天你会走的,先是团委副书记,然后是团委书记,再往后就是挂那个公司的总经理或是董事长助理什么的。”孙涵认真分析道。

“这丫头,那有那么容易升职的,人家很多人一辈子都爬不到那么高,就我这张脸呀,怕不是当高官的长相呢!”听着孙涵的话,林一帆不由地乐了,但也对孙涵有点刮目相看,心想这真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她有一种冷静的分析能力,假以时日有了机会怕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别看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眯死人不偿命的俏模样,但这会儿,林一帆却从她的言谈里读出了一种渴望和心机。

“相信我,没错的!”孙涵收了刚才冷静的神情,换了一副林一帆再熟悉不过的笑脸道。

“那又如何呢?得过且过,走到哪是哪吧!”林一帆报以微笑道。林一帆总觉得自从自己作了这办公室主任之后,这小孙便有意无意地在亲近他,这会儿跟了进来,怕是要说些什么。

“那也是啊!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只是尽量把岗位工作做得出色些就好了。”孙涵忽然笑了起来,问道,“林主任,晚上有空么?”

“晚上?怎么了,该不会是约我看电影吧?”林一帆不知小孙所问何意,便打浑地笑问。

“没错啊,就看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孙涵吃吃地笑道。

“真的请我看电影呀,哎哟,真不是不给你面子,今晚上我是真有事情。”林一帆算是有点看明白小孙的动机了,怕是这丫头是看上了他这支潜力股,想把这宝押在他林一帆身上了。本想应了她的约,仔仔细细地探一探她的深浅,但这会儿吉利才是林一帆心里最最重yào

的人,念到吉利,林一帆还真有些想她了,好像有三天没见她了吧,不知她晒黑了没有,这些日吉利一直在跑室外,林一帆真是有些心疼她呢。

“你在笑什么?想起了女朋友么?”孙涵问。

“没有没有,我在想和你一起看电影的情景呢,要不改天吧,我请你!”林一帆收了思绪道。

“瞎说!算了吧,我知dào

你今晚没空,逗你玩呢!”孙涵噘了一下嘴,扮了下可爱道。

“小孙,谢谢你看得起我,以后我真是如你吉言发达了,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林一帆下了张空头支票道。

“真的么,哪可是你说的噢!那以后我可就跟着你了。”孙涵高兴地摇着林一帆的臂道。

不知为什么,这小孙应该算是个颇能吸引男人眼光的女孩儿,可是林一帆却一点也没感觉。林一帆轻轻放下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有我吃的,也一定会有你吃的!”

“谢谢你!”

“这样吧,前几日刘总像身体有点虚,高总怕她累着了,有意要给她找一个助手,要不我向高总推荐一下你?”林一帆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这孙涵也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真的呀,太好了,我愿意着呢!”孙涵感激得很,似乎都快热泪盈眶了。对于一个新进公司没多久的女孩,能获得副总经理的助手或者说是秘书的职务应该也是梦寐以求的了。林一帆了解这一点。

“不过……”林一帆故yì

顿了下来道,“集团既已提了我作团委副书记,却还要我兼着这边的工作,你可知dào

为什么?”

“那是为何?我不知dào

!”孙涵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林一帆为何有此一问。

“我们公司在集团里面应该算是发展得比较好的,所以……所以说得明白点,这里面的猫腻或者也是很多的……所以呢,你应该懂得!”林一帆话说半句。

“噢,我算是有点明白了,集团把你留在这里怕是有布眼监督的意思在里面呢!”孙涵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

“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所以希望你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就好,以免得影响公司的团结。”林一帆拍拍小孙的肩道/。

“那是肯定的,你放心吧!”孙涵正色道。

“所以,你也明白我推荐你作刘总助手的意思了?”林一帆进一步点透道。

孙涵当然听得明白了,笑着把食指放在嘴上嘘道:“你是集团布的眼,我就是你布的眼。”

“明白就好!”林一帆转过话风笑道,“不过,这电影嘛!我还是要请你看的,这与工作无关,纯粹是一个男孩请一个女孩,可以吗?”

孙涵又激动了,喜不自禁地一个劲点头。

待孙涵出去后,林一帆沉静下来,不由抽了自己一个耳括子,暗骂自已真不是个玩意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不仅懂得了感情投资,居然连布眼监控这种龌龊手段也用上了。

七十二、该告别了

“不上去了吧,我那里实在是太乱了点!”林一帆有点窘然,他没想到吉利下了班会到公司来找他,更没想到她居然有兴致而且执意要到林一帆的窝里去看看。

“你什么意思啊,莫不是公寓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吉利睥眼坏笑道。

“在你面前我那里还能有什么秘密!”林一帆嘘气道。

“听你这意思,我好像还很鸡婆似的,一天到晚盯着你了不是?”吉利假装生气道,“我可是在国外长大的,很是尊重你的隐私权的!”

“那是,那是!”林一帆点头道,“事实上我也确实没有什么秘密,我不是连最隐密的楚翘的事都告sù

你了么!”

“嗯,算你老实!”吉利满yì

地捏捏林一帆英俊的脸道,“那你到底是请我上去还是不请我上去啊?”

“好吧,好吧,只要你不嫌脏乱,如果实在看不过去了,正好帮我收拾收拾也行!”林一帆捉住吉利的手亲了一下,便下车牵了吉利进门。

邵老头一个人正在戴着老花镜在认真看报。林一帆敲敲窗道:“邵师傅,你在忙什么呢?”

“哟,是林主任啊!”邵老头抬头见是林一帆,便摘了眼镜站起来,望见林一帆身后还立着个可人的吉利,想张口问个究竟,却不知dào

该不该问,便笑着不停搓手。

“邵师傅,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呢,漂亮吧?”林一帆见邵老头那模样,便主动给介shào

吉利,语气中自是充满了得yì

骄傲。

“噢,漂亮漂亮!”邵老头连声赞道,倒让吉利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门卫室真是热啊,这大热天的你一天到晚可怎么过啊?”林一帆甩了一把汗道。

“是啊,不过还好有电风扇,还能总凑和吧!”老邵头也擦了擦额头道。

“这样,我明天叫人给你装个空调吧,只不过是旧的,就是原来刘总二楼办公室换下来那台,总比你的破风扇要好些!”林一帆心想这老邵头也不容易,那台旧空调闲置着也是闲置着,放在那里时间一长,指不定哪天就不见了。

“真的呀,哎哟那真是太好了,林主任你待我真是好啊,太谢谢你了!”老邵头平时大概被喝叱惯了,突然有人对他好一些,自是感动涕淋了。

“还有啊,就是女儿的事,我正在办,估计很快会办妥的!”林一帆突然想起邵春花的事来,心想自己已经和仲超然建立了关系,这点小事估计应是不难办到的,只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提一提也就是了。

听闻有这等好事,邵老头的眼睛红了,只是抓住了林一帆的手摇着不放,看看林一帆,又看看吉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一帆抽回手,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就放心吧,这事我既然答yīng

了你,就一定会为你办到的。”不知从何时起,林一帆对自己的话充满了信任感,尤其在面对这些弱者的时候,林一帆觉得自已应该是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的,他相信自已有这个能力,他的自信心在一点点地恢复。

上楼时,吉利忍不住调笑林一帆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还是有几分领导气质的嘛!”

“什么办公室主任,我现在可是集团的团委副书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连这个副字也可以去掉!”林一帆满怀信心,却又不无得yì

地道。

“是么!我可不管你到什么位置做什么官,我只盼着你不要像大多数干部一样,混得一身的庸俗气,我喜欢你刚才那样子,多帮zhù

一些下面的人,这样才好呢!”吉利驻足认真道。

林一帆听了,不由心生渐愧,便搂了吉利道:“你放心吧,我还是我,不会变的。”

“那是最好,哎哟,热死了,快放开我!”吉利挣脱开去,格格笑着往上跑。

“你小心些,别瞌着了!”林一帆话罢,便也跟着跑。

新空调的效果就是好,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尽是丝丝凉意了。

“你这房间还不错,但是……确实够乱的。”吉利打量了一圈皱眉道。

“所以我说不要你上来吧,你会失望的!”林一帆耸肩道。

吉利听了笑道:“我没失望,说老实话,已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了!”

“哎哟,你是在逗我玩呢!”林一帆便又去搂吉利,两人一起跌在了沙发里。

吉利挣扎了起来,目光定在了对面的画像上,问:“画得真好,这是谁画得啊?”

林一帆停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但还是老实道:“这是楚翘给我画的。”

“噢,果然是她画的,看来她是用心在画呢,我瞧着比你真人还精神呢!”吉利赞道。

林一帆苦笑道:“那是三年前的像,当然比现在精神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你应该和过去作了一个了结。”吉利凝视着林一帆的眼睛道,“你现在有我了,所以你应该比以前更精神才是啊!”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是该和过去作一个告别了!”林一帆打起精神,握住吉利柔若无骨的手柔声道,“我去把这画摘了好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吉利立起身,捧住林一帆的脸认真道:“我是说,你该和过去作一个心态上的告别,而不是让你把记忆都抹去。我知dào

,有些记忆并不是想抹就能抹去的,你和楚翘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美好,有甜蜜,更有痛苦。但这不是哪一个人的错,所以没有必要刻意地去掩藏什么,去割裂什么。只是过去的也都过去了,不管爱也好,恨也好,苦也好,痛也好,都该是放下的时候了。你只要从这一刻重新上路就可以了,只是不要老是把过去当作包袱一样背在身上,那样子你会很累的,而且我也会跟着累的。”

听着吉利推心置腹的一番言语,林一帆不禁泪流满面,是为了楚翘,是为了吉利,也是为了自己。楚翘是个好女人,他林一帆无缘拥有,因为他就是个混蛋,可偏有老天垂怜,把吉利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又送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他再不好好把握,那他可就真的枉世为人了。

吉利看着林一帆的模样不觉一阵心痛,但捧了林一帆的脸,吻干他眼角的泪花,更把香吻送到了林一帆的唇边。

林一帆吮吸着,就像一个孩子吮吸着妈妈的Ru房一样,满口都是柔情,满口都是感激,满口都是不舍。忽然林一帆感觉到一丝咸咸的味道渗入了两人的口齿间,偷偷睁眼,却见两道泪痕挂在了吉利菲红的脸上。

笃笃笃,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甜蜜。

“谁呀?”林一帆吼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可过了一会儿,又是笃笃笃。

“是谁呀?”林一帆又大声问一声。

还是没有人应声。

吉利抱住林一帆的臂道:“到底是谁呀,怎么不说话,要不你去开门看看吧!”

“能有谁啊,怕是隔壁宿舍的几个年青同事看到你来了恶作剧吧?”话是这么说,但林一帆心里却在想着一个人,难道是她?

又是三声敲门声,这回林一帆已是确定无疑的了,便大声问道:“是谁在恶作剧呢,不知dào

我女朋友在这儿呀?小心明天给你们小鞋穿!”

刚吼完,电话进来了。林一帆方拿起电话,吉利却倏地站起来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呢?”

林一帆一边接电话,一边想拉住吉利,却被吉利一把甩了去开门。

没想到电话居然是老邵头打来的:“林主任,我看到那人上楼来了!”老邵头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谁呀?”林一帆不知何指,问道。

“就是你的那个……就是前面经常来找你的总厂里的那个上楼来了,你注意着点!”老邵头总算是把话说明白了。

“噢,我知dào

了!”林一帆不待多说,便挂了电话,心想自己果然猜得没错,不由暗自庆幸幸亏之前把钥匙要回来了,要不然,今天雪雯她一开门,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是谁啊?”林一帆忍不住还是要问。

“真奇怪呢,我都听到了脚步声呢,可就是不见个人影!”吉利重新关了门言语道。

“我说是他们吧,估计不差,一定是他们,只怪我平时和他们太没大没小了。”林一帆松了口气道,暗想刚才自己索性把女朋友在这儿的话放出去看来绝对是准确的选择。

“打成一片的好,这说明干群关系处得好!”吉利笑道,却又回头疑惑地看了下门。

“那是当然了,大干部我作不了,做做小干部的水平我还是有的,呵呵!”林一帆心想总算是把这一关给蒙混过了,看来自己和过去是该彻底地说声再见了。

七十三、小感动

经雪雯闹得这么一出,倒让林一帆没了和吉利亲热一番的兴致。可是就在这处处留有雪雯味道的公寓里面对着水一般透明的吉利,林一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只盼着吉利早一些收拾完,快一些回去才好。

“咦,这里又是什么?吉利拿起了床案上的储蓄罐,摇了摇道,“好像不是硬币啊?”

林一帆心里一惊,暗叫一声要坏,这里可全都是雪雯的留字条,便急急地过去从吉利手中接过来笑道:“不是硬币,但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

“看你神神mì

秘的,到底是什么?”吉利好奇道。

“全是以前楚翘折的幸运星呢!”林一帆抱着罐子,黯然道,“这是她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一直没舍得扔掉。”

“原来是这样啊!”吉利听了,便收起了嘻笑,捧过储蓄罐小心地放回了原位道,“那就还放着吧!”

“不,居然和过去作别了,还是收起来吧!”林一帆边说边作势要收到柜子里去。

“不用了,这是美好的回忆,又何必要刻意收起来呢,这样对楚翘也不公平啊!”吉利拦住林一帆道。

林一帆心中一阵感动,这吉利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自己去一味地欺骗她,实在是于心何忍啊,但是没办法,自己和雪雯的这一段畸缘从来就未曾和吉利说起过,尤其她还是个刻意追求完美的人,是看不得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的,而且两人的关系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见对方父母的程度,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可以被她知晓的。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吉利问。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点点的小感动,谢谢你吉利!”林一帆双手围住吉利的纤腰,厮磨在她的耳边喃喃道。

“一点点感动是多少呢?”吉利怕痒,缩着脖子笑道。

“……”林一帆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吻,舔弄着她小巧精致的耳垂。

“好了好了,别玩了!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明儿要赶早去惠州机场呢!”吉利躲着林一帆的狼嘴格格笑道。

林一帆终于停了下来问:“明天几点的飞机呀?我一定要去么?”

“你这个人还真是的,我爸妈从宁波特意飞过来就是为了要见见你,你说你不去接机像话吗?”吉利有点生气了。

“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我只是有点怕见二老,要是他们对我不满yì

可怎么办?”林一帆哄着吉利道。

“你就那么不自信呀?”吉利白了林一帆一眼道。

“说实话,真有点!”林一帆望着吉利美丽的脸庞,垂下眼睑道,“因为你太优秀了!”

“别说傻话了!”吉利抱住林一帆,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道:“咱们洗洗早点睡吧,他们明天八点半落地,怕是从这儿五点钟就得起床了。”

“啊,睡这儿呀?”林一帆一听,不禁叫了起来。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你不想留我住么?”吉利瞪眼道。

“不是啦,我这边实在是太脏太乱了,而且,说老实话我这席子盖被什么的都好长时间没晒洗了,我黑皮厚脸的,习惯了,我怕到时螨虫咬了你,引起皮肤过敏什么的就不好了。”林一帆编起了理由,不过却也是实话,自从雪雯提出分手后,就没来帮他整理过房间。从本心讲吉利留在这里过夜他是巴不得的,但是这房间没有收拾干净之前让吉利留在这儿,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

“算你有良心!”吉利埋头闻闻被盖,点头称是道,“还真是有些异味,等过了明天,有必要帮你来一次大扫除大清洗!”

“那我这个人也要大清洗一下吗?”林一帆凑到吉利跟前笑道。

“嗯,我看也很有必要!”吉利一本正经道。

“那到时你下手得认真些,可别把我洗得一块黑一块白的,出去可见不得人!”林一帆道。

“切!”吉利啐了一声道,“那走,还是睡我那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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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五十五分,惠州机场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吉利拉着林一帆的手,抓得紧紧的,似乎有一些紧张,惹得林一帆真笑。

“你笑什么?”吉利道。

“接你的父母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林一帆笑道。

“不是紧张,是激动!”吉利扬脸发嗲道:“我都大半年没见着他们了!”

“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林一帆爱怜地拢了拢吉利的刘海道。

“我们到前面接机口去等吧!”吉利站起来,便要拖林一帆早点进去。

“急什么呀?八点半落地,最快也得八点五十出来呢!”话是这么说,但林一帆还是任由吉利牵着往里去,却感觉着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可也仅仅是一响而已,随即便没了声音,林一帆便也没再在意。

……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才过去十五分钟!”吉利晃着林一帆的臂嘟囔道。

“耐心些吧!”林一帆摸摸肚子道:“你肚子饿么?我给买些吃的?”

正说话间,电话又想了,林一帆拿出来一看,却是个陌生电话。

“你接电话吧,我去买吃的确”吉利便摆手而去。

“喂,哪一位啊?”林一帆问。

“……”没有人说话,却听得了几声抽泣声。

“喂,喂,是谁,说话呀!”林一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莫不又是这个纠缠不清的雪雯。

“是我,黄莺!”

黄莺,居然是黄莺。林一帆连声问:“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没事,今天中午我妈要动二次手术了……”黄莺欲言又止。

“噢,我听说了,怎么样?有把握吗?”林一帆问。

“不知dào

,我真的不知dào

……”说着,黄莺又抽泣起来。

“别哭!黄莺,你别哭!慢慢说。”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过了半晌,黄莺幽幽道:“动手术前,我妈妈想见见你!”

“想见见我?但是……”林一帆知dào

这黄阿姨一向喜欢他,上次在临江医院也曾和他说过一些话,林一帆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去见见她就是极应该的,但是此刻偏是飞机快降落的时候,却叫他如何分得出身去。

“怎么你不愿意来一趟吗?”黄莺有一些激动,“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你了,这次的手术风险很大……”黄莺没再说下去,林一帆听得懂她的话外之意。

“我下午过去行吗,现在我正……”林一帆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明白。

“你没空吗?请个假不行吗?”黄莺连问两句。

不管也,豁出去了。“今天吉利的父母第一次从宁波来,此刻就快到惠州机场了,你看……”林一帆终于把这难事说了出来。

“噢,是这样啊!真不好意思,那算了吧,我会跟我妈解释的。”黄莺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但林一帆还是听清了最后一句,“打扰你了!”

打扰你了,这居然是黄莺跟林一帆说的话,林一帆不禁苦笑,眼泪却挤满了眼眶,仿佛一眨眼便会卟嗒掉下来。

七十四、最是两难

“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吉利关切地问,手里捧着早点。

“我……没事!”林一帆应道,可是脸上沉郁的表情却瞒不过吉利敏感的眼神。

“到底怎么啦?”吉利看着林一帆还紧握在手里的手机问,“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情么?”

林一帆没有回答,沉静了一会儿,抬头盯着吉利疑惑的脸轻声道:“是黄莺,今天她妈妈动二次手术,看样子情况不太好!”

“嗯!”吉利有点意wài

,停顿了一下,道:“然后呢?”

“她妈妈想在手术前见见我!”林一帆小心地道。

“她妈妈想见你?”吉利道,“我怎么听着有点想托孤的意思啊?”

“也许吧!她妈妈一直待我很好的!”林一帆叹了口气应道,却没听出吉利的弦外之音。

“也许吧?”吉利突然笑了,“也许是她早已把你当作东床快媚了吧!”

“你别瞎猜想了,我和黄莺是好哥们!”林一帆分辩道。

“好吧,就算是好哥们吧!那你想如何呢?现在就赶过去看她吗?”吉利半真不假地嘻笑着问。

“如果,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林一帆摸不透吉利的心思。明明知dào

这最是两难的选择,但他还是觉得早一些去见黄阿姨一面于情于理还是应该的,尽管他搞不清楚如此着急地赶去究竟是为了黄莺还是为了她妈妈。

“你!”吉利果然是生了气的,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道,“真看不出来,你们还真是好哥们呢!”

“我只是觉得黄莺这事吧比较急,万一这是最后一面,到时可对不住她妈妈,想后悔也来不及。”林一帆努力地想尽量解释清楚,可他终究是不了解一个女人的心思的。

“怕对不住她妈妈?那我爸爸妈妈呢?”吉利看一下表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可让我怎么向他们解释啊?”说完,吉利的眼睛有点红了。

“好了,好了,这不是在商量着嘛,哭啥!”林一帆赶紧抱住她,为她抹去眼花哄道。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着急也不在这一时,待我爸妈出来了,哪怕你打一声招呼再走也不迟呀?”吉利把头埋在林一帆的怀里,呜呜咽咽地道。

林一帆见状可慌了神,连声道歉道:“是是是,是我考lǜ

不周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连哄带骗了好一会儿,吉利才抬起了头来。

林一帆却不敢触摸她的眼神,只是呆呆地在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心里忐忑不安着,既担心着黄莺那边,又担心着吉利这边,细想吉利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人家的爸妈特意从宁波赶来见一见未来女婿,女婿却临阵脱逃了,说出来也是不好听的,而且还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这叫个什么事啊,林一帆暗骂了一句,长吁了一口气。

吉利看着,却又心痛了,看着这个多情的男人,沉思了一会,好似下了决心地跺了一下脚道:“算了算了,我觉得你的话也许是对的,这时候对黄莺以及她妈妈毕竟是非常时期,要不,你不是赶紧去看一看吧!”

“什么?你……”林一帆简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摇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见过你爸妈后,下午再过去吧!”

“说真的,你去吧!”吉利拉起林一帆道,“万一这真是最后一面了,到时你会埋怨我的,我可不想那样子。“

想不到吉利竟是如此的深明大义,林一帆不由一阵感动,一种幸福感顿时溢满了全身。林一帆捧起吉利的脸,在她有点苍白的嘴唇上印一个吻,不安地问:“可是,你爸妈那边……”

“没事,我会解释清楚的,我相信他们也会理解的,你赶紧去吧!”吉利道。

“好吧,那我去了!”林一帆有点恋恋不舍,走了两步,复又回来,给了吉利一个熊抱,动情道:“吉利,你真好!”

“少肉麻了,去吧!”吉利推了林一帆一把道。

看着林一帆的身影走远,吉利回过头,双肩突地耸动起来,热泪便再也忍不住,如同断了线的两行晶莹剔透的珠子一般坠落下来,掉在机场大厅光洁的地面上,“叭”的一声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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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就坐在那里,暗自神伤着。

远远地,林一帆一声叹息,走近去,一双手轻轻扶上她的肩。

“是你?你不是……”黄莺的神情变幻着,说不清是惊,是喜,还是忧。

“是我,我来了。”林一帆柔声道。

黄莺默默依上林一帆,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却没有说一句话。是的,两个人之间原本就无须用语言来多说什么,因为心贴着彼此的心。

“你到这儿来了,那吉利那边怎么办?”黄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推开林一帆问道。

“没事,她会跟她爸妈解释的。”林一帆道。

“噢,原来你是跟她说了实话的!”黄莺听了,有些黯然地道:“看来我是轻看了她了,也小看你了!”

“什么,什么意思啊?”林一帆听得有些不明所以。

“我原本以为,你是跟她说了谎才赶过来的,没承想你却老老实实地对她说了。而吉利居然在那样两难的情况下还是放你过来了,这更是我意想不到的。”黄莺微微欠了欠嘴角,总算是挤出个笑,却有些惨然,更有些落寞。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很好。”林一帆也报与一个浅笑道,“你男朋友没在吗?”

“男,男朋友?”黄莺一愣,旋即苦笑道:“是的,我是有男朋友的,不过他……不巧出差去了,约莫过几天就回来了!”

“这样啊!”林一帆有些奇怪,她男朋友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差,“他在做什么工作呢,经常要出差吗?”

“他……算了,不说他了,我妈在等你呢,要不我们先进去吧!”黄莺迟疑了一下道,似乎很是怕提及她的男朋友。

“好吧,我们进去!”林一帆见黄莺有意回避着,便也不再追问。

黄莺妈妈一身素白的病号服,正斜靠在病榻上,面容十分的憔悴。

“阿姨!”林一帆轻轻叫了一声。见没动静,复又叫了一声。

黄莺妈妈缓缓睁开眼,见是林一帆,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欣喜,颤悠悠地向林一帆伸出枯树一般干瘦的手。

林一帆没有迟疑,伸手握住了,顺势在床沿上坐了下来问道:“阿姨,你怎么样了,作好准bèi

了吗?”

“要作什么准bèi

,也就那样了。原本就没准bèi

再动刀,偏是小莺坚持着,孩子大了,拗不过她。”黄莺妈妈虚弱得很,说话软绵绵的。

“在医院就得听医生的,他让动手术咱就得配合,这样才能早点治愈出院啊!”林一帆道。

“怕是治不好了,都拖了那么长时间了,倒是早点死了的好,省得再拖累了小莺!”

“妈,你胡说什么呢!”黄莺生气道。

“小莺,你先出去会吧,我和一帆说说话。”黄莺妈妈命令道。

“说什么呀不能当着我的面,神神mì

秘的?”黄莺嘟嘴道。

“你就先出去会儿吧,正好去看看到底几点钟进手术室!”林一帆轻笑道,“我和阿姨有贴已话要说呢!”

“去!”黄莺哼了一声便听话地出了门去。

“一帆啊,我之所以同意这个手术,是实在不忍心小莺伤心。但那么长时间了,我们家的家底我知dào

,怕是早用得底朝天了,如今这第二个手术怕是又要好些钱,小莺说她都准bèi

好了……”黄莺妈妈絮絮叨叨道,却没有说完。

“阿姨,你别担心了,黄莺办事有分寸的,她说准bèi

好了就一定是准bèi

好了!”林一帆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担心钱,我是担心小莺为了这钱的事委屈了自己!”黄莺妈妈满面愁容道。

“你的意思是……”林一帆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担心起来。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放心她,问她她却又一句真话也不说。”

“倒是没听她说起过缺钱的事,上次我拿钱给她她都不肯拿。”林一帆突然想起黄莺男朋友的事来,便问黄阿姨道,“也许是她男朋友帮她解决了吧,她男朋友你一定见过吧?”

“男朋友?”黄莺妈妈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上次你带女朋友来的那次听你们提起过,好像也没见过有什么年轻人来过呀?倒是那叫什么的……对了,就是你那朋友来过几次。”

“我朋友,是谁呀?肖力么?”林一帆忽然想起肖力提醒他来医院看看的事情来,心里便料想准是他没错的了。

“好像是叫肖力吧!”黄莺妈妈道。

七十五、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是肖力没错。

林一帆依稀感觉着这肖力对于黄莺的事有点过分热情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肖力原本就是个热情的人,况且他是一直把黄莺当作是他林一帆的女朋友的,所以帮黄莺其实还是在帮他林一帆,这么想着,林一帆的心里也便释然了许多。

“一帆,一帆,你在想什么呢?”黄阿姨无力地捏了捏林一帆的手,虚弱地喊了两声。

“噢,没事没事,有事你说!”林一帆收回思绪道。

“一帆啊,阿姨的意思相信你也是明白的,我原本是指望着能把小莺交给你的,遗憾的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女朋友很不错,阿姨看着也喜欢,也为你高兴着。”黄阿姨感觉着说话有点累人,未说完便停下喘气。

林一帆帮她垫了个枕头道:“阿姨你慢慢说,不着急。”

“我这女儿是个好孩子,没心机,又心软。我是真怕她以后会吃亏上当啊。所以还是腆着老脸把你找来,是想拜托你帮我照看着点她,该提醒的时候给提个醒,免得她看不到脚下的路,一不小心把路走岔了!”

“阿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发生了什么事么?”林一帆听着黄阿姨话中有话似的。

“唉,没什么的,只是我这个老太婆瞎操心罢了。”黄阿姨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道,“虽然你是做不了我的女婿了,但是和小莺做个兄妹或者好朋友还是应该的,阿姨这里谢谢你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啊!”

“阿姨,你放心吧,我懂你的心思,我会的,我会照顾好黄莺的。”林一帆抓紧她的手道,眼里噙满了泪水。

“小林,一帆……”黄阿姨正想再说些什么。

黄莺却又推门进来道:“刑教授说手术提前到上午十一点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妈,再休息一会吧!”

林一帆听出了黄莺的意思,便附和道:“对啊,您阿姨再养养精神,我和黄莺在外面坐会。”

黄阿姨微微晗首。

出得病房门,黄莺便抓住林一帆问道:“我妈跟你胡说了些什么呀?”

“你这人真是,你妈的话怎么胡说呢!”林一帆蹙眉道,“你妈是不放心你啊,她就怕个万一,万一这次真的……她让我帮着你,照顾你!”

“我妈怎么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黄莺抬头道:“不会的,我相信我这次一定能赌赢的!”

林一帆却感觉着胳膊被黄莺抓得有点痛,便掰开她的手握在自已的手心道:“当然了,我们一定会赢的,别紧张!”

“我不紧张,我不紧张!”黄莺无力地分辨道。

“坐下吧,我们聊点别的吧!”林一帆扶着黄莺坐下道。

“有什么聊的呀,你还是早些去陪吉利吧,这会儿指不定她正埋怨你呢!”黄莺推开林一帆道。

“我在这儿陪你一起等这个手术完了再说吧!”林一帆道,心里寻思着要不要给吉利再说一声,请一声假。

“真不用,我一个人行的,反正有医生还有护理,你在这儿也是帮不得什么忙的。”黄莺道。

“不,我得待在这儿!”林一帆知dào

自己待在这儿最大的价值就是不能让黄莺倒下来,她太累了,尽管表面看她有多么的坚强,如果这次手术不成功,她一定会彻底崩溃的。

“叫你走你就走啦,你待在这儿什么呢,我妈的面也见过了,该说的大概也都说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吉利她爸妈第一次来临江,你不出面说不过去,表面上是让你来了,怕是吉利后面要找你算帐呢。”黄莺还是一个劲地让林一帆走。

“哎哟,你还有完没完了!告sù

你,吉利要比你以为的善良大度得多!”林一帆其实有点怕听到吉利的名字,说出的话不觉语气生硬。

“切!”黄莺冷笑一声道:“其实我是怕万一我男朋友过来,看到你在这儿会引起什么误会罢了!”

“你给我闭嘴!管你什么狗屁男朋友,我今天就待在这儿不走了!”林一帆突然怒气冲天,大吼一声,把黄莺用力地按坐在椅子上,心中却暗想,“什么男朋友,一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听黄阿姨的话有些遮遮掩掩话说半句,怕是黄莺真有些什么事情瞒着,我今天便在这儿等着见一见,见见她的男朋友又有何妨?”

被林一帆这么一吼,黄莺倒象只被惊吓的小鸟一样,缩在椅子一角不说话了,只是眼泪汪汪地望着林一帆,眼神里说不清是害pà

还是惊喜。

见黄莺可怜的样,林一帆暗道了一声对不起,但细想这女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一吼,她便真的闭嘴了,但是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莫不是被黄莺给激发了醋意不成。

“一帆,你来了?”

林一帆正思量间,一个熟悉的声间在耳边想起,抬头一看,“哟,肖力啊,你怎么也来了?”

“噢,噢……”肖力微微顿了一下,含笑解释道:“是这样的,咱们学校不就离这儿不远嘛,我最近和学校在谈一个合zuò

项目,经常路过这儿,所以进来探望过一二次,这不听说黄阿姨今天动手术,就过来看看,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原来这样啊,来得好,多一个人多一分帮zhù

!”林一帆听他说得顺畅,况且前些日就是肖力向他透露了黄阿姨的消息,心道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便也不作他想了。

“肖先生,你怎么来了?老这么麻烦你真真是叫我不好意思了!”黄莺从椅上站起来,含笑道。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肖力摆手道。

“你看啊!你是个生意人,一定很忙的,要不你先去忙吧,这里我能行的。”黄莺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自以为很能干吗?怎么来一个人赶一个人!难不成真zhèng

男朋友来了也要赶走吗?”林一帆道。

“去!”黄莺白了林一帆一眼道:“别小看我,我一个人不也挺到今天了么!”

“好了,别挣了,医生来了!”肖力道。

真是医生和护理两个人推了车来了。

进了病房门,领头的医生对三人道:“对不起啊,今天医院人手不足,你们是家属啊,那好,你们谁来搭把手,帮忙把病人抱到推车上去!”

“我来!”林一帆和肖力异口同声道。

话毕,肖力看了林一帆和黄莺一眼,见黄阿姨把手伸向了林一帆,便只得悻悻地对林一帆道:“要不,还是你来吧!”

黄阿姨已是瘦得皮包骨头了。林一帆忍住泪,轻轻地把她抱起,小心地放到推车上。可是黄阿姨的手却还拽着林一帆的衣袖不放。

林一帆握过她的手,放到她的腰跨,拍拍她的手背,这时黄阿姨方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七十六、半个屁股的距离

手术室的门灯一直亮着,孤独而落寞地亮着。

手术室外的长椅很长,长得足够坐三个人。

没有人刻意,很自然地,黄莺却坐在了中间,左侧是林一帆,右侧是肖力,可他却小心地留着半个屁股的距离。

如果黄莺男朋友这个时候过来的话,或许也只能挤到半个屁股的份儿了,林一帆的心里是这么想着的,所以他有点想笑。但他抬头却看见肖力一脸愁急的模样,便又怪自己怎么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搞笑,另一方面却又佩服和感激肖力真zhèng

是个绅士,因为知dào

林一帆和黄莺有一种微妙的情感关系,所以他便很得体地保持了半个屁股的距离。又是半个屁股。林一帆暗骂自己的境界怎么竟是如此地委琐,如此地不堪,他感觉坐在这一侧有点飘,有点压不住,所以他轻轻地搂过了黄莺的肩膀。

黄莺没有挣扎,没有推托,她只是顺从地,安静地把头枕在林一帆的肩上。

可是,这走廊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安静得令人压抑,安静得令人不安,三个人几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一帆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肖力终于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林一帆当然听得出来肖力语气里故yì

透出的轻松,便半是真实半是调侃地道:“我还能怎么样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这样混呗!”

“最近你可有找过小珂啊,听说她升了副台长了不是?”肖力道。

说到小珂,林一帆一直觉得她应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他一直拿捏不准跟她交往的分寸,所以林一帆一直犹犹豫豫地,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才会主动地给她打个电话,就生怕万一给她留下献媚或是有求于她的感觉,这一点林一帆很在意,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抱有的心理有点像姜太公似的,尽管自己很是渴望得到小珂的帮zhù

,却偏要装出一副清高的虚伪模样来。而小珂呢,果然是很骄傲的,也是非要等到十来天才找他一回。所以两个人关系也谈不上到了什么程度,林一帆倒是一相情愿地把两人的关系定位在普通朋友的级别,但总觉得有点尴尬,却谁也不愿意挑明,就怕一挑明了,两人也便连形式上的朋友都做不得了。

“你有听我说话么?”肖力问。

“她升了副台长的事我还真是没听说呢,看来还真得祝hè她一下,毕竟她还是帮了我不少忙的!”林一帆顺势应道。

“小珂是谁?”黄莺突然抬起头问道,“是电视台的小珂么?”

“是啊!”林一帆突然想起黄莺还是小珂的崇拜者呢,便笑道:“下次我介shào

你们认识吧!”

黄莺却只是哦了一声,远没有林一帆想象中那般高兴,旋而问道:“你们怎么会认识呢,上次在南山可没见你们有交流啊?”

“是凌菱帮忙介shào

的,一帆不是一直在写东西却不得门道嘛,这小珂可是块最好的敲门砖!”肖力帮忙解释道。

黄莺把相询的目光投向林一帆。

“也就帮我介shào

惠州一些报刊杂志的编辑认识一下,没什么的!”林一帆见这眼神,方才明白黄莺原是生了些许醋意了,这心里不觉高兴起来。

黄莺又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你想从这条道上混下去,你便好好地多多地去找她呀,求人帮忙你总得主动点呀!”这回肖力却是眼神不好了,怎么还在提小珂呢。

林一帆瞪了肖力一眼道:“好了好了,这事我自有分寸!”

“嘿,你这家伙,人家小珂可是……”肖力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哎哟,我说大哥,你还有完没完了!”林一帆算是看出来了,这肖力这回怕是有故yì

的成份在里头了,却又猜不透他此为何意。

“好好好,枉了我们家凌菱一番好意!”肖力摆手道。

“哼,少恶心了,还你们家凌菱,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亲热了?”林一帆正好接了肖力的话转移话题,便调侃道。

没承想肖力却立马变了脸色道:“我们家的事你知dào

什么呀?”

肖力的语气很是生硬,林一帆被炝得一愣一愣地,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他只是想不通今天这肖力是怎么啦,平时两人之间是玩笑开惯了的,今天却是为何像是吃了炝药似的。

“我妈快出来了吧?”黄莺真是个及时雨,软软地一句话便把火灭了。

“快了吧!”肖力道。

“急不得,这是复杂手术,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这几天你可累坏了,靠着我睡会儿吧,结束了我们喊你?”林一帆柔声道。

“你叫我哪里能合得上眼啊!”黄莺苦笑一声,却复又靠在了林一帆的肩上。

肖力却忽然站起来道:“一帆你在这儿盯着点,我抽支烟去!”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肖力问。

肖力却没有回答,独自去了。

……

时间其实不长,却又很是漫长。这实在是难捱的两个半小时。

手术室的门灯终于灭了。黄莺第一个扑了上去,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连声问:“刑教授,我妈怎么样了,手术还顺利吗,她不要紧吧?”

林一帆扶住黄莺的肩宽慰道:“黄莺,你别这样,让刑教授歇口气儿,慢慢说!”

黄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地向刑教授道了一声对不起,还鞠了一躬。

“手术应该说还是成功的,癌组织已经完全摘除干净了。但是……你妈妈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各种生理机能都有衰竭的症状。”刑教授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头银发轻声细语地道。

“那会怎么样呢?”林一帆用力扶住双脚发软地黄莺问道。

“就看她能不能挺过这关键的三天了,如果能挺过来,那后面就好办了,慢慢调理,一切都能恢复过来的。”刑教授道,“动这个手术本身就是个冒险的决定,但是风险和机会是同在的,所以目前也不要太过悲观,好好照顾好病人吧,也许会有奇迹出现的。”

“我知dào

了,谢谢你!”黄莺无力地道,眼泪直滴,整个人便要瘫倒下去。

肖力一直插不上嘴,这时赶紧过来扶了黄莺的另一侧,和林一帆两人合力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后,便跟了刑教授去问个详细。

约莫十分钟后,黄莺妈妈终于被推了出来。看着妈妈满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和议器,黄莺叫了几声妈妈,却听不见回应,便再也忍不住,回头抱住林一帆失声痛苦起来。

林一帆的眼泪也跟着在眼框里打转,安慰着黄莺道:“没事的,阿姨只是麻药劲还没过而已,过一会就会醒来的。”

“真的吗?真的吗?”黄莺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保证!”林一帆给了黄莺一个鼓励的微笑道。

七十七、妈妈的话

“真好,我原来还活着!”这是黄莺妈妈睁开眼的第一句话。

“妈,妈……”黄莺软软地叫了两声,便又哽咽起来。

“哭啥,我不是还活着么!”黄莺妈妈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道,“这么大了,也不害臊,一帆还看着呢!”

“阿姨,你就让她哭会儿吧,哭出来身子舒服些!”林一帆走近一些道。

“小林啊,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们家小莺!”黄阿姨感激地握住林一帆的手道。

“应该的,阿姨你可别说见外的话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么一段日子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事情,也没怎么来看你。”林一帆内疚道。

“年轻人当然要以事业为重了,我不碍事,小莺一个人也能应付的。”黄阿姨道。

林一帆正想说些什么,肖力却正候着这时候进来了。

“阿姨你醒了,太好了!”肖力高兴道,“黄莺,来,这是我叫医院食堂里师傅专门熬的稀饭,等凉一些了,你弄一些给阿姨吃吧!“

“你想得可真周到,谢谢你!”黄莺感激地接过粥盒点头道。

“这有什么呀!我还买了些便当,你和一帆也将就着吃一点!”肖力遂翻起床上的餐板,小心地把便当取了出来。

“肖……肖先生,你可有心了,谢谢你。”黄阿姨道,也许还有点虚弱吧,说话的时候居然还微微皱着眉,她接着道,“叫食堂师傅专门熬粥一定是花了不少钱吧?一帆,你大概看着,还有这便当,把钱帮我算给肖先生吧!”

一番话倒说得肖力林一帆以及黄莺三人都颇觉尴尬。

“算什么算,阿姨,这肖力可是我好哥们,也是个大富翁,这一点点钱还不够他看在眼里的,我们是不吃白不吃!”林一帆见状,便哼哈着打圆场道。

“阿姨,这么说我可不好意思了,我和黄莺也是朋友呢,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肖力搓着手笑道。

“肖力,你可别在意,我妈就那样,不会说话,她只是不想欠着人情罢了!”黄莺也解释道,回头使了个眼色给她妈妈。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是说得不太得体,黄莺妈妈便浅笑道:“呵呵,是嘛,年纪越大倒越是不会说话了。”

林一帆便也不客气,自是取了盒饭吃将起来,问道:“怎么就两盒,肖力你的呢?”

“噢,我不饿!”肖力道。

“是么?是不饿还是已经吃过了,该不会是你一个人在下面吃好吃的不带我们俩吧?”林一帆一番玩笑倒把几个人都给说笑了,气氛总算是好了很多。

尽管这样,肖力却总觉得此刻站在这儿实在是有点多余,便告罪道:“阿姨,你好生养着,说实话我也是偷跑出来的,公司在惠州还有一些业务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你,先走了!”

黄莺妈妈嗯啊了一声。

黄莺站起来道:“真是太麻烦你了,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们!”肖力摆手道,“一帆,你再待会儿,多陪陪阿姨,我先走了。”

“嗯嗯,我会的,你走好啊!”林一帆边吃边回头道。

不一会,黄莺便回转了。

黄莺妈妈问:“他走了么?”

“走了,妈,你用不着赶人家走吧,人家也是好意!”黄莺没好气地回答道。

“又不熟,不要老是麻烦人家,我们还不起这个情!”黄阿姨语重心长道。

黄莺还想说,却被林一帆拦住了道:“黄莺,你别多说了,阿姨还虚弱得很,你喂她喝点粥,让她好好休息吧!”

黄莺便不再说话,默默去盛粥。

“小林,你也待在这一天了,公司里不会说闲话吧,要不也赶紧回去吧!”黄阿姨道。

听黄阿姨这么一提醒,黄莺倒想起了事情道:“对了,你也赶紧走吧,你不是说吉利爸妈这会儿还在惠州么,赶紧过去赔个不是吧,这回吉利怕是要恨上我了。”

“不会的,吉利不会的。”林一帆道。

“不会的?你就那么有自信?”黄莺问,随即却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们俩真是已到了极其信任的地步了!”

“没有啦!”看着黄莺黯然的神色,林一帆嚅嚅地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小林啊,你也回去吧,居然是吉利的爸妈来了,你就该好好陪着,倒是我误了你的事了!”黄阿姨道。

“好的,我会过去的,我看你喝完了粥就走!”林一帆道。

“这会儿我不饿,不想喝粥呢!”黄阿姨道。

黄莺看了一眼林一帆,小声道:“你还是快点去吧!”

“那好吧!”林一帆心想自己在吉利面前也确实做得太不像话了。

电梯停了,林一帆便慢慢地下楼,这回黄莺却没有送他。

楼梯上林一帆却突然想起黄阿姨刚才对肖力说的一番怪话来,这黄阿姨平时说话都软棉棉的,这回怕是有意说得这番话。可是,这是何意呢?看这样子似乎她不喜欢肖力,对他甚至更有一份抵触感。联想起手术前她的一些话,林一帆觉得,只怕是她担心那黄莺和肖力之间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可是,这可能吗?林一帆有点吃惊于自己的想法,旋即便又自嘲而笑,怎么可能呢?肖力的自制力林一帆是了解的,而黄莺更是不必说,况且现在她还是个有了男朋友的人,虽然这男朋友有点神龙在天的味道。

恍惚间,林一帆倒是步到了底楼大厅。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事情,便抬眼四望,果然在总服wù

台边上发xiàn

了一个牌子。这是一个有关推荐护理人员的广告牌。也许会有一些灰色收入吧,服wù

台的护士居然兼着推销护理人员的工作。听林一帆说完有关要求,护士便提起电话叫来了一人。林一帆一看,印象还不错,女同志,四十来岁,穿着蛮干净的,话也不多,只不知手脚是否麻利。

护士似乎看穿了林一帆的担心,便道:“你就放心吧,她是客户满yì

度最高的一个,巧了她的雇主今天刚出院,换了平时你还轮不上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要双方相互磨合,如果你实在觉得配合不好,也是可以换的。”

“就你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给你做,一般的护理病人女儿都会亲力亲为的,但是我怕她一个人身体吃不销,所以才找的你,你只要帮她楼上楼下跑跑领领药,买买饭,洗洗刷刷的就可以了!”林一帆笑笑,对那护工道。

“那行,只是……”护工支吾道。

“什么?噢,工资你说就好,我可以预付给你。”林一帆明白她的意思。

“看你也是个爽快人,就每个月捌佰吧!每月初预付。”那服wù

台的护抢先说。

林一帆也不还价,摸出皮夹数出捌佰块钱递给服wù

台护士,又取了张名片写上病房号及黄莺和黄阿姨的名字,递给护工道:“我有点事急着先走,就不陪你上去了,就从今天开始,你直接上去找到这个房房就可以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病人的,不,我会照顾好她们两个人的。”护工说一句林一帆最爱听的话。

这下算是放心了,林一帆却叹了口气,是啊,接下来该对付吉利了。

七十八、表现

说到对付吉利,林一帆觉得实在是很对不住她,所以一种自然而生的亏欠感一直萦绕在心头。但是没办法,尽管林一帆自认和黄莺之间没什么,关系很是纯粹,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来说,敏感而多疑是最最理所有当然的反应,况且这本是见对方家长的重yào

时刻,他却跑去见了另一个女人。所以林一帆早已经作好了迎接一声暴风雨来临的准bèi



林一帆自以为很是了解女人心思。可是,吉利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他是低估一个女人的胸怀了,何况这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简单就一切都好了。

吉利歪躺在沙发上,不言不语,眼睛红红的。显然她是哭过了。

林一帆心想女人到底还是女人,便跑过去抱起她的腿坐了下来,道:“怎么啦,不舒服吗?你爸妈妈呢?”他当然知dào

吉利因何而泣,但是既然她不主动提起,他又何必再触及。

然而,一个黄莺明明就横亘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如果都刻意地回避,那就有必要质疑这两个人的感情是否真实。林一帆和吉利的感情当然是真实的,这一点无可怀疑。

所以,吉利转过脸问道:“黄莺……她怎么样了?”

林一帆一笑,不露一点感情色彩地回答:“还行,蛮坚强的!”

“她妈妈呢?”

“手术动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虽然醒了,但是估计情况不太乐观,这是刑院长私下里和肖力说的。”林一帆道。记得手术结束时,林一帆是看到肖力和刑院长一起先离开手术室门外的,估计他们有提及黄莺妈妈的病情,果不其然,回临江的路上林一帆在和肖力的电话里证实了这一点。

“肖力?”

“是啊,我们几个都是好朋友,黄莺妈妈动手术,肖力当然也要过来帮忙啊!”林一帆心中一喜,没承想这肖力说不定这会儿能帮他一个小忙。

果然,吉利嗯了一声,脸色稍霁道:“状况很不好吗?”

说到病情,林一帆叹口气,摇头道:“是啊,手术其实倒还做得挺干净,但是其它多种器官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并发性衰竭。所以……刑院长也是回天乏术,最多也就剩一二个月的时间了!”

“怎么会这样子呢?”吉利惊道。

“病体拖得太久了,就像一间老房子,连底脚房基都松动了,即便是换了被蛀空的房梁,终究还是要倒塌的。而且第一次手术后,她的身体就一直没有得到有效地恢复,这第二次手术原本就是一场冒险赌博,赢算很小很小,几乎是没有的!”

“那黄莺为何还要坚持动手术啊?”吉利奇怪黄莺的决定。

“不动手术,保守治疗也许能拖半年,而动手术,搞得不好反而会进一步缩短时间,但是毕竟还有一丝生机,所以黄莺选择了赌一把。”林一帆道。

“换了我,我是不敢做这个决定的。”吉利道。

“是啊,这需yào

极大的勇气,黄莺就是这样子的人,表面柔弱,内心强dà

。”林一帆道,脸上透出一股心慰却又似骄傲的神气。

好在吉利未曾注意,倒是为黄莺担忧着:“真是佩服她,她一个人可怎么坚持得下来啊?”女人是天生富有同情心的,方才还在为黄莺闷闷不乐,此刻却对她充满了担忧。

“没事,她有男朋友,还有我们这帮好兄弟撑着她呢,放心吧!”林一帆故yì

把“男朋友”三个字着重了语气。

吉利闻着,脸色又开了许多。

“你爸妈呢,我该好好向他们请罪才是呢!”林一帆趁机转回话题道。

“我按排他们住酒店了!”

“什么?”林一帆叫了起来道:“他们难得来一次,怎么能让他们住酒店呢,应该让他们住在这里才是嘛!”

吉利听着,满yì

地笑道:“是他们坚持住外面的,他们以为我俩在同居呢,说是不方便。”

林一帆一听,也笑了,心想真不亏是国外回来的,思想观念就是不一样。

“你傻笑个啥?”吉利嗔道。

“没什么没什么!”林一帆否认着,看墙上的挂钟已快五点多了,便对吉利道,“那我什么时候去见他们呀?”

“待会儿就去,正好在那酒店吃晚饭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订个位置!”吉利说着,便要坐起来。

“你看这样可好?”林一帆按住吉利道,“不如我去买点菜咱们自己做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太麻烦了吧,而且我可不太会做。”吉利犯难道。

“没事,有我呢!”林一帆拍拍胸脯道,“在家里吃氛围要好一些,正好我好好表现一番,也算是陪罪了,向他们。”

“那好吧,不过,你可别再搞砸了!”吉利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林一帆刮起了吉利一个鼻子道。

##################################################

吉父高个,清瘦,一副玳瑁细框眼镜,很有股儒雅的文人气质,丝毫没有商人味道。眉目间依稀有吉利的秀气影子透出。吉母当然是个美人,保养得很好,只是微微有些发福,但如果真要瘦了一分的话,那份雍容华贵怕是要减色不少。

男人终归是要保持一定的威仪的,尤其是作为一个长者面目出现的时候,但林一帆却还是捕捉到了吉父面对桌上色彩斑斓的六菜一汤时眉角上扬的那一丝讶异。但女人却不然,吉母早已一脸喜色,拉着吉利的手笑道:“丫头,以后你是有口福了!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啊,是菜不错呢,还是人不错?”吉利搂着母亲的脖子发嗲道。

两人女人缠在一起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只是却尴尬两个男人。

“咳咳!”吉父干咳了几声,吉利才醒过神来,拉过林一帆道:“爸,这就是林一帆!”

“叔叔好!”“阿姨好!”林一帆分别朝两位微微一鞠躬道,“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聊吧!”

吉父还没说什么,吉母便已接过话去道:“好好,坐坐,一起坐下聊!”

“爸,你还愣什么呢,坐吧!”吉利嘻笑着按下吉父道。

清蒸咸蛋黄狮子头、西湖醋鱼、菊花滑虾仁、苦瓜炒腊肉、凉绊金瓜丝、蒜泥丝瓜、冬瓜虾皮汤,六菜一汤,都是江浙一带的家常菜。对于做菜,林一帆自认是有天禀的,他没有认真地学过烹饪,但他自是知dào

什么样的食材能搭配出鲜美的味道来。

“叔叔,你尝尝这醋鱼看怎样?”林一帆向吉父推荐道。

吉父没有听从建议,却把筷子伸向了清蒸狮子头,尝了一口,未置可否,又尝了一口,才放下筷子问道:“为什么不用蟹黄呢?”

林一帆是没想到,这吉父居然也是个美食行家,便不敢托大小心回答:“一是时间比较紧,二是比较浪费,三是时候未到。”

“时候未到是何意啊?”吉父举起红酒和林一帆轻碰一下,小泯了一口,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未到食用大闸蟹的时候,要待到风起,秋蟹上岸时才好!”

“正是正是!”吉父又夹了一口道:“不过你做的蛋黄狮子头别有风味,很是不错。”

“不错么?那我也尝尝!”吉利得yì

地自是取了一整个和母亲分了,果然也是余有味尽。

“这是什么菜?”吉父指着一个菜问道。

“这是菊花滑虾仁,你尝尝!”林一帆为他取了一勺道。

“很清香滑润呢!你们也吃!”吉父很喜欢,便向吉利母女推荐,转而又问林一帆:“这是怎么做的?”

“原本都是用海虾做的,但吉利对海虾有些过敏,所以我用的是内河里的小龙虾,先把尾中筋抽掉,然后剥出漂净,用刀背轻拍几下,敲入蛋清,少许绍酒,盐花,腌渍片刻之后滑炒,勾芡,撒入淖过的菊花瓣即可。”林一帆一五一十地,介shào

得很是详细。

“小林你真是有心了,连做菜都想着考lǜ

我们家诗丽!”吉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妈,你真是的,怎么还叫我以前的名字啊!”吉利叫了起来,想去掩她妈妈的嘴。

“掩什么呀,我又不是不知dào

!”林一帆笑道。

“小林,为什么要用用刀背轻拍几下呢?”吉父还在问他的问题。林一帆真搞不懂他是真不懂呢还是压根就是在考验自己。

“如果是海虾的话就不必了,因为是龙虾,肉质比较老一点,所以要拍松一点好,不过龙虾也有龙虾的好处,不容易碎。”林一帆道。

“噢,看来你对美食也颇有研究啊!”吉父点头赞许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喜欢自己动动手罢了!”林一帆心里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和吉利她老爸能找到共同语言。

“好了,不说菜了,说说你吧,上午都忙什么去了,都不来接机?”吉父突然转换话题问道。

瞬间,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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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以退为进

“爸!”吉利叫了一声,只是无助地看着林一帆一眼,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吉父摆手制止,一双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盯着林一帆,好似真看到他心底似的。

林一帆心底暗暗叫苦,但是叫苦也没用。罢了罢了,还是老实交待吧:“真是对不住二位长辈,是这样的,我突然获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的母亲今天中午要动一个很危险的手术,她临手术之前想见我一面,所以……”

“所以,所以一帆和我商量是不是应该先去看望她老人家,因为很有可能她就下不了手术台了。”吉利抢过话头解释道,“一帆去医院那边我是同意了的,我只是怕你们胡思乱想才跟你们撒了个小谎。”

林一帆感激地看着吉利,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向父母撒了谎的,想来真是难为她了。

“你可是从来不会撒谎的,今天居然会为了这臭子跟我们撒谎!”吉父瞪了吉利一眼,眼光中含着一丝丝责怪,一丝丝心疼,还有一丝丝的同情。

吉利妈妈坐不住了,拉了拉吉父的衣襟道:“孩子不是怕我们不高兴嘛,这是个可以理解的小谎,真要换了我,我怕也是不知dào

如何跟父母说清楚的不是么?”

吉父没有理睬吉利妈妈,问林一帆道:“你那朋友是个女的?”

林一帆嘴里有些发干,喉节蠕动了一下,艰难地道:“是的,是我的女同事,也是好哥们!”

“好哥们?”吉父冷笑一声道,“你认为这是个最好的解释吗?”

“爸……”吉利又叫了一声,语含嗔怪,“他们可是好多哥们一起去的呢!”

吉父闻听,脸色稍稍好kàn

了一些,睥眼看林一帆道:“是么?”

“是是,是的,我们去了好几个同事呢!”林一帆顺水推舟道。心里却想,与其让她们一家三口心存疑惑,不如以退为进,兜底说个明白的好,于是林一帆豁出去道,“叔叔阿姨,还有吉利!我大概明白你们的意思,说实话,其实我那同事,也就是黄莺,她的妈妈原来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只是黄莺已经有男朋友了,但她妈妈似乎不怎么待见。况且她父亲早故了,所以在这紧要关头她妈妈想见我一面,是在为她女儿的以后担心,是想让我以后多关照着她一点,如此而已,其实她妈妈也知dào

我已经有了吉利了,还见过面呢。”

“是啊,我和一帆一起去医院看望过她的!”吉利证实道。

“我能理解她妈妈的想法!”吉母点头称是。

“嗯,原来是这样子,好吧,算你老实!”吉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扭头对吉母小声道:“我看不错,老实,有情义,能关心人!”

吉母眉开眼笑道:“是啊,是啊!”

“爸,妈,那有你们这样子的,一会儿把人弄得紧张兮兮的,一会儿又当着面称好!”吉利显然也很是高兴。

“小林啊,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吉父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父母都在临江乡下呢,还有两个哥,一个姐。”林一帆淡淡地回答道。

“乡下好啊,乡下空气好,生活闲散,没有城里那么多计较,好,好,乡下好啊!”吉父似乎感觉到些什么,但又似乎不是,却只是赞了几句,便不再多问。

“你们倒是吃菜啊,怎么尽顾着说话,可别辜负了小林的一番好手艺!”吉母催道。

“是极,是极!”吉父端酒道,“来,小林,我们父俩喝一个。”

“好的!”林一帆半饮了一杯,盘里堆满了吉利为他夹的菜,左右环顾,却是家庭的氛围十分的浓厚,心底生起一股暖流,鼻子不由得有些发酸起来。

饭罢,林一帆抢着收拾碗筷,却被吉母笑话道:“小林啊,你还是坐会吧,一个男人能偶尔做做菜就已经很不错的了,这些洗刷的事情还是交给女人去做的比较好!”

吉利可不干了,嚷道:“凭什么呀,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有规定男人就洗不得碗了?”

林一帆还是麻利地收拾了桌面笑道:“我也就现在好好表现一下,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吉利小拳雨点一般落在林一帆的背上道:“你可敢,反了你还?”

林一帆道:“好了,不闹了,你陪叔叔阿姨坐会儿,我一会就好!”

“既如此,那就让他好好表现一回嘛!”吉父坐在沙发上发话道,“诗丽,过来,陪我们说说话!”

把碗筷刚端进厨房,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

“喂,你好,哪位呀?”林一帆问。

“是我,黄莺。那护工是你请上来的吗?”黄莺的声音还是那么柔美,尽管透着些疲惫。

“是,我是怕你累着了,你已经坚持那么时间了,我真担心你吃不消会倒下来。”林一帆心疼道。

“我没事的,我能坚持得住,再说请个护工要不少钱呢,我……”黄莺有些为难。

“不用担心,第一个月我已经付了,到时我再……”林一帆道。

“不,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你的工资也不高!”黄莺回绝道,但语气里尽是感激。

“没事的,我有钱的,真的,我现在有钱的!”林一帆想告sù

她自己升职的事,想想却又犹豫着。

“你有钱,是吉利给的吗?”黄莺的语气有些生硬,突然变得冷冷的,“你今天能来,我非常感激,但是我真的不需yào

你们金钱上的帮zhù

。”

“你怎么啦?这真是我的钱,我自已的钱!”林一帆有点不解黄莺转瞬间的巨大变化,“还有,我升职了,我顶了张菊兰的缺,前几天又被任为集团的团委副书记了!工资翻了三倍都有。”

“是吗?那我要恭喜你了!”黄莺的话里听不出一丝欣喜的味道。

“所以,别再和我说钱的事,能帮你一些就让我帮你一些吧,看着你那么累,我心里也很难过的。”林一帆说话间,眼睛有些发涩。

“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需yào

。”黄莺坚持着。

“你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把我当哥们了是吗?”林一帆突然提高了声音,但一想到黄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底立kè

又变得柔软起来,轻声道:“好了,听话,我知dào

我该怎么做,你就安心照顾你妈吧!”

“我……”面对林一帆的一番情义,换了任何人怕是都会无话可说了。

“好了,先不说了,我还在外面应酬呢,先挂了啊!”林一帆小声道。

林一帆挂了电话回头,却见吉利不知何时进来了,此刻正依着房门似笑非笑地望着林一帆道:“在外面应酬?你觉得跟我是在应酬吗?”

“不是,你误会了!”林一帆一惊,有些词穷道,“是黄莺呢!”

“我听得出来是黄莺!”吉利冷笑着,“听话,哼哼!我怎么听着那么亲热呢!”

“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此刻正是她极度脆弱的时候,所以我只是顺着她的情绪安慰她一下,就像她哭得时候我礼节性地拥bào

她一下一样的。”林一帆想尽可能地解释清楚,但却实在是解释不清楚,最后只得无助地望着吉利道,“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明白,再明白不过了!”吉利不再搭理林一帆,扭头出了房门。

只余下林一帆一个人捧着一叠碗筷站在那里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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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安慰

“你怎么啦,心情好像不太好?”苏姐轻轻地梳理着林一帆有点稀疏的头发问道。

苏姐的手下很舒服,苏姐的腿上也很舒服。每次枕在苏姐柔软的身段上总能让他烦躁的心绪渐渐沉淀下来。林一帆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自然而然地又来到了这里,这里好像有一种他渴望的家的感觉,只有在这儿,林一帆才觉得自己是可以完全放松下来,不用设防,不用伪装,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一种内心的安慰和平静。

“好吧,那就不说话了,也别想了,再躺会吧!”苏姐温柔地摩挲着林一帆棱角分明的脸庞道。

林一帆缓缓地睁开眼,仰望着苏姐那张眉角隐约有了些细纹的脸,却正散发出一种母性的光芒。林一帆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苏姐突然低头在他的额头亲吻了一下,笑道:“你看什么呢,在帮我数皱纹吗?”

林一帆伸出双手,搂住了苏姐的脖子颤道:“姐,谢谢你!谢谢你!”

“你到底怎么啦?”苏姐有些不习惯林一帆的反应。

“没什么?”林一帆摇头道。

“你这个人可真是的,怎么每次问你都是没什么?”苏姐拿下林一帆环绕着她的手嗔怪道。

“真的没什么大事,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坏了!”林一帆叹口气道。

“说自己坏,那就表明你还没那么坏。”苏姐笑道。

“是么?”林一帆苦笑道,“就说我们吧,明明知dào

我们不会有完美的结果,却还是一遍遍地往你这边跑,贪恋着你的头发,你的手,你的温暖,你这里的安逸,你这里的平静,欢喜着你这小屋里的一切。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呢?”

“真的吗?”听着林一帆的话,苏姐却是有些意wài

,更有些激动道,“真的吗,你真的欢喜么?”

林一帆认真地点点头。

“你不要有任何的不安,一切都是我愿意的。”苏姐似乎有点羞涩,声音低低的。

林一帆很有些感动,昂首飞快地在她嘴唇上印了一下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到底坏不坏啊?”

苏姐只吃吃地笑,点头道:“坏,你是个坏东西,可越坏却让我更想你。”

林一帆道:“我是说认真的,实话告sù

你吧,我的身边不缺女人,而且不止一个,她们各有各的好。”

“你是难以选择了么?”苏姐的脸色微微黯然了一下,突然笑道:“我也算一个吗?”

林一帆略有为难,握住苏姐的手道:“当然,只是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不一样?”苏姐问。

“嗯,我觉得和你很有亲近感,在你面前感觉特轻松,特随便,就有点,就有点……我不知dào

形容得是不是恰当,就有点像已经结了婚很长时间似的感觉!”

“是么?其实我也是,每次见到你,我就觉得有一种想要爱你,宠你的感觉,不知dào

是不是你比我小的缘故,每次看你吃我亲手做的菜,穿我亲自挑的衣服,我的心里就感到特别特别的满足。”苏姐也敞开心扉道。

“你是把我当成小宠物养了吧?”林一帆笑道,爪子不老实地伸进了苏姐的胸衣里。

苏姐拽出他的手,嗔道:“别闹了,等会儿有你吃的。你还是继xù

说说你的事吧!”

林一帆不乐意了,道:“算了,不说了吧!”

“说吧,我愿意听呢!”苏姐抓住他的手不放。

“那好吧,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个选择了,今天还和她父母见了面的,但是……”

“但是什么?”

“因为一个同事的家里有点急事,所以我就没有陪她一起接机……”

“你跑了?”苏姐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问,“那女同事也是你的那个之一?”

“不知dào

算不算,和她感觉还蛮好的,可她是有了男朋友的。”林一帆有些不好意思道,“哎,总之我是先跑去我那同事那里去了,所以……所以,所以就有一些误会了。”

“这还是误会呀?女人都是敏感动物,你可别自作聪明。”苏姐道。

“没有啦,她是同意了我才去那同事那里的。”林一帆解释道。

“你可真是我的傻弟弟呢!”苏姐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抱起林一帆的头啃了一口道:“那是她一方面显示大度,一方面是在试探你呢,每个女人都想知dào

在自己所爱的男人心里面,自己到底是不是他最重yào

的人。所以她一定是很失望的了!”

“仔细想想,可能真如你所说这样子的。”林一帆不禁摇头,却还想辩解道,“可是黄莺她妈妈今天动手术,实在是非常时刻呀!”

“那同事可叫黄莺吗?”苏姐记下心里道。

“噢……是。”林一帆发觉自己说漏嘴了,有些后悔。

“所以呢,和她吵架了,才跑到我这儿来了?”苏姐问。

林一帆腼腆地笑笑,道:“我也不知dào

,自然而然地就跑你这儿来了。不过我和她没吵架,还和她父母一起吃了晚饭,气氛也蛮好的。”

“那又是为何?”

“是为了一个电话,在电话我可能和黄莺说一些过于亲密的话,却被她听到了,所以……”苏姐仿佛有一种魔力,引得林一帆把心底的事老老实实地全说了出来。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苏姐有点恨铁不成钢似的点着林一帆的额头道,“明天一早,你赶紧过去道歉吧,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鲜花?吃食?算了,你待会先发个信息给她道歉,诚恳一些,先作个铺垫,让她也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这样你明早才容易获得原谅。”

林一帆微笑着看苏姐絮叨着给他出主意,感觉有点怪怪的,忍不住坐了起来,扶住苏姐的双肩道:“姐,你还把自己当成我姐了吗,你难道一点都不吃味吗?”

苏姐听了愣愣的,眼泪渐渐盈满了眶,叹了口气道:“我当然心里难受,我爱你,可是我不能抓着你不放啊,你还有着美好的前程,我怎能误了你呢,所以我希望你好,希望有一个女人能真zhèng

地爱你疼你呀!”

林一帆默默地把苏姐揽进怀里,哽咽道:“姐,你真好!”

“听姐的话,既然你选择了她,我想她一定很好,那就好好待她,把其他人都给忘了吧,包括我……”苏姐吻着林一帆的脸,吻着林一帆的耳,吻着林一帆的脖,喃喃道。

“姐,你这么好,可叫我如何离得开你呀?”林一帆回应着苏姐的吻,真心流露道。

“不,和我待久了会害了你的,就像你今天的电话一样,总会被她察觉的,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了。”苏姐喘着粗气道,一双手在林一帆宽阔的背上摩挲着。

“不,我舍不得你,我离不开你,我需yào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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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别假正经了

激情过后,苏姐一直催着林一帆快点回去,可林一帆愣是搂着她不愿起来。没办法,苏姐也只好遂了他的意,只是把案头上的手机拿给他,非要他发个道歉信息给吉利。

当着苏姐的面,林一帆哪里好意思编辑那些肉麻的情话,只引得苏姐直笑道:“得了得了,不看你做文章了,我出去切点水果进来吧!”

“利,真得很抱歉,是我的错。也许是我和黄莺之间太过熟悉了,平时相处也比较随意,说话不太注意分寸,没想到会给你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和不安,我真诚地向你说声对不起,我想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注意的。看着你生气的模样,我很为你心痛,同时却又有一丝丝欣喜,你的不快都是因为你太过爱我,太过在意我了。请你相信,我也和你一样,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也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所以,原谅我好吗?另外,要感谢你的隐忍。谢谢你的隐忍,刚刚才没有造成我和叔叔阿姨之间的难堪,我十分想延续他们对我的好感,你会帮我的,不是吗?再一次恳请你一定原谅我!吻你!明早我再过去看你。”

反反复复修改了好几遍,短信终于发了出去。林一帆没有过多地解释他和黄莺的关系,却第一次明确地向吉利说出了我爱你的宣言,有了这一句,林一帆认为已经足以掩藏起他的过错了,因为这一句我爱你一直是吉利渴望得到的。

“你在做文章呢,写了那么长时间?”苏姐端着果盆坐到了床沿上。

“那有做文章,我已经发给她了,你要不要看看?”林一帆见苏姐的眼光时不时地往他的手机瞄,索性大度地递到她面前笑道。

“切,我才不要看呢,看了岂不是徒增烦恼?”苏姐收回眼神,幽幽道。

“好了,和你闹着玩呢!”林一帆从后面环抱住苏姐粘乎道:“我要吃水果!”

苏姐便用牙签取了一小块梨肉塞到了他嘴里。

水分很多,很甜,收口却微微有一些酸意。林一帆道:“姐,这碟梨子你不要吃,全给我一个人了!”

“什么?我辛辛苦苦切了来,却不让我吃一块,你好没良心啊!”苏姐嗔怪道。

“你没听说么?分梨!分离!梨是不能分着吃的。”林一帆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道。

“哎哟,这话你也信啊,我就和你分着吃了怎么着!”苏姐笑着伸手取了一块送到嘴边,想想却又放下了,捶了林一帆一拳骂道,“都怪你都怪你,你不说也罢了,我也就吃了,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可就不敢吃了呢!”说着说着,竟然带着一丝悲意来,眼圈居然红了。

“刚才你还笑话我呢,怎么说着说着倒自己先信了。”林一帆摇着苏姐的臂笑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抹泪了,我怎么发xiàn

你越来越矫情了,这可不象你呢!”

“矫情,你居然说我矫情!还不都是因为你!”苏姐突然激动起来,眼泪倒是涌得更厉害了,她忽地伸手在林一帆大腿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可把林一帆疼得跳了起来。

看着林一帆咧嘴的熊样,苏姐却又破涕笑了起来。

是不是女人都喜欢捏人大腿啊?林一帆暗自摇头,一方面却又满是感激,心想这苏姐怕是真离不开自己了,连一个小小的梨子居然都那么在意,还真就不吃了。

“对不起,痛吗?”苏姐抚摸着林一帆的痛处,有些歉意地问道。

“不痛,美死了!”看着苏姐梨花带雨的俏模样,林一帆忍不住了,一把拉过苏姐,吻了下去。

苏姐嘤咛一声,钻到了林一帆的怀里。

……

有时候,这小鸟也真不是讨人喜欢的,比如现在,林一帆正困得要死,却偏要叽叽喳喳地吵得不行。

林一帆惺惺忪忪地睁开双眼,外面已经有一些亮了。只是窗帘怎么那么早就拉开了?林一帆一摸枕边,果然苏姐不在了。

林一帆歪歪倒倒地起床开了房门。哇,一股热浪直扑而来。昨晚一直和苏姐厮磨在房间里,开着空调,倒是忘了这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节,心想,明后天一定要帮苏姐在小客厅里也按个空调才好。

客厅里没有空调,厨房间里当然更没有空调,可此刻苏姐正在灶台上忙着什么。

“姐,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在做什么呢?”林一帆从后面抱住苏姐问道。

“哎哟,好舒服,你身上真凉快!”苏姐往林一帆身上贴了一会儿,推开他道:“我在熬皮蛋瘦肉粥呢,你先去洗漱吧,马上好!”

林一帆为苏姐抹去额角的汗珠问道:“怎么做了那么大一锅,我们吃得完吗?”

“特意多做些,待会儿你带一桶过去!”苏姐指着灶台上的保温桶道。

“带去哪儿啊?”林一帆好像还迷迷糊糊的。

“你不要去向她道歉吗?正好带去拍拍马屁,她爸妈应该喜欢的,记着,就说是你一大早起来亲自熬的!”苏姐拍拍林一帆的脸蛋笑道。

“姐,你要是是我妈就好了!”林一帆的感动自是不必说,但看到苏姐为他忙碌的样子,内心深处沉压已久的痛苦一点点泛了上来。

“什么,你是歉我烦了是吧?”苏姐没有注意到林一帆的神情,还以为他是在调侃她呢。

“没有,我怎么会歉你烦呢,我是感动!”林一帆紧了紧胳膊道。

“好了,好了,这里太热了,要不你再去躺会吧,待会儿端进去给你吃!”苏姐一边搅动搪瓷盆里的粥,一边用肘子推开林一帆道。

“不,我在这里陪你!”林一帆把下巴搁在苏姐的肩上磨蹭道。

“傻瓜,真拿你没办法!”苏姐幸福地笑道。

#################################################

到达吉利的门前,林一帆抬腕看表,才六点半。

按铃。开门的是吉母。

“阿姨!”林一帆叫得很甜。

“哎哟,是一帆呀,怎么这么早,快进来,外面可热!”吉阿姨把林一帆热情地迎了进来。

“我早上熬了点粥送过来!”林一帆兀自把手中的保温桶拿到餐厅的桌上,正对着空调风口,打开盖子。然后对吉阿姨道:“是皮蛋瘦肉粥,不知dào

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一帆你可想得真是周到,我刚才在厨房正琢磨想找点东西做早饭呢,可巧,你就送来了。”吉阿姨高兴道。

“你那么早就来了!”吉父从楼上迈了下来,用一方丝巾擦着眼镜道,“昨晚叫你住在这儿却又偏不肯。”

“叔叔早啊!”林一帆道。

“老婆,做些早餐吧,一帆那么早一定是没吃早饭呢!”吉父吩咐吉母道。

“不用,不用了,一帆把粥都送来了,正巧是你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呢!”吉母道。

“粥还烫着呢,放在这儿吹会儿冷气,待温了些才好喝呢!”林一帆道,说话间环顾四周,也没见吉利的影儿。

“别找了,诗丽还赖在床上呢,这孩子!”吉阿姨笑道。

“是吗,她上班时间比较晚,怕是不习惯早起,让她再睡会吧!”林一帆道。

“没事,你上楼去找她吧!”吉母道。

林一帆却推却道:“不用了,我就在楼下坐儿吧,让她多睡儿吧!”

“好了,别假正经了,赶快上去吧!”吉父笑道。

林一帆实在是没想到吉父竟是一个如此幽默之人,倒叫他闹了个大红脸。

吉母推了吉父一把道:“别在孩子面前老不正经的。”回头却对林一帆道:“上去吧,别因为我们在这儿就感到拘束,平时你们怎么样就还怎么样好了。”

林一帆一听,心里不禁笑:“看来这老两口子还真是绝配,观念也开放,真不亏是国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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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卑微

吉利的房门没锁。

林一帆轻轻的旋开,却还是发出了一声吱哑的声响。只换得吉利两句梦呓,便又侧转身,紧紧地把那泰迪熊抱在了怀里睡去。

这只泰迪熊是两人相识一百天时林一帆送给她的礼物,没承想却成了林一帆不在时的替身。它叫做林二傻,这当然是吉利给起的大名雅号,因为她常常嘲笑林一帆处事木讷、不够主动积极,打闹时封他做了大傻,既然林一帆是大傻,那么它自然便是二傻了。所以,这样理解的话,这个名字看来还是颇为贴切的。

看着吉利可笑的睡姿,林一帆心里有些欢喜,睡觉时居然还抱着二傻,自是没有放qì

他林大傻了。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低,林一帆感觉到毛孔有些收缩。他不忍这么早吵醒她,便掂脚走近床沿,把吉利半条都掉到地上的夏被帮她拉了上来,

吉利的脸粉雕玉琢似的,真的好美。

林一帆出神地盯了她一会,突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是的,吉利长长的睫毛在动。她在装睡。

林一帆忍不住低头,想吻她,却又停住,呼吸吹在吉利的脸上,她的睫毛动得更厉害了。

“还装,看你还装!”林一帆急速地在她的粉唇上点了一下,便用手去挠她腋窝。

“格格格!”吉利终于睁开眼,四处躲藏,却笑个不停,小脚乱蹬。过了半晌,吉利却突然停住笑,一脸冷色道:“别闹了!那么早,你来作什么?”

林一帆一愣,万没想到她脸色变化如此之快,这作势伸出想继xù

挠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却不如知何是好了。

吉利见状,便稍稍松了些语气道:“你昨晚不是赌气而去了么,今天却又来?”

“昨晚是我不对,对不起啊!”林一帆一脸诚恳地道歉道:“昨晚回去后我是转展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真是怕你从此不理我了,本想马上回来找你的,却又怕惊了叔叔阿姨,便一直忍着忍着,最后还发了一个信息给你,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但这不是道歉不道歉的事,我总觉得你和黄莺之间没那么简单,你很关心她,这点你不否认吧?”吉利坐了起来,正色道。

“是的,这点我不否认,但是……”

“不要急着否认!好吧,也许你是没有骗我,但很可能却是骗了你自已,感情的事情很难说的,我明白你所说的和黄莺的关系,但是你们太亲近了,也许你已经爱上了她,或者是她爱上了你,只是你们还不知dào

罢了!”吉利认真地分析道,却是出奇地冷静。

“怎么可能呢?我一直当她哥们的。”林一帆听吉利这么一说,心里倒也一惊,心绪不觉有些凌乱了,因为仔细想想,按以前两人的亲密关系,再往前发展一步确实不是没有一点可能的。

“怎么,动摇了?我说得有道理?”吉利问,语气中却有一些隐隐地担心,她希望证实自已的担心,却又极不希望是。

“不会!好吧,我承认,以前黄莺倒是确确实实对我有那么点意思,这一点我能感觉得到,但我不敢确定,她也没有明确表达过。”林一帆道,“至于我,你是知dào

的,在认识你之前,我还一直沉浸在失去楚翘的痛苦之中,所以是不可能对黄莺有什么想法的,不过喜欢她是一定的,这一点我不否认,但这也仅仅是喜欢而已。”

“也许真是我多虑了,太过敏感了。你要知dào

,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追求的是心与身,灵与肉的统一,所以我担心着,担心着你对我是不是真的有心,因为你太优秀了。”吉利回想起和林一帆的初识,想来这林一帆的所言也是不假,当时自已不就是因为看重他对楚翘的一往情深才爱上他的么。

“这可不是你啊,你的自信哪里去了?”林一帆握住吉利的手笑道。

吉利白了他一眼,自嘲道:“我也不知dào

,刚和你认识时我确实是自信满满的,但是越是接触到真实的你,我就越是惴惴不安,也许我也只是个女人罢了,敏感和妒忌是女人自我保护的两样武器,原来我也一样不能脱俗。”

“不,你没错的,是我处理事情,尤其感情问题不够细致,你放心吧,我知dào

以后我该怎么做。”林一帆抚弄着吉利的柔发,有些心痛,更有些自责,想这吉利是何等冰清玉洁,自己原本就是配不上她的,这会儿却不知不觉中让她受到了伤害,自已真混蛋之极。

“对不起,是不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吉利把脸埋在林一帆的手里道:“其实,我明白,我特明白你和黄莺的感情,你们互为知己,惺惺相惜,可我……”

“不,是我不好,吉利,我爱你,真的,我的心可以一剖为二,一半给楚翘,一半给你!”林一帆的手心感觉到了吉利潮湿的泪,心底的感动便如潮水一般涌出。

“真的吗?”吉利抬起花脸,破涕为笑道:“尽管我的心告sù

我,我要的是你整个的心,但是我不介yì

和楚翘分享。”

林一帆闻言,心底不禁止暗叹一口气,便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地对待吉利,他林一帆何德何能能拥有吉利这样一个女人,用句老套的话来说,那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因为他也明白,吉利确实无时无刻不在追求完美,当时两个人在一起时,林一帆其实是答yīng

了她要把楚翘放下,和她重新开始的,如今她却卑微地接受和楚翘分享,这需yào

她下多大多难的决心啊。

“你在想什么?”吉利问。

林一帆摇摇头,只是用唇把吉利脸上的泪花吻干,喃喃道:“利,你安心吧,待黄莺的事了,我便会渐渐远离她的,这样对她也好,对我俩也好,对大家都好……”

吉利只是顺从地点头道:“我相信,我相信。”

“那么,你是原谅我了?”林一帆捧住吉利的脸问。

“我早就原谅你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谁没有几个异性朋友呢!”吉利自我开解道。

“是么,按你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有两层理解呢?”林一帆笑道。

“什么?”

“一,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有要好的男性朋友了?”林一帆狡黠地问道。

“切,我可不像你,女性朋友一大串,就像以前我们宁波老街上卖的螃蟹,一拎一长串!”吉利还击道。

“什么跟什么,这有可比性吗?”林一帆道。

“说说你的二吧?”吉利学会骂人也不带脏字了。

“你才二呢,就知dào

吃干醋!这第二就是,我即便拥有一长串螃蟹一样的女性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你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了?”|

“你敢?”吉利骂了一句,作势便要往林一帆的大腿上掐。

妈呀,怎么又来了!林一帆赶紧捉住她的手告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都认了八百遍错了,你就彻底饶了我吧!”

吉利收回手道:“那好吧,我都记着呢!”

“不早了,起来吧,你爸妈都起来了,在下面等着呢!”林一帆摆脱了吉利,站起来为她拉开窗帘道。

“还早着呢!”吉利看一下手机时间道。

“差不多了,我给你熬了皮蛋瘦肉粥带了来呢!”林一帆道。

“真的呀?天哪,你几点起来做的呀?”吉利有点惊讶,也有些小感动。

“没办法,为了表示诚心向你道歉嘛,就起了个大早啦!”林一帆笑道,心里却着实有些心虚。

“那好,赶紧下去吧!”

两人到楼下一看,却不见两位老人。

“我去洗脸,你帮我盛粥吧!”吉利说完便去洗漱。

待吉利完了出来,却见林一帆却坐在餐桌边偷着乐。

“你笑什么,我的粥呢?”

“在这儿呢!”林一帆忍着笑,递过来一张便条道。

吉利一看,却是她爸的留言,上面写道:“一帆,你的粥真的很好吃,我和你阿姨多喝两碗,一不小心便见底了。不好意思,麻烦你再帮诗丽准bèi

点吃的。我和你阿姨出去溜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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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这样我好没面子的

八点半的太阳已经很烈,吉利却懒懒地没有主动提出送他。也许是她还没有完全释怀吧,林一帆只能是这样想,心里多少对她生出了些许怨气,便不再对她有所期待,自是告别了出来。

这天气一热,连出租车司机也懒得出来,要说从吉利家到公司说远也不远,只是如果乘公交车的话却要转两趟车,想起人挤人汗搭汗的情形,林一帆不觉皱了眉头,便索性挑了一大棵梧桐树,在绿荫下的路牙上坐下,不走了。

“林主任,林主任!”

林一帆坐下没多久,却听见似是有人在叫他,抬头一看,却是孙涵骑着辆电动车在他前面正回头叫他。

“林主任,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呀?”孙涵退回来问道。

“噢,是小孙啊,我在等出租车呢,可惜等了老长时间也不曾见有一辆驶过来。”林一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

“是吗,这条道两边可都是高档住宅区,家家都有私家车,出租车反而来得少了。”孙涵道,接着有意无意地问,“林主任不是住公司公寓的么,怎么会一大早在这儿呢?”

面对这个聪明精怪的姑娘当然是不能说实话的,林一帆便打着哈哈道:“我有几个朋友是住在这附近的,昨晚一起喝的酒,结果却高了,就没回去……”

“真的假的?我可不信!”孙涵凑近他噘嘴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现在还口干舌燥呢!”

“是女朋友住在这儿吗?”孙涵看了林一帆一眼,狡黠地笑道。

“没没没,没有的事,我可还是王老五一个呢!”林一帆听了一惊,却不知这丫头是如何知晓的。

看着林一帆惊异的眼神,孙涵自是明白了七八分,垂下眼睑嘿嘿笑道:“承认也便是了,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又不会吃醋!”

看她的样,分明是有了点醋意的,林一帆便诚心要逗弄她一下道:“好吧,好吧,我承认便是了,没错,我确实是从女朋友家里出来,只是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很简单啊,昨天你下午从临江回来不是回了一趟公司么,我注意你穿的可不是今天这身衣服,既是酒喝高了,你又是哪里换得的衣服?”

林一帆听了不得不佩服她的分析能力,口中却道:“所以你就断定我是从女朋友家里出来的?”

“难道不是么?”孙涵道,“最主要的是我刚刚在你身上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

“好吧,算你厉害的。”林一帆服输道,“那你呢,难不成也是住在这里吗?”

“我哪有可能住得起这里,我是在前面的老小区解放新村租的房子!”孙涵抬头无限羡慕地看了一眼对面雕栏玉砌般的别墅群,干咽了口,却又暗含深意地道:“算了,林主任,有机会我再领你去我的小窝坐坐吧!”

“呵呵,会有机会的。”林一帆笑道:“算了,不说了,这外头怪热的,你还是早点上班去吧,都已经迟到了!”

“怕什么,你林大主任不在,我们自是没人盯着了,迟到个十分八分钟的还不正常嘛!”孙涵带着嗲意,一会儿又接着道,“我可是听说了,以前那个什么张主任可比你严厉多了呢,最后可不被扫地出门了!”

“你小小年纪,可听不得这些闲话。”林一帆假装正色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回头我要装个指纹打卡器,看你们这帮人再吊儿浪当的!”

“真晦气,都是我这张嘴!”孙涵轻轻地拍了自已的嘴一下道,“能算我没说吗?要不,拍你林主任一回马屁,我用我的小毛驴带你一起走?”

看着她装萌的样子,林一帆笑了道:“得了吧,你这不毛驴腿太细了!”

“你可别小看了。你试试嘛!”孙涵说着便来拉林一帆上车。

林一帆却担心着在这绿庭园附近的大街上和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的,别是被吉父吉母撞见了可不好,便顺着她的意,在她电动车小小的衣包架上坐了。

“抱着我的腰呀,可别把你给摔了!”孙涵拉过林一帆的双手放在自已的腰上道,“我开动了噢!”

可别说,这电动车别看着小,真zhèng

行驶起来还是颇稳的,林一帆便偷偷缩回了双手,只是拉着她的一点点衣角。

孙涵倒是不高兴了,拧了一把刹车道:“你干嘛呀,叫你抱着我你就抱着我,坐车自有坐车的规距。”

林一帆不由笑道:“你以为是汽车呀,坐上车就要系安全带?”不过还是依言抱紧了她的腰。

“这就对了嘛!”孙涵笑道,“我知dào

你什么意思,不过我一个女孩子家都没不好意思,你倒好,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我好没面子的!”

这孙涵总找机会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表示一下亲近,倒叫林一帆有点不知所措,他总觉得这孙涵不简单,做每件事情似乎目的性太强,所以林一帆内心深处对她是存有一分警惕的。不过他林一帆毕竟是一个男人啊,而且这孙涵确实也是一个尤物,是杨杰这小子梦寐以求多日而不得的,如今主动至此,如果再拒绝可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他林一帆可不是柳下惠啊。所以林一帆的手不由得动了一下。

天很热,衣服很薄。林一帆能感觉到一种滑腻感。孙涵的腰很柔,也很有弹性。林一帆的手却有些疆硬,所以趁势活动一下也是必须的。

“这是什么?”林一帆摸着孙涵的肚脐眼,手指在其边缘轻轻挠了两圈问道。

“你干嘛呢?我让你抱紧我,可没叫你调戏我啊!”孙涵一只手松开龙头,在林一帆不老实的手上轻打了一下道。

“小心!”

孙涵一脱手,电动车便大大的晃动了一下,引得她一声惊叫。

“你既做了驾驶员就好好骑你的车好了,跟我动手动脚的干什么?”林一帆调笑道,手里又动了一下。

这回孙涵没敢怎样了,只是回头腻腻歪歪地骂了一句:“想不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东西好不好你怎么知dào

?”林一帆继xù

调戏她。

“……”孙涵毕竟还是个雏儿,虽然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此刻却不知如何搭腔了,只是骂了一句,“你好坏啊!”

这一句酥酥的话不打紧,倒把林一帆的情欲勾了几分出来。此刻,孙涵身上的飘出的阵阵香汗味更是直冲林一帆的鼻子,更让他的春心荡漾不已。

于是他把脸贴上了孙涵的玉背。

……

“你还没摸够啊?快到公司了,还不把你的爪子拿开!”孙涵笑骂道。

“到了么,到了么?”林一帆睁开眼,可不是么!前面过了红绿灯就到集团门前了。便只好老老实实的收回了狼爪,笑道:“我还没够呢,下回我汽车也不想坐了!”

“切,你做美梦吧,下回你还是坐刘总的车吧!”见红灯亮,孙涵便停了下来,小脸也不知是热度还是有点兴奋,红红的,叫林一帆见了心痒不已。

“我这从这儿下吧!”林一帆跨下电动自行车道,方才听她提起刘芸,林一帆不由心里一动,便左右扫了一眼,还好,没见到熟人,尤其是刘芸,若是真被刘芸撞上了,只怕又是一番解释,尽管如今自己有了仲超然的关系,也不用孬她,但两人之间总觉得有些道不明说不清的关系,林一帆自觉还是收敛一些的好,因为从内心深入,林一帆对刘芸还隐隐存留着一份感激和好感。

只是,孙涵却不怎么高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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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这是个大泥淖

回到办公室,见几个家伙工作倒还认真,林一帆便没多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一个人进了小房间,打开档案柜,翻翻看看。只是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外面好似刘芸的声音。

“你们林主任呢,来了吗?”

“在里间呢!”杨杰抢着回答道。

林一帆刚想出去,没想到刘芸倒先一步跨了进来。

“一大清早地躲在里面干什么呢?”

“没事,整理整理资料!”林一帆下意识地把凭证快速合上,站起来想放回柜子,不料手刚碰上铁皮柜门,一阵麻木感瞬间窜上了他的胳脯,林一帆不由叫了一声“哎哟!”

“怎么了,这是?”刘芸有些奇怪地问。

“被打了一下,这静电还真厉害!”林一帆道。

“静电?不会吧,这大热天的,湿度又高,怎么会有静电?”刘芸道。

“也是啊,可怎么会重重打了我一下呢?”林一帆狐疑地上下查看,却见档案柜背后沿着墙角有几根电线随意穿过,并没有用绝缘管,而是直接拖放在地毯上了,心里便怀疑是不是这几根电线的缘故,于是小心地把电线挑了挑,居然有一根被档案柜压在底下了。林一帆蹲下仔细一瞧,发xiàn

这根电线上果然被柜角给磨破了。

“怎么样,有问题吗?”刘芸在林一帆身后问道。

“线破了,是漏电,你千万别碰柜子!”林一帆站起来道。

“是吗,这电线这么随便拉呢?还好发xiàn

得早,没出事!”刘芸看了柜角一眼。

“杨杰,杨杰!”林一帆朝外喊。

“什么事啊?林主任!”杨杰跑到门口露头问道。

“待会儿你来处理一下吧,这里有根电线破了,漏电。”林一帆指给杨杰看了一下,回头却见刘芸正翻看着刚才他没来得及放进柜子的凭证。

杨杰一会儿拿了胶布挤了进来。

刘芸便放下凭证,笑道:“你这里地方太小了,我还是出去吧!”

“行,我待会上去找你!”林一帆说完便转身帮杨杰。

“我说,杨杰,要不你还是找电工把这路线换了重新排放一下吧,安全第一!”刘芸出门却又回头留下了一句话。

“行了,先将就一下吧,待我得空了我就着人换。”杨杰答yīng

道。

“好了好了,刘总,你找我什么事啊?”林一帆把活计丢给杨杰出来跟上刘芸问道。

刘芸扫了办公室里的人一眼道:“走,上去吧!”

到了刘芸的办公室,这高远又是不见人影,只有孙涵正坐在木沙发上帮她整理资料。

“小孙啊,你把资料捧隔壁去整理吧,那边没人打扰,清静!”刘芸吩咐道。

“好啊!”孙涵便服从命令,站了起来。

“资料挺多啊,要不要帮你拿过去?”林一帆道。

“不用不用,我能行!”孙涵似笑非笑地看了林一帆一眼。不过孙涵做事还是挺麻利的,她奋力地把两大摞文件夹一抱而起。

“小姑娘力qì

还挺大!”林一帆看着她出门,随口一说。

“咳咳!”刘芸干咳了两声,引得林一帆回过头来,笑道:“你就发xiàn

人家小姑娘力qì

大么,我看小脸蛋也是长得不错的!”

“姐,你啥意思啊?”林一帆也笑。

“我是提醒你别一不小心把眼珠子掉下来了!”

“嗨,她可不是我喜欢的型!”

“噢?那你倒是喜欢什么样的啊?”

“我喜欢什么样的,你应该知dào

啊?”林一帆盯着刘芸的眼睛笑道。

刘芸被盯得有发痒,便向林一帆靠去。

“我们敬爱的高总怎么老是不见人啊?”没想到林一帆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突然变了方向。

“他呀,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那里关得住他!”刘芸有些失望,更有些泄气,说起高远似乎还有一些忿意。

“你找我有事啊?”林一帆见刘芸脸色有些不好kàn

了,便不再逗弄她。

“你刚才楼下的凭证都是张菊兰留给你的?”刘芸突然若有所思地问。

“是啊,虽说是凭证,便里面好多都是没有高总签字的。”林一帆不知刘芸如何有此一问。

“你应该知dào

,这些东西都是不能拿到桌面上来的,所有有没有签字都一样!”刘芸道,语气有些迟缓。

“当然,我懂,这些都是内部资料,只是……”林一帆一直有一个疑问,但不该不该问。

“只是什么?”

“姐,说实话,你和张菊兰之间一直明争暗斗的,怎么会……”林一帆真不知dào

如何形容这两个厉害女人之间的关系。

“我知dào

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既然我和她争得这么激烈,为何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互相使坏,是吗?”刘芸笑盈勇地望着林一帆道。

“是啊,按道理说,这些凭证里应该的有你不少把柄的,可她却并没有拿这些东西去打击你!”林一帆道。

“这是一种平衡,因为大家都有对方致命的武器在手上,所以反而谁都不会也不敢真zhèng

想把对方置于死地,你懂吗?”

林一帆一笑道:“你们就是冷战中的苏联和美国,是这个意思吗?”

“哼哼,孺子可教。我们是在保持恐怖平衡!”刘芸笑道。

“可张菊兰还是被你赶出去了啊?”林一帆对于这件事还有不太理解。

“你以为她就那么容易被我赶出去吗!”刘芸沉吟道,“恐怕是她借此机会主动退出去的也说不准呢!”

“怎么会?”林一帆对于她们的斗法着实是有些看不太懂。

“目前我也不知dào

她究竟在搞些什么鬼,不过我早晚会弄明白的。”刘芸自信道。

“哎,你们这些事我是真搞不懂。”林一帆叹口气道,“我看我还是不要搞懂的好!”

“我看你还是早点搞懂的好!”刘芸注视着林一帆的眼睛道,“我既然把你拉了进来,你想退出去怕是难了!”

“什么?”林一帆和刘芸四目相接,却读不懂她复杂的眼神。

“这是一个大泥淖,其实我也有些后悔把你拉进来,希望你以后不要恨我,我只是蛮喜欢你的,我也知dào

你的家庭背景不是很好,所以我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最好能早点出人头地。”刘芸的话语似乎充满了情义。

“这就是所谓的利益集团,就是所谓的体制内吧!我懂,不过我想我不会掉进去的,尽管我站在泥淖边缘,但我只要自己不跨出这只脚,我就不会掉下去,尽管溅上几滴泥浆恐怕是免不了的。”林一帆一字一句地道。

“但愿吧,也许这正是我喜欢你,想帮你一把的真zhèng

原因。”刘芸长吁一口气,心里却道,“难啊!”

“谢谢你,姐!”好听的话谁都是喜欢听的,林一帆也不能例外,刘芸的几句话,便让林一帆有了一些的小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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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光谢在嘴上有什么用啊?”刘芸白了林一帆一眼道。

“那要我如何谢?”林一帆笑道。

“跟你闹着玩呢,我要你谢什么!”刘芸也笑,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道:“最近你肖叔可忙啊?”

“什么?”林一帆愣了一下,有点悟过神来道,“姐你不说倒真是忘了,前几日我跟我肖叔有意无意地提起过姐夫,他老人家在局里对姐夫是有印象的,而且好像还不错。这样吧,这个周末我争取约一个饭局吧,让他们亲近亲近。”

“真的呀,那敢情好,姐可谢谢你了!”林一帆总觉得刘芸是个心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的一个人,今天听了他的话却有些眉飞色舞了,如此想来这刘芸对她老公的前程是很是看重的了。

“姐,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不是?”林一帆拍拍刘芸抓在他臂上的手笑道,“咱们姐弟俩就共同进步吧!”

“对对,你说得不错,姐弟就该是这样子相互帮衬才是呢!”

林一帆听了浅浅一笑,心道这便是刘芸了。

“对了对了,说你的正事吧!”刘芸道,“刚才王书记打电话来让你准bèi

一个发言,明天要在团委为你组织一个见面会,正式推出你呢!”

“嗨,还准bèi

什么发言啊,不就是小小的挂职团委副书记嘛,有必要搞得像真的一样吗?”林一帆有点不以为然。

“你可千万要认真对待,虽说这个职位看似无足轻重,但这是往上走的最好走跳板呢,你不惦记可有多少人日里夜里惦记呢!”刘芸见林一帆的样,便真像个姐姐似地循循教诲道,“而且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集团有意要培养你,那童吉轩年纪到了,据我得来的圈内消息,说是要让他做集团的工会主席呢,待他一走,自然你就是团委书记了!”

“如此说来,那童吉轩混得也不咋的!”

“可不是嘛!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上一任董事长齐柄国的人。这不,姓齐的一朝被双规,那童吉轩的官运也便到了头了。”刘芸对集团的上层脉络了然于心,看来是没少研究和关注。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得小心些,指不定哪一日现在的上层领导一倒台,我还不被划入他们一类给断送了前程啊!”林一帆笑着调侃道。

“呸呸呸!”刘芸连吐了三个呸字道,“别自触霉头,你这路才刚刚开始呢,怎尽说些晦气话!”

“哎,不瞒姐,有得提拔当然是好事,但是说实话我是真没有这个信心呢!”

“怕什么,没有什么比当官更简单的了,最重yào

的是人际关系要搞好!”刘芸道。

“也是,不管怎么说,你可得一真支持我啊!”林一帆盯着刘芸精神的脸道。

“那是必须的,好好去做吧,说不定明年我和高总便都成你的下属了!”刘芸嘻嘻道。

“别开玩笑,我是说认真的,我需yào

你的支持!”林一帆握住刘芸的肩膀道。

“我会尽我所能的!”刘芸被林一帆的渴求的神情打动,便认真道。

“谢谢!”林一帆突然俯首在刘芸的左颊上急速地吻了一下道。

“哎哟,你这家伙!”刘芸软若无力地在林一帆心口捶了一拳,掩住自己的左脸道,有些羞赧,又似乎慌乱。

林一帆一笑,无语。心里却道,想当初这刘芸为了打击张菊兰,对他林一帆可是施尽了功夫,不惜施以恩惠,把他扶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又不忘感情投资,和他保持着一种暧昧的若即若离的距离。如今却调了个了,因为林一帆觉得这个刘芸确实是个厉害角色,以后恐怕还有很多地方离不开她的帮zhù

,所以现在把她牢牢地拴住是很有必要的。

“你坏笑什么?”刘芸摸摸林一帆的脸,亲怩道。

“没什么,我在笑你,居然也会害羞!”林一帆的话很暧昧。说来也奇怪,这种话换在以前林一帆是绝不会如此孟浪无拘的,现在居然就这么很随意很轻易地脱口而出了,好像这些话早就准bèi

好了似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林一帆也会常常拷问自已,自己这是怎么啦,如今的林一帆还是林一帆吗,不知不觉中自己在朝那个自己曾经厌恶无比的方向进发,而且义无反顾。真的这是怎么啦,原本就看不惯这些官场作派奸商嘴脸的,可如今却每天周旋面对,而且乐此不疲。到底自己希望得到些什么呢,金钱?权力?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这似乎已经不是简单地被楚翘被雪雯抛弃所能解释的了。

“切,你这个小色鬼,得了便宜还卖乖!”刘芸作势又要来捶他。

林一帆逃开了,笑道:“不跟你闹了,我还有事呢!”

“急什么?”

“不闹了,姐,我怕高总劈了我!”林一帆逃出门去。

“你,这……”刘芸有些窘,有些气急。

隔壁的门虚掩着,林一帆想跟孙涵开个玩笑,便突然一把推开门。

“哎哟,你吓我一大跳!”孙涵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谁让你站在门后面的,幸亏我收回了劲,不然可就要把你撞成大饼脸了!”林一帆笑道。

“我……干得有些累了,想到走廊上透透气呢!”孙涵迟疑了一下解释道。

“你在偷听我和刘总说话?”林一帆很是怀疑,但还是尽量把话说得轻柔些,半真不假些。

“我可没听见什么?”孙涵连忙否认道。

“听见了也没什么,谁叫你是007呢!”林一帆指指隔壁笑道。

“小声点,刘总会听见的!”孙涵压低了声音道。

“这么说,我和刘总的谈话你确实听见了?”没想到孙涵这么容易便被套出了话来,林一帆故yì

拉下脸色道。

“没有没有……就一点点,不过我不是故yì

偷听的!”孙涵有些紧张道。

“好了,不说了!”林一帆摇摇头道,“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

“不会,不会的,你放心吧!”孙涵道。确实,高远和刘芸的一些情况孙涵是有向他汇报,不过好像价值不太高罢了。

“那好吧,不打扰你了!”林一帆冲孙涵一笑。

孙涵还在傻傻地回味林一帆的一笑,林一帆却已回到了楼下办公室。

“林主任,听说了吗,集团又经分过来一个人呢!”小蔡见到林一帆便报gào

最新消息。

“集团分过来个把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是!”林一帆道。

“听说是个大美女呢!”杨杰补充道。

“别是个阿姨,到时可都失望了!”李枫笑道。

“行了,不管是美女还是阿姨,我先声明,我就不参加瓜分了,全归你们好了吧!”林一帆举手道。

“欧,耶!”杨杰作势道,其他兄弟也齐声欢呼。

“那底什么人啊,下文了吗?”林一帆还是忍不住问。

“只是听说,未知真假!”小蔡警惕万分道。

“切,你们就先做着春梦吧!”林一帆挥手道,“杨杰,手头有事吗,没事跟我出去一趟!”

“林主任,你怎么每次都是带杨杰出去,什么时候也带上我和小李呀?”小蔡叫道。

“滚一边去,不知dào

尊重领导,最起码要懂得尊重老人吧,就像我这样的,更得尊重!”杨杰佯着踢了小蔡一脚道。

“行了行了,待我这阵子忙完了,带你们出去好好玩一趟!”林一帆许诺道。

办公室内顿时一片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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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别跟我玩捉迷藏游戏

“林主任,我们这是去哪儿呢?”杨杰问。

“去了你就知dào

了!”林一帆突然想起了个问题,正沉思着。

“你就神mì

吧,该不是红太阳吧?”杨杰笑着猜测道。

“那有那个闲功夫,是去开发区那块地再看看,高总让选个好日子就开始建厂房了。”林一帆道。

“那建筑公司找好了吗?”杨听了一脸兴奋道。

“那里轮得到你,高总早就接洽安排好了!”

“妈的,看来又是白忙活了!”杨杰骂了一声,看来林一帆的话重重的打击了他的积极性。

“不过,这内部安装的事情还是一把交给我的!”林一帆又扔出了块骨头。

果然,杨杰两眼放光道:“真的?那不差不多,多少也得让咱哥俩喝点汤吧!”

林一帆笑笑,便不再说话,继xù

想着自已的事情。

到了地儿,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进了围墙里,林一帆突然问:“杨杰,你外面混得比较熟,手上可认识东关小学的什么人吗?”

“东关小学?哎哟兄弟,你可真是难为我了,我还真不认识什么人呢!”杨杰奇怪林一帆怎么会突然有此一问,便刨根问底,“怎么啦,找东头小学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随便问问。”

“有事就说出来嘛,看你究竟什么事,我再找路子呗!”

“就是一个外地朋友,有两个孩子想插班借读呢!”林一帆淡淡地道。刚才路上,途过一幼儿园时,林一帆突然想起在苏姐那儿好几次见她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玩乐的孩子们出神,不偷偷抹泪,估计她是想孩子了,故而林一帆便暗暗下决心要为她做些什么,所以今天才有此一问。

“噢,是这事!”杨杰微微摇头,有点为难地道,“还真有点难,我认识的那几个朋友跟东关小学几乎是搭不上边呢,要不我回头再去淘淘?”

“算了吧,我只是这么一问,不勉强!”林一帆笑道,心想看来这事还得找杨遥去想办法。

“那好吧,不过我会关心着这事的!”杨杰讨好道。

那块地的草是越长越高越长越密了,那瓜农怕是早已离开有两个月了,可蘑菇大棚的残骸还在,毛竹支架上爬满了叫不上名的藤蔓,还奋力地怒放着一些毫不起眼的黄色小花。

林一帆突然有些鼻酸,他想起了父亲,当初父亲不也是像那瓜农一样,光着膀子好努力地从黄土里拔拉出一点点微薄的血汗供养着他上初中、高中、直到大学二年级么!

所以对于那瓜农,林一帆有着一份深深地同情,然而除了背地里多给了他二千元的赔偿金之外,林一帆却不能为他做得更多,就像当时面对病榻上的父亲一样,他什么也做不了。

“哎,我说兄弟,你在发什么愣呢?”杨杰终于忍不住问,他实在想不通林一帆把他抓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

“没事。”林一帆收回思绪道,“你看一下电源情况,回头和供电局联系一下,动工前要把临时活动电箱接到工地前,对了还有水源问题。”

“没问题,我会处理的。”杨杰道。

林一帆点点头,沿着墙根走走看看,不再说话。

“哟,这广告牌不错嘛,我看看。”杨杰绕着那块广告牌转,嘴里咂巴着,“够大,够气派,不错不错,怕是得花上个两万块钱!”

林一帆听了,不禁皱眉。这广告牌是林一帆经手的,实jì

花费诚如杨杰估摸的,花了两万,但在高远那里林一帆报支了两万五,多得的五千中两千给了那瓜家,另三千是他准bèi

给黄莺请护工的。

杨杰还在仰头琢磨。

林一帆喊了一声道:“杨杰你在研究什么呢?”

杨杰却是没听出林一帆话里的不悦来,笑道:“那上面画的就是将来新工厂的效果图吧,好像也不是太大,两千平米有吗?”

“你牛逼,贼眼光明,两千二百平米多一点!”林一帆道。对于杨杰,林一帆有时是有点不得不佩服。

“嗯,我算算啊!”杨杰果真掐起指头来。

林一帆是见怪不怪,只是摇头。

“我粗算了一下,内部安装费用我看怎么着也要六十万左右。”杨杰脸上放光道。

“有那些内容?水?电?排污?设备安装费包含在内吗?”林一帆问道。

“看不出来,兄弟你也是个行家呀?”杨杰笑道。

林一帆冷哼了一声道:“你回去做个真实的安装工程造价表给我吧,记着,别跟我玩捉迷藏游戏!”

“我懂我懂!”杨杰连声道。

“你放心吧,到时我会平均分成四份的。”林一帆还是不放心他,因为对杨杰他林一帆实在是太过了解了。

“什么,分成四份?”杨杰有些意wài

,原本怕是满以为二一添作五的事情。

“你我,还有高总,刘总。”林一帆明说道。

“还带他们俩呀?这就没必要了吧?建筑工程那一块他不是已经抓在手里了吗?”杨杰有些忿忿不平。

“这你还不懂吗,如果你下回还想得到这种美差,你就听我的安排。”林一帆暗笑这杨杰也只是贪一些小便宜的主,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那好吧,都听你的!”杨杰妥协道。

“那你就尽快安排吧,安装工程队你去找吧,谈得差不多了领来见个面。”林一帆边说边往回走,到了简易大门处,回头对杨杰道,“对了,那厂区绿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交给我一个朋友了。”

“那好吧!”杨杰明显地有些苦笑道。

“今天我们说的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吧!”林一帆警告道。

“你还真以为我傻呀!”杨杰有些不服气,他认为这实在不该是林一帆应该操心的。

“那样最好!”

“那……这儿算是完事了?”杨杰坏笑着问。

“完了!”林一帆明白杨杰什么意思。

果然,杨杰道:“那我们,去红太阳?”

“算了,没兴致,你一个人去吧,我还有事去黄崖山呢!”林一帆心想既然来到了开发区,这儿离张菊池的地方也不远,便有心去喝茶听禅。

“怎么,要去作和尚吗?”杨杰半是嘲讽半是调笑道。

“不是,有个朋友在那里开了个茶室,好久没去了,既然到了开发区就顺便过去看看。”

“那就一起去吧,且让我也去附一回风雅。”

“你?”林一帆跨上出租车道,“你还是算了吧?”林一帆心想这张菊池的清静地儿岂是什么人都去得的。

“得了,跟你开个玩笑,这茶能把我喝睡着了的。”

杨杰也上了车,出租车便朝黄崖山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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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半斤对八两

很是遗憾,张菊池居然不在。茶室的小妹对林一帆早已是稔熟了,便告sù

他说老板去他妹妹那儿了,好像听说是他妹夫坏了事。

他妹夫?他妹夫不就是张菊兰老公么,他又会坏什么事呢?林一帆边下山边琢磨,他知晓张菊兰老公是审计局巡查一科的科长,听说马上要升副局长了,莫不是他和那些企业搞得不清不楚的坏事了?林一帆不禁摇头,他虽然刚刚涉足,但对这些官场之事多少已经有些了解,知dào

大多是晒不得阳光的,这回怕是不知撞到哪位的枪口上了,不然即便和那些企业有些勾勾搭搭,也是没人会去认真追究这些破事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张菊兰打个电话慰问一下,高远的电话却到了:“小林,你在哪里呢?”

“我在黄崖山呢,有事么高总?”

“噢,说话方便吗?”

“方便啊!”林一帆听着高远的口气神神mì

秘的,不知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你看看你那边账上还有几个钱吗?”高远道。

“不多了,最近我忙了一点,那些余货和B品还没来得及送走呢。你要多少?”

“最好十万八万吧!”高远道,口气轻松得就像取八九百块钱。

“没有那么多,估计只能凑个五万左右。”林一帆道。

“行吧,就五万。你待会儿就拿给我!”高远道。

“好的,我马上回城里。”

林一帆便不作停留,叫了辆的士直接去银行取了五万回公司。

高远已经等着了,正站在廓上,见林一帆便招他进了底楼的办公室,关上了房门道:“拿来了?”

“给你,五万!”林一帆递给高远。

高远接过去塞进了公文包里便要走。

“高总……”林一帆喊。

“噢噢,条子条子!”高远回过头来道,“我急着走呢,要不回来再写条子给你吧?”

“条子没事,只是你有什么急事吗?”林一帆问道,对高远火急火燎的样子实在是奇怪。

“嗨,不瞒你小林,是我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需yào

用点钱打点。”高远解释道。

那么巧!林一帆心里一动,便小心里问道:“是……张菊兰么?”

高远听了林一帆的话不觉一顿,便笑道:“你怎么会知dào

?”

看来是没错的了!听高远的反问林一帆不觉好笑,心想这高远的心里真不知是如何作想的,人家张菊兰的老公出事偏要他去帮个啥,以他和张菊兰的那点暧昧他应该乐祸才是啊,而且凭张菊兰的家底也根本不缺这点点钱,难不成就为了在张菊兰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不成?

“我也是刚听说的。”林一帆看了一眼高远夹在腋下的包,假装关心道:“她老公出点事,你出面好像不太好吧?”

“我出面?我才不出面呢!而且我也自问没有那么大的能量。”高远摇头道。

“那你这是?”

“是她打电话来的,说是要问我借点钱为他老公打点。”高远苦笑道。

“是这样啊!”林一帆不禁对那张菊兰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张菊兰既然还要利用一下情势讹些钱去。

“你知dào

就好了,可把嘴把牢些!千万别给上面知dào

!”高远用手指指楼上道。

“行了,那你赶紧去吧,我知dào

怎么做!”林一帆笑道。心想也够难为这高远了,可是这样有意思吗?难道他就一点都不累吗?林一帆实在看不出高远有乐在其中的感觉,由此林一帆又想到自已,不也和高远是半斤对八两么!

突然,林一帆觉得自己是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已的荒唐生活了。也许苏姐说得对,既然自己已选择了吉利,那就该认认真真地对待她,况且连对方父母都已经见过了,而且目前看来她父母对自己也是认可的。可是……可是什么呢?想到真要和吉利就这么地确定下来,林一帆的心却又莫名地谎乱起来,也许接下来就该带吉利去一趟乡下了,这是早晚的事。对于自已这边的情况,吉利好像有所察觉,但她一直掩饰得很好,从来没有过多地追问过什么,这一点林一帆是很感激的,尽管他能感觉到她的好奇心,当然也不能怪她,换了谁都会对他对自己家庭从来闭口不谈或刻意回避的情况都会有好奇心的。

想到家庭,林一帆不由又犹豫了。

还有苏姐。刚才想到了苏姐,林一帆便暗自许诺一定要把她孩子的读书问题解决好。但他却又不想这么直截了当地去找杨逍帮忙,找他帮忙越多,他便觉得欠了小珂越多。

小珂也算一个。

当然,还有黄莺。也许黄莺是作不得数的,她是个有主的人了,可是自已为什么每次想到吉利便会同时想到她呢?

林一帆感到自己有点混沌不清了。

“笃笃!”轻轻地两声敲门声。林一帆发xiàn

刚才恍惚间高远何时走了都没在意。

可这回又是谁呢?

“谁呀?”林一帆问了一声,拉开门。

“呀,怎么是你?”门外的孙涵显然有些惊讶。

“你以为是谁呢?”林一帆笑道。

“噢,噢,噢,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不是和杨杰出去了吗?”孙涵支吾道。

“不是找我的?”林一帆扭头问,有惯疑惑,“找高总?”

“是啊!他出去了?”孙涵探头进来,确认高远不在,便闪身进来。

“有事啊?”林一帆轻轻带上门道。

“我发xiàn

个情况,不知dào

该不该和你说呢!”孙涵道。

“哦?那就说说看!”林一帆饶有兴趣地听她说下去。

“我发xiàn

最近高总和刘总好像在外面有动作,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在注册一个什么公司?”孙涵道。

“什么公司呀?”林一帆听了暗自发笑,心想这高远和刘芸的保密工作可做得一般。

“详细得我不太清楚,他们只是让我帮忙复印一些表格和身份证什么的,好像还有什么验资证明,对,是验资证明,所以我确定他们是在注册什么公司。”孙涵点头确认道。

“嗯,这情况我知dào

了,我会摸清楚的。不过这事就到我这儿为止,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dào

了。”林一帆笑笑,拍拍孙涵的肩道,“到时我会兑现我的许诺的。”

“你还当真了,那是我的玩笑话呢!我可不想把我俩的关系搞得像交yì

双方似的。”孙涵笑道。

“难道不是么?”林一帆也笑,半真不假地道。林一帆算是看透了孙涵,这丫头年纪轻轻,心眼可不小,野心也不小。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想帮你而已!”孙涵红着脸嗔道。

“那就谢谢了,我只是怕到时我还不了你!”

“还不了就把你这人还给我吧!”孙涵道,话里满是暧昧。

“不好意思,我这王老五已经被订购了。”林一帆突然想起早晨摸了她肚皮的事了,不由偷笑。

“你在笑什么?”孙涵看着林一帆笑,被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不要我帮你介shào

个男朋友啊?”林一帆收住笑,正色道。

“什么?”孙涵瞪大眼睛问。

“杨杰怎么样?”林一帆没心没肺地继xù

调戏她,“他可是跟我说他想你想得好几夜没睡好了呢!”

“屁!你在胡说什么呢?”孙涵一听杨杰便所不打一处来。

“什么,我是说真的呢!”林一帆一脸无辜状。

孙涵盯着林一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句:“你怎么这样啊?”便扭身拉开门出去了。

“哟,大约是真生气了!”林一帆笑着倒在了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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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请进来坐坐,因为我是你兄弟

没想到小珂居然会约他去酒吧。日间才想着不能欠她太多,没承想晚却又要见面,原本林一帆想婉拒,但听她好像已经身在酒吧了,而且电话中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尽管她的话语还是那么的温婉动听。所以林一帆几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何况她也根本没有给他寻找理由的时间便匆匆地挂了电话。

这间酒吧林一帆知dào

,也很熟悉,刚工作的时候经常来,好像还带黄莺也来过。林一帆很喜欢这间酒吧,尤其喜欢这玄关上的两句话:“如果你累了,请进来坐坐,因为我是你兄弟;如果有人累了,请迎他进来坐坐,因为他是我兄弟。每次看到这两句话,林一帆的心间总会涌起一股暖流,是的,是暖流。这里的一张张脸是那样的陌生,又是那样的熟悉,没人在乎你是谁,没人在乎你来什么,一个碰杯便是给你最大的安慰。

真得感谢小珂选择了这样一个地方,让林一帆重温了在这里释fàng

寂寞的感觉。

吧台没有变小,只是那独自啜酒的女郎的脸上已找不到相识的印象了。中间的舞池也没有变大,其实根本就没有舞池,当人们喝到尽兴处,这身边的过道空隙便处处是扭动屁股和灵魂的场所。所以,林一帆喜欢这里,喜欢这动与静能得到矛盾统一的场所,。

包间里是听到不到那歌手嘶裂心肺的共鸣的,当然也更听不见他如泣如诉的低语。

可小珂偏就要了个包间。而且,不止她一个人。

是凌菱。这倒是林一帆完全没想到的。凌菱不喜欢这儿,她该去穿晚礼服的地方,可事实上她就在这里,这就在这间叫做“老家有兄弟”的酒吧里,而且喝得正欢。

“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小珂夺下凌菱手中的酒杯道,回头见林一帆来了,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我……我怎么可能会……会醉呢,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dào

?”凌菱团着舌根道,伸手便来抢那剩下的酒瓶。

林一帆见桌上已有好几个空瓶了,便快手夺了去,笑问道:“凌菱,怎么回事呀?今天和小珂扛上吗?她可不是你的对手呢,你还是饶了她吧!”

“是你呀,一帆!”凌菱指着小珂笑道,“是你呀,一帆,你总算是来了,快来救……救……救她吧,她不行了,她不行了!呵呵!”

“她哪能跟你比呀,她是小舢板,你可是万吨轮船啊!”林一帆不知所以,只得顺着她的话。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来,咱们俩喝,她不行了,不行了!”凌菱推开小珂的手道。

“算了吧,还是少喝点吧,明天我们可都要上班呢!”林一帆道。

“那不行,居然来……了,怎么着都得陪我喝一杯!”凌菱不肯道。

“那行行行,就一杯!”林一帆从背后拿出酒瓶给她倒了一点点,然后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道。

“小瞧我,小瞧我,是不是?”凌菱道。

林一帆摇摇头,只得又给她多倒了一点,趁倒酒的当口小声问小珂:“她今天这是怎么啦?”

小珂摆手,却欲言又止。

“好,我就陪你喝一杯!”林一帆举杯和凌菱碰了个响,小尝了一口。

凌菱打了个酒嗝,拾起杯,居然一干而尽,然后却发xiàn

林一帆没喝多少,便不依不饶起来,“喝了啊,赶紧喝了啊,你可是个男人呢!”

“我当然是男人!”林一帆也一杯而尽道。

“你怎么真和她喝上了!”小珂使了他一个眼色,低声道。

“没事,她是碰上不痛快了吧,酒能浇愁啊!”林一帆凑近小珂耳边低语道。

“喝酒,喝酒,一帆你别在我面前和人卿卿我我的,我不要看!”凌菱突然叫道,有点怒气,说话突然变得流利起来。

林一帆听着有点不好意思,接着却有点惊奇,实在不知凌菱她何来的怒气。

“又瞎说,酒一喝高就满嘴胡言乱语了!”小珂骂了凌菱一句。

“又怎么啦,嫂子?”林一帆因为不知她究竟为何心情不好,所以也不知该从何处为她开解。

“别叫我嫂子,我……我可不配!”凌菱听得林一帆一声嫂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是不是和肖力吵架了,要不要我现在把他给拎过来?或者,顺便我让他把你家里的搓衣板也给带来?”林一帆想着说些诨话能把凌菱逗笑了,这事也便好解了。

“一帆,能……不能不提他!今天你就就就……陪我喝酒了!”凌菱突然摇晃着站起来。

“你想干嘛呀,快坐下吧!”小珂赶紧按下她道。

“酒,我要酒!”

“别喝了吧,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小珂柔声哄着凌菱道。

“不去,要去你一个人去!”凌菱挣脱小珂,去拿不到酒,便把脸别过一边去,不再说话。

这下倒是冷了场。

“好吧好吧,回头我再收拾他,今天我就陪你喝个痛快如何?”林一帆贴上热脸,给两人倒满了酒杯。

“你干什么?”小珂拉住林一帆袖口小声骂道。

“喝吧,喝醉拉倒!”林一帆不理小珂,把酒杯递给凌菱道。

“好,喝!”凌菱总算笑了,接过杯又是一饮而尽。

“能和我说说心里话吗,你们俩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林一帆又为她倒上一杯道。

“没,没……没什么?”凌菱端起酒杯,半晌又重重地搁在桌上,咬牙切齿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哎哎哎,可别打击一打片,你是在滥杀无辜呢!”林一帆拿杯敲敲凌菱的杯笑道。

“你干嘛呢,不要再喝了!”小珂担心着,双手握得紧紧的。

“早点喝醉得好!”林一帆凑近小珂耳边小声道。

“切!”凌菱似乎有些妒忌地冷哼了一声,猛地拿起酒杯直灌下肚,却是半天没迸着句话来,只是抖抖嗦嗦地自是从桌下又取了一瓶洋酒来,好不容易拧开盖子,半是倒半是洒地一个人喝将起来。

小珂想阻拦,却被林一帆拉住了道,“随她去吧,她需yào

!”

“说说吧,再跟我说说!”林一帆还在引导凌菱,他只是觉得她应该说出来,说出来了这人才会变得轻松些。

“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凌菱没有理睬,只是抱着酒瓶倒在了沙发上,一边喝一边嘴里不停骂,也听不清骂谁,只是到最后这骂声渐渐变成了哭声,再后来终于变成了粗重的酣声了。

“总算是昏睡过去了!”小珂道。

“也只能这么着,不然今晚我们俩有得被她折腾呢!”林一帆摇头苦笑道。

“也难怪她,真看不出来,原来肖力也是有花肠子的!”小珂扫了林一帆一眼道。

“什么?”林一帆不信,因为他了解肖力,不可否认,肖力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周围绕着他转的女人一定不少,但他绝不是个花花公子,因为他有超强的自制力,而且对待感情是比较认真的。

“你不信?真的,这是凌菱说的。”

“怎么说?”

“其实她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相信凌菱的直觉。她说总觉得肖力最近状态有些奇怪,有时候精神大好,特兴奋;有时候却又特别颓丧,烟抽得很厉害。”

“他原来是不抽烟的。”林一帆确认道。

“是啊,他的状态就有点像在恋爱!”小珂盯着林一帆道。

林一帆感觉着小珂炙热的眼光,只作不在意道:“会不会是工作上的压力太大呢?”

“应该不是,凌菱问过公司的人,说公司运行得很好,几个案子都在顺利进行当中,也没出什么乱子。”

“嗯,然后呢?”林一帆虽也是桃源中人,但他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线是很微妙的,因为他确切知dào

肖力对凌菱一天到晚在外应酬是有所不满的,所以他不是怀疑肖力,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信任肖力了。

“她发觉肖力最近临江去得特别勤,但事实在上公司的拓展方向是在上海,临江方向都在做现有的业务,而且这些业务大多都是我介shào

的,所以是根本用不着花多少精力去公关的。”

“所以,她就推测肖力是不是去见情人了,是吗?”林一帆笑道。

“你还笑,你看凌菱痛苦的样子!”小珂同情道。

“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便是自寻烦恼了。为何不当面沟通一下呢?夫妻之间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不过话说回来,即便肖力真的有这种事情,或者有往这种事情发展的苗头的话,他固然犯了大错,但我想凌菱本身也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你什么意思啊?”小珂不解道。

“婚姻是需yào

认真经营的。”林一帆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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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感激之情

“听你的口气倒象是过来人似的。”小珂笑道。

“可能我的经lì

够多吧!”林一帆自嘲道。

“什么?”小珂道。

“噢,我们还是先送她回去吧!”林一帆回过神来道。

“也好!我去买单。”

小珂没有纠缠林一帆的话头。这一点是林一帆最为欣赏的,她似乎总是这么冷静,多余无用的话她是不会多说的。但也许正因为如此,两人的关系才会这么若即若离。也许是有着太多的骄傲吧,她也确实是有骄傲的资本的,她在林一帆面前一直保持着一份与生俱来的贵族般的矜持,尽管林一帆从她的眼神中能读出那层炙热和渴望的内涵,因为林一帆不是傻瓜。当然,她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热心提携他,所以林一帆心存感激。

凌菱的嘴里还着嘟哝着什么。

“醒醒,该走啦,酒吧都要打烊了!”林一帆试图摇醒凌菱,可是任他怎么努力却都无济于事。

“算了,你还是抱着她吧!”小珂进门道。

“也罢,我试试吧,她好像有点肥呢!”林一帆笑着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喊了一声起,总算是抱起了凌菱。

“还不错嘛,小胳膊还算有些力量!”小珂捏捏林一帆的臂,开玩笑道。

“得了,你还是快去把车开过来吧,她还真是有点重呢!”林一帆叫道。

“好了,好了,我就去!”小珂便小跑着出去开车。

……

“天哪,她怎么喝成了这样?”肖力开门便皱眉问道。

“也没喝多少呀!”小珂道。

“小珂你帮我去房里把床铺一下吧!”林一帆接过凌菱吩咐道。

“可把我累死了!”林一帆活动着酸麻的手臂跟进房间道。

“唉,行了吧!”小珂白了林一帆一眼,为凌菱揭开夏被道。

肖力小心地把凌菱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又去卫生间取了湿毛巾小心地为她擦了把脸,连她的手心里也仔细地擦拭了一遍。

林一帆用肘碰了一下小珂,挪嘴示意,意思是这肖力对凌菱照顾得很是细心,怎么看也不想是出轨的样子啊。

小珂轻轻摇头,大概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出得房门,肖力疑惑问道:“你们在一起喝的酒吗?她怎么醉成这样子了?”确实,按平时凌菱的酒量,断断是不可能倒在林一帆和小珂前边的。

“怎得问你呀?”小珂道。

“问我?”肖力有些莫名其妙。

“还不是你平时只顾着生意,对我们嫂子关心不够多,所以她就一个人跑去喝闷酒罗!”林一帆咯咯了两声,抢过话头道。

“嗨,你们又不是不知dào

凌菱她这个人,她在外面的时间可比我在外面的时间多。所以要喝闷酒的也该是我才对嘛!”肖力苦笑道。

肖力说的是实话,这一点林一帆知dào

。但是一个家庭但凡出一些问题,一般出来承担责任的总该是男人才对。所以林一帆笑道:“那只能表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的男人魅力有所退化了,这可怪不得别人,只怪你自己不够努力,你该多多经营,把她的心收回来才是啊!”

“是吗?这我倒是没想过。”肖力很认真地摸摸自已英俊的脸,抬头问小珂道:“我真的没有魅力了吗?”

“你们这两个男人,真是服了你们了。”小珂冷笑了一声道。

“什么?”肖力问。

“你最近常去临江……”小珂终于忍不住为凌菱问出了这一句,可是却被林一帆堵了回去。

“玩笑归玩笑,今天凌菱确实是因为你才心情不好喝醉了,所以你真该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林一帆道。

“因为我?”

“是的,尽管凌菱没有明说,但却确确实实是为了你。”小珂为肖力保留了一点面子。

“小珂,我们还是先了吧,肖力他需yào

思考。或许待凌菱醒了,你们该面对面地认真聊聊。”

“我……”

“好吧,太晚了,我确实也该走了。”小珂道。

“那好吧,我送你们!”肖力道。

“不用了,过几天我找你去黄崖山喝茶吧!”林一帆突然回头道。

“好,回头联络吧!”肖力道。

两人一坐回车里,小珂便按住林一帆道:“你怎么不当面问问肖力去临江的事啊?”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热情参与的好。”

“我当然知dào

这样不好,但是看着凌菱半夜买醉的样子我真的是心里不好受。”

“我明白,所以我不是约了肖力喝茶嘛,过几天我会认真问问他的。”林一帆道。

“好吧。不过说实话,尽管我相信凌菱的直觉,但刚才我提到临江两个字,从肖力的脸上我直是看不出他有半点破绽呢。”小珂认真道。

“两种可能,一种是肖力的花边新闻完全是子虚乌有,所以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另一种就是他演得太好了,骗过了我们所有的人。”林一帆分析道。

“也许吧!”小珂嗯了一声,突然转脸对林一帆道:“是不是所有男人的演技都那么好啊?”

“你什么意思啊?”林一帆听着小珂不着边际的话,却有点心虚。

“呵呵,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说你。”小珂笑道。

“哪有,我是行得正,所以坐得也正。”林一帆挺了挺腰板道。

“拉倒吧,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可别越描自已越黑啊!”小珂道。

“我说得是实话啊!”林一帆笑道。

“好了,不跟你扯了,说说你吧!”小珂终于终止了让林一帆背上直冒冷汗的话题。

“说说我?”林一帆真有点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先说说工作吧,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小珂有意无意地问道。

“也没什么,前些日刚刚兼了集团里的团委副书记。”林一帆知dào

,这一切实在都是托小珂的福,但他不想表露出任何激动,更不想表现出一丁点对小珂的感激之情,因为他深知如果仅仅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职务升迁便沾沾自喜或是对她感激涕零,只能表现出自己的肤浅和委琐功利,这样的话只能引起小珂的反感和轻视。

“那很好啊,慢慢来嘛,而且这个工作也是蛮有挑zhàn

性的。”小珂淡淡地道,好像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这事确实和她没有直接关系,完全是靠杨逍的引见,但说到底却全是卖她的面子,所以林一帆以为有必要让小珂知dào

,他林一帆其实对她是抱有一份感激之情的,并不是完全的草木之人。于是林一帆道:“其实我还没到集团去报到呢,所以还不知dào

这个职位究竟有些什么工作好做。不过我是要谢谢杨逍的,那天多亏了他的引见,我才见到了我们仲董事长,不然的话他是根本发xiàn

不了我的。”这话看似说得平谈,其实却蕴涵了多层意思,一是我林一帆虽然得到了这个职位,但这个职位只是一个开始;二是我对你和杨逍是充满感激的,是你们给了我崭露头角的机会;三是我林一帆是块隐藏的金子,正因为我是金子,所以才会籍着你给的机会发光,换了别人,即便是给他机会,也是发不了光,扶不上墙的。

“这是做青年工作,你应该也是得心应手的,你就放胆去做吧!不过以后你还是尽量和我表哥少来往的好,他走的可都是些邪道,别到时害了你!”小珂却好似完全没有听懂林一帆的话外之音,她在乎的竟然是担心林一帆跟着杨逍会学坏,这倒让林一帆有些暗怪自己。

“我会注意和他保持距离的,谢谢你小珂!”林一帆由衷地感谢道。

“你知dào

就好了。”小珂嫣然一笑道,“你以后要是搞青年活动的话,可以来找我的,我有这方面的资源可以提供给你的。”

“只怕到时少不得要去麻烦你!”林一帆道,他当然知dào

,小珂的电视报纸及市府的行政资源正是做青年工作所急需和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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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你也算一个

“跟我就用不着客气了,我愿意帮你!”

“我是真的谢谢你,遗憾的是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

“是吗?”小珂没有转头,却是眉角微扬。

“小珂,你对我……可以不要那么好吗?”林一帆沉思了良久,鼓起勇气道。

“什么?”小珂随口应道,可林一帆感觉到小珂微微带了把刹车。

“我是说,你对我太好,我怕我意志薄弱,一不小心会爱上你的。”

“爱上我有什么不好吗?”小珂把车小心地停靠在路边,扭头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林一帆道。

“在你面前我是自渐形秽呢,家庭背景,学历学识,兴致爱好,性格脾气等等,我们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所以……”林一帆没有说下去,他自已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说这些,他的内心深处是有着浓浓的欲望的,他渴望成功,所以他离不开小珂的帮zhù

,可是他却又隐隐地为自己感到不齿,总觉得自己是在利用小珂似的,但这似乎还不是最主要的,他有时又怀疑自己为了成功而出卖自己的灵魂是不是值得,尽管他对小珂从来也没有许诺过什么。

小珂静静的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讶异地盯着林一帆,过了一会突然格格笑了起来:“我说一帆啊,你是不是也喝多了,怎么净说些胡话呢!”

“我没有喝多,我是认真的,我觉得我们俩再这么下去对你是很不公平的,而且我也不想因为得到你的帮zhù

而感觉对你有所亏欠,这样我会于心不安的。”林一帆很认真。

“,我帮zhù

你可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回报,就像我帮肖力凌菱一样的,纯粹是帮朋友而已,所以你不要多想了。”小珂的眼睛闪动着光亮,说完她把头扭向了窗外。

“这样最好了!所以我要谢谢你呢!”林一帆长舒了一口气,感觉突然轻松了许多。

“不用你谢,你要我说几遍啊?我自已愿意,好吗?”小珂转过脸,有点生气。

“好了,不说了,我们是朋友嘛,真朋友就不用说这些。”林一帆自找台阶道。

“你去哪?我送你吧!”小珂发动车子问。

“华庭园吧!”林一帆心里一动。

“华庭园?你买房了?”小珂一愣。

“你睢我这细身板,哪里卖得起房。”

小珂笑笑:“那就是……朋友家了?”

“是啊,一个哥们家!”林一帆没有明说,但他想小珂冰雪聪明,应该是明白的。

果然,小珂有些僵硬地挺了挺身道:“是这样啊,半夜三更地也不怕打扰了人家。”

“没事,她一个人住。”

小珂鼻子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林一帆好像也找不到话说,只是找了些不咸不淡的报社的事和她拉扯了没几句也便到了他该到了地方。

林一帆下车和小珂道别后,便眼送小珂绝尘而去,却忘了问她去哪,她的家是安在临江的,这会儿时间再化一个多小时赶回去实在是有点让人担心,但转念一想,以她的身份又哪里不好安身呢,杨逍那里也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开个房间也是很方便的事情。这么想着,林一帆的心里方才稍安,但还是给她发了个信息:路上小心!

半夜的华庭园很是安静。

林一帆踩着自已的影子走了几步,却又停住,心里想着吉利的父母已经回宁波去了,这会儿过去也是极方便的,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却有些怕见吉利。

踯躅了一支烟,林一帆还是退回到路口,敲开了正呼呼大睡的出租车司机的窗,却是去了桃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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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只是集团组织科和童吉轩以及几个团委副书记参加的小型欢迎会,没想到仲超然和董事会的另几个大佬都参加了,这实在是让林一帆有点太过受宠若惊了。

“同志们,大家都知dào

,现在我们国家正处在大变革大发展时期,尤其经济建设,更是日新月异。但这场伟大的改革事业是一个漫长而艰苦奋斗的过程,需yào

我们一代又一代付出不懈的努力,所以市委市zf很重视青年工作,因为他们是接班人,更是主力军嘛!因此我们红星集团也要响应号召,加强青年工作,经过集团党委研究决定,从巨力公司抽调林一帆同志充实到集团团委任副书记,下面就请林一帆同志作一下自我介shào

吧,大家欢迎!”王书记果然是王书记,一听就是经常做报gào

的。

待大家的掌声稍稍稀疏了一些,林一帆方才从圆桌后站了起来,微微晗首道:“各位领导,同志,大家好!我是林一帆,惠州大学毕业,曾经在集团宣教科工作过,但时间不长,就下到巨力公司去锻炼,不过时间也不长,一年不到,以前在学校学生会做过主席,也算是做的青年工作,但这和实jì

工作还是存zài

着很大差距的,所以初接到任命我为集团团委副书记的通知时,我很是诚惶诚恐,好在王书记以及巨力公司的高总刘总很是鼓励我,也相信我,支持我。所以,考lǜ

再三,我决定接受挑zhàn

,同时也希望团委的其他同志也能支持我帮zhù

我,共同把我们红星集团的青年工作做好,谢谢大家!”

“小林,来,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是我们的大领导仲董事长!”王书记把林一帆领到仲超然面前道。

“不对不对,这是党委和团委的联席会议,我是党委副书记,我属于王书记领导!”仲超然笑道。

“对对,在集团党委我领导你,到了市委大院就是你领导大家了!”王书记哈哈笑道。林一帆知dào

,现在讲究政企分开,所以在红星集团真zhèng

的一把手是仲超然,尽管王书记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但党委已经被边缘化了,但红星集团是一个大型国有企业,这就是仲超然兼着临江的市委常委的原因。

两位领导的话引得大家一阵笑。笑罢,王书记继xù

为林一帆引见各位。

“我们俩就不用介shào

了,都晓得你了!”宋董站起来拍拍林一帆的肩含笑道。赵董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微微点头,算是给了林一帆鼓励。这两人是当然的党委委员,这是必不可少的,没有党职的人是绝对进不了董事会的。

看着林一帆和各位上层领导很是熟悉,下面的人自然是有些吃味的,尤其是童吉轩。所以当王书记把林一帆拉到他面前时,他便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原来你就是小林啊,以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林一帆笑道:“那是因为我们集团太大了。”

“是啊,我们集团很大,能人很多的,你也算一个。”童吉轩道。

“不敢不敢,不过我会努力的。”林一帆不亢不卑道。

王书记听着有些不悦,回头看了一眼仲超然,仲超然只是干咳了两声,但王书记已是会意。便把剩下的几位党委委员和团委副书记介shào

完了道:“好了,该认识的都认识了,下面我们请仲董事长讲两句吧!”

一片掌声后,仲超然沉着嗓子道:“我就简单讲三点,第一,林一帆同志很年轻,但他很有能力,这在对巨力公司的组织调查中已得到充分说明,巨力公司已经离不开他,所以林一帆同志到现在还兼着巨力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而且还会继xù

兼下去;第二,林一帆同志到团委来,不是挂个虚职,他是来抓工作的,他的性质就是常务副书记;第三,我们不光重视青年工作,我们也重视青年干部的培养,象林一帆这样既年轻又有能力的同志,就是我们要着力培养的第三梯队。所以我希望大家一定要全力支持林一帆的工作,少说些怪话,多做些有益于团结的事。”

仲超然的话真的如针一样直刺童吉轩和其他几位还有一些想法的副书记的心脏,尤其童吉轩,此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但该表态的还是要表态,只见他站了起来道:“仲董事长说得不错,年轻就是好,年轻有冲劲,各位领导请放心,居然小林来了我这边,我一定当好这个班长,好好帮zhù

他,让他早日熟悉起来,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团结一致,同心同德,努力做好工作的。”

其他几位副书记也随声附和。

“那是最好,我和党委相信你们!”仲超然冷冷道。

林一帆听了却暗自发笑,心想这童吉轩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了他的班长身份。不过仲超然的三句话让林一帆听了实在是大为受用,一则,这团委是个清水衙门,既然还兼着高远那边的事,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二则仲超然已经给了他在团委的实权位置,并已给童吉轩画下了红线,想来他是不敢再难为他林一帆的了;三则听仲超然的意思是铁定了要提携他的了,看来他的进步应该还不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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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理解万岁

“呵呵,行了,人也见了,该说的也说了,接下来你们多亲近亲近吧,我们几个还有个董事会议要开,就不影响你们了!”王书记对着童吉轩笑道。

“好的,那就不耽误您们了,但请领导们就放心吧!”童吉轩连声称是。

“董事长,你看,那就这样吧?”王书记转头问仲董事长。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仲超然的脸上终于泛上了一丝笑意,便兀自起身第一个出去。

紧接着是赵董,经过林一帆面前时微微点头。

然后是王书记,他只是微笑着和林一帆握了下手道:“好好努力,可别让我这个分管领导丢脸啊!”

“我会努力的,王书记!”林一帆认真道。

王书记又看了林一帆一眼,才满yì

地去了。

“小林,升职了可该庆祝一下,你看什么时候请我喝酒啊!”宋董重重拍了一下林一帆的肩膀玩笑道。

“宋董,你可是在笑话我呢,我这千把块工资只怕是在夜排档上请你喝一餐都够呛!”林一帆和宋董实在是太熟悉了,便也玩笑道。

“千把块?嗨,这高远也太抠门了吧!不行,我得找他说说去!”宋董说着拿出手机便要拨号。

“宋董宋董,你可千万别,千万别!”林一帆赶紧阻止他。

“怎么啦?”

“你倒爽快了,只怕回头高总给我小鞋穿,那我岂不是惨了?”林一帆笑道。

“我看他敢?”宋董瞪眼道。

看着宋董和林一帆两个人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开着玩笑,童吉轩却在一边尴尬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却又插不上半句话,实在是难受得很,只得干咳了几声。

可宋董听着却不乐意了,回头道:“童书记你怎么了,嗓子不好么?要不去医务室那里开点药来吃吃?”

“噢,没事没事,我只是突然喉咙口有点发痒而已,你们继xù

聊,继xù

聊!”童吉轩讪讪笑道。

“唉,算了,我要去开会了!”宋董摆摆手道,“小林,记得回头来找我,你可别想逃了这一顿!”

“一定一定!”林一帆嘴上应付着,送他离开。

会议室里乘下的就全是团委的几个头头脑脑了,林一帆却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寒喧。

“哎,林……”一个眼镜副书记终于忍不住开腔了。

“林一帆!”林一帆微微躬一下身介shào

道。

“林书记,欢迎你来我们团委啊,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口锅里吃饭的战友了!”眼镜伸手握住林一帆的手重重地摇着道,貌似有些小激动。

“是啊,你说得没错,以后还请多关照啊,我对团委的工作毕竟不熟。”林一帆微微皱眉,记得刚才和他是握过手了的,这会儿怎么又握上了,还被摇得关节发酸。

“那是肯定的,以后有什么需yào

我做的,请一定找我。”眼镜的马屁味很浓。

又是一声轻咳。看来童吉轩的嗓子真得不太好。

“童书记,你的嗓子好像真的有问题呢!”眼镜关心道,可林一帆却从这关心里听出了轻蔑。

“可能真有问题了,我要去医务室了。”童吉轩尽管还盛着笑脸,但谁都看出了他的不悦。“小何,你把林主任,不,林书记领去我们团委办公室看看吧,再看看昨天腾出来的房间里还有什么没置妥的,你给办一下吧!”童吉轩指挥完眼镜,用手轻轻揉着喉咙,抱歉地对林一帆道,“林书记,真对不住,我的嗓子吃不销了,今天就不陪你了,改天我请你喝接风酒!”

林一帆第一眼就对童吉轩没甚么好感,所以也便淡淡地道:“你客气了,童书记,你还是赶紧去配药吧,我不耽误你了!”

“那好,回见吧!”童吉轩果真就这么走了,把林一帆这个第一天来的常务副书记丢在了集团会议室。

“切!”有人发声,林一帆听来却也是和这童吉轩不是一道的。

发声的是另一个副书记苏白水,秃顶,体胖,有官像。

“林书记,我们要不去咱们自己办公室坐吧!”同样一句话,这苏白水说出来就是不一样,一句咱们自己就把他和林一帆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也好!”林一帆道。

“走吧,小何同志!”苏白水笑盈盈地对眼镜说。

“你又取笑我!”眼镜用手指点着苏白水,嘴里牢骚道,“我好歹也是个团委副书记,只比他低半级,总是小何小何的叫着,别人不知dào

的还以为我是他童吉轩的专属秘书呢!”

“谁让你长得秀气呢,你看我,头上没几根头发,他童吉轩自然是不会把我叫小的!”苏白水道。

“也别说,你也好不到那里去的,别人一听喊老苏,还以为是门卫看门的呢!”眼镜报复道。

林一帆在旁听着不禁好笑,心想这团委收得可真都是些奇葩呢。

“林书记,您叫我们仲董事长姨父还是姑父啊?”苏白水一边在前面引着林一帆,一边假装无意地低声问了一句大概纠结了许久的话。

“仲董事长?不是啊,我们不是亲戚。”林一帆被问得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苏白水听了,没作声,只是笑笑。

眼镜可不信,问:“不是亲戚,不会吧?他们怎么都说你是董事长的内侄啊?”

“什么?”林一帆听了,真想大笑。

“保密!”眼镜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树大招风不好,要低调。”

林一帆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否认道:“我说大哥啊,我真不是董事长的亲戚呢!”

“行了行了,理解万岁,理解万岁!”眼镜还在纠缠不清,压低了声音道。

“小何,别多说了,我们林书记那是集团领导看中的大材,所以他说不是就一定不是,一定是那些见不得人好的看着眼红了,在造谣生事呢!”苏白水看着也是不信林一帆所言的,但他的城府显然要比眼镜深得多。

林一帆不由苦笑,摇头道:“好吧,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有一点确实,我和仲董事长确实相识,这倒是真的。”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苏白水喃喃道。

“嗨,管他呢,既然林书记是董事长看上的人,那我们跟着林书记肯定是错不了了的。”眼镜笑道。

“这话可别乱说,被童书记听到了可容易生出误会。”林一帆也笑道,心里真算是服了他们了。

“小何,这种话以后就别乱说了,言多必失知dào

不?”苏白水道。

听着苏白水的话,林一帆不禁回头看,还好,那几个团委委员倒也懂规矩,虽在后面慢慢跟着,却也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说是团委,其实除了一正二副,童吉轩苏白水小何三人和两个办事员外也就没有人了,那些团委委员都是在各个科室或者生产部门兼的,不脱产,所以这诺大的办公室里其实只有四张办公桌(童吉轩单独一间),所以林一帆是完全可以和他们并在一起办公的,只是没想到童吉轩却另外腾了一间房来给林一帆作办公室,这倒是林一帆没想到的。

“这是给我的?”林一帆指着装修一新的办公室问,还是没回过神来。

“是啊,这是王书记交待童吉轩办的。”苏白水一语点明白,看来他对童吉轩实在是有些感冒。

“坐吧!”林一帆把办公门掩上,坐到办公桌后的摇椅上问,“苏书记,问句不该问的话,你们好像和童吉轩的关系不太融洽啊?”

“呵呵,还好,还好!”苏白水打着哈哈道。

“这个人不地道!”眼镜恨恨道。

“噢?”

“他是前任董事长的人,以前有齐柄国撑腰时,他的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上,那看得见我们啊!”眼镜忿忿不平道。

“是么?”林一帆对眼镜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认为他总有言过其实之嫌,所以扭头相询于苏白水。

“呵呵,也没什么,这是可以理解的嘛!”苏白水没有直接回答。

“唉,说起来真他娘来气,那时我们可都是他的使唤丫头!”

林一帆听了笑笑,心想原来这童吉轩居然和同事们结怨颇深。

“他……”眼镜还想多说,却被林一帆止住。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怎么听着都是童书记的坏话呢!”林一帆半真不假地笑道,“不管他是否真的有如你们所说的那么不堪,在背后说领导的坏话可不是好习惯。”

“我……”听着林一帆绵里藏针的话,眼镜一时语堵,有些着急,脸色渐渐涨红如猪肝。

“那是自然的,但也要看说的是什么样的领导,更要看说给什么样的人听,您说是吗?”苏白水笑着解释,但林一帆注意到他额角的微微沁出的汗珠。

林一帆笑了一笑,便收了笑容道:“好在我跟你们不一样,要是我也像你们一样,说不定下午这话就传到了童书记的耳里,这可不利于我们团委班子的团结。”

“是是,林书记说得是。”苏白水把眼镜往前拽了拽,偷偷抹了一下额头道。

林一帆见效果达到了,便恢复笑容,拉了苏白水和小保的手道:“好了好了,和你们开个玩笑呢,这样吧,今晚我作东,请大家聚一聚吧!”

“那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们为您接风才是啊!”苏白水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便又恢复了马屁功夫。

“以后请我的机会多的是,今天说好了,就我作东,至于叫什么人,你们俩就帮我看着办吧!”林一帆道。

“那好吧!”苏白水吁了一口气道。

“那也要叫上童吉……童书记吗?”眼镜问了一句。

“你说呢?”林一帆注视着这个有些可爱的副书记。

“我?”眼镜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却不知如何是好。

“晚上是一定要喝酒的,喝了酒你们可千万闭住你们的嘴。”林一帆悠悠点了一句。

“明白了,明白了!”苏白水喜上眉梢道。

“明白就好!”林一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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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银样蜡枪头

童吉轩当然没有来。

因此晚上的这餐酒倒是吃得不错,大家都很放得开,该说得都说了,不该说得也都说了。这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情报林一帆默默记下了,在这既是职场也是官场的圈子里毕竟也折腾了一年多了,林一帆慢慢地摸出了一些门道,那就是稳重最重yào

,不要在乎一时的得夫,更不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多听少说多做,三教九流都得结交,功夫下在平时,并且要耐得住寂寞,只有这样,到了秋天也许才能有所收获。

平心而论,像林一帆这样充满文人气质的人原该是感性之人才对,但却在不知不觉的磨砾中渐渐理性占了上风。所以,所谓广种薄收,该下的功夫还得下,该舞的长袖还得舞。于是回到公寓后,林一帆拨能了张菊兰的电话。

“是一帆啊?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张菊兰的声音充满了一股慵懒气,好像在床上。

“想你了啊!”林一帆笑道。

“切,你以为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呢!”张菊兰格格笑道。

“真的呢,我是为你有点担心呢!”林一帆稍微顿了一下道,“我刚听说你老公的事,所以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你,倒是没看几点,怕是扰了你的觉了吧!”

“听着好像有点像真的,那好吧,那我就小小地感动一下吧!”张菊兰笑道。林一帆听得出来,这张菊兰其实还是蛮高兴的,只是林一帆有一点很奇怪,她老公出了这个事,却一点也没听出她的担心和不安来。

“你老公没事吧!”林一帆问道。

“应该没事了,都是人做事情,这么多年在这临江总算也没白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呗!”

“那就好,不过,你还好吧?”林一帆关心道,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客套,反正这亲近的话就这么顺顺溜溜地出了口,一个弯都没拐。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这事对他也算是个教xùn

,谁叫他在外面七搭八搭的。”张菊兰骂道。

“七搭八搭的?不是说是经济上的事么?”

“嗨,你是我弟,我也不瞒你了,就是因为他在外面偷吃没擦干净屁股,被人摆了一道,被敲诈三十万,你想三十万呢,他那敢回来跟我说,只好一个人在外面凑,没凑齐,只给了人家十万,结果人家把十万拿走了还不忘把录像带寄给纪委了。”张菊兰算是一吐为快了,居然毫无保留。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经济上的事呢?”林一帆确实是没想到,他一直以为张菊兰那么强势,他老公怕是有这个心没那个胆的。

“你以为他是傻子呀,这经济上的事他是打死也不说的!”张菊兰笑骂道。

“这么说,纪委是想在经济上问出些什么的了?”林一帆问道。

“可不是嘛,纪委一个劲地查他经济上的事,那女孩子的事反而没怎么问。”张菊兰经林一帆这么一问,不觉也有些奇怪了。

“这事说起来好像有些蹊跷呢?”林一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呢,不会是有人下套吧?”张菊兰有些紧张道。

“呵呵,也许是咱们想多了吧,人进了纪委,那些办事的总归是想多折腾出些事来以显示他们的成绩的。”林一帆心想算了吧,何必自寻烦恼花这精力琢磨这事呢。

“也许吧!”张菊兰应道。

“我说,我看你也是没心没肺的,老公出这档子事,你怎么既不气也不怒,而且好像也不怎么担心啊?”林一帆转移方向道。

“一是这种事已经习惯了,所以我也麻木了;二是这种事可大可小,说到底只是生活作风问题,花些银子堵堵嘴也就行了,没人会为了这种破事和咱们撕破脸皮的。”张菊兰苦笑道。

“你还真伟大,就这么任由他去了?”林一帆取笑道。

“我还能怎样啊,只要他还记得把钱拿回家就行。”

“那他现在人呢,出来了吗?”林一帆问。

“第三天就出来了,现在以调研为名,去下面乡镇上去避风头去了!”

“那你现在岂不是很空?”林一帆一语双关道。

“我一直很空啊!”张菊兰一下子就听出了林一帆的坏,便笑道,“怎么啦,你想来填补啊?”

“呵呵,我可不敢,还是让我们高总试试吧,他经验比较丰富!”

“去你的,原来你也是个银样蜡枪头!”张菊兰笑骂道。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没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林一帆收住笑,认真道。

“我没事。”张菊兰沉静了一会儿,感激道,“谢谢你,一帆,还想着我。”

“时候不早了,那就先挂了吧,改天咱们再见见面。”

“也好,等你有空了就来酒店找我。”

“好的。”

和张菊兰通完电话,林一帆又分析这桩案子,却因为对她老公及其背景也不熟,所以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末了和张菊兰的几句调情的话还咂巴在嘴里颇有味道,使得体内的燥气又热了几分。

年轻什么都好,就是这体内真气太盛,随时需yào

降火。

可这时候实在是太晚了点,苏姐怕是早已入了梦乡。林一帆很是心疼苏姐,最近服装店的生意好像不是太好,所以苏姐延长了工作时间,原本早上九点开门的,现在改在八点开门,晚上九点打烊的,改成十一点关门了。有时林一帆想想这苏姐也真傻,凭她的姿色和手艺,在红太阳再干个几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她就这么说不干了就不干了,所以对苏姐除了敬重,剩下的便都是心疼了。所以算了吧,今晚就不去折腾她了,让她睡个好觉吧。

要不,去吉利那里?但那里是去不得的,虽然和吉利一直有亲近,但却一直没有越过最后防线,尽管如果林一帆坚持要的话,吉利也是一定愿意给他的。但是林一帆却不想这么做,因为他爱她,他不想让吉利以为他是一个随意而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想让这一刻尽量给吉利留下美好的印象,最好是终生难忘,所以林一帆不想把这一刻当作快餐随便吃了,这应该是一份点满蜡烛,铺满鲜花,音乐流淌中充满罗曼蒂克的需yào

慢慢细尝的最丰盛的正餐。因此,林一帆不能去,即便去了,也只是让自己更加难受而已。

算了吧,看来是要自己解决了。

林一帆躺在破沙发上,闭上眼想象着苏姐的勾魂妙处,刚要动作,却听房门轻轻地敲了几下。

笃笃笃……三下,又三下……

这个敲门声好像有些熟悉,是的,那力道,那节奏,曾经太熟悉了。所以林一帆犹豫着,一直犹豫着。

可那个敲门声却很是执着,一直这么轻轻地敲着。

罢了,罢了!林一帆暗叹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窜到门前,猛地拉开门道:“你究竟还想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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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迷失

“你知dào

是我?”雪雯正在门外。

“除了你还有谁啊!”林一帆骂了一句,便转身进房。

雪雯掩上门,轻轻拉了拉,确认关死了,才跟进来浅笑道:“真的么?我还以为我离开你之后你这房门都要被那些小丫头给踩平了呢!”

林一帆在沙发上半躺下,哼哼道:“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就好了,可惜现在的人都势利得很,我不是她们的目标,我就是把自己当成块肉丢在她们面前,她们也是连嗅都不会嗅一下的。”

“你这是拐着弯在骂我是狗呢吧?”雪雯站在桌前道。

“这是你自己在对号入座,可是你的脸皮倒确实是越来越厚了!”林一帆面对雪雯的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这几个月没怎么见面,她好像瘦了好些,脸没有原来圆润了。不过却更体现出她现在身材的凹凸有致。原来林一帆总是有些抱怨她太过丰腴了,说肉感太足。而雪雯却常嘲笑他像个饿鬼,天天喂他却还不知足。但她却不知dào

天天给饿鬼红烧肉吃,他也是会吃腻味的。

“半夜三更的你怎么没回去啊?”林一帆咽了口口水,收回了抚摸她全身的目光,问道。

“我不想回去。”雪雯沉下脸,低声道。

“切,你不想回去也不用在这个时候过来装神弄鬼呀!”林一帆骂道。

“你就知dào

骂我!”雪雯嘟哝了一句。

“我骂你干什么?你是谁呀?和我有关系吗?”林一帆怒道。林一帆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居然还会为了一个抛弃自己的女人动怒,因此林一帆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骂了一句犯贱。

这次雪雯却没有回嘴,只是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去,嘴角扁了扁,两串泪珠直挂下来。

见状,林一帆不禁皱眉道:“又来了,作秀给谁看呢!以前的劲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变成林妹妹了?”

“我愿意哭怎么啦,碍着你了吗?你就不愿问问我为什么哭吗/”雪雯抬起脸,有些愤nù

,有些哀怨,有些不甘,各种神情阴睛变幻着。

“嗤!”林一帆冷笑一声,拍拍身边的沙发道,“好啊,那你就坐下,好好给我说说,但一定要说得精彩才好,不然我不会给赏的。”

雪雯没有依言坐下,也不说话,脸上挂着泪,还是俏生生地立在林一帆面前,却轻轻地解开身上那件紧身开襟衫的第一粒扣子,露出项下的一片白肉来。

林一帆心里一动,问道:“你干什么?”

雪雯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淌,却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

第二粒,第三粒……

林一帆突然觉得有些企盼,有些紧张,更有些压抑,他感觉着雪雯的手很沉重,每解一粒扣子都是那么的困难,那么的凝滞,那么的局促,那么的不安。

“你究竟怎么了?”林一帆坐了起来。

雪雯褪下外衣,又解开文胸扣子,双手合抱在胸前缓缓地,无言地转过身来。

“你这是……”林一帆张着嘴,却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雪雯抱着胸,可那露出的褐色的血印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林一帆倏地站起来,一把拉开雪雯的手。

“天哪……”

那是怎么样一幅可怖的画面啊!

那一条条血痕,多数呈叉状分布,有深,有浅,有鲜红,有褐色,就像有人用鲜血涂鸦在雪白的画布上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林一帆扶住雪雯显得有些瘦弱的双肩颤声道。

雪雯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泪如雨下。

“混蛋,是朱燃这个王八蛋是吗?”林一帆咬牙切齿道。

雪雯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妈的,真是个畜生,我找他去!”林一帆被激怒了,放开雪雯,便欲出门去。

“不要!”雪雯从后面一把抱住林一帆,哭道,“不要去,不要去……”

“你放开我,让我去宰了他!”林一帆掰雪雯的手。

可雪雯抱得更紧了,还在哭喊着:“不要去,他是有背景的人,你斗不过他的。”

“他也不是三头六臂,我怕他作甚么!”

“不,我不要你去,我不能毁了你,为了我这个朝秦暮楚满身势利的坏女人不值得。”雪雯呜咽道。

“哎,罢了罢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林一帆心里念叨着,慢慢转过身,心痛地为她披上衣服,把雪雯扶到沙发上,轻轻地把揽在怀里道:“告sù

我,怎么回事,我绝饶不了他的!”

雪雯在林一帆的怀里沉静了半晌,才幽幽道:“他本就是个花花公子,每次……每次那个的时候总喜欢玩些新花样,越刺激越好,可是……”

雪雯有点说不下去。林一帆想追问,却又不忍。

“可是,可是后来他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风声,知dào

我俩曾经在一起过,就变本加利地往死里折腾我。”雪雯深吸了口气接着道。

“这是怎么弄的?”林一帆小心地问道。

“是皮带,每次用皮带抽我,越抽他就越兴奋,越兴奋他就抽得越狠。”雪雯稍微有所平静,不再抽泣。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我就不该和你在一起。”林一帆自责道。

“不!不怪你!真的。”雪雯伸出手,掩住林一帆的嘴道,“我只是后悔。”

“后悔什么?”

雪雯坐直了身体,披着的衣服滑落下去,露出光滑的身体,但她却毫不为意,她伸手抚摸着林一帆雕塑一般有型的脸道:“我只后悔离开了你,真的,我很后悔很后悔。”

“不要再说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就这么轻易地放你走。”林一帆一阵心痛,以前对雪雯所有的恨意这一刻似乎都已化作了对她的一片怜惜之情了。他把雪雯放平在沙发上,双手无比温柔地抚上她色彩斑澜的双乳。

“哎哟!”雪雯轻叫了一声。

“还疼吗?”林一帆问道,眼里充满关怀的情意。

“有一点,不过不要紧。”雪雯小声道。

林一帆突然俯身,吻遍那一道道血痕,轻轻地,柔柔地,他仿佛要把所有的愧疚和怜爱都溶入到他的吻里面去,是的,他太心痛了,所以他的泪也跟着他的吻印遍了她的全身。

泪,咸咸的,渍得雪雯一阵阵麻,一阵阵痛。但她却笑着。她笑着,她回应着,她渐渐地有点燥热了,不安分起来。

林一帆也感觉到了她的滚烫,他感觉到他怀里的雪雯还是以前的那个雪雯,还是以前的那个热烈奔放的雪雯。所以他也兴奋起来,可是她满怀都是伤痕,却又让林一帆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如何是好。

“让我来!”雪雯眼含春色,撑起身体,跨到了林一帆的身上。

还是雪雯,还是那个雪雯。

但这回却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热情却不放纵,温驯却不安分。她在牵着他走,就像走在金色的沙滩上,巨浪翻滚,却又凉风习习……

林一帆已彻底迷失了,什么苏姐,什么吉利,什么黄莺……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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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我好像又着了你的道了

潮落后。

林一帆躺着,不想动,望着头顶上那只正在吊扇的页片间游走织网的蜘蛛,突然失笑道:“我好像又着了你的道了!”

“你就这么看我吗?”雪雯把头往林一帆腋下拱了拱道。

“算了,不重yào

了!”林一帆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被你身上的伤吓到了,以后要懂得保护好自己,好吗?”

“我就知dào

你是舍不得我的,我就知dào

你还爱着我的,不要离开我,不要放qì

我好吗?”雪雯抱紧了林一帆,喃喃道。

“这又何必呢,你明明知dào

……”

“不要说了,我知dào

,我什么都知dào

,我早已经听黄莺说过,你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女朋友。”雪雯抬起头,支起半边身子,扒到林一帆胸上,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其实我也是为你高兴着的,所以我现在什么也不要,只求你心里为我哪怕保留着一丁点儿的位置就好,能偶尔想起我一回就好。”

这可不像雪雯的作风,更不是她的风格呢,林一帆心里滴沽道。

“对不起,我恐怕我办不到,因为这样对她不太公平。”

林一帆直视着她的眼睛,想把她逼退,或者是企图想从她的眼神中读出谎言或是那怕一丝丝的慌乱来。可是,她却没有退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这倒让林一帆先生了怯意,只得兀自眯上了眼。

“公平?这感情世界哪里有绝对的公平?”雪雯笑道。

“什么?”林一帆似乎从雪雯不经意的回答中听出了一丝泄愤的情绪。

“没什么!相信我,我不会纠缠你的!”雪雯索性坐了起来,抚着林一帆的脸诡异地笑道:“因为我会天天看着你的!”

“什么?”林一帆突然睁眼,推开雪雯道。

“你紧张什么,我是说我会天天远远地看着你的!”

林一帆听闻稍稍松了口气,冷哼一声道:“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这样会对大家都好。”

“你是这样认为的么?”

林一帆没有回答雪雯的反问,接着道:“还有,你还是早一些离开朱燃吧!这样的日子难道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离开?是的,我想我是早晚会离开的!”雪雯淡淡道。

显然,她暂时还不想离开。

雪雯的淡然却让林一帆感到这个女人有些深不可测,身体被伤害成这样子了,居然还这么冷静,她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怎么现在的雪雯和刚才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模样判若两人了呢?林一帆感到有点心底发毛,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也越来越掌控不了这个女人了。

林一帆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轻信于人了,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禁不住她的诱惑了。

“你在想什么?”见林一帆有些发呆,雪雯不由问道。

“在想你!”林一帆不动声色地道。

雪雯笑笑道:“我知dào

你在疑惑什么,你是在想我为什么还不想离开他是吗?”

林一帆不发一言,未置可否。

雪雯自己接下去道:“好吧,反正我也知dào

你是绝不会再要我的了,我也不存zài

这奢望。所以我老实跟你讲也无妨。”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吧,我只希望你懂得一点,有舍才有得,只有懂得放qì

才能真zhèng

得到。”林一帆道。

“你还真酸呢!你应该知dào

的,我要的可不是这一身的伤痕。”

“那你准bèi

如何呢?”说实话,林一帆内心深处还是深深为她担心着的。

“那需yào

代价!”

“代价?你想干什么?要朱燃作出赔偿吗?”

“好了,这个再说吧,我还没想好。不过有一点你放心,以后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他伤害我自己的了。”雪雯没有进一步说下去。

见雪雯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林一帆也不便追问,其实也不想追问,因为他不想给雪雯造成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他林一帆好像有多关心她似的。

雪雯不再说话,重新躺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一帆,今晚让我留下好吗?”

“这……不太好吧!”林一帆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迟疑道。

“哼,这这这什么呀?别假正经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吃亏的可是女人。”雪雯冷哼一声道。

一句话倒把林一帆说笑了:“那也不一定,碰上你这样的女人,怎么感觉吃亏的总是我呢!”

“好吧,就算吃亏的是你好了,等天亮了我给你小费就是了!”雪雯的手不老实地抓了一起笑道。

“别闹了,说正经的,雪雯,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就这样分手对大家都好。”林一帆推开雪雯的龙抓手正色道。

“这就是你们男人!刚才爱爱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这话呢?”雪雯白了他一眼道。

林一帆被雪雯一句话就给封了口。谁说不是呢,刚才欲仙欲死的是他,现在把她一把推开的也是他。

“怎么?没话说了?”雪雯不依饶地道。

“刚才哪个叫你脱衣服的?莫不是你早就想好了用你一身的伤痕来博得我的同情,然后再一步一步勾引我,是吗?”

“是你自已把持不住,又怪得谁来?”雪雯吃吃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是故yì

脱给我看的了?”林一帆暗暗叫苦。

“谁让你对我一脸冷若冰霜,不理不睬的?而且我也确实想试试你心里是不是还关心我?再则,我受的伤害那么深,我却无处可诉。所以……所以就那样了!”雪雯终于承认道。

“理由倒是一二三呢!那结果呢?”

“结果,我很高兴,真的,谢谢你!”雪雯低下头想找林一帆的唇。

林一帆把头让开。

雪雯便移下头去吻他的胸乳,只惹得他心里真痒,双手不由地抱住了雪雯光滑的背,摩挲起来。

“你们男人啊!”雪雯见林一帆有一反应,便轻轻咬了一口,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是男人,有些生理反应是正常的,没反应那才是有问题了呢?”林一帆被雪雯嘲笑,便找理由分解道。

雪雯不再说话,埋首又施展起她的舌上功夫。

林一帆安心地享shòu

着,眼睛却又望着了电扇上的那只蜘蛛。但见它还是那么爬上爬下地忙碌着,那么长时间却丝毫不见那张网有所扩大,有些地方似乎还被那撞来撞去的大个飞蛾破坏得更不像样了,可它却还是一刻不停地折腾着。哎,看来今天晚上它是织不成这张网的了,有时努力是不等于有回报的,因为总有那些个不合时宜的东西会冷不防地冒出来搅和两下子。林一帆这么想着,不由暗叹一声,刚才被激起的些许兴致早已败退十里了。

“你怎么回事啊?”雪雯喘着粗气道。

“我对你不感兴趣了。”

林一帆想逗一逗她,却不料被她一把推下沙发道:“你睡床上去,离我远一点!”

“喂,这是我家好吧!”林一帆叫道又跳上沙发道,“你叫我睡床上去,我却偏要睡在这沙发上。”

“呵呵,那好吧!”雪雯侧身紧紧搂住了林一帆的脖子。

“哎,又上当了!”林一帆发xiàn

自己实在是玩不过雪雯的,便认输地抱住她扭动的身体道,“不要再动了,你身上磨擦得就不怕痛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雪雯便呻吟了起来,道:“还真很痛呢!”

“那就睡吧,不要再动了!再不睡都快要天亮了!”林一帆道。

雪雯终于安静了下来,不久便沉沉睡去,只是苦了林一帆,竟又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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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手艺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肖力放下报纸问道,日复一日地他早已习惯了凌菱的晚归,所以见她八点没到就回来,多少有些意wài



“噢,我累了!”凌菱接过小茱递给她的拖鞋换了,萎靡不振地晃进客厅,想在肖力身边坐下,却又略有迟疑。

肖力见状,便挪过去一点,问道:“累了?”心想她可是即便疯上三天三夜也是不会讨饶的人,今天这是怎么啦?

“也不是,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没劲,就丢下她们跑回来了!”凌菱把腿搁到茶几上,双手枕到脑后,半躺在沙发上,拉长了声音叹道:“哎哟,还是家里舒服呀!”

肖力闻见,鼻孔轻嗤了一声道:“家里闷得很呢!”

“你什么意思啊?”凌菱睥眼问。

“你半途回来,还要吃些东西么?”肖力没有回答她,却问道。

“还真有些饿了,你们晚上吃什么?”凌菱摸摸肚子道。

“小茱,帮你姐热些饭菜!”肖力吩咐了一声,重又拿起了报纸。

凌菱见状,便无趣地眯上眼养起了精神。

小豆子坐在跑跑车(车底有四轮子,软布从小孩裆底捞住,使之脚能着地,能坐能站,可用来学步)里横冲真撞地过来了,嘴里“巴…巴…巴…巴”地唠叨个不停。

“噢,宝贝又叫爸爸了,过来过来,咱陪你玩!”肖力又丢了报纸。

“你作什么呢,报纸你还看不看了,不看就收起来吧,别老在我眼前晃荡。”凌菱忽地坐了起来道。

肖力没有理睬她,自顾自地逗弄小豆子,惹得小毛孩格格笑个不停。

凌菱看着眼热了,便隔着肖力的膝盖拖过跑跑车。

“你小心些,小豆子的脚别着地呢!”肖力责备道,抱起小豆子,送到了凌菱的怀里。

“儿子,儿子!叫妈妈,叫妈妈!”凌菱捉住小豆子,一个劲地叫他。

小豆子被捉得不舒服了,转头向着肖力“巴巴”地叫喊,眼睛里满是求助的眼神。

“你这孩子,连你也欺负我!”凌菱有些生气,便按住了小豆子愈发不让他扭动。

终于,小豆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这人,跟孩子置什么气呀!”肖力皱眉道。

“姐,你可以去吃了,把孩子给我吧!”小茱听见哭声跑了出来道。

凌菱有些落寞,便把孩子塞到了小茱怀里,恨恨地去了餐厅。

“哟,是馄饨呀!还不错,是丫头做的还是你做的?”凌菱尝了一个,赞了一声,探头问道。

“是大哥做的,可费了好长时间,不过还好吃吧!”小茱笑着接口道。

“哼,你倒有闲情雅致!”凌菱冷笑了一声道。

刚才还称赞好吃,突然却又变了脸。小茱无奈地望了一眼肖力,却不承想肖力也正一脸苦相地望着她,便偷偷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引得肖力抿嘴而笑。

冷嘲归冷嘲,可馄饨好吃却是事实。肖力的手艺和林一帆是有得一拼的,这一点凌菱很清楚。只是外面的应酬实在太多,仔细想来,除了刚结婚那年她还经常在家里得享口福以外,后来却是几乎忘了那滋味了。想到这里,凌菱不由觉得有些惭愧,连小豆子这样还不会说话的毛孩子都知dào

哪个和他亲近哪个和他生疏,更何况一个有血有肉的大男人呢。也许小珂说得是对的,男人也需yào

温暖,男人也需yào

被关心被呵护,这些年自己做得实在是有些欠缺,所以,肖力即便在外面有了人,她凌菱自己也是该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真得很好吃,但是牙根却嚼得有些发酸发胀。凌菱突然发xiàn

一大盘馄饨居然都她被消灭了,不觉哑然失笑,于是抽了张纸巾抹嘴起身,见肖力、不茱和小豆子三人正在沙发上玩得开心,顿感到自己有些多余似的,便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大镜子被擦得一尘不染。

凌菱望着自己的脸。脸,其实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只是眼圈有些隐隐发黑,这是淡妆所掩盖不了的,所以近来她的妆是越化越浓,越化越艳了。凌菱长叹了一口气,她有些不安,有些担心,她越来越不敢看自己卸了妆的样子。肖力呢,他敢看吗?凌菱暗问。

“我好了,你去洗澡吧!我帮你放了水。”凌菱走近沙发柔声道,一边掩饰地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什么?你帮我大哥放了水了?”小茱有些奇怪,脱口反问,见凌菱有些愠色,便笑道,“我去看看,大哥不喜欢太烫的水。”

“你这死丫……你这丫头,我老公的喜好我还不知dào

吗?”凌菱被问得有些尴尬,便又要呵斥,好在及时收住了口。

肖力盯着凌菱看,好像有些不认识她似的。

“看什么,赶紧去洗吧!”凌菱娇嗔道,便不再理他,自去抱起小豆子亲了一下,交给小茱道,“你去帮小豆子洗洗干净便哄他早点睡吧!”

小茱傻傻地抱着孩子却不知如何是好。

凌菱见状,笑笑便自已先进房去了。

“还看什么,赶紧去洗吧!”小茱忍着笑,学着凌菱的语气催促肖力道。

“你这鬼丫头!”肖力在小茱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指,便满腹疑惑地去洗澡。

待肖力洗完澡进得房来,却见凌菱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真丝睡衣正斜躺在床上等他呢。肖力慢吞吞地爬上床,拿了个枕头靠着,拾起床头柜上的小说翻了几页,终于忍不住道:“你今天这是怎么啦?”

“我怎么啦?我没什么呀?”凌菱笑道。

“真的没什么?”肖力追问一句,接着半真不假地道,“我怎么感觉背上冷汗直冒呢!”

“真的么?我看看,真的冒汗了么?”凌菱嘻嘻笑道,说着便动手推他,使劲地想把肖力翻个个。

“哎哟,你想干什么?”肖力嘴上说,身体只得配合着改成卧着的了。

“吹牛,哪有汗?”凌菱一个翻身,骑上肖力的腰,双手摸着肖力的背笑道。

“只是这么一说,又不是实指,当然没汗了。我说你今天好奇怪哟,不会是吃了什么药吧?”肖力还真有些担心。

“哪有,你放心吧,我虽然和她们一起闹,但这**的事我是从来不沾的。”凌菱一边说,一边帮肖力捏着背道。

“那就好。”肖力呻吟了一声,“你轻点,弄疼我了!”

“噢,对不起啊,我轻点,现在呢?”

“敢情你是在帮我按摩呢?”肖力把头埋在枕头里,心里盘算着这凌菱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才会作出这等千年遇一回的怪事来。不过话还是要说回来,这背还是被她捣鼓蛮舒服的。

“是啊,我在杂志上看了,有夫妻按摩术呢,我学了几招,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凌菱得yì

地炫耀。

“嗯,不错,可以去浴城兼职了!”肖力促狭道。

果然,肖力是自讨苦吃。凌菱重重的抓了一把,指甲嵌到了肉里,痛得肖力直打哆嗦。

“你看我的技术能当头牌么?”凌菱欣赏着自已的五爪金龙留下的杰作,笑迷迷地道。

“你行!不过能饶了我吗?”肖力向她翘了个大姆指告饶道。

“好呀,老公,我再帮你换个服wù

!”凌菱突然伏在了肖力的背上,用胸为他作起了全身按摩。

“真舒服啊!”肖力赞了一声,接着道,“不过,你有什么话你就真说吧,我怕到最后我付不起小费呢!”

“嗯,老公!”凌菱发嗲道,“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子了?”

“好遥远呢!”肖力含糊着答道。

“真对不起,老公,以前是我太过贪玩了,我好像有些忽略你了!”凌菱咬着嘴唇小声道。

“什么?”肖力想再听一遍,这是一句多么久违的蜜语啊。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嗯,然后呢?”

“老公,以后能不再去惠州吗?”凌菱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心里话。

“你什么意思啊?”肖力瓮声道,刚才所以的美好好像一瞬间被西风刮了个七零八落。

“我是说,你以后尽量不要再去惠州了,我们从今晚开始好好在一起。”凌菱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

“我去惠州怎么啦?有问题吗?”肖力猛地翻转身来,把凌菱掀到了床上。

“哎哟,你那么激动作什么?莫不是真作了亏心事吗?”凌菱带着哭腔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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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千万不要小看我

“亏心事?我能有什么亏心事?”肖力反问道。

“那好,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三天两头地跑去惠州干什么?”凌菱进逼道。

“干什么?你以为你在外面夜夜笙歌不用花银子啊?你以为你身上的古驰、DG、LV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啊?还有你哪辆宝马你以为加水也能走是吧?”肖力怒火中烧,一下子把平时压抑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什么?”凌菱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光着屁股嫁到你们肖家来的吗?”

“哼,没错的,你是官家出来的,这些东西自是见惯了的!”肖力冷嘲道。

“得了吧,收起你的假清高,你我不过是彼此彼此,别以为你们肖家人有多高尚似的!”凌菱用力推了肖力一把,掖了掖自已有些起皱的睡衣还击道。

凌菱这话是击中了肖力的痛处了,于是肖力哼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她。

“你倒是说话呀,别转移话题,回答我你去惠州干什么去了?”凌菱不依不饶道。

“还能有什么,开展业务去了!”肖力没好气地道。

“我问过公司财务了,上次你拿了十万现金走,前两天又拿走了五万,你可别告sù

我这是业务费。”凌菱拿出证据道。

这一点肖力是压根没想到,他原本一直以为凌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想不到这次居然跟他玩了个心计,顿时无语,只得讪讪道:“就是业务费嘛,刚开辟市场总要多花费些的。”

凌菱冷笑道:“那你的成绩可不合格呀,花了这么多钱,怎么我一个新客户的毛都没见着啊?”

“唉,罢了罢了,都告sù

你吧!”肖力不耐道,心里却盘算着该怎样把这事给圆过去。

“你说,我听着呢!”凌菱道。

“这十五万我借给一个朋友了。”

“编,继xù

编!”凌菱不相信,原本在心里面已经推定肖力有错,当然是不会轻易推翻自己的想法的。

“爱信不信!”肖力的傲气被激发了。

“那好,你说,我听着。”凌菱稍放松了些脸色道。

“借给了黄莺。”肖力心里打定了主意,既然已到了夫妻反目的地步,倒不如如实道出实情的好。

“黄莺是谁?”凌菱一愣,便恍然道,“是一帆的那个同事。”

“没错。”

“仔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凌菱显然有些意wài

,但还是心有不甘,“莫不是你喜欢上人家了?”

“胡说什么呢!”肖力脸一红,粗声道,“你可能还不知dào

黄莺和林一帆的关系吧?”

“能有什么关系?朋友?恋人?”凌菱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林一帆不是和小珂在一起么?”

“没错,最近他是和小珂走得比较近,但只是为了求个好前程而已,其实林一帆和黄莺两个才是真zhèng

相爱的一对。”

“什么?我倒是没看出来!”

“你才见过黄莺几回呀,对了,大概就是上半年在黄崖山见过一面吧?”

“好像也是。”凌菱道,“你继xù

说。”

“黄莺爱着林一帆,我估计林一帆也是爱着黄莺的,只是好像他还没意识到。”

“有点意思!”凌菱笑道,忽然又拉下脸道,“可这和那十五万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事你可能也不知dào

吧?”肖力问,却又自己接下去解释道,“林一帆其实另有一个女朋友,叫吉利,好像开了一家园艺绿化公司。”

“园艺绿化公司?”凌菱思索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有一次,对了,就是我帮他找阀门厂资料那一次,我载着他好像去过一个叫……叫做新叶园林的公司停留过,那吉利莫不就在那里?”

“没错,就是那里。”肖力点头称是。

凌菱嗯了一声道:“然后呢?”

“所以,那黄莺为了林一帆,不,也许是为了自尊,也许是为了她的骄傲,她不让我告sù

林一帆有关她的状况。”肖力轻声道,心口却莫名地有些刺痛。

“她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是她的母亲,肺癌晚期了,虽然动了两次手术了,但是状况还是很不好。”肖力叹了口气,黯然道。

凌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一帆吗?”

“不,一帆知dào

动手术的事情,但他不知dào

黄莺的经济状况,黄莺一直让我瞒着不说,虽然他也想帮zhù

她,可她却一直拒绝接受。”

“她拒绝接受一帆的帮zhù

,却问你借了十五万?”凌菱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唉,他们这间的感情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这倒也是的。”凌菱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过了半晌却突然道,“你好像和黄莺很熟啊?”

肖力没想到凌菱会有此一问,有些尴尬,笑笑道:“我和他俩混得可比你熟!”肖力稍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包括吉利。”

“你喜欢她?”凌菱一直盯着肖力的眼睛看,真看得肖力有些心虚,垂下了眼睑。

“不,黄莺爱的可是林一帆!”肖力一惊,抬头否认道。

“我问的是吉利。“凌菱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肖力没想到自己会中了凌菱的招,不觉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既然这十五万都说清楚了,那就睡觉!”说完,便拉了被子躺了下去。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凌菱骂道,“你还真是林一帆的好兄弟呢!”

肖力自知理亏,便蒙头睡,不理她。

“说话呀,你倒是说呀!”凌菱坐着,眼泪不争气地流淌下来,用脚摇着肖力的屁股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呀?说我喜欢黄莺吗?说我为了讨她欢心资助了她十五万吗?”肖力被凌菱摇得不耐,猛地坐起来道,“如果你真得是这样认为的,那就你这样认为好了,要不我明天就去把十五要回来好了。”

“我还没发火呢,你发什么火呀?你明明知dào

我不是为了这钱!”凌菱哭着叫嚷道。

“简直不可理喻!你想把小豆子吵醒是吗?”肖力骂了一句,便跨下床去,抱了枕头想出去。

“你别走!”凌菱赶紧下床,追到门口,一把抱住肖力的腰迭声道,“你别走,我不再问了,我也不管你了,以前我错了,我做得不够好,我没留住你的心,是我不好,我只求你不要再去惠州了好吗,让我们从头来过,一家三口好好生活下去好吗?”

听着凌菱提起一家三口,肖力不禁暗叹了口气,回转身来,扶住凌菱的肩道:“凌菱,对不起,这惠州我还是要去的,因为一帆是我好朋友,那黄莺也是我好朋友,帮黄莺就是帮一帆,对待朋友怎样,你是知dào

我的,所以请你不要为难我。我知dào

你在担心什么,既然你知dào

以前对我们这个家不够付出,那很好,那表明你还是爱我们这个家的,其实我也是,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主动离开这个家的,你放心吧。”

“真的?”凌菱抬起泪眼道。

肖力点点头道:“当然,你上床睡吧,我睡沙发?”

“为什么?”凌菱又抬高了声音道。

肖力心中苦笑,轻声道:“我是没想到我们今天居然闹到了这地步,好在事情都说开了,那就都冷静一下吧,想一想接下来我们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或者该为对方做出些什么改变。”说完,肖力拍拍凌菱的脸,独自转身出去了。

“我今晚做错了吗?我只是想捍卫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我承认我对家庭关心不够,这是错,可你心灵出轨却是大错特错。肖力,千万不要小看我。”望着被肖力轻轻带上的房门,凌菱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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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淡而无味的白粥

“好大的烟味啊!”小茱打开房门闻见浓浓的烟味,仔细找果见客厅茶几上的烟缸里竟是满满的烟尾,心里便嘀咕,莫不是大哥两口子吵嘴了么?近来大哥的心情是越来越糟了,常常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闷闷地抽烟,而原本他是不怎么抽烟的,说来也奇怪,最近连凌菱也有些不对劲,平时死丫头不离口,近来却也鲜有使唤,这反倒让小茱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可这些事任凭她一个黄毛丫头也是想不明白的。小茱暗叹了一声,打开后窗,让进了新鲜空气。又新淘了些米熬上,肖力平时不在外面吃早餐,最是喜欢她做的咸菜白粥。橱房忙完,小茱便又去准bèi

为肖力擦鞋,却不见皮鞋,再看鞋柜上,肖力的包和钥匙也不见了。

“好大的味啊!”凌菱蓬头垢面地出门来,一手掩了鼻问道,“丫头你傻傻地站在门口作什么?”

“大哥,大哥好像已经出门去了!”小茱还立在门边,半是疑惑半是担心地说。

“嗯,倒遛得快。”凌菱骂了句,问道,“你大哥走之前吃了东西了吗?”

“怕是没有,我起来已不见他人了。”小茱回答道,心里却还嘴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什么时候学会关心起大哥来了!”

“橱房里你在煮什么呀?”

“白粥!”

“又是白粥,淡水淡味地有什么好喝的!”凌菱不屑道。

“大哥喜欢的。”小茱噘嘴道。

“就知dào

你大哥,要不要我让你大哥收了你啊?”凌菱骂道。

“什么?”小茱一时没省过神来。

“傻丫头!”凌鞭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这白粥你一个人吃吧,待会你把小豆子送幼儿园去吧,我再睡会儿!”

“知dào

了!”小茱应道。

时间还早,小豆子未醒。于是小茱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喝粥,却正如凌菱所言,不知为何今天的粥实在是淡而无味,小茱喝了两口,便不想喝了,便独自坐在沙发上,也许是昨晚肖大哥坐了一晚上的位置上,无聊地数着烟头,心却为他担心着。

“不是不让我去惠州吗?我却偏偏就要去!”此刻的肖力正一个人驾着车,行走在去惠州的路上。

吐了口烟,独自喃语道。

刚进入市区,肚里就适时地唱起了空城计,于是肖力在永和豆浆打包了三份白粥便上附属医院去。

“肖力,你怎么这么早?”黄莺对于肖力的到来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这么早。

“我……”肖力晃晃了手中的早点道,“昨晚有些事情住这儿了,这不,这会儿想早点回去呢,只是肚子饿了,便一个人去喝粥,觉得不错,便给你们带了两份来尝尝。”

黄莺看着方便袋里的三份粥,心里便明白怎么回事,笑道:“谢谢你了,其实这边楼下也有得卖,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肖力笑笑,指着闭目养神的黄阿姨悄悄道:“趁热,你先喂阿姨吃吧!”

“也好!”黄莺转身对妈妈道:“妈,这是肖力顺便为我们带过来的白粥,你起来喝一点吧!”

黄阿姨微微张眼,扫了一眼肖力道:“没味道,我要吃面条!”

肖力闻听,有些难堪。

“妈,你昨天不是还想着要喝粥的么,今天怎么又变了?”黄莺哄着妈妈道,“要不我们明天再吃面条吧,肖力已经买来了,不然就浪费了。”

黄阿姨摇摇头,合上眼,便不再理会黄莺了。

黄莺无奈,便只得取了一份放在床头柜上,拎上别外两份,朝肖力奴了奴嘴,示意出门去。

两人在楼底中心花园的长椅上坐下,分食白粥。

“这粥还不错!”黄莺想打破刚才的尴尬,喝了一口便赞道。

肖力笑笑:“阿姨好像不太喜欢我呢!”

“没有的事,她状况不太好,有些犯糊涂。”黄莺咽了口粥,过了半晌才解释道。

“状况很不好吗?”肖力担心道。

“很不好,不过,我准bèi

让她出院了。”黄莺抹了抹眼角道。

“出院?”肖力有些不相信。

“对。”

“为什么?是因为经济原因吗?”肖力急切地问,他感觉自己除了在经济上有些能力外,实在也是帮不了她什么,所以,这才是真zhèng

让他心痛和不安的。

“不是,第二次你拿给我的五万还没用完呢!”黄莺感激道。

“哪又是为何?”肖力尽管明白自己不该问,但是却还是要问。

“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有些猛药反而不敢用了,所以,从各方面考lǜ

还是回家去的比较好。”黄莺用力吸了下鼻子道。

“怎么会这样子,这么说这第二次手术是失败了吗?我去问问刑教授去!”肖力站起来道。

黄莺拉住肖力道:“你坐下吧,这第二次手术原本就是要赌一下,只可惜我没有赌赢罢了。”

“哦!”肖力坐下,用力握住黄莺的手,想传递一份力量给她。

黄莺轻轻抽回手道:“出院这事,我和刑教授商量过,他也理解,也支持我。”黄莺叹了口长气,接着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妈也厌倦了一直待在医院里,她说与其待在医院里天天化着钱闻着药水味等死,倒不如回家舒舒服服地等死。”说完,黄莺已泪如雨注。

肖力看着一阵心痛,伸手为她抹去泪珠道:“也许你是对的。”

黄莺让过肖力的手,点头道:“谢谢你,肖力,帮了我那么多,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借你的十五万,我一时恐怕还不了!”黄莺有些为难地道。

“瞧你说的,你是到底还没把我当朋友啊!”肖力有些黯然。

“不过不要紧,待我妈的后事一了,我就把房子盘出去,我想十五万应该值的。”黄莺突然有些决然地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把房子卖了你住那里去啊?我又不等着这笔钱用,你以后一边工作一边还我就是了,三年还不了,五年,五年还不了,十年,即便一辈子还不了,也行的。”肖力有些愤努,生气道。

黄莺见状,也觉得太不把肖力当朋友了,便柔声笑道:“天哪,你是想让我一辈子欠着你的人情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么一说罢了,真的,黄莺,如果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再提起这钱的事情了,好吗?”肖力道。

黄莺点点头道:“好吧,先不说这事了!”

“那你准bèi

什么时候出院呢?”肖力问。

“总得选个吉利的日子啊!”黄莺道。

“要不,就这个周六吧,阴历初八,是个好日子呢!”肖力屈指算了一下道。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学究呢!”黄莺舒展开眉头,微露笑意道。

“我不行,林一帆才厉害呢,他可是个本万宝书。”肖力脱口道。

“他……”黄莺脸色一凝。

“他……出院那天要我通知他一下吗?”肖力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问道。

“不用,我会自己告sù

他的。”黄莺看了肖力一眼,笑道。

“是的,是的,原本就是用不着我来通知的。”肖力有些脸红,喃喃道。

“谢谢你,肖力!”黄莺见着肖力有些窘,便主动握住他的手,真诚道,“真的,我特别特别感谢你!”

“不用,真的不用,我是林一帆的哥们嘛,帮你就是帮他。”肖力讪讪道。

黄莺笑了笑,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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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你绝不是池中之物

刘芸的办公室终于搬了下去,只是她的助手孙涵暂时还在三楼。听说最近高远很是忙碌,时不时地也要使唤孙涵,所以刘芸虽有微词,但也只能割爱。

楼上楼下地看着高远轻松走路的样子,似乎心情不错,尽管林一帆知dào

外面注册公司的事情办得很是顺利,但也不至于如此得yì

忘形,所以林一帆有些疑惑。

疑惑的还有刘芸。她很是不解,自己只是矫情一下说楼下的办公室敞了半年多了,也该搬下去了,不料高远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强烈地挽留,只是这么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分开办公不太方便呢!”尽管林一帆也劝她还是合在一起办公的好,可刘芸终究也是极要面子的人,所以她还是当天搬下去了。林一帆在一旁看着却是好笑,走了个张菊兰,没有了对手,在高远面前刘芸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yào



高远果然很忙,这不,电话又来招林一帆他上去了。

路过孙涵的窗口,却见小姑娘正拿着小镜子画眉呢,便有心作弄她,猛地敲了两下窗玻璃,吓得孙涵赶紧收了工具,眉只画了半边也不管了,急急地站起来,见是林一帆,不由大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你想吓死我呀?”

“吓什么,我又不是老虎!”林一帆站在门口,却不进去。

“我还以为是刘总来了呢!”

“刘总也不是老虎呀!”高远适时地从他的房门探出头来接口道,瞄了孙涵一眼,笑道:“这是最近流行的风格么?”

“什么?”孙涵问,见林一帆也是吃吃而笑,才意识到什么,拿了镜子一照,不由窘得满脸通红。

“小林,过来!”高远拉了林一帆进门。

高远的办公室原本就很大,现在少了一张办公桌,林一帆看着便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你看什么?”高远问。

“我在看某人留下的痕迹!”林一帆笑道。

高远笑而不答。

“你怎么不留住她呢?”林一帆问。

“我要让她清楚自己应该待在什么位置!”高远坐下,双脚跷上办公桌道。

“她走了,可就没人掐你了!”林一帆和高远厮混多了,也便早没了对领导的那份畏惧,说话就像对一个多年的老友。

高远呵呵笑道:“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她不是个普通女人,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我不会把她推开的,我只是有点烦她而已!”

“审美疲劳了么?”林一帆坐在木沙发上,觉得屁股有些凉,不由想起刘芸递给他的明黄色坐垫来。

“也不是,是她的欲望有些膨胀了,所以,我有冷却她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林一帆点头,他没想到高远会把他们两人之间的隐秘如些坦荡地说出来。

“兄弟啊,在你面前我也用不着掩饰,因为我把你当兄弟呢!”高远见状,大约也猜出了林一帆的心理,便又给了他一个甜甜的馅饼。

林一帆笑笑,算是回答。对于高远,他虽不完全认同,不过也不算讨厌,毕竟在林一帆面前他还是保持了一份本真面目的,起码林一帆是这么认为的。

“说说你吧!”

“说说我?说什么?”林一帆不解道。

“我知dào

你绝不是池中之物,有什么想法没有啊?”高远道。

“你是太过高看我了,我一介书生,没有三斤力qì

,能作什么?跟着高总你混吧!”林一帆想不明白这高远为何有些一问,也便虚以委蛇。

“在我面前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宋董都和我说了,仲董事长可是很看重你啊!”高远道,有些羡慕,有些忌妒,也有些欣慰。

“呵呵,那他有没有让你为我加薪啊?”林一帆不想和高远深谈这个话题,便转移方向道。

“你这个家伙!刚给你加薪没几日,这会儿怎么又来了!”高远指着林一帆笑骂,稍顿,略收了笑意认真道:“你要理解,我毕竟不是私人老板,这个公司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我是不好明目张胆地给你加工资的,好在我们外面的一摊已经开始运作了,那可是咱们自己的,到了年底分红的时候就怕你已看不上这会儿的一丁点工资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只是那外面的事,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安妥呢?”林一帆有些担忧道。

“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忒胆小!你要知dào

,现在正是改革的浑乱期,各种政策都在试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就放心吧,我现在打的可都是擦边球,没有哪条法规明文规定说不允许。”

“理是这么个理,那个新公司的事且不说,不过那德尚的事毕竟是子虚乌有,你搞那么大的排场……”林一帆实在是不放心,虽然这都是高远的主意,但他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这件事的重yào

参与者。

“你呀你,平时看着你挺聪明的,遇到这种事怎么就脑筋不开窍呢!”高远摇头道,“德尚的事只是一个由头,没有这个由头我就拿不到集团的拨款,没有拨款我就不能彻厂房,我的最终目的就是靠厂房赚钱。”

“你不说,我怎么知dào

你的设想究竟如何呢!”林一帆挠头道,“能接着说吗?”

“那也是借鸡生蛋罢了,充其量我也是违规操作而已,所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不碍事!”

“说重点!”林一帆笑道。

“我们在外面办的公司需yào

场地吧?你知dào

我们的租金是多少吗?八万块一年,也就一百五十平米不到。现在国家发展太快,小企业多如年毛,而很多企业都是没有自有场地的。所以……”

“所以你就盖了厂房出租,是这个意思吗?”林一帆总算是有点听明白了。

“聪明,一点就透。”高远打了个响指,满心憧憬道,“我们开发区的一期厂户盖的是两千多平米吧,留三分之一自用,余下的整体出租,或者分割出租,一年下来,光房租怎么着也有七八十万吧,这是什么概念,意味什么,意味着我们五年就能基本收回成本,甚至我们第二年就可以进行二期工程,我的最终目标就是把集团的八十亩地全部拿下来,最终建成一个微小企业创业园区,那时我们可就是大房东大业主,光靠吃租就够了。”

“听着好像不错,但是集团会同意你这么做吗?尤其是当集团知dào

这德尚公司的事根本就是假的的时候。”林一帆尽管已被高远说得有些心动,便还是认为有必要泼一些冷水。

“所以啊,所以你一定要把资料准bèi

得齐全,待厂房盖好之后,该安装的设备赶紧安装,设备不够的话,可以把这边的设备调一些过去,要让集团看到这个项目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别外,既然是做戏就要做的逼真一些,最好是把那吉小姐一起拉来参与这个游戏。”

“你就饶了她吧,她是不会掺合进来的。”林一帆一口回绝道,心想难道这才是你今天找我谈事的最终目的么。

“哎哟,看来他们说得不假,那吉小姐真是和你搞在一起了,看你把她给护得!”高远调笑道。

“没有的事,不过我知dào

她是从国外回来的,最是看不惯国内的这套作法,只怕她不会感兴趣的。”林一帆道。

“你试试嘛,少不了她的好处的。”高远似笑非笑地望着林一帆道。

“那好吧,我试试。”林一帆没办法了,只得先应承下来再说。“不过高总,听你刚才的宏伟蓝图,集团的这区区六百万远可是不够啊!”林一帆不得不把担心说出来。

“我说吧,你小林可不是无能之辈,一语中的啊。不过这个问题我也正在谋划,恐怕又得好几场公关仗要打呢!”高远对小林有些刮目相看。

“愿闻其详。”

“少他娘的文绉绉的!”高远骂了一句道,“我想过了,只能拆借资金,一个是建筑材料供应商,另一个就是施工单位。”

“怎么操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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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其实各有各的九九

“是啊,怎么操作呢?你也帮我想想主意!”高远卖起关子道。

林一帆暗骂了一声老滑头道:“我想这两家看来还得从集团这边想办法。”

“怎样?”

“你是诚心想考我是么?”林一帆笑道。

“你说说嘛,看看是否和我不谋而合!”高远道。

“我看你是想打仲董事长最拿得出手的金源房产公司的主意吧?”林一帆一语点透道。

“英雄所见略同!”高远拍拍林一帆的肩膀开心道,“只要金源房产公司肯出面帮忙就好办了。”

“问题是金源的唐总肯帮你这个小忙吗?”林一帆道。

“这才是关键,说实话,我和他不对付。”高远叹气道。

“噢,有过节?从级别上你们可都是红星下属公司的总经理,属于平级。”

“我这个总经理哪里能和他相比啊,集团现在的经营重心全在房地产,所以他现在是仲董事长面前的大红人。”高远自嘲道,“说到过节,那倒也谈不上,不过你别看他现在多牛气,人五人六的,我还真有点看不起他,以前他就是集团经营科的一个二流子,整天吊儿郎当的,被我叔叔给贬到基建科去当了一名小木匠。”

“饮水思源,他可是从这基建科发的迹,说不定他从心里对你叔叔高书记感激还来不及呢!”对于唐鸣放的情况林一帆是有所耳闻的。

“那真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说到底也是他有本事,他愣是从一个小木匠拉起一干人马,先搞装修,后搞建筑,任凭在经营科时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齐炳国注资成立了金源公司,没想到短短没几年就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所以,对于他的能力我还是钦佩的。只是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他对我叔可记恨着呢,即便我叔退休多年了还耿耿于怀,所以连带着对我也是很不待见。”高远半是羡慕半是忌妒道。

“原来这样,这么说来他是齐炳国的人啊!”林一帆若有所思道。

“是啊,所以他和齐炳国之间的龌龊事不少,只是半路却被仲超然给收编了,齐炳国出事后他居然安然无恙。”高远道。

“看来一定是仲超然保的他了!”林一帆道,心想今天高远怎么会和他扯了怎么多,看来是对他有所求了,只是他林一帆是何等人啊,又能帮得了他什么呢。

“所以,仲超然的话他是一定会听得进去的。”高远道。

“你的意思是?”林一帆道。

“要找一个人去做仲董事长的工作!”高远盯着林一帆笑道。

“我?”林一帆指着自己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吗?”

“怎么,不愿意帮大哥么?”高远没有否认。

“当然愿意,只是我和仲董事长不熟啊!”林一帆苦笑道:“我只是个刚刚工作一年多的菜鸟而已!”

“谦虚了不是?在这个集团我可没见过工作才一年多就连升数级的。”高远给林一帆戴了一顶高帽子。

“不会连你也以为我是仲董事长的外嬲吧?”林一帆摇头道。

“我可没说这话,不过我想这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吧!”高远显然是轻信了这坊间传说。

“说实话,我和仲董事长真的是没有半点关系,虽然见过几面,也一起吃过饭,但也仅此而已!”林一帆实在是有点怕再动用小珂和杨逍的关系。

“那就好办,你总得试试吧!”看来这高远今天是吃定林一帆了。

“那好吧,只怕我是人微言轻,不起作用啊!”林一帆真是没招了。

“太好了,我通知宋董老赵王书记他们,让他们先在仲董事长旁边放些风声出来。”高远兴奋道。

“只是,我有一个疑问。”林一帆道。

“你说!”

“你是以前高书记的侄儿,按理说这仲董事长也算是他的老部下,你为什么不动用这层关系呢?”

“这你就不懂了,他们高层你别看表面客客气气,其实各有各的九九,为了上位,在背后使坏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是一个过了气的退休老书记呢。”高远接着道,“他们关心的是现实利益,人情不值钱的。”

“可我不在他们的现实利益链上啊!”林一帆叫道。

“谁知dào

呢,我想你已经被拴上这条链子了。”高远笑道。

“好吧,你是赶鸭上架啊,那我就试试吧!”

“这就好了,好好干,有你好处的。”高远许诺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的房子车子娘子票子可就都指望在你的身上了!”林一帆玩笑道。

“得,其他好办,这娘子的事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高远笑道,“对了,我刚才跟你讲的那请吉利参与的事你要不再考lǜ

考lǜ

吧?”

“别了吧,你拉我一个人下水还不够啊!”林一帆半真不假地道。

“瞧你说的,我是在请你泡温泉呢!噢,你等等!”高远坐下,抓起电话拨通了宋董的电话,“宋董吗?我是小目。”

“是你呀,你都好久没请我喝酒了,怎么今天又想起我来了!”话筒里传来宋董洪亮的声音。

“你真是好记性啊,大前天我们还在一起唱的歌呢,怎么又好久了?”高远笑骂道。

“是吗?哎哟,天天吃喝玩乐,都分不清南北了!”宋董笑道。

“低调低调!不过酒还是尽量少喝些的好。”高远打着哈哈道。

“怎么,你有新节目吗?”

“黄崖山上可是开了一间温泉汤呢,听说妹妹很正点,服wù

也很正点。”高远朝林一帆眨眨眼睛,欠欠嘴道。

“那可是佛门圣地呢,你可别说是请的尼姑来陪浴啊?”宋董暧昧地嘿嘿笑道。

“老规距,叫上他们两个吧!”高远道。

“你别是又有什么事要我们做吧?”宋董笑道,他可个人精,高远屁股一抬,他就知dào

放的什么屁。

“哪里哪里,兄弟们联络联络感情而已!”

“那好吧!”

“那行,下午晚些时候你们直接过去,我会先去安排的。再见!”

“你也一起去吧!”高远挂完电话笑对林一帆道。

“算了吧,我手上还有好些事没做呢。”林一帆老实道。

“嗯,你还真不错,有朝一日我还真舍不得放你走呢!”高远叹道。

“嗨,我能到哪里去啊,我想我这辈子大概就是为你拎鞋的命了!”林一帆摇头笑着离了高远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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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只差点没出卖色相了

周五傍晚,巨力公司大门外。

“今天你捡了什么宝了?看着那么高兴!”林一帆坐上车,刮了吉利一个鼻子笑道。

“开业以来最大的一个工程今天终于交付了,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吉利握住林一帆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噘嘴道,“只是天天在外面跑现场,你看,我都被晒老了!”

“那里有老,就是黑了点,不过黑一点健康啊!”林一帆有些心疼地摩挲着吉利美丽依旧的小脸蛋,心里却不适时地冒起小珂的黑妹形象来。

“真的么,一点没老么?”吉利放下林一帆的手,扭过反光镜,仔细端祥自己的娇容。

“真的没老,只是可把我的心给等老了呢!”林一帆假装抱怨道。

“嗯,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这个礼拜我不工作了,好好陪陪你!”吉利凑过红嘴,赏了林一帆一个吻,摇着林一帆臂讨饶道。

“好吧,那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看着吉利的可爱模样,和她工作起来的样子完全不相像。

“那你就安心把你自己交给我吧!”吉利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开心叫道,“走喽,约会去喽!”

林一帆只是侧目看她,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好kàn

吗?今晚一定让你看个够。”吉利抿嘴笑道。

“你是在勾引我,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林一帆色色地笑。

“切!”

林一帆继xù

胡说着荤话,忍不住还伸出手捏两把。

只惹得吉利满脸桃花,叫道:“别闹了,我在开车,快把你的爪子拿开!”,说话的当口汽车抖动了两下。

林一帆一惊,只得悻悻地收回狼爪。

“对了,你那楚楚可怜的黄莺妹妹情况怎么样了?”吉利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又拿她来开涮我是吧?”林一帆的热情算是熄了下去。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不太清楚,好多天没和她通过电话了,而且最近惠州也去得不太多。”林一帆解释道。

“噢,不会是因为我的关系去得少了吧?算了,你们原来怎样就还怎样吧,免得你心里面一直埋怨我,埋怨我收了你正常交友的权利。”吉利扭头认真道。

“谢谢你,吉利。毕竟男女有别,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她可能因为有了男朋友的缘故吧,恐怕已把我这哥们给忘了。”林一帆自嘲地笑道,“不过以后只要她有需yào

让我们帮忙的,我们一定全力帮她就是了。”林一帆刻意说我们两个字。

“那是自然,不过偶尔地朋友之间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是必要的,更何况她现在的这种情况呢!”吉利道。

“行,我知dào

了,我会找时间打电话给她的。”林一帆很有些感动,不是说女人都是自私的感情动物吗?他着实是没想到他的吉利竟会如此的通情达理,这吉利真是上苍赐予他最好的礼物啊。

“怎么不说话了,被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吗?”吉利坏坏地笑。

“你这丫头真是……”林一帆作势打她,末了却给了她一个弹指,心里却不想再继xù

这个话题,便转向道,“说说你的工作吧,你的所谓的最大工程有多大啊?”

“你猜猜?”说起工程,吉利又兴奋起来。

“你说嘛,我可猜不出。”林一帆摇头笑道。

“十六万。”吉利伸出右手,比划道。

“多少?”

“十六万!”吉利大声道。

“你也忒小家子气了吧!十六万就算大工程了?瞧你那点出息!”林一帆故yì

夸张道。

“我说大叔,这已经不错了,为了这个工程我可使尽办法了,只差点没出卖色相了。”吉利不满道。

“什么?不会吧?以后你可千万别干这事了,不就是几个园林工程么?以后我给你介shào

几个就是了!”林一帆满不在乎地道。

“又吹牛!”吉利白了他一眼,压根是不信。

“你就看好吧,快的话,下个月初就可以给你介shào

一个,不过这个工程比较小,也就十万快左右吧!”林一帆道。

“真的呀?那太好了,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看着林一帆一幅信心满满地样子,吉利也不得不信,便高兴地道,“好吧,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

“决定今天请你吃顿大餐!”

“去,如果我不给你这个工程,那你今天准bèi

请我吃什么呀?”林一帆不屑道。

“兰州拉面!”吉利说完倒自己先笑了起来。

林一帆正准bèi

和吉利打闹,却是到了地方。

吉利领他去的是一家日本料理店。服wù

员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菜式看似五颜六色,一个小碟又一个小碟,却全是中看不中吃,还得盘着腿,真他娘的是折磨。

好不容易算是用完了,还不便宜。

林一帆扶着门外的墙,敲着自已发麻的膝盖可怜道:“宝贝,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还饿!”

吉利吃吃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人家这里吃的不是食物,而是文化,要懂得欣赏和品味!”

“大妹子,我饿!”

“什么,你叫我大妹子?呵呵呵呵!”

“小阿姐,我饿,可怜可怜我,给口吃的吧!”林一帆继xù

装疯卖傻。

这下可把吉利彻底笑喷了,“哎哟,我肚子笑疼了!”吉利总算是止住了笑,抓起林一帆的手道,“好好好,别叫了,我再你买吃的去,乖!”

于是,吉利又载着他去吃烧烤。

下了车,林一帆却愣住了,天哪,这不是桃源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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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我想你了

“说吧,吃什么?”吉利笑迷迷地道。

“麻辣烫!”林一帆摸摸肚子,指着街尾的一家小吃店道。

“不给吃,吃这些东西对胃不好!选别的。”吉利一口拒绝。

“拜托宝贝,尊重一下我好不好,是你在问我要吃什么呢!”林一帆叫道。

吉利只是笑,靠在车上摇头。

“这条街上大多是卖衣服的,也没好吃的,要不我们去桃源路后街吧,我想吃烤鱿鱼。”林一帆只想着拉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怎么尽挑这些东西吃,我告sù

你这些东西真不好。”吉利嗔怪着,抬头望了街中一眼道,“走吧,那边好像有一家靓汤店,要不我请你喝汤吧!”

“天哪,你不会请我喝美容养颜汤吧!”林一帆暗暗叫苦。

“那也不错呀,喝完汤正好给你挑两件衣服,我看你怎么老穿着这件T恤呀,领口都快磨破了,回头扔了吧!”吉利一边走,一边为林一帆整理着衣领道。

但也没法子,只能被吉利牵着走,林一帆真是无苦奈何。

地方果然是好地方,可偏偏就选在米兰达的对面。

汤也果然是好汤,可林一帆却偏偏喝不出那个味来。

“这汤真真是好!”吉利赞道,“想不到在你们临江这小地方也能喝到这么正宗的南粤靓汤!”

“是啊是啊,这环境不错!”林一帆心不在焉道,眼睛时不时地盯着对面店那那个熟悉的身影看。

“什么?我说的是汤!”吉利噘嘴道,“你在看什么呢?”

林一帆回过神来,笑道:“在看街上的美女啊!”

“切,没真经的!”吉利在林一帆的臂上拧了一下笑骂道。

“你赶紧喝汤啊,喝完了我们早些回去吧!”林一帆揉着臂上的痛处道。

“急什么,那么早回去干嘛?”

“没什么,只是我想你了!”林一帆假装色迷迷地看着吉利的胸道。

“死相,喝你的汤吧!”吉利敲了一下他的头骂道。

汤真的很好喝,汤盅也很小巧精致,林一帆端起三大口就见底了。吉利见状,不禁摇头,自己却一小匙一小匙不急不慢地细细品味。

林一帆微微皱眉,耐着性子看吉利好不容易喝完,便付了款拉了吉利出去。

“看,对面是海澜之家,走,咱们过去看看。”吉利甩了林一帆的手一个人跑了过去。

“小心车子!”林一帆快步跟上喊道。

“哈哈,担心我了吧?”吉利抱着林一帆的臂发嗲道。

“真拿你没办法,以后可不允许了!”林一帆假装生气,趁机放下吉利的手。

“好了,知dào

了,小气鬼!”吉利吐了一下舌头,复又拉起林一帆的手推门进海澜之家。

“欢迎光临!”服wù

小姐鞠躬道,“请问您们需yào

些什么?”

“我们先看看,有需yào

再叫你!”林一帆含笑道。

“好的,你请随意!”

“你试试这件,好像还不错!”吉利取了一件竖条衬衣在林一帆身前比一比道,“你去试试吧!”

这是一件深兰条和浅兰条相间的衬衣,林一帆一眼喜欢。但他知dào

海澜之家是男装专卖点,应该是价格不斐的,所以他没有立即试穿,却是先翻看了下价格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便把衬衣回塞给吉利道:“不好kàn

!”

“什么眼神?那么好kàn

一件衣服却说不好kàn

,你先试试嘛!”吉利鼓起腮帮道。

“不试了,这衣服太贵,我这种人穿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帮我买几件我身上这种T恤穿穿罢了!”

“一时穿一时的服装,现在天冷了,你就该穿衬衣打领带套西服了!”吉利接过衬衣,翻看了一下道,“还好啦,也就一千二百多块嘛!”

“开玩笑,都抵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吉利没有理睬林一帆,兀自拿着衬衣又去配了一件银灰色休闲西服和一条红色小碎花真丝领带,然后生拉硬拽地把林一帆推进了更衣室。

当林一帆衣着光鲜地粉墨登场时,吉利两眼放光道:“就是它了。”回头喊服wù

小姐,“请帮我包起来!”然后优雅地从挎包里夹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她。

“等等!”林一帆拦住吉利的手,对小姐道:“对不起,这衣服我不喜欢,不买了!”

“这样……啊,没关系!”服wù

小姐明显有些失望,迟疑着看着吉利。

“你干嘛呀,我喜欢呀,你穿着这套衣服更帅了知dào

不?”吉利不解地打开林一帆的手,执意地要付款。

“吉利,一定要这样的话,我钱我自己付好了!”林一帆从裤袋里掏出工资卡道。

“你什么意思啊?”吉利叫道。

“这太贵了,还是让我自己付吧!”林一帆笑笑,尽量放软了身段道,“我从来没收过女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如果我收了,我感觉在你面前会立不起腰的,拜托宝贝,照顾一下我那仅剩的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好吗?”

“切,有这么严重吗?我是你的女朋友呢!”吉利打了下林一帆的手背,沉下脸色道,“你不想收我送给你的东西,其实是到现在为止,还没真zhèng

把我当作你的女朋友,我能这么理解吗?”

“不是,不是,你明明知dào

我是爱你的嘛!”林一帆连忙否认道。

“可我却一点都没感觉到呢!”吉利说着眼圈就要红了起来。

服wù

小姐在一旁看着一对冤家减斗法,不禁抿嘴而笑。

“好了好了,我收下还不行吗?”林一帆最是见不得眼泪,便搂住吉利,安慰道。

“真的?”吉利破涕而笑,招手服wù

小姐道:“刷卡吧!”看来林一帆又输了。

“好的,您们请稍候!”服wù

小姐笑盈盈地接过吉利的信用卡。

米兰达就在隔壁,所以出得门来,吉利在前面走,林一帆却埋着头,有意落后半步,可偏就有不开眼的人要掺和。

“林大哥,怎么好几天没见着你了!”米兰达的小妹站在门口正高兴地向林一帆挥手道。

“你好啊!”林一帆连忙摆手示意,可是已经迟了,只得应了一声。

“这谁呀?”吉利停下脚步,回头问林一帆。

“谁呀?”苏姐也跨出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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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匪夷所思

PS: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这是作者在网络发表的第一部小说,从前一百章的读者反应来看,我确实是和这个潮流落伍了,虽然勉强地赶上了网络文学的末班车,但我还是习惯性地沉溺于传统写法,在情节铺设的紧张度上还着力不够,没有紧紧地吊足读者的胃口,这大概是需yào

一段或长或短的磨合期的,但既然已经写了这么多,就不想再中途改变风格了,我不想把我的第一部网络作品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怪胎,希望读者朋友们能够谅解一个作者的坚持,谢谢你们!如果你们能够坚持看下去,相信你是不会失望的,更不会后悔,这一点我能够保证,因为我相信自己。顺便作一个预告,在这部《沉沦的青鸟》结束之后,会上传一部《夜幕判官》奉献给大家,这是一部关于追求黑暗公正的传奇故事,敬请期待。

林一帆一脸尴尬地站在店门外,嘴里只是含糊不清道:“一个熟人!”

苏姐见吉利挽着林一帆的臂,自是有些明白了,便和小妹耳语了一声,把小妹推了进去,微微躬身道:“两位需yào

点什么,进来看看吧!”

林一帆笑笑道:“不用了!”

吉利扫了一眼林一帆奇怪的表情,隔着玻璃,看着挂在墙上的几件时装道:“好像还不错呢,我们进去看看吧!”

林一帆不得已,也只能跟了进去。苏姐走在最后,偷偷在林一帆腰上拧了一下,林一帆咧嘴回头。见苏姐朝他伸出大姆指。点点头表示吉利不错。

林一帆苦笑了一下。进到店内,假装着对小妹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又在这店里找了工作了?”

小妹一愣,看看苏姐,又看看吉利,露出银贝似的牙齿笑道:“刚来没几天!”

“这样子啊,这回可要好好干!”林一帆叮嘱了一句,转脸对吉利道,“这丫头以前在我们公司做过一段时间的打字员。嫌累不干了,没想到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是么?”吉利好像有些不信,但还是笑着对小妹道了一声你好。

“你好,你们随便看看吧!”小妹微微有些慌乱。

“我来,你先去外面迎客吧!”苏姐支开小妹,上下仔细打量着吉利,微笑道:“小姐真是好气质啊!”

“哪里,你是不是每见到一位女性顾客都会先赞她几句啊?”吉利似乎心情不错,和苏姐玩笑道。

“没有,这不是恭维话。”苏姐凑近吉利耳边小声道。“随便说一句,你的男朋友也很帅气!”

“呵呵。你这老板娘真有点意思!”吉利有些骄傲地看了看林一帆。

林一帆却有些紧张,不知dào

苏姐和吉利耳语了些什么。

“你们随便看看吧,或者,我还可以为你们推荐几款最新的时装。”苏姐俨然像极了一个热情的女店主。

吉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墙上一款浅湖兰的针织套装出神,回头对林一帆道:“怎么样?”

“试试吧!”林一帆点头,有些佩服吉利的眼光。

苏姐依言取下衣服,对吉利道:“小姐的眼光真是好啊,这套衣服看似设计简单,颜色也单一,一般人是不会选择它的,只有真zhèng

懂得审美情趣的人才会选择它。”

“原来你也是个真zhèng

懂得的人!”吉利接过衣服道。

苏姐一笑,瞄了一眼林一帆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开这家时装店没多少时日,真不太懂,这也是我一个朋友看中的衣服,是他说的。”

林一帆听了,心里直捣鼓,因为这套时装还是他上周亲手为苏姐挂上去的。

“噢,那她怎么没买走呢?”吉利好奇道。

“很简单啊!”苏姐捋了捋垂下的刘海,笑道,“因为他是个男人。”

“是么?”吉利有些意wài



“一个真zhèng

懂得欣赏美的男人!”苏姐补充道,眼神中充满爱意。

吉利闻之,抬起头来,灼热地盯着林一帆,呵呵笑道:“还有这样的男人吗?有机会倒是介shào

给我认识啊!”

“会的,你早晚会见着他的!”苏姐颇有意味地含笑道。

林一帆只听得背上直冒冷汗,真心是不知dào

这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吉利却没有听出苏姐的话外之音,只是有些奇怪这老板娘真是有些意思,便不再多说,把手包塞到林一帆手上道:“我去试衣。”

见吉利进了试衣间,林一帆方才长舒了口气,对苏姐小声道:“姐,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带她来的。”

“我知dào

你的。”苏姐的心里有些落寞那是自然的,只是她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只是咬着嘴唇问:“她是……黄莺?还是……?”

“是我的选择。”林一帆道,看着苏姐和刚才判若两人的表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只得用力地握住苏姐的手。

苏姐用力地挣脱,小声道:“放手啦,她马上出来的。”

林一帆默默地放开手去道:“我送走她就去找你!”

苏姐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抬头笑道:“不用,真的,我没事。她很好,和你很般配!”

“姐……”

“她真的很好,我为你高兴!”

林一帆还想再说些什么,吉利却开门出来了。

“哇,太漂亮了!”不知什么时候小妹也站到了身边,脱口赞道,“真象个公主!”

“一帆,你说怎么样?”吉利听了小妹的话很是高兴,但更希望得到自己所钟爱男人的赞美。

“我正在找形容词呢!”林一帆笑道,说实话他是真想好好的把吉利赞美一番,如果苏姐不在的话。

“仙女下凡,对的人和对的衣服,两者相得益彰。”苏姐也丝毫不吝啬,把最好的赞美送给吉利。

“那好吧,就是它了。”吉利喜滋滋地又跑回更衣室去。

“你怎么又跑进来了,出去吧!”苏姐回头,严厉地对小妹道。

“姐,我没说错话吧!”小妹朝林一帆吐了下舌头道,“我知dào

该怎么做。”

这话倒将林一帆和苏姐两人说得一顿尴尬。林一帆虽然来得不多,但是每次来都会帮zhù

苏姐干这干那的,两人的亲怩是由然而生的,举手投足间处处都有体现,所以,再傻的人也是能感受得到,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就你聪明!”苏姐脸一红,骂了一声道。

小妹笑笑,退了出去。

“老板娘,帮我包起来吧!”吉利出来,从林一帆手中接过包抽出信用卡道,“这里能刷卡吗?”

苏姐帮她把衣服包了走来,却没有接信用卡,转而向林一帆笑道:“这位先生,应该是男士付帐吧?”

“当然,当然!”林一帆急急地摸自已的工资卡,脸色被苏姐说得青一阵红一阵的。

“你这老板娘还真是有意思,我们谁付帐还用得着你来指使吗?”吉利很是生气,挽过林一帆的臂道,“你别听他的!”

“应该的,她说得没错。”林一帆终于摸出了工资卡,悻悻地递过去。

“算了,我们不买了。”吉利不忍见林一帆有半点难堪,狠狠地瞪了苏姐一眼,推回林一帆的手道。

“真对不起,我只是和你们开一个玩笑而已。”苏姐对于吉利的激烈反应有些意wài

,但却隐隐有一些欣慰,更有一丝丝的醋意。

“不带你这样开玩笑的。”吉利黑脸道。

“算了,别生气了,想来我是好久没给你买东西了,这位老板娘是友情提醒,我还该谢谢她呢。”林一帆一笑,为苏姐开解道。

“看样子两位真是很相爱啊,直让人好生羡慕。”苏姐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道,“真是对不起,我刚才真的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我是很乐意看到年轻人真心相爱的,为了表达我对你们的祝福,这套衣服本店就不收钱了,就当作是对你们真心相爱的祝福礼物吧!”

“什么?”这下倒使吉利大感意wài

,简直是有点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一百零三、我能相信你吗

“这怎么可以!”林一帆道,说着又把工资卡递了过去。

“我说的是真的!”苏姐很自然地轻轻打下林一帆的手道。

吉利看着一愣,不说话,疑惑写在了脸上。

林一帆倒不以为意,苏姐却意识到了不对,赶紧笑着对吉利道:“我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啊,你们郎才女貌的,该好好珍惜彼此才是啊。”

吉利忽然搂住林一帆的腰,把脸夸张地贴进林一帆的怀里道:“那是自然,我们快订婚了呢!”

苏姐依旧笑盈盈地,脸上看不出半丝痕迹来。

林一帆僵着半边身子,窘态毕现地道:“这位老板,你也是靠做这生意挣钱的,这样不大好,要不你就给我们打个八折吧,成本总是要收回去的。”

“祝福你们了!”苏姐把衣服折得整整齐齐地,仔细地放进纸袋,玩笑道,“希望你们订婚时能到我的店里来选购服装,到时候让我狠狠宰上一笔就是了。

“那就谢谢你了,到时我们一定上门来。”吉利老实不客气地从苏姐手里接过纸袋,转身抱住林一帆地胳膊,嗲声道,“一帆,我们走吧!”

林一帆还想说些什么,却硬是被吉利往外拉,出了门还不忘回望了一眼。

苏姐送到门口,望着林一帆吉利搂抱着远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到眼睛热热的,似乎有泪水不争气地淌下来。

“姐,你怎么啦?”小妹小心地拉了拉苏姐的衣襟问道。

“没事!”苏姐背着小妹抹了一把脸,回头笑道。“这几日一直挺忙碌的。辛苦你了。要不今天我们早点打烊吧!”

……

吉利一路无话。

林一帆也是一路忐忑不安,脑海里一直不停地回放着刚才在苏姐店里的点点滴滴,还好,应该是没露什么馅,林一帆自我安慰道。

回到绿庭园,吉利一关上门,就把那包衣服甩到林一帆身上,红着眼道:“说说吧。那老板娘怎么回事?”

“什么老板娘?”林一帆假装听不懂,猜想吉利也只是怀疑,但应是没什么把柄留下。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吉利叉腰生气道。

林一帆一笑,一屁股窝到了沙发里,伸手把吉利拉到怀里,道:“想不到你一个海归也能把这俚语用得挺熟练的。”

吉利挣脱林一帆的怀抱,站起来正色道:“别打岔,老实交待!”

“天啊,你让我交待什么呀,我都不知dào

你在说些什么!”林一帆一脸无辜道。

“你就装吧。别以为我好欺骗,我是个女人。我能感觉得到。”

“切!”林一帆冷哼了一声,“那我倒要听听,你究竟都感觉到了些什么。”

“那为米兰达的老板娘你认识吧?”吉利盯着林一帆问。

“不认识。”林一帆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这回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于是勇敢地迎着吉利的目光,一口否认。

吉利从林一帆的眼睛里找不出蛛丝马迹来,不觉有些气馁,便稍稍放松了些语气道:“那你怎么解释她免费赠送衣服这事?”吉利说完,有些不解气地踢了一脚刚才掉落在地上的纸袋。

“你没听她说吗?人家还指望着做我们后面的大生意呢,说到底就是一种营销手段。”林一帆假装轻松地分析道。

“哼哼,好一种营销手段!我看她这店恐怕这几天都挣不到这衣服钱!”显然,吉利很聪明。

“那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人家一看你这身上的行头就知dào

你是个有钱的主,那人家还不死死地把你拽住啊?”林一帆瞟了一眼吉利还斜挎在身上的意大利包。

“我都穿什么啦?也没穿什么好衣服呀,你不是一真唠叨我嘛,所以除了我出去谈生意,平时也就穿一两百块的衣服,即便这包,虽是意大利的,但也是一个小品牌,她认识才怪呢。”吉利仔细检查自已的着装道。

“好吧,好吧,算我说错了,是人家一看你这气质就知dào

你一定不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林一帆没正经地道。

“你就可着劲跟我瞎掰吧,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相信你的话,我看着你和她就透着一股亲热劲。”吉利恨恨道。

“呵呵,闹了半天,原来是我的宝贝看不得我和漂亮女人说话,吃醋了,是也是?”林一帆把吉利又拉了下来,刮了她一个鼻子道。

“是啊,我是吃醋了,我最见不得你和别的女人腻腻歪歪的,恶心!”吉利躲着林一帆吻,扭过头去。

“好好好,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一定见着漂亮女人绕着走还不行吗?”林一帆掰过吉利的头。

吉利的眼睛红红地,好似要哭出来了。

林一帆了阵心痛,暗骂自已真是混蛋,便吻住了她的眼,喃喃道:“宝贝,相信我好吗,我真的和她没什么,要说有关系的话,也就是和她的那个小员工认识,别的真的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的,相信我好吗?”

“我能相信你吗?我能相信你吗?”吉利哭出了声来。

“当然,当然,你当然可以信任我,也应该信任我。”林一帆捧起吉利潮湿的脸,注视着她轻轻抽动的鼻尖和那鲜艳欲滴的嘴唇,终于不容分说地把自己火一样烫的唇印了上去。

吉利抗拒着,推托着,抽咽着,但终究敌不过林一帆的进攻,放qì

了抵抗,任凭他的轻薄,继而被点燃了,烧了起来,于是她开始慢慢地回应,开始吮吸,开始厮磨,开如呻吟,开始疯狂。

林一帆偷眼望了一眼房门,咬着吉利的耳垂道:“我们到房里去吧!”

吉利面若桃花,娇羞地点点头。

林一帆便一把抱起吉利进了房,反脚踢上房门,把吉利轻轻地放到床上。

“窗……窗帘……”吉利半合着眼睛道。

林一帆急切地道:“大黑夜,没关系的,我等不了了!”

“嗯!”吉利摇头,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不放,嗲声着:“窗帘!”

“哎,真拿你没办法!”林一帆起身拉上了帘子,回头时却见吉处已钻进了被窝里,外衣竟然已自己脱了在地板上。

“哇噻,你好急,好主动啊!”林一帆忙不迭地解着自己的衣扣笑道。

“你好坏啊,羞死了!”吉利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宝贝,我来了!”林一帆怪叫一声,扑上了床。(未完待续……)

一百零四、何不挺起胸膛

吉利怕是累坏了,早已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林一帆的怀里睡去了,嘴角含着羞涩而幸福的笑。

林一帆抚摸着吉利润滑的背,心里既是满足的,却又是忐忑的。

刚才的吉利热情而局促,努力却笨拙,对于性事完全还是个青涩懵懂的小丫头。所以林一帆很有些痛恨自己,暗叹自己一不小心亲手又摧残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不,不是一不小心,林一帆告sù

自己这便是自己的卑鄙之处,居然用这样一场原本神圣的性事来掩藏自己和苏姐之间的蛛丝马迹。

所以,此刻林一帆有些后悔了。他更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在吉利面前的形象是否会因此而有所损毁,可笑的是以前多少次吉利想把自己交给他,他却一直假意推托,答yīng

吉利要让这神圣的一刻让两人永生难忘,可是今天居然就这么了了草草地结束了,这实在是有点荒诞。

吉利动了一下,把林一帆抱得更紧些,嘴里发出婴儿一般的呓语。

林一帆对吉利一直充满着怜爱。这丫头别看她在工作上风风火火的,完全一派女强人的作风,可在生活中却完全是一个小女人,是的,一个小女人而已,敏感而多情,活沷不失可爱,就像一个调皮的邻家小妹一样。林一帆有时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老了,尽管他才二十五岁。所以他对吉利是真真欢喜的,他渴望青春,他渴望恋爱,他欢喜吉利在他身边的缠绕。欢喜看着她哭哭笑笑。感觉她就像自己一个宠爱着的孩子一样。

看来。自己是该为她做些什么了。既然早晚要面对,何不挺起胸膛。

一旦决定下来,林一帆反而觉得轻松了,可是瞌睡虫却袭来了。

……

吉利调皮地用发梢拨弄着林一帆的脸。

“姐,别闹了,让我再睡会儿!”林一帆侧身抱住吉利的腰,把脸躲到吉利的怀里含糊不清地道。

“你羞不羞啊,居然叫我姐?”吉利捏住林一帆的鼻子。

“啊?”原本迷迷糊糊的林一帆打了个激灵。暗叫一声不好,便拉下吉利,给了她一个清晨之吻道,“我那有叫你姐,我说吉利,别闹了。”

“是么?我怎么听着你在叫我姐呢?”吉利摸摸自己的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时时想着要长大呀?”林一帆拍拍她的小脸笑道。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已经是一个女人了!”吉利认真地道。

“你呀,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孩子!”林一帆托起吉利的下巴动情道。

吉利却重复道:“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说着,吉利掀开被子道。“不信,你看!”

洁白的床单上。星星落落地散着几朵殷红的桃花。

这是处子之花呢,林一帆看着却有些心惊,有些惶恐,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缓缓地把吉利搂进怀里。

“你会对我好吧?”吉利抱紧林一帆,脖子和林一帆贴在一起,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地问道。

林一帆没有回答,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他明白,这是一份责任。可是,他能承shòu得起吗。

“你会对我好吧?你怎么不说话?”吉利喃喃道。

“你就那么不自信吗?这可不像你啊!”林一帆笑道。

“我也不知dào

最近这是怎么啦,这心里总有些不安,总有些担心,慌慌的,但又说不清楚为什么。”吉利道。

“别担心,拿出你工作一样的勇气来。”林一帆安慰道,心里却是一阵阵地刺痛,这吉利的不安不也正是林一帆的不安么,他需yào

给吉利也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于是,林一帆暗吐了口气,捧起吉利的脸认真道:“再不要多想什么了,明天我就去家里安排一下。”

“家里?你家里?”吉利有些不解,其实她还没有完全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两人交往了这么久了,他却从没有提及过自己家里的事情。

“是的,待我先回去一趟,然后我就带你去见他们好吗?”林一帆道,脸色却有些凝重。

“你没事吧?”吉利有些担忧,却又不想多问,她隐隐觉得林一帆一定是有着莫多的苦衷的,她不想给他太多的压力,她不想在他的眼神里读到太多的忧郁,尽管这种忧郁深深地吸引着她,甚至让她迷恋。

“没事。”林一帆浅浅一笑道,“我的家里有些状况,我需yào

先回去和他们沟通一下,但是我保证,一切都会顺利的。”

“我当然相信你。”吉利有些困惑,但她宁愿相信这个男人,因为她爱他。

“好了,起床吧!”林一帆故作轻松地在吉利的屁股上揩了一把油道。

“要死啦你!”吉利推开林一帆,下床拉开窗帘。

一抹阳光斜进窗来,照得林一帆有些睁不开眼,也照得林一帆心里有些慌张。

林一帆没有坐吉利的车子,打电话给杨杰交待了些公司里的事情,便独自一个人搭上了去八里桥的公交车。

城里自有城里的繁华,可乡下也自有乡下的沉静。车子只能停靠在南河沿,往北约莫还有三四里地便是老屋。已是深秋,天高云淡,八里桥淹没在一片芦花的海洋,灰翁鸟还是这么孤寂的叫着,却还是不见它的踪影。

童年往事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林一帆有些踯躅不前了。

“哟,这不是不是广志家的儿子么?”有老农提着镰刀钻出芦荡。

“是啊,你在作什么呢?”林一帆点头称是,问道。

“这片芦苇该收了,我正准bèi

开镰呢!”老农指着河滩道。

“我看芦叶还发青,等一些时候才好呢!”林一帆道。

“哎,你们城里人不懂,现在正好开镰,等发黄了,芦杆就硬了,不好割了。”老农笑道。

“是吗,还有这说法?”

“当然了,万事自有规律,强求不得。”老农道。

“是啊是啊,有道理。”林一帆应道,若有所得。

“你快些进去吧,你爸怕是等着你了!”老家道。

“不会的,我这次回来没跟他说。”林一帆解释道。

“噢,那你应该常常回来,你爸一个人不容易。”老家看了林一帆一眼道。

“你说得是,以后我会的。”林一帆点头称是。

对于父亲,林一帆的内心一直是矛盾重重,他不知dào

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人。(未完待续……)

一百零五、千万不要学我

“你怎么来了?”

父亲没有起身,只是抬了一下头,接着便又埋头做他的芦花扫帚。但林一帆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意wài

和欣慰。

“你……过得好吗?”林一帆犹犹豫豫地问。

“你认为呢?”父亲一笑,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林一帆突然有些哽咽。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父亲站起来,拍拍林一帆的肩膀转身道:“进来吧!”

这是林一帆出身时的老屋,剥落的墙灰能证明它的年代,母亲的照片还是挂在那个熟悉的地方,但是镜面却被擦得很干净,林一帆内心一动,暗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有好几个月没来了,给你妈上柱香吧!”父亲抽出三枝香,摸出打火机,却不知怎么的,手有些颤抖,怎么也点不着。

“我来吧!”林一帆低声道,小心地接过香,点着后恭恭敬敬地给母亲鞠了三个躬。

父亲没再多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墙根下的一张竹椅上坐了下去。

“你……还一直住这里吗?”林一帆沉默了半晌,问道。

“没有,偶尔还是要去城里的,有一些场合我是必须要去的,这是协议的一部分。”父亲笑道,笑容里有些轻松,更有些无奈,“我倒是希望在这乡下长住下去呢!”

“协议?阿姨她……”林一帆有些听不太明白。

“是的,五六年前我就和你阿姨有口头协议,平时我乐意上哪就上哪。乐意干嘛就干嘛。但是如果她有什么活动或者人情来往需yào

两个人一起出面的话。我有义务陪她一起参加。”父亲很平静地解释道。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林一帆又一次重复这句话,好像除了这样一句,他已经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跟父亲讲了。是的,他曾经恨面前这个已是满头银发的父亲,尽管后来林一帆的内心深处已渐渐原谅了他,可是他却再也说不出那些亲近的话。

“我说过,我们爷俩再不要相互说对不起。父子之间哪有多少仇恨不可以化解呢!”父亲摇摇头,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看得出来,今天儿子的到来还是让老人增添了些生气。

林一帆嘴角轻轻上扬,一笑。是啊,这一切的一切能怪得谁呢?要怪哪也只能是怪造化弄人,只怪母亲福分太浅,走得太早了;要怪也只能怪祖宗荫福不够,让子孙过得太过寒碜了,而这世界上原本就不该生就穷人的。

“不要老是沉溺在过去了。”父亲安慰道。“对了,你今天来得很突然。也没打个电话,有事么?”

“我……”林一帆迟疑着,不知dào

今天是不是来得正确,不知dào

是不是该把吉利的事情完完全全地讲出来。如果是以前,他是断不会再回来的,可是,他已经原谅父亲了,不是么?

“吞呑吐吐的,怎么,缺钱花了吗?”父亲一脸慈详地站起来道,“你等等

,我再给你拿些去,上个月卖芦花扫帚的钱正好收回来了。”

“不用了!”林一帆赶紧按住父亲。

林一帆突然想哭,真的。上高中时一次次回来拿钱的情景他是永志不忘的,那时的父亲也是几乎同样一句话,你等等,刚卖了花生,我去给你拿。

“是啊是啊,瞧我这记性,你都已要工作了,我却忘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拿学费的呢!”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骄傲。

“我来是想告sù

你,我谈女朋友了!”林一帆站在父亲的面前,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眼睛道。

“女朋友?真的?”父亲有些反应迟钝,也有些意wài

,更有些惊喜。

林一帆点点头道:“我想领过来给你看看。”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只是,只是……”父亲扫了一眼老屋,犹豫着。

“没关系,她不在乎这些的。”林一帆明白父亲的意思。

“哦!”父亲沉吟了一声,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问道:“女孩子是临江人吗?做什么的啊?”

“她是宁波人,不过从小在日本长大,刚回来,在临江开了一家园艺工程公司。”林一帆。

“噢?她年纪比你大?”儿子介shào

吉利时兴奋的神情父亲看在眼里,但是他却有疑问。

“呵呵,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比我小三岁呢!”林一帆有些奇怪父亲的反应。

“看来她也是个有钱人呢!”父亲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地对儿子道,“你可千万不要学我啊!”

“不会的,吉利她不是这样的人。”林一帆信心满满地道。

“噢,她叫吉利,那样是最好。”父亲有些欣慰,沉静了一会儿,父亲一个人喃喃道,“当初她也不是这样子的啊!”

“你说什么!”林一帆不是听得很清楚,追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你阿姨。”父亲淡淡地笑笑道,“当初认识她的时候,也是没想到她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怎么,你后悔了吗?”林一帆道。

“说后悔也后悔,要说不后悔也不后悔。”父亲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林一帆道。

“我不明白,能给我说说吗?”林一帆其实很想了解父亲多一些。

“要说后悔,就是我和你阿姨结婚时没有充分老虑你的感受,这一点我确实很是后悔。”父亲用力地握住林一帆的左手道。

“没事了,都过去了。”林一帆没有抽回手,只是用右手轻轻地盖上父亲粗糙的手背。

父亲眼睛里泛着泪光,接着道:“要说不后悔,那就是对你阿姨,尽管她后来有些势利,有些看不起穷人,和你也郁集了太多的心结,但年轻时我们毕竟相爱过,那一段时光毕竟还是美好的,所以我也用不着后悔。”

林一帆点点头,他是第一次如此深地接触到父亲的心灵深处,原来父亲也是个性情中人,只怪自己当时太小,抵触心太强烈了,父亲所谓的那一段美好里被他掺和了太多的沙子。

“所以,我觉得……”父亲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你说吧!”林一帆隐隐能猜到父亲想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她终归是你的阿姨,所以……”父亲看着林一帆的脸色,始终不敢说出来。

“所以你要让我把吉利领到她家去吗?”林一帆沉下脸,冷冷地道。(未完待续……)

一百零六、他绑架了父亲

父亲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好吧,我会考lǜ

看看的。”林一帆不忍看见父亲落寞的样子,有些心软。

“算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不要勉强了。”父亲抬头道。

林一帆苦笑一声道:“那你约个时间吧,我会领吉利过去的。”

“谢谢你,孩子。”父亲有些动情道。

“是我欠你的。“林一帆摇摇头。

“不,你不欠我什么,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父亲的眼睛有些湿润,是啊,为了儿子这句话,他的内心承shòu了太多的期待和煎熬。

望着父亲苍老的容颜,之前种种不堪的往事不由地又浮到了眼前,林一帆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在八里桥一带他们林家也算是诗礼之家,只不过家道中落,到了林一帆父亲这代除了这间老屋也就剩不下什么了,可林一帆却偏偏继承了所谓读书人的那一份骄傲,所以母亲走后,当那位阿姨把他们父子俩领进那所富丽而幽深的大房子时,他的抵触也便彻底暴发了,尽管他知dào

父亲和阿姨是真心相爱的,可是他却受不了她们一家俯视的眼光,尤其是那位高高在上习惯颐指气使的所谓姐姐,在她们面前他感觉永远低人一等,在她们家他永远是一个二等公民,所以他需yào

反抗,需yào

维护自己那可怜的一点点仅存的自尊。

于是,他绑架了父亲。是的,他绑架了父亲的幸福。

“你在想什么?”父亲的声音拉回了林一帆沉重的思絮。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林一帆笑笑。

“不要多想了。过去的也就过去了。”父亲善解人意地握握他的手。

“是。”

“你在这里吃饭么?”父亲看看门外的太阳道。

“不了。公司里还有事。”林一帆迟疑了一会儿,扫了一眼墙角推着的芦花扫帚道,“你……还是回城里去吧,这些……不要再做了!”

父亲有些意wài

,嚅嚅道:“没事,我已经做习惯了。”

“我走了。”林一帆没有说下去,朝父亲摆摆手便出了门去,眼里却早已噙满了泪花。父亲可是在这八里桥作了二十多年的代课老师。好不容易通过阿姨的关系转了正并且去了城里,却因为自己的坚持和决绝,硬是被拉回了这老屋,种起了田扎起了芦花扫帚,可是父亲却无怨无悔,为了他选择放qì

了自己已经到手的幸福,硬是省吃俭用,从手指缝里,从牙缝里挤出一点点带血的钱来,供他上完了高中。上完大学。

父亲站在身后,远远地挥手。

眼中的热泪终于滚落了下来。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地歌唱,可林一帆却只知dào

一个劲地沿着河边走,芦絮拂弄着林一帆的头脸,他也浑然不觉。

回到公司已是午后,门卫邵老头喊住他。

“邵师傅,有事?”林一帆问。

“噢,噢,没事没事!”邵老头欲言又止。

“还是为你女儿的事吧!你就放心吧,我早晚会为你办了的。”林一帆大概明白邵老头所为何事,便信心满满地回答,心想这件事自己确实有些拖沓了,不觉有些不安。

“不是不是,我的事不急,不急!”邵老头摆手笑道,只是笑得有些奇怪。

林一帆见状,有些疑惑,便不再理会,自是上了楼梯。

“林主任,你上哪里去了,我们部门来了新同事呢!”楼梯口小蔡见着林一帆便拉着他不放,赞道,“还是个美女呢!”

“拉倒吧,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是不是见着个母的就围着转呀!”林一帆甩开小蔡进得门去道,“美女在哪里呢?让我也……”

见着人,果然是个美女,林一帆却惊着了,有些合不起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上自己的话:“瞧瞧!”

“好啊,那你就好好瞧瞧!”雪雯站了起来,拉开裙子原地转了圈,笑盈盈俏生生地立在林一帆的面前。

林一帆回头看看小蔡,再看看办公室里其他几位哥们,笑道:“果然是个美女!”只是笑得实在有些不自然。

“瞧你那表情,只怕是从没见过美女似的!”杨杰嘲笑道。

“滚!”林一帆叱了声,佯怒道。

“介shào

一下吧,我是丁雪雯,刚从集团调过来。”雪雯故yì

装作不认识,伸出手来道,“你就是林主任吧,以后还请多关照。”

“好说,好说!”林一帆心想少不得要把这出戏唱下去,便握了握她的小声道,“欢迎你!”

“真的假的?”却握住他的手不放,突然贴近他小声地坏笑道。

林一帆赶紧退后一步,轻轻挣脱手,大声道:“当然是真的欢迎你了!”旋而转身向着大家道,“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几个花痴站起来叫道,居然难得地整齐划一。

“好了,大家工作吧!”林一帆摆手示意道。

“林主任,你看安排我作些什么好呢?”雪雯走近林一帆的办公桌道。

“哎哟,这可要看高总和刘总怎么安排呢!”林一帆不敢直视雪雯灼热的眼睛,搓着手推托道。

“我刚从三楼高总那里下来,他可是点名要我找你要工作呢!”雪雯嗲声道。

“是么?我怎么没接到他通知呢?”林一帆不禁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我能安排你作些什么呢?”

“那好办呀,你林主任不是还缺个专职秘书么!”杨杰挤过来调侃道。

“去你的,滚一边去!”林一帆敲了一下杨杰的头,转身对雪雯道,“要不你先帮我整理些资料吧!”

“好,没问题。”雪雯爽快答yīng

道。

于是林一帆便从抽屉里取出德尚的那些放了好几天却不知如何下手的假资料交给雪雯道:“今天你就先用我的办公桌吧,回头我让杨杰给你买一张去。”

“好的,谢谢!”雪雯挤进林一帆的位置称谢道。

林一帆赶紧起身,喊道:“杨杰,走了,帮丁小姐买一张办公桌去!”

“好勒!”杨杰高兴地应道。(未完待续……)

一百零七、贼眼光明。

小樱泡脚屋。

手机上的短信息,是苏姐早上发来的:“昨晚你还好吗?”

林一帆半躺在单人沙发上,足浴小妹的手艺很好,林一帆很是享shòu

,可这心里却有些烦燥,昨晚记得是答yīng

了苏姐晚些过去的,可回家和吉利抱在一起后竟然忘了这茬,连个电话也没回,今早又去了八里桥,因为心里有事,居然也没听到手机响,这不,手机的未接电话里还有几个惠州的座机电话,不知dào

是谁打来的,只怕是小珂的,所以林一帆正犹豫着要不要回个电话回去。

“我说兄弟啊,说老实话,你和那新来的大美女是不是早就认识啊?”杨杰对雪雯还有些念念不忘。

林一帆苦笑一下道:“算认识吧,刚进集团那会儿她作过我们的培训辅导员。”

“我说嘛!我看着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只怕是你们关系匪浅吧?”杨杰真是贼眼光明。

“少胡说八道。”林一帆愠道,“这话就此打住吧。”

杨杰没想到林一帆说拉脸就拉脸,只得悻悻道:“这有什么呀,男人嘛!不谈女人谈什么呀?”

“你这张大嘴可千万别害了我,我还想正正当当地聚妻生子呢!所以少他娘的把这种狐骚味沾到我身上来。”林一帆骂道。

“这么说,她很骚了?”杨杰坏笑着盯着林一帆。

林一帆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便笑道:“她骚不骚的我可不知dào

,不过我可奉劝你。最好你也和她保持安全距离的好。”

“那是自然。兄弟的女人我是不敢碰。我可不想和你做连襟。”杨杰暧昩地道。

对杨杰,林一帆真是无语了,只得摇头道:“怎么每次和你在一起,总少不得说女人呢?真是不知不觉中被你带坏了。”

“那是我的荣幸。”杨杰笑道,一边使劲把脚丫子往小妹的怀里探。

“好了,说正事吧!”林一帆看了一眼为自己服wù

的小妹道,觉得这小妹还不赖,不过这轻浮念头不过一转即逝。因为林一帆就已经在暗骂自己,直骂自己怎么和杨杰一般无异了。

“行,你说吧!”杨杰脸上露出满yì

而陶醉的神情道。

“以前逢年过节的那些福利和到各个山头孝敬的礼品都是谁负责的?”林一帆问道。

“张菊兰,现在当然归你负责了。”杨杰眼睛一亮道。

林一帆最是见不得杨杰见钱眼开的样子,但是不可否认,这杨杰作什么都是好手,都是老手,用他还是挺顺手的,不过除了他似乎也确实没什么人好用,也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刘芸才会大方地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让给他林一帆来坐,这正是林一帆所担心的。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动一动。

“以后这事就交给小蔡去做吧!”林一帆不动声色地道。

“为什么?”果然不出所料,杨杰一把坐起来,沉声问道。

“激动啥,不要尽看着这些个小钱!”林一帆批评道,“咱们现在的重点在开发区那边,那才是大头!”

“也对啊!”杨杰发觉自已的失态,便稍稍收敛道。

“把那边弄好了,可抵得上这边好几年的收成了!”林一帆笑道,“你应是能做大事的人,所以不要眼光太短眼界太窄了,有失体面,况且,对下面兄弟们你也得让他们雨露均沾才是,不然谁会为你办事啊!”

“是是,应该的。”杨杰点头称是,然后对林一帆面带感激地道,“所以我对林主任给我的机会我也是十分感激的,我懂的。”看来这杨杰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懂了就好!”林一帆没有点破。

接下去,两人各打各的算盘,没有再多说话,眯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公司。

待在公司也没多长时间,便该下班了,林一帆把小蔡留了下来,其他人三三两两地各自离去,可雪雯却磨磨蹭蹭地也不肯走。

林一帆无奈,便拉了小蔡到楼梯口道:“小蔡,没多小日子就快过年了,今年的工人福利就交给你去采购了。”

“真的么?”小蔡有些不信,又有些担心道,“这不是杨杰……”

“这我说了算!”林一帆假装不悦道。

“那是那是!”小蔡感激道。

“但有一点,我不希望你在这上面做什么小动作。”林一帆道破天机道,“尤其这些东西是直接发给工人的,我想,我们不能亏待了工人们,是他们养活了我们这些人。”

“我听你的。”小蔡应道。

小蔡的失望一失而过,不过林一帆却看在眼里,于是他笑着拍拍小蔡的肩膀道:“不要太在意这一次嘛!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林主任,不,林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的。”小蔡听了林一帆的许诺很是受用,便表决心道。

“不是办好,而是要办得漂亮!”林一帆搂过小蔡道,“你明天去查一下,看去年的标准是多少,今年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五十。”

“增加百分之五十?这合适吗?”小蔡惊道。

“我说合适就合适,另外各个部门、车间的头儿的那一份要另外置办,我的意思你可懂?”林一帆笑眯眯地盯着小蔡问。

“我懂我懂!”小蔡毕竟不是傻子,虽然讲话有时候有些不知轻重,但办事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一直被杨杰压着,没有机会展示而已,说到底终究也是个可造之才。

“那就好,你去吧!”林一帆支走了小蔡,想那雪雯还在办公室,便迟疑着上了三楼去找高远。

“小林,怎么还没下班?”高远见着林一帆便问道。

“你不也没下班么?”林一帆应道。

“对啊,我们做领导的都应该做到早来晚走。”高远笑道。

“那是你,我不是领导,这一条对我不适应。”

“呵呵,来来来,坐吧!”高远问,“有事啊?”

“那雪雯怎么回事啊?怎没听说有人要过来啊?”

“怎么没听说,通知不是早就下来了吗?怎么你不知dào

?”高远有些奇怪道。

“噢,好像有这么回事!”林一帆仔细思量,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她好像还是主动调来的,看来我们公司还是颇有吸引力的嘛!”高远不无得yì

地道。

“那是!”林一帆不咸不淡地应道。

“你好像不怎么待见啊,我给了你一个美女还不高兴啊?”高远道。

“只怕我是无福消受啊,要不,还给你得了!”林一帆笑道。

“嗯,有事,这里面有事,这里面一定有事!”高远果然是此中高手,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未完待续……)

一百零八、霸王硬上弓

“别开玩笑了,我们男人不要紧,但人家可是黄花大姑娘呢!”林一帆道。

“哟,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嘛!”高远调笑道。

“我哪会这些啊?你左搂右抱的功夫我是半点也学不会的!”林一帆还击道。

果然,高远脸色有些尴尬,指着林一帆笑骂了一句:“好你个林一帆,居然敢笑话我。”

“彼此彼此!”林一帆耸耸肩,故作无辜状。

“算了,说不过你,看来你也是个不愿吃亏的主。”高远收起嘻笑道,“我已经决定了,这个月底开发区那边就准bèi

开工。”

“是么?会不会太急了一些,前些日你交待的让我做仲董事长的工作这事,我还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呢。”林一帆感觉有点跟不上高远的节奏。

“不等了,先动了手再说,我想啊,等我们做了半拉子工程的时候再问上面要钱是不是反而会更好要一些。”高远道。

“你这是先上车后买票啊!”林一帆不得不有点佩服高远的算计。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不过仲董事长那边归仲董事长那边,你不要放下了。”

“我会的,这不,那个雪雯什么的来了,正好先帮我准bèi

资料。”林一帆道。

“当当下手是可以的,但是核心的部分……”高远没有说下去。

林一帆一笑道:“我明白怎么做的。”

“那最好,对了,你觉得仲董事长那边有希望吗?”高远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只能是尽lì

而为。不过好在你已经想好了准bèi

来个霸王硬上弓。到时恐怕董事会也不得不追加投入。跟着你的指挥棒转的。”

“但愿如此啊!”高远吁口气道。

林一帆估摸着那雪雯也该走了,便告辞了高远回自己的办公室。

雪雯果然已走了,办公室的灯已关了。

“这人,走了连门都不晓得关。”林一帆一推门,发觉门居然虚掩着,便嘀咕着进到门后摸开关。

“别开灯!”黑暗中有人说话。

林一帆不觉一惊道:“谁呀?想吓死人啊?”正惊异间,感觉一个温热的肉体贴了上来。

“你老是躲着我作什么呀?”

妈的,是雪雯。她居然还没走。林一帆暗骂了一声,下意识推开雪雯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第一天来就躲着我,你什么意思呀?”雪雯又贴了上来。

“啪”的一声,林一帆打开了灯,挤过雪雯,走回自己的办公桌,皱眉道:“我还没问你呢,你突然申请调到我们公司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想你呗,想一直望着你,所以就过来了啊!”雪雯笑着。解开脖子上的纱巾道:“哎,我怎么感觉这天有些闷呢!”

雪雯的脖子线条很美。可未完全褪去的几道淤痕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林一帆知dào

雪雯又在耍小心计了,但对她受得的伤害还是抱以深深的同情,于是暗叹一声罢了,问道:“你,和朱燃的事情究竟怎么处理的?”

“我就知dào

你关心着我。”雪雯有些得yì

,以为自己的小计谋又成功了,便又准bèi

粘上来。

“说你的事!”林一帆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你开门干嘛?”雪雯不乐意地道。

“你不是说有些闷吗,正好透透气!”林一帆淡淡地道。

“没劲!”雪雯讨了个没趣,便自是在下午新送来的办公桌后坐了,不再说话。

室内的空气顿时有些窘滞。

“你,不想说说吗?”还是林一帆打破了沉默。

“哼,有什么好说的,他不肯放手,我也不准bèi

轻易地放过他,那就先挂着呗!”雪雯恨恨地道。

林一帆听着感觉雪雯的回答和自己意料的差不多,心里便生出一丝丝失望,更有一丝丝欣慰。失望的是雪雯果然还是雪雯,她果然是不会轻易放qì

到手的东西的,正因为如此,看来和雪雯结束关系是极其正确的,因此自是感到欣慰。

但林一帆却还想再劝劝雪雯,毕竟相交一场:“雪雯,我还是劝你早些结束和朱燃的关系,认认真真地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嫁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雪雯冷笑一声道:“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你是怕我缠着你不放吧?”

林一帆脸一红,笑道:“我是真心为你好呢,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那朱燃虽然能给你物质上一切想要的,但你真想挨他一辈子的鞭子吗?”

“这可能就是我应得的报应吧,这可能就是我的命运吧,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也就无所谓了,所以,你用不着同情我,如果你真的同情我,就请不要推开我,也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雪雯转过身子,面对着林一帆道。

“这又何必呢,你完全是可以选择的。”林一帆回避着雪雯的目光,无奈地摇头道。

“选择?”雪雯突然笑了,“如果我回过头来选择你,你还会要我吗?”

“对不起,我不能。”林一帆肯定道。

“这就对了,这才是准确的。”雪雯有些黯然地道,“如果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大约都是不会再接受我的。”

“可是你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呢?”林一帆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呵呵,因为你是我的救命稻草啊!”雪雯抬起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呵呵笑道。

“你这样会害了我的知dào

吗?”林一帆对于雪雯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不会的,你放心吧,你可以去谈你的恋爱去,我不介yì

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会吃醋的,只要让我看着你就好,真的,我不会影响你的,我保证,出了这个公司大门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雪雯近乎哀求道。

“荒谬!我真是无法理解。”林一帆觉得这雪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说的话做的事越来越乖张荒诞,天知dào

她还要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我不需你理解,你只要不推开我就行,而且……”雪雯故yì

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道,“而且,你是一定不会推开我的。”

“你好像已经吃定我了似的。”林一帆有些不服气。

“想知dào

原因吗?”雪雯笑眯眯地道。

“你说!”

“因为你的心太软了,你太讲感情了。”雪雯将红唇贴上林一帆的耳朵吃吃笑道。

是么?原本以为自己的心肠已经变得够硬的了,如今居然还是被别人拿来当作对付自己的武器,林一帆细想至此,不禁苦笑。(未完待续……)

一百零九、风月流

看来是逃脱不了,少不得又是一场缠绵。

雪雯满足地去了,不无得yì

地回到那朱燃的身边去了,她感觉到浑身无比的舒畅,每一个毛孔里都灌满了一种好似报复得逞后的快感。姓朱的,你不是怀疑我吗,你不是从心底里看不起我吗,你不是要把我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往死里折腾我吗,好吧,我就给你找一顶帽子戴,以后你每施暴一次,我就给你带一顶帽子回来。还有你林一帆,你不也要抛弃我吗,你不是急以摆脱我吗,我偏就要把你牢牢地抓在手里面慢慢把玩。

雪雯走了,她心思林一帆又如何能了解呢,此刻他却正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虽然有些累,但脑子里却亢奋异常,居然一点睡意也没有,便给苏姐挂了个电话,好在苏姐善解人意,也未认真和他计较。之后,他却又想起白日里那个打了好几遍的惠州电话来,寻思着一定是小珂,这倒让林一帆有些惶恐,说实话,他是有些怕见小珂的,他总觉得自己是欠着她莫大的人情,他是没什么可以还给她的,他当然也明白小珂需yào

的是什么,但是就如此作一个交换却又让他有些心有不甘,如果真若这样,他会更加看不起自己的,原本就已经不值几个钱了。

想归想,做归做,天一亮,所有的不安和自省便又消遁不见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笑玩笑,女孩子身上的油该揩的还是揩,尽管林一帆自已心底有杆秤,但在别人眼里估计已是把他划入杨杰一类人物了。至少林一帆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直言相告的除了自己还有真zhèng

的朋友。因为只有真zhèng

的朋友才会善意的提醒,所以,看来张菊池应该算是个真朋友。

张菊池是看不得林一帆和他茶室里的小妹们调笑的。

“喂,人家还是些小姑娘呢,你可别把人家忽悠得整日地做白日梦,都快成了菜花痴了。”张菊池在林一帆背上用力拍了一掌骂道。

“我可不敢,和她们开些个玩笑罢了,我这人貌似风流。实质不入流。”林一帆道。

“我看你是自创风月流。”张菊池也笑道。

“对日本剑道我是一窃不通呢!”林一帆嘿嘿笑道。

张菊池承认耍嘴皮子的功夫是跟不上林一帆了,便端了壶粗茶过来道:“我看你最近很忙啊,都快把朋友都给忘了。”

“你这个天然居只有天上客方能常驻啊,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一年来拜一回山门也就算是对得起朋友了。”林一帆叹道。

“可人仙人也要吃饭啊,你怎么着也得常来捧捧场子啊。”张菊池叫穷道。

“呸,你就用这茶来待客吗?”林一帆吐了一口,骂道。

“我是真穷啊,最近生意不太好,原本肖力还时不时地拉些客人过来,不过是最近好像也来得少了。”张菊池苦笑道。

“他呀。大忙人,最近可着心跑惠州呢。哪有空跑你这儿来听佛。”林一帆戏谑道。

“噢?他倒是如鱼得水。”张菊池应道。

“哎,不说他,怎么着,你这素食和尚做不下去了吗?”林一帆笑道,“不会是你想着要收回你妹的酒店吧?”

“倒还没到那地步。对了,说到我妹,前几日还听她说你又升官了不是?”张菊池问。

“她消息真灵通。”林一帆未置可否,略有不悦地道。

张菊池不以为意,接着道:“过几日,她说还要来找你谈些事情呢。”

“是么?她倒是常常念着我!”林一帆笑道。

“那是。她确实挺高看你的,不过我看你也不咋的。”张菊池显然是在调侃林一帆,然后他又歪头想了下,突然心血来潮道:“我待会儿要去城里进些茶叶,要不咱上她那里坐坐去,正好有事你们谈,顺便到她那儿吃一顿霸王餐去。”

“好主意,好主意。”林一帆抚手赞成,摸摸肚皮道,“说实话,我确实有好几天没上油了呢。”

两人一拍即合,便三步并作两步下得山来,叫了两三轮车真上张家食府去。

“哟,这是谁,真是稀客呀!”张菊兰还是老样子,魅力丝毫不减,只是声音里有些意wài

,更有些小激动。

“没办法,听说你想我了,那我就主动送上门来了!”林一帆握住她肉感的手笑道。

“哥你们怎么会一起?”张菊兰任由林一帆握着手,没想着要抽回,却转脸问张菊池道。

张菊池看了他俩一眼,笑道:“因为我们两个男人都有些穷,好些日子没吃肉了,所以想到老妹这儿来蹭一餐。”

林一帆放开手,也点头称是。

“鬼才相信你们男人的话呢!”张菊兰笑骂道。

“听说你有事找我?”林一帆道。

“哥你真是的,还老说我,你那张嘴也好不到哪里去。”张菊兰对她哥嗔怪道。

“有事说事嘛,又不是外人。”张菊池道。

“说得也是,一帆可不是外人。”张菊兰拉了林一帆一把道,“走,到里面去说。”

进得包间,张菊兰轻轻带上门,脸上满含着笑,媚眼却只是盯着林一帆,像看着一件艺术品似地,就是不说话。

林一帆被盯着不些不好意思,索性和张菊兰来了个大胆直视道:“你看什么呀,我可不是你的情哥哥呢!”

张菊兰噗哧一声笑了:“看把你紧张的。”

“谁说我紧张了,你就是坐到我身上我也不会打怵的。”林一帆笑道,只是话一出口便觉不妥,似乎太过孟浪了。

张菊兰听了格格地笑,直笑得花枝招展,花枝乱颤,好不容易收住了,才抿嘴道:“真的要我坐上来么?”

一句话倒把林一帆彻底吓住了,真窘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姐不和你玩笑了,姐有事打你说。”张菊兰见林一帆禁不住玩笑了,便说正事。

“好啊,你说。”林一帆吐了口气道。

“听说,开发区那边马上就要动工了,是么?”张菊兰问道。

林一帆一听,暗道坏了,又来了个分食的。

“怎不说话,对姐还有隐瞒吗?”张菊兰把手搭上林一帆的肩膀道。

“你有什么想法?”林一帆单刀直入地问。

“我想做装修工程。”张菊兰也来了个直面回答。

“没问题。”林一帆一口应下道。

“那么爽快?”张菊兰倒有些意wài



“那得看谁来开这个口,你若来的话,我还能不答yīng

吗!”林一帆当然不是傻子,心道这张菊兰把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一定是得了那高远的指点的,只不过是为了避嫌,才找上了自己,毕竟名义上自己是这项工程的总调度,既然这项目早晚都是她张菊兰的,自己何不来个顺手推舟。

“果然是好兄弟。”张菊兰赞了一句。

“只不过有个建议。”林一帆慢悠悠地道。

“你说啊!”张菊兰有些急切。

“这事情你最好是不要出面。”林一帆笑微微地看着张菊兰道,“你应该懂得吧?”

张菊兰脸一红,嚅嚅道:“懂的懂的。”

“我看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林一帆坏笑道。

“什么意思?”张菊兰不解道。

“我的意思是这项工程虽然不算大,但惦记的人可不止你一家啊。”林一帆道。

“你是说她么?”张菊兰问。

“没错,她可是有个代表一天到晚盯在那里呢!”林一帆笑道。

“这婊子养的!”张菊兰暴了句粗口,说完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放心吧,我和高总会心里有数的。”林一帆道。

“谢谢你,一帆。”张菊兰感激道。

“不过……”林一帆故作迟疑状。

“什么?”

“那绿化工程我已答yīng

给别人了,所以……”

“呵呵,我懂的,我的心还没这么黑,胃口也没这么大。”张菊兰笑道。

“还有……”

“怎么还有?”张菊兰有些不耐。

“设备安装工程也已经给了别人了。”林一帆心想索性都给你断了后路,免得你晚上都睡不着觉。

“是的,已经给了人家了。”林一帆似笑非笑地盯着张菊兰道。

“给了人家?哼,我明白了。”张菊兰估计是给了刘芸了,便恨恨地冷哼了几声道,“你放心吧,一帆,我不会给你难做的,你该怎么办就还怎么办吧。”

“那就谢谢你了。”林一帆故作高兴道,心想真他娘的见鬼了,为你办事还得反过来谢谢你。(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苏白水的暗示

当下和张菊池果真在张家食府饱餐了一顿,这张菊兰倒也是舍得,大鱼大肉地上了不少,吃得林一帆抱着肚皮直喊撑得谎。完了,一个人去了苏姐的住处眯了两个小时,真到苏白水的电话把他吵醒。

“什么事呀?老苏!”林一帆懒洋洋地问道。

“哎哟,我说林主任,你可真是让人好找。”苏白水打着哈哈道。

“有事你说啊!”林一帆喜欢直截了当,有些不习惯苏白水机关味十足的说话腔调。

“是童吉轩找你呢!”苏白水压低了声音道。

“是吗?好事还是坏事?”林一帆听闻这话,清醒了些,便坐了起来。自从上次见面会后,除了和苏白水和小何他们几个有过几次聚餐外,几乎和童吉轩没怎么照面,说实在话,这团委副书记也就是个闲职,全凭自己去找事情做,如果有地方可以躲清闲,也是不会有人来找你的,所以一则这边公司的事情比较多,再则他也明白童吉轩不怎么待见他,故而也乐得清闲,基本上是没在团委的办公室坐过几个小时。

“其实也没什么,但凡有点甜头的事他自个都抢着先去了。”苏白水道。

“那你倒是说啊,到底找我做啥事啊?”林一帆真是对这苏白水没有办法。

“好好,别急别急,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就是让你明天代表红星集团团委去一趟惠州。”苏白水又顿下了。

“去开会吗?”没办法,林一帆只能自己往下猜了。

“呵呵,没错没错。这次惠州团市委有个青年工作座谈会。随机抽取的。我们集团运气好,抽上了。童吉轩的意思是想让你去。”这次苏白水总算是把事情说明白了。

“这可是和上面亲近的机会呢,他童吉轩怎么舍得让我去啊?”林一帆对这童吉轩虽然没有全面了解,但从那次见面会的情况以及苏白水小何他们的现身说法,知dào

他的功利心很重,只是运气不好,跟了齐炳国。所以,听说这次童吉轩居然让他代表集团团委参加。当然是有些想不通了。

“哼哼,恐怕他是没有那么好的心,虽然我不知dào

具体的情况,但是小道消息还是有一些的,听说这是王书记直接指定了让你去的。”苏白水哼哼道。

“噢,这便是了。”林一帆心想这王书记对自己还确实不错。

“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惠州海天宾馆。还有开会用的资料我已让小何准bèi

好了,待会儿着人送巨力公司去。”

“行,我知dào

了。”林一帆道。

“嗯……”苏白水应了一声,声音微微拉长。

“怎么。你有话说?”林一帆感觉苏白水欲言又止。

“嗨,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边的兄弟们想你了,只盼着你经常来这边坐坐呢,你既然挂了这边的职,老是不见你人影总不太合适吧!”苏白水笑道。

林一帆道:“知dào

了,我会找时间过去的,待我这边手上的事情告一个段落,我会把工作重心转移过去的。”林一帆很明白苏白水的意思,他是在暗示,你林一帆既然领了他们下面一帮人的头,就该早些有所动作把童吉轩送到工会去,这样他们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行权力再分配。当然,这团委实jì

上也没有多少权力可以分享,但毕竟是干部贮备部门,看来他们是把赌注下在他林一帆身上了,还巴巴地指望着跟着他能够有所作为,或者进一步封候拜相呢。

“呵呵,那样最好了。”苏白水虽然官不大,但也毕竟是个老江湖了,他当然也明白林一帆的意思,知dào

林一帆还没有完全准bèi

好,不过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林一帆有一颗上进的心即可。

“那好,还有什么事吗?”林一帆问道。

“没了,没了。”

“和兄弟们说说,没事的话多下去转转,青年工作嘛也是群众工作。”林一帆暗示了一句。

“我明白的,你放心吧!那我就先挂了。”苏白水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挂完电话,林一帆也没睡意了,却犹豫着明天要不要去见见小珂,不过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于是便一个人下楼去后街转转,只是约莫一个小时后便又无所事了,林一帆顿觉无聊,想着去苏姐的店里看看,却又担心这临江城实在太小,熟人太多,一不小心撞见了可不好,只得作罢,便又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公司。

刚进办公室,苏姐的电话便追来了:“醒了么?睡得好么?”

“当然醒了,如果睡得不好,那就是被你电话吵醒了。”林一帆笑道,觉得苏姐真是问得好笑。

“呵呵,瞧我这话问的!”苏姐也笑了起来,“晚上要吃些什么?我给你做吧!”

“不了,我已经回公司了呢,明天要去惠州开会,要作些准bèi

。”林一帆解释道。

“这样子啊,那好吧,不打扰你了,有空再给我打电话吧!”苏姐就是不一样,总得让林一帆感到轻松,毫无压力。

“我会的。”林一帆挂了电话,脸上却还含着笑。

“好亲热啊!女朋友?”不知何时,雪雯又站到了跟前。

林一帆皱了一下眉道:“不是。德尚公司的资料做得怎么样了,拿来看看!”

雪雯白了他一眼,瞄了瞄墙上的挂钟,然后公事公办地一个立正,大声道:“报gào

林主任,初稿我已准bèi

好,已经放你桌上六小时二十分钟了,请你审阅!”

林一帆扫了一眼办公室里其他人,果见他们正吃吃偷偷笑,便沉声道:“你有病了?”

“你才有病呢!”雪雯小声还嘴道,趁林一帆不注意,狠银地踩了一下他的脚背。

“啊!”林一帆忍不住叫出声来,不过好在他反应奇快,故yì

一抬腿,把椅子撞开,然后装作揉膝盖的样子。

“不要紧吧?”雪雯故作关心道。

“没事,我没事。资料待会我会仔细看的,有什么问题我再叫你。”林一帆裂着嘴下了逐客令。

雪雯得yì

地抿嘴去了。

正这会儿,小何亲自把开会资料送过来了。林一帆便当即打开看,见这是集团的一些相关资料以及以往一些青年工作的活动纪要和成果展示,条理很是清晰,文字功力深厚。

“这是你写的?”林一帆合上文件夹问道。

“是啊,准bèi

得还不太充分,因为时间太怆促了。”小何满面含笑地解释道。

“已经够可以的了。”林一帆赞了一句,不过他确实没想到,原本以为这小何只是个迎逢拍马之流,却不料还是有些真功夫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还有什么需yào

么?要不我就先过去了。”小何身子微倾道。

“你腰不好吗?”林一帆笑道。

“没有啊?”小何不知林一帆所问何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下意识地立了下腰。

“这就好多了嘛!把腰立起来多好!”林一帆一语双关地道。

“谢谢,我会的。”小何一开始有些不解,片刻之后却有所悟,便感激地朝林一帆点点头。

站在廊下,看着楼下小何出门去的背影,林一帆却不禁苦笑,笑自己刚才还点化别人,仔细想来,自己的腰病恐怕比小何还要严重得多呢。(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一、同道中人

海天宾馆虽然只是家三星级宾馆,但因为其园林式建筑且远离市区,环境幽雅而常常作为zf的各种会议所选地之一。

似乎来晚了些,签到处已没几个人了,林一帆签到后便急急地去寻会议室,不过还好,还有一个大约也是同道中人,此刻也正在楼梯口急得团团转就是找不到正道。

“请问你也是来参加团委会议的么?”那位仁兄倒还算聪明,还知dào

问个人,尽管普通话不太标准。

“怎么,还没找到会议室吗?”林一帆用临江话问道,要知dào

临江和惠州虽然相隔不远,行政上也属于惠州管着,但在语言上却分属完全不同的两个方言语系,所以林一帆一下就听出那位仁兄是临江人。

“哎哟,你也是临江来的?太好了!”

“没错,我是红星集团的林一帆!”林一帆伸出右手。

“红星集团,知dào

知dào

!你好啊,我是临江教育局的丁书语。”丁书语热情地和林一帆握了握手。

林一帆听了心里一乐,暗想连个普通话也说不标准,居然也能混在教育局。

“那一起走吧!”林一帆晃晃左手的宣传资料。

两人便打开看,果然里面有平面说明图,林一帆暗自庆幸刚在签到处好在多了个心眼,随手要了一份。

会议室不大,倒是已坐了个七七八八,两人便在后排找了个地儿坐了。

“这是我的名片。”丁书语坐定后便在西服内袋里掏出个精美的小匣,再用他白晰细长的两根手指夹出张名片小心地递了过来。

“噢,谢谢!原来是丁局啊!”林一帆半侧身恭敬地双手接了过来一看。原来他是教育局的局长助理兼着团委书记。林一帆不由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下。却见他年纪也不大。约莫三十岁不到的样子,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白,有点那种病态的白,不过脸上倒是没有那种官宦的浮夸之气,还算随和大方。

“客气了,我就是我们局长的一个大秘罢了。”丁书语摆摆手,不过林一帆能听得出来称呼他丁局还是挺高兴的。

“不好意思,走得聪忙。我的名片没带呢!”林一帆不好意思地道,暗想我压根就没有准bèi

名片。

“没事没事,我看林先生年纪轻轻的,估计也是仲常委手下的能人干将了。”丁书语笑道。

“一般般,干的也是为他人做嫁衣的活。”林一帆也含着笑,回答却是很艺术。

“呵呵,谦虚了谦虚了!”丁书语道。

两人又寒喧了一会儿,会议便开始了,意wài

的居然是惠州团市委的周书记亲自主持,不过因为坐在后排的缘故。林一帆没怎么看清那周书记究竟长得什么样,但听他的报gào

做的却还是官样文章。了无新意,

直听得林一帆昏昏欲睡,只依稀感觉得耳边有卡嚓卡嚓的拍照声音,好像是有电视台的记者在。

“醒醒,醒醒!”旁边的丁书语用胳脯肘捅了捅林一帆道,“散会了!”

“嗯,散会了么,这么快?”林一帆睁开眼,坐正了些身子问道。

“怎么,你还没睡够吗?”丁书语笑道,“下午开分组会可不能这样睡了!”

“什么?下午还有会呀?”林一帆轻叫了声,实在是很无奈。

“那当然了,刚才只是动员会议而已。”丁书语拉着林一帆站起来道。

“哎,真不好意思,刚刚我可是什么都要没听进去。”林一帆突然想起一事,拉住丁书语问,“下午不会有人提问刚才的会议内容吧?”

“不会的,你以为是我们学校考试呢?下午主要是结合本单位的实jì

工作座谈座谈。”

“那就好,不过最好还是麻烦你和我讲讲刚才的内容,以备不时之需啊!”林一帆笑道。

“好说啊,中午请我吃饭就行了。”丁书语呵呵笑道。

“做人民教师的可不带这么功利的。”林一帆玩笑道。

“教师?呵呵,说实话我是一天也没做过教师。”丁书语倒也老实,不过这也解释了他的普通话为什么不那么标准。

“那好吧,就说定了,中午我请你吃饭。”林一帆只是这么一听,没有细问丁书语的究竟。

“开个玩笑罢了,听说中午这边是管饭的,只是不提供酒。”丁书语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也好,晚上没事吧,那就定在晚上,正好也能喝些小酒。”林一帆不知dào

为什么居然对这丁书语生出了些好感来,也许是他的热情?也许是他的年纪?也许是他的平易?林一帆心底里暗问自己,或许就是因为他和他林一帆能够平等对视吧,应该就是这个理由了。

“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丁书语居然爽快地答yīng

了,“不过中午我们就自便吧,我还要出去会几个朋友,就不陪你在这吃了,好吧?”

“没问题,你请便吧!”林一帆执意把他送到了宾馆门口。

“再见!”丁书语回首道。

“再见!”林一帆看着他向出租车走去,突然又喊道,“丁兄,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丁书语停住脚步,回走了两步笑道:“你很八卦啊,不过告sù

你也无妨,我以前是制药厂的,只不过找了个好岳丈,才改行做了人家大秘!”

林一帆笑着挥手道:“晓得了,原来也是个吃软饭的。”

丁书语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而去。

看着丁书语远去的背影,林一帆越发觉得这丁书语有些可爱了。

吃过中饭,会议组按排了房间给与会者休息,林一帆便主动要求和丁书语分在一个房间。反正他出去了。林一帆也乐得自在。一个人睡了两个小时。

下午的分组会运气很好,居然听说周书记也要参加,倒教林一帆有些不安,不过好在丁书语及时回来了,多少给他提了提上午的动员内容,方知dào

这个会议原来是关于待业青年职业陪训的事。

周书记,四十岁左右,微微发福。天庭饱满,相貌堂堂。

“这次会议主题上午已经说过了,现在大家谈谈嘛,都是年轻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结合你们单位的情况谈谈你们的想法,好的也行,不好的也要。”周书记在大圆桌面向房门的中间位置坐下后,便先作了如是开场白。

大家都交头接耳,有的作皱眉沉思状。有的作顿悟状频频点头,有的在笔记本上圈圈画画。却住也不肯作出头鸟先说。

“看来大家很谦虚啊,不要客气嘛!”周书记把大家扫了一周笑道。

大家还是依然如故,林一帆也尽量低着头,不与周书记有任何目光接触,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笃定的,为了这个劳什子会议,昨晚自己还是作了些准bèi

的,虽然童吉轩留了一手,没告sù

他有关会议主题,但林一帆想既然是团委的工作会议,那么就一定是和青年工作离不开的,没想到今天的主题果然如自己所想。

“那要不这样吧,我们按照顺时针方向,挨个来吧!”周书记似乎有些不耐,更有些不悦。

“那就从我左手边第一个开始吧!”陪同周书记一起参加的一名不知姓啥名谁的官员接口道。

没办法了,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好在林一帆位置在中间偏后,不过听着前面几个人发言实在是不叫发言,全是官话空话,没一句是真zhèng

点到点子上的,但林一帆偷眼看那周书记含着浅笑,倒仿佛听得很是受用,还用心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好像记下来的全是金玉良言似的。

林一帆在第五个发言,他微微欠欠了身子,清了清噪子道:“大家好,我是临江红星集团的林一帆,大家知dào

,我们是一个大型的机械制造企业,就业人数几乎占到整个临江总就业人数的三分之一强,但是我们在制造这一块的产能却在不断的委缩,不是没有订单,也不是利润低赚不到钱,为什么?”

林一帆没有急于往下说,而是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书记还是脸含笑意,朝他鼓励似地微微点头。

“为什么?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招不到一线技术工人,但另一方面社会上却有大量的待业青年找不到工作,不,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失业青年,为什么?”林一帆又停了下来,转身拉了一把坐在他下首的丁书语对大家道,“我给大家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们临江教育局的丁书语局长助理。”

丁书记有些局促地被动地站了起来向大家鞠了个躬,大家也纷纷点头示意,却不知林一帆何意。

周书记把背朝椅背上靠了靠,饶有兴趣地想听林一帆说些什么。

林一帆把丁书语按下座位,接着道:“我们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此我也和丁局私下讨论过,我们认为主要是因为这些原因造成的,大家知dào

,我们临江虽是个工业大市,但说到底还是个县级市,我们临江没有大学,教育工作主要是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有就是三年高中教育,但真zhèng

上高中和上完高中的却只是少数,因为大家都会算这样一笔帐,三年高中和将来四年大学的成本投入和产出是不成正比的,好不容易读了三年高中,到头不一定能考取大学,即便考取了大学,也不一定是好大学,将来出来后也还是找不到好工作,大部分还是做得一线工人,所以我们当地很多人都是上完初中就出来学做工了,但是现在的年青人大家都是知dào

的,大多志存高远,苦的累的是不肯干的,父母也不舍得让他们干,技术吧,又没有,怎么办呢?啃老,要不就在社会上游荡。这样就造成了我们集团那样的一种人才供应矛盾,当然,我们需yào

的人才不是那种在实验室里搞试验的精英,而是能够懂技术,能操作的一线蓝领工人。”一口气谈了这么多,林一帆咽了口口水。

周书记显然后满yì

,并且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与会者也只好跟着鼓起掌。

“然后呢?”周书记问。

“我和丁局正在讨论在临江建立职业教育学校的可能性。”林一帆微笑着回答。

“嗯,不错,好想法!不过这好像还不够吧!”周书记果然是做领导的,很能看透问题。

“当然,我们还应该一方面加强宣传力度,鼓励青年人踊跃参加各种专业技术的职业培训,培训期可以精减浓缩为半年至一年,这样也能减少他们的教育成本。另一方面加强企业的改革力度,大幅度提高一线技术工人的工资收入,只要他的技术好,生产出来产品质量高,他的收入可以比行政管理人员甚至都高,而且上不封顶,另外还可以引进竟岗制度,鼓励竟岗竟聘。”

“果然深思熟虑啊,不过,你这个想法有些大啊,这其中涉及到一些zf的财政投入问题,比如说建立一所学校就不是三两天就能办到的事,而且企业的改革也是各有异同,因地制宜,要根据他们的实jì

情况。”周书记先是称赞,后是理性分析,摆出难题,最后笑道,“最重yào

的一点,我们是团委,不是市委。”

周书记的话惹得大家笑了起来。

林一帆也笑,心想,我也就是为了应付你这个会议,结合昨晚准bèi

的资料,临时起意,胡谄几句罢了,哪里当得了真呢。

“不过说实话,林一帆,对了,是叫林一帆吗?”周书记问。

林一帆点头称是。

“不过说实话,林一帆同志的发言是我听到的最好的发言,我们团委的工作就是做青年的工作,而青年是我们进行这场伟大的改革事业的生力军,我们的工作需yào

务实,但是也需yào

务虚,像林一帆同志的发言我们会当作施政建言通过正常渠道向市委市zf反应上去的,虽不在其位,但也要谋其政嘛!”

林一帆听了,暗地里踢踢丁书语,两人相视而笑。(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二、另一张脸罢了

会议结束,团委居然还安排了个自助餐会,不吃白不吃,林一帆和丁书语一合计,算了,就算林一帆欠着丁书语一顿吧,等回到临江再还也不迟。

餐会上,周书记居然也在,老远地看见两人,便端着盘子朝他们走来。

“周书记你好!”林一帆欠身问好。

“你好你好,看来两位真是好朋友,好同志啊,连吃个自助餐都形影不离呢!”周书记含笑道。

“嗨,我是没办法,我还指着搭丁局的顺风车回临江去呢,所以只能紧跟着,就怕被他给甩了。”林一帆玩笑着,撞了一下丁书语的肩道,“丁局是不是啊?”

丁书语似乎不知如何接茬,只得笑笑:“当然,当然。”

“林一帆同志还真是风趣幽默啊!”周书记赞了一句,转身对丁书语道,“丁局你也是年青有为,不错不错,真羡慕你们啊!”

“周书记,你可是正当春秋,怎么倒羡慕起小辈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三人一起回头,却见一干练利索的黑美人俏生生地正站在身后。

“小珂!”林一帆只差点叫出声来,可惜还是被周书记先喊出了口,便只好闭嘴不语。

“你好,周书记!”小珂主动伸出手来。

“你好,小珂,你怎么亲自来了?”周书记摇着她的小手问道,显然他们很熟悉。

“你周书记的专场,我当然得亲自来看看啦!怎么样,我们电视台的几个记者还算敬业吧?”小珂抽回手。转脸向林一帆点下头。柔声道。“你来啦!”

“你派来的还能错了,谢谢你了!”周书记扫了一眼林一帆,问道,“怎么,两位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小珂说着跨前一步,把手搭进了林一帆的臂弯里。

“噢噢……”周书记张大了嘴,过了半晌才省过神来笑道,“明白了。明白了!”

周书记略有夸张的表情却让林一帆有些不习惯了,他想放下小珂的手,奈何却被她挽得紧紧的。

丁书记似乎对小珂也有认识,朝她点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便只是立在一旁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林一帆,你不错,好好努力吧!”周书记微笑着贴过来拍拍林一帆的肩,然后对小珂道,“小珂。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帮我给你爸爸和舅舅带个好!”

“你放心吧,我会的。”小珂道。

“丁局,看来你得一个人回去了!”周书记拉了拉丁书语。

“什么?”丁书语一开始不解,不过,一会儿就脑子就转过弯来,笑对林一帆道:“兄弟,记着,欠我一顿啊!”

“少不了你的,等回了临江我就去找你!”林一帆本来还真是打算蹭丁书语的车回去的,但经他和周书记这么一说,倒不好意思提出来了,况且就这么离开,小珂也准不高兴。

于是周书记和丁书语两人端着盘子去了另一端,稍微吃了些东西便一起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惠州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小珂盯着林一帆的眼,鼓着小嘴,似乎略有不悦。

“我原本以为会议只是半天,想着会议结束找你一起吃饭的,只是没想到居然开了一整天。”林一帆小心地解释道。

“是么?那你也可以在会议间歇打电话给我啊?”小珂听了林一帆的解释脸色虽然有些放松,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我想给你个惊喜啊!”林一帆笑笑,双手却有些紧张地紧贴着双腿,不料却摸到了一方东西。

“鬼才信你呢!”小珂娇嗔道,其实小珂也没真生他的气,和他认识了那么长时间,也知dào

他的性格秉性,知dào

他还在犹豫着,居然犹豫着,那么刻意保持一段距离也是可以理解的。

“真的。你看这是什么?”林一帆捧出了一个物件,这是昨天在桃源路后街,苏姐家附近的城隍庙古玩市场转悠时在地摊上花了四百块淘来的一方尼泊尔玉片,原本只是看着玉上的龙形图案和常见的有些不同,比较喜欢才买下来的,没想到今天居然作了救命符。

“好漂亮的龙纹啊!”小珂赞道,接过去翻转着仔细把玩,突然问道,“这个龙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啊?”

“你也发xiàn

了?没错,你看它的四只龙爪,每只龙爪里都紧抓着一颗珍珠是也不是?”林一帆道。

“好像是的,这是什么龙啊?”小珂问道。

“这应该是尼泊尔不丹那一带地方的龙图腾,怎么样,喜欢吗?”林一帆道。

“喜欢啊,这是送给我的吗?”小珂有些惊喜,拿着玉片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

“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的时候送给你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自助餐厅拿出来,真是煞风景啊!”林一帆笑道,心想,这玉片是自己看着喜欢才随便买下来的,哪里承了那么多的感情色彩。

“没关系,我真得很喜欢呢,谢谢你一帆。”小珂握了握林一帆的手道。

“玉片有些大,贴身挂不太合适,你可以挂到衬衫外面,这样子更好。”林一帆建议道。

“没错,没错,我也这么想呢,明天我就去精品店配一跟链子上去。”小珂很高兴,小心里取了一方手帕包好,收到了包里,然后又挽上林一帆的臂笑道,“为了谢谢你,跟我走吧!”

“去哪儿?”林一帆问道。

“这自助餐忒不好吃,我们去外面再吃点吧!”小珂搀着林一帆往外走。

“哎,可惜了。”林一帆笑道,假装回首不舍地咽了口口水。

“你别逗了,赶紧走吧!”

两人找个静雅的法式餐厅。

牛排,红酒,小提琴,壁炉,美人。

林一帆感到自己有些陶醉了,但他毕竟是林一帆。

“对不起,我上个洗手间。”林一帆优雅地向小珂微微躬了下身,便快步进了洗手间,给吉利打了个电话,只道是这边会议明天还要接着开,所以今晚回不去了,吉利倒也通情达理,只是嘱咐他少喝酒,早些睡。

吉利的温柔却让林一帆的脑子里得到一片空灵,于是林一帆的心里便又真切地怪起了自已。

“怎么这么久?”小珂三根手指捏着酒杯,轻轻的晃荡着,时而凑近鼻子,沉醉于红酒的醇香之中。

“没事,接了个电话。”林一帆报以抱歉的微笑。

“对了,看来今天的周书记对你好像印象不错呢!”小珂放下杯子。

“不知dào

,会议上我是没办法胡谄了一通。”林一帆笑道。

“不管怎样,他是记住你了。”

“那又怎样呢?”林一帆不以为然地道。

“那不一样,他很有可能明年就要到你们临江挂职副市长了。”小珂慢悠悠地道。

“是么?”林一帆突然心里一动,问道,“我这次来开会的事不会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怎么会呢,我可从来没有直接为你做过什么。”小珂笑着否认道。

“真的吗?”林一帆还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小珂扬起俊脸道,“不过,我也确实是想帮你,但是有时候是根本不需yào

我说出口的,自是有人知dào

该怎么做,因为他们都认识我这张脸。”

“当然,你这张脸就是通行证。”林一帆笑道,心里却暗道,只怕是人家认识的是另一张脸罢了。(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三、心照不宣

小珂听了,笑道:“原来你也是明白这道理的。”

“这道理很浅显。”林一帆道。

“可我原来却以为你不懂呢!”小珂幽然道。

“什么意思啊?”林一帆却是听不太明白小珂此话何意。

“没什么。”小珂独自干了半杯酒,吐了口气道,“算了不说了,我听说你已经做了红星集团的团委副书记了,好好干吧,把基础打牢了,到时那周书记过去之后应该会对你有所帮zhù

的。”

“那时他可是堂堂的副市长,我却还是个时不时要下车间的小卒子,他又能帮得了我什么呢?”林一帆苦笑道。

小珂抬头望林一帆,捕捉到他的眼神,认真道:“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利益交换,我给了他他想要的,他也必须给我我想要的,这样才符合公平原则。”

林一帆有些意wài

小珂居然会说出如此功利的话来,这可不像她潇洒的性格,难道一切都是虚幻的假象么。联想到她之前的语意,林一帆忖道,莫不是她是在暗示些什么。

林一帆不由直视小珂,小珂也正盯着他,脸上似笑非笑。

看来,我得重新认识这个女人了,过去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这天底下哪里会有免费的午餐,小珂说得不错,要想得到,就必须付出,这个道理原本是没错的。

林一帆不由得有些气馁,从和小珂眼神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酒杯里的红酒很红,很醇。小珂的嘴角微微嵌着一丝笑意。就像那酒一样醉人。

“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干杯吧!”小珂打破了这有些怪异的沉默。

林一帆无奈地端起了高脚杯和她碰了一下,然后小饮一口,还保持着优雅,可优雅的伪装下面却是一颗正挣扎翻滚的心。

“没想什么,我只是想谢谢你,一直这么无私地帮zhù

我。”林一帆暗自整理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冷静。

“瞧你说的,你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我真得只是想帮你,不求你什么回报的。”小珂握了握林一帆放在桌上有些凉意的手,很是真诚的说。

天哪,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林一帆暗叹了一声,装糊涂呵呵笑道:“我没有什么想法,因为我也想不出我能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好像还能值些钱的就只剩我这付臭皮囊了,你要么?你要的话我可以免费赠送的。”

“没正经的。”小珂扑哧笑了起来,嗔道。

气氛总算是回归了正常。

“小珂。我有一个问题啊,其实你想帮我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啊。杨逍就可以办到的,你又何必绕一个弯要用周书记。”林一帆问。

“这官场政治你不懂,有一句话叫做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有做到不露痕迹,那才叫恰到好处,所以很多事情不需yào

直接赤裸裸地开口打招呼,平时你若主动地为他做了些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他是一定会铭记在心的,到了合适的时机他一定也会投桃报李。”小珂耐心地为他讲解起来官场之道。

“呵呵,我发觉你不去做官真是埋没了人才了。”林一帆笑道。

小珂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掩嘴笑道:“呵呵,你可别笑话我,你也知dào

的,我就生活在这样的圈子里,不用学,看着也会了。”

“可那杨逍却不像你呢!”林一帆道。

“他是太过张杨了些,我不喜欢。”小珂对他这个表哥确实不太待见,“所以你的事情我尽量不要他直接去安排什么的,以免落人口舌,这样不好。”

林一帆暗暗称是,也许正是这份低调,和高超的政治技巧,才让小珂的家族在惠州临江两地的政坛上长立不倒,只是,那杨逍确实是个异类,将来如果坏事估计一定是坏在他身上了。

林一帆收回思绪,笑道:“如此说来,刚才在周书记面前你是故yì

……做戏给他看的了?”

“什么叫故yì

做戏啊?我是认真的,只不过顺便给了他一个暗示罢了。”小珂假装生气道。

“我算是领教了,你这个女人啊,真是太厉害了,将来可谁能治得了你啊?”林一帆半是玩笑,半是由感而发道。

“你就是这样子看我的吗?”小珂有些不悦,使劲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道,“我可是从来对政治不感兴趣,这次还不是为了你才利用家族的影响力略施小计,你却还敢笑话我。”

“不敢不敢,感激还来不及,哪敢笑话你,只是开个玩笑嘛!”林一帆抚着自己疼痛不已的手背讨饶,心里却道,这只是略施小计,如若设个大局,谁还能是对手。

“你真的有感激吗,我却是看不出来。”小珂假装认真道。

“呵呵,有的,有的。”林一帆打着哈哈道。

这两个人虽然彼此心照不宣,不过有一搭没一搭地却也能聊上两个小时。

桌上的红蜡是越来越短了,壁炉里的温度却是越来越热。

林一帆松了松了衬衫领子,打了个响指,叫了声WINTER。

小珂看着他虎不成有些搞怪的模样直笑,却未阻拦,任由林一帆把帐结了。

室外的冷风尽管吹得很爽,但林一帆还是忍不住不了个冷颤。

“小心点,这样最容易着凉。”小珂转到林一帆的面着,认真地为他扣上了领扣,就像一个小妻子。

林一帆有些感动,轻轻地握住了小珂的手,动情地道:“小珂,你真的很好很好,只是对不起,我……”

“嘘!”小珂抽出手,掩住林一帆的口道,“不要说出来,我明白的。”

“我只能说,我会非认真地对待你的感情,我也会非常认真地考lǜ

,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林一帆拿下小珂的小手道。

“当然,我会给你时间的,不过好像这话我已经对你说过几遍了。说实话,我也一真在矛盾着,因为我知dào

你有女朋友。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把你给抢过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把你给抢过来了,我不知dào

到时候自己是否还会像今天这样看重你,因为我无法说服我说自己,是的,因为我会怀疑你来到我身边的理由。”小珂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她也似乎有些动情,第一次在林一帆面前说得这么多,说得这么坦诚。

“我理解。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来到你的身边,那一定是因为我真的爱上了你。那时的我在你的面前没有自卑,也没有骄傲,所有的流言和斐语都不重yào

,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林一帆扶住小珂的双肩庄重的承诺,似乎刚才在餐厅里对小珂所有的岐见和猜疑都已抛到了爪哇岛去了。

小珂微闭上眼,口中喃喃道:“我相信,那时的你一定是最真诚的最可爱的。”

林一帆轻轻的把小珂揽到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也很期待,真的,不瞒你说,我也曾经想像过那样的时刻。”

“哎,可惜的只是如果而已,可惜的是你却还没有爱上我。”小呵轻叹了一声,睁开眼,轻轻的推开林一帆道。

“噢,对不起。”林一帆也清醒了过来,赶紧也一把推开小珂,但推开后却又发觉不妥,便又想把她拉回来一些。

“算了,别勉强了。”小珂苦笑道/。

林一帆尴尬地笑笑,不知所措。

“我们走吧,今晚你怎么住?要不住我那里也行。”小珂善解人意地岔开道。

“什么?”林一帆有些发愣。

“瞧你那小家子气,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我住的地方大,有客房的。”小珂有些无奈地道。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林一帆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拒绝,说实话,如果说他对小珂完全不动心那绝对是假话,如果两人今晚真的住在一起,就凭刚才的暧昧气氛,不发生点事情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呢。

“那你什么意思啊?”小珂问。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在这边正住医院,我打算去看看她,所以……”(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四、坚绝

“那好吧,要我送你过去吗?”小珂没有勉强,她知dào

自己要什么,也知dào

该如何做,所以收放自如,也很有耐心。

“不用了,肚子有点饱,正想走走,好在也不太远。”林一帆道。

这是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不过小珂没有计较,便一个人先离开了。

刚才说有个朋友住院只是随手拿来的推托之词,这会儿林一帆却自忖确实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黄莺了,也没通过电话,既然在惠州,去见见也是好的,说实话心里也怪想着她的,只是因为琐事太多,不,只是因为太过骄傲了,所以一直强忍着相思,却不肯、也不敢主动地去见她。

然而结果却是失望,因为黄阿姨已在前两天出院了。

这结果不仅仅是失望,林一帆突然生出了一种愤nù

,这黄莺还算是朋友还算是哥们吗,上次在临江转院过来就没告sù

他,这次出院却又没告sù

他,即便是普通朋友也该知会一声的。林一帆联想起之前她不肯接受他帮zhù

的事以及那神龙不现的所谓男朋友,林一帆突然觉得胸好闷,他需yào

发泄,他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如此生气,为什么如此怒火中烧,他只是觉得黄莺是离他越来越远了,也许以前太过忽视黄莺了,因为她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摸着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真要是把她割裂出去,却是鲜血四溅,痛彻心扉。

林一帆忍无可忍了,骂了一声。一脚踢飞了不知谁丢放在电梯口的半瓶可乐。瓶子发出一连串噼呖叭啦的刺耳声向走廊的另一端飞滚而去。

“谁呀。谁呀?”两名阿姨级的护士小姐探出头来骂道,“不知dào

这是重症病区啊?”

“嘘!小声点,这里是重症病区!”林一帆瞪了两个护士一眼,趁她们还在一愣一愣的时候,早已从应急楼梯逃了去。

次日。

林一帆想着要去一趟黄莺家里一探究竟,因为昨晚仔细想想,黄莺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这样想着林一帆反而有些担心了。只担心着黄莺莫要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他早早地到了办公室,想把手头的事情早一些安排一下,奈何他已两三天没有好好待在公司了,烂事还真不少,等忙完都已要近中午了,这才急急地向黄莺家里赶。

开门的是黄莺,脸色有些不好,不过看见林一帆来,马上展开了开心的笑容。

林一帆轻轻的抱了一下黄莺的肩,柔声地问了一连串:“你好吧?阿姨还好吧?没什么事情吧?我昨天晚上去了惠州医院。才知dào

你们已经出院了。”

“还好吧,只是我妈……”黄莺没有说下去。眼圈却有些发红。

林一帆握了一下黄莺冰凉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你身边呢!”

“是,谢谢你!”黄莺感激道。

“咦,好香啊,你在做饭吗?看来我有口福了!”林一帆想把话题岔开,却闻见了一股饭菜香味,于是奈张地嗅嗅鼻子,想先去厨房看看。

“别……”黄莺想拉他一下,却没拉住。

“黄莺,汤我煲好了,要不你先盛给阿姨喝吧!”一个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正端了一罐热气腾腾的烫跨出厨房。

“肖力!”

“一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你是不是掐好时间来的,我这菜刚做好,你就来了。”肖力放下烫罐,有些尴尬地笑道,只是一个劲在围裙上抹着手,很是无措。

这条围裙林一帆太熟悉了,以前他曾经无数次戴过它。

林一帆没有理睬肖力,却回头冷冷地对黄莺道:“这是谁啊?怎不给我介shào

介shào

!”

“一帆,他……”黄莺正不知该如何解释。

肖力却抢着道:“一帆,你别误会,我只是过来帮帮忙而已!”

林一帆还是没有正眼看肖力一眼,却背身用手指着他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一帆!”黄莺抓住林一帆的手臂,一脸无辜,只急得眼泪直打转。

林一帆冷笑一声,甩掉黄莺的手道:“告sù

我,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吧?”

“不,不是……”黄莺结结巴巴地否认道。

“难怪不需yào

我的帮zhù

了,是啊,有了这么一个有钱的主,还要我们这些穷兄弟作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

“难怪这次出院都不告sù

我,人家有车啊,我去只能徒增累赘罢了!对了,上次从临江医院转惠州医院去也是这个男朋友帮的忙吧?”林一帆冷嘲热讽着,继而又嘿嘿冷笑了起来。

“一帆,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肖力在旁边苍白无力的辩解着。

“我刚才说过,你给我闭嘴!”林一帆像一头猛兽一样咆哮着。

“我说过,不是这样子的。”黄莺紧盯着肖力有些充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嗤!”林一帆轻蔑地推开黄莺,沉声道,“想不到原来你也是这样一个女人。”说完便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林一帆的话字字都像子弹一样击中了黄莺看似脆弱的心脏,这是一种对她人格的羞辱。黄莺愤nù

了:“林一帆,你给我站住!”

林一帆闻听着,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其实他的心里是多么的希望她能解释些什么,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林一帆,你给我听好了,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实话告sù

你,肖力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男朋友,是他在帮我打理着一切,是他给了我想要的,跟着他我有一种安全感,所以,我爱他,我愿意跟他在一起。”黄莺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语气尤如冰霜一样寒冷。

咳咳咳,房间里传来黄阿姨局烈的咳嗽声。

“你们小声点,阿姨就在房间里呢!”肖力担心地道。

“我想我明白了!”林一帆无力地朝房间鞠了一个躬,便欲转身离去。

“等等!”黄莺道。

“什么?”林一帆的心底又泛起一丝丝的光亮。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sù

你一声,你只是我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甚至,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曾经在一个办公室里待过的同事而已。”黄莺还在继xù

还击。

黄阿姨的咳嗽声更烈了。

“然后呢?”林一帆凄然地笑笑。

“所以,你无权对我的所作所为作出评判和干涉,请你记住这一点。”黄莺冷峻着脸,绝然道。

“黄莺,你……”肖力想阻止黄莺。

“呵呵,你说完了吗?好吧,我明白了,以前算是我自不量力,算是我一厢情愿,算是我自以为是。”林一帆自嘲地笑道。

“明白就好,不送了。”黄莺道。

林一帆没有再接腔,转身走了。

是的,林一帆真的走了,尽管走得很黯然,却也走得很坚绝。(未完待续……)

PS:文章至此,主人公性情嬗变的脉络已基本交待清楚,高潮正式从本章开始,敬请关注。求推荐和收藏,谢谢!

一百一十五、恶梦

“黄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面对这样的局面不是肖力所愿意看到的,所以他诚恳地向黄莺道歉。

“该来的早晚会来的。”黄莺面无表情地回答,但肖力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悲哀和绝望。

“你放心,我会找他解释清楚的。”肖力宽慰道。

“解释?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解释我和林一帆之间的事情啊?”黄莺冷笑道,突然像受到惊吓的刺猥一样瞬间竖起了自我保护的鬃刺。

“我……”肖力有些气短,但他理解黄莺的痛苦,于是他怜惜地扳过黄莺的肩膀柔声道,“他误会我们了,等他冷静些自然会明白的。”

“肖力,这些日子来谢谢你的帮zhù

,但是,拜托不要再掺和在我和林一帆之间了好吗?”黄莺转过身子,背对着肖力,过了片刻,黄莺长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肖力沉默了半晌,从椅背上取了外套,有些黯然地道:“那我先走了,你吃了饭就好好休息吧,我知dào

我该怎么做,我保证,等你一觉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肖力!”黄莺转过身来。

“嗯!”肖力已到门口,换了鞋。

“对不起!”黄莺道,她想笑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我没事。”肖力打开门,回身指指卧室道,“帮我和阿姨说一声,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她。”

肖力走了,黄莺没有站起来相送,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力qì

了。她觉得天在旋转。地也在旋转。可房间里的咳嗽声却提醒她不能倒下,于是她硬撑着,好不容易扶着墙壁进了母亲的卧室。

母亲的咳嗽稍微平息了些,此刻却合着眼,仿佛外面的世界都与她无关似的。

黄莺的鼻子有些发酸,这时她是多么需yào

母亲的怀抱啊,可是,母亲却已是病入膏肓。再也无力呵护她了,她无力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抓起母亲的手抚在自己潮湿的脸上,母亲的手有些冰凉,可是黄莺却感到温暖,因为这是母亲的手啊。

黄莺似乎有些累了,她把头枕在母亲的床沿上,眼睛模糊地注视着母亲日渐干瘪的脸庞,不由悲从心起,轻声呜咽起来。待到她呜咽渐止,却是已进梦乡了。

好幽长的巷子啊!黄莺一路奔跑着。却怎么也跑不到头。爸爸,爸爸,等等我,等等我!黄莺哭着,喊着,可爸爸却似乎一句也听不见,怎么也不肯停下脚步,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待黄莺跑到一个稍阔一些的十字路口时便再也见不着爸爸的身影了,黄莺无助地蹲下痛哭起来。

“这丫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啊?”

这是谁呀,好熟悉的声音,黄莺抬起头一看,可不是林一帆正笑眯眯地站在拐角朝她招手呢。

“一帆!”黄莺飞一般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叫道,“爸爸不见了,爸爸不见了!”

“不要紧,我带你去找!”林一帆便拉着她的手跑了起来。

黄莺只听得耳边呼呼地风响,跑得好快啊!左拐右拐再左拐再右拐,两人不知dào

穿过了多少条黑巷子,终于在一座古旧的宅子前停了下来。

“爸爸在哪里呢?”黄莺问道。

“你进去吧,就在这里面。”林一帆笑道。

“这里好安静啊,我有些怕!”黄莺往后躲了躲。

“进去吧,你不想见你爸爸了吗?”林一帆捉住黄莺,把她往前推。

“你陪我一起进去吧!”黄莺哀求道。

“傻丫头,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在门口看着你。”

“那好吧!”黄莺弱弱地道。

吱嘎一声,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阳光射进房里,耀得黄莺眼前一片白,正犹豫间,身后的林一帆猛地推了她一把,她便一下子跌进了房里,接着大门便轰然关上了,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黄莺使劲地拍着木门恐惧地喊道,“一帆,一帆,这里好黑,我好害pà

,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可屋外哪里还听得到林一帆的声息,只有屋里各个角落传出的各种的可怖的悉悉嗦嗦的声音,有的像是老鼠在吱吱啃咬木柱,有的像癞蛤蟆吹鼓肚囊的声响,更有的像是蛇蜴吐芯的声音,只惊得黄莺一声厉叫:爸爸,救我……”

“小莺,小莺!”一只手正轻轻地抚摸着黄莺的头,“醒醒,快醒醒!”

“醒醒?莫不是我做梦了么?”黄莺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果见母亲正慈祥地看着她呢。

“怎么,做恶梦了么?”母亲问道,声音很低很细。

“对不起,妈妈,我好像睡着了呢!”黄莺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着窗外,日头已偏西,看来已睡了不少时间了。

“是啊,我一直在看着你睡呢!其实你一进房我就知dào

,只是我知dào

你心情不好,所以索性让你自己冷静一下,没想到却睡着了。”母亲无神的眼睛里还是泛着一片柔光。

“我去给你热碗汤喝吧!”黄莺闻听,有些脸红,便立起身道。

“我不饿!”母亲摆摆手道,“小莺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黄莺柔顺地点点头,复又坐了下来。

“去找一帆吧!”母亲道。

“什么?”黄莺有些谔然。

“中午你们的争执我都听到了。”母亲叹了一口气道,“一帆他为什么那么生气,你想过没有?”

黄莺无言的摇摇头。

“那是因为他心底里还是有你的,所以他才那么在乎。说到底,也是你做得不对,我们又转院又出院的,你怎么就没通知他一声呢!”

“转院的时候他在上海出差,我是不想让他分心,所以没有告sù

他,这次我有打过好几个电话给他的,可是都没有接通。”黄莺扁扁嘴道。

“你呀,就是太过倔强了。一个女孩子太过倔强有时候可不是个好事情啊!”母亲拉住黄莺的手,抚摸着,问道,“告sù

妈妈,你爱他吗?”

黄莺摇摇头,过一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咬着嘴唇点点头道:“我想我是爱他的,可是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女朋友了,你也见过的,就是那个吉利。”

“我是见过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但是小莺,爱是要自己争取的,懂吗?不要那么轻易地放qì

。还有,不管你和一帆有没有这缘份,该说清楚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这样即便做不了夫妻也能做个朋友,即便做不了朋友也不能成为彼此互存心结的仇人啊。所以,你还是去找他吧。即便不为你自己考lǜ

,也该为那两个男人考lǜ

,毕竟他们两个是好朋友,不能因为你造成他们两个反目成仇啊。”母亲一口气说完,已经几经接不上下一口气了。

“妈,你就少说两句吧,我懂,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黄莺为母亲抚摸着胸口道。

“你明白就好,妈妈的日子不多了,我是希望看着你好啊!”母亲稍稍侧过脸去,一颗混浊的泪珠悄悄滚落了枕头上。

黄莺看在眼里,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强作欢笑道:“妈你胡说什么呢,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你不是说爱要自己去争取么,我先弄东西给你吃,待你吃完我就去找说明白他。”

“那好,你去盛汤吧,我要好好的喝,我要看着你把他给找回来。”母亲强振作了些精神道。

侍候完母亲,黄莺轻轻地为她带上房门。

客厅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可她却又踯躅不前了。(未完待续……)

PS:人的感情真是极其复杂的,有时候宁愿倔强地错过是不是值得呢?其实我也不知dào

该如何去定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只想把那种矛盾和挣扎如实地呈现出来,由读者自己去选择去判断。

一百一十六、心悒难解

也许母亲说的是对的,但是这种事又怎能说得清楚呢,何况即便说清楚了又能怎样,难不成真要死皮赖脸地拽着他不放么?他的吉利是那么的优秀,无论从各方面讲黄莺都是自叹不如的,如真要和她面对面地作一番竞争,黄莺确实没有信心,与其到时自取其辱,倒不如坚持自己唯一的自尊和骄傲。

黄莺把自己关进卧室,辗转反侧在床上,却还是心悒难解。是啊,这情结岂是说解就能解的,算了,还是下楼走走罢!

日渐西落,却还徘徊着那座长亭的肩头不走。此时的林一帆却半卧在翠影桥上,手机随意地丢在身前,只是叮呤叮呤地响个不停,是肖力打来的,林一帆已拒接了三回,可是他却还是那么执着。

林一帆的心烦燥异常,也许是这二锅头的劲上来了,他感到自己的头越发地疼痛了,他多么希望静一静,这未名湖的湖水原本是可以平复他的心境的,就像以前那样,在这湖边坐一坐,躺一躺,甚至吼一吼,心情也便舒畅了,再大的烦恼也便舒解开了,可是这可恶的肖力却是半刻也不消停。林一帆拿起那半瓶酒猛灌了一大口,捡起手机,接通电话,厉声骂道:“肖力你这狗日的究竟还想干什么?”

“一帆你在哪里?”肖力的声音有些急促。

“关你鸟事?”林一帆暴起了粗口。

“一帆你那底在哪里?我过去找你。”肖力没有计较林一帆的无理。

“过来找我?你是皮痒欠揍么?我告sù

你肖力,你把身子养养好,过几日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到时你就知dào

我的手有多硬了。哈哈!”肖力狂笑道。

“一帆。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像的这个样子,你要听我解释……”

“行了行了,不要再假惺惺的了,黄莺不是自己都承认了么,你还解释什么呀?”林一帆很不耐烦地道。

“你傻呀,这是她的气话你都听不出来呀?”肖力qì

急道。

“我是傻呀,不傻的话。能被你们两位好朋友欺骗到现在么?”林一帆自嘲道,说完又喝了一口。

“你是不是喝酒了,告sù

我你在哪里,我过来陪你一起喝!”肖力尽量耐住性子道。

“你陪我喝酒?你自问你还配吗?”林一帆轻蔑地道。

“好吧,我不配。但请你也不要再喝了好吗?黄莺会担心你的,你要为她想想。”

肖力不提黄莺还好,一提黄莺更让林一帆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担心我?我看不是她在担心我,而是你在担心她吧?”

“一帆。你别……”

“你这个伪君子,该干嘛干嘛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林一帆没有等肖力说完,就抢过来吼了一句挂断了电话,还拆下了电池板。

黄莺从家里出来,冷风一吹脑子里倒是清醒了不少,心情也渐渐平复,仔细想来这林一帆看似确实是真zhèng

在乎她才会吃了这大醋大闹而去的,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倒是生出了一丝丝的甜意来,不过马上却又为林一帆担心起来,因为她对林一帆实在是太过了解了,她知dào

林一帆天生文人气质,内心狂热而脆弱,远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坚强,该别是生出什么事端来才好。

心里正这么担心着,BP机上便收到肖力发来的留言:“你知dào

平时一帆都去哪些地方么?他好像喝了不少酒,我们一起去找找吧!”

黄莺一看,心里便更加紧张了,也顾不得回肖力电话了,第一件事便是在路边店里打了个电话到公司办公室,可惜已是到了下班时间,电话响了几遍也没人接。接着又想着给门卫打了个电话,老邵却说没见着林一帆进厂门,便交待他若见到林一帆一定给她发个留言。

这可恶不省心的家伙去了哪里?黄莺狠狠骂了一句,却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便急急地拦了辆出租车去了那间叫做船长的酒吧,遗憾的是时间还早,酒吧虽已开放,却是门可罗雀,除了几个小妹外,也没几个人头可以分辨。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黄莺想起上次在这家酒吧喝了酒林一帆还弄伤了手指,还有一次醉后居然骑着自行车撞翻了人家交通协管员,最后全是她给善的后,可是这回却又是去了哪里呢?

该不会是去了吉利那儿吧?黄莺的心里突然跳出了这个想法,一定是的。林一帆的生活圈子不大,雪雯那边是不太可能的了,两人已分手,别的地方该找的都找了,该问的都问了,既然都没有,那么最大的可能也只能是吉利那里了,是啊,吉利才是他的港湾呢,不去她那里还能去哪里呢。黄莺这么想着,这心里便十二分的酸楚起来。

这未名湖畔有一个好处就是清静。林一帆似乎小睡了一会儿,睁眼时酒意稍稍退了些,却感到有些微微的冷,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未名湖上残荷点点,西天的青光映在湖面上,一种落寞感顿时包围了林一帆。

林一帆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衫,抬眼望去,却见对面的湖堤上一人,准确地讲应该是一个婀娜的女人,却独自在那稀稀疏疏的排柳下时而凝步时而又徐徐而行,反反复复,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幽怨纠结着什么。

原来也是一个寂寞的人,林一帆不由暗叹了一声,只是这天气越来越暗,容颜是见不得了,只是那身姿却是似曾相识。

越看越觉得这个身影太过相像了,可是怎么可能呢。林一帆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魔怔了,怎么看什么人都像她呢。

林一帆苦笑一声,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朝那女人相反的方向离了开去。

黄莺也不知dào

自己怎么无意中走到这未名湖来的,也许是下意识的吧,因为这未名湖畔有她的回忆。

排柳下,黄莺走走停停,思绪却怎么也离不开林一帆和吉利这两个名字,他们俩现在在一起吗?如若在一起的话又在作什么呢?他和吉利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片刻还曾想起我呢?不不不,他现在如此恨我,怎么会还想着我呢。林一帆啊林一帆,我们有权利去爱一个人,也有权利拒绝一个人,但却没有权利阻止别人去爱,就像你无法阻止我爱你一样,我也无法阻止肖力爱我,虽然他是个有妇之夫,但这个爱字本身是不会错的,你是实不该误会于我的,和你相识相知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可偏又把我说成和雪雯一样的女人,可我却是连雪雯都算不上,至少她还可以拥有过你,你知dào

吗?以前每次看到你为了她而沉醉于烟沉醉于酒时,我的心有多痛,可我却还是强作笑脸地待在你身边,听你哭,听你笑,听你诉说你的痛苦,安慰你,给你怀抱,给你温暖……可你又何曾珍惜过。如今你的身边有了吉利,而我也准bèi

放qì

你时,你却偏又跑来大闹一场,唤醒了我的希望,哎,你究竟想让我如何自处啊!

翠桥还是这座翠桥。

黄莺突然想起那回陪林一帆半夜在这喝风的情境来,于是她面对未名湖,张手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喊:“我……是……黄……莺……”“我……是……林……一……帆……”

还是清音袅袅,只是无人相应。

哎,天不早了,回去吧。黄莺落寞地放下手,心里又牵挂起母亲来,便转身欲走。

“哎呀!”黄莺感觉脚趾头一阵痛,低头看,却是踢到了半瓶没喝光的二锅头瓷瓶。

黄莺捡起酒瓶,不禁泪流满面,口中激动地喃喃道:“一定是他来过,一定是他来过,他来过……他来过……”(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七、角色

一进门,林一帆就紧紧地抱住了苏姐。

良久。

“你怎么了?不开心了?”苏姐拍拍林一帆的背柔声问道。

“没有事,我只是想静静地抱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林一帆摇摇头。

苏姐的秀发散发出淡淡的香,林一帆闻着有一种安宁的感觉。

“好了。”林一帆终于放开了苏姐,腼腆而真诚地道,“谢谢你!”

苏姐笑笑,没有追问,只是踮起脚在林一帆的脸颊上印一个吻,便拉着他的手进了客厅,把他按到了沙发里。

林一帆摸摸脸上的吻印,心里便涌出一股暖流。

“你又喝酒了,快给喝了它!”苏姐从厨房间调了一杯蜂蜜水递到了他的手里。

林一帆顺从地一口喝了,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姐,我还没吃饭呢!”

“那你又是哪里喝的酒?”苏姐问完,便不待他回答,又去给他准bèi

吃的。

望着苏姐为他忙碌的身影,林一帆觉得温馨非常,同时一种不安却又潜入了心房。

“给!幸亏我做多了些,一个人没吃完。”苏姐端出了一碗白粥,粥面上撒了一些酱菜末。

那粥熬得很稠很浓,那酱菜切得很细很细,林一帆仿佛看到苏姐用心做食物的样子,心里暗叹谁要是娶了苏姐,那才是真zhèng

地会滋润一辈子的。

林一帆接过碗,却放在了茶几上,捉住苏姐柔软的双手认真地道:“姐。找个对你好的人嫁了吧!”

“什么?”苏姐一愣。抽回自已的手。幽幽道,“怎么,嫌姐碍着你了么?嫌姐缠着你了么?”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一帆连忙否认,重又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动情地道,“我怎么会嫌你呢。你对我那么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苏姐稍稍放松一些,迎着林一帆的眼道:“是你的真心话么?”

林一帆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只是觉像姐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一定要得到真zhèng

的幸福才好啊!”

“少肉麻了!”苏姐被奉承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点了林一帆的额头一指道:“我知dào

你是为了我考lǜ

,可是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已经很幸福了,所以我也就不作他想了。”

“对不起,全是因为我,我是太过自私了。”林一帆自责道。

“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呀。我说过跟你没关系,相反。我对你才有一颗感激之心,所以我爱你,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从来只有失去,没有得到,只有遇见了你才让我感觉到了温暖和幸福。”苏姐有些愠怒,更有些激动。

“可我什么都没有给过你呀!”林一帆羞愧道。

“不,你不知dào

的,其实你已经给了我够多的了。”苏姐用嘴堵住了林一帆的话以表达自己的感激。

林一帆享shòu

着苏姐的温存,心里却不禁可怜起苏姐,同时也为自己可怜,不知dào

两人是不是因为寒冷和寂寞而紧紧拥bào

在一起,便他愿意就这么一直抱着苏姐,即便长梦不醒也愿意。

“答yīng

我,再不要说那些自责的话,也不要试图把我丢开,好吗?”苏姐喘了口气道,“至于其他的,姐是什么也不会要求你的。”

“我知dào

,我知dào

,你放心,除非你不再要我了,不然我便永远是你的弟弟。”林一帆把头埋在苏姐的怀里迷乱道。

苏姐却轻轻把林一帆推开,脸上盈着红晕道:“好了,先喝粥吧!”看着林一帆美美地享用着自已亲手做的食物,苏姐很有一种满足感。

林一帆见苏姐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半个身子,却被苏姐阻止,然后小女人般地嗔道:“你干嘛呀,我就愿意看着你吃。”

林一帆笑笑,便自顾吃将起来。

正这时,苏姐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铃声居然是一首童谣。

苏姐接通电话,一听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脸上便洋溢起一种母性的神采,林一帆看在眼里,那神情林一帆有些似曾相识,可是记忆却很遥远很遥远,但依稀有一种渴望在他的心底里生出了绿色的枝叶来。

差不多半小时后,苏姐才讲完电话。

“是孩子们吗?”林一帆微笑着问。

“你怎么知dào

?”苏姐有些奇怪,要知dào

她从头到尾都说得是家乡话。

“我当然知dào

了。”林一帆没有说出缘由,其实这也无需yào

说明的。

“没错,是我的孩子们。”苏姐说直孩子,脸上就充满了活力,“我已经和他们保证了,待过了年就把他们接过来。”

“太好了,那上学的事可得提前联系好。”林一帆也蛮为她高兴的。

说到上学,苏姐的愁便又浮上脸庞道:“哎,这上学也是个麻烦事,我都联系了两三个学校了,一听说外地来的,就都不愿意收,这几天我再抽空到北郊小学去问问看。”

“嗯,等你去的时候喊上我,我是本地人,说不定还好说话些。”林一帆自告奋勇道。

“真的,那可就太好了。”苏姐一听高兴坏了,又奖励了林一帆一个吻。

林一帆很是受用,也便渐渐忘记了这半天来的不快。可是苏姐却没有忘记,没错,苏姐她最是善解人意的,可她毕竟还是个女人,她爱着眼前这个小男人,他的喜怒哀乐也就是她的喜怒哀乐,她看得出来,这个小男人一定又是为情所困了,尽管她的心里其实也充满了浓浓的醋意,可是她却不想她爱的男人受到一点点的委屈和伤害,所以她希望自己能够帮zhù

他,能够帮zhù

他早一些找到真zhèng

属于他自己的女孩,这样她也便解脱了,尽管她的内心是何等挣扎着的,但她能够这样说服自己。

“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苏姐还是有些迟疑,所以尽量想问得婉转一些。

林一帆有些不明白苏姐为什么突然又问起这个问题,原本他以为他是可以在苏姐的怀里平复心情的。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因为姐是过来人了,呵呵!”苏姐假装轻松地笑笑。

林一帆明白苏姐的好意,上次不就是在苏姐的帮zhù

之下才求得了吉利的原谅么,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苏姐对于林一帆来说是情人,但更多扮演的是姐姐甚至是母亲的角色。所以林一帆还是如实地把自己的困惑一一说了出来。

“黄莺?那不就是你的那个同事么?上次为了她耽误了接机的那个?”苏姐再三确认道。

“是啊,就是她了。”林一帆苦笑道。(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八、泪痕

“你爱她?”苏姐问道。

“不,不……”林一帆有些支支吾吾,他着实怕苏姐那直白的问。

“你果然是个多情博爱之人。”苏姐挪揄地笑道。

“不,我只是没想到,像黄莺这样的女孩子居然也不能免俗,最终还是被物质所俘虏!”林一帆解释道。

“也许事情并不是如你所想像的那个样子。”苏姐道。

“怎么你说的话和那伪君子说的话一模一样呢!”林一帆嘟哝道。

“不管怎么样,你总得听听黄莺的解释吧!”苏姐道。

“哼,不必了,这事也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这次被我撞了个现形罢了。”林一帆冷哼了一声,突然想起凌菱前些日的怀疑来,两者一对合,这事情就已经很明了的了。

“看你的样子,还不承认,我闻到的可是一股子酸醋味呢!”苏姐刮刮他的鼻子,调笑道。

“我说了,不是这样子的,我把她当作好朋友的,所以我只是对她的选择有些生气罢了。”林一帆被苏姐嘲弄得有些着急,不过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也觉得无法让人信服。

“好了好了,不管是也好,不是也好,这黄莺我是没见过的,所以我也无法去评价,不过那吉利我是见过的,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我也蛮喜欢她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苏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说的没错,也就是她了。”林一帆道。

“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是没得选择似的,有些勉为其难啊?”苏姐笑道。

“不是啦!”林一帆仔细品味。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听姐的话吧。找机会和那黄莺好好沟通一下,包括你那同学,临江就这么大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生分了不好,人这一辈子找几个好朋友不容易。”苏姐果然有做姐姐的风范,说的话也语重心长的。

“好吧,我听姐的。”林一帆点头称是。只是两人厮磨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林一帆早已心痒痒,于是一双咸猪手也便不老实起来。

没想到苏姐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手,骂道:“把你的爪子拿开,你倒好,心里还装着那黄莺,却到我身上来寻开心。”

林一帆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手脚也就僵着不敢下一步动作了。

见林一帆的窘迫样,苏姐倒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啊,姐你敢调戏我!”林一帆醒过神来,便欲向苏姐扑去。

“停。先去洗澡去!”苏姐抢过一个靠垫挡在胸前道。

……

不知为何,第二日清晨林一帆便早早地睁开了眼。不过苏姐却还在沉睡,林一帆偷偷侧过身去,给了她一个清晨之吻,却发xiàn

苏姐的脸上居然挂着两道微白的泪痕。

她昨晚流泪了,林一帆心里这样说。仔细想来自己确实太不在乎苏姐了,一会儿是吉利,一会儿又是黄莺,苏姐她也是一个女人啊,她心里不难过才怪呢,可她却极力地掩饰着,还装着高高兴兴地为他参谋感情问题,真是难为她了。

林一帆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括子。

待苏姐醒来,却不见了林一帆,爬起来打开房门一看,却见餐桌上已摆上了新鲜煎出来的荷包蛋,还在冒着热气,面包也已烤好,甚至都涂好了黄油,苏姐俯身闻了一下,嗯,好香啊。

那个小男人还在厨房里忙着什么,苏姐斜靠在餐桌上,颇有滋味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咦,吓我一跳,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林一帆转过身来,冷不防地见桌边多了一个人,吓得叫了一声。

苏姐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抱住林一帆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感觉着眼睛有些湿润。

“怎么了,不习惯我起来做早餐给你吃吗?”林一帆动了一下身子,笑道。

苏姐点点头,旋即却又使劲摇摇头。

“那么容易感动么?那我以后只要住在这里,就天天由我来做早饭。”林一帆低头吻吻苏姐的头发道。

“那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苏姐终于笑了起来。

“大丈夫当然说话算数。”林一帆拍拍胸脯道。

“切,你是大丈夫,那我岂不成了老太婆了?我看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个小男人罢了。”

“那好吧,那我就安心做你的小丈夫吧!”林一帆捏捏苏姐的脸蛋道。

“这还差不多。”苏姐满yì

地放开了他,问道,“你还做了什么呀?”

“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我给你熬了枸杞红枣粥,待会儿一定要多喝点,补血气的。”

“嗯,待会儿你别喂我喝好不好?”苏姐突然小女人起来。

“呃!”林一帆做呕吐状,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姐,你可真逗!”

“很可笑吗?”苏姐一本正经地,一只手却威胁着做起了拧肉的动作。

“没有没有。”林一帆见状有些心怯,便强忍住笑连声道,“我喂你还不成吗,我喂你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苏姐满yì

地放下手。

“报gào

姐,请问待会儿我用嘴喂你呢,还是用汤匙?不过我想,还是用嘴比较保险些,绝对能做到不侧漏,而且温度也好保证。”林一帆退后一步,嘻笑道。

“找打!”

一大早,两人打打闹闹地好不快活,吃一顿饭也不容易,差不多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才算完了。不过这时太阳也已升高,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回到公司,小蔡告知员工们的年货已预订妥当,保待林主任一声令下就可通知供应商送来发放了。

“不急,你先把名单打印给我,要经过高总签字才能发放,这是规矩,懂吗?”林一帆拍拍小蔡的肩膀道,“还有,要多造一些名单出来,懂吗?”

“多造些名单?”小蔡翻白眼,愣是不明白。

“这兄弟可真够笨的,偏要我说个明白么?”林一帆笑道,“还有一些向集团领导孝敬的东西是不能入帐的,所以只能是多造些假名字出来了。”

“有点明白了,不过……这样没问题吧?”小蔡可真是个书呆子,问题真多。

“没事的,我们公司是临时工为主,今天来几个,明天又走几个,没人知dào

确切的数字。”林一帆解释道,没办法,既然要用他,那便少不得要让他熟悉游戏规则。

“行,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小蔡便忙去了。

过了一会儿,林一帆便拿着小蔡造好的名单去找高远。

“这么多?”高远看了一下总额道。

“不多,今天我们公司的效益我看还不错,所以我建议员工待遇稍微提一些上去,这样大家也有积极性嘛!”

“也好,我们确实有两年没提过了。”高远道。

“至于中层干部,我想就除了这些年货外,再加发一个红包,你看可好?”林一帆步步为营道。

高远抬头看了林一帆一眼,笑道,“你倒会做人,反正花的不是你的钱是吧?”

林一帆也笑道:“好像花的也不是你的钱,我是在帮你做人呢!”

高远笑骂了一句:“就你有理!”说完便欲提笔。

“还有……”

“怎么还有啊?你有完没完啊?”高远停下笔,却等着林一帆说下去。

“还有就是集团领导那边……”林一帆提醒道。

“嗯,那是少不了的,年年都要上贡的。”高远道。

“只不知以往是如何置办的?”林一帆问道。

“能怎么办,还不就送些红包呗!”高远不以为然道。

“有点老套了,人家集团领导可不在乎这些小钱。”林一帆笑道。

“说得也是啊,送钱是有些俗气,多了我送得有些脚发软,少了又拿不出手去,哎,难办呢!”高远叹气道。

“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投其所好,送些别的什么让人高兴的东西。”林一帆道。

“不错,想法不错,要不就你亲自去置办吧。”高远高兴道。

“没问题,那回头我就把他们在名单的份钱提出来。”林一帆道。

高远大笔一挥道:“行了,就这么办吧!”(未完待续……)

PS:对不起,昨日重阳节,回了一趟乡下,陪了老娘一天,所以也便停更了一天,万望谅解。谢谢大家了。

一百一十九、人心

“你拿了吗?”宁玉琦在车棚碰到陈工问。

“拿了拿了。”老陈头乐得眉角都是笑。

“看来我们的选择是对的。”宁玉琦意味深长地道。

“没错,这次能额外拿到两千元的现金福利我是着实不曾想到,听说这全是小林为我们争取来的。”老陈头点头道,语气里满是赞许和感激。

“是啊,想想以前张菊兰在的时候哪里能想得到我们这些卖力qì

出汗的人!”提起张菊兰,老宁到现在还是恨恨的。

“那是!所以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话是一点没错的,她现在的下场是早晚的。”老陈头幸灾乐祸道。

“嘘,小声点,有人来了。”宁玉琦提醒道。

“怕什么,你还怕她布有眼线不成?”老陈头嘲笑道。

“那也说不定,她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宁玉琦笑道。

正这时,有三三两两的工人下班推车子。

“真没想到啊,今年的年货居然发了八样。”工人甲边走边感叹道。

“瞧瞧,一点点东西就把你给乐的什么似的,你也不想想那些干部发了几样,怕是十八样都有了。”工人乙挖苦道,语气里居然还带有一些忿忿不平。

“你知足吧,干部咱是不能比,但你也不想想以前都发了些什么东西,一箱烂苹果,两斤红糖,二十个臭皮蛋,一袋子老籼米就把你打发了。你看今年多好,苹果换了红富士。糖是绵白糖。而且一发就发五斤。蛋是草鸡蛋,米是泰国香米,又加了五斤核桃,一桶色拉油,一张鲜鱼票,还有一张鲜虾票。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感觉有些不真实呢。”工人甲有点如数家珍的味道。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和以往相比确实是天壤之别呢!”工人乙也不得不承认。

“听说以前都是那什么张菊兰主任一手办的,那出手真叫是寒碜。”工人甲不屑道。

“好像不是吧?应该是那杨科长操办的,怕是该发一百的,真zhèng

到咱手里的也就成了三十了。”工人乙一语道破天机道。

“哎,管他是谁呢,反正以前主事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工人甲几乎有点咬牙切齿道。

“只不知这次是谁那么大方,出手不凡啊?”工人乙揣度着,却是猜不出。

“是咱们的林一帆林主任安排的,怎么样,大伙还满yì

吧?”宁玉琦听了半天。忍不住笑盈盈地接口道。

“哟,是宁主任和陈工啊。你们好啊!”工人乙笑着打招呼,心里却怪自己刚才只顾和同事说话,却是没注意到附近居然还藏着两个大干部。

“原来是小林主任办的,难怪办得那么好,我第一次看他就觉得他是心善的人,真是要好好谢谢他。”工人甲有些激动道。

“是啊,小林主任确实是个有心人,也是个热心人。”陈工也深有感触地赞道。

正当这几个不同层次的人都在念叨林一帆的好的时候,他却正在去宋董家的路上。

门开了,一个有些姿色的妇人有些疑惑地望着林一帆,问:“你找谁啊?”

“是嫂子么?我是红星的林一帆,请问宋董回来了吗?”林一帆颇为礼貌地含笑问道。

妇人也报以微笑,回头喊了一声:“老宋,你公司有人找。”

“谁呀?”宋军拿着筷子奔到门口一看,便高兴地叫道:“小林,怎么是你呀,快进来快进来。”

“是我。”林一帆应了一声,看着锃亮的地面,却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换鞋。

“不用脱了,进来吧!”妇人嘴上这么说,却适时地递上了一双塑料鞋套。

“谢谢你,嫂子!”林一帆便接过鞋套,弯腰小心地套仔细了,才进得门去。

来得不巧,宋军正在吃饭。

“来来来,小林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也才刚坐下呢,咱们正好小酌两杯如何?”宋军热情道。

“不了不了,我已在公司食堂用过饭了。”林一帆连忙摇手道,“你继xù

吃吧,我在客厅坐会就好。”

“既然来了,就喝点吧!”妇人为他准bèi

了酒盅和一副碗筷,柔声劝道。

“对对,听你嫂子的,今天你可是天大的面子,平时来找我的人不少,我可没见她给过谁好脸色。”宋军按下林一帆笑道。

“这……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一帆有些勉为其难地道,说实话,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刚才原本准bèi

在食堂吃一口再出来的,只是见到雪雯也在,所以就索性不吃,逃了出来。

“来,咱先碰一下。”宋军端起酒盅和林一帆走了一个。

“宋董,其实我是代表我们公司来的。”林一帆笑道,心想碰到这个好酒之人,怕是今天讨不得好去,莫如先把正事办了。

“是么,有事吗?小目怎么不来?”宋军问道。

“小事小事,就是临过年了,我们公司为您准bèi

了一些东西,算是提前给两位拜年了!”林一帆道。

“这小目,就只会这一套。”这其实是惯例,所以宋军有些不以为然。

“宋董,这是我亲自为你去惠州国旅置办的马尔代夫双人七日游的金卡,有效期为一年,随时都可以去的,不用预约,费有全包。”林一帆从衣衫内袋里摸出金卡,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宋军。

“哟,这不错。”宋军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仔细赏别了一下,递给了妇人。

妇人很高兴,林一帆几乎能感觉她的双眼在放光。

宋军干咳了一声,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金卡小心收去了房里。

“小林,你可别见笑,女人就是女人,见不得好东西的。”宋军笑笑道,“不过,就小目那脑袋,只怕是想不出送这玩意的主意来吧?”

林一帆笑道:“逢年过节礼尚往来是我国的传统习俗,这钱物虽是个好东西,却也是个俗东西,可不能因为这钱物把我们的感情给亵渎了,所以就建议我们高总送点别的,他也是很赞同,希望这份礼物你和嫂能喜欢。”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什么东西经你嘴里一说,便都会变得文绉绉的。”宋董哈哈笑着,还在林一帆背上拍了他一巴掌道,“来,喝酒喝酒!”

“好,宋董,咱们再走一个。”林一帆看着宋军很高兴,便顺着他的意又碰了杯。

“不错,不错。”宋军咂巴着嘴赞道。

“您喜欢那是最好了,这下我也就可以向我们高总交待了。”林一帆笑道。

“我是说你,小林,你不错。”宋军望着林一帆认真道。

“我?我么?”林一帆指指自己,摇头自嘲道,“就那样了,出份力,挣碗饭而已。”

“不不,小林你听我说,好好干,你很有个好前程的,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宋军一本正经道。

“但愿吧!来,宋董,我代表我们高总敬人一杯。”林一帆道。

“嗯,居功而不自傲,得yì

而不忘形,好样的。”宋军由衷赞道。

“哪里,我要学习地方还多着呢。”林一帆谦虚道。

“谦虚了不是,这是在我家里,不要太拘束,放开些,咱们好好喝!”宋军笑道。

“好了,你们还是少喝些吧,美酒虽好,可也不要贪杯啊!”妇人出来劝戒道。

好在妇人出面,林一帆算是成功踩住了刹车,待他告别时,那妇人出门送到了楼下。

“谢谢你,嫂子,外面凉,你回吧!”林一帆站住道。

“那你走好,有空常来家里玩吧!”妇人诚心道。

“一定,一定,只怕到时叨扰了你。”林一帆心想,我可不想常来,到时空手来不好,满手来不值。

“小林你客气了,自己家里怕什么。”妇人道。

林一帆听了,不禁莞尔,最后又和她说了些不着边际的客气话才别了她出了小区大门。

接下去该是赵董家了。然后是仲董事长家。(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说客

林一帆给仲超然准bèi

的是惠州天星湖高尔夫球场的VIP会员卡。

“这得花多少钱啊?”仲超然接过去略微扫了一眼,便顺手丢在了茶几上,“这个高远,老在我面前哭穷,今天怎么就大方起来了。”

“这不是一码事啊!”林一帆笑道。

“噢?说说看,这话怎么解啊?”仲超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您看啊,咱们集团就像一户人家一样的,下面大大小小的公司、分厂可都是您的儿子,如果儿子想做些事业,可惜手头上现钱不够,你说不向父母要求些帮zhù

还能向谁要去?”林一帆打着比方道,“当然了,儿子有了好东西总归也是第一个孝敬父母的,您说是也不是?”

“这就是他高远孝敬我的?”仲超然指指桌上的会员卡,笑骂了一句,“我看他就是个败家子,挣点钱不容易,哪有像他这么大手大脚乱花的!”

“其实也没多少钱,只是我们高总见不得仲董事长平时太辛苦,所以特地让我准bèi

了这个,好让您得空的时候也能来个劳逸结合,放松一下身心。”

“还没多少钱?咱们这座庙里的菩萨可不少呢,总不至于就置办了这一张吧?”仲超然果然是仲超然。

“还真就此一张。”林一帆眨眨眼睛,笑道,“菩萨虽多,佛却只有一个。好吧,我说实话吧,他们几个那里也是去过了的,不过是送些南北货土特产什么的,搬到他们楼上。可出了我一身臭汗呢!”

仲超然当然是不信的。不过他没有继xù

问下去。不过林一帆看得出来,对于刚刚自己的一番话他还是挺受用的,尽管明明知dào

是假话。

“好吧,既然作了人家父母,总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说说,你们公司最近状况怎样?”仲超然笑问道。

“我们高总是个干事业的人,可最近为了开发区建厂房的事有些发愁呢!”林一帆答非所问。

“别跑题。我是问你公司的经营状况。”仲超然拦住林一帆道。

林一帆笑道:“我没跑题啊,您要问经营状况么?四个字形容,那就是四平八稳。只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别卖关子。”仲超然问。

“可惜的是,虽然销售额比上年略有增长,利润率却有所下跌,一来一去全扯平了,等于是在原地打转。”

“嗯,是这样子,那你们采取了那些措施呢?”仲超然沉思道。

“当然要寻找新的增长点了,就像您老人家把开发房地产当作集团新的增长点一样。”林一帆适时的拍拍马屁。

“呵呵。你这张嘴!继xù

说!”仲超然很高兴,神情也有些得yì



“所以我们高总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和德尚公司的合zuò

上了。”林一帆渐渐切入正题。

“你们不是已经都谈妥了么?莫非又有什么变数?”仲超然脸色一正道。

“没什么变化。只是……”林一帆故yì

话说一半。

“只是什么,说!”仲超然命令道。

“只是德尚只同意出技术,不同意出资金。”

“那也好呀!”仲超然当然知dào

如果真能得到德尚的技术,那也是一桩好事情。

林一帆有些勉强地笑笑:“好是好,只是这样的话,我们的资金投入就不够了。”

仲超然一听这话,停顿了片刻,突然呵呵笑了起来,指着林一帆骂道:“敢情你是来作高远的说客的啊!”

“没有没有,您只是这么一问,我也就这么一说而已。”林一帆否认道。

“那就说说清楚吧,你们究竟有何想法?”仲超然收了笑正色道。

“如果集团能再投入三百万到五百万那是最好了。”林一帆咬咬牙道。

“胃口不小。”仲超然冷笑道,“回去告sù

那高远,叫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实话告sù

你,前期的六百万只怕我也是被他窜捣宋军老赵几个给忽悠了,不过,既然拨过去了也就算了,让他好自为之吧。”

“呵呵,我就猜到说了也是白说。”林一帆听了仲超然的话,居然没有半点失望,反而呵呵而笑。

“什么意思啊?”仲超然有些不解地问道。

“其实我们高总知dào

集团里面资金也紧张,所以压根就没有让我提这事,刚才是我自作主张想讹你三百万呢!”林一帆笑着解释道。

“我说小林啊,你现在是团委副书记了,但你可知dào

我为什么还要让你兼着巨力的办公室主任吗?”仲超然问。

“不知dào

。”林一帆摇摇头,故yì

装作不理解仲超然的意图,其实他只是明白一个道理,即便你真的揣测到领导的意图,但你也不能有一丝一毫地表现出来。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我有很多儿子,如今儿子都大了,出门闯荡去了,可是做父母的却总是为他们担心着,总是怕他们在外面做坏事闯祸,所以总希望能够随时知dào

些他们的实jì

情况。”仲超然道。

“嗯,我想我有些明白您为什么把我还留在巨力的原因了。”林一帆沉吟道。

“知dào

就好。”仲超然满yì

的点点头,然后笑道,“所以我刚才听你的一番话,怎么处处都在为高远考lǜ

呢?”

“不过,为他考lǜ

其实也没错的,只要事情确实是为了公司的发展。”仲超然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真白了,便又回旋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还是把高远的真实想法和您说说吧!”林一帆认真地对仲超然道,收了之前的浮躁之气。

仲超然见状,他严肃了些,道:“那你就说说吧!”

“我们高总。”林一帆顿了一下道,“其实高远也不指望集团能再拨款给他,他只是希望集团能够做一下金源公司唐总的工作,最好由金源公司出面帮巨力公司担保一下……”

“担保什么?贷款么?”仲超然脸色一沉道。

“不是不是,开发区那边不是马上要开始基建了嘛,高远的意思是让金源公司跟那建材商和施工商打个招呼,实在不行,那怕是帮zhù

担保一下,款项分期支付,分付期越长越好,最好是两到三年内付清。高远和我盘算过了,工期大概是一年,第二年投产,第三年就可收到效益,如果是三年期的话,第三年的利润是完全足够支付的,即便是两年付清的话,那么老公司这一块的保守利润也是够这个数了。”

仲超然认真地听林一帆分析完,沉思了片刻,抬起头道:“嗯,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既然是个好主意,那就请董事长一定要帮这个忙呀。”林一帆趁热打铁道。

“呵呵,他高远不是有本事嘛,有本事就真接去唐总商量不就行了,如果我参与的话就变成下行政命令了,这样子不太好。”仲超然没有吐口同意两字。

“哎哟,再怎么说,金源和巨力都是您的儿子,儿子们虽然各自成家立业了,但是关键时刻弟兄之间还得相互帮衬一下,只是一个儿子发了大财,有些看不起还在做小买卖的兄弟呢,这时候可就要父母出面不可了,您说是么?”林一帆嘻笑道。

“就你会说话!”仲超然笑道,“好吧,我来和唐鸣放说一声,你可满yì

啦?”

“哎哟,瞧您说的,我可是诚惶诚恐了。”林一帆装作受宠若惊地道。

“对了,最近阀门厂的事情我和杨公子也进行了差不多了,你也是有功之臣呢!”仲超然突然想起了这事,便先口头表扬道。

“不敢不敢,我可没做什么贡献,最近一直为高远的事情在忙,也没怎么关注这事情,不过这进程我都知dào

,杨逍和我说过了。”林一帆故yì

把杨逍抬了出来,他想给仲超然一种他和杨逍很是亲近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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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决心

从仲超然家出来,冷风一吹,林一帆倒是清醒了不少。仔细回想起来,也不知是自己的游说工作做得好,还是那仲超然卖了自己的面子,结果是极为理想的,用了原本就该孝敬的一张天星湖的会员卡,居然额外地赚了个回本,把高远的难题基本上给解决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林一帆突然觉得自己很有些快慰感更有些成就感,尽管心底里他对自己刚才在仲超然面前的那一副嘴脸还有一丝丝的厌恶。

抬腕看表,时间已不早了,刚才在仲超然楼上的时候吉利就已催了好几遍了。这丫头,自从上次和林一帆有了深层次交流后,最近对他是越来越粘乎了,几乎是天天缠着他,要他晚上过去。

原本这几天林一帆是打算静下心来好好考lǜ

一下团委的工作的,毕竟挂职在那里,一点不动作也说不过去。不知dào

为什么,自从在黄莺那里受了点伤之后,林一帆就常常想着团委的工作,心里也许渴望着和集团的那些高层能够多些接触罢,他自己沉静下来的时候也怀疑自己是否动机不纯,但偏偏这颗自尊的心在指引着他这么做,在驱赶着他向这条路上走。

哎,再说吧。林一帆暗叹了一声,他有些不敢再这么把自己剖析下去了,便决定还是先去吉利那里,团委的工作还是等过了温柔乡再说吧。

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少不得要把功课重新温习一遍。

但今天林一帆却明显不在状态,刚才在紧要关头脑子里居然突然冒出那日在黄莺家的景象来。心里便怪起那黄莺。男人都是要脸的动物。难道你就不能主动地来解释清楚么?难不成还要我再去贴你那冷若冰霜的臭脸吗?罢了,我是绝计不会主动再去找你的了!

“你今天怎么了?”吉利睁开眼,她感觉到了林一帆的疲软。

林一帆索性从吉利身上翻了下来,抱歉道:“我也不知dào

,可能是累着了吧!”

“是么?”吉利有些闷闷不乐,不过一会儿就又格格笑了起来道,“莫不是这几天你来我这儿太勤了点?”

林一帆听了,心里一乐。心情复又好了起来,刮了吉利一个鼻子,笑道:“谁说不是呢,这原本就该是细水长流的事,可你却像个刚尝到了甜头的孩子,天天问我要糖吃,你说我能不累么?”

“快别说了,别说了,都羞死人了!”吉利抱紧林一帆,把头藏在他的怀里不好意思地道。

毕竟是个尤物啊。吉利在林一帆身上一阵乱拱,倒把林一帆的兴致又撩拨了起来。

“哎哟!”吉利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林一帆捧住吉利的脸。坏坏地笑问道。

吉利的脸色红扑扑的,她虽然已不是处子之身了,但毕竟还是个嫩雏儿,只听她颤颤道:“他好像又起来了。”

“谁又起来了?”

“坏家伙,你竟敢笑话我?”吉利眼带桃花地嗔道,小手可着劲地在林一帆的胸脯上直捶。

……

第二日清早,林一帆似乎下定了决心,应该说,一周前林一帆还有些犹豫,那么现在他绝对是拿定主意的了。这要拜黄莺所赐,林一帆心里这样子说。

“宝贝,醒了么?”林一帆吻了下吉利美丽的睫毛道。

“嗯,几点了?”吉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也该起了,我想和你说件事。”林一帆正色道。

“你说啊,我听着。”吉利睁开大眼,侧身看着林一帆,眼里满是爱意。

林一帆停顿了片刻道:“我想和你说说我家里的情况。”

“什么?”吉利显然有些惊讶,但似乎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她的眼中渐渐地朦胧起一片烟雾,她甚至有些哽咽地道,“你终于决定了么?”

“是的,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林一帆一脸真诚地道。

“谢谢你,一帆,我好高兴好高兴啊……”尽管有些遗憾,有些遗憾林一帆没有说出那个好艰难好渴望的爱字,但吉利已经心满yì

足了,两颗晶莹的泪珠终于坚持不住,滚落了下来,滴在林一帆的手背上,温温的,黏黏的。

“傻瓜!”林一帆为她抹去泪花道,“我家祖上也算是诗礼之家,但到我祖父那一代就已彻底没落了,但我却从来没觉得日子有什么难过的,直到我十四岁那年没有了妈妈,才算是真zhèng

跌到了谷底。”

吉利的泪又不争气地流淌下来,她突然抱住林一帆的脖子,想给他一点点的安慰,却又不知dào

如何表达。

“我没事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林一帆笑笑,拍拍吉利的小脸蛋接着道,“十六岁那年爸爸又给我找了个阿姨,对方的家庭背景很显赫,也不知dào

是因为自尊,或是自卑,或是正值那个叛逆的年纪的缘故,或者是因为还没有完全走出失去母亲的原因,我和当时的那个新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整整两年时间,两年时间哪!”

说到这里,林一帆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我想我可以理解,当时你一定恨死了那个阿姨,你一定以为她又要抢走你的父亲,是这样子吗?”吉利握住林一帆的手小声道。

“也许吧,我也说不清楚。”林一帆苦笑道。

“那后来呢?”吉利尽管担心着林一帆,但还是显露出了她的好奇心。

“后来……”林一帆沉默了一会儿,黯然道,“后来我胜利了!”

“什么?”

“后来,我想我是绑架了我父亲。”

“什么意思啊?”

“我用尽了恶毒的方法,终于逼迫我的父亲离开了那个家,而且骄傲地不带走她们家的一分钱,后来的高中和大学前几年都是我父亲在乡下靠种地和编织些芦苇制品换钱供我上的学,说实话,那种日子很苦,可我的自尊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林一帆就这么徐徐道来,掩藏起了沉重的内疚之心。

吉利却能感觉得到林一帆的心,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他们离婚了么?”

“没有,听说他俩应该是订了口头协议的,平时父亲住在我老家乡下,如果阿姨那边有什么场合需yào

夫妻俩一起出席的事情,父亲就去赶一下场子,原本我以为阿姨那边是因为碍于背景和面子不愿意离婚,后来才知dào

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林一帆叹了口气道。

“那是怎样?”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原来父亲和阿姨是真心相爱的,可我却生生地拆散了他们。虽然我不喜欢阿姨的高傲和做作,但平心而论,那两年待我还算不坏,可我却偏偏把她当作了仇人,久而久之也就真的成为了仇人了。”

“那现在呢?你们和解了么?”吉利道。

“没有,但上周我去乡下见过我父亲,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带你一起去见见阿姨呢!”林一帆小心翼翼地道,心里担心吉利听了自己曾经作出过这么离谱恶毒的事情,会不会心生嫌隙。

“那好啊,这正是一个你们改善关系的好机会。”吉利认真地道。

“真的么,你原意跟我去么?”林一帆惊喜地道,随即却又颓丧下来道,“只怕阿姨不肯原谅我,到时给不了好脸色给你看,让你受委屈啊!”

“怕什么,毕竟是你做错事在先啊,所以我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吉利很是通情达理道。

“宝贝,谢谢你。”林一帆突然有些激动,有些哽咽道。

“真肉麻!”吉利点点林一帆的鼻子道,“不过,说实话,你做得确实是太过分了,是该要让阿姨好好地出口气了,所以到时即使你再难堪也必须得忍着,因为总得要让阿姨把这么些年的怨恨发泄出来才行啊。”(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二、故事

“好吧,我想我会的。即便是为了父亲,也是为了你。”林一帆道。

“嗯,这还差不多。对了,刚才记得你说过阿姨很有些背景,她究竟是作什么的呀?”吉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的好奇心好像还不是一般地重呢!”林一帆捏捏吉利的粉脸笑道。

“才不是呢,我只想多了解她一些,免得等到见到她时不知如何应对。”

“她姓李,单名一个愚字,也是临江人。祖父中过清末的状元,也做过袁世凯的实业部副部长,所以北伐之后也就很自然地丢了官,于是便回到故乡惠州来办实业,兴教育。因为做过实业部副部长,人脉广泛,加之本身确实是个经商奇才,虽然身逢乱世,生意却是越做越大,一方面又以实业促教育,建立纺织学校,水产学校,农垦学校,航运学校等多所专业技术学校,客观上也为惠州的开发开化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哇噻,原来她的家庭背景那么厉害!”吉利听了不禁有点咂舌。

“是啊,但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以后的岁月中历经了磨难。”林一帆摇摇头叹息道。

“啊?怎么会事?你快说快说!”吉利催促道,倒像是在听一个动人的故事一般。

“因为经营有道,至解放前夕时,李家的产业已经遍布了惠州及下面临江、惠安、惠东等县的方方面面。所以,李家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当时国共双方的争夺对象。”

“完了完了,一沾上政治可就麻烦了。”吉利紧张道。

“哟。看不出来。你还懂得不少呢!”林一帆有些惊异道。

“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们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宁波的,先是香港,然后美国,最后日本。”吉利笑笑道。

“原来这样,这就难怪了。”

“好了,不要说我家了,你还是继xù

说阿姨家的事吧!”看来吉利真是听故事听上瘾了。

“她们家的结局可是和你们家大不相同呢!”林一帆道。

“你说嘛!”吉利道。

“最后的结果是阿姨的祖父去了香港,而她的爸爸却没走成。”

“啊?怎么会是这样呢?”

“兵荒马乱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具体的细节我就不清楚了,只知dào

她们家遗留在惠州还没来得及迁走的产业最后都变成公私合营的了,她的爸爸当了总经理,还作了惠州的政协副主席。”

“噢,那还好,那还好!”吉利拍拍自己的胸脯,自我宽慰道。

“一开始还算好吧,三反五反的时候虽然有风浪,但也总算是相安无事。可是到七二年的时候终于没有挺过去,阿姨的爸爸被发配内蒙古放羊去了。而阿姨则被送到我老家所在的八里桥镇扫马路。”

“什么三反五反的,是什么东东?”吉利实在是有些闹不明白。

“呵呵,总算也有你不懂的。”原本有些沉闷的林一帆不由被吉利逗乐了,“那是政治运动,很多人被打倒了。”

“哦!”吉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突然笑了起来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叔叔和阿姨应该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吧?”

“应……应该是吧?”林一帆有些尴尬地笑笑道,“那时我父亲是八里桥夜校的代课老师,很富有同情心,确实帮了阿姨很多忙,要知dào

她当时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呢。”

“真可怜!”吉利的眼圈又有点红了。

“是啊!不过还算幸运,幸亏有我父母一直偷偷照顾着她。”林一帆应道。

“你妈妈当时也在吗?”吉利刚才还眼睛里全是迷雾,这会儿却又狡黠地眨巴着问。

“我怎么感觉着你的问题里有潜台词啊?”林一帆猜透了吉利的心思。

果然,吉利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

“我母亲当时是八里桥镇上大食堂里的会计。我告sù

你,我父亲很爱我的母亲,而且我当时也是刚出生不久。”林一帆解释道。

“嗯,我想是的。”吉利咬着嘴唇笑道。

“不过……阿姨就在那个时候偷偷爱上我父亲也是很有这种可能的。”其实林一帆也一直有些疑问。

“真是有可能的,你想那时她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偏又是最可怜最脆弱最需yào

关怀最需yào

帮zhù

的时候,这时,一个帅哥出现了……”吉利充分发挥起了想象力。

“啊,疼死我了!”吉利突然叫了起来,掩住自己的屁股。

“我叫你胡说八道!”林一帆作势又要来掐她。

“不了不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吉利吃吃笑着讨饶道。

“好了,不说了,该起床了,都要迟到了。”林一帆兀自坐了起来道。

“你说完嘛!”吉利把双腿盘住林一帆腰,又把他给拽倒了床上。

林一帆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接着道,“这样的苦日子一直熬了七年,七九年的时候终于落实了政策,她的父亲回到惠州,zf发还了没收他们家的别墅,补发了工资,还恢复了一九五六年前的股份分红,于是她们一家又回到惠州和临江的舞台中央,她父亲后来还挂职做了三年的惠州城的副市长,直到退休。”

“再后来呢?”

“再后来的事你大概也知dào

了,八七年的时候我母亲因为积劳成疾离开了我们爷俩,我爸也是伤心欲绝,阿姨得到消息后便常来照顾我爸,于是两年后,他们俩便决定结婚了。”林一帆越说到后面便声音越低,显然他还没有完全走出那一段阴影。

“那也应该是好事啊,为什么你会如此抗拒阿姨呢?”吉利摸摸林一帆的头,柔声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她抢了我的父亲,也许是因为我和她的地位悬殊太大了让我产生了严重的自卑感,也许是因为我见不得她一副救世主的模样,也许是因为……”林一帆说不下去了,有些语无伦次。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吉利抱住林一帆的头喃喃安慰道。

“你不明白,其实我的心里很黑暗,很潮湿,很愤nù

,很不安分,所以,拜托你离开我,不然总会有一天你会受到伤害的。”林一帆推开吉利,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一帆,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吉利捧住林一帆脸认真道。

林一帆傻傻地笑笑,复又摇摇头,却不说话。

吉利便一口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无言的吻,这是爱的吻,它可以化作和风,它可以化作细雨,它可以融化人世间的一切坚冰。

林一帆终于醒了过来,两滴清泪却从眼角滑落。

“我刚才是不是又得了魔怔了?”林一帆松开吉利道。

“没有,你只是心思太重了。”吉利摇摇头,“记得以前你答yīng

过我,放下楚翘,我想你是做到了的,今天能再答yīng

我一件事情吗?”

“你说,我答yīng

你。”林一帆郑重地点点头应道。

“把你记忆中的一切灰色调的东西都放下,只留下美好,你能做到吗?”吉利问道。

“是,我会的,我会努力放下的,你相信我。”林一帆道。(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三、似笑非笑

说来也是奇怪,当林一帆把家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吉利讲了出来之后,心里便感觉格外的轻松,连走起路来也是脚尖着地,一踮一踮地,嘴里居然还哼起了小调。

“林主任,什么事啊这么高兴?”孙涵在公司门口碰上了他问道。

“噢,是小孙啊,怎么样,跟在刘总后面做事?”林一帆哼哈着答非所问。

“哎,就是干活的命呗,还能怎样,刘总还好,可是最近高总却老是使唤我呢!”孙涵闷闷不乐道。

“那敢情好啊,高总是我们公司最高领导,你岂不是又进一步了!”林一帆笑着调侃道。

“你就笑话我吧,你可别贵人多忘事,不会是已经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孙涵盯着林一帆道。

林一帆知dào

孙涵功利心极重,不过毕竟涉世未深,还没有修liàn

成精,上次三句两句地就被林一帆给忽悠住了,这会儿还指着能跟着林一帆有个大发展呢,于是,林一帆便拉了孙涵到一边小声道:“怎么会,我都记在心里呢!不过欲速则不达,你正好趁这给两位老总跑腿的机会好好地学习学习,以为将来调到别的岗位做好准bèi

。”

“哼哼,你就敷衍吧!我看你是被新来的那妖精给迷了眼了,哪里还把我记在心里!”孙涵冷哼一声,四下见没人,便狠狠踢了林一帆一脚道。

“哎哟!”林一帆叫了一声痛,心里直骂你这丫丫的下脚也忒狠了点,早晚看我不办了你。不过嘴里却还假装正色道:“你这丫头。这种事可不能胡说八道。我是男人倒不吃亏,人家可是女孩子,影响不好。”

“怎么,你还怜香惜玉呢?我看她就不是个好玩意儿!我奉劝你还是离她远点的好。”孙涵语带酸意地骂道。

“那是那是,我要怜也是怜你,要惜也是惜你才是啊!”林一帆笑着凑近孙涵的耳边道,“你腰上的皮肤真滑呢!”

孙涵一听,脸色顿时绯红。啐了一句,作势便又要踢来。

林一帆岂能再度吃亏,早已躲了跑开了去,只留下一串笑声。

对于这个孙涵,由于林一帆早已洞察了她的心思,知dào

她不是个安分的人,所以对她一直是虚与委蛇,不作深交,但她的身段也确实有些惹火,要说对她没有一点邪念。那也是假话,不过林一帆是断断不会去招惹她的。之所以在她面前嘻皮笑脸,时不时地揩些油,得一些口舌之欲,那只是为了让孙涵误以为他林一帆也是个好色之徒罢了,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真zhèng

的纠缠自已,而且有些事情反而容易说得出口。

林一帆进了办公室,还不禁摇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都有小姑娘和你卿卿我我了,还叹什么气呀?”雪雯从窗后转了出来,阴着脸道。

林一帆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敢情是刚在他和孙涵在一起的情形全被这个女人看在眼里了,只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怎么不说话,难道和我说句话的欲望都没有了么?”雪雯紧上前一步道。

“你要我说什么?”林一帆挤出一丝笑意道。

“你不觉得总该说些什么吗?”雪雯道。

“呵呵!”听雪雯这么一说,林一帆倒呵呵笑了起来。

“你觉得很可笑吗?”雪雯追究问道。

“你真不觉得可笑吗?”林一帆冷冷地反问道,“第一,你不是我的什么人;第二,即便你是我的什么人,你也不能干涉我和别人的正常交往。”

林一帆的话是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雪雯又岂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好吧好吧,是我啰嗦了,我是不该管着你的。”雪雯突然换上了一副笑脸,那笑容看上去好真诚好无邪。

林一帆见状,心里暗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难道我这辈子真得无法摆脱她了么。

“我看你天天在外面,脚上的皮鞋都快开口了,就给你新买了一双,要不要现在试试?”雪雯突然从桌子底下拿出双崭新的皮鞋捧到他的面前。

“我说,丁雪雯,你能不这样吗?你累不累啊,这样有意思吗?”林一帆简直有点忍无可忍了。他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妈的,这都八点多了,办公室的几个人怎么还不来上班呢,这会儿的林一帆是多么的希望能够冒出个人来救一救他。

“好吧好吧,那就不试了,反正你的脚码我是最清楚,应该是正好的。”雪雯没有因为林一帆的质问而受到影响,瞧她那说话的调调就像是一个对丈夫百依百顺,怯怯的小媳妇。

林一帆真是无语了,便不再理会她,自是拿起电话,打给了父亲。

父亲却不在乡下,大概是前不久听了林一帆的话,回到城里了。

于是林一帆又犹豫了,抬头看雪雯那副暗藏得yì

,似笑非笑的神情,便硬着头皮拨通了那个电话。

还好,接电话的不是阿姨,而是八岁的小妹林一影。

“喂,是谁呀?找爸爸还是找妈妈?”话筒里传来一影清脃的声音。

“是嘟嘟吗?我是一帆哥哥。”林一帆对这个小了他十多年的妹妹还是很喜爱的,记得她那时候才一二岁,却是很会缠人,尤其会缠他这个大哥哥,所以逗她玩也是林一帆当时在那个家里存zài

的唯一乐趣。后来虽然父子俩搬到了乡下,但嘟嘟却也是每周都要被接到乡下一回的,到了暑假或是寒假里,嘟嘟更是待在乡下的时间居多,所以兄妹俩的感情并未淡化,反而更进一步。对于这一点,林一帆是感激阿姨的,一开始把小孩频繁地送去乡下她是不太乐意的,后来也不知是父亲做了工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也就慢慢默认了。

“呀,是一帆哥哥呀,你怎么那么长时间不来看我呢?”嘟嘟一听见林一帆的声音先是很高兴,但马上却又埋怨起来。

“对不起,嘟嘟,哥哥因为工作了嘛,比较忙,过几天就去看你好吗?”林一帆也是心中惭愧,眼睛有些湿润。

“真的吗,你不会骗我么?”嘟嘟天真而充满企盼地问道。

“当然了,嘟嘟,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到时候哥哥再帮你带一个姐姐过去好吗?”林一帆扫了一眼雪雯,语气中满是温柔。

“是你的女朋友么?她有我漂亮么?”嘟嘟问道。

天哪,现在的小孩子好早熟。林一帆忍住笑道:“是哥哥的女朋友,也很漂亮,不过跟我们嘟嘟比嘛,还是要差一些的。”

“那好吧,到时候我亲眼看看你有没有骗我。”嘟嘟小大人似地老气横秋道。

“嘟嘟,爸爸在吗?”林一帆问道。

“在的,他正在帮妈妈剪花草呢,你等等,我帮你去叫他。”可是嘟嘟却没有马上去,却有些生气地对林一帆道,“一帆哥哥,你以后能不叫我嘟嘟了吗?”

“为什么?”林一帆有些奇怪,也有些跟不上小孩子跳跃的思维。

“因为我已经长大了,不要这个名字了,现在我叫林一影,我喜欢现在这个名字,哥哥叫林一帆,我叫林一影。”嘟嘟解释道。

“好的,林一影小姐,哥哥记住了。”林一帆听了嘟嘟的话,不由得念叨了好几遍,林一帆,林一影……突然,林一帆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莫名地发酸。

“好的,林一帆先生,现在我帮你去叫爸爸!”嘟嘟终于放下了电话去喊父亲。(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四、剪

“是一帆吗?”父亲接过电话。

“是我,你还好吗?”林一帆问道。

“挺好的!一帆,对不起,我……”听得出来父亲的声音里原本还透着一丝丝的欢愉,可接通电话后却又立马变得迟疑和担忧起来。

“没事了,你早就该回到城里来了,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林一帆是爱父亲的,所以他心中的愧意随着年龄也在一分分地滋长。

“嗯……”父亲没有说话,沉闷了一会,他对与林一帆悄悄的转变还有些不太习惯。

“对不起,爸爸!”林一帆重又说了一声。

“好了,不说了。你打电话来有事吗?”父亲很是欣慰,但他深知林一帆的艰难,所以不想过多的纠缠在过去的事情上。

“前几日跟你说过的,我准bèi

把女朋友带来给你们看看。”林一帆刻意地说了你们。

父亲显然很是高兴,连说了几个好字道:“那你看什么时间好呢?我们也好准bèi

一下。”

“要不就这个周末吧,只是……那边……”林一帆没有说下去,毕竟这么多年的隔阂了。

“我明白,你放心地把姑娘领来吧,阿姨这边我会安排好的。”父亲明白林一帆的所想。

“那最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还在工作,就先挂了!”林一帆心里的担忧稍稍放宽了些。

挂完电话,林一帆推开椅子,把脚翘到了桌沿上。颇有挑zhàn

意味地笑盈盈地望着雪雯。

这父子两人的对话雪雯当然都听着了。虽说听不真切。但也能知dào

个八九不离十,此刻她的脸色正阴晴不定,一阵青一阵白的,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你这混蛋去死吧!”,说着把那双皮鞋死命令地朝林一帆头上砸了过来。

雪雯的暴发完全在林一帆的意料之中,或者,他打这个电话根本就是为了激怒她,他其实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但是该解的结还是要解,如果实在解不开,那就只能忍痛把它剪了。所以林一帆没有躲,他也不想躲,皮鞋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额头,他的这半边额头已是第二次伤在雪雯的手里了,不过这次没有出血,但一个大包还是马上激凸了出来。

“你有病啊,干嘛不躲开?”雪雯急急地骂道。

林一帆淡淡地笑笑:“这是我该得的,不是么?”

雪雯的泪裹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地盯着林一帆(林一帆却不敢接触她的目光),沉默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算你狠!”说完便猛地转身出去。只留下一阵风拂过林一帆扭曲痛苦的脸。

“哎哟,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走慢一些,怎么样,没撞疼你吧?”杨杰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敢情是雪雯走得急,和杨杰撞到一块儿了。

林一帆不知额头上究竟如何,只觉得火辣辣地,一听窗外那主来了,便转过半边身子,一手扶住了头,一手提了笔在纸上停停画画,作一副沉思的模样。

“嘿,我说兄弟,这位大美人火急火燎地干嘛去了,好像还气冲冲的!”杨杰进到门口,还在回头朝楼梯口看。

“谁知dào

她又犯了什么病!”林一帆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

“兄弟,你这额头怎么了,怎么那么红,好像还起包了呢?”

他奶奶的,这杨杰着实是可恶,越想掩蔽什么,越是第一时间就被发xiàn

,于是林一帆索性拿开了手,指着自己的额头问道:“真有那么严重吗?不就门上稍微碰了一下嘛!”

“门上?”杨杰凑近一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笑道,“好像有些严重,不过还好没破相,还是帅哥一个。”

“那就好,我就怕破了相,影响以后泡妞呢!”林一帆刻意地哈哈笑道,但林一帆毕竟不是专业演员。

不是专业演员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杨杰别的不行,在这方面却实在是个人精,联系起雪雯刚才的反常表现,他显然已经看出了破绽,一脸坏笑地道:“撞门上了?别是撞人家软猥甲上了吧?”

林一帆老脸一红,愠怒道:“闭上你的鸟嘴,你以为我像你呀,只要个母的都上!”

“好好好,你是正人君子,柳下惠,你清高,我下作。不过兄弟,我可告sù

你,做一个正人君子可是很累的。”杨杰嘻皮笑脸地道。

“听你的意思,你以前还作过正人君子是么?”林一帆嘲讽道。

杨杰也不以为意,拉了一张椅子在林一帆桌前坐下道:“我没做过正人君子,不过我也不想做。”

“你倒还算有点勇气,敢承认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这表明你还不是个完全的小人。”林一帆调侃道,心里却暗道,瞧你最近的所作所为,你杨杰就是个真小人。

“那是,我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你说,金钱,美女,权力,有那个男人心里不喜欢啊,可偏要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来,心底里却满是男盗女娼的算计。”

“你他娘的做个小人都做得理直气壮来了。”林一帆笑骂道。

“哎,兄弟啊,可惜我是做不了真小人,但愿你还能做个真君子。”杨杰感叹道。

“做不做得了真君子倒是没关系,但这真小人还是不要做的好!”林一帆道。

“嗨,就那样了!该怎样还怎样得了!”杨杰笑道。

“什么跟什么?真是越发听不懂了。”林一帆摆摆手道,“好了,不听你胡扯了。这两天有空的话,你把我们的供应商打一份联系清单给我。”

“联系清单?你要它作什么?”杨杰紧张道,要知dào

自从张菊兰走了之后,供应这一块就被杨杰一手完全包办了,这是他的三分自留田,所以他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你别管,你只要给我准bèi

好就行了!”林一帆脸色微微一沉道,对于这个杨杰,虽然能办事,和林一帆称兄道弟了几回,就真是把自己当盆菜了,最近办的事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原材料缺斤少量不说,品质也是越来越差,各道主管却是碍于刘芸的面子,敢怒不敢言,只能是在工人面前或小范围里发发劳骚,不过这些情况林一帆是了解和掌握的,宁玉琦就经常向他反映。对于这种伤害到公司根本的原则性问题,林一帆觉得是该好好管一管了,最起码应该给杨杰套个紧匝咒,这样子才不至于让公司出大的乱子,因为林一帆相信一句话,叫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对于杨杰他们小打小闹地得些油水,林一帆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但这种置公司生死存亡于不顾,杀鸡取卵式的敛财方式,他是绝对不能等而视之听之任之的。

“那好吧,我回头就让人给你准bèi

。”杨杰偷偷瞄了林一帆一眼,有些悻悻地道。

“这种事还要劳驾别人么?”林一帆盯着杨杰道。

杨杰被盯得有些心虚,便老老实实地坐到自已位置上,着手准bèi



“你且准bèi

着,我上去和刘总谈些事,下来后一定给我。”林一帆说完,便自是去楼上。

最近一直在外面忙自已乱七八糟的事,倒是好几日没曾和刘芸碰上面了,今儿个见着她好像是越发变得好kàn

了,林一帆站在门口远远地欣赏刘芸忙碌的身影。对于刘芸,林一帆似总是有些腥腥相惜,这个女人不简单,虽然和高远不清不楚,有时也脱不了俗,比如和张菊兰争个风吃个醋什么的,但她实在是很有能力,而且世事洞明,和她做事情,就是爽快,而且对林一帆也很好,尽管林一帆也知dào

她也有她的目的,但林一帆从心底里还是有些喜欢她,也许喜欢是谈不上,最起码是不讨厌。

“看什么看,要不进门来看个仔细?”刘芸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五、苹果和香蕉

“如此最好!”林一帆笑着走进门,自是在她桌前的椅上坐了问道,“在做什么呢,那么专注?”

“在整理明年的样品清单,越是临过年,越是忙活,做外贸订单就是这个样子。”刘芸一边说,一边推过桌上的一个蛋糕盒子道,“吃早饭了么,来一块?”

“吃是吃过了,不过看着你的蛋糕应该很好吃,倒又有些饿了呢?”林一帆便伸手取了一方送进嘴里,果然是美味,林一帆不禁称好。

“都给你了吧,我倒是嫌腻!”刘芸见奶油沾在了林一帆的嘴边,便又抽了张纸巾给他。

林一帆接过纸巾笑道:“还是算了吧,我也就是眼馋而已,尝了一块足够了,你要是怕浪费,为什么不赏给小孙呢?”

“她呀……”刘芸哼哼了一声,没有说下去,似乎是不太待见孙涵。

“怎么,小姑娘用得不顺手么?”林一帆问道。

“还好吧!不过似乎高总用起来更顺手些。”刘芸抬起头,玩味地看着林一帆笑道,“你小林推荐的人,能力自然是没问题的。”

“噢,原来你也是看出来了,这丫头的能力是太强了点。”林一帆同样说了句玩味的话。

“呵呵,你懂的!”

“可惜的是我不懂呢,若是懂的话就不会把她送到你的身边来了,原本只是怕你太辛苦而已!”林一帆笑道。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还得要谢谢你。谢谢你还想着姐姐。”刘芸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正面对着林一帆道,“你上来不会只是和我讨论那小孙称不称职吧?”

“小孙称不称职现在只有你知dào

,我却只知dào

你那宝贝表弟似乎有些不太称职呢!”林一帆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就势引出话题道。

“噢?怎么啦?他是不是做事情不听你的使唤还是怎么的?”刘芸对林一帆的直言不讳有些意wài



“他很好,对我也比较买帐,很能办事,只不过有些事情做得有些过头了。”林一帆皱眉道。

“究竟他作了什么,你能说清楚么?”刘芸扫了林一帆一眼。似乎有些不悦,不过没有表露出来。

“最近我们的客户应该投诉很多吧?”林一帆突然问起了别的。

“是啊,原来你也知dào

了。”刘芸有些跟不上林一帆的节奏。

“那么,这原因想来你也是追查过了?”林一帆问道。

刘芸只得被动地答道:“当然,最近我们的一等品率确实下降了不少,有时为了赶货期,后道也确实有些把关不严,这不,这个月的品质会议上我正准bèi

谈这个事情呢,看来下面的几个头头脑脑少不得是要给他们敲敲警钟洗洗脑子了。”

“那是最好。但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出在杨杰身上,我听到下面不少反映。说他弄进来的原料不仅价格涨了不少,品质却是越来越差,数量也是很不精确,总是缺斤少两,对于这些闲话,我当然是不信的,所以特意抽查了几次,遗憾的是这是事实。当然,这件事说到底我也是负有很大责任的,自从张菊兰走了以后,原料供应方面是杨杰一把抓的,我也就懒得伸手,没有亲自把关,才导致现在这种状况出现。”林一帆一口气把话说完,便转脸向刘芸,看她如何表态。

“这个混蛋,我叫他上来问问!”刘芸很是生气,脸色铁青道。

“算了吧,你还是冷静冷静。”林一帆按住刘芸,笑道,“我和你汇报这件事,可不是为了让你叫他上来骂他两声,这事情现在在下面反响很大,不太容易灭火,看来给杨杰一些小苦头吃是免不了的。”

“嗯,要不,这事听听高总的意见?”刘芸听得出来,林一帆已经给这件事画上了底线,但毕竟杨杰是她的亲表弟,护犊之心还是有一些的,所以她想拉上高远,毫无疑问,她认为高远是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姐,我明白你的心思!”林一帆突然决定换一个策略,便送上笑脸道,“你要知dào

,这公司毕竟还是国有企业,各个位置上的人可都是从集团那边过来的,有的还是集团里的前辈,所以他们的声音不说高总,即使是仲董事长有时候也是要仔细听听的,他们都明白你和杨杰的关系,如果不处理好这事的话,我担心他们会把对杨杰的怨气转移到你的身上的,这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的意思是要给杨杰一个处分的,最好是调离现在的岗位,这样一方面也好堵了众人的悠悠之口,另一方面也正好证明你大义来亲,处事得当,这是加分。”

刘芸是个聪明人,她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渐渐对林一帆产生了某种陌生感,心里更是隐隐有些后悔和怀疑,怀疑自己把林一帆推到如今这个位置是不是准确。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林一帆说得是有道理的,她也不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下面几个老家伙的蠢蠢欲动她也有所察觉,只不过她有些过于自信了,尤其是在赶走了张菊兰之后,她有些放松了。

“也许你说得是对的,那你准bèi

如何安排杨杰呢?”刘芸暗自下了决心,以一种求助的语气问道。

“瞧你说的,怎么处理是你和高总该考lǜ

的事情,不过我有个想法,开发区的基建就要开始了,但那边缺个信得过的人,高总虽然让我来牵头,但你也知dào

,我现在又挂了团委的职,精力上是搭不够了,所以我想把杨杰发配到开发区去,事实上我已经让他接手那边的事情了,这样一则让下面的人眼不见为净,二则也可让杨杰好好修身养性。”

“眼不见为净倒是真的,但修身养性就免了吧!”刘芸摇头笑道,“果然是我弟,事情为我考lǜ

得这么周到,但是我有一点要求,就是开发区那边的钱款事宜可千万不要再让他沾手了。”

“那是自然,我是不会再害他的,说真的,也怪我不好,他是搞业务的,手上多多少少有些油水这我是知dào

的,我想只要不是太过,只要不伤了公司的根本,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不要再解释了,我明白的。”刘芸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滴沽,别看你说得像真的一样,可高远和你我在外面搞的那一套怎么不见你说半个不是。

“呵呵,姐你能明白就好,我只是有些担心姐会误会我,如果姐误会我是为了排挤杨杰才落井下石可就不好了。”林一帆笑笑,索性把刘芸的不爽之处挑明了说出来。

“怎么会呢,一帆你是太小看我了,其实这样也好,是该让杨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吃些苦头,这也是为了他好。”刘芸的话说得很是漂亮。

“那就好,那样我也就安心了。”

“这样吧,事不宜迟,既然做,那就做得漂亮一些,你下午通知如开班组以上干部大会吧!高总那边我会去说一声的。”刘芸果然是雷厉风行。林一帆心里是暗暗佩服,这真是个不一般的女人。

“范围没必要搞得这么大吧,我看中层以上就可以了。”林一帆道。

“没关系,你去通知吧!”刘芸恢复了副总经理的派头道。

“是,刘总。”林一帆点头称是,便告退出来,到了门口突然回头笑道,“刘总,听说你家老公已经升了企业局局长助理了,怎么不庆贺一下,让小弟讨上一杯酒喝也是好的。”

刘芸是没想到林一帆会突然有此一问,便迅速换上笑脸道:“那是当然,我正在准bèi

,待选了好日子是一定会叫你的。”因为刘芸明白,她老公这个局长助理的得来,少不了,甚至很大的助力是来自于林一帆的帮忙,以前她老公混个科长的职位就整整熬了五年,如今从科长升为局长助理却只花了五个月的时间,这与肖局长的大力提携是密不可分的,而肖局长和林一帆的紧密关系也正是刘芸一直刻意抬举林一帆的真zhèng

原因。不过林一帆今天的表现还是让刘芸大感吃惊,心想这小子果真是越来越来成熟了,刚刚在她的左手心里放了个苹果,却马上就把她右手心里的香蕉给取走了。(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六、唐鸣放

出得刘芸的门来,感觉着外面的风有些大,也有些冷,直刮得额头上的包有些生疼。

倒是奇怪,刚才在里面那么长时间,那刘芸居然都没注意到他头上明显肿起的包,或者是注意到了却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如此想来,林一帆便又怀疑起刘芸以往对他的好来,可是刚刚他偏又拿走了她手里的香蕉,指不定这会儿在如何骂他呢。不过这事有点像是和刘芸的私下交yì

,少不得还是要和高远说一声的。

虽然林一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觉得应该这么做,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某种强迫症,为什么明明知dào

不应该,却还是费尽心思地去做,也许只是内心深处他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一样有资格拥有权力和财富,他倒是很想看看如果自己真的拥有这些东西时那诸如雪雯黄莺甚至是李愚她们对待他的态度。

很抱歉。是的,林一帆对自己说抱歉,抱歉他居然把黄莺也划入了雪雯这一类的行列,因为他实在找不到理由去说明黄莺和肖力待在一起的原因,那么权力和财富大概便是最好的解释了,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他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同时,林一帆也把继母李愚列入了不受自己待见的名单,尽管他已决定去接受她。但他还是对她一惯的居高临下心生厌恶,虽然她也曾落难如鸡,可是她与生俱来的富贵和骄傲让林一帆敏感的内心充满了自卑和惭愧。所以他一直有过假设。有过想象。想象某一天他换了一种身份去见阿姨,到时不知她会作何感想,这实在是一个很意思的想法。

二楼的冷风着实有些大,只吹得林一帆打了一个冷战。林一帆不禁为刚才一瞬间的自我剖析吓了一跳,旋即便又自嘲而笑,笑自己怎么竟然在这几步路的时间里居然还有空走神。

正这么思量着,孙涵咚咚咚地从楼下来,说是高远正找他。

见着高远。其实他不说,林一帆也知dào

他找自己所为何事,便先一步向他汇报道:“高总,有关金源公司唐鸣放唐总那边的事已经搞定了,仲董事长让我们这边安排个时间让大家见个面。”

“什么,仲董事长真的答yīng

了?”高远有些兴奋,更有些惊异,虽然知dào

林一帆和仲超然多多少少似乎有些关系,所以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看看林一帆是否真的如坊间流传地那么有能量,没想到这事林一帆真的给就他办成了。这不由得让高远觉得自己是该好好地重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了,要说以前他也放手把各种事情交给林一帆去办。说到底那也是一方面利用一下年轻人的冲劲,另一方面他是实在不堪被那两个女人缚住手脚,想着组建一方受自已控zhì

的第三势力罢了。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林一帆微笑着点头称是。

“那还等什么,赶紧把时间定下来,要不就今晚吧?”高远急切道。

“你是怕夜长梦多吧?”林一帆笑道。

“说实话,确实有点,我怎么好像是在做梦一样。”高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wài

和兴奋。

“那好吧,我这就下去打电话过去。”林一帆道。

“干嘛还下去,就在这边打咯!”

林一帆迟疑了一下,笑笑道:“算了,我还是下去打吧!”

“那也好,地方我看就定在龙腾会所吧!”高远明白林一帆的顾虑,便自己决定了地方,心里却暗骂林一帆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油滑了,做事是滴水不漏。

之所以这个电话不在这里打,林一帆当然也有自己的讲究,他是希望制造一种模糊感,坊间不是传说自己是仲超然的外嬲吗,那好吧,我不承认,也不否认,你们就好好地去揣度吧,这打电话也一样,到了下面打,你高远就不知dào

我究竟和仲超然说了些什么,从而无法判断出我和仲董事长的亲密程度,这样就会让高远摸不清他的底细,也就觉得离不开他林一帆的帮zhù

,这样在战略层面上林一帆就掌握了主动。

林一帆到下面给仲超然挂了电话。

仲超然这会儿却不像个董事长,倒像个牵线搭桥的中间人,过了一会儿便又回过电话来,确认三方都有时间,于是这碰头的事才算是定了下来。

晚七点,龙腾会所。

这龙腾会所集餐炊娱乐休闲一体,是临江数一数二的销金窟。毫无疑问,这是杨逍的产业,杨逍曾经带着林一帆来向他炫耀过。不过大概因为这事和杨逍没有交集,所以仲超然在电话里没有提起他,林一帆也便装作不知dào

,只是和高远早一步到了会所,进了预订的包厢。

仲超然和唐鸣放姗姗来迟了。

见两人进得门来,高远和林一帆便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因为高远是仲超然的下属,所以仲超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是笑着和林一帆打招呼道:“小林啊,是你来早了,带是我来晚了?”

高远略有些尴尬,不过随即也便释然了,这仲超然原本卖得就是人家林一帆的面子。

跟在仲超然后面的大概便是那唐鸣放了,他却是对林一帆有些不意为然,只是象征性的和高远拉了拉手,一脸不甚乐意地一个人独自在第二主位坐了下来。

“大领导,您客气了,这样会折煞小辈的。”林一帆一边说一边把仲超然引到主位坐了。

主宾都坐定了,便是上酒。

“一帆,你来倒酒吧!”高远使唤道,似乎是在刻意提醒大家,他才是今天晚上的主人。

“好的,好的。”林一帆应了一声,便取了开瓶器把那瓶1980年的拉斐“嘣”地一声打开了。

“大领导,我先给你倒一杯!”林一帆转到仲超然身边,给他缓缓了倒了小半杯,大约三分之一不到。

“我说那什么?你是……”唐鸣放翻着白眼想说什么,却着实叫不出林一帆的名字,显然刚才他根本就没有在听,或者是根本就没把林一帆这种小喽罗放在眼里。

“林一帆,叫我小林就可以了。”这会儿林一帆也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唐鸣放,脸是那种冒着猪油那种脸,鼻子是那种泡在酒糟缸里的那种鼻子,果然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噢,小林啊,仲董事长能喝,你怎么就给倒这么一点点,你是怕高总付不起酒钱还是怎么的?”唐鸣放是酒场上打滚的人,当然知dào

这瓶红酒的价格,他显然是在挤兑高远。

高远因为有求人家,虽然听着不太爽,却也不便发作,只是呵呵干笑两声道:“小林啊,你今天可要当好这服wù

员,可不能小家子气!”

林一帆没有理会高远,却笑眯眯给唐鸣放倒了满满一大杯道:“这红酒自有红酒的喝法,需yào

慢慢品味,可不能当啤酒这么喝的。”

“品个鸟啊,酸不拉圾的一点劲都没有,我一顿都能喝个三五瓶。”唐鸣放哈哈笑道。

“咳,咳!”仲超然见那唐鸣放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便忍不住干咳了两声,然后玩笑道,“叫你这样喝法,高总可哪里还敢叫你办事了,别是事还没办成,倒先叫你给喝破产了。”

高远听了也笑道:“所以啊,我看还是在开喝之前先把我的所托之事办了最好。”

“是极是极!我们公司可不像唐总的公司啊,虽说都是仲董长的儿子,可你们看看,唐总的脸是一掐都能掐出油来,可我们高总却是有些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呢。”林一帆索性也开起了玩笑,言语中还略着着捉狎取笑之意。

唐鸣放却是完全没有听出林一帆的讽刺,倒是捉住了高远不放道:“我看高总那面黄肌瘦别是纵欲过度吧,我可是听说你左搂右抱有两个女……”

“好了,越说越离谱了。”仲超然终于听不下去了,沉下脸喝止道。(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七、艺术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和高总开个玩笑罢了!”唐鸣放尽管在外面也算是呼风唤雨,但对仲超然还是有些畏惧,说话的声音顿时降了下去,脸色很是悻悻然。

“还是先说正事吧!”仲超然示意高远道。

“唐总,是这样子的,我呢正准bèi

和美国的德尚公司合zuò

组建一个新公司,由他们出技术,我们出资金,可是……”高远站了起来,想尽可能地把事情说得婉转一些。

“别可是了,你说直说吧,要我帮什么忙?”唐鸣放很有些不耐地截了高远地话。

高远有些尴尬,却又不好发作,只得继xù

腆着笑脸道:“唐总还真是个爽快人啊,好吧,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希望唐总能帮我公司作个保。”

“作个保,什么保?你可千万别叫我帮你为了贷款的事作保,为了这作保的事,我可是吃尽了苦头呢,以前的卢建军你是知dào

的,也是在我面前兄弟长兄弟短的,后来还让宋军出面,非要让我帮忙担保贷八十万的款,结果怎么样,公司突然就没了,他也卷了一票跑路了,最后却是我在为他擦屁股还那八十万,所以说,这种事我是真的怕了,如果是担保贷款的事,对不起了高总,我真的是爱莫能助。”唐鸣放看来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这高远还没开口呢,他可倒好,先给回了个干净。

“呵呵,唐总,他卢建军是什么人啊。原来就是集团发配到劳动服wù

公司让其自生自灭的。后来虽然挂着服wù

公司的名义夹着个小包尽做些倒卖下脚料的小生意。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也是我们宋董一时不察被他利用了一回,倒教唐总蒙受了损失。来来来,唐总,你消消气,我先敬你一杯酒。”高远毕竟也是江湖中人,自是懂得迂回功夫,便先干为敬了。

那唐鸣放却是没给面子。没有举杯,只是语带酸语地道:“其实倒卖下脚料也没什么,我倒是没有看不起他,想我老唐当年在基建科也就是个小木匠,只是他后面做的事可就太下作了,有点不太地道。”

林一帆听了,心道原来这唐鸣放对当年高远他二叔贬他去基建科的事至今还耿耿于怀呢,看来今天这事情可能要生些波折,现在关键就要看仲超然如何表态了。

高远却在暗道晦气,自已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偏偏勾起了唐鸣放的黑色回忆,他也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仲超然。

仲超然似乎对那一盘醉泥螺很感兴趣。谷碟里已经推满了螺壳,对他们的话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完全在状况之外。

这便是了,领导自有领导的艺术,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可以把它做得貌似很复杂,很困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领导的价值来。所以事情总归是会解决的,所以,耐心些。林一帆心里这么想,他甚至觉得还可以帮他,是的,帮他仲超然,帮他把戏唱得更像一些,更逼真一些。

于是,林一帆站起来笑道:“唐总,我是小字辈了,对于唐总的奋斗史是早有耳闻,很是敬佩。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英难不问出处,对了,还有一句话叫做什么的……叫做宝剑……”林一帆故作抓头挠耳词穷的模样,暗底里却是朝高远示意了下眼色。

“叫做宝剑锋从磨砺出。”高远自是会意,便顺口接道,也算是解了尴尬。

“对对对,宝剑锋从磨砺出,唐总如果没有那几年在基建科的磨砺,怕是也成就不了今天的这一番伟业啊,你说是不是啊,唐总?”林一帆马上又接了下文道。

“是啊,是啊!”唐鸣放原本就是个粗人,听了林一帆的三句好话,脸色好kàn

多了,也心平了许多,盯着高远笑道,“小林说得没错啊,说到底,当年如果高书记没有把我调到基建科去,我也就当不了木匠,当不了木匠我也就成立不了工程队,成立不了工程队哪里还会有今天的金源公司,如此说来,那高书记还是我的恩人哪!”

“唐总你言重了,这主要还是靠你自已的努力啊!”高远也呵呵恭维道。

“咳咳!”仲超然有些不合时宜地干咳了两声。

林一帆不知何意,便转眼也便明白了,于是大声道:“个人努力当然重yào

,但关键还是靠集团的大力支持和资金扶持,你们说是吧?”

唐鸣放和高远也回过意来,便一起附和称是。

“这样,我建议我们一起向仲董事长敬杯酒如何啊?”林一帆为高远续了半杯酒,举起自已的酒杯道。

“小林你这个家伙,你们谈你们事情,怎么又扯上我了?”仲超然终于停下了筷子。

“呵呵,我是遵重唐总的旨意啊!”林一帆笑道。

“这话怎么说的?”唐鸣放有些莫句其妙。

“您不是说仲董事长能喝么,那总得用事实来检验呀!”林一帆眨眨眼睛道。

“鸣放啊,以后可要管住你这张乌鸦嘴呢,我都要被你拉下水了呢。”眼前的泥螺是吃得差不多了,但刚才他们三人的对话仲超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对于林一帆在高远唐鸣放两人之间穿针引线的作用也是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对林一帆更多了一份欢喜,于是便笑着举起杯道,“好吧,今天我也就放纵一回了,干!”

几个人一杯酒下肚,林一帆便赶紧给各位续上,一瓶就这么没了,可是正事却连一根毛都没触及呢。

“小姐,开酒!”林一帆叫唤了一声。

“算了,费那个劲干嘛,自已来吧!”高远便夺了酒去,亲自开了,转过身来为仲超然倒满了一杯,又为唐鸣放倒满了一杯。

林一帆看了,不禁暗自摇头,照他们这种喝法,正是糟踏这么贵的红酒了。

“小林,我也给你倒上一杯。”高远道。

“不用不用,我自已来。”林一帆便起身接过酒瓶,为高远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小许。

“唐总啊,这次的机会对我真得很重yào

,所以还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高远放下身段,诚恳地请求道。

“这……”唐鸣放显然是不会跟你喝了一杯酒就应了你的事情,所以只是应了一声,却未置可否。

林一帆见状道:“唐总,恐怕是你误会我们高总的意思了,我们其实并不想请你担保贷款。”

“噢,那又是什么事?”唐鸣放似乎有些意wài



林一帆暗骂了一声:“你他娘的就装吧,我就不信仲超然一点信息都没跟你透露。”脸上却依然笑道,“其实呢,这也并不仅仅是巨力公司的事情,你也知dào

我们巨力和你的金源是不好比的,所以这个项目光靠巨力本身是消化不了的,因此前期的六百万完全是由集团投入的,但集团也有集团的困难,我们也理解,所以余下的后续资金就要完全靠巨力自筹,便是即便我们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估计下来我们还有二到三百万的缺口,所以只能就只能腆着脸皮找上唐总你了,谁叫咱们两家是兄弟呢!”

“可是我也没钱借给你呀,我的资金全压在阀门厂那边了。”唐鸣放紧张道,看样子仲超然好像真的没和他说是具体什么事情,怎么操作。

仲超然听了却有些不悦,又咳了一声,因为唐鸣放一不小心把阀门厂的事情给透露出来了。

“呵呵,唐总你可别紧张,我们也不是问你借钱,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虎皮罢了。”高总接口道,“我们了解过,我们建厂房相关的建材商和建筑商可都是仰金源的鼻息生存的,所以请唐总出面打个招呼,嗨,说白了,就是想赊欠一下建材商的材料款和建筑商的工程款。”

“我们可以分期付款,三年为限,可以补贴利息。”林一帆补充道。(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八、兄弟情谊

“高总啊,你们是把事情想简单了,现在的那些人一个个比贼精,哪里肯卖我的面子哟!”唐鸣放面露难色地道。

“唐总你谦虚了,谁不知我们金源现在是临江的房地产老大啊,只要您一出面,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啊!”高远给唐鸣放继xù

戴着高帽子。

“我说高总啊,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事要在以前,二话没说的,这活我们自己的公司就给你包了,多大点事,但现在我们的业务都在外省市,建筑队伍几乎全分散出去了,这边的总部也就剩些老弱病残了,所以临江这边的业务我们都是分包给下面的一些小建筑公司,但大都实力不济,所以,尽管你这工程虽不大,却也有小三百万的款子,我估计他们是怎么也不肯拖欠的。”唐鸣放一边解释,一边把头摇得像拔浪鼓。

林一帆在旁边看着火候也该差不多了,便笑着对仲超然道:“董事长,你看这事,唐总实在是有点谨小慎微了,又或者是有点看不起我们这些个穷兄弟了,你看……”

唐鸣放听着林一帆的话自是很不爽,想要发作,只慑于仲超然在场,只得隐忍下来。

仲超然没有接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高远。

“董事长,还望你做做我们唐总的工作啊!”高远会意道。

“我说鸣放啊,差不多就行了,毕竟是一家人嘛,该帮的能帮的忙就尽量帮着点吧。”仲超然举起酒杯主动同唐鸣放前面的酒杯碰了一下道。

“董事长,我……”唐鸣放赶紧端起酒杯。有些诚惶却又有些不甘地道。“是是是。能帮的我一定帮,要不这样,高总,我公司在桑园堆场还有一批砖,估摸着也有十来万的价值,你要是不嫌弃就先拉去用吧!”

“唐总果然是把我们当作叫花子了!”林一帆叹了一口气道。

“什么意思啊?”唐鸣放有些不悦地盯着林一帆问。

“小林,胡说什么呢,即便是一块砖。唐总愿意支持我们也是念着兄弟情谊的。”高远故yì

喝叱道。

“够了!”仲超然终于发威了,扫了大伙一眼,见大家安静下来了,才转而对唐鸣放道,“才多大点事,至于么,鸣放啊,这事小目既然当着我的面说了,我就不能再装着不知dào

,今天我就当作一个政治任务交给你。你务必帮着把这事给办了,而且要办好了。如果搞不定下面的建材商和承包商,你就自己掏腰包吧!”

“董事长,这……我……”唐鸣放还想推托,抬头却见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知dào

是没退路了,便咬咬牙故作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既然连董事长都这么说了,我就应承你们去试试吧!”

“这就好了嘛!”仲超然再次举起杯,面带笑容道,“人家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看这话用在这里也是合适的,来,为了这句话,我们一起饮一杯吧!”

“董事长说得是!”

“没错没错!”

大伙附和称是,然后站起来共同碰杯。

林一帆适时地站起来又给各位领导添了酒。

“唐总,我是真心的谢谢你,来,我单独很诚心地敬你一下。”高远站起来,端着酒杯想和唐鸣放碰一下。

“好啊,事情既然应承你了,我自是会尽lì

去办好的,那就让我好好kàn

看你的诚意吧!”唐鸣放也端起酒杯,却半缩着臂,没有和高远碰杯,也没有站起,看似有些不能释然,还语带挑衅。

高远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但箭在弦上,又不能不放,便堆笑道:“那当然,唐总今天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是一定会铭记在心的,这一杯我就先杯为敬了。”说完,果然一饮而尽。

“高总,果然好酒量,来来来,我唐鸣放为你再斟满。”说着,唐鸣放要过酒瓶,为高远倒了满满一大杯。

“唐总,这……可有什么说法吗?”高远看着眼前闪烁着琥珀光的满杯酒笑道。

“当然有说法了,这叫屁股一抬,喝酒重来!”唐鸣放得yì

地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是兄弟么,是兄弟就该平起平坐,你敬我酒原就不该站起来,所以要罚你一杯。”

“噢,原来还有这个说头,好吧,我认罚。”高远便坐下,再次端起杯子道,“现在我重新敬一下唐总,不唐兄,望唐兄一定给个面子。”

“好说好说!”唐鸣放果然坐着和高远碰了一下,喝完之后,把底亮给高远看了一下道,“痛快吧!”

“痛快痛快!”高远便也同步跟上,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夹了两口菜咽下。

“嗳嗳嗳,我说兄弟啊!”唐鸣放等了一会儿,不见高远有下一步的动作,便又叫了起来,“兄弟,你这酒就算敬完了?”

“完了!”高远有些不解,难不成又那里错了。

“有一句话叫做敬酒不添酒,等于没敬酒,没听说过吗?”唐鸣放故作生气地拿起筷子敲了敲自已的空杯道。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你瞧我这脑袋,两杯一下肚,就有些糊涂了。”高远赶紧起来,拿了酒瓶想给他倒上。

“晚了晚了!”唐鸣放拿手掩住酒杯道,“罚酒罚酒!”

“嗳,大哥,你就饶了我吧,连干三杯,我可吃不消啊!”高远讨饶道。

“那不行,这只能证明你心不诚,对于心不诚的人我可没法和他做兄弟。”唐鸣放借着酒意发泄自己的不满,看来今晚他是找上高远了。

“仲董事长,你看这……”高远向仲超然求助道。

“呵呵,我管天管地管人,可管不了你们兄弟喝酒的事啊!”仲超然笑道。

“唐总,你看这样可好,这杯酒我替我们高总罚了,待他稍稍缓一下,再重新敬你一杯如何?”林一帆看不下去了,知dào

该自己伸一下手了,便站起来,端着酒杯转了过来。

“你?”唐鸣放扫了林一帆一眼,语带轻蔑地道,“你谁呀?”

林一帆听了,脸一下子涨了个通红,那叫个尴尬,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帆啊,你别理他们,来来来,我仲超然敬你一杯!”仲超然适时出手,站了起来拉过林一帆笑道。

“董事长……”唐鸣放没想到仲董事长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林一帆站起来亲自敬他。

“唐兄唐兄,你说得没错,是我没尽到礼数,这杯酒该罚,我喝!”高远搂过唐鸣放的肩膀道,说完,果然又一次一干为尽。

林一帆见着高远的脚步有些轻松,便关心道:“高总,你没事吧?”其实他知dào

高远的酒量还算是不错的,但酒场上真真假假的说不清楚,谁知dào

他是不是真的不适。

“没事没事,喝两品菜就好了!”高远假意扶了下桌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高兄啊,刚才你敬了我一杯,来而无往非礼也,我也敬你一杯!”高远刚坐下,唐鸣放他朝他举起了杯子。

“好好好,谢谢你唐兄!”高远苦笑着再一次一干而尽。

“唐总,我自我介shào

一下,我是林一帆,是个小字辈,今天有幸也坐在这桌上,就想着要敬一下我们集团的风云人物唐总。”林一帆见状,便也只好硬着头皮再冲杀一回,于是又站了起来,对唐鸣放道,“我就先干为敬了,你就请量力而行吧!”说完,也不和唐鸣放碰杯,自是一口喝了。

“想不到小林也是海量啊,好好好,我也陪你喝了!”唐鸣放原本是不太把林一帆放在心上,但看刚才仲超然显然是高看他小林一等,又联想起在集团来的一些小道消息,便也不敢再造次,只得哼哼哈哈着陪了一杯。

酒一喝开,便就不得控zhì

了,于是他们接下去便一会儿两两捉对,一会儿一哄而上,寻着各种理由碰杯,也不知喝了多少个回合,真杀得个天昏地暗。不过这些人毕竟都是酒国里浸淫多年,整整一箱半酒下肚也还只是七八份的醉意,只有林一帆心中却是暗暗叫苦,照这样下去,皮夹里的两千块钱可如何够结帐啊,要知dào

和领导们出来,永远是跟班的先行付帐,回去后再递上发票的。(未完待续……)

PS:原本想写一写奋斗,结果写出来的却全是挣扎。因为事物总是两面的,善与恶,美与丑,我以为后者是用来衬托前者的,可事实上不全是。两者有时候是根本无法分隔的,只是一张纸的正反面而已,有时要看你首先阅读的是哪一面。

一百二十九、买单

“鸣放,小目啊,我看差不多了,明天都有工作,今天就这样吧!”仲超然也应该喝了不少,居然是面不改色。

“也好,说实话,我是真的要醉了,不能再喝了!”唐鸣放红着脸,讨饶着笑道。

“嗯,董事长你看……要不要换个场子?”高远好在有林一帆为他挡了不少,还算清醒,但却摸不透仲超然是否还有兴致进行别的节目,便试探着问。

“行了,点到为止吧,只要事情办了就好。”仲超然瞄了一眼墙根东倒西歪的一堆瓶子,心想就这一餐怕是已经要割得高远出大血了。

“也罢,好在以后有得是机会,唐总,要不我们就到这儿了?”高远朝着唐鸣放抱歉地笑道。

“好说好说,以后再宰你顿狠的!”唐鸣放摆手道。

于是,高远示意小姐买单。

小姐和门外的同伴耳语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一秀气的小弟托着一圆盘进来问:“各位老板好,请问由哪位卖单?”

林一帆坐在最外面,自是由他来买,可他从托盘里拿起帐单一看,可傻眼了,四千八。

仲超然注意到了林一帆尴尬,便招呼道:“拿过来,我来买!”

“哎,我说大领导,今天是高总作东,那有让你掏腰包的道理,你就放心吧,还真怕他们付不过帐吗?”唐鸣放站起来拦住仲超道,然后很是轻蔑地瞧着林一帆的窘况,因为唐鸣放从一开始就没怎么把林一帆放在心上。这会儿其实倒也不是存心要捉弄林一帆。说到底还是想看高远的好kàn



高远见状。不禁摇头,暗叹今天在唐鸣放面前怕是要丢足面子了,无奈之下便掏了皮夹要递增给林一帆。

林一帆也是暗暗责怪自己,只怪自己没有做好功课,来之前心想也就四个人,身上有两千来块钱吃一顿饭也是绰绰有余了,哪曾想这几个人个个都是酒棺材,若不是仲超然收手得早。再喝下去怕是把他卖了也抵不上一顿酒钱。

“我说高总啊,难怪你想让我帮你找钱啊,看来你的日子不太好过啊!”唐鸣放好不容易找到个奚落高远的机会,自是不肯放过。

林一帆本想接过高远的钱包,但看着唐鸣放一副嘲弄轻蔑的眼神,不由心生怒气,把帐单往桌上用力一拍道:“笔呢?我来签单!”

“签单?对不起,各位老板,我们龙腾会所只收现金或是刷卡,从来不签单。”那位小弟不卑不亢。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微笑。

“哈哈,我说小林啊。你以为这龙腾会所是你们巨力的食堂呢?”唐鸣放放肆地笑道。

林一帆见高远的脸都被气绿了,倒是那仲超然只是有意拉了拉唐鸣放的臂,却是含笑不语。

“以前你们签不签单我不知dào

,不过我今天只想签单呢,怎么办?”林一帆突然笑了起来,拍拍小弟的肩膀道。

“这……对不起,我们真的是有规定的,老板你这样会让我们很难做呢!”小弟还站在旁边,却是不肯走。

“好吧,不为难你了,你们经理在吗?”林一帆笑道。

高远算是看明白了,心也便安了下来。

“那好吧,我去和我们经理说说看,但不知dào

行不行。”小弟终于退让道,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屑,也是啊,来这龙腾会所消费的,非富即贵,还真是没碰到完事了付不起帐的,看来也只由让经理出面解决了。

“是谁要签单啊?”正这时,一个妖媚里透着霸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来是原先那小姐看情形不对头,早一步去通知了经理。

那经理进得门来,眼见几位都不识,只有中间主位上坐着的稍微有些面熟,却是想不起来究竟谁是谁,便稍微收敛起一丝盛气凌人的气势,挤出职业性的笑容道:“各位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会所还真是没有这规矩,要不这样吧,给你们九折结算吧,如何?”

林一帆背对着房门,闻着那一股香气,听那一声软绵绵却暗含威仪的声音却笑了。

“呵呵,也就开个玩笑,试试你们会所的服wù

态度,我们没别的意思!”唐鸣放见其他三位都不说话,觉得自己再不出来说句话打个圆场,怕是这事迈不过去了,自已虽然没见过这会所的主,但真要是得罪了他,以后可就不好了。想来也是,仲董事长是大领导,自是不能出面,高远和那小林只怕也应付不了这局面,这会儿除了自己出面早点把这事了了,还能怎样呢,但愿还不算晚。唐鸣放一方面这么想着,一方面却又暗怪自己刚才真不该刺激那小林,如今到好,惹出这一番事情来。

“徐姐啊,不好意思,我请我们三位领导出来吃饭,却是忘了带现金,有些不方便,你看……”林一帆转过脸来,慢悠悠地道。

“哎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林……林老板哪?”徐经理见了林一帆的面,却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他,只是亲热地在林一帆肩上捶了一拳笑道,“你就别捉弄我们的小弟小妹了。”

“徐姐啊,我哪敢作弄你们龙腾会所的人啊,我那一定是不想活了,来,我为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们红星集团的仲董事长!”林一帆率先为她介shào

仲超然。

“嗨,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是市委的大领导啊,你好啊,仲董事长!”徐经理客气的伸出小手和仲裁超轻轻触碰了一下。

“你好,不好意思啊,他们闹着玩,没想到把你给惊动了。”仲超然谦虚地道。

“我们仲董事长不太喜欢应酬,所以不怎么上这种地方来,也难怪你不熟悉,不过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的。”林一帆笑着解释道。

唐鸣放在一旁看着有点发呆,心里是既生气又失望。生气的是难怪林一帆这小子有恃无恐,原来不过是一场戏,原就和这里的大堂经理认识,我还以为他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在这里逞强,说到底自已是被他给耍了。失望的是看着林一帆和这大堂经理看似很亲热,如此身段曼妙的性感尤物竟然便宜了这小子,旺自已为了多看她一眼,这会所倒是来了趟数不少,却是连半边毛也没捞到。

“这是我的顶头上司,巨力公司的总经理高远,高总。”林一帆接下来介shào

高远。

高远只是报与微笑,因为距离得远了些,也便没有拉手。

“这位是……”最后才是唐鸣放。

“不用介shào

,徐经理我认识的。”唐鸣放哈哈笑道,一边笑一边把他肥厚的手伸了过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徐经理迟疑着伸出手道。

“怎么,你们不认识么?”林一帆有些夸张地看看徐经理,又看看唐鸣放。

“真是不好意思,这会所一天到晚要接待的贵州宾很多,我实在是没有印象了。”徐经理收回小手,抱歉地一笑道。

唐鸣放刚要抓住那白玉似的手,却又缩回去了,听着她一点不给面子的回答,这脸可就别提有多烧臊了。

“这是大名鼎鼎的金源公司的总经理唐鸣放唐老板。”林一帆继xù

介shào

道。

“噢,金源公司,这倒确实是大名鼎鼎。”徐经理笑道。

“对了,杨逍在吗?要不要跟他说一声,仲董事长在这里呢!”林一帆问徐经理。

“不用了,人家忙着呢,我们也反正也结束了,先走吧!”仲超然摆手道。

林一帆明白仲超然的意思,他是想避避嫌,虽然为了阀门厂的事,仲超然和杨逍有合zuò

,但这毕竟也算是暗箱操作,所以还是保持低调一些的好,尤其是在这种地方,随便抓一个,指不定就是体制内的人。

唐鸣放却不这么想,尽管他参与阀门厂地产项目的具体操作,但却接触不到核心,对于一个心中有野心的人来说,杨逍这条线是必然要搭上的,可他却怎么也没有得到这个机会,这会儿看这林一帆的动作,怕是刚才真zhèng

是小看他了,看他和徐经理的亲势劲,和直呼杨逍的大名可以看出,这小子应是个有来历的人。

高远却是暗暗庆幸,庆幸自己之前对林一帆还算不赖,对于刘芸当时把林一帆强推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虽然有所保留,但还是默认了,现在看来这刘芸并不是自己想像的仅仅和张菊兰吃醋内斗那么简单,她应该是早就看出林一帆是一只潜力股了,但在他的面前却是一句也不曾透露,这让高远内心不由对刘芸生出一些些隙罅来。不过好在自己也算是歪打正着,他和林一帆刘芸三个在外面注册的公司算是把林一帆给套牢了。

“今天杨总不在呢,他业务那么多,也难得来一次的。”徐经理道。

“好吧,回头去公司找他吧!”林一帆道,转眼看见还放在桌上的帐单,便笑道:“徐经理,这帐单求求你还是让我给签了吧!下次我把现金带来如何?”(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狐假虎威

“瞧你说的哪家子话,这就有点生分了,待杨总知dào

了还不要骂死我呀!”徐经理嗔怪道。

唐鸣放听这意思好像林一帆跟这龙腾的老板很熟似的,但却打心眼里有点不太相信,瞧林一帆那小模样,也就在下面的公司里混个芝麻大的所谓办公室主任当当,怎么可能和这临江城里跺一脚三十里内都要抖三抖的主搭上关系,恐怕只是和这万种风情的大堂经理认识,在这儿狐假虎威罢了,唐鸣放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便嗤了一声,表示怀疑和鄙夷之情。

仲超然一切看在眼里,他自是明白其中的缘故,却也没有阻止唐鸣放的粗鲁举止,只是拉了高远在一旁细说着什么。

“那好,那我就我的字签在这里了,只不知值不值钱?”林一帆便也不客气,从小弟手中取了名在帐单上签了自己的大名,然后转身笑道,“徐经理,那就麻烦你了,下次我过来再一并结吧!”

“没问题,没问题。”徐经理道。

其实林一帆和这徐经理并不太熟,只是前面跟杨逍过来玩过两次,而这徐经理吃的就是这碗察颜观色接送仰奉的活计,绝对算得上是个人精,当然看得出来这林一帆和杨逍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这会儿也便自行作主给林一帆签了单。

“那我们走吧!”高远看林一帆的情况尽管也是满腹疑云,但毕竟林一帆在这唐鸣放甚至仲超然面前挣回了面子,也便暂时不作他想。引了仲超然和唐鸣放出去。

待走到楼下。却正遇见那杨逍搂着一妹妹走进大厅。还是杨逍先发xiàn

了仲超然,便先行支走了妹妹,然后喊了一声:“仲董事长,怎么过来了也不先招呼一声,好让我留在会所等你们呀!”

仲超然笑呵呵地伸出手和杨逍握了握,然后拍拍杨逍的臂道:“这不能怪我,今天我只是客人而已!”然后从身后拉了高远介shào

道,“这是我们集团巨力公司的高远总经理。这位是龙腾集团的杨总,你们认识一下吧!”

“巨力公司?那不是林一帆待的那个破公司吗?”杨逍笑道,旋即发觉不妥,于是抱歉地和高远拉了拉手道,“高总啊,真是对不住,平时和林一帆玩笑惯了,你可千万别在意啊!”

“杨公子客气了,林一帆待在我那公司里面确实是委屈了。”高远虽有不悦,但他可是个聪明人。当然知dào

这杨逍的身份,在他杨公子的眼里。这小小的巨力公司可不就是个破玩意么,只是他却无法确定林一帆和他杨逍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总的感觉是两人关系匪浅。

“在说我什么坏话呢?”林一帆和徐经理从后面赶上,听到杨逍和高远好像是在说自己,便上前来一拍杨逍的肩膀笑问道。

杨逍回头,见是林一帆,便笑着就势和他拥bào

了一下道:“那有说你的坏话,我是在跟你的领导打招呼套近乎,指着赶明儿提拔提拔你!”

“不敢不敢,杨公子说笑了。”高远在一旁上陪笑道。

“都结过帐了么,有没有打折?”杨逍问徐经理。

“不好意思,忘了带钱了,先挂帐行吗?”徐经理刚想开口,林一帆却抢着先答道。

杨逍踢了林一帆一脚,笑骂道:“你还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吧,这有机会我倒要跟高总好好说说,怎么说我兄弟也是个人才,这待遇是不是太差了点,怎么连一顿酒钱都出不起。”

高远尴尬地笑笑道:“会的会的,回去我会考lǜ

的。”

杨逍又和他们开了会玩笑,接着又和仲超然耳语了一会儿。

徐经理见已没她的事了,便先行告退。

却只剩了唐鸣放在一边干站着,几次想搭话,却不知从何开口,正犹豫着不知如何自处。

“对了,杨总,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们集团金源公司的唐鸣放,唐总,这位是杨总。”林一帆见状,便把唐鸣放推到杨逍面前道。

“噢,你就是唐总啊,久仰啊!”杨逍客气道,却没了刚才那股随便亲热的劲。

“这,这,这是我的名片,还请杨总多多指教啊!”唐鸣放有些激动,也难怪,这唐鸣放虽然现在临江的房地产界有些名气,但毕竟是个暴发户,谁都知dào

这杨公子的身份,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轻易见到的,所以他不激动才是怪事呢。

“好说好说,不好意思,我不曾带名片呢!”杨逍微笑着接过名片,也没仔细看,便往自己的西服里带里一塞。

“这位唐总负责阀门厂项目的具体实施,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仲超然见唐鸣放一副阿谀嘴脸,心中自是不悦,便轻咳了一声补充介shào

道。

“是么?”杨逍的语气里透着怀疑,但只是一瞬间。

“没错的,唐总做建筑是一把好手,他只是见着临江城大名鼎鼎的杨公子有些激动罢了,是不是啊,唐总?”林一帆挪揄地笑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这回唐总可是帮了我们巨力好大一个忙呢,他答yīng

帮我们巨力公司融资三百万呢。”

“噢,当真么?”杨逍转脸笑盈盈地问唐鸣放。

“是,是,当然是真的了,我们是兄弟单位嘛,帮一把也是应该的。”唐鸣放本想解释些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脑袋倒也转得挺快,接着便是一番还算得体的客套话。

“既如此,我倒要好好地感谢唐总你一下了,要知dào

你帮了一帆,也就是帮了我。”杨逍笑道,更是主动地拉了拉唐鸣放的手。

唐鸣放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了,嘴里只是重复一句话:“应该的,应该的,应该的……”

高远听了不禁也是喜上眉梢。

仲超然见状却是不住摇头,眼睛向林一帆漂来,和林一帆正碰个正着,林一帆朝仲超然眨眨眼睛,抿嘴而笑。

“要不,再上楼上玩一会儿?”杨逍问大伙。

“好啊……”唐鸣放高兴地脱口而出。

咳咳,仲超然一声咳嗽,把唐鸣放的话吓回去了一半。说来这唐鸣放虽然懂行,颇有能力,也很有闯劲,可以说这金源公司前期多半是他一个人撑起来的,但金源公司毕竟还挂在集团的名下,集团也占了大股,所以仲超然是一定会紧紧地要把金源抓在手里的,而且他本身已经是市委常委,行政资源已经足够,他是绝对不愿意这唐鸣放再和外面有什么接触的,在仲超然的心中,这唐鸣放只需yào

安安份份地做好一个职业经理人就足够了。

唐鸣放尽管有些花花肠子,也想着蠢蠢欲动,但是因为和前任齐炳远不清不楚的把柄还在仲超然手里,所以他也是万万不敢当面和仲超然顶撞的,说来这仲超然也算是他的恩人了,要不是当年仲超然捞他一把,说不定他唐鸣放现在还在局子里没出来呢,所以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林一帆想明白了,便笑着对杨逍道:“不了吧,明天还有好多的事呢,比如今天和唐总约定的事明天要落实,这会儿回去还要和我们高总准bèi

些资料。”林一帆又回头对仲超然道:“董事长,这会儿我和高总回去加班,您不会介yì

吧!”

“怎么回呢,开发区的事情也拖了一段时间了,是该赶紧上手了。”仲超然笑道,说罢便和杨逍再度握手道,“下回吧,反正有的是机会。”

“也好!”杨逍见天已不早,便也不再挽留。

“杨总,那就再见了,下回我一定记着把现金带足了。”林一帆笑道。

“滚你的吧!”杨逍骂了一句。(未完待续……)

PS:人生即是战场,所以情场商场官场自是难免,关键是能否有一颗平和之心。

一百三十一、朱燃其人

次日,中午不到,林一帆即接到唐鸣放的电话,说是已经约了万乐建筑和嘉陵建材两家公司的老总,只待高总十点半左右过去金源公司和他们见见面。

“没想到这唐鸣放办事效率还蛮高的嘛!”高远感叹道。

“仲董事长关照的事情他当然得抓紧办。”林一帆笑道。

高远却摇头道:“也不尽然,那唐鸣放虽有些忌惮仲董事长,但是自以为翅膀硬了,有时候也是会尝试着犟一犟的,昨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还想着拿十万元的砖头就想蒙混过关呢!”

“如果真要和仲董事长犟起来的话,那是他在自寻死路呢!”

“那是毫无疑问的,不过唐鸣放可不一定这么想啊!”高远道。

林一帆点头道:“确实,唐鸣放没那么服贴的。”

“所以,我说他办事效率那么高,只怕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呢!”高远看了一眼林一帆笑道。

“我?我的脸可还没长这么大,昨天我是在孤假虎威呢!”林一帆也笑了起来。

“对了,你和杨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看着你和他混得挺熟的。”高远终于耐不住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也没什么,我和他妹妹是同学,所以……”林一帆撒了个小谎,假装迟疑道。

“噢,这就是了!”高远心想也是,如果两人真是关系匪浅的话,他林一帆也不会沦落到自已这边来,自已撑着的这巨力公司虽说也养着三二百个人。小酒喝喝是可以的。但毕竟上不了什么大的台面。但凭着自己的观察,林一帆和那杨逍又不像泛泛之交,这叫他有些困惑,但是既然林一帆不肯说明,自已不便再追问下去。

“高总,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林一帆道。

“好啊,既是我们求着办事。就该早一些过去才是!”高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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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鸣放的公司总部设在通源大厦三楼,说是大厦,其实也只有六层高,却是红星的产业,底楼和二楼是集团旗下的红星大酒店的餐饮部,六到七楼是客房部,中间的五层给了集团几家贸易类子公司作了写字楼,三四两层楼近三千平米却独独全给了金源公司,可见金源公司在集团内部的地位。

出了四楼的电梯右拐,迎面就是金源公司的接待处。一名长得还算可爱的小妹正在案后修弄指甲。

高远上前敲了敲桌案问:“小妹妹,请问你们唐总可在?”

高远毕竟也是集团的经理级人物。小妹自是有些认识的,只是不太确认:“请问你是高总么?”

“对,我是巨力公司的高远。”

“唐总在正等你们,请跟我来。”小妹便在前面引了两人进去。

唐鸣放的办公室在楼层的最里侧,是一复式套间,空间很大,相当气派,只是在林一帆看来却是太过俗气了。

唐鸣放好像不在,可能是在里面的洗手间,反正小妹是这么猜测着和高远解释的。

唐鸣放不在,可是办公室里却也不是没人,有两位男子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聊着些什么,只不是这两位是不是唐鸣放介shào

的那两位。

“高总,小林,你们来啦!”唐鸣放从里间开门出来,见是高远便热情的招呼道,“来来来,这边坐,我给你们相互介shào

一下吧!”

那坐着的两位闻言便也站了起来。

“这位是嘉陵建材的朱立伦朱总!”唐鸣放指着其中一位矮胖些的四十岁左右看着有些老成的男子道。

“你好啊,我是巨力公司高远。”高远作了自我解释,接着递上了名片。

朱立伦也取出了名片和高远作了交换,然后又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了一张给林一帆。

“抱歉,我都没带名片呢!”林一帆一边接过名片一边笑着点头道。

“没关系没关系!”朱立伦摆手笑道,笑容里透着理解和亲切。

“这位是万乐建筑公司的朱燃经理。”唐鸣放接着介shào



“朱经理真是年轻有为啊!”高远赞了一句,也和朱燃交换了名片。

林一帆原本以为那朱燃也会给他送上名片的,便也凑了上前。可惜的是,那朱燃居然无动于衷,倒叫林一帆一阵难堪。

“小朱啊,你怎么不给一张名片给林主任呢?”唐鸣放见状便提醒道。

“我们林主任是这项工程的具体负责人呢!”高远也介shào

道,意思是你应该递一张名片,以后打交道的时间多了去了。

“没关系的,以后我会叫我们的项目经理联系他的。”朱燃道,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

如此,林一帆倒是认真地打量了下这位目中无人的朱燃同志,却见约莫三十岁的样子,瘦高个,脸色白晰,却是有些白的不太正常,很有点纵欲过度的症状,林一帆还注意到他的手,也是瘦的没一点肉,却更显得关节突出,右手食指和中指黄黄的,看来还是个烟鬼。总之,林一帆对这个人是没有一点好感。但旋即,林一帆便想到一个人,记得雪雯的男友也是叫朱燃来着的,以前来接过她几次,因为避嫌的缘故,林一帆只是远远地见过,好像也是瘦瘦的,莫不是正是眼前这个人么,记得雪雯提起过她那男友也是做建筑生意的,如此一对照,看来彼朱燃果就是眼前这个人无疑了。

唐鸣放听了,却也是很不爽,眼看就要发作。

林一帆拍拍唐鸣放的肩笑道:“朱总说得没错,人家是老板嘛,谁说老板的儿子就不是老板啦,既然是老板,事情当然由下面的人去办了。”

“哼!”朱燃冷哼一声,他是没想到林一帆居然会反击,林一帆的一番话却是说得他有些恼羞成怒,因为谁都听得出来,林一帆的话里暗含讽意。

“小朱,你爸真得把公司全权交托给你了么?”唐鸣放听林一帆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怀疑起朱燃的能耐来。

“那是当然,现在公司由我全权处理一切事务。”朱燃扬道傲然道。

“既如此,那咱们就开始谈正事吧!”唐鸣放提议道。

“对对对,还是让我们谈正事吧!”朱立伦附和道。

于是几人便一起转着茶几坐了下来。

“是这样,我们高总呢有一个五千平米的基建工程要交给你们做,粗算一下,大概一起三百万左右的造价,这是一个中外合资项目,外方出技术,我方出场地和设备,但是因为我们这个设备都是全进口的,投资很大,但是集团那边近期还有其他投资项目,拨款有些跟滞后,所以高总托我把两位找来,看能不能商量一个双赢的合zuò

方案来。”唐鸣放开门见山道。

“这……”朱立伦明白唐鸣放的意思,有些迟疑。

“哼哼,不就是没钱要咱们垫付么?”朱燃冷笑道。

“话不能这么说,现有很多工程可不都是三七制,投资方前期先投百分之三十,承接方垫资百分之七十,经验收合格后付清余款。”唐鸣放略有不悦道。

“可高总今天恐怕不是这个意思吧?”朱立伦道,他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唐鸣放唤他们来的意思。

“这是我们公司通过审计局审计过的过去两年来的财务报表,可以证明我们公司有足够的赢利能力和偿还能力,两位老总只要给我们三年时间,我可以保证完全清偿干净。”高远打开文件夹,把财务资料摊到了茶几上。

“三年?”朱燃张大了嘴叫道,“你以为我们是亿万身家呢?”(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二、交换条件

“小朱啊,你先稍安勿燥!”唐鸣放不满地朝朱燃摆摆手,转脸问朱立伦:“朱总,要不你先谈谈看法如何?”

“这样操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毕竟和高总第一次合zuò

,所以……”朱立伦有些犹豫。

“朱总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嘛!”高远笑道。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第一,我想知dào

你们的偿还计划,是三年后一次性还,还是细分到每个月或者每一季度,再或者每一年?第二,是不是考lǜ

有质押?”

听朱立伦的一番话,林一帆觉得也是有道理的,一点也不为过,这一个小工程虽然也能赚点钱,但比起垫入的一百来万资金毕竟风险太大。

“呵呵,既然朱总以诚相待,那我也实话相告,第一条,我完全没有意见,我看可以分为六期,每半年一支付你看如何?”高远道。

“可以。”朱立伦道。

“关于第二点,事情是这样子的,因为这个项目虽然基建部分只有三百万左右,但是进口的设备款却要高达六七百万,占用了我公司的大部分流转资金,所以我公司的现有优质资产已经抵押给了银行以换取维持这边老公司正常运转所需的必要资金,因此,我想我们是不是还可以一起想想其他什么办法。”高远实话实说道。

“说到底还不是想空手套白狼?”朱燃在一旁冷声道,说完还阴阴地瞥了林一帆一眼。

林一帆想不明白朱燃初次见面为什么要用那种阴骘的眼神看自己,而且从那种眼神里读出了一种狠毒和憎恨。然而林一帆笑了。因为他猜想那朱燃一定是认出了自已。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可以完全理解他进门以来的态度了。不过,这倒又让林一帆想起雪雯那一身可怖的伤来,心底的怒火便一点点慢慢积聚,于是他抬起头,眼睛里透出凌厉的光,像一把剑一样迎上朱燃。

两人的眼神相遇,死死的盯住对方,却谁也不肯相让。

朱立伦倒没注意两人的斗法。只是听着朱燃的话,下意识地点头。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唐鸣放见朱立伦有附合朱燃的意思,便沉声道。

朱燃似乎有些扛不住了,慢慢退却,终于把脸别了过去。

“小林,你有什么想法吗?”高远捅捅林一帆的臂问道。

也是啊,谁也不是傻子,话虽然说了那么多,但最终确定下来还得靠重锤。于是林一帆转过身来笑道:“所以啊,两位朱总。我们才会找唐总出面帮忙议一议这事,要不。看看唐总怎么说?”

朱立伦暗叹一声,挤出笑脸道:“那好吧,就听听唐总的意思。”

“呵呵,你们倒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倒怎么来问我。”唐鸣放打着哈哈道。

“唐总谦虚了,以唐总目前在临江房地产和建筑界的地位,说一句话可是比银行还管用啊,你们说是不是啊两位朱总?”高远也脸含笑意地道。

朱立伦也陪着笑笑,只是笑容里透露出一种无奈。

朱燃却只是装着糊涂,也不作表示,继xù

玩弄他的烟盒子。

“那好吧,要我说呢,高总是我的兄弟,办的事绝对靠谱,所以老朱小朱你们也用不着担心风险,就看我的面子,这质押不质押的就不要说了,说多了伤和气,毕竟三百万数字也不大,两家一摊也就百十来万,待你们签订协议的时候我也来签个字,算是做个公证人如何?”唐鸣放道。

“既然唐总都发话了,那就这样吧,只希望高总别害了我就是。”朱立伦进了唐鸣放的门,也就作好了这样的最坏打算,所以也只能咬咬牙答yīng

了下来。

“那小朱怎么说啊?”唐鸣放道。

朱燃沉默了一下,掐灭了烟道:“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做这一笔买卖,但是唐总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这样吧,如果唐总作为担保人签字的话,我想我还是可以考lǜ

的。”

朱立伦听了,也微微晗首,表示赞同,不过因为自己已答yīng

在前,所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呵呵,小朱果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也好,我考lǜ

一下吧!”唐鸣放笑道,端起茶杯,慢慢地吹开茶叶,喝了一口,转脸对朱立伦道,“老朱啊,我马上要上马一个十五万平米的住宅项目,到时这个建材方面还得靠你来帮我组织啊!”

“真的吗?”朱立伦眼睛一亮道,“那是自然,只要唐总信得过我们嘉陵建材,我想我们一定会让你满yì

的。”

“当然是真的,谁叫我们是朋友呢,不过朋友归朋友,质量可还是要给我把关好,到时如果发xiàn

有问题,可别怪我老唐不给面子啊。”

“哎,唐总,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zuò

,一年到尾,我们公司一半以上都是跟金源做的,大家都知根知底,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朱立伦道,心里暗想,幸亏刚才没有回绝他,要不然这笔大单可就没他什么事了。

“嗯,对了,老朱啊,你是做这一行的,手上可有靠谱一点的建筑公司啊?”唐鸣放若有所思的问道。

高远和林一帆一听,便暗暗笑了。

“我说唐总啊,你手下的建筑公司还有不靠谱的么?”高远笑问道。

林一帆偷眼看朱燃,却见他正一脸悻色,正不知如何是好。

“哎,难说,有的公司吧,有点不上路子,一年到头把他喂饱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胖子似的,走起路来都横着,说起话来都望着天。”唐鸣放咂巴着嘴摇头道。

“唐总……”朱燃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张了口,却又不知说什么。

唐鸣放却只作没听见,继xù

吹他的茶。

“唐总,那你的意思是……”朱立伦当然也明白,便有些尴尬地问道。

“你是做建材这一行的,接触到的建筑公司也多,你觉得好的,可千万别忘了介shào

给我,接下来的那工程是个精品工程,可马虎不得呢!”唐鸣放道。

“一定,一定!”朱立伦连声称是,趁大伙不注意暗暗踢了朱燃脚。

林一帆以为这朱燃也应表一下态了,却不料唐鸣放站了起来,对朱立伦道,“不好意思,老朱啊,今天下午还得去集团开个会,既然事情谈妥了,那我就就不留你了,待你和高总的协议签了,我来作东,咱们好好喝一杯。”

“好的好的,一切听唐总的安排,那我就先下去了。”朱立伦见状也站了起来,转而对高远林一帆道,“具体细节明天我过去细谈吧!”

“好啊,那我就等着朱总你的大驾光临了。”高远笑道。

于是,朱立伦分别和几人握手道别后才出去,只留朱燃却还愣愣地坐在那里。

“那什么,小朱啊,你刚才的提议让我再考lǜ

考lǜ

吧,回头我想好了再联系你。”唐鸣放含着笑对朱燃道。

“唐总啊,其实我……”

“我懂我懂,我非常理解小朱的难处,没事的,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和你们万乐公司有什么想法的。”唐鸣放语气诚恳地道,说完却又坐下继xù

喝他的茶,不再理睬朱燃。

“是啊,朱总,既然贵公司有因难,我看那就算了吧,免得让唐总为难,让我们也为难,这可不是我们的初衷呢!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感觉着没帮上唐总什么忙,我想我们终归还有办法的。”林一帆笑道。

“你!”朱燃气得小脸都绿了,但也没办法了,只得俯首对唐鸣放道,“那好吧,唐总,其实我也没接手公司多少日子,对我们公司的财务状况还不是非常清楚,回头我再问问我爸吧,决定下来了,让我爸打电话给你,如何?”

唐鸣放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挥了挥手。

待朱燃走后,剩下三人才对视而笑。

“我倒是真没想到这小朱居然还要让我来担保,真是丢脸了丢脸了!”唐鸣放放下茶杯,不禁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一帆自然是明白其中的缘故,却又不好说明。

“小林啊,瞧瞧刚才唐总的威风,没办法,财大就是气粗,看来我们还得好好努力啊!”高远赞叹道。

“那是,唐总可不是一般人!”(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三、黄莺的好

因为要整理和嘉陵建材的签约资料,林一帆便早早地去了办公室。

没想到雪雯来得比他还早,脖子上围着一条紫色的毛线围巾,却是在办公室里也舍不得摘下来,林一帆看了一眼,依稀好像还是自己送给她的。

见到林一帆进门来,雪雯下意识地低头,掖了掖衣领,整理了一下围巾。

林一帆也没在意,只是没好气地讥讽道:“这么早,那什么,怎么不抱着朱燃多睡会儿?”

雪雯没有还嘴,只是愤恨地瞪了他一眼,眼睛里却迷蒙起一团悲哀或是幽怨的雾气。

林一帆愣了一下,但又不想自己再度着了她的道,便笑道:“你的朱燃我昨天总算是见着真人了,还不错,像个富家公子呢!”

雪雯没在意林一帆的挪揄,只是有些意wài

:“你见着他了,怎么会?”

“我们在开发区那边的新厂马上就要开建,朱燃家的万乐建筑是我们的选择之一。”林一帆淡淡地解释道。

“难怪昨晚上他又发疯了呢!”雪雯沉声骂一了句。

“什么?谁疯了?”林一帆有些听不太真切,追问道。

“这么说他也知dào

你了?”雪雯叹息一声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到底谁疯了?”林一帆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开雪雯脖子上的围巾。

果然,又是好几道殷红的新鲜血痕。

“混蛋!”林一帆的愤nù

直冲脑门。

“没错,他就是个混蛋!”雪雯冷笑一声,重新掩住脖子。有些惨然地道。

“我是说你!”林一帆厉声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不就几百上千万的身家么。你觉得这样真的值得吗?”

“哼,也许吧!”雪雯抬头看了林一帆一眼,哼了一声,眼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麻木,没有更多的解释。

“全他妈的自找的!”林一帆骂了一句,打开抽屉,翻找到以前黄莺为他买的半瓶用过的红花油,用力地往雪雯桌上一拍。便摔门出去。

上班时间快到了,车间的工人们陆陆续续走进了大门。

林一帆躲在楼梯口,拦住准bèi

上楼去的陈工,要了一根烟,点了,猛地抽了几口,呛咳了几声,思量着时间该差不多了,才踩了烟尾,重新走进办公室。只听得小蔡他们正在埋怨雪雯擦了红花油,惹得一屋子都是那难闻的味。

“都在说什么呢。那个没有磕磕碰碰的,擦点红花油还不正常吗?谁闻不惯谁出去!”林一帆烦燥地骂道。

见林一帆发火了,便一个个不声响,只顾埋头做事了。

林一帆虽然静不下心来,但好在昨天晚上和高远加班,也基本上准bèi

得八九不离十了,所以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也便弄妥了。正巧,那朱立伦也算准时,于是林一帆陪他上高远那边把协议签了,倒也谁也没再提起请唐鸣放做证明人的事情,想来即便唐鸣放作为证明人签了字,也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办完事,原本想请朱立伦吃中饭,但时间太早了点,朱立伦便推托还有事,先走了。待朱立伦一走,林一帆便也告假离了厂。

林一帆打开门,只听见卫生间里莲蓬头放水的声音,进去一看,原来苏姐正在洗头。

苏姐只穿了一身紧身的棉毛内衣,因为洗头,所以浑圆的臀部正对着林一帆,随着她双手挠头的节奏,美臀也跟着一阵阵轻微地颤动,林一帆只觉得体内一阵燥动,便把摩爪伸了出去。

“哎哟!”苏姐叫了一声,吓了一大跳,回头见是林一帆,便娇嗔了一句:“你想吓死我呀?”

“我还以为你听见我开门声呢!”林一帆狡辩着,身体贴上苏姐的翘臀,双手从后面捧住了苏姐的胸乳。

“别闹了,让我好好洗头嘛!”苏姐扭动了一下。

没承想她越是扭动,却越是撩拨得林一帆性起,便像剥葱似地往下褪了苏姐的棉毛裤,行起了好事。

苏姐也是久未欢乐了,这个姿势虽然有些吃力,却也别有风味,便扔了莲蓬头,娇喘着迎合起来……

待两人收拾好下楼时差不多已经十点半了。

“我们打车去吧!”林一帆道。

“即便打车去,只怕学校也已放学了,倒不如坐公交,到哪儿是哪儿再说,权当是逛街了。”苏姐道。

“这能和逛街比吗?”林一帆笑道,只是想着苏姐现在做的正经生意,倒是更加节俭了,不好意思拂了她的意,便也只好应了。

可惜的是到北郊小学没有直达车,必须乘8路到青龙陵园站再转31路。

两人在青龙陵园下来等31路,却是等了足足半小时也不见车子的影,人等得起,可肚子却不愿意等,居然咕咕叫了起来,这些日子黄莺不在,住在吉利或是苏姐那边自是没问题,可是住在自已公寓时却没了早餐的着落,这时倒想起黄莺的好来了。

正这么思量着,林一帆突然看见对面青龙陵园门口闪过一个人影,有些熟悉,却也只是一闪而过,林一帆想看个仔细,便从站台上跨出了两步。

“小心车子,你干嘛去?”苏姐赶紧拉住林一帆,就像拉住自己的孩子一般急急地道。

“噢,没事,我看看车子来了没有?”林一帆心里滴沽了一声,会是她吗,便旋即摇头,暗暗否定了。

“看到车子了吗?”苏姐问。

“好像还没有。”林一帆的手还在苏姐的手里,便拉起苏姐朝前走,边走边道:“姐,我饿了,要不我们先找点东西吃吧,索性吃完饭再去学校吧?”

苏姐看了一下表道:“也好,真不早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家里吃了饭再出来呢。”

“你不是说要逛先街嘛,现在不正好?”林一帆笑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临江那么小,可别给吉利撞见了。”苏姐放开手,不无担心地道。

“怕什么,她是个大忙人,哪里有空到街上来。”林一帆退后一步,揽了苏姐的腰。

苏姐挣了一下,没挣脱,便也只得作罢,笑问:“那好吧,我们到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请你吃还是你请我吃啊?”

“还是你请我吃吧?”林一帆坏笑道。

“为什么?”苏姐不解道。

“因为刚才我已经请你吃过了呀!”林一帆一本正经地道。

“你什么时候请我吃了?”苏姐一脸茫然,但看着林一帆的坏笑,便一下子明白了,骂道:“你要死啊,没正经的。”

见苏姐作势要打来,林一帆赶紧笑着躲开,待闹够了,两人才拖着手进了前面一家小吃店。

两人在街上好不容易闲逛了一个半小时,到达北郊小学时感觉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因为透过围墙看到操场上还有许多孩子在上体育课。

学校有门卫,不过那老头还算好说话,听了来意,只是看了一下林一帆的身份便放了他俩进去。

对借读这种事,两人都不熟,商量着便去找校长。

校长室有两三间,也不知那间是正的,那间是副的,且不管,先进开着门的吧。

“请问,这里是校长室吗?”苏姐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你们有事吗?”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抬起一张长满雀斑的脸懒懒地问道。

“是这样,我想咨询一下小孩借读的事情。”苏姐回答。

“你是外地人吗?”听着苏姐的普通话,女人重新打量了一下苏姐,大概是嫌苏姐太漂亮了吧,或者是因为外地人的缘故,女人居然沉下了脸去。

“我是外地的,外地的不行吗?”苏姐怯怯地回答。

大慨是感觉苏姐的态度还可以,女人的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些,但还是冷淡得很:“我们学校虽在北郊,却是市里面的重点实验小学,所以一般不招收外地小孩的。”

“那不一般呢?”林一帆用临江话凑上前含笑问道。

女人瞟了林一帆一眼,笑道:“这我可就不懂了。”

“你是校长怎么会不懂呢?”林一帆道。

“我可不是校长,不过校长应该在隔壁的,要不我帮你们过去问问,第二间。”女人又扫了林一帆一眼,热情道。

“第二间啊,那我们直接找过去吧,不麻烦你了,谢谢啊!”林一帆道。

于是林一帆和苏姐退了出来,回到走廊上,苏姐望着林一帆真笑。

“你笑什么?”林一帆问。

“我笑你再不出来,人家都要变成花痴了。”苏姐掩嘴小声道。

林一帆被苏姐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哎,没办法,谁叫你老公长得帅呢!”

“别恬不知耻了,敲门吧!”苏姐整了整林一帆的领子道。

“请进!”房间里果然有人。

“请问,你是校长吗?”林一帆打开门,探进半个身子问道。

“进来吧,我是顾校长,你们找我吗?”一个肥头大耳的五十来岁的男人站了起来道。

“你好,是这样子的,我姐有两个孩子,想到你们学校来借读,不知dào

你们可以接受?”林一帆递上一枝玉溪烟问道。(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四、天价

“借读?你们是外地的?”顾校长看着两人的衣着还算光鲜,不象是来那些来临江打工的,倒是有些摸不清两人的身份。

“没错,我姐是外地的,但一直在临江工作,但考lǜ

到我们临江的教育质量比较高,所以想把两孩子转到这边来上学,顾校长你看可不可以?”林一帆用临江话简单介shào

了一下情况。

“你们是亲姐弟,怎么一个在外地,一个在临江?”顾校长看了苏姐一眼问道。

“我是他表姐,自小在外地长大的。”苏姐抢着回答道。

“噢,原来是这样子。”顾校长咂了一下嘴道,“不过我还是要很遗憾告sù

两位,可能我帮不了你们。”

“这又是为何?”林一帆问。

“教育局有规定,一般不允许外地生源借读的。”顾校长搓手含笑道。

“顾校长,你看能不能帮不帮忙,就当我们是特殊情况看待吧!”林一帆听得出来,那顾校长的话并没有说死。

“呵呵,我也想帮你们,可是我们确实也很为难呀!”顾校长面露难色道。

“顾校长,你就帮帮忙吧,我们总是会感谢你的。”苏姐从小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推了过去,陪着笑脸道。

“这是干什么?这样不好的,你们还是拿回去吧!被人看见可就害了我了。”顾校长脸色稍喜,却轻轻把信挂推了回来,顺手拿起本教育杂志翻了几页,低声推辞道。

“不会的。一看顾校长就是个热心人。这只是一点点心意。对顾校长的帮zhù

表示一下感谢而已。”林一帆取出打机,凑近了咔嚓一声揿出火苗来。

顾校长见状便取了烟,叼到嘴里,点了火,一口烟吐了出来,重新推回信封,笑道:“我看两位也确实困难,要不我给两位想想办法?”

“那敢情好啊。请顾校长指点!”林一帆又推回信封。

顾校长笑了一下,便放下手中的杂志,正好盖住了信封,叹了口气道:“哎,近年来我们临江的城市发展得太快了,周边的一些乡镇陆续地并到了城里来,可是城里学校还是那么几所学校,教育设施有点跟不上啊,所以连本地的学生我们都在往外推,就别说了像你们这种外地的了。”

“理解理解!”林一帆点头称是道。

“当然啦。这扇门也不是完全堵死的,学校还是保留了那么几个名额的。”顾校长话锋一转。盯着林一帆笑道,“不过……”

“顾校长有话请直讲,如果是费用方面的事我们也是有心准bèi

的。”林一帆道。

“那就好,那就好!”顾校长含笑道,“按照我们学校的规定呢,我们是要收取一定的费用的。”

“借读费大概多少呢?”苏姐问道。

“那不叫借读费,权当是你们这些家长支持我们教育事业捐一些赞助费。”顾校长纠正道。

“噢,对对对,赞助费,那您看我们每个孩子该捐多少呢?”苏姐道。

“四万!”顾校长轻飘飘地吐出个数字。

“多少?四万?四万一个?”苏姐对这个数字实在是太过意wài

了,虽然也作好付一些借读费的准bèi

,但是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让人听了瞠目结舌。

按林一帆的想法,也就大概三五千块钱一个,撑死了两个孩子一万块钱一定能搞定了,但如今这个数定实在是有些离谱了吧。

“其实也不多,说到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最穷的就是我们教育,摊子那么大,zf的拨款却少之又少,教育局对乱收费又得严……”

“能少一些吗?我们也只是上班打工的,挣钱不容易!”林一帆没有耐心听他罗嗦下去。

“不好办哪,我虽然是校长,但是下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顾校长摇头道。

“顾校长你就帮帮忙吧,再少点!”苏姐求情道。

“我已经是帮了你们了,要换了别人,根本就是给了赞助费也进不来,实在是名额有限。”

“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么?”林一帆问。

“真没有,要不你去别的学校再去问问?”顾校长眯起眼建议道。

林一帆和苏姐对了一下眼神,摇头道:“姐,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那好吧,就再去别处问问!”苏姐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道。

于是,两人便准bèi

转身。

“咳咳,我说两位,得了,我就好事作到底吧,一口价,两个孩子七万块,也省得你们再四处去碰壁了。”顾校长见两人要走,便干咳一声,退一步道。

苏姐停了下,想张嘴说话,却见林一帆摇头示意,便住了嘴,任林一帆拖着下了楼,只听得顾校长在后面喊道,“要不,就给你们一个便宜,六万?”

“他喊六万呢?”苏姐有些迟疑。

“别理他了,你还真当作在市场上卖菜了,这收费应该有规定的,你等一会儿,我来打听一下!”林一帆笑着摇头道,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丁书语。没错,林一帆想起了丁书语这个人,他不是教育局的什么助理么,上次在惠州开会时两人还聊得还挺好的,只是回到临江后倒是没想起再联系,这会儿正好试试。

于是,林一帆便取出皮夹,翻出了名片,好在还没有弄丢,拨了过去。

“哎哟,是林书记呀,我还以为你把欠我的一顿饭给忘了呢?”丁书语在电话里笑道。

“丁局你好啊,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一听就知dào

是我啊?”林一帆道。

“我一直在等着你这顿饭呢,所以你的号码存zài

手机里了。”丁书语道。

“一顿饭而已,好说!不过,现在我有个事情先咨询你一下可好?”

“没问题,你说!”

“我一个外地的朋友有两个孩子想到这边来借读,这费用可有什么规定吗?”林一帆道。

“外地的?多大了?”丁书语问道。

“八九岁的样子吧!可要收借读费?”

“原则上我们没有借读费这一说,不过现在教育经费确实紧张,下面要收些赞助费什么的,只要家长们不闹,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丁书语笑道。

“原来这样,那你的面子值钱吗?要不给我使使力,让这边学校少收点?”

“你在哪里呀,不会真在学校吧?”丁书语道。

“被你猜着了,我在北郊小学呢,那什么猪头一样的顾校长开价要八万呢!”林一帆苦笑着抱怨道。

“你给了吗?如果给了那你就真是猪头了!”丁书语嘲笑道。

“没有,不过确实是把我吓傻了,所以就来向你求救了。”

“好的,你等着,我来打个电话,先挂了。”丁书语道。

“你打得谁电话呀?”苏姐帮林一帆整了整衣领问道。

“一个教育局的朋友,说是什么局长助理,只不知管不管用。”林一帆耸耸肩笑道。

“但愿能再便宜些,六万块呢,我怎么感觉像是在抢钱呀?”苏姐很是无奈,却又对刚才的电话充满着期待。

“能便宜一分是一分吧!”林一帆伸手,摸摸苏姐的姐,感觉着苏姐现在睁钱也辛苦。

正说话间,楼梯上咚咚地响起脚步声,抬头一眼,却是那顾校长正一路小跑下来。

“顾校长,那么急上哪儿去呢,可小心摔着了。”林一帆笑道。

“还好还好,两位还没走呢。哎哟,我说两位既然是丁局的朋友,怎么早说呢,瞧这事搞得?”顾校长喘着粗气,很是尴尬地搓着手道。

“顾校长,你的手怎么啦?有冻疮吗?”林一帆笑盈盈地道。(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五、这便是权力

“噢,没有没有,要不两位再上去坐会儿?”顾校长听了林一帆的话也不以为意,只是满脸堆笑地邀请他们上楼去。

“好啊,那就讨扰了!”林一帆伸出手请顾校长先走,然后回头朝苏姐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有门。

到了办公室,顾校长让隔壁那女人泡了三杯茶进来。

“粗茶,怠慢了!”顾校长客气道。

“哎哟,真不好意思,那里还能让顾校长请喝茶呢!”苏姐有些受宠若惊道。

“没事没事,丁局长的朋友嘛!”顾校长摆摆手,稍停了一下转口问道:“敢问你们和丁局是……?”

“和我弟是朋友。”苏姐倒是老实得很。

“发小,我和你们丁局是发小。”林一帆放下茶杯补充道。

“发小好啊,那便是真朋友了!”顾校长沉吟了一下,抬头看了林一帆一眼,不无羡慕地感叹道,“丁局可是年轻有为啊!”

“是啊,他很年轻!”林一帆不知顾校长是何意思,只得附和着应了一声。

“听说他马上就要升副局长了,好像还是常务副局长,是么?”顾校长试探道。

“可能是吧,他有能力,又有年龄优势。”林一帆笑笑道。

“没错没错,他早就是市里重点培养的梯队干部,前途无量啊!”顾校长哈哈笑道。

“顾校长也不错啊,重点实验小学的校长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得的。”林一帆捧了他一句。

“哎,我嘛。也就这样子了。虽然有些小成绩。不过倒是很乐意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打交道的!”顾校长看着林一帆的脸,很有意味地说了一句。

林一帆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便笑道:“顾校长,你看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叫上丁局,咱们聚聚?”

“好说好说,只怕丁局是个大忙人,脱不开身呢!”顾校长笑道。

“没事。丁局就是再忙,我也得把他拖来。”林一帆故yì

把话说得比较满。

“如此最好。”顾校长端起茶杯嘬了一口,便没再说下去。

苏姐见两人说了这么多废话没进入主题,有些性急,便偷偷扯了扯林一帆的衣服。

“咳咳!”

林一帆干咳了两声,正思量着不知如何开口,不料顾校长一拍油亮的大脑门,呵呵笑道:“你们瞧我什么脑子,光和你们拉闲话,倒把正事忘了。像你们这种情况呢,按照我们学校的规定。两个孩子至少要六万,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诚心诚意想帮你一把,刚巧丁局又打电话过来说是你们的朋友,我也不能不给面子,这样吧,你们就象征性的交五千块钱,权当作是手续费,你们看可好?”

“五千?”苏姐带有兴奋地惊呼道,“是真的么?”

林一帆听了,当然也高兴,但是心里却是暗骂,他娘的,刚才要六万,现在要五千,这丁书语的一个电话也太值钱了吧,不过脸上却还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只是稍稍颔首道:“那真是太感谢顾校长了。”

“真的,我们是朋友了嘛!”顾校长一边回答,一边拉开抽屉,那刚才那个信封塞回苏姐的手里,呵呵笑道,“还有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可不能犯错误啊!”

“这……”苏姐接在手里,不知如何处理,便掉头看林一帆。

林一帆站起来,拿起信封重新塞进顾校长的抽屉道:“顾校长,这你就见外了,这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以后两孩子上了学,还少不得要你关心着呢。”

“这不好,这不好,以后丁局知dào

了,还不得把我骂死啊!”顾校长还在推让道。

“知dào

又怎样,这是我和顾校长之间的情义,他要罗嗦,我抽他。”林一帆执意把信封塞进抽屉,用力推上道。

“好吧,既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见林一帆执意如此,顾校长也便不再坚持。

“就该如此,这样我们也安心啊,毕竟顾校长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苏姐感激道。

“客气了,我也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给你们一些方便而已,没什么的。”顾校长摆手道。

“那好吧,顾校长你先忙着,待我和丁局约了时间再通知你?”林一帆见事情已经办妥,心想也该告辞了,接下来对这猪头也实在不知该聊些什么。

“好的好的,对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顾校长取了张名片,递给林一帆道。

林一帆原本不想和他交换名片,但想着以后两个孩子的事,少不得还要麻烦这猪头,便也只好取了张给了他。

“噢,原来是红星的林书记啊,相见恨晚,相见恨晚!”顾校长夸张地笑道。

“不好意思,见笑了。”林一帆道。

“对了,说到红星,我有个外嬲女也在你们集团呢,只不知你们可认识?”顾校长道。

“噢,这么巧?”林一帆无意和他多有交集,便没有相问。

倒是顾校长自己作了介shào

:“我外嬲女叫孙涵,好像是在哪个公司里面作文书,不知林书记可有认识?”

“孙涵?可巧了,就在我们的巨力公司呢!”林一帆笑道,心里却想怪不得孙涵那么现实势利巧言善辩,原来是有遗传基因在作怪。

“哈哈,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吗?那以后你可要帮我多关照我外嬲女一些才好呢!”顾校长扶住林一帆的肩,故作亲热地道。

林一帆虽然心生厌恶,却又不得不堆着笑道:“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苏姐见着林一帆似乎有些不悦,便笑道:“顾校长,我家孩子的事真的是谢谢你了,要不今天就先这样?”

“好的好的,待过了年开学,你拿了户口本和在临江的房本或租房协议直接来找我就行了。”顾校长道。

“那就再见了,电话联系!”林一帆说完便和顾校长握手告别。

出得校门外。

“那丁什么的,到底是谁呀?真的是你的发小吗?”苏姐终于忍不住抓住林一帆胳膊问道。

“丁书语,教育局的局长助理不假,但是不熟,只是在一起开了两天的会而已。”林一帆笑道。

“真的假的?你又骗我!”苏姐打了林一帆一下,娇嗔道。

“真的,不骗你!”林一帆道,接着把和丁书语相识的情形简单地跟苏姐介shào

了一遍。

“好运真是让我们给撞上了,听说春节里这边要搞彩票抽奖,我要去买一些!”苏姐听了笑道。

“这便是权力,一个电话值五万五。”林一帆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你怎么啦,发什么感慨?”苏姐有些不解林一帆为何突然变得情绪不高,便拉住他的一只手,双手握住了问。

“没有啊,我高兴着呢,一下子省了那么多钱!”林一帆收拢了一下情绪,帮苏姐额角几缕乱发拢到耳后,笑道,“说说看,晚上准bèi

怎么犒劳我?”

看着林一帆色色的样,苏姐用力在林一帆手背上掐了一把道:“上午不是犒劳过你了嘛,你还想?”

“我是说你晚上准bèi

请我上哪里吃饭,你想那里去了?”林一帆坏笑道。

“什么?你这死样,捉弄我!”苏姐死命地下重手,直掐得林一帆痛得跳了起来,才格格笑着松了手。

“你想谋害亲夫啊?有句话,叫做最毒妇人心,看来是一点没错。”林一帆恨恨道,心里却全是柔情。

苏姐也是,眼神里全是情意,不过苏姐注意了林一帆一会儿,便移开了目光,望着远方道:“这个周末就要陪她去见你家里人了,作好准bèi

了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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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有意思的电话

尽管苏姐掩饰得很好,但林一帆还是感觉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幽然和酸楚,可他能说些什么呢,所以林一帆没有回答苏姐的问话,只是默默地搂过苏姐的肩膀,想给她一点点可怜的温暖和安慰。

苏姐明白林一帆的心意,回头笑笑道:“我没事,我为你高兴,既然领女朋友回家,总得穿得帅气点,走吧,街上给你买两件外套去!”

“好啊!”林一帆也报以微笑,尽管他并不缺衣服,因为平时吉利也没给他少买,但此时他实在是不忍拒绝。

待两人逛完商场,再回到苏姐家里做晚饭,吃完已近八点。林一帆想留下来过夜,可苏姐却怎么也不肯,硬是把他推了出去。林一帆知dào

苏姐心里不畅,便也不再坚持,只得一个人灰溜溜地拎着两个纸袋顺着桃源路闲逛。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车回公寓,却接到高远电话,说是朱燃屏住了一整天了,到现在都没有给回音,问林一帆是不是考lǜ

再换一家试试。

对于万乐建筑,林一帆以前虽然有所耳闻,却没有认真了解过,这几天也正因为新厂工程的事才收集了一些相关资料,知dào

朱燃的老子朱解元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在大庆油田作建筑工人,因为能说会道,便把一些同乡收扰了一起,竖起了建筑队的牌子,这大概便是万乐的前身了,从大庆回来后一直在临江地区活动,开始也只能接一些修修补补的小活小打小闹,前几年碰上临江撤县建市旧城改造才开始慢慢发迹。这七八年来公司不断壮大。少说也有一二千万的身家了。算是个标准的暴发户,要不然雪雯也是断断不会和朱燃走到一起去的。

不过因为红星旗下的金源公司握有大量的行政资源,在临江的地产建筑界占据了绝对的垄断地位,像万乐这样的小建筑公司还是万万不能相比的,也只能做一些二包三包的工程,所以近一二年万乐便有些停顿不前,只能仰金源的鼻息过活,因此林一帆是一点也不担心朱解元。毕竟是老江湖了,林一帆估摸着他是能够作出明智判断的,但对于朱燃,林一帆却有些把握不住,不知dào

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生出事端来,但仔细想来,这毕竟不是小事,万乐虽然名义上交给了朱燃,但林一帆相信朱解元不会完全由朱燃胡来的,于是林一帆便跟高远讲再等上一二天再看情况。

挂了电话。林一帆回想起来却觉得高远这个电话很有意思。原本这种事完全应该由高远自己说了算,现在倒好。什么都要来征求林一帆的意见。可是林一帆他却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也没有了,大概也习惯了吧。一切都在慢慢变化着,林一帆觉得自己是可以把握和掌控一些事情的,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林一帆突然发xiàn

自己的自信心原来也是满满的,看来以前是过于谨慎了。同时他又觉得高远是在有意无意地主动把一些事情交给他作主去做,但他终究有些搞不清楚高远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不清楚高远是为了磨砺他培养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林一帆就这么一路琢磨一路走,尽管会不小心挡了后面来人的路惹得两句骂,有时还会被脚底下的石子硌了脚,但他不以为意,脑子里思绪纷飞,哪里顾得了其他,只知dào

一直朝前走是可以走回公寓的。所以别人喊他一声是听不见的,喊他两声也是如此,只有拍了他的肩膀才能让他回头。

“在想什么呢,喊你几声都装作听不见!”张菊池拽住林一帆的胳膊叫道。

林一帆这才省过神来:“老张,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张菊池笑道。

林一帆抬头,环顾一下四周,不想自己不知不沉既然都踱到十字街了,便笑道:“哎哟,我都没注意,都到雕楼了。”

“你神游去哪里了?后面的自行车一直在摇铃,你却理也不理。”张菊池道。

林一帆提起手中的纸袋笑道:“刚才街上买了几件衣服,正算计着有没有被宰呢!”

“拉倒吧!”张菊池显然是不信,却也无意再探究竟,只是笑骂了一句,接着道:“你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去我那儿坐坐了,最近可忙啊?”

“你都到城里来了,我还去你那里作甚?”林一帆道。

“我妹出差去了,把我拉洒楼来盯几天。”张菊池解释道。

“你妹倒好,自己出去游山玩水,让你关了茶室,却让你帮她看酒楼,真是好算计。”林一帆笑道。

“哎,谁叫是我妹呢,不过茶室还照堂营业的,只不过老板翘班了而已。走吧,进去坐坐!”张菊兰拉拉林一帆道。

“也罢,进去坐坐!”林一帆抬腕看表,才九点多,便跟了张菊池穿过雕楼东侧围墙根进了张家食府。

“帮我弄几个小菜过来!”进门后,张菊池吩咐小妹道。

两人便在底楼的一个小间里坐下了,不一会儿,小妹端了几碟小菜过来,一看尽是些水煮花生,五香素鸡之类的,林一帆便骂道:“你这个小气鬼,喝你茶嘛,你用粗茶末招待我,上酒楼来嘛,却又让我全吃素,什么人哪?”

“呵呵,吵什么吵,还有个火锅在准bèi

着呢,我们先喝着。”张菊池说着,起身回酒水间提了壶绍兴黄酒来,开了封,倒了一半到墙角的电热壶里,插上电。

不一会,倒到碗里却已是热气腾腾了。就在倒酒的当口,一盆香辣火锅也摆上了桌。

林一帆搓搓手,捧起黄酒泯了一口道:“好酒啊,如果外面再下场雪就更好了。”

“是啊,温酒听雪,好意境,如果再有个人一起喝就好了!”张菊池端起酒碗和林一帆碰了一下,点头称是道。

林一帆听闻张菊池的话不觉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菜喝酒。

“前天,肖力到黄崖山来坐了半天,我看他的心情不太好呢!”张菊池叹了口气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然可对不起你这壶酒。”林一帆笑笑道。

见林一帆如此说,张菊池也笑了,指指林一帆骂道:“你呀你,早知如此,我这酒菜就不用摆出来了。”

“不要太吝啬了,本身朋友就不多,这么大冷的天,连酒都不给人家喝,还有谁给你做朋友啊?”林一帆道。

“你说得不错,有个真朋友不容易啊。”张菊池感叹道。

“我知dào

你要说什么,今天既然喝了你的酒,就且听你说,不要绕弯弯了,说吧!”林一帆猛喝了一口酒,有些烫,但林一帆还是直着喉咙灌了下去。

“只怕你是误会肖力了。”张菊池盯着林一帆道。

“误会?哼哼!”林一帆冷哼一声,继xù

把花生米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

“能听我句公道话吗/?”张菊池压住林一帆的筷子道。

“当然,你说。”林一帆索性放下筷子。

“第一,肖力绝不是个龌龊之人,同样,黄莺也是,所以我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发生。”

“第二呢?”林一帆抬了下眼皮,不屑地道。

“先说第一!”张菊兰有些不满林一帆的反应,语气生硬地道:“你认识肖力和黄莺的时间可比我长得多,你先摘开你的感情不谈,凭心而论,你真得认为他们之间会发生故事么?”(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七、锋利的刀子

“知人知面,我却不知其心啊!”林一帆叹出一口酒气道,“只怕他们暗通款曲也不是三二天的事了。”

“难道你怀疑他们的人格吗?”张菊池也喝了一口酒。

“凌菱早就感觉到肖力的不对劲了,算来也有近两个月了吧。”林一帆苦笑道。

“什么?凌菱也知dào

了?”张菊池大感意wài

道,“这一点肖力倒是没说和我说起。”

“哼哼,他怎么会和你说这些呢,说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有外遇了。”林一帆道,“不过凌菱应该还不知dào

这个人就是黄莺,只是怀疑他外面有人。”

“好吧!故且算他俩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爱上了,那又如何呢?”张菊池强辩道。

“呵呵,你倒是开放得很。”林一帆嘲笑道,说着又端着酒碗自顾自地和张菊池碰了碰一饮而尽,语带讥讽地冷笑道,“爱上了?他们还配说这个字吗?只怕是一个有财一个有貌,各取所需罢了。”

“且不要说我吧!也不管他们因为什么在一起。你呢?他们俩好上了,跟你有什么鸟关系呀?”张菊池笑看着林一帆问。

张菊池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林一帆的头上,使得林一帆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见林一帆沉默不语,张菊池便为他斟满了酒道:“来,咱们再喝一个。”

林一帆摇摇头,端起酒碗干了一半,自嘲道:“你说得好像不错,他们相好。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呀?”说完。眼睛里却竟已噙满了泪。

张菊池拍拍林一帆的手。口中却没有半点相饶:“当然和你没关系,因为你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林一帆抬起头,不解道。

“是的,你没有资格。如果你爱黄莺,那你就该努力地去追求她,给她温暖,给她安全感。可是你却没有,我们都知dào

现在吉利是你的女朋友。吉利确实也很出色,和你也很般配,既如此,你就该安安心心地对吉利好,不该再吊着黄莺不放,她是个独立的人,她有权利做自己的选择,所以你是没有资格对她的选择说三道四的。”

“我吊着她?我怎么吊着她了?”林一帆有些听不下去了,因为张菊池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把林一帆脸上虚伪的粉饰剥了个干干净净。

“难道不是吗?明明知dào

自己给不了人家想要的。却偏偏给人家留了一丝希望,这不是吊着人家是什么?这也就罢了。却又见不得她跟人家好,你说你这是什么心理,是不是太自私太灰暗了一点。”看样子,张菊池今天是不骂醒林一帆不罢休了。

“老张!”林一帆怒吼了一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道,“是的,我是没有资格对黄莺的所作所为说三道四,同样,你也没有资格对我横加指责,你又知dào

些什么?”说完,也不顾张菊池拉拽,忿忿地摔手而去。

张菊池却只有苦笑着摇头,暗叹自己的话说得确实是有些重了。

“谢谢你的酒!”林一帆出门前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张菊池耸耸肩,很是无奈。

半夜的气温很低了,冷风吹得林一帆缩起了脖子,却也无法让他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是啊,张菊池的话虽然直白,虽然难听,可句句在理,说得林一帆体无完肤,无地自容,根本无从反驳,说到底终究是自己太过自私了,不知不觉中是把黄莺当作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了,当有人试图把她从自己身边拉开时,自己第一个反应是排斥,是抗拒,是怒喝一声,走开,这是我的。

理由如果真是如此地简单就好了。

然而林一帆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永远记得那天肖力围着那条围裙端着汤走出厨房的情景,永远记得黄莺当时那天难堪得不知如何解释的窘迫模样。

如果那个人不是肖力会怎么样?林一帆曾经假设着这样问自己,但他无法给出自己一个满yì

的回答。必须得承认,自己和肖力是无法比较的,除了人格是平等的之外。也许这才是唯一的答案吧。林一帆一直理解不了黄莺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帮zhù

,如果把黄莺的名字和雪雯的名字相互置换,也便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然而,黄莺能和雪雯一样吗?林一帆长吁了一口气,在寒夜里凝成一条白练。

罢了,罢了!张菊池是对的,不管怎样,自己确实是有点得陇望蜀了,黄莺该有自己的生活,尽管她的选择林一帆不敢苟同。其实从心底讲,自已也是断断不相信黄莺是和雪雯一样的女人。

可能问题还是出在肖力的身上吧。

如果是误会,就该早一些解开,如果是真实,那就早一些离开。林一帆突然觉得是该冷静地和肖力好好地谈一谈,不管是为了黄莺,还是为了肖力,抑或是为了凌菱。

心里既这么想着,林一帆也便轻松多了,倒是那张菊池又被骂了一句:“他娘的,就你对!”

回到公寓,复又想起之前种种,倒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随手翻起了桌上之前整理好准bèi

交给小珂帮忙联系出版的诗稿,最后目光凝注在这样一首诗上:

《蝴蝶》

夕阳懒散地西去

把最后一道温柔的霞光

披撒在斗室雪白的东墙

一只蝴蝶

飞停在金色的纱窗

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翅膀)

恰似那情人昔时的模样

这间愈发幽暗的囚房

已圈禁她送走了两度夕阳

她不声吟

一直注视着窗外的某个地方

她那惆怅的心波

换得我轻轻地一叹

我悄悄地

为她推开了半扇窗

还了她一片暮色

却让进了一抹春光

那一抹春光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我的心房

那个情人曾经留驻的地方

反复读了几遍,不禁心生感慨,心绪难平,但也只得睁眼躺着,真到三更才迷糊着入梦去。

因为晚睡,所以起得比较迟,但林一帆还是早早地给张菊池挂了个电话,道了一声歉,张菊池也不以为意,只是继xù

昨晚未完成的工作,极力劝说林一帆早日和肖力和好,林一帆被他纠缠得没法,便只得应诺了会找时间和肖力好好聊聊,张菊池这才作罢。

到了办公室之后,林一帆又给父亲以及吉利分别打了一通电话,约定了明天去家里拜会。父亲电话里有些激动,只说阿姨那边也已作好准bèi

,只管过去便是,多余反倒不知说些什么好。吉利也是,颇有些紧张,林一帆便宽慰她几句,答yīng

晚上住她那边去。(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八、踯躅

母亲的状况是越来越差了。

临近年关,黄莺隐隐有些担心,她不知dào

母亲能不能撑过这个春节。望着她干瘪焦黄的脸色,黄莺的心里直流泪,她知dào

自己是该为她的后事做一些准bèi

了,尽管她一直不敢触碰这个问题,但却又不得不提前作一些考lǜ

,免得到时更加的手忙脚乱。

虽然坚强,但也需yào

依靠。黄莺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林一帆,但是自己却就是开不了这个口,尽管母亲说得对,也许面对面地解释清楚也就什么都过去了,但她还是顾虑重重,那天在未名湖错过林一帆之后,就一直在犹豫踯躅中苦熬至今,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出了这档子事儿,连肖力也选择了回避,只是偶尔地打一个电话过来问候一声。那可恶的林一帆更是一点信讯也没有,尽管黄莺也想过打电话回公司从侧面打听一些他的情况,但终究还是拉不下那张脸来。

母亲早晨醒了一会,说了几句话,喝了几口米汤,此刻却又沉睡了过去。

黄莺暗叹一声,把窗户留了半扇隙缝,然后在母亲枕边耳语了几句,见母亲迷迷糊糊地抬起半支胳膊摇了摇表示知晓了,才悄悄地出了门去。

转了两趟车,方才到了青龙陵园,一看时间都已近十一点了。

在医院的时候也跟病友家属在走廊里打听过,听说现在陵园里的墓地价格被炒得很离谱,在惠州城一平米左右的墓地至少要六万。好一些的都超过了十万。人们都直呼现在的人病不起。更死不起。黄莺当时也是有些担心,但是想来那也是惠州的价格,估摸着临江的价格一定要便宜得多。然而她却想错了,惠州的工资最近也涨了不少,临江却没涨半分,可这墓地的价格却跟着惠州直线地往上窜,刚才进了陵园一问,最偏避的墓地竟然也要四万。而且还要摇号,当时黄莺真是有些傻眼了,但也知dào

即便磨嘴也没有半点用处,只得黯然地退了出来。

该怎么办呢?难不成真如母亲清醒时和她开玩笑说的把骨灰撒到海里不成?

黄莺站在青龙陵园的门口,实在是进退两难了。

但也没有办法,还是先回去再说吧。黄莺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头刚想起步,却见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公交车上下来,站在站台上定方向。

是他,是的。是他。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人。一个体态美好的女人同时下了车。站在林一帆的身旁,两人说笑着,举止很是亲怩。

就在林一帆转过头朝马路对面看过来时,黄莺下意识地偏过了头,但她的余光注意到林一帆好像也发xiàn

了自己,于是趁一辆拉着雨蓬的拉客三轮车从面前经过时,赶紧躲到了门口的香烛店里。

透过香烛店的玻璃门,黄莺看到林一帆跨下站台,东张西望着,还急急地朝马路中间走了几步,好像是在寻找自己的身影,但却被那女人拉住了。

那是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即便隔了一条马路,黄莺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可比拟的风情和魅力,可正是这种魅力却惹得黄莺心痛不已,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但黄莺强忍着,眼见对面的那两人亲热地搂着腰朝前去了,才缓缓地蹲了下来,痛哭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店里五十多岁的老板娘见状赶紧从柜台里面转出来,把黄莺扶到稍里一点的一张藤椅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宽慰道,“怎么了姑娘?家里人不好了么?”在这青龙陵园门口,做得就是这种生意,长年累月,一天到晚,但凡进来买东西的,莫不都是家里有人故逝,只不过却没见过哭得如此痛彻心扉的,倒赚得老板娘也跟着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听得老板娘的话,黄莺更是悲从心来,呜咽声也就更加忍禁不住了。不过好在老板娘一直扶着她的肩膀,多少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稍稍缓解了一些心中的孤单无助。

终于哭够了。黄莺抹了把脸,倒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只是觉得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便朝老板娘道了一声谢。

老板娘宽容地笑笑,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算是给了她一些鼓励。

见柜台上有一部公用电话机,黄莺便拿起电话,却鬼使神差地拨通了肖力的电话。

黄莺没有说话。

“是你吗?你在哪里?”也许是从电话中听出了黄莺呼吸里的异样,肖力急切地问。

黄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了六个字:“青龙陵园门口。”

“青龙陵园?好的,你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肖力不待黄莺多说,便果duàn

地挂了电话。

黄莺木然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沌,马路对面那两人亲怩的动作还是时不时地浮现在眼前。她不知dào

自己这是怎么了,按理说自己是知dào

林一帆有女朋友的,可是那女人却不是吉利。如果那女人是吉利的话她的心反而不会这么痛的。她想恨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因为她知dào

林一帆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可眼前的这一幕却又如何解释,即便这个女人是雪雯,她的内心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这么难受,这么心烦意燥,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难道还是因为那一日的事情他在报复自己吗?

黄莺找不到答案了。

“姑娘,喝口水吧!”老板娘为她倒了一杯水,推到她的面前。

“谢谢你!”黄莺感激地道。

“不用谢,孩子,再大的事也要坚强,生活总归还得要过下去。”老板娘道。

黄莺咬着嘴唇,想笑笑,却有些惨然。

老板娘见状,不禁摇着头唉叹了一声。

“黄莺!”

黄莺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却见肖力拉开玻璃门,风风火火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带过来一阵冷冷的风。

“肖力……”黄莺突然一阵哆嗦,想站起来,却起了一半,又跌回了椅子里。

肖力看着了阵心痛,便张开了双手。

黄莺看了他一眼,顺从地缓缓地依入了肖力的怀里,眼泪却再一度夺眶而出。

“没事了,没事了!”肖力抚摸着黄莺的头发喃喃道。

过了片刻,黄莺终于清醒了过来,忙不迭地推开肖力,却发觉有些突兀生硬,便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现在好多了。”心里却暗骂自己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

“我没事,你呢?要不要再坐会儿?”肖力柔声问道。

“不用了,我们走吧!”黄莺站起来,再度向老板娘道了一声谢。

出得门来,肖力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黄莺苦笑一下道:“我妈的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总得做些准bèi

呀!”

“嗯,早些作准bèi

也是应该的,那你一定是遇上事了?”肖力问道。

黄莺停下脚步,有些局促地摇头道:“太贵了,我没想到这里的墓地竟然会这么贵。”

“是挺贵的,前些日我一个朋友的岳丈过逝,也在这里买了个穴,听说花了五万多呢!”肖力随口应道,却又发觉好像有些不妥,便又问:“那你进去过了?”

黄莺黯然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没事的!我会陪你度过这个难关的。”肖力转到黄莺正面,握住她的柔荑小手道,“回头我来帮你安排,你就安心在家照顾你妈吧!”

“肖力,你帮我联系一下中介,帮我把房子卖了吧!”黄莺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注视着肖力的眼,认真地道。(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九、女儿的谎言

“什么?”肖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问道:“卖了房子你住哪儿?”

黄莺扬了扬脖子,故作轻松地笑道:“没关系,大不了住公司集体宿舍啦!”

肖力听了,沉默了片刻,抬头捕捉到黄莺的眼睛道:“你就那么跟我见外吗?”

“没有啊,如果跟你见外的话,今天就不会打电话叫你出来了。”黄莺笑道,却笑得有些勉强。

肖力暗叹了一声,转过脸,望了一眼青龙陵园里松柏相映的甬道道:“那好吧,我会帮你打听看看的。”

回到小区楼下,两人下了车。

“需yào

我陪你上去吗?”肖力看着黄莺苍白的脸,有些担心。自从上次给林一帆撞见后,肖力便没有再来过,他明白自己胟àn

尾磺胱岳矗??蠹掖?戳颂?嗟哪芽昂屠Щ螅?绕浠瓢⒁套焐喜凰担??铀?槿醯难凵窭锟吹贸隼此?⒉皇歉鍪芑队?娜耍??看慰吹交戚耗鞘萑醯募绨蛩?男亩蓟嵋徽笳蟮厥账踝诺赝矗??运?故翘笞爬狭骋淮我淮蔚赝?戚杭遗埽?还?孟褚灿行┬Ч??钇鹇牖戚憾运?挥幸豢?寄敲磁懦饬恕5?侨缃瘢??从植坏貌挥淘チ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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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那么冷的天把你叫出来。”黄莺回头看了肖力一眼,有些艰难地道:“要不,上去喝口热茶吧!”

肖力没想到黄莺会主动请他上去,倒是愣了一下,有些捉摸不透黄莺的真实意思。

“走吧!”黄莺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一个人向楼道走去。

肖力停顿了一下。望着黄莺那纤细的身影。眼睛没由来地有些湿润。不知dào

是悲怜还是什么,不由自主地还是跟上了脚步。

进了门,黄莺道:“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热水,自已倒碗茶喝,我先看看我妈!”

听这话,肖力颇有些欣慰,听得出来黄莺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他,至少。已经把他当作了朋友。

母亲已经醒来有一会儿了。

“妈,什么时候醒的?我刚才出去办点事,你没什么要的吗?要吃点什么?要翻个身吗?要解手吗?”黄莺快步走近床沿,摸摸母亲的脸忙不迭地问了一连串,只生怕离开了那么长时间母亲有个啥需yào

的。

母亲摇摇头,轻声问道:“他在外面吗?”

“谁?”黄莺没想到母亲那么虚弱,耳朵倒还是挺好,外面客厅里稍有些动静她便注意到了,但她清楚母亲说的是谁,便支吾着点了点头。

“唉!”母亲叹了口气。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房门。

黄莺会意,起身带上房门。回来握住母亲的手道:“妈,你要说什么?”

原本以为母亲会说她和肖力的事,没想到母亲却没有提及,只是慈祥地端详着黄莺的脸,笑道:“你大了,真的长大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黄莺把母亲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撒娇道:“那当然了,你都喂了我二十多年了,能不长大吗,莫不成你还当我是那个缠着你要买糖吃的小鼻涕虫啊?”

“是啊,我还记得你那时候趴在你爸背上不愿意下来的情形呢!”母亲的眼睛里渐渐起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妈……好好的,你又怎么啦?”黄莺抹了抹母亲的眼角嗔道。

“我没事!”母亲环顾了一下稍显简陋的卧室,拍着黄莺的手道:“小莺啊,妈妈对不起你啊,你爸爸走得早,也没给你留下什么,只有这一套房子还值几个钱,我们一家在这儿住了几十年,最美好的时光全是在这所房子里,原本还想留着存个念想,等我老了也算是留给你的一份嫁妆,只是现在……唉!”

“妈,你就别操心了,困难只是暂时的,早晚会过去的。”黄莺故作轻松地笑道。

“你还是把这房子卖了吧!”母亲平静地道。

“妈,你在胡说些什么呢!”黄莺突地站了起来,声音有些激动地道。黄莺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虽然几个月来一直躺在病榻上,但她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听在耳里,心里更是明镜似的。

“你就不要再撑着了!”母亲心痛地望着女儿的脸色道。

黄莺挤出一丝笑容道:“妈,你别再说了,我知dào

你在担心什么。好吧,我实话告sù

你,我和肖力没什么的,他是一帆的朋友,所以我确实是问他借了一些钱,不过没多少,也就几万块,你放心吧,前几天一帆打电话告sù

我说公司又涨工资了,所以,要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二三年吧,我就能把这钱给还上的,你就别再七想八想的了,只要安心养病就好了!”

“真的么?”母亲轻声地问一句,显然她不想再点破女儿的谎言了。

“当然是真的,一帆后来都有拿钱给我,只是我没要,我想反正是借钱,倒不如就借一个人的,好在也所花不多,够了。”黄莺复又坐回母亲身边,为她掖了掖被角,笑道:“妈,这间房子是爸留给我们的,我是断断不会轻易卖了它的,因为这里有爸留给我们的回忆。对了,妈,我应该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出生的吧?”

“是啊,预产期还有前几日呢,之前你一直很安静,一点征兆都没有,那天夜里突然就肚子疼了起来,一会儿羊水就破了,那时候也没电话,好像也没有救护车,家里连自行车都没一辆,你爸急了个什么似的,一路狂奔去医院喊医生,这人还没到医院呢,你说出来就出来了,等你爸和医生回到家,我都把你包得好好的了。”母亲回忆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

“妈,你可真是能干!”黄莺赞叹道。

“亏了你爸,临走时,还记着拍门叫了对面的阿婆来帮忙看着我,不然我一个人还真没那么大的本事。”母亲笑道。

“是原来对面的范阿婆么?原来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是啊,可惜也走了!”念到此,母亲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妈……”黄莺见状,怯怯地叫了一声。

母亲叹了一口气道:“你把他叫进来吧,我有话跟他说。”

“妈,还是别了吧!”黄莺有些不情愿地道,她大概清楚母亲要跟肖力说些什么,她怕母亲跟他说清楚之后,两人再相见会更尴尬,更难堪。

“你放心吧,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不会怎么样的,却叫他进来吧,我只是想和他随便聊聊。”母亲坚持道。

“那好吧!”黄莺有些勉为其难道。

从卧室里出来,却见桌上已经摆了几个菜。

“我看着你厨房里还有些菜,就随便给你做了几个,你赶紧吃一些吧!我就先走了!”肖力解下围裙,却好像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黄莺心底里爬升出一丝感动,但随即却被另一丝担忧给冲散冲淡了。

“你妈叫你呢,有话跟你说。”黄莺恢复平静,轻声道:“她怎么说,你就听着好了,不要太当真。”

“我明白的。”肖力也估计到阿姨会说些什么。

“阿姨,你叫我?”肖力轻轻推开房门叫了一声,挨近床边道。

“肖先生,我这病不好,你还是坐那边椅子上,离我远一些的好。”黄阿姨有些困难地摆摆手道。

“没事没事,我近一些,你说话能省些力qì

。”肖力能听出黄阿姨话里的生分,却也没过多地计较,还是在她的床沿上坐了下来。

“肖先生,虽然你是一帆的好朋友,但是我还是要好好的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替一帆帮衬着我们。”黄阿姨见肖力不以为意,还是坐到了床边,倒也不好拒绝。(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最后一次

“阿姨,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肖力听了阿姨的话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仔细从阿姨保护女儿的立场上想想,也无可厚非,阿姨的话虽然生分,但也还算给他留了几分情面,心里也便释然了,于是索性主动挑开了那层纸,直截了当但很诚恳地道:“黄莺是个好姑娘,我确实很喜欢她,也乐意和她做朋友,但是请您放心,我对她决不会存zài

什么非分之想的,我是只希望她过得好一些罢了。”

“你很诚实,看来之前我对你还是有些误会了,不过你既然是一帆的好朋友,想来也不太差,倒是我多虑了。”黄阿姨听了肖力的话,稍觉欣慰,淡淡地笑道,“你们年轻人的感情问题我不太明白,也不想过问,我实是不希望我的女儿受到任何,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同时,我希望你们也一样,莫要受伤,当然,也包括你的家庭。”

“我知dào

,我是个有了家庭的人,尽管目前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我会对我的家庭负责的。而且,我想以后我会和黄莺保持安全距离的。”肖力沉吟道。

听黄阿姨的一番话,再回想之前种种,肖力思忖确实因为自己的缘故生出了一些事端,尽管不是他的本意,但毕竟已经让黄莺受到了伤害,还有就是自己和林一帆的兄弟之情也渐变了味,当然也包括林一帆和黄莺之间的误会,全都是因自己而起,这些都不是自己所原意看到的,如此说来。错了的还是自己一人而已。想到这里。肖力不禁顿生悔意。

“肖先生是个有智慧的人。我相信你能做出理智的决定。”黄阿姨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凭她的判断,这肖力确实也是个相当出色的人,如果真能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但她却还是有些莫名的担忧。

“我会的。”肖力点头道。

“对了,前几日发生的事其实我都听到了,怕是一帆误会你跟小莺了。”黄阿姨轻叹了一声道,“你们是好朋友。原本不应该就此变成陌路的。”

“是啊,林一帆他是误会了,不过从这点却可以看出,一帆只怕心里也是有黄莺的。”肖力苦笑道,“我会找时间再跟他说清楚,相信他终究会明白的。”

“也许吧!”黄阿姨笑笑,却有些遗憾,但她知dào

有些事是要讲缘份的,不可强求,于是她转过话题道。“我知dào

,尽管很难。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三个不要因为感情问题,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人这一辈子,难得有三二知已,原本好好珍惜才是啊!”

听黄姨的话,倒是和张菊池的话一个意思,肖力也不由心生感慨,长吁口气道:“阿姨说得没错,朋友易得,知己难求,我知dào

我该怎么做了!”

“如此最好!”黄阿姨半合着眼低声道。

“阿姨,你休息吧,那我就先出去了。”肖力见黄阿姨有些累了,便起身告辞。

“不好意思,我妈没跟你乱说些什么吧?”黄莺见肖力走出房门,便一边问一边去厨房盛饭。

“没说什么,倒是担心林一帆误会重了,想让我们还能好好地做朋友。”肖力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罢了,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黄莺冷笑一声,把饭碗放到肖力身前道,“既然饭做好了,你就吃了再走吧!”

“算了,不吃了吧!”肖力拿起筷子,看着自己做的几个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却突然没了兴致,复又放下筷子道,“抱歉,我想起公司好像还有些事要办。”

“那好吧!”黄莺也不勉强,虽然心里面已渐渐接受了肖力这个朋友,但是和他这样一个男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吃饭,总觉得有些别扭和怪异。

下楼后,肖力在车库的小卖部里买了一包烟,取了一根,点上,抽了几口,惹得一阵猛咳,便恨恨地甩了烟尾,回望了一下楼上,见黄莺房间的窗帘动了一下,心里不由一暖。

回到公司,肖力呆呆地坐了一下午。

近四点时,肖力自言自语道:“算了,最后一次吧!”完了便拿起电话打给了生意伙伴孟春生。

“是肖哥,有事啊?”孟春生问道。

“有个小事麻烦你。”肖力道。

“有事你说话呀,我和你谁跟谁啊?”孟春生呵呵笑道。

“我听说你的大舅哥是民政局的?”

“是啊,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副局长!”

“我想在青龙陵园买个穴,可有路子?”

“干嘛,投资啊?”孟春生没想到肖力会让他帮忙这事,倒是有些意wài

,只道是肖力也想炒墓地。

“你先别管我干嘛,且说行不行吧?”肖力道。

“当然没问题,这点小事办不了,我那大舅哥可就白当了这副局长了,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吧!”孟春生打着包票道。

“那行,改天请你和你大舅哥吃饭!”肖力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说干嘛改天呀?喂,喂喂……”听着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嘟嘟声,孟春生不由骂了一句,“妈的,什么人啊,神神mì

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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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肖力从母亲房里出来时脸色有些黯然,料想母亲一定是跟他说了些什么难堪的话,又见他没吃饭就走,便有些担心着,于是进到自己的房间,靠近窗口往下看,却见肖力靠着车门一手拿着烟,一手正捂着胸口死命地咳嗽,暗想这肖力平时不曾见他抽过烟,这会儿看来真是挨了母亲的骂了,黄莺的心里倒生出了几分不安和愧疚来。

就在肖力抬头往窗口回望过来的时候,黄莺的心一阵慌乱,下意识地赶紧拉上了窗帘,却不知这样更容易暴露了自己,但过后,黄莺不觉哑然失笑,笑自己慌什么呀,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说到亏心事,黄莺仔细思量起来,便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对不住肖力,上次在这儿为了自己的尊严利用肖力狠狠地打击了一下林一帆,这会儿却又利用肖力作了自己内心脆弱的拐杖。而且在经济上肖力又帮zhù

了自己这么多,却是半点过份的要求也没提出来,可见他还是个正人君子,如此看来,自己反而是个十足的小人了。

想到此处,黄莺长叹一声,无力地仰面倒在自己坚硬的床板上,可偏偏吊灯上那串风铃就挂在自己的脸上方。

风铃还在微微晃动,发出几声悠远而空灵的铃声,然而这铃声却是怎么也不能让黄莺的内心平静下来。

风铃是林一帆送给黄莺的生日礼物,却寄托了黄莺日日夜夜的思恋。

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吧?不然的话他看到自己和肖力在一起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可也仅仅是喜欢而已吧?也许只有吉利才能和他般配吧?黄莺这样反复着切问自己,捧着日渐干糙的脸庞,环顾家徒四壁的房间,黄莺似乎找到了可能的答案。

不,不是这样的。黄莺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答案。林一帆岂是这样的人,只怕是自己的自卑心理在作怪吧!

可是,那一个陌生的女人又是谁呢?

对呀,她是谁呢?黄莺突然坐了起来,喃喃道,“或许,我该认识她一下吧?”

面容是那样的皎好,身材是那样的阿娜。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看着林一帆在这女人面前又是那样的放松,笑得那么开心,她的魅力果真有这么大么?对于林一帆,黄莺自是了解的,这个骨子里都透出忧郁的男人,原来也能这样笑的,原来也能笑得这样好kàn

的,全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黄莺凌乱了。(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一、什么是爱

临江多水,潼湖只是其一,却最负盛名。

潼南别业筑在潼湖南岸,是一幢非常典型的民国建筑,因为是李家的祖业,所以在七十年代遭到了比较大的破坏,不过在八十年代初由zf出资重新进行了修缮,并且连同环绕它的近十亩园林作为一个整体还给了李家。

正是腊月时节,外面的气温兀实有些低,可一位五十来岁,头发略有些花白的中年人却还在蹲着专心地侍弄着园里的盆景。

“广志,你别弄了,外面这么冷,可别着了凉,再把你寒腿的老毛病给引了来,快进屋吧!”李愚在长廊下喊,语气里满是关切。

“没关系,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林广志站了起来,扭了两下腰道:“这些年我不怎么在家,这些宝贝倒还没死掉,我看着还越长越好了。”

李愚见林广志不听劝,便进屋取了一件羊毛背心出来,口中却嗤道:“很奇怪吗?要不是我帮你侍侯着,还不早就枯了呢!”

林广志顺从地张开双臂,任李愚仔细地把背心套到身上,笑道:“好了,我知dào

全是你的功劳!不过以后好了,你可以把它们全还给我来照顾了。”

李愚听了,脸色稍有僵滞,不过只是一瞬,便复又展开笑脸问道:“说好几点来呀?”

林广志扫一眼李愚,心里长舒一口气,柔声道:“也没说定时间,我只叫了他们来吃晚饭呢!”说完伸出手想为李愚把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拢到耳后去。

李愚却躲开了,笑道:“你别碰我。手上全是泥。”

“呵呵。我倒没注意呢!”林广志悻悻地笑道。

“弄完早点进屋吧。我去橱房和秦嫂一起准bèi

着。”李愚道,说完便进了屋去。

望着这个女人美丽的身影,林广志眼睛有些湿润,他知dào

,其实这是个善良的女人。

待他待弄完花草,日头已偏西。林广志进屋发xiàn

李嫂已把晚餐的食材准bèi

得差不多了,李愚却一个人端坐在钢琴前发愣。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林广志擦干双手。扶上李愚的肩膀轻轻问道。

“噢,没什么!”李愚回过神来,把头往林广志怀里贴了一下,仰脸问:“几点了,该叫小叶去接嘟嘟了吧?”

“不用了,我已叫一帆顺便去接嘟嘟了!”

“叫一帆去接了?”李愚听了,有些奇怪。

“是啊,是嘟嘟知dào

一帆要回来,吵着让哥哥去接她的。”林广志小心地解释道。

“哼,倒是会收买人心。”李愚冷哼一声道。

“说什么呢。兄妹之间感情好,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林广志拍拍李愚依旧美丽的脸笑道。

李愚白了林广志一眼。闷闷地便不再说话。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我知dào

你对一帆也是爱着的。”林广志对夫人还是了解的。

“你知dào

就好,可你却还合着一帆来气了我这么多年!”李愚生气地推开林广志,站起来一个人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

林广志跟着在李愚身边坐了下来,李愚却转过了身子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一帆他一直没法从失去母亲的阴影中走出来,把你当作敌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嘛,那时候如果我不顺着他,只怕是反而更害了他,那时他只有十五六岁,正是心理和性格定型的时候。这不,现在他也长大了,性子不也慢慢转过来了,大概也是认识到自己的不对了,所以才要回家来,说是带女朋友来,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一帆也不是傻子,你对他的好你真就以为他不知dào

吗?”林广志站起来,跟着李愚,坐到她的另一侧耐心解释道。

“哎!”李愚叹口气道,“大姐对我的好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所以我也想一心一意对一帆好,所以我才按照我的想法给他制订了那么多的学习计划和条条框框,也是想为了把他培养成一个真zhèng

有贵族气质的人,这样才能早一些融入上流社会,只是没想到反倒惹得他对我的仇恨更加变本加厉了。”说到这儿,李愚不禁苦笑摇头。

“我明白你的心意,我懂的,我相信一帆也会早晚明白你对他的一片苦心的。”林广志搂住李愚,很是有些感动地说道。

“真的么,我还以为你待在乡下几年,也是对我厌烦了呢!”李愚道。

“怎么会呢,你以为我原意整整几年待在乡下种田,扎芦花扫帚啊?再说我不也偷偷跑回城里来看你的么?”林广志笑道。

“想想也真是苦了你了,瞧瞧你的头发都白了不少!”李愚摸摸林广志的脸,半是心疼半是醋意地道,“你呀,为了这个儿子可是什么都愿意去做,哪里还把我这个老婆和嘟嘟放在心上。”

“不要说我,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为了一帆愣是几年也没来乡下一回。”林广志说着紧了紧搂着李愚的胳膊。

“那也是为了配合你演好这场戏,这种日子可不好受,不过,我不是每周都让小叶把嘟嘟送到你身边去了嘛!”李愚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很是无奈。

“老婆,谢谢你!”林广志凑近李愚,轻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脸。

“好啦,都过半百的人了,少肉麻了!”李愚有些脸热地推开林广志,嗔怪道。

“真是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生了嘟嘟,看到嘟嘟和一帆感情这么好,我真是很欣慰,可以说这几年正是嘟嘟成为了我们一家维系感情、分而不破的纽带。”

“是啊!”说起女儿,李愚也是满心欢喜。

正说话间,只听到园门开启地声音。

“怕是他们回来了!”林广志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妈妈,妈妈,一帆哥哥今天来接我了!”果然,嘟嘟兴奋的声音远远地从园里传来。

“我去换身衣服!”李愚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林广志也脱了背心,掸了掸身上的蒙尘,走到了门口。

“爸爸,我回来了!”嘟嘟朝林广志扑了过来。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回来了!”林广志一把抱起了嘟嘟,在她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下,却见林一帆领着个姑娘也进了门来。

“爸,这是吉利!”林一帆把吉利拉到前面介shào

道。

林广志定眼一看,却见那姑娘身材高挑,约莫有一米六八的样子,皮肤白晰,瓜子脸,柳叶眉,眼睛水灵灵、亮闪闪地,穿一件嫩绿色的羊绒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小碎花的墨绿丝巾,真是一副好模样,正俏生生地立在面前。

“爸爸,姐姐长得漂亮吧?”嘟嘟贴近爸爸耳边问道,声音却格外的响亮。

“伯父好!”听了嘟嘟的话,吉利有些不好意思,便略微朝林一帆父亲躬了一躬身,问了声好。

林广志也没想到女儿有此一问,略有些尴尬,只是点头称是,完了说了声:“进来坐吧!”

“嘟嘟,下来吧,你都这么大了,爸爸抱着会累的。”吉利一时和林广志也搭不上话,便逗引着嘟嘟说话。

“姐姐,请叫我林一影小姐好吗?”嘟嘟鼓起腮帮子,一骨碌滑下地,假装生气道。

“好好好,林一影小姐!告sù

你妈妈呢?怎么看不见人?”吉利低头问嘟嘟。

“咳咳!”

正说话间,只听得两声干咳,感觉林一帆拉了拉她的衣角,便抬起头,却见楼梯上正缓缓走下来个女人来。

待那女人在楼梯口站定,吉利不由暗叫了一声,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雍容华贵,什么叫做风华绝对,但见那女人梳了个宫髻,略施粉黛,那脸端得是光洁细嫩,那身段端得是袅袅多姿。吉利对自己的容颜风度原本还有七分自信,这会儿却只剩三分了。(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二、迟到的歉意

“妈妈,哥哥回来了!”嘟嘟叫了一声飞快地跑了过去。

“慢点,别摔着了!”李愚原本冷若冰霜的脸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李愚,一帆带了女朋友回来看你了!”林广志一边说一边把林一帆两人引到了客厅。

李愚嗯了一声,复又沉下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了嘟嘟在沙发上坐了。

吉利见状,轻轻推了林一帆一把。

林一帆尽管有些尴尬,却也不得不上前一步谦逊地叫了一声:“阿姨,我回来了,这是我女朋友吉利。”

李愚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答了,眼睛从林一帆脸上一扫而过,似乎当他不存zài

似的,最后停在了吉利的身上,过了半晌开口道:“姑娘坐吧!”说完抬起身子往边上移了移,留出一个人坐的空位来。

林一帆见状,心里不由一松,看来阿姨对吉利的初步印象还是认可的。

“阿姨你好,你好漂亮啊!”吉利惊叹了一声,便大大方方地在李愚身边坐了。

好话总是好听的。李愚听了,不由脸色一红,稍稍收了些冷淡之色。

“姐姐你也好漂亮呀!”嘟嘟看着吉利的粉脸也适时的赞美道,说完挣脱李愚的怀抱,跑到对面偎入了林一帆的怀里。

嘟嘟的话总算为大家解除一些尴尬。

“我看我们家最漂亮了还是林一影小姐了,大家说是不是啊?”吉利含笑道,看着嘟嘟可受的模样。心中甚是欢喜。

“那当然了。嘟嘟可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呢!”林一帆捏捏嘟嘟红扑扑的小脸蛋道。

“林一帆先生。再一次拜托你称呼我林一影小姐可以吗?”嘟嘟扑闪着大眼睛,盯着林一帆一本正经地道。

小大人的话又惹得大家一阵笑,林一帆偷眼看李愚,正巧李愚也含笑看过来,碰到林一帆的眼神后,便又归复了冷淡,只是冷冷地盯着林一帆看,毫不退缩。

林一帆心中暗叹一声。便把嘟嘟抱到沙发上坐了,站了起来,走到李愚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阿姨,对不起,以前我不懂事,做错了!”

“做错了?怎么会呢?你怎么会错呢?”李愚大概是没想到林一帆会直接走到她跟前向她道歉,略有一丝慌乱,但马上镇定下来,生硬地反讽道。

李愚的反应也在林一帆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不以为意,没有生气。进一步解释道:“确实是我错了,那时太小,太固执了,害得你和爸分开了那么年……”

“好了,都过去了,还提它作什么!”林广志打断林一帆的话。

吉利主动伸出手,握住了李愚稍稍有些颤抖的双手,向她投去渴求的眼神。

“妈妈,妈妈,你就原谅哥哥嘛!你就原谅哥哥嘛!”嘟嘟也咚咚咚地跑过来,摇着李愚的胳膊求情道。

“小孩子你懂什么!”李愚瞪了嘟嘟一眼,轻轻抽回手,反过来盖住了吉利的,用力按了按,转过脸去,瞥了一眼林一帆脚下,沉声道,“去坐吧!”

“先生,太太,晚餐可以开始了!”正这时,秦嫂跑了过来通知开饭。

“好了好了,那咱们边吃边聊吧!”

林广志站起来道,一手推着林一帆往餐厅走,一手想去拉李愚的手,却不想被她一把打开。

“走你的!”李愚骂了一句,却含笑拉起了吉利的手道:“走,尝尝秦嫂的手艺去!”

吉利顺势挽了李愚的臂,亲热地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道:“阿姨和叔叔的感情真好!”

“你这孩子!”李愚听了不觉有些扭捏,白净的脸上生出了两朵红云,端得是娇羞欲滴,直看得吉利有些发呆,心中倒生出不少妒忌来。

落座后,林一帆和父亲,吉利和李愚两两对面而坐,小大人倒像是大人物一样,一个人坐在了长形餐桌的上首。

“哇,真丰盛啊!”见到满满一桌菜,吉利不禁赞叹。

“这是你阿姨知dào

你们两要回来,特意按排人准bèi

的。”林广志笑道。

“这是秦嫂的功劳,又关我什么事!”李愚听了,有些不悦道。

“是嘛,那待会儿我要好好谢谢秦嫂!”吉利道。

“我们要不要喝点酒?”林广志提议道。

“好啊!”林一帆也着实是想喝点,喝了酒还能随意些,不然这氛围实在是有点怪异和难受。

“白酒可好?”林广志问林一帆。

“你心脏不好,还喝白的。”

李愚皱了一下眉头道。

“这不高兴嘛!”林广志讪讪地道。

“你呀!”李愚说着拿起手机,拔通电话道,“小叶,你帮我到酒窖里取一瓶红酒来,快点!什么牌子?就拿瓦格纳庄园好了。”

“阿姨,咱们自己家还有酒窖啊?”吉利问道。

林一帆听了,不觉暗笑,心想吉利倒是咱们咱们地叫得挺顺口,不过看得出来这家里的三口子都挺喜欢她的,听着吉利说咱们家,自是更感到一分亲切感。

“噢,以前我父亲在的时候喜欢收藏些酒,但自从他走了以后,倒是没人打理了。”李愚扫了林一帆一眼。

李老爷子林一帆是见过的,虽然当过惠州的副市长,但毕竟是个商人出身,而且还是从旧时代走来的一个商人,身上自是少不了铜臭味和势利眼,哪里看得上林广志这个穷学究,当时也是李愚拿命相胁,才勉强同意了她和父亲的婚事,自从林一帆和他父亲进了这个门,就没见过他的好脸色,父亲为了李愚还能忍受,可林一帆当时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哪里受得了,有一回忍无可忍,便偷偷遛进了李老爷子爱如性命的酒窖,推倒了整整一架子红酒,结果可想而知,这件事也便成了促使林一帆父子俩离开这个家的导火索。不过没过多久,也不知是否心疼那些酒的缘故,李老爷子便一病不久,撒手而去了,这便使李愚和林一帆之间的隔阂又更加深了一层。

“太太,你要的酒来了!”司机小叶拿了瓶红酒交到了李愚的手里。

“我来吧!”林一帆伸手道。

李愚迟疑了一下,还是递红了林一帆。

林一帆打开后,为父亲倒了一杯,又转过来想为李愚倒上,却不料李愚掩上酒杯道:“我不要。”

“倒一点吧,难得一家人齐了。”林广志劝说道。

吉利见了,便笑着从李愚的手里夺了酒杯道:“阿姨,你还不原谅一帆吗?人都说女人喝红酒是美容的,您权当是为了你的美丽,原谅了一帆,倒一些吧!”

“哎哟,随你啦,那就倒半杯吧!”李愚听吉利如此说,自是不好发作,便应允了。

“来,宝贝让一下!大菜来了!”秦嫂从嘟嘟身边端上来一盆菜,笑着介shào

道,“两位客人待会好好尝尝,这道菜叫做千风鱼,是我们李家秘传菜呢,老爷子在的时候最最喜欢了。”

林一帆一听秦嫂的话,心里自是不甚舒服,便默不作声。

李愚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不悦,暗怪秦嫂话多,但又不便发作,便伸筷夹了一口千风鱼到吉利的碗里,小声道:“丫头,你尝尝!”

“哥哥姐姐才不是客人呢!”嘟嘟眼珠滴溜转着,朝秦嫂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道,“而且这鱼一点也不好吃,全是骨头。”

“你这孩子!”秦嫂被小大人说得一愣一愣地,立在身后颇为难堪。

“秦嫂,你忙完了吧,完了赶紧也坐下来吃饭吧!”吉利见状笑道,想要为她解围。

没想到这话却让秦嫂更为尴尬,悻悻道:“还有一个汤就好了,我嘛,就不上桌了,在橱房里吃一点就好了。”说完,便逃也似地去了。(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三、旧结难解

“吉利,你是有所不知,在李家,下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林一帆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是这样啊,阿姨,真不好意思,我在国外生活惯了,倒是不知dào

这边的状况呢。”吉利有些脸红,朝着李愚苦笑道。

“在说什么呢,什么李家不李家的,有这儿只有一家。”林广志使了个眼色给林一帆。

“没关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些老规距是也该改改了。”李愚面有愠色地应道。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招待,我敬你们一杯酒吧!”吉利举杯道。

“一家人随意为好,用不着这么客气!”林广志微笑着和吉利碰了一下杯道。

李愚便也跟着和吉利碰了杯,口中却嗔怪道:“这孩子真是的,你以为是在外面应酬呢!”

“姐姐,你怎么就不敬我酒呢?”嘟嘟天真道。

“对了,还真把我们家的小公主给忘了,对不起啊,小公主,来,我也敬你!”吉利忍不住笑道。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可是我没有酒呢?”嘟嘟嘻笑着,伸手取了林一帆的酒杯道,“要不我就借哥哥的酒吧?”

“嘟嘟别胡闹了,小孩子喝什么酒呀!”李愚小声喝道。

“没事,林一影小姐那就喝一小口吧!”林一帆笑着阻止李愚道。

李愚看了林一帆一眼,眼神柔和了许多,便也不再多言。

就在两个美女干杯的时候,秦嫂把一个砂锅端上了桌。揭开盖子。顿时一颗奇异的香味弥散了开来。

“哇。好香啊,这是什么汤啊?”吉利略带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道。

“这是太太下午亲自煲了四个小时的野山菌鹿骨汤呢,吉小姐你一定要多喝一碗!”秦嫂介shào

道。

“就你话多!”李愚横了秦嫂一眼,却亲自为吉利盛了一小碗道:“丫头你尝尝,我也就只会做这道汤了!”

“谢谢阿姨!”吉利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不禁大赞,“真好喝!”

林一帆见状,心想阿姨对吉利倒是喜欢。尽管对自己还是一副脸色,不过从她肯亲自煲烫来看,应是也希望化解与自己的矛盾的,于是便起身给父亲盛了一碗,接着伸手对李愚道:“阿姨,来,我帮你盛!”

李愚一愣,稍有迟疑,感觉桌下徐广志碰了她一下,便缓缓地递过了小碗。

徐广志见了这场面。心里一松,眼睛却是有些湿润了。

“对了。丫头,你爸妈可安好啊?”李愚给吉利夹了一筷鱼肉,好似无意地随口问道。

“好啊,他们身体都挺好的,这几日跑到新西兰旅游去了!”吉利道。

“嗯,新西兰是个好地方!”李愚应了一声,心想从进门到现在,这吉利举手投足间时时散发出一种优雅得体的气质,加之她父母有经济能力去如此一个地方旅游,看来这吉利的家境果然是不错的,心中便更添了几分欢喜。

“是啊,我爸说那是这个地球上最后一块净土,还开玩笑说如果在那边能买到合适的别墅就不回来了呢!”吉利笑道。

“噢?敢问你父母是……生意人?还是……”李愚听了吉利的话,更是惊异,不由看了林一帆一眼。

“呵呵,算是生意人吧!”吉利笑道。

“阿姨,吉利父母原先在日本做进出口生意的,最近才把总部迁回大陆宁波来。”林一帆进一步介shào

道。

“那你呢,你在帮你父母打理公司吗?”听了林一帆的话,李愚只是嗯了一声,却转头接着问吉利。

“哎哟,我说你别问东问西的了,怎么好像在查户口似的。”林广志在一旁插嘴劝阻道。

李愚却扭头瞪了他一眼。

“没关系,叔叔!”吉利喝了一口汤,摆手不好意思地笑道,“阿姨,我对我们西屋公司的业务不感兴趣,所以自己问我爸讨一笔钱,一个人跑临江来了,开了一家小小的园林设计公司,不过,到现在都大半年过去了,还在往里贴钱呢!”

“没关系,你还年轻嘛,刚开始学做生意,少不得要赔些钱的。”林广志宽容地笑道。

“你是说西屋公司?可是名古屋的西屋公司么?”李愚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错,阿姨你知dào

我们公司?”吉利对李愚的反应有些奇怪。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前两年应该是和西屋做过几票小生意的,所以有这个印象。”李愚展开笑脸,点点头道。

“真的吗?真巧啊!”吉利惊喜道。

“看来我们缘份不浅啊!”李愚意味深长地道,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林一帆一眼。

林一帆感觉到了这个眼神,只是不知何意,便埋首只顾食指大动。

这餐间用时不长,倒不是食物不好,今天的菜应该说很是丰富,只是气氛有些怪异罢了,席间除了李愚和吉利有些交流外,林一帆和林广志几乎是没怎么说话,其实也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搭不上话,即便能搭上一二句,也是自讨没趣,最后也就索性不说了,当然,小大人的话还是不少的,而且往往能惹些笑声出来,也总算是调节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餐后,几人便坐回客厅吃水果,只是刚坐了一会儿,吉利便被嘟嘟缠着没法,两人去了楼上儿童房里玩闹去了。林广志想起晚上忙了吃饭,外面还有几盆花草还没移进花房,便叫了小叶一起去院里了。一时间,客厅里便只剩下了李愚和林一帆两个人了。

见李愚一直盯着自己看,林一帆有些坐不住了,嘴唇动了动却只叫了两个字:“阿姨……”

李愚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看不起资本家么?怎么又找了个资本家的女儿作女朋友呢?”

林一帆原本以为父亲已经说服了阿姨,自己也道了歉,却没想到李愚根本就没有放下,进门以来她的客气原来都是假象,心里之前对李愚的一点点愧疚之心也便不由得渐渐地冷却了下来,但终究不想就此再度撕破脸皮,于是淡淡地道:“也算不得资本家,只是做些小生意,有几个小钱罢了!”

“哼哼,你的胃口倒不小,日本五百强企业之一的西屋公司还是小生意,看来你这几年在外面果然是开了眼界了!”李愚嘲讽道。

“什么,五百强企业?”林一帆有些疑惑道。对于这一点,林一帆倒真是不知dào

状况,说实话,林一帆只知dào

吉利的家境不错,平时两人卿卿我我,却从未过多地提及双方的家庭情况,着实是没想到她的来头如此之大。

“你可别告sù

我你不知dào

西屋公司!”李愚轻蔑地道。

“我知dào

那又怎样?”李愚的轻蔑有点激怒发林一帆,他的傲气突然一下子窜上了脑门,便冷哼一声回敬道。

“不怎么样,我能怎样?我只是觉得好奇!”李愚顿了一下道,“我只是记得当时你把你爸拉到乡下去时说的那句话而已!”

“什么话?”林一帆道,内心却有些虚。

“什么话?莫非你忘记了么?我可是还记得清楚呢!”李愚冷笑道。

记得,林一帆怎么可能忘记当时他自己说过的话呢。林一帆沉默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看不上我们这些资本家的,你会努力的自己奋斗出个模样来给我看看,结果呢,你就是带了个西屋公司的大小姐来给我示威吗?这可真让我瞧不起你!”李愚慢悠悠地把利剑一寸一寸地刺进了林一帆的肉里。

林一帆被彻底激怒了,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西屋公司算什么?还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你说得没错,我是看不起你们这些满身铜臭的商人资本家,别以为你们永远会高高在上,总有一天你们也会仰视我的。”(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四、钻心的痛

“是么?那我倒是很期待。”李愚一脸嘲讽的意味。

“妈妈,我好喜欢姐姐噢,我能让姐姐今晚跟我一起睡吗?”嘟嘟咚咚咚地跑下楼来,手里举着吉利买给他的芭比娃娃开心地叫道。

“当然可以啊!”李愚微笑道。

“是啊,今晚就住家里吧,阿姨都把房间给你们准bèi

好了!”林广志扫了林一帆一眼,眼里满是期待的柔光。

林一帆却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吉利淡淡道:“吉利,我们该走了。”

吉利愣了一下,旋即展开笑靥,抬腕看一下表道:“时间还真不早了,是该走了。”

“真的要走么?”林广志失望地问道。

“哥哥不要走,你答yīng

了陪我玩的!”嘟嘟一把抱住林一帆的大腿,带着哭腔不舍道。

“对不起啊,林一影小姐,哥哥姐姐还有事情要去做呢,下次再来和你玩好吗?”林一帆蹲下身子,摸摸嘟嘟的小脸道。

“骗人,哥哥骗人,姐姐也骗人!”嘟嘟哭了出来。

“不哭啊,姐姐答yīng

你,下个礼拜再来和你玩好吗?”吉利附下身子,抱了一下嘟嘟安慰道。

“真的不骗我吗?”嘟嘟抬起挂满泪珠的粉脸问道。

“当然,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拉勾啊!”吉利伸出小指道。

“好,我们拉勾!”嘟嘟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待两人拉完勾,林一帆取了吉利的外衣给她细心地披上,然后回头对两位长者道:“我们先走了!”说完便一个人先出了门去。

“叔叔阿姨。你们早些休息吧。我们先走了!”吉利朝两位微微鞠了个躬。也转身随了林一帆出去。

嘟嘟不舍地追了两步。

林广志也送到廊下,望着吉利的汽车远远地出了院门,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便拉了嘟嘟回头,却不意见到李愚也跟了出来,就站在身后,望着他们远去的尾灯出神。

“你和一帆说了什么?”林广志问李愚,料想刚才她一定是和一帆说了什么。心中不由暗暗责怪李愚,但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李愚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沉吟道:“我不知dào

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见李愚茫然若失的模样,林广志心中一软,搂过李愚的肩膀柔声道:“我们回屋吧,你这么做总归有你的道理,我信你的。”

“志哥,谢谢你!”李愚软软地靠在林广志的肩膀上。

同是此刻,潼湖堤岸上的车里,吉利摸摸林一帆柔软的头发问道:“阿姨跟你说了什么?”

林一帆看着窗外湖面上升腾起的飘渺的雾蔼。久久地不说话。

“你怎么啦?”吉利把头枕上林一帆的肩膀,柔柔地问道。

“你们西屋很大。对吗?”林一帆动了动身体,答非所问地问道。

“西屋?”吉利抬起头,尽管不明白林一帆如何会有此一问,只还是想着把话题说得轻松一些,“怎么说呢,在日本经济环境好的时候还行吧,在世界各地大概开了十来家分公司,约莫有三千名左右的员工,但近来日本的经济很不景气,所以规模也缩水了不少,这不,在日本都快混不下去了,这才把总部迁到中国来。”

林一帆听了,却是未置可否,只是按下了车皮璃,目光又一次落在湖面上,良久才吐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你怎么啦?好像情绪不高。”吉利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

“没什么,开车吧!”林一帆伸手捏捏吉利粉嫩的脸蛋,有些落寞地笑笑道。

“你有压力了?”吉利冰雪聪明,听林一帆的语音,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便怯怯地问道。

“怎么会呢?”林一帆干干地笑了一声,却发觉笑得很是无趣,便解释道,“跟你没关系,是阿姨好像还没有完全接受和原谅我。”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吉利重新发动了汽车,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道,“我看阿姨还不错啊,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对叔叔也很好,对我也很好啊,至于你嘛,终究之前是有些隔阂的,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多亲近,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就不要太计较了,慢慢来吧!”

林一帆苦笑一声道:“你倒好,一碗鹿骨汤就把你给收买了,净说她的好话。”

“我是说真的,我看阿姨其实是欢迎你回家去的,这不连房间都为我们准bèi

好了。”吉利道。

林一帆却没有再接茬,只是看着前行的路发呆。

“怎么不说话了?”吉利问。

“送我回公寓吧!”林一帆突然道。

吉利闻见,侧目看了林一帆一眼,却见林一帆一直看着窗外,不由暗叹一声,便顺从地向红星公寓的方向驶去。

吉利当然明白林一帆心里在想些什么,思忖只怕他又是自尊心在作怪了,但又暗暗地责怪自已,明明知dào

林一帆敏感脆弱,自己却一直没有把自己的家境情况和他好好地说清楚,以便让他有一个慢慢的接受过程。

吉利一边开车一边偷偷地看林一帆,看着他那忧郁的状态,不由地让吉利有些心痛,当初可不就是被他这种忧郁的眼神深深地吸引么。吉利原本自信可以让这个男人放下一切,快乐起来,然而现在看来,她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一个人内心积压的伤痛和困惑不是那么容易被外力排解的,她需yào

做的似乎还有很多很多,想到这儿,吉利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啦?”林一帆感觉到了吉利的不安,扭头看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底,微微一笑反过来安慰吉利道,“你放心吧,我没事!”

吉利听了,心里一热,两滴泪珠不听话地滴落了下来,啪地击打在方向盘上。

“我真的没事,你别这样!”林一帆见到吉利的模样,有些不忍,伸出手去想为她抹去挂在嘴角的泪花,却不料吉利一转头,一口咬住了林一帆的手指,紧紧不放。

林一帆一惊,旋即一种钻心地痛从手指尖传来,但他没有缩回手,任由吉利咬着。他似乎感觉到血液沿着手指汩汩渗出的声音,更感觉到了吉利口中灸热的温度。于是,他的心里充满了一种幸福感,因为他深深知dào

,身边的这个开车的女人的心,此刻正紧紧地和他熨贴在一起,任谁也无法分开。

待吉利终于松开口时,却是已经到了红星公寓的院墙外。

“疼吗?”吉里捧着林一帆的手问道。

“不疼!”林一帆摇摇头,揽过吉利,吻上了她有些咸苦的嘴唇。

良久。

“早点睡吧!”吉利恋恋不舍地推开林一帆道。

林一帆点点头,略有迟疑地道:“要不,今晚你住这边吧!”

“算了吧,这边都没有我的换洗衣服。”吉利拍拍林一帆的脸,给了他一人温暖的笑容道,“去吧!”尽管吉利并不想和林一帆分开,但她知dào

林一帆今晚需yào

思考,需yào

沉静,需yào

整理,刚才的挽留只是给她的一个安慰,同时,自己似乎也需yào

沉淀一下自己纷乱的心绪,所以今晚两个勉强地待在一起其实是不合时宜的。

果然,林一帆没有再说什么,下了车朝她挥了挥手,便朝巨力公司的大门口走去。

回到华庭园,时间还不太晚,吉利和林一帆通了电话报了平安后便坐在沙发上,随意地调着电视频道,却没有感兴趣的节目,便兴致索然地关了摇控,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上方悬挂着的那幅画像,感叹自己如果真得能拥有画中的魔瓶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倒出甘甜的泉水去滋润干涸的世间万物了。

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吗,吉利这样一遍遍地追问自己,却终究是没有答案的,即便到了梦里也是如此。(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五、扮猪吃老虎

昨夜注定是睡不好的,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林一帆抹了一把脸,懒洋洋地走进办公室,却是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怎么了,林主任,昨晚没有睡好吗?”杨杰贴上来问道。

林一帆对杨杰的假作亲热很有些厌恶,便没有理睬,只叫了一声:“小蔡,帮我到门口买点早饭回来!”

蔡礼兵应了一声,却被杨杰拦住了道:“我也没吃呢,要不我去吧!”说完,也不待林一帆多说,便登登登地一路小跑着出了门去。

林一帆望着杨杰那背影,不禁摇头,转脸却小蔡也傻呼呼地跟着笑,便瞪了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蔡礼兵连忙低头否认道。

“瞧你那点出息!”林一帆叹了口气道,“杨杰手上的活计都移交给你了吗?”

“还没有,他不主动移交给我,我也不好催他不是么?毕竟……”蔡礼后犹犹豫豫吞吞地道。

“毕竟他是刘总的表弟是么?”林一帆不悦地接口道,心中却不由怀疑自己选择小蔡是不是一个错误,然而这会儿除了他又能选择谁呢,只能待过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我……”小蔡被林一帆一句抢白涨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小蔡你给我听着,居然让你接手杨杰的活计,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委委缩缩地像什么?机会不是人人随便就能得到的,如果你做不好,到时我也不是不可以考lǜ

别人。你懂吗?”林一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是。我懂我懂。我知dào

怎么做了。”蔡礼兵忙不迭地点头称是道。

“去忙吧!”林一帆无奈地摇头道,然后在办公室里环顾了一周,却发觉少了点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少了什么。

正思量间,杨杰拎着两个早餐袋子一摇一晃地进了门来。

“给,这是你的肉汁烧卖!”杨杰含笑放了个袋子在林一帆桌上。

林一帆打开一看,不由皱了皱眉,这大早上的。哪里有胃口吃这些油腻腻的东西。

“怎么,不对胃口么?要不,你吃我的菜包子。”杨杰说罢,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咬了一口的包子,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算了!这烧卖挺好。”林一帆也不想和杨杰废话了,便盯着杨杰的眼,直截了当地道,“你这几日把手头上的工作了一下断,就早一些移交给小蔡,他有什么不了解不懂的。再让他问你吧!”

杨杰一听,一张脸当场就拉了下来。原本还指望着主动示好去为他买早餐,却不料竟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见杨杰不作声了,林一帆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事刘总应该和你解释过了吧,这是高总刘总及我三个人一致的意见,之前我也跟你聊过,开发区那边马上就要上马,少不了一个得力的人呢!”

“林主任,开发区那边的事让我盯着,我当然是没意见的,不过这手上的活计,我实在是怕小蔡一时上不了手啊!”杨杰还在试图保住手里的差使,这其中的油水有多少,他心底里是再明白不过了,所以真要让他让出这一快来,实在是等于在割他的肉,所以挣扎一番也是在所难免的,但他也知dào

,这个结果是不容更改的了,现在叫嚷一下,那是为了将来在开发区那快地儿获得更多的主动性,尽管之前林一帆已经给他明确了可操作可活动的范围。

“别那么多废话了,我可没功夫和你闲扯蛋!”林一帆半真不假地骂了一句道:“我已说出口了,就不可更改,你该赶紧干嘛干嘛去!”

杨杰被林一帆一句话压得死死的,愣是半天没醒过神来,心想,这林一帆原来一直扮猪吃老虎,根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啊。

“铃铃铃……”

“林主任,你的电话!”小蔡递过电话道。

林一帆不再理会杨杰,接过话筒道:“喂,请问是哪一位?”

“林主任,你好啊!才几天不见,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么?”

林一帆当然听出了是谁。话筒里传来的是朱燃那做作虚假的声音。这是意料之间中的事情,从一开始林一帆就吃定了他,因为林一帆对金源公司的实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喂,喂,林主任,听得见我说话吗?”那一边的朱燃见林一帆没有应答,不觉有些心虚。

“噢,你好,是朱经理么,不好意思,好像信号不是太好,现在能听清了,请讲!请讲!”林一帆打着哈哈笑道。

“真对不住啊,林主任,是这样子的,上次在金源公司谈的项目我当天回去就跟我爸讲了,经过我们慎重考lǜ

,虽然觉得有一定的风险性,但是考lǜ

到你们红星集团的整体实力和一贯的信誉,我们觉得还是值得冒这个险的,所以,我们万乐建筑决定接受贵公司当时的提议,林主任,你看什么时候方便的话就把协议给签了吧!”朱燃道。

“朱经理,首先要感谢你们万乐对我们巨力公司的信任,不过,实在是很抱歉,朱经理你也知dào

的,现在的经济不太景气,通货膨胀很是厉害,工人工资也是水涨船高,建筑行业多多少少受到了牵连,最近日子都不太好过,所以啊,这两天突然又跑来两家建筑公司托关系找到了我,哎哟,这个这么说呢,这两家公司比较小,资质一般,我是不怎么看得上眼,但是,朱经理你是懂的,中国人最讲究人情,这个,这个,这个好像比较难办了……”林一帆为难地咂着嘴巴道。

林一帆的意思朱燃很是明白,所在此刻他脸色铁青,心中暗暗骂娘,林一帆你这个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不出一分钱,还要我反过来追着你求着你把工程给我,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但是朱燃也知dào

,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那金源公司垄断了临江的建筑业务,现在金源和巨力穿在一个裤裆里,自已不服软也不行,所以朱燃强忍怒火,语气依旧和软地道:“林主任,你说的我完全理解,但是你也知dào

,我们公司的技术力量和服wù

水平虽然比不上金源,但是相较于其他一些建筑公司还是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的,所以,建议林主任还是考lǜ

和我们万乐建筑签约为好,因为毕竟你们更看重的还是工程质量和工程进度以及后期维护,你看呢?”

“呵呵,朱经理,你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对于你们万乐的实力我们巨力还是认可的,要不这样吧,我们搞一个小型的招标会吧!哎,说实在的,人情世故有时也不得不讲,就这样一口把人家回绝掉也不好。”林一帆假装叹一口气笑道。

“那是自然,这样也好。不过林主任说到中国讲究一个人情,我也是认同的,说起来我和你们巨力也是很有些缘分的。”朱燃沉吟道。

“噢?是什么缘分呢?”林一帆大概知dào

肖燃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便忍住笑,不动声色地问道。

“林主任可能还不知dào

吧,你们公司的丁雪雯其实是我的女朋友,最近正准bèi

考lǜ

结婚呢!”

“是吗?那倒是太意wài

了,看来还真是个大缘分呢,我怎么就没听丁雪雯透露一丁点风声呢?”林一帆故作夸张地大声惊异道。

“那么这样吧,林主任,既然说开了,那就不再说生分的话了,你看中午可有时间,要不然我们一起吃个饭,也算亲近亲近的?”朱燃道。

“这不太好吧,要不还是待招标会后再聚如何?”林一帆犹豫不决道,但在话意里给了朱燃希望。

“林主任说哪里话,以后吃外饭的机会多得是,但也不能为了留以后的饭而漏了这一顿不吃啊,就这样说定了,大三元,我中午订一桌,到时我可就恭候林主任你大驾光临了。”朱燃道。

“也罢,原本在招标会之前一起吃饭总觉得不太妥当,但是考lǜ

到丁雪雯这一层关系,想来也没什么,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林一帆假意推托一番后,算是应允了。

挂了电话,朱燃自是将林一帆从前十八代祖宗开始一个不落地骂了一番。

同时,林一帆却是冷笑一声道:“看我不玩死你!”

“林主任,你要玩死谁呀?”小蔡看着林一帆的脸色,小心翼翼弱弱地问了一句。

林一帆没有回答,他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朱燃这么憎恶,难道是前几天朱燃对这项工程的极度冷淡,抑或还是因为他折磨雪雯的缘故。想到丁雪雯,林一帆环顾一圈,瓮声问道:“丁雪雯呢,怎么一上午没见着人啊,她请假了吗?”

小蔡见林一帆一脸不爽,自是不敢再多嘴。

“好像是没见着她呢,她没向你请假吗?”杨杰抬头道。

“越来越不像话了!”林一帆骂了一句,迎上杨杰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道,“中午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吧!”(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六、谁恶心谁

林一帆带着杨杰开着公司里那辆用了五六年的桑塔那到达城西的大三元酒店时离约定的时候还早三分钟。

杨杰牛哄哄地把车直接开到了酒店的廊下。

“你他娘的以为你开得是大奔啊?”

林一帆笑骂了一句便自已下了车,不想已有一个面容姣好的服wù

小姐含笑迎了上来。

“请问老板几位啊?”服wù

小姐俏生生地问道。

“桑塔那怎么啦?人家小妹妹还不是一样笑眯眯地欢迎啊!”杨杰在身后嘟嚷了一句。

林一帆回头瞪了他一眼,回望着服wù

小姐笑道:“那是人家小妹妹没见过帅哥罢了!”

服wù

小姐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脸粉红粉红的。

“请问万乐的朱老板在哪个包间?”林一帆接着小姐刚才的话问道。

“那您一定是林先生了?”服wù

小姐道。

“没错!”

“朱老板在牡丹厅等您,请跟我来吧,两位帅哥!”服wù

小姐话尾也调皮了一下。

林一帆听了,小中一喜,便微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服wù

小姐一路含笑,把他们引到了牡丹厅,打开门后便退了出去,不过林一帆还是记住了她的工号。

包厢门一打开,朱燃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哈哈笑道:“林主任,您可真是准时啊,我看了时间,真是分秒不差啊!”说完,朱燃主动地伸出手来。

林一帆在房间里扫了一眼,却见雪雯正静静地在里侧安坐着。便摆摆手笑道:“手就不拉了吧。既然朱老板和丁雪雯是那一层关系。那就算是自已人了,就用不着俗套了吧!”

“林主任说得是,那我就不客套了,两位请坐吧!”朱燃悻悻地缩回了手,便引他们入了座。

“噢,这位是杨杰,你认识一下,将来开发区那边的具体负责人就是他了!”林一帆在主位上落座后指指右手边的杨杰介shào

道。

“幸会啊。朱老板!”杨杰朝他抱了抱拳道。

“客气了,杨兄弟!”朱燃微微点头,也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跟已在包间里的另一名服wù

小姐耳语了几句。

林一帆望了望坐在对面的雪雯,面有愠色道:“丁雪雯你上午怎么回事啊?”

丁雪雯略有些不安地道:“对不起,林主任,上午我身体有些不适。”

“那打电话请个假还是可以的嘛!”林一帆的目光从雪雯的脸上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见她还围着那条围巾,估计她又是吃了苦头。

“雪雯啊,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即便知dào

我今天上午在家。那也用不着粘着我,连班也不上了啊!”朱燃亲怩地摸摸雪雯头发,笑着对林一帆道:“不好意思啊,林主任,让你见笑了,雪雯就像个孩子似的,都怪我把她宠坏了,今天我难得清闲留在家里,雪雯便缠着我不放,倒翘了林主任你的班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请个假和我说一声就可以了!”林一帆似笑非笑地扫了朱燃和雪雯一眼道,“不过,今天毕竟是雪雯做得不对,看来待会儿一杯罚酒是少不了的。”林一帆算是看明白了,敢情今天朱燃就是把雪雯拉来恶心他林一帆的,也便耐下心来看着朱燃的表演。

“对对对,该罚,雪雯,你站起来,我跟你换个位置,你坐到林主任身边去,待会儿好好地敬林主任一杯酒!”朱燃推着雪雯道。

“你们男人喝酒,我瞎掺和什么呀?”雪雯冷冷地道,大概也看出朱燃有些不怀好意,便愣是坐着不动。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还翻天了不是?让你坐过去你就坐过去!”朱燃沉声喝道。

“我说雪雯啊,男人在外面可是极要面子的,你可不能让我们朱大老板难堪啊!”杨杰在一旁煸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没错没错,大不了回去之后今晚不要让他上床便是了!”林一帆笑道。

“哈哈,两位说笑了,雪雯就爱使些小性子,以后在工作中两位可要多多包涵着点才是啊!”肖燃脸上含着笑,手下却一把把雪雯给提了起来推到了林一帆身边。

“朱老板,那你大可放心,以后我会为你好好照顾她的。”林一帆淡淡地道,心里却打算先恶心他朱燃一回再说。

“呵呵,林主任,瞧你之话说得,我怎么听着这么暧昧呢,我为你纠正一个词好不好,那叫关照,不叫照顾。”杨杰看看林一帆,又看看朱燃,越发觉得两人之间有故事,想来一定很精彩,加之来之前就对林一帆收了他的采购权一事不太感冒,此刻终于捞动了机会,便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雪雯勉勉强强地在林一帆左侧坐了下来,却幽怨地朝林一帆瞥了一眼,然后抓起张纸巾揉成一团,扔到杨杰头上,骂道:“就你话多!”

杨杰从桌上捡起纸团,小心翼翼地收了,放入内袋,嘻笑道:“看来我也艳福不浅啊,连我们办公室的大美女也向我传递小纸条了呢!”

“哈哈,各位还真是风趣之人啊,怎么样,我们喝点什么酒好呢?”朱燃打着哈哈道。

林一帆上次在金源公司见朱燃很是冷傲,没想到这会儿话也是挺多的,而且句句有深意,于是心里不决看重了他几分。

“我不太善饮,要不就来点红的吧!”林一帆笑道。

杨杰一听,眼睛眯了一下。

“好啊,小姐,请帮我们开八瓶瓦格纳山庄。”朱燃打个响指吩咐道。

“四瓶?开多了吧?”林一帆道。

“不碍事,度数不高的,既是自已人,也就不玩虚的,每人两瓶分了!”朱燃摆手道。

看这气势,今天这肖燃是准bèi

大干一场了。

“也罢,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林一帆见状,倒有点乐了。

就在服wù

小姐开瓶的时候,点的菜也如行云流水地上了满满一桌。

“我就一瓶吧,我可喝不了那么多!”雪雯有些为难地看着放在她面前两个瓶子道。

“少一些废话!”朱燃骂了一句。

林一帆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只看着情节如何发展。

“来,第一杯,我敬一下巨力公司的两位哥们,我先干为尽,两位随意即可。”朱燃说罢便一干而尽,并把杯底亮了亮。

林一帆和杨杰相视一笑,也一干而尽。

朱燃见状,笑道:“两位果然是爽快人啊!”

“朱老板,看样子,今天我是一定会喝醉的,莫如先把那工程的事说道说道?”杨杰道。

“我说杨杰啊,今天也就是自已兄弟喝个酒而已,既是喝酒,若再谈工作的话可就煞风景了!”林一帆道。

“嘿嘿,林主任!”朱燃嘿嘿笑了两声道,“说实在话,这项工程我是没法拒绝的,你确实是拿到了我的气门了。”

“朱老板,此话何意啊?”林一帆假装不解道。

“算了算了,就如你刚才所说,今天不谈工作,咱们喝酒吧!”朱燃摆摆手,眼光扫过雪雯。

“林主任,今天请假的事我确实做得不周到,我也敬你一杯吧!”雪雯站起来,把酒杯端到林一帆面前轻声道。

林一帆刚想拿起酒杯,杨杰却又接了下句:“不对不对,记刚才林主任可是要求你罚酒一杯的,你可不能作弊噢!”

“杨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雪雯狠狠地盯了杨杰一眼道,“罚就罚,做错了就该罚,我也没话讲。”说完,便扬起了脖,勉为其难地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林一帆看着雪雯雪白的脖子上喉管蠕动的样子,心中略有不忍,但这个念头却只是一转而过。

一杯酒下肚,雪雯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在浅桔色的灯光下越发粉嫩可爱起来,林一帆不禁多看了两眼。(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七、 怒火

“雪雯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如此气魄,相信以后在我们林主任的带领之下一定能够大展鸿图,如此我也是要敬你一杯的。”杨杰有些不怀好意地向雪雯举起了杯。

“杨杰,你也该怜香惜玉一些才好啊,人家雪雯毕竟是女孩子么,好歹让人家歇一歇,吃口菜才好啊!”林一帆道。林一帆尽管脸上含着笑,但一闪而过的皱眉还是落入了朱燃的眼中。

“杨兄弟说得是啊,雪雯你也确该拿个姿态出来,好好地敬两位领导一杯嘛!”朱燃附和道。

雪雯回头看了朱燃一眼,却从朱燃眼中读到一丝阴鸷之色,不由心中一怯,刚想发作的怒火便又隐忍了起来,于是一笑,端起酒杯,半是嘲讽地对杨杰道:“杨大科长还真是看得起小女子啊,那好吧,我就意思一下好了,相信杨大科长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吧!”这一声杨大科长可叫得杨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原本杨杰在公司负责一切采购事务,虽然一手遮天,根本容不得别人插手,但实jì

上一直是个光杆司令,所以行政上也只是一般科员的身份,加之刚刚被林一帆终结了采购权,但开发区那边却还没正式开张,严格意义上讲来此时他是实jì

上处于失业状态,所以这一声杨大科长简直是在抽他的脸,故而他的脸色是可想而知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喝酒讲究个感情深一口闷,我倒是想着我们之间的感情能够深厚些。可惜大美人你却不待见我。你就随意泯一口好了。剩下的由我帮你带了如何?”杨杰毕竟是场面上人,面上的尴尬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开始反击。

“那可不行,我虽然是个小女子,但也不至于叫你带酒,毕竟我们也不熟!”雪雯丢了一把软刀子,说罢便直着喉咙一炊而尽。

喝完之后,雪雯便自已又加满了一杯。又让服wù

小姐为杨杰倒满了,笑道:“杨大科长,来而无往非礼也,这酒桌上的规矩我还是晓得一些的,这一杯我来敬你好了。”说完又是一干而尽。

雪雯的酒量大概也就一瓶的量,这眼看三杯就下去了,林一帆不由有些为她担心着,看她样子摆明了是不想听朱燃摆布,只求早些醉倒了事。于是,林一帆把目光转移到了朱燃身上。果然,朱燃冷哼了一声脸上却还带着笑责怪道:“你是不是该先敬敬大领导啊。怎么先跟杨兄弟扛上了?”

“朱老板,真看不出来雪雯果然有男儿气概啊,大概是朱老板调教得好,来来来,朱老板,就让他们两个斗酒去,我们喝我们的,我先敬朱老板一杯。”林一帆建议道。

“如此正合我意,来,我们干!”朱燃和林一帆对视了一下,却是线毫占不得上锋,便垂下眼睑,端起杯遥遥地和林一帆示意了一下,便倒入了口中。

林一帆自然也是一干而尽,完了叫小姐给两人再倒满,再度捉住朱燃道:“朱老板,你既是雪雯的男朋友,那么工程的事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回头我和我们高总说一声就可以了,来来来,刚才先敬了你一杯,好事要成双,这第二杯是一定要连着喝的,我敬你!”话完,林一帆也不等朱燃多说什么,便又是一个见杯底。

朱燃没想到林一帆居然主动出击,反倒有些荒乱,但也不好拒绝,只得又陪了一杯。

“朱老板,来,我再敬你一杯!”林一帆等不及服wù

小姐,自顾自地夺了酒杯双倒了满满一杯,再度举起杯。

“林主任果然是好酒量啊,我只是听雪雯说过,今日真是见识了,只是不知dào

这一杯又如何说法?/”朱燃被林一帆的三板斧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应战。

“也没什么说法,今日见到朱老板,只是觉得亲近,相应以后的好事当然是要接二连三的,喝酒当然也是。”

林一帆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些信心的,所以有必要先发制人,好好地压压朱燃的气势,以争取到一个相对主动的位置,于是,第三杯也在瞬间被灌下了肚。

可是朱燃三大杯红酒一下去,便觉得有些底气不足,脚底把漂,但脑子还算清楚,知dào

自己接下去要干什么,便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雪雯的脚。

雪雯几杯酒一喝,早已头晕目眩,此刻正呆呆地坐着,不发一言。

见雪雯这个样子,杨杰自是觉得无趣了,便又找上了朱燃。

朱燃却不理会杨杰的纠缠,朝雪雯柔声道:“雪雯啊,你怎么回事啊,在家里不是说好要好好敬林主任一杯的么,这会儿怎么又坐着不动了?”

雪雯抬起红如苹果的脸,咧嘴笑笑,拉长了声音摆手道:“对不起,我头晕得厉害,让我歇一歇,歇一歇就好了!”

“啪!”一声清响,把林一帆和杨杰吓了一大跳。抬眼望去,却见雪雯右手正捂着脸,正愤恨地怒视着朱燃。

敢情是朱燃刚才毫无征兆地抽了雪雯一个耳括子。

“朱老板,你作什么,怎么能打雪雯呢?”杨杰腾地站了起来,拉住朱燃的手斥责道。

朱燃一把摔开杨杰的手,呸了一声,骂道:“贱人,我叫你装腔作势!”

“朱老板,你这又何必呢?大家原本开开心心地一起喝个酒而已!”林一帆慢条斯理地道,但坐着没动,在桌下捏紧了拳头,强压住怒火,脸上却平静如初,看不出一丝波澜来。

“女人嘛,不听话就该打!”朱然扫了一眼林一帆,略微显得有些失望,原指望着此举能激怒林一帆,却不曾想林一帆压根就不上当。

失望的还有雪雯,她幽怨地瞥了林一帆一眼,马上又转过脸去,和朱燃怒目相向,却不说一句话。

“那怎么行呢,女人嘛,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用来打的!”杨杰也恢复了平静,意识到一场好戏正上演,便坐了下来耐心等待,但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些什么,这样才不至于冷场。

“哼哼,雪雯是我的女人,所以我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朱燃是在回答杨杰的话,眼光却挑衅地射向林一帆。

林一帆稍稍有些意wài

,他确实没想到朱燃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打击自已,原本以为朱燃只是想着在酒桌上战胜自己而已。

“看什么看,我说的话没听见啊,快点,好好地敬林主任一杯酒!”朱燃一手拿起酒杯,一手从服wù

小姐的手里夺过瓶子,满满地倒了一杯,砰地一声放到雪雯的面前。

“好吧,那我就敬林主任一杯吧!”雪雯沉静了片刻,终于拿起了酒杯。

“客气了!”林一帆冷冷地道,拿起杯和她碰了一下,便一口倒进了嘴里。

“我再给你倒一杯,林主任一直那么照顾你,怎么着你也该和他也来个好事成双不是么?”朱燃又为雪雯倒了一杯,推到面前道。

“我真得喝不下去了!”雪雯倔强地把头扭了过去,不看朱燃。

“真的喝不了么?”朱燃扳过雪雯的头,突然温柔地笑了笑,问道。

“我真的喝不了,真的!”雪雯看着朱燃的笑,不觉打了个寒颤。

“那好吧,你喝不了,我帮你喝!”朱燃笑道,却突然一把掐住雪雯的下巴,一手拿起酒杯就要往雪雯的嘴里灌。

雪雯冷不防地被灌了好几口,死命挣扎,却如何挣得开,只是双手无力地捶打着朱燃的胸部,喉咙只听得发出咕噜咕噜的怪音来,也不知是她的吼声还是灌酒的声音,但那朱燃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杯酒倒完,便直接拿起酒瓶塞进雪雯的嘴里。(未完待续……)

PS:这一章是经过多重修改的,那场面原本要描写得赤裸裸和暴力得多,但即便自己读来也觉得很是反感,很是难受,所以一改再改,可惜改到最后却是面目全非了,但愿不至于影响到整体的人性剖析和文字质量。

一百四十八、笑

“朱燃你他妈干什么呢!”杨杰感觉事情有些不好玩了,便猛地站起来出声阻止。

“杨杰,没事,他们小两口在闹着玩呢!”林一帆摆摆手道。

杨杰有些愕然地看了林一帆一眼,便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咳咳咳……”雪雯好不容易地挣脱了朱燃的控zhì

,弯腰猛咳个不停,待稍稍好受一些了才抬起了头来,却是满是恨意地盯了林一帆一眼。

朱燃看在眼里,微微带着笑意地嘴角一动。

林一帆认认真真地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站了起来,“朱老板可真是性情中人啊,连喝个酒也喝得与众不同,不过我还是蛮喜欢的,来,朱老板我再敬你一杯!”林一帆一边说着,一边向桌子中央送出酒杯,奈何园桌有点大,两人够不着碰杯,于是林一帆便端着酒杯绕过雪雯,来到朱燃的身边。

“呵呵,林主任敢情是想和我喝个交杯酒不成/?”朱燃笑道。

然而正当朱燃侧过半个身子想要站起来时,林一帆却突然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向朱燃的额头上拍去,只听得啪地一声,酒杯顿时化作了齑粉,酒水,血水,混合在一起,从朱燃的额头上直挂下来,朱燃的脸面瞬间被红色覆盖。

“哎哟!”朱燃终于叫了出来,声音却是有些迟钝,远远比不上画面那么精彩。

林一帆冷笑一声,抛下手中的残底,转身便出了门去。

杨杰见状。便也赶紧跟了出来。

包间内。雪雯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却终于忍不住泯嘴,一丝笑意从美丽的眼睛里溢了出来。

朱燃抹了一把脸,勉强睁开两只眼,可是头上的血水还在不断地往外涌,可他也不觉得疼痛,却咧嘴狂笑了起来,高声喊道:“有意思。真有意思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雪雯有些厌恶地望了朱燃一眼,被他神经质的狂笑和那张大花脸惹得有些惧意,便怯怯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啪!”又是一句耳光,朱燃怒吼道,“你他妈的眼睛瞎了,我的头上全是血,你说有没事没事?”

雪雯倔强地扬起脖子,一脸怒意地死盯着朱燃。

“看什么看!哎哟!”朱燃终于感觉到了疼痛,捧着头。蹲下了身子叫道:“臭娘们,快叫救护车!”

雪雯冷冷地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出了120三个数字。

……

“林主任,林主任!”杨杰在林一帆身后追着叫。

林一帆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杨杰。

“你的手……”杨杰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林一帆如此强悍,心中不由对他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在流血!”

“哦,小意思!”林一帆抬腕看了一下,从西服内袋里抽出一方手帕,也不要杨杰帮忙,只草草地在手上绕了两圈了事。

“你没事吧?”杨杰问道。

“你认为呢?”林一帆盯着杨杰,突然怪异笑了起来。

“没事就好。”杨杰讪讪地微笑道。

“走吧!”林一帆转身向车子走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使。

“这就回公司吗?”杨杰发动车子问道。

林一帆想了想道:“不了,你送我却桃源路吧!”说完便眯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杨杰也一路无话,只了桃源路才叫醒了他。

“就这儿了,停吧!”林一帆在米兰达时装店不远处叫停了车子,下车后,林一帆趴着车窗道,“忘了这事,好好帮我看好开发区那一块地儿!”

“我懂的!”杨杰点点头,说远便掉头回了公司。

望着杨杰远去的车影,林一帆叹了一口气,便摇摇晃晃地朝米兰达走去。

中午时分,店里的生意有些冷清。

“你怎么啦?”苏姐见林一帆脸色不佳,关切地问道。

林一帆举起手,在苏姐的眼前晃了晃,笑道:“姐,我跟人打架了!”

“什么?你疯啦!那么大人了还打架!”苏姐抓住林一帆的手,果然见到手帕上血迹斑斑,甚至连衣袖上都沾有,也顾不得再详问细节,便急急地在柜台里面翻找起来,却是连一片创可贴都没找到,于是叫了一声小妹,交待了几句,便拉着林一帆往家里去。好在家就在后街,不远,五分钟步程就到了。

进门后,苏姐把林一帆按坐在沙发上,去房里一会儿便拿来了酒精和药棉纱布,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手帕。

“哎哟!”林一帆叫了声,酒精涂在伤口上还真心是疼。

“叫什么叫,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dào

疼!”苏姐一边仔细地清理着创口,一边心疼地责怪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架啊?”林一帆道。

“我问你作什么?反正受伤的是你,关我什么事啊!”苏姐瞪了林一帆一眼。

“呵呵,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林一帆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攀上了苏姐的腰。

“你知dào

就好,还老让姐不省心!”苏姐扭了一下身体道,“别动,伤口里有碎玻璃。”

苏姐弯着腰,埋着头,一张粉脸就在林一帆的眼前晃动,身上的女人香气不时地沁入林一帆的口鼻,林一帆忍不住搂住她的头亲了一口。

苏姐也不以为意,,专心致志地用镊子夹出了一小片闪亮亮的玻璃片,然后又清洗了一遍,最后才用纱布把林一帆的手包扎了起来。

“好了,回头最好再去打个破伤风针,那样才万无一失!”苏姐立起身来,想把酒精药棉等送回房去,却被林一帆一只手拉住了不放。

“干什么!”苏姐笑道,她从林一帆的眼神里读到了东西,想躲着点,却被林一帆一把拉了跌倒在他的怀里。

“姐,我想要!”林一帆喘着热气在苏姐的耳边厮磨着道。

“手都受伤了,还不老实!”苏姐的脖子被林一帆的呼吸惹得痒痒的,这心里也便跟着痒痒地。

“没关系的,我这只手不动就是了。”林一帆轻咬着苏姐粉透的耳垂坏笑道。

“你呀,就是一头狼,色狼!”苏姐坐了起来,低声嗔笑着点了点林一帆的额头,一手轻轻地拉开了林一帆的拉链。

苏姐的手有些冰凉,可是握着林一帆的滚烫上却给了他无比的舒爽之感,林一帆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

苏姐一只脚上挂着棉毛裤,坐在林一帆的身上,轻轻地扭动着。

“你怎么啦?”苏姐明显地感觉到了林一帆的虎头蛇尾。

“对不起,我开小差了!”林一帆抱歉地挺了挺腰身,刚才确实是开小差了,怀里抱着苏姐,可脑子闪现的却是雪雯身上的累累伤痕。

“不要紧!只是能和我说说吗?”苏姐捧起林一帆头,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眼神里全是满满地爱意。

林一帆一阵感动,抱紧了苏姐,把头埋进了苏姐的柔软里,过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抬起了头道:“对不起,姐,我刚才想到别人了。”

“你这个坏家伙,想别人也得选个时候啊!”苏姐宽容地笑笑,却突然俯身在林一帆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很深,林一帆感觉着了那种不同于手指上的痛。

对于苏姐的感情林一帆是了解的,更是理解的,所以咬着牙,愣是没有叫出声来。

“疼吗?”苏姐终于松开了口,抚摸着一排已经渗出血丝来的牙印问道。

“疼!但我愿意。”林一帆深情地道。

“我爱你!”苏姐吻住了林一帆的唇,香甜的舌尖主动地旋入了林一帆的口中。

当把所有的感情重新回归到苏姐的身上时,林一帆突然感觉身底的分身又渐渐复苏了。

苏姐当然也感觉到了,于是不由自主再度兴奋地扭动起来。(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九、惠州的夜

第二日,雪雯依旧没有来上班,也没有请假,好像她是吃定了林一帆似的。确实,都是入了床帏的人,请不请假的根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看样子昨天朱燃吃的亏不小,雪雯跟着回去少不了要吃一些苦头,但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所以林一帆也有些麻木,倒是杨杰趁没人的时候在林一帆面前提起了好几次,好像还颇为焦虑,不过吃了林一帆一个冷眼之后,便乖乖地不作声了。

其实林一帆也有些担心,但不是为了雪雯,而是担心朱燃会不会破罐子破罐,主动黄了这笔有些风险的生意,结果却是林一帆有一些小看他了,等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朱燃派了一个代表过来,还是把协议签了。

看着躺在桌上的协议书,林一帆笑了,觉得自尊和骄傲在强dà

的权力和实力面前原来就是一个屁。

再过三四天就要过年了,车间的一线工人从明天开始正式放假,但行管人员还要再坚持一天,美其名曰要开个年会,实jì

上就是大吃大喝加大玩一次,尽管林一帆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作为办公室主任,安排好这些也是份内的事,不过这些对于林一帆来讲都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打电话订饭店,订KTV包厢罢了,然后就是把春节期间的值班表排出来,当然还有一项任务就是要上交集团一份年度工作总结,作为一个中层干部,一些行政八股该做的还是要做。

说到总结,林一帆不禁苦笑。说实话。这一年细细数来。还真不知dào

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总觉得浑浑浑噩噩的,要说工作,林一帆倒是挺怀念在宁玉琦车间里的那一段时间,至少能接些地气,知dào

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当然,做些官样文章。对于林一帆来讲自然是小菜一碟,他也知dào

,这些假大空的东西即便交上去,大概也是没有人会去看的。

写完总结,连同高远和刘芸交上来的一起塞到一个档案袋里,吩咐小李跑一下腿送到集团去之后,林一帆便早早地离开公司去了吉利那里。

吉利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林一帆从身后缓缓地抱住吉利的柳腰,把脸贴在她温暖的背上。

“怎么啦?”吉利扭头问了一句,手里还在折叠衣服。

“能不去日本么?”林一帆问道。

“怎么,舍不得了么?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呢?”吉利嗔怪道。手里停了下来,立直了腰。懒懒地靠上林一帆的肩膀,握住林一帆微凉的手把它们塞到自己的毛衣下面。

西屋公司虽然把总部迁到了宁波,但毕竟是在日本成长起来的国际贸易集团,所以在日本还有相当大的摊子,这次吉利去日本就是利用春节期间一起随父母去巡视旗下企业的,虽然吉利志不在西屋,但吉家只有她一个女儿,西屋早晚要交到她的手上,所以该做的功课还是要做的。这次吉利当然也有邀请林一帆一起去,但却被他婉言谢绝了。

“我倒是想去呢,便名不正言不顺啊!”林一帆叹一口气道。

吉利转过身来,双手挂在林一帆的肩上,美目含情地道:“是你多想了吧?要不待我过了年回来,咱们就订婚?”

“还订什么婚呀,等你回来直接结婚算了!”林一帆笑道,双手攀上了吉利的饱满,轻轻地抚弄着。

“真的么?”吉利带着挑衅的眼神盯着林一帆问道。

“呵呵!”林一帆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吉利暗叹了一声,搂紧了林一帆的头,心里却是明白林一帆的想法,即便是自己,只怕也是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bèi



林一帆的手越发的放肆起来,吉利的身子也便跟着越来越酥,越来越软。

终于两人蛇一般地缠纠在一起,倒在了被面上。

激情过后,林一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吉利侧卧在林一帆臂弯里,手指在林一帆的结实的胸口画着圈圈,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该走了!”过了一支烟的功夫,林一帆侧身在吉利的红唇上吻了一下起身道。

吉利嗯了一声,也便跟着起了身。

今晚七点二十的飞机,先从惠州飞宁波,和父母汇合后次日上午九点再飞日本。

是林一帆开的车,驾照拿到不满一个月。

“以后全都由你来开车吧!”吉利道。

“为什么?”

“因为你开车很稳,我有安全感!”吉利笑道。

“稳的潜台词是嫌我的车速太慢,我能这么理解么?”林一帆伸手捏了一把吉利的粉脸,咧嘴笑道。

“好好开你的车,别动手动脚!”吉利躲闪着格格笑道。

“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林一帆收回手。

“胡说什么呢,又不是不回来了!”吉利嗔怪道。

“说得也是,那好吧,等你回来我再好好动手!”林一帆色色地笑道。

“死相!”吉利骂了一句,脸上却像开了花一样。

到达惠州机场六点半整,两人不作停留便直接去签票换登机牌,在安检处两人少不了又是一番依依惜别,真到吉利的身影随着电梯往上消失不见,林一帆才回头离去。

夜幕下的惠州色彩斑斓,林一帆微微按下车窗,一股熟悉的风穿透进来,林一帆深深地吸了一口,一种莫名的落寞感油然而生。

今晚注定是寂寞的。

身在这座城市,自然会想起这座城市里的人。

林一帆把车停在了校园后面的蓝村。

临近年关,学生们大多离校回家了,餐馆里自然会冷落一些,但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笑意盈盈:“你来啦?”

林一帆笑笑,学生们愿意来这里不是偶然的,除了环境幽雅,价格还算公道外,老板的善解人意也是一个原因,所以老板断断是不认得自己的,但却能给人一种温暖感,所谓宾至如归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一个人?”老板的话不多,但却每一个字里面都透出一股亲切。

“是啊!”林一帆随着老板在稍稍靠里一点的一张小桌子上坐了下来。

“喝点酒吧!”老板就像一个老友一样,能够想朋友之所想。

“当然要喝一点!”林一帆笑道。

老板拉住一个服wù

员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三四样清口的小菜便送了过来,再过一会儿又送来了一小碟糕点。

“饿了吧,先吃些糕点吧!”老板夹了一个小饼到林一帆的碗里,然后亲自开启了那瓶红酒,为林一帆倒了半杯。

“谢谢,我真是有点饿了!”林一帆不好意思的笑笑,拿起糕点吃了,赞了句好吃,便拿过酒瓶为老板也倒了一杯。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杯一饮而尽。

“你慢点喝,有事叫我!”老板放下杯子,便站了起来,款款而去。

相逢何必曾相识。林一帆自然是认得老板娘的,可老板娘却那里记得他曾经带着一个女孩子来过,况且只是来过那么可怜的一次。

好像也不止一次来过这里,看来林一帆是忘了,忘了小珂也是来过的,是的,除了楚翘,还有小珂也来过的。

林一帆注视着不远处老板娘那张美丽的脸,几年来,岁月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丁点痕迹,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在这幽静的地方生活,就像校园外墙角那一丛幽兰一般,时间对她来说,好像是静止的。

林一帆这么思量着,突然生出一丝羡慕来,真不明白自己那么挣扎作什么,像老板娘这样,或者像张菊池那样,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也挺好的。(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男色当前

晚十点,大厅里几乎已没什么客人了。

“老板,那边那位客人又在叫酒了!”服wù

员小妹小声地提醒着老板娘。

“是么,喝了多少瓶了?”老板抬眼朝那边看了一眼,叹息一声道:“算了,再给他拿一瓶吧!”

“再喝下去只怕是走不了了!”服wù

员小妹不无担心地道。

“没关系,就让他醉一场吧,到了明天就什么都好了!”老板微微摇头,浅笑着低吟道“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什么?”服wù

员小妹却是有些听不明白了。

“没什么,实在不行,待会儿你就扶他到我办公室的简易床上将就一夜吧,今晚反正我要到我妈妈那边去住的。”老板拍拍小妹的肩膀吩咐道。

“什么,这不方便吧?”服wù

员小妹不可思议地看着老板问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就这么着吧!”老板有些不耐,不再和小妹纠缠,便去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待她回到大厅时,却见林一帆已彻底地扒在桌子上了,过道里吐了一地,发出阵阵的酸味,小妹正不知所措地立在林一帆身边,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

老板柳眉微皱一下,走到桌子跟前道:“这里我来,你把拖把拿来,地上清理一下!”

小妹应了一声,便去找拖把。

“先生,你还好吧?”老板轻轻戳了戳林一帆的胳膊问道。

林一帆右手有力的朝后一挥,嘴里含糊着吼了一声:“别闹,烦人!”

老板摸着被打痛的臂。不由苦笑一声。暗想这还真是自找的。但既然遇上了,也是没法,便不作他想,招呼了一个传菜的小弟,也不管林一帆如何反抗挣扎,两人生拉硬拽地总算是把他送到了办公室的床上。

“行了,你先去前边忙吧,这里交给我了!”老板喘了一口粗气道。

待小弟出去后。老板从办公桌上抽了几张纸,帮林一帆把嘴角的残余擦拭干净,便脱力地倒在椅子上,看着林一帆微微打着鼾声的奇怪睡姿,心中却道自己这是怎么啦,自从这个小朋友一进门,便被他那自然却落寞的微笑给牵绊住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何竟如此地似曾相识?老板点燃了一支烟,幽雅地吐出一朵淡淡的浮云,陷入了沉思。

“铃铃铃!”电话响了。

老板一个激灵,从迷梦中醒来。却发xiàn

不是自己的手机,找了半天。原来声音发自那个小朋友的身上。

电话还在响。老板扶着椅把站了起来,轻轻解开林一帆西服扣子,从里袋摸出手机。

小珂,屏幕上的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老板心中这样想。

按道理是该接了这个电话的,如果是他的朋友的话,正好可以把他给接了去。

然而,老板却没有,而已重新把手机塞回了他的口袋里。

“卓君啊卓君,你可千万莫要再犯花痴了,这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卓君不断地这样对自己说,貌似已经说服了自己。

电话还在执着地响。

“这应该是个执着的女人!”原本已走到门口准bèi

就这样离去的卓君突然停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前,从林一帆里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一帆,我在临江呢,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手机里传来一个微微不满的声音,却声线华丽,不疾不徐。

“喂,你好,这里是蓝村酒家!”卓君微喟然一叹,调整一下心境,换上一个颇为亲切的声音回应道。

“谁?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打错电话了!”小珂听到女声,有些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打错电话了。

“等等,请听我说完,你应该没打错,这里是蓝村酒家,你要打电话的这位男士暂时接不了电话。”卓君温雅地道,“因为他喝醉了,如果你是他的朋友的话,不知dào

是否方便过来接他一下呢?”

“是这样啊,我知dào

了,我这就过来。对了,刚才你说是蓝村么?”小珂未作任何思考,就答yīng

了下来。

“对,蓝村酒家!”

“惠州大学后面的蓝村?”

“对,没错,看来我们蓝村还小有名气啊!”卓君笑道。

“我来过你们蓝村,不过,对不起,我可能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到,因为我现在人还在临江呢,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他可以吗?”小珂抱歉道。

“没事,他现在睡着了。”卓君回头看了林一帆一眼,淡淡地道。

“那好,我这就开车过来!”

卓君挂了电话,轻轻放回林一帆的口袋,便重又坐回了椅子。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卓君坐下,又站起,复又坐下,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见一见这位叫做小珂的女人,一方面极度地渴望见见她,一方面却又暗讽自己简真有点莫名其妙。

卓君从抽屉里取出关于蓝山连锁经营的开拓计划书,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下面一家连锁店究竟开在哪里为好,然而男色当前,耳朵里还时不时地传来他不太好听却还不算讨厌的鼾声,更何况还有那位只闻其声,不闻其面的女人马上就要过来了,脑子里全是对她的形象假设,真zhèng

静得下心来才是怪事一桩,所以,所谓的计划书纯粹是拿来糊弄自己的。

……

“老板!”服wù

员小妹轻轻地敲了敲房门道:“人来了!”

“什么人来了?”卓君抬起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好!”小珂从服wù

员的身后进到房门里,朝卓君打了一声招呼。

“是她!”卓君心里一动,显然她是认出小珂来了,因此心里有些莫名的黯然。

小珂见卓君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又叫了一声:“你好!”

“你好!我是卓君!”卓君终于醒悟了过来,但赶紧站了起来,点下头自我解释道。

“我是小珂!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小珂也不待卓君招呼,便自行走到了床前,看着林一帆的邋遢模样,心中不由一软,原本对他的一点点怨气早就抛到爪哇岛去了。

“没前系的,客人喝醉酒对我们酒店来说是常有的事!”卓君从桌子后来转了出来,主动伸出手来。

“呵呵,但是恐怕不是所有的醉酒客人都有幸能在卓老板的……办公室里休息啊!”小珂略带讥讽地笑道,原本要说床上,但一想不妥,便赶紧改了口。

卓君听闻后面色一红,只得还与微笑道:“小珂小姐说笑了,你的这块玉不错嘛!”卓君急于摆脱尴尬,便指了指小珂胸前挂着的一方温玉赞道。

“是啊,是这个醉鬼送给我的。”小珂大方地一指行军床上的林一帆道,心中却满是甜意。

“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卓君由衷地叹道。

“谢谢!”小珂道了一声谢,见林一帆的西服敞开着,便弯腰帮他扣上了,然后用力拉了拉他的胳膊,却是纹丝不动,但不好意思地开口求助道,“卓老板,看来还得再麻烦你一下,你看能不能叫个人帮我一起把他弄到车里去?”

“当然,好事就该做到底嘛!”卓君含笑道,也不叫旁边站着的服wù

员小妹帮忙,自己和小珂一边一个,各拉起林一帆一条胳膊,很自然地架到自己脖子上,然后喊了声一二三,两人齐齐地把林一帆架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出办公室,挪出大厅,好不容易地把林一帆塞进了小珂的车里面,好在此时的林一帆就像一头死猪一般,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小珂把林一帆的脚搬进轿车,然后关上车门,从小包里取出张名片递给卓君道:“卓老板,不,卓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我在电视台工作,今天的事真是太过麻烦你了,以后如果有需yào

帮忙的话,请尽管来找我。”

“那敢于情好啊,说实话,你一进门其实我就认出你来了。”卓君接过名片笑道。

“是嘛!”小珂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便朝卓君扬场手,发动车子,载着林一帆去了,倒是卓君还站在蓝村门口好一会儿才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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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决定

“爸,春节前电视台里面事情特别多,我可能赶不上到青山来陪你们一起过年了!”小珂纠结了半天,还是拨通了青山市委的电话。

“是这样啊,也好,年青人就该事业为重嘛,回去我会和你妈妈好好解释的。”父亲虽然难掩失望,但还是表示理解。

“对不起,爸!”小珂突然有些哽咽。

“没关系,孩子,我和你妈妈一切都好,你就好好工作吧!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去找你舅舅好了。”父亲宽慰道。

“嗯,我会的。你也注意多休息,少熬夜,少喝酒!”

“知dào

了,我手上还有文件要看,要不就先到这儿吧!”

“好!”

挂完电话,小珂扭头看着倒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的林一帆,叹息一声,自问道:“我这样做是对的吧?”

和林一帆接触的时间不可谓短,深以为他是一个内敛而冷静的人,每次他都控zhì

得很好,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蓝村去喝闷酒呢?还有,那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又是怎么回事呢?小珂有些困惑了。

最近总觉得他的心里有事情,原本以为是他还在为取舍而犹豫苦恼,如今看来也不尽然是这样子。对于林一帆的情况从凌菱和肖力那里有所了解,知dào

一些有关他家庭里的事情,所以内心深处对他一直抱有一种微妙的同情。

难得有时间像今天这样静下心来,一边看着床上这个面目英俊,骨子里却透着忧郁无时无刻不在深深吸引自己的男人。一边细细地沉淀自己芦絮一般纷乱的心绪。

刚才的小珂作了一个决定。她决定留下来。决定这个春节留下来,且不管是否正确,此刻的她只希望能够陪着他,看着他,可是他呓语念着的却不是她的名字,这让她有一些心痛,更有一些不甘,但她却不能责怪他。他早就跟她坦言过,他的身边不缺女人。小珂不觉有些苦笑,苦笑自己居然沦落到和别的女人吃干醋的地步。

林一帆翻转了一个身,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小珂却不想再听下去了,便去卫生间搓了把热毛巾回来,给他擦了把脸手,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他脱了外衣,才拉了床被子给他盖了。

小珂有些气喘地坐在地毯上,思量着今晚活该自己睡沙发,但是却又不放心林一帆。便起身从柜子里抽了一床薄被直接躺地下了,然后便开始数绵羊。一只,二只,三只……六十七只……一百零二只……

……

这又是什么地方?林一帆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陌生环境,却发觉头痛欲裂,复又倒了下去,双手下意识地朝身边摸了摸,什么人也没有。

可明明记得昨晚是抱着一个人睡的,该不会还在梦里吧?

“你醒了吗?”小珂敲了敲房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刚熬好的稀饭,正俏生生地站在房门口。

“小珂?”林一帆有些意wài



“还好,脑子没喝坏。”小珂笑盈盈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把稀饭放在床头柜上。

“我怎么在这儿?这是你家?”林一帆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就一点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了吗?”小珂问道。

“昨晚发生的事?什么?”林一帆突然抱紧被子,惊叫了一声道,“昨晚不会是我和你……”

“什么跟什么呀?”小珂白了林一帆一眼,脸却腾地有些发热,昨晚睡到半夜,着实是冷得厉害,想开空调,却又怕林一帆感冒,便只得也上了床,想偎着林一帆将就半夜,却不料被睡梦中的林一帆抱得紧紧的,愣是到了早上才被她找到机会,总算是挣脱了他的魔爪。

“那……她是谁?”林一帆确定自己昨晚一定是抱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睡的,他悄悄拉开被子偷看了一眼,还好,衣着还算整齐。

看着林一帆的奇怪模样,小珂觉得很是好笑,便起身把床下的被子卷了,塞回柜子里,笑道:“看见没,昨晚我可是睡地下冻了一夜,敢情是你自己做了春梦了吧?”

到这会儿,林一帆总算是回忆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断,虽然不是全部,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珂,真不好意思,倒让我这个臭男人污了你的床了。”

“唉,这句话,我爱听。你闻闻你身上,可真是个臭男人呢!”小珂笑道。

林一帆听了一愣,便低头闻闻了自己的衣物,果然是一股酒臭。

“说说吧,昨晚那老板娘是怎么回事?”小珂一脸坏笑,半真不假地盘问道。

“什么老板娘?”林一帆有些茫然地道。

“别装傻充愣,我是说那蓝村的老板娘,叫做卓君的!”

“蓝村的老板娘?”林一帆挠挠头,一脸无辜地道,“我只记得在她那边一个人喝了点酒来着?”

小珂见林一帆一脸认真,不象作伪,便放过了他,叹道:“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林一帆却笑道:“醉酒后的事情我确实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但我也能推断出个大概来,一定是你打了电话给我,正巧被那老板娘接了,然后……然后嘛,我就被你扛回这床上来了!”

“算你聪明!”小珂瞪了他一眼,转身把稀粥递给林一帆柔声道,“喝了它吧,醉酒可对胃不好!”

“谢谢你!”林一帆有些心虚,更有些感动。

“谢?那好吧,你是该谢谢我,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吧!”小珂道。

“那是那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但请吩咐,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林一帆嘻笑着道。

小珂敲了一下林一帆的头道:“得得得,也不要以后了,要不现在就答yīng

我一件事吧?”

“请讲便是!”林一帆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道。

小珂卟哧笑了一声道:“这个春节我不回青山了,要不就罚你陪我好好玩几天吧?”

林一帆却是没想到小珂居然会提这个要求,要说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吉利去了日本,苏姐明天也要去老家,要待到过了初十的样子才带两个孩子回临江来,父亲那边是要去一下的,但也知dào

自己是不可能再住进潼南别业去的了,至于黄莺,自有肖力会安排,如此说来,自己还确实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见林一帆沉思的模样,小珂只道他有些为难,便用肘子撞撞他笑道:“你可别为难了,我也就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如果我要说,我求之不得呢?”林一帆抬起头来,注视着小珂一本正经地道。

这下倒轮到小珂有些诧异了,心道他一定是碰上事了,不过这样也好,倒正好遂了自己一开始的心愿,给家里打电话请假不回家过春节,就是为了和他多待一些时间,一方面是自己愿意和他在一起,另一方面也是想为他做些事情。

“怎么了?很意wài

么?”林一帆笑问道。

“没有,我很高兴,谢谢你!”说着,小珂突然在林一帆脸颊上吻了一下。

林一帆捧着自己的脸,有些愕然地看着小珂,却不知如何消受这个吻。

“算奖励你的,可别多想!”小珂微微一笑,便接过林一帆手中的空碗飘然出了房门去。

林一帆又呆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卫生间,见小珂已经为他准bèi

好了洗漱用品,便默默地洗了脸,刷了牙。

小珂在客厅里坐着,见林一帆穿戴整齐了出来,便问道:“这就要走么?”(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一、把手给我

“我总得把这身臭衣服给换了吧?”林一帆夸张地掩住鼻子道。

小珂古怪地看了林一帆一眼道:“你不会就这样逃走了吧?”

“怎么会呢!就要过年了,老父那边总归是要去问候一声的!”

“真的?就这些?”

“当然了,明天上午有一位朋友要离开临江回老家,我也得去送送。”林一帆笑了笑,自忖自己在小珂面前怎么会这么老实,竟然连送苏姐的事都给说出来了。

“看来那位朋友很重yào

啊!”小珂叹了口气道。

林一帆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你放心吧,明天,最迟明天下午我就到惠州来。”说完,林一帆摸了一下小珂的头,便出了门去。

刚出小区的大门,吉利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帆,你在作什么呢?”

“我在惠州呢,昨天送完你之后,正巧遇上几个同学,被拉去喝酒,晚上就住惠州了,现在正开车回去呢!”

“又喝多了吧?春节期间应酬多,你可悠着点儿。”吉利关心道。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晓得的。”林一帆呵呵笑道。

“对了,你爸爸和阿姨那边的节日礼物我已经买好了,放在别墅客厅的茶几下了,你别忘了拿给他们,还有就是替我说一声节日快乐。”

“吉利,真心的谢谢你!”林一帆有些动情地道。

“你在说什么呢?好了,不说了,我马上就要登机了。拜拜了。我爱你!”吉利急急地道。

“我也爱你!祝你一路顺风!”

挂了电话。林一帆突然思量起来,昨天下午自己是和吉利开了车来的,这会儿怕是还停在蓝村呢。于是便去街上拦了出租又往蓝村去。

果然,吉利的车还停在蓝村旁边的甬道上。

林一帆听小珂讲,昨天蓝村的老板娘对他颇多照顾,便想着该不该去道一声谢。

“你好啊!”

正犹豫间,那老板娘正和昨晚那服wù

员小妹从大门出来,看见他便主动先打了招呼。

“你好!”林一帆跨上一步。微微颔首道,“听我朋友说,昨晚我在你这里出了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倒说得轻巧,吐得一地,好让我们一番收拾,到现在大厅里还有一股酸味呢!”服wù

员小妹可没给他好脸色看,气乎乎地嚷道,看来昨天真是害惨她了。

“多嘴!你先去吧!”卓君有些不悦,瞪了小妹一眼。然后换了一副迷人的笑脸道,“请别见怪。这些孩子有些野。”

“实在是对不住,我想我可以想象昨晚的情形,要不要我给她作一些适当的补偿呢!”林一帆有些讪讪地道。

“你客气了,这在我们酒店是常有的事,没关系的。”卓君摆手道,说完却发xiàn

话有些不妥,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林一帆便也陪着干笑了两声,心想自己在她们眼中怕是已和酒鬼无异了。

“先生,我们也算有缘,相互介shào

一下吧,我叫卓君!”说着,卓君主动地伸出了手来。

“我是林一帆!”林一帆握住卓君温以柔的手轻轻摇了摇即放开。

“要不到我办公室喝杯茶?”卓君邀请道。

“只怕不太方便吧?”林一帆有些犹豫地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的办公室差点就成了你昨晚的临时卧室了,来吧!”卓君微笑着眉毛一挑,说完便先行转了身。

“那好吧,叨扰了!”林一帆还是被她善意的玩笑惹得有些脸红,但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

“请坐吧!”说完,卓君便去沏茶。

林一帆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办公室,倒是布置得颇为清新不俗,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注重生活细节的人。

看到林一帆的目光停留在那张行军床上,卓君一边递上杯热茶,一边笑道:“这是你昨晚躺过的床!”

林一帆嘿嘿笑了笑,却赞了一声:“你的茶不错!”

“你是惠州大学的学生么?”卓君轻声问道,然后在林一帆的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两条美腿并着微微朝一边斜侧着,形成一个异常优美的姿势。

林一帆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假装严肃道:“怎么,难道我看上去很年轻么?”

“怎么,难道你很老了么?”卓君耸耸肩,反问道。

“当然不,我还很年轻。”

说完,林一帆和卓君对视着都笑了起来,彼此都觉得双方拉近了不少距离,但是林一帆却没有近一步介shào

自己,奇怪的是卓君也没有追问。

两人又漫无目的地闲聊了一会儿,待林一帆喝了两盏茶之后,便起身告辞。

卓君没有挽留,却把林一帆直送到汽车上。

“那再见吧!”林一帆摇上窗。

“再见!”卓君微微摆了摆手。

就在林一帆把车倒出车位,前行约莫十来米后,突然停了下来,林一帆走下车,回到卓君跟着问道:“我想我是不是该给你留个电话?”

卓君灿漫地一笑:“求之不得!”

“把手给我!”林一帆命令道。

卓君听话地伸出右手,却不知林一帆何意。

林一帆却托起她羊脂白玉般腻滑剔透的手,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摸出支水笔来。

细细地笔尖触在卓君敏感的掌心,痒痒的,颤颤的,卓君突然想笑,却又强忍着了,心想这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

“好了,允许你保留三天!”林一帆写完后笑道。

“好吧,这三天我不洗手了!”卓君注视着林一帆的眼睛道。

林一帆和卓君的目光微微一触,便不敢对视,低声道了一声:“再见!”走了两步,复又回头,又象是解释又象是开脱地补充了一句道,“你应该是个很不错的聊天伙伴!”

望着林一帆远去,卓君不禁哑然失笑地骂了一句:“有心没胆的小家伙!”

汽车终于驶上了回临江的路,林一帆却突然有些后悔了,心里暗暗地猛抽了自己十数个耳光,暗道自己这是怎么啦,竟然有些沉迷于这种危险的男女游戏,按说自己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少了,虽然和对楚翘的刻骨铭心无法相提并论,但终究还是付出了真感情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林一帆突然发xiàn

自己的感情正变得越来越廉价了,肉欲和功利几乎已经盘据了自己整个的内心,就像那条梦中的巨蛇一样,贪婪而不知足。

林一帆其实很是想认认真真地解剖一下自己,然而这实在是一件何其困难的事情啊,就在刚才,就在刚才猛抽耳光的一瞬间,心里冷不防地还是跳了这样一个念头:却不知那卓君会怎么想,很明显地,那个美丽的女人对自己感兴趣。

说到女人,

林一帆猛地发xiàn

自己这些日竟然一直在围着女人转,不禁多少有些为自己感到悲衷。或许是该收一收心了,林一帆这样对自己说,工作和事业才是接下来自己的努力方向不是么?林一帆貌似说服了自己,便立直了腰杆,奋力地踩下油门,朝临江飞弛而去。

赶到桃源路,打开房门,却见苏姐早已经收拾停当,但抬腕看一下时间,才十点多。

“吉利送走了?”苏姐问道。

林一帆嗯了一声,想尽量不在苏姐面前提及别的女人。

“你怎么啦,心不在焉的?”女人永远是敏感动物。

“没事,昨晚我住惠州了,刚开车赶回来。”林一帆捉住苏姐的手道。

“不要这么赶嘛!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苏姐道。

感觉着苏姐的关爱之情,林一帆的愧意生出了不少,便捏捏苏姐的粉脸笑道:“没事的,昨晚我已休息一晚上了,再说,是送你呢,又不是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三、你是我的女人

分别在即,两人自是少不得大战一番,只是苦于时间太过仓促,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到了楼下,苏姐看着林一帆的车,眉头微皱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便顺从地坐进了车里。

“你不高兴了?”林一帆发动了汽车,但还是注意到了苏姐的不自然。

“哪有?对了,这是吉利的车么?”苏姐笑笑道。

“嗯,昨天送她去的机场,车子只能由我开回来了。”林一帆解释道。

“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她一起去日本的好!”苏姐咬咬嘴唇道。

“嗯,为什么?”林一帆扭头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生了醋意,正话反说呢。

苏姐却轻轻按了按林一帆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道:“听姐的话,吉利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可得上心些,千万别错过了她,女孩子要靠哄的,你可别冷落了她!”

“姐,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妈妈,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吗?”林一帆不悦地道。

“好心没好报!”苏姐骂了一句,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你?”林一帆见状,伸出手去想抹她的泪花。

苏姐却一把打开他的手,喝道:“开你的车!”

“好啦,姐,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我这还不是因为心疼你!”林一帆心里自然也有他的委屈。

“行了,我当然知dào

你的心,但是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苏姐叹了一口气。自己抽了一张纸巾抹了一下眼角道。

“姐。我怎么可能不明白你的心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发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自私。”林一帆拉下苏姐的手,紧握在自己的手里道。

这次苏姐没有挣脱,任由他握了一会儿,然后把他的手送回到方向盘上,深情地看了他一眼,柔声道:“好了。不要多说了,好好开车吧!”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便不再说话。

到了临江汽车站,林一帆送苏姐到了候车室,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座坐了下来,林一帆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声你等等,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林一帆气喘吁吁地抱着两包东西又跑了回来。

“什么呀?”苏姐问道。

“时间太急。午饭都赶不上吃,给你买了些面包瓶水什么的!”林一帆递给她一个马夹袋。

“好啊。你还真心细!”苏姐微笑着赞了一句。

“那当然,对于我爱的人,我自然是照顾有加的!”林一帆倒是有些恬不知耻。

“贫嘴!”苏姐喜滋滋地啐了一声,指指林一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问道,“这又是什么?”

“这是给孩子们的,我昨天在惠州买的两个书包,放车里刚才差点忘了,只是不知dào

他们喜不喜欢?”林一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你这人真是的,过了年他们都要过来了,等来了再买不是一样么,这会儿路那么远,我的行李已经够多的了,这不是更增加我负担么?”苏姐嘴里虽然嗔怪着,眼睛里却满满地都是感动。

“这……对不起,姐,我倒还真没考lǜ

到那么多,那算了,我先带回家去吧!”林一帆挠挠头,脸色赧然道。

“呵呵,跟你开玩笑呢,我想孩子们一定会喜欢的!”苏姐一边说,一边冷不防地在林一帆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笑道,“奖励你的!”

“既是奖励,那不算,该是这儿!”林一帆指指自己的嘴唇坏笑道。

“滚!”苏姐扫了一下周遭,捶了他一拳道。

尽管恋恋不舍,但是到了时间,终究是要分别的。

林一帆紧紧地抱了她好一会儿,才放了她去。

坐回车里。鼻子还留着酸涩。林一帆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对苏姐的不舍之情竟然比吉利更甚。这个发xiàn

让林一帆吓了一跳,仔细想来,确实如此,也许是因为他和苏姐的年龄及身份的差距是客观存zài

,在一起本就不是以婚姻为目的的,这一点苏姐更是看得透彻,所以爱他爱得纯粹,爱得脱俗,完全没有功利,只是付出,只是给予,所以她大度,所以她包容,在她的身边,林一帆完全没有压力,完全没有伪装,对于林一帆而言,苏姐早已不是简单的一个性伴侣,在她的身上,还寄托着林一帆能对一种久违的母性的迷恋和对自由的向往。

咚咚咚,有人敲窗,林一帆收回思绪,扭头一看,却是警察抄牌,便只得自认倒霉,也懒得辩解,签了字,收了罚单,便直接去了绿庭园,在吉利家里取了礼品再往潼南别业去。

父亲领着嘟嘟去动物园了。

迎接林一帆的是李愚。

“你来了,坐吧!”李愚还是冷淡得很。

“嗯,这是吉利给您和爸爸准bèi

的!”林一帆小心翼翼地把各种补品提到了茶几上。

李愚微微皱眉,喊了一声:“秦嫂!”

“唉!太太,你唤我?”秦嫂抹着围裙从厨房转了出来。

“把这些东西收了放贮物室去!”李愚吩咐道。

“好了,我这就拿过去!”

林一帆冷冷地看着,也不发一声。

“你吃饭了吗?”见有些冷场,李愚开口问道。

“不用,我吃过了!”林一帆回答道,虽然嘴硬,可肚子却不争气,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咕咕叫了起来,倒叫林一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李愚忍住笑低声骂了一句,见秦嫂去了贮物室一时没回来,便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一份热汽腾腾地鸡蛋面端到了林一帆面前。

“吃吧!”李愚重又恢复了冷若冰霜。

林一帆有些意wài

地看了李愚一眼,却犹豫着要不要动筷子。

“吃吧,毒不死你的!”李愚冷哼一声道。

“谢谢阿姨!”林一帆道了一声谢,一狠心,便食指大动起来。

说实话,李愚的厨艺还是很有水准的,以前虽然事事地和她闹别扭唱反调,对她的做的食物却是从不拒绝,算来这也是林一帆对她还保留一份尊重的理由之一,说到底,林一帆对李愚这个人本身并不反感,受不了的只是她以及她那个父亲身上与生俱业的优越感,受不了他们俯视一切的眼神,正是这眼神,让林一帆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缈小和卑微,这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压得十七岁的林一帆透不过气来,所以反抗和逃跑是唯一也是必然的选择,当然,还有一点很重yào

的就是这个女人瓜分了他唯一的父爱,亲手让这个女人和父亲分开的结果,带给当时的林一帆一种十分的快慰感。

“慢点,怕烫不死你啊!”见着林一帆张大口的样子,李愚忍不住骂道。

林一帆闻见,放下筷子,抬头盯着李愚笑道:“阿姨,你可是个有教养的资本家,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吗?”

李愚却是没想到这会儿林一帆会反击,虽然林一帆的话里并没有恶意,但还是勾起了她的好胜之心,于是李愚露出一个微笑道:“听说你那个资本家女朋友去日本了?”

“您倒是消息灵通啊,是嘟嘟告sù

你的吧?”林一帆笑道。

李愚没有回答,继xù

接着自己的话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没一起跟着去呢?莫不是被资本家千金给踢开了?”

“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我讨厌日本!”林一帆喝光最后一口汤,咂一下嘴道,“这面做得不错!”

“说说吧,你和吉利的事究竟怎样想的?”李愚白了他一眼,问道。

“你想说什么?”林一帆警惕道。

“呵呵!”李愚浅笑一声道:“我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你是如何转变观念的。”(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四、妖孽

“转变观念?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一帆摇头道。

“哼!”李愚冷笑一声道,“你用不着装傻充愣,不过话要说回来,不管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如何,吉利这孩子不错,我喜欢!”

“那不就得了,还是皆大欢喜的好!”林一帆淡淡地道。

“莫非你还真是变了,转性了?”李愚有些奇怪地看着林一帆,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继子可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不正如你所愿了吗?”林一帆语含讽意地道,“对了,要不要我拍拍吉利的马屁,也许拓展一下你的公司和西屋的业务范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真恶心!”李愚沉下脸道。

“彼此彼此吧!”林一帆叹了一口气,立起身道,“我该走了!”

“你不等嘟嘟回来了吗?”李愚问道,尽管她跟林一帆不对付,但对于林一帆和嘟嘟之间的兄妹感情李愚还是一贯持开放态度的。

“不了,我还有事,您帮我跟她还有爸说声对不起吧!”说着,林一帆从内袋里掏出三张票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

“荣城迪斯尼乐园的套票,春节期间若有空的话就带她去玩吧!”说完,林一帆不待李愚多说,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望着林一帆的背影,李愚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这孩子,终归是长大了!”

出了潼南别业,林一帆驾车去了烈士陵园后弄。市zf但凡有些级别的干部大多住在这里。作为乡镇企业局的局长。肖天明是完全有资格在这里独占一个小院的。

肖力的车停在院外。

林一帆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见肖力和凌菱走了出来,临上车时,肖力朝这边的车看了一眼,林一帆下意识地缩了脖子,待肖力去远了才下了车,从后备厢里取了两罐云雾山老茶便去敲院门。

“怎么又回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阿姨,是我!”林一帆含笑道。

“哟。原来是一帆啊,正巧了,肖力两口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我还以为是他们俩又转回来了呢?”肖阿姨是个键谈热情之人。

“是么,我倒是没碰见他俩呢?”林一帆装出一副有些遗憾地样子道。

“外面冷,快进屋去吧!”阿姨扯了他一把,随即关上了院门。

“叔在么?”林一帆问道。

“在书房写字呢!你自个进去吧,我得把这盆菜给摘了!”阿姨跟林一帆也不客气,指着桌上的菜笑道。

“好的。阿姨你忙你的。”林一帆应了一声,见书房门开着。便径自进去。

“来啦!”肖天明抬头看了林一帆一眼,便不再搭理他,继xù

笔走游龙。

“肖叔的字是越写越老,可谓是苍如松柏,虬劲有力啊!”林一帆靠近肖天明身边赞叹一声道。

“你小子倒是有几分眼力,可肖力那家伙的道行就没你深厚了!”肖天明一边落款一边感叹道。

“他的道行可不在这上面啊!”林一帆浅笑道。

也许是听者有意吧,肖天明若有所思地复看了林一帆一眼,只是嗯了一声。

“叔,这是托赣南的朋友带回来的云雾山老茶,你先喝着,完了我再给你送来。”林一帆把两厅茶罐放到书桌上。这老茶是肖天明当年在赣南插队时喝上瘾的土茶,林一帆也算是投其所好。

“呵呵,算你小子有心,知dào

我就爱喝这一口!”肖天明一扫之前的沉静,两眼放光道。

林一帆正想和他聊聊这云雾山茶的话题,手机铃声恰时响起,林一帆抱歉一声,接通电话:“喂?我是。你到了么?好的,我们这就出来!”

“他们到了?”肖天明放下毛笔,在墨迹未干处小心地吹口气,然后问道。

“是啊!”林一帆道。

“那就走吧!”

见爷俩都要出门的样子,肖阿姨可不乐意了,埋怨道:“也该快退休的人了,能推了的应酬就尽量推了吧,你还一直以为你三十岁的身体呢!”

肖天明一边换鞋,一边意味深长地呵呵笑道:“正因为快退休了,所以才要抓紧时间啊!”

“你这老头子,在家里说话也云里雾里的!不管你了,爱去哪去哪!”肖阿姨递上外衣骂道。

“阿姨,你就放心吧,今天有我在,没事的!”林一帆笑道。

“就因为是你一帆,所以我才放他出去,别人可门都没有呢!”肖阿姨道。

“哎哟,那就谢谢阿姨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来给你捶捶背!”林一帆亲怩地搂搂肖阿姨的肩膀道。

“就你贫,快滚吧!”肖阿姨笑骂了一句,把林一帆推出院门。

刘芸和她家里的那位叫做徐年平的见肖天明和林一帆出来,便远远地迎了上来。

肖天明眉头一皱,却一把拉开车门,坐进了林一帆的车里。

林一帆见状,便向刘芸他们作了个先走的手势,自己也坐进了车里,看着刘芸的车子动了,才徐徐地跟了上去。

两辆车驶进了皇朝大酒店的迎宾楼前,刘芸和徐年平一下车便恭恭敬敬地站到了林一帆的车前,为肖天明拉开了车门。

肖天明下车后简单地和两位握了下手,抬头看了一下廊下的四星级标志,沉声道:“小徐啊,也就吃个饭嘛,没必要选择这种地方,下次可不允许啊!”

徐年平略有紧张地看了一眼肖天明的眼色,见他脸上没有不悦的样子,才松了口气,连声称是。

“肖局,你批评的对,其实原本是想请您到家里去坐坐的,但是实在是担心我的手艺拿不出手,所以才勉为其难地选择了这个地方,还请大领导莫要怪罪啊!”刘芸笑道。

肖天明听闻,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刘芸,扭头对徐年平笑道:“小徐啊,你福份不浅啊!”

林一帆听了,心里不觉暗笑了一声。

四人鱼贯而入,进了白牡丹包厢,自然而然地依主次落座后,不一会儿,便陆续有菜品送上桌来。

“肖局,今天咱们喝点什么酒好呢?”徐年平问道,看样子比刚才在楼下要稍稍少一些拘束。

“哎,年纪大了,白的是喝不动了,要不就来点红的吧!”肖天明叹口气道。

“肖局你说笑了,你可正当春秋呢,怎么能说出老了的话来呢!”刘芸接口道,说完还是吩咐服wù

员拿了两瓶飞天茅台来。

林一帆干咳一声,对刘芸的作法有些看法,心想这个女人有些想当然了。

酒拿来了,刘芸开启瓶子,转到肖天明身后,想亲自为肖天明满上,却不料,肖天明掩住杯口,淡淡地看着徐年平摇头道:“小徐啊,不好意思,白的我喝不了!”

刘芸颇为尴尬地愣在当场,肖天明的意思她算是明白了的,一层意思是肖天明虽是客人,却是领导,他说红的,就没人可以说白的,另一层意思是今天这酒是徐年平作为下属请的,这第一杯酒应该理所当然地由徐年平来倒,你刘芸虽是徐年平的老婆,但暂时还没有这个资格,我也不想给你面子。

“呵呵,刘总,我肖叔可是真的戒了白的了,要不你给我倒一杯,我可是就好这白的呢!”林一帆呵呵笑着为刘芸解围道。

“哎哟,肖局,你瞧我,好心办错事了,原本想着你们男同志喝这个带劲,真是对不起,肖局,你不会生我这个小女子的气吗?”刘芸可真是个妖孽,居然当面堆着笑脸认了错,这一番话说得肖天明即便有脾气也没办法发了,待刘芸换过红酒,便也移开了盖在杯上的手。(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五、女人很重要

局长助理是个很微妙的职位,说大了去是直接升为副局的最佳跳板,说小了去就是局长的大秘书,关键要看局长是否有再推你一把的意愿。

因为林一帆的穿针引线,徐年平被提为局长助理已有半年多时间,但和肖天明的关系却没有取得明显的进展,或者说徐年平在这半年时间内并没有取得多少令肖天明觉得眼前一亮的成绩,能够提供给徐年平这样一个高起点的平台,已经是肖天明能够给林一帆的同时也是林一帆能够给她刘芸的天大的面子了,这一点刘芸也是心知肚明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默认林一帆借此收了杨杰的采购权,但机会毕竟只是个机会,关键还要看徐年平能不能把握住。显然,徐年平的表现并不能让肖天明感到满yì

,所以,肖天明近来对徐年平冷淡的很。

这大概也是刘芸今天要摆这席酒的最大原因了。

可是,这席还没开,刘芸便已经弄巧成拙了。不过好在都是场面上的人,尽管心里都生了隙罅,但也不至于就此中断表演,因为毕竟有林一帆在场。

“肖局,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给了我在你身边学习的机会!”肖天明满脸推笑地站起来,举起酒杯道。

“小徐啊,你言重了,我一把年纪了,除了一身臭脾气,实在是没什么能够值得你学习的,倒是丛副局长和郁副长他们年富力壮,你应该好好地和他们亲近亲近,学习学习!”肖天明把酒杯举了举。重又放下。算是给了徐年平面子。说的话也是平淡无奇,听着倒是有些语重心长。

不过徐年平听了却是脸色惨白,额头上居然渗出了微微的汗珠,握着酒杯的手微颤了一下道:“是是,肖局说得是,我一定听从你的教诲,这样,这杯我干了。您随意就好。”徐年平说完便一干而净。

卟哧一声,林一帆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徐年平这话说得有水平,听他这意思,他是认可了肖天明自嘲的一把年纪和一身臭脾气了。

肖天明瞪了林一帆一眼,刘芸也是怪怪地看着他。

“来来来,刘总,你也用不着看我,刚才徐哥敬了领导,现在该是我来敬领导了。我馋酒,就先干为敬了。”林一帆收住笑。站起来,转向刘芸道。

“一帆,你就甭来这一套了,在座的都是自己人,随意就好了。”刘芸也跟着站起来,快速地扫了肖天明一眼笑道。

“唉,刘总可不能这么说,你是我的领导这一点是万万不会错的,对待领导就该有对待领导的规矩,这规矩是万万不能破的。”林一帆大概是看出了端倪,含着笑意,意味深长地道,说完便满饮了一杯。

徐年平的脸色阴睛变幻着,刘芸也是微愣一下,只有肖天明饶有兴味地看着三人,似笑非笑。

“年平啊,你没听一帆说吗?对待领导就要像对待领导的样,要拿出你的诚意来嘛!”刘芸回过神来,明白了林一帆的暗示,便佯装嗔怪徐年平,回头又对肖天明道:“肖局,你就担待着些,我们家年平他就是太实诚了,其实他……”

肖天明摆摆手,不待徐年平站起来,便打断刘芸的话呵呵笑道:“小刘啊,你不用说,对于小徐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还确实是个实诚人呢!”

肖天明这话听在别人耳中自是没什么,但听在徐年平和刘芸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接下来,林一帆又从中窜捣了几番,稍稍活跃了一下气氛,也算喝了几个回合,酒是下去不少,便终究这顿酒喝得有些无趣了,所以不过一个小时,也就草草散了场。

“一帆啊,这个徐年平你以前有所了解么?”肖天明坐上林一帆的车问道。

“不认识,更不了解。”林一帆实话实说。

“人都不认识你就推荐给我,你倒是安得什么心啊?”肖天明佯怒道。

“呵呵,叔!我也就跟你这么一说,却哪里知dào

你还真把他给提了起来啊!再说了,我也只是推荐,把关可还是您的事啊!”林一帆笑道。

“哼,你倒会推卸责任!”肖天明哼哼道。

“怎么了叔,那徐年平很不堪么?”林一帆问。

“倒也不是,能力还是有些的,但是人品却是有些问题了!”肖天明摇头道。

“他和那些个副局长搞在一起了?”林一帆问道。

“不过也怪不得人家嘛,毕竟我快到点了,他走些路子,提前打好关系也是情有可缘的嘛!”肖天明叹口气道。

“能用则用,不能用那就撸了吧!”林一帆道。

“不影响你么?”肖天明道。

“以前也许有一些影响,现在没关系!”林一帆嘴角扬起一个微笑道。

“那就好!”肖天明微微颔首道。

“肖叔,谢谢你!”听得出来,林一帆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臭小子,跟我还玩这一套!”肖天明骂道。

“我是认真的!”林一帆道。

“好啦,一来你是肖力的好朋友,二来臭小子你也确实对我的胃口,再说我也快到点了,能帮你一把就帮你一把吧!”说到即将退居二线,肖天明不禁有些感慨。

林一帆却是眼睛有些湿润,对于肖天明,他确实是感激于心的,除了父亲之外,从来没有一个对他这样好,原本肖天明是完全没有义务这样对待他的,毕竟他只是肖力的同学而已。想到肖力,林一帆的脸色却是有些黯然。

“最近你和肖力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肖天明突然问道。

林一帆迟疑了一下,落寞地笑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罢了!”

“是为了女人吗?”肖天明一针见血地问。

林一帆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隐涩地道:“可能是他和凌菱之间出了点问题吧?”

“是吗?果然是这样子!”肖天明叹了一口气道,“他和凌菱的婚姻是我作的主,但是恋爱却是他自己谈的,如果当时他坚决不同意的话,我也还是会让步的。”

“当时他确实是有些抵触你的决定的,但后来他也是爱上了凌菱的,这一点无可否认,是他亲口承认的。”林一帆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哪!”肖天明感叹一声。

林一帆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啊?”肖天明扭头问道,没等林一帆回答,便接着问道:“你怎么样了?有目标了吗?”

“算有了吧!”想起吉利,林一帆微微一笑。

“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把你的招子放亮点!”肖天明道。

“我会的!”林一帆忍住笑道。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女人很重yào

!”肖天明突然若有所思地道,“女人太过强势了不好!太过自作聪明了也不好!”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那刘芸啊!”林一帆接口笑道。

“你也这样觉得吗?”肖天明道。

“差不多吧!”林一帆保持着微笑道,“还有,就是太过势利了也不好!”

“你好像有感触啊!”肖天明玩笑道。

“有吧!”林一帆也不否认。

“太过独立了好像也不好!”肖天明道。

“也许吧!”林一帆未置可否,因为他明白肖天明所指。

肖天明也不再言语。

过了约莫二十来分钟,林一帆把肖天明送到家门口。

下车后,肖天明突然敲敲林一帆的窗口。

“叔,什么事?”林一帆摇下窗玻璃问道。

“有时间的话,帮我劝劝肖力吧!”肖天明俯下身子道。

“叔,我会的。”林一帆点头道。

看着肖天明进了院门,林一帆没有立kè

走,心中却想,或许是该和肖力好好谈一谈了。(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六、我不需要可怜

刚回到公寓,刘芸的电话便追了过来:“一帆,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公寓,有事?”林一帆问。

“没,没事?”刘芸稍稍迟疑了一下,该说的话却未说出口。

林一帆其实能想到她欲说些什么,无非想为他老公的事再作一番努力罢了,便既然她不说,他也不想点破,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他林一帆大包大揽就能解决的事情,关键还得看徐年平自己,如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么诸葛亮来了也没用。

“姐,真没事?”林一帆追问一句道,“如果真没事的话,我便先挂了,我这边还要处理些东西。”

“确实没事,我只是想问问你春节怎么过,如果没地方去的话,不如到我家来。”刘芸似乎找了一个自觉还不错的理由。

“呵呵,姐你不知dào

,其实我是土生土长的临江人,春节我会和家人一起过的。”林一帆呵呵笑道。

“是么?倒一直没听你说起过,那好吧,我就不勉强了。”刘芸略有些意wài

地道。

“姐,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这会儿还能想着我。”林一帆道。

“没事,那就先这样吧,祝你春节过得愉快!”刘芸道。

“你也是!”

林一帆挂了刘芸的电话,便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桌下一大堆年货发愁,自从他挂了集团团委的常务副书记一职后,尽管没办过一桩事,也没在那边的办公室认认真真地坐上过一天。但遇到节日。特别像春节。集团下面的公司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几家,大多会孝敬上一份年礼,这不,连同巨力自己发的八大样,这五花八门的年货几乎摊了半屋子。这些东西,李愚是看不上眼的,所以去家里时除了吉利给准bèi

的补品给带了去,这些年货是一样也没拿回家。现在可如何是好。终归是要消化掉的。林一帆就这么思量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一拍脑袋,便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小蔡。

没过半小时,小蔡便急匆匆地赶了来。

“林主任,什么事?”小蔡抹了抹额头问。

“不好意思,小蔡,想让你帮我跑给腿呢!”林一帆笑道。

“没关系,林主任你吩咐就是了!”小蔡正愁没处表现,前几日给林一帆提了几瓶酒来。却不料被林一帆臭骂了一顿,灰溜溜地重新提了回去。这回有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表现。

“你待会儿开我的车,帮我把这些东西都给送到黄莺家里去,黄莺家里你应该是认识的吧?”林一帆道。

“送黄姐家里去?”显然,小蔡对林一帆的吩咐有些不解和意wài



“黄莺家里情况不太好,这些都用得着的,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林一帆解释道。

“全部吗?”小蔡指着桌上桌下,觉得送这么多东西实在有些夸张。

“好像是有些多呢!”林一帆笑笑,便从中挑了几样便宜的东西留了下来,“好了,就这样吧,剩下的全给我送去!”

于是,两个人便把东西往来楼下运,来回跑了好几趟,才算装完。

待小蔡走了,林一帆又把剩下的几样给送了门卫的邵老头,自是少不了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不过,总算是把东西给清理干净了,林一帆便回到楼上休息,坐上沙发没二十分钟,小蔡便来了电话。

“怎么样,送到了么?”林一帆问。

“送是送到了,不过,林主任,黄姐她坚决不肯收下呢!”小蔡愁苦道。

“你没说是我让送过去的吗?”林一帆道。

“说了,可黄姐一听说是林主任你让送过去的,更是一样也不肯收了。”小蔡道。

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林一帆是有所意料的,如果就这么顺顺当当地收了下来,那她就不是黄莺了。林一帆只得无奈地道:“小蔡,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黄姐门外的楼道里呢,大部分东西还在车里。”

“那你等会儿,我给黄莺打个电话。”林一帆说完,便又拨了黄莺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长一会儿没人接,就在林一帆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的时候,话筒里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惹得林一帆心里一阵颤抖。

“喂,请问哪里?”

“是我!”林一帆只说了两个字,但不知如何接茬下去了。

“有事?”黄莺的声音冷淡的出奇,以至于让林一帆刚才激动的心似乎一瞬之间掉入了冰沼。

“我让小蔡送了点东西过来!”林一帆轻声道。

“不必了!”黄莺惜字如金。

“开门吧,小蔡还在门外,这些东西都是日常用品,你用得着的。”林一帆尽管心底的傲气在黄莺的刺激下渐渐地升腾,便还是尽量地放低着姿态,因为他确信黄莺需yào

这些东西。

“哼!”黄莺冷笑一声道,“我不需yào

可怜!”

“黄莺,这怎么是可怜呢?我们是朋友啊!”林一帆有些气结地道。

“我们还是吗?”黄莺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林一帆同样地反问了一句。

“也许吧!”黄莺顿了一下道,“忘了告sù

你,年货肖力已经为我备得很充足了。”

“什么?你……”

林一帆的话未说完,黄莺便挂断了电话。

真是好一把刀子!林一帆嘴角微搐着,呆呆地瞅着手里的电话,真恨不得一下把它摔个稀巴烂。

“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

林一帆心中一喜,赶紧接通电话:“喂,黄莺,我……”

“林主任,车上这么东西黄莺不要到底怎么办呀?”小蔡追问道。

“怎么办?凉绊!她不要,你就全给我扔未名湖里去吧!”林一帆终于忍无可忍,冲着小蔡吼道。

……

疯了,疯了,这个黄莺真是疯了,那个肖力是什么人啊,岂是你可招惹的,他风流倜傥是没错的,男性魅力也是没错的,但如果你们果真在一起,最后受伤的一定是你自己,因为这结局是注定了的,或者说肖力的结局是注定了的,他的家庭注定了他永远也走不到你所希望的那一步。

……

林一帆突然发觉自己每一次纠缠上黄莺的事情,自己的思绪就会萦乱不堪,心理承shòu能力也会变得越发地脆弱。

林一帆觉得自己实在是应该学会冷静的,如果不能冷静,那么吹吹冷风也是好的。于是他猛地推开北窗,一阵寒风吹来,林一帆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刚才烦燥的心也便渐渐冷静了下来,思量了片刻,长叹了一声,重新打给了小蔡。

“拉回来,明天再处理吧!”

……

又是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林一帆一个人早早地来到办公室,拿出了公司员工花名册,不管正式工也好,临时工也好,全部涵盖在内,好在平时也算注重群众工作,这些员工的家庭情况大概也有些了解,从中把五六户家境比较差的名字给圈了出来,然后去临江商城自己掏钱补充了些年货,又把宁玉琦和陈工叫了出来,一起把那五六户走了个遍,终于这些年货也算是物尽所用了,林一帆的心里也便轻松了许多。

感觉轻松的还有宁玉琦和老陈头,他们感叹自己这些年的眼睛一直盯在争权夺利上了,倒是把单位里原来那些好的传统逐渐给淡忘了,原来伸手帮zhù

一下别人真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听了他们的话,以及之前那些困难员工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感激之情,林一帆心里却是惭愧异常,原本就是一次歪打正着,把这些年货送给那些困难员工总比真让小蔡给扔到未名湖里要好一些,林一帆是抱着这种朴素的想法去做这件事情的,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连带着心灵也得到一次净化,心里这么想着,昨晚在黄莺那里受到的刺激也便淡化了许多。

然而,这种心灵的净化却只是维持了约莫三个小时,高远的一通电话却把林一帆重新推入了一种挣扎的深渊。(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七、原来钱是果真是臭的

这是林一帆第一次到这间公司来,公司不大,说白了,就是皮包公司,从巨力拿来业务再转包给别的工厂,从重赚取差价。令人讽刺的是这间叫做三鼎机械公司的法人代表居然挂着林一帆的名号。自从几个月前和高远及刘芸两人谈定后,把身份证复印件给了高远之后就一直没再操心这事,没想到一晃到了年底,居然是收获的时候了。

“这合适吗?”林一帆打开档案袋,扫了一眼里面装着的约莫四五万元现金,不安地问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集团里但凡有这种机会的,大都会这样做,只不过面上都装作不知dào

罢了。”高远微笑着点燃一支烟,接着道,“你也知dào

,我们集团是国有企业,挣多挣少都是国家的,我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地干,结果挣的钱却不是自己的,你说冤枉不冤枉,所以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我们光明正大地,不从帐上拿走一分钱,就没有问题。”

林一帆一想,这个大环境也确实是如此,现今正在大变革,各种政策法规比较混乱,正所谓浑水才能摸鱼,再上面的林一帆无从知晓,但像杨杰之流的作为是看在眼里的,即便高远刘芸以及张菊兰等也是明目张胆,即便宁玉琦老陈头也是跃跃欲试,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由此可想上面的情况也能略见一斑了。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还能害了你不成!如若真有什么事,那我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跑不了不是么?”高远见林一帆还在犹豫着。便拿起档案袋塞到他手里。

见高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一帆似乎算是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暗叹了一口气,便不再推辞,收了钱放入了挎包里。

“呵呵,这就对了嘛!兄弟,以后跟着我,我是不会亏了你的!”高远拍拍林一帆的肩膀呵呵笑道。

“那刘总那边?”林一帆问道。

“你放心吧,刘总那边我也会安排好的!”高远异样地看了林一帆一眼。解释道,“因为时间有限,公司正常运作没多长时间,所以分红少了点,明年一定会大不一样的!”

“高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一帆摆手笑道。

其实高远何尝不明白林一帆的意思,这是典型的同罪心理,三个人一起参与犯罪,如果其中一个人没有得到好处,那么另外两个得到好处的。心里便会缺少安全感。所以高远看着林一帆强作镇静的模样,心中也是暗笑。这还是个菜鸟呢!

“对了,小林!开发区新厂开工在即,我考lǜ

再三,总觉得有些漏洞还是要堵一堵的!”高远突然想起了似的,看了林一帆一眼道。

“高总是说德尚的事吧?”林一帆道。

“小林可果真是个聪明人啊!”高远赞了一声道,“既如此,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那里有什么好办法,和德尚合zuò

的事原本就是子虚乌有,尽管集团那边被我们忽悠着掏了六百万出来,但到最后恐怕还是过不了验收审计这一关,到时可就真的躲无可躲了!”林一帆咂着嘴,不禁摇头叹息道。

“这也正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怕挨批挨整,我就怕到时这个项目被集团叫停,那可就完全打乱我们的计划了!”高远苦笑道。

对于高远的微小企业创业园计划,林一帆从内心是认可的,这高远虽然捞钱技术一流,便平心而论,他的能力还是有的,一些设想也很超前,很有前瞻性,这巨力公司在他手里折腾到现在这个规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所以,在德尚造假的事情上,尽管一开始林一帆是被动参与的,但后来,特别是在听了高远的创业园计划后便渐渐地主动地配合着他在做一些事情了。

即然上了贼船,就断没有中途下船的道理了,于是,林一帆长吸了一口气道:“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高远眼睛一亮道:“怎么个医法,快点说说看!”

“我们和德尚的亚太区代表斯密特先生还是一直保持着联系的,我看是不是可以尝试这样,把斯密特先生聘为技术顾问?”林一帆沉思了片刻,提出了一个想法。

“你的意思是……挂羊头卖狗肉?”高远是个老狐狸,自然一点即通。

林一帆呵呵笑而不语。

“哈哈,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应该值得一试!只不过,不知dào

这斯密特是不是请得动呢?”高远先喜后忧道。

“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又不要他真干什么事,挂个名而已,开工那天,请他来免费旅游一圈,还能得到一笔不错的额外收入,何乐而不为呢,除非他是傻子。”林一帆道,“当然,如果他真的能够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意见的话,我们也不介yì

再多付一些费用。”

“不错不错,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只是时间太过紧了一些,按计划过了年我们就要动工了。”高远赞同道。

“高总,其实这个事情我已经在进行了,斯密特先生也已经回函表示了初步同意的意向!”林一帆笑眯眯地道。

“好小子,原来你还给我留着一手呢!”高远笑骂道。

“没办法,我只是不想被你拉下水,我还想留口气呢,这是我不得不找的后路!”林一帆稍稍正色道。

“唉,大可不必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现在只是查漏补余罢了,事情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高远摆摆手,有些不以为然地道。

见高远这副作派,林一帆心中不禁暗叹,自己是不是城府太浅了,那高远三言两语地就把自己的后招给骗了去,看来以后是该好好地留个心眼了。于是,林一帆冷哼一声道:“也许吧!我该走了,还有事呢!”

高远听了一愣,得知刚才的话怕是引起了林一帆的不悦,便脸上堆满笑容道:“能有什么事呢,咱哥俩好久没喝一杯了,要不,中午乐一下?”

“抱歉得很,下回吧!下午我还要到惠州去见一朋友,再见了!”林一帆淡淡地笑着告别。

高远也不再勉强,便目送林一帆离去。见林一帆的汽车远了,高远冷笑一声道:“还真以为翅膀硬了,敢给我脸色看!小林啊小林,你还嫩着呢,可千万不要恃才傲物啊!”

……

林一帆将车停在路边,拉开挎包,取出档案袋,细数了一下,整整有五万。“他娘的,挣钱原来是这样容易的!”林一帆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接着把座椅放下些,半躺着,忍不住又拿起档案袋送到鼻前闻了闻,却是一股难问的异味,便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钱是果真是臭的!”

怀里抱着那么的钱,心里自然想起以前没钱的日子来。

突然,林一帆猛地睁开眼睛,一个怪异的笑泛在唇角,“要是丁雪雯看见那么钱会怎么想?”林一帆这想问自己,但显然,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或者说这个答案注定是不能让林一帆满yì

的,因为此刻他想起了朱燃其人,比起万乐建筑,这些钱就是个屁。

林一帆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地把档案袋扔到副驾座上,但瞬间却作了一个决定,于是发动汽车直接上了银行去,在自己的卡里存入了两万块,然后又去了邮局,把剩下的三万块全部汇到了惠州大学的金钥匙助学基金会的帐户里。

看着手里的汇款凭证,林一帆的心情总算是好转了起来。(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八、孤男寡女

该办的事差不多都办完了,林一帆把车开回绿庭园的别墅,一个人泡了碗面吃,然后又在吉利的沙发上躺着小睡了一个多小时,才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往临江车站去,待上了车才给小珂挂了电话。

当林一帆慢悠悠地踱出惠州车站时,发xiàn

一袭紫衣的小珂早已在马路对面等着了,见到林一帆出来便远远地招手,也亏了她眼尖,车站门前可谓是人山人海,居然一下子就锁定了他。

“你怎不坐车里等呢?外面怪冷的!”来到跟前,林一帆望着小珂冻得有些苍白的脸问道,心里不由生出了许些愧疚来。

“不要紧,我怕你找不到我,错过就不好了!”小珂笑笑道。

“真是的,不是都有手机么!”林一帆嘟哝了一句,不敢再看她的笑脸,便自己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事情都办完了?”小珂也坐了进来问道。

“办完了!”林一帆回答道。

“这么说,从现在开始,你的时间都归我支配了?”小珂笑盈盈地扭头看着林一帆道。

林一帆望了小珂一眼,却是不敢接触她的眼神,便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你得管吃管喝管住。”

“好吧,那就算我包养了你吧!”小珂玩笑道,说着便发动了车子。

不一会,车子便停在了一个菜市场门口。

“到菜场来干嘛?”林一帆不解地问道。

“废话,当然是买菜了!”小珂白了他一眼,但推他下车。

林一帆也没法。既然被她包养。当然一切都得听她的了。于是只得被她牵着一起进了市场。

很显然,对小珂来说,进菜场不是个好主意。结果当然是花了超贵的钱,却买了二等的货,缺斤少两自是更不必说了。不过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林一帆也不说破,只是微笑着任由她折腾去。

买完菜回到市场门口,小珂又看中了小贩车上的苹果。

“老板。这红富士真不错!”小珂抓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把玩着道。

“那当然,这是正宗的红富士,包甜包脆,姑娘要不要称一点?”小贩热情道。

“那就称一点吧!多少钱一斤啊?”小珂问。

“不贵的,三块钱一斤!”小贩道。

“这么贵,便宜点,你看十块钱三斤如何?”小珂挑了一些,一边往袋子里装一边讨价还价道。

小贩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道:“好说好说!看姑娘长的俊,我高兴。就按你说的价给你好了!”

林一帆听着也没太注意,不过回到车上却越琢磨越不是个味。便扭头对小珂笑道:“真看不出来,我们的大编导小珂同志居然还是个还价高手呢!”

“那当然,不过我只是偶尔露峥嵘罢了!”小珂得yì

地格格笑道。

“呵呵,你这偶尔露峥嵘果然不是吹的,你看啊,明明是红星苹果却偏要主动说成红富士,明明人家卖三块钱一斤却偏要给人家三块三一斤……”林一帆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你这人可真是的,既然知dào

为什么不说,倒叫我在人家面前出糗,这会儿却又来嘲笑我!”小珂不等林一帆说完,便一边伸手去掩林一帆的嘴,一边涨红了脸扭捏着嗔怪道。

林一帆没想到像小珂这样睿智利索的人居然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心中一阵欢喜,便捉住小珂的手。

小珂挺了挺腰,没有立即抽回自己的手,眼神有些灼热地和林一帆对视了一会,才轻声道:“我要开车了!”

“啊,啊,好,开车吧!”林一帆有些失态地赶紧松开小珂的手迭声道。

卟哧一声,小珂突然笑了起来,低语了一句:“傻样!”

“什么?”林一帆有些尴尬地问。

“没什么,我说,为了惩罚你看我笑话,今天的晚餐可就交给你了!”小珂一脸坏笑道。

“好啊,没问题,今晚我一定露一手!”林一帆悻悻地笑道。

……

正是除夕,华灯已放。

窗外,寒意深沉,却有烟花浪漫。

室内,孤男寡女,却是暖昧情浓。

烛是红烛,酒是红酒。小珂的脸映着烛光,越发的娇憨可爱起来,林一帆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好kàn

么?”小珂胳膊肘支在餐桌上,双手捧起粉脸问道。

“好kàn

!”林一帆就像中了蛊似地有一句答一句。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不骗你!”

“我却不信呢!”小珂吃吃浅笑着,一副娇柔模样。

“你真的好美!”林一帆浅饮了一杯红酒,由衷地赞叹道。

“好吧,就姑且信了你的鬼话!”小珂也跟着饮了一杯,然后感叹道:“今天这酒真好喝啊!”

“我也觉得呢,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林一帆为小珂斟了一杯,却感觉有些浮,酒瓶轻轻地触碰着杯沿,弹奏出悦耳的声响。

“你今天的嘴可真甜!”小珂也似乎有些醉了,话也越发大胆起来。

“甜么?那得尝了才知dào

!”林一由继xù

说着俏皮话。

“呵呵,你可别勾引我,忍不住了我可真会去尝尝的。”小珂一边呵呵笑道,一边解开外衣,嘴里嘟哝着,“我怎么感觉有些热呢!”

林一帆看着,眼珠子掉了一地,生咽下一口口水笑道:“热就脱了吧,这里又没有外人。”

“说得也是!”说完,小珂居然真的把外面那件回家才换上的对襟线衣给脱了,露出了里面的紧身羊绒衫。

林一帆见状,心中暗叹:凹是凹,凸是凸,多一分嫌胖,小一少嫌瘦,胸如驼峰,腰似细柳,臂比粉藕……果然端得是一副好身材!

“要不,我们跳支舞吧!”小珂睥眼看了林一帆一眼,藏起一朵笑容,微微摇晃着站起身子邀请道。

“好,好,好啊!”林一帆轻轻握住小珂的手,却有些语无伦次地笑道,“如果待会儿我踩了你的脚的话,你就忍着点疼!”

“没个正经!”小珂娇嗔一声,暖昧地捏了捏林一帆的脸,然后把手滑到林一帆的肩膀上。

音乐很是舒缓,很是唯美。

小珂贴得很近,林一帆搂着她的腰,闻着她发际飘散出来的女人的异香,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手里也不自觉地重重地贴在了小珂的臀上,还微微捏了一下。

小珂娇呼一声,身子却贴得更紧了。

林一帆似乎感觉了小珂的凹陷,分身也渐渐地苏醒过来。

不知何时,小珂的双手已完全地环绕着了林一帆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在林一帆的耳根,突然,小珂一口含住了林一帆的耳垂,一种酥麻感顿时传遍了林一帆的全身每一个细胞,他好像有些迷失了。

“嘣……叭!”

一声惊雷在窗外突地爆zhà

开来,直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也震得林一帆心头一片空明,从迷蒙中一下子清醒过来。

林一帆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珂,轻声道:“对不起,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小珂一脸愕然地松开林一帆的脖子。

林一帆轻轻推开小珂,抱歉地笑笑。

小珂看着林一帆转身快步进入洗手间,关上门,听见上了锁保险的声音,一扫之前的醉态,一丝坏笑挂在了嘴角,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洗手间里。林一帆也是一脸笑意,心中却暗忖,幸亏了这一声爆竹,要不然接下来还真不知dào

如何应付下去了。

窗外的烟花散落着奇异的光芒一闪一闪地映照在玻璃上。屋里的两个人隔着一扇卫生间的门也正各自心照不宣地盘算着接下来的火花游戏该是如何上演。(未完待续……)

PS:抱歉,因前几日公司搬迁,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只得旷工三天,在此说声抱歉,同时还是要请各位读者继xù

捧场,大力推荐或收藏,谢谢你们!

一百五十九、原来一切都是戏

原来一切都是戏。

相互吸应是真,意乱情迷也是真,但两个人之间总感觉隔着些什么,也许是防备,也许是矜持,也许是等待,也许是虚伪,也许是根本就没有做好准bèi

……

小珂明白,像林一帆这样浑身上下充满着吸引力的男人,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所以她从来就不奢望林一帆是白纸一张,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一定是一个无趣而笨拙的男人,她可能会很失望的。但她同时也在担心着,担心着一旦接触到林一帆的真实内心才会真zhèng

的大失所望,因为她能从林一帆的眼睛里读出那种掩藏着的不安份来,所以她在等待,等待林一帆作出选择,然后向她攫取名利,如若真到那时,她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脚把他踢开的。

但是不得不说,到目前为止,这个让自己心动却又看不透彻的男人丝毫没有露出马脚来,他掩饰得很好,说到底每一次对他的帮zhù

都是小珂主动提及的,他却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也从来没有暗示过什么,自己却总是不知不觉地被他牵引着走,这大概也是今晚她作出这些暧昧举动的原因,因为她想仔细看看林一帆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美色当前,一般的男人大概都是抵御不住的吧?大概都会方寸大乱的吧?只要乱了就一定会露出本色来吧?所以尽管有些冒险,但她还是乐意一试。结果却是这个男人逃跑退却了,这让小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很是欣慰。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失望。莫非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还不够么?

就在小珂思绪万千的时候。林一帆却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泼在燥热的脸上,然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变形得有些丑陋的脸,却感觉着渐渐地有些不认识了。

对于小珂,林一帆有自己的想法。不可否认,小珂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女孩子,如果没有遇见吉利。林一帆也许会考lǜ

,但也只是考lǜ

而已,因为小珂这个人太过于冷静和睿智了,也许是跟她的家庭背景有关吧!林一帆总觉得自己跟她不是一口锅里的菜,她太过于遥远了,也太过于高不可攀了,也许还是自己的自卑心理在作怪吧,他觉得自己和小珂之间不存zài

发生任何交集的可能性。

可她毕竟是小珂呀!她可不是任何人想接近就能接近的了的,而且看得出来,小珂喜欢自己。所以。说不心动当然是假的。

这几个月来林一帆一直在人神交战,却是各有胜负。一方面自己渴望成功,这小珂对自己是个绝对的助力,另一方面林一帆却又不屑于采用这样一种方式,感觉着就像一场交yì

似的,他从内心里反感这样出卖自己。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小珂对他实实在在的帮zhù

却也是事实,诗集马上就要出版了,在《惠州晚报》、《三角洲》杂志差不多以每周一文的速度在发稿,在巨力公司得到话语权和利益以及在集团层面得到了培养和提拔说到底也是借势于小珂的背景。所谓食髓知味,从内心来讲,林一帆是有些动摇了。

这一点林一帆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今晚面对小珂出乎寻常的亲近,林一帆也想把戏做足的,面对这样一个尤物,如果没有一点反应那也就不是男人了,刚才有一些瞬间也是真实情感的流露,毕竟小珂是个出色的女人,林一帆从心底里除了感激还是挺喜欢她的。

面对小珂,注定是矛盾的。林一帆倒是想把小珂定义为可以交心的朋友,但是小珂会怎么想呢,从今晚她的举动来看,显然她想得到的更多。

咚咚咚,小珂在敲门并带笑问道:“你没事吧?可别在里面睡着了啊!”

“没事,就好!”林一帆应了一声,重新收拢思绪,取了一方毛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后走了出来。

厅里已打开了灯,桌上的浪漫道具也已收进了厨房。

小珂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微微有些潮湿的鬓发停顿了一下,笑道:“怎么,你用凉水冷静了么?”

林一帆听了一窘,他是没想到小珂居然这样直接地问,便腆着脸皮笑道:“是啊,幸亏我意志坚定,刚才差一点就被你给勾引了去!”

“切!”小珂白了他一眼,把屁股挪过去一些,给林一帆留了一个位置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一帆紧挨着小珂坐下,装出一副急色的样子,拿起小珂的手握在手里道:“不过我还是想通了,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要不,我们继xù

?”

“好啊!”小珂盯着林一帆的脸,笑眯眯地应道。

“啊?”林一帆不禁语塞了,原本想调戏一下小珂的,却没承想反过来被她给调戏了。

“好啦,别装了!”看着林一帆的尴尬模样,小珂格格笑了起来,顺势抽回自己的手道:“你就老老实实地坐一会吧!”

“呵呵!”林一帆讪讪地干笑了两声。

“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小珂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林一帆道。

“当然可以!”林一帆被她看得有些心谎,便提议道,“可以把它变成个游戏吗?”

“噢?怎么玩呢?”小珂被提起了兴趣。

“很简单,你问的问题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回答你,然后我会问你同样的问题,你也必须毫无保留地回答我,可以吗?”林一帆解释道。

“好像有点意思!”小珂咬咬嘴唇,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你所提的问题,如果是自己不想回答的,那么最好也别拿来问我!”林一帆笑道。

“没问题,那我开始问了?”小珂抬起头道。

“那好,你先问吧!”林一帆道。

“你有几个女朋友?”小珂问道。

“呵呵,我就知dào

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林一帆呵呵笑道。

“别笑,好好回答这个严肃的问题!”小珂掐了他的胳膊一下道。

“一个!”林一帆心底把吉利和雪雯以及苏姐盘点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答道。

“不老实,我看你犹犹豫豫的,一定没说实话!”小珂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一帆道。

“天地良心,我说得肯定是实话,我刚才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以前谈过的女朋友也算进去罢了!”林一帆当然不会承认,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不过好在小珂没有再纠缠下去。

“她是作什么的?”小珂继xù

问道。

“打住,打住,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你还没回答第一个呢!”林一帆不平道。

“以前大学里谈过一个,毕业后就分手了,现在还没主,正待价而沽!”小珂嘻嘻笑道。

“沽你个头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东啊?”林一帆笑骂道。

“别打岔,赶紧回答我的第二问!”小珂不依不饶道。

“她是做园林设计的。”林一帆老实回答,然后反问,“你呢?”

“你傻啊?我刚才不是说了现在没男朋友么!”小珂敲了一下林一帆的头笑道。

“那不成,要是你一直绕着男女朋友的话题转,那我岂不是太吃亏了,不行,现在没男朋友,那就说说以前的,比如大学里那位!”林一帆赖皮道。

“他哎,回他的山里种蘑菇去了!”小珂倒也不回避,坦然得很。

“种蘑菇去了?”林一帆倒是有些意wài



“那是他的理想!”小珂微微有些黯然地道。

“你就没考lǜ

跟他一起种蘑菇?”林一帆追问道。(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柳下惠

小珂苦笑一声道:“我倒是想呢,但是有时候想是一回事,真zhèng

去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林一帆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确实,像小珂这样的家世背景怎么可能把女儿嫁到山里去呢,“但这应该不是唯一的选择吧?”林一帆问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不是吗?”小珂微微摇头,颇有些落寞地反问道。

“正因为他坚持了自己的骄傲,所以你才会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对吗?”林一帆道。

“也许吧!”小珂长吁了一口气,叹道,“不过,都过去了,只剩下一些细碎的回忆罢了,而且也远远谈不上美好!”

说起回忆,林一帆自有感悟,脑海里不由映现出楚翘的倩影,脸色也便黯淡下来,不再言语。

“你在想什么呢?说我的故事,你倒是跟着狐悲什么?”小珂重新收藏起记忆,见林一帆一脸戚色,便用膝盖顶了顶林一帆的大腿笑道。

“呵呵,我刚刚翻了个筋斗云,去太上老君那儿偷仙丹去了!”林一帆回过神来胡扯道。

小珂也不理会他,赏了他一个白眼道:“该是我问你呢,却被你讨了便宜,现在说说你的故事吧!”

通过刚才的一番言谈,林一帆对小珂又多了一些了解,感觉她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高高在上,心里自是有意亲近,倒也愿意和她分享自己的故事。这样一则拉近两人的距离。另一则也可断了小珂对自己的念想。也许两人做一个真zhèng

的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林一帆盯着小珂的脸认真地问道:“一定要说吗?”

小珂迎着林一帆的目光十秒,然后垂下眼睑,叹口气道:“也罢,说实话我对你的烂事并不感兴趣!”

林一帆对小珂的回答并不意wài

,因为好奇是女人的天性,然而小珂毕竟还是小珂,这大概也是她的真zhèng

魅力所在吧!

没有话说的空间是凝滞的。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窗外的爆竹声越发密集起来,怕是不早了吧!

终于,林一帆站了起来,轻声道:“我该走了!”

“就住这儿吧!”小珂迟疑了片刻道。

“什么?”林一帆稍稍有些意wài

,虽然开始玩笑说让她管吃管住,但真要住在这里却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但也不能一口拒绝,“不太方便吧?”林一帆环视了一下房间道。

“切!”小珂假装轻蔑地哼了一声道,“又不是没住过!”

林一帆无语了,确实。也不是没住过。不过说回来,这也没什么。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套,只有一间卧室,但大不了住沙发就是了。

见林一帆的眼神在沙发上扫,小珂一笑,也不理他,自是去了房间折腾,过了一会出来道:“你也别打那沙发的主意了,夜里冷,都睡房里吧!”

“别,你可别考验我了,两个人挤一张小床,我可做不了柳下惠,要不我还是在这沙发上将就几个小时吧!”林一帆重新恢复了笑脸,玩笑道。

“想得美!”小珂踢了他一脚骂道,“地铺我已经为你铺好了,晚上你可给我老实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待会儿你把我手脚给绑了吧!”林一帆道。

“好主意,我会考lǜ

的!”小珂呵呵笑道,“好了,不跟你闹了,我先去洗漱了!”

小珂洗漱完便先进了房间。

林一帆走进洗手间,却见小珂已为他准bèi

好了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倒也不着急,拿起手机给吉利发了个问候短信。

不一会儿吉利便回了信息过来,首先是抱歉不能陪他一起过年,然后又是一堆腻歪的情话,林一帆看了一笑,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恋爱中的女人呢,也不嫌肉麻!”

接着又和吉利往复了好几条,待最后道了晚安后,林一帆又给苏姐发了一条,却是半天也没见有反应,无奈,只得粗粗洗了一把便去了小珂房里。

房间里已是春意融融了。

林一帆扫了一眼床上,见小珂早已钻进了被窝,被子直拉到下巴处,当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林一帆不觉笑道:“我说,你还真把我当作色狼防备啊?”

“我是怕冷才这样的好不好?”小珂眉睫生笑地辩解道。

“真的怕冷么?要不要我也上来给你取取暖?”林一帆调戏道。

“睡你的觉吧!”小珂骂道,心中却想起前日晚上自己确实是怕冷半夜爬上了林一帆的床,脸上不由一阵发烧。

林一帆虽然奇怪小珂怪异的脸色,但也没多说什么,便依言躺了下去道:“我躺下了,开关在你那边,你关灯吧!”

小珂悉悉索索了一会,终于伸出粉藕一般的臂,摸到了开关,叭地一声关了灯。

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才稍稍能分辫出些东西来。

林一帆闭上眼,都数到两千了,可哪里睡得着,闪现在眼前的却全是那一截粉藕,没想到小珂的脸虽然因为一直在外面跑显得有些黑,可身上的肉竟然也是如此的白嫩,当真是有些意wài

的很。林一帆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强压住男伯旖念,心中却暗暗叫苦,看来这柳下惠真是不好当啊!

“你睡着了吗?”小珂突然侧过身来问道。

林一帆没有支声。

“别装了,我知dào

你没睡着!”小珂扔过一个枕头砸在林一帆的头上。

林一帆卟哧笑出声来道:“美人在侧,那里睡得着啊!”

“就没个正经!跟你说正事。”小珂嗔道,“刚才你在洗手间的时候我舅舅打电话过来叫我明天过去吃饭呢!”

“那你过去就是了,我自己能顾自己的。”林一帆淡淡地道。

“你就不想见见你们临江的父母官?”小珂呵呵笑道。

“明天是你们的家宴,我去不合适!”

“其实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他知dào

你的存zài

。”小珂突然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在他们眼里,怕是已经把你当作我的男朋友看待了!”

林一帆明白小珂的话外之音,尽管两人之间还没到这一步,目前还停留在好朋友这个层面上,但他们可不这么想,尤其杨逍就一直把她当作妹夫看待了,事实上,林一帆自己也从来没有当面否认过,这回只怕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你怎么不说话?”小珂问道。

“小珂,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我……”林一帆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要说抱歉,你没做错什么,也什么都没做。所以,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事实上,你只要和我站在一起,有时候就根本不需yào

你去做什么。”小珂道。

小珂是个睿智的女人,原来她什么都看在眼里。林一帆突然觉得心有些发慌。

“不管主动也好,被动也好,看来这场戏还得演下去啊!”小珂接着道。

“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林一帆道。

“无所谓公平不公平,谁叫我愿意呢!”小珂在黑暗中闪烁着眼睛道。

“小珂,我真心地谢谢你!为了我这个小人物,你不值得!”林一帆有些语塞地道,心中却暗忖确实该好好审视一下眼前这个有些混乱的局面了。

“我知dào

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早就说过,我不会逼你的!”小珂有些苦涩地笑道。

林一帆没有说话,面对小珂这样一个女人,还能多说什么呢。

“都过半夜了,睡吧!”小珂翻过身去,把脸朝着墙壁道,“养足精神,明天你可一定得通过考试啊!”(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一、父母官

夜里注定是难以入眠的,即便小珂也是如此。两人几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醒来时都要快过九点了。但小珂还是坚持亲自做了早餐招待林一帆,并笑言是为了答谢他昨晚的烛光晚餐。然而小珂的手艺林一帆却实在是不敢恭维,连个面包片都烤不好,就更别指望剪个荷包蛋,熬碗鸡丝粥之类的了。不过林一帆还是应该感到幸运,因为这是小珂平生第一次做早餐给一个男人吃。

林一帆有些勉为其难地啃几两片糊面包,喝了一杯牛奶。等小珂收拾完了,两人便一起驾车去月亮湾。

“哟,是小珂来了!”孙姨见到小珂便脸上乐开了花似的,拉住小珂,捏捏她的脸笑道,“让阿姨瞧瞧,哎哟,丫头长得是越发水灵了呢!”

“孙姨,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我的脸黑我自己知dào

,您这可是在埋汰我呢,作为长辈可不带这样捉弄小辈的!”小珂搂住孙姨撒娇道,冷不防在她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朝身后努了努了嘴。

孙姨呵呵笑着打了她一下,然后笑眯眯地朝林一帆点了点头道:“小林来了,快进来吧!”

对于孙姨,小珂在来时路上向林一帆作过介shào

,知dào

她是杨逍小时候的家庭老师,后来杨逍母亲早早病逝,为了照顾杨逍,他舅舅便娶了她续弦,所以和林一帆自己的情况有些相妨,杨逍和孙姨的关系也不并是很融洽,这也是杨逍成为今天这副二世祖模样的主要原因,而那时候小珂的父母都忙于工作。就把小珂也交托给孙姨照顾。而孙姨考lǜ

到杨逍的关系。没有再要孩子,就把一个母亲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小珂身上,所以,即便把小珂称作孙姨的女儿也一点都不为过。考lǜ

到这层关系,林一帆自然不敢怠慢,便朝孙姨恭敬地微微躬了躬身,然后把一直提着的礼物递给孙姨,脸上带笑道:“孙姨好。这里有小珂买给您的神功元气带,听说你的腰不太好,你试试,说不定会有些效果!”

“我可不敢贪功哦!是你买的就是你买的,干嘛要推到我的头上?”小珂白了林一帆一眼道。

林一帆一愣,这明明就是小珂买的,却偏要算到自己的头上,却又不能说破,便只能尴尬的笑而不语。

孙姨见状,也便知dào

了个大概。明白小珂对这个林一帆可谓是用情至深,便点了点小珂的额头嗔骂道:“你这丫头!”说完。接过袋子,从中取出元气袋,在腰间比划了比划笑道,“什么你的我的,你们俩就分得这么清么?”

“孙姨……”小珂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便拉长了声音扭捏地叫了声,然后拉着孙姨进了客厅。

林一帆跟在她俩身后,透过小珂的肩膀见到一五十多岁,头发稍稍有些灰白的清瘦男人正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心想这大概便是自己在临江的父母官杨书记了。

“小珂啊,你给孙姨买了礼物了,那给舅舅的呢?”杨书记不待他们说话,便抬起头先喊出了口,大概是他们在门厅外的说话全被他给听去了。

“舅舅!”小珂快前了两步,挨着杨书记坐下,发嗲地摇晃着他的胳膊道,“我怎么可能忘了舅舅呢!”

“你这孩子,也不晓得到临江去看看舅舅,我可是听说你经常去临江呢!”杨书记慈爱地摸摸小珂的头笑道。

“我哪有经常去临江啊?”小珂噘嘴否认道。

“立群啊,孩子们给你买了两饼普洱呢!”孙姨一边说一边从刚才的袋子里取出茶叶放到了茶几上。

杨立群哦了一声,收住笑,把目光停留在孙姨身后的林一帆身上,过了半晌,才说了声:“坐吧!”

“杨书记好!”林一帆明显感觉到杨立群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寒意,心头不禁一颤,但也只是一瞬,可谓无欲则刚,来之前林一帆便已作好准bèi

,原本就不打算和小珂发生什么男女关系,尽管小珂有自己的想法,但林一帆还是尽可能地把和小珂的关系定位为普通朋友关系,所以,到时能借势得到一些帮zhù

就借些势,不能借势也无所谓,大不了打回原型就是了。心里这么想着,林一帆的紧张感也便消退不少,眼中渐渐清明一片。

杨立群可谓是阅人无数,见林一帆刚开始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稍稍有些局促,但一会儿便恢复了神情,而且坐得端正,呼吸均匀,不卑不亢,心中不由暗暗称奇,但脸上还是不露声色,拿起茶几上的茶饼,送到鼻前嗅了嗅,赞叹道:“果然是好茶啊!”然而却突然脸色一变,严肃地问道:“小珂啊,这个成色的普洱茶应该价值不斐吧?”

小珂却是不吃他这一套,呵呵笑道:“舅舅,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确实,这两饼茶还值些钱,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就是,这是在家里,你是不是看谁都像违法乱纪之徒啊?赶紧把你那副嘴脸给收起来!”孙姨忍不住也在一旁埋怨道。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是我去年去云南采访的时候,遇见一个茶商被当地zf给坑了,我看不过去,便利用媒体给他的事作了深入报道和爆光,最后迫于舆论压力,当地zf把茶厂还给了他,所以他很感激我,今年就给我寄了这两饼茶叶来。”小珂解释道。

“噢,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杨立群皱眉道。

“那个茶商经营得很好,引起了当地一些太子党的注意,便设计害他,利用行政手段夺了他的茶厂。”小珂道。

“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还有没有王法了,这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了?”杨立群不禁有些气愤填膺,忍不住拍起了茶几。

“舅舅,舅舅,你小心点,这是咱自己家的茶几,拍坏了还是要花钱去买的。”小珂调皮地抓住杨立群的袖子呵呵笑道。

杨立群被小珂这么一说,也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孙姨和林一帆也都不禁莞尔。

“什么事啊,大家那么高兴?”正这时,杨逍进得门来,插嘴问道。

“杨逍回来啦?”孙姨迎了上去,接过杨逍手里大包上包红红绿绿的补品,吃力地放到了茶几脚下。

杨立群扫了那些补品一眼,脸色阴冷下来,一副不待见儿子的模样。

林一帆站起身来,和杨逍打了声招呼。

“一帆也来啦?”杨逍和林一帆点了点头,一把脱去羽绒大衣,只剩了一件棉衬衣,然后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还晓得回来呀?”杨立群横了杨逍一眼道。

“呵呵,老爷子,你不也昨晚才回来么?”杨逍嘻皮笑脸地道。

“好了,别老摆着一副臭脸,谁也不欠你钱!”孙姨嗔怪地推了推杨立群,又对杨逍道,“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可别感冒了!”

“还是孙姨关心我!”杨逍嘻笑一声,听话地重新把大衣给披了身上。

杨立群没再理杨逍,却看着林一帆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后你还是少和他掺和在一起的好!”

林一帆笑笑,然后淡淡地道:“杨书记,我会注意的。不过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其实杨逍身上也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的。”

杨立群作为临江的一把手,从来就是一言九鼎,何人敢违抗,今天居然被眼前这个小子吃了个软钉子,不由心生怒气,冷哼一声道:“那你的意思是介yì

我把你们两个归为一类咯!”

林一帆听出了杨立群话里的威胁意味,不禁暗叹一声。(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二、担心

小珂见情状不妙,便娇声叫了一声舅舅,回头给林一帆使了一个眼色。

杨立群自然禁不住小珂的纠缠,面色稍霁,朝小珂摆摆手道:“小珂你稍安勿燥!”然后把目光重新投到林一帆脸上冷声问道,“小子你怎么说?”

见杨立群一副高高在上,威严有加,但看谁都不入眼而且好像已经吃定了他似的轻蔑嘴脸,倒把林一帆已渐渐快要消磨殆尽的傲气重新给激发了出来,于是林一帆轻笑一声道:“杨书记,在您这个大领导面前,我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杨立群不等林一帆说完便接口问道。

“只不过你是大领导,想把我和谁归为一类自然是你说了算,我是无法左右的。”林一帆一脸风清云淡地笑道,殊不知这句话出口,手心里却已全是冷汗。

林一帆的话说得很是明白,意思是你愿意把我和谁归为一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左右不了你,当然,你也左右不了我。

话一落口,现场的气氛似乎瞬间变得凝固起来,孙姨一脸惊讶地看着林一帆,张口说不出话来,那杨逍则是饶有意味地冷眼旁观着,却是一脸笑意,而小珂更是紧张地拽紧了杨立群的衣袖不知如何是好。

杨立群轻轻拍了拍小珂的手,身子微微朝沙发上靠了靠,虽然半眯着眼,便是眼睛里透出的那两道精光,却直逼得林一帆心头一凛,使得林一帆下意识地挺了挺腰。以期表现得不要太过弱势。

尽管很细微。但林一帆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杨立群的法眼。杨立群暗笑一声,你小子还是嫩了点啊。

“哎哟,好了好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孙姨回过神来打圆场道,“立群你也不要冷着一张臭脸了,别吓着了孩子们!”

杨立群哈哈笑道:“你看他们像是被吓着了么?”

孙姨没有理会杨立群,看着林一帆笑道:“小林啊,你也不要再杨书记杨书记地叫了。这是在家里,不比外面,放松些的好,就随着小珂叫舅舅吧!”

“是!”林一帆微笑着晗首示意道。

“那你们爷三聊着!”孙姨给小珂使了个眼色道,“小珂走,帮阿姨一起到厨房帮忙去!”

小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嘻笑着跳了起来,捧起一饼茶叶便跟了去厨房。

“呵呵,你小子挺有性格嘛!”杨立群见二女走了,脸色也稍稍平复。指着林一帆呵呵笑道。

“是,杨书记批评得是!”林一帆回答得很是艺术。

杨立群却似乎不太满yì

。微微皱了皱眉头,便又沉下了脸去,过了半晌才问了句:“听说你在仲超然手下做事?”

“是的,我在红星集团下面的巨力公司做事。”林一帆道。

“一帆混得还不错,现在已经是巨力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还兼着集团的团委副书记呢!”杨逍打着哈哈补充道。

“混?你以为谁都像你都靠混的?”杨立群炝了杨逍一句。

杨逍耸耸肩,朝林一帆挤了个鬼脸,然后讪讪地便不再多嘴。

“仲超然这个人接触多么?你怎么看这个人?”杨立群回转脸继xù

问林一帆。

这时小珂泡了一壶普洱茶出来,林一帆便接过茶壶,一边为杨立群斟茶一边道:“有过接触,但次数不多,不好说。”

杨立群哦了一声,端起茶杯闻了闻,深吸了口气,然后小嘬了嘬,赞道:“果然是好茶啊!”

“是啊,我仔细看了看这两饼茶,怕是也有三十年左右的时间了,这普洱茶是后发酵茶,所谓陈化得宜,时间越老,发酵越是充分,风味越是内敛,不苦不涩,温胃消脂,是为茶中极品呢!”林一帆信口而道。

杨立群闻言,不由眼睛一亮,笑道:“想不到小林还是个懂茶之人啊!”

林一帆又为杨逍斟上一杯,然后放下茶壶,摆手笑道:“我那里是个懂茶之人,只不过是平时喜好kàn

些闲书,强闻博记罢了!”

“原来如此!”杨立群稍有失望,不过也不以为意,便接着一开始的问题道,“还是继xù

说说仲超然吧!”

林一帆一笑:“要说我们仲董事长,我看只怕是杨书记接触得要比我多吧?”

杨立群摇摇头道:“我们看人的角度不同,你但说无妨嘛!”

“即如此,那就以我的个人感受来随便说说?”

“说吧!”

林一帆沉吟了一下道:“我总结了一下,可以用四大来概括他。”

“说具体点!”杨立群显然被林一帆的所谓四大给吸引住了。

“四大就是酒量大、肚量大、目标大,魄力大。”

杨立群嘿嘿笑道:“那仲超然酒量大我是知dào

的,两瓶茅台都灌不倒他的,至于他的肚量大,你倒是说说看呢!”

“那金源房产的唐鸣放原是齐炳元的人,以前跟着齐炳元没少攻击他,在他背后做了不少小动作,可我们仲董事长上来后,不计前嫌,也不管那唐鸣放身上不干净,还是委以重任,所以才有今天金源房产的辉煌,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肚量大么?”林一帆道。

“嗯,有点道理。那另外的一大一宽呢?”杨立群继xù

问道。

“我们仲董事长的十年规划就是要把金源房产做到全国房地产业界的前五名,这个目标不可谓不大吧?就目前来看,这个目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林一帆稍稍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接着道,“据我所知,在齐炳元时代,我们红星集团净资产只剩区区四千万,负债却高达一点六亿,在职员工二千多,却背负了五千多的退休工人。而仲董事长上来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就跑了十二个国家,在国内更是三个月内跑遍了二十多个省市,四处考察,学习,取经,回来后就立马打出了下岗三分之一,聘任三分之一,招临三分之一,稳住老机械,进军建筑业的一套组合拳,结果立竿见影,第二年就扭亏增盈,如今红星集团成为了明星企业,这力度这魄力不可谓不大吧?”

“这些都是历史了!”杨立群淡然地笑笑道,“不过我听着怎么都是你给仲超然唱的颂歌呢,就一点不好的感观都没有?”

“端人家的饭碗,小林可不敢背后说坏话哟!”杨逍在一旁笑道。

“嗯,也罢,怪不得你!”杨立群难得赞同地点点头道。

“也不尽然,虽说我也一时说不出什么不好来,但是担心还是有一些的!”林一帆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噢?”杨立群有些意wài

地,挥手示意道:“担心什么?说说看!”

“盛极而哀!”林一帆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来。

“嗯!”杨立群闻之,不由陷入了沉思。

“好了,大家快洗手吃饭了!”孙姨在餐厅喊道。

“孙姨可还把我们当作小孩子呢,每回都不忘叮嘱一声先洗手后吃饭!”杨逍呵呵笑着先起了身。

林一帆也跟着起了身,但没有立kè

去餐厅,而是等着杨立群。

“走吧,边吃边聊!”杨立群终于站了起来,朝林一帆挥手道。

几人倒是听话地都洗了手,然后围坐了下来。菜虽是家常菜,倒也做得精致有加,有滋有味,虽然名誉上是孙姨和小珂两人张罗的,但小珂的手艺林一帆是领教过的,估计都是孙姨的手笔。于是林一帆少不了又是不露痕迹地赞美了几句,真听得孙姨喜笑颜开,一个劲地为林一帆夹菜,倒惹得小珂都妒嫉了起来。(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三、机会可以为你创造

席间,酒是少不了的,但也喝得很随意。杨立群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脸上笑意不浓。好在有杨逍在,时不时地插科打诨说些笑话,尽管杨逍对小珂也是疼爱有加,但小珂却和他不对付,所以几番之后,这酒便喝得有些冷清了。

“你们慢慢喝吧!”杨立群喝完一杯酒,便放下筷子去了书房,还把小珂也叫了进去。

待到小珂出来时,酒早已结束,餐桌都已被孙姨收拾干净了,于是三个年轻人便坐在客厅又泡了壶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会话,林一帆和小珂便起身先行告辞。

大年初一午后的阳光很好,透过车窗温暖地照在林一帆的身上,可林一帆却感觉有些恍惚,他知dào

现在的情形很是荒诞,以这样一个虚假的身份闯入小珂的圈子不知dào

是否合适,也有些担心,更有些后怕,后怕自己是不是能够继xù

玩得起,因为这个游戏似乎越玩越大了。

刚才和杨立群的交流不算顺利,也谈不上融洽,作为惠州的一方诸侯,从他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什么,不过那才是准确的,他的所思所想不是林一帆这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所能揣度的,但林一帆还是可以感觉到杨立群似乎对他并不排斥,这多少让林一帆有些欣喜,却也有些心虚。

至于杨逍,自是不必说了,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也许是爱屋及乌罢,林一帆明白杨逍对小珂的那份疼爱和珍惜,但这却正是林一帆最最忐忑不安的。因为他没有忘记杨逍对他说过的警告之语。想到这里。林一帆感到背上凉嗖嗖的。

“你怎么啦,脸色好像不太好?”小珂一边开车一边扭头问道。

林一帆对视了她一眼,发xiàn

小珂的脸红扑扑地,而且笑意满满,自从她从杨立群的书房里出来后,就一直含着笑意。

“看我作什么?”小珂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嗔怪道。

林一帆把目光稍稍从她脸上移开些去,微笑道:“你有什么好事么?”

“当然了。我很高兴。”小珂咬咬嘴唇道。

“瞧你乐得!能有什么好事啊?”林一帆不以为然地道。

“我孙姨很喜欢你呢!”小珂又回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林一帆淡淡一笑,若有所指地道:“我看得出来,我只是担心她以后会失望啊!”

小珂闻言愣了愣,叹口气道:“唉,我也不知怎么了,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没谱的家伙。”

“没谱?”

“是啊,就是没谱。”小珂突然咧嘴一笑道,“你的风流雅事我可是知dào

得清清楚楚呢!”

“我能有什么风流雅事呢?”林一帆苦笑道。

“别装得一脸无辜,我说知dào

我就是知dào

。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小珂有些不屑地道,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意。

林一帆看着小珂的笑脸。心底却是生出一丝丝凉意来,确实,以小珂的背景,在临江这么个鸟屎大的地方,真要打听出来些事情来,还真不是一件十份困难的事情,然而倘若真是如此,这个女人可就不好相与了,到最后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看着林一帆微皱着眉头,小珂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火了,便掩饰地卟哧一笑道:“瞧瞧,被我蒙对了吧,我看你就是个花心大罗卜!”

林一帆微微摇头,也不否认,只是叹口气转脸对小珂道:“小珂,确实,在临江,甚至在惠州,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透明人,对于你的能力我毫不怀疑。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刻意欺骗过你什么,也不想欺骗什么。也许你对我有所好感,这一点我非常感谢,同样,我也确实很是喜欢你,但也仅此而已。当然,对于你的帮zhù

,我很是感激,但我并不希望以我感情和人格作为回报,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顺便说一句,我确实有女朋友了,她很好,说不定过了这个春节我们便会订婚。”

听林一帆说了这么多,出乎意wài

的是小珂竟然没有插嘴,只是冷静地打开双跳灯,把车停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下之后,才回转身来,捕捉住林一帆有些躲闪的目光,沉默了半晌,突然一笑道:“下午我们该怎么过?”

“什么?”林一帆颇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是着实想不到小珂居然选择了回避。

“要不我们去逛街吧?”小珂提议道。

“好,好吧!”林一帆有点不解地结巴着应道。

“那好,咱先回家换衣服!”小珂重新发动了车子,不再看林一帆。

“直接上街就好了,还回去换什么衣服呀?”林一帆不想多嘴,但总觉得车内的空气太过凝滞了,便呵呵笑问道。

“好歹我在惠州也算个名人,上街容易被认出来。”小珂冷哼了一声道,说完便猛踩了一脚油门,小车绝尘而去,车后顿时腾起片片枯黄的梧桐叶,如一只只飞迷的蝴蝶。

小珂一路无话,只是不断地加踩油门和不断超车。

“慢点,你开慢点!危险!”林一帆紧紧抓住房车门上方的拉手,颤声道。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你自己啊?”小珂扭头笑道。

“看着前面!别废话了,我们现在可是坐在一个车上,既是担心你,也是担心我!好了好了,是我们,是担心我们好吧?”林一帆叫道。

“哼,好个我们!”小珂冷哼一声道。

林一帆见小珂重新开始说话了,心中稍安,便嘻笑道:“好了,我说大小姐,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么?你就饶了我吧!我还没传宗接代呢,要杀要剐也得让我完成了任务再说呀!”

“你哪能错呢,错的是我!”小珂白了林一帆一眼,虽然强忍着,但嘴角还是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脚下稍松,速度盘上的指针便瞬时降了下来。

林一帆松了一口气,敲了一下小珂的头道:“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哪个叫你气我的,哪个叫你出那一番话来的?”小珂嚷道,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也是忿忿地捶打着林一帆的肩膀。

“好好开车吧,我说的话也许你不爱听,但这是事实!”林一帆道,他明白尽管这话说得在些煞风景,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

“那吧,我也不勉强你,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你也不要刻意躲避什么,全凭心走就是了!”小珂冷静下来,让步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并没有那么好,时间长了你会发xiàn

我就是浑蛋一个!”林一帆自嘲道。

“也许吧!”小珂叹了一口气,然后转换话题道,“你就不想问问我舅舅在书房里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你们爷俩说的自己家里话,我有什么好奇的!”林一帆摇摇头,目光注视着前面的马路,很是淡然地道。

小珂瞪了林一帆一眼道:“你就装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在想什么?”

“那当然,因为你是小珂嘛!”林一帆语带讽意地道。

“你又来了!”小珂嗔怪道,“好了,我实话告sù

你吧,我舅舅跟我说,你还不错。”

“倒是有些意wài

,他不是要把我和你表哥归为一类人么?”林一帆笑道。

“说得是呢,他让我奉劝你一句,同时也是我的意思,你最后还是不要和杨逍搞在一起的好!”小珂认真地道。

“杨逍在你们的眼里很是不堪吗?”林一帆不解问道,因为他自觉那杨逍除了办事张扬些,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应付三教九流的能力就很强。

“倒也不是,只不过他走的可都是歪门邪道,一帆我告sù

你,机会我和我舅舅可以为你创造,但是我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用自己的实力说话。”(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四、抱怨

“嗯,那我该好好谢谢你!”林一帆有些冷淡地道。

小珂听出了林一帆语气里流露出的不悦,倒也不计较,只是笑道:“你也用不着不乐意,我是为了你好呢!”

“当然!”林一帆还是惜字如金。

“小气鬼!”小珂骂了一声。

回到家,小珂一个人在房间里折腾了半天出来,却已是全副武装,乳白色的高领羽绒服,斜背着一个绳结的小挎包,一顶花花绿绿的绒线护耳帽,外加一副同样花花绿绿的翻盖手套,瞧着哪里还有电视里那番精明利索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卡通人物。

林一帆看了不禁哑然失笑,暗自摇头不已。

“想笑就笑吧,可别把你憋坏了!”小珂瞪了林一帆一脸道。

“挺好,挺好!”林一帆言不由衷地朝小珂竖了竖大姆指。

“你要不要也换一身?”小珂笑道。

“我?换装成圣斗士星矢么?”林一帆扫了一眼小珂的奇怪装束玩笑道。

“我就知dào

你在笑话我,你以为我愿意呀,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遮人耳目罢了!”小珂一脸无奈地苦笑道。

“行了,我理解,当一个名女人不容易啊!”正说话间,手机响了起来,林一帆一看是李愚家里的电话,便举起手机朝小珂示意了一下道,“你还有什么要准bèi

的吗?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却是嘟嘟。

“哥哥,你怎么过年也不回家来呢。我可想你了!”嘟嘟在电话里报怨道。

“噢。是嘟嘟啊。对不起啊,哥哥在加班呢,今年就不回去过年了,等姐姐回来,我们再回去一起去找你玩好吗?”听着嘟嘟的声音,林一帆有些心生愧意。

“哥哥,干嘛过年还要加班?你很缺钱吗?咱们家的钱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要加班了。回来看我不好吗?”嘟嘟天真地反问道。

真是童言无忌啊,小孩子终究是理解不了大人的事情的,林一帆暗叹一声,然后满怀歉意地道:“嘟嘟啊,今天真是不行了,要不明天……”林一帆正想允诺了明天回去看她,却见身边的小珂拉拉他的衣服,在示意着什么,便掩住话筒听小珂说。

“明天不行!”小珂道。

“为什么,又有什么事啊?”林一帆问道。

“明天有一个活动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参加。对你有帮zhù

,这也是我舅舅昨天特意提醒的。”小珂道。

“嘟嘟啊。要不后天吧,说定了后天我一定回去看你好吗?”林一帆听小珂说得坚决,便只得允了妹妹大年初三一定回去。

小孩子倒也要求不高,听得哥哥答yīng

了,便已是大大地满足了。

“究竟怎么回事?”林一帆挂完电话便问小珂。

“是惠州的市zf组织的新春联谊会,舅舅建议我带你一起参加,熟悉一下子。”小珂进一步解释道,“与会的可以说都是惠州地区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你来说这是个累积人脉的机会。”

“这不合适吧,像我这种小田螺,有谁愿意结交我呀?”林一帆笑道,话意里透着自嘲和无奈。

“不要妄自菲薄,首先你要看得起你自己,然后别人才会看得起你。”小珂稍稍严肃地道。

“这是辩证法吗?”林一帆不以为然地玩笑道。

小珂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林一帆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明天倒是去还是不去啊?”

“去,当然去,我不能辜负了小珂同志以及杨书记的好意不是?”林一帆道。

“知dào

就好,就怕你不识好歹!”小珂冷哼一声道。

“怎么会呢?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么?有朋友真心帮zhù

,我岂能不识好人心啊!”林一帆道。

小珂皱了下眉头道:“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当然!什么事你说。”林一帆拍拍胸脯,表情略作夸张地笑道。

“拜托你不要一再强调我们的好朋友关系了,好吗?我怎么听着有点烦呢?”小珂盯着林一帆的眼睛认真地道。

林一帆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不起!”

“够了,你除了说这一句还会说什么?”小珂冷笑着,有些苦涩地摇头叹息道。

第一次听到小珂如此直白的抱怨,林一帆的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苦杂陈,愿本还能堂而皇之的接受小珂的帮zhù

,像驼鸟一样掩藏起不值钱的尊严,如今却感觉自己被脱光了似地站在小珂的面前,根本无从躲藏了。

小珂见林一帆面有愠色,却是半天不作声,感到自己说话有些太过于直接了,便一边暗骂自己犯贱,一边挤出一丝笑意,拉拉林一帆的衣袖道:“好了,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林一帆抬眼看着小珂那张俊美透着健康小麦色的脸,未置可否地道:“走吧,你不是说要上街去么?”

“啊,对,对的,我们上街去!”小珂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附和着点头称是。

大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小珂虽然挽着林一帆的臂,可是林一帆和小珂却是各怀心思,两人话也不多,这街自然是越逛越是感觉趣味阑珊。不过,疯狂购物似乎可以掩饰一切,倒是便宜了那些商家,却是苦了林一帆,原来给女人做跟班也是需yào

一把好力qì

的。好在小珂并不是个缺钱的主,林一帆虽然时刻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在手上,小珂却是一次表现的机会也没给他。

也许,请小珂好好地吃一顿饭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林一帆心里是这样子想的,不管怎么说,这段日子以来,小珂对他的帮zhù

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林一帆的感激之心还是有的,他也想稍稍借这顿饭缓和一下两个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可是待两人驱车来到卓君的蓝村时,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不好意思,本想请你再吃一回野鸭煲的!”看着门橱上挂着的因春节休息一周的木牌,林一帆不无遗憾地道。

“我倒是想吃呢,不过没办法了,算了,还是回家自己做吧!”小珂噘噘嘴,心里却是想起了数月前林一帆请他在这儿吃饭的情景来,心里渐渐泛起一丝暖意,脸上也慢慢多了些笑意。

林一帆看了她一眼,暗忖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懂,嘴上却道:“也好,反正我们昨天买的菜还多着呢,剩了也浪费,待我走了,你自己只怕也是没机会再做了。”

“你看不起我是吧?”小珂心情好了很多,一边笑着说一边挠林一帆腋窝,“我明天就去报烹饪进修班,下次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林一帆躲着小珂的手,却是呵呵傻笑,心中却暗叹下次不知是否真有机会,这种机会只怕自己是无法消受了。

回到家,大包小包的纸袋放了一茶几,两人瘫倒在沙发上,互相看着对方,却还是不知从何说起,不知dào

如何才能消除两人之间业已生出的嫌隙和生分。

末了,还是林一帆站了起来道:“我去弄点吃的。”说完便一个人进了厨房。

小珂看着林一帆忙碌的身影,觉得有些遥远和不真实,这是一个忧郁、矛盾、充满内容却又包裹严实,迟迟不肯向自己打开心扉的男人,也许正因为如此,小珂才有一种莫名的想要进入他内心想一探究竟的冲动,可是小珂却不知dào

自己这样子做是不是绝对的准确,不知dào

会不会弄巧成拙,这个男人的敏感和自我保护意识她是见识过的了。

唉,算了,不想了,再想也是罔然,小珂轻叹一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请帮我送一套碳灰色、180码的阿玛尼西服来!”(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五、坦诚相待

两人简单吃了点,刚收拾完碗筷,便有人送东西过来,经小珂介shào

原来是她在电视台的助理陆婷婷。陆婷婷见到林一帆倒也不觉意wài

,原本她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小珂会需yào

男式西服,这会儿见到林一帆这个大帅哥站在面前也便释然了,心中觉得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能配得起小珂。

林一帆看那陆婷婷面容精致,身格娇小,一看就是个和小珂一样清爽利索的人。因为不熟,林一帆也只能报以浅浅的微笑,然后便想往房里去。

“一帆你别走啊,这是我让陆婷婷帮忙订的西服,你赶紧试穿一下,如果不合身,还得去换呢!”小珂一边从纸袋里取出衣服,一边喊住了林一帆道。

“西服?给我买的?”林一帆停下身,一脸茫然地问道。

“看你那脑子,明天要去参加联谊会,总得穿正式一些吧!”小珂嗔怪地拉了他一把。

“西服我有啊!”林一帆心中对小珂管头管脚地过分关照有些抵触,但也不便发作,只得笑笑,嘴里嘟哝了一句。

“我知dào

你有得穿,但你不至于为了换套衣服特意回一趟临江吧!”小珂听得出林一帆有些不悦,但也不以为意。

“那好吧,我试试!”林一帆心道小珂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对小珂的安排就是没来由地感到很是不爽。

陆婷婷有些奇怪地看着小珂和林一帆两人的表演,眼睛充满了迷惑,不过她是个聪明人。原本以为这两人是亲密的情侣一对。但现在看来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美。

“嗯。还不错,挺帅气!”小珂上前帮林一帆整整了衣领,退后两步,眯着眼看了一会,然后扭头问陆婷婷,“陆婷婷你看如何?”

陆婷婷笑笑附和道:“其实林哥身材挺拔,整个衣架就在这儿,穿什么衣服都好kàn

。从里往外都透出一股子英气呢!”

“打住吧,有你们这样子当着面夸人的么?我都脸红了呢!”林一帆倒也不是谦虚,他是真有些受不了她们。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格格笑作了一团。

“原来你也觉得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的脸皮有多厚呢!”小珂调皮而亲怩地捶了他一拳道。

林一帆只是讪讪地笑笑,然后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两人之间气氛缓和了些,衣服也挺合身,陆婷婷便起身告辞。

小珂抬腕见时间也不早了,也就顺手推舟,没有挽留。只是说外面楼道里灯坏了,坚持要把陆婷婷送到电梯口。

送完陆婷婷回到客厅。没见着林一帆人,大概正在洗漱,只有那套价格不扉的阿玛尼西服已被换下,很随意地丢在沙发背上,小珂不由轻叹了一声,她知dào

只怕是林一帆又被伤着自尊心了,心里便盘算着等会儿该如何安抚他。

正这会儿,林一帆从洗手间里出来,扫了小珂手里的西服一眼,瓮声道:“我先进房了!”

小珂默默地点点头,然后找了个衣架把那西服小心地挂到门后的衣帽架上。待小珂洗漱好进到卧室,果然见林一帆已在地上躺下了,便跨过他的身体坐到了床沿上,用她那玲珑剔透的脚隔着被子踢了踢林一帆道:“生气了?”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我要谢谢你,为我考lǜ

得那么仔细,明天我再把买衣服的钱还你吧!”林一帆一边说,一边翻了个身,留了一个背给她。

“你就非要恶心我是么?”小珂用力踢了他一脚,见林一帆还是冰冷不答理的样子,小珂不由悲从心来,幽幽道:“我这是何苦来着?”

林一帆闻之却是心中一颤,是啊,她小珂有什么错呢,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都为他做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有什么资格甩脸色给她看。心里既这样想着,林一帆也便稍稍柔和了一下语气道:“对不起,我只是还不太习惯和你如此近距离地相处罢了,对你的感激却是发自我内心的,这一点你不要怀疑。”

“如果我做得不对,我宁愿你骂我,或者打我也行,我可不需yào

你的什么感激,也不需yào

你的客气和生分,我只希望你能够真实地面对我就行了。”小珂一边说一边褪去外衣,掀开被子一角钻进了林一帆的被窝,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还是睡床上去吧!”林一帆的身体有些僵硬,不敢动弹半分。

“我有点冷,就让我抱着你吧!”小珂紧紧了臂,把一张滚烫的脸贴在林一帆的背上。

唉,林一帆轻叹一声回转身来,把胳膊伸到小珂的脑后,小珂微一抬头,便枕到了林一帆的臂弯里。

这回真是坦诚相待了。

林一帆能够感觉到小珂胸前的突兀施加给自己的异样压力,加之她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脑子里顿时有些玄晕,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小珂细软的腰肢。

“吻我!”小珂眼色迷离地注视着林一帆剑削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呢喃道。

“不,别这样,小珂,我的意志没有那么坚定,不要让我犯错误!”林一帆的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液艰难地道,面对怀里这个尤物,身体早已背叛了自己的意志,但脑子里仅存的一点点清明还在负隅顽抗。

“吻我!”小珂将身体更贴上些,温热的手扶摸着林一帆的脸宠,双腿如一条老藤一般盘上了林一帆的身体。

林一帆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是那样的绵软无力,再看那小珂的脸正透着醉人的沱红,那微微张阖着的樱桃檀口散发出奇异的亮光,就如一枚朝露里成熟的果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啊,这柳下惠只怕是当不成了,林一帆一低头,终于噙住了这枚果。

小珂嘤咛一声,闭上了美丽的眼,皓齿轻启,欲迎还拒地纳进林一帆那渐渐不安分起来充满贪欲的软糯之舌,身体居然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了起来。

林一帆感觉着小珂的温情回应,既不像苏姐那样热烈稔熟,也不像吉利那般生涩笨拙,却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风情,林一帆有些陶醉,更有些迷失了,不知不觉中一只手已探进了小珂的亵衣里,如灵蛇一般向她的最柔软处爬去。

小珂颤抖得更剧烈了,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腰带,然后用另一只手把林一帆的手奋力从亵衣里拽了出来,然后紧紧的抱在胸前,不再给他乱动的机会。然后胸前似乎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却正好给了林一帆机会,林一帆趁势将大手覆上了她的饱满之处,使劲搓柔起来。

正当林一帆忘乎所以时,一阵剧痛从舌尖传来,接着便是一丝咸腥味瞬间充满了口腔。

“你疯了!”林一帆睁开眼,一把推开小珂,掩嘴骂道。

小珂却是满面红潮,云鬟散乱地格格笑了起来道:“谁叫你不老实的,这是对你的惩罚!”

“刚才也不知是谁像一只猫一样的拱在我怀里叫春呢?现在好,还倒打一耙,反而怪起我来了!”林一帆又好气又好笑地道。

“我记得只让你吻我,可没让你上下其手啊,得了便宜还卖乖!”小珂笑着又伸手摸摸林一帆的嘴唇问道,“咬破了,疼吗?”

林一帆摇摇头道:“你是在考验我的意志力吗?”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我在你面前是否有足够的吸引力。”小珂笑道。

“那你得出结论了?”林一帆拨开小珂脸上的一缕乱发问道。

“呵呵,还行吧!”(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六、璧人一对

“错了,其实你测试到的结果却只能证明我是不是一个男人,因为这是本能,美色当前,没有人愿意当那柳下惠。”林一帆道。

“也许吧!”小珂长吁了一口气道,说完伸出手刮了一下林一帆的鼻子道,“好了,睡吧!”

“不会吧,你刚把我骗到楼上就抽梯走人啊?”林一帆不依道,说着手上便又动作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小珂突然探过头来,在林一帆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复又奖励了他一个深吻,拍拍林一帆的脸笑道:“睡吧,明天还有事呢,乖了!”

林一帆嘴里的咸腥味还没有退去,脑子里也已清醒了许多,虽然心里不想和小珂再发生什么,但是箭已半搭上弦,要强制压下刚被撩拨起来的欲火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所以林一帆虽然已放qì

了更进一步的打算,但一只手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小珂,于是虽然被她压在胸前紧紧的,但还是少不了轻薄一番。

小珂一开始还抗拒着,但见林一帆的手还是这么执着,也便开了绿灯,松开一只手去防住最后一道防线,只任由他在胸前胡作非为去,。

也不知两人是在何时睡去的,天亮醒来时却发xiàn

自己的胸衣不知何时被解开了,而且林一帆的手正抓个正着,于是两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尴尬,然后便是互相埋怨,互相嘲讽,不过倒也乐在其中。不知不觉之间两人更是亲近了不少。

……

市zf组织的新春联谊会设在市zf招待所。也即天南大酒店的大宴会厅。

一下车。小珂便自然而然地挽上了林一帆的胳膊,当两人在导引小姐的指示下衣冠楚楚地出现在门口时,顿时吸引了无数的惊羡的目光,原本喧杂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不过也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儿,马上便又恢复了窃窃私语,但是似乎更多的话题开始围绕着他们两人展开。

“瞧着挺年轻的,不知是哪一家的新生代?”

“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啊!”

“小伙子没见过,不过那姑娘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是她,没错,是她,我敢肯定一定是她!”

人们虽然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但林一帆听着他们的议论还是觉得尤如千万只蚂蚁在脸上爬一般地不舒服,不由蹙起了眉,不过看小珂倒还是一脸笑意,丝毫不受影响,还不时地向周围的人不住地点头示意。

“这些人你都认识么?”林一帆凑近小珂的耳边小声问道。

“大部分不认识!”小珂不动声色地答道。脸上还是保持着那貌似亲和的笑容。

“你还是歇歇吧,我看你的笑都要僵硬了。别得了面神经瘫痪可就得不偿失了。”林一帆咬着她的耳根嘲笑道。

小珂暗暗掐了林一帆一下,然后掩嘴低声道:“看着前面,和别人打打招呼,别老是贴在我耳边说话!”

林一帆咧了一下嘴,正要开口说话。

小珂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别说话了,有人过来了。”

“小珂,你来得可早啊!”远远地,团委书记周铁南便向小珂伸出了手来。

“哪有,我们也是刚到,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小珂放开林一帆,伸出手和周书记握了握,然后重新挽上林一帆的胳膊。

“这位是小林同志吧?几个月不见,越发英俊潇洒了,难怪我们小珂一刻也不愿放开你呢,呵呵!”周铁南把目光停留在林一帆的脸上,指着他问小珂,显然他对林一帆还有印象。

“周书记说笑了……”林一帆见周铁南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便也没主动伸手,只是打算和他寒喧一下了事,没想到话没说完便被小珂截了去。

“一帆,你可叫错了,现在应该叫周副秘书长了!”小珂朝林一帆嗔怪了一声,然后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笑道:“你们应该重新握手认识一下才是啊!”

“小珂说得是啊!”林一帆醒过神来,便伸出手含笑道:“周秘书长真是抱歉啊,不知者不为罪,希望你不要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听到林一帆索性把一个副字也去掉了,小珂不由一乐,不过倒没有笑出声来,但看得出来那周铁南还是挺受用的,他热情地摇着林一帆的手道:“唉,那里有那么多讲究,只是多兼了个工作罢了,不值一提嘛!”

“周秘书长谦虚了,所谓能者多劳嘛!”林一帆既然拉开了话闸,倒也不怯场,应付渐渐自如起来。

周铁南终于放开林一帆手,连连摆手道:“客气啦,客气啦!”然后话锋一转问小珂道:“小珂啊,你今天怎么没去青山过年呢?”

“我爸妈都忙,我去了只会添乱,还不如躲在这里,大家清静!”小珂道。

“你爸确实忙,一把手不好当啊,何况还兼着省里的工作,前些日我出差经过青山,曾经去拜访过老领导,他只给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呢!”周铁南呵呵笑道。

林一帆一旁听着,感觉周铁南似乎有些抱怨。

“这事我知dào

,我爸在电话里跟我说起过,说惠州离青山那么远,真是难为你还记着跑去看他。”小珂从小在这个圈子里耳闻目染,岂能听不出周铁南的意思,便马上递了一个甜饼过去,“我爸说了,待他把青山的工作理顺了,便会把工作重心转到省里来,到时少不得要到惠州来转转的。”

周铁南听了眼睛一亮,笑道:“如此正好,这惠州毕竟是老领导奋头过的地方嘛,他对惠州是有感情的。”

“呵呵,那当然,毕竟我,还有我舅舅一家都还在这里呢!”小珂笑道。

“小珂说得是,你不说我倒忘了,这杨书记还是你的舅舅呢!”周铁南拍拍脑袋道。

小珂笑笑,该点到的都已点到,该暗示的都已暗示,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小珂的暗示周铁南当然听得懂,所以他当然也要有的表示,于是他把目光停留在林一帆脸上笑道:“对了,上次听你和那个什么……对,教育局的丁书语说起过的培训学校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周铁南不说,林一帆倒是几乎忘了这个事情了,这会儿听周铁南提起,林一帆倒是有些脸红,只得掩饰道:“还在论证阶段,不过,马上就会提上日程的。”

“不着急,前期工作做做细是没错的,这毕竟是个大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不过该推进的还是该推进,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会试着帮你协调一下各方面的。”周铁南主动拍胸脯道。

“那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到时少不了要麻烦周秘书长的!”林一帆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道。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嘛!”周铁南摆摆手,然后转头对小珂道:“小珂啊,卢市长马上就要来了,待会儿要讲话的,我先去准bèi

一下,就不陪着两位了,你们随意就好了。”

“好的,你去忙吧,怠慢了大领导可就不好了!”小珂笑道。

看着周铁南走远了些,林一帆问小珂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这个姓周的过了年要去临江做副市长的,这会儿怎么又变成惠州的副秘书长了?”

“很简单啊,原来他只是团市委书记,充其量只能到下面的乡镇当个书记,要提到常务副市长毕竟还嫌快了点,所以这副秘书长是最好的过渡。”不珂解释道。

“据我所知,这市委副秘书长可是个实权位置,一点也不比什么县级市的副市长差啊?”林一帆问。(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七、小珂的身份

“倒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对这些还颇多了解呢!”小珂玩味地看了林一帆一眼道:“其实也没什么,虽然秘书长只有一个,但副秘书长可就多了去了!”

“说得也是啊!”林一帆笑道。

正说话间,突听得大家鼓起掌来,便抬头向大厅门口望去,却见周铁南正引了一红光满面、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边朝宾客们挥手一边挺着肚子向前面的发言席走去。

“这大约就是卢市长了?”林一帆揣测道。

“没错,他便是卢长河卢市长,以前是常务副,我爸调走后,他便终于顶了上来。”小珂有些不屑地介shào

道,语气中似乎对他不怎么待见。

“怎么这些当官的都一个样啊?”林一帆叹道。

小珂抿嘴笑道:“你倒是见过几个官啊,告sù

你,我爸可不是这个形象!”

“当然,还有你舅舅也不是这样的。”林一帆调侃道。

小珂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下来望前看。

发言席其实是一个约莫二十公分高的小型舞台,舞台背景写了一九九九年惠州工商界新春联谊酒会几个烫金大字,大字下方摆满了各色花卉和常青植物,布景不复杂,倒也简洁大方,舞台偏左一侧设有一个立式的发言台,此刻周铁南试了试话筒,然后双手张开做了一个下压动作,宾客们的喧杂声便渐渐安静了下来。见大家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面,周铁南先是作为主持人讲了几句官话,然后便带头鼓掌请卢市长上台讲话。

作为一个沿江经济大市的市长。讲话水平终究是有一些的。一开始几句话还是颇为振奋人心的。但是如果太过冗长的话,可就有些不照顾宾客们的双腿了,因为是自助冷餐会,所以除了几位年事有些高的,倚老卖老坐着之外,大部分的宾客都是站着的,约莫过了二十五六分钟的样子,卢长河才算尽了讲话兴致。终于提议为了一九九九年的工作能再上一个新的大的台阶而共同举杯。

这句话林一帆是听到了的,他便从身边的服wù

员的托盘里取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小珂,然后学着小珂的样向周围压根不认识的与会者点头、微笑、碰杯,然后再转向别一侧,继xù

点头、微笑、碰杯。

“好了,够了!”小珂看着林一帆东施效颦的模样有些好笑,便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我们取些东西吃吧,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太做作,随意些就好了!”

林一帆夸张的揉了揉自己的脸低声笑道:“你再不说停。我的笑容可就要彻底僵硬在脸上了。”

小珂卟哧一笑,偷偷踩了一下林一帆的脚,然后嗔道:“贫嘴!”

正当两人打情骂俏时,卢市长走下主席台,一边和宾客们握手言欢,一边径直朝两人走来,随着卢市长身形的移动,众宾客的目光也便齐刷刷地集中到林一帆和小珂身上。

尽管对卢长河好感度不高,便见到卢长河向自己走来,小珂还是拉着林一帆主动迎了上去。

卢长河朝前走,身后的宾客们也便跟着一起朝前移动,林一帆似乎见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心中有些疑虑,但也来不及多想,因为卢市长已来到了跟前。

“卢市长好啊!”小珂一边张开笑脸一边伸出手去。

“哈哈!小珂啊,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叫我卢叔就好了嘛!”卢长河貌似爽朗实则做作地哈哈大笑着握住小珂的手,然后回头对身后的宾客们介shào

道,“各位还认识她吧,以前我们惠州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小珂啊!”

“原来是小珂呀,我说刚进来的时候看着有些眼熟呢!”“怎么现在不主持了呢,这可是咱们惠州百姓的损失啊!”“果然是大美女啊!”卢市长身后的宾客们纷纷随声附和道。

“小珂啊,幕后工作很辛苦,你要多多注意身体啊!外勤尽量少跑嘛,你看你,小脸都晒黑了!到时你爸爸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是担待不起啊!”卢长河微微皱眉,一副长辈模样地拍拍小珂的手关切道。

“谢谢卢市长关心,我没事,这幕后的工作更有挑zhàn

性嘛,我喜欢挑zhàn

!”小珂道。

“唉,我不是说了嘛,叫我卢叔就可以了!”卢长河假装板起脸责怪道。

小呵呵轻轻抽回手,笑道:“卢市长,这是公众场合,我看还叫你卢市长的好一些!”

“算了,随你了,只是不要和卢叔生分了就好!”卢长河摆摆手道。

“怎么会呢,改天我一定专程去看你!”小珂道。

“看卢市长和小珂倒是亲近得很,只不知那小珂倒底是什么人啊?”“哼哼,难说!”身后有人窃窃私语,言语间颇多揣测,只听得林一帆直皱眉。

紧跟卢长河身后的周铁南见状,便呵呵笑着对身后的宾客道:“各位可能还不知dào

吧,小珂可是我们惠州的老市长,现在的省委副书记兼青山市委书记方国全同志的千金吧!”

众人听了,自是倒吸一口冷气,哪里还敢多言。

卢长河却好似有些不乐意,有意无意地扫了周铁南一眼,然后恢复脸上笑容,看着小珂刻意挽着的林一帆问道:“小珂,这位帅小伙又是谁呀,怎么不给卢叔介shào

一下?”

“卢市长好!”林一帆微微晗首,道了一声好,然后挺直了胸笑而不语。

“嗯,好,好!”卢长河笑眯眯地注视着林一帆,见林一帆不退反进,不卑不亢,心中不由啧啧称奇。

“卢市长,这是我朋友林一帆,在临江的红星集团工作!”小珂介shào

道,虽然没有明说是男朋友,但是一直抓着林一帆的胳膊,即便是傻子大概也能看出个究竟来。

“噢,在仲超然那里,不错不错!”卢长河赞了一声,然后回头对小珂道:“小珂啊,陪卢叔到边上坐一会,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小珂未置可否,只是有些为难地看了林一帆一眼。

卢长河看在眼里,暗叹这个叫做林一帆的年青人果真有些能耐,居然把惠州电视台有名的小辣椒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去吧!我正好有些饿了,自己找东西吃就好了!”林一帆微微一笑,推了小珂一把。

看着小珂随卢长河坐了边上的沙发上去了,周铁南拍拍林一帆的肩膀问道:“小林啊,你在红星的工作怎么样,还顺手顺心吗?”

“还好吧!”林一帆不知周铁南何意,也便先应付了再说。

“哦,那就好!”周铁南哦了一声,又取了一杯酒递给林一帆,然后和他碰了碰杯,小嘬了一口,突然沉吟道:“对了,打算什么时候和小珂结婚啊?”

“结婚?”林一帆有些哑然失笑地摇头道:“会的,不过趁着年轻,还是先做些事情的好!”

听着林一帆模棱两可的回答,周铁南有些讶异,不过随即笑道:“你的想法也是对的,男人总得有自己的事业嘛!”

“周秘书长说得是!”林一帆点头道。

“你们仲董事长这个人怎么样?”周铁南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不再绕弯子。

这是继杨立群之后第二个向他询问对仲超然的看法了,林一帆心中暗忖那仲超然果真是个人物,不过也难怪,作为临江近三分之一利税贡献者的红星集团的撑舵者的政治影响力是任何人都不容小觑的,何况他还兼着一个市委常委的身份,尽管他不大参与市委的具体工作。(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八、教训

林一帆呵呵一笑:“周秘书长你这可是在难为我啊!”

“噢,小林你可别误会,我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周铁南笑盈盈地摆摆手道。

“不瞒周秘书长,以我这种级别,和我们仲董事长交集并不多啊!”林一帆自嘲地摇摇头道。

听得出来,林一帆说的是实话,这让周铁南不免有些失望,但作为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涵养功夫自然是有的,而且还是一流的。“小林你太谦虚了,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还在车间里面当学徒呢,你现在的起点呀,已经强过我百倍了,所以啊,好好干,我看好你!”周铁南看着林一帆,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勉励林一帆道。

“那就托周秘书长的吉言了,我相信,在我们强势而有魄力的仲董事长的领导和帮zhù

下,我个人也一定会随着红星集团的发展而水涨船高,取得更大进步的。”林一帆朝周铁南拱拱手笑道。

周铁南闻之一愣,不由多看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眼,这话他是听明白了,三层意思,一是回答了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对于仲超然用两个词形容,那就是强势和有魄力;另一层意思则是表明了他上进的决心,这从另一方面却说明他并不虚伪;第三层意思则是他暂时还不打算脱离红星集团,因为他看好红星的发展前途。

心念至此,周铁南不由得对林一帆有些刮目相看,尽管上次因为提议培训学校的事情原本就对他印象颇好。只是着实没想到他竟然老道如此。说话滴水不漏。而且隐隐还透出些不容置疑的强劲气场来,这让周铁南的内心不知为何竟然稍稍生出些不安来,但也只是转瞬,因为当周铁南把林一帆和小珂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也便释然了,作为省委方副书记未来的乘龙快婿,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周书记,周书记!”见周铁南有些走神。林一帆举着杯叫了一声。

“噢,噢,小林,来碰一个!”周铁南醒过神来,和林一帆碰了一下,满饮了一杯,然后抱歉地笑笑道:“小林啊,你先在这随意着,小珂应该马上会过来的,我还少不得有些宾客要应付。就先不陪你了!”

“好的,周秘书长你是个大忙人。先去应酬就是了。”林一帆应道,说完让过了半个身子让周铁南过去,然后从餐桌上夹了几片培根,心不在焉地送进嘴里咀嚼着,看着周铁南周旋在众宾客之间如鱼得水的样子,不觉有些心神恍惚,就在此时,刚才那个熟悉的身影又是一闪而过,但仔细再看时却又神龙不见。

林一帆心中已是确认她是谁了,但也不意wài

,像这种场合她能来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说实话,他只是有些怕见她而已。

“你是在找我么?”就在林一帆左顾右盼患得患失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一帆心中一动,缓缓转过身去,却见李愚果然站在他的身后,正似笑非笑地抱臂望着他,身着一袭深紫色的暗花宁锦旗袍,配与一条褐色的貂皮披肩,那枚银色镶钻的胸扣若隐若现在柔和光亮的毛绒里,整个人在桔色顶灯的漫射下从里而外散出一种迷幻独特的雍容气质,“阿姨,你怎么也在这儿?”林一帆动了动嘴唇,僵硬地叫了一声,心中却是有些暗怯。

“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吧?”李愚盯着林一帆,脸上还是保持着优雅的微笑,语气里却透出一股凉意。

林一帆尴尬地笑笑,解释道:“我是随我一个朋友过来的,见见世面罢了!”说完,下意识地送一片培根到嘴里。

“这种东西少吃点!”李愚皱了皱眉头,轻声叱了一句。

林一帆闻听便更使劲地嚼了几下,然后生生咽了下去,笑道:“小时候家里穷,没吃过这些好东西呢!不过阿姨说的话总是对的,所以我是一定要听的。”说完之后还装出意有未尽地模样扫了餐桌一眼。

“少跟我嘻皮笑脸的,在这种地方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瞧你都没个正形!”李愚环顾了一下四周,嗔怪道。

“是是,都听阿姨的!”林一帆连声应道。

“说说吧!”李愚没有理睬他,却把他稍稍拉到一边,然后捉住林一帆的眼神问道。

“要我说什么?”林一帆有些心虚地装糊涂道。

“你和小珂到底是什么关系?”李愚一语道破,没有再给林一帆任何机会。

“哎,没什么,也就普通朋友,刚才我都说了,我就是随她过来见见世面而已!”林一帆避重就轻道。

李愚冷哼一声道:“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我是真没想到,小珂挽着进来的人居然会是你,看来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阿姨,你误会了!”林一帆试图辩解些什么,可是即便说什么,似乎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毕竟刚才和小珂两人高调亮相是事实。

“呵呵,先是西屋的公主,现在又是惠州的公主,你真是长本事了啊!”李愚叹了一声,摇着头不怒反笑起来。

林一帆被她笑得脸上有些发烫,尽管明白她并没有恶意,但是心底的骄傲和自尊就像一个刺猥,任何人都是触碰不得的,于是林一帆沉下脸冷冷地道:“阿姨你什么意思啊?”

李愚显然是对林一帆的反应并不惊奇,因为习惯了,也便有了免疫力了。“亏了你还知dào

叫我一声阿姨,既然你还叫我阿姨,那么我这有几句话要说,不知你是否愿意听?”

“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教xùn

我么?可这一切不就是你教给我的么?”林一帆挑衅地看着李愚道。

“我教给你的?”李愚微微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然后脸色渐渐沉戚下来,顿了半晌道:“不管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你凭心自问,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还不错,对我父亲照顾得也很好!”林一帆说了句大实话。

“你知dào

就好!所以说,我是不会害你的,请你不要老是对我抱着防备之心。”李愚道。

“你还是说正题吧!”林一帆有些不耐地道,因为她说得越多,他的内心便越是不安,说到底,林一帆对这个继母还是自觉有所亏欠的。

“好吧,我只是觉得你如今的一些举动、做法有些不妥,或者往严重了说是有些不负责任啊?”李愚深知林一帆敏感脆弱的个性,所以想尽可能地找到一些合适的词语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而不至于一下子逆了他的鳞。

林一帆明白李愚的所指,自己内心何尝不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确实是无以反驳。

“一帆啊,不可否认,我确实是希望你能够摆脱泥土习性,早一些地适应上流社会的生活,这是我希望的,也是你父亲所希望的。”李愚见林一帆不声响,便语重心长地道,“不过遗憾的是你却把你父亲拉走了四年多时间,这四年多时间实在是……”

“实在是可惜么?那可真是对不起了,倒让你感到遗憾了!”林一帆语带讽意地截过话头道,他是委实不想再听她说起这段往事了,这是他心里的痛,就是眼前这个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女人腰斩了他的青春,而他也肢解和盗取了她和父亲的幸福,然而此刻的他却早已没有了多少恨意,相反,倒是新增了几许悔悟,但是这个盖子却是万万揭不得的,因为揭开满满的都是疼。(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九、垫脚石

“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李愚微微有些愠怒道。

“问题?我有什么问题?即便我真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大可不必操心了,好好照顾好我爸和嘟嘟,这样子也许我会感激你的!”林一帆冷冷道。

李愚原以为自己的涵养功夫已是修练得不错了,却还是被林一帆惹得忍不住就要火气外溢,但考lǜ

到场合,还是不得不强压住怒火,沉声道:“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破事啊,我还不是怕你爸伤心,万一你出个什么事,可让你爸怎么活啊?”

“你就那么乐意我出点什么事才好,是么?”林一帆抢白道。

“瞧瞧你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前的一点点影子!”李愚厌恶地扫了林一帆一眼道。

“人总是会变的,你难道不是吗?敢问你还是当年插队在八里桥的那个女孩吗?”林一帆轻蔑带着嘲讽地反问道。

“没错,我也变化很大,但唯一不变的就是我对你爸的那颗心!”李愚没有表现出林一帆所期望的窘态,反而盯着他的眼睛笑道,“可你呢,先是吉利,现在又是小珂,你可别告sù

我你纯粹是在谈情说爱,这似乎并没有说服力!”

“并不是你想象的这样子!”林一帆低声道,微微扭转头,不敢接触李愚那利剑一般直抵他心底的眼神,可那辩解却是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不得不说,李愚的话一下击中了林一帆最最掩饰不住的软肋。

见着林一帆有些颓丧的模样。李愚不由心中一软。叹口气道:“一帆啊。你追求上进本无可厚非,但是咱可千万不能以自己的人格作为垫脚石,这人格一旦被踩到了脚底下,再想捡起来可就难了!”

林一帆的嘴角嚅动了一下,却是终究没有发出声来。

“一帆!”正当两人有些沉默不知言时,小珂从餐桌那端过来,见着李愚婀娜的背影,口中却是笑道:“你倒是一点也不闲着。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搭讪上美女了!”

待她走近,李愚闻言也正好转过身来,林一帆则是低叱一声道:“别胡说八道!”

那小珂也不用林一帆责怪,见着李愚的真面目,早已臊得满面通红,只是低低地叫一声:“原来是李姨啊!”

“不是我还能是谁呀?这下放心了?”李愚浅浅地笑道。

听着小珂的称呼,林一帆倒是有些诧异,指着两人问道:“你们认识?”

“那当然,李愚阿姨可是咱们临江商界的传奇人物。是历届市长书记的座上宾呢!”小珂亲怩地挽住李愚的胳膊向林一帆解释道。

“丫头又在笑话我,我那算得上什么人物。还不是靠祖上萌荫,留给我一些薄产,坐吃山空罢了!”李愚拍拍小珂的粉脸笑道。

听着李愚提及祖上,林一帆自是想起了她高高在上,打心底里就瞧不起他们林家父子的那位当过副市长的老太爷,鼻子里便忍不住地冷哼了一声。

这一哼不要紧,小珂却是脸色一变,她满腹疑惑地看了稍露一丝不屑之色的林一帆一眼,又看李愚,竟然也是一副难堪的样子,心中暗忖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故事,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们俩,认识?”

“不认识!”林一帆和李愚异口同声回答道。

一听便是谎话,小珂的狐疑心更重了,脸上虽然还算正常,但脑子里却是飞快的运转开来。

见着小珂的脸色渐渐阴睛不定,李愚也怕她往歪了想,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丫头你也甭费神猜谜了,我和他确实认识!”

小珂把求证的目光投向林一帆。

林一帆无奈地点了点头,却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你们是……什么……朋友?”小珂犹犹豫豫地追问道,她显然是没听过好奇害死猫这句话。

李愚苦笑着摇摇头道:“他是我儿子!”

“什么?”小珂惊得下巴掉了一地。

“很奇怪吗?没想到我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吧!”李愚突然眯起眼,捉挟地嘿嘿笑了起来。

小珂上下仔细打量着李愚,对于李愚虽然相交不算深,但毕竟也算是认识多年了,着实是没听说过她何时有个儿子,而且还是个这么大的儿子。小珂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也变得有些荒谬起来,但还是心怀侥幸地把相询的目光投向了林一帆。

林一帆干咳了一声,狠狠瞪了李愚一眼。

李愚却是一脸笑意地望着他,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不承认是我儿子么?”

“李姨说得是真的么?”小珂见林一帆不声响,便捉住他的手追问道。

林一帆尴尬的笑笑道:“她是我的继母!”

“原来如此!”小珂算是松了一口气,很显然,她能感觉得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但如果是继母,那么便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小珂快速地扫了两人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一手挽住李愚,一手挽住林一帆,扬首跟林一帆道:“不过,李姨说你是他的儿子也没错啊,你说呢?”

林一帆自然不会当面发作,也就不扫小珂的意,只得讪讪地点点头笑道:“没错啦!”

看着林一帆吃瘪的模样,李愚的眉上眼角全是笑意,当然也不会把反对林一帆和小珂在一起的意思当面表现出来。

场面算是缓和了下来,只不过还是有些怪异罢了。

“一帆你好坏啊!”小珂嗔道,趁李愚不注意,偷偷掐了下林一帆的腰。

“我哪里又坏了?”林一帆咧了下嘴,却有些茫然地道,实不知小珂何指。

“你既然有一位这么能干的阿姨在,却还让我帮你跑前跑后的,我说你是不是故yì

的啊?”小珂有些不依道。

“在说些什么呢!”林一帆淡淡地,微微带着一丝不快地道,他当然明白小珂的意思。

这小珂一惯的聪明伶俐,这会儿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什么呢,我是说我为你做的这一点事,李姨也可以为你很轻易的办到,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这个问题实在是让林一帆有些难以回答。

“他如果不这样,如何才能接近你呀?”李愚笑嘻嘻地摸了一把小珂的头发,不动声色地化解了林一帆的难题。

林一帆心中一动,他并非草木之人,感激之心还是有的,好歹之分还是识得的,因此他忍不住抬头看了李愚一眼,却发觉李愚也正望着他,眼中满是柔光,林一帆暗叹一声,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小珂在一旁观察着母子两人的表情,嘴角不由浮上一丝笑意。

“铃铃铃……”

突然,怀里的一阵电话铃声把林一帆从迷思中惊醒过来,林一帆暗忖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呢,不是早就说服自己要抛开这一切了吗?可是,就在刚才,自己却是明明已经动摇了,是的,他经不起她们的温柔一刀了。

“接电话吧!”李愚提醒道。

林一帆收拢纷乱的思绪,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却是肖力的电话,便不假思索地掐了。

“怎么不接?”小珂问道。

林一帆报与一笑道:“就一以前的朋友,没什么大事,挺烦人的!”

小珂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铃铃铃……”铃声又起。

林一帆再次掐掉。

“不会是哪个女朋友打来的吗?没关系,接吧!”小珂故作轻松地笑道。

“铃铃铃……”电话铃声再次执着地响起。

“接吧,万一有事情呢,别耽误了!”李愚看不过去了,便附和了一句。

林一帆皱了一下眉头,用力地按下接通键,电话里马上传来肖力的吼声:“林一帆你这个王八蛋!”(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走了

“你疯了吧?”林一帆蹙着眉沉声低骂了一句,将手机稍稍拉离耳朵,有些尴尬地扫了两女一眼。

“我没疯,倒是你疯了,你都被嫉妒蒙了心了,你个混蛋,为什么不接电话?”肖力连珠炮似地还击道。

“哼,因为我不想接混蛋的电话!”林一帆轻蔑地冷哼一声道。

“好了,不跟你废什么话了,我恶心!”肖力微微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打电话来只想跟你说一声,黄阿姨走了!”

“黄阿姨走了?”林一帆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重复了一句。

“你就一点也不感到意wài

?”肖力旋即自嘲道,“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啊!”

“黄阿姨走了?”林一帆嘴里又念叨了一声,突然浑身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颤声道,“肖力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肖力已挂断了电话,只传来嘟嘟嘟一片忙音。

林一帆呆呆地望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小珂和李愚几乎同时问道。

“没事!”林一帆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咬了咬嘴唇道:“但是,我想我该走了!”

“是肖力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小珂拉住林一帆的胳膊满腹疑惑地问道。

林一帆轻轻拿下小珂的手,放在手里用力握了握道:“我得马上走了,对不起,回头再打电话给你!”说完又转脸对李愚道。“阿姨。我原本答yīng

了嘟嘟明天陪她玩的。看来我要爽约了,麻烦你……”

李愚不等林一帆说完,摆摆手道:“没关系,办你的事去吧,我会跟丫头说的。”

“喂,一帆!”小珂叫了一声,追了两步,却见林一帆大步流星地向门口冲去。不由有些茫然若失。

李愚在一旁冷眼看着,暗叹这林一帆当真是女人的克星,她没想到居然连小珂这样的女孩子终究也不能逃脱,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子,想当年不就是受了林广志的一饭之恩,便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甘心苦等了他近二十年么!李愚心念至此,不觉嘘唏,相怜之感油然而生。

“对了。肖力!”小珂喃喃自语道,急切地拿起手机拨打肖力的号码。可惜的是几番都是忙音,怎么也打不进去。于是小珂又想尝试着找凌菱,但终究还是犹豫不决,因为她实在是不知dào

肖力和林一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怕自己万一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

“算了吧!”李愚扶住小珂的肩膀,把她按坐在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开解道,“该告sù

你的时候,他一定会主动告sù

你的!”

小珂苦笑一下道:“李姨,倒让你看笑话了,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失败啊?”

李愚摇摇头,拍拍小珂的手道:“小珂啊,一帆虽然是我的儿子,而且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还是趁现在没有完全陷进去之前,尽早离开他吧!”

“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够优秀吗?”小珂很是意wài

李愚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当然不是,是因为……哎,这浑小子!”李愚突然有些词穷,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稍顿了片刻,李愚注视着小珂的眼睛试探着问道,“也许你还不知dào

吧……”

“什么?”小珂应了一声,却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道,“李姨你是说一帆已经有女朋友的事么?”

“怎么,你知dào

?”这下倒是让李愚无语了。

“我知dào

的,一帆有跟我说起过。”小珂笑容渐渐淡去道。

“那你们还……?”李愚却是有些不懂了。

“我们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力所能及地帮他一些小忙罢了!再说了,以后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李姨,你说是么?”小珂深呼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道。

“也是吧!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们到时候会互相伤害,这是我最最不希望看到的。”李愚重重地叹口气道。

“李姨,你就放心吧,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小珂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感到从没有过的虚弱,似乎仅存的一丝生气也已湮没殆尽。

“哎,但愿吧,你们好自为之就好!”

……

出得门来,林一帆便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临江而去,约莫一个小时过后,即已飞驶到了黄莺家楼下。

林一帆抽了两张百元大钞扔给司机,二话没说三步并作两步攀上了二楼,却见黄莺家房门紧闭,只有那一朵斜插在门框上的白菊花昭示着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一帆不由多看了那朵白菊花两眼,发觉自己的双脚有些发软,便勉力扶住门,轻轻敲了敲,又黄莺黄莺地叫了好几声,却是许久没有人应门,林一帆把耳朵贴上门缝,也是听不出半点哭泣之声。

“小伙子,别再叫了,逝者已拉去殡仪馆了!”正在这时,楼下爬上来个七十来岁的老头,盯着林一帆看了眼,便知会了他一声,然后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人哪,活着真没意思!走了走了,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说完便继xù

往楼上爬去。

林一帆依稀记得他是在小区花园里几个下棋老头中的一个,原来倒觉得他们自娱自乐,晚年生活也是活得有滋有味的,只不知今日却为何发此感慨,大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林一帆也来不及细想,便冲着老头的背影道了声谢,即又朝临江殡仪馆去。

以黄莺的经济承shòu能力,林一帆原本以为灵堂会选在较小的偏厅,却是没想到居然会设在临江殡仪馆最正中最宽敞也是最豪华的松鹤厅,而且似乎一切都已布置妥当,一群说不清是和尚还是道士披着奇怪衣饰的人物正围坐在鲜花掩映着的玻璃棺四周,口中念念有词地做着法事。

“有客到,跪!”司仪见林一帆进来,便厉声叫了一嗓子。

林一帆抬头看着大厅正中央黄阿姨那笑容可掬的遗像,以前的点点滴滴便一股脑儿地涌上了脑海,眼前顿时一片模糊,整个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抽了骨架似地瘫坐了下去。

“一帆!”

多么熟悉,多么关切的声音啊!林一帆奋力地撑起身子,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才转过脸去,却见黄莺一身白衣素缟,正面容憔悴却痴痴地凝望着他。

“为什么?”林一帆的嘴巴动了动,却荒谬地竟然迸出这三个字。

黄莺轻轻地摇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司仪又适时地拉长了声间叫一声:“客礼毕,家属还礼!”

黄莺便依言疑重地缓缓曲下膝盖,然后卟嗵一声跪倒在蒲团上,郑重其事地回了一个礼。

林一帆心中一阵刺痛,赶紧上前,扶起黄莺纤弱的身体关切道:“这些旧礼能简就简吧,你可经不起这折腾啊!”

“谢谢你能来,我没事!”黄莺低着头微微扭身,借势卸开了林一帆的双手。

林一帆看着自己腾在半空中的双手,不觉有些发呆。

“你来了!”不知何时,肖力来到了黄莺的身后,为她拉开一张椅子,按她坐下,却再也没看林一帆一眼。

“是,我来了,我得谢谢你记得通知我!”林一帆看着肖力和黄莺一眼,语带讽意地道。

肖力还与一声冷哼,便又细声在黄莺耳边说着什么。

“看来这里的排场都是你的杰作了!”林一帆不依不饶地紧盯着肖力道。

肖力抬头看了林一帆一眼,想张口,却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是我的意思!”黄莺突然开口道,语气里却是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未完待续……)

PS:很是抱歉,得了重流感,打了多日点滴,今日方有所好转,以后会加紧更新,以补前失。

一百七十一、治丧

“你的意思?”林一帆确实是感到有些意wài

,这么张扬可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不错,是我的意思,我妈辛辛苦苦了一辈子,也低调了一辈子,临老了我总得让她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不留一丁点儿遗憾地走不是吗?”黄莺抬起泪眼直直地看着林一帆,眼睛里闪烁着一朵奇异而复杂的光芒,似乎透着几许骄傲,几许幽怨,似乎还带着几许嘲讽和不屑。

林一帆迎着她的眼神,想仔细地读懂些什么,却在黄莺那黑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倒立着的缈小影子,罢了,林一帆暗叹一声,整个人一下子颓败了下来。

“还有准bèi

孝衣么?给我一件!”林一帆小声地问黄莺。

“没有。”肖力不待黄莺开口,便冷冷地一口拒绝道,“只有直系亲属子侄辈才可以穿,至于你嘛,就免了吧!”

“给我闭嘴,你又是谁呀?”林一帆沉声怒吼道。

“我……”肖力一时语塞,实觉得自己是无所可辩,的确,他虽然是以黄莺朋友的身份帮忙处理治丧事务,但有关孝衣发放等涉及到族内等级的事务却另有族内长辈主持,根本用不着他,也不允许他这样一个外人插手。

“好了,别吵了!”黄莺轻喝一声,然后站起来到里侧坐着的一个正在抹泪的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妇人身边说了几句,林一帆稀约看到老妇人向他看了几眼,然后朝黄莺沉重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儿,黄莺便取了一套孝衣回来递给林一帆道。“给。穿上吧!”

待林一帆穿戴整齐后。黄莺便把一黑色挽袖给他用别针别上,林一帆仔细一看,却见上面用白料写了寄子(义子)二字,心想这样子倒也符合,而且没有任何尴尬,黄阿姨生前在病塌上不就透露过这层意思么,而林一帆自己主动要求穿孝衣,其中大约也是应了这个意思的。

肖力一旁看着林一帆的一身打扮。不由冷哼了一声,回头对黄莺道:“你先歇着会儿,吊唁的亲戚朋友们应该快到了,我先去外面招呼着点。”

“好的,谢谢你了,肖力!”黄莺客气地道了声谢。

“亲戚们多么?”林一帆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你知dào

的,没多少的!”黄莺低声回应道。

“嗯。”林一帆听了沉吟了一声道,“公司里给讯了么?”

黄莺坐了椅子上,无力地朝后靠了靠,摇摇头道:“算了。不麻烦了吧!”

林一帆没有接腔,而是掏出手机先拨通了高远的电话。向他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高远的意思是让林一帆自己看着办,该代表公司送的挽联,花圈,礼金等一样不要少,什么标准自行把握即可,他自己因为还在外面旅游,看情况吧,尽量次日赶过来。挂完高远的电话,林一帆便又打给小蔡,按排他把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及办公室所有人员全部通知到位,让他们次日一并前来参加黄阿姨的告别仪式,并且特别交待了一句,就说是他林一帆吩咐的,所有人不得缺席,另外叫杨杰宁玉琦等男同志凑满两桌牌友今晚就过来陪夜守灵。

“你不至于这样子吧?大年里叨烦人家可不好!”黄莺听林一帆讲完电话,不无担心地问道。

“你不是说要让你妈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走么?我知dào

你也没几个亲戚,既然要了这么大的厅,那总得有人来才是啊!”林一帆再一次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大得出奇的告别厅,心中自是暗骂肖力办得这叫个什么事儿。

当人与人之间有了隔阂,同样的一句话便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理解。

在林一帆看来,把公司的同事们都叫来也是出于好心,因为仅靠几个假和尚假道士是撑不住场面的,而且在临江有火化前夜请自外姓朋友陪夜守灵的习俗,这样子连续劳累了数日的家属也可以借机小憩以恢复体力,同时也不至于让灵堂上断了香火,少了人气。

但这句话在黄莺听来却好像是林一帆还在嘲讽她不考lǜ

经济承shòu能力,依附肖力把事情往大了去办。你不是要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么,那好吧,我索性就帮你多叫些人来好了。黄莺心里这样想着,眼泪便再度模糊了眼框,原本以为这几天自己已经哭得太多了,大概不会再有多少泪水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为了这个混蛋的这样一句话而再度泪涌如注,自己真是犯贱啊!

“随你吧!”黄莺狠狠地瞪了林一帆一眼,便呆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林一帆却是不知哪里又做得不对了,脸色也便有些难看。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总觉得黄莺有些变了,说话也越发酸刻起来,或许自己也变了不少吧,林一帆自嘲地苦笑一声,心里稍稍释然了些。看着黄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哪里还硬得起心来甩脸色给她看,也就不再计较,取了一杯水递给黄莺柔声道:“累了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黄莺有些意wài

地看了林一帆一眼,如果在几个月之前,她会很乐意很感动听到林一帆这么说,但是现在,肖力就在外面……

林一帆觉察到她的为难和犹豫,便按了按她冰凉的手背,没有多说什么就转了身到灵台前面去。

临江的风俗殁了人一般停灵三天,今天是黄阿姨走的次日,上午前来吊唁的应以亲戚为主,而黄莺家叔伯姑嫂并不多,所以倒也没什么要招呼的,因为该来的大都已经来了,如若再不来的,今天大概也是不会再来的了,所以那尖着嗓子的年老司仪也便空闲了下来,这会儿一双混浊的眼睛正来回在林一帆身上打着转,林一帆被看得混身起了鸡皮疙瘩,却又不便发作,只得报以一个讪讪的微笑,然后索性靠上了两步,打了声招呼:“师父辛苦了!”

那司仪翻了翻眼皮,看着林一帆的挽袖问道:“你是?”

“算是义子吧!”林一帆将挽袖仔细整理了一番回答道。

“噢,那就好办了!”司仪吐了一口气道。

“什么?”林一帆不解问道。

“也没什么,只不过后面有一些仪式需yào

儿子参与,我正发愁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人选呢,现在有了义子,那也是一样的。”司仪解释道。

“噢,那没问题,只不过我对这些风俗一窍不通呢!”林一帆不无担心地道。

司仪摆摆手:“不碍事,到时按我的要求去做就是了。”

“如此就好了!”林一帆笑道,“这些东西我是不懂的,反正还请师父按照你们的一整套来,不要漏了什么程序才好,价钱方面没问题的,完事后我可以客气一点也没关系!”林一帆原本说这些好话,给一些金钱上的承诺,只是打算让这帮假和尚假道士做法事能够更卖力更尽心一些,让场面更热闹一些罢了,没想到那司仪却不吃这一套。

“这个用不着你叮嘱,我们千百家都做下来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也许你们会认为我们做的都是给活人看的,其实我们都是在用心为逝者祈福祈祷。”司仪不悦道。

“师父你别误会,我只是看着你们夜以继日的很是辛苦,想给你们多加些香火钱罢了!”林一帆连忙改口解释道。

“不必了,有关价钱的事我们已经和肖先生谈妥了,就不劳费心了!”司仪淡淡地道,说完便半合上了眼皮。(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二、妥协

“那好吧,不打扰了,我出去看看,有什么要我参与的叫我便是了!”林一帆自讨没趣,只得悻悻地离开灵台,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苦涩,暗叹一声道,现在倒好,连个做发丧的都只认得肖力了。

出得厅门,林一帆却远远地见着肖力正蹲在前面一边的廊下大口大口的吐着烟圈,心中尽管不愿和他产生过多的交集,但为了黄阿姨的后事能够得以顺利地进行,还是少不得要和他接触,于是犹豫了半晌一跺脚还是向肖力走了过去。

“几日不见,烟瘾见长啊!”林一帆没话找话地道。

肖力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林一帆,倒也没觉得yì

wài

,只是欠身掏出烟盒道:“你要来一支么?”

林一帆摇摇手道:“我就免了吧,惹得一身烟臭味,回去吉利又多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用不着把吉利拿出来当幌子,这只能让我瞧不起你,说到底你还不如我有勇气,我不否认我是很喜欢黄莺,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但也只是喜欢而已,可是你呢,明明也喜欢,却偏要装作圣人一般,说你像圣人,那是给你面子,要不给你面子,那就是伪君子。你这样子对黄莺不公平,对吉利也不公平。”肖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站了起来,却又变腰揉起了膝盖。

肖力的话不可谓不对,但林一帆看着肖力已经微微发福的腰背,却是没由来地感到厌恶,于是嗤笑一声道:“别把自己说得像个什么是的。不管怎样我还有这个资格。而你却是连个资格都没有。你说是吗?”

林一帆毫不留情地直戳到肖力的痛处,果然,肖力脸色瞬间黯然下来,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黄莺是个好姑娘,你就一点也不想为她考lǜ

吗?”

“不是有你在为她考lǜ

么?而且已经为她考lǜ

得够多的了,比如,今天这个丧事!”林一帆嘲讽道。

“你误会了!你也是知dào

的,黄莺没什么亲戚。也没几个朋友,一个女孩子家碰到这种事情一定是手足无措的,我是看不过才……”肖力试图解释些什么,但却发觉实在是解释不了什么。

“是么?那她做人好像有点失败啊,怎么会一个朋友都没有呢?”林一帆冷笑道。

肖力见林一帆的误会是越发的深了,便还是想努力地说清楚:“其实我是想第一时间就通知你的,只是黄莺拦着不让告sù

你,我也是思量了一夜,想想还是应该通知你,所以才有今天早上的电话。”

“那我得好好地谢谢你了。对了,早上我好像还骂了你来着的。现在我收回好了!”林一帆冷淡地道。

“你!”肖力实在是被林一帆气得够炝,他没想到这以前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副尖刻嘴脸。

“我怎样?”林一帆挑衅似地一扬眉道。

“罢了!”肖力往廊下狠命地吐了口口水,回头对林一帆道,“我提个建议吧!”

“怎样?”林一帆问道。

“我们也用不着再在这儿互掐了,没意思!为了黄阿姨的后事办得顺利,我们暂时讲和吧!如何?”肖力提议道。

林一帆听了,心中暗笑,因为这也是他的想法,只不过刚才被他的一番话惹得火起,才奋力地反击一下,于是林一帆假作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道:“也罢,我同意。”

“那好,我们分一下工,物资采购,司仪、法事、及殡仪馆方面由我负责,人员接待,陪夜守灵人员的组织安排以及明天告别仪式等由你负责,你看怎样?”肖力果然是肖力,原本繁杂异常的事情在他手里却能化繁为简,这样一分工,这事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听你的。”林一帆点头表示赞同。

原本已到见面就掐地步的两个人,同样是为了黄莺,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候临时达成了谅解和妥协,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见协议已达成,肖力便借故昨晚灵堂里的灯光有些问题需yào

和殡仪馆再协调一下,先行离开了。

林一帆若有所思地看着肖力离去的背影,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便掏出手机打给杨杰。

“林主任,黄莺家的事情我已经知dào

了,我这就过去!”杨杰一接通电话便先抢着说道。

“等等,不急!这样,你先帮我去办件事情吧!”林一帆道。

“林主任你吩咐就是了,说吧,啥事?”杨杰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拎得清,虽然他心里对林一帆指不定还窝着火,可但凡林一帆按排下来的事情还是每件都给办得妥妥当当不折不扣的。

“你下午帮我去青龙陵园打听一下墓地的事情。”林一帆道。

“好办,你只要告sù

我大概什么价位就行!”杨杰拍胸道。

林一帆略略想了一下道:“就看看中等价位的吧,太好了黄莺家可能有困难。你到了那边看了实jì

情况再给我打电话吧!”

“好的,明白了。”杨杰道。

待挂完电话,林一帆回到灵堂,见黄莺正和那年老妇人在一边说话一边折银子,便跟着挨了过去,自顾自地取了一摞银箔折了起来。

那妇人看了林一帆两眼,见他年纪轻轻,倒还折得有模有样的,心中有些喜欢,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不错呀,叫啥呀?”

林一帆闻见便恭敬地侧过大半个身子,却又不知如何称呼,于是把相询的目光投向黄莺。

“这是我姑婆!”黄莺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哎哟,原来是姑婆呀,姑婆好!我叫林一帆,是黄莺的同事,您叫我小林就行了。”林一帆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因为他看得出这老妇一把年纪却精神矍烁,应是个厉害角色,不太好相与的。

“小林啊,既然你身上穿了孝衣,想来小莺她妈妈是很看重你的,这从今往后啊,就剩小莺一个人了,你可得好好照顾着点我们家小莺啊!”老妇果然是目光如炬,从一开始林一帆进门来和黄莺之间的交流及林一帆个人的表现来看,她料定这小林和她们家小莺的关系应是非比寻常,尽管她搞不清那个叫做肖力的又是什么角色,但这小林似乎对黄莺来说更重yào

一些,因为她发xiàn

小莺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到小林的身上去。

“姑婆说得是,你放心吧,我会尽心看着黄莺的。”林一帆的话虽然说得不够透彻,但也算得是得体。

老妇显然挺满yì

,微微点点头,回头看看黄莺,又看看墙上黄阿姨的遗像,眼窝里便渐渐泛起温浊的泪花来。

林一帆看着却怕黄莺再度跟着悲伤,便劝道:“黄莺啊,下午怕是没有太多人来了,你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晚上还要熬夜呢!”

“小莺啊,小林说得对,你已经连续好多日没有好好睡了,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老妇也开劝道。

黄莺却是摇摇头,只是把目光盯在水晶棺中母亲苍白的脸上道:“我想再陪陪我妈,你们先去吃饭吧,肖力应该都安排好了的。”

听到黄莺提起肖力的名字,这会儿林一帆倒是没有感到不舒服,心中只是为黄莺担忧着,肚里却是一点也不饿,只怕全是早上那几片培根的缘故。

“也罢,还是姑婆你先招呼外面的亲戚们去吃吧,我也不太认识他们,就让我在这儿陪着黄莺好了!”林一帆道。

“也好,等我们吃完了再来换你们!”老妇道。(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三、俗物

老妇便招呼屋内的其他几个陪坐着的亲戚去餐厅吃饭,这时灵堂里除了那些个假和尚,就只剩了林一帆和黄莺两个人了。

“真的不用去休息会儿么?”林一帆在黄莺的身边坐了下来,搂住她的肩关切地问道。

黄莺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看着林一帆的脸,摇摇头道:“我不用,倒是你,也去吃点吧,你的胃本就不好,别饿着了!”

林一帆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不由紧紧了胳膊道:“没关系,我早饭吃得晚,

要不你就靠在我肩上眯一会儿吧!”

黄莺点点头,无言地偎入了林一帆的怀里,不一会居然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看来她真的是太累了。

林一帆的鼻子一阵发酸,心中暗怪自己真的忒不是个东西了,明明知dào

黄莺不是那种女人,却偏偏为了自己的骄傲和所谓的尊严,对她不理不睬了好几个月,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残酷的一切。她好像瘦了,真的瘦了,此刻的她是多么的轻盈,是多么的纤弱,她睡得很香,也许她是把林一帆的怀抱当作父亲的怀抱了,原本以为她很坚强,可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啊,真不知dào

这些日子她是怎么捱过来的,可自己竟然什么也没有为她做,还不断地刺激她打击她,真是枉费了黄阿姨对他的一番托付。

林一帆此时的自责无法言表,痛苦堆砌在脸上,眼泪无声地沿着脸颊垂落下来,双手紧攥着。指甲在手心里深深地掐出白印来……

“唉!”安排好午餐回到灵堂的肖力见着林一帆正斜着身子。背对大门。搂抱着黄莺,两颗头仿佛雕塑一般紧挨在一起,心中暗叹一声,不忍打扰,悄悄退出了大门回到廊下,摸出了香烟,再度吐起了浓雾。

约莫两三支烟的时间,黄莺一个激灵。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揉眼一看,却发觉自己正歪在林一帆的怀里,但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哎哟,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才一会儿,你继xù

睡吧,有事我叫你!”林一帆深情地注视着黄莺,稍稍朝椅背上靠了靠,想让黄莺依得舒服一些。

黄莺感觉着林一帆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他的话是那样的温柔。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有那么三十秒的时间。对,只有三十秒,那一刹那黄莺是多么的希望自己不要醒过来,然而黄莺清楚地知dào

自己是不能过于奢求了,她怕,她怕自己的要求会得寸进尺,有了三十秒,她会要求再多三十秒,再多五分钟,二小时,三天……黄莺轻轻推开林一帆,坐直了身子低声道:“好了,我已经睡够了,又能坚持一个晚上了!”

“你才睡了多长时间呀,听话……”林一帆话未说完,手机响了起来。

“接电话吧,一定是吉利找你了!”黄莺带着假笑道。

林一帆的心里咯登一下,下意识地掐了电话,可不一会儿铃声又起,拿起来一看,却是杨杰来电,便赶紧接通了。

“事情怎么样了?”林一帆急切地问道。

“我拉我一个哥们一起去打听过了,最差的也要近三万,我现在看中一个,位置尚好,在中轴线偏右第五列,就是纵向比较靠里,离开大门蛮远的,各种手续办妥之后大约四万出头一点,这已经算是熟人价了,你看怎么样?”杨杰道。

“噢,你先在那里稳住,等我电话通知。”林一帆指示道,说完先挂了电话。

“是谁呀?”黄莺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杨杰,我托他帮忙去了青龙陵园,帮你妈找一块墓地。”林一帆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青龙陵园我去问过的,太贵了,我是承shòu不住啊!”黄莺有些为难地道。

“是有些贵,不过杨杰找了熟人,位置也还算可以,差不多四万块,我看要不就订这一个吧,不然你打算把骨灰放哪儿呢?”林一帆道。

“太贵了,我想过了,大不了我就先把我妈带回家去就是了!”黄莺吸了一下鼻子,抬起头无奈地道。

“我不赞成,一则,虽然是你妈,但是你还要住在里面,毕竟不太方便,二则,小区物业管理方面有没有规定,是不是允许还不知dào

呢,所以,我看还是一步到位定下来的好,至于钱的事,你不要考lǜ

,我已经帮你准bèi

好了。”林一帆劝解道,有关钱的事,他确实是准bèi

好了,上次高远给的分红有两万还没动,再加上自己工资卡的钱,拼凑一下应该也是够数的了,所以林一帆是坚决劝说黄莺把墓地买下来,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内心才能稍稍安定。

“那怎么行呢,这可不是三千二千的事情,再说了,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而且说实话,一时半会的我是还不上那么多钱的。”黄莺连连摇头道。

“哪个要你还钱了?你还把不把我当作朋友了?”林一帆有些生气地道。

“你这说得什么话,正因为我把你当作朋友,所以我不能耽误你的事,你现在和吉利谈得好好的,指不定明天就结婚了,到时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我是决计不能动用你的钱的,再说了,上次你给我请护工的钱我都老着脸皮没还给你呢。”黄莺一口气说了一大通理由。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呀,这是眼前的事情,怎么又扯到我结婚的事情上去了!”林一帆是真生气了。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的钱我是坚决不会要的。”黄莺也是倔强得很。

“你们不要争了,黄阿姨的墓地二个月前我就已经订下来了。”不知何时,肖力来到了两人的身后。

“什么?”林一帆和黄莺回过头来,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还记得上次你让我去青龙陵园接你吗?”肖力看着黄莺疑惑的表情提醒道。

黄莺下意识地漂了林一帆一眼,点点头道:“记得。”

“那次我就已经为阿姨订下了。”肖力道。

“谢谢你了,可是我……”黄莺欲言又止。

“没关系,钱的事不要放在心上,说多了就俗了,大家都是朋友嘛!”肖力道。

“哼哼!”林一帆冷哼一声,语带讥讽地道,“真是难为你,有心了,对于肖老板来说,这钱自然是俗物了,但对于我们这些像蚂蚁一样爬着讨生活的人来说,却偏偏是要斤斤计较的,如果欠了什么人的人情,我们可是晚上也睡不安稳,那就请肖老板说说究竟花了多少钱,我们也好早一些把钱给还上啊!”

“看来你们还真是不把我当朋友了啊!”肖力叹了口气,话是回应林一帆的,眼睛却是看着黄莺,好像要得到黄莺的答案似的。

“一帆说得是,花了多少钱,我多少也得知dào

呀?”黄莺柔声道。

肖力很是尴尬地嚅嚅道:“不多不多,也就六万块吧!”

“多少?”黄莺张大嘴巴道。

“人家肖老板说是不多,也就六万而已!”林一帆冷笑道,说着从衣服袋子里皮夹,从中抽出存了两万的那张卡以及工资卡递到肖力面前道,“这两张卡里大约有五万块左右,还差你一万我明天拿给你!”

肖力脸色徒变道:“林一帆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不习惯欠人人情罢了!”林一帆道。

“不习惯,你他妈欠我的人情还少吗?”肖力怒吼道。

肖力的话像一把狗屎一样甩到了林一帆的脸上,林一帆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却是怔怔地愣是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四、拐杖

“好了,拜托你们不要争了,都是为了帮我,可我实在是不希望你们为了我的事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样子我罪过可就大了。”黄莺沉声道。

林一帆和肖力两个虽然还是怒目相对,但黄莺的话却是不能不听,也便齐齐地收了嘴不再恶言相向。

“亲戚朋友们都去吃饭了么?”黄莺扭头问肖力。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肖力点点头道。

“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呢!”黄莺感激道。

肖力摆摆手道:“别说了,都是应该的。”

林一帆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自是不是滋味,便拉过黄莺瓮声问道:“青龙陵园那边还等着回话呢,那墓地到底要还是不要啊?”

“怎么还在说废话呢,墓地我早就买下了,你自然是不用再订了!”肖力一边说一边把刚才林一帆硬塞到他手里的两张卡甩回到林一帆面前。

林一帆眉头紧锁,没有理睬肖力,只是盯着黄莺的脸问道:“你的意思呢?”

黄莺也是有些为难,但考lǜ

了片刻,还是抬起头咬着嘴唇低声道:“算了,既然肖力已经买了,那就用他买的好了,贵些就贵些吧!”

这话说得好容易啊,刚才还准bèi

把她母亲的骨灰带回家去的,现在倒好,六万块也不觉得贵了,真不知她如何才能还上这六万块,不过这似乎已不该是他所应考lǜ

的问题了,也许肖力压根就不需yào

黄莺去还什么钱了。对于他来说这六万块正如他自己所说。根本就不算个钱。看来自己实在是操了一份闲心啊!“好,好,好!”林一帆连说了三个好字,怪异地扫了黄莺一眼,然后冷笑一声道,“果然好选择!”说完便转身走开去,那难掩的一脸落寞还是不要给两位看见的好。

“一帆!”黄莺在身后感情复杂地叫了一声。

林一帆举起右手,朝身后挥了挥。没有说什么,径直地朝厅门外走去。

“林一帆!”肖力快步追上,一把拽住林一帆的胳膊悄声喝道,“你别忘了刚才我们的约定,其他一切都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以后再说!”

“哼哼,你可小看我了,和你的约定我自然会遵守的,现在我要去安排一下晚上守灵的事情,麻烦你放开我的臂可以么?”林一帆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装出一副超脱的模样道。

肖力神黯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林一帆的胳膊,仿佛是自言自语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林一帆不屑地抽回自己的胳膊肘儿,整了整衣袖,跨出了门。

刚到门外,杨杰的电话再度打了进来。

“林主任,这墓地到底怎么说啊,我可是一直待在这儿等你消息呢!”杨杰道。

“算了,太贵,不要了,你回来吧!”林一帆暗叹了一口气道。

杨杰却是还状况之外,完全没听出林一帆话中的异样,不解地叫道:“三万六还贵啊,这已是最优惠的价了,若不是看在我朋友的面儿上,这绝对……”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这墓地我不要了行吗?你有见地送人家墓地的吗?人家不接受,不吉利知dào

吗?不吉利!”林一帆突然不耐烦起来,冲着电话吼了出来。

“嘿!”杨杰刚想分辩几句,话筒里却只剩忙音了,便忍不住骂了一句,“都什么人啊,哪里吃错药了吧?”

见着林一帆头也不回地出去,肖力便无奈地回转身来,却见黄莺也正朝这边看,眼睛里隐约还藏着些泪花,便苦笑着对黄莺道:“这家伙在你我面前的涵养功夫越来越差了,看来他是真的在乎你呢!真不知dào

,听你的话是对还是错!”

“对不起,肖力,害得你连朋友都没法和他做了!”黄莺心生愧疚地对肖力道。

“没关系,你知dào

的,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肖力看着黄莺瘦削的脸有些心痛地道。

“真的很抱歉,我一直把你当作了我的拐杖,我知dào

,这样子对你很不公平,但是……”黄莺有些说不下去了。

“打住,千万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幸亏我这颗小心脏还算坚强,不然可就早该被你不值钱的对不起给压跨了。”肖力挤出一个调侃的笑容道。

黄莺也是面色稍霁,故作轻松地道:“你不是最讨厌金钱么,那我也便只好送些不值钱的东西给你了!”

“好了,话又说回来,你明明知dào

一帆其实心里是有你的,为什么你不主动争取一下呢?”肖力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或许不合时宜,但他实在是再见不得黄莺痛苦的样子了。

听到肖力提及,黄莺垂下眼帘,摇摇头道:“我们不适合,你也瞧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拖他的后腿,他该有他的追求,我不能太自私了!”

“可感情难道不应该是自私的吗?”肖力问道。

“也许吗,可我做不到。”黄莺抬头看了肖力一眼,微笑道,“且不说我,你不也一样做不到么?”

“怎么又扯上了我了呢!”肖力脸色赧然地道,心中大概知dào

她要说些什么。

“听我说,肖力,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对你的帮zhù

我感激万分,但是除了一份友情,我什么也给不了你!”黄莺认真地道。

“这就足够了,虽然我很喜欢你,说实话我也很动心,但我却不奢望得到更多,那样子对你不公平,对我的家庭也不公平,因为我明白我终究是离不开我的家庭的,尽管目前似乎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肖力难得开诚布公当着黄莺的面吐露心声,尽管这场合有些怪异,但说出来之后,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谢谢你对我说这些,好吧,我答yīng

你,等我妈的事了,我会丢开你这根拐杖,还你自由的。”黄莺轻轻握住肖力的手道。

肖力抽出手,反过来拍拍黄莺的手背,轻叹一声道:“你呀,就是太过善良,也太过要强了,放松些吧,我愿意做你的拐杖,多久都行。”(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五、稀客

公司的同事们很给面子,大部分人当天下午就赶了过来,甚至一些原本不在林一帆通知之列的也都跟了过来,

纷纷向黄莺表达了慰问之情,同时也向帐台递上了人情份子。

不过,这倒叫黄莺觉得一时有些难办,因为这些人说是同事,实jì

上却是和黄莺并无太多交集,这回虽然想着要将母亲的后事办得风光一些,但却也没想惊动那么多人,而且按照临江的风俗,白事的人情份子是不可以退还的,所以惋拒他们的好意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黄莺委实是有些手足无措,不过这还不是最最头疼的事情,黄莺对这些人情世故自然也是懂一些的,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向她这样一个工作不满一年,却是歇假了半年的小职员套近乎的。这只能应证两件事情:一是这段时间来林一帆在公司混得相当不错,这些同事中相当一部分人是怀着巴结之心来的;二是自已和林一帆的亲密关系大部分人都看到了眼里,看来已经是误会颇深,只怕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同时皱眉的还有林一帆,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来这么多人,很明显大部分人是冲着他林一帆来的,这让他感到很是尴尬,但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早已看到了黄莺求助的目光,所以也只得硬着头皮出面向他们打招呼寒暄,不过好在他的挽袖上写了寄子两个字,也算是有一个身份,不然真是没法解释自己身上的那一身孝衣。

众人见已表达了该表达的,约莫停留了二十分钟左右后。便有人提议先行告辞。只等明日遗体告别仪式时再来。林一帆和黄莺便也不作挽留,只嘱他们明日早一些过来用餐便是,众人便再度朝逝者三鞠躬后,三三两两地离了去。

小蔡他们几个男孩子主动留了下来守灵,老宁也是死活要留下来,原本连老陈头也不愿走,但是毕竟一大把年纪了,林一帆可不敢真让他也陪一个通宵。便好说歹说地总算是把他给劝走了,好在不一会儿杨杰也过来了,还带了几个牌友过来,林一帆一数人头,倒已能凑个三四桌了,便安顿他们自由配对地坐了下来,肖力早已把一些纸牌麻将之类的准bèi

好了,于是不一会也热火朝天地纷纷开战了。

待稍稍消停下来之后,肖力又去殡仪馆餐厅安排晚餐和那些和尚及守灵的同事们的夜宵去了,林一帆便一个人来到前面的廊下想透口气。

“怎么?我们林大主任这个孝子当得累了么?不在寄娘的头脚边好好陪着。倒是偷偷遛出来了?”一个半是嘲笑半是挪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着却是十分的熟悉。

“你怎么来了?”林一帆不用回头也能知dào

她是谁。

“听你这口气好像是不太欢迎我过来呀?”张菊兰笑盈盈地转到林一帆的面前道。

“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嘛!”林一帆骂了一句。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人,却发觉她是越发地容光焕发了,便咂巴着嘴笑道,“看来还是外面的山水养人哪,瞧瞧你这小脸粉嫩的,我都忍不住要咬一口才好呢!”

张菊兰被说得脸色一红,娇嗔道:“也不看看地方,倒还有心来调戏老娘!”

“嗯,确实不是个地儿,下会一定换个地方!”林一帆左右看看,煞有其事地道。

“去你的!”张菊兰举手打了他一下,笑道,“别不正经了,丈母娘没了,你倒还有心思寻开心,这会儿你该痛哭流涕才是呢!”

“打住打住,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林一帆跨前一步,伸手掩住张菊兰的嘴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的!”

“咳咳,你想杀人灭口呀!”张菊兰使劲掰开林一帆手,咳着声道。

“杀人灭口,不会不会,我只是借机揩些油罢了!”林一帆嘻笑一声道,“好了,说吧,你怎么会来?”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说实话,我都来了一会儿了,看着公司里的熟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进来。”张菊兰捋了捋头发道。

“呵呵,原来也有你顾忌的事啊!”林一帆呵呵知dào



“笑话,我有什么顾忌的,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堪罢了!”张菊兰冷笑一声道。

“得,不说了,那就进去吧,嗯,穿着高跟鞋,磕头没问题吧?”林一帆朝张菊兰下身看了一眼,装作认真地问道。

“不会吧,我可不磕头,顶多鞠三个躬就是了!”张菊兰叫道。

“不磕头你来作什么?你不就是来悼念逝者的么?”林一帆忍住笑,沉下脸色道。

“你不会真想让我跪下磕头吧?”张菊兰警惕地停下脚步道。

“嗯,想不磕头也行,那人情可得多上一些!”林一帆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好啊,你敢作弄我,看我下回怎么收拾你!”张菊兰恍然道。

“好了,保持严肃,我们进去吧!”林一帆收起笑容道。

对于张菊兰的到来,黄莺最是意wài

,“张……张主任,你怎么也来了?”

张菊兰扫了厅内的几桌一眼,然后握住黄莺的手柔声道:“我也是下午刚得到的消息,一刻没停就赶过来了,怎么样,你不要紧吧,一定要挺住啊!”

“我没事,能挺住,毕竟我妈已经病了那么长时间了,早就有这个心理准bèi

了!”黄莺咬着嘴唇道,眼睛里重又蒙上了灰雾。

“真是难为你了,一个姑娘家的,不容易!”看着黄莺的憔悴模样,张菊兰也是有些动情,下意识地抹了一下眼角道。

“还好啦,幸亏有一帆他们一直在帮zhù

我!”黄莺强作精神道。

林一帆在一旁听着,却是有些无地自容,只得摆手道:“我什么也没为你做,对不起啊,黄莺!”

“不要说对不起,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的了解”黄莺看着林一帆满是愧意的脸,眼神渐渐柔和起来。

“我……”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林一帆真是无言以对了。

张菊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却是表情怪异,不知dào

是嫉妒还是羡慕,内心深处翻腾不止。

“好了,少肉麻了!”张菊兰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拉了黄莺一把,然后捧起黄莺的脸,不由皱眉道,“瞧瞧你这张脸,太憔悴了,快点找个地儿去睡一会吧,这里我帮你盯一会儿好了!”

黄莺对于张菊兰突然表达的亲近有些很不习惯,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这可完全不是张菊兰的风格,而且自己和她的关系还远没到如此亲近的地步,所以黄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林一帆。

林一帆也是暗自摇头,心道这个女人今天怎么啦,只怕是有事找自己,一定是的。林一帆心中这样确定了,便对黄莺带着笑意道:“张主任说得对,你确实该去睡会儿,我问过了,这里也是有招待所的,我已让肖力为你订了一个房间,你要不现在就过去吧!”

黄莺却是摇头,坚决不愿离开母亲身边。

黄莺既如此坚持,林一帆也没有办法,便也只得待在她身边陪她,这可苦了张菊兰,呆坐着实在是有些百无聊赖,想走,好像来了也没多长时间,不好意思开口,想去看打牌,却又怕杨杰小蔡他们不待见她。

张菊兰的坐立不安黄莺自然是看在眼里,她给林一帆打了一个眼色,林一帆会意,便劝张菊兰早一些回去,张菊兰等的就是这个台阶,装模作样地推托一番后便起身告辞,林一帆则当然是要送一送的。(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六、狐狸尾巴

“你有什么事吧?”林一帆把张菊兰送到走廊尽头,停下了脚步,笑道,“你再不说,我可就回去了!”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张菊兰稍稍有些尴尬地回转身来,看着林一帆的一脸坏笑,一跺脚道,“罢了罢了,我还是直说了吧,你知dào

的,我一时心血来潮弄了个装饰公司,合着是隔行如隔山,到现在都半年多了,还是半死不活的,却是有点骑虎难下了,所以想着要拉你入伙呢!”

“大姐,你可别吓我,你还折腾了半年,多少能摸到些门道,我可就七窍通六窍,只剩一窍不通了,拉我入伙,还真是亏你想得出来!”林一帆翻着白眼道,“再说了,那开发区的工程不是已经答yīng

给你了么,到时候你再练练兵就是了,干嘛非得拉上我呀?而且我也压根就没钱,你让我拿什么入你的伙啊!”对于张菊兰这个女人,林一帆还是有所了解的,所谓无利不起早就是说的这种人,她今天的提议实在是有点突兀,理由也太过于牵强了,可林一帆却是想破脑壳也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剩余价值值得她张菊兰发掘的。

“哎,什么钱不钱的,说钱就生分了,咱们姐弟俩还用得着说个钱字么!”张菊兰摇摇手,满脸堆笑道。

“呵呵,合着我什么也不用掏,就等着坐地分红是吧?”林一帆呵呵一笑,带着嘲讽之意。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养你就是了!”张菊兰也不以意,反过来吃起了林一帆的豆腐。

“拉倒吧。你还真想着老牛吃嫩草呀!”林一帆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胡说八道。他倒要是看看她张菊兰的狐狸尾巴倒底藏在哪里了。

“切。我很老么,我很老么?”张菊兰不依不饶地上前两步,用身体连续顶着林一帆吃吃地笑着追问道。

“不老不老,还挺有弹性的!”林一帆让开了一步,嘻笑道。

张菊兰白了林一帆一眼,收了轻浮之意道:“跟你说正经的,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何?”

“好是好,只是这股份有什么说法吗?”林一帆摸了摸带着胡茬的下巴。颇有意味地问道。

“这股份有说法呀,有钱可以入股,有技术可以入股,有人脉也可以入股的!”张菊兰笑眯眯地道。

“可我却是如假包换的三无产品啊,既没钱,也没技术,更谈不能有什么人脉!”林一帆耸耸肩,一咧嘴道。

“钱和技术嘛,我知dào

你没有,但是人脉你有啊!”张菊兰若有所指地道。

“反啦反啦。你说反啦,钱嘛我还有个三两万。技术嘛还可以临时抱佛脚学习学习,这个所谓的人脉我却是真的没有。”林一帆继xù

打着太极。

“你太谦虚了,我说你有你就有!”张菊兰笑道。

“噢?我倒是还真不知dào

自己还有这方面的资源呢,要不你给提个醒?”林一帆道。

“我们要搞装饰公司,当然得和房地产公司打交道啊!”

“嗯,比如呢?”

“比如我们集团的金源公司就有做不完的项目呢!”张菊兰小心翼翼地点缀道。

“得,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告sù

你吧大姐,你还真是找错人了,那唐鸣放咱们高总熟悉啊,你怎么倒找上我来了。”林一帆虽然踩住了张菊兰的狐狸尾巴,但确实是想不通这张菊兰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毕竟自己和那唐鸣放确确实实是不熟。

“高远说他和唐鸣放不对付呢!”话一说出口,张菊兰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便掩嘴吃吃笑了起来。

“又是这个狗日的高远!”林一帆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认认真真地看着张菊兰道,“姐,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是真的和唐鸣放不熟,你就饶了我吧,大不了开发区那工程我再给你加百分之五得了?”

“屁话,我真要为了加个百分之五的话,我还用得着找你呀!”张菊兰娇声骂了一句,抱住林一帆的胳膊笑道,“你虽然和唐鸣放不熟,但是你和仲董事长熟呀!”

“我操,我是真的服了你了!”林一帆爆了一句粗口,心中却是暗叹自己这仲超然的外嬲看来是当定了。

“那我可就权当作你答yīng

了!”张菊兰一脸笑意地低声确认道。

“我答yīng

个屁呀!你以为我是谁呀?我就是那小得不能再小,一碾就碎的小田螺,谁他娘的认识我呀?”林一帆真是彻底崩溃了,用力挣脱张菊兰的纠缠,再次否认道,“我想你们所有人都误会了,抱歉,我帮不了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灵堂走去。

“拽什么拽呀?”看着林一帆快步远去的背影,张菊兰茫然若失地嘟哝了一句,带着几许不甘,也带着几许轻蔑地扭着丰臀出了殡仪馆的大门。

“怎么去了哪么久啊?”黄莺见着林一帆黑着脸进来,便上前关切地问道。

“嗯,和张菊兰谈点事!”林一帆拉着黄莺依着墙角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谈些什么?怎么看你脸色不好!”黄莺本不是个多嘴的女人,但关心则乱。

“哼哼,她怕是把我误认为国家主席的公子了,忙着和我套近乎呢!”林一帆苦笑一声道,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底却是对这种感觉并不是十分的反感,只不过林一帆自己似乎尚未意识到。

“嗯,她大约就是这样的人,别放在心上就是了!”黄莺道。

“是啊,能帮我就帮,帮不了我也不会勉强自己的。”林一帆挤出一丝笑容道。

“嗯,那就好。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黄莺道。

“不用,索性等吃完晚饭再说吧,说不定待会儿还有人会过来呢!”林一帆道。

“还能有谁来呀,我这边的亲戚我看了一下,差不多都来全了。”黄莺道。

“是么,那就行了!晚饭后你倒是真该去房间眯一会儿,不然真是会吃不消的。”林一帆拉住黄莺的手道。

这回黄莺倒是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迎着林一帆真心关切的眼神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还是挺快,一转眼便到了晚餐时间,肖力招呼杨杰他们去吃饭,他们却是正玩得性起,居然不予理睬,倒叫肖力一阵难堪,直到林一帆出面喊了一嗓子,才簇成一团去了餐厅,约莫半小时后回来,再换和尚们去吃。

不过肖力倒实在是个心细之人,特意叫餐厅做一份银耳羹端过来给黄莺,可黄莺却是摇头拒绝,林一帆虽然是心中不爽,但看着这羹还做得不错,便强迫黄莺喝一些,黄莺拗不过,只得顺从地喝了一小碗。看着黄莺多少喝一些,林一帆稍稍安心一些,回头看肖力的眼神也就不再那么充满敌意了。

肖力自然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心情还是不怎么好,因为黄莺喝完之后居然再度向他说了声谢谢,这让肖力觉得很是生分,看来自己在黄莺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不能和林一帆相比的,虽然黄莺已明确表示不可能和林一帆在一起,但肖力却一点也喜悦不起来。

随后林一帆和肖力也去餐厅胡乱扒拉了一口了事,两人也基本上无甚交流,只是各干各的事情。其间肖力接了凌菱的电话,只听得他是吹了个牛,骗她说是正和林一帆在一起玩乐,说完还把手机递给了林一帆,林一帆自然是帮着圆了个谎,完了,自己也想起该给小珂回个电话,便索性把对凌菱说的话又向小珂复述了一遍,尽管小珂是不太相信,但也没有刨根问底,小珂这一点做法,林一帆是绝对认可的,这给了林一帆一种轻松感,这也是林一帆乐意和小珂交往的一个重yào

原因。(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七、你方唱罢我登场

时间已不早,那老司仪撑不住去休息了,和尚们也已是换了一茬。但今晚注定是个不一样的夜,有如一出大戏还在上演,各路神仙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不,又来了一位,不,两位。

其实两条人影刚刚闪入门口就已经注意到了,却是实在不知dào

该如何招呼,林一帆便扭转身子只作沉醉于看牌的模样,权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心思却是飞速地转动起来。

“林主任,林主任!”雪雯走到林一帆身后轻轻连唤了两声。

林一帆意有未尽地抬起头来,一脸惊喜地道:“哟,原来是雪雯呀,都这么晚来怎么还过来?”说着亲热地摸了一把雪雯的脸,关切地道,“看这小脸冻的,外面一定很冷吧?”

雪雯干咳了一声,颇为尴尬地让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别这样,朝身后挪挪嘴,然后提高了声音道:“林主任,我怎么没见着黄莺啊,她去哪儿了?

“咦,刚刚还在这儿呢,这是去哪里了?”林一帆一边咂着嘴一边站了起来寻找,突然,林一帆拨过雪雯叫了起来,“哎哟,这不是朱老板么?你这是……”

朱燃自然知晓林一帆早就看到自己了,这会儿装腔作势,以及刚才故yì

和雪雯动手动脚全是为了恶心自己,但在这个场合也不便发作,尽管心底里早已问候了林一帆十八代祖宗,脸上却是不露声色,伸出手去笑了笑解释道:“林主任你好啊,是我。朱燃!这不。雪雯说黄莺是她的好朋友。尽管知dào

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但她记挂着着黄莺,非要今晚先过来一趟,没办法,我就作了车夫了!”

林一帆却也暗自佩服朱燃的忍耐功夫,上次被他一酒杯拍得头破血流的,这会儿未婚妻被人当面调戏,却还像没事人似的。居然还好意思伸得出手来。看来自己以前是有些小看他了,本以为他是个冲动好斗之人,原来也不尽然,不过这握手的事还是作罢了吧。

林一帆嘿嘿笑了声,看看朱燃那伸出的白晰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又夸张地凑近了他的额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搓着手笑道:“朱老板果然是个有钱人啊,一定是大鱼大肉惯了的,营养补充得足啊,记得我上次膝盖上磕破点皮。愣是三个礼拜没结疤,瞧瞧你的额头。这才几天啊,都几乎找不见一丝痕迹了!啧啧,恢复得真好!”

林一帆的一番话真是比用刀子扎还叫人生疼。果然,朱燃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额上原本就很清晰的青筋更加激凸了出来,嘴唇微微轻颤了一下,过了半晌,沉声道:“林一帆你可别欺人太甚了!”

看着朱燃悻悻收回去的手还紧紧地握着,连带着另一只手也跟着握紧了拳头,林一帆心道原来也不过如此,一切都是假象,终究连一句话也经不起激,选择这样的人作对手实在是有点贬低自己了。不知从何时起,林一帆的信心突然暴满了起来,他觉得原本那些高他一等或是几等的人也不过尔尔罢了,朱燃是这样,张菊兰是这样,高远是这样,甚至宋董,赵董这样的人物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接近或者算计玩转的,因为是人就有缺点,有缺点就有隙缝,有隙缝就一定能瓦解。“哎,我说朱老板,放松些,拳头不要握得太紧嘛,长时间这样可对你的神经系统没好处,对了,你别误会,上次是我一时冲动,下手狠了点,你放心,下会我一定会注意分寸的,一定一定!”林一帆嘻笑着拍拍朱燃的肩膀道。

朱燃用力的一甩肩膀,气急道:“你!”

“林主任,黄莺倒是去哪里了呀?”雪雯见势不妙,赶紧挤了过来。

“哎哟,你瞧我的脑瓜子,真是忙晕了,她是累坏了,去招待所休息一会儿!”林一帆一拍脑袋恍然道。

“在哪个房间?你把房间号告sù

我吧!”雪雯扫了两个男人一眼,就怕再生出事来,便想着还是早一些离开的好。

“这不太好吧,你就让黄莺再睡会吧!”林一帆假装为难地道。

“没事,黄莺是我的好朋友,我既然来了,早得让我见一见她吧,她一定是很伤心了,我安慰安慰她也是好的。”雪雯道。

“那好吧,她住在二零三号房间,要不你就速去速回,见一见就回来,让朱老板在这等你一会儿?”林一帆皱着眉头道。

“我看林主任对那黄莺倒是关心得很嘛!”朱燃看了一眼林一帆身上的孝衣,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少胡说八道了,黄莺和我是好朋友,对她我比你清楚,你还是跟我一块儿去吧,赶紧走啦!”雪雯推了朱燃一把。

朱燃思忖在这儿待着也决计讨不到好去,尽管心有不甘,便还是顺从地跟着雪雯屁股后面去了。

“朱老板,我开发区那边过了这个新年就要开工了,到时候我们可一定好好合zuò

啊!”林一帆在两人身后喊了一句,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到,反正自己是蛮得yì

的,毕竟是自己又胜了一盘。

这一盘是赢了,赌桌上却是输了,原本和小蔡合坐一门,奈何那小蔡实在是扶不上的阿斗,都十来圈下来了,愣是没开过和,“让让让,我来!”林一帆一把拎起了小蔡。

可怜林一帆又哪里懂得这些玩艺儿,连肖力在一旁看着也是哈欠连连起来。

“啧,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干就是睡一觉去,少在这儿拉警报了!”林一帆朝肖力吼了一声。

“吃错药了吧!”肖力骂了一句,果真起身走了。

林一帆却是暗暗后悔,叫肖力睡去,该死的他不会正好又去腻歪黄莺吧?心一乱,这牌自然是更打不好了,又是连输四把。

可巧的是,正这会儿,大戏中的又一人物出场了,不,还是两个人。

都九点了。

林一帆抬腕看了一下表,口中骂骂咧咧地迎了上去:“高总,你还真得赶过来了呀?”

高远大概扫视了一下,没见着黄莺,便笑着捶了林一帆一拳道:“还不是为了给你小子撑一下场子啊!”

“领导可不带这样开玩笑的,大家都是朋友,黄莺家里又没什么人,我们这些同事朋友不帮忙还有谁帮啊!”林一帆讪讪地笑着解释了一番。

“不用解释了,小心越描越黑。”高远呵呵笑道。

“得,不解释了,那就请你磕头吧!”林一帆坏笑道。

高远愣了一下道:“黄莺呢?”

“撑不住了,去休息会儿!”林一帆道。

“噢,没人回礼,那磕头就免了吧!”高远道。

“谁说没人回礼,你看看这是什么!”林一帆扯了扯了挽袖道。

高远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没辙了,只得来到灵台前乖乖地磕了三个响头,林一帆也是二话没说,跪下还了三个。

高远毕竟是老总,这会儿灵堂里的大都是公司里的人,见他站了起来,便招呼他过去看牌。可林一帆的任务还没结束,因为还有一个人磕头。

待还了礼,林一帆拉住孙涵问道:“你怎么会跟高总一起来啊?”

孙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只是一瞬,时间短得几乎无法让人捕捉到,“是这样子的,高总今天在外面出差,他夫人和集团里的几个领导夫人一起去海南玩了,家里就剩一个女儿,所以让我照顾他女儿一天,这不,刚回到家,说起这事,我就坐着他的车一起来了。”(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八、尘埃落定

本是随便的一句问,却叫孙涵好生紧张,说句话也是结结巴巴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做坏事了?”林一帆看了孙涵一眼,软软地追问了一句。

“没!”孙涵似乎被吓了一跳,马上矢口否认,随即带着笑道,“我能做什么坏事啊?”

“也是,你能做什么坏事呀!”林一帆跟着干笑了一声,便就此打住,不再问下去。

正这当会儿,黄莺却从门口进来,见着孙涵,便叫了一声,倒顺便解了孙涵的窘迫。

“你不躺会儿,怎么又回来了?”林一帆上前握住黄莺的手柔声问道,似乎是全然忘记了这厅里还有那么多公司同事在,更忘记了身边正站着一个和自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孙涵在。

果然,孙涵虽然脸上换了一副戚色,鼻子里却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黄莺有些困惑地看了孙涵一眼,抽回手道:“原本就睡不着,刚才雪雯两人又来房间坐了一会儿,这不,仅剩的一点睡意也被赶跑了!”

林一帆无奈地低叹了一声,便也无话可说了。

这时,高远回过身来,跟黄莺交流了一番,无非是保重身体,节哀顺便,有困难请开口之类,孙涵也恢复了神色,搂着黄莺的肩膀又说一些宽慰之词。稍等了片刻,高远便欲告辞,问孙涵是不是还跟他的车子走,倒叫孙涵甚是为难,偷偷扫了林一帆好几眼,最后只是推说还要去别的地方。晚了高远十分钟才离去。

“他们俩个怎么会一起来?”黄莺眼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去便问林一帆。

“谁知dào

呢。只是说小孙帮高远看了一天孩子。便跟着一起来了。”林一帆懒懒地道。

黄莺哦了一声,见林一帆没有细说明白的意思,也就不再多嘴,尽管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也只在自己心里嘀咕。

“应该是没有人来了,你继xù

回房去睡还是怎么办?”林一帆揉了揉眼问道。

“我是不准bèi

去睡了,要不你去躺会吧?”黄莺道。

“我在这里陪你好了,若是困了。便在椅子上靠一会好了解”林一帆道。

黄莺自然是知dào

林一帆的心思,便也不再勉强,任由他去。

其实黄莺的心底何尝不是十二万分地期盼林一帆此刻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累了的时候哪怕能够在他的肩上靠一小会也是好的,只有林一帆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才会感到一种踏实,一种安定,那种慌慌地感觉才会疏淡一些。

黄莺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条凳子上,呆呆地看着水晶玻璃棺内母亲沉睡的模样,整个身子像一个老妪一般佝偻成一团。就连脖子都几乎缩到了锁骨里。不知dào

为什么,母亲病了的时候。差不多有半年多的时间,不分昼夜地伺候在身旁,全是一个人的事,自己倒也不曾觉得有一丁点的累,这会儿母亲一走,自己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似的,只觉得身子软绵绵地,腰臂间完全使不上力来,也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自己感到稍稍地舒服些,安逸些,想到这里,黄莺不觉苦笑,眼角再度湿润模糊起来。

林一帆看在眼里,心里除了痛还是痛,他紧挨着黄莺坐了下来,搂住她的肩,轻轻地拍打着安慰的节奏。

黄莺抬起头木木地看了林一帆一会儿,顺势偎到他的怀里,先是轻轻抽泣,继而渐渐发出些呜咽,最后竟然号啕大哭起来,是啊,她实在是有太多的委屈需yào

倾诉,她有太多的压抑需yào

舒张,此刻所有的伪装都是多余的,此刻所有的骄傲都是脆弱不堪的,此刻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人而已!

假和尚们还在陶醉于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又仿佛一切都是司空见惯。

杨杰他们却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林一帆和黄莺两个,想说不知说什么,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劝。

林一帆一手朝他们摆了摆,示意他们继xù

,另一手更是搂紧了些。

也不知黄莺哭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和黄莺是如何换到椅子上去的,只是迷迷糊糊的,耳边全是南无阿弥陀佛及碰和自摸的欢呼声,待林一帆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已蒙蒙亮。林一帆发xiàn

黄莺还在自己的怀里,却是已经醒了的,只是两人身上却是盖了一条毛毯,也不知是谁的好意。

昨晚那肖力也不知在哪里将就的,此刻却又冒了出来,手中还提了两马夹袋热汽腾腾的包子及豆浆之类的,先是给和尚们分发了,余下的便都放到了杨杰他们的桌上让他们自取。

黄莺听见声音便也坐了起来,见到肖力把事情办得妥妥的,心中不禁生起一丝不安,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渐愧,便怯怯地叫了一声,算是和肖力打了招呼。

肖力朝这边扫了一眼,看到林一帆还在甩着那条发麻的胳膊,便冷冷地道:“记得待会把毛毯还给客房部去!”

林一帆愣了一愣,总算是听明白了肖力的意思,便略略僵硬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肖力的敌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消退了几分。

今天注定是忙碌的一日,在那老司仪的主持之下,一套接一套的法事规矩、仪式、程序搞得林一帆晕头转向的,心中自是叫苦不堪,却又不能表露出来,虽是寄子,实是儿子,这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工作,所以非林一帆不可,何况林一帆也从来就不想推托,想想黄阿姨及黄莺对他的好来,这一点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亲戚朋友及公司同事们络绎而至,昨晚来过的,今天大部分还来,昨晚没来的,今天又新来不少,林一帆是没功夫招呼了,不过好在杨杰小蔡他们几个眼力颇好,主动负起了责任,和肖力也配合得不错,该烧纸的烧纸,该点香的点香,该记帐的记帐,该分发白花的分发白花,该导引客人的导引客人,整个场合秩序还不错。

上午的法事结束后,即是午餐时间,午餐结束后便是最主要的遗体告别仪式,仪式还是有那老司仪主持,先是默哀三分钟,然后是黄阿姨原工作单位工会领导致悼词,回顾了黄阿姨的苦难奋争的一生,极尽赞美和感伤之词,只听得大家唏嘘不已,黄莺更是几度瘫软在地,连家属答谢词都无法宣读,不得已还是由林一帆代致。像这种场合,林一帆不是没有见识过,以往因为大都事不关已,倒也没什么感觉,但今天不一样,当林一帆拿起答谢稿,开口念出第一个字时,黄阿姨的音容笑貌和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过往画面便历历在目,以至以林一帆数度哽咽,几乎念不去,竟赚得旁边的亲戚朋友们也跟着抽泣声四起。

好不容易捱过这个程序,接下来便由老司仪在灵台前摇着铃铛做最后一项法事,即报遗帐,把逝者所有晚辈名字及孝敬给逝者的衣服鞋帽等陪葬物品用特有的调子宣读一遍告知逝者。遗帐报毕,由老司仪领着家属及所有亲朋好友绕棺三圈作最后的告别,最后由殡仪馆工作人员移棺去火化区火化遗体,众亲属则一路随行相送。

然此时的黄莺早已昏厥,林一帆把她扶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想留下孙涵照顾,自己去火化区送黄阿姨最后一程,却被肖力喝止:“你留下照顾黄莺,那边我去!”

林一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顺从地留了下来。

火花完毕。

黄莺也总算醒来,便强撑着身体,捧着骨灰随一众人等坐车去青龙陵园安置。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九、男人的对话

从青龙陵园回来已近四点,接着便再度由肖力在临近小区的饭店张罗晚饭,直到晚上九点多钟,众人才终于散了去。

此刻,在黄莺那小小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她和林一帆及肖力三个人,幽暗的灯光下,三人却谁也不愿说话,又或者是根本不知dào

要说些什么。

“辛苦你们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也回吧!”黄莺坐在那张浅兰色的旧沙发上,看着眼前两个略显疲态的男人,有气无力地终于说了一句。

“你没事吧?”虽然知dào

留下来也于事无补,但终归是放心不下,所以肖力关切地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事呢?”黄莺惨笑一下道,“你们走吧,我想好好地安静一下。”

林一帆走近黄莺的身边,用力地按了按她的肩膀,回头对肖力道:“走吧!”

肖力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楼下,小区甬道上。

“我们谈谈吧!”肖力拉住林一帆道。

“不必了,我什么都明白的!”林一帆抽回胳膊,淡淡地回答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真的明白?”肖力摸出一支烟,递给林一帆。

林一帆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借肖力的火机点了,用力抽了一口,却是没有咽下,只在口鼻间绕了一回便吐了出去,但还是在舌尖上留下一股辛辣苦涩的味道。“当然,我明白你对黄莺的那点心思,不过也没什么。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好像就叫做富贵生淫欲嘛!呵呵!所以我完全明白。也完全理解!”林一帆又吐了一口烟,然后一边研究着自己手里忽明忽暗的烟头,一边一脸不屑的呵呵笑道。

“啪”地一声,林一帆突然感到一股粘稠的液体从自己的鼻孔流出,用手摸了一下,送到金星直冒的眼前一看,是血,虽然路灯昏黄。但这是血没错的。“你作什么,想打架吗?我只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用得着这样恼羞成怒吗?”挨了肖力一拳,林一帆不怒反笑。

“我看你是真的不明白,那我就打你明白好了!”肖力看着自己紧握着的稍稍有些生疼的拳头,冷冷地道。

“也许你说得对,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凌菱哪里不好了,不明白凌菱哪里对不起你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少他娘的摆一副道貌昂然的嘴脸,你对得起凌菱吗?对得起小豆子吗。对不起我这个朋友吗?我警告你,玩别的女人我管不着,但是黄莺不行,不行!”林一帆突然爆fā

开来,怒吼道。

“不要把矛盾转移到我身上,是我的问题,我自然会解决,但是你的问题,请你不要再回避,你也应该自己去解决!”肖力虽然被林一帆抢白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此刻满怀的怒气却并不是由此而生,他是恨,恨眼前这个小子怎么就不知dào

珍惜。

“我,我有什么问题?”林一帆犟着嘴,心中却已是怯了三分气势。

“我不管你是真明白也好,还是假糊涂也罢,我只想告sù

你,黄莺她爱你,是的,尽管我的心里很是不爽,但这是事实,她爱的是你!这一点我们谁都无法否认,也无法逃避!”肖力死死地盯着林一帆,一字一句地道。

“噢,是吗?那又如何?”林一帆冷笑一声道,其实他何尝不知dào

黄莺的心思,说到底,那肖力只是他用来逃避事实的一个假想敌而已,正因为有肖力的存zài

,他才能够让自己在吉利,又或者是在苏姐,甚至小珂的身边更加的心安理得。

“问问你的内心,如果你爱她,那么就去爱她,如果你不爱她,那么就不要再给她爱的希望,去和她当面说清楚,尽管残忍,但却是最好也是最公平的方法!”肖力道。

“哼,你好像没有资格让我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林一帆冷哼道。

肖力的话当然是对的,这一点林一帆懂,但不懂的是对他自己内心的把握,尽管肖力已沦为自己的工具,但林一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每当看到肖力靠近黄莺的身边的每一步时,他的内心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一样地难受,所以打击肖力,刺激肖力便成为林一帆抚平内心狂澜的唯一手段。

“我当然是没有权力要求你做什么,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劝你一句罢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去做是你的事情!”肖力道。

“难道不也是你的事情吗?”林一帆微微一笑道,“扪心自问,你就真心希望我和黄莺好吗?”

“说实话我不希望,但理智告sù

我有必要和你谈一谈,因为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她!”肖力盯着林一帆认认真真地回答道,目光中充满了一种真诚的力量。

林一帆和肖力的眼神触碰了一下,似乎有些抵挡不住,便顺下眼睑道:“不要说得那么高尚,我知dào

你有的是手段,那么我就告sù

你,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肖力愣了愣,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尾扔到地下,用力地踩灭了,顿了半晌,长吐一口气道:“看来今天我是跟你白说了半天话,你是说什么也不相信我的了!”

“不,我还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林一帆笑笑道。

“如此甚好,说明我还没有彻底的失败!”肖力从口袋中掏出一方纸巾递给林一帆道,“不早了,走吧,要我送你吗?”

“算了吧,我想一个人走走!”林一帆接过纸巾道。

“也罢,随你吧!”肖力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黄莺的窗口,向停车处走去。

远远地看着肖力发动汽车出了小区大门,林一帆喃喃道:“兄弟啊,不是我明白,我是不想明白呀,因为我终究不是你,我是连一块小小的墓地也买不起啊!”

……

黄莺轻轻地打开门,“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打到车!”林一帆笑笑道。

“进来吧!”黄莺心中一暖,却叹了口气道:“同样一句假话,就不愿说好听些的么?”

林一帆没有接黄莺的话,只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问道:“我睡哪儿?”

“是啊,睡哪儿呢?我妈的床暂时肯定是不能睡了,要不睡沙发吧!”黄莺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张只够两个人并排坐的旧沙发,却是实在有些为难。

“好……好吧!”林一帆勉为其难地回答道,当他不放心决定上楼来陪黄莺时,倒是压根没想到怎么睡的问题。

“我再去烧些水!”黄莺挣脱林一帆的怀抱道。

“算了,我自已弄吧,你先进房睡吧!”林一帆道。

“行吧,那我先进房了!”黄莺打了个哈欠道,跟林一帆实在是用不着客气的。

待林一帆洗漱完回到小客厅,却见黄莺正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但问道:“怎么还不睡啊?”

“要不……要不……跟我一起睡吧!”黄莺红着脸小声提议道。

林一帆看了看那张沙发,他是没信心能在这样一张沙发上坚持到天亮了,便假装不在意地道:“好啊,这沙发好像是短了点噢!”

黄莺先上了床,往床里挤了挤,将大半张床几乎都让给了林一帆。

林一帆脱了外衣,只剩了一身棉毛衫,钻进了被窝里,舒服地把双手枕到脑后,没话找话地道:“哎哟,还是你的床上舒服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一帆的话里的毛病是显而易见的,黄莺有些窘迫地咬着嘴唇,却是没说什么,只是傻傻地看着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

林一帆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便放下手笑着释道:“记得上次我帮你回家来取衣服么,我在你这张床上还睡了一个午觉呢!”

黄莺微笑着点点头,突然伸出手拉开林一帆的右手,把自己的头枕到他的臂弯里,小声道:“我困了,睡吧!”

林一帆看着黄莺近在咫尺的粉脸,便凑过嘴唇在她的额上印了一个吻道:“安心睡吧!”(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唯一没来的

这个春节林一帆过得是忙碌而充实的。

先是伴小珂过了除夕,大年初一陪她一起见了舅舅杨书记,初二又在惠州工商界新春联谊会上混了个脸熟,接着又逢上黄阿姨的后事,因为不放心,便连着陪了黄莺三天,其间还抽空回潼湖看了看父亲和嘟嘟。

原本想再和黄莺待几日的,奈何公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高远又催得紧,好在黄莺很独立,不仅没有缠着他不放,反而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推,所以才挤出初七那天一个人飞往上海,巧的是那天吉利也正好从日本一个人先回来,两人会合后便一起去找了德尚公司的亚太代表斯密特先生,倒是省却了请翻译的费用。

事情办得很顺利,洋鬼子倒也入乡随俗,虽然从骨子里有些瞧不上巨力公司,但是在利益面前却也不得不低头,最终答yīng

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和巨力成立合zuò

公司,其实就是持有百分之十的名义股份,德尚并不投入任何实质资本和实质技术,所以也并不参与分红,只是每年由巨力公司支付他个人一份颇为可观的咨询费用,当然,到时帐面上如何体现,那可就是个技术活了,但一切不是问题。

然而,问题也不是一点也没有。

最大的问题便是吉利对由林一帆主导这样一件明显带有灰色色彩,不太符合甚至有违反法律法规嫌疑的事情很是反感,在回临江的途中不断质问林一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做。在吉利面前,林一帆自然也不用隐瞒。便和盘托出了他和高远两人要搞中小企业产业园的真实计划。

对于这样的一个计划本身。吉利是赞同的。但对于这样的操作方法却实在是不敢苟同,因此为林一帆的担心更是显形于表。

不过林一帆倒是不以为然,反而嘲笑她不了解中国当前的实jì

情况,劝她不能一切都以日本为参照,因为日本是一个成熟的经济体,但中国的很多特别是经济领域的法律法规还很不健全,现在打一些擦边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尤其像在红星这样地方上的大集体企业。还完全停留在人治阶段,即便真有些问题,它也一定是能掩则掩,关键是能为企业挣到利润,只有挣了钱了,到时也就皆大欢喜了,谁还会在意你一开始耍了什么小手段呢,反过来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都知dào

缺乏资金是目前企业发展的最大瓶颈,即便像红星这样有些钱的。却也把钱袋子掐得紧紧的,根本不舍得放手给下面的公司。对下属公司发展的支持很是有限。

对于耍嘴皮子,吉利自然不是林一帆的对手,既然说不过他,那也就顺着他好了。

回到临江,两人窝在家里缠绵了一整日,所谓小别胜新婚,用在这里倒也恰当,不过吉利还是有些感觉到林一帆的心不在焉,却以为可能是太久没做的缘故,便也没放在心上。

初九,公司正式上班。

林一帆是坐了吉利的车回的公司,当他走进公司大门时,却正遇见刘芸在门卫说话,见着他进来,便叫住了他:“小林,等我一会儿!”

黄阿姨的葬礼全公司除了那些临时工已乎都来了,究竟来了哪些人,说实话林一帆有些模糊了,但那唯一没来的,林一帆却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便是眼前的这位刘芸副总经理了。

对于刘芸的生分,林一帆微有察觉,自己分析了一下,只怕是跟前些日子和肖叔的饭局有关,又或者和自己收了杨杰的采购权也有关系,但是管她呢,对于杨杰的事情自问自己没有做错,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好,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那就必须这样去做。至于刘芸她老公的事情,自己也是仁至义尽,他已把徐年平推到了关键位置上,能不能再进一步就要看他自己的修为了,不过看来是前景堪忧,肖天明有打电话给他说是已把徐年平支到四安片区分局去了。

“新年好啊,刘总!”林一帆脚下稍缓,待刘芸跟上后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

刘芸稍稍愣了一下,她已习惯了林一帆平时说话的没正经,见他如此这般,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所谓打一下再抚一下,于是便含笑解释道:“小林啊,黄莺的事情我听说了,只不过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啊,我的婆婆身体不太好,这几日一直陪她在人民医院看病呢,你可不要有什么想法啊!”

“呵呵,刘总您言重了,是黄莺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我可不敢对您有什么想法!”林一帆呵呵淡笑一声,刻意突出了一个“您”字以示距离,心中却是暗骂,你再忙也可以打个电话或者托人带个话什么的,这不是明摆着给我脸色看么!”

“是么?据我所知,大伙可全是冲着你去的呢!”刘芸不无玩味地看着林一帆道。

“噢,客气了!不过,看来刘总对葬礼现场的情况还是掌握得很清楚啊!”林一帆语带讽意地还击道。

刘芸尴尬地笑了笑道:“你这张嘴呀……”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楼梯拐角处,看着刘芸扭着浑圆的屁股上楼,林一帆在后面喊了一句:“刘总,我听说徐助理调到四安片区去了,是真的吗?”

“是啊,听说还是肖局长亲自点的名呢!”

刘芸闻见便停下脚步,扭转过身子直视着林一帆道。

刘芸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林一帆还是能感觉到她掩藏在脸皮底下的不平静甚至是一丝愤nù

,便轻轻哦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去了自己办公室。

肖叔是一个古板、固执甚至有些封建残余意识的人,他最是讨厌女人拿了男人的主意,所以尽管他对徐年平的能力还是基本上认可的,但是年前的那一顿酒却吃出了事,刘芸给他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所以徐年平吃瘪是肯定的了,不过其实他还是给林一帆留足了面子的,因为徐年平毕竟是他林一帆推荐的,而且四安片区虽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正因为如此才是个出成绩的地方,从市局的局长助理平调至四安片区做一个分局副局长,应该说并没有把徐年平的脸括得有多红,相反更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徐年平真zhèng

有实力做出一番成绩来,以肖天明的性格也是断断不会视而不见的。

想到这里,林一帆不由摇头,说实话他也不想和刘芸之间生有什么芥蒂,毕竟说刘芸这个人虽然有些心机但还算可以,自己坐上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以及入党一事终究还是她的功劳,这一点林一帆是生存感激的。

算了,不去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林一帆在座上坐定后,先是把桌上年前的几份文件处理了,又让小李通知了各部门负责人下午两点开生产会,然后也懒得爬楼,给高远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德尚的事情搞定了!”

高远自然是兴奋之极,便提议晚上一起喝酒。

然后林一帆却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便推辞了。之后林一帆又给丁书语拨通了电话。

“哈哈,真是稀客,真是稀客呀!”电话那头丁书语哈哈笑道。

“偏要我打给你,你就不能打给我吗?”林一帆笑骂道,对于丁书语他还是有几份喜欢的,况且还欠了他那么大一份人情呢。

“我是不好意思啊,就怕你误会了,以为我打你电话是为了让你兑现那顿饭呢!”看来丁书语真是对这顿饭念念不忘啊。

“行了,就今晚了,六点半,龙腾会所。”林一帆道。

“一言为定!”

“不见不散!”

“哈哈!”(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一、果然够朋友

傍晚,林一帆先一步到了龙腾会所,那风姿绰约的徐大美人正巧坐在前台的沙发上小憩,见到林一帆从旋转门进来,便立kè

起身迎了上来道:“林先生,你怎么来了?”

“徐经理,你这会所开门迎客,我就不能来么?”林一帆打趣道。

“哎哟,我说错话了!”徐凤至掩嘴而笑,“我的意思说林先生怎么不先打个电话过来,我好帮你安排呀!”

“没关系,我也是临时约了个哥们,徐经理随便在哪个旮旯里给支张桌子就行!”林一帆玩笑道。

“哪能啊,这要给杨总知dào

了还不开了我呀!”徐凤至故作紧张地轻笑一声道。

“徐经理可是这会所不可或缺的人才呢,想那杨逍开了谁也不可能开了你呀?对了,他今儿在吗?”林一帆指指楼上问道。

“整个新年就没见他来过一回!”徐凤至摇头道,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微微的抱怨。

林一帆暗忖这个女人怕是和那位有些猫腻,便笑道:“他是个大忙人,也是个大生意人,工作重心可不在这会所上,再说了,谁叫我们徐经理太能干了呢,他自然是用不着操那份心天天坐镇在这边了。”

一句好话把徐凤至说得脸色一红道:“林先生说笑了!”

“我能提个议么?”林一帆看着徐凤至的粉脸问道。

“林先生你说啊!”徐凤至不知dào

林一帆要说什么,便一脸认真的听他讲。

“拜托徐经理以后不要林先生长林先生短地叫了,听着生分。直接叫我小林或者一帆就好了。可以吗?”林一帆道。

徐凤至知dào

林一帆和杨逍的关系。听他这么提议,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女人的矜持还是要的,“这,不太好吧?你是我们会所的贵宾呢!”

林一帆呵呵一笑道:“拉倒吧,我能做你几回生意啊,对了,上次我赊的帐还没结呢。我还贵宾我!”

徐凤至闻见这事不禁莞尔道:“上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怕是故yì

气那姓唐的吧?”

“咳咳,狐假虎威,狐假虎威!”林一帆没想到居然被眼前这个美艳如花的女人给看穿了把戏,不禁有些难堪地干咳了几声道,“我的提议徐经理倒是给个意见啊!“

徐凤至倒是没有取笑他的意思,只是娇嗔道:“我叫你一帆自然是没问题的,可某些人却还是一口一个徐经理的叫着呢!”

“得,算我失礼了,你稍稍要比我大一些。以后我就叫你徐姐了,如何?”

“好呀。这样倒也亲切!”徐凤至笑道。

两人坐在沙发上又闲聊了一会儿,林一帆便让徐凤至给他安排个包厢,徐凤至拿起对讲机问了一下,回头却抱歉说因为新年里客人比较多,大包厢已经没有了,还剩有一个小一些的,不过环境还可以,挺安静的,问林一帆要不要上去看看。林一帆道反正就两个人,小一些没关系。

徐凤至送他上楼后,给他叫了一壶茶之后,便回前台招呼客人去了,好在不一会儿,那丁书语便也准时到了。

一进门,丁书语就给了林一帆一个熊抱,倒好像两个人有多亲近似的,满打满算两人也就上次在惠州一起待了两天,回临江后只通过可怜的一个电话,对了,如果算上这个请吃饭的电话,那是两个。不过,有些人是不需yào

多说便能注定能成为朋友的,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林一帆和丁书语就有点那种男女双方一见钟情的感觉,两个人好像已经认识多年了似的,不仅林一帆有这种感觉,相信丁书语也是。

“得得得,别在我身上磨蹭了,如果发情了,待回下去找根电线杆去!”林一帆笑骂了一声,然后一把推开了丁书语。

“切,一身汗骚味,早知dào

我还真不如抱根电线杆去!”丁书语捶了林一帆一拳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徐凤至果然是个做会所的好手,为他们准bèi

的都是些清淡的小菜,比如荠菜香干、葱油木耳、酸菜白肉之类,外加一盘清蒸桂鱼、一盘西芹虾仁,最后上了一个野山菌素煲。

“我靠,你请我当和尚么?”丁书语盯着桌上的六七个菜直翻眼。

“不关我的事,这是这里的徐姐安排的,要不尝尝?”林一帆一脸无辜地道。

“徐姐?徐姐也是你叫的么!”丁书语显然是听说过龙腾会所大名鼎鼎的徐凤至,所以一脸坏笑地看着林一帆道,“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什么跟什么,吃你的吧!”林一帆骂一句道。

丁书语夹了一朵木耳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摸着肚子笑道:“兄弟啊,刚才我是说笑呢,这桌菜我是一万分喜欢啊,整个一新年,那是大宴小宴轮流转,我感觉我的肚子明显地又增了一圈!这木耳啊,是真心的好吃呢!”

“那好办啊,下回你的宴席我替你去便是了,我是穷人啊,正严重缺乏营养。”林一帆一边说一边为丁书语倒上一杯瓦格纳红酒。

“就这么说定了!”丁书语打了个响指道。

“唉唉唉,注意你丁大局长的形象,一副轻挑像!”林一帆端起酒杯和丁书语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道。

“呵呵,也就在你面前稍稍放松些!”丁书语自嘲地笑笑,也跟着一饮而尽。

“嗯,上次的事谢了!”林一帆吃了口菜道。

“什么事?噢,你是说是你那朋友孩子上学的事情啊,小事一桩而已!”丁书语摆摆手道。

“你牛,好几万块的事情,还小事一桩,要我说啊,你们教育系统还真他娘的不是一点点儿黑!”林一帆想起顾校长肥头大耳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得,帮你忙还帮出事来了是吧!我跟你说,岂止我们教育系统,大环境就是如此,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尽管我也想着尽量不要随波逐流,也想着努力做一些事情,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丁书语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道。

“呵呵,别装了,人家一看你的肚皮就知dào

你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主!”林一帆拍拍丁书语的肚皮嘲笑道。

“你就没一句好话!”丁书语挥手掸开林一帆的手骂道。

“好了,我知dào

你急公好义,乐善好施,怎么样,这两个词好听吧?”林一帆问道。

“好听!”丁书语装出一副享shòu

的神情道。

“即如此,要不,再帮我个小忙?”林一帆坏笑道。

“好你个林一帆,我就知dào

你这顿饭不好吃,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丁书语瞪眼道,却是一脸的无奈,仿佛自己注定是要被这个林一帆给吃定了似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这事吧,原本就是你我共同商定的事,我只不过把它提到日程上来而已!”林一帆道。

“嗯,我想想,你是说那学校的事情吧?”丁书语收了嘻笑之容道。

“你觉得有可行性吗?”林一帆问道。

“我且问你,你是真想要搞这么一所学校吗?”丁书语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道。

“说实话,当时在惠州那会议上我是纯粹在胡扯,但现在我是认真的。”林一帆没有回避,直视着丁书语道。

“那好,那我告sù

你一句实话,只要你真干,那一切都好办,我会一路为你开绿灯的。”丁书语拍胸保证道。

“果然是够朋友,先谢谢你,来走一个!”林一帆举杯道。

两人碰了一下,都一饮而尽。

“不过……”放下杯子,林一帆抹着嘴道。

“不过什么呀?别卖关子了,说吧!”丁书语皱眉道。(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二、商议

“不过我一没蓝图,二没资金,三不懂行,似乎无从下手呢!”林一帆两手一摊,苦笑道。

“你既然立意要办学,心里终归有些初步的想法吧?可以随便说说嘛!首先是学校的定位,你究竟想办一所什么样的学校,准bèi

培养什么样的人才,将来把学生推向社会的营销方向等等!”

“这么说吧,我想办一所前期招生规模在两至三百人,学习周期为两年,生源为初高中毕业生,专业大致为金工、电气维修、纺织机修,机床操作、焊接工艺、塑料成型等,将来向社会推荐大量一线蓝领工人的职业技术培训学校。”

“靠,还说没有蓝图,你描绘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丁书语骂了一句。

林一帆讪笑着拍拍丁书语的肩膀道:“呵呵,我也就嘴上功夫,具体的还得靠兄弟你多帮衬了,对办学我是真心不懂行啊!”

“懂不懂行不要紧,既然今天喝了你的酒,我自然会帮你,回头我先帮你做一份规划出来,师资力量方面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照你的规模怎么着也得十六七个老师,只要你待遇跟得上,基础课的老师应该没问题,关键是专业课老师不太好找啊!”丁书语沉吟道。

“有道理,这个我再想办法吧,不管怎么样,我先在这里谢谢兄弟你了,来,走一个!”林一帆端起酒杯道。

“可别说生分了啊!”丁书语瞪了林一帆一眼,然后仰脖一饮而尽道。“可资金问题怎么解决呢?”

“是啊,资金问题怎么解决呢?”林一帆脸色有些黯然的自言自语道。

“你可以向你们集团打申请啊!”丁书语点掇道。

林一帆摇头叹气道:“说起来简单啊,真zhèng

动起来的话。这可不是一点点钱的事情啊,更要命的是一时半会还见不到效益,所以向集团要钱,估计悬得很!”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吧,要不我也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热衷于教育的投资商愿意投一些钱进来!”

“对呀,我们可以搞股份制嘛!”听得丁书语的话。林一帆不由眼前一亮道,“兄弟,你看啊。我们要办的这事其实劳动局那边也在办,只是一直不成气候,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和劳动局合zuò

呢?”

“嗯,合zuò

是有这个可能性的。但是让劳动局掏钱恐怕是没可能的。”丁书语摇头道。

“不要紧。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嘛!”思路一打开,林一帆顿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也便胸有成竹起来,于是把椅子向丁书语那边靠了靠,用肘子捅捅丁书语笑道,“兄弟,你说是吧?”

丁书语抬头斜睥了他一眼。看着林一帆的坏笑,半是疑惑半是肯定地道:“你不会是想让我们教育局也插上一腿吧?”

“这是好事呢。可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林一帆搂过丁书语的肩膀呵呵笑道。

丁书语摇头苦笑道,“我他妈的全是自找的,碰上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滚滚滚,离我远点!”

林一帆嘻笑一声道:“骂也骂了,我可就全当你丁大局长同意了啊!”

“打住打住,什么丁大局长,我只是个小小的局长助理,我只答yīng

你试试看,成不成我可不敢拍胸脯。”丁书语无奈地退而求其次道。

“行行行,就等你这句话,来,兄弟俩再走一个!”

“照这个思路,你最好走走市zf的路子,如果有zf出面协调这事,那就好办多了,这样子的话,届时到省里拿办学的批文也容易些。”丁书语放下酒杯提醒道。

“我会的,不过我还是先找我们仲董事长吧,你可别忘了,他还是市委常委呢,让他少掏银子的事情指不定他还真乐意帮忙呢!”林一帆笑道。

“如此甚好,明天我们就分头行动!”丁书语道。

事情有了目标,更有了方向,林一帆和丁书语更是放松,自然是没少喝,两小时后便都已七荤八素不知所以了,最后还是亏了徐凤至帮忙叫了车把两人分别送了回去。

次日醒来时,已是日头八丈高了,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一看,却有几个昨晚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一条信息自然是吉利的,除了表示昨晚找不到他人的担心之情以外就是提议明天和他一起去看黄莺。

另一条信息却是苏姐的,只是告sù

他一声正月十二左右就会回临江来一事,除此之外没多说什么,这也不意wài

,苏姐一向为他考lǜ

,从不发信息给他,因为知dào

他身边一直不缺女人,免得留下把柄,到时徒增烦恼。

未接电话中除了吉利和苏姐的,还有一个手机号有些陌生,看着像是惠州的,林一帆心道是不是小珂换了新号码,便回了一个过去,意wài

却是蓝村酒店那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卓君,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说她昨晚路过临江,八点钟了也没吃上饭,记着林一帆还欠他一个人情,毕竟上次林一帆在她店里醉酒时大大地照顾了他一番,便想敲他一顿,只可惜林一帆愣是不接电话,最后没办法只得近十点钟了才回到惠州一个人吃了泡面。电话中林一帆自是抱歉连声,并再次为上次醉酒承蒙照顾的事表示感谢,并允诺下次一定去惠州专程答谢。

挂完电话,眼前却尽余那卓君妩媚的丽影,怎么也驱散不去,心中更是有些微动,想那卓君大约不会真是为了一顿饭而打电话给他,两人虽然认识多年,但也只能说是认识而已,或者说只是认识这张脸而已,并有多少交集,更惶论深交了,但不可否认,卓君实在是一个尤物,如果说一点不动心,那就有些虚伪了,但也尽此而已,林一帆不不想心怀什么不切实jì

的想法,毕竟目前身边的这几个女人就已经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了,哪里还有闲心去追艳猎奇,更何况林一帆自认自已对感情还算是个负责之人。

收回旖想,林一帆先是回了吉利电话,答yīng

她后天去看黄莺,因为今明两天除了要处理烦杂的恢复开工和新员工招工及岗前培训事宜外,还要抽晚上时间和丁书语准bèi

办学计划书的事情,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接着也回了个给苏姐,告sù

她不要太匆忙,反正小孩子上学的事情昨晚重新又跟丁书语提了提,丁书语当即和顾校长电话交待了,可简化一切手续,直接背上书包去上课就可以了。不过苏姐却坚持十二就出来,说到最后讲了句是因为想他了,才急着早一些回来,只听得林一帆心里甜丝丝的,但却也生就了一丝丝隐忧,只担心苏姐是不是太过于投入了,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情。

回到办公室,高远却已在等着他了,刘芸也在,三人便商定了正月十八开发区那边正式动土,并且讨论了届时参加开工剪彩的嘉宾邀请名单,仲超然当然是无论如何一定要请到的,王书记是分管领导也是要来的,赵董宋董他们和这边走得比较近,自然也是少不得要请的,至于其他几位董事还真是不好说,厚此薄彼似乎也不太好,最后三人议定集团七个董事全部邀请,至于他们来不来就不勉强了。

商议是商议,落实是落实,也不知dào

以前张菊兰在的时候她是怎样办的,林一帆觉得自己真是个劳碌命,高远和刘芸他俩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接下来具体操办可就全落在林一帆一个人的肩上,连邀请领导这种事高远居然也全部卸给了他,真是要命哪!(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三、偶遇

好在手底下还总算是有几个兵的,尽管用得不如杨杰那样顺手,但林一帆认为像小蔡小李他们只要多给一些机会磨练,还是可以一用的。

然而毕竟有些对不住杨杰了,可是谁叫杨杰太过能干呢,一方面开发区那边开工在即,除了他一时还真是找不出一个适合的人去那边盯着,另一方面林一帆也是不想再让杨杰插手生产过多。

以前不当家不知dào

,如今一上手却发xiàn

公司运行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顺畅,窟窿其实已经很大,是再也经不起像杨杰那样不计后果的钻挖墙脚了,尤其是不能让这种风气渗入公司管理层的骨子里,若真是如此,公司轰然倒塌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好在高远还不算糊涂,这次边缘化杨杰其实也是得了高远默认的,毕竟身在这个位置上,高远他还得为公司近三百名员工的饭碗着想,尽管他的动机未必如此纯洁。

约莫十点钟左右,小蔡便已将林一帆要的请柬打印好了,林一帆复核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收入了公文包里,又将开工当日要用的乐队、彩绸及汽球信鸽等物品放手交待小蔡小李一起去准bèi

,然后便直接打车去了教育局找丁书语。

丁书语是个急性子,又是行家里手,所以,昨晚还是嘴皮子上的事情,仅仅过了一夜功夫,便已转化为完整的计划书,而且做得相当漂亮,看来他的这个局长助理也不是完全靠他的老丈人得来的。当林一帆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口气看完这七页纸。还是忍不住大赞。并且当下决定趁着下午给集团领导送请柬的机会。把这事也顺便提一提。

中午丁书语要留吃饭,林一帆他倒也不客气,但因为下午要见领导,不想喝酒,便随他去食堂扒拉了一口了事,吃完饭,丁书语又特意叫人帮他把计划书复印了几份,呵呵笑着递给林一帆道:“就看你的了。但愿不要让我昨晚的半夜功夫白熬!”

“你可千万不要给我压力,不过你放心,如果这事黄了的话,我一定赔还你半夜时间就是了!”林一帆故作严肃地沉脸道。

“快滚,你还是快点去化缘吧,只有筹到了钱,我的这份计划书才有价值!”丁书语道。

林一帆点头称是,便不作停,直接往集团去。

在集团办公楼五楼的走廊上,巧了。林一帆迎面碰上了宋兵。

“小林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宋兵拉住林一帆嚷道。

“当然是春风啊!全凭宋董在仲董事长面前美言。让我们公司一下子得到了六百万资金,如今开发区那边一切准bèi

就绪了,定于十八那日破土动工了,这不,给宋董你发请柬来了,还望宋董届时一定莅临,还等着你和仲董事长一起给我们剪彩呢!”林一帆呵呵笑着,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取了请柬。

“小林你张嘴是越来越会说了!不过,这报gào

是王书记递的,这字是仲董长签的,这钱是赵董经划的,我可没帮上什么忙啊!”宋兵摆摆手笑道。

“谦虚了不是,我们集团谁不知dào

你宋董是仲董事长的左臂右膀,没有你从中斡旋,这六百万哪有那么容易批下来呀,要我说,这第一功当然还得记在您宋董的身上呢!”林一帆道。

“呵呵,少胡说八道了,我知dào

了,十八那天我一准去剪彩便是了!”宋兵颇为兴奋地笑骂了一句,然后看了林一帆的公文包一眼道,“得,我还有事,不耽误你发请柬了!”

“也好,你先去忙吧!”林一帆让过宋兵,问道:“仲董事长他……在吧?”

宋兵一边走一边挥挥手道:“在,在,你赶紧去吧!”

“您好,请问你是……?”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秘书小姐彬彬有礼地问道。

“你好美女!我是巨力公司的林一帆,我找仲董事长有点事,麻烦你通报一声好吗?”林一帆微微一笑,盯着她的眼睛道。

秘书小姐粉脸一红,顿了顿,翻了翻资料,然后报与微笑道:“对不起,我查了一下,好像没有你的预约呢!”

“不可能啊,我明明和你预约了啊!”见着秘书小姐挺讨人喜的,林一帆有意和她开一下玩笑。

“是吗?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弄错了,我再查查!”秘书小姐有些窘迫地赶紧重新拿起资料逐条逐条地认真细数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来,含笑着,“真是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找到你的预约记录!”

林一帆托着下巴,双肘支在秘书小姐的吧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道:“真的吗?哎,美女,算了,不用查了,你还是直接帮我通报一声好了!”

“真的不行呢,我们董事长很忙的,每一个会客时间都是要经过预约的,要不,我先帮你登记在这边,回头我问董事长什么时候有空我再电话通知你好吗?”

林一帆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不好!”

“什么?”秘书小姐似乎是没听清,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我说不好!”林一帆忍住笑,假装有些气愠地道,“算了算了,我还是直接打手机好了!”

“手机?”秘书小姐有些迷糊了,不知dào

眼前的这位大帅哥到底是谁,怎么会有他的私人手机号,因为据她所知,仲董事长的手机是不对外开放的。

“对,我打他手机……”林一帆正想继xù

逗她几句,只听得吱嘎一声,董事长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角度,仲董事长正亲自送了一位客人出来。

林一帆看了客人一眼,却是熟脸,正想打招呼,却见周铁南脸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似乎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心想那周铁南自有他的道理,便隐忍下来,只作不认识的样子。

而仲超然见到林一帆正和秘书逗乐,稍稍皱了下眉,却也是没有理睬,直到送走客人,才回转身来喝一声:“你小子给我进来!”

林一帆乖乖地跟着仲超然的屁股后面,还不忘朝秘书小姐扮了个鬼脸,只惹得秘书小姐忍不住掩嘴而笑。

“说说吧!”仲超然指指沙发,示意林一帆坐下。

“说什么?”林一帆茫然道,不知仲超然所言所意。

“当然是说说我的秘书了,我看你和她聊得挺好嘛!”仲超然半开玩笑道。

林一帆纵是脑子转得再快也是猜不透仲超然的意思,但顺着他的话,老老实实又不无夸张地伸出左右两个大拇指赞道:“极品!”

“算你小林有眼力,我的外嬲女自然是极品!”仲超然不无自豪地道,旋即却收住笑,瞪了林一帆一眼,语带威协地道,“你的手段我是知dào

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的好!”

“董事长您误会了不是?我是听她说你有客人,不便打挠,但今儿又必须见着您,所以就在外面多站了会儿,和你外嬲女多聊了几句,没什么的!”林一帆腆着笑脸解释道。

“谅你也不敢,人家小珂可也不是吃素的!”仲超然脸色稍霁道,“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吗?你不知dào

过来找我要预约的吗?”

“董事长,您老人家让外面的客人预约也就罢了,怎么内部人向你汇报工作还要预约呀?”林一帆索性没正经下去道。

“如果没有预约,我这集团里算上退休的,差不多有近万的员工呢,你还让不让我活了啊!”仲超然笑道。

“这倒也是!”林一帆挠挠头承认道。

“好了,言归正传,说吧,找我何事?”仲超然正色道。(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四、寻求支持

“啊,是这样,我们巨力新厂区的准bèi

工作一切就绪,定于正月十八破土动工,所以想请集团的领导们届时一起参加奠基仪式,我今天是特地送请柬来的。”林一帆道。

“多大一点工程,耍那花活做什么!”仲超然虽然嘴里骂了一句,不过脸上倒是看不出有太多的不悦。

林一帆见状,心中一喜,便适时地从包里取出请柬,不经意间把那份办学计划书也一起带了出来掉在地上,林一帆弯腰捡起来后很随意地放在仲超然那张硕大办公桌的外沿边角上,然后含着笑转过桌子把请柬恭恭敬敬地放到了仲超然的面前。

仲超然拿起来请柬稍稍看了一下,然后放下笑道:“这高远倒好,完全做了甩手掌柜,有了你这位能干的部下,却是连影子都见不着他了!”

“呵呵,董事长谬赞我了,我们高总那是在锻炼我呢,我还就怕他把我挂在那儿,什么都不让我干呢!”林一帆道。

“哼,你倒是肯干呢,连他的年终总结报gào

都帮他写了是吧?”仲超然冷哼一声道。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林一帆一惊,连忙摆手道,“其实我就是帮他誊了一遍而已!”

“真的么?”仲超然望着林一帆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当然了,顺便帮他润色了一下。”林一帆被仲超然盯得有些窘迫,只得老老实实地交待道。

“别忘了我之前关照你的话,你是他高远的办公室主任没错。但更是我红星集团的人。别忘了。你还是我们红星集团的团委书记!”仲超然意味深长却又略带严肃地道。

“董事长,我懂的,只不过我既在其位,当谋其政,我只是想做些事情嘛!”林一帆收了浮夸之气,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心中却又忍不住琢磨仲超然的话意,也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心。居然省略了团委副书记前面的一个副字。

“没有谁不让你做事情,而且你在高远那边做出的成绩我也都看在眼里,我只希望你不要把自己局限在巨力公司那个小圈圈里,你不是还挂了团委的职么?那也是个可以大有所为的地方嘛!”仲超然缓和了一下语气,带着微笑道。

仲超然的话可谓是语重心长,林一帆突然感觉他像极了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者,而不再是那位高高在上,杀伐果duàn

的董事长,心中不由一松,听仲超然提到团委的工作。便下意识地瞄了一下刚刚故yì

放在桌角上方的计划书,犹豫着要不要拿给他看。

想那仲超然是何许人也。林一帆的一举一动自然是逃不过他的法眼,“那是什么?”仲超然指了指那计划书直截了当问道。

“是一份计划书。”林一帆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又是高远在耍什么花样么?”仲超然不以为然地道。

“不是的,是我……”林一帆道。

“你?你的计划书?”仲超然疑惑地又看了林一帆一眼,伸手道,“拿给我看看!”

林一帆正愁找不到理由拿给他,听他如此讲,自是求之不得,便马取了过来递给他看,嘴上却道:“我在团委也挂职好几个月了,一直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最近……”

仲超然摆摆手,没有让林一帆继xù

说,却是认认真真地一页页地翻看下去,过了老半晌,才余有未尽地放下计划书,抬头道:“这是你写的?”

“我只是提了个构想,具体计划是我教育局的一个朋友帮我写的。”在仲超然目光如炬注视之下,林一帆自然不敢再满嘴乱火车,只得老老实实地作答。

“嗯,计划做得很完美,也和你团委的青年工作搭点边,可是……”仲超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卖起了关子。

“可是什么?”林一帆沉不住气追问道。

仲超然微微一笑道:“可是我没钱给你啊!”

“没,没……钱?”尽管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被仲超然如此直接地一口回绝,林一帆还是难掩失望。

“想听听原因吗?”仲超然继xù

带着笑道。

“当然想,还请董事长指点。”林一帆苦笑道。

“第一,集团缺钱,你知dào

的,阀门厂那边的地产项目已经全部摊开来了,没有,也不可能再筹出资金来投来到闭散项目上去;第二,我看不出由我们集团出面办这么一所学校的急迫性,确实,我们集团的职工技能确实有所欠缺,但这完全可以通过集团内部办短期培训班即可解决。”

“董事长说的是!我的想法确实过于理想化了。”林一帆叹了口气,有些黯然地伸手想取回仲超然前面的计划书。

“就这么沉不住气么?”仲超然朝林一帆笑了笑,却把那份计划书收起来放到了他的抽屉里,“小林啊,应该说,你的想法还是很有前瞩性的,从长远打算看,由集团办这样一所学校也是很有必要的,只是目前的条件不允许罢了,这样吧,我给提个建议,这学校就由你去办,集团可以给你一块牌子,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空股,另外百分之四十九你自己去拉投资人,如何?”

听了仲超然的所谓建议,林一帆差点气得吐血,这仲超然果然是仲超然,他的意思林一帆是懂的,集团可以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先提供注册资金给林一帆,待一切证照办妥后,就找个渠道再把资金转回去,这样学校名义上是集团办的,实jì

运作得靠林一帆自己去想办法,学校办得好,集团一分未出却能控股,办得不好,集团却是一点损失也没有,严格来讲,这是一件违法的事情,但在九十年代末,会计事务所验资就是走一个形式,拆借资金注册公司,第二天就把资金转走的皮包空头公司多如牛毛,zf监管就是一片空白,所以仲超然出这个主意,林一帆也就丝毫不为怪了,只是没想到仲超然身为临江市委常委居然也出这样的主意,这就多少有些奇怪和荒谬了。

“怎么样,到是说话啊?”见林一帆半晌不说话,仲超然便追问道。

“好是好,可是外面的傻子似乎不太多呀?”林一帆摸摸鼻子,笑道。

“呵呵,看来是蒙不了你啊!”仲超然见林一帆不上当,便呵呵笑了起来道,“好吧,这件事你先做起来吧,回头我叫赵一飞划十万元给你,记住,我只能给你这么多,其余的你真得自己想办法去。”

“好吧,那就谢谢董事长了!”林一帆勉为其难地道了一声谢。

“怎么,还不满yì

呀,那就少点,给你八万好了!”仲超然道。

“可别呀,哪个不满yì

啊,谁不满yì

我找他去!”林一帆笑道。

“说说你准bèi

怎么办?这十万块可是只够你买几张办公桌啊!”仲超然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想找和劳动局还有教育局联合办学的路子!”林一帆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道。

“嗯,好主意!”仲超然眼睛一亮,不由多看了林一帆一眼,心中对他的欢喜也跟着新增了几分。

“只是,只是我跟劳动局那边搭不上边呀,而教育局这边虽然有个朋友,但也不知dào

能不能说上话。”林一帆有些为难地道,并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仲超然。

“嗯!”仲超然沉吟一声,抬头道,“刚才从我这儿出去的那一位你可认识啊?”

“谁呀?”那周铁南林一帆自然是认识的,但刚才却是没有打招呼,这会也不知仲超然保来这一问,但佯装不知,装起了糊涂。

好在仲超然没曾觉察什么,“刚才那位马上就要成为我们临江主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不出意wài

的话,明年两会上,还会更进一步,成为常务副市长。”-(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五、嫌隙

“您的意思是?”林一帆有些茫然地望着仲超然,其实心里却是透亮。

“这联合办学的事如果能通过zf出面协调一下的话应该会顺利很多的,回头我和他打声招呼吧!”仲超然道。

除了给的钱有些可怜外,应该说仲超然已经提供了极大的帮zhù

,现在他主动提出来要动用zf资源,本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不过林一帆却是多生了一个心眼,他明白这仲超然和杨逍是存zài

着很大的利益捆绑的,而那周铁南又是小珂父亲的人,应该说这两人是属于一条线上的,但是官场上的事情谁知dào

呢,周铁南是知晓林一帆这个计划的,虽然事情不大,但如果由仲超然出面找他帮忙,会不会让周铁南觉得林一帆有些厚此薄彼,或者根本就是看轻他呢?这一点林一帆是不得不考lǜ

的,记得在惠州的联谊会上那周铁南曾经从侧面向他打听过仲超然的为人作派,看来周铁南对面前的这个仲超然并不是一点想法也没有。思忖至此,林一帆便迟迟疑疑地道:“这样的话会不会太麻烦大领导您呢?要不我先自已去劳动局教育局联系联系,如果不行的话再请您出马如何?”

显然,对林一帆的反映仲超然有些意wài

,不过只是微微一愣之后,便呵呵笑了起来道:“好嘛,年青人就应该自已走路嘛,即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至少积累了经验嘛!”对于仲超然这种久历江湖的人,自然马上就洞穿了林一帆的小九九。他只是暗怪自己有些糊涂了。虽然自己很是喜欢林一帆这个有为的年青人。但却几乎忘了他的另一个身份,作为小珂的男朋友,自然是不需yào

自已越俎代庖多此一举再打什么招呼了,不过话虽如此,此刻仲超然的心底却还是多多少少地生就了一丝不爽之意。

林一帆也注意观察仲超然的表情,见他脸上没什么不快之色,也便放下心来,却哪里知dào

他仲超然的心底嫌隙已生。只不过凭他现在的道行如何能看得出来。

“领导说得是啊,这对我也是一种锻炼呢!”林一帆谦恭地晗首称是。

“对了,这份办学计划你是直接交给我的么?”仲超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是啊,中午刚刚打印出来的。”林一帆道。

“哦!”仲超然哦了一声,稍顿了一下又问道,“这计划你是作为团委的工作计划交给我的吗?”

“是的,这几个月我一直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这份计划就算是我作为团委副书记的第一份作业单吧!”林一帆回答道,心中却是不知仲超然所问何意。

“这么说,童吉轩并不知晓了?”仲超然抬起头望着林一帆的眼睛。却是淡淡地提醒道,“回头还是送一份给他吧。毕竟他是你的直属领导嘛!”

林一帆闻听此言,心中蓦地一沉,暗道一声不好,这是仲超然是在敲打自己呢,确实,凭自己目前的职位,还根本不够资格直接给董事长递报gào

,仲超然的意思很明白,你林一帆在他的眼中可以什么都是,也可以什么都不是。看来刚才自己还是犯错了,刚才只一味考lǜ

周铁南那一边,却不经意碰了仲超然这一头。这人还真是难做啊!林一帆暗叹了一口气,然后挤出一丝笑容道:“哎哟,对不起啊,董事长,原本是准bèi

先交给童书记的,今天我来这儿主要也不是为这事,这不是来送请柬的嘛,所以就顺便……”真是越解释越苍白,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耍个小聪明,原来自己就是个白痴罢了,看来自已还有太长的路要走呢。

“唉,不要紧张嘛,我可不是在怪你噢!现官不如现管,我是怕那童吉轩知dào

了这事不高兴,以后找小鞋给你穿可就不好了!呵呵!”仲超然摆摆手笑道,“小林啊,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还可以直接来找我嘛,我这边的大门一直会为你开着的。”

“谢谢领导关心,谢谢您!”林一帆感激地点头称谢道。

“没事的,记着,有事直接找来我!”仲超然微笑着重复了一句,然后端起茶杯。

林一帆知dào

自己该离开了,便起身告辞。

“小林,等等!”等林一帆走到门口,仲超然却又叫住了他。

“董事长,你还有什么指示吗?”林一帆回转身问道。

“记得上次你说过想要阀门厂项目的绿化工程是么?”仲超然道。

“嗨,那是我在胡说八道呢,当不得真的。”林一帆摇头否认道。

“项目已经上马有些时候了,绿化工程可以开始准bèi

了,回头你去找唐鸣放吧,我会和他说一声的!”仲超然道。

“好的,那就谢谢您了,董事长!”林一帆道。

“好了,去吧!”仲超然挥挥手道。

林一帆便不再多作停留,退了出去,门外漂亮的秘书小姐还在,见林一帆出来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可林一帆却是再无心思和她亲近调笑,只是回报了一个微笑便离了去。

秘书小姐远远地看着林一帆的背影发呆,直到从楼梯口消失才回转身来,却见仲超然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后,便小声叫了声:“舅舅!”

“别看了,他不适合你!”仲超然叹了口气,怜爱地摸了摸秘书小姐的头,不再多说什么,重新回进了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

林一帆却是一边下楼一边还在想那仲超然实在是了不得,当真是收放自如,刚才完全是把林一帆玩弄在掌股之间,在敲打警告之后马上却又塞给他一个甜枣,叫林一帆对他好生感激却又心怀畏惧。

“小心,林书记!”突然一声惊呼,林一帆只感觉到自己脚下一步踩空,整个身子就要往楼下载去,好在旁边有人及时地一把拉住了他。

“谢谢你啊!”林一帆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老苏,原来是你呀?”

拉他一把的正是苏白水。

“林书记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我在你身后喊了你几声都没听见!”苏白水呵呵笑道。

林一帆自然是不会说真话,只得半真不假地道:“还能想什么,当然是在想美女了!”

苏白水明知dào

林一帆在说瞎话,却也不点破,紧跟着又和他说了些荤笑话,林一帆不笑,他自己倒是笑得满身肥肉乱颤。

“你来这楼办事呀?”见苏白水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林一帆便问了一句。

“是童书……不,童吉轩差我来找赵董批点钱,没有活动经费了,部门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苏白水道。

“怎么会呢,这不才过年吗,怎么会这么穷?”林一帆问道。

“本就是个清水衙门,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这不年前好不容易七拼八凑地发了些福利,得,过了年就揭不开锅了。”苏白水直摇头道。

“那赵董那儿批到多少?”林一帆问道。

“别提了,他童吉轩自己不愿露头,却差我厚着脸皮去求人,他真以为我脸大好办事呀?哎,没门,一分没捞着。”苏白水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别发劳骚了,你把申请单给我,要不我去给你试试看?”林一帆伸手道。

“真的,哪敢情好,林书记出马必定能办成,我在这里可就代表兄弟们谢谢你了!”苏白水一边道谢一边从文件袋里取出单子递给林一帆。

“瞧你们这点出息!”林一帆一看单子上的金额不禁莞尔道,“区区两千元都要不回来,你的脸还真够大的!”(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六、面子

苏白水讪讪地摇头道:“这其实也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那童吉轩是齐炳元的人,如今的红星集团上上下下谁还会给他半分面子呢!”

“话是不错,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行了,这事就交给我吧!”林一帆自然明白苏白水小何这帮子人窝在童吉轩下面的难过日子,心想那赵董似乎对自己还算不错,由自己出面说不定还会给个薄面也不一定,估且就试上一试吧,即便是办不成,林一帆也已想好了退路,到时会找高远帮忙,不管算赞助费也好,还是什么其它名目也好,总归是有办法的。

“那就多谢林书记了!”苏白水面露喜色道。

“自家兄弟还说个什么谢字!”林一帆拍拍苏白水的肩膀,然后从公文包里抽出另一份办学计划书的复印件递给苏白水道,“对了,这份资料麻烦你帮我转交给童书记吧!”

“什么东西呀?”苏白水瞄了一眼问道。

“没什么,瞎琢磨了东西,交给童书记看看是不是有可行性!”林一帆淡然地笑笑道。

“大手笔呀!”苏白水大略地翻了几页纸便咂着嘴巴大为称赞,然后抬起头一脸不甘地看着林一帆道:“这么大的一个计划你就交给他?”

林一帆微微一笑道:“不交给他还能交给谁呢?”

“可这……”苏白水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林一帆却摆手阻止道:“好了,去吧。把资料亲手交给他就行了。”

“那好吧。我一定亲手交给他!”苏白水道。

“那就最好了。至于这经费的事我会尽快给你办的,放心吧!”林一帆晃了晃手中的单据道。

“那行,我就先过去了!”苏白水道。

看着苏白水远去,林一帆却是若有所思,他自从挂了团委的职,其实也是做了一些功课的,他从侧面了解过,应该说这苏白水除了世故些。还是颇有些办事能力的,只是苦于没人提携,到了副科以后,近十年来却是再也没有挪前半步,大概自己也早已不存什么念想了,所谓心宽体胖,这个词如今用在他的身上是再也合适不过的了。

林一帆待苏白水走远了才收回思绪,便又重新上楼去了赵一飞的办公室,好在赵董的办公室外倒是没有秘书拦驾,于是他稍稍定了定神便敲响了门。

“请进!”赵一飞在里面应了一声。

林一帆推门进去。却发xiàn

宋兵也巧了正坐在赵一飞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便打了一声招呼问道:“你们在谈事吗?要不我待会儿再过来?”

“没事没事。你过来坐吧!”宋兵朝林一帆招招手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有事啊?”赵董也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林一帆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宋董抢在了前头道:“手里拿的什么呢?我看看!”

林一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递了过去,宋兵一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转身对赵董道:“老赵你猜猜是什么东西?”嘴上一边说,一边把那张批款申请单丢到了赵一飞的面前。

赵一飞轻轻扫了一眼,然后抬头看着林一帆轻声道:“原来小林不是送请柬来的呀,我差点被老宋给蒙了!”

林一帆一听,顿时头大十八倍,原本是要给各位董事一一送请柬的,却不料在仲超然那里吃了一酸一甜两粒枣后,有些犯迷糊,居然正事没办就下了楼去,再遇上苏白水这一节,便把这事给彻底忘了,不过他林一帆虽然年轻,但也终究不是怯场之人,当即把公文包的一摞请柬全部取了出来,然后从中找出了一张恭恭敬敬地放到赵一飞的面前,然后腆着脸皮笑道:“哎哟,赵董你可是错怪我了,我刚刚在过道时巧了遇上宋董,便把他的先给了,然后就给仲董事长送了去,从他那里出来你这儿可是第一站,你瞧,那么多请柬我都还没送出去呢!不信的话,宋董可能作证的!”说完便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宋兵。

宋兵却是不说话,只是带着笑点了点头。

赵一飞见状,心想事情大抵如此,原先的不悦之情早已去了大半,便浅笑一声道:“瞧你把我说得多小气似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说完拿起批款申请单问道,“这又是什么?”

“赵董啊,你一定得帮帮忙,团委那帮家伙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呢!”林一帆拱手作揖道。

“这童吉轩还真是的,先是差了苏胖子颤悠悠地跑过来,这会又把你给支来了,他是自己没腿还怎么的?”宋兵在一旁骂道,对那童吉轩实在是很不待见。

“误会了误会了,是我,是我刚才遇上苏白水,便主动把这事给揽过来了!”林一帆解释道。

“哼,你就断定我一定会把这两千块批给你?”赵一飞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望着林一帆。

“可不敢,可不敢,赵董,其实我也难做啊,当初是仲董事长和王书记偏要我挂这个劳什子副书记的职,其实我可不想干,所以这几个月来我就没怎么在团委好好地坐过,可团委那帮兄弟们却不让我心安啊,整天抱怨跟着童书记连粥都快喝不上了,我了解了下,情况确实不怎么好,可那童书记却忙着他的大事,没有精力管这些事,没办法,只有我管了,谁叫我到底还是接了这副书记的职呢!这会儿巧了,正好遇上苏胖子,我就想,我好歹得求求赵董,多少给批个千儿八百的,给他们换几去自来水笔也是好的呀!所以我就顺便反申请单拿来了,还请赵董同情一下,大笔一挥就好了!”林一帆装出一副可怜样,脸上却是嘻笑着。

“呵呵,你哪有那么好心,我看你是在收买人心吧!”赵一飞难得地呵呵笑了起来。

“我们小林同志可是仲董事长看好的人,他既然让小林挂了团委的职,自然有他的意图在里面,那童吉轩是早晚要让贤的,所以小林提前做些功课也是应该的嘛,怎么样,老赵,咱们也帮小林一把?”宋兵笑道,说完朝林一帆眨了眨眼睛。

“罢了罢了,我虽然看不上童吉轩,但也不能让下面的人在背后骂我呀,所以啊,小林这面子我是一定要给的。”说完,赵一飞便欲提笔。

宋兵却一把夺过越一飞面前的单子,从自已身上内袋里摸出支笔来,刷刷刷地在单子上改几个字道:“老赵你也忒小气了点吧,那童吉轩小气巴拉的申请个两千块,你倒也好意思照着给,咱们要帮小林一把,那就帮漂亮一点嘛!”说完便把改过的申请单重新递还给赵一飞。

“两万?你真以为我是开银行的呀?”赵一飞一看单据,当即跳了起来。

宋兵却一把按住赵一飞笑道:“老赵老赵,你甭激动,你听我说,这两万块呢,你就安心批给小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他也好做人嘛,你想啊,本来申请的是两千,如果小林捧回去两万,那下面的人会怎么想小林,还不屁颠屁颠地全都跟在他的后面呀,那样他以后的工作可就好做多了,那童吉轩可就很可能要提前下岗了,这不也是仲董事长所想的么,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是不是啊?”

“话是不错,小林我也愿意帮,可这两万也实在是太多了点吧,回头仲董事长问起这事,我可不好说呀?”赵一飞摇头道。

“没事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回头我找个机会先给仲董事长吹个风就是了!”宋兵一边说,一边拿起笔硬塞到赵一飞手里道,“别磨蹭了,赶紧签吧,再磨蹭可就没意思了!”

“看来我没办法拒绝了是吗?”赵一飞苦笑着对林一帆道,“小林啊,你的脸可真大呀,都快比苏白水的都大了啊!”(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七、羡慕

林一帆被赵一飞一句话说得有些脸红,只得悻悻地笑道:“那是两位领导看得起我小林呢!”心中却想,这哪里是自己脸大,这两位平时比猴还精的主还不是看在仲超然的面子,而那仲超然却是看在杨逍的面子,说到底那杨逍又是看在小珂的面子罢了,想到小珂,林一帆便更感到自己有些臊得慌。

“好了,老赵,还是爽快一些赶紧签了吧,回头咱们再在高远头上刨回来就是了!”宋兵在一旁催促道。

“哎,行了行了!”赵一飞将宋兵推开些,犹犹豫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就好了嘛!”宋兵拿起申请单递到林一帆的手里道,“小林啊,这米我和老赵可是给你准bèi

好了,接下来这饭做得香不香,可就全看你自己的了!”

林一帆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单据,郑重地朝两位大佬鞠了个躬道:“两位领导对我小林真是太好了,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两位请放心,我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来的,决不辜负两位领导的希望!”

“行了,少在这里拿肉麻当有趣了,赶紧办你的事去吧!”宋兵挥挥手道。

“是,两位聊着,我就先去了!”林一帆说完便依言退身而出。

“对这个小家伙你就那么舍得下本?”待林一帆带上了门,赵一飞扭头盯着宋兵问道。

“这是你的本,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宋兵坏笑道。

“可好人却全给你做去了!”赵一飞摇头道。

宋兵没有接茬,却是感叹一声道:“说实话。这小子我还挺喜欢的。心有谱。不怯场,乐交际,善借势,小小年纪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应该不是全部吧,怕是你看到了他身后的东西了吧?”赵一飞稍带讽意地道。

“呵呵,你也知dào

了?”宋兵看着赵一飞的脸问道。

赵一飞却是没有回答,只是到最后两人却相视而笑了起来。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

待把其它几份请柬派送完了之后,林一帆没有马上去位于老办公楼二楼的团委办公室,而是径直回了公司,把剩下给万乐建筑、嘉陵建材以及唐鸣放的请柬支使小蔡去给送了,想想好像还少了什么单位没写,最后便又给张菊兰的明远装饰公司准bèi

了一张差小李给送了去,倒不是张菊兰是什么必不可少的大人物,只是林一帆突然想起那张菊兰在黄莺母亲的葬礼上说起要他从金源公司拿工程给她做的事来,便想着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到时把唐鸣放直接介shào

给她也就是了。不管成不成,他也算是尽了一份心了。这样在张菊兰面上也算有了个交待,毕竟同事一声,何况中间还隔着高远以及张菊池的一层关系在呢。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窗外的天已经快暗了下来,想来晚上也没什么事,原本和吉利说好明天去看黄莺的,倒不如今晚就过去的好,于是林一帆便打电话给吉利,吉利自然也同意,因为她的新叶公司也是前天才开工上班,说是开工实jì

上却是无工可开,手上虽有几个项目,但年前已基本上就收工了,现在也就是修修补补,只待验收的事情,还有两个小项目还在意向洽谈之中,根本是八字还没一撇,所以吉利实在是闲得很。

不一会儿,吉利的车便到了公司门口。

林一帆下楼时又见到邵老头那相询的眼神,却是有些为难,因为他知dào

现在还不是和仲超然谈邵春花的时候,因为邵春花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若是太过冒失的话,说不定自己会惹得一身腥味,这样好不容易和集团领导培养起来的良好关系便会功亏一篑,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主任你出去呀?”邵老头热情地打招呼。

“是啊,邵师傅,晚饭准bèi

了吗?”林一帆停在门口问道。

“电锅里正在煮着呢!”邵老头回答道。

“嗯,一定要注意用电安全啊!”林一帆听着邵老头的回答有些心酸,因为经济的原因,邵老头几乎是不烧什么像样的菜,经常是罗卜泡菜之类地就着白饭吃。

“噢,谢谢林主任关系,我会小心的。”邵老头道。

林一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年前一家原料供应商送给他的购物卡来,上前一步塞到邵老头的手里道:“邵师傅啊,这是人家送给我的一张购物卡,你拿去超市买些菜吃或者日用品吧!”

“不用不用,真不用,过年前你送给我那么多的年货我还没怎么动呢!”邵老头连忙一边往外推一边感激地道。

“没事,反正我也用不着这些,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拿着吧,到了超市需yào

什么就买什么,吃的用的穿的都行。”林一帆坚决塞因邵老头手里道,“拿着,你推托我可要生气了!”

“真不用,哎哟,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谢谢,谢谢你了,谢谢你了林主任!”邵老头有些语无伦次地感激道。

“没关系,拿着吧,我走了,把大门关关好,注意安全!”林一帆叮嘱了一声后便出门上了车。

“你跟那老头推推攘攘地干什么呢?”吉利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看着老头可怜,我送了一张两百块的购物卡给他,他还愣是客气,不肯收呢!”林一帆笑道,眼中却还是有些湿润着。

“嗯,有能力就帮帮人家吧!”吉利应了一声,把车倒出弄堂,驶上了大街。

“是啊,帮zhù

人的感觉还不错。”林一帆吐了口气道。

“对了,你怎么会买这种卡呢,准bèi

送给朋友的吗?”吉利一边开车一边无意间问了一句。

“呵呵,我怎么会买这种东西呢,是一个供货商年前来拜年时送给我的。”林一帆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是吗?这样子收人家供应商的东西不太好吧?这是一种利益输送吗?”吉利稍稍带了带刹车扭头问道。

“没那么严重,该把的关还是要把的,这不,我刚把以前那个爱玩猫腻的采购负责人杨杰给撤了!”林一帆摸了一下吉利的脸笑笑道。

“我总觉得这样子不太好!”吉利让了一下,厥起嘴嘟哝一句道。

“没什么的,这是中国的风俗传统,逢年过节的往来商户之间都要送些小礼品什么的,以示亲近而已,无伤大雅的!”林一帆解释道。

“如若真是一些小礼品也就罢了,不过反正我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吉利道。

“所以你的生意做得似乎不太顺利啊!”林一帆调侃道,不过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了。

果然,吉利叫了起来:“好啊,你居然敢笑话我,看我打你!”说完全要作势来挠他。

“不敢不敢,好好开你的车,我只是开个玩笑嘛!”林一帆讨饶道。

吉利依旧还是掐了他一下,得手后却叹了口气道:“不过你说的是实话,我的生意真是不太好,好几家原本都谈得差不多了,却就是不肯签合同,一拖再拖,到最后却还是不了了之。”

“所以你要落乡随俗啊!”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吉利白了林一帆一眼,然后扬眉道:“去,我才不要呢,我就是我,我才不要改变呢,何况这些并不是好的改变!”

林一帆暗叹一声,心中自是对吉利羡慕之极的,她吉利可以洒脱地只做她自己,要自己呢,要知dào

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啊!

“你在想什么呢?”见林一帆半晌不说完,吉利便扭头问道。

“没什么,既然你生意不太好,那我就给你介shào

一支生意如何?”林一帆回过神来道。(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八、风铃的话题

“就你?你有什么生意可介shào

给我的?”吉利压根就没把林一帆的话当一回事儿,还故yì

用一种轻蔑的眼光瞟了他一眼。

林一帆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沉吟一声道:“嗯,居然看不起我!好吧,严格来说应该是两支生意,只不过一支大一些,另一支小一些!”

“真的么?”吉利似乎有些将信将疑。

“我几时骗过你,当然是真的!”林一帆认真道。

“那太好了,如果生意真成了的话,我可以支付你雇金的,可是很可观的噢!”吉利夸张地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格格笑了起来。

“小心开你的车吧!”林一帆低责了一声道。

“你说的是真的吧?不是逗我开心吧?四月一日好像还早了些呢!”吉利终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林一帆看着吉利的可爱模样,不禁心生爱意,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我是说真的,这样吧,下周找个时间我带你去一下金源公司。”

“金源公司?你是说金源公司吗?”吉利惊喜道,她当然知dào

金源公司在临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zài



“没错,难道你不知dào

金源公司是我们红星集团的子公司么?”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可你只是巨力公司的一名小职员呢,怎么可能……”

“好了,不要再怀疑了,我保证到时给你一支大生意就是了,相信我就好了!”林一帆道。

“那好吧。我相信你。不过最好不要有那些暗厢操作的事情发生。你知dào

我不喜欢这样子的。”吉利认真地扭过头看着林一帆道,吉利是个聪明人,她知dào

仅凭林一帆目前的身份是断断拿不到金源公司的工程的,恐怕还是利用了李愚的影响力,她是这样子想的。

吉利的话虽然有些意wài

,但凭她的性子,这话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毕竟她是从国外回来的。自然不太了解国内做生意的现实法则,所以林一帆也不作解释,只是带着笑保证道:“你就放心吧,我只是给你介shào

或者说是引见一下而已,具体的还要看你自己的实力,如果你的新叶公司实力不济的话,人家也是不会选择你的,你可要做好思想准bèi

啊!”

听林一帆这么说,吉利却是信心满满的道:“这样是最好,到时就看我的实力吧!”

“呵呵。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林一帆道。

……

到达黄莺家的楼下,吉利问林一帆道:“我们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她。就这样上去会不会太突兀了?”

“没关系,好朋友之间哪有那么多讲究!”林一帆摇摇头道,却特意点出了好朋友三个字。

吉利倒是没仔细品味林一帆的话,但听他都如此说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林一帆通过暗仄的楼道,爬到了二楼,由林一帆敲响了老旧的铁栅门。

“等等啊,马上来!”只听得黄莺在里面应了一声,好像在忙什么事情。

“黄莺她现在一个人住吗?”吉利小声问道。

“是啊,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林一帆脸色一黯道。

吉利奇怪地看了林一帆一眼,不再作声。

“是一帆吗?”只听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了半扇,露出黄莺青瘦的脸,却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待看到和林一帆并肩站着的吉利时,不禁微愣了一下,旋即换上一个灿烂却略显生分的笑容道,“哎哟,原来吉小姐也过来了,快请进来吧!”

“来也没提前跟你说一声,没打扰到你吧?”吉利上前一步,握住黄莺的手亲怩地道。

“怎么会呢?谢谢你们能来看我!”黄莺道了一声谢,便侧过身引他们进屋,顺势松了吉利的手,却在侧身的刹那在林一帆脸上扫过一丝幽怨的目光。

“哟,你在整理东西呀?”吉利看着小客厅里大包小包地堆放着一些衣褥鞋袜之类的东西,便问道,“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整理啊?”

黄莺连忙阻止道:“不用不用,这都是我妈生前用过的一些东西,不干净,我来弄就好了,你先坐会儿好了,我收拾一下就好了。”

“这些东西准bèi

怎么处理啊?”林一帆点了一柱香,把火星吹亮了些,小心地插在黄阿姨遗像下香案上的香炉里,然后回转身问道。

“我正愁着呢,我妈是生了病的人,这些衣物不干净,也不好捐出去,我看也只有扔了了事。”黄莺无奈地道。

“要不就在七七那日焚化给她吧,到了那地方也是用得着的。”林一帆道。

黄莺苦笑道:“也好吧!”说完便麻利地把东西都收拾到了几个大纸箱里,然后坐了下来,看着林一帆和吉利两人却不知dào

要说些什么,而林一帆和吉利两人也是,心里实在不想继xù

她母亲的话题,却又找不到其他什么可以寒暄的,房间里的空气便一时疑滞了下来,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似的。

“你们还没吃饭吧?”最终还是黄莺先打破了沉寂,站了起来道,“正好,我也没吃呢,我这就去做些。”

吉利却一把拉住黄莺笑道:“被你一说,我还真是肚子饿了,不过不用你动手,不是有现成的大厨在么,让他去做吧!”

“这不太好吧,你们是客人呢!”黄莺有些为难地道。

吉利格格笑了起来道:“什么客人呀,你和一帆不是好朋友么,怎么,有我这个不速之客在,你们俩倒是生分起来了!”

吉利的一番话倒叫林一帆和黄莺一阵尴尬,好在林一帆脸皮厚些,笑骂了一句道:“你这丫头,倒是会支使人,也罢,为两个美女服wù

也是福分,你们聊着,我去做饭!”

“也好,那就有劳你了,一帆!”既然都到这份上了,黄莺索性也放开了些,随便了一些,心想如果再过分的拘束倒显得有些心虚了,便回头对吉利道,“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冰箱里把菜拿给他。”

“你出去吧,我来就好了!”见黄莺跟进了厨房,林一帆却是不敢面对,只得讪讪地笑道。

黄莺却是没有搭腔,打开冰箱取出一条剖洗干净的鲫鱼来,啪地一声丢到林一帆手边地案板上,冷冷地道:“家里也没什么菜,这条鲫鱼还是前些日亲戚在时余下的,碗柜下面应该还有些土豆之类的素菜,你看着做吧!”说完便扭身想出去。

林一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黄莺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把林一帆的手使劲掰开,终于还是出了厨房门去。

吉利却已不在客厅里,黄莺见自己的房里灯亮了,便走了过去,却见吉利正盯着灯上挂着的风铃出神。

“这风铃好kàn

吗?”黄莺问道。

吉利回过头来,抱歉地一笑道:“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就进来了,我只是听到了风铃声,所以……”

“没关系,这风铃好kàn

,却是更好听!”黄莺淡淡地还以微笑道。

“确实好听得很,不过我想这风铃对你一定有着非凡的意义吧?”吉利轻声问道。

“能有什么意义呢,终究还是一串风铃而已!”黄莺道。

“是么?那我有个不情之请呢!”吉利微微眯起眼道。

“你说!”黄莺道。

“我很喜欢这串风铃呢,不知你能不能送给我呢!”吉利含笑道。

“什……什么?”黄莺惊异地看着吉利的如花笑脸,心中却是如热锅里的沸水一样翻腾开来,莫非吉利已经知dào

了这串风铃的来历?不会不会,一帆是断断不会把这么细小的事情告sù

她听的,那她又是何意呢?她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来向我示威的么?不不,应该不会的,自己和她尽管接触不多,但还是看得出来,她应该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女人,不然一帆也不会爱上她的。(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九、相见不如怀念

“格格格……”吉利见黄莺那为难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舍不得了吧,别怕,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嗯,让我猜猜看,我想一定是男朋友送的吧?”

“我哪里有什么男朋友!”黄莺有些艰难地笑了笑道。

“不对吧?我记得一帆说过你是有男朋友的!”吉利突然收住笑,认真地道。

黄莺打愣了一下,看了吉利一眼道:“那就算有吧!”

“什么叫算有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吉利拉住黄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黄莺闪避了一下,却是无法逃脱,只得勉强地点点头道:“好吧,我承认,我有个男朋友,只不过离得我很远很远。”

“嗯,那也没什么,有句歌词不是叫做相见不如怀念么!”吉利道。

“是啊,我也这么想!”黄莺若有感悟地赞同道。

吉利嗯了一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不再说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风铃。

小小的房间里顿时婉转起一串清脆空灵的风铃声,却越发地衬托出一种心照不宣的宁静。

“对了,吉小姐,你和一帆准bèi

几时结婚呀?我看你们两人的感情已经很好了呢!”黄莺首先打破沉寂,问出了心底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是么?你真看得出来么?”吉利扭过头看着黄莺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当然了,我从没见过一帆这样子对一个女孩子认真过。”黄莺强忍住自己内心的绞痛含笑道。

“可我却好像还不够深地了解他呢!你了解他吗?”吉利问道,似有心。却又似无心地问出了一个有些尖锐甚至略带些挑衅的问题。

“是。我很了解他。”黄莺挺了挺身子。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吉利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问出那一句。

“我知dào

你想要问什么?我和他不可能的,因为我们之间都太了解彼此了,所以,你放心吧,好好地抓住他就好了,你一定不会后悔的。”黄莺脸上微笑着,心底却似被刀割一样的鲜血直滴。她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是因为骄傲,还是因为自卑,是的,自己很了解林一帆这样一个男人,可他就了解自己吗?如果真是够了解自己的话,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自己,伤害自己呢!

“我会的,但我却还想认识他更多一些。更深一些,因为他是一本教人读不厌的书。所以我们会先订婚。”吉利点点头道,语气中带着勇气,更带着憧憬,却又隐隐地透出一种不安。

“是吗?那订婚礼定在几时呢?”黄莺问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吉利刚想回答,门外却传来林一帆叫吃饭的喊声。

“黄姐,我想和你作朋友,好吗?”吉利再次拉住黄莺的手道。

“当,当然,吉小姐!”黄莺有些机械地回答道。

黄莺的回答让吉利多少有些失望,但还是拉着她的手出了房门。

见到两个女人牵着手出来,林一帆很是茫然地扫了她们一眼道:“洗洗手吃饭吧!”

两人洗了手坐下后,却见桌上已摆上了三菜一汤,菜是豆板酱干锅土豆片,西兰花老油条,葱花炖蛋,鲫鱼黑木耳汤。

“哇噻!这是什么,这是油条吗?晚上你上哪里去买的油条回来?”吉利对于林一帆的厨艺自然是知dào

的,但却是实实在在地第一次见过西兰花炒油条这道菜。

“呵呵,这应该是我早晨剩下的半截油条吧?”黄莺呵呵笑道,眼神中透出一片柔光,对于林一帆的创意,在她的眼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林一帆苦笑一声道:“我几天没……你的冰箱里也实在是太寒碜了点,实在是刨不出什么菜出来,只能将就点,能废物利用的就废特利用了。”

黄莺明白林一帆想说什么,他是怪他自己连着好几天没来照顾她,害得她都没有好好地吃一顿饭,所以黄莺心中一暖,刚才面对吉利时产生的那么多痛也便稍稍舒解了些,只是柔柔地看了林一帆一眼。

好在吉利貌似正在大快朵颐,应是没曾注意这些细节。

“吃吧,多喝点鱼汤!”林一帆轻声说了一句。

吉利却是听到了这一句,嚷道:“我也要喝鱼汤!”说着将饭碗递给了林一帆。

林一帆颇为尴尬地瞟了黄莺一眼,却见黄莺适时地低下了头去,便小心是为吉利盛了一些送到她的面前,然后向黄莺伸出手道:“黄莺来,最近辛苦了,我也给你盛点!”

黄莺嘴里说不用,却犹豫着还是送出了碗。

林一帆为她盛了一碗递给她,他知dào

黄莺爱吃鱼头,便伸筷拔动那条鲫鱼,使劲夹下鱼头,刚想夹给黄莺,以不料吉利适时地又递上了碗,腆着笑脸道:“谢谢你老公,你对我真好!”然后转过头对坐在对面的黄莺笑道,“黄姐,不好意思,我最爱吃鱼头了,每次一帆都会把鱼头留给我吃的,即便到了你这儿,也没忘了这习惯,倒叫你见笑了!”

黄莺苦涩地笑了笑道:“没关系,那是他疼你呀!”

林一帆只好无奈地把鱼头夹给了吉利,心中却是暗忖今天带吉利来实在是个错误,原本想做到不动声色,但是谈何容易,想来也是,上次就因为黄莺的事而耽误了接吉利父母的飞机,虽然说吉利原谅了他,便是要让她彻底放开这件事却又谈何容易,毕竟是个女人嘛,尤其在这种事情上又是何等的敏感,看来今天她是故yì

的了,但他却又不能生怒,毕竟这两个女人对他来说都是极其重yào

的,他不想看到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受到伤害,更不希望她们之间互相伤害。

“一帆,你看黄姐瘦了好多,你把鱼肚子夹给她吧,让她补一补嘛!”吉利没有接黄莺的茬,却又吩咐起林一帆来。

林一帆微微皱了下眉,但没有发作,只得依言动了筷子。

黄莺却是配合地再次把碗送了过去,嘴上淡淡地道:“谢谢你吉小姐,你真是太客气了。”

“这是在你家,她客气什么呀?”林一帆呵呵笑道,他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的,没承想两个女人却谁也没有搭理她,各自优雅地喝着各自的汤。

注定这一餐是食而无味的,所以待三人一放碗,林一帆也不待收拾碗筷,便推托还有事,提出了告辞。

黄莺自然也不再挽留,只是待林一帆和吉利换好了鞋,却说等一等,说完便转身过了房,过了半晌,端了个盒子出来,递给了吉利。

“这是什么?”吉利不解地问道。

“这是给你的一个小礼物!”黄莺疆硬地笑了笑道。

“那我打开看看!”吉利高兴地道,说着就要打开盒子。

“不着急,回去后再打开也不迟!”黄莺按住吉利的手轻声道,声音无力却坚决。

“那好吧,好东西我就留到家里再看!”吉利嘻笑着拉了拉黄莺的手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好吧,开车慢点!”黄莺道。

坚持将两人送到楼下,然后一步一步艰难万分地爬到楼上,安静地在餐桌前坐下来,看着吉利碗里未动一筷的鱼头,黄莺的泪便再也忍禁不住,顿时倾如雨下,大声恸哭起来。

不为别的,她是在怪自己,早就断了念想,却为何又要生出那一丝丝希望。也是在怪林一帆,本已离她远去,却又为何从母亲的丧礼以来陪伴了她那么多天,给了她那么多的安慰,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更给了她天真的希望。原来一切都是虚幻,如果仅仅是虚幻也是她所渴望的,可今天却又为何来亲自来戳破它……

吉利说得对,想见不如怀念,也许这才是自己该做的。

别了别了,是该告别了,因为一切都已结束。(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礼物是什么

“你怎么啦?在想什么?”见林一帆一路沉默,吉利忍不住问道。

林一帆没有理睬,只是专注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不断变幻着的风景出神,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你是在怪我吗?”吉利又问了一句,却是带着一丝丝的情怯,不,应该说是歉意才对,不为林一帆,而是为了黄莺。

“怪你?为什么?”林一帆终于转过头来,嘴角带着一抹嘲讽意味颇浓的笑意反问道。

“看来你是真的生气了?”吉利轻叹一声道。

“没有!”林一帆微微摇了摇头,停顿了片刻道,“我只是还不太习惯你在外人面前和我表现得太过亲怩而已。”

“可我怎么不觉得黄莺是外人呢?”吉利冷笑一声道。

“你什么意思啊?”林一帆把目光停留在吉利的脸上沉声问道。

吉利侧头看了林一帆一眼,暗忖他果然很是在意,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是极有涵养的一个人,但现在他的不悦很是明显地就写在他的脸上。没错,在黄莺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刻意表演,倒不是为了打击黄莺,她知dào

在自己认识林一帆之前,黄莺就已经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自己和黄莺仅有的几次接触中也可以看得出来黄莺确实自有一番我见忧怜之处,应该说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人,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隐隐地生就出极大的不安感,倒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自己虽然在国外长大。但骨子里却是比中国人还中国人。这与开放保守无关,只是自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所以她当然希望林一帆对自己的感情是百分之百的纯真,所以她只是需yào

寻找一个答案。很显然,这个答案并不令人满yì

,虽然黄莺直截了当地挑明了说自己和林一帆没有可能,可是从林一帆的角度呢,他也会这么想吗。好像不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林一帆追问道。

“她是你最好的红颜知己嘛,所以当然不是外人了!”吉利淡淡地道,她尽可能地让自己先平静下来,因为她还需yào

时间去思考,还需yào

时间去整理,她不想那么早就作出非此即彼的决择,毕竟一段感情得来并不容易,尤其在自己已经全身心投入的情况下,没有那么容易作出决定,所以。她不想在林一帆面前过多地表现出她的不满,不。或者说是不安来得更确切一些。

“你说得没错,她确实是我的好朋友,也可以说是知己,但也仅此而已,我知dào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sù

你,我和黄莺之间是不可能的。”对于感情问题,男人和女人是一样敏感的,林一帆他自然是看得出吉利的异样来,其实他也理解吉利的举动,但他却是极不希望黄莺受到任何伤害,很显然,吉利做得有些过分了,这也是他刚才甩脸色敲打她的原因,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他又何曾想真的和吉利拉下脸来呢!

“噢?为什么,能说说原因吗?”吉利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和她彼此之间太过了解了!”林一帆道。

“呵呵,你倒是和黄莺心有灵犀,连话都说得一模一样!”听林一帆居然说出和黄莺一般无二的话来,吉利心中更是酸楚,便强作欢笑道,“照你们的话说来,我倒该是和你保持一段距离的好!”

“好了,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其实你可以尝试着和黄莺做朋友,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林一帆没有接吉利的话,只是拍拍吉利的膝盖,柔声宽慰道。

吉利复看了林一帆一眼道:“我能问你句话吗?”

“当然,你说好了!”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假如,我是说假如噢!假如我也有一个很要好很要好很要好的蓝颜知己的话,你会介yì

吗?”吉利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一帆问道。

“我……”

“我想听真话,凭着你的真心说。”吉利抢着已点了一句道。

“我想……我想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介yì

的。”林一帆稍稍迟疑地回答道,他当然明白吉利的用意,这实在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是不想和他发生正面冲突,所以她用了一个迂回的方式婉转地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噢,为什么呢?”吉利有些小得yì

地看着林一帆道。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爱你!”林一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发觉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被吉利牵着走。

“是真的么?”吉利道。

“是真的,天可以作证,地也可以作证。”说完,林一帆稍稍沉默了片刻,左手盖住吉利的膝盖,用力握了握,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待黄莺走出了这段困难时期,我会渐渐远离她的。”

“一帆,对不起,并不是我自私,我只是有些害pà

……”林一帆的话是令人感动的,吉利明白他说出这一番话来有多么难,所以,吉利也是真情流露。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林一帆点点头道。

“一帆,你放心,我一定会和黄莺成为好朋友的,你为她做的,以后就交给我来做吧,好吗?”吉利把车停靠在路边,然后真诚地看着林一帆的眼睛道。

林一帆咬着嘴唇,沉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把吉利的头揽入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秀发,过了一会却突然轻声笑了起来,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喜欢吃鱼头了?”

“我才不喜欢吃呢,我只是……”吉利骄嗔了一句,坐起身子,作势要抡拳捶他,却不小心把放在仪表盘右侧的那方礼盒落了下来。

“猜猜,黄莺送了你什么好东西?”林一帆弯腰拾了起来,递给吉利问道。

“我哪里能猜得到,你了解她,要不你来猜?”吉利侧脸捉挟地看着林一帆笑道。

“我也猜不着,你还是拆开来看看吧!”听吉利这么一说,林一帆仔细想来,自己对黄莺其实还真是了解不算多,他发觉自己原来从未真zhèng

尝试着走近她的内心深处,她的所思所想,她的所欲所求,她的欢乐,她的痛苦,自己何曾去了解过半分,贴近过半分,聆听过半分,分担过半分,本以为自己可以为她做得很多,结果却是什么也没做,也什么也做不了。

“她让我回家再打开呢!”吉利自言自语道,“算了,我还是现在就打开看看吧!”说着,果真拆开了礼盒。

“什么好东西啊?”林一帆一边问一边看着吉利的手上动作,待那礼物露出真面目时,林一帆却是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黄莺还真是的,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还真就把那串风铃送给我了呢!”吉利也是一脸意wài

地捧着风铃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是你开口问她要的?”林一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吉利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好久才厉声说了两字,“你呀!”

“我怎么啦?我又不是真想要她的风铃,我只是看她很看重这串风铃,所以才跟她开了个玩笑,哪里晓得她当真送给了我!”吉利分辩了几句,却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林一帆的古怪表情道,“你干嘛,至于为这事生气吗?”

林一帆干咳了一声,用手掩住嘴道:“找机会还是还给她吧!”

吉利眼神定定地看着林一帆半晌不说话。

“你看我作什么,我脸上又没写字?”林一帆有些心虚地摸摸自己的脸。

吉利点点头道:“写了,确实是写了字了!”(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一、态度

“什么?什么意思?”林一帆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风铃应该跟你有些关系吧?”吉利肯定道。

“何以见得呢?”林一帆不动声色地道。

“因为你的脸上表情已经告sù

了我。”吉利冷声道。

“是么?你什么时候学会察言观色了?”林一帆嘲讽了一句,然后长吁了一口气,摊开双手,一副淡然模样地道,“好吧,我告sù

你,这风铃其实是我去年送给黄莺的生日礼物,怎样,这个回答还满yì

吗?”

“果然如此!”吉利嘟哝了一句,心中却是极度地不平静,那黄莺明明很是看重这风铃,却是二话没说,随手便转送了给她,这是什么,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向吉利表明自己可以斩断和林一帆一切瓜葛的态度。而现在林一帆却也是极不寻常地大方承认这串风铃是他送给黄莺的,丝毫没有遮遮掩掩,这又是什么,这同样是一种姿态,他这是为了向自己表明他其实和黄莺的关系并没有深厚到自己所想象的地步,因为没什么不可以向自己说明的。事情似乎看起来很简单了,黄莺并不在乎或是珍惜林一帆送的礼物,而林一帆在吉利面前也并不避违和黄莺之间的纯正友谊,如果他们之间真有什么情感纠葛的话,就不应该有如此的淡然表现不是么?可事实真是如此吗?这两人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默契了,吉利能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人刻意的痕迹,而这一点才是吉利真zhèng

无法释怀的。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咱们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下次找机会你还是还给她吧。这么廉价的东西我看挂在黄莺的小房子里要比挂在你的别墅里合适。”林一帆看着窗外,微微蹙眉道。

“是你送的,不是咱们,你也不用打马虎眼,更不用讽刺我,告sù

你,我还真就喜欢上这串风铃了,既然黄莺送给了我。我自然会好好收着的,回去我就把它挂在玄关上,好让人每天进出都能听得见。”吉利冷笑一声道。

林一帆回转头,很是诧异地看了吉利一眼,他不知dào

吉利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和步步进逼了,一种失望之意油然而生,他便又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无奈而无力地说了一句:“那就随你吧!”

既然已经陷入了僵局,吉利自然也不想多说话,便坐直了身子。重新发动了车子。

待车子行驶到国胜路口时,林一帆开口道:“靠边吧。我就在这里下了!”

“这里离你公寓还有一段路呢,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嘴上这么说,吉利却还是把车靠了路边,打开了车门锁。

原本林一帆还想着说个小谎,说要和张菊池约了见面云云,现在倒是不用了,更懒得解释,下了车后只是叮嘱了句:“开慢点吧”想了想,趁还没有关上车门,又俯身道,“对了,等我和金源那边联系好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然后带你过去谈绿化项目的事。”

吉利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道:“外面天冷,还是早些回公寓去吧!”说完便启动车子向绿庭园方向驶去。

看着反光镜里林一帆的身影越来越远,吉利突然发觉自己居然不争气地流泪了,不过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和林一帆确实应该都要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上次父母过来耽误接机的事情虽然已过去很多时日了,林一帆道了歉,而自己也已经原谅了他,可她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有一个阴影存zài

,今天主动来见黄莺便是要证实自已的一些判断,她是希望能解了自己的心魔的,却不料在心底里又孕育了一个更大的魔障。刚才林一帆的意思很明白,近期内他是不想再见自己的了,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么?想到此处,吉利不由苦笑一声,暗忖自已原本特立独行的一个人,如今居然也已经沦落到和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市井女人一般无二了。

……

林一帆之所以选择在国胜路下车,只是因为这里离桃源路不远。

米兰达还没有开张。

林一帆在门外的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站了一会,喝够了冷风和粉尘,便去后街买了些吃的,然后慢慢地踱回苏姐的住处。

离开了十五六天,可房间里苏姐那熟悉的气息还是那样的浓郁,回到这里,林一帆有一种回归本真的放松感,他熟门熟路地从沙发背后取了一轧啤酒出来,然后斜靠着沙发,就着刚才买上来的烤鱿鱼,炸鸡腿什么的,一个人自顾自地喝将起来。

林一帆是个爱喝酒的人,所以苏姐是时刻为他准bèi

着的,但她却控zhì

着不给他白的,只准他喝啤酒或红酒。想着苏姐的好,对她的思念便越发的强烈,尽管十二,也就是后天苏姐就要回来了,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林一帆极其地希望能听到苏姐的声音,哪怕是一刻也是好的。

电话拨通了好久,话筒里才传来苏姐柔软的声音:“是一帆吗?”

“是我,怎么才接?我还以为你不想接我电话呢!”林一帆一听到苏姐的声音,鼻子便没由来地有些发酸,声音也便有些变调。

“傻瓜,我在长途车上呢,刚才可能睡着了,车上又放着车载录像,所以没怎么听见。”苏姐耐心地解释道。

“是这样子呀,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到临江啊?”林一帆急切地问道。

“我不是发了信息给你了吗,十二中午的样子到,你怎么啦,不舒服吗?”苏姐还是听出了林一帆的异样。

“我想你了!”林一帆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道。

“你感冒了么?”苏姐在电话那一头关切地问道。

“我想你了!”林一帆又重复了一句。

连续两句我想你了,直听得苏姐心里就像喝了蜜似地甜,“乘了,再等一天半,后天就能见到我了。”

“嗯,孩子们都来了吗?”林一帆听见了电话时似乎传来孩子们闹腾的杂音。

“小声点,别影响人家休息!都带出来了,正在边上胡闹呢!”苏姐朝孩子们轻轻喝叱了一句道。

“有向孩子们提起过我吗?”林一帆问道。

“有啊!”

“怎么介shào

我的?”林一帆坏笑着问道。

“还能怎么介shào

,就说是妈妈找了一个小男朋友呗!”苏姐在那头吃吃笑道。

“啊,不会吧?”林一帆一惊,将信将疑道。

“怎么,害pà

了?”苏姐故作正经地问道。

“怎,怎么会呢?该怎么介shào

就怎么介shào

好了!”林一帆下意识地挺了挺身子,嘴上却还是嚅嚅道。

“呵呵,骗你的,我跟孩子说我给他们找到了一个舅舅,看把你紧张的!”苏姐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但林一帆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落寞之意。

“嗯,当个舅舅也不错,不过,若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座在这里了?”林一帆笑道。

“去,没个正经的!”苏姐嗔道。

“哎,你这样子讲话,孩子们不会听见吗?”毕竟孩子都近十岁了,林一帆不无担心地道。

“没事,他们正闹腾着呢!对了,这会儿怎么有空打那么长时间的电话给我,吉利呢?嗯,不会又吵架了吧?”苏姐回过神来道。

“没有的事,我真的只是想你了,很想听听你的声音,如果今天听不到你的声音,我怕我今晚会睡不着觉。”林一帆道。

“好了,少肉麻了,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不然才不会来找我呢!对了,你现在哪儿呢?”和林一帆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苏姐自然已是十分地了解他了,她深深知dào

,林一帆是把她的怀抱当作避世的港湾了,不过她愿意,谁叫她如此深地爱着他呢。(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二、香甜

“我在咱们家里正一个人喝酒呢,怪无聊的。”林一帆弱弱而无奈地回答道。

“少喝点!”苏姐怜惜地说了一句,她知dào

他一定是遇上事了,不然也不会如此低沉,但她却是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因为她了解林一帆,尽管他比她小得多,可他是个真zhèng

的男人,一般是不会轻言疼痛的,她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现在能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她一定会把他轻轻的抱在怀里,给他温暖,给他安慰,更给他力量,他需yào

她,她也需yào

他。

“知dào

了,我这就洗洗睡了,哎,只能抱着你的枕头睡了!”林一帆故作轻松地嘻笑一声道。

“那你就它当作我好了,也就两夜的时间,回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苏姐吃吃笑着允诺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着呢!”林一帆道。

“好了,知dào

啦!早些睡吧,我的手机电量不足了,要不先到这儿吧!”苏姐道。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后天我去车站接你们!”林一帆说完,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却那里有丝毫睡意,又喝了五六罐啤酒才感觉眼皮终于有些沉重感,便早早地擦了一把,钻进了苏姐的被窝里,闻着苏姐久散不去好闻异常的香味,倒是睡得异常的甜浓。

然而苏姐却是久久不能入睡,一方面要照看两个小孩子,另一方面却是担心着林一帆,从电话声音里听得出来他的情绪很是低落,又喝了那么多的酒。苏姐真后悔不该在家里为他准bèi

那么多酒。真要让他一个人喝下去只怕是没了个底。最最担心的是怕他别出了什么事儿,算来自己最快也还有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才能赶到他的身边,这该如何是好呢?

熬过了约莫一个半小时,苏姐终于忍不住回拨了林一帆的电话,却是响了十几遍也没人接听,这让苏姐更是坐卧不安,以前为了给林一帆考lǜ

,刻意掩蔽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不参加林一帆圈子里的活动,所以虽然知dào

他有几个朋友,却是一个联系方式也没有留下,她也考lǜ

过联系吉利,吉利的电话倒是依稀记得,那还是她在林一帆的手机里偷偷记下的,但仔细想来,这个电话却也是不能打的,一方面不知dào

林一帆是否是和吉利发生了问题,另一方面。如若打了这个电话,那么自己和林一帆的关系自然也就无处可藏了。她倒是无所谓了,但对林一帆而言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对林一帆不利的事情她是一定不会去做的。

哎,这个林一帆究竟在作什么呢,为什么不接电话,难不成真的喝醉了,要命,如果喝醉了就这样躺在沙发上那还不得感冒么?难道他又出去了,忘了带手机?又或者已经上床睡了,手机没带进房?

真真是煎熬呢!

……

林一帆缓缓地睁开眼来,窗外天色微明,但似乎天气不太好,阴沉得很,林一帆抬手看了一下昨晚忘了摘下的手表,才六点十分,好像还早了些,头也有些发痛,应该再睡一会儿才好,可这时,他却分明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动静,苏姐回来了?林一帆仿佛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披了一件外套便开了房门,果然有人,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厨房里忙碌。

“姐,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林一帆揉了揉眼睛问道。

“大哥,你怎么起来了?厨房里那人闻声转过身来喊了一声。

“原来是你呀,小妹,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了?”难怪看着身影不太像,心想苏姐回了一趟老家,怎么身形变苗条了,原来是米兰达店里雇的本地小姑娘叫做湘儿的。

湘儿白了林一帆一眼,厥了厥小嘴道:“还说呢,昨晚都快一点了,姐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家里可能喝醉了,电话也打不通,姐可担心着你,就非得让我马上赶过来看一看,可我那会儿正宿在乡下呢,没办法,只能待到天一亮就骑着电动车赶到这儿来了,可恨外面还下着小雨,可把我给冻得,头发都打湿了。到这儿打开门一看,哇噻,简直是一片狼藉,再到房里一看,你倒好,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呼噜打得震天响!”

当真是在店里吆喝做买卖的,端得是生了一张伶牙俐嘴,林一帆苦笑了一声道:“真是不好意思了,辛苦你了,还劳烦你给我做早饭!”

“我是不辛苦,只是苦了姐,怕是担心了你一个晚上,还有,我可没那么好心给你做早饭,我也不会做,是姐千叮嘱万嘱咐地说你昨晚喝多了酒,空腹不好,让我好歹给你弄些吃的。”

湘儿又是一罗筐的话,以前在米兰达可没见她这么会说话,真是人小鬼大,一番话直说得林一帆内疚不已,只讪讪地笑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呢!”

湘儿又白了他一眼,然后双目盯着林一帆认真地道:“林哥,姐对你可真好,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她啊!”

“放心吧,我会对姐好的。”林一帆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燥热得慌,便放眼四顾,终于在沙发垫下找到了手机,一看果然有近二十个未接电话,于是含笑对湘儿道,“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叫她好安心!”

“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她了,本想叫醒你的,可姐不让,说让你再多睡儿,等你醒了发个信息给她就行了!”湘儿一边说,一边把熬好了粥倒了一碗,端到林一帆面前柔声道,“还是先喝粥吧,我得完成任务!”

林一帆点点头,自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然后坐下捧起了粥碗,浅尝了两口,对湘儿道:“你先喝点吧!”

“我没事,你先喝吧!”湘儿笑盈盈地看着林一帆喝粥,心里就在想像着苏姐亲自侍候他的样子,心想自己如果有一天找到了一个相爱的男人会不会也心甘情愿地像苏姐那样付出这么多。

湘儿的手艺实在是一般,和苏姐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吃在林一帆的嘴里却还是一样的香甜,因为这是苏姐的心意啊!“姐,昨晚我在你的被窝里睡得很香,还有,湘儿做的粥也很香,谢谢你!”编缉完文字,林一帆复查了一遍,按下了发送键。

不一会儿,苏姐便回复了过来:“昨晚担心死我了,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这样子了,好吗?”

“手机掉沙发垫底下了,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了!”林一帆快速地回复过去。

“好吧,我相信你!睡了一晚上,心情好些了吗?”苏姐回复道。

“还不错!”林一帆回复道。

“能说说吗?”苏姐回复到。

“说来话长,对了,你不是说手机没电了吗?”林一帆回复到。

“怕找不到你,昨晚在高速服wù

区我又买了一个手机,旧手机也充了一会电,管够了!”苏姐回复到。

看着苏姐的回复,林一帆心中又是一阵感动,便发条信息:“姐,我爱你!”

“我也是!答yīng

姐,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对自己!”苏姐回复道。

“我会的。其实也没什么,昨晚和吉利吵架了,心情不好,原本在街上走着,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你这儿来了。”林一帆回复道。

“姐这儿永远是你的港湾!”

“谢谢你,姐!”

“真的不打算和姐说说吗?”苏姐回复道。

林一帆看了,不禁莞尔,心想女人终归是有好奇心的,刚相回复,苏姐又一条信息发了进来,点开一看,却是“你一定在笑话我了吧?”

“没有,怎么会呢?这事儿还是等你回来了,咱坐在被窝里慢慢告sù

你吧!”林一帆回复道。

“死样!”苏姐回复道。

“姐,先这样吧,我要回公司去看看呢!”林一帆回复道。

“那好吧,我正好睡会儿,昨晚尽为你操心了,没睡好!”

“别睡实了,看好孩子,别给拐跑了!”

“呵呵,拐跑了省心,大不了我再生一个!”

“和我生吗?”林一帆回复道。

“滚,我睡了!”苏姐回复道。

和苏姐一番打情骂俏,林一帆心情轻松多了,这时见湘儿也快收拾完了,便进屋换衣服,看着苏姐的房间里实在是简陋得很,便突然冒出来个主意,出门对湘儿道:“小妹,今天有空吗?”



有空啊,反正店里姐说等她回来了再开张不迟。”湘儿道。

“有空的话,陪哥上街逛逛如何?”林一帆道。

女孩子对逛街自然是乐意的,不过湘儿看着窗外的细雨却是有些心怯,便推托道:“我倒是没什么,你就不用上班了吗?”

“呵呵,我好歹是公司里的办公室主任,也算是集团里的直管干部了,不用自己给自己打考勤的。”林一帆笑道。

可湘儿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林一帆见状便附身过去,在湘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道:“怎么样?”

“还算你有心,走,我陪你去!”湘儿拍胸应允道。(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三、请柬

正月十二上午,巨力公司的办公室里。

林一帆稍稍有些意wài

地接过雪雯递过来的大红喜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朱燃终于答yīng

娶你了?”

“对不起,我原本不想请你的,可是他说你是非请不可的,所以……”雪雯故作难堪地支吾道,可眉间眼底却掩不住那一丝狡黠和自以为胜利的兴奋感。

林一帆打开喜贴瞄了一眼,随手丢在桌上,然后淡淡地笑了笑道:“当然应该请我了,你现在是我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更是我以前的好朋友,再说了,那朱燃即将成为我们巨力公司的合zuò

伙伴,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所以幸亏你请了我,不然的话我还真会生你们的气呢!”对于雪雯的小心思林一帆早已看透,不可否认,雪雯的身体于对林一帆来说还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的,但也仅此而已,如果她以为能用这种方式打击到自己的话,那她就大错特错了,无所谓了,一切都看开了,她不是选择现实么,那就让她去拥bào

现实好了,比金钱,目前他林一帆是远远比不过那朱少老板的,但至少人格上,他林一帆要比朱燃高贵得多,而这一点,却恰恰是雪雯最最不容易看见的,所以林一帆已不想再作什么努力了,一切都是徒劳的,何必再给她留下一个满是阿Q精神的印象呢!

对于林一帆不咸不淡的反应,雪雯显然是有些不太满足,这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结果。这林一帆不是上次还忍无可忍拍了朱燃一酒杯么。今天怎么会如此的淡定以对呢。“你好像一点都不意wài

?”雪雯有些气馁地问了一句。

“呵呵,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么?你认识朱燃可比认识我的时间长得多,所以这也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说是么?”林一帆继xù

不露声色地浅笑一声道。

“这能怪我吗?”雪雯白了林一帆一眼道。

“不怪你,我可没资格怪你,同事要结婚。我祝福都来不及呢!”林一帆嘴角一欠笑道。

“好吧,就算你答yīng

了,到时间可别爽约,一定得来!”雪雯挑衅似地看着林一帆道。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会第一个到的!”林一帆冷笑道。

“如此最好,到时我和朱燃就等候你的大驾光临了!”雪雯拉下脸色道。

“听这语气,好像就请了我一个人似的?”林一帆道。

“其他同事的请柬我已递过了,你是最后一个,怎么样,够重视你吧!”雪雯冷嘲热讽道。

“那我可就谢谢你了。到时我一定多敬你们几杯酒!”林一帆道。

“好了,请柬送完了。我也该走了,那边的房子我还没装修利索呢!请假条回头看我实jì

休了多少天再补吧!”说完,雪雯便扭过腰肢往外走。

“喂,等等!”林一帆喊住雪雯道。

“还有什么事啊?”雪雯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不好意思,也没甚么事,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而已!”林一帆耸耸肩道。

“那就说啊!”雪雯道。

“我想问你一声,你身上的伤可好利索了,没留下什么疤痕吧?”林一帆看着雪雯含笑道。

“干你鸟事,就不劳你费心了!”雪雯恨恨的爆粗骂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当然干我的鸟事,我的鸟事可也是大事啊!”林一帆看着雪雯的身影从窗口闪过,嘴里不由得回骂了一句,不料却引来身后一阵哄笑声。

“干你们各自的鸟事去,别竖着耳朵听壁角!”林一帆回过身后吼了一句,自已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出这么大声,仿佛有人踩了自己的刺一般地蹦跳了几来,刚才在雪雯面前好不容易撑下来的气场突然已是漏洞百出消于无形了。

不过林一帆的威严终归还是有一些的,被他这么一吼,后面的小兵拉子便都个个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发出一声异响来。

“都怎么啦这是,作错事了吗?怎么一个个地耷拉着脑袋都不说话呀?”大伙正沉闷着不知该如何打破平静时,高远把钥匙圈套在食指上甩着圈圈,叮叮当当地走了走来道。

“没事,工作不认真,我说他们两句!”林一帆回头朝高远尴尬地笑笑道。

“挪,这是你要的车钥匙!”高远把钥匙扔到桌上,“哟,这是什么大红请柬呀,我看看!”说着便拾起了林一帆面前的喜贴。

林一帆拿起钥匙一看,却是奥迪车上的,便问道:“这车不是一直赵董在用么?怎么就要回来了?”

“小子你运气好,巧了,集团帮他把原来那辆老掉牙的本田给换成新的奥迪A6了,我这辆A4自然是看不上了,这不,刚差人把车还过来,你就开口要借车,得,你平时出去的时间也多,这车就暂时先给你用着吧!”高远道。

“我就用半天,用完了便还你!”林一帆摆手道。

“给你用,你就用着好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呢!”高远佯怒道。

林一帆一想,也好,反正高远前些日又买了一辆新车,好像是有一个兰色的圆形标志,是不是叫宝马的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要不然他也不会慷慨地把A4送给他来使用。“好吧,那我就先用着,这些日子用车是比较紧张,办公室里就一辆老桑塔那也确实不够用呢!”

“就这么着吧!”高远嘴上应了一声,手里却拿起请柬笑问道:“这雪雯也真有意思,怎么没发请柬给我呢,这日子也定得奇怪,五月一日结婚,今天才几日呀,怎么就把请教都给发上了?”

“我猜想你的请柬会由那朱燃亲自为你送过来的,毕竟你是我们巨力的老总嘛!至于她为什么那么早发请柬可就不懂了,可能是为了显摆一下,给我们其他还没主的兄弟姐妹们一个小压力吧!”林一帆分析道。(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四、甩脸给谁看

“嗯,她这急冲冲地又是去哪儿呀?请假了吗?”高远下意识地望了望窗外问道。

“谁知dào

呢,不过假倒还是请了的!”林一帆稍稍为她掩饰了一下道。

“行了,你也用不着为她打掩护,她的情况我还多少有些风闻,三天两头请假翘班的,我也就是看在那朱燃马上要给我盖厂房的面上不计较,待这事一了,便该给她立立规矩了!”高远皱了下眉头道。

“是啊,我也这么想呢,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林一帆苦笑一声道,其实林一帆心里何尝不知,那是雪雯在折腾他,给他难堪呢。

“好了,不说她了,准bèi

工作都做好了吗?”高远问道。

“差不多了,朱燃的建筑设备已经进场,嘉陵公司的建筑材料也正在陆续输送,奠基礼上该准bèi

的东西都已经准bèi

好了,该请的人也都已请了,包括连饭店我都已经预定好了。”林一帆汇报道。

“噢,很好嘛!那洋鬼子呢?”高远突然想起了似地问道。

“已经敲定了,他十七下午到。”林一帆道。

“没问题吧,没有他来,这戏可不好唱啊!”高远不无担心地道。

“肯定没问题的,答yīng

他的我才给了百分之二十呢,放心吧,老外也是人,也食人间烟火,尤其像他这种已经在中国待了十多年的人了,早就落乡随俗了,他是舍不得那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的。”林一帆笑着压低了声音道,说完还朝身后看了一眼。

高远也跟着呵呵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他十八那天不要讲中文。只管讲他的美式英语就行了!”林一帆进一步嘿嘿笑道。

“好小子,有一手!”高远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林一帆的用意,所以很是高兴地拍了拍林一帆背,然后稍稍停顿了一下,装着偶然想起了似的问道,“算一下那天大概有多少桌啊?”

“五六桌吧,集团里的董事们全部请了。我们自己公司各个部门负责人大概十六七个,还有金源公司的几个头头脑脑,包括还有万乐建筑和嘉陵建材的一些代表,另外我还请了张菊兰及吉利他们,估计五桌,最多六桌,足够了!”林一帆曲指计算道。

“哦,人不多嘛,那张家食府应该也能放得下吧?”高远道。

林一帆一听不禁觉得好笑,想那张菊兰竟然连这种小生意都不放过。还好意思叫高远出面,想来上次在殡仪馆给了她一个软钉子后。倒叫她有此不好意思直接面对林一帆了。“嗯,我也考lǜ

过放在她的地方,但终究觉得不合适,一是刘总面上不好说,二是她的地方稍稍差了一些,我们请的都是集团领导,还有美国大公司德尚机械的技术代表,档次差了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贵客过来也说不定呢!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在龙腾会所了,高总你看如何?”林一帆道。

高远沉静了一下,点点头道:“小林你说得有道理,那就放龙腾会所吧,也不在乎多花些钱,该做的戏份还是要做足嘛!”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林一帆说完后抬腕看了下表,已快十点了。

“噢,不好意思,倒忘了你还有事呢,赶紧吧!我也上去了。”高远见状,不由笑了起来道。

林一帆微微一笑道:“我还真有事,回头我再向你汇报吧!”说完便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就在林一帆准bèi

打开车门时,只听得嘟嘟一声喇叭响,抬头一看,却见刘芸的马自达车瞬时已驶到了跟前。

“林主任,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刘芸从车里跨出长腿来,拉了拉坐皱的衣摆,然后摘下墨镜,看着眼前还很是崭新的奥迪A4问道。

林主任,刘芸居然喊他林主任!林一帆自然是觉察到了刘芸语气里的生分,只是不知dào

自己何时又把刘芸给得罪了,想当初可是姐姐弟弟叫得很是热乎的两个人,如今却突然之间产生了陌生感,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徐年平没当上企业局的副局长么,但分局局长也不错啊,难道还比不上之前的一个小科长么,大概这就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吧,想到此处,林一帆不由多看了刘芸一眼,然后淡淡地回答道:“有点私事,我去车站接个人!”

也许是觉得自己做得有些太过于表面化了,刘芸这时换上了一幅笑脸啧啧道:“到底是年轻人啊,你看,站在好车面前就是般配!”

林一帆心中一动,心想莫非是她看上这奥迪A4了?其实林一帆今天只是想借一下办公室的桑塔那去车站接几个人,因为是公车私用,便多嘴跟高远说了一声,没想到高远居然把原来赵董借走的奥迪A4借给他了,而且听他的意思好象还就把奥迪A4配给他以后用了,对于林一帆来讲,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所以颇有几分兴奋,倒也确实没想到还有刘芸这一茬。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刘芸要比他林一帆还高了一个层次,这好车给她用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她却不该什么话都没说就甩脸色给他看,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林一帆来讲却是有些难于接受,更让他觉得这刘芸以前和他的亲热劲是多么的虚伪和功利,所以,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也就一点也不足为奇了。“谢谢,我还赶时间,再见!”说完,林一帆便一屁股坐进奥迪A4,发动车子,打了一个大方向,朝厂门口驶去。

看着林一帆扬长而去,刘芸不禁冷笑了一声,砰地使劲关上车门,扭着腰肢直接上了三楼去。

“刘总,你来了!”孙涵叫了一声,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到高远面前,然后站到了高远的身侧。

“小孙,你先出去一下!”刘芸没好气地说道。

“啊?”孙涵有些意wài

,却是没有动,只是有些为难地看着高远。

“你先出去吧,我和刘总有事要商量!”高远朝孙涵使了个眼色,挥了挥手吩咐道。

孙涵便稍稍有些不甘地退了出去。

“帮我把门给带上!”刘芸嗡声道,却是看也不看孙涵一眼。

“是!”孙涵低声应了一声,使劲地砰上了门。

“跟小孙置什么气呀!说吧,谁惹着你了?”高远一边小心地用汤匙搅动着咖啡,一边有些心虚地偷瞄了刘芸一眼问道。

“哼哼,什么时候喝上咖啡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喝云雾茶的么?”刘芸冷笑道。

高远尴尬地笑笑道:“社会在发展,新鲜事物也不是不可以尝试嘛!”

“你趁早还是把小孙给调下去,我把她借给你倒还借出事来了呢!”刘芸瞟了他一眼警告道。

“呵呵,能有什么事呢,别东拉西扯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怎么啦这是?”高远不以为然地含笑道。

“说说这A4是怎么回事吧?”刘芸没好气地回答道。

“哎,你们女人啊,就是小心眼,不就是一辆车么,就给小林用嘛!”高远道。

“他算什么呀,有这个资格吗,以前张菊兰在的话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你还跟她有一腿,他一个毛头小伙子,你就那么看重他啊?”刘芸恨恨地道。

“瞧瞧你又在胡说什么呀,在说车的事,怎么又扯上张菊兰了,她都离开多少时日了!”高远有此窘迫,没想到这会儿刘芸竟然完全扯开了说,一点也顾不得风度和矜持了,站了起来,把刘芸按倒木沙发上坐下。

“好,就说车的事,我要想那辆车,你看着办吧!”刘芸坐下后,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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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平衡术

“哎哟,我说姑奶奶,都那么长时间了,大概你也能感觉到了,这个林一帆很不简单啊,最近跟仲董事长走得很近,下面可都在传言他是仲董长的外嬲呢!”林一帆顺势坐在刘芸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一手抚弄着刘芸光洁如玉的脖子,一手轻揉着她的香肩道。

刘芸象征性地挪了挪屁股,却是没有摆脱高远的纠缠,便扭头白了他一眼道:“这种传言你都信啊?我可是调查过了,咱们仲董事长的夫人不姓林,连姐夫妹夫家都没有姓林的。”

“你倒是好兴致啊!”高远笑道,“我当然也是不信的了,不过仲董事长很看重他却是事实,所以我也是不得不小心应付,而且话又说回来,这小子确实是很有能力,我是真想用他呢!”

“一开始我也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处处给他好处,还把他推到了现在的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原以为他会对我感恩戴德的,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你看看,你看看下面的那些人,一个个全被他收得服服帖帖的,现在他们的眼里呀可早就不把我这个副总经理放在眼里了!”刘芸抱怨道,说到气愤处忍不住便用力在高远臂上掐了好几把。

“哎哟哎哟,你放手,快放手!”高远咧着嘴叫了一声,捉住刘芸的双手道,“你好好说话就是了,干嘛老是掐我,上次留下的淤青都还没消退呢!”

“谁叫你不把好车给我开的,却偏要给了那小子!”刘芸使劲挣脱出双手,又狠狠地捶了他一拳骂道。

“好了好了。别闹了。听我说。我之所以把那辆车配给他,也是另有原因的,除了仲董事长这一层以外,我发觉他好像跟市里面甚至惠州城里都有些关系,如果真是这样,对我们来讲可就是一次机会了,我们以后的发展指不定还要仰仗他呢!”高远一边安抚刘芸一边仔细解释道。

“不会吧,我看他也就一个刚走出校门的穷大学生而已。哪里会有那么深的背景,如果真有背景的话,也不会跑到我们这个公司来呀,真接进zf部门当公务员不更好了?”刘芸一脸不屑道。

“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的能量还是有一些的,你们家那一位不就是托他的福当了局长助理了么?”高远笑道,对于刘芸之前对林一帆所作的种种亲近表示他可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破而已,说到底也是他们俩互相利用的事,只要还在他高远的掌控范围内。那就随他们折腾去,而且刘芸和林一帆之间的相互利用对于高远来说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最起码张菊兰就被撵走了,这其实倒正遂了高远的心思,因为如果任凭张菊兰和刘芸这样水火不容地闹腾下去,早晚会有一天谁都不好收场。

“哼,我倒该是感谢他林一帆了是吗?也不知那个肖天明吃错了什么药,还是他林一帆又在背地里说了什么,年前居然又把老徐给调到下面的分局去了,大概算是发配边僵了吧!”说起这个事,刘芸还气鼓鼓的,突然又想起表弟杨杰被收了采购权的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猛地站了起来,面对高远沉声道,“不行,我一定要那辆车,你这就给我要回来!”

“不行!”高远一口拒绝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好歹是巨力的总经理,不能说尔反尔。”其实高远决定把奥迪A6给林一帆用,除了刚才提到的原因外,也有他另外的盘算,高远虽然只是红星集团旗下一家小公司的总经理,但毕竟是个一把手,驭下的平衡之术那也是玩得炉火纯青,以前是让张菊兰和刘芸斗,现在大力扶持林一帆也是有那么一层意思在里头,所以刘芸和林一帆之间适度的争斗他是乐意看到的,但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绝不能再闹到以前两个女人之间的那种激烈程度。当然了,该分配的利益还是要分配,比如他之所以拉林一帆和刘芸及他自己在外面注册公司便是要将三个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形成一种斗而不破的局面,这才是最好的局面。

刘芸却哪里知晓高远心里的九九,见高远罕见地严辞拒绝,面上便有些挂不住,脸色涨得通红,似乎就要发作。

高远见状,暗忖近来自己确实是捧得林一帆有些过头,冷淡她的时间也有些长了,便换上了一副笑脸道:“生气了吗?我是在逗你玩呢,实话告sù

你吧,我已经为你订了一车新车,订金都已经付了,我现在只是在等,等开发区那边开工了,集团的后续资金一到位,我就给你把车提了如何?”

刘芸一听,自然是心花怒放,便捏了捏高远有些肥厚的脸颊肉,娇嗔道:“是真的么,是真的么?你不会骗我吧?”

“当然是真的了,我高远几时骗过你啊!”高远贴近刘芸的耳边低声道,双手扶住刘芸的后背,用力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刘芸便顺势瘫软在高远的怀里……

女人,终归是女人,此刻的刘芸却哪里知dào

高远所说的集团后续拨款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纯粹就是他高远的信口开河罢了。

……

因为和高远多聊了几句,林一帆感觉时间有些晚了,想着苏姐还拖着两个孩子,不由下意识地加踩了几下油门,待到了车站外面,便随意把车停在了马路边,就急急地冲往车站出站口。

这会儿正好有几班车进站,出站的人倒是不少,可林一帆逆向站在往外涌的人流里,却哪里找得到苏姐等人,想打电话给苏姐,一摸身上,却发觉走得匆忙,手机居然忘在了办公桌上没拿,心中便十二万分地后悔自己应该早一些来就好了。

顾客还在陆陆续续地出站,只是人流却是越来越稀少,待最后一个人出来,还是没有见着苏姐的身影,想冲进停车场里去找,奈何出站口的值班人员死活不让他进,没办法了,林一帆便有些无奈地退回到车站前台的廊下,只是呆呆地看着四周来来去去熙熙攘攘的人们发怔,却不知如何是好。人哪,有时候就不能太过着急,太过着急了就容易脑子短路,此时的林一帆完全可能找一个公用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可他却偏偏想不到。

“喂,前面的兄弟,你可是在找人啊?”正当林一帆心中渐渐发慌时,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啊,请问你看见一个……”林一帆回转身刚张口,却见苏姐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正笑嘻嘻地望着他呢。

“哎哟,吓死我了,你们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出站口待着呢?”林一帆走近苏姐,伸手解下她背上的颇有些沉重的行李包,嘴上却埋怨着。

“是你自己迟到了,怎么返过来倒埋怨我们?”苏姐道,说完便定定地看着林一帆英俊的脸,久久也不愿移开。

林一帆也是,满眼全是柔光。

“请问你就是我们的舅舅吗?”一个怯生生地童声问道。

林一帆低下头,见苏姐右手边一个黑黑的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正略带警惕地盯着他看,便弯下腰带着笑回答道:“对啊,我就是你们的林一帆舅舅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姓苏呢?”苏姐左手边一个稍稍大一些的同样黑黑的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这可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连苏姐也觉得有些难堪,正不知如何解释,这时林一帆干咳了一下,转向小女孩道:“很简单啊,因为我舅舅从小就被寄养在别人的家里面,所以就跟了人家的姓了,但我确确实实是你们的舅舅啊!”(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六、又见朱燃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

“那你们俩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舅舅呢?”林一帆笑眯眯地摸了一下两个孩子的头问道。

“愿……意!”姐弟俩犹犹豫豫地回答道。

“那还不快叫一声我听听!”林一帆夸张地张大耳朵催促道。

“舅舅!”两人文文雅雅、参差不齐地叫了一声。

林一帆响响亮亮地应了一声,然后得yì

地看着苏姐道:“姐,我都当舅舅了!”

“瞧你那样,以后可有得你烦呢!”苏姐掩嘴而笑道。

“不怕!那走吧,咱们先去找一地儿吃饭去!”林一帆一挥手道。

“嗯,毛丫,毛弟,跟着舅舅走了!”苏姐拉起两孩子道。

“毛丫?毛弟?姐,这不会是学名吧?”林一帆忍住笑贴紧苏姐耳边小声问道。

“不准笑!这都是小名,老头老太叫顺口了,就改不过来了!”苏姐松开毛丫,腾出一只手来在林一帆腰间掐了一把,然后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林一帆让了一下,顺势拉过毛丫的小手,于是两大两小四人便手拉手出了车站。

“糟了,我的车呢?”走到马路边,林一帆可傻眼了。

“怎么了?”苏姐问道。

“我的车不见了!”林一帆皱着眉头道。

“啊,不会吧,你确定停在这儿了吗?”苏姐左右张望了一下,也是没有。

“我确定是停在这儿的!”林一帆有些窘迫地挠挠头。目光扫过前面路灯架上挂着的禁停标志。若有所思道。“不会是被警察拖走了吧?动作也忒快了吧!”

“要不打电话给交警大队问一问?”苏姐道。

“好吧,我打电话问一下,对了,这该打110还是先打114查交警大队的电话呀?”林一帆摸出手机,却犹豫着无从下手。

正这时,手中的手机振动了起来,林一帆打开一看,却是小蔡打来的。“小蔡什么事呀?”

“林主任,你的车是不是被交警大队拖走了?刚才我接到交警大队的电话,让我们公司下午派人去大队处理违停呢!”小蔡道。

“果然被警察给拖走了,却害得我正满大街找呢,行了,我知dào

了,下午我没时间,就你去处理一下吧!”林一帆道。

“好的,林主任你放心吧,我吃完饭就去办!”小蔡讨好道。

“不急。要不,你先把家里的桑塔那开到车站来接我一下吧?”林一帆道。

“不巧呢。桑塔那被杨杰开走了,说是去开发区了!”小蔡道。

“那高总的车在吗?要不我打电话给他,先借他的车过来接我一下!”林一帆道。

“高总和刘总刚刚出去,是开高总的车走的,刘总的车倒是在的,可是没钥匙!”小蔡道。

“晦气!”林一帆骂了一句道,“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怎么啦,没车吗?”苏姐问道。

林一帆苦笑道:“公司里的车都出去了,要不咱们打车回去吧?”

苏姐朝马路上看了一眼道:“这大中午的,公交车上倒是没几个人坐,一点也不挤,算了,我们还是坐公交吧!”

林一帆瞪了苏姐一眼,却是极不乐意,心想这会儿可是出糗了,苏姐倒是无所谓,但在两小孩子面前可就有损舅舅的光辉形象了。林一帆也想过让吉利来接他们,但仔细一想却是大大的不妥,吉利是谁呀,那是马上要和自己订婚的人,这两个人怎么能够见面呢,到时只怕是林一帆再好的口才也无法自圆其说吧。

正当此时,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喇叭声,一辆黑色丰田越野车停到了林一帆跟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惨白的笑脸:“哟,这不是林主任吗?怎么,在等车吗?”

“原来是朱经理呀,真巧呢!”林一帆淡淡地应付了一声道,对于朱燃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倒也不完全是因为雪雯的缘故,更多的是一种骄傲让林一帆从心底里排斥像朱燃这种一无是处的二代公子。

“这位美女是哪一位呀?”朱燃打开车门钻出身来,转到苏姐面前,然后摘下墨镜,用一种委琐不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苏姐问道。

苏姐厌恶地往林一帆身后躲了躲。

“恭喜你呀,朱经理,上午收到雪雯送来的喜帖了,雪雯是个好姑娘,在我身……手……手下那么长时间,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你可要好好待她哟!”林一帆上前一步,挡住朱燃,脸带笑意地接口道。

“呵呵,当然当然!”朱燃尴尬的干笑了两声道,他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林一帆的嘲弄之意,但他的脸皮却是早已练就了铁布衫功夫,再锋利的刀砍上去也至多留下两道白印而已,作为敌人,朱燃对林一帆的情况自然是很了解的,此时看到林一帆带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出现在这里,他肯定是要一探究竟的,而且凭他的直觉,林一帆和这个女人应该是故事的,所以他腆着脸皮笑道,“几位这是要去哪儿呀,我正好去市里,上车吧,我送你们!”

“我们还是自己打车吧!”苏姐在身后拉了拉林一帆的衣角小声道。

“好啊,那就有劳朱老板了,麻烦你送我们一程吧!”林一帆含笑道。林一帆当然明白朱燃的用意,但他心想,既然已经被朱燃撞见了,那他必定是会利用这件事制造些事端出来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坐他的车一回又如何,说不定还能迷惑他一下呢,另一方面,毕竟开发区那边的工程马上就要开工了,林一帆也不想再横生出什么枝节来,在工程结束之前他还不希望和朱燃针尖麦芒地激化矛盾,因为只有到了工程结束,他林一帆才能真zhèng

地掌握主动权。再则,上次拍了朱燃一酒杯之后,虽然在黄阿姨的葬礼上碰到过,但也碍于场合,没有发作,这会儿借此机会安抚他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什么?真坐他的车……”苏姐一脸疑惑的看着林一帆,一手紧紧的拽着他的手臂不放。

“没事!”林一帆给苏姐使了个眼色,然后稍稍大声道,“这会儿出租车也不太多,你看那么长时间了,都没见一辆过去,再说孩子们也饿了,还是早些去市里的好!”

“林主任说得对啊,这位美女还是请上车吧,我可是个好司机呢!”朱燃一边说,一边为他们拉开了车门。

林一帆把毛弟先抱进了车,然后苏姐母女两人也坐了起去,关上门后,林一帆自己则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发动车子后,朱燃问道:“说吧,这位美女住哪儿呀,我直接送你回家里去吧!”

苏姐刚想说话,林一帆却先张口道:“送我们去大东方吧,我们还没吃饭呢!”

“呵呵,大东方很贵呢,又不好吃,倒不如回家自己做着吃!”朱燃笑道。

林一帆很是明白朱燃的小心思,不就是想看看我和苏姐究竟落脚在哪儿么,我就偏不让你知dào

,“各人口味不同,我和我姐倒是觉得挺不错的,就去大东方吧!”林一帆道。

“你和你姐?哈,原来这位美女是你姐呀,长得那么年青漂亮,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那这两位小朋友一定是你的外甥和外甥女了,是吗?”朱燃继xù

盘根问底道。

“哼!”苏姐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想她在红太阳那种地方待了多年,像朱燃这种人她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孬好来,所以此刻她的心中早就充满了厌恶之情,便终于忍不住表现了出来。(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七、狗眼看人

“是啊,这是我姐!“林一帆淡淡地回答道。

朱燃却是不相信,便扭过半个头问道:“两位小朋友,你们叫前面这位叔叔什么呀?”

“舅舅!”毛丫毛弟两人异口同声道。

“那么妈妈姓什么呀?”朱燃还不死心。

“姓苏!”毛丫回答道。

“原来你妈姓苏啊,那你舅舅怎么姓林,不和你妈妈一个姓呢?”朱燃终于发xiàn

了漏洞,便更进一步道,因为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我说朱老板你还有完没完啊?”林一帆不得不打断朱燃道。

“有什么关系嘛,难不成你说的是假的?”朱燃笑道。

“因为我舅舅从小就养在别人家里,所以不姓苏的!“毛丫脆生生地回答道。

林一帆闻见,不禁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同样苏姐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下来。

朱燃却是大失所望,一开始他便怀疑林一帆和这个漂亮女人是情人关系,因为他从这两人相互对视的眼神中能看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神情来,可现在听小丫头这么一说,便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到了大东方,林一帆客气地问了一句。

“少虚伪了,你我就彼此心照不宣吧,这顿饭就免了,我可没那么好的胃口。”朱燃冷笑一起道。

“呵呵,那好吧,说实话。若真让我对着这你张僵尸脸。我恐怕也吃不下饭。那就再见吧,希望十八那天你能准时出席我们公司的新厂区开工典礼!”林一帆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笑道,下了车之后又扒在车窗上补了一句,“记得带上雪雯啊!”

那朱燃原本就对这个硬被林一帆拉进来的工程很是不甘,此刻又听林一帆提及,甚至还拿雪雯打击他,顿时更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便黑着脸。脚下猛踩下油门,汽车发出一声尖利的声音扬长而去,幸亏苏姐她们也已经下车,但她的跨包还是被车门带了一下,扯了她一个趔趄,好在林一帆眼明手快,一把捞住她的胳膊,才没有跌倒。

“他是什么人啊,看着好奇怪啊?”苏姐站稳身子,有些惊魂未定地问道。

“哼。一个有钱的小丑而已!”林一帆望着那辆绝尘远去的越野车的影子,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换了个心情,含笑道,“不过,管他是谁呢,只要不影响我们的食欲就好!”

两个毛孩子刚从山沟沟里出来,倒也没有委委缩缩,对这个花花世界充满了好奇,在向妈妈确认了就在这里吃饭之后,便手拉着手登上花岗石台阶向大东方的迎客大堂跑去,林一帆和苏姐则拖着行李在后面慢慢跟上。

“那雪雯又是谁呀?”在大堂旋转门前,苏姐突然凑近林一帆耳边问道。

林一帆冷不防地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稍稍有些不自然地望着苏姐道:“刚才那朱燃的未婚妻。”

“那怎么又跟你搭上关系了?”苏姐玩味地笑看着林一帆道。

“和我没关系!”林一帆矢口否认道,不过说出的话却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呵呵,你紧张什么呀,我可没问你和她有没有男女关系!”苏姐呵呵坏笑道。

林一帆仿佛被苏姐撞破了秘密似的,脸色稍红,尴尬地解释道:“要说没有关系也不对,其实雪雯是我的办公室同事。”

苏姐微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听说现在办公室恋情很流行呢!”

林一帆闻到了一股淡淡地醋意,但苏姐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她是绝不会像雪雯一样做出一些偏激怪异的事情来的,心里便寻思着要不要跟她老实交待自己和雪雯的过往,免得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一直为这事纠缠着沉郁于心。

正此时,前面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声,“毛弟!”苏姐和林一帆两人异口同声道,相互对望了一眼后,马上进门,然后撒腿朝大堂左侧的大宴客厅奔去。

……

大宴客厅门口,毛弟正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这是哪里跑来的野孩子,赶紧出去!”一名身着黑色西装制服,皮肤白晰,身子凹凸有致的貌似大堂经理的漂亮女人正朝门外推搡着毛丫,可毛丫却死死地抱着女人的大腿就是不松手。

“你放不放手,你放不放手?好你个没教养的野孩子,一看你就是那街上捡破烂的,还不给我滚出去!”女人高声骂道。

“我们不滚,你这个坏女人,谁叫你推倒我弟弟的,我们不滚,我们是来吃饭的!”毛丫倔强地抬起挂满泪花的脸,一只脚抵住门框,却愣是死活不撒手。

“来吃饭?哈哈,笑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吃得起吗?赶紧给我滚蛋,放手,你放手,你再不放手可别我打你啊!”女人一边叫嚷一边扬起手就要扇向毛丫。

“住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断喝,女人的手腕已被一只强有手的手抓在半空中。

“舅舅,哇!”毛丫叫了一声,见着亲人了,没有了刚才的坚强,顿时激动得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苏姐也拉起了毛弟,怒目圆睁,盯着女人厉声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位是来用餐的吧,请不要见怪,也不知从哪里跑进来两个野孩子,一看就是那种没教养的,我正要把他们赶出去呢,免得影响大家用餐。”女人满脸推笑地解释道。

“你说什么,你说谁没教养呢?”林一帆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手里便下意识地加了把劲。

“哎哟哟,痛痛痛,你放手,快放手!”女人连声讨饶道。

林一帆冷笑一声,也不想和女人一般见识,便松开了手。

这时,苏姐把两个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心疼地问毛丫;“告sù

妈妈,刚才究竟怎么回事?”

“刚才我和弟弟想进这个房子,找一张好位置先坐下来等你和舅舅而已,没想到这个坏女人看到我们就要赶我们走,我们不肯,她就把弟弟一把拎到门外,推倒在地,我上前理论,就和她吵了起来了!”毛丫带着哭腔道。

“哎哟,原来你们是这两孩子的妈妈和舅舅呀,误会了误会了,我只是看到这两个孩子黑不溜秋的,就以为是外面遛进来的……噢,不不不,误会了,全是误会!”女人听孩子们叫妈妈,再细看眼前的两位俊男美女,心中是直抽自己的嘴巴。

林一帆回头扫了一眼两孩子,黑不溜秋是事实,加之连续在汽车上捱了三天多,两个孩子又安静不了,会捣腾,衣服也弄得皱巴巴的,身上脸上确实是有些邋遢。林一帆心想敢情是这女人狗眼看人低了,虽然是情有可缘,但林一帆最是看不得这种自以为是,看不起人的市侩小人,于是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道:“请问你是这里什么人哪?”

“噢,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欢迎你们到我们大东方来用餐!”女人恢复了招牌式的微笑,稍稍躬了一下身子道。

“经理小姐,我不管你刚才是误会也好,故yì

也罢,我的两个孩子毕竟受到了你的伤害,我希望能得到你真诚的道歉!”林一帆正色道。

“当然当然,不过这只是个误会嘛,我看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们在这里用餐的话,我免费送你们一道菜好了!”女人认真打量了一下林一帆和苏姐两人,发觉两人虽是相貌出众,但衣着却是一般,普通得很,加之还带着两个黑小孩,身后还拖着行李,女人便断定这几个人一定是外地来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说不定只是来临江打工的也有可能,心中便又生就了一种优越感,于是想用一道菜打发了事。

“可我们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吃饭了!”苏姐冷冷地道。(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八、羞辱

“是嘛?我看你们也不像是来我们大东方吃饭的样子!”女人扫了一眼林一帆身后的行李,干笑一声道,“既如此,那两位就请自便好了!”

苏姐拉了拉林一帆的袖子道:“我们还是换了一个地方吧,我实在是讨厌她这副嘴脸了!”

“不,我们今天还就在这儿吃了!”林一帆最是见不得那些装逼的人,便将行李一把抓过来,猛地塞到女人的怀里道,“麻烦你帮我开一个包间吧!”

女人被林一帆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她也终究是见过场面的人,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碰见过,心中早认定了林一帆等人这是打肿了脸充胖子,便轻蔑地嗤笑一声道:“可以啊,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我们的包厢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坐得的,我们是有最低消费要求的。”

“噢?还有这种说法啊?”林一帆装傻,似乎带着一丝担心和懊恼地问道。

苏姐有点看明白了林一帆的动静,便也不点破,只是含笑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地表演。

“那当然了,我们大东方可是临江唯一的四星级大酒店!”女人得yì

地道。

“只不知你们的包厢最低消费是多少啊?”林一帆继xù

装聋卖傻地问道。

“每人最低消费二百五十块,小孩子一百块,也就是说你们四个至少要消费七百块才能进包厢。”女人说完顿了一下,看着林一帆那张英俊的脸,又看看苏姐竟然也是美艳如花。便稍稍柔和一些。叹口气道。“哎,要不,你们就在大厅里找一个座位吧,还便宜些!”

“不必了,就请帮我们订一个包厢吧!”林一帆接口道。

“什么,你们不真要进包厢啊?”女人有些不相信似地看着两人道。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前面带路吧!”林一帆有些不耐地道。

女人便只好勉为其难地引着大小四人进了一个叫做国色天香的包厢,并且亲自取了一册菜单递给了林一帆道:“菜单在这儿。你看看吧,点菜的时候请看好价格!”

“哼!”林一帆从鼻子时冷哼一声,接过来扫了一眼,也不细看,开口道:“甭看了,给我们来一只澳龙,两斤左右,雌的,做成椒盐白灼两吃;另外来四只葱煎鲍鱼,一定要新西兰原产的;再来四份芙蓉鱼翅。要图瓦卢的,还要……”

“对不起。我们暂时没有新西兰的鲍鱼,国产的行吧,今天上午刚从广州空运过来,行吗?”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会儿女人是彻底傻了,有些结结巴巴地打断林一帆道,“还有,我不知dào

你要的图瓦……卢鱼翅……是哪里的……”

“嘿,你什么意思啊,是怕我们付不起钱还是怎么的?”林一帆将菜单猛地往桌上一拍,含着怒气掏出皮夹,从中取出一张金卡来,扔到女人面前道,“看看,这张卡还抵事吗?”

这是一张大东方酒店自已发行的珍藏版VIP白金卡,发行数量极为有限,只有最珍贵的白金客人才有可能获得这种卡。

女人一看,顿时满脸涨得通红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们的VIP白金卡,当然可以用了!”

“那就好,那我们是不是继xù

点菜啊?”林一帆嘴角一翘,带着嘲讽的笑意道。

“可我们酒店真是没有你说的那个新西兰鲍鱼和图瓦什么卢的鱼翅啊,你看点别的行吗?”女人现在是彻底没了脾气,十分为难地道。

“好了,我们就随便弄点吃的行了!”苏姐看那女人有些吃瘪了,便有些心软,凑过来小声地劝了一句。

林一帆却是没有听她的,放下苏姐挽着他胳膊的手,朝着女人冷声道:“那是你业务不精,你不知dào

并不代表你们酒店没有这两种原产地的食材,你还是叫你们总经理过来吧!”

女人眼见这客人似乎是有意在刁难她了,想发作,但看着眼前的VIP白金卡,便只得又隐忍了下来,只好弱弱地道:“抱歉,那几位请稍等,我去问了下!”

待女人出了包厢,林一帆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骂道:“真是狗眼看人底,这回我便让她也难堪一下!”

“那女人也真是惹人生气,不过点到为止吧,可别太过了!”苏姐也掩嘴而笑道。

“那不行,我得问问孩子们!”林一帆便侧身问毛丫道,“毛丫毛弟,要不要舅舅给你们报仇啊?”

毛弟听了却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但最后还是使劲地点头,而毛丫毕竟要大了一些,扑闪着大眼睛道:“舅舅,那女人实在是太坏了,就像刚才那样羞辱她比打她还要过瘾呢!”

苏姐白了林一帆一眼,转身对孩子们说:“好了,小孩子不能这样子,这事不能听舅舅的,要懂得原谅别人,只要知错能改就行了!”

林一帆听苏姐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原本他也曾一如既往地抱着和苏姐一样的想法,然而这社会现实却是装逼的人太多了,有时候实在是会惹得你忍无可忍非出手不可,而且说老实话,出手之后的感觉还很爽很爽的。

“对了,那张到底是什么卡呀,怎么那女人一看态度就软下来了呢?”苏姐瞄了一眼那张卡问道。

“这其实是一种信用卡,客人可以凭信用先消费后结付,付款时间可以是半年,也可以是一年。”林一帆解释道。

“那也没什么神奇的呀,还不如直接用银行信用卡刷卡呢,何必多此一举呢?”苏姐不解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卡是有一定消费额度的,总额度一般在五万到十万之间,只要在这个总额度范围内,你可以任意消费,消费金额可以累积,但不可取现,而且这种卡发行极少,居我所知,整个临江市估计不会超过过二十张的。”林一帆继xù

解释道。

苏姐却还是一知不解,不住地摇头。

林一帆见状,便笑道:“哎,说白了吧,这种卡很少给个人办,一般都是企事业单位拿来送人的,比如我送你一张白金卡,你可以用这张卡在半年或一年的时间内消费满五万或十万,至时间了我自会去给你把这笔消费款给还上,而你却是什么也不用烦,只管消费就行了。”

“就是说我消费你掏钱的意思嘛,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苏姐终于明白了,便嘻笑着捶了林一帆一拳,过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对了,你怎么会有这种卡呢?”

“是我们公司办的,准bèi

送集团领导的,巧了,正好放在我身上,我就拿出来蒙那女人一下。”林一帆笑道。

林一帆当然是不会告sù

苏姐说这张卡是除夕夜小珂给他的,像小珂这种身份,这种东西却是唾手可得的,知dào

林一帆在仕途上迎来送往地总会用得上,便执意要给他一张,尽管林一帆坚决不肯收受,便还是趁他不注意塞到了他的衣兜里,林一帆也是在黄阿姨的丧礼结束后换衣服才发xiàn

的,但过了年就没再和小珂碰过面,一直没机会还给他,没想到今天倒拿出来派了一回用场。

正这时,只听得包厢门响了三声,然后进来一位眉清目秀的男人,看来是那女人的上级了,果然男人开口道:“各位贵宾好,我是大东方酒店的常务经理,我姓安,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们服wù

的吗?”

“不好意思,讨扰安经理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是想点一份芙蓉鱼翅,如果是图瓦卢原产的鱼翅那是最好了,当然,我们还想要一份原产地为新西兰的鲍鱼,葱煎味的,可你们的这位大堂经理却偏偏说没有,作为我们临江最大的四星级酒店我却有些不大相信呢,真不知dào

你们大东方是真没有呢,还是对我们的支付能力有所怀疑呢?所以就冒昧地请安经理亲自过来了一趟。”林一帆淡淡地带笑回答道。

“呵呵,误会了!作为我们大东方的白金客户,我们怎么会怀疑您的支付能力呢!”男经理打着哈哈道,“只是……您知dào

,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像这些原产海外的海鲜类产品都是当日空运过来的,真是不巧得很,今天从澳洲运的货物不知什么原因被海关查扣了,一时半会还提不到货,所以您刚才提到的两样食材我们还真是提供不上,你看这样好吧,其实我们国内的同类海产品也是不错的,价格也实惠,而我们大东方的大厨的手艺更是一流,要不几位就将就一下,尝尝国货的味道?”当真是作常务经理的,口舌功夫自是了得,连吹个牛也不用打草稿。

“这恐怕……安经理啊,我们一大家子可是冲着你们大东方的名气来的,你看这……”林一帆咂着嘴道。

“哎,抱歉,抱歉!你看这样好吗,您大人有大量,这回就包涵着点,结帐的时候我给你一个七折价可好?”安经理腆着脸笑道。(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九、欢呼

“安经理,瞧你这话说的,你说像我这种用白金卡的,会在乎那么一点点折扣吗?”林一帆沉下脸道。

“那是,那是,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安经理连声道。

“一帆,算了吧,我们就随便再点几个菜吧!”苏姐在一旁看不过了,便劝了一句。

林一帆抬头看看苏姐,然后又漂了那立在安经理一侧一声不吭的女人一眼,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扫兴,罢了罢了,国产就国产吧,另外再给我配几样你们酒店的特色小菜就好了,我也懒得再点了,别要什么没什么的!”

“那就多谢了,您就看好吧,保证您满yì

!”安经理点头称谢道,说着便欲转身出去。

“慢着!”林一帆突然叫住他。

“您说!”安经理回过身来道。

“除了这菜的问题之外,我对你们大东方还有一点小意见,其实你们的这位大堂经理刚才和我们有些小冲突,伤害了我们的感情,尤其还把我们的两位小朋友惹哭了,安经理啊,你的态度我是满yì

的,但是这位……我有个提议啊,为了弥补你们大东方的过失,我要求这位经理亲自为我们在包厢里服wù

可以吗?”林一帆道。

“这,这当然可以啦,我们大东方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客户服wù

的嘛!”安经理虽然有些意wài

,但还是爽快地答yīng

了下来。

“安经理,这不太好吧,大堂上我还要盯着呢?”女人有些不乐意了。噘嘴嘟哝道。

“别多说了。能有机会为我们的白金客户服wù

是你的福分。好好做吧!”安经理脸色一沉道,说完也不理睬她,朝林一帆点了点头就出了包厢。

女人没办法了,只得强作笑脸转过身来,尴尬万分地立在门口道:“几位要些什么喝的么?我去准bèi

!”

林一帆便和苏姐小声商量了一下道:“给我们拿一瓶维路易红酒吧,另外给孩子们来两杯新鲜的雪梨汁!”

女人听了方要去安排,却不料毛丫嚷了起来:“不要,我要先喝茶!”说完。便把自己桌前的茶杯往前一推,盯着女人道,“还不给我倒上!”

女人心里尽管恨得牙痒痒的,但也没办法,只得陪着笑脸过来亲自为毛丫倒了一杯绿茶。

毛丫喝了一口,却又一口喷了出来,骂道:“这是什么茶呀,冷冰冰的,给我换一壶热的来!”

想那女人几时受过这样的气,想要发作。却又不得不隐忍,偷偷瞥了林一帆一眼。却正对上林一帆戏谑带笑的目光,脸上顿时燥得一阵红一阵白的,狠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但也没法,女人只得灰溜溜地重新泡了一壶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各人上了一杯。

而后毛丫又是几番作弄,真惹得那女人差点拂手而去。

好在那安经理亲自安排的菜也陆续送了进来,总算是解了那女人的围,而苏姐眼见那女人被林一帆和毛丫修理得差不多了,便终于开口把她给支了出去。

待女人一走,林一帆便和毛丫格格笑成了一团,和孩子们的关系也一下子变得亲近起来,苏姐看着眼前美好的一幕,不觉眼角有些湿润起来。

而这一餐对于林一帆来说也是吃得别有滋润,一则是因为思念的人回到了自己身边,当然要开怀喝一杯的,再则林一帆本就喜欢孩子,眼前的两孩子,尤其那毛丫更是古灵精怪,惹人喜爱,让他想起了自己差不多一般大的小妹嘟嘟,心间自然生出了丝丝暖意,忍不住便又多喝了几杯,再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理由便是他居然很是享shòu

刚才抽那不开眼的女人耳括子的那种俯视一切的感觉,那真zhèng

是一种爽到极点的感觉,所以一瓶酒是绝对不够的了,即便苏姐几番劝阻,便结帐时却已三瓶见底了。

不过好在林一帆有先之明,席间又给小蔡挂了一个电话,所以当他一手搂着苏姐的肩膀,一手牵着毛丫的小手,有些脚底打漂地走出大东方时,小蔡已从交警队赎回了车,并已停在了大东方的门阶下了。

“林主任,我们去哪儿?”小蔡发动车子问道。

“姐,我们去哪儿?”林一帆回头傻笑着问苏姐,舌头稍稍有些打结。

“要不先送我们回家吧!”苏姐看了左右两个小孩一眼,有此为难地道。

“那好,小蔡,目标,桃源路,出发!”林一帆像着酒兴,发布命令道。

“好的!”小蔡应了一起,一踩油门,奥迪A4便如一匹胶缰之马窜了出去。

“哎,前面的师傅,是叫小蔡吧?小蔡师傅,麻烦你把车窗稍稍摇下一些好吗?”苏姐毕竟是女人,虽然能喝一些,便是中午终究还是多了一些,这会儿感到脸上烫得厉害,最是想吹吹风。

“好的,没问题!”小蔡依言摇下车窗道,“你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我小蔡就可以了,对了,你是我们林主任的姐姐吗?”

“是啊!”苏姐未置可否地笑了笑道。

“我是林主任的跟班,以后可也就叫你姐姐了!”小蔡虽然刚刚被林一帆带上道,可眼力劲还是有一些的,他从上车时林一帆和这个女人的亲密举动中自然是窥得了一些东西,便顺竿讨好道。

“开好你的车!”林一帆挥手拍了一下小蔡的脑袋瓜子,骂道,“少动你的歪脑筋,给我好好地把好公司采购这一关才是正事。”

“是是,你放心吧,林主任!”小蔡尴尬地在反光镜里朝苏姐笑了笑。

“你还笑,你还笑!”林一帆一边笑骂,一边又象征性地又拍了他两记。

“好了好了,不敢了,不敢了!”小蔡一边缩头,一边不得不又双手抓紧方向盘不敢脱手,那滑稽的模样引得两孩子呵呵傻笑人不停。

不一会儿,车子便停到了苏姐家的楼下。

“你回去上班吧,我们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几人下车后,苏姐对林一帆说。

“没事,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林一帆摆摆手道。

“还是不要了,我自已来就好了!”苏姐看了他身后的小蔡一眼道。

“姐姐,我帮你拿上去吧!”小蔡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把行李包背了起来。

苏姐有些不好意思,想伸手来取,却被林一帆拦住道:“就让小蔡拿吧,小伙子就应该做些苦力活!”

苏姐没法,便赏了林一帆一个眼白,然后领了两孩子先行上楼,林一帆和小蔡随后跟上。

“谢谢你了,小蔡,进来喝口水吧!”苏姐打开房门后朝小蔡道谢道。

小蔡这一点眼神还是有的,把行李包递给了苏姐,却坚决不肯进门。

“那好吧,你们走好吧,开车慢点!”苏姐便不再坚持。

“小蔡啊,你自个儿回去吧,我中午喝得有点高了,我要在我姐这儿休息一会。”林一帆却哪里还肯回去,一边脱鞋一边叮嘱小蔡道,“见人说什么话不用我教你吧?”

“我懂我懂,那我回公司去了,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小蔡便得令而去。

苏姐也没法了,只得把林一帆拉了进去,嘴里却抱怨道:“我们应该自己打车回来!”

“噢,为什么?”林一帆笑嘻嘻地问,一只手不老实地攀上了苏姐柔软的腰肢。

“别闹,孩子们在呢!”苏姐小声地斥了一句,拿了一双拖鞋给他换上道,“让那什么小蔡知dào

了怕对你影响不好!”

“没事,小蔡是我的人!”林一帆眼睛一热道。

“妈妈,妈妈快来看,好漂亮的房间啊!”两孩子一进房间便欢呼了起来。(未完待续……)

二百、火苗

苏姐闻声便也跟着去看,只见原本闲置着的小房间已经焕然一新了,灰暗的四壁不知何时被换上了柔和的天兰色墙纸,清爽而不刺目,更妙的是房顶上还画上了月亮和星星的图案。原来的那张旧床板也已不见了,取而代之依墙而立的是一张浅绿色的高低两层的儿童木床,下床铺着蓬松柔软的印有KITTY

CAT图案的粉色新被褥,上铺则是男孩子喜欢的小浣熊的。窗帘也换了新的,窗下整齐地并排放着两张小小的书桌,也是浅绿色的,每张书桌上各放有一个卡通造型的小台灯和一小盆绿萝,木床对面则立了一张小书架,书架上排满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儿童读物和毛绒玩具。

“天哪,这全是你给准bèi

的吗?”苏姐一脸惊异地掩嘴问道。

“是,这是我昨天一天的劳动成果,怎么样,喜欢吗?”林一帆斜靠在门框上微笑道。

“喜欢,太喜欢了!”苏姐转过身,眼睛里已然腾起了迷蒙的雾气,然后缓缓地靠近林一帆,似乎已经忘了两个孩子的存zài

,动情伸出双手环住林一帆的腰,把脸贴上他结实的胸膛,带着颤音长吟道,“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不谢,我愿意!”林一帆偷瞄了一眼苏姐身后,见孩子们正在兴奋异常地你一件我一件地瓜分东西,便捧起苏姐的脸,快速地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在她的耳边轻笑道:“孩子们看着呢!”

“哎哟!”苏姐一惊,忙不迭地推开林一帆。回头看了一眼。发觉上当了。便娇嗔一声道,“要死了!你骗我!”说着,竟然大胆地拉起林一帆的手,轻手轻脚地进了她的卧室。

待林一帆用脚后跟带上房门时,苏姐的双臂已经挂了上来。

好一个长吻。

“姐,我想你了!”林一帆用温柔的手指轻轻抹起苏姐眼角的泪珠,看着她隐隐约约却不失美丽的鱼尾纹,有些痴迷地呢喃道。

“想我了吗?想我就再吻我吧!”苏姐闭上眼。微微踮起了脚尖。

苏姐的唇还是那样的丰厚,苏姐的舌还是那样的滑糯,苏姐的津液还是那样的香甜,林一帆如痴如醉地吮吸着,就像一个饥渴的婴儿一样。

苏姐也陶醉了,她热情地迎合着,推送着,旋转着。

林一帆腹内的那股沉睡了多日的火苗被焕醒了,不一会儿便熊熊升腾起来,他的双手渐渐地从她的头部滑向了她的背。滑向她柔软的腰,轻轻一探。便插进了她的牛仔裤的腰身,抓住她丰满滑腻的臀,猛地往自己一侧一扣,坚挺的分身便如木隼一样贴住了苏姐的柔软所在。

苏姐虽也早已春情荡漾,便毕竟还保留着一分清明,她满面潮红地挣脱林一帆的舌锁,喘着粗气,艰难地拉出林一帆的手低声笑道:“别,别,悠着点儿,孩子们在呢!”

“我管不了,我要!”林一帆已经箭在弦上,哪里还顾得了,用力挣脱苏姐抓住他的手,便又上下其手如老藤一般缠绕上去。

苏姐一边格格笑一边忙着防守,却哪里是林一帆的对手,急切处不由高喊了一声:“毛丫!”

林一帆显然被吓了一跳,手下稍稍迟疑,便被苏姐逃了开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孩子们却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闹腾,头也没露一个,但大门洞开,林一帆也不敢造次,只得悻悻作罢,长叹一声,朝身后的大床倒了下去。

苏姐见状,不由吃吃地偷笑,跨上一步,伸手在林一帆的分身上抓了一把,感觉没有半点吓退的迹象,便把林一帆拉了坐起来,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允诺道:“对不起,再忍忍吧,等晚上,等晚上好吗?”

林一帆瞥了瞥门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在苏姐的胸脯上突击了一下,然后腆着脸皮道:“我能说不好吗?”

“不行!”苏姐坚决拒绝,然后拍拍林一帆的脸笑道,“不过姐答yīng

你,晚上一切随你便就是了!”

听着条件似乎还不错,“但是,不对呀!姐,孩子们都在,晚上我总不能光明正大地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吧?”林一帆突然发xiàn

了自己好像被骗了,便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傻呀!”苏姐娇笑一声,伸出肥美白嫩的手指戳了戳林一帆脑门道,“待他们睡着不就行了?”

林一帆摇摇头,咂着嘴道:“有点悬,孩子们刚到城里来,正在兴头上呢,估计不到半夜是睡不着觉的,天哪!我怎么那么命苦呀!”

“嗨,你还真把这事当粥当饭了,少吃一顿会死呀!”苏姐见着林一帆的怪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便不再理他道,“你喝了酒,躺会儿吧,我把家里再整理一下!”

“嗯,是该为晚上养养精神!”林一帆自言自语道,但仔细想想又跟了出去道,“算了吧,姐,要不下午我们上街去吧,正好带孩子们好好玩一玩,过了这一二天开学了,可就没时间玩了。”

苏姐一听,倒觉得也有道理,便和孩子们一说,孩子们自然高兴,只差点没蹦了起来。

于是林一帆便又一次打电话给小蔡,好才小蔡已经认定了林一帆这个老大,倒也没有怨言,屁颠屁颠地又把车给送了来,拿到车后,林一帆将小蔡打发了回去,亲自驾车载着苏姐娘仨出发了。

因为有车在手,方便得很,所以第一站直接去了惠州城南虎山脚下的逍遥谷游乐场。

游乐场和迪斯尼乐园自然是比不了的,面积也不大,但面面俱到所有设施玩一圈下来,却也整整花去了三个半小时,这是高负荷玩乐的三个半小时,待走出游乐场大门时,两孩子已是脚跟拖地,有些跑不动了,林一帆见了心中暗喜,但却不露声色。

接着又带他们去了江边吃烧烤,吃完烧烤时已是六点的天色了,江边也有些冷,苏姐便嚷着要回家,两孩子倒也未置可否。可能烧烤时休息够了,林一帆瞧着毛丫毛弟精神又恢复得不错了,便又提议去逛乐购超市,顺便再买些生活必须品。(未完待续……)

二百零一、好事多磨

一听买东西,孩子们顿时拍手称快,跃跃欲试。苏姐倒不是舍不得在孩子身上花钱,但林一帆一直坚持由他支付,苏姐是不想欠林一帆太多,所以有些不太想去,但又不忍拂了孩子们的兴致,只得表示同意。

在乐购约莫又逛了一个小时,大包小包地提了不少,两孩子才意有未尽地同意回家,兴许真是有些累了,在回临江的途中便有些昏昏欲睡,哪知一到家,两孩子便又生龙活虎起来,一会儿试穿新衣裳,一会儿又是逐一品尝各种垃圾食品,最后甚至为了分配不均姐弟俩还差点闹腾了起来。

看这样子,今晚的节目很有可能是要取消了,林一帆望望孩子们,又望望苏姐,不禁苦笑。

苏姐自然是明白林一帆所想,自己的心底也何尝不是这么想,于是喝叱道:“好了,都九点半了,赶紧自己去刷牙洗脸,洗脚洗屁股,完了就该睡了!”

也许常年不在母亲身边,毛弟对苏姐的话倒还有几分惧怯,尽管心有不甘,便也只得噘着嘴去洗漱。毛丫则磨蹭着还不肯去,见林一帆还在沙发上坐着,便依在他身边问道:“舅舅,你也跟我们住在一起吗?”

林一帆却是未曾料到毛丫会有此一问,倒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好在他对付孩子还是有一手的,便捏捏毛丫的小脸蛋假装拉下脸道:“怎么,想过河拆桥呀,下午带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我多呀,这会儿倒又嫌弃我了?你不让我住这儿。准bèi

让我住哪儿?”

毛丫脸色一红。眼珠珠滴溜一转。抱住林一帆的胳膊发嗲道:“哎哟,舅舅,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只是看我们家只有三张床而已……”

“小孩子瞎操心什么呀?还不快洗脸去!”苏姐不待毛丫说下去,便封住了她的嘴,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道,“舅舅有自己的住处,不过今天太晚了。就睡我们家沙发吧!”

毛丫一听,似乎轻轻舒了口气,笑道:“那就好了,我还担心舅舅会睡地铺呢!”说完便蹦蹦跳跳地洗漱去了。

趁这会儿得闲,苏姐便从卧室衣柜里抱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出来,放在沙发另一头道:“一条被子不知dào

会不会冷?”

林一帆揪住苏姐的手,一把把她拉得跌倒在沙发里,然后凑近她的耳边道:“你不会真让我睡沙发吧?”

苏姐努力地推开林一帆,坐正了身子,小声道:“你先睡吧。待会儿再说!”

孩子们从卫生间出来,见林一帆正在沙发上铺被。便应苏姐的要求向他这个舅舅道了一声晚安,然后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苏姐见姐弟俩睡下了,便为他们关了灯,带上了门出来,却不见了林一帆,只听得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水声,知晓他去洗澡了,便坐在沙发上等他。

“孩子们睡了吗?”林一帆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挨着苏姐坐下来问道。

“哪有那么快呀?”苏姐抢过林一帆手中的毛巾,把他的头扳到自己的胸前,亲自为他擦拭水滴道,“你快钻到被子里去吧,千万别着凉了!”

林一帆被苏姐按着头,鼻子几近贴着了她的胸脯,最要命的是随着苏姐手里的动作,时不时地在他的脸上摩挲一下,直惹得他的心里痒痒的,便索性把脸埋进苏姐的丰满里胡言乱语道:“要不我直接睡你房里去吧?”

苏姐使劲在林一帆腰上掐了一把道:“猴急啥,孩子们要睡着还有一会儿呢,指不定还会跑出叫我陪她们一起睡呢!”

果然,苏姐的话音刚落,毛丫从房门里露出小脑袋瓜子叫道:“妈妈,弟弟他说睡不着!”

“好了好了,我进来陪你们一会儿,赶紧上床去!”苏姐只好站了起来,回头无奈地朝林一帆做了个鬼脸。

难得见到苏姐也会有俏皮的一面,林一帆心中一荡,对苏姐的欢喜便又增添了一分,嘴上却是嘟囔了一声道:“真是命苦啊!”

待苏姐终于蹑手蹑脚地出来时,却已是又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叭!”地一声轻响,苏姐关上了客厅的灯,谁知刚挨近沙发边,便被林一帆一个虎扑,抱住了滚到了沙发上。

“别,小声点,还是去我房里吧!”苏姐一边热烈地回吻一边喘着粗气道。

“我不管了,就在这沙发上吧,我喜欢!”林一帆低笑一声,咬着苏姐的耳根道。

“不行的,她们会听见得,听话,你先去房里,我也去冲个澡,都好几天没洗了,身上不好闻呢!”苏姐挣扎着坐了起来,执意要先去洗个澡。

“那好吧,你快点!”林一帆没法,只得依言进了卧室,然后脱了个精光,耐心地等待。

……

“嘻嘻,你还真够着急的!”苏姐把手探进被窝摸了一把低声笑道。

“那当然了,我都憋了小半个月了,能不着急吗?”林一帆一边嘿嘿坏笑着一边捉住苏姐的手,把她生拉硬拽地拖上了床。

“把灯关了吧?”苏姐道。

“不要,我要好好地看看你!”林一帆道。

“嗯,其实我也喜欢开着灯的!”苏姐说完这一句,便又叫停,一边起身一边道,“你等等!”

“你又干嘛去啊?”林一帆都快欲哭无泪了。

苏姐将房门上了保险后,重又钻进林一帆的被窝笑道:“你不是说要开着灯么,万一孩子们突然闯进来怎么办,还是把门锁上吧!”

林一帆一个翻身,将苏姐压在身下,挂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前怕狼后怕虎的,就你事多!”

苏姐娇羞地扭了一下身子道:“谁叫你是舅舅呢,万一被孩子们撞见了多不好呀!”

“呵呵!”林一帆轻笑一声,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水果沐浴露的清新味混合着苏姐身上那股企盼已久的熟悉的体香一直沁入林一帆的心脾,“姐,你真香!”林一帆不禁赞叹道。

“我就只有香味吗?”苏姐脸色潮红,半睥着眼道。

“姐,你真白!”林一帆手指轻动,苏姐睡衣上的扣子便一颗一颗地蹦了开去,露出一片花白,在灯光下耀得他眼睛发疼,林一帆便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尤如埋进一团甜蜜的棉花糖里。(未完待续……)

二百零二、春水

二百零二、春水

“你在作什么,小猪拱地么?”苏姐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胸口被林一帆的胡茬子蹭得麻酥酥的,身子像一团面也似地瘫软了下来,全然使不上一丁点力qì

,只得任凭林一帆肆意轻薄去。

“别急……待会儿我会好好地……拱地的,不过得等我先吃……饱了再说!”林一帆一边断断续续、嗯嗯哑哑地回答,一边继xù

施展自己不断精进的口舌功夫。

苏姐则眯着眼,捧着林一帆的头,手指抚弄着他潮湿、却依旧清新爽滑的头发,耳中听着他那鸟语一般动听的彩色呓语,感觉着自己就像那被春风唤醒的大地一样酥软了,融化了,她仿佛听到了那春水正在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滋润,漫延,流淌,散发出阵阵汩汩的声音。

而此刻林一帆温热的手亦尤如探春的风使,轻轻地抚摸着苏姐的每一寸肌肤,“姐,你好滑啊!”林一帆由衷地赞叹道。

“嗯,我喜欢,喜欢,不要停,不要停!”苏姐有些痴迷地喃喃道。

“姐,你漏了!”林一帆抽回被她夹紧的手,嘻笑着伸到苏姐的眼前道。

“什么?哎哟,你坏死了!”苏姐睁眼一看,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双手蒙住自己发烫的脸笑道,“漏了,你还快给我堵上!”

“我这就给你堵上!”林一帆一边说一边奋力地沉腰一挺。

“哎哟!”

“噢!”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欢呼。

……

这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大概就是形容这样一种感觉吧!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或许就因为孩子们在隔壁。尽管有一种压抑着不敢全然放开的拘谨。却更添了几许刺激。这便是一个偷字带来的意wài

惊喜。

“姐,你真好!”林一帆稍稍坐起了些,搂过苏姐的头,在她的额角印了一个吻,一只手却还在恋恋不舍地抚弄着苏姐的胸乳。

“今天你也很棒,我很喜欢!”苏姐一边说一边将被子拉上些,将两人裸露在外的上半身盖住。

“以前难道我不棒吗?”林一帆抓住苏姐话里的漏洞玩笑道。

“呵呵,以前也很棒!”苏姐白了他一眼道。“不过今天感觉很特别呢!”

“那是因为有孩子们在,觉得很刺激吧!”林一帆道。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苏姐点点头道。

说起了孩子,两人的话题便转移到了孩子们身上。

“姐,你怎么想到让孩子们叫我舅舅的?”林一帆问道。

苏姐幽然一叹道:“以后少不得要见面的,我想来想去你还是以舅舅的身份出现最合适。”

“姐,对不起!”林一帆将苏姐搂紧了一些,心底有些隐痛地道。

“算了,谁叫我离不开你呢!”苏姐装出释然的样子,却掩不住落寞和无奈。

“我也离不开你。姐,不要离开我好吗?”林一帆祈求道。

“嗯。你放心吧,只要你还要我,我便不会离开你!”苏姐拍拍林一帆脸道。

可能话题有些沉重了,两人彼此感觉着彼此的心跳,却沉默了良久。

“孩子们好像挺喜欢你的,一开始我还担心她们不接受你这个突然冒出的舅舅呢!”苏姐终于打破沉静道。

“毛弟还好啦,不过我总觉得毛丫似乎还防备着我呢!”林一帆仔细回想了一下一天来和孩子们的接触情况回答道。

“你不会还在为晚上毛丫赶你走的事耿耿于怀吧?”苏姐笑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小心思,这和她的年龄不相符,小孩子嘛,应该无忧无虑才是啊!”林一帆有所感触地道。

“你别看她表面还算活泼,那是装出来给我看的,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而已,其实她骨子里很孤僻,毕竟她爸爸的离开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虽然她那时候还那么小,但也懂事了!”说到这儿,苏姐的眼圈便有些发红,“所以她对你怀着警惕之心也是必然的,你要给她时间慢慢适应,她只是想保护我,保护这个家!”

“嗯,我明白,我会让她真zhèng

喜欢上我的!放心吧!”林一帆伸手为苏姐抹去眼角的泪花道。

“谢谢你,一帆,为了孩子们的事太麻烦你了,这回又花了那么多的钱,我都不知dào

该怎么还你了,如果我还不清了该怎么办呀?”苏姐将身子更贴近了些道。

“傻瓜,哪个叫你还了,要说还的话,也应该是我还给你是啊!以后我不允许再说这样子生分的话了,好吗?”林一帆温柔地低头吻了一下苏姐的红唇道。

“嗯!”苏姐点点头,往林一帆的怀里拱了拱。

“好了,睡吧!”林一帆说完便跟着躺了下去,然后紧紧地抱住了苏姐的腰。

“你准bèi

就睡在这床上了吗?”苏姐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盯着林一帆问道。

“什么意思啊,你不会也跟毛丫一样过河拆桥吧?沙发上很冷的,你就忍心?”林一帆。

“不行,暂时还不知让孩子们知dào

我们的关系,这样子对孩子们不好!”苏姐一边说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

“不会发xiàn

的,现在她们指不定睡得像小猪一样打着呼噜呢!快睡下来吧,大不了我明早五点钟她们醒来之前再睡到沙发上去就是了!”林一帆往下拉着苏姐道。

“那好吧!”说实在话,苏姐也舍不得林一帆离开,窝在他怀里的感觉太好了,只要有了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苏姐也就顺势而为了,说着,苏姐便想再度躺下。

“妈妈,妈妈!”正这时,房门锁咔嚓咔嚓一阵响动,毛丫在门外喊了起来。

“要死了!”苏姐一边骂了句,一边手脚乱地胡乱拽了件衣服套到了身上,一边回应道,“丫头,不好好睡的,什么事呀?”说完便使命地把林一帆往床下推。

林一帆没办法了,只得拉了被面上的一条毛毯往身上一裹,然后就势滚到了里侧床下,嘴里小声喊道:“灯,灯,先关灯!”

苏姐便先扑到床头关了灯,然后又磨蹭了一会,才摸到门边,打开门问道,“怎么会事呀?睡个安稳觉都不让!”

“妈妈,刚才弟弟做恶梦了,满嘴胡话,我听着害pà

!”毛丫回答道,说完探头往苏姐房里望了一眼问道,“妈妈,你房里怎么不开灯呀?”

“睡觉还开什么灯呀,好了,赶紧进屋去,别着凉了!”苏姐说完便要推毛丫进她自己的小房间去。

“妈妈,舅舅呢,舅舅好像不见了呢?”毛丫牵着苏姐的手回头看了沙发上平整的被褥道。

“别胡说了,舅舅不睡在沙发上,还能去哪儿去呀?”苏姐心中一紧道。

“舅舅真的不在沙发呢?”毛丫不依道。

“噢,那可能在卫生间上厕所呢吧?快近屋睡吧,少折腾了!”苏姐一把抱起女儿,不再跟她罗嗦,直接抱到了她的小床上,然后自己也挤了上去道,“好了,睡吧,妈妈再陪你睡一会儿!”

“妈妈,要不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毛丫缠着苏姐道。

“你想要妈的命呀,这么小的床我怎么睡啊?乖了,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睡回自己房里去好了!”苏姐道。

“那好吧!”毛丫伸出头,看看自己的床,确实是小了点,便有些勉为其难地道,“那你保证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

“好吧,我保证!”

这一陪不要紧,苏姐至少数了有三千只羊才总算是确认女儿睡着了,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关灯,开门,再关门。(未完待续……)

二百零三、谁是谁的俘虏

“你总算是回来了!”只听得噼叭一声,林一帆打开了灯。

“唉,我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把她们接出来是不是准确!”苏姐扭了扭发酸的脖子,长吁一气道。

“哈哈,姐,你看看你身上!”林一帆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又怕动静太大,便憋着气在床上双腿乱蹬。

“什么情况?”苏姐打着哈欠往自已身上一瞧,“哎哟,这这这……坏了坏了!”原来两人之前差点被毛丫捉奸在床时,太过慌张了,苏姐居然拿错衣服,把林一帆的内衣套到身上了,这回算是出糗大了。“不过还好,幸亏我关了灯的!”苏姐自我安慰道。

“这边是关灯了,那边呢,关了吗?”林一帆笑眯眯地问道。

“没有,开着呢!”苏姐有些无奈,脱了林一帆的衣服,重又钻进了被窝,狠命地掐了他一把,然后嗔怪道,“你还笑,你还笑呢,都怪你!不知dào

毛丫有没有注意到呢?”

林一帆一手抚着自己的痛处,另一手见缝插针地捏住苏姐的酥胸坏笑道:“这丫头心思重着呢,估计是看到了,只是不说出口罢了!不过算了,反正已经被她发xiàn

了,咱们不如就光明正大地再来一回好了!”

“再来你个头啊,给我滚到外面沙发上去!”

“怎么滚啊?你倒是先教教我啊!要不咱俩一起在这里先实习一下得了!”

端得是满嘴淫言秽语。说话的当口,房间里早已是春色无边了。

……

次日天蒙蒙亮,林一帆便贼也似地偷偷溜出了苏姐的家。但实在是太早了。即便回公寓估计也睡不舒坦了。便独自开着车在大街上遛鞑,好不容易找了一家早餐店,居然还是第一个顾客,就随便要了两个罗卜饼一碗薏米粥,坐下来慢慢地消磨时间。

阳光总算是从楼宇间钻了出来,街上车水马龙地也便渐渐喧嚣起来,这时林一帆也已经喝了两碗粥,吃了四个罗卜饼了。就准bèi

起身,一摸口袋,却意wài

地掏出一扎钱来。

林一帆看着手里的钱,不禁苦笑,也不知苏姐是何时塞到自己衣兜里的。这苏姐就是这样,她是一点也不想占了自己的便宜,仿佛只有这样,她跟自己在一起时才会心安理得,可她却哪里知dào

,她愈是这样。他林一帆在她面前便愈是抬不起头来了。

回到公司,可巧正好碰上了孙涵。也不知她为何今天居然来得这么早,眼见这妮子是长得越发水灵了,可偏偏和他若即若离,让人琢磨不透,但叫住了她,把她带进了办公室。

“林主任,你叫我有事呀?”孙涵站在门口稍里一些,却是不肯更进一步,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时不时朝窗外看上两眼。

“怎么,你在等谁吗?”林一帆心中稍有疑惑,便拿起鸡毛掸子,一边撞着桌上的灰尘,一边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噢,不不,不等谁,我在看工人们陆陆续续进厂门呢!”孙涵一惊,扭转头来,换上一个稍显做作,便颇为迷人的笑容道。

林一帆哦了一声,盯着孙涵的粉脸看,她今天应是化了妆的,两腮微红,睫毛弯弯上翘,确实比刚进公司的时候养眼多了,正所谓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大概就是形容像她这样子的人吧!

“林主任,你……我有什么不对吗?”孙涵被林一帆看得心里发虚,便顺下眼睑,局促不安地摸摸自己的脸道。

“没什么,你越来越漂亮了!”林一帆收回目光,笑笑道,“怎么样,最近工作?”

“谢谢!”孙涵稍稍沉默了一下,内心仿佛挣扎了一番,然后抬起头看着林一帆道,“最近还好吧,主要就是给徐总跑跑腿什么的,偶尔也会给刘总叫去准bèi

些资料,总之是没个正事!”

“噢,是么?那岂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我这边最近倒是有些忙不开,要不再调你回来?”林一帆再度把目光集中到孙涵的脸上,冷冷不带一丝感情地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这工作也挺好,毕竟轻松嘛!”孙涵急急地回应道。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林一帆似笑非笑,一脸玩味地看着孙涵道。

“最近真是没什么情况呢!”孙涵终于靠了上来,换上一个媚笑,拉着林一帆的袖子道。

“那好吧!”林一帆轻轻拂下孙涵的手,坐到了椅子上,将脚舒服地跷到了办公桌上,突然却又将脚放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对了,孙涵,你是不是有一个舅舅在北郊小学当校长啊?”

“我舅舅?对啊,我舅舅是在北郊小学,只不过不是校长,而是副校长!”孙涵不解林一帆突然何来此问,便反问一句道,“怎么,林主任认识我舅舅么?”

“算认识吧,最近你舅舅帮了我一个小忙!”林一帆淡然地回答道。

“啊,啊……我好像听我舅舅说起过,说我们集团有个姓林的领导年前为了两个孩子入学的事找过他,还问我认不认识,原来那个领导就是林主任你呀?”孙涵恍然大悟道。

“唉,我算哪门子领导啊?”林一帆摆摆手道。

“你怎么不算领导,手下不还有十几个兵呢吗?”孙涵笑道,话语中却不乏轻蔑调侃之意。

林一帆听了不由暗叹一声,思忖这孙涵怕是已被高远给洗了脑或是用什么承诺俘虏了,像孙涵这种工于计算之人,其实这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虽然之前自己也给她许过诺,但那也不过空头支票一张,那里及得上高远所给的来得实jì

,说来他林一帆居然还是那个牵线搭桥之人,想想还是真荒诞得很。

“林主任,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我还得去烧壶开水,待会儿高总来了,一准得要泡壶喝!”孙涵见林一帆半晌不说话,便有心不侍候了。

林一帆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谁是谁的俘虏还不一定呢,尽管不指望她孙涵真zhèng

能带给他带来多少有用信息,但他却是绝忍受不了她的轻谩蔑视,看来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是不知惧怯的,于是将桌子里侧的茶杯往孙涵手边一送冷声道:“着什么急呀,先帮我倒杯水吧,不要开水,我怕烫,最好是温的!”(未完待续……)

二百零四、红灯

孙涵有些讶异地看着林一帆,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又心有不甘地缩了回来,回头瞥了一眼窗下的立式饮水机,扁扁嘴道:“待会吧!电源刚开,还亮着红灯呢!”



红灯么?你也知dào

亮红灯么?”林一帆朝椅背上靠了靠,皱着眉,语气冷峻,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地回答道。

“什么?”孙涵不是傻瓜,她绝对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林一帆这是意有所指,但她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显露如此犀利的一面,这和林一帆留给自己温文尔雅、热情幽默的以往形象完全是判若两人,心中便不由生出了一丝寒意,暗忖自己有些事情是不是做得太过,太过注重眼前利益了一点。“呵呵,亮红灯嘛,就是水还没烧开的意思了!”孙涵心念一转,推出一脸笑容道,“我这里有刚买的豆浆,还温着呢,要不你先喝着?”说着便从挎包里取出了一包豆浆,讨好地递到了林一帆的面前。

“算了!”林一帆脸色稍霁,摆了摆手,他要的就是孙涵这个态度,“高总那边好像也有饮水机吧?”

“有……有……有吧?不过高总喜欢另外烧水喝,他嫌饮水机的水烧得不够开!”孙涵被林一帆一语点破,便有些话不利索,不过好在反应还算灵敏。

林一帆眼见孙涵的窘况,便更紧一步道:“我看高总,刘总他们最近好像挺忙啊,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呢,没听说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大事呢?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新厂区开工。这不是林主任你在一手负责吗?”孙涵稍稍顿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说的也是。事情都有人在做了,大老板们自然是轻松了!”林一帆笑了笑,却话锋一转道,“对了,还是说说你舅舅吧!”

“我舅舅?你和我舅舅很熟吗?”孙涵虽听她舅舅有提起,但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她舅舅何以和林一帆会有交集,而看林一帆的样子,好像对她舅舅居然还挺感兴趣。

林一帆摇摇头道:“不算熟。我只是听说他在北郊小学副校长的位置上呆了好多年了是吗?”

“是啊,前不久还跟我抱怨呢,说老校长马上就要到站了,可他们学校光是副校长就有四个,还有一个校长助理,无论年龄还是资源,他是什么也不占优势,所以怎么看也看不到有出头的日子。”孙涵很是无奈地叹口气道。

“那也不一定啊,关键要看怎么运作这件事了!”林一帆看着孙涵笑了笑,暗忖这会少不得又要借一下丁书语这张虎皮了。

“林主任。你的意思是……?”孙涵有些疑惑又有些急切地看着林一帆道。

对于这个顾校长和孙涵,林一帆是做了一些功课的。据丁书语所得的资料讲,这个老顾同志虽然有些势利,爱贪小便宜,但能力还是有一些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些副校长包括校长换了一茬又一茬,而他却长驻在这个常务副的位置上长达八年而不倒,不为别的,实是学校离不开他这么个多少还能做些事的人,奈何像他这样从乡村学校一步步艰难爬上来而又没有丝毫人脉背景的人要想再进一步可就难上加难了。而更让林一帆心中一动的是,那孙涵自小父母就意wài

离逝了,正是这个看着有些委琐的舅舅一把尿一把屎把她拉扯大,说是外嬲女,实在是比女儿还要亲,所以林一帆对孙涵那不甘现状、势利投机的个性养成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内心深处甚至还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悯。“这样吧,你打电话约一下你的舅舅,就说我晚上请他吃饭,对他给我的帮zhù

表示一下感谢!”林一帆道。

“这样啊!”孙涵稍稍有些失望地道,“那好吧,我待会就打电话给他。”

“当然,我会请我教育局的朋友,丁书语,丁局长也一起过去的!”对于这个丁书语,林一帆现在是充满信心了,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大概一个月后,他便会正式走马上任临江教育局的党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局长,这可是实权三把手,要想给老顾同志稍稍挪一下位置也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

“真的吗?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这就去打电话!”孙涵终于咀嚼出了林一帆话中的意味,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也不用这么着急,我们还可以聊聊别的嘛!”林一帆看着孙涵小脸涨红的模样,感觉到自己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是见到了效果了,应该说这个孙涵还在自己的把握之中,林一帆突然有点喜欢上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了。

果然,激动之后,孙涵开始有所回报:“也好,对了,林主任,我突然想起了个事呢!”

“噢,你说说看!”林一帆微笑着问道。

“我听说高总又在华诚国际订了一辆车呢?”孙涵咬了咬嘴唇道。

“是给刘总订的吧?”林一帆无奈地摇摇头道。

“你知dào

?”孙涵没想到林一帆居然对这事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可以想象嘛!”林一帆双手一摊道。

“也是啊,这事高总应该和你商量过吧?”孙涵欠了欠嘴角道。

“倒是没有,但那辆A4给了我,刘总的车总归也要更新一下的。”林一帆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可据我所知,公司现在根本没有闲钱啊?”

“听说高总准bèi

等集团投在开发区的后续款项到位后再从中支取呢!”孙涵故yì

贴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

“是么!”林一帆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然后想了想,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这高远也真是会糊弄人,这集团哪里还有什么后续款啊?

“是真的呢,我亲耳听到高总许了刘总的!”孙涵见林一帆似乎有些不信,便再度确定道,仿佛如果这个讯息不确切地话,她孙涵对林一帆不好交待似的。

“好吧,这事我知dào

了,然后呢?林一帆抬了抬眼皮道。(未完待续……)

二百零五、训斥

“然后……其实也没什么了!”孙涵迟疑了一下道。

“真的么?”林一帆注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能洞穿孙涵的心底了似的。

“其实我……”孙涵心中一凛,刚想开口说话,正这时,可赶巧杨杰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咚咚咚地快步跑进得门来,孙涵便又生生地把话给咽了回去。

“哟,这不是孙大美人么?怎么不在楼上侍候着,倒跑楼下消谴来了?”杨杰见着孙涵便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仿佛是要替刘芸出气似的。

孙涵忿恨地瞪了杨杰一眼,却是隐忍着没有发作。

林一帆则是又气恼又好笑,气恼的是杨杰打断了孙涵的话,好笑的是这杨杰竟然不知遮掩,反倒愿意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似的。

“你先上去吧!”林一帆无奈,只得朝孙涵挥了挥手,待她转身离开后,便回头对杨杰道,“你怎么不去开发区看着,跑到公司来作什么?那边的事都办妥了?确保一点事情都没有了么?”

“我办事你放心,十八那天保证万无一失!”杨杰拍拍自己胸脯道。

“嗯,那就是回公司有事了?”林一帆一边问一边抽开抽屉,拿了一包软中华抛了过去。

杨杰眼明手快,一把接住,送到鼻前嗅了一下,然后笑道:“我姐叫我过来的,说有事找我。嗯,这烟不错,哪来的?”

“哪来的?买的!”林一帆佯装沉脸道,心中却在琢磨那刘芸突然把杨杰叫回来所为何事。

“哎呀,真的假的?”杨杰不信道。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是你呀,随随便便就收了人家好处,然后不管人家送的是啥货。你就都照单全收了是吧?”林一帆半真不假地借势说了一句。

杨杰老脸一红道:“这都过去的事了,林主任你还提它作甚?这不,你都把我发配到开发区去了,怎么还捉住这事不放呢?”

“这事你也怨不得我,而且这也是楼上两位老总点了头的,不然谁敢下放你啊!我只想告sù

你一句,你呀,这是犯了众怒了,以后什么事都要悠着点,可千万不能过了红线!要不然。可就不是让你去开发区那么简单的事了!”林一帆训斥道。

“是是,林主任说得是啊,说实话,林主任让我去开发区就已经是给了兄弟我天大的面子了,我会铭记在心的。”杨杰连声称是。心中却是恨得牙痒痒,想想这才几日呀。当初那个跟在自己后面去秀水街红太阳见世面的小子。这会儿却将自己当作孙子一样的训,办公室主任了不起呀,那才多大的官?要不是老姐喝叱自己不得和他起冲突,我早他娘的干他了,自己好不容易这些日心情平复了些,这小子倒好。又来撩拨我!

“嘿嘿,你别嘴上说得好听,心底只怕是连我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遍了吧?”林一帆嘿嘿一笑,拍拍杨杰的肩膀道。

杨杰被林一帆道破心机。不由大窘,便怔怔地愣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以作掩饰,过了半晌才吐了句:“瞧你说的,怎么会呢?我是真心感激你的。“

“我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机会我只给你一次,那就是把开发区那边的事情做好,注意,千万不要在工程上动什么心思,不然的话,到时可别怪我不给你姐的面子!”林一帆突然收起笑容,冷声道。

杨杰抬起头,看了林一帆一眼,尽管不明白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何来那么多底气敢说这话,但心底还是有些怯意,只得嚅着嘴道:“你放心吧,不会的。”

“那就好,你去吧!”林一帆朝门外胬了胬嘴示意道。

出得办公室门,转而上楼,杨杰恼怒地一拳砸在楼梯扶手上,痛得他真咧嘴,只差点没喊出声来,心中却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的,一大早被老姐叫回公司来,心情还不错,却没来由地白白挨了林一帆一通训,原来那小子可不这样的,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么?

杨杰刚走到二楼办公室,刘芸也正好跟了上来,一边摸钥匙一边奇怪地看了杨杰一眼问道:“你这是怎么啦?脸色不太好呢!”

“刚刚吃了一个瘪,脸色能好吗?”杨杰忿忿地跟着刘芸进了门。

“我猜啊,这巨力公司里大概也只有我们的林大主任能让你吃瘪了,对吗?”刘芸摘下脖上的围巾,仔细地捡下两根头发丝,然后挂到里间的衣帽架上,回到办公室前的老板转椅上坐了下来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呀,要不是你一直拦着,我早就修理他了!”杨杰恨意未消,接着埋怨道,“当初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么个玩意儿推到了位置上,现在反咬一口,你满yì

了吧?”

“放肆!”刘芸抓起桌上的本子一把甩到了杨杰的脸上,喝道,“你懂什么呀?”

“我是不懂,你懂!”杨杰忍着脸上的痛,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刘芸见状,稍稍缓了缓语气道:“要不是你吃相太难看,得罪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怎么可能这么被动?”

“哼哼,现在倒嫌我吃相难看了,要不是我吃相难看,你那房子豪华装修的钱哪里来?天上掉下来呀!”杨杰这会真是豁出去了。

“你!你,你,你!”刘芸被气得浑身发抖,指指杨杰,又指指房门道,“你,给我出去,现在就出去!”

“出去就出去!”杨杰嚯地一声站了起来便三步跨到门口,拉开房门,出去后用力地关上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然后扬长而去。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刘芸无奈地把脸埋入双手里,然后用力地搓了一把脸,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林一帆啊林一帆,打狗还要看看主人呢,你也太过咄咄逼人了吧!你就真以为我完全放权给你了吗?这只是一个交换罢了,既然我没有换到我想要的,我自然就要收回我所付出的。”

与此同时,楼下的林一帆则悠闲地吹了声口哨,吩附道:“田源,帮我泡一杯咖啡!”田源是个漂亮女孩子,是和小蔡他们一批分配进来的,只不过前一阵子一直被借调到集团工会做文员,前不久才放回来,就暂时先在办公室打杂,还没有正式定岗。

“林主任,我们办公室里没有咖啡,只有茶叶,绿茶可以吗?”田源有些为难地道。

“没问题,茶就茶吧!其实我也无所谓喝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喝一杯而已!”林一帆笑道,似乎心情不错。刚才对杨杰的训斥,其实只是表明一种态度,那就是我林一帆是一个存zài

,既然存zài

,那就要得到应得的尊重。你刘芸最近的动作有些多了,不是我不知dào

,也不是我不明白,我只不过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只要你不妨碍我认真地做事,不触及我的底线,那么大家就相安无事好了!但该传递的信息还是要传递,该表明的态度还是要表明,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误判的可能。

“林主任,有什么好事么?”田源一边送上茶杯,一边奇怪地看着林一帆问道。

“没有啦,好好做事吧,我出去一趟,有事打电话给我!”林一帆微微一笑,将抽屉里剩余的几包烟塞到了自己的公文包里,一扬首道,“拜拜了!”

“可我泡的茶你还没喝呢!”田源有些情急地拦在林一帆面前道。

“啊,也对!”林一帆回过身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小嘴泯了几口,报与田源一个赞许的笑容道,“嗯,不错,泡茶水平有长进,待我回来再泡一杯给我喝好吗?拜拜了!”

“拜拜!”田源小手僵硬地挥了挥,直到林一帆远去了还不肯放下。

“我们老大很帅吧!”小蔡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从田源的身后将下巴搁在田源的肩上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哎哟,你想吓死人呀!”田源一回头,却见肩上搁着个大脑袋,吓得惊叫一声连忙跳了开去,连声骂道,“小蔡你作死,想吓死人啊!”

“唉,死人我是没见着,我倒是见着了花痴一个!”小蔡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田源又羞又急,便抡起粉拳满办公室地追打起小蔡。

顿时,办公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这却是那张菊兰治下从未有过的奇异景象。(未完待续……)

二百零六、谈判

林一帆将车停在集团对面的自来水公司前,拨了个电话:“我到了,你下来吧!”

不一会儿,便远远地看见苏白水颠着一身肥肉,一路小跑着从大门里出来,然后停在门口四下张望。

林一帆按了一下喇叭。

苏白水闻声看过来,发xiàn

林一帆的车子后,举手示意了一下,便又急急地小跑着过了马路来。

林一帆隔着玻璃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

苏白水便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还没坐稳就喘着粗气问道:“林书记,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嗯,你都联系好了?”林一帆道。

“联系过了,要直接见崔局长怕是有些难,也有些唐突,所以我自作主张联系了我的一位老同学,他现在是劳动局的劳动监察科科长,如果有他引见的话也许会顺利一些,不知林主任以为呢?”苏白水道。

“你说的有道理,如此甚好!”林一帆看了一眼苏白水,心想自己果然是没看错人,这个苏白水还是可堪一用的。

于是,两人便直接驱车去劳动局见苏白水的丛姓同学。

那丛科长倒是个爽快人,一听来意,便一拍大腿道:“巧了,两位还算来得及时,我们崔局长明天就要出国考察去,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林一帆道一声谢,思量了一下,还是留下苏白水,一个人跟了他上楼去见崔局长。

到了楼上,丛科长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先和局长办公室外侧一间的一个漂亮妹妹耳语了几句,那妹妹便仔细打量了林一帆一番,然后拿起电话向崔局长作了汇报,大概是获得了许可。才朝丛科长点了点头。

丛科长这才领着林一帆来到局长室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然后直接推门而入。

“噢,是小丛,你有事啊?”崔局长抬起头道。

林一帆在进门的当会儿大致扫了一眼办公室,便暗自咂舌,这间办公室绝对可以用奢华来形容,且不说室内的陈设,光是面积怎么着也有一百平米不止。

“是这样,崔局。红星集团有一个小项目想找您谈一下合zuò

,因为是我的朋友负责的,他一时找不到人引见给你,就找到了我,毕竟是朋友嘛。抹不开面子,所以我就斗胆直接给您领过来了!希望崔局不要责怪我鲁莽才好啊!”丛科长虽然小心翼翼。但是话语中还是滴水不漏。

“噢。是这样,原来是仲大常委的人啊!”崔局长轻声嘟哝了一声,然后缓缓转过脸,看着林一帆道,“就是你吗?”

林一帆一见这崔局长的尊容便想笑,这玩意实在是长得有些水平。大红脸,金鱼眼,酒糟鼻,厚嘴唇。大金牙……一看便是个酒色之人,但林一帆还是强忍住笑,勇敢地迎上崔局长的目光,跨前一步,主动欠过身子伸出手道:“你好,崔局长,我是红星集团的团委副书记林一帆,谢谢你能给我这个时间!”

“你,说什么,团委副书记?是团委吗?”崔局长一边满脸疑惑地问,一边象征性地隔着桌子和林一帆轻轻触碰了一下。

林一帆微微一笑道:“是啊,我在红星集团的团委工作。”

“噢,噢,是这样,坐吧,坐吧!”崔局长朝两人动了动手指,示意道。

“我就不坐了,这样,崔局,林书记,你们两人谈吧,我就先下去工作了!”丛科长道。

“去吧,去吧!”崔局长挥挥手道。

待丛科长出去后,林一帆便将公文包里的办学计划书取了出来,打开后平摊到了崔局长的面前,然后在他前侧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崔局长瞄了一眼,却是没有仔细看。

“是这样的,崔局长,我们红星集团一直比较重视青年职工的职业培训工作,所以想要办一所全日制的职业学校,既然要办,那我们就一定要办好,那就不能只考lǜ

我们红星集团自己,而要考lǜ

到整个的社会效益,而据我们所知,你们劳动局也一直有这种类似的短期培训班,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整合一下资源,来一个联合办学呢?这是我草拟的一份计划书,还请崔局长斧正,多提宝贵意见啊!”林一帆侃侃而谈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计划书我就不看了,听你说说就好!”崔局长拿起计划书轻轻放置在一边道,“不知dào

我有没有理解错,直白一点,你们红星是想和我合伙做生意,是这个意思吗?”

林一帆笑笑道:“是这么回事!”

“我想问一句,这事儿你们仲董事长知dào

吗?”崔局长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问道。

“当然,我们仲董事长当然知晓这件事!”林一帆回答道。

“不尽然吧,如果真是我们仲大常委的意思,又怎么会派你这个什么团委书记,不,副的是吧?派你这个团委副书记来处理这件事呢?”崔局长呵呵笑道。

“呵呵,我们仲董事长忙啊,这种小事哪里还用着他老人家亲力亲为啊呀!”林一帆也呵呵笑道,可话一出口,林一帆便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崔局长脸色阴了阴,然后干笑一声道:“可我崔国平也不是空闲得很啊!”

“哎哟,崔局长,您甭生气,是小子我说错话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当真了,我们仲董事长之所以把这差事交给我,是因为这事事关青年工作,而且最初方案就是我向集团建议的,所以就由我们团委牵头了,而且我们仲董事长也十分重视这件事情,他说劳动局的崔局长急公好义,乐意助人,而且这是一件既与双方有利,更与社会有利的事情,他一定会支持这件事情的,临来时还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听听崔局长的意见建议呢!”林一帆努力解释道,说到最后,连吹牛也不打草稿了,只捡了自认为好听的说了。

“我和仲大常委可不熟!”崔局长冷声道,他是何许人也,他是久在江湖混的人,林一帆的一二句好话哪里能糊弄得了他。

林一帆见状,暗忖这官场的事还真是难说,仲董事长贵为临江市委常委,在一般人眼里那自然是风光无限,但在崔国平面前却好像也没什么威摄力,其实也是,仲超然是省属大型国企的掌舵人,因企业在临江,为地方供献了近一半的GDP,应而在临江占据了一个常委的位置,但除了在一些事关大政方针的决策上有发言权外,实jì

上并不直接参与zf管理,所以下面的一些实权派不卖他的帐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林一帆却还不想就此放qì

,“崔局长,这实在是一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你想想,要是我们红星的学校办起来后,势必会对你的培训班造成很大冲击……”

“无所谓啊,大不了我就不办这些培训班了,反正我也赚不到钱,还净往里贴钱,这是个无底洞,关停也罢!”崔国平打断林一帆道。

“您要真关掉了培训班,市里面不会有话说吧?”林一帆微笑着提醒道。

“这就不劳费心了!”崔国平看了林一帆一眼,心中暗疑这小子是谁呀,居然敢暗暗威胁我。

“这么说,崔局是真不打算和我们红星合zuò

了?”林一帆冷声道。

崔国平闻言,复又看了林一帆一眼,拿过计划书一目十行地简单看了两页,然后翻了翻金鱼眼瓮声道:“要合zuò

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说看!”林一帆道。

“那就是学校必须有我们劳动局控股!”崔国平道。(未完待续……)

二百零七、这个会议很重要

“那不可能!”林一帆根本无从考lǜ

,直接一口回绝。

“是么?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崔国平带着鼻音嗤笑一声,然后端起了茶杯。

“您真的下了决定了?”林一帆看崔国平有端茶送客的意思,便站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板地最后问了一句。

“你请便吧,我就不送了!”崔国平揭开杯盖,吹了吹茶水表面的浮末道。

“那好吧,回头应该会再有人找你谈这件事情的,再见!”林一帆从崔国平手中要回了计划书,塞回包里,淡然地一笑道。

“好啊,回去跟仲大常委讲,下次就不要再派什么团委书记,不,团委副书记来了!”崔国平在林一帆走出房门之前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林一帆自然是听在耳中,便没有理睬,而是直接回到了丛科长的办公室。

“事情谈得怎么样?”苏白水见林一帆进来,便赶紧站了起来,有些急切地问道。

“没谈成!”林一帆摇摇头道。

“为什么?”苏白水和那丛科长异口同声地问道。

“呵呵,很简单,两个原因,一是小生意,没赚头,二是前来谈判的人级别太低了,崔局长觉得丢份。”林一帆笑笑道。

“哎哟,那可怎么办?你瞧瞧,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事可整的有点难堪了!”丛科长搓着手,不好意思地道。

“没关系,谢谢你,丛科长!”林一帆一边道谢。一边摸出两包烟塞给丛科长。

那丛科长却是死活不收。还连声道歉道:“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无功不受禄,这烟我不好收的。”

“你已经尽lì

了,我林一帆记着了!礼轻情义重,我也送不起什么好西给你,只是两包烟而已,你就收着了,权当领了我一个人情好了!”林一帆诚心道。说完又向苏白水使了个眼色。

苏白水便接过烟,拉开丛科长的抽屉给塞了进去,然后搂住丛科长的肩膀笑道:“兄弟,你就别再推托了,再推托可就见外了,后面日子长着呢,我们林书记是什么人,以后你会知dào

的。”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收下了,至于你们要办的事。回头我再找机会给崔局长提提!”丛科长道。

“不必了,多提无益。说不定这会儿你们崔局长还在责怪你自作主张,乱交朋友呢!”林一帆摆摆手道。

丛科长刚想开口说话,桌上的电话铃铃铃响了起来,“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小丛,你领来的都是什么人哪?你真以为我一天到晚闲得慌,有空去见这些小田螺是吧?告sù

你,下不为例!”崔国平说完,也不待丛科长分辩,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丛科长则拿着话筒发了好一会儿怔,才望着林苏两人苦笑道:“还真被你们给猜着了!”

“呵呵,倒是连累你了!”林一帆拍拍丛科长的肩膀,然后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你放心,等不了几日,你们崔局长一定会还你一个笑脸的。”

“但愿吧!”丛科长无奈地叹口气道。

“那我们走吧!”林一帆看看苏白水,又回头对丛科长道:“讨扰了,再见!”

丛科长则将两人送到了楼梯口才回去。

“你那朋友不错,叫什么来着?”回到车上,林一帆问苏白水。

“叫丛楠,算是我的发小吧!”苏白水道。

“今天难为他了,回头找个时间帮我约他吃顿饭!”林一帆发动汽车道。

“好的。对了,接下来我们去哪?”苏白水问道。

“能去哪儿,回去搬救兵去!”林一帆笑道。

苏白水哦了一声,见林一帆没有细说下去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

车至半路,苏白水却接到童吉轩的电话。

“谁啊?”待苏白水挂完电话,林一帆随口问了一句。

“是,是童吉轩通知我回去开会呢?”苏白水迟迟疑疑地回答道。

“怎么,没让你通知我吗?”林一帆微笑着回头看着苏白水道。

“没有,也许会叫小何通知你吧!”苏白水回答道。

“你认为会吗?”林一帆摇摇头,反问苏白水道。

“会……会吧!”苏白水犹犹豫豫地道。

“讲实话!”林一帆沉声道。

“不会,不会通知你!”苏白水挺了挺腰身道。

“我想也不会。”林一帆一边回答,一边踩了脚油门,连超了两辆车。

“哪你准bèi

怎么办,装作不知dào

吗?”苏白水问道。

“不,这回我就来一个不请自到!”林一帆笑道。

不一会儿,两人便回到集团,时间也赶得可巧,童吉轩及下面的一干人等已经在大办公室里坐着了,只等着苏白水回来。

当看到林一帆和苏白水一同进来,童吉轩不由得愣了愣,旋即挤出一丝笑容道:“两位回来得正好,我们马上开会吧!”

“开会?开什么会啊?我怎么不知dào

?”林一帆装傻充愣道。

“你不知dào

?”童吉轩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扭转头对小何道,“小何,你怎么没通知林副书记呢?”

“童书记,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你几时让我通知林书记了?”小何当即站出来矢口否认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童吉轩。

“你!你!你怎么这样子呢,你可不能推卸责任,自己忘记了就忘记了,怎么可以反咬一口呢?”童吉轩顿时涨得满脸通红,指着小何的手直发抖,心中恨得直骂娘,这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反了天了,怎么一点也不知dào

给领导打掩护呢?

“谁推卸责任谁自己心里有数!”小何冷笑一声道。

林一帆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才朝小何作了个手势,小何便听话地坐了下来,但还是对童吉轩怒目相向。

“好了,两位不要再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多说就没意思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开会吧!”林一帆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童吉轩则狠狠地瞪了小何一眼,然后颇为尴尬地笑笑道:“林副主任说得是,好了,大家安静下来了,我们开会!”

然而,下面的人却好似没听见一样,还是照样窃窃私语,不予理睬,完全将童吉轩当作了空气。

“大家安静吧,听童书记讲话!”苏白水敲了敲桌子道。

下面虽然还在说话,但总算是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林一帆看了苏白水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便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咳咳,大家都知dào

,我们团委虽然也有二十来号人,但我们却是个清水衙门,集团里面压根就不重视我们,说句难听的,我们就像是后娘养的,拨给我们的活动及办公经费是越来越少,一年不如一年。”

“你才是后娘养的吧,想想以前我们的日子有多滋润,自从你当了这个家之后,我们可真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下面也不知那个谁,在人丛中叫嚷道。

“哪谁呀,我们正在开会,有事说事,不要搞人身攻击!”童吉轩铁青着脸,沉声道。

“饭都没得吃了,还假斯文个啥?”下面又有人叫道,这是诚心不给童吉轩面子了。

“大家还是安静一些吧,这不正开会么,依我推测,我们童书记今天开会的目的,在概就是讨论这个事情,大家还是先好好听童书记讲嘛,听听童书记有什么好主意再说,好不好啊?”林一帆朝大家压了压手,面色和悦地劝解道。

下面的人一听,也有道理,便不再抢白,重又安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二百零八、雪中送炭

童吉轩见状,这心里就甭提有多难受了,原本自己被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团委来,就已受尽了委曲,但毕竟还是部门一把手,多少还有些安慰。然而如今这形势,特别是这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林一帆来当这个副书记后,一切都变了,很显然,这苏白水估计已是他林一帆的人了,这小何看着也像是头生反骨的样子,更要命的是连下面的人都敢当面顶撞他这个正牌书记了,想当年他童吉轩在这个红星集团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难道真zhèng

是应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老话了吗?不,不,不,绝不能认命,看着林一帆也就是毛头小伙子,难道自己半辈子的道行还会输在他的手里不成?如此,自己是该振作精神,做些事情了,只要做出些事情来,挽回局面也不是一点也不可能的。

于是童吉轩干咳了一声道:“我听说人事科抽调了人成立了劳动服wù

公司,车队也对立了联运公司,连财务部都计划要成立一个会计事务所,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也走走这样的路子呢!”说到这儿,童吉轩停顿了下来,看着大伙一眼,却不再说下去了。

“嗨,童书记你倒是说下去呀,有什么好主意尽管拿出就是了,不要再磨蹭了好吗?”下面有人不满催促道。

“具体的我倒也还没想好,我只是提供这么个思路,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博采众长嘛!”童吉轩颇为尴尬地笑了笑,有些言词闪烁地道。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又人声鼎沸起来。

“这不是屁话嘛!”

“说了等于没说!”

“散伙。散伙吧。我还不如找一个地儿睡一觉去,浪费时间!”

“大伙不要吵了!这团委也不是童书记一个人的团委,让大家讨论也是发扬民主嘛,大家还是随便说说,想到什么说什么好了,总之就一个前提,

那就是要想尽办法拓展我们团委的收入,让大家小日子尽量过得滋润些!”林一帆再度出声道。

“是啊。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嘛!”苏白水顺着林一帆的话道。

“我们能什么办法,说到底平时让我们动动嘴皮子,动动笔竿子还行,要说做生意,我看啊,咱们全都不是这块料!”下面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做生意,得有资本,现在集团拨款又卡得这么严,这空手套白狼的活我们可还没学会!”有人附和道。

“甭想了,没办法!”

“我也没办法。就是把这里的几张办公桌当了也不值几个钱!”

“这还不光是筹钱问题,这还要看政策是不是允许的问题。别是咱们好不容易想出办法了,到时集团喊停了怎么办?到那时可就真的是血本无归,欲哭无泪了,所以啊,我看大家还是安生些的好,不要再折腾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话说了不少,却是没一句有用的,童吉轩也很是无奈叹口气道:“怎么说,大家真是没有什么法了?”

林一帆看着小何嘴角一动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伸手打住童吉轩的话道:“童书记别急嘛,再让大家多讨论讨论好了!”

童吉轩原本就心情不畅,被林一帆手一拦,便更添了几分闷气,忍不住沉声道:“还讨论个屁呀,平时分福利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猴精猴精的,真到了时候了,我看没有一个有用的,全他妈的是废物!”

童吉轩的话声音不高,下面的人也没几个听见的,但小何却是真真切切地听在耳中,便嗖地站起来,冷笑一声道:“瞧童书记这话说的,你堂堂的大书记,不也没辙吗?”

“你在说什么呢,还不快坐下!”童吉轩喝叱道。

“说什么?我就说说我出的主意好了!”小何挑衅地盯着童吉轩的眼睛道。

童吉轩被他盯得心里一虚,便悻悻地挥挥手道:“好好好,你说,你说,我倒要听扣你能出什么好主意来!”

小何便转过身来,扫了安静下来的大家伙一眼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别的不说,咱们不是还有一个腰鼓队么?那我们就在这个腰鼓团上做做文章好了!”

林一帆闻言,不由微微一笑,朝小何点了点头。

“现在外面的经济形势很好,今天这个开业,明天那个厂庆的,我认为可以把我们的腰鼓队包装一下,推向市场,专业为市场提供喜庆表演服wù

,我虽不敢打包票,但我想给在座的各位提供一些茶叶钱我看还是完全可以的。”小何不紧不慢地将想法和盘托出道。

“果然是个好主意,这也算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了,好主意!”苏白水拍拍小何的肩膀称赞道。

下面的人也纷纷称好。

“什么好主意?我看一点也不好,就家里的这几个破鼓能拿出去表演么?总得整新一番吧!再说了,人家图的是喜庆,你的服装总得鲜鲜艳艳的吧,就现在你们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都快分辩不出底色来了,这能行吗?”童吉轩看不过,便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唉,说得也是,说来说去,咱们没钱,我看啊,要新整上这一身行头,少说也得要八千一万的。”苏白水叹口气,摇头道。

下面的人听童吉轩这么一说,也便齐刷刷了泄了气。

“这钱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大不了大家伙一起凑点就是了!”小何可不想自己出的主意就这样夭折掉,便进一步出主意道。

可他这话一出口,下面的人便彻底没声音了,过了半晌,才有人说了一句:“这事靠谱吗?我可没钱!”

接着便有人有抢着接口道:“是啊,我也没钱!”,“我也没钱,这事还真是没谱!”

“你看到了?这事行不通,所以啊,你还是安生一些的好!”童吉轩半是得yì

半是无奈地瞪了小何一眼道。

“大家停一停,我来说两句!”林一帆站了起来,朝大家压压了手道,“我看小何出的主意挺好,咱们这支腰鼓队是现成的,闲着也是闲着,虽然设备简陋了一些,但可以更新嘛,这钱不是问题!”说着,林一帆从内袋里掏出上次赵董批给他的条子递给苏白水,笑道,“给大伙说说是多少?”

苏白水狐疑地打开批条一看,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不出来么,不要我来说?”林一帆微笑道。

“不不,我来,我来!”苏白水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批条朝大家扬了扬,高声道,“大家知dào

我手中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神神mì

秘的,是什么快说!”下面有人道。

“这是上次童书记要我去找领导批的两千块办公经费!”苏白水道。

“切,两千块顶个鸟用啊!”下面了一片嗤鼻之声。

“可我们的林书记亲自去找赵董,给批回了两万块哪!”苏白水兴奋地高举起批条道,“是真真切切的两万块哪,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咱们要好好谢谢林书记才是,大家说对吗?”

“对!谢谢林书记,你可真是我们团委的福将啊!”

“这下好了,以后有林书记在,这事就好办多了!”

“嗯,不错不错,这团委是该换换空气了!”

……

林一帆朝大家摆摆手道:“凑巧!凑巧!我只是凑巧为大家办了这件事!再说了,我现在也是咱团委的人了,为大家做点事不也是应该的吗?所以大家不用谢,真的不用谢!”说完,朝小何含笑道,“你回头看一下到底要添哪些行头,列一个清单出来,这腰鼓队的事就由你负责了,我相信你!”(未完待续……)

PS:很抱歉,上周因有亲人仙游,不得不暂停了近一周时间,在此说声对不起。不过,这个月内更新估计还不会太正常,因为最近本人还要去医院做一个小手术,也要大概一至二周左右的时间,不过我承诺大家,我一定会忙回来,并努力更新回报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

二百零九、配角

“交给我办自然是没问题,怕只怕万事开头难,如果一时半会接不到生意的话,只怕到时会散了人心,真到那时可就难办了!”小何虽然跃跃欲试,但毕竟心里没底,因此不无担心。

“天底下没有想当然的事情,我看你还是趁早作罢的好,免得到时下不来台,大家脸上不好kàn

!”童吉轩在一旁冷言冷语道,“再说了,这两万块钱虽然是林主任批来的,但那也不是凭白从天上掉下来的,这是咱们团委小半年的活动经费,要经不起你折腾!”

林一帆眉头微蹙,冷冷地看了童吉轩一眼,却是没有理睬他,转而对小何道:“没事,你就大胆按你的想法去做吧,钱不够到时我再想办法!至于刚开始的业务问题我想也不算个事,金源公司不是有好几个楼盘在搞促销么,正需yào

你的腰鼓队去凑热闹呢!回头我给他们唐总打个电话,毕竟都在一个集团里,也算是一家人,这个面子我想唐总是一定会给的。”

“只怕林书记有些高看你自己了吧?”童吉轩冷笑一声道,“别说你林书记,即便是上面靠后一些的董事出面,那唐总也未必给面子,就凭你?我劝你还是别净想着美事了吧!”

“噢?呵呵,看来童书记是断定我办不成此事的了?”林一帆被童吉轩一顿挪揄,不怒反笑道。

“断断办不成!”童吉轩摇摇头,又点点头肯定道。

“那好吧,要不咱俩打个赌?”林一帆也不问童吉轩的意思如何便转身对大家高声道。“我和童书记刚才的话相信大伙儿都听见了。现在我就和童书记打这个赌。还请大家作个见证如何?”

下面顿时又闹哄哄了起来。

“好啊,我们就作这个证!”

“童书记你是怎么回事啊,要咱们想办法挣钱的事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办法,你却又处处唱反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打赌行啊,怎么着也要加一点赌注才行啊?”

“对呀,赌注呢?童书记你赌什么呢?”

“怎么样。赌么?”林一帆笑盈盈地望着童吉轩问道。

童吉轩也算是骑虎难下了,只得黑着脸道:“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

“唉,童书记言重了,大家也是穷开心,图个快活罢了,用不着这么严肃的!”林一帆道。

“废话少说,你说吧,赌什么?”童吉轩挺了挺腰身道。

“要不就赌一顿早餐吧,我数一下。五个,八个。十二,十三个,一个十三个人,明天早上,永和豆浆,大伙说怎么样?”林一帆一边清点,一边鼓动道。

下面横竖都有得吃,自然齐声说好。

童吉轩没法了,也只得默认,心里这火气可就大了去了,他感觉着甭管多大点事,他在林一帆面前就好像是个天生的配角,连打一个小小的赌,也处处被动,处处被林一帆抢了风头,不过这倒也激起了他童吉轩蛰伏已久的好胜之心,他握紧拳头用力敲了敲桌子道:“既然大家都乐意看我和林书记打这个赌,那好,我就陪林书记打这个赌,这样吧,大家都不要走,我去上个厕所,待我上完厕所回来后,咱们当场决胜负如何?”

大伙儿同声表示无意见。

林一帆也是微微晗首,然后一摊手,一副请便的模样。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童吉轩脚步轻松地跨进门来,犹自在自己的中间的位置上坐了,稍稍停顿了片刻之后才转脸对林一帆笑道:“林书记,要不你现在就给金源公司的唐总打一个电话,看看人家会不会给你这个面子?”

林一帆看着童吉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一动,但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依言拨通了唐鸣放的电话。

下面的人倒也不关心谁输谁赢,反正是有得吃,这会儿也不听林一帆在电话里究竟说些什么,却讨论起了明早永和豆浆店里的早点样式和昂贵的价格来。

那童吉轩看着林一帆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心中的欢喜便如气泡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往脸上冒,想压都压不住,见林一帆一边接电话一边站了起来往门外廊上走了出去,便再也按捺不住,用拳头复又敲了敲桌子,见下面稍稍安静了一些,便咧嘴呵呵笑道:“大伙商量好了,明早怎样狠狠宰林书记一刀了吗?”

“谁输谁赢还不知dào

呢?你就那么稳操胜券么?”小何最是见不得童吉轩委琐的那副嘴脸,便忍不住还嘴道。

“小何你别吃了药似的在这里瞎蹦答,我告sù

你,你最好安分点,别以为我治不了你!”童吉轩脸色一紧,旋又指着下面的人骂道,“还有你们,别是有奶就是娘,不就是他姓林的搞来了两万块么?有什么呀?我还就告sù

你们,他搞来了也是为我作贡献,没有我童吉轩的签字,谁也不允许动这笔钱!”

下面的人虽然有叫嚷的,但也只是躲在人群里瞎嚷嚷,谁也不敢露出头来,可小何却不吃这一套,右手往桌上用力一拍就要站起来,亏着苏白水老成稳重,一把按住了他。

“怎么啦,这剑拔弩张的想干什么呀?小何你给我坐下!”正这时,林一帆回了进来,对着小何就是一顿喝叱,“再怎么说,童书记也是你的领导,别没大没小的,你好歹也是个副书记呢,怎能跟人一般见识?”

童吉轩见林一帆进来就责怪小何,心中稍安,但却越琢磨林一帆的话越不是滋味,什么叫不跟人一般见识呀,这不是在拐着弯骂自己么?心中如是想,那童吉轩当下就要发作。

可林一帆却不给他机会,这会儿正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冷冷淡淡地道:“可能童书记误会了,这两万块钱确实谁也不允许动,可也不归童书记支配呢?”

“什么?你什么意思啊?”童吉轩心中一寒道。

“批条上赵董写得清清楚楚,因前期团委财务状况十分混乱,为便于审计,加强监督,此款特委托团委副书记林一帆同志全权支配处理,直接对董事会、财务部负责,旁人不得插手!老苏,看看是不是这么写的?”林一帆嘴角一欠,略带着一丝笑意道。

“没错,大家可以过来看看,批条上确实是这么写的!”苏白水依言复又将批条取出来向大家展示了一遍。

“呵呵,看来果然是我误会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就按赵董的意思办就行了!”童吉轩终究还是有些道行的,脸皮确实是厚得可以了,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便接着道,“只希望林书记能将这笔钱真zhèng

用在刀刃上,也就不枉我的一番苦心了!”

“童书记你就放心吧,赵董虽然是这么批示的,但我保证以后每动一笔钱一定会先知会童书记一声的。”林一帆笑笑道,毕竟还要在一间屋檐下共事,他也不想和童吉轩搞得太僵。

“呵呵,如此最好,如此最好!”童吉轩摆摆手,却话锋一转道,“对了,唐总怎么说啊,电话里没使你难堪吧?”

“噢,这倒没有!”林一帆应道。

“听我说,小林啊,不,林书记啊,那唐总是什么人哪?那现在绝对是仲董事长面前的第一红人,眼界高着呢,怕是这整个集团里也没几个他能看得上眼的,你呀,就别自讨没趣了!”童吉轩见林一帆寒着脸不说话,以为他林一帆果然吃了瘪,心中大喜,便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不过没关系,你还年轻嘛!工作有热情我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八字都没一撇就胡乱打包票呀,这下好了,大话说出去了,再收回来可就难了!”(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老实人

林一帆却嘿嘿一笑道:“童书记你说得是,不过,好像童书记你又误会了!”

“什么意思啊?”童吉轩闻言,不由心中一怯道。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告sù

你,这个赌我打赢了而已!”林一帆淡淡地道。

“怎么可能,我刚刚和……”童吉轩显然是意wài

的很,差点都说漏了嘴,不过还算反应及时,马上掩住了嘴,但却怎么也掩不去脸上的愤恨和无奈。

林一帆没有继xù

理睬他,而是对着大伙大声道:“告sù

大家一个好消息,刚才我和金源的唐总通了电话,唐总已经答yīng

,他们金源公司在十字街和珠江路的两处楼盘下月初就要开盘,到时邀请咱们的腰鼓队去表演十天!,他愿意支付报酬八百块钱一天!”

下面顿时一阵欢呼。

“而且,他还亲自答yīng

,以后他们金源所以相关的喜庆活动全部交由我们团委来组织实施呢!”林一帆接着道,“当然,咱们的腰鼓队也已久未上阵,小何你要抓紧时间整顿训liàn

好,这样吧,十八那天我们巨力公司的开发区新厂区要开工建设,你就让腰鼓队先去练练手吧,至于报酬嘛,我肯定不会亏了自已人的。“

下面当然又是一阵兴奋的欢呼,只听得童吉轩冷哼了一声,不过林一帆也不以为意,转身笑呵呵地道:“怎么样?童书记,那就让兄弟们明早在永和豆浆相候了?”

下面的人听着自然是一阵起哄,只气得童吉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只得嗡声道:“原赌服输。那没话说的。看明天撑不死你们!”说完便挥挥手道,“好了,散了,散了吧,今天就到这儿了!”

童吉轩也不待众人散去,便灰溜溜地快步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拎起电话就打给了唐鸣放,“老唐啊。你这是何苦要摆我一道啊!你不是在电话里答yīng

我,要给林一帆唱个白脸的么?”

“唉,实话告sù

你,老童,刚才你打电话给我,我是看在咱们十多年的情份上不忍驳了你的面子,也就含糊着应了你,可三三是朋友,六六也是朋友啊,我才挂了你的电话。那小林就又打给了我,你让我怎么办哪?兄弟。做人难哪!”唐鸣放在电话中叫苦道。“哼哼,那小田螺什么时候也成了你唐总的朋友了?”童吉轩冷哼一声,抱怨道,“想当年咱们兄弟俩在齐董事长手下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他林一帆还不知在哪里穿开裆裤呢,哪里轮得到他在老子面前装模作样人五人六的,真是气恼啊!”

“老童啊,你也用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他年轻嘛,总愿意出出风头的,跟他置气啊?犯不着!”唐鸣放宽慰了童吉轩几句,然后转过话锋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一时彼一时也,我觉得你现在安安分分地待在团委也不错,毕竟级别待遇还在那里,所以啊,听我一句劝,能不生事还是尽量不要生事吧,这个林一帆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你还是悠着点的好!”毕竟和童吉轩也是多年的老关系了,虽然唐鸣放现在上了仲超然的船,他也有意无意地在仲超然面前提起过他童吉轩,奈何当年他童吉轩在齐炳元授意下做的事实在是太下作,所以仲超然终究是看不上他,没有将他扫地出门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所以现在该点出的唐鸣放觉得还是要给他点出的好,消停就是福,不能太折腾了,别是到了末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可童吉轩却哪里知晓他唐鸣放的良苦用心,他是已被猪油蒙了心眼了,“你老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自然,跟着仲超然吃香的喝辣的,怕是早已忘了兄弟情义了,你怕生事,我却不怕,我今天就偏要和那小田螺斗上一斗,别他娘的以为老实人好欺负!”

“唉,老实人,现在谁还是老实人啊!”唐鸣放苦笑一声道,“我这么说,你就这么听吧,听得进听不进可就是你的事了,有空再一起喝茶吧!”

“我可没有喝茶的雅兴,各自自便吧!”童吉轩说完便先行挂了电话,然后猛地一挥袖,将桌上的文件夹掸了一地。

大办公室内,众人围着林一帆好一番亲近,林一帆尽管感觉浑身的不舒服,但还是全程笑脸的招呼作陪,好不容易才将大家支散开去,唐鸣放的电话便适时地打了进来。

“唐总啊,还忘了什么事啊?”林一帆主动调侃道。

“没事,能有什么事?”唐鸣放道,“我只是想告sù

你一声,为你这屁点大的事,我可算是把我多年的老朋友给彻底得罪了!”

“唉,唐总,老朋友可不一定就是真朋友,如果不是真朋友,那有时候可就是负资产啊!”林一帆意味深长地叹口气道。

“你说得也许有道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不得不为他求个情,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唐鸣放恳求道,语调中略有一丝狐悲之感。

“唐总你言重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这么说吧,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相安无事,那是最好的!”林一帆道。

“那好吧,我会再劝劝他的,不过他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只怕是难啊!”唐鸣放道。

“是吗?那你有什么建议吗?”林一帆问道。

“他童吉轩应该是欺软不吃硬的性子,要么你就将他一脚踩到最底下,那样他才会服贴,才会安分!”唐鸣放道。

“好吧,那我会试试看的!”林一帆笑笑道,“对了,唐总,咱们有多久没聚聚了,要不,回头咱俩什么时候到杨逍那儿喝酒去,正好也给你们引见引见?”

“唉哟,那敢情好,我还正愁和他搭不上关系呢!那就说定了,由你定时间,什么时候定了什么时候通知我。”唐鸣放惊喜道。

“没问题,我会尽快安排的!”林一帆应道,心中却是暗笑,这不就是你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么?什么老关系,他童吉轩在你唐鸣放眼里算个鸟,一方面将他出卖,一方面又来为他求情,你还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么?

“对了,林主任,这个,这个,这个和杨公子见面的事,你就不要让仲董事长知晓了,好吧?”唐鸣放犹犹豫豫地道。

“我懂的,你放心吧!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先挂了?”林一帆道。

“那好,先挂了!”唐鸣放道。

林一帆收了电话,回头见苏白水和小何还没身边,便笑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不用干活了?”

苏白水呵呵笑道:“你还没安排呢,我们俩可不知dào

如何着手!”

林一帆没有接话,见大办公室里就剩了三个人,便走到门口,将房门掩上了,然后回来招呼两人坐下道:“快了,待我开发区那边的工程上马后,我便会将工作重心移到这边来,你们就作好打大仗的准bèi

吧!”

“打大仗?”小何有些莫句其妙,不知何意。

苏白水依稀知dào

些,便笑而不语。

“好了,给你们交个底吧,简单点说,小何你先要把腰鼓队给支起来,既然是你提的议,如果这事办好了,那你以后在大伙中就有了威信,以后这团委由你当家,也就顺理成章了!”林一帆道。

“什,什,什么,由我当家?”小何吓了一跳,但眼神里还是忍不住闪露出兴奋之色。

“别高兴得太早,前提是你要将事情办好了,不过,只要将你以往的懒散之气收敛起来,我相信你就一定能将事情办好,当然了,这只是第一步,除了腰鼓队,你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毕竟这腰鼓队的事实在是有些小儿科了,怎么样,自己有信心吗?”林一帆盯着小何的眼睛问道。

“有信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你就放心吧!”小何唆地一声站了起来道。(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一、差点叫错

“那好,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林一帆压压手,示意让他坐下说。

小何欠了欠身子,沉吟道:“做事倒不怕,我是有些担心童书记会使坏呀!”

“放心吧,他腾不起多少浪花来,在整个集团里他就是条落水狗,以后只要不给他插手钱的事情就可以了!”林一帆笑笑道。

“嗯,林书记说得有道理!”苏白水接口道。

林一帆看了苏白水一眼道:“至于老苏你么,还是跟我出去吧,这团委的池子太小了,留下小何一个就足够了!”

苏白水笑笑道:“也罢,我都这年纪了,也不指望再有什么发展了,随你出去闯闯也好!”

“是啊,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就好好给我把这学校的事情办好,以后你苏白水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林一帆点点头道。

也不知是何缘故,这学校的事明明还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但从林一帆的口中说出来却仿佛已是板上钉丁的事情了。苏白水对此居然深信不疑,心底还徒生了几许久违的创业豪情。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不已。自从这个嘴上没毛的林一帆到团委挂职以来,好似自己的心态也跟着变得年轻活跃起来。这真是一件难已置信的事情,可这却是事实。

“好啊,那我就等着过过当校长的瘾好了!”苏白水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假装淡然地笑笑道。

“唉,等是等不来的!”林一帆摇摇头。然后一拍大腿道。“对了。被这个童书记一折腾,倒把我的正事给忘了,老苏啊,咱们回集团来准bèi

干嘛来着的?”

“当然是搬救兵来的!”苏白水提醒道。

“对对,我这就去搬救兵!”林一帆笑了笑,继xù

道:“老苏,这几天你要继xù

和你那同学保持联络,掌握一下劳动局那边的变化动向。还有小何。你要将团委的日常工作也管起来,童书记可以不作为,但咱们该管的还得管。”

林一帆吩咐完就转身下了楼去。

苏白水则和小何相视了一下,然后两人脸上同时泛出了笑意,不为别的,只为他们赌对了。

与此同时,那隔壁的童吉轩也渐渐冷静了下来,默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将散落一地的文件夹逐一地捡了起来。

忽然,他被掉出夹子的一份文件给吸引了。没错,正是林一帆那份由苏白水转交的办学计划书。

童吉轩捡起计划书。缓缓地坐下,然后一口气通读了下去。读罢,不由感情复杂地深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是一份尤其漂亮的计划书,当然,还不仅仅局限于文字的漂亮,最为关键的还是它的可行性,想那童吉轩毕竟在齐炳元手下风光过,自然也是见识不凡,老实说,他被打动了。

童吉轩握紧了拳头,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才张开手掌,用力地一按桌面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就这么办!”

而此刻,林一帆则已安静却又无所事事地坐在了仲超然桌前的沙发上。

过了半晌,仲超然抬起了头来,轻声问道:“怎么了,行不通?”

林一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那崔国平看不起我呢!”

“哦,这个崔国平!”仲超然哦了一声,嘟哝了一句,接着自觉有些尴尬地笑道:“他哪里是看不起你,他这是看不起我啊!”

“不会吧?您可是常委啊,他一个小小的劳动局局长又算得了什么!”林一帆道。

仲超然摆了摆手道:“算了,不用计较。不过我对他没有影响力这也是事实,要不这样,我和周副市长打个电话,让他出面协调一下?”

林一帆心中电闪了一下,迟疑道:“董事长,我这样想噢,第一,周副市长也是刚来临江,他愿不愿意管这事还不一定;第二,即便他愿意管,那崔国平给不给面子也不一定,毕意他是姜市长的人;第三,董事长和周副市长还没熟络,为这点小事由您这个市委常委贸然开口,似乎也不大好,您说呢?”

仲超然微愣,然后笑了起来道:“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这官场上的微妙之处你倒是看得透彻,那依你之见呢?”

“莫如让我找杨逍出面处理的好?”林一帆道。

仲超然稍稍沉思了一下,点点头道:“嗯,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

“行,有老板您这句话,我就好办了!那我就先撤,不打扰您了!”林一帆说完便退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当然,到了门外,也不忘和那漂亮的秘书小姐调戏了一番,奈何那秘书小姐不知为何愣是迸住笑冷着脸,对他爱理不理像防着大尾巴狼似的,倒叫林一帆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也不知何时得罪了她。

从集团回到公司,林一帆也未进办公室,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孙涵,便独自去宿舍,打算小睡一会儿,因为晚上还有活动,得补充精神。

等到六点左右,孙涵上楼来叫醒了他,两人便驾车去银波海鲜城,其间先去桃源路接了苏姐母子三人。原本想安排在龙腾会所的,但因为还带着苏姐,万一被杨逍和徐凤至碰上了不好,便选择了城东的这家银波海鲜城。而苏姐本不想跟着林一帆出来露面,但毕竟是为了孩子的事情感谢人家,也就勉为其难地同意出来吃这一餐晚饭。

那顾校长倒是来得可早,这会儿已在楼下的大厅里迎着了,倒像他是个主人似的。

“顾校长,你好啊,来一会儿了?”林一帆老远地便向他伸出了双手道,“抱歉得很,因为要去接我姐,有些误了时间,倒叫顾校长久候了!”

“不碍事,不碍事,倒时林主任很准时啊!”顾校长热情地握住林一帆的手使劲摇了摇,朝苏姐也示意了一下,然后亲切地摸了一下两个孩子的头道,“就是这两孩子么?嗯,不错不错,一看就透着股聪明伶俐的劲,将来一定学习好!”

“谢谢,以后要劳烦顾校长了!”苏姐道了一声谢。

顾校长谦逊的摆了摆手道:“苏小姐说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完便下意识地朝林一帆身后瞄了瞄。

林一帆见状,暗觉好笑,便解释道:“丁局长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顾校长打着哈哈道:“好的好的,要不我们就在这儿等丁局长一会儿?”

“没关系,咱们还是进去等吧!”林一帆不容顾校长再客套,便先行随着导引小姐进了包厢,那顾校长没办法,和苏姐谦让了一番,也只得跟了进来。

待几人坐定,刚点完菜,那丁局长便也一脚跨了进来。

“丁局长,你来了,快请坐,快请坐!”顾校长见状,便局促万分地赶紧站了起来。

“坐吧,坐吧!”丁书语朝顾校长压了压手,熟门熟路地在林一帆身边的空位上坐了,然后扫了一眼桌子上坐着的各位,笑道,“呀,今天美女不少嘛!”

“少贫嘴,我给你们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姐,姓苏。这位是我哥们,教育局的丁大局长。”林一帆在丁书语和苏姐之间简单介shào

了一下。

“丁局长你好!”苏姐晗首示意道。

丁书语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姐一眼,又看了看林一帆,笑道:“呵呵,幸亏刚才我没有乱开口。”

“什么意思啊?”林一帆问道。

“我刚才差点开口叫嫂子呢!却不料原来是你姐。”丁书事口无遮拦地嘻笑道。

“嫂你个头啊,你没看到我两个外嬲在吗?”林一帆举手在丁书语头上敲打了一下,笑骂道。

苏姐面色一红,解释道:“我是一帆的表姐。”

“呵呵,那我以后也就叫你姐了!”丁书语说完便又将目光转到了孙涵的身上。(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二、撬边

“这位嘛,要不就让顾校长给你介shào

吧!”林一帆笑道。

“丁局长,这位是我的外嬲女,现在正好在林主任手下工作。”顾校长站起来介shào

道。

“噢?是么,倒是巧得很嘛!”丁书语复又看了孙涵一眼应道。

“丁局长好!我叫孙涵,很高兴认识你!”孙涵倒是落落大方,全然没有她舅舅的拘紧,脆脆地叫了一声。

“嗯,好好!”丁书语听得不由身子一酥,扭头正赶上林一帆似笑非笑的眼神,便颇为尴尬地笑笑道,“大家别站着了,坐吧,坐吧!”

这时服wù

员已陆续将菜上了桌,林一帆要了瓶伊利特曲,给顾校长和丁书语及他自己三分三地瓜分到了大杯里,又启了瓶长城干红,分别给孙涵和苏姐倒了半杯,当然也没忘给孩子们要了一大瓶橙汁。

忙完这一圈,林一帆便端起酒杯往自己的小酒盅里注满了,顿了顿,看着顾校长开口道:“顾校长,今天我请你过来小聚一下呢,主要是为了这两孩子上学的事要感谢你,谢谢你了!可惜我只是个打工的,财力有限,就只能请你喝这种酒了,希望你不要嫌弃,来,我先敬你一盅!”

那顾校长也算是见过世面,按理在这种场合,这种酒水确实有些拿不出手,而且桌上的菜式也一般得很,但他从林一帆的谈吐举止和行事风格中觉察这个年青人隐隐有股不一般的气场外溢,所以自然是不能以一般目光看待的,更何况边上还有一位和林一帆称兄道弟的丁大局长在呢。于是顾校长赶紧站了起来。含笑道:“林主任这话就见外了。咱们也是有缘,要说感谢的话呢,也是我感谢你,感谢你一直关照着小涵,还把她推荐给你们老总作秘书,来,这一盅我也敬你!”

“唉,小事小事。不值一提,干了!”林一帆摆摆手,来了个满饮。

那顾校长也来了个依样画葫芦,然后向林一帆亮了亮盅底。

接着林一帆又和丁书语走了一个。

顾校长见状,便也要敬丁书语,却不料丁书语摇摇手道:“不急不急,坐下吧,慢慢喝,先吃菜,先吃菜!”

顾校长便有些愣神。只得依言坐下。

林一帆之所以上这些普通酒水,倒也不是舍不得花几个酒钱。却是存着心要凉一凉这个顾校长,毕竟上次他留给林一帆的印象并不算好,而且孙涵这个小妮子的心思也重,所以敲打一下是必要的,这会儿丁书语也是默契地配合着给顾校长碰了个软钉子,倒省得林一帆再使什么主意了。

孙涵见状,伸手动了动面前的酒杯,想站起来给自己舅舅解围,但眼睛余光扫见林一帆只顾逗弄毛弟,根本就没有朝自己这边瞧一眼,便也只得按捺下来,默默地夹了一筷菜送进了嘴里,却是如同嚼蜡。

这桌上的气氛顿时瞬间变得怪异起来,只听得毛弟开心的笑声和众人咀嚼食物的声音貌似矛盾却又实质统一地和谐在一起。

眼见将顾校长怠慢得差不多了,林一帆这时才抬起了头来,看着丁书语道:“丁局啊,顾校长的北郊小学教育质量如何啊?”

“应该在整个临江地区能排进前五位的,所以你把孩子送到北郊是对的。”丁书语放下筷子道。

“哦,这么说来,北郊小学的管理水平还是很高的!”林一帆随口应道,却朝着顾校长一笑道,“顾校长,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呢!”

“哪里,哪里!林主任谬赞了,那主要还是我们上级领导和校长的管理有方,以及我们老师们的辛勤付出,当然了,这也和学生们的刻苦努力及家长们的理解和配合分不开的。”顾校长连连摆手道。

“老顾你也用不着谦虚,你的贡献局里面还是看在眼里的!”这时,半晌没说话的丁书语突然开口道。

“啊……丁局长,我……我……谢谢丁局长对我的肯定!”顾校长一开始显然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一会儿便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林一帆看在眼里,心中暗叹这顾校长原来也就这点出息,真不知dào

自己将他推到一校之长的位置上是不是合适,不过好在丁书语自有他的判断力,居然他说行,那就姑且说老顾行吧。于是林一帆接口道:“丁局啊,今天既然话都说开了,我倒有个不情之请,你看噢,这顾校长已经在北郊小学副校长的位置上呆了多年了,既然你们局里对他的能力有所了解也有所肯定,怎么就没给他挪一挪呢?”

丁书语卟哧一笑道:“哎哟,我说兄弟啊,人家即便撬边也不像你这样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可也没有我想像的这么复杂,不是么?”林一帆不依不饶道,“听说北郊小学的老校长快到站了,你说凭顾校长的资历有没有可能呢?”

丁书语触碰了一下老顾期待满满的眼神,嘴唇轻动道:“没可能的,新校长的人选早已定下来了。”

顾校长尽管脸上还挂着笑,但眼中的失望还是很明显,嘴上却谦虚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现在的工作也不错,我觉得挺好的。”

“真的么?”丁书语望着顾校长反问了一句。

“当,当然了!”顾校长不知丁书语何意,只得嚅嚅道。

看着顾校长那一副可笑的模样,丁书语也不忍再作弄,便正色道:“这样吧,东湖里小学的伍校长请辞了,如果老顾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那儿当校长。”

“什么?东湖里小学么?”顾校长一听,不禁多问了句。对于东湖里小学,老顾自然是知dào

的,这是位于城西城乡结合部的一所小学,生源以城西乡农村及外地民工子弟为主,所以管理混乱校风差是出了名的,好的老师也不愿去,久而久之,形成了恶性循环,如今倒好,连校长都甩手不干了。

“怎么,不愿去吗?”丁书语轻轻瞟了顾校长一眼,淡淡地问了一句,作为老顾的上级领导,他自有自己的威严和矜持,他是绝不会向老顾多解释什么的。

“顾校长,这对你来说可是一次机会啊!”林一帆在一旁提醒道。

“是啊,一次机会!”老顾勉强着应了一声。

而孙涵也摸不清状况,不便插嘴,也便只好三心二意地一边和苏姐母子互动,一边竖起耳朵听这三个男人的对话。

“顾校长,你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这其中的转转弯弯你是知dào

的,位置就这么多,差不多都是一个罗卜一个坑,要想混出头,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实力,但光有实力也是不够的,得要有机会,要不然你也不会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八年,那就是因为你缺少一个机会,这现在机会来了,你可要好好把握啊,这理儿我就不多说了,你懂的!”林一帆耐心地解释道。

“是啊,舅舅,这果真是一个机会呢!你要是把这样一所学校管好了,那才绝对是成绩呢,到时再把你往上调,人家才可能无话可说啊!”这时,孙涵终于忍不住插嘴,末了还扭头朝丁书语嫣然一笑道,“是吧,丁局长?”

丁书语那是笑而不语。

顾校长仔细一想,也对啊,这果真是一个机会,不管怎么样,首先在组别上就先上了一个台阶,而且凭自己的能力,真要认真管好这所学校,倒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的管理能力还是有一分自信的,于是将心一横,朝丁书语笑道:“也罢,既然丁局长点将让我去东湖里,那我就去东湖里好了,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是么?”(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三、不该收的东西

“这就对了嘛!”丁书语满yì

地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道。

“顾校长,你还不快敬我们丁局长一杯酒么?”林一帆见状提醒了一声道。

“那是,那是!”顾校长再度站起身来道:“丁局长,在这儿我老顾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我诚心地敬你一杯,先干为敬了!”说完便果然一干为尽了。

“好说嘛,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是啊!”丁书语终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尽管只是润湿了一下嘴唇,但也总算是解了方才的尴尬气氛。

“丁局长,感谢你对我舅舅的提携,我也敬你一杯吧!”这时,孙涵也终于等到了机会,举着红酒含媚带俏地道。

见着孙涵那青春靓丽,眉目传情的俏模样,那丁书语纵是久历江湖,也难免心中一荡,不由自主地举起酒盅笑道,“小孙你见外了,大家都是朋友嘛,关键是你舅舅自身有这个实力,要不然即便是我,想帮也帮不上呀!不过,既然是小孙敬酒,这盅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见丁书语堂堂一个教育局常务副局长也不能免俗地语带轻佻,林一帆也不禁摇头,只是笑而不语,待丁书语喝过了酒才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兄弟你悠着点,这丫头可没那么简单,你最好还是和她保持安全距离的好,别到时被吞得骨头也不剩了,却再来怪我当初没提醒你!”

“不会吧?”丁书语一惊,半是疑惑半是不甘地扫了孙涵一眼。然后低头嘿嘿干笑一声。问道。“老实交待,是不是已经收入了你的后宫?或者是你自己正想着要收入后宫而拿话诓我吧?”

“呵呵,你看我是那种有福消受的人么?”林一帆呵呵笑道,“如果你不嫌连襟太多的话,那哥哥你就大胆地往前走吧!”

“嗨嗨嗨!我说你们两位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呢?”那孙涵自然不是省油的灯,眼见着两个男人压低了声音嚼起了耳根子,时而相视而笑,时而又拿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身上扫上两回。这心底里早就犯上嘀咕了,这会儿而便半真不假地发起了嗲来。

两个男人当然是矢口否认,可孙涵却是不依不饶,最后也便只好以酒谢罪了。

而顾校长喝了几杯之后,少了几许拘束,更少了几许原先的委琐谨小之态,原来也是个好酒健谈之人,和丁书语及林一帆两人推杯交盏地更是喝了不少,加之有孙涵不时地穿插缝源,这酒水虽薄。几人倒也是喝得尽兴。

好不容易散了席,喝了不多酒的苏姐便主动问林一帆要了钥匙去开车。

趁着顾校长和丁书语还在聊着。孙涵将林一帆拉过一侧,从小包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林一帆。

“这是什么?”林一帆问道。

孙涵脸色一红道:“真对不起,林主任,这是我舅舅让我还给你的,他让我对你说声不好意思,因为之前不知dào

你是我的领导,收了不该收的东西。”

林一帆一听,心中暗忖这孙涵还真是个妖孽,分明是顾校长碍于丁书语的面子退回这三千块钱,从孙涵的口中说出来,却变成了因为自己的缘故,仿佛是卖了自己的面子似的,这样一来,无形之中便拉近了自己和孙涵及顾校长之间的距离,果然是好手段啊!“哦,原是这东西啊!”林一帆接过手里,轻轻捏了一下,仿佛厚实了一些,心中一动,便又塞回孙涵的手里笑道,“顾校长太见外了,为了我两外嬲的事儿,已经够麻烦他的了,这是我姐送给他的一点小礼物,你还是替他收着吧,再说了,这事我们已经讨了大便宜了,顾校长那边也是需yào

打点的,用得着。”

“哎哟,林主任,不是我们跟你见外,而是你太跟我们见外了,原来不知dào

也就罢了,现在我舅舅既然知dào

了你和我的关系,怎么还会要你的东西呢!而且我舅毕竟还是北郊小学的常务副校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所以啊,你还是把这东西收起来吧!”孙涵说着便又将那信封往林一帆怀里塞,在往他怀里塞的当会儿还不失时机地在他手上轻轻捏了捏。

林一帆却是心中暗笑,你和我的关系,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倒象是我和你真有多亲近似的,说到底还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不过,对于孙涵的见机功夫,林一帆却还是不得不佩服,如果真给了这个女人机会,指不定她会做出一番什么样的成绩来呢。林一帆回头扫了大厅里一眼,见陆续有散场的酒客出来,而顾校长和丁书语也正准bèi

往这边来,便寻思着和一个女人在这里拉拉扯扯的也不好,便收了信封,笑道:“好了,好了,你别再推了,也别再掐我的手了,我这个人血小板低,容易起瘀青,被我女朋友发xiàn

了不好解释。至于这东西我就先收回好了,待有机会我再请顾校长喝酒吧!”

“你早该收了起来就好了!倒叫我难堪!”孙涵听了,心里有些不乐意,便故yì

鼓起了腮帮子,还用力地推了林一帆一把。

林一帆苦笑一声,回头叫上了丁书语和顾校长出了大厅,来到了酒店门外。

这时苏姐的车也正好开到了门前,那丁书语倒也不客气,直接拉开后门上了车。林一帆让毛丫坐了副驾驶,让毛弟也坐了后面,然后问顾校长:“顾校长,你是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顾校长看了一眼林一帆的A4车,笑着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打车回去就是了,好在住得也不远!”

林一帆又问孙涵:“你呢?”

孙涵白了林一帆一眼,格格笑道:“看样子,也不是诚心要送我的样子,总不能让我坐车蓬顶子上吧,算了,我还是跟我舅舅走吧!”

林一帆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以为丁局他是自己开车来的,没想到他倒是先坐进去了!”

“罢了罢了,你们先走吧!”孙涵有些无奈地道。

“那好吧,两位就再见了!”林一帆朝两位挥了挥手,然后钻进了后座。

“丁局,你去哪儿,我先送你吧!”苏姐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道。

“姐,送我去春辉花园吧!”丁书语自来熟地叫了一声。

苏姐便驾车先送丁书语。

途中,林一帆和丁书语又讨论了一下有关办学的细节问题,知悉丁书语在师资力量方面已经开始着手准bèi

,并已小有斩获,据他透露已有几名老师有意向到未来的学校来任教。而丁书语也问起他在劳动局的进展,林一帆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保证一切都没问题,多则一个月,少则两周时间,应该能搞定一切。丁书语对于林一帆的能力、背景自然是认可的,所以也没有细究下去,因为他是绝对相信林一帆的,正如林一帆绝对相信他丁书语一样。这真是一种没来由的信任,但两人很享shòu

这种超乎利益之外的最最本真的信任。

送完丁书语便回桃源路,来到小区楼下后,苏姐将车停了下来,扭头问林一帆:“你怎么办?喝了酒要不就别回去了?”

籍着路灯昏黄的光,苏姐的脸越发地娇柔动人,林一帆看着有些失神。

“喂,你在想什么?”苏姐将手指在林一帆面前晃了晃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我的那张沙发呢?”林一帆捉住苏姐的手,笑笑道。

苏姐心中荡起一阵涟漪,却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对孩子们说:“到家了,赶紧下车吧!”(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四、姐等你

进得门后,林一帆摸出那信封递给苏姐道:“那顾校长把上次给他的好处还了回来,你收起来吧!”

“这顾校长还真逗,这东西都收下了,哪里还有退回来的!”苏姐笑着接过信封,打开后数了数,惊异地叫了起来道,“怎么还多了两千块,记得我们当时是给了三千吧?是三千,对吧?”

“多了?我说怎么感觉信封有些厚实呢!”林一帆拿回那叠钱重新又数了一遍,然后笑了起来道,“果然多了两千块,早知有这么多利息可取,当初我们就该送他三万。”

“又在胡说八道,你还是赶紧打电话问一问顾校长吧,莫不是他记错了,要我说,你就不该接了这钱,以后孩子们毕竟是在他的学校上学,少不得要麻烦他。”苏姐打了林一帆一下道。

“那好吧,我问一下孙涵好了!跟顾校长当面谈这事我总觉得有些别扭呢!”林一帆说完便依言给孙涵的CALL机留了个言。

不一会儿,孙涵便回了电话过来。

“小孙啊,有没有到家了?”林一帆客套地问了一句。

“格格,想不到你还知dào

关心我呢,谢谢了,我刚到我住处楼下,正准bèi

上楼呢!”孙涵在电话时格格笑道,“还有,以后别小孙小孙地叫我,倒好像你比我大了多少似的,还是叫我孙涵的好,要不,叫涵涵也成。”

林一帆却是有些无语了,也不知她孙涵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难道连客套话都听不出来么?最要命地是还一个劲地往林一帆身上贴。直惹得林一帆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于是林一帆也不跟她多作纠缠。直截了当地道:“小孙,刚才因为人多,推推让让的不好kàn

,你给我的信封我就先拿着了,回来一看,里面怎么还多了两千块钱呀?是不是搞错了?”

“没搞错,我舅舅说了,你姐的两个孩子能来北郊小学上学也是咱们的缘份。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这两千块钱就算是我舅舅给孩子们的见面礼吧,你给他们买些学习用品什么的吧!”孙涵解释道。

“这怎么可以呢,这怎么可以呢!这事整得有点跑偏了,原本该是我们欠你舅舅的人情,怎么反倒让他花钱呢?”林一帆忙不迭地推辞道,“这样吧,小孙,不,孙涵。明天我就把这五千块钱给你,麻烦你带给你舅舅吧。替我跟他好好地道声谢,好吗?”

“林主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要是看不起我和我舅舅,你就明说好了,怎么说,这也是我和我舅舅的一片心意,再说了,我舅舅调东湖里的事也是仰仗你在丁局长面前美言,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孙涵假装愠怒道。

“这是两回事,你舅舅升校长那是他自己确实有这个能力,我只是送了个顺水人情罢了,谈不上帮多少忙。”林一帆道。

“那就是了,帮你两外嬲上学也是我舅舅举手而劳的事情呀!呵呵,正如你说,你就把这当作两回事得了,为孩子上学的事,你给的感谢我舅舅收到了,也收下了。这回就当是我舅舅为了他升迁的事感谢你吧,所以啊,这五千你当然也得收下,不是么?”孙涵笑道。

当真是人嘴两张皮,这孙涵的嘴皮功夫林一帆算是彻底领教了,便只得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好像我也说不过你,那我就先收着了,谢谢你舅舅。”

“这就对了嘛!”听到林一帆吐了口,孙涵也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那就先这样,不打扰了!”说完,林一帆便先行挂了电话。

“喂,喂,你……”孙涵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料话筒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便有些气恼,忍不住跺脚骂了句,“牛什么牛,要不是为了我舅舅,我才不当这个傻冒呢!”

而林一帆放下电话后,则笑眯眯地将信封递还给苏姐说:“你还是收起来吧,既然他顾校长有这份心,那我们也不能不接着呀!”

“这样子不太好吧?毕竟咱们什么也没做呀!”苏姐还有些不安地道。

“你呀,就是心太好,也不知你以前怎么在红……那什么混的,这就是人情世故。”林一帆差点就说漏了嘴,亏得苏姐一瞪眼,才赶紧收了嘴,只得悻悻地笑道,“人家也不是傻子,他顾校长原本就在丁书语下面工作,如果能搭上关系的话早就搭上了,所以说,我还是起了作用的,至少我给了他这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那就得看他自己的了!”

“说不过你,那我就先收起来了,待下次有机会你再想办法变个法子还给他吧!苏姐道。

“妈妈,我和弟弟困了!”正这时,毛丫从房间里探出头,打着哈欠道。

“好了,那赶紧出来,先去刷牙,妈妈这就给你们倒洗脚水去!”苏姐站了起来,回头抱歉地朝林一帆做了个等她一会儿的手势。

林一帆微笑着点点头道:“去吧!”

“在想什么?”苏姐好不容易把两个小祖宗伺候睡了,回到客厅挤进林一帆的沙发,双手挂上他的脖子问道。

“在想你呀!”林一帆嘻笑道,然后一下子捉住了苏姐的红唇。

“哎哟,先去刷牙啦!全是酒味!”苏姐和林一帆温存了一会儿,推开他娇嗔道。

“嗯,你先去洗吧,我马上来!”林一帆点点头道。

苏姐伸手在林一帆头上轻抚了一下道:“好,那你快点!”

见苏姐拿着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关上门之后,林一帆才缓缓地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吉利发来的信息,然后来到阳台上回拨了出去。

“一帆,你在哪里?”话筒里传来吉里有些矜持又有些急切的声音。

“噢,我在外面有饭局,正喝酒呢!”林一帆干咽了一口吐沫,有些艰难地沉声回答道。

“对不起,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吉利幽幽地叹口气道。

“傻瓜,怎么会呢?我们都快要订婚了不是么?”林一帆也是暗叹了口气应答道。

“对呀,我们是快要订婚了,我很期待呢!”吉利故作轻松地轻笑一声道。

“我也是。”林一帆道。

“嗯,散席了吗?”吉利问道。

“没,没呢!”林一帆道。

“少喝点吧!”吉利叮嘱道,“那你待会儿还过来吗?”

林一帆迟疑了一下道:“不了吧,我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了,不开车了,待会儿让他们顺便带我回公寓就好了!你也早些睡吧!对了,十八那天我公司新厂区奠基,你也过来吧!正好给你介shào

几个房产公司的老总。

“那好吧,我会过去的。我先挂了!”吉利允应道。

林一帆便收了电话,回到客厅,刚想坐下,这时苏姐正好洗完出来,见林一帆站着,手里还抓着手机,便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谁找你呀?”

“没谁,公司的事儿!”林一帆装着若无其事地笑笑道。

“是吉利吧?”苏姐看着林一帆的做作姿态,心中自然跟明镜儿似的,便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笑道,“你呀!我早就说过了,在我这儿你用不着遮遮掩掩,尽量放轻松吧,姐不吃醋,真的!而且吉利这女孩不错,姐挺喜欢的,姐希望你们两个人好好的。”

“是,我公司新厂区大后天开工,我打个电话给她,是想让她参加一下!”面对苏姐的真诚以对,林一帆如果再有所隐藏便是对不起苏姐了,于是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只是稍稍将近日与吉利之间发生的不快之事隐去不言。

“哦,应该的,你也是该带她出去见见面了!”苏姐假装不在意的哦了一声道。

“不是你想的这样子,我只是想给她介shào

几个绿化工程罢了!”林一帆解释道。

苏姐微微一笑道:“好了,姐都明白的。快去洗洗吧,姐等你!”

尽管苏姐的话暧昧而充满了暗示,却似一注甘甜的雨露化入了林一帆干渴的心田,之前的种种不安和烦躁之情在这一刻,尤如冰雪一般渐渐地融化了开去,剩下的只是林一帆禾苗般饥渴地吸吮养分的声音。

看着林一帆急急地抱着衣物去了卫生间,苏姐轻轻摇头,自言自语道:“唉,这傻弟弟……”(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五、大势所趋

十八那日的天公异常作美。天是湛蓝湛蓝的,偶尔飘过的白云亦如那草原上悠闲慢游的羔羊一样美丽澄净,而杨柳风更是吹面不寒,宛如那少女羊脂般的手指一样温柔地抚摸过人们的脸庞。

而临江开发区的某处建设工地上,此时早已经人声鼎沸,腰鼓喧天了。

“一切都准bèi

就绪了吧?”高远看了一眼工地上高高竖起的红色帷幕,不无担心地又问了一句。

“没问题,十点钟可以准时开始。”林一帆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那就好!”高远点了点头,抬腕看了看表道,“现在是九点二十分,我和刘总到前面看看,宾客们应该陆续要到了,你在这里再将各道程序复查一遍,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急啥,时间还早着呢,那些集团领导一定是掐着时间点来的,早去也没用!”刘芸摆手道。

“是啊,不着急,再过二十分钟咱们再过去也不迟。”林一帆笑笑道。

高远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心中不安,便回头对刘芸道:“要不你稍等会儿再过来?我还是要先过去看着点,外面没个接待的人也不好!”

“也好吧!”刘芸应了一声,见高远走远了,便拉过林一帆问道,“你从车间拉了那么工人过来算怎么回事啊?”

“说是开发区,实jì

就是长江边的沙碱地,在这鬼地方,左右零零星星的虽然有些工厂。但流动人口是少之又少。既然要将这奠基礼搞得热闹。没观众怎么行呢!所以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林一帆苦笑道。

“这我不管,总之再怎么着你也不能影响我的生产呀!”刘芸拉下脸沉声道。

林一帆心道,这公司的生产不是一直由他自己负责的办公室组织实施的么?你刘芸又什么时候管过生产的事了?这会儿却在这里借机发难,这不是明摆着要他难堪吗?当下林一帆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回敬道:“刘总你这是对我小林有意见吗?”

刘芸大概是没料到林一帆会如此直接地反问她,气焰不自觉地泄了半分,便撇了撇嘴,冷笑一声道:“我这哪里是对你有意见啊。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如此最好,想来我和刘总也算是姐弟一场,如果刘总真是对兄弟我有意见的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不是么?”林一帆嘴角一欠,笑了笑道。

刘芸哼哼了一声,不再接茬,将脸转了过去。

既如此,林一帆也没有必要再和她纠缠不清,便回过身来。朝腰鼓队压了压手,待腰鼓队停下后。林一帆大声道:“我们团委腰鼓队的兄弟姐妹们,怎么样,辛苦吧?”

“说实话,多时未上阵了,确实有点累,不过还行,能坚持,谢谢林书记给我们这个挣钱的机会!”腰鼓队的队长走到前面来回答道。

林一帆摇摇手,哈哈笑道:“你倒是实在的很,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方招娣,原是是集团下面热处理公司的。”那三十来岁的腰鼓队队长回答道。

“哦,叫招娣,看来你的父母还挺重男轻女的,请问最后招到弟弟了吗?”林一帆风趣地笑问了一句。

顿时人群里哄然一阵笑,那方招娣也闹了个大红脸道,“没有,下面接连两个都是丫头片子。”

下面顿时又是一片笑声,方招娣便有些恼意,作势要追打那笑得最厉害的同伴,最后缠作了一团。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言归正传!”林一帆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重又找出了那方招娣问道,“那你现在脱产在团委吗?”

“是啊,咱们这些人都脱产的,以前被抽调到团委来的时候那可真是百里挑一,现在倒好,原来的部门都在加紧缩编,想回都回不去了,而这团委也不像前几年活动多补助也多,现在整日又无所事事,挣得钱也不像钱了,吃不饱饿不死的。”方招娣抱怨道。

“嗯,这也是大势所趋,集团一直在进行产业结构调整,而且企业现在提倡政企分开,以经营为主,所以政工口的工作也就越来越萎缩了。”林一帆点点头表示附和,但却话锋一转道,“所以啊,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找点活干哪!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不是么?”

腰鼓队的队员们听了纷纷表示赞同。

“其实吧,咱们这腰鼓敲好了,也能挣到饭吃,而且挣的钱也不一定就比车间上班少,说不定挣得比他们还多,你们信不信?”林一帆问道。

“这怎么可能呢?”下面的队员交头接耳了一阵,却是谁也不信。

“别不信,今天上午你们辛苦了半天挣了多少钱呢?有谁知dào

?”林一帆问道。

“何副书记不是说你答yīng

了给八百块么?”方招娣小声地说了一句。

“没错,我是答yīng

了小何八百块,但这是第一次,是我还没看到你们真zhèng

的表演之前给的价格,要我说,只要是你们练好了,敲精神了,市场远远不止这个价格,别小看了这小小的腰鼓,这也是可以做成大事业的,所以你们要在小何的带领下,好好准bèi

,好好排练,要不断地推陈出新,排出好节目,我敢向大家保证,以后的收入绝对会成倍地往上翻的,请相信我。”林一帆鼓励大家道。

而队员们被林一帆一鼓动,也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好了,大家也辛苦了,稍稍歇会吧,待宾客们到了之后,大家再拿出百倍精神来,好好在他们面前表现一番,说不定商机就隐藏在这些宾客之中也说不定呢!”林一帆玩笑道,说完见大家反应不甚热烈,便又开口许诺道,“对了,我再告sù

大家一声,只要大家表现得好,我可以给你们的报酬在原有基础上再加四百元,大家以为如何?”

这一刻下面的反应是可想而知的了,队员们也不歇了,不待林一帆多说什么,便又重新列队敲打起来。

林一帆见状,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回头见刘芸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寻思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也上前头迎客去。

刘芸果然一个人到了前面,这会儿已和高远站在了一起,正不知在咬着什么耳朵。林一帆无奈地摇了摇头,刚上前和高远打了声招呼,正这时,只听得一声喇叭响,一辆白色小车停到了前面,车门一开,一条黑色弹力袜包裹着的,修长浑圆的美腿跨下车来。

“是张主任,不,张老板来了,欢迎你呀!”林一帆见是张菊兰到了,便主动迎了上去。

“小林,你好啊,几日不见,更是英俊潇洒了啊!”张菊兰摘下墨镜,握住林一帆的手笑道。

“哪里?你就甭取笑我了,真zhèng

英俊潇洒的人正站在我身后呢!”林一帆坏笑着提高了声音道。

果然,刘芸别过了脸去,而高远的脸上也极是尴尬,他们俩是怎么也没想到林一帆竟然会将张菊兰给请了来。

“高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张菊兰毕竟是有备而来,倒也拉得下脸皮,装模作样的向高远伸出了手。

“来了!”高远轻轻触了触张菊兰的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道。

林一帆一旁看着,不觉暗笑道,装得还真像。

“哎哟,这不是刘总么?端得是越来越漂亮了,瞧瞧这皮肤,啧啧,真白,真嫩!”张菊兰转到刘芸的面前,阴阳怪气地调笑道,复又朝高远喊了一句,“高总,你好福气啊!“

“那里比得上张老板你呀,我在高总这儿拿的一点点可怜的工资,可是连雪花糕也买不起呢!”刘芸无奈,只得转过身来,挤出一个笑脸来反击道,却瞅准了机会恨恨地瞪了林一帆一眼。

林一帆自然是装作没看见,心中却是暗道,完了完了,指不定又要将自己恨成什么样了呢。(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六、小丑

林一帆和张菊兰又寒喧了几句,便让杨杰安置了她送来的花蓝,又让孙涵引她去了临时休息区。

不多一会儿,集团的王书记到了,他毕竟是巨力公司的分管领导,也算是半个主人了,所以先来了一步,高远便亲自陪他去休息区小坐。

随后又是嘉陵建材和万乐建筑的两位朱总结伴而来,当然少不了的,还有那位一身华衣,美得有些耀眼的雪雯。

这两位老总虽然还不甚入流,便却毕竟是巨力的金主,林一帆便快步迎了上去,哈哈笑道:“两位老总好啊,欢迎欢迎,快这边请!”

“林主任好啊,让你久等了!”嘉陵建材的朱立伦握住林一帆的手拘谨却不失热情地应道。

“呵呵,这是应该的,集团领导可以怠慢,但两位朱总却是万万怠慢不得的!”林一帆和朱立伦摇了摇手,放开后便转而伸向朱燃道,“朱总,你说是吗?”

“我们也不是陌生人了,这手就不拉了吧!”朱燃嘿嘿一笑道。

“说得也是呢!”林一帆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朱燃朝四朝环顾一下,然后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那天坐我车的那位姐姐没来吗?”

“哼,这又不是我的私人场合,她来作什么?”林一帆冷哼了一声,心道,既然你要惹我,那可就别怪我了。于是林一帆便让过朱燃,朝着雪雯笑道,“啧啧啧。这位大美人又是谁呀?”

雪雯用力挣扎了一下。想抽回。却终是无法挣脱林一帆铁箍一般紧握的手,便涨红了脸压低了声音道:“还不放开我,人家都朝这边看着呢!”

林一帆哈哈笑道:“怕什么,怎么说你还是我们巨力的员工呢,在这种场合和领导讨论一下工作也无可厚非。”

“你一个大男人有本事直接和朱燃掐去,却尽来欺负我一个女人!”雪雯低声骂了一句。

这当真是一句刀一般锋利的话。林一帆听了不由一愣,雪雯说得没错,自己这算什么本事啊。利用女人攻击对方,这和朱燃他这个,自己压根都瞧不上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林一帆苦笑了一声,想到这里,手里便自然地松了劲。

“你跟他在说些什么,他欺负你了吗?”朱燃看着雪雯在不停地揉着自己稍稍有些红肿的手腕,冷声问道。

“欺负我?怎么会呢,他可比你有教养得多!”雪雯恶毒地盯着朱燃的眼睛冷笑道。

“你给我少犯贱,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朱燃惨白的脸抽搐了一下道。

“小朱啊,你们怎么回事啊。快跟上啊!”先走两步的朱立伦回过头来,有些怪异地看着脸色不佳的两人道。

“就来。就来!”朱燃应了一声道。

“杨杰,杨杰,快过来!”林一帆环顾了一圈,见杨杰正在不远处和刘芸咬耳朵,便大喝了一声。

“什么事,林主任?”杨杰急匆匆地大步跨到林一帆面前问道。

“你先领两位朱总去休息区吧!”林一帆挥挥手道。

杨杰便领命而去,只余下那刘芸有些无奈,又有些落寞地看着场地上忙忙碌碌的人们发呆。

“刘总,要不你先去休息会吧,这儿我一个人盯着就行!”林一帆有些不忍,便走近些主动向刘芸示好道。

“休息?你把张菊兰找来恶心我,这会儿却又叫我去当面吐给她看吗?”刘芸鄙夷地看了林一帆一眼道。

“对不起,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真是没考lǜ

到那么多,也不是存着心要针对你,那张菊兰只是托我介shào

她给唐鸣放认识罢了!”林一帆强忍着气解释道,心中却嘀咕这刘芸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怎么看谁谁都不像好人呢。

“哼,无所谓了!”刘芸甩出一副爱咋样就咋样的神情道。

林一帆动了动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赶巧了,又有客人到。

“小林,小林!”宋兵一下车,便嚷嚷着找林一帆,而赵一飞则紧随其后。

林一帆便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刘芸自然也是。

宋兵见刘芸跟在林一帆身后,便客气地先和她握了握手,然后亲热地搂住林一帆笑道:“你小子,还不错嘛!尤其这腰鼓队,挺热闹,也养眼,挺好,我喜欢!”

而赵一飞一向沉闷,话也不多,这会儿和刘芸寒喧了几句,也便没了话讲。

“说到这事,我还得好好谢谢赵董呢,要不是赵董批给了我这两万块钱,我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把腰鼓队这宝贝拿出来呢!”林一帆说着,便挣脱宋兵的纠缠,感激地看着赵一飞道。

赵一飞笑笑,摆了摆手道:“小事情,小事情,只要你把这钱用在正事上就行了!”

“嘿,我说小林同志啊,你这可就有些厚此薄彼了!要不是那天我帮你在一旁撬边做托,就老赵这小气鬼怎么可能舍得批给你两万块,再怎么说,我也得摊一半的功劳吧!”宋兵踢了林一帆一脚,哈哈笑道。

“好吧,我是小气鬼,你大方,你倒是再赞助小林两万块给我看看啊!别他娘的光说不练,你那驻京办上年的效益不是挺好的嘛!”赵一飞笑骂道。

“我就知dào

你老惦记着驻京办那边,行了行了,回头我就让那边会计除了该提留,把其他结余款全部打给你,这下行了吧!”宋飞两眼一瞪道。

“两位,两位,打住,打住!我有话要说!”林一帆拉住两人道。

宋兵赵一飞两人便停下看林一帆要讲什么,却不料林一帆坏坏一笑道:“其实我只是想知dào

宋董那两万块是不是从提留款里出,如果从提留款里出,那我以后就找宋董要,如果从之外的款项里出,那我以后还得去找赵董要,是不是啊?”

宋兵和赵一习相互对视了一眼,吼了一句道:“滚,见利忘义,得寸进尺的家伙!”

三人嘻笑怒骂,玩作一团,可冷落了刘芸了。这刘芸看林一帆和集团领导混得如此亲近,这心中便十二万分的不是滋味,想当初这林一帆可什么都不是,还是自己帮着他引见,还助他入了党,这会倒好,真有点徒弟杀师傅的感觉了。不行,绝不能让他太过得势了,怎么说他现在还是自己领导下的办公室主任,所以该摆的谱还得摆,即便不能有什么实质性帮zhù

,杀杀他的威风也是好的。于是,刘芸轻咳了一声道:“小林啊,你怎么搞得?还不快领着两位领导去休息区坐会儿,记得给泡两杯执咖啡,这天乍暖还寒的!”

三人闻言便停了说话,齐刷刷地盯着刘芸看,倒教她有些脸红起来,好在林一帆也不是那种得寸进尺一棒子把人打死的人,便响响亮亮地应了一声道:“对对对,还是我们刘总想得周到,瞧瞧我这脑子,光晓得陪两位领导说话了,若真让两位领导累着了,或是吹着风了可就罪过大了,我们高总刘总还不得把我撸了呀!”

“瞧你说得我们俩像纸糊似的!”宋兵骂了一句。

“刘总和小林也是好意嘛,我们还是过去休息会吧!”赵一飞看了刘芸一眼,含着笑解围道。

于是,林一帆便和刘芸一起陪着两位去休息区和王书记高远汇合,不过叫人尤其尴尬的竟然愣是找不到咖啡,一问才知dào

,杨杰百密一疏,忘了。

这下,便轮到刘芸脸色难看了,她劈头劈脑地把杨杰臭骂了一顿,然后向三位领导道了歉。好在三位原本就和高远关系热络,很是随和,根本也不计较。既便是全权负责奠基事宜的林一帆也压根没当一回事,依旧和领导们谈笑风生,热闹得很。这倒叫刘芸怎么看自己都像极了一个小丑似的。(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八、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果不多时,一辆印有惠州电视台标志的采访车驶到工地的简易大门口停下。棒球帽,发白的牛仔衫,十字背包,打扮既清爽又精神的小珂第一个下了车来,紧跟下车的则是摄影师和她的助理陆婷婷。

林一帆下意识地朝身旁看了看,仲超然是认识小珂的,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主动去招呼她,唐鸣放虽然听说过小珂的大名,也极欲结识,但毕竟是客,所以也就站着不动,而刘芸则和其他宾客一样,还完全身在状况之外,只有高远挪了两步,只是苦于不认识小珂,只是一个劲地朝林一帆使眼色。

没办法了,林一帆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客气地和小珂握了握手,带着笑问道:“你怎么就过来了?”

小珂还没说话呢,倒是她身后的陆婷婷先开了口嗔怪道:“你倒好,这等好事也不和小珂姐说一声,可叫咱们手忙脚乱的,临时推了其他的事情赶了过来,中午你得好好犒劳我们才是呢!”

陆婷婷是知dào

小珂与林一帆的亲密关系的,所以才有这一顿抢白,却着实叫林一帆尴尬不已,只得讪讪地笑道:“一定,一定!”

“就你话多!还不快和老张一起调镜头去!”小珂回头佯怒着喝叱了一句,然后便看着林一帆笑,目光再也移不开去。

陆婷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便和摄影师先去取镜头,调机位。

“我们仲董事长在这儿呢,咱们先去见一见吧!”林一帆躲闪了一下小珂炽热的眼神道。

“听你的!”小珂柔声道。说着便要和林一帆一起往前走。

“等等!”林一帆一跺脚。回身叫住了小珂。然后贴近她耳边小声道,“对不起,她也在呢!”

“她?”小珂先是疑惑,后是一激灵,颤着嘴唇问道,“她……也在吗?”

“是的,我请她来当临时翻译。”林一帆解释道,可看着小珂失了血色的嘴唇竟然有一丝心痛的感觉。

“噢。原来我真成了不速之客了!”小珂自嘲地笑笑,神色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对不起,我……”林一帆有些噎语道。

“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倒叫你难堪了!”小珂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道,“不过也好,要不待会儿你介shào

我们认识吧,说不定我和她还能成为朋友呢!”

“这……不好吧!”林一帆迟疑道。

“你不相信我吗?知dào

吗。一帆,你越是诚实我越是喜欢你。信任你,放心吧,我知dào

分寸!”小珂用力吸了下鼻子,甩了甩头,重新恢复了她的女强人气质。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而已!”林一帆叹了口气道。

“这可能吗?”小珂嘟哝了一句。

“什么?”林一帆没听清,问道。

“没什么!咱们走吧,先去见见你的领导们,要知dào

,今天我可是来给你捧场的,可别把我的主要目的给忘了!”小珂笑道。

“谢谢你,小珂!”林一帆由衷地道了声谢,然后道,“那我们上前去吧!”

“仲叔叔!”老远地,小珂一边叫一边向仲超然伸出了手去。

“哎哟,是小珂来了,好像有一阵子没见你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仲超然呵呵笑着握住小珂的手道。

“仲叔叔真会夸人,哪里是越来越漂亮,我怎么感觉我越来越老了呢,仲叔叔你看,我眼角边都有皱纹了呢!”小珂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指着眼角处给仲超然看。

“小珂,你这般花样年纪岂可言老啊,若你老了,那像我们这种老骨头还让不让活了!而且啊,即便你真老了也不打紧,只怕还会有某个人欢喜得要将你当个宝一样地捧在手心里呢!”仲超然看看小珂,又看看林一帆,打趣道。

“哎,不跟你说了,仲叔叔尽会取笑人!我呀,怕是没人识得石中玉呢!”小珂扭捏道。

“小珂,我再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们巨力公司的高总,这位是惠州电视台的小珂!”林一帆眼看着这话题就要转移到自己身上,便拉了一把高远,给小珂相互介shào

道。

“小珂小姐,你好!欢迎你来采访取镜啊!”

高远含笑道。

“倒是讨扰高总了,叫我小珂就可以了!”小珂报与一个淡然的笑,然后回头跟林一帆道,“对了,我听表哥说,马上周副市长也要来呢!”

“是周铁南副市长吗?”一旁的仲超然听到了,便插嘴问道。

“是的,待会周副市长要过来,当然,还有我表哥。”小珂道。

“董事长,我是真不知dào

周副市长要来!”林一帆忙不迭地解释道,对于官场上的事情,林一帆已是渐有心得,他就怕仲超然会多想。

“没事,他来了也好,正好学校的事你跟他吹吹风,我想来想去还是由他出面比较好!”仲超然摆摆手道,却还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林一帆一眼。

说曹操,曹操到。

“高总,林……主任!”只见杨杰跌跌撞撞地跑来汇报,“市……市……市委的周副市长来了,都到前……前……都到前面了!”

“好的,知dào

了!”林一帆挥挥手,让杨杰下去,然后对仲超然道:“董事长,你且坐会儿,让赵董和我们刘总陪你,我和高总及宋董,唐总他们去接周副市长!”

“嗯,去吧!”仲超然满yì

地点点头道,他的内心里是越发地喜欢林一帆这小子了,确实,他仲超然可是市委常委,而周铁南则是初来乍到,还只是个主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即便传言说要升为常务副市长并入常委会,但那也至少是明年的事了,所以让他去迎接周铁南是不合适的,而这林一帆能就能在这一点上,根本就不用仲超然多说什么,就已经把事情按排得妥妥当当了。

于是,仲超然便和赵一飞等人站了起来,远远地看着林一帆引着周铁南一行往这边来。

“仲董长,这周副市长是什么人啊,怎么会突然来参加我们的这个小工程的奠基礼啊?”刘芸站在仲超然身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她是憋屈多时了,今天的场景实在是怪异得很,认识的不认识的,该来的不该来的人物一个个出场,而且似乎个个背景不凡,更要命的是她感觉这些人隐隐都是冲着林一帆来的,这林一帆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啊,要不是自己为了打击张菊兰而将他推到现在的位置上,哪里会有他林一帆这号人的今天,想到这里,刘芸心里尽管有些不安,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忿忿之情。

“你说周铁南吗?”仲超然扭头看了刘芸一眼,奇怪这刘芸也算是个能干之人,至少也算半个这圈子里的人,怎么会问如此幼稚的问题,便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下去。

刘芸讨了个没趣,便悻悻地不再说话,可心却把这份气全都记到了林一帆头上。

一会儿,林一帆引着周铁南等人便到了跟前。

“仲董事长,你好你好!你早到了啊!”周铁南哈哈笑着和仲超然握手道。

“刚到刚到!只不知周市长百忙之中怎么会……?”仲超然话说半句。

“噢,说实话吧,我是被杨逍这小子给拉来的,本来吧,我只是个分管科文卫的副市长,来这种场合不合适,我不能抢了分管工业企业的汤副市长的活,但我没杨逍力qì

大呀,而且听说仲董事长也在,想想算了,来就来了吧,反正有仲常委为我撑腰,想来汤市长也不敢真跟我翻脸!”同是场合上的人,周铁南自然是一点即通,于是便有了上面的一番解释。(未完待续……)

PS:对不起,接下来我要请假七至十天时间去动一个小手术,不过我会尽快回来,谢谢大家的支持!

二百一十七、头大十八倍

就在那刘芸内心像倒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时,吉利打来了电话,说是已和斯密特到了前面。林一帆挂完电话后在高远耳边低语了几句,高远便依林一帆所言起身,和三位领导打了声招呼说要去迎接斯密特。

虽然斯密特只是尊临时租借来的菩萨,但那也是佛,场面上的礼节还是一样不能少,不然这场戏也就没有那么逼真。

宋兵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转脸对另两位建议道:“我看仲董事长也快到了,要不咱们就一起去前面迎一迎吧!”

王书记和赵一飞两人附和称是,于是一行人便一起往前面走。而那刘芸也搭不上话,一个人留下也无所事事,便也只得默默地跟在了后面。只有那王书记还顾及她,偶尔回首和她聊上那么一二句。其实也不奇怪,这刘芸原本就是他王书记一手提拔上来的。只是王书记在董事会已经严重边缘化,再想提携她刘芸也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除了口头上给予一些安慰,讲一些好话外他却是什么也为她做不了了。

对于接待斯密特这事,按高远的最初想法,是想从集团外贸部请个人来当翻译的,但却被林一帆否决了,思来想去,林一帆还是觉得让吉利来做这份差事比较好,一则上回在上海博览会上,吉利就临时当过这翻译的活,而且跟德尚及斯密特本人亦有过接触,再则,那外贸部的人毕竟是外人。又和集团那边走得近。万一那斯密特说了不该说的话。露了馅,再传到集团领导那边可就大事不妙了。

而吉利原本就极其反感林一帆和高远以这种方式做事业的,所以为了请吉利接这活,林一帆也是费了大大一番口舌的,且不说前几日因为黄莺的事一直冷着吉利,虽然前一天两人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但让林一帆就这低下头来求着吉利可就有些勉为其难了,当然感到勉为其难的还有吉利。这次她是违了心地答yīng

了林一帆,谁叫他是自己所爱的人呢,但该说的话还是说在了前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一见到林一帆,斯密特便夸张地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bào

,嘴里叽哩咕噜地讲了一大通,林一帆是能听个大概的,无非讲了一些空洞的客气话。

吉利跟在后面,也就简单的翻译了几句。

“吉小姐你好啊。这次多谢你了!”高远趁斯密特和林一帆拥bào

的当会儿,向吉利称谢道。

“不必了。我只是帮一个小忙罢了!”吉利看了高远一眼,然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高远却是猜不透这吉利何以如此冷谈,脸上便有些不好kàn

,好在这时林一帆将斯密特引见给高远,也算是解了围。

“斯密特先生,我代表巨力公司欢迎你呀!”高远身体微微前倾着,一边和斯密特热情握手,一边说着一些客套话。

“谢谢,高先生,我们这是互利双赢的合zuò

,以后这临江我会经常来的,你每次都这么热情的欢迎我,我会感动得留下来不走的!”斯密特用生硬蹩脚的中文回答道,却也不失风趣。

林一帆听了却是心中暗笑,这贪婪无度的洋鬼子也真他娘的会装逼,他在中国已摸爬打滚了十多年,中文早已说得和北京人一样滴遛,这会儿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半吊子模样来,不得不说,这斯密特还真是一个合格的演员,看来自己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

高远也是不明就里,也跟着用变了调的中文为斯密特一一介shào

宋兵几个,直听得吉利偷偷泯嘴而笑。

斯密特游刃有余地将红星集团的几个领导逗弄了一圈后,回到林一帆身边,拉过他小声问道:“该开始了吧,时间再长我怕露馅呢!”

“那就少说话吧,等我们集团仲董事长来了就开始!”林一帆一边小声回应,一边下意识地往前面马路上看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道,“好了,咱们马上就开始。”

果然是仲董事长到了,当然还有那眼高一切的唐鸣放。高远及宋兵他们便一齐拥了上去,正这时,林一帆的手机像挑准了时间似地又响了起来。

“喂,小珂吗?什么,马上到吗?好的,好的,我知dào

了!”挂完电话,林一帆有些担扰地看了吉利一眼,心想真是越担心什么便越是来什么。

“怎么啦?你脸然不好,有事?”吉利感觉到了林一帆的异样,便靠近了一步,抓着他的袖子关切地问道。

“没事,你待会儿跟紧了斯密特,别让他多说话就是了!”林一帆一边吩咐吉利,一边朝前面走去,正好kàn

似无意地卸脱了吉利的手。

“小目啊,这位大概便是德尚公司的代表了吧?”仲超然看着林一帆身边的斯密特含笑问高远道。

“正是,正是,这位是斯密特先生,这位是我们红星集团的仲超然董事长!”高远满面微笑地为双方介shào

道。

“噢,你好啊,斯密特先生,欢迎你到临江来,我们临江是个投资兴业的好地方,希望你在我们这儿多看看,多走走,争取我们以后能有更大的合zuò

啊!”仲超然果然是仲超然,说话的水平就是不一样,“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联络我,我们一定会为你提供一切便利的。”说着,仲超然取出一张名片,双手合着递了过去。

斯密特欠身接过后,摸了摸身上,然后抱歉地笑道:“真对不起,今天一大早从上海赶过来,太过匆忙,忘了带名片了,实在是抱歉!”

林一帆见斯密特如此说,便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满yì

,因为一切都还在林一帆的掌控之中。

“噢,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以后你通过我们高总或是小林主任,也是能找到我的!”仲超然的笑容尽管稍稍僵了一下,但还是摇摇手表示无所谓,却旋即转头问林一帆道,“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

“应该可以了,但是,董事长,能否再稍等片刻?”林一帆回答道。

“噢?还有什么安排吗?”仲超然问。

“是这样,惠州电视台要来现场采集咱们这个开工奠基礼的一些电视镜头,刚才打电话给我说马上到。”林一帆解释道。

“嗯,是小珂吗?”仲超然略一思索,便就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是的,是小珂亲自带队过来!”林一帆老实回答道。

“呵呵,这是来为你捧场啊,那我们就再等等吧!”仲超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林一帆一眼,然后呵呵笑道。

听说惠州电视台要来,周围的人们顿时沸腾起来。包括集团里面的一些兄弟公司以及巨力公司的一些业务来往单位,当然也包括朱燃他们,都因为这惠州电视台的突然现身而对巨力公司刮目相看起来。

而那高远,却是既惊且喜,因为这完全出乎他和林一帆的计划之外,他有些吃不准,这倒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开发区这事一经电视台放大之后,这以后的操作空间可就小了,但同时,这等于是为巨力公司做了一回免费广告,对以后的业务拓展是有极大帮zhù

的。“这是你的意思吗?”高远拉过林一帆小声问道。

“不是!”林一帆摇摇头,苦笑道,“且看且听吧,走到哪是哪儿吧!”

林一帆话是这么说的,但高远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然林一帆却也实在是无从解释,因为这会儿他自己的头都已经大了十八倍了。

至于宋兵及赵一飞等人则是微微颔首,含笑不语,因为这证实了他们的一个猜测,那就是这林一帆果然不是个简单之人。(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九、奠基

PS:再小的手术也是动了刀的,所以恢复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不过我终于回来了,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谢谢大家了!

“呵呵,我想汤副市长是断断不会来找您麻烦的,如果他真来找您的麻烦,那回头我们仲董事长一定就去找他的麻烦!”林一帆笑着插嘴,回头朝仲超然扮了个鬼脸道,“您说是吗,董事长?”

“去,你以为我跟你们这些小年青一样在街头上混的,有仇必报,而且仇不过夜呀?”仲超然瞪了林一帆一眼,惹得大家一阵笑,然后侧身给周铁南及杨逍引了座道,“不过,周副市长能来,我还是要道一声谢的!最主要的是心里高兴!来,请坐,请坐!杨总你也坐啊!”

经林一帆这么一插杠,倒叫周铁南和仲超然之间自觉亲近了不少。于是,周铁南便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了。而仲超然则很自然地把手边的几个头头脑脑也给介shào

了一下。

“你小子还行啊,虽然规模不大,倒也搞得风声水起,有声有色呀!”杨逍对宋兵赵一飞他们不甚感兴趣,稍稍寒喧了几句,便又站了起来,将林一帆拉过一边搂住他的肩膀笑道。

“哪里呀?这是我们高总的功劳,我只是帮着跑跑腿罢了,倒叫你们一个个地跑来捧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林一帆苦笑道。

“你知dào

就好!”不知何时,小珂已站到了跟前,含着笑接口道。

“妹子……”杨逍顺手牵过小珂的手。和她头靠着头。在她耳边坏笑着低语着什么。时不时地还看上林一帆两眼。

“你要死呀,就知dào

胡说八道!”小珂突然涨红了脸,用粉拳狠狠的捶了杨逍胸口一下笑骂道。

估计也没什么好话。林一帆心里这么想着,便下意识地往外站了站,他是当真不想在众人面前太过和这两兄妹表现得亲近。

然而杨逍一手拉着小珂,一手搂住林一帆的奇特风景早已落入了多数人的眼中,那些人的表情当真也是各有千秋,有惊异。有疑惑,有兴奋,也有不安,有羡慕,更有嫉妒。

这一幕自然也被吉利看在了眼中,当她捕捉住林一帆的目光时,明显地觉察到了他眼中一刹那间闪过的慌乱。

林一帆看着吉利刻意地别过头去和斯密特说话,便暗叹了口气,挣脱开杨逍的手道:“好了,人也到齐了。我们要开始了!”

“小林,我看差不多了。要不就开始吧!”这时,高远也过来催促道。

林一帆点点头,然后笑问小珂道:“

陆婷婷那儿准bèi

好了?”

“没问题,你随时可以开始!”小珂调皮地作了个OK的手势。

于是,一行人便在高远的引导下去了前面临时搭建的,铺满红地毯,摆满鲜花,彩带飘飘的发言台,台下则是一方大理石基石,黑底,刻有阴文的“奠基”两个烫金大字,基石顶端扎着一个红绸彩球,基石底部则已预先埋入了土中,四周堆了一圈松软的黄泥,真zhèng

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林一帆是当然的主持人,他先上台作了简短发言,然后便请高远上台,高远摸出林一帆帮他捉刀的发言稿用五分钟通读了一遍,末了似乎觉得还不够精彩,便又即席发表了一番自以为充满激情,实质高调空洞的鼓动性语言作为结语。第二位上台的是斯密特,用英文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通,语速很快,内容却是翻来倒去就一个意思,我很高兴,我很乐意,下次我还来。大多数人估计是听不明白的了,林一帆是强忍住笑听完了,小珂也是偷笑不断,只是苦了吉利,她是真不知dào

该如何翻译,不过好在林一帆未雨绸缪,昨晚稍稍给她提了提,于是到后半段她便完全按自己的意思作了一个还算得体圆满的完全意义上的意译。

“好,我们感谢刚才美国德尚公司代表斯密特先生热情洋溢的祝词,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临江市的周副市长上台来指导发言,大家鼓掌,热烈欢迎!”林一帆接着下一个程序道。

“唉,我就不必了,我不管你们这一行,更不了解,也没准bèi

,所以由我发言不合适!”周铁南在台下连连摆手,朝着仲超然推脱道,“我看还是仲董事长你上台作指示的好,还是你上,也只有你上,才够份量,压得住台啊!”

“周副市长谦虚了,既然来了,那就上去随便说上两句好了,毕竟你是市里来的大领导嘛!至于我,却是家里人,平时天天给他们讲话,估计他们都听烦了,所以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吧!”仲超然笑道。

“哎哟,我说仲董事长,说到底你才是我的大领导啊,我们市政底归根结底还是要归市委领导,所以,还是你上去最合适。”周铁南继xù

推辞道。

对于官场上这一套真真假假尤如太极一般高深莫测的推拿功夫,林一帆是当真服了,真真切切地服了,所以他便有些不耐了,忍不住又插嘴道:“两位大领导就不要再推托了,要不两位一起上台来吧!”

“这……不妥吧!”周铁南迟疑了一下道。

仲超然看了林一帆一眼,却微笑着回头对周铁南道,“我看也好,要不就依小林所请,一起上去说两句?”

既然仲超然这样发话了,周铁南自然也就就坡下驴,于是,便周铁南在前,仲超然在后依次上得台来。

上台来少不得又是一番推让,最后便由周铁南先行发言,其实这也大家谁都心知肚明应该的顺序,周铁南自然也是知晓的,但场面上的那一套假把戏却终究还是要做的,因为这是一种官场仪式,更是一种官场文化。

“尊敬的领导,尊敬的斯密特先生,各位来宾,巨力公司的各位同志们,大家好!今天我是不请自到啊,不为别的,实是我们巨力公司的同志们如火的创业热情吸引了我,我们都知dào

,就在三年之前,巨力公司还只是一个由二十多名濒临下岗的边缘员工组成的自救性质的小作坊,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作坊,凭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非凡勇气,在红星集团领导推出的各种优惠政策的孵化下,在我们高总经理的热血带领下,在我们巨力公司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下,勒紧裤腰带,一门心思求发展,踏踏实实求壮大,终于发展为一家员工逾三百,年销售额近五千万的具有自我供血能力的大盈利企业,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啊,而今天,听说你们这个新厂区又要奠基开工,待新设备到位后,我们的产能就能达到现有规模的一倍,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所以我当然得来了,而且不光我来了,连惠州电视台的记者同志也来了,确实,在当今这个改革时代,像你们红星集团及巨力这样的企业,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就应该大力宣扬,而且要大书特书。好吧,因为我是临时赶过来的,也没作什么准bèi

,我就再说一句话,那就是我们市zf一定做好你们企业发展的坚强后盾,至于你们,用一句电影里的歌词叫做,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谢谢大家!好了,下面请我们市委常委,也是我们共同的大领导,仲董事长讲话,大家欢迎!”周铁南一口气讲完,丝毫不作停顿,看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这哪里是临时赶过来的,分明是作了精心准bèi

的。

仲超然则微微晗首,心中对这周铁南虽然还不甚了解,但从他此前的言行态度及刚才的发言看,应该是个人物,看来以后要对他多多的关注才是。心念及此,仲超然便收了心绪,伸出双手朝台下压了压,待大家沉静下来后,脸带笑容道:“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平时已经说得够多的了,今天因为还有许多相关单位的朋友们在,我就说三句,第一句,我看好我们这个新项目,也支持这个新项目;第二句,高远同志是个有能力的同志,希望以后你们能够一如既往地支持他的工作,当然了,小林同志也不错。第三句,巨力公司的同志们,今天我特别批准,中午大家可以尽情一醉,所有费用由我们集团买单。谢谢大家!”

仲超然话音一落,台下顿时欢呼起来。

林一帆见状,朝台下做了个手势,腰鼓队立即又热闹起来,在一片喧闹声中,高远引着领导们缓缓步下台来,系着红绸带的铁锨已经准bèi

好了,林一帆从杨杰手中接过来,逐一递给仲超然,周铁南,宋兵,赵一飞,王书记,高远,唐鸣放及万乐建筑嘉陵建材两位朱老板以及集团其他几位领导。

铁锨好像不够了。林一帆朝杨逍摊摊双手,笑道:“你就免了吧,如何?”

“我只是想来蹭你一顿酒喝,可压根就没打算为你培土!”杨逍笑道。

“什么培土,你以为种庄稼呢?”小珂笑道。

“还有铁锨呢?”刚才还找不见人的刘芸这时偏又挤了进来问道。

“哎哟,不好意思,铁掀好像不够了,要不刘总,你就歇一会儿?”林一帆暗道一声不好,只得陪着笑脸道。(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女人脸色

“你什么意思啊?是我刘芸不够资格还是怎么的?”刘芸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阴阳怪气地道,接着回头低喝一声,“杨杰,这事是你办的吧?连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

“不是的,姐,我……”杨杰张张嘴,却又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叫我刘总!你以为你是谁呀,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刘芸继xù

表演道。

“是。”杨杰低声应了一声,便索性闭嘴不言了。

“刘总,这是个意wài

,和杨杰没关系,我真心不知竟然会有那么多人过来,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的疏忽,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接受你的批评!”尽管林一帆心底已经在冒火,但毕竟这是非常场合,所以尽可能地低声下气着说话,只求个太平无事。

“这位是谁呀?”杨逍不耐地斜看了刘芸一眼问道,虽觉这女人好kàn

,但对她那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很不以为然。

“你又是哪位呀?”刘芸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我?对呀,我是谁啊?”杨逍算是被气着了,对面这女人也像是个场面上走走的人物,居然连自已都不认识,真是有些无语了,便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我是谁不重yào

,我是最最看不得我的兄弟受气罢了!”

“呵呵,这位先生,竟然连我们巨力公司的第一大美人刘副总经理都不认识么?看样子眼力可不怎么好啊!”不知何时,张菊兰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出现在了身边,不怀好意地插嘴道。

“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林一帆赶紧将张菊兰拉过一边。沉声道。

“我添什么乱了。我实话实说罢了。是吧,刘总?”张菊兰却是不理林一帆,反而嘻笑着反问刘芸。

“好了好了,你食府里都安排好了吗?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随后就过去!”林一帆实在是怕了这两个女人了,若真就这样放任不管,还不知会惹出什么妖蛾子来呢,所以就尽想着早一些将张菊兰支开。

“林主任。听你的意思,是待会的宴会放到她那里了,是吗?”刘芸盯着林一帆的脸看了一会儿,不阴不阳地问了一句。

真她娘的耳尖,林一帆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脸上却只得陪着笑解释道:“张总那边的环境其实还不错的,再说了,在哪儿不是一样吃饭?还不如放在熟人那里呢,你说呢?”

“张总?哼哼,我们张大主任又是什么时候变成张总了?”刘芸冷笑道。

“噢。刘总你有所不知,我们张总现在不仅是张家食府的老板。在外面还有一家装饰装璜公司呢,以后少不得是要和我们打交道的!”林一帆不失时机地先为后面的事作了一个铺垫。

“是么?原来倒是失敬了,张——总!”刘芸冷声应了一句,还拉长了声调,然后用手用力地指了指林一帆慢声道,“林主任可真是个能干的人,我果然没有看错!”说完便收起了脸上最后一丝暖色,一扭臀,离了开去。

林一帆看着那刘芸负气而去,这会儿却又没了继xù

看戏下去的乐趣,心想自己这是在作什么,这张菊兰原本就是自己找来对付那刘芸的,可刚才却又尽lì

地想分开这两个女人,这不是在自己折腾自己么,想到这儿,林一帆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见那些领导们也已经装模作样地做完了形式,便换了一副笑脸又迎了上去。

……

不知何时,张家食府已拓展了营业面积,将酒店后面一家相邻工厂的闲置仓库租借了下来,改造装修成了一个和前厅一样复古风格的宴会厅,然后把它从工厂隔离出来,打上青砖围墙,这样,就和前边门厅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天井,再植入一些翠竹绿柳、嶙峋怪石之类,挖了几个小池,放养了几尾锦鲤,便颇有了几分风雅之气。

“原来还别有洞天呀,不错不错,周副市长你看如何?”仲超然赞了一句,然后问并行而进的周铁南。

“看得出来,这里的布置是费了一番匠心的,想不到咱们临江市中心还有这么个好地方。”周铁南道。

“让各位大领导见笑了,这全是我哥的主意,只是我总觉得格局有些小了。不过我哥在南山的茶室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各位大领导如果有兴趣的话,下次可以去那儿坐坐呢!”走在前面引路的张菊兰不失时机地接口道。

“咳,咳!”跟在仲超然身后的林一帆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心道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无知者无畏,拉生意居然拉到市委常委和市zf副市长的头上来了。不过听她提及她哥,林一帆倒是念起张菊池的好处来,算来也是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不知dào

他最近如何,不过相信应该还没修练到羽化登仙的地步罢,这从他还有心思在这食府花这造园功夫可见一斑,心念至此,林一帆的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笑意。

张菊兰自然是听到了林一帆的示意,但也不以为意,依旧自说自话地和大领导们聊得热络,而仲超然他们也是点头微笑,心中即便有些不耐,倒也没有显露到脸上来,大约这便是所谓官场中人的涵养功夫罢!

进得宴会厅,仲超然和周铁南又是一番推让,然后便在主桌面对厅门的主宾位上坐了,周铁南则坐了他右下手,然后依次为杨逍、宋宾、王书记,斯密特则被请坐了仲超然的右手边,而吉利因为作为斯密特的翻译,便也占了一席,接下去是赵一飞,因为高远是主人,自然也是要占一席的,而最后一席,这会林一帆便留了个心眼,这是要留与刘芸的,可偏偏这会儿却又不见了她人影。

因为座位有限,集团其它三位董事便被林一帆按排了另一桌,那唐鸣放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见主桌确实已满,又见小珂和陆婷婷等三人也坐这桌,便又欢喜起来。而张菊兰自然也被按排坐了这一桌,另外则是朱立伦和朱燃及雪雯三人,虽然多一人,但挤一挤也不是不可以。

另外,集团的其他科室部门和兄弟公司的代表则又是另开两桌,分别由杨杰和小蔡陪同。还有就是巨力公司的各部门管理人员和相关业务单位的来宾交叉着围坐了四五桌,最后,林一帆还特意邀请了腰鼓队的队员们坐了一桌,可算是叫他们给激动坏了,一个劲地念着林书记的好。至于被叫去开发区撑场的其它员工则统一到公司食堂用餐,特别安排加了两个大荤,另外发放每人伍拾员补助,如此一来,他们也是个个欢天喜地。

好了,终算是按排妥当了。末了,林一帆突然发xiàn

自己好像反倒是没有座位了,正踌躇间呢,那边宋宾却喊开了:“小林,林一帆!你还在那边转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林一帆还以为有什么事呢,便跑了过去,却被宋宾一把按到了刘芸的空座上道:“仲董事长说了,让你坐这一桌呢!”

“这不行,这座是留给我们刘芸的,我坐不合适呢!”林一帆想马上站起来,却又被宋宾按得结结实实的。

事情就是这么巧,这边林一帆刚坐下呢,这刘芸便又适时的出现了,好像偏要和林一帆作对似的,“刘总,刘总,你的座在这儿呢!”林一帆朝刘芸招手呢。

刘芸闻声跑过来,却见桌上压根就没有空位,脸色便有些僵了,要不是有大领导在,估计早就要朝林一帆翻脸了。(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一、不宰白不宰

这场面便有些尴尬了,那宋宾也是注意到了,手里便稍稍松了松,林一帆乘机站了起来笑道:“快来,刘总,这是我给你占的座,你若再不来,可就指不定被哪个不要脸的给占了去了!”

原本以为说句调皮话能缓解一下气氛,却不料在座的谁都没笑出声来,只是怔怔地看着林一帆和刘芸两个,林一帆倒没什么,那刘芸却是异常的难堪,却也只得悻悻地坐了。

“好了,仲董事长,你要不要再给大家讲两句?”林一帆硬着头皮道。

“算了!”仲超然摆摆手道。

“高总,你呢?”林一帆又问道。

“我也不说了,要不,你说两句吧!”高远也退缩道。

“那好吧!”林一帆应了一声,便转过身,用力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见大家差不多静下来了,加大了声音道,“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朋友们,今天是我们巨力公司重yào

的一天,也是全新的一天,公司能有今天的优秀成绩,离不开在座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和帮zhù

,可以说,军功章里有我们的一半,更有你们的一半,但是,今天也只是个开始,在成绩面前,我们不会骄傲,当然,在困难面前,我们也不会退缩,希望各位能够一如其往的给予我们支持和帮zhù

,请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明天的巨力一定会创造更大的辉煌,谢谢大家,让我们一起举杯,为我们更美好的明天。干杯!”说完。林一帆问服wù

员要了一杯红杯。高举了起来。

“干杯!”

“干杯!”

“干杯!”

随着玻璃杯此起彼伏的碰撞声,窃窃私语声也不断传来。

“这小年青是谁呀?即兴讲话,很有水平嘛!”

“听说是巨力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好像是仲董事长的一个什么亲戚,想不到还是有些真本事!”

“那是,今天所有的组织活动都是我们林主任一手操办的,怎么样,服气吧!”

林一帆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见腰鼓队桌上还能挤挤,便挨到那边坐了,吃了几口菜,又站了起来,端了杯酒去了主桌给各位大领导先敬了一通,然后便去了唐鸣放桌上。

“来来来,我小林代表我们巨力公司先敬一下集团的四位大领导,各位随意,我先干为敬了!”林一帆先敬集团领导那是没错的,因为这是政治。尽管这几位在集团董事会排名靠后,平时也不被下面的一些实权人物放在眼里。但在林一帆看来却不一样,关键时刻他们手中也是有一票的,所以,不管以后是否用得着,该有的尊重还得有,这一点他林一帆还是拎得清的。

果然,投之与挑,报之与李。“小林啊,一杯为尽就免了吧,你今天的任务重,还是悠着点的好,我们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主管后勤工作的戴董关切道。

“谢谢!”林一帆有些感动,便笑道,“戴董如此说,小林我可就更该干了这一杯了,各位随意就好!”说完,林一帆便来了个一干为尽。

“好好好,果然是个性情中人!”戴董很是满yì

,回头对其他三位笑道,“怎么样,老哥几个,咱们也一起干了?”

“那是自然!”其他三位董事果然也跟着来了个清杯。

“呵呵,我们小林同志好有面子哟,刚才我敬几位领导,他们可掩着小嘴不肯喝呢!”唐鸣放在一旁酸溜溜地抱怨道。

“唉,唐总,你也不用叫了,你的意思,我的明白,少不了你的,不过在喝酒之前,我先给你介shào

个朋友!”林一帆搂过唐鸣放地肩膀呵呵笑道。

“朋友么,我老唐最爱交的就是朋友,只要是兄弟你介shào

的朋友,那就一定错不了!”唐鸣放哼哈着用肘子顶了下林一帆道。

这一幕倒叫戴董几个领导看得面面相觑,心道这林一帆还真是个人物,想来那唐鸣放眼里平时还放得下谁呀,这会儿却与这个年轻得没边的小青年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

“来,我介shào

一下,这位大美人,芳名张菊兰,原来也是我们巨力公司的。唉,实话告sù

你吧,我现在这张椅子原本就是她的,只是她是个能人,又有大志向,嫌我们巨力的池子太浅,所以啊,跑去外面开了个装饰装璜公司。这不,我毕竟抢了她的椅子,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回我把她介shào

给你,唐总你可一定得帮我把这人情给还了,如何?”林一帆半真不假虚虚实实地指着张菊兰给唐鸣放介shào

道。

“慢着慢着,我怎么听着好像我被你给缠进去了,要还债,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搭不上半毛关系呀?”唐鸣放笑道。

“切,刚才兄弟是谁叫我来着的,既然是兄弟,当然我就不客气了!”林一帆翻着白眼耍宝道,。

“唐总,这是我的名片,还请多关照啊!”张菊兰将早已准bèi

的名片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噢,张菊兰,听说过,听说过!”唐鸣放笑了笑,接过名片看了眼道,说完随手放到了桌上,抬头却见张菊兰盯着桌上的名片看,便哦了一声,重新捡起名片,塞到了衣袋里,然后坏笑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张菊兰的脸皮早就锻炼出来了,便呵呵笑道:“可以了,可以了,来,我敬唐总一杯!”

唐鸣放应付地喝了一小口,却抓住林一帆不放。

“唉唉唉,拜托,将你的爪子拿开,我喝了还不成吗?”林一帆叫道。

“你喝了我再放!”唐鸣放不依不饶道。

“行行行,原本就是我敬你,自然是要喝掉得,不过你也得喝呀,我和张老板两个人敬你了,你再啜这么一小口,可有些过意不去吧?”林一帆道。

“也行,不过……”唐鸣放举起酒杯,眼睛却不时地向小珂那边瞄。

“懂了懂了,赶紧喝吧!”林一帆不耐地道,说完自己便一口干了。

唐鸣放便得yì

地也举起了杯。

“小珂,这位是临江最大的房地产企业金源公司的唐总,你们认识一下,他手上有一百万的广告想投放到你们惠州电视台,不知dào

,你感不感兴趣?”林一帆眼珠一转,便忍住笑冲着小珂介shào

唐鸣放道。

“啵!”正在喝酒的唐鸣放一听,一口酒忍不住喷了出来,指着林一帆连声道,“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噢,我说错了,是二百万对吧,是二百万?”林一帆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是,是……是……一百万!”唐鸣放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

“哇噻,一百万,大手笔呀,小珂姐,我们发了唉!”陆婷婷拍手欢呼道。

小珂是何等冰雪聪明,心知这唐鸣放是被林一帆宰了一刀,便也不说破,心想像唐鸣放这种暴发户不宰还宰谁呢!于是,小珂装着一副惊喜的样子,摸出张名片递了过去道:“唐总,这是我的名片,你放心,你的广告我一定亲自操刀,保你满yì

。”

那几位领导也是老江湖,自也看得明白,却只是含笑看着唐鸣放的窘态不声响,那心里可就甭提那一个爽字了,想那唐鸣放平时是何等的嚣张,想不到今天却被一个毛头小伙子玩弄于掌股之间,真是大快人心啊。

而那唐鸣放也是名不虚传,心想这一百万虽然出得有些冤枉,但如真能攀上小珂这一高枝,其实还是值得的,于是,心一横,暗叹一声罢了,换上了一副笑脸,伸出手道:“如果真能由小珂小姐亲自操刀的话那可就太荣幸了,回头我准bèi

好资料,就去惠州电视台找你详谈如何?”

小珂轻轻和他的手触碰了一下便放开道:“可以啊,不过一些前期的工作你直接找我的助手小陆就可以了,待我有了构思,准bèi

好小样,我会主动去找你的,好吗?”(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二、乱了,全乱了

“这样啊?那好吧,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唐鸣放尽管稍稍有些失望,但这似乎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

“怎么,还不满yì

吗?”林一帆凑近唐鸣放耳边压低了声音笑道。

唐鸣放苦笑道:“代价似乎大了点吧?”

“大了吗?”林一帆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挠了挠头发道,“那要不我再介shào

个人给你认识可好?”

“是杨公子吗?”唐鸣放眼睛一亮道。

“什么羊公子,还猪公子呢?”林一帆佯装不知,坏笑道,“我再给你介shào

个美女吧!”

“得,你还是饶了我吧!割肉你是痛快了,可痛的是我。”唐鸣放摇头道。

“这可是仲董事长的政治任务呢,你可得一定接着!”林一帆突然脸色一沉道。

“这……那好吧,我接着就是了!”唐鸣放无奈地道,心里可就连林一帆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遍了,完了又后悔今天就不该来凑这份热闹,这回倒好,被这个狗日的林一帆给吃得死死的,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紧张嘛,一点点小生意罢了!”林一帆拍了拍唐鸣放的肩膀,忽又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样,心里已经骂我到第几遍了?歇歇吧,可别累着了!”

“我哪有……我……”

就在唐鸣放急急地想分辩地时候,林一帆却已经去和朱立伦碰杯了。

而朱燃见状,料想接下来林一帆该是给自己敬酒了。心里正盘算着怎样给他使个小绊子呢。却不曾想。林一帆敬完朱立伦又敬陆婷婷及那个摄影师,再完了则直接端着酒杯走人了,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嘿,我说……”这朱燃何时受到过这种羞辱,眼见着就要发作,却被雪雯在桌子底下死命拉住了衣角,冷静下来后,便狠命地瞪了雪雯一眼。心道,还不全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看我回去以后怎样把今天林一帆给我的羞辱十倍地还到你的身上。

主桌上,仲超然和周铁南两人正在低声地交流着什么,而高远虽然听不懂斯密特在说什么,倒也和他推杯交盏地快活得很,另一边杨逍和宋宾他们几个喝了一轮后便将目光集中到了吉利身上,倒不是垂涎她的美色,像他这样的人,那是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他只是觉得对面这个女人看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偏偏一时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而林一帆过来又单独敬了周铁南一杯。然后是斯密特,至于其他人就免了,因为都是自己人,而杨逍更是不必说了,想来他是不会在这会儿有所计较的,离开时,林一帆在吉利身后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自是会意,待林一帆走了两步,便也站了起来,告了声罪,端起酒杯去了小珂那一桌。

尽管隐蔽,但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还是全部落入了杨逍的眼中,只不过他的眼神更是困惑了。

“唐总,这位是今天我们请来的翻译吉利,同时她也是临江新叶园林公司的老总,你们认识一下吧!”林一帆再度站到了唐鸣放的身边,笑眯眯地介shào

道。

“噢,你是……啊,啊,明白了明白了,瞧我这兄弟这故弄玄虚的,前些日大老板已经有过指示了,你明天差人到我公司来详谈就可以了!”唐鸣放确实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漂亮女翻译竟然就是仲超然亲自关照要给他阀门厂项目所有绿化工程的那位老总。

“那就麻烦唐总了!我希望贵公司该怎样就怎样,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走,我们新叶公司会遵照贵公司的具体要求拿出最好的设计图纸,然后报价给你,如果设计不符合要求或者报价明显不符市场行情,贵公司是可以否决我们的。”吉利先是道谢,接下来的话却是不卑不亢。

林一帆在一旁听着,眉头微皱。

那唐鸣放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完全听不明白这美女这是什么意思。

而小珂听了却是不禁莞尔,心想这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难怪林一帆会舍不得她,不过接下来自己的心里却又微微生就出一丝酸意来,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嫉妒。

“呵呵,唐总啊,吉总那是为了你好,虽然她是我介shào

的,但还是公事公办的好,免到你到时落人口实,这可就不好了。”林一帆解释道,说话的当口瞄了一眼对面的几位集团董事,见他们内战正酣,心里便稍稍安稳了一些。

“哈哈,原来如此,吉总考lǜ

的对,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唐鸣放大喜道。

“那你们先聊着,酒就不喝了吧,她还要开车。”林一帆笑道。

“哼哼,林主任这护花使者当真是做得好啊!”坐在另一边沉闷已久的雪雯突然冷哼一声,接口道,“可今天这场合,不喝酒恐怕也不太合适吧!”这雪雯虽然不知dào

这吉利究竟是谁,但凭着女人的敏感,她自然知dào

这个女人一定和林一帆关系匪浅,便一时醋意上升,忍不住开口奚落,那里还管得了还有一个朱燃正坐在身旁。

“哟,朱总,雪雯,哎哟哎哟,罪过罪过,刚才你们去哪儿啦,我刚才敬酒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们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漏了,咋就把你们两位给漏了呢,真是的,要这样吧,我先自罚一杯,然后再敬两位!”林一帆装出一副无心犯错的样,连连告罪道。

“不必了,酒多伤身哪!”朱燃冷冷地拉长了声音讥讽道。

“不怕不怕,犯了错就该罚,雪雯你说对吧?”林一帆笑道,说完果然来了个一干而尽。

雪雯自然明白林一帆的意思,便悻悻地沉下头去没有理睬。

而小珂则是脸带微笑,貌似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三人的表演,心中却不由暗叹一声道,哎,又是一位!虽然恨不得立马上前掐上林一帆几记,可又偏偏想看看这林一帆究竟要如何修理这一对关系奇怪的男女,内心甚至多多少少隐隐约约地还想帮上林一帆一把,于是便主动地拿起酒瓶给林一帆斟满了酒。

“来来来,这一杯酒我敬……”林一帆柔柔地略带歉意地看了小珂一眼,可刚端起酒杯,大腿上传到一阵振动,随即便有遥远的铃声从裤袋里传出。

“你的电话响了!”小珂提醒道。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林一帆取出电话一看,应是黄莺打来的,便放下酒杯去远一些接。

“一帆,你在哪?我有事找你商量呢!”电话那端的黄莺柔声道。

“喂!喂!喂喂!你在说什么,大声一点!”林一帆冲着手机喊,可宴会厅里实在是太闹了,还时不时地有人不管不顾地拉林一帆去他们桌上喝酒。

“你在干嘛,怎么那么吵?”黄莺问道。

“你再说一遍,我听不见!”林一帆一边跟黄莺吼,一边推身边的人,“你们先,你们先,我马上来,我马上来好吗?”

“你在喝酒吗?那算了吧,你少喝点吧,我先挂了!”黄莺道。

“喂,喂,黄莺,我现在在外面忙呢,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先这样吧,回头我再打给你吧!”林一帆实在是听不清黄莺在说什么,便也只得挂了电话。

收了电话,林一帆远远地看着那桌上的小珂,吉利,雪雯三个女人,还有那个不嫌事多的张菊兰,再看那边一直闷闷不乐的刘芸,甚至还有那时不时偷瞄他的孙涵,林一帆无奈地骂了句,乱了,全他妈的乱了。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全是他妈的自找的。突然,林一帆感觉有些累了,真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阵子。(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三、是时候了

“林一帆怎么说?”肖力注视着黄莺的眼睛问道。

“他……这会儿好像正在喝酒,有点忙……”黄莺有些尴尬,脸色赧然地笑笑道。

“没关系,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你可以好好地考lǜ

下我的建议,再找时间听听他的意见!”肖力有些吃力地道。

“嗯!”黄莺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环顾了一下沉旧的四壁,然后推开窗户,沉默了良久,才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温柔却又坚绝地道,“不必了!也许你的建议是对的,说实话,这套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确实不该说卖就卖的。”

“这就对了嘛!”肖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又不无担心道,“只是,我怕一帆他会误会啊!”

“没关系,我会解释清楚的,相信他会理解我的,再说……”黄莺稍稍停顿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自言自语道,“再说,也是时候了!”

“什么?”肖力问。

“没什么!”黄莺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道,“这几天我就去!”

“那好吧,希望你一切顺利,我就恭候大驾了!”肖力耸耸肩,轻松地笑道,尽管如此,心里的那一丝隐隐的担忧却是始终挥散不去。

可以说,黄莺是下了个异常艰难的决定。

可是艰难的又何止她一人,比如肖力,他即将面临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其实他的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可有些事情是没得选择的。他只有凭着自己的心去做事就好了。

再比如林一帆。此时此刻他的处境又是何等的艰难和别扭。

“林主任。你就不想为我介shào

一下那位大美女吗?”小珂一脸笑意地拉住林一帆道。

“别开玩笑了!”林一帆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衣袖,压低了声音,却是有些变调。

“怎么,怕了?”小珂凑近林一帆的耳边小声道,说完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说实话,有点!”林一帆侧身看了一眼正被张菊兰缠着不放的吉利,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算你老实,不过我喜欢!”小珂意味深长地盯着林一帆的俊脸看。装出一副花痴样,还故yì

踩了他一脚。

“拜托不要这么色迷迷好吗?”林一帆告饶道,“还有啊,你知dào

就行了,暂时我还不想让大家知dào

她和我的关系呢!”

“行啊,只要你求我就好了!”小珂斜视着林一帆,一脸坏笑道。

“行了,行了,算我求你了,先让我去别的桌上敬酒。待会儿我再来!”林一帆一边说一边摆脱了小珂,却又去给吉利解围。把她从张菊兰身边拉了出来。

不料偏偏那朱燃不阴不阳地又站了出来,“哟,我说林主任,你别着急着走啊,你这个翩翩少年郎,可风流倜傥得很哪,你走了,这么多美女可不得难过死呀?你看看,小珂小姐就对你青眼有加,吉利小姐好像跟你也是关系匪浅的样子,就连我们的张总也是兄弟长兄弟短地叫得亲热,即便是我的女朋友,看到林主任也都难免有些春心浮动了,实在是叫我好生羡慕啊!只不知林主任你究竟对哪位情有独钟啊?对了,你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表姐还好吧,那可也是个大美人呢,要是今天也在,那就更好了!呵呵!”朱燃借着酒兴,胡说八道,但他的不良用意是显而易见。

“朱总看来是喝得有些高了啊!雪雯,你还不快扶着点,如果不行,可以先去偏厅休息一会儿,醒醒酒也是好的!”林一帆有些不齿地微微皱眉道,不得不说,这朱燃果然是贼眼光明,冷眼旁观的他显然是洞察一切,看来只是林一帆在自欺欺人罢了。

桌上男人们自不消说,见怪不怪,即便真如朱燃所说,那也是他林一帆的本事,女人嘛,对于男人来说岂不是多多益善。所以,此刻他们眼中无他,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至于女人,那就有些表情各异了。吉利还是不露声色,仿佛此刻的她只是一名林一帆介shào

来的园林公司的老总,抑或是一名临时翻译,尽管她的心里从第一眼见到小珂就没有真zhèng

的平静过;陆婷婷则是脸露惊讶地看看这个女人,又看看那个女人,当她有了自己的判断之后,一丝不平之意便显现到了脸上;而张菊兰尽管对林一帆一直抱有好感,甚至还存有若干幻想,但修练到她这种级别,早就已经收放自如了,所以也只是玩味地看着林一帆笑笑而已;而林一帆内心最最关切的,或者最最注重的小珂却是笑意更浓了,满眼都是戏谑之意。

“醉了吗?我倒没觉得。”雪雯冷冷地应道。

“哈哈哈,我确实没醉,倒是雪雯你,却有些醉了,是吗?”朱燃捏了一把雪雯的粉脸怪笑道。

“够了!你看你是真醉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吉利突然叱了一声,然后端回自己的酒杯侧身对林一帆道,“我们走吧!”

“几位领导,唐总,朱总,还有张总,你们之间再多多亲近亲近,我就不陪你们了,还桌我要去敬一圈呢,失陪了!”林一帆打了声招呼,但将吉利送回主桌,自己则独自去别的桌上冲杀。

两小时一晃而过,宴会结束时,林一帆已是摇摇欲坠了,但他的脑海里还余了一抹清明,和大部分宾客道别后,他又让小蔡将斯密特和吉利分别送回宾馆和家里。小珂也没有多作停留,三人一行由摄影师开车回了惠州。原本林一帆想安排大领导们休闲放松一下,但因为避嫌,周铁南是坚决不肯,而杨逍似乎也有心事,提不起兴致来,于是这两人结伴也离开了。而仲超然几个则由唐鸣放带着去了自家的金源宾馆休息,尽管高远很是不悦,却是发作不得,只得目送他们离开。

“嗯,怎么不见刘总人啊?”林一帆环顾了一圈,厚着舌头问道,他总觉得刘芸今天很不正常,怪怪的。

“是啊,她人呢,去哪儿了?”高远竟然也是不知。

“呵呵,她好像心情不爽啊!提前离席了,是杨杰送的她。”张菊兰得yì

地笑道,好像捡了宝似的。

“妈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先走也不打声招呼!”高远骂了一句。

“高总,你还行吗?要不要找人送你?”林一帆问道。

“这点酒算个鸟,不用,我能行!”高远言语不清地逞强道。

“算了,小林啊,看样子喝了不少,要不我来送他吗?”张菊兰自告奋勇道。

“你行不行啊?可别把我们高远拐跑了啊!”林一帆玩笑道。

“去你的,我就跟唐鸣放,还有那小翻译喝了几杯,不碍事的,你就放心吧!”张菊兰瞪了林一帆一眼道。

“那行,就你送吧,至于送哪你自己看着办吧!”林一帆摇摇头道。

“那你呢?你怎办?”张菊兰关切问道。

“我没事,我走回公寓,反正不远,正好醒醒酒!”林一帆道。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喝杯茶再走,车就放这儿了,回头再来开。”张菊兰吩咐服wù

员泡了一壶茉莉花茶过来,然后才开车和高远一起离开。

林一帆却是没有心思喝什么茶,此刻他的心绪早已乱成了一缕麻。

午后的太阳已经渐渐遥远,外面的风有些钻衣服,林一帆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便紧了紧衣服,刚想抬脚往台阶下走,却见那吉利正脆生生地站在不远处路牙上的泡桐树下。

“你,怎么……”话未出口,林一帆却突然觉得鼻子好酸好酸。(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四、坦白

“上车!”吉利一扬首道。

“行吗?你应该也喝了不少酒的!”林一帆不无担心地道。

“没事,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吉利干涩的笑了笑道。

“还是我来吧!”林一帆边说边伸手摸她的口袋,却被吉利不着痕迹的让过,先他一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唉!”林一帆轻叹了一声,摇摇头,然后无奈地转过车头坐了副驾驶。

……

进得绿庭园别墅的门,吉利甩了高跟鞋,拖鞋也不穿,径直地往客厅的沙发上坐了。

林一帆则无言地自己换了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拖鞋送到了她跟前,蹲下,温柔地给她穿上,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吉利蒙着雾气的眼睛,过了半晌,才嚅嚅道:“其实,那小珂是我的朋友……”

吉利有些诧异地看着林一帆微微涨红的脸,没有任何前奏地突然格格笑了起来,真笑得眼中流出泪来,“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格格格,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她喜欢我!”林一帆没有理睬吉利不同寻常的笑,一本正经地老实交待道。

“什么?”吉利显然是被林一帆打乱了节奏,有些谎乱,搓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喜欢我,很喜欢我!”林一帆重复道,并且加重了语气。

“她喜欢你?那你呢,你喜欢她吗?”吉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反问道。

“我也喜欢她!”林一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热情,漂亮。聪明。精干。但凡是个男人,应该都会喜欢她的!”林一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噢,然后呢?”吉利问。

“然后,当然是很可惜了!”林一帆笑了笑道。

“可惜?”吉利不解道。

“当然可惜了,因为我身边已经有你了呀!”林一帆突然站起坐到吉利身边,趁她还来不及设防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净会捉弄人!”吉利奋力地挣扎了一下,却哪里挣得开林一帆铁箍一样的臂膀。只得扭捏着顺从地偎到他的怀里,心底那冰雪一样厚的怨愤和委屈就在那入怀的一瞬间裂开了一道缝隙,渐渐融化作了春水流淌了开来。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林一帆吻着吉利的头发呢喃道,“我只是不知dào

该如何给你解释小珂的存zài

,我真的只是把她当作一位很好的朋友……”话到此处林一帆咽了口唾液,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吐出了“而已!”两个字。

“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我能理解!”吉利抬起头,捕捉住林一帆闪避不及的眼神,幽幽道。“告sù

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当然!当然是真的!”林一帆点点头,然后脸色一红道,“不过,还是要请你原谅我,应该说,在某一个时刻,我多少还是对她动了一点点心的,但我保证,那真的只是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嗯,我相信!”吉利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了些闪亮的泪花,“我也能理解,其实这也没什么,那只能证明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林一帆暗暗地长吁了口气,内心瞬间被感动充满,他不由捧起吉利的脸深情地道,“真的谢谢你,吉利,我爱你!”就完就欲向她的红唇吻去。

“STOP,停,暂停!”就在关键时刻,吉利突然奋力推开林一帆叫停。

“你?”

“再说说那个什么张总吧!”吉利收了刚才的温情,重又换了冷峻脸色道。

“OH,MY

GOD!这是哪跟哪儿啊?”林一帆狠狠地拍了自己一脑门,却很是无奈地看着吉利似笑非笑的脸一点法儿也没有,只得强按着性子,带着苦笑解释道,“我说白了吧,那张菊兰跟刘芸一样,全是高远的菜,不是我的菜,DOU

YOU

UNDERSTAND?”

“少晒你的蹩脚英文,好吧,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吉利白了林一帆一眼骂道,“看看你们公司,都是些什么人呀,污七八糟的,你长时间待在那里,没变坏才怪呢!”

“难道你没听说过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吗?”林一帆也翻了翻白眼争辩道。

“不管怎样,我看着她对你的那副亲热劲,我就打心里不爽!”吉利厥着嘴道。

“你可用不着真生气,她那是在演戏给刘芸看呢!”林一帆道点了点吉利的鼻子道。

“我说这人非要那么多争斗作什么?”吉利感叹道。

“自然是为了利益!”林一帆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道。

吉利奇怪地看了林一帆一眼,讥讽道:“你倒是看得清楚,好像还深有体会的样子,不会你也乐在其中了吧?”

“哪里是乐在其中,不过身不由已地卷入一些纷争,这样的事多少还是有的。”林一帆感慨道。

“如果在那里不开心的话,不如换个环境?”吉利旁推侧击道。

林一帆自然明白吉利的好意,但这个女人好就好在这一点,她绝不会主动去为他决定什么或改变什么,一切以他的感受为重。确实,以吉利的身家背景,给他换一个体面轻松的工作压根就不算个事,但她却从没有和他提起过这件事,而这也正是林一帆感激她爱她的所在。

“怎么不说话?”吉利问。

“谢谢你,我觉得现在的工作还行,至少我有事情做,其实我还挺享shòu

这种复杂环境中工作的乐趣,我将它当作了一种修练,该换的时候我会换的。”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那就好,我只是怕你不开心而已,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想来也是,如若真要换个环境的话,你只要和家里说一声就可以了,又何需我是多虑。”吉利弱弱地解释道。

“倒是你多虑了,你是为我好,这一点我是喜欢的。”林一帆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那好吧,再说说那位朱老板的女朋友吧!”吉利带着笑抽回手道。

“女人哪!”林一帆夸张地长叹一声道,“这世间为什么会有女人这种动物啊?”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的。”吉利严肃地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道。

“行行行,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林一帆举手投降道。

“好吧,我听着。”吉利淡淡地笑道。

“她叫丁雪雯,是我们公司的办公室职员,也是承接我们这项工程的万乐建筑公司老总朱燃的未婚妻,原来在集团做新进员工辅导员,刚调来我们公司。对了,听说她和朱燃五一结婚,请柬都给了!”林一帆简明扼要的介shào

了一下雪雯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当然,也保留了该保留的。

“这就难怪了,原来和你到底是有些交集的,看来那朱总那句话还是有所指的呢!”吉利半真不假地玩笑道。

“酒桌上的玩笑话你也信?”林一帆呵呵笑着,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恼意。

“酒后吐真言嘛!对了,这话是不是这样说的?”吉利扒在林一帆的肩膀上戏谑着问道。

“好吧,他们说的都是真话,就我一个人说的是假话行了吧?”林一帆摊摊手道,似乎放qì

了分辩和解释,确实,今天的吉利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在她的面前,林一帆突然产生了一种压抑感,尽管他明白吉利所做的一点都没有错,这是一个女人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对于林一帆的突然变脸,吉利有些错愕,但也不以为然,冷笑一声道:“怎么,恼羞成怒了么?”

林一帆无奈地摇摇头道:“不,我只是有些累了!”

林一帆的答非所问,倒让吉利愣了愣,稍稍停顿了片刻,吉利站了起来道:“是啊,我也有些累了,我帮你去放水,洗洗早些睡吧!”

望着吉利的背影,林一帆的心底突然疼得渗出血来,看来,隔阂已经产生,想要消除它可就难了啊!(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五、倒霉蛋

虽然美人在怀,但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却是没有任何性致,那就一夜无话吧!

吉利一早去了工地。林一帆则懒懒地提不起精神,便蒙头又睡了个回笼觉,待再度醒来时已近十点了。

餐上有吉利留给他的面包片和牛奶,林一帆胡乱地用了些,便打车去了公司。

“林主任,早上黄姐有过来找你呢!”小蔡给林一帆放下一杯红茶后告知dào



“黄莺吗?”林一帆问,心底却突然想起黄莺昨天打过电话给他,后来酒高了以后竟然把这事忘了个一干而净。

“是啊,她说打不通你电话,就回公司来找你,可你偏又不在公司,她在这儿坐了一个多小时才走的!”小蔡回答道,语气中似乎颇为黄莺不平似的。

林一帆赶紧打开手机,果然有了三个未接电话,可能是吉利为了让他睡个好觉,给他调了静音,竟然一个也没接到。林一帆叫了声晦气,随即回拨过去,却是响了几遍也没有人接听。

“嗯,她说什么事了吗?”林一帆问。

“这倒没说清楚,我也问了,她说没什么大事,下回找你说也一样的。”小蔡道。

“噢……”林一帆想了下,挥挥手道,“算了,回头见到她再说,去做事吧!”

见林一帆心情不怎好,那几位平时爱闹腾的家伙倒也识趣得很,只是安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林一帆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去楼上找高总汇报了一下昨天的工作,巧了刘芸也在。只是她依然没有好脸给他。林一帆也懒得理会。稍稍坐了坐便退了出来。

刚回到办公室门口,便接到杨逍的电话,正好自己的座驾也已让张菊兰着人给送了回来,便又马不停蹄地驾车去龙腾集团。

在杨逍的龙腾集团,林一帆也算是熟客了,再没人阻拦他,即便上回那个有些不长眼的小保安,现在每次见他还恭恭敬敬地给他敬礼。实在叫他有些脸红,不过被人敬礼的感觉确实还是不错的,林一帆喜欢。

“来啦!”杨逍给他开的门。

林一帆进来后,却发xiàn

周铁南正坐在里侧的沙发上喝茶,便叫了声:“原来周市长也在啊?”

“噢,是小林啊,过来坐,过来坐!”周铁南抬头见是林一帆,便热情招呼道。

“有座,有座。谢谢!”林一帆道了谢,坐下发xiàn

周铁南的茶有些浅了。便捧起茶壶为他续了些。

周铁南见状,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周市长,昨天因为客人太多,有些怠慢了,还请周市长多多包涵啊!”林一帆道。

“没关系,这种场合嘛,我理解的。”周铁南大度地摆了摆手,却话见一转道,“对了,小林啊,昨天席间我听仲董事长提起那学校的事,究竟进行得怎么样了?”

“正在进行中,倒叫领导们费心了。”林一帆回答道。

“好像底气不足啊,怎么,有困难?”周铁南看了林一帆一眼道。

林一帆心底骂了一句,废话,昨天那仲超然应该是给他讲透了的,这会儿却又来多此一问。“要说困难嘛,还是有一些的,比如劳动局那边的工作就有些停滞不前……”林一帆尽量婉转地谴词造句。

“嗯,这个崔国平啊……”周铁南含叨了一句,然后和一旁的杨逍对视了一眼。

“要不,就从他开始?”杨逍轻笑一声道。

“不急,不急,明儿我正好借小林这个学校的事探一探他!”周铁南摇摇头,沉思了一会,不无顾虑地道,“再说了,咱们手里也没货呀!”

“明儿?明儿您可见不着他,因为他已带队出国考察去了。”林一帆提醒道,虽然他听不太明白周铁南和杨逍在说什么,但多少有些嗅觉,便忍不住插嘴道。

“哈哈,看来小林我是没有白叫来啊!”杨逍哈哈笑了起来。

“不错,且不说这崔国平到底有没有大问题,现在中央刚刚下发了十六项关于党风廉政建设的规定,他却偏要顶风作案,那就怪不得我了!”周铁南眯起眼睛道。

“这么说,我的学校也有戏了对吗?”林一帆笑道,听周铁南和杨逍这么一说,林一帆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这周铁南初来乍到,上面虽然有杨立群杨书记帮衬着,但他要在相对独立的市zf这一块打开局面,就必须先立威,看来这崔国平成了第一个倒霉蛋了,尽管自己不想掺和进他们的政治操作里去,但这种顺便得来的便宜,该捡的时候还得捡。

“有戏,当然有戏了!”杨逍乐呵地拍拍林一帆的肩膀,然后转脸问周铁南,“你说呢,老周?”

“小林,还真是我的福将啊!”周铁南满yì

地看着林一帆道,“放心吧,你先不要着急,学校的事一定会办成的,不急在这一时。”

“得,就等您大领导这句话,我先谢谢你了!”林一帆朝他稍稍欠了欠身道。

“不过……”周铁南话说半句,稍稍迟疑道。

“不过什么,如果周市长有什么要我做的,请尽管讲。”林一帆腰身一挺道。

“误会了,我是说以后这种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嘛,用不着再通过你们仲董事长的口了。”周铁南目光一聚,盯着林一帆道。

周铁南尽管脸上带着笑,但盯得林一帆还是内心一懔,心道这周铁南跟仲超然还真是不对付,看来自己以后要小心了。

“呵呵,周市长的话我记下了,但仲董事长现在毕竟还是我的直接领导嘛,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通报给他的,再说了,我还得从他的口袋里掏经费呢不是?”林一帆忍着对自己的恶心,腆着脸笑道。

“嗯,说得也是!”周铁南稍稍松了松语气,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又亲切地问道,“对了,小珂呢,她回去了吗?”

“她,她昨天宴后就回去了,她也是个大忙人嘛!”林一帆尴尬地笑了笑道。

“唉,应该多待些时间,至少我们自己人应该再小聚聚嘛!”周铁南故作遗憾地叹口气道。

“是啊,是啊,不过以后总还有机会的!”林一帆附合道,心里却是极度地鄙夷,既是鄙夷这周铁南,更是鄙夷自己,什么人哪,连节操都不要了。

“她呀,还是算了吧!”杨逍不以为然道,“有她在,咱们哪回好好地喝一次酒啊?”

“唉唉唉,注意啊,小心林一帆告密啊!”周铁南呵呵玩笑道。

“恩,说到小珂,一帆,你和小珂进展得怎么样了?”杨逍回过神来突然问道。

“怎么样了?你说呢?”这个问题,林一帆还真是不好回答,便打了个太极。

“我看是差不了,昨天你也看到了,这丫头不辞辛劳地特地从惠州赶过来给这小子捧场,咱们几时有这等待遇啊?”周铁南不无嫉妒地接口道。

“唉,我这个表妹,还真是的,怎么就看上你这个家伙了!”杨逍捶了林一帆胸口一拳骂了一句。

“其实我跟小珂……”林一帆欲言又止,他是真心下不了这个决心坦白一切。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只要记住一点,决不可欺负了小珂,要不然你知dào

后果的。”杨逍狠狠地瞪了林一帆一眼道。

还能说什么呢,林一帆只有苦笑了一声。

“中午咋办,再喝点?”杨逍问。

“我是不喝了,每天喝得张脸像猪肝似的,不好。我毕竟是初来乍到,还是收敛些的好,所以啊,我还是回市zf食堂去吃,正好下午还有几个见面会要参加。”周铁南摇摇头,又喝了口茶,然后站了起来。

“那好吧,领导自有领导的难处,我送你!”杨逍呵呵笑道。

“免了免了,你就少来这一套了!”周铁南笑道,“走了!”等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来,指着林一帆道,“小林啊,记着了,以后有事找我。”

“好的,一定。”林一帆含笑道。(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六、新问题

“你找我有事?”送走周铁南,两人喝着茶闲聊了一会儿,也不见杨逍谈正事,林一帆便主动问道。

“嗯,是这样,这老周调到咱临江来,虽然是棋局的一部分,但你应该懂的,我家老爷子不好直接插手市zf那一块的事,作为空降来的,老周现在那是两眼一抹黑,工作根本无从下手啊!”杨逍沉声道,语气中颇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

“你是说,有些事情需yào

我们去做,作为引子,对吗?”林一帆心中一动道。

“聪明人就是一点就通啊!”杨逍舒展开眉头,轻松地笑了起来,“老周他现在的工作都还没展开呢,就已经感觉处处掣肘了,没办法,只能先立威了,内部不行,那就先从外部开始吧。”

“所以,那崔国平算是我送上来的菜?”林一帆笑问道。

“那还得看他自己,如果能够主动缴械那是最好,如若不然,那就只能拿他来给老周祭刀了。”杨逍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可眼中却是闪过了一道阴森的寒光。

“可这事我又能作什么呢?我瘦胳膊细腿的,恐怕担当不了这种冲杀的任务吧?”林一帆见了,心中一紧,有些不无担心。

“你就放宽心吧,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原该怎么做,那就还怎么做。”杨逍不无揶揄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林一帆笑道,“你这人,脑子没话说,可就胆儿小。就你这胆儿。可怎么做大事哦!”

“我本就没想做什么大事啊!”林一帆笑道。

“行了。违法乱纪的事我是不会让你沾手的,否则我那宝贝妹妹还不得剐了我呀!”杨逍一提起小珂,关爱之情就显形于表。

“嗨,瞧你说的……其实我们俩也就是好朋友而已,你可别误会了!”林一帆苦笑着解释道。

“切,你就别矫情了,难道我妹子还配不上你不成?”杨逍摆摆手道,“昨天的情形我可都看在眼里了。我这妹子呀,怕是认准了你咯!你是逃不掉了,也别想逃!”

“咳咳!”林一帆干咳一声,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噢,对了,说起昨天,我倒想起来要问你,你的那个美女翻译是哪里叫来的?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杨逍装出一副偶然想起的样子问道。

恐怕这才是杨逍今天叫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吧?林一帆心中猜测道。这是林一帆他没想到的一个新问题,确实有些考lǜ

不周全,要知dào

那一次擦车事故。杨逍和吉利虽然隔了层玻璃,但毕竟面对面地僵持了近半个小时。要说一点印象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林一帆心里打鼓的是他杨逍究竟有没有认出吉利来,如果最后他还是想起来了吉利是谁,那对林一帆来说可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嗯,她虽然漂亮,却是大众脸,所以你才会觉得有些熟悉。”林一帆只能虚与委蛇地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吗?可能还真是,总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杨逍挠着头皮,努力回想。

“呵呵,临江就这么屁点大的地儿,即便你真的见过她,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林一帆笑笑道,“好吧,我告sù

你好了,她是我阿姨的朋友,是我临时拉来给我当翻译的,她可也是个大老板呢,开了一家园林景观公司,对了,阀门厂那项目的绿化工程以后就交给她们公司来做了。”

“是么?真看不出来,她居然还是个女强人啊!有点意思,真有意思!”杨逍倒是有些意wài

,不过却更是提起了他的兴趣。

女强人,女强人算什么,真要说出她的背景来,可别吓着你了,林一帆暗骂了一句,然后半真不假地警告道:“行了,你可别惦记了,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你这是在激励我吗?”杨逍笑道,“我要个女人还不容易么,随便一抓一大把!”

“那是!你是谁呀?鼎鼎大名的杨公子啊!不过,为了天下苍生计,你还是收收心的好,别身后跟着一大群美艳怨妇齐唱长门赋,那声势可就大了去了!”林一帆调侃道。

“什么长门赋短门赋的,我杨逍虽然风流,但绝不下流,从来都是好合好散,自问还不曾欠下过什么风流债。”杨逍一挺胸膛道。

“得了,别大言不惭了,要不要我提醒一下啊?”林一帆笑道。

“好啊,你倒是说说看啊!”杨逍倒还当地留着三分底气。

“远的不说,就是你的龙腾会所吧,你有多少时日没去了?那边恐怕也有一位陈阿娇在朝思暮想着盼你呢吧?”林一帆不知dào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徐凤至这个人,帮她?或许是在帮自己!

“哼,你倒是生了一副好歹毒的眼睛!”听到林一帆一提起龙腾会所,杨逍的气场顿时下陷了三分,苦笑道,“如果我说,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干,兄弟你还信吗?”

“我不信!”林一帆不假思索地摇头道。

“得,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这形象!”杨逍撇撇嘴,无奈地解释道,“我是真的没对她干过什么坏事,相反,如果实在要怪的话,那就只能怪我做了一件好事。”

“一件好事?”

“是啊,她是从山里出来的,一不小心就被拐到了那种地方,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把给她救了,没想到,就这样她居然执着地跟了我八年,整整八年,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话,但你懂的,像她那样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进杨家的门的,所以……”

“所以就一直耗着?”

“多少次想赶她走,却始终狠不下心来。你说我有什么办法?你倒是教教我!”

“没办法!”

“是啊,没办法!”杨逍长叹了口气道,“就这么一晃,八年下来了,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八年可以等待啊,可我却除了这间龙腾会所,什么也给不了她。”

林一帆倒是没想到杨逍还有如此多情的一面,看来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差了些啊。不过就这一点来说,林一帆还是同情杨逍的,也是抱有一种尊重的,虽然这是一个拥有多种面目的人。

“行了,兄弟,全是我的不是,惹到你痒处了!”林一帆搓着手笑道。

“是痛处好吧!”杨逍抬起头纠正道。

“好吧,痛处就痛处吧!既然这么痛,要不要用酒精麻醉一下?”林一帆建议道。

“果然是好兄弟啊!”杨逍笑了起来。

于是两人便去喝酒。

从一点到四点,直喝了个天昏地暗。最后,杨逍被徐凤至给接了去,而林一帆则被苏姐接了去,好在那杨逍已是睡眼朦胧,根本不知识谁是谁了,而徐凤至也不是个多嘴的人,要不然岂不又留下一个把柄,这让林一帆醒来后又是好一番懊恼。

“姐,姐!”林一帆带着痴笑,抓着苏姐的玉臂不放。

“好了,姐在这边呢!”苏姐一边给他擦着脸,一边抱怨着,“又喝这么多,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钢做的呀!”

“姐,姐,你真好!”林一帆摇摇晃晃的伸手摸摸苏姐的脸,眼睛里突然满含了泪花。

“你醉了!睡一会吧!”苏姐为他抹去泪花,柔声道,“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姐,真好,真好!”林一帆嘴里含糊着同一句话,在苏姐的安抚下渐渐地睡了过去,发出沉重的鼾声。

“唉,这孩子,又遇上什么事儿了?”苏姐轻轻叹了口气,给他掖了掖被角,悄声地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七、当个仇人又如何

“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找你真难!”一见林一帆进门,黄莺便从自己的桌位上站了起来,不无讽刺的浅笑道。

“又在笑话我是吧!”林一帆自嘲地笑了笑,也顾不得旁的,只是快步走过去,想好好地看一看她。

几日不见黄莺,却发xiàn

她越发的清瘦了,应该是还没有完全地从失去母亲的悲哀中走出来,所以尽管休息有一段时间了,脸上竟然还是没有一丝血色。

“不好意思啊,这几日赶巧新厂区开工,应酬多,几乎天天醉酒,对了,昨天我是回了你电话的,你却也不知去哪儿了,也不在家。”林一帆虽然有些心痛,更有一丝内疚,但还是不忘解释一番道。

“嗤!你们领导有领导的大事要忙,我们小民也自有小民的琐事要烦,所在照不着面很正常,林主任不要忘心上就好了!”黄莺冷笑一声道。

“呵呵,瞧你这话说的……可就透着生分了!”林一帆脸色一红,不敢迎着黄莺看,只是悻悻地扫了一眼办公室内,那些家伙却是多数不敢接触他的目光,稍稍触碰便赶紧沉下了头去。林一帆感觉着有些怪异,便迟疑着收回了目光,最后却被黄莺桌上的一个小纸箱吸引住了。

“这纸箱里都是些我的私人物品!”黄莺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然后从手边的小包里抽出个白色信封来,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毅然地递到林一帆跟前道,“不好意思啊。这些日我一直在犹豫。便终于还是下决心写了这封辞职信。麻烦你帮忙交给高总吧,谢谢了!”

“什,什……什么?辞职?开什么国际玩笑!”林一帆结结巴巴地一把拽过信封,撕开封口,颤着手抽出笺纸,匆匆忙忙看了一遍,似乎是不信,重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猛地往来桌上一拍吼道,“你有病啊?发高烧了?写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好玩啊?”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被吓了一大跳,几乎同时将诧异的目光全都集中了平时可谓是温文尔雅的林一帆身上,林一帆和黄莺关系好,这是谁都知dào

的事,不是秘密,但却是实在想不到这回林一帆的反应竟会是如此的激烈。

只有一个人还算谈定,那便是黄莺了,林一帆的反应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可以说。下这个辞职的决定是万难的,但既然已经下了。那么即便万难,她黄莺也会坚持走下去,因这就是她的性格。这封辞职信对林一帆的打击一定是巨大的,这一点黄莺完全可以相象,心中也有不忍,但痛中却泛出一丝隐隐的甜来,更夹杂着一种折磨仇人一般的快感。当然,林一帆绝对不是什么仇人,便若要离开得干脆,将他当个仇人又如何,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离得彻底,才能离得了无牵挂。

“我没病,也没发高烧,我清醒得很,倒是林主任有些失仪了!”黄莺淡淡地笑了笑道,“当然了,没有提前和林主任打声招呼是我的错,这不,大家都忙嘛,打个电话也不容易!”

“你……哈……呵呵……”林一帆除了尴尬地发出几声根本掩饰不了任何东西的笑声外,无语了。她黄莺不是不想跟他商量这事,也不是不给机会,电话打了不下七八通,来公司也曾想找他面谈,可他林一帆当一回事了吗?真的有哪么忙吗?是啊,他林一帆这是怎么啦?他是真的忙忘了?醉忘了?还是根本就不想记起这个事?他到底在躲避什么,还是在漠视什么?

“林主任,按道理我是应该提前一个月提出申请,然后等你找到接替我的人再走的,但我前前后后已经实jì

脱岗半年多了,这个岗位也不再具有急迫性,所以,我想从明天开始就正式不来了,还希望你能同意,谢谢了!”黄莺用一种出乎寻常的平静的语气道,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这么说,你是决定了?”林一帆盯着黄莺的眼睛,一字一板地问。

黄莺勇敢地迎上林一帆那略带绝望的目光道:“是的,这对于我来说,是最最准确的选择!”

“你确定?”林一帆不想错过最后一次机会。

“是的,决定了,我就不会改变!”黄莺挺了挺腰,绝决地道。

“哈哈,好好,果然是黄莺的风格,那好吧,我同意!”林一帆怪异地笑了两声,从黄莺背后的小蔡桌上抓了支水笔,唰唰唰,大笔一挥,在辞职信上签上了林一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然后递给黄莺道,“拿去财务吧,可以立马结清帐款,然后就可以离开了,至于其它的人事手续我会安排人去帮你办理,办完后会快递寄给你的。”

“哼,林主任果然是雷厉风行啊,那我黄莺就谢谢了!”黄莺轻蔑地冷笑一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取过辞职信,朝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扬了扬道,“再见了,我会想你们的,有机会再回来看你们!”

尽管和黄莺的关系一向不错,但迫于林一帆那张变幻不定的脸,大家只好象征性地摇了摇手,道了一声平安珍重。

“行了,赶紧去忙你的吧!”林一帆皱着眉朝黄莺甩甩手,待她走到了门口,却又叫住她,刻薄地道,“对了,还要提醒你一句,有关公司的一些商业机密希望你能保密,如果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公司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林主任当真是个公私分明,对公司极度负责的人,难怪升职升得那么快,了不起啊!好吧,你的提醒我记下了!”黄莺忧愤却又装着淡然地一笑,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黄莺,别怪我,既然你有你的坚持,那么我也有我的骄傲,希望你一切都好!林一帆心中默默念叨,然后扶着桌沿,缓缓地移到自己的椅上瘫坐下,双肘撑在桌上,将僵硬麻木的脸沉入了自己感觉不到一丝生气的手掌里。

“林主任,财务科方会计找你!”小蔡在身后喊道。

“噢,转过来吧!”林一帆回过神来,偷偷抹了一把脸,然后拿起了电话。

“林主任,黄莺在我们财务室呢,像她这种情况,我们有好几种结算标准,你看该怎样办理呢?”方会计在电话那头请示道。

“嗯,就按对她个人最合算的标准办吧!”林一帆不假思索地道,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啊,在黄莺因为她母亲的事请假期间但凡该有的待遇全都一子不落地补给她,而且全按最高标准办。”

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林一帆放下电话在心里对黄莺说。

“林主任,真就这么放黄姐走了?”

林一帆闻声回头,却见小蔡和小李他们几个不知何时已齐刷刷地站到了他的身后,满脸尽是不舍之意。

“我有什么办法,人各有志嘛,我们就不必强求了!”林一帆苦笑一声道。

“可是黄姐她……”小蔡还想张口说些什么。

“好了!”林一帆摆手阻止,沉声道,“去做你们的事吧!

几个便只得不情愿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小蔡啊,最近的原料供应还正常吧?”林一帆不想再继xù

纠缠在刚在的情绪里,便没话找话问道。

“我们实行原料质量一票否决制,供应商他们大多是不敢再弄虚作假了,但是价格却是提升了不少,有的简直高得离谱,偏偏现在人民币又升值了不少,国家退税又降了一点五个点,再这样下去,怕是没法做了。”小蔡答道。

“没那么可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关键是要想出切实可行的对策,这样吧,最近你把主要的几个供应商再约一下,我跟他们再谈谈。”林一帆笑笑道,“另外你再收集一下其他同类供应商的资料,不要局限在本地区,外省外埠的都要。”(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八、说漏了嘴

小蔡自然嚅嚅称是,其他人也只是时不时地偷看他的脸色,更是不敢多言,这些原本该在一起打闹的兄弟姐妹们不知何时,已在不知不觉中和他产生了某种距离,这是林一帆不愿看到的,但这已是事实。林一帆只得暗自苦笑,更觉得待在这个办公室里有些无趣了,加之黄莺的事一直块垒在胸,他便决心去外面透一透气。

原本苏姐那儿是他最最温暖的港湾,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他不想让她分担得太多,也不想让她刻意压抑着自己的痛苦,在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面前讨论另一个女人带给自己的痛苦和困惑,这本身就是一件自私而残忍的事。而且林一帆他早上刚刚从她那里离开,他可不想让自己对苏姐的依赖形成一种习惯。

于是林一帆只能百无聊赖地开着车在大街上瞎转,可当他抬头惊喜地发xiàn

窗外的绿色风景时,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将车开到了沿江公路上。

可能是下意识的牵引吧,再前行两公里便是南山了,南山上可是住着一位出世之人哪!

……

“你倒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张菊池捧了壶茉莉花茶乐呵呵地在林一帆身旁坐了下来。

“哼,我可不像你,明明是个入世之人,却偏要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假模样来!”林一帆冷笑一声道,“像我们这种小爬虫为了生活,拼命还来不及呢,却哪里还有这吟风弄月的闲功夫!”

“哟。这是在哪里吃红辣椒了。满嘴都是火气呢?”张菊池一边为他斟茶一边笑话道。

林一帆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张菊池一眼道:“老张啊,那食府后面的玩意是你捣腾的吧?”

“是啊,你看出来了?”张菊池稍稍得yì

地挺了挺胸道。

“我说吧,原来你就那么一点出息,别人还真以为你是方外之人,原来还是一切都那么在乎。”林一帆嘲笑道。

“废话,我又没出家当和尚,该吃吃。该喝喝,只不过喜欢这山上的清静罢了!”张菊池讪讪地笑笑道,“那你倒是说说,那园子怎么样啊?”

“真要我评价么?”

“当然了!”

“一个字。”

“什么字?”

“俗!”

“晦气,你就不能说个好听一些的词吗?”张菊池笑骂道。

“可以,说七个字的,画虎不成反类犬!”林一帆嘻笑道。

“得了,我也别自讨没趣了,反正你的嘴里也迸不出什么好词来了。”张菊池苦笑着摇头道。

“唉,开个玩笑。你可别恼我!”林一帆突然收住笑道。

“无妨,无妨!”张菊池摆摆手道。“好了,说说吧!”

“说什么?”林一帆狡黠地反问道。

“在我这儿,你就放松些,累不累啊?该卸的卸,该脱的脱就是了!”张菊池真诚地道。

“唉,小妹,你回避一下好吧?我要脱了!”林一帆突然朝侍立在门口的兰袄小妹玩笑道。

小妹一愣,旋即却忍不住掩嘴而笑,在张菊池的示意之下果真去了。“你呀,就别拿我这儿的小妹开唰了,整得人家小姑娘夜里面梦的都是你可就不好了!”张菊池无奈地道。

“行行行,知dào

了,这些小妹都你自家养的花,别人是赏不得,更摘不得的。”林一帆讥讽道。

“拉倒吧,你真不想说吗?”张菊池正色道,“你如果没什么说的,我可没功夫在这陪你,我要去对面山上听惠明大师讲经去了!”

“还真整得像个什么似的,去吧,去吧,我没什么说的,今天是阴差阳错走错了路才上你这茶室来,等喝完这壶茶,我一个人上阅江楼上数帆去,不用你陪了。”林一帆朝张菊池甩甩手道。

“唉,算了算了,不去了,反正惠明大师他讲什么我也听不懂!”原本已走到门口的张菊池边说边重又回到了内室。

“呵呵,既然听不懂,你鼻子里还插什么葱啊!”正这时,张菊池身后跟进一人笑着接口道。

“妙语啊!”林一帆一听,不禁赞了一句,抬头一看却脸色一凝道,“是你?”

“这么巧,你也在?”来人也是一愣,尽管稍稍有些尴尬,便还是走近坐了下来。

“肖力,你属鬼的?怎么跟在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张菊池回过身来,拍了肖力一巴掌骂道。

“呵呵,谁叫我长得英俊潇洒呢,一路走到这后堂内室来,遇到的小妹们个个对我点头微笑,却是没一个人阻止的,这不,想发出点声音都难啊!”肖力恬不知耻地自我贴金道。

“拉倒吧,正好你来了,一帆正不爽呢,要不你们俩聊一会儿?我去和惠明大师请声假就回来?”张菊池看看肖力,又看看林一帆,见着两人表情有些不自然,心想或许自己真该给他俩一个单独聊聊的机会。

“什么人哪?”肖力和林一帆异口同声地骂道。

“什么人?真朋友!”张菊池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便不再理睬两人,径自找惠明大师去了。

没办法了,虽然有些怪异,但林一帆总不能拉下脸对肖力说,对不起,我想单独坐会儿,你走吧。而肖力自然也不能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喝吧!”林一帆为肖力斟了杯茉莉花。

“谢谢,嗯,真香!”肖力端起茶杯,凑近鼻前深深地闻了一下道,“你还是那么喜欢茉莉花?”

“老习惯了,一时半会的改不了了!”林一帆淡淡一笑道。

“既是老习惯,那就不必改。”肖力笑道。

“也许吧!”林一帆应了一声道。

“对了,今天你怎么会来这儿坐坐?”肖力问。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儿坐坐了?”林一帆眉头一皱反问道。

“噢,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最近我来得比较勤,倒是一直没碰见你!”肖力解释道,心中却是暗骂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每次见到林一帆便觉得自己先矮了他三分,好像有些底气不足似的,可说到底,却发觉自己根本就不欠他林一帆什么。

“哼,忙啊,我可不是资本家,为了讨生活,哪里有这闲功夫浪费在这儿呀!”林一帆冷笑一声道。

肖力听了,也只有苦笑,心中却想起刚才张菊池的话来,便忍不住问道:“对了,你没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嘿,我说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有事啊?”林一帆叫了起来道。

“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别误会,我们只是关心你罢了!”肖力有些难堪地摆摆手道。

“你们?你们是谁啊?行了,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吧,我很好,走了老朋友,自有新朋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林一帆冷声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一帆这话应该是讽刺他肖力的,可肖力听了还是不免心中一动,便小心地问道:“是不是黄莺她……”

“黄莺?”林一帆有些诧异地念叨了一声,然后盯着肖力半晌,双拳紧握着恨恨地道,“果然又是和你离不了关系!”

“对不起,这事尽管是我提议的,可没有黄莺点头也是不行的,不过你尽可放心,黄莺到我公司之后,我绝不会亏了她的,而且我也十分看好她的能力。”肖力解释道。

“什么?你说什么?”林一帆突然双目圆睁,一脸怒火地一把纠起肖力的衣领道,“什么到你公司?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啊?难道黄莺她没跟你说清楚吗?咳咳,你先放手,放手,咳咳……”肖力一边咳嗽,一边用力地去掰林一帆紧掐着的手,心中却是暗骂自己就是头猪,怎么就说漏了嘴呢。(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九、撕破脸皮

“那好,你说,我听着!”林一帆低吼一声,手里稍稍松开了些,“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好吧,我说!”肖力深吸了口气,待胸口平复了些道,“我承认,让黄莺从你们公司辞职是我的主意。”

“你果然不是个好玩意!”林一帆终于忍无可忍,一记摆拳抡过去,正中肖力的右下巴,发出“卟”地一句闷响,一丝血渍便像一朵花一样地从肖力的嘴角渗了开去。

肖力稳住趔趄,下意识地用手一摸,送到眼前看了一眼,然后冷声道:“林一帆,这一拳算我做事不周全,还你的,但你可别得寸进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要知dào

在学校的时候你可什么都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是吗?那你就试试!”林一帆冷笑一声道,“除了钱比不过你,其他的我倒还真没服过你!”

“钱钱钱,你能不拿钱说事吗?没错,我是有钱,可那钱也是我辛苦挣来的,钱多有错吗?”肖力也被林一帆撩拨得火起,冲着林一帆握拳吼了起来。

“钱多是没错,可钱再多也不能把钱当泡妞的武器!别的人我不管,可黄莺不行,不行!”林一帆争锋相对地拔了声音道。

“呵呵!”肖力看林一帆如此激动,不怒反笑,把心一横,然后换上一副轻蔑的表情道,“黄莺不行,为什么不行,黄莺是你什么人哪?说到底她也是你眼睛里霸着的一道菜,自己没胆量吃,却连别人看一眼都不行。这是什么道理啊?林一帆我告sù

你。你不是看不起钱吗?我肖力今天还就用钱把黄莺从你身边挖走!对了。你不是巨力公司的什么狗屁主任么,告sù

我,你开给黄莺多少工资啊?有没有两千啊?没有吧?我想也是没有的,而且凭你现在的身份,还根本没有资格给黄莺定工资是吧?想知dào

我准bèi

给黄莺开多少工资吗?哼哼,黄莺来我们田野广告公司做公关部经理的话,至少也得三千五百块以上,你给得起吗?”说到这里。肖力脸色一整,然后一字一板道,“林一帆,你给我听着,黄莺这个女人,我肖力要定了!”

“你,混蛋!”林一帆好像一头被困的猛兽一样,恼羞成怒地举拳向肖力砸去。

肖力冷笑一声,一个侧身快闪,让过林一帆的冲劲。顺势一操,抓住他的胳膊。一把拧到了林一帆的背后,然后用力往上一抬,随着林一帆一声痛叫,将他牢牢地按在了桌上。

“放开,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林一帆一边叫骂,左手奋力地拍打着桌面,却是劳而无功。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肖力紧了紧手里,然后淡淡一笑,补充道,“任何方面!”

“肖力你在作什么?还不快放开他!”不知何时,张菊池又回到了茶室,见此情况,便大喝一声,冲了上来,奋力拉开肖力。

“没事,咱兄弟俩练练手!”肖力也没想真将林一帆怎么样,便顺水推舟地松了手,立在一旁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笑道。

“你怎样?”张菊池拉起林一帆问道。

“没事!开个玩笑而已!”林一帆铁青着脸沉声道,心里真想再度扑上去和肖力拼命,可毕竟在张菊池的地盘上,不能太放肆,再则,那肖力的手段他是知晓的,在学校里就是跆拳道四段,虽算不得高手,但对付林一帆他这样的门外汉那是小菜一碟,所以林一帆还真不敢跟他动真格的。

“我说兄弟们啊,你们是真心不想让我拜佛是吧?我还没进山门呢,小妹就急急地打电话给我说,你的两个朋友打起来,天哪,在搞什么,不嫌丢人是吧!得,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让你们两人单独在一起。”张菊池一脸苦相地唠叨抱怨道。

“误会了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和一帆就是练练手而已!”肖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林一帆则是冷哼一声,不说话。

张菊池无奈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叹了口气拉上林一帆道:“对了,一帆,我妹要找我俩谈事呢,要不咱俩先过去吧!”

因为黄莺的事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林一帆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张菊池也是好意,不能驳了面子,但只得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道:“那好吧,我跟你去!”

“唉,这就对了!”张菊池拍拍林一帆的肩膀,将他推出了房门,然后回头对肖力道,“你要不再坐会儿,回头咱们聊聊?”

“你先去吧!我坐一会儿就走,公司里也还有事!”肖力苦笑道。

“那成!”张菊池应了一声,便送林一帆下山。

“好了,你回去吧!”到了山腰的竹牌楼处,林一帆停下对张菊池道。

“别介,我妹还找我们有事谈呢!”张菊池笑道。

“拉倒吧!”林一帆骂了一句,然后正色道,“我和肖力的事你就别搀和了,你谁也帮不了的。”

“不是,我说,你们究竟怎么啦?”张菊池问道。

“老张啊,你缺钱吗?”林一帆没有回答张菊池的问题,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钱么?我当然缺钱啦?我还想着等有钱了好好在这南山上修个园呢!”张菊兰愣愣地回答道。

“哼,有些人如果也能像你这样寄情山水就好了!”林一帆叹了一口气,挥挥手道,“走了,你回吧!”说完也不待张菊池多说,便一个人走了山去。

“唉,是啊,如果你们都能像我一样就好了!”张菊池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而此刻山上茶室内的肖力也是心绪难平。今天是和林一帆彻底撕破脸皮了。这明明可以解释清楚说得明白的事情,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居然隐忍了没说。也许是为了黄莺好吧。当然,其中也难说就没有一点点自私的成分在里面。只是他觉得让黄莺彻底地离开林一帆会更好一些,只有这样,黄莺受得伤害也许才会少一些,轻一些。这是他肖力应该做的。只是为了这个明知得不到哪怕一点点真心的女人而放qì

多年的好朋友是不是值得?肖力内心深处已经追问了自己百十遍,一直下不了决心,却在刚在林一帆的一拳之下作出了最终的抉择。

“兄弟啊,算我对不住你了!”肖力看着手中茶杯里腾起的水汽,落寞地喃喃道。

“有什么对不住的,自家兄弟嘛,过了今晚,也许就什么都忘了!”回来的张菊池接口道。

肖力扭头看了一眼张菊池,没有接茬,却问道:“老张啊,你缺钱吗?”

“晦气,你什么意思啊,怎么也问同样的问题?”张菊池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噢,还有谁问过啊?”肖力奇道。

“嗨,除了林一帆这小子还有谁呀?”张菊池笑道。

“是么?这可真是个好问题!”肖力听闻是林一帆,倒不觉得奇怪了,只是摇头道,“原来他也不知dào

答案!”

“你自言自语地在说什么?”张菊池问道。

“呵呵,没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肖力笑道。

“缺钱啊!你是准bèi

资助还是施舍啊?”张菊池道。

“老张啊,你说这钱究竟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肖力没有理睬,又问了张菊池一个问题。

“好难回答啊!”张菊池咂着嘴笑道,“按说吧,钱是个好东西,但大都时候我是看不起的,我倒不是看不起钱本身,我只是看不起那些有钱人的嘴脸,不过是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呢,看着马马虎虎,还算顺眼。”

“问题是有人看不清我的嘴脸啊,或者根本就不想看清该怎么办呢?”肖力叹道。

“嗯,算了,别自寻烦恼了,钱是你的,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吧,随着自己的本心就好。”张菊池开解道。

“不错,钱是我的,我该怎么花就怎么花,管他娘的别人呢,有本事自己挣去!”肖力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馊主意

菜,已满满地叠满了一桌子。说实话,这些所谓的招牌菜在她这个开了十来年菜馆的行家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尽是些噱头罢了。

可她还是安心地坐了下来,耐着性子等服wù

员一道一道地把菜上齐,却又赖得动筷子。

卓君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她是想坐坐,或者,只是想在临江这座小城里坐坐罢了。按理说,自己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感情也经lì

了好几段,却终究都是无疾而终。原以为自己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蓝村就好了,可这近两个月来为什么总觉得心底慌慌的,空落落的。最最可笑的是自己和那个叫做林一帆的年青小伙子也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根本谈不上缘分。要说缘分的话,那就是自己居然有缘在蓝村里照顾了他半宿,但也仅此而已。可偏偏这样一次貌似有些荒诞的有限接触(谈不上亲密),却让自己对他一直直念念不忘。

是的,自己确实对这个小男孩念念不忘。那是因为他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说好要还的,可他却是总是推三阻四不予兑现,不是电话不通就是说抱歉我在出差或是应酬忙,虽然态度诚恳,可自己毕竟已经特意顺路经过临江好几回了,怎么着也得有个限吧。

好吧,今天非得把你给约出来不可。如果,再约不出来,那只能证明自己再度看错人了,就此放qì

努力,卓君如此对自己说。

……

“咕咕!”

肚里一阵叫吵醒了林一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都傍晚六点半了。林一帆这才想起自己从南山天然居下来后居然一直空腹到现在。别说中午饭了。根本就是滴水未进,尽顾着想事了。但如果事情能想得明白也就罢了,可事实是林一帆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黄莺为什么会被肖力俘虏,她不应该是这种人啊,可现实情况却偏偏就摆在那儿,林一帆不得不说服自己说,看来自己真是看错人了。

手机在响。

林一帆收起思绪。拿起手机,是卓君。

又是这个女人。应该说这是一个充满了魅力的女人,也是林一帆喜欢的类型,可林一帆只局限于欣赏,可不敢有任何亵渎的念头,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推托不与她见面的原因。

“林一帆吗?今天你如果再不把欠我的人情还了,咱们就此断交,算我在马路上救了一只小狗好了,原本就不打算回报来着的。”电话那头的女人一改往日矜持,开口就喷。

“那好吧。你在哪儿呢?”林一帆带着歉意问道。

“柳江仙!”卓君说完便挂了电话。

林一帆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手机,过了半晌。才无奈地摇摇头,发动了汽车。

……

“你就是想宰我一刀也用不着这么狠吧?”林一帆看着面前像贝壳一样叠堆着的满满一桌菜苦笑道。

“我狠么?既然欠了人情,便得诚心诚意地还了,却叫我隔三叉五的打电话给你,倒像是我追着你讨债似的,所以啊,这便算作是惩罚了,不过还算是轻的,我已经把四个大菜给退掉了!”卓君托着腮,小女人一样的看着林一帆道。

“哼哼,好吧,现在我总算知dào

有一句话叫做得罪谁都可以,可千万别得罪女人,原来这句话是对的。”林一帆咂着嘴哼哼道。

“呵呵,好痛苦的领悟啊!”卓君笑道,说着要来了一瓶红酒,亲自为林一帆斟上了一杯。

“我还真有些饿了!”林一帆也不客气,端起杯来了个一干而尽,然后挽起袖子,食指大动起来,在闷头吃食的间口指指空杯嘟哝道,“这酒不错,麻烦再来一杯!”

卓君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有些粗鲁的大男孩,动动了嘴唇,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又给他倒了一杯。

看来真是饿坏了,林一帆也顾不得招呼或者根本就是忘了眼前还有个大美人存zài

,大有风卷残云之势,面前的盆碟一个接一个地见底见光,被服wù

员眼明手快地撤了下去。

卓君一开始还有些不淡定,几次想打断他,可还是忍住,最终索性放下了筷子,安安静静而又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一帆奋力前进。

一壶酒见了底,再来一瓶,不,再来两瓶。

“你有心事?”卓君看到林一帆终于在揉肚子了,便开口问,而且连问了两声。

“心事?胡说,我有什么心事啊?”林一帆似乎有些醉意,反应迟钝地晃晃手,随即打了个响嗝,喷出一股难闻的酒菜混合的味道。

卓君微微皱眉,用手轻轻的扇了扇那股浊气道,“你一定有心事,而且挺重!”

“哼哼,我哪里有什么心事,我吃饭喝酒还来不及呢,唉,我说,这柳仙居我是第一次来,味道还不错呢。”林一帆打着哈哈道。

“你也用不着否认,我刚才仔细观察了,第一,你完全不挑食,完全按照由近及远的顺序一一打扫干净;第二,专注,你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夹菜,咀嚼这两个简单的重复动作上,即便我跟你说什么,你一句也没听见。”卓君道。

“你跟我说什么了?抱歉,我没注意听。”林一帆不好意思道。

“你一句都没听见吗?”卓君问。

“啊,好像是听你说了什么来着,只是没听清!”林一帆挠着头皮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卓君无奈地摇头道。

“那是因为我太饿了,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林一帆解释道。

“不,就因为你有莫大的心事,所以你才会如此的专注于吃食上,停止吧,这样下去你会马上发胖的,你看看吧,看看你今天吃了多少!”卓君道。

林一帆看看一片狼藉的桌上,又看了看身后那一大摞撤下去的空盆,不禁有些咂舌:“不会吧,这全是我吃掉的?”

“反正我是一筷子未动!”卓君耸耸肩笑道。

“倒叫你见笑了!”林一帆颇为难堪地笑道。

“那么,能说说吗?”卓君轻声问。

“唉,能有什么事,不说也罢!”林一帆摇头道。

“看来你是究竟没把我当朋友啊?”卓君叹了口气道。

朋友吗?虽然对你有好感,但还真没把你当作朋友,林一帆心道,脸上却微笑着:“怎么会呢?”

“那就说说吧,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卓君一脸真诚地道。

也罢,也许她还真能从女性的角度给我分析分析,而且和她不算熟,即便多说了什么,也不算难堪,林一帆心中如此想,便长吁口气道:“那好吧,我就说说……”

……

“那你心底里究竟是如何判定这个女人的呢?”听完林一帆断断续续的讲述,卓君不禁暗生一丝莫名的酸意,作为过来人,她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把烦恼寄托在吃食上的傻瓜是深爱着那个女人的,但他却不能认清自己,更不能认清那个女人,他是被嫉妒和廉价的骄傲给堵了心了。

“不知dào

,我真的不知dào

。”林一帆一只手痛苦的抓挠着稀疏柔软的头发喃喃道,另一只手则再度伸向了酒杯,这已是第五瓶了。

“你可以找她好好的谈谈!”卓君忍着胸口的压抑建议道。

“不,我不想去!”林一帆拒绝道。

“你应该去,把事情搞清楚不是更好吗?如果是误会,解开就好,如果她真是那样的女人,那么你也就可以彻底的放开了。”卓君道。

“唉,我可怎么开这口呀?”林一帆叹口气道。

“或许,你也可以用钱试一下!”卓君道。

“怎么试?”林一帆问。

“那女人不是为了买墓地借了人家六万块钱吗?你可以拿六万块钱去作最后通谍,如果她选择接受你的钱,那么她是值得你爱和为她付出的,如果她不接受,那么你也就放qì

好了,因为这六万块钱人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卓君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给他出这个馊主意,可她却隐隐地还是希望那女人能够果duàn

地收下这笔钱,或许,连卓君都想知dào

这个答案,尽管这个答案与她自已似乎没有直接关系。

“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糊里糊涂下去,我现在就去问个明白!”林一帆终于下定决心,摇晃着站了起来。

“你酒喝了不少,行吗?”卓君不无担心地道。

“没事,这又是白酒,我出去吃个见就好了!”林一帆一边说一边就要往外走。

“等等!”卓君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啦?”林一帆看着卓君,忽然恍然大司道,“噢,噢,我知dào

,我知dào

,我请客,我买单!”

“不是啦!”卓君摇摇头道,“我是想问你一声……”

“什么,想问什么就问啊?”林一帆呵呵傻笑着。

“我是想问……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女人就是上次我见到过的女人吗?”卓君咬着嘴唇问道。

“什么跟什么呀,那个女人?”林一帆有些茫然。

“我是说,那个贪钱的女人是不是上次来蓝村接你的那个女人?”卓君提高了声音问。

“啊?噢,噢,不是,不是的,不是她,不是她!”林一帆嘴里一边嘟哝一边往外面走。

“啊,不是她?”卓君有些讶异,有些落寞地苦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到底有多少女人啊?”(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一、夜深沉

夜已深沉。

林一帆摸了摸身前鼓鼓囊囊的背包,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地从花坛的石凳上站了起来。有些腿麻了,抑或是酒意上头。他稍稍定了定神,然后摇摇晃晃地朝那间黑洞洞的楼道走去。

门还是那扇门。

灯也还是那盏灯,甚至比以前更幽暗了些。

林一帆依稀记得门上这个金边的福字还是他去年,不,现在算来该是前年年底的时候给帮忙贴上的,只是早已耐不住岁月的寂寞,竟也有些斑驳了。

敲了门,三下,又三下。

一、二、三、四、五、开!林一帆在心里默数了五个数。然而他却失望了。以往当他数到五的时候,这门准时会开,但今天没有。

许是睡了吧?林一帆抬腕看了看表,自嘲地摇了摇头,重又轻轻地把门敲响。

门还是那扇门,但今天似乎并不愿意对他开放。或者,她出门未归?应该不会啊,她可从没有夜出的习惯。

林一帆又尝试了几遍。还是无人应答。

看来她真是不在家。可她去哪儿了呢?

林一帆不死心,便取出手机,拨了屋里的电话。

一阵悦耳的铃声从门缝里透递了出来,悠长不绝。记得这铃声还是自己为她选定设置的,没想到竟然还是那么好听。

林一帆摇摇头,收了手机,无奈地在楼梯上坐下。却又起来,关了门灯(如果她知dào

那么长时间亮着灯,少不得又要罗嗦他),才安心地重新坐了下来。

背包搁在胸前有些磕人。林一帆小心地将包移过些位置,左胳膊却还是下意识地将包朝身体一侧紧了紧。怎么说也是八万元的巨款呢,该小心还得小心。

五瓶红酒。虽然卓君也喝了些,但也只是像征性的,多数却是实实在在地进了林一帆的五脏庙。所以酒意就如那月夜的潮水一般,这会儿正一浪接一浪地不断袭来。

林一帆有些犯迷糊了。他使劲地甩了甩头,右手用力地揉着眉心。却还是感到头重千斤。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听了卓君的话跑回公司的。又是如何打开办公室小间的保险柜取出这八万块钱的,更想不起来自己又一次被那条该死的破了皮的电线打了一下的事情,此刻他唯一记得的就是死死地把住斜挎在身上的背包,因为这里面装着的是他林一帆在她面前的全部尊严。

林一帆半合着眼。有些嗜睡。可他却又极不想睡。所以当楼下传来那熟悉的声音时。他便猛地睁开眼睛,虽然头痛欲裂,但他的精神还是为之一震。

不。不对,怎么还有男人?

林一帆真想拉开灯,然后一脚将那个可恶的男人一脚蹬下去。因为他听出来了,没错,这个男人除了日间刚见过的肖力还有谁。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开灯。而是吃力却又鬼使神差地爬到了上一层楼梯的幽暗处躲了起来。是的,他没有开灯,他没有选择再一次和肖力暴发正面冲突。至于理由嘛?或许是他已经醉得抬不起脚来了,又或者是他想做一个卑鄙的窃听者,他想听一听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或许,这才是解答一切疑问的最佳机会。

“好了,我到家了,你请回吧,谢谢你送我回来!”黄莺熟悉地拉亮了灯,在门前立定,却不急于开门,而是转身对肖力称谢道。

“嗯,那好吧!”肖力应了一声,却也不急于离开,就这样两人尴尬地站了半晌,肖力苦笑了一下道,“你就不想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或许,我们可以再聊聊!”

“算了,太晚了!”黄莺摇摇头道。

“也罢!你早些休息,不要想太多了!”肖力落寞地笑笑道。

“好!路上小心!”黄莺点点头道。

“我没事!”肖力摆了摆手,转过了身去。

“等等!”黄莺就在肖力即将跨下楼梯时叫住了他。

“什么事?”肖力回头问。

黄莺却急走两步,上前一把抱住肖力,在他的耳边悄声道:“肖大哥,我可以叫你肖大哥吗?”

“当……当然!”肖力愣了一下,双手举在黄莺背后,却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回报你的!”黄莺道。

“你见外了!”肖力黯然地轻叹一声道,双手犹豫着,终于落在黄莺的肩背上。

“对不起,我知dào

你对我好,可是我……可是我真的不能,真的不能……所以,所以做我的大哥好吗,肖大哥?”黄莺搂紧肖力的脖子,继xù

在他的耳边呢喃道。

“好,好,好啊!”肖力惨然地低笑了一声,将黄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然后缓缓推开些,捧起黄莺的脸,注视了良久,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道,“好啊,就按你说的做吧,莺妹妹!”说完,肖力轻轻在黄莺的额上印了一个吻,然后放开黄莺,默默地转身下了楼去。

“开车小心些!”黄莺跟着下了两阶楼梯,看着肖力转入了下一层,才长吁了口气回过身来。

“谁?”楼梯上突然传来的一声异响,把黄莺吓了一大跳,顺手操起门口的扫把厉声喝道。

可是无人应答,但楼上却明白地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当然,还有一阵难闻的酸味酒味混合的异味在楼梯间里弥散开来。

是有人无误的了,黄莺嗅了嗅鼻子,紧握着扫把柄,挨着墙根,小心地跨上了两步,颤着声再次喝了一声:“到底是谁呀?再不出声我可报警了啊!”

“是……我!”有人含糊着应了一声,紧接着又传来“哇”地一声呕吐声。

“是……谁?”黄莺听着熟悉,心中一动,但大着胆子又跨上了几步,却见上楼梯的拐角处,一人正歪坐在楼梯上喘着粗气,嘴里含糊着难受的哼哼声,脚下却是一大滩难闻的呕吐物。

“是你?你在搞什么?差点都吓死我了!”黄莺藉着楼下微弱的灯光,终于认出了谁是谁,便气不打一处来地骂开来。

“不好意思,倒是打扰你们了!”林一帆无力的抬起头来,揶揄地看着黄莺,嘴里不肯认输半分,心里却是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直怪自己真是半分出息也没有,看着人家两个亲热地搂抱在一起,居然被气得气血翻涌,最后竟强忍不住,如大坝泄洪一般地将胃里的酸秽物喷涌而出。

“都喝成这样了,还瞎嚷嚷个啥呀!”黄莺一手掩住鼻,再上前一步,另一手搀起林一帆的胳膊,想将他给拉起来。

“你干嘛呀?”林一帆却不买帐,一把推开黄莺道。

“我干嘛?难不成你想就这样在这儿坐一夜呀?起来吧,我都拽不动你,下去洗洗去!”黄莺一边骂林一帆,一边放下掩鼻的手,强忍着恶心,双手来拉林一帆。

“我不用你管!”林一帆大叫一声,再度推开黄莺道。

黄莺一个趔趄,一脚结结实实地踩在那滩秽物里,“林一帆,你究竟想干什么呀?”黄莺压低了声音吼了道,“你就闹腾吧,待会儿上下邻居都出来了,你就自己看自己好kàn

吧,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还不侍候了呢!”说完便登登登地朝楼下跑了去。

林一帆虽然头晕得厉害,可也是第一次看到黄莺发这么大的火,不由有些愣神。

不过,没过多久,黄莺又登登登地跑了上来,咬着牙问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起来不起来?”(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二、夜深沉(二)

看着黄莺叉腰瞪眼的模样,言语中却是透着关切,林一帆不由心中一软,气势也便弱了三分。可真要就这么随了她去,林一帆却又心有不甘,毕竟刚才她和肖力紧紧拥bào

的一幕就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林一帆郁着脸,犹豫了起来。

“唉,算我欠你的!”黄莺无奈地叹了一声,再度用尽lì



来拉他,这回林一帆倒是就坡下驴地起了身,但脑袋却是沉重如铁,脚下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差不多一半多的重量都倚到了黄莺纤弱的肩上。当黄莺好不容易地把林一帆搀进屋里一起倒在沙发上时早已娇喘吁吁了。

“你先坐会儿吧,我去给你打些水!”黄莺将林一帆推开些坐了起来道。

“不用了!”林一帆冷哼一声道。

黄莺也不以为意,只是白了林一帆一眼,然后自是去卫生间倒了盆热水来,绞了把毛巾递给林一帆道:“给,擦一把吧!”

林一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朝沙发里缩了缩身子,没有理睬她。

“真是要命了!”黄莺嘟哝了一句,无奈地抖开毛巾,待散了些热汽,便扳过林一帆的脸,亲自为他擦拭。

原本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但现在林一帆看来却是极其讽刺和令人哭笑不得的。林一帆强忍着心底火烧一样的煎熬,木偶般的任由黄莺的摆布。

“手!”黄莺命令道。

林一帆依言伸出左手。

“那一只!”

林一帆照做。

“给,漱口!”黄莺又递上了一杯温水。

林一帆又是照单全收。可就是不愿多说一句话。

“这才乖嘛!你先休息会吧,我马上回来!”帮林一帆收拾完,黄莺赞了一句。然后挽上袖子,从卫生间取了簸箕拖把又去楼道打扫。

林一帆吐尽了秽物,又用热毛巾擦了手脸,还漱了口,脑子里稍稍清醒轻松了些,他环顾了一下这间熟悉的小屋,看着对面香案上黄阿姨的笑脸。林一帆不禁感慨,感慨中还带着一丝遗憾,“阿姨。对不起,我恐怕要有负你的托付了!尽管我也不想,可我终究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对不起,我做不到。”林一帆在心底喃喃道。

“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黄莺打扫完林一帆在楼道留下的战场。搬了张椅子。坐在林一帆斜侧问道。

林一帆有些茫然地看了黄莺一眼,无言地摇了摇头。

“好了,你问吧!我知dào

你已经憋了一整天了。”黄莺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道。

“算了,我不想问了!”林一帆敌不过黄莺的眼神,退缩了下来。

“真的,真的什么也不问了!”黄莺问,语气里带着一种欣喜,似乎又带着一种失望。

林一帆摇摇头。他是读懂了她的眼神,却不懂她究竟失望什么。又在欣喜什么。

“我很高兴,你能信任我!”黄莺咬着嘴唇柔声道,却没有解释那一丝失望,的确,作为一个一向矜持的姑娘,尽管她真心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但她不可能对他说,你为什么不追问到底,如果你不追问到底,那只能表明你不在乎我,所以,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谈不上的!”林一帆淡淡一笑道,要说原本还抱有的一丝希望,此刻,早已被楼梯间的那一幕给撕得支离破碎了。

“什么?”黄莺有些怀疑自己耳朵似的追问了一句。

“我想我该走了!”林一帆没有多作解释,而是站了起来,解下身上的背包,轻轻的摆放在茶几上道,“你还是将肖力的六万块钱给还了吧!”

“包里是什么?”听着林一帆的话,黄莺一把扯开背包,只看了一眼便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喝了一声,“林一帆你给我站住!”

林一帆正想开门,听到黄莺的断喝,不由停了一下,但只是稍停了片刻,再度将手伸向了门锁。

“哼哼,你不觉得这八万块钱太少了吗?”身后的黄莺冷笑一声道。

“你什么意思啊?”林一帆终究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

“你很有钱吗?我还真不知dào

呢,什么时候变成大款了啊?或者是贪污了?还是受贿了?”黄莺扬着手里的钱,然后轻蔑地一叠一叠地扔到了茶几上,看都不看一眼,却继xù

嘲讽道,“不过,也不对啊,想你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才当了几日啊,不可能有这种捞钱的机会呀?”

“黄莺你她妈的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都可以打击,便是绝不能打击我的尊严,林一帆被激怒了,口不择言地吼了起来,

“我妈吗?我妈就在这儿呢,来来,来呀,你有话可以当面跟她说!”黄莺红着眼,颤抖着指着她妈妈的遗像说。

“我……”林一帆一时语结,瞠了半日才吐了口气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黄莺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道,“你倒是说说看,拿这钱过来干什么,恶心我是吗?或者是可怜我,是吗?啊?我告sù

你林一帆,我黄莺不需yào

,不需yào

!”

“你不需yào

,可我需yào

!我不能看着你为了钱而出卖……出卖灵魂!”林一帆也是大脑充血,有些不管不顾了,他多日来的压抑、苦闷、不甘和尊严,也已经彻底爆fā

了。

“格格格,哈,说得好,出卖灵魂,你说我黄莺出卖灵魂?”黄莺颤抖着身子,指着自己的鼻尖,格格狂笑了起来。

“不是,我是……总之你就不该接受肖力的蛊惑辞职去他的劳什子公司当什么公关部经理,他压根就没按什么好心!”尽管林一帆也感到自己有些恶语伤人,但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原来你都知dào

了!”黄莺有些诧异,她记得上午自己只是说了辞职的事,怎么这会儿他林一帆竟然全都知dào

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早晚都会知dào

的,原本想拖一拖,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解释这事情,说不定他会比较容易接受。

“我当然知dào

了,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林一帆冷笑一声道,“我只是没想到,一向洁身自好的黄莺你居然为了这区区六万块钱就投入了那混蛋的怀抱,哼哼,如果是个单身汉也就罢了,闹了半天居然还找了个有家室的,当真是叫我大吃一惊啊,哈哈,黄莺啊黄莺,我可算是认识你了!”

“你混蛋,你无耻,你……”黄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张着双手就要向林一帆扑来。

“作什么,你也会泼妇功夫吗?”林一帆一把抓住黄莺的胳膊,嘲讽道。

黄莺已经欲哭无泪了,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林一帆居然已经对自己误会至此,更想不到此时的林一帆说话竟会如此恶毒,难道他不知dào

刀剑能杀人,这话也能杀人吗?黄莺她是想好好地和林一帆解释清楚,可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她的尊严和骄傲已经不允许她再做一些苍白的辩解,“呵呵,林一帆,你还真说对了,我是跟了肖力了,怎么,碍你事了吗?对了,我想告sù

你,你有些看不起我了,什么六万块,我还没有那么廉价,那是十六万,你听清楚了吗?是十六万。”黄莺忍着胳膊上的痛,不怒反笑道。

“什么,十六万?”林一帆一愣道。

“没错,是十六万。所以啊,你还是把你的六万,不,八万块,那也少了点啊,你还是拿回去吧!”黄莺侧首朝茶几上欠了欠嘴角,带着玩弄味地淡笑道。(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三、夜深沉(三)

“你这是在羞辱我知dào

吗?”因为愤nù

,林一帆双手像铁箍一样紧抓住黄莺纤弱的胳膊,“不过你也小看我了,不就十六万吗?这八万块你先拿着,余下的我来想办法!”林一帆也是豁出去了,心想这暗帐上的八万块暂时先拆借一下也无妨,自己卡上的,再找朋友们凑一些,相信还能凑个七八万,如若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拉下面子去向李愚开一回口,虽然母子两人不对付,但想来她还不至于拂了自己的面子。

“哼,我这么说是给你留着面子,你怎么就听不懂呢!”黄莺忍着痛咧嘴道。

“我是听不懂,你能说明白点吗?”林一帆自然明白黄莺的意思,但他不敢相信她真的会这么刻薄,所以他需yào

亲耳听她讲出来。

“我需yào

钱,我需yào

好多好多钱你知dào

吗?你帮不了我的,即便你帮得了我一时,却帮不了我一世,我是真的穷怕了,所以,拜托你不要管我了好吗?”黄莺挣扎了下血脉不通的胳膊哀求道,她是真心不想再度打击林一帆了,毕竟这个男人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她就只能作践自己了。

“不!你不要再演戏了,我知dào

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样!而且,我不允许你!”林一帆低吼道。

“我是!我就是那样的女人,我就是那种为了钱舍得出卖一切的女人!包括肉体,包括灵魂!再说了,你不允许?凭什么?你是我什么人哪?啊?你是我什么人哪?”黄莺嘶吼着回应道。

是啊,我是你什么人啊?林一帆被黄莺一句抢白击中了痛处。他的嘴巴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来。然而当一个人被爱恨和那狗屁不值的自尊蒙住心眼的时候。唯一自我保护的武器就是攻击。“是啊,我算你什么人啊?可你能告sù

我,那个姓肖的又算你什么人哪?凭什么他可以用十六万买你的肉体和灵魂,而我就不可以?”

“你在说什么?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吗?”黄莺有不相信似地望着林一帆渐渐变得狰狞的脸色道。

“哈哈,我说什么你听不明白吗?”林一帆腾出一只手捏住黄莺的下巴狂笑道,“你不是说自己和那些贱女人没什么两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么?对了,肖力买你花了十六万是吧。啧啧,不便宜啊,不过我想八万块的话应该够买你的一夜了吧?当然,至于你的灵魂嘛,我可就买不起了,因为我实在是个穷人呢!”

“啪!”好一记清脆的耳光。

“你混蛋!”黄莺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心,屈辱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框而出了,她颤抖着用手一指大门道,“滚!我就是免费送给大街上的乞丐睡也不会卖给你,因为你不配!”

“我不配吗?只有肖力他配是吗?我倒要看看他除了比我多了两张钞票还有什么地方比我强!”林一帆眼中闪烁着一抹奇异而可怖的绿光。逼近黄莺道。

“你想干什么?你别靠过来,你别过来!”黄莺恐惧地退后两步道。天哪,这还是自己深爱着的那个最好最好的,值得自己以这种作践自己的方式退出的男人吗?

“干什么?你这是明知故问吗?没错,我林一帆是个穷小子,可今天我却偏要装一回大款,八万块买一夜,够大方了吧?哈哈!”林一帆怪笑着步步进逼道。

“你疯了,你已经疯了!”黄莺哭喊着沿墙根往卧室方向快步跑,想快点摆脱他躲进卧室里去。可怜她那里跑得过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没等她关上门,林一帆的一只脚已抢先一步插进了进来。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关上了,连黄阿姨那张微笑着的照片都被震得倒了下来。

……

黄莺累了。

折腾累了,也哭累了。

她终于放qì

了抵抗。

好吧,那就来吧!既然你一定要以这种可笑而可怖的方式来为我们俩从未定义的、一度纯洁的、默契的亲密关系作一个切割,作一个了断,那就来吧!疯狂地来吧,我愿意承shòu。

随着身上这个男人愤nù

而坚挺的冲刺,黄莺笑了,痛得笑了。却痛在身上,更痛在心上。

好苦涩的笑啊!

原本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交给他,纠结着要以一种什么样唯美浪漫的方式交给他。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居然会以今天这样一种荒谬的买卖加强暴的方式。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啊,难道这是对我懦弱的惩罚吗?

黄莺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上的挂灯,那里原本还挂着一串风铃的,声音很好听。

夜更深沉

……

这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啊!能麻木伤痛,却更能刺激斗志。

看着前面白花花的沙场,林一帆撸了一把嘴,猛地将酒碗摔得粉碎,然后翻身上马,提起苏鲁锭长枪,再度往草原深处驰骋而去。

他不知dào

自己身上淌血的伤口从何而来,也无心舔拭。他也不知dào

自己这是要奔向何处,也不想知dào



他只知dào

自己不能停下,因为只有冲杀不止,才能生命不息。

这是一种无以言表的快意恩仇的酣畅,这是一种将羁绊抛之身后的苍凉写意的追求。

这一切都需yào

酒的滋长。

……

“嗯,酒……酒……酒呢?”林一帆叫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眼前却突然一黑,再度倒了下来。

林一帆用手摸索了一遍,酒杯是没找着,但可以确认这是床没错。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似曾相识?林一帆缓缓地睁开眼来,果然是熟悉的一切,那旧的窗,旧的桌,旧的椅。

窗外已是微明,可灯却还开着。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林一帆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是我怎么会睡在黄莺的房里呢?林一帆百思不得奇解,于是缓缓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想一探究竟。

奇怪,自己怎么直接睡在被絮上,被絮包布上那几抹赫红的花朵是什么?床单呢?再看身上,胳膊上胸脯上怎么有指甲血印?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不是梦,或者现在还在梦里?林一帆伸出手,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灯瞬时而灭。显然,不是梦。

“难道,这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林一帆使劲摇了摇脑袋,“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

林一帆胡乱地在地上捡起几件衣服套了身上,冲出了卧室。

“黄莺,黄莺,你在哪?”

客厅没有,另一卧室没有,厨房没有。是的,她还在,黄莺在卫生间里。

她没有抬头,只是机械地搓着手里白色的床单。

血。

黄莺的手指出血了。可她还是重复着那一个机械的搓揉动作。血染红了肥皂泡沫。

林一帆的眼中早已盈满了悔恨的泪水。他记起来了,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黄莺……”林一帆伸出颤抖的手,想抚摸黄莺早已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却终究迟疑在半空中,“对不起,我……”

“你,走吧!”黄莺终于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对面镜子里那个可恨的男人,语气出奇的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林一帆的心在滴血,因为他知dào

,现在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已经杀了她。

“把你的钱带走,我已经给你装到包里了。”黄莺继xù

冰湖一样冷静地说。

“我知dào

了!”林一帆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他不是不想说,哪怕说声你保重,以后有事打电话给我之类的。但都没有必要了。因为他知dào

,黄莺不需yào

这些。她需yào

的,自己给不了。(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四、熟悉的陌生人

“老大,你多会儿来公司?”小蔡问。

“昨晚着了点凉,今天就不来了,有事么?”林一帆懒懒地回答道。

“有好几个采购文件等着你签字呢,都是生产上急等着进货的。”小蔡汇报道。

“很急吗?算了,你拿给刘总让她代签一下吧,就说我请假了。”林一帆稍稍思量了一下,指示道。

“她?刘总她……肯签吗?”小蔡吞吐着提醒道。

“哪那么多话?直接拿给她签就好了。”林一帆眉头微皱道,“刘总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她有签字的权利,至于肯不肯签是她的问题。另外,不该你考lǜ

的事情,你甭瞎考lǜ

!”

“是是,林主任,我懂了,我这就去办。”小蔡唯诺道。

“好了,

有事再打给我吧!”林一帆瓮声道,然后挂了电话。

小蔡几乎跟自己一样年轻,那颗上进心林一帆是看在眼里的,也很理解,但林一帆最是看不得他耍什么小心思,林一帆需yào

的不是忠心,而是真诚。

林一帆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地坐进了沙发里。

这些日子虽然和吉利有些心结,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她那儿,偶尔也会在苏姐那边死皮赖脸地磨蹭个半夜,所以这间宿舍有些时日没住了,似乎少了些人气。少了人气,自然会生出霉味来。不过霉味倒还是其次,要命的是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居然还是沉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就连对面墙上的那位画中人都似乎长了胡子,脸上也更添了几分苍桑感。

林一帆默默地苦笑了一声。思忖自己这两年来浑浑浑噩噩的。除了自己唇上颚下确确实实长了些胡茬子外。竟然没做出什么可以圈点的事情来。

事业上如此,感情上大约也是如此。

雪雯最终一脚踢开了林一帆。这虽然一度让他感到愤nù

,感到屈辱,但拉长了时间之后仔细想来,这又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一个一无所有,另一个却腰缠万贯。选择题并不难做,尤其在现实的雪雯面前。其实林一帆自己也何尝不明白,风花雪月解决不了温饱问题。可雪雯要的,还远不止这些。

然而黄莺却又是为了什么?一向谦和、淡泊、感性、温柔的黄莺最终也是选择了向现实屈服,难道物质的魅力,金钱的诱惑真的有这么大吗?或者,这就是女人的本质?林一帆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尽管他始终不相信黄莺会和雪雯是一类人,但在没有找到确切合理的答案之前,也只能暂时这么归类了,因为他看到的事实就是如此,而黄莺也承认。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象被活生生剥开了一样痛呢?

对了。黄莺。

黄莺怎么样了?林一帆猛地抽了自己了一巴掌,骂了一句畜生。怎么只顾了自己的痛,黄莺怎么办?思索了片刻,林一帆拿起了手机。

“是我!帮我一个忙好吗?”林一帆沉声道。

“你怎么啦?”张菊兰听出了林一帆语气里的无助。

“我没事,听我说……”林一帆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居然已经沙哑。

“什么事,你说吧,你是我弟,能帮的我一定帮!再说了,咱们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互帮互助嘛!”张菊兰不知dào

他究竟所为何事,只想着把说话语气调节得轻松一些。

“互帮互助?”林一帆听了不由一呆,心想自己怎么急病乱医了,怎么找上她了呀,“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还是算了吧!”林一帆支吾道。

“唉哟,有事你倒是说话呀?想急死姐呀?”张菊兰在电话那头追问道。

“没事了,真没事,回头请你吃饭,我挂了啊!”林一帆没等那端回应便先收了线。

“嘿,这小子?耍我啊?”听着话筒传来的忙音,张菊兰骂了一句,却陷入了沉思。

而这一头也是,林一帆不住的挠头。

……

“请问你找谁?”黄莺看着门外那位体态丰盈的美丽女人,有些茫然地问道。

“你是黄莺?”女人含笑问道。

“我是,你是?”黄莺还是如坠云雾。

“我是林一帆的表姐,姓苏。”苏姐自我介shào

道。

“林一帆的表姐?”黄莺更是不知所以了,认识林一帆那么长时间,可压根没听他说起有什么表姐,居然还说得一口普通话。

“对,只不过我一直在外地生活,所以你可能没见过。”苏姐笑了笑道,“怎么,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吗?”

“哦哦,你请进!”黄莺僵硬地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苏姐跨进房门,主动地拖了鞋,然后往小客厅里走。

黄莺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的背影,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先请坐,我去给你倒杯水。”黄莺跟了进来道。

“不用了。”苏姐摆手道。

“没关系,外面天冷,喝点热水吧!”黄莺说完不待苏姐多说,便去了厨房。

“哎,也是个好姑娘,这小子命犯桃花呀!”苏姐看着黄莺乖巧知礼的样子,心里不由暗叹,然后却是苦笑,心想这小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到让我来一探究竟,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而黄莺则还在回想苏姐那熟悉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想到出神处,却不料被热水烫了手,“哎呀!”

“怎么啦?”苏姐在客厅里问。

“噢,没事,就来!”黄莺应了一声,便端了茶杯出来。

“谢谢!”苏姐道了声谢,接过茶杯,然后看着对面香案上的照片问,“这就是你妈妈?”

“是。”黄莺简短的回答道,面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她实在找不出多余的话来。

“你妈妈的事我听一帆说了,你要节哀啊!”看着黄莺苍白清瘦的小脸,苏姐不由生出一丝怜惜来,便主动握住黄莺冰冷的手真诚地宽慰道。

“谢谢,我没事!”听苏姐再次提起,母亲过逝前后的一幕幕便又历历出现在黄莺的脑海里。

“没事就好,你该好好调养调养了,看你瘦的!”苏姐心痛道。

“嗯!”黄莺含糊着应了一声。脑子里却突然捕捉到一个时常回想起来的画面,青龙陵园,公交站台,男人,女人……

是她?没错,一定是她,难怪总觉得有些熟悉。

想到这里,黄莺心底不由冷笑一声,好啊,好你个林一帆,你可真真是好手段,好能耐,居然派了自己的女人过来一探究竟,你走了也便走了,原本就下了决心和你做回陌路的,可你却又使出这等伎俩来,这是想将我置于何处啊?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对我的又一次侮辱和又一次强暴吗?

“黄莺啊,其实今天我来是……”苏姐话出一半,看着黄莺面色变幻,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迟疑了下来。

“啊,你不用多说了,我想我明白你的来意。”黄莺定了定神道。

“你,明白?真的明白我的来意?”苏姐一愣道。

“哼,你不就是被他忽悠过来一探究竟的么?”黄莺冷笑一声道。

“不是,你……”苏姐有些语结了,确实,林一帆就是这么说的,尽管她明白林一帆和黄莺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大事,要不然,凭林一帆的性格,是绝不会冒着有可能伤害自己的风险让自己亲自过来跑这一趟的,听得出来,林一帆很是担心眼前的这个女人。“请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尽管苏姐只需yào

将黄莺的精神状态告sù

林一帆就算完成了任务,但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同样和林一帆密切相关的女人,苏姐还是忍不住要问。(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五、桃源中人

“切,就凭他?”黄莺嗤鼻道,“他以为他是谁呀?”

“你这是在和他斗气吗?”苏姐微微一笑道。

“不,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所以也谈不上斗气不对斗气的。”黄莺被苏姐一语戳破了伪装,心里有些慌张,但还是试图不动声色。

“那好吧,我不知dào

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一帆确实很是担心你,可是他却偏偏又走不开,所以委托我过来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苏姐道明来意道。

“不必了,你也看到了,我很好,该怎样还怎样!”黄莺故作轻松地摊摊手道。

“那就好,如果一帆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或是伤害你的事,我想他一定不是故yì

的,希望你能原应谅他,在这我想替他向你道个歉。”苏姐真诚地道。

“什么,道歉?真搞笑,你替他道歉?哈哈哈……”黄莺突然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睛里盈满了泪才停了下来,然后脸色一收,看着苏姐厉声道,“你究竟是谁呀?你凭什么替他道歉,你知dào

他对我做了什么吗?啊?”

“对不起,我不知dào

,我只是受他之托过来看看你,我不知dào

你们之间……因为毕竟我是他姐姐,所以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其实……”黄莺的突然暴发把苏姐吓了一大跳,被她这么一质问,苏姐不禁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看着苏姐惊慌局促的样子,黄莺叹了口气道:“莫要再说什么表姐不表姐的了,我看你也是个桃源中人吧?算了。你还是走吧!”

“什么桃源中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苏姐有些莫名其妙道。

黄莺定定地看了苏姐一会儿道:“既然你替他来的。那就麻烦你也带一句话给他吧!”

“好。你说,我一定带到!”苏姐正色道。

“你告sù

他,不管他做了什么或是没做什么,请他再不要放在心上了,都过去了,他只管去把自己的人生过好就行了,至于别的,就不劳他费心了。因为大家都挺累的,不容易!”黄莺黯然道。

“你……考lǜ

清楚了?其实他……真是很关心你的。你大概也知dào

,一帆他是有了女朋友的,可能你也见过,叫做吉利,也是个不错的姑娘。但他有一回为了去医院看你,居然把他的准岳父准岳母丢在机场都不管了,要知dào

那是他和他们第一次见面。可想而知,你在他的心里是占有一个很重yào

的位置的。所以,不要冒然地下决定。你。包括一帆,都再好好地静下心来想想清楚。免得将来后悔。好吗?”苏姐有些迟疑,但还是忍着心底的痛说出了还没来及跟林一帆当面说的真心话。

对于眼前的这个美丽女人的真实身份黄莺是确定了的,但黄莺确实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黄莺有些迷惑了。这真是一个不能以平常逻辑推断的女人。或许,她跟自己一样,也是个为了爱舍得放手的女人?或许,比自己更懂得怎样去爱?“不用了,有时候想太多,就真成困惑了!我之所以选择这么做,就是不相让他困惑。所以,请尊重我吧!”黄莺没有多想,决绝地挺了挺腰,然后盯着苏姐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相信你也能理解,是么?”

果然是个好姑娘!真不知dào

是林一帆的福份还是他的遗憾!苏姐看着黄莺真诚的眼睛,暗叹口气,没有回答黄莺的最后一问,只是微微一笑道:“也罢,我会如实把你的话带给他的。”

“谢谢!”黄莺道,“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还想请苏姐姐答yīng

!”

“好,你说!”苏姐道。

“我希望苏姐姐不要将刚才我俩的话告sù

给他听好吗?”黄莺道。

“好,我答yīng

你!还有吗?”苏姐道。

“你,也许可以为我撒个谎……”黄莺咬着嘴唇道。

“撒个谎?”苏姐一愣,旋即却想透了,鼻子一酸道,“好的,我明白了,我知dào

我怎么说了!”

“谢谢你!”黄莺道了声谢,眼框再度红了起来。

“没事,我明白的,你好好休息吧,我该走了!”苏姐站了起来,拍拍黄莺的肩膀安慰道。

“我送你!”黄莺道。

送走苏姐,关上房门,黄莺便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不为别的,只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软,不是想好了要让林一帆内疚一辈子的吗?不是想好了要让自己受到的伤痛和侮辱十倍百倍地还之于他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为什么还要求那个女人帮自己撒谎?对了,那个女人,她是林一帆的女人确定无疑的,她就是那天在青龙陵园对面站台上远远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和林一帆亲热地手挽着手的那个女人。自己难道不应该痛恨这个女人的吗?为什么竟然生就不出哪怕一丝丝的恨意来?为什么?为什么?

……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答yīng

帮她撒这个谎?难道仅仅是因为女人的嫉妒么?好像也不全是。苏姐一边上楼一边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对于黄莺这个小丫头,苏姐发觉自己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同情和喜爱,按理她不应该是自己的情敌么?可是除了那一点点酸酸的不舒服之外为什么居然一点敌意也没有产生呢?真是个无解的难题啊!苏姐自嘲的笑了笑,摸出了钥匙。可就在她叮呤叮呤地准bèi

往防盗锁里插时,门开了。

“一帆,你要吓死我呀?”苏姐嗔怪地打了林一帆一拳问,“你不是说在公寓里躺着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过来了?”

“哦,因为,因为我……因为我想到姐这儿来,所以就来了啊!”林一帆老脸一红,支吾着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得了,你就甭装了。”苏姐摸了他一把小脸,进得客厅,脱了外衣,然后拉着林一帆在沙发上坐了,看着他那张有些企盼的脸正色道,“一帆,你听我说,忘了黄莺吧!”

“为,为,为什么?”林一帆一惊,有些结巴道。

“为了吉利,其实也是为了你自己。”苏姐道。

“她怎么样了?”林一帆没有接苏姐的茬,而是直接问了自己想问的。

“她是谁?”苏姐问。

“姐,你别再逗我了,你知dào

我问的是谁!”林一帆道。

“我没逗你,黄莺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黄莺,忘了她,对谁都好,包括我!”苏姐皱眉道。

“对不起,姐,我只是……”林一帆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托苏姐去看黄莺,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看着我,一帆,你知dào

的,姐并不是个小肚鸡肠爱吃飞醋的女人,所以你绝对不要怀疑姐说的每一句话好吗?”苏姐看着林一帆闪烁的眼睛认真地道。

“是,我知dào

。”林一帆退避了一下苏姐的眼神,点头道。

“老实说,也许你自己都不晓得,但我看得出你对那黄莺也算是用情至深了,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黄莺一定是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可是……”苏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林一帆急切道。

“可是我亲自见了才知dào

,原来她也不能免俗!”苏姐叹了口气道。

“什么意思啊?”林一帆不安地问道。

“你知dào

我们坐在一起一个多小时谈论得最多的是什么话题吗?”苏姐暗暗吸了口气问道。(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六、姑妄信之

“什么话题?”林一帆隐隐不安道。

“尽管我们不熟,但话题扯开后谈论得最多的竟然是我脚下的这双阿玛尼皮鞋以及我的古驰皮包!”苏姐嘘唏道。

“可也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林一帆的喉节动了一下辩解道。

“当然说明不了什么,而且我也告sù

了她我用的都是高仿,但我还是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能感受她对这些名牌的强烈渴望!”苏姐顿了一下道,“所以,我反而一点都不难理解她的选择了,因为你给不了她所要的,最起码目前是!”

“这么说,你都知dào

了?”林一帆有些意wài

又有些心虚地问道。

“呵呵,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傻女人吧?”苏姐自嘲地笑笑道。

“对不起,姐,我……”林一帆脸色一赧道。

“没关系,姐爱你,所以姐愿意为你做这些。”苏姐疼惜地揉了揉林一帆的头发,然后叹了口气道,“不是姐吃醋说她坏话,她有她对现实的选择,不管对与错,你都应该尊重她!”

“可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啊,为什么偏偏要选……要选他呢?不,不对,她不会的,她不该是这样子的人!”林一帆痛苦的低头自言自语道,尽管他不信,可他又不得不信,因为他信任苏姐。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地抬起头问,“姐,她就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吗?”

“昨晚的事?她表现的很平静啊,怎么。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姐问,她也知dào

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可黄莺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林一帆也是。

“很平静?不会,不会啊,怎么可能很平静?”林一帆有些虚脱地颓坐在沙发里,双手插进了头发里,使劲地抓挠着头皮。

“好了,该放就放吧!你不是还有吉利吗?她可是个好姑娘,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她啊!”苏姐拉下林一帆的手。双手托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怜惜道,“还有,你还有姐,只要你需yào

。姐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姐。我是不是很混蛋啊。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林一帆苦笑道。

“好像有点呢!”苏姐刮了刮他的鼻尖,摇摇头无奈地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姐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了,现在想下船都晚了!”

“姐,你也去找个好人嫁了吧,跟我在一起,早晚会误了你的。”林一帆动情道。

“好啊,明天姐就去街上抓一个去!”苏姐苦涩地笑笑,然后搂过林一帆,让他舒服地趴在自己腿上,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姐,我有些累了!”林一帆低声道。

“那你去我房里躺一会儿吧!我正好去买点菜回来,中午做好吃的给你!”苏姐是个明白人,她知dào

此刻的林一帆需yào

思想,需yào

沉淀,需yào

整理。

“嗯!”林一帆撑起了身子。

看着他扶墙而去的落寞背影,苏姐的眼睛模糊了,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对不起,一帆,请原谅我,也请原谅黄莺,我们骗了你,那只是因为我们爱你呀!”对于黄莺,苏姐并不了解,但这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她明白黄莺的心,而自己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啊。

房间内,林一帆呆呆地看着窗外。窗外的阳光很好,却折射得林一帆的眼睛发痛。

林一帆缓缓的闭上眼,与黄莺朝夕相处的快乐镜头便如电影回放般地一一浮现在眼前。

这人真的那么容易变么?林一帆问自己。

黄莺巨大的生活压力他是知dào

的,但林一帆更了解她瘦弱身躯下掩藏的那份坚强,所以他从未真zhèng

相信黄莺和雪雯或者孙涵是一类人,哪怕是一点点的相似之处。如果果真如此,那么这将是对他为之付出的那份纯真感情的极大讽刺和亵渎。然而,他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所听到的,看到的,以及自己,包括苏姐从侧面所应正的,无不将她指向了那一个自己最最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另一面。

确信无疑的这一刻对于林一帆来说是难过又难堪的。他找了一千个理由,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此时他已经完全承认,原来自己是真zhèng

深爱着黄莺的,要不然也不会产生如此巨大的挫败感,他突然发觉,在现实面前他竟然无足轻重,甚至一无是处,完完全全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寄居在别人体内的一个屁,别人想放了就放了,毫无留恋。

所以,他并不仇恨黄莺,只是心痛。

即便是对肖力,也是如此,如果说有一点点恨的话,倒不如说是嫉恨来得更确切些。

“好吧,尽管我还是不愿相信,但也只能姑且相信。黄莺,你是因为现实而屈服了。而我,也输了!”林一帆长吁了口气,然后战意复起,心中默念道,“但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高高地站立在你的面前,俯下身来亲口求取你今日的答案。至于我昨晚犯的错,已然无法弥补,算我欠你的,等到了再次面对你的那一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心中有了计算,林一帆整个人反倒放松了,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枉费苏姐忙了一中午,饭菜做好了,却是怎么也喊不醒他。整整一下午,鼾声如雷。直到傍晚毛丫放学回来,捏住了他的鼻子,才总算是憋醒了他。

“姐,我走了!”吃完晚餐,林一帆给孩子们指导了一会作业,七点半没到,便起身告辞。

苏姐认真地看了一眼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林一帆,解了身上的围裙道,“我送你吧!”

“好!”林一帆点点头。

“以后你怎样打算?”走在小区的花圃甬道上,苏姐挽着林一帆胳膊问。

“还能怎样?上班,下班,吃饭,拉屎!”林一帆笑笑道。

“别这样好吗?姐会担心的!”苏姐停下脚步,转到林一帆面前,看着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憔悴却不失英俊的脸心痛道。

眼前的这个女人没什么太高的文化,身上背着污浊的过去,年纪也不轻了,可却真zhèng

是最好最美的女人。林一帆暗叫了一声惭愧,轻声道:“我没事,姐你放心吧!”

“嗯,想开些,你还年青,努力工作才是正事呢!”苏姐故作轻松地笑笑道。

“你说的对!我是不能再浑浑浑噩噩了,所以,姐……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过来看你了。”林一帆虽然犹豫,便还是下了决心说。

苏姐微微愣了一下,却马上笑了起来道:“这就对了嘛,你真zhèng

是长大了,男人嘛,总该要做些事业的,好好努力吧,姐为你高兴。”

“姐……”林一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安慰这个曾经给了自己无数安慰的女人。

“一帆,姐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记住,如果你在外面觉得累了,困了,乏了,那就回这儿来,姐这里永远是你的安乐窝。”苏姐眼圈一红道。

林一帆动情了,鼻子一酸,却强忍着,伸手轻轻为苏姐抹去眼角的泪花,窍笑道:“瞧你,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只是这么一说罢了,你还当真了!再说了,我还是毛丫毛弟的舅舅呢,到时他们碰到难题不会做了怎么办呀?按你的那点小学水平,怕是越教越歪了呢!”

卟哧一声,苏姐被林一帆逗得破涕而笑,握起粉拳直擂林一帆的胸口道,“你居然取笑我,我……”

嘤地一声,苏姐话未说完,红唇已被林一帆一口堵住。(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七、得不偿失

苏姐用力挣扎了一番,却哪里逃得脱林一帆的霸道攫取,举着的双手终于垂了下来,然后慢慢地移上他的背,紧紧地抱住,管他什么地方,她是再也不肯放开了。

“姐姐,姐姐,快来看呀,妈妈舅舅在干什么呀?”毛弟站在阳台上,隔着玻璃看着楼下花圃里那两人的奇异举动,大惑不解地喊了起来。

“喊什么呀?还不快点洗脚去!”毛丫一边端着姐姐的架子喝叱着,一边跑到了阳台上,依言朝楼下望了一眼,却猛地回过头来掩住嘴,小脸涨得通红,旋即又搂过毛弟,手忙脚乱地掩住他的眼睛道,“瞎嚷嚷什么,楼底下哪里有人?快去洗洗睡了。”说完便一个劲地将毛弟往屋内推。

“干嘛推我,我明明看见了妈妈和舅舅都在楼下花园里抱在一起呢!”毛弟却哪里知dào

姐姐的心思,双脚用力地抵着门,愣是不肯进。

“下面黑呼呼的,你一定看错了,那准是别人呢!”毛丫板起脸道,“你还不去洗脚洗屁股吗,等妈妈上来看我不告sù

她!”

“你就会欺负我,坏人!下次我告sù

舅舅让他不跟你好了!”毛弟一跺脚,恨恨地嘟囔着嘴去了卫生间。

待弟弟离开了阳台,毛丫却忍不住凑近窗边,偷偷地再度朝楼下看去,却哪里还见半个人影,“嗯?难道真是看错了?”毛丫困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

一周后。

“老邵,早啊!”林一帆精神抖擞地走进大门。见着邵老头便主动打招呼。

“林主任。你早啊!”邵老头有些受宠若惊地回应道。心中却是暗忖,我二十四小时都呆在这门卫上,哪里还谈得上早不早,这小林主任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遇着高兴事了?“林主任,我家女……”邵老头刚想趁着林一帆高兴问问他女儿的事,却不料斟酌着如何说话的当口,林一帆已走出老远了。便只得收了口,生生把自己想问的话咽下了肚。好吧,再等等吧,小林主任也是个大忙人,兴许一时还没来得及顾上自己家的事,毕竟他还要去找集团领导傍关系,这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成的事。但他应该是个可以相信的人,这一点邵老头确信无疑。

“陈工,你早呀!”

“宁主任,你早!”

“你早。你早,林主任!”看着林一帆一脸轻松地上楼。陈工和宁玉琦有些面面相觑。

“小林主任他今天这是怎么啦?”宁玉琦一脸疑惑地道。

“是啊,前些日子我看他一直脸色不好,几次碰见我都没敢和他打招呼。”陈工也深有感触道。

他们在背后的小声嘀咕林一帆全都听在了耳中,不由微微摇头,心道,前些日子我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到。好吧,不管怎样,你们等着吧,我又回来了。

“小蔡,给我泡壶茶!小李,帮我去门口卖点早饭来!”林一帆一进办公室门便大声支吩道。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犯贱!那小蔡正纳闷这林主任近来沉闷得很,话少,火气大,也不怎么吩咐自己做事,心里便生就出了不少想法,是不是自己事情没做好,林主任看不上自己了还怎么的,这会儿一听林主任又象往常一样使唤自己了,便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地泡茶去了。

“林主任,这小李还没来呢,要不我帮你去买吧!”有人站在桌前主动请缨道。

林一帆抬头一看,“哟,这可使不得,咱们的丁大美人马上可就是万乐建筑的少夫人了,我可宁愿饿着也万万不敢使唤呀!”

“你就知dào

埋汰我!”丁雪雯白了林一帆一眼,然后悻悻道,“再说了,这不我还没嫁过去呢嘛,现在可还是你的兵呢!”

“得,那就麻烦你了,谢谢!”林一帆收了揶揄之色,换了个客客气气的微笑,心中暗道,算了,再跟你计较下去倒是自己变得小气了。然后,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内心蛰伏着的另一自己却咬牙道,等着,等到我把朱燃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天,再看你哭吧!

尽管早就知dào

雪雯是个势利现实的女人,可林一帆却对她主动提出分手一事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始终无法释怀。其实林一帆也知dào

自己不能一直纠缠沉湎在过去,就像当初久久放不开楚翘一样,不,这样说的话倒是有些对不住楚翘了,像雪雯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跟他的楚翘相比。

不想了,终究是想不明白的。林一帆用力地摇了摇头,目送雪雯得了宝似的跑去大门外。

“看到刘总来了吗?”林一帆接过小蔡递来的茶杯问道。

“来了,我看到杨杰有被她叫了过去,这会儿可能正谈事呢!”小蔡道。

“是吗?嗯,我知dào

了!”林一帆点点头,沉静了半晌,握拳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站起身来。

楼上办公室内。

刘芸看着杨杰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原本就是集团成型公司的翻砂工出身,以前在采购这一块能够混得如鱼得水,除了她刘芸的提携之外,已经是他到顶的本事了。他怎么可能和林一帆相比呢,照目前的情势看,即便是自己,恐怕都已不是他林一帆的对手了,更惶论他杨杰一个小小的初中毕业生呢。

但刘芸毕竟是刘芸。

一向自视甚高的刘芸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呢。至少,暂时来看自己还有两项优势,第一,自己是巨力公司的副总经理,他林一帆还只是她手下的办公室主任,至少暂时还是可以完全压制住他的,即便他在集团有些关系,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县官不如现管;第二,高远还在自己的把控之内。所以,刘芸也是思索了很久,觉得自己应该找林一帆好好谈一谈。当然在谈之前有一些功课还是要做的。

“给,待会儿帮我将这张卡上的五块钱转到这个帐户上去!”刘芸递过一张碰卡,又写了张字条给杨杰。

“临江市廉政帐户?姐,你说要把钱转到廉政帐户上去?”杨杰一脸疑惑地问刘芸。

“对,就是廉政帐户!”刘芸点点道。

“可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挣钱着实也不易啊,就这样吐回去,杨杰着实有些心疼。

“你不需yào

想明白,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刘芸冷冷一笑道。

“那好吧!”杨杰对于刘芸这个表姐还是言听计从的,因为他明白,没有她,就没有他,而且,她从来就没错过。

待杨杰出门后,刘芸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小林啊小林,本想跟你做个利益交换才拉你一把的,没想到事没帮我办好,居然把我们家老徐给弄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这也罢了,毕竟你也不完全使得上力。现在倒好,将你推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后,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得寸进尺,将采购权给收了去,收了去你倒是捞到自己口袋里也好呀,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嘛!你倒好,认真地做了散财童子,全用来收买人心了,公司的中层不说,连集团的大佬们也都高看你一眼,照这样下去,哪里还有我刘芸的位置啊!”

想到这里,刘芸那叫一个悔啊,想自己真是养了个白眼狼,还枉费了自己一番心思,又是推他入党,又是跟领导引荐的,差点连自己的色相也都搭上了,结果却是得不偿失,不合算的很。(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八、恶心

“刘总,杨杰急匆匆地这是赶着要去哪儿呢?”林一帆轻轻敲了敲虚掩着的门,然后一边假装不在意地问,一边推开办公室门跨了进去。

“哎哟,倒是忘了跟你小林主任招呼一声了,真是对不住,我有一些私事要杨杰帮我去办一下,怎么样,应该没什么不方便的吧?”刘芸心中暗骂了一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脸上却换上个春风般和熙的微笑,指指旁边的木沙发道,“坐吧!”

傻瓜也能听得出刘芸这话里的不爽和那股别扭劲,所以林一帆也只得陪着干笑了两声,拽了个看着有些熟悉的明黄色坐垫塞到屁股底下坐了,然后打着哈哈道:“刘总又在说笑了,您唤谁都是应该的,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说完林一帆趁着刘芸埋头喝茶的时候仔细看她,见这刘芸还是露耳短发,深色职业套装,精神,清爽,身材是愈发地好了,真真是凹凸有致,连嘴角那朵微微上翘的笑容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美好。想到自己对刘芸的第一印象竟如现在一般无二,只可惜心境变了,这人心也便变了,林一帆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林主任可正是年青有为,却为何叹这般暮气呀?”刘芸放下茶杯,将转椅转过一个角度,却正对着林一帆,双腿并扰成一个优雅的斜线姿势,然后将白晰得几乎可见青色血管的双手依次叠放在自己膝盖上。

刘芸对于自己的魅力还是有些自信的,这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果然,林一帆有些受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踱到窗前。往外疑望了一会,方才回过头来,意有所指地浅笑道:“年青是对的,有为却谈不上,有时候我都不知dào

年青是一种资产还是一种包袱。”

“这话怎么说呢?”刘芸听着,不由心中一动。

“比如说吧,年青人嘛,有冲劲。这应该算得是一件好事,但有时候比较容易冲动,那可就不好了。”林一帆看着刘芸的眼睛微笑道。

“嗯,所以呢?”刘芸也笑了起来。

“呵呵,所以就容易得罪人啊,尤其容易得罪那些老人啊!”林一帆耸耸肩道。

“是么?可我怎么觉得那些老人倒是挺开心的。”刘芸玩味地看着林一帆道。

“那是因为他们知dào

我这年青人没有坏心啊?”林一帆回答道。

“格格格,真的没有坏心么?”刘芸双手抱到了胸前,格格笑了起来。

“天地可鉴啊!”林一帆复又坐到了木沙发上,却不经意瞥见刘芸下路失守,似有春光外泄之嫌。便赶紧抬起头来,举手发誓。

刘芸死死地盯了林一帆一会儿。突然转回椅子,收了笑脸道:“好吧,我信你!”

“对不起,姐!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好一些,或者再好一些而已,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请姐谅解则个,我一定不是有意的。”林一帆上前两步,蹲到刘芸身边,拉起她的一只手真诚地解释道。

“没事,我明白的,我是始终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刘芸叹了口气,侧过身来,用另一只手抚了下林一帆的头,柔声道,“前些日子姐是心情不好,好了,起来吧!”

林一帆依言站了起来,坐回沙发问道:“姐可是因为姐夫的事还怨我么?”

“你想多了,姐怎么会怨你呢,这是他自己和肖局的关系没搞好。”刘芸摇摇头道。

“其实肖叔也是好意,他是想把姐夫放到分局再摔打几年,如果姐夫真干出了成绩,到时再调回来,也就名正言顺了,想来也没有人再多说什么了。”林一帆道。

“也许吧!”刘芸不以为然道。

“其实在分局也有分局的好处,人家不是说嘛,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林一帆道。

“哼,就你会说!”刘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对了,姐,你的那辆车可是有些旧了,倒不如淘汰给我们下面吧,办公室反正天天要用车,风里雨里的再折腾也不怕。”林一帆一边说,一边作势摸钥匙道,“说实话,这前几日就我借着开的那辆A4,还真是舍不得被他们拿去当教练车使,我看还是姐用着合适,轻便,又贵气。”

“你真舍得?”刘芸抬了抬眼皮,因为高远已经为她订了新车,所以现在的她倒也不是十分的热心。

“那当然,高总那是为了鼓励我,也是为了忽悠我干活再卖力些,所以才将这车借我玩两天,按理说,这车原本就该是姐你的座驾才对嘛!”林一帆嘻笑道。

“算你还有良心,不过算了,车还是你开着,你的好意姐心领了便是了,我那辆旧车也已经开习惯了,就不用再换来换去的了。”刘芸嗔怪地白了林一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抬了抬手腕。

林一帆眼力劲那是一流,便假装强忍着兴奋道:“那也行,这车我先替姐保养着,什么时候姐要用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对了,姐,我还有些急事要下去处理,要不我就先下去了。”

“行,你先下去吧!”刘芸点点头道。

待林一帆一走,刘芸马上打电话给杨杰。

“姐,什么事啊?”杨杰在电话那头问。

“那钱暂时先不用汇了,再等等吧!”刘芸急切地道。

“啊?那五万我刚刚汇出去没十分钟呢,怎么啦?”杨杰不解地回答道。

“什么?怎么那么快?平时让你干个什么事怎没见你动作那么快啊?”刘芸忍不住吼了起来。

“不是,你,我,你这是……”杨杰被刘芸一顿抢白,却如坠云雾之中,根本不知dào

什么跟什么。

啪的一声,刘芸恨恨地挂上了电话,骂了一句:“简直就是一头猪!”

虽然刘芸不知dào

林一帆突然对自己态度软化下来的原因是什么,而且她也不相信这林一帆会这么容易在自己还没出手的情况之下就投子认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暂时他是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了,所以她想赶紧将那五万块给截回来,却不料还是慢了一步,这能叫她不恨吗,毕竟是五万块啊,挣它容易么?

而林一帆则是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没坐下,便忍不住一阵恶心,掩嘴喊到:“小蔡,盆!”

“林主任,你怎么啦?到底怎么啦,要盆干嘛?”小蔡完全不知状况,还在一个劲地追问个究竟。

“我他娘的恶心我自己行不行啊?”林一帆怒火升腾,吼了一句,却不料刚吼完便哇的一起如水龙降水般喷吐了出来。

“啊……”

“怎么……”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惊呼,继而纷纷忙碌了起来,拿水的拿水,找盆的找盆,取拖把的取拖把。

“你病了吗?”雪雯一手掩着鼻子,小心地跨过那滩污物,然后一手摸向林一帆的额头头问道。

林一帆厌恶地拂开她的手,皱眉道:“我恶心!”

雪雯听了愣在了当场,也不知林一帆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她丁雪雯。

见雪雯不说话,林一帆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一软,指了指小蔡刚刚端放在桌上的清水道:“水,拿给我!”

“噢,噢,给,慢点!”雪雯回过神来,赶紧端了过来,小心地伺候他喝了,又接过小李找来的塑料盆接了他的漱口水。

“还要喝吗?”雪雯问。

“不用了!”林一帆摇摇头应道。

“会不会是我给买的早点不干净啊?”见林一帆稍稍平复了些,雪雯弱弱地问了一句。

“不关你的事,去忙你的吧!”林一帆摆摆手。

看着办公室的几个小年青正毫不嫌弃地给他清理污物,林一帆心中暗自欣慰,看来自己的驭人之术还算可以,想那张菊兰在时,可没见他们这么卖力过。(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九、黄色鸢尾

玻璃是茶色的。但黄莺还是透过玻璃看见了他。他正怀抱着双臂,眼睛木木地盯着桌上的那束黄色鲜花。他在思想。

黄莺尽管是犹豫着的,但终究还是要进去,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更何况这只是个开始。所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这里是五万块,不好意思,目前只能凑这么多,余下的十六万看来是只能从我以后的工资中慢慢清还了。”黄莺刚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个大牛皮袋子从挎包里取了出来,小心地推到那个男人的面前。

男人显然被惊了一下,不知dào

是被黄莺的突然出现惊着了,又或者是被黄莺的那番话给惊着了。他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松开一直紧抱着的双臂,伸手抓起纸袋,很是随意地放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你,就不点点吗?”黄莺能感觉到肖力的不悦,但她还是不得不多嘴了一句。因为这五万块对于她来说,除了那套房子,差不多已是全部。组成这笔巨款的,有母亲葬礼上余下的亲戚朋友们的礼金,有母亲一直压箱底连看病也没舍得拿出来的父亲当年的抚恤金,甚至还包括了林一帆授意公司财务额外发放的失业补助(如果按照红星集团的规定,像她这种主动辞职的,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失业的)。

“黄莺,我们能不谈钱吗?”肖力盯着黄莺的眼睛,叹了口气道。

“要不,你还是点一点吧?”黄莺有些心虚。也知dào

肖力一定会生气。但她还是觉得当面点清的比较好。

“呵呵!”肖力苦笑了一声。从桌下提出公文包,取了纸笔,快速地写了些什么,递给黄莺道,“清点就不必了,不过不好意思,你写的借条我没带在身上,先写个收条给你好了!”

黄莺默默地接过收条。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她知dào

,自己是又一次伤害到这个男人了,所以他才会以同样的方式还击自己。尽管作为一个男人,似乎有些小家子气了。可她却丝毫没有瞧不起他的心思,因为他已做得足够好。如果说有错,那么错的只是各有各的选择罢了,再或者,是她自己错了。

“好了,这钱的事说完了。现在该是送花时间了,如若再不送出的话。这花可就要枯了,这美女也是要等老的!”肖力捕捉到了黄莺眼中的雾气。不由心中一软,便拿起桌上的鲜花,以一种自以为轻松的调侃语气送到黄莺的面前道。

黄莺放下纸片,双手捧过那束黄色鸢尾,凑上去闻了闻,赞道:“谢谢,花很漂亮,也很好闻!”黄莺知晓这黄色鸢尾的花语,应是友谊永固的意思,这心中对肖力也便更增添了几分感激。

“你喜欢就好,我不知dào

女孩子的心思,还怕我买错了,那可就不好了。”肖力自嘲地摇摇头道。

“花很好,我喜欢的。”黄莺微微一笑柔声道。

“对了,你要喝点什么,要不也来杯咖啡?”肖力问道。

此时,服wù

生也正好到了跟前。

“茉莉花茶,谢谢!”黄莺抬头道,“对了,能给我一些白糖吗?”

“咳咳咳!”正端杯喝咖啡的肖力突然被呛着了,连咳了好几声。

“肖力,你没事吧?”黄莺急切地问道。

“没事,是我不小心,喝急了!”肖力摆摆手道。

“噢,你慢点!”黄莺放下心来,然后侧首对服wù

员道,“就这样吧,茉莉花。”

“茉莉花加糖,好的,您稍候!”服wù

生复述了一遍,礼貌而去。

“让你见笑了!”肖力接过黄莺送上的纸巾擦了擦,皱眉道。其实他是再度惊着了,他没想到,黄莺喝茶竟然也是和林一帆一样的奇葩喝法,看来这两人之间的纠缠要远比自己所想象的深的多。

“你笑什么?”黄莺奇怪地看着肖力嘴角的那一丝无奈的苦笑,问道。

“没什么!”肖力不想多作解释,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变换话题道,“我们田野广告公司现在有两个职位空缺,一个是公关部副经理,另一个是计划部主管,你考lǜ

一下,看钟意那个。”

“不会吧?怎么不是经理就是主管的,我哪里能做得了这些,难道就没有普通一些的职位了吗?”黄莺有些为难,她倒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她只是觉得一则自己毕竟没有在广告行业的从业经验,另一个就是她隐约觉得这是肖力在有意照顾自己,或者有功利的意图在其中也说不定,她不是不相信肖力,但他肖力对自己有那一层意思在,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也明白你的顾虑。但你要知dào

,第一,我是个生意人,赔本的买卖是不会做的,和你认识那么长时间,我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和潜力,所以才诚心邀请你加盟,当然了,我也不否认,你目前的处境也是作为朋友的我考lǜ

的一个原因,但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第二,这两个位置也不是专门为你而设的。先说公关部,原本最适合的人选是我家里的那位,凌菱。可她有自己的工作,偶尔来帮忙是可以的,真要她全身心地扑上去,她办不到,而且我也不允许,因为还有家庭需yào

她照顾。所以,目前为止都是我一个人在顶着,但我也不可能全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因此我需yào

一个帮手,而你,我认为的最最合适的。再说计划部,原来有一个主管,很能干,是个外地人,和老婆多年来一直两地分居,以至于家庭出现了些问题,大问题,因此他向我提出了辞职申请。我尽管不舍,但没有理由拒绝。他大约还有二十来天就会离开,所以由你替补也是正当其时。”肖力认真地为黄莺介shào

道。

“这……还真是有些难于选择呢!”黄莺迟疑道,但对于肖力的解释,她信。

“从我的角度看,我更希望你来做公关部的工作。”肖力道。(未完待续……)

PS:最近被世界杯搞得有些乱了节奏,更有些卡壳,这样的状况恐怕还会有几天,实在抱歉。

二百四十、品格

“嗯,不过我想还是计划部的工作更适合我一些,因为我在林……巨力公司做的一直都是办公室行政工作,偶尔也帮原来的张主任做过一些小项目的计划制订,所以,多少还能搭上些边,我想这样上手也能快一些。”黄莺咬着嘴唇解释道,“至于公关部的职位我恐怕是做不好,因为我一不会说话,二不会喝酒的,出去应酬我真是有些生怕呢!”

“我明白的,一个女孩子嘛!那好吧,你就给我安心做计划部主任好了,公关部的人事我会再想办法去找的!”肖力笑了笑,他不想勉强黄莺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另一方面他也明白黄莺的顾忌,她是不愿意和他走得过近罢了。

“谢谢你!你是一个绅士!”黄莺由衷地感激道。

“哼,我算什么绅士,我就是一个在某些人眼里浑身充满了铜臭的暴发户罢了!”肖力自嘲地哼哼道。

“小姐,你的茉莉花来了,请慢用!”服wù

生适时地送上了茶水,当然,还有一小碟白糖。

黄莺揭开壶盖,用汤匙拨了一些白糖下去,双手捧起来轻轻地摇了摇,稍稍过了一小会儿,大约待白糖融了,再给自己斟了一杯,小心地端到鼻下闻了闻,然后小小地浅啜了一口,满yì

地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过了片刻,再次端起,又是浅浅地一小口。

“这加了糖的茉莉花就真的那么好喝么?”看着黄莺完全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肖力忍着酸意问道。

“当然啦,我就喜欢这样喝法!你要不要尝一下?”黄莺未加思索地问道。

“不必了。我知dào

那味道!”肖力摆摆手。声音却有了些微的变调。

“你知dào

?你有喝过吗?”黄莺抬起头接口应道。可话刚出口,她便猛然想起了什么,再看肖力那张微沉的脸,不由觉得有些尴尬起来,要知dào

这肖力和林一帆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他怎么可能不知dào

这茉莉花加糖的味道呢。

“哈,不奇怪,可以想象嘛!”肖力也是感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但也只得用一声假假的笑来试图掩饰。

但气氛终究是有些难堪了。

既然是逃不开的话题,莫如敞开了谈。

“对不起,黄莺,我可能又办了一桩蠢事!”肖力面色一郝道。

“什么事啊?”黄莺问。

“你来我公司的事应该还没和一帆谈过吧?可前些日我碰见他却忍不住告sù

了他听,他可有些暴跳如雷呢,他……他应该有来找过你吧?都怪我,倒叫你不好跟他解释了!”肖力搓着双手道。

“哼,我有必要跟他解释么?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肖力,你给我听清楚,我是我。林一帆是林一帆,虽然我不否认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但我们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人,麻烦你以后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我和林一帆两个人之间纠缠好吗?我烦!”黄莺冷笑一声道。

“是,是么?倒是我唐突了!”肖力他是第一回见到黄莺在林一帆的事情上如此决绝,不由愣了一下道。

见着肖力抿嘴的样子,黄莺也是心中不忍,便挤出一丝笑容道:“对不起,我可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只是最近的事情太多,确实有些心烦意燥了!”

“我理解,真的理解!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而已!”肖力报与一个微笑道,他的内心却是确定无疑黄莺和林一帆之间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他是真的不知dào

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了。

“谢谢,我会过得很好的!”黄莺挺了挺腰身道。

“一定的。”肖力朝黄莺握紧拳头鼓励道。

黄莺见着肖力的萌样,着实也不想再让自己沉浸在不愉快的思绪里,便顿了顿笑道,“好了,继xù

说工作,请问肖总,我何时可以上班?工资又是几何啊?”

“我是巴不得你现在就来上班呢,你赶紧吧,整理好了就过来。”肖力呵呵笑道。

“没问题,明天我就来报到。”黄莺耸耸肩道,“那第二个问题呢?这个问题我还是比较在意的!”

肖力自然也不含糊:“月薪二千八!”

“嗯,二千八,听着好像也不少了,最起码比我在巨力要高了二倍多呢!”黄莺夸张地伸出双手,掰着手指叫苦道,“可我就是不吃不喝,怎么算也要给你干上五六年才能赎回自由身啊!这也太漫长了吧!”

肖力见着,不由一乐道:“这只是底薪,另外还有员工股分红和年终奖呢!”

“有多少?”黄莺索性装疯卖傻到底。

“怎么着也有个两三万吧?”肖力笑道。

“噢,这么说,我最快三年就能自由了?”黄莺继xù

掰弄着手指道。

“哼哼,那可不一定,这第二部分并不是绝对的,是要看你的工作绩效和公司整体收益状况的!”肖力坏笑道。

“那也不差,比我在巨力好了何止数倍,肖力,老实告sù

我,就这工资水平是你们公司员工的整体水平,还是特意为我制订的?”黄莺突然收了嘻笑之意正色道。

“黄莺,你听我说,我给你透个底吧,广告行业是个新兴产业,这几年正是广告业大爆fā

大发展的时期,所以,利润水平一直很高,有时候高得你都难以想像,就利润率而言甚至都可以和房地产业有得一拼,这么说你明白的吧?我们公司虽然是个私营企业,但不缺钱,我们缺的只是人材,只要是人材,能够创造出可观的业绩,那么我们一定毫不吝啬地让他们的碗里盛得满满的,因为如果他们的碗里都是满的,那么我们的锅里自然也是满的。所以……”肖力稍稍顿了一下,看着黄莺的眼睛道,“所以,之前我就说过,我是个生意人,把你请来我们公司,是因为我看中你的潜力,而并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因为如果是要帮zhù

你的生活困难的话,我直接给些钱给你就可以了,你知dào

的,我并不缺钱。而且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准bèi

这样子帮zhù

你的,但你与从不同,同你的那么长时间的交往中,我感觉到了你的那份超乎寻常的执着和强烈的自尊,而这恰恰是我所看重的,更是我们公司所需yào

的一种难能可贵的职业品格,只要能坚持这份执着,并且能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我有理由相信,你一定能够在我们公司做出一番成就来,所以我才向你提出了这个对于你我来说都是双赢的建议。好了,话说了这么多,我只是要你相信,请你来我们公司是出于一个老板对一个人材的渴求,只不过,凑巧的是你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还一度喜欢上了你,更不凑巧的是,你还借了我的钱。”说到最后,肖力笑了起来。

“可是,我真的值那么多钱吗?”黄莺摸着自己微微发红的脸问道,听了肖力的一番话,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剩下的便只是自信心的问题了。

“值,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我还是要看到你的真实表现,来吧,证明给我看,也证明给你自己看。”肖力朝黄莺伸出一只手邀请道。

“好吧,我决定了!我会做给你看,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我自己失望的。”黄莺说罢也伸出手来,用力地握住肖力的手摇了摇。

松开手,肖力暗底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可是,却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适时地生就了出来。

“对了,肖力,你们公司应该有员工宿舍吧?”黄莺突然问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一、花脸

PS:这害人的世界杯终于结束了,仔细想来和我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可我却生生地被耗了近一个月,不怪谁,只怪自己经不住诱惑,倒教朋友们久等了,真有些对不住大家了,我也只能在此作一个虚伪的道歉,并作一个并无可信度的承诺,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保证每日一更……

“有啊!你怎么……你不会是想住到我们的集体宿舍来吧?”肖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不可以吗?”黄莺笑盈盈望着肖力道。

“当然可以,我只是有些意wài

而已!”肖力努力地还与一个微笑,他大概是能够理解黄莺的举动,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没什么,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黄莺柔声道,她明白肖力的担心和不安。

“那好吧,我回去调剂一下,看还能不能腾出个单间来,只是条件不怎么好,也就是一室一卫的样子,应该没有单独的厨房,不知dào

你能不能适应。”肖力沉吟道。

既然肖力如此说,那便是一定有单间了,黄莺感激道:“谢谢你了,肖力!我没有那么娇贵的,以前再苦的日子也照样过来了。”

肖力摆摆手,笑道:“别老这么见外好吗?再说了,为公司员工提供宿舍不是作为老板应该做的事么?”

“说得也是,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肖老板,以后我只有卖力工作来回报了!呵呵!”黄莺俏皮地揉揉鼻子道。

“唉。真不知说你什么好!”肖力苦笑道。眼睛里满满都是怜惜和温柔。

……

雅姿美容会所内。

“我说小珂。最近怎么感觉你来临江有些勤快啊?”凌菱微微昂起那张涂着渗白色膏泥的脸不无调侃地问道。

“哪有啊!我只是接了金源公司的一个广告案子而已,不过一百万的标的说小也不小,所来这儿多送几次修正稿也没什么的!”小珂自然是明白凌菱的话意,但该解释的还得解释,尽管两个人该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真要做到无话不说大概还是有些难。

“是么?”凌菱坏笑着,笃悠悠地追问了一句。

“当然了,不然还能咋的?”小珂浅笑着侧过身看了凌菱一眼道。

“对了。那金源公司是红星的吧?真巧了,我那好兄弟应该也是红星的人吧?”凌菱假装自说自话,说着便捉狭地格格放声笑了起来。

“别笑了,再笑了脸上的泥巴都要掉下来了!”小珂佯装着恼地团起盖在身上的薄毯扔了过去。

凌菱迅捷地一把抓住来袭之物,听着小珂的话,却仿佛被击中了心中潺弱之处,心情便一下子变得沉郁起来,将薄毯扔还给小珂道:“我倒是羡慕你呢,皮肤就是好,什么化妆品都不用。拉你来做个面膜也是不肯,却宁愿在这儿干躺着陪我!”

“切!我的皮肤好?我都快成非洲黑人了还好?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即便再好的玩意用到我的脸上都是浪费,所以啊,我是索性不想了,好歹等我停下来了,到时我一定天天躺在这儿!”小珂也不知凌菱所想,只是玩笑道。

“唉,小珂,说真的,你看我的脸色是不是比以前都老多了?”凌菱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就要用手去摸自己的脸,突然想到脸上的膏泥,便只得悻悻地将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怎么可能呢!真zhèng

是我才应该好好羡慕你,瞧你那皮肤水嫩的,要我说啊,你就不该来这地儿,自然清新才是最好,现在才几时呀,真要来也最起码十年后再来!”小珂伸过手来,拉下凌菱的胳膊,抓捏在手里啧啧赞道,“瞧瞧这弹性,瞧瞧这肤色,即便我是个女人,握在手里都舍不得放开呢!”

“哧!”凌菱被逗笑了,抽回手,打了她一下道,“你少恶心了,再这么说,该是这儿的老板要出来赶你了!”

“老板怎么啦,老板来了我也这么说!”小珂噘噘嘴道。

“唉,可惜你终究不是男人呀,到了我这年龄份上,结婚也有几年了,小孩也生了,这自信却是越来越没了……”凌菱叹了口气,却突然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尽管知dào

自己不该问,但作为朋友,不闻不问似乎也是不该,即便是一些私密问题。

“人家说七年之痒,可这还没到七年呢!”凌菱自嘲地摇头道。

“肖哥他……对你不好吗?”小珂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不不,他对我是太好了!”凌菱摆摆手,却又忍不住叹息,岂止是太好,而是越来越客气了。

凌菱和肖力之间的纠缠,小珂早在上次酒吧里就已知悉,只听她酒后言,是肖力在外面有人了,但是不是真的,这就无从考证了。“那就好,那就好!”小珂实在是无从安慰,这感情的事自己都还没完全搞明白呢,又怎可惶论其他。

“嗨,算了!”凌菱突然一吸鼻子道,“仔细想来,我过的已经是人上人的生活了,还想咋的?不谈了!说说你的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小珂笑笑道。

“你可别当我傻子!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真不知dào

将我兄弟介shào

给你是对还是错!”凌菱道。

“什么意思啊?一帆他很不错啊?怎么啦?”小珂明知故问道。

凌菱却自己动手揭了膏泥,露出张大花脸,盯着小珂正色道:“说实话吧,我将一帆介shào

给你原本是想让你拉扯他一把的,可没承想……”凌菱张了张口,却突然发xiàn

自己竟然有些词穷了,她不知dào

该如何掺和这事,或者连该不该掺和这事都是个问题。

“我是一直在帮衬他呀!怎么?难道他还嫌我帮得不够,向你投诉了,抱怨了?”小珂依旧嘻哈道。

“行了,你也甭装了,我知dào

你喜欢上了我兄弟,不过我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你,一帆已经有女朋友了,听说快订婚了!”凌菱顿了顿道,“所以,你该好好地考lǜ

一下究竟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了!”

“你说的是那个叫做吉利的吧?那女孩一帆介shào

我见过了,确实还不赖!”小珂一脸风高云淡地道。

“什么,你见过吉利?”凌菱诧异万分,她当然该诧异了,即便是她自己也是多久以前载着林一帆在吉利的公司门口稍作了停留而已,根本就没见过面,这会儿小珂却见过了,而且还是一帆亲自介shào

的,这说明了什么,莫不是林一帆对小珂不来电?还是小珂在耍什么花样?凌菱确实有些犯迷糊了。

“很奇怪吗?”小珂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不奇怪啊,总得知己知彼,我才能百战不殆呀?”

“这么说是你主动见她的?我兄弟还真就同意?”凌菱实在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但有一点已经是可以确认的了,那就是小珂并不否认她已经看上了林一帆(姑且不说爱上),尽管这并不新鲜,也并不奇怪,但凌菱却还是隐隐地有些不安,也隐隐地有些窃喜,当初介shào

小珂给林一帆认识,不能说就一点撮合的意思都没有,因为那时她还不知dào

有吉利这个女孩子的存zài

,那个叫做黄莺的,她是见过一面的,似乎过于平凡了,她总觉得林一帆应该有更好的选择,这大约便是介shào

小珂给林一帆认识的另一个微妙的动机了。

“没有啦,只是机缘巧合而已!”小珂道。

“噢,那就好!”凌菱拍拍自己的胸口,稍稍放下心来,“那你究竟如何作想啊?”凌菱终于还是忍不住要追问。

“我不怎么想啊?你倒是希望我如何作想?”小珂呵呵笑道。

“好吧,你不回答我也行,但我还是要告sù

你,我兄弟可是个风流种子,身边的女孩子可不止吉利一个噢!”凌菱一咬牙,索性给林一帆来个大曝光好了,这何尝不是对他的另一种保护,她是深知这小珂的背景能量的,倘若林一帆将来真的有可能跃入龙门,小珂一家的眼里恐怕是容不得半粒沙子的。(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二、异客

“可以想像啊,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绕着转的女孩子一定是不会少的!”小珂还是一副淡然模样。

凌菱却是见着怪物般地盯着小珂看了半晌,末了朝她伸出个大拇指道:“你牛,你可真看得开去!”

小珂终于收了太极功夫,吃吃笑道,“一般般啦,你难道不觉得只有蜜蜂天天围着转的花儿才是最香的么?”

凌菱闻言一愣,她倒是没想过居然还有这番理论,旋即便嘲弄地笑话小珂道:“敢情你也是那只只会闻香而动的小虫子啊!”

“你觉得我是吗?”小珂一脸无害地看着凌菱笑问道。

“得,说错话了!”凌菱迎着小珂的目光,心中却是一动,便作势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遮掩了过去,心想也是,凭着小珂的家世背景及哪样都出类拔萃的自身条件,又岂会像个普通女人一样争着挤着地将俗气当有趣。

“听说那吉利还是个海归呢吧?”小珂见状,便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也算是解了尴尬。

“好像是吧,说实话我还真不太清楚,也不知最近那小子在忙什么,有一段时间没来我们家了,所以啊,得到的情报不太多哟!”凌菱有些抱怨上了林一帆。

“他最近可是个大忙人,又是建厂房,又是办学校的,去你们家的机会自然是少了。”小珂为林一帆解释了一句。

“哟哟,你倒是清楚的很,啧啧啧。真是的……”凌菱本是个热情人。又乐于交际。听小珂这么一说,自然顺竿而上,无伤大雅地将小珂作一番调侃,反倒显示出两人关系的不一般来,实在是亲近的很。

果然,小珂脸色有些发红,佯嗔道:“还不是你嚷着要我多拉扯他一把,我自然对他要关注一些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噢,不奇怪,不奇怪!”凌菱呵呵笑道。

两个女人又是好一番嘻笑怒骂,尽了兴,才散了去。

待凌菱回到家已经七点钟左右了,客厅里的电视机里正播着新闻联播呢,真搞不懂小茱这死丫头怎么会对这种节目感兴趣。凌菱蹬了鞋,赤脚进了客厅,一屁股在沙发里窝了,百无聊赖地拿起案桌上的摇控器将各个频道按了个遍。可这会儿全在转播新闻联播呢,哪里会有什么好节目。凌菱骂了一声晦气,便甩了摇控器,吼了开来:“死丫头,躲在房里干嘛呢?”

“姐,你回来啦,吃饭了没?”小茱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你在干嘛呢,电视开了又不安心看?”凌菱皱眉训斥道。

对于凌菱每日的功课,小茱早已习惯,也不恼,只是回了声,“我正陪小豆子在床上垒积木呢!”

“行了,别玩了,赶紧收拾了,上回漏了个积木在床上,晚上都咯着我了。”凌菱道。

“好的吧!”小茱应道,完了又回了房里,不一会便抱着小豆子出来。

几个月下来,小豆子已是能唤一些简单的词句了,诸如妈妈抱抱宝宝要吃奶奶之类的,这会儿见着凌菱,小嘴里便又嘟囔着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等小茱放下后,便摇摇晃晃地向凌菱扑来。

“噢,我的小宝贝,叫妈妈抱抱,抱抱啊!”见着孩子,凌菱的心情自然好了些,可将小豆子抱在怀里逗弄了不一会儿,便又生出些许不耐来。

“小豆子,到姐姐来抱吧!”小茱在那一端拍手招呼。

“不用,我来抱吧!”凌菱白了小茱一眼道。

正这时,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我却开门!”小茱站了起来。

“别,还是我来开吧!”凌菱也站了起来,将孩子塞到了小茱怀里,然后便去开门。

小茱一脸无奈,不过也没什么,习惯就好。

“你是……”凌菱拉开门,却见门外正亭亭站着一玉人呢,虽然容貌算不上绝美,却也自有一番气质。

“是嫂子吧?我是黄莺啊,你应该见过的,有一回在南山,天然居,可还有印象?”黄莺微笑着提醒道。

“哎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黄莺你呀,真是越发漂亮了,一时我都没认出来呢,快进来,快进来!”经黄莺这么一提醒,凌菱哪里还能想不起来,只是有些奇怪,怎么今天刚提到她,这会儿便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进了门,黄莺便自觉地低身换鞋,却瞥见凌菱那双涂满了鲜艳指甲油的光脚,不由有些分了神。

“啊,在自已家里,随便惯了!”凌菱见黄莺专注于自己的光脚,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什么的,在外面一天到晚穿在高跟鞋里其实是受罪,回到家自然要释fàng

开来了。”黄莺善解人意地应道。

“是啊是啊,说得太对了,要不你也赤脚算了?”凌菱笑道,不过话一出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唉,第一次到你家里来,似乎不太礼貌呢!算了,我还是换拖鞋吧!”黄莺带着笑摇头道。

“你见外了不是!”凌菱嘴上这么说,到底不再勉强,还是随了黄莺的意。

“嫂子,这是我给小宝贝买的奶粉还有衣物,一点点,不成敬意呢!”进得客厅,黄莺恭敬地将方便袋里的东西递给凌菱,然后环顾了一圈,假装随意地道,“好像肖总还没回家吧?”

“他呀,七天能有一天早回来就不错了!哎哟,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回头倒叫一帆怎么笑话我!”凌菱嗔怪着,接过袋子,也不细看,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黄莺一听凌菱言,便有些尴尬,不过也不多作计较,只是客气地回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坐吧,坐吧,家里有小孩子,比较乱一点,你可别在意!”凌菱倒是没注意黄莺的脸色,一边招呼一边自行坐了下来。

“这便是小豆子吧,好可爱啊,来叫阿姨抱抱,来,叫阿姨抱抱给糖吃!”黄莺朝小茱点点头,报与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朝小豆子拍拍手,张开双手道。

两人许是有缘,小家伙也不恼,嘴里含糊不清地居然朝黄莺臂上攀了去。

“哎呀,小豆子真乖!”黄莺还真是喜欢孩子,将小豆子抱在怀里居然有些爱不释手了,耍尽了宝地逗弄,真惹得小豆子格格直乐。

凌菱自然也跟着乐呵了一会,然后瞅着时机朝小茱使了个眼色。

小茱也是聪明剔透的小人儿,便笑道:“来,小豆子,咱该去换尿片了,这会儿怕是已经盛有两斤重了!”说着便接过孩子自去了房里。

“黄莺啊,咱自从上次南山上见过,就一直没见面,最近还好啊?”凌菱知是这黄莺今晚来家里,定是有计较的,便先拿了话引开去。

“是啊,怕是有十个多月了,可我却还记着嫂子那一日的风采呢!”黄莺奉承了凌菱一句,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哪里,你这是在笑话我吧?你是不知dào

,那一日回去我可是被肖力骂一通呢!”凌菱摆摆手道。

“不会吧,这怎么会呢,肖总他这是……”黄莺轻轻掩嘴,因为她突然发xiàn

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好在凌菱也不以为意,只是自我揶揄道:“他呀,还活在封建社会,他是见不得女人勉头露面呢!”

“呵呵,肖总还真有意思!”黄莺浅笑道。

“肖总?”凌菱还是在黄莺的不经意间听出些什么,按凌菱的逻辑,这黄莺是林一帆的女人,以肖力和林一帆的关系,这黄莺断断不应该称呼得这么生分。(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三、异客(二)

“哦,嫂子,是这样……”黄莺也是感觉到凌菱有些异样,便不再寒喧,索性道明了来意,“嫂子,今天我过来主要是表达一下谢意的,谢谢肖总,不,谢谢肖大哥和嫂子您给了我一个机会……”

“谢谢我们?”凌菱有些犯迷惑,不知dào

黄莺究竟在说些什么,也不待黄莺讲完,便打断了她,不过一会儿凌菱便似乎明白了过来,拍拍黄莺的膝盖笑道,“你说的是那笔钱的事是吧?没关系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你是一帆的……好朋友嘛!所以帮你是应该的,不急,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还就是了!”

“啊,是……是的,这件事实在是太感激你们了,要知dào

这十五万块钱对于我这样的家庭来说那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忙,我都不知dào

当时还能不能撑得下去!”黄莺原本无意谈及这笔借款的事,毕竟当时肖力借这笔钱给她时是多少暗藏了他的一片情意在里面的,没想到原来这笔钱凌菱居然是知晓了的,难不成是自己误会肖力么?想到这儿,黄莺不禁哑然失笑。

凌菱没有注意黄莺的神情,听了黄莺的话只是愣了一愣,嘴上却道:“应该的,应该的,你能挺过来就好,挺过来就好!”

“嫂子,其实我要说的倒不是这笔钱的事,不对,倒也和这笔钱有关,你也知dào

,我在红星上班,这种老厂虽然稳定,但工资待遇还是偏低了些。靠拿这一点点死工资。还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还上您这笔钱呢!”黄莺叹口气道。

“我刚才都说了。没关系的,你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啥时还都没关系,真的!”凌菱大方允诺道,像她这样出身的人,老公的生意又做得很好,所以对钱压根就没有什么概念,这倒不是说她对钱不在意。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林一帆,他虽然是肖力的同学,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亲密相处,她是真真切切地把林一帆当作了自己的兄弟,尽管林一帆没有开口,但她明白黄莺的事就是林一帆的事,至少从她自己的观察及从肖力处得来的信息判断,黄莺对林一帆是个什么样的存zài

,她还是深以为然的。

“不,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黄莺摇摇手,笑道。“肖总没回来,他可能还没跟你说起,我正准bèi

从红星辞职,然后到你们的田野公司来工作呢!”

“是吗?这是好事啊!我想这一定是林一帆那家伙出的主意吧?”凌菱确实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子的,不过仔细想来也没什么,一则公司确实缺人,二则这黄莺看上去挺能干的,自己看着也喜欢,三则,当然还是因为林一帆的原因了,所以,凌菱一听黄莺说出来,便马上表示了欢迎。

“咳,咳咳!”黄莺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没有回应凌菱的话,却解释道,“其实是今天我跟肖总达成了一个还款协议,就是我来田野上班,然后慢慢地从我的工资上还一部分借款,就有点像分期付款的意思吧!”

凌菱有些狐疑地扫了黄莺一眼道:“你这又何必呢,这样可就生分了,不好!”

“谢谢你,嫂子,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以后你会了解我的,人家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有些东西还是说清楚的好,不然我是不会心安的!”或许觉得自己的话真是说得有些生分了,黄莺换了个轻松的语气伴着笑声道,“其实我答yīng

到田野来是有着我的私心的,要知dào

肖大哥答yīng

我的工资可比红星高得多呢,这样我也能早一些还清借你们的钱不是吗?”

“呵呵,这倒是真的,我们公司的工资水平在临江来讲确实是领头的,有多少人都想挤进门来呢!”言者无心,听着有意,黄莺的话多少让凌菱的心底又生就了些许想法,便有意无意地晒了一下自己老公治下的公司给她带来的优越感。

“所以呀,我才要特意来对你们表示一下感激之情啊,只是我现在还在负债生活,买不起什么贵重的物品,只能淘了几件小孩衣服来骗骗嫂子的眼睛而已!”黄莺赶紧抓住机会将话头重新扯回到自己的来意上,当然,语气是极其轻松而带有自我调侃意味的。

“又见外了不是?人家不是说嘛,礼轻情意重,你要真买了贵重东西我还真就不收了呢,巧了,我这几天真琢磨着要给小豆子买些衣物呢,你倒赶着给我送来了,这家伙长得忒快,原来的衣服都快穿不上了呢!”凌菱道。

几番说话来去之后,两人好似亲近了不少,在孩子的话题上又扯了一会儿,黄莺才起身告辞,这会儿凌菱倒也没有挽留,将黄莺送出门去,只道了声下次再来,可不要再买什么东西了。

黄莺走后,凌菱便坐在沙了上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以至于肖力自已掏了钥匙进来也没得知。

“一个人坐着发什么呆呢?”肖力问了一句,说完将钥匙扔到鞋柜上,发出叭地一声清脆的响。

凌菱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喊了一声,“小茱,帮你大哥把饭菜热一下去!”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肖力朝探出头来的小茱摆摆手道,说完便在沙发上坐了,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拿起摇控器打开了电视。

“老公,刚才黄莺到家里来了!”凌菱起身挨着肖力重新坐了。

“哦!”肖力心不在焉应了一声,继xù

将目光投注在电视机屏幕上。

“别看了,老公,我跟你说话呢!”凌菱亲妮地挽住肖力的胳膊,夺过摇控器又把电视给啪地关上了。

“哎哟,别闹了!”肖力不耐地挣脱开来,欲来抢那摇控器,却依稀回想起凌菱刚才似乎提起一个熟悉的名字,“谁?你说刚才谁来过?”肖力侧身看着凌菱问道。

“黄莺啊,刚才黄莺来过!”凌菱重复了一句。

“哦!”肖力强压住内心的一丝惊慌,咽了口唾液道,“她来作什么?”

“她来作什么你不知dào

吗?”凌菱斜睨着眼,一脸玩味地反问道。

肖力心中一怯,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却是不敢接触她的目光,口中却冷嗤一声道:“我又不是林一帆,怎会知dào

她来作甚?”说完便又打开了电视,似乎这是唯一的掩饰方式。

“虽然我不在咱自己公司上班,但黄莺好歹算是咱的朋友,她要到我们公司上班的事,你跟我说一声总是可以的吗?”凌菱有些不满道。

肖力听了却是心底一松道:“多大点的事,再说了,这也前几天刚说定的,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你倒自己先问着了!”

“这不是今天刚说定的事吗?”凌菱真是心细如发,马上就抓住了漏洞。

“早就谈起了,只不过今天才最终确定下来的。”肖力反应倒是也快,但心底终是不安,于是他抬头看着凌菱问道,“黄莺晚上过来说什么了吗?”

“你倒是希望她说什么哟?”凌菱反问道。

“你怎么了,我怎么听着好像话中有话啊?”肖力脸色一沉,过了半晌,他叹口气道,“我还以为她又生出什么变故来呢,所以问你一下,怎么,问不得了?”

“看你紧张的,不知dào

的,还以为你跟人家黄莺有一腿呢!”凌菱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力一会儿,然后一指旁边的塑料袋子道,“呶,这是黄莺买的,说是来感谢你给了她一份高薪工作的!”(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四、各自思量

“胡说什么呢,你就不怕我被一帆给一巴掌打死啊!”肖力实在是猜不透黄莺都跟凌菱说了些什么,看着凌菱不阴不阳地指东打西,冷不防地敲打一下,这心里还真是有些发毛,所以这会儿也只能把林一帆搬出来救急了。

“打死是不会的了,你帮人家都帮到这份上了,人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凌菱冷哼一声道。

“我说,你都絮叨了那么多了,究竟啥意思啊?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这话题有多有趣呢?”肖力不耐地沉声道。

或许是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敏感多想了,凌菱听了肖力轻蔑的反诘之语倒也不着恼,反而换上一副甜笑道:“好了,跟你闹着玩呢,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说着拉拉肖力的衣袖道,“时间不早了,要不咱洗洗睡了吧?”

肖力也懒得跟她多作纠缠,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他也听出了凌菱最后一句话的弦外之音,想来自己一直借口工作忙累,确实已有多日未曾滋润她了,加之心底多少有些内疚之情,所以便依言起了身去洗漱。

从卫生间出来,肖力便独自进了房,关了灯,朝床外侧身躺下,不一会儿,一个温润热烈的肉体便钻进被窝贴了上来。

“怎么不开灯呢?”凌菱凑近肖力的耳朵,呵着热气问道,手上倒也不闲着,但却一直徘徊在肖力的裤腰边上不得要领,按道理她早就驾轻就熟了,但近来两人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相敬如宾的客气凉战之中。反倒让她有些拘束。不敢将热情赤裸裸地捧出。

“都要睡了。还开灯干嘛?”肖力嘴上这么说,但经不住凌菱的撩拨,还是转过身来,将凌菱搂进了怀里。

“我穿了一件新睡衣,想给你看看呢!”凌菱感觉到了自家男人的回应,心里自是高兴,言语也渐渐腻歪起来。

“都老夫老妻了,还费那个劲干吗?”肖力一边说话。一边手指轻轻一抹,凌菱的睡衣吊带便掉了下去,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

“瞧你那猴急的样,早几日干嘛去了!”凌菱娇嗔一声,将手探进肖力的睡衣里,在他背上狠狠地抓了一把以作惩罚,不过骂归骂,手上的动作也不慢,不一会儿便将肖力的上衣给褪了去。

……

“老公,这些日你是不是真累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你了呢?你慢点,不着急嘛!”凌菱抱紧了肖力有些不满地叫道。

原本是想补偿一下凌菱的。但心里一直被不满、厌恶、内疚、慌乱及担心所充斥,想得太多了,自然有些力不从心,再听凌菱这么一抱怨,倒使肖力彻底没了兴致,终于闹了个虎头蛇尾,只得草草了事,只解释了句,对不起,公司里的事确实太多了,便翻下了身来。

凌菱自然不卖账,摸索着好一番努力却也不见效果,但腾起的火苗一时却又没法熄灭,只得勉为其难地拉着肖力的手作自我安慰。

事罢。两个人则背靠背各自思量。

凌菱原本就一直怀疑肖力在惠州有人,但自从上次自己和他在这间卧室当面发生不快之后,他反倒去得少了,后来居然彻底断了去临江出差的念头,这让凌菱一度渐冷的心重新又温暖了起来,可怎料肖力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对待自己,还假惺惺地今天买一套衣服,明天买一条项链的送给她,总之除了夫妻生活越来越疏淡外,该尽的丈夫义务一样不少。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这黄莺造访的理由虽然说得过去,但却终究有些突兀。黄莺是林一帆的女人,这是勿容置疑的。可为什么每次跟她提起林一帆的时候她总是不作正面应答呢?更奇怪的是肖力面对黄莺的态度,总感觉到他也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和她相关的话题。这是为什么,这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关联么?不不,不,不应该的,也不会的。凌菱马上否决了自己奇怪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太富想象力了,林一帆是那么优秀,他和肖力又是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呢?是不是自己近期的神经衰弱症又加重了?又或者还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让肖力乏味了,腻味了?……这么感觉那么乱呢?凌菱在心底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又要失眠了!

而此时的肖力也是心蹈如火。他猜不透今天黄莺演的这一出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想表达什么,想传递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信息。哦,哦,是了,是了,一定是她在暗示,对于自己的帮zhù

她是感激的,也接受了,但她明白这其中饱含着他掩饰不尽的情愫。她是不想将这种明显超脱朋友正常范围的帮zhù

私密化,复杂化了,所以她想让凌菱参与进来,最起码也要让她知晓这件事情,把一切都端到阳光下来,于人于已都是有益无害的。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啊,肖力心中苦笑,看来她还是她,还是那个独立、坚强、固执的黄莺呢!可是不正因为如此,自己才被深深地打动,从而一路痴迷一路沉陷么?

“你睡着了吗?”枕头那边传来凌菱的幽远慵懒的声音。

肖力微微动了一下,却是没有理睬。

“我知dào

你没有睡着。“凌菱仰天躺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黄莺借了我们家多少钱啊?你怎么想着把她变成了包身工呢?”

“十万,你不是知dào

这事么?”肖力知dào

装不下去了,便也改作了平躺姿势。

“十万吗?”凌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可今天怎么说是十五万呢?”

“噢,是这样的,后来她又问我拿了五万,不过前些日她已经七拼八凑地还上了,所以我就没再给你说这个事。怎么啦,有问题么?”肖力心头一紧,暗道还好,黄莺没提那买墓地的六万的事情。

“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你是咱们家的家长呢,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也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凌菱淡淡道,可是谁都能从这番话里听出那一份揶揄之意。

“睡吧,别想多了!”肖力再度将凌菱搂进了怀里。

凌菱微微挣了一下,似乎经lì

了一番斗争,最后还是顺从地将头枕进了肖力的臂弯,沉默了半晌道:“老公,让我去公司帮忙吧?”

“真的么?你考lǜ

清楚了?”肖力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次请她去公司她都不乐意,这会儿却又主动要去,难道她真的玩累了,收心了?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论!

“嗯,我想去,外面请再多的人也是外人,哪里能真心为公司付出,我是看你太累了,所以我想去帮你!”凌菱黑暗中摸着肖力越发瘦削的脸,颇有些心疼地道。

难得听到这么温顺理解的话语,肖力也是有些感动,不由将凌菱搂紧了些道:“那好吧,可你来了之后负责那一方面的工作好呢?”

“要不……就财务方面吧,别的我好像也干不了!”凌菱弱弱地犹犹豫豫地道出心中所想。

这便是了,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肖力心中冷笑,暗忖怀中的人儿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不黯俗事的大小姐了,想来也是可笑,自己不是一直计较她活在自己的生活之外么,这回好了,她总算是回归了,令人刮目相看地回归了,真不知dào

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也好,我一看着那些数据就头大,你原意管这一摊那是最好不过,只是你要过来的话,工商局的工作怕是要辞了,你爸就同意?”肖力定了定神,问道。

“只要你愿意就好!其他哪里还有问题!”凌菱笑道。

“那行吧!”肖力道,接下来便是无语了。

可这终究要成为一个不眠之夜了,肖力知dào

。只怕凌菱也是。(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五、换了别人还真舍不得

林一帆让徐凤至准bèi

了一个精致的包间。

费尽了几番周折才将这尊佛给请到,少不得要重视一些。原本林一帆就放出了话,到时一定让崔国平主动求上门来,可毕竟是求人办事,想想还是算了,若真的抽疼了他的脸,以后的事办起来总不会太舒服,别别扭扭终归是逃不了的。所以这个电话还得由林一帆来打。不过好在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尽管第一次见面时几乎已经撕破了脸,但结果还是在意料之中,那就是崔国平同意再见见面。

“林书记,那崔局长真的同意过来?”苏白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废话,难不成我订在龙腾是为了请你吃饭么?我看你老苏的脸虽有点大,但还没在大到这个地步吧!”林一帆笑道。

“你又埋汰我!”苏白水老脸一红,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大脑门,自我调侃道,“我呀,就剩下这张大脸了,人家都说有官相,富态,没想到在你林书记眼里还是一文不名啊!”

“不急,不急,老天给你什么样的脸,总是有原因的,你呀,只是时候未到罢了!”林一帆话有意味地道。

“得,托你的吉言了,那我就再等等?”苏白水死皮赖脸地笑道。

“快了,快了,快咯!”林一帆拍拍苏白水的肩膀道。

苏白水听得林一帆的话心中不由一动,刚想张口,包厢门被敲响了。旋即那崔国平被服wù

小姐给引了起来。

“哟。崔局。来得好快呀,这不,我和老苏刚想着去楼下迎你呢,你倒自个上来了,失礼了,失礼了!”林一帆一边解释一边伸出手迎了上去。

“林副书记客气了,这地儿,我熟!”崔国平一边哼哼。一边无视林一帆伸出的右手,借藉着自己手里提着包不方便,然后越过林一帆和苏白水,大大趔趔地直接在主宾位坐了下来。很显然,这位崔大局长有些不悦。说来也是,本以为这个烦人的小小团委副书记一定会在楼下小心候着,自己还特意掐了点,延后了十分钟过来,没承想在楼下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还是自己问了服wù

台。才被领到了这里,这岂是请客求人办事的样子?要不是市里新来的周副市长打了招呼。加之毕竟和红星有关,那仲大常委也不是完全超脱的人,看那姓林的小样儿,自己还真想调头就走。不过冷静一想,一个仲超然也就罢了,原就不怎么怵他,可毕竟他的位置在那里,所谓投鼠忌器,这会儿倒好,又来了个周副市长,这就不容他崔国平不得好好考lǜ

考lǜ

了。

“说得也是,崔局长是何身份呀,自然是这里的常客!来,老苏也坐吧,小姐,上菜!”林一帆也不以为意,挨着崔国平的下首坐了。

不一会,八个冷菜就上齐了。

崔国平一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没一个带荤腥味的,全是什么素鸡云豆马兰木耳之类的,当下便沉下脸,起身欲拂手而去。

“慢着慢着,崔局啊,您这是不喜欢我的安排啊?怪我怪我,有些想当然了,原本想着像崔局这样的人物那顿不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呀,但总也有个腻了的时候,所以我就想着安排些清淡的,指着崔局一准能满yì

,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抱歉抱歉!老苏,出去说和徐姐亲自说一声,撤了,重来!”林一帆赶紧拉住崔国平,将他强按回座位里,然后一边嘻笑着解释,一边假意吩咐苏白水去安排。

苏白水应了一声,得了,我这就去安排。

这下,那崔国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本就是一个姿态,如真的就此罢了宴,这事传将出去也不是个好事,尤其这事还是发生在大名鼎鼎的龙腾会所。再说了,正如林一帆所言,像他这种肚子都快抵上六个月孕妇的人,那里真是在乎少一餐油水,“行了行了,不麻烦了,挺好,这样挺好,我哪里是不满yì

,我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动筷子了!”崔国平当真是个好演员,一个会便换了个笑容满面。

“那行,那行,您先坐着,小姐,去找徐姐,把我上回存zài

这里的酒拿些过来。”林一帆仿佛终于松了口气,有手抹了抹胸口,朝着立于一旁的服wù

小姐道。

“您存zài

这边的?是什么酒啊?”那服wù

员也忒没眼力劲,竟然多嘴了一句。

林一帆剑眉一皱道:“你赶紧去吧,徐姐知dào

的,可别耽误了我们喝酒!”

服wù

员扁扁嘴,马上出门去拿酒,估计是带跑的,不一会儿,便提了四瓶酒回来往桌上一放道:“来了,这是您存zài

这里的酒!现在就打开吗?”

崔国平仔细一看,又是差点被气了个半死,不带这样玩人家的吧?菜差一点也就罢了,这酒总该给喝好吧!这是什么酒?糟烧酒,临江本地十二块钱一瓶的糟烧酒,听说去年还喝死个仨人的糟烧酒竟然出现在临江第一家的龙腾会所,还用来招待临江堂堂的劳动局局长,“呵呵,我说林副书记,你这酒怕是存了有一段时间了吧?”崔国平强压住心头怒火,不阴不阳地问了一句。

林一帆取了一瓶,一边开盖,一边笑道:“崔局还真被你说着了,这酒还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时候就存下了的,这回也就是你崔局过来,我才拿出来招待,换了别人我还真舍不得呢!”

“哈,那我倒是荣幸得很,可惜忘了告sù

你,我对这酒过敏,所以今天我是无法消受你林副书记的好意了。”崔国平郁着脸怪笑一声站了起来道,“所以这餐酒就免了吧!告辞!”

“哎哟,那真是怠慢了,罢了罢了,这酒不喝也罢,崔局,要不咱们真接谈谈正事吧!”林一帆也不着恼,微笑道。

“还有什么好谈的,周副市长的面子我又不能不给,对了,还有一个风光无限的仲大常委。所以,我们劳动局同意出资合zuò

你那什么狗屁学校,但有一点,记得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学校必须由我们劳动局控股,否则一切免谈!”崔国平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然后一拉椅子,就要离去。

“崔局,别呀,万事好商量嘛!”苏白水是真不知dào

林一帆这唱的是哪一出,是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这会儿见着崔国平含怒欲去了,才出言劝了一句。

“哼哼,不必了!”崔国平冷哼一声道。

林一帆朝苏白水摆了摆手,待崔国平到了门时才叫了一声:“崔局,这么说,你是真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了?”

崔国平一脸奇怪地转过身来,冷笑道:“不知你林副书记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算个屁呀,连周副市长和仲超然的面子我都不给了,还会给你这小跳蚤吗?”

“那好吧,再见!不,崔局长,要不咱们还是别再见了吧?”林一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一脸无害地微笑道。

“我也这么想!”崔国平铁青着脸应道,说罢,终于转离去。

“不送了,崔局长!”林一帆远远地喊了一声,然后扭头对苏白水道,“老苏,你问吧?”

苏白水笑笑道:“算了,我还是别问了吧!”

“那好吧!对了,老苏,你那丛科长作了科长有几年了?”林一帆突然问一句。

“什么?丛科长,噢,噢,怕是有六七年了吧!”苏白水有些跟不上林一帆的跳跃思维,所以有些话语打结。

“你再约他聚聚吧!顺便帮我恭喜他一声,不日他就会升副局长了!”林一帆风清云淡地道。

“什么?什么……”苏白水张开嘴,便再也合不拢了。(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六、磁碟

林一帆却是笑而不答。他倒不是对崔国平怀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本是个理想主义者,最是看不得崔国平这样的官僚嘴脸。这筹建学校明明就是一件对社会及参与筹办各方一举多赢的好事,可在崔国平眼中却狗屁不是,连计划书都没看一眼,却大言不惭地开口就要控股权。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崔国平根本就没把林一帆这小小的红星集团团委副书记看在眼里,什么学校不学校的,在他崔国平的官威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当然,其间也可能还夹杂着一些官场上只可意味不可言传的东西,因为崔国平既然敢不给仲超然及周铁南的面子,自然是有所仰仗的。可偏偏林一帆极度讨厌的正是这一点,尽管林一帆自己也在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但此时的他却哪里看得到自己,他看到的只是对面一个讨厌之极的官场杂碎而已。虽然林一帆十二万分地希望能将学校控股权掌握在红星手中,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想法。但也不是说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若真要遇上个实心办事的人,将控股权让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可这崔大局长显然不是这个实心办实事的人物,这是林一帆第一次见到崔国平时就已定下的基本判断。当然,林一帆也不是个完全凭直觉处事的人,所以才有了今天这番试探,事实证明那崔国平还真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个人。不作死的人就不会死。一个仲超然还不够,再加个周铁南如何?那崔大局长却还是牛逼得很。那好吧,既然都已经在周铁南和杨逍那边挂上了号。那林一帆自然不在意再顺手推他一把。

苏白水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林一帆那张几番变幻的脸。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赶紧坐下吃吧,吃完你自己打车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林一帆回过神来,朝苏白水一招手,说完便自行倒了一杯糟烧酒喝将起来。

半杯下肚,林一帆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完后抬起头。看着苏白水道:“老苏,你怎么不喝?来,倒点倒点!”

“林书记,我就不喝了吧,下午还得回集团上班呢!”苏白水扫了一眼桌上的粗陶酒瓶道。

“怎么?你也嫌这酒差么?”林一帆半真不假地笑道,他林一帆是何许人也,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苏白水所为何难。

苏白水闻言不由一惊,赶紧抓了酒瓶过来给林一帆加满,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呵呵笑道:“林书记说笑了。我可是从农村出来的,这糟烧酒我家老爷子可是喝了一辈子。我再熟悉不过了,也最最喜欢。只是自打进了城,处处小心谨慎,白天从不敢多喝酒,就怕误了事,丢了铁饭碗可不值当啊!不过都到我这年纪了,也罢,今天就陪着林书记喝几杯好了!”

“拉倒吧,别把自己说到大义凛然,赶赴刑场似的!你还真以为我让你喝啊?我那是嘴上客气客气,下午要上班,自然是不能喝酒的,别到时真让集团纪检办逮到了,我也不好意思啊!行了,这桌上的几瓶酒待会儿给你打包回去吧,算是给你晚上解馋了!”林一帆一脸鄙夷地道。

“那敢情好,我谢谢你了!”苏白水一脸喜色,马上就要吩咐服wù

员给他捆扎起来。

“不过话要说回来,我告sù

你,回去一准得喝完,要是让我知dào

你把这酒扔了或送人了,我跟你没完!”林一帆夹了筷马兰头送进了嘴里,嚼了半天,才慢条厮理地冒了句话出来。

苏白水本是个老狐狸,可在林一帆面前却偏偏无处藏身,只得一脸尴尬地腆着脸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准喝完了它!”

“那就好,吃饭吧,要不要炒两菜?”林一帆微笑着,一脸无害地问苏白水。

苏白水哪里还敢有半丝计较,嘴里连迭着说:“不用,不用,不用了,够了,八个冷菜就足够了!”

林一帆哈哈笑了声,一口将剩下的杯中酒喝了。

苏白水吃饭倒快,不一会儿便两碗饭下了肚,打了声饱嗝,便站起来告辞。

老苏走了约莫半小时后,徐凤至却适时地闪了进来,笑道:“我说,兄弟,你也好歹让我赚几个钱啊,怎么每次来都点这些个玩意儿,你是真当我开得是素食斋呀?”

“抱歉,抱歉!我倒是想在后面点几个大菜的,没承想我请的客人一点耐心都没有,还没等大菜上来,就气呼呼地拂袖而去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下回,下回我一定点几个好的,比如红烧肉,狮子头什么的,一式来个两份,不,三份好了!”林一帆嘻笑道。

“贫嘴!”徐凤至白了林一帆一眼,从背后托出两张磁碟来,递给林一帆道,“喏,你要的东西齐了!”

“还真有?看来他倒是没说假话,这地儿,他熟!”林一帆收了轻浮之色,接过磁碟道。

“有,还丰富得很!”徐凤至红着脸道。

林一帆却是看着一呆,心中暗骂了句,狗日的杨逍放着那么好的一个玉人不取,真是瞎了狗眼,简真是暴殄天物啊!

“喂,在想什么呢?”徐凤至伸手在林一帆眼前晃了一下道。

“没有,在想坏人呢!”林一帆笑道。

“这个崔国平是你的仇人吗?”徐凤至显然会错了意。

“你认识他?”林一帆奇道。

“嗨,这会所做的就是这种生意,你以为这KTV包厢里来得最多的是谁,不是老板就是官员,这临江才多大的地儿呀,多来几回可不就脸熟了么!”徐凤至不以为然地道。

“嗯,这KTV包厢里都有隐蔽摄像头么?”林一帆突然问。

“差不多吧!不然我哪里去给你找有关崔国平的东西去啊!”徐凤至不以为然地道。

“怪不得杨逍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啊,简直是黑白通吃啊,家里强dà

的背景不说,那么多官商人物的隐密被他抓在手里,那是想不发达都不行了!”林一帆暗忖道。

“不过这酒席包厢里是没有的了,你可不用担心噢!”徐凤至看着林一帆一脸怪异的模样,便带笑调侃道。

“有也没关系,我又不做什么坏事,所以不怕,这就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歪!”林一帆笑道。

“嗯,这一点我倒是相信的!”徐凤至点点头认真道。

“你就那么相信我?”林一帆内心有些小感动地反问道。

“当然啦,连杨逍我都选择相信呢!”徐凤至答道,说到时杨逍时却是难免地脸色一黯。

也是啊,有时候宁愿选择相信一个人也不失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呢!林一帆心中感叹,嘴上却放锋一转道:“对了,这两块磁盘你拿给杨逍吧,他用得着的。”

“是他要的?那好吧,我回头交给他!”既然是杨逍要的,徐凤至便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嗯,徐姐,我想告sù

你一句话呢!”林一帆稍稍迟疑了一会儿道。

“什么话?你说!”徐凤至不解道。

“其实,杨逍他……”林一帆再度迟疑了,他实在是不知dào

该不该跟她说这些。

“杨逍他,他怎么啦?”徐凤至急切地抓住林一帆的胳膊问道。

“他没事啦!我只是想告sù

你,其实,杨逍的心里是有你的位置的。”林一帆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真的吗?真的吗?”徐凤至如一个小女人般一脸惊喜,迭声追问,不过一瞬间,她的脸色便又沉郁了下来道,“你别安慰我了,我知dào

你是好意,谢谢你!”

“我说的是实话!”林一帆肯定道,顿了顿,又接着道,“在我眼里,杨逍算不得一个好人,即便是他自己恐怕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我知dào

他的心里是有你的,他只是不想伤害你,所以才会和你若即若离的。”(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七、游荡

“是么?真是这样么?”徐凤至似乎还是有些不信,但林一帆终究从她美丽的眼睛里读出一种慌乱中跳动着的惊喜来。

“当然,相信我!”林一帆微笑着按了按她的肩膀,然后悄然地离开了包厢,因为林一帆知dào

,徐凤至需yào

安静。

原来帮zhù

一个人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林一帆带着一点点的成就感坐回了自己的车里,可就在他启动车子的瞬间,林一帆却突然发xiàn

自己居然无处可去。

他不想回公司。在高远的默许之下,经过林一帆他发布的一系列纠偏措施的实施,公司生产正在逐渐回归正常,无论产量还是质量指标都得到了大幅提升,而原材料及公司运行成本反而下降了近一成。应该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但他实在是有些怕见到刘芸那张笑脸,尽管在面儿上向她服了软,认了错,她看他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些,两人的关系貌似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复,但他总感觉她的眼神背后还有另外一束锋锐的冷芒能够穿透他的一切,尤其在公司的整改成绩越发突显出来的时候。林一帆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这辈子还是尽量不要和女人为敌的好。

他也不想去苏姐那里。以往的习惯是累了困了、痛了醉了的时候便去苏姐的怀里躺一躺,那里是自己的安乐窝,更是自己的加油站。但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总该有些毅力才行啊!林一帆这样对自己说。当然,家里多了两位小人有所不便,也是不得不考lǜ

的原因了。想到小人。林一帆倒有去北郊小学看一看的想法。所谓爱屋及乌。林一帆也是真心喜欢两小人,不知他们在新的环境里是否适应。但一想到去北郊一准能碰上顾校长那玩意,林一帆便有些兴致索然,还是算了吧!

然而小人可不止两位,还有一位林一影小姐呢!一想起嘟嘟那噘起的小嘴,林一帆不禁脸上泛笑,可毕竟前两天才通过电话呢,如若回去看她的话。怕又是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了,罢了罢了,还是在电话中亲近吧!

可巧,林一帆刚摸出手机,便有电话进来,“喂,是凌菱呀,有事啊?”林一帆按下接听键。

“一帆,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好似失踪了一般。也不来向嫂子汇报汇报工作学习及泡妞进步情况!”凌菱在电话那端吃吃笑道。

“哎呀,抱歉抱歉。近来公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忙得焦头烂额的,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得了,等过了这一段,我一准抽时间向你作特别汇报!”林一帆嘻笑道,他是着实没想到凌菱会打电话来,仔细想想,确实是自己有些怠慢了,即便自己和肖力生了龌龊,这又何干凌菱呢!

“不就是盖房子和办学校么!真有那么忙吗?”凌菱哼哼着嗔怪道。

“啊?你怎会知dào

我在忙这些?你还真是个神人呢!”林一帆被吓了一跳,他还真猜不出个中原因来。

“是啊,我正准bèi

领执照,扮神婆呢!”凌菱格格笑道。

“噢,我猜到了,一准是她告sù

你的,怎么,最近和她常碰头吗?”林一帆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想必是如此。

“她?她是谁呀?”凌菱坏笑着反问道。

“除了你的好朋友小珂还有谁呀!只有她前些日子和我在工作上接触过,知dào

我的近况。”林一帆自然不上当,反而大方方地坦承道。

“轻描淡写,就仅仅是工作接触吗?我怎么感觉着有点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呢?”凌菱不依不饶道。

“那你以为如何呢?”林一帆不接茬,反而将球踢向了凌菱。

“唉,不跟你说了,你们男人哪,就是花心,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就不怕撑死呀?”凌菱叹了口气,恨恨地骂道。

林一帆闻听,不由心中一动,假装没正经地问道:“听你的话好似意有所指啊,怎么,我们肖大老板给你领了干妹妹回去了?”

“切,他敢!再说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呀,又是黄莺,又是吉利的,这会儿又来个她啊她的!对了,你的那个她是叫做小珂吧?”凌菱冷笑一声道。

“我说嫂子唉!有你这样编排好朋友的吗?人家小珂可是堂堂的惠州电视台台柱子,请不要和我这种小瘪三扯上关系好吧,人家是公众人物,怕绯闻得很呢!”林一帆依然没个正经。

“行了行了,不听你胡扯,那吉利黄莺总是真的了吧?”凌菱一针见血道。

“又在胡说了,吉利我承认,那黄莺可是我的好朋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真要是传出去,到时我和黄莺面对面还不好意思了呢!”林一帆自然是一口否认。

“算了,不跟你扯了,也听不得你一句真话。对了,那黄莺要来我们田野公司做是你窜捣的吧?”几经周折,凌菱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啊?算……是啊,怎么?不欢迎啊?”林一帆闻见凌菱所闻,心中一紧,幸是他反应还算快,及时地圆了过来。

“我说兄弟,你什么意思啊?黄莺好好地待在你身边不好吗?为何偏要往田野这边推啊?”凌菱听林一帆的回答,心中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会儿便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林一帆身上,“你不会是担心吉利撞上不好吧?得,你不说,我想也是这个缘故。”

林一帆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又何尝不是林一帆所希望看到的呢,“净胡说,我真是服了你了!没有你想象得这么复杂,好吗?”林一帆收了轻挑之色,突然换了一副沉静的语气,却又有些吃力地道,“嫂子,不过话又说回来,黄莺确实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好吗?她是个好人!”

凌菱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半晌才应道:“你放心吧,黄莺这姑娘我也喜欢,我会照顾好的,对了,告sù

你一声,我也决定去公司帮忙了。”

“什么?”林一帆大感意wài

,忙不迭地问道,“那肖力他同意吗?”

“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原本他就一直指着我去帮他呢!”凌菱轻松地笑道。

看来这结果好像还不错,这样的话最起码黄莺会得到最大可能的保护,因为有凌菱在,那混蛋就不会明目张胆地骚扰她了。这样想着,林一帆的嘴角居然泛起了一丝笑意,这感情还真是奇怪的很,原本他已对黄莺厌恶失望之极,可自从得了她的处子之身后,却又时时地为她担心着,心痛着,心里一直在为黄莺的选择而自我开解着,她是迫不得已,她是无可选择,向现实屈服是不应该被嘲弄的,她需yào

的更应该是同情和怜悯,难道不是吗?

“喂,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了?”那一端的凌菱急声问道。

“我在听。凌菱,谢谢你!”林一帆道。

“谢谢我?为了黄莺?一帆你还真是多情种子呢,哎,那些可怜女子啊,真不是祸还是福!”凌菱感慨道。

“……”

两人又有的没的聊了十来分钟方才挂了电话。

林一帆则继xù

漫无目的在大街道游荡,不过看来游荡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看着车窗外忙忙碌碌的芸芸众生,林一帆突然发觉自己原来也是缈小如爬虫一般,所有的嗔念痴念都是可悲又可笑的……

“嘟嘟……”一声汽车长鸣,将林一帆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找死啊!怎么开车呢?”对面驶来的男人摇下车窗,骂了句,瞧见林一帆的一脸茫然,更是来气,竟鼓作了气,随即一口唾沫便如子弹一样袭来。

“嘿!”林一帆只感觉脸上一阵麻痒,伸手一摸,满是粘液,顿觉恶心异常,便探出头去理论,可那男人哪里还给他机会,早已疾驰而去了。

林一帆骂了声晦气,抽了张纸巾擦了,却还是觉得难受得很,便想去车去找些水来冲洗,不料刚跨下车来便愣住了,你道咋的,原来林一帆不知不觉中居然将车驾到了黄莺那老小区对面的马路上。(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八、白蝶

还是习惯的敲门方式,可开门的却不是心中所想的人。

“你是谁呀?”

“你是谁呀?”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林一帆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无错。然后满腹狐疑地瞪着那个一脸警惕的英俊小伙,然后自然地朝他身后半掩着的门缝里看了看,却是什么也没看见,林一帆是多么地希望看到,却又不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是不是找错门了?”小伙复又小心地问了一句。

“你就是她所说的那位所谓男朋友?”林一帆重新将目光冷冷地集中到眼前的这位明显有些紧张的小伙脸上。

“是,是……是啊!请问你到底是谁啊?”英俊小伙有些结巴地回答道。

“我是谁还重yào

吗?”林一帆冷笑一声,用力推开小伙,径自跨进了门去。

“啊,你你,你是谁呀?”一位仅着单薄内衣的皎好女子完全没料到会有陌生男人闯了进来,尖叫着跳上了沙发,紧抱了双臂,却难掩浑身瑟瑟发抖。

林一帆也是被吓了一跳,他快速地扫过女人惊恐的脸,然后背过身去道:“抱歉,我不是故yì

的!”

“你他妈的,你到底是谁呀,赶紧给我滚出去!”缓过神来的小伙怒吼一声就要扑上来。

“我想是个误会!”林一帆阴沉着脸,侧目直视着愤nù

的英俊小伙,直看得他泄了火气,萎靡地低下头去。“叫你的女人进房去吧。我们聊聊!”过了半晌。林一帆开口道。

小伙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朝女人挥了挥手。

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个男人。林一帆兀自往那张旧沙发上坐了,看到茶几上有盒烟,便取了支点了,猛吸了两口,换了三声咳嗽,然后问道:“说吧。你们是谁,黄莺呢?她去哪儿了?”

“你说的是房东吧?我们只是租了这套房而已,至于房东在哪,我们还真不知dào

。”小伙子渐渐恢复了些精神,说话也大声了些。

“怎么联系的,留了电话吗?”林一帆皱眉问道。

“有,有,有留的,我写给你吧!”小伙马上又起身找了支笔写了一串号码递给了他。

林一帆看了一眼,是个座机号码。便折了两下,收了起来。接着问道:“租了几天了?”

小伙苦笑了一下道:“实话告sù

你,我们是今天上午才住进来的呢!”

“好吧,算我失礼了,抱歉!”林一帆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提起放在门边的一束百合花递给小伙道,“送给你女朋友吧,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小伙接过鲜花,神情却是呆呆地。

“对了,拜托下次见到房东的时候不要提起今天的事,可以吗?”林一帆笑道。

“当然,我会的。”小伙轻声道。

待小伙关上了房门,林一帆便终于无力地依着墙根滑坐了下来。

这老小区的房子就是这样子了,房门的隔音效果极差的,这不,林一帆刚坐下,屋来就传来了话语声。

“安昆,你混蛋,你怎么能让莫名其妙的人闯进来呢?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就被人家看光光了!”女人责备道。

“对不起,小美,我以为又是你爸派来的人,所以……”小伙低声下气地解释着。

“我爸派来的人怎么啦?见到我爸派来的人就不敢反抗了是吗?”女人厉声道。

“不是,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其实我……”小伙的解释苍白无力。

“好了,不要再解释了!呜呜……安昆,要不你带我逃吧,这种日子我真是受够了!”女子突然委屈地呜咽了起来。

“唉!你别这样!”小伙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们能逃去哪儿呢?以你爸的力量,逃哪儿都是白搭,早晚都会被他找到的。”

“那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呀?你是男人,你总得想个辙不是么?我都快二十八了,我的同学们娃都抱在怀里了呀!”女人喘着气追问道。

“我知dào

,我知dào

,难为你了,再等等吧,再等我两年,不,一年,一年好吗,等我升了副主任就去你们家提亲去好吗?到时你爸一定会同意的,其实他不就是瞧不起我的出身么?等我做出了成绩,升了职,我想他会同意的,相信我,相信我好吗?”小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林一帆在门外听着一清而楚,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个同病相怜之人。他不知dào

屋里那女人对小伙的话是如何理解的,他却是从那小伙的语话里听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不甘,是啊,作为一个爬虫一样生活在底层的可怜生命,爱情绝对是一种奢侈品。

罢了罢了,林一帆长吁了口气,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楼下走去,他是明白了,这回黄莺是彻底地对他放手了。他捏了捏口袋里的纸条,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一定是田野公司的电话号码了。林一帆突然有些羡慕起屋里的那位英俊小伙来,最起码他还有心爱的女人愿意陪在他的身边呀。

来到楼下,林一帆不由自主地再度回望了一下那个熟悉的阳台,可惜的是,那几盆绿萝也不知被搬到哪里去了。

带着惆怅的心情,林一帆坐回了车里,启动后下意识地往未名湖畔驶去。

未名湖还是那塘未名湖,翠桥还是那座翠桥。

林一帆摩娑着桥栏上的石狮,脑海里竟然想起那尾生抱柱的故事来,便起身到桥下,可此桥非彼桥,桥下哪有什么寄托可寻,捧了捧凉水洗了把脸,便重新上得岸来。

独立岸边,看这未名湖呈带状蜿蜒北去,在远远的湖的另一端便是绿竹笼罩的华庭园了。杨柳风吹皱了湖面,却将林一帆的心情也吹得发了芽,他摸出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带着个饱含了多种复杂情愫的微笑,将它撕成了细小的碎片,奋力扬向了空中,顿时便有成百上千只破蛹而出的白蝶翩翩飞舞在一片金光里。(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九、冰释前嫌

“请进!”吉利应了声,却是头也没抬,继xù

专注在手头的资料上。

“咚咚咚!”又是一串敲门声。

吉利柳眉一挑,有些不耐地抬起了头来,意wài

地发xiàn

竟是林一帆正倚在门框上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居然一时有些懵懂,傻傻地问了句:“一帆?你怎么会到公司来?”

“怎么,难道你不欢迎吗?那我回去好了!”林一帆耸耸肩,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

“你讨厌啦!”吉利终于醒过神来,娇嗔一声,叭地合上了文件夹,急步走到林一帆跟前,双臂立马就挂上了他的脖子。

林一帆抱着她前挪了一步,带上了门,然后捧起吉利潮红的脸,没一句废话地就朝着她的红唇就吻了下去。

良久。

吉利终于推开林一帆,小心地为他拭去嘴角残余的唇膏印,然后调皮地捏捏他的脸蛋,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没什么啦!只是前段时间工作特忙,有些疏忽咱们的吉小姐了,今天难得有空,自然要来拍拍吉小姐的马屁了!”林一帆嘻笑着往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捉了吉利跨在自己腿上面对面地坐了,双手环抱着她的柳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下。

吉利却是不依,使着劲地将林一帆的头掰到了胸前,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幽幽道:“原来你是知dào

的,知dào

了你还这么做,你是故yì

的吧?嗯。你告sù

我。你是故yì

的吧?”说着说着。吉利的眼中渐渐地便噙满了泪。

林一帆一阵心痛,羞愧之情顿时充斥了自己整个的心灵,他不敢看吉利的眼睛,只是不断自责地喃喃道:“是,我是故yì

的,我是故yì

的,我是故yì

的……”

“告sù

我,是不是我做错了。即便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不理我呀!我知dào

,你定是怪我了,定是怪我对黄莺使了小心眼,还有,还有那个叫做小珂的,我不该吃她的干醋,还有,呜呜……”吉利语无伦次的诉说着,最后终于痛哭出声。这一刻,依在爱着的人怀里。什么骄傲,什么个性,什么矜持,统统见鬼去吧,这一刻的吉利只是一个受尽了委屈小女人而已。

是啊,自从吉利日本归来之后,不知不觉之中两人之间已然暗生了莫多闲隙,虽然谁都没有说出口,每日还会通话,偶尔也会见面亲热,但表象之下的裂痕却已是心知肚明的了,但是这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又岂是说放就能放qì

的,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是我不懂得珍惜你,即便你做了什么,那都是因为你在乎我,都是因为你爱我,我理解的,真的,我理解,我不该这么冷落你,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林一帆也终于撕开了自己的面具,将本心捧给了吉利。他将吉利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轻拍着她不住耸动的肩背,想给她安慰,想抚平她其实脆弱的心灵。

……

终于哭累了,也哭够了。吉利抬起了花脸,露出个羞赧的笑容道:“对不起,我弄湿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回去反正还是你洗!”林一帆伸出手,缕了缕她有些散乱的头发,微笑道。

“嗯!”吉利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一朵奇异的光芒,因为她听得懂林一帆的话。

“原谅我了?”林一帆问。

“嗯!”吉利再度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为他整理一下衣领,过了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你呢?”

“真是个傻丫头!”林一帆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刚刚为她缕顺的头发再度破坏,然后凑近她的耳边轻笑道,“其实我很愿意你为我吃醋,所以,你没错!”

“真的么?”吉利问了句,然后甜甜地笑了。

“好了,下来吧,整理一下,今天咱们回家!”林一帆用力拍拍她的屁股道。

“讨厌!”吉利打开林一帆的手,跳了下来,却突然回过神来,“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回家?你是说……回哪个家?”吉利小心地指了指东北方向道。

林一帆微微一笑,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

潼湖,潼南别业。

“哎哟,你别在这里转啊转的了,你又帮不了什么忙,去弄你的花花草草吧,这里我跟秦嫂两个人就行了!”李愚见不得林广志在一旁添乱,便一个劲地往外推他。

“好好,好,你别推了,我出去还不行吗?真是的,我只是想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林广志老大不愿意地嘟哝道。

“姑爷,要不你去把碗筷摆放一下吧!”秦嫂看不下去了,便呵呵着给他分配了任务。

见着林广志兴奋地去了,李愚忍不住摇头嗔怪道:“看他那傻样,听到儿子要回来倒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

“也怪不得姑爷,少爷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他自然是高兴坏了,唉,少爷也真是的,总拿这家当作……”秦嫂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下去。

“秦嫂,待会儿一帆回来了,你可不带这样啊!”李愚看了秦嫂一眼道。

“哎哎,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了,你将这鱼再去一下血水吧!”李愚打断了秦嫂,没再让她说下去。

“妈妈,妈妈,哥哥来了么?他藏哪儿啦?”正这时,嘟嘟一阵风似地扑了进来。

“哎哟,宝贝,慢点,别摔着了!”李愚赶紧拦住嘟嘟,“咦,你怎么那么快就放学了,时间还没到吧?”

“嘻嘻,是爸爸让小叶叔叔提前来学校接我的,说是哥哥要回来了。”嘟嘟解释道。

“嘿,这个人还真是的!”李愚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

“妈妈,不跟你说话了,我去前面接哥哥去了!”说完,嘟嘟便拔腿出了门去。

李愚却是苦笑一声,然后挽了挽袖子,重又回了厨房。

约莫五点半的样子,林一帆带着吉利终于回来了。

看着满桌子已经准bèi

得妥妥当当的菜,林一帆不禁有些感动,他知晓,这其中定有李愚大大的付出,“阿姨,辛苦你了!”林一帆冲着李愚微微欠了欠身道。

“辛苦什么,你不回来,我们也要吃饭的!”李愚依旧没有好脸色给他,不过大家也已经习惯,倒也不以为然。

但吉利却上前拉住李愚的手笑道:“阿姨,你可真厉害,有时间教我做菜好不好?一帆老抱怨我做得菜难吃呢!”

“我什么时候……”林一帆刚想辩解,却被吉利一瞪眼堵了回去。

“阿姨,尤其那道叫什么的,对,千风鱼,一帆说还是阿姨做得最地道,我就先学这一道好不好?”吉利继xù

讨好着李愚道。

林一帆是没想到吉利居然吹牛不打草稿,他什么时候跟她讨论过千风鱼这菜了,简真是胡说八道,林一帆不由得干咳了一声以示抗议。

那李愚自然知dào

林一帆的德行,便理都不理他,却微笑着跟吉利道:“好啊,你要学是最好了,女人嘛,若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得先抓住男人的胃!”

这下轮到林广志咳嗽了。

“开饭吧,妈妈,我小肚子都饿扁了呢!”嘟嘟也拿着筷子敲碗抗议了。

“好好好,咱们开饭咯!”林广志这个名誉家长终于发话了。

这一回,林一帆却意wài

发xiàn

秦嫂和司机小叶也都上了桌,心中不由对李愚又多了一份认识,只是不知dào

是不是上回在桌上自己说的那几句难听的话打动了她,便不管怎样,这种改变是林一帆所乐意见到(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就坡下驴

酒还是窖藏的陈酒,时间越长,便越发的芳香醇厚。

林一帆尽管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举起了杯:“爸,阿姨,我平时也难得回来,今天藉着这美酒,就敬两位一杯吧,愿你们永远相爱,永远幸福!”

“这小子,就知dào

整些虚头巴脑的,一家人用不着这些客套,心里明白就行了!”徐广志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是感慨,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能够从他的口上说出这番祝福的话,真是难为他了。说罢,徐广志还是端起了酒杯,见李愚有些迟疑,便在桌下轻轻踢了她一下。

李愚醒悟过来,有些尴尬,便白了林广志一眼道:“老林你用不着踢我,我听得清楚呢,既然是一帆敬我们俩的,这杯酒自然是要喝的!”

“叔叔阿姨,这杯酒同时也是我敬你们的,愿叔叔永远身体健康,愿阿姨永远年轻漂亮!”冰雪聪明的吉利见状,不待气氛冷淡,马上站了起来接口道。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祝爸爸妈妈永远……永远……”好事自然少不了林一影小姐,她当然是要凑一下热闹的,只是嘟哝了半天也没说个像样的祝词来。

“噢,嘟嘟要祝爸爸妈妈永远什么呀?”李愚见状,不由忍着笑问道。

见着妹妹的可爱模样,林一帆也是一脸爱意,几次想探过身去跟她耳语几句,但终究忍住,他倒也想看看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呵呵,我也要祝爸爸妈妈永远相爱。永远幸福!”嘟嘟果然有一套。她干脆来了个依样画葫芦。

嘟嘟的小聪明惹得满桌的人一阵笑。

小家伙便有些不好意思。眼珠子一转,又嚷道:“还有,还有,我还有!”

“那你快说啊!”吉利摸摸嘟嘟的头疼爱道。

“我还要祝爸爸妈妈永远爱我,嗯,还有哥哥!”嘟嘟得yì

地笑道。

嘟嘟话一出口,桌上的人倒正巧了全收了笑声。

“当然了,爸爸妈妈会永远爱你们的!”李愚稍稍顿了顿。下意识扫了林一帆一眼,然后看着嘟嘟微笑道。

“嘟嘟好偏心啊,怎么不把姐姐也带上呢?”吉利适时地和嘟嘟开起了玩笑。

李愚看在眼里,不由暗暗点头。

“好了好了,别光说话了,酒杯还都举在手里呢,咱们一起干杯吧!”林广志呵呵笑着提议道。

“对对,干杯!”

“干杯!”

一家五人,终于齐齐地来了个一干而净,连林一影小姐也不例外。

林一帆饮尽后。见冷落了秦嫂和小叶,便又自斟了一杯敬秦嫂:“秦嫂。这杯酒我敬您,这些年我爸多蒙你关照,谢谢了!还有,那时候我少不更事,没少让您受气,对不住了!”说完微微地朝秦嫂欠了欠身,算是谢罪了。原本林一帆对秦嫂这样多少沾了李家铜臭习气偏又多嘴生事的人没什么好感,不过算了,自已连李愚都接受了,何必再跟一个为李家服wù

了近二十年的老人置气呢,罢了吧!

“别别别,小小,小少爷,那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的!咳咳!”秦嫂万万没想到,平时从来只斜眼看她的林一帆会向她敬酒,更想不到他居然还会给她一个下人致歉,所以原本该是伶牙俐齿的秦嫂竟然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林一帆笑了笑,陪着饮了一口,又转向小叶:“小叶,辛苦了,也敬你!”

“没什么,谢谢!”司机小叶倒是不卑不亢。

“嗯,咱们干了吧!”林一帆对小叶很是尊重,他举起杯,然后把剩下的酒喝了个透底。而小叶亦然。

“一帆,你今天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敬这一圈酒吧?”冷眼旁观了多时的李愚等林一帆坐下吃了几筷菜之后,突然发声问道。想来也是,这林一帆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反常,没有事才怪呢。

林一帆一听,愣了一下。稍稍停顿之后,抬头看了父亲及李愚一眼,然后将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吉利美丽的脸庞良久,轻轻牵起她的纤纤小手置于胸前,重新将目光投到了父亲和李愚身上道:“爸,阿姨,我和吉利决定订婚了,麻烦你们帮我们安排一下好吗?”

“什么?订婚?真的么,真的么?”林广志忙不迭地连问了数声,待确认后,不禁有些眼角生润。

“太好了,也该定下来了!”李愚倒没有那么激动,便还是暗暗地松了口气,然后伸出手轻轻拉过吉利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问,“时间定了吗?”

“我还不知dào

,听他的就好了!”吉利甜蜜地扭头看了林一帆一眼道。

“就定在五一前后吧,数来也没个日子了!”林一帆回答道。

“好好,好,五一好,五一好!”林广志好似别的什么也不会说了,只是一个劲地说好。

秦嫂和小叶听了,也是满脸含笑地表示祝hè,并各自敬了一杯酒。

嘟嘟则是兴奋地绕着餐桌转圈子,嘴里喊着:“噢,哥哥要聚新娘子了,要发糖了,发糖了!”

“慢点,别摔着了!”李愚想拉嘟嘟坐下,却哪里拉得住,便也随了她去,只是慈爱地看着女儿闹腾,过了一会儿又重新看着吉利问,“那你父母那边还没说是吗?”

“嗯,一帆今天才决定的,就先回家里来了,我父母那边还没来得及说呢!”吉利羞红着脸,点点头道。

李愚听了点点头,回头看着林广志笑骂道:“老林,你别一个劲地傻笑了,咱们该是商量着约吉利的父母见个面才好,这种事要郑重些,总该是由男方家先提出来的好。”

“是是,小愚你说得对,不过这种事我不太懂,还是你看着办好了!”林广志呵呵笑道。

“嘿,我说你这老头……”李愚嗔怪着横了林广志一眼,却是有些无语。

“阿姨,就拜托您了!”林一帆看着两位长者嘻笑怒骂之间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种相濡之情,不由心中感慨自己以前做得事情实在是有些乖张了,耽误了他们多少好时光啊。

“嗯!”李愚发出了个鼻音,表示知dào

了,却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一帆朝吉利只有苦笑,却不料吉利还了个原是活该的动作。

“吉利,要不你先跟你父母联系一下,看他们什么时候方便,到时我们全家去正式拜访他们,具体的订婚时间也要听听他们的意见,你说呢?”李愚道。

“好的,我会联系他们的!”吉利点头道。

“我说老婆,到时你说我们该请多少桌啊?我琢磨着亲戚朋友再怎么压缩也都有三四十桌的样子,看着有些多了,不过也好,这是咱们老林家的第一桩喜事,怎么着也得风风光光的,再说了,太过寒碜了,让吉利丢了面子也不好,你说是吧?”林广志咂着嘴掰着手指道。

“嗯,这事你算是说对了,吉利可是西屋家的千金,到咱们家可算是下嫁了,所以绝不能委屈了这孩子。”李愚难得地点头同意林广志的意见,说完回头拉着吉利道,“吉利啊,你放心,订婚的事你就看阿姨的,阿姨一定让你在父母朋友面前有面子。”

“就全凭阿姨作主了!”吉利笑眯眯地点头道,“不过,毕竟是订婚嘛,我看还是稍稍简单一些的好,你说呢,一帆?”

看着父亲和李愚的兴奋劲,林一帆正不知该如何劝说呢,听吉利这么一说,正好就坡下驴,于是笑道:“吉利说得是,这仅仅是订婚,场面搞得太大了,真要到了结婚的时候那还不得大了天去啊!所以,我的意见还是尽量缩小范围,就请一些双方长辈就好了,至于一些朋友,尤其生意上的朋友,我看能免则免的好。”(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一、李愚的警告

既然小两口有了主意,李愚也不便勉强,再说依她的心思也认为林一帆说得不无道理,于是她点点头道:“那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好了!”

而林广志虽然不甚乐意,但李愚都认可了,他自然也就没了意见。

因为逢着了喜事,原本有些微妙的氛围此刻倒也轻松自如起来,一家人来来往往地又喝了不少酒,算是尽了兴才结束了这番难得的家宴。

残席自然由秦嫂去收拾,好在还有小叶自告奋勇去帮忙。

于是一家人便团坐在客厅闲聊。不过没一会儿,小家伙便坐不住了,硬是要拉着吉利陪她上楼去房里折腾,无奈吉利只得跟了去。而林广志因为下午得知儿子要回来,有些兴奋过头,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有两盆珍贵的盆景还放在花房外面,又偏是经不起夜寒的品种,所以便也急急地往院里去。

客厅里一时间竟只剩了李愚和林一帆两个人。

“阿姨,你想说就说吧!”林一帆看着李愚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将机会交给了李愚,因为他大概知dào

她究竟要说些什么。

果然,李愚开口道:“既然选定了吉利,那其他的事都擦干净了?”

“你是说小珂吧?”林一帆淡淡地笑笑道。

“除了她,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女人吗?”李愚冷笑一声道,“真若如此,倒是我小看你了!”

“阿姨,订婚事就麻烦你了,至于其他的。就不劳费心了!”林一帆最是看不得李愚以这样姿态说话。这会儿内心原本已遁去的逆反心理瞬间又得到了恢复。

“哼。我倒是不想管呢!我只是担心你真要有天闹腾出什么大事来,怕是会伤了你老头的心。”李愚哼哼道。

李愚的话让林一帆心中一紧。小珂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背景什么样的能量他是最最了解的。记得那杨逍也曾敲打过他。而且近半年来,小珂为他付出的也不可谓不多。尽管两人之间一直嘻嘻哈哈,没有严肃地将事情说清楚过,但谁都不是傻子,要不然就都是傻子。看来是该好好思量一番了。

“怎么,这会儿知dào

难办了?”李愚沉声骂了一句。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林一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转到壁炉前面,看着炉膛内已停用多日,有些发白的灰烬,良久,才轻吁了一口气,背对着李愚道:“你放心吧,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我可没什么不放心的,孩大不由娘。何况我还不是你娘呢!”李愚扁扁嘴道。

林一帆从李愚的话里还是听出了隐藏着的一丝关心,心中不由一暖。便缓缓转过身来,笑道:“真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我和小珂还真是没什么,只是互有好感而已!”

李愚定定地看了林一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随便你吧,我只是给你提给醒而已。不过即便有什么事也不怕,你明白吗?”话一出口,李愚就有些后悔,心道自己这是怎么啦?自己这是在给他吃定心丸吗?这不是变相地在给他撑腰么?这不是弯相地支持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吗?这岂不是白白枉费了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冷处理、真摔打了?

林一帆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得出李愚话里有护短的意思,但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年李愚对他的冷脸,这会突闻李愚的真心话,倒叫他一时有些发愣诧异。

沉默了半晌,林一帆转到李愚面前,郑重地鞠了躬道:“我明白,谢谢你,阿姨!”

“你明白?你可别误会了,我可什么也没说。”李愚又恢复了平常那一副冷若冰霜的脸,说完这话,也不理睬林一帆,便独自转身上了楼去。

林一帆怔怔地望着李愚那美丽的背影,直到楼梯上空荡荡的了才回过神了,重重地叹了口气。

“年纪轻轻地叹什么气啊?”徐广志从门外进来,一边寻毛巾擦手,一边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爸!”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你呀,就是太倔强!”林广志擦完手坐到了林一帆对面,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独立,自由,空间,个人奋斗,这些都没错,但不能因为追求这些而放qì

自己的本心本性,这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也容易走上歪路。一帆啊,有空就多回来看看吧,这里是李愚的家没错,但也是你爸和你妹妹的家,所以也是你的家,只有家庭、亲人才是你最最坚强的后盾,也是你休息的港湾。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

“爸,我明白的,我会的。”林一帆深深地点点头,感觉着眼角有些湿润,的确,自己是欠父亲太多太多了,该是慢慢回报的时候了。

就在父子俩感情流露的时候,李愚正在楼上的卧室里摩挲着林一帆母亲的照片喃喃道:“姐啊,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守护好他们父子俩的……即便是遇到再大的困难。对了,姐,我让一帆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不会怪我吧?我想你是一定不会怪我的,因为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哪!可是我也怕呀,我怕一帆他吃不得苦,会走极端呀,我是真担心他会为了追求名利,或者是为了证明给我看,又或者是为了报复我而剑走偏锋呀!姐,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好吗?要不我现在就把家里的产业交给他打理吧?不行不行,他还差得完呢,把他变成一个纨绔子弟应该不是你所希望的吧?不过我看他对那吉利倒是认真的,但凡还有真感情的人,应该就不会走偏到哪里去……”

……

从潼南别业离开时,已经快十点了,林一帆便决定留宿在绿庭园了。

“哎哟,这林一影小姐可真会缠人哪,可累死我了!”一进门,吉利便喊累,待两人倒在沙发上后,吉利又攀着林一帆不放。

“呵呵,她怎么折腾你了都?”林一帆一边给她揉着肩膀一边贴着她的耳边笑问。

“花样多了去了,先是拼图,后是跳棋,再是弹球,全程扒在地上,搬到床上都不肯,说怕弄脏被子挨阿姨骂,整整三个小时啊,哎哟我的脖子,哎哟我的老腰唉!你手上用点劲啊!”吉利叫苦不迭道。

“哈哈,现在知dào

这马屁不好拍了吧?”林一帆将手移到她的腰间动作,一不小心摸着了吉利的痒痒肉,真惹得她格格真笑。

好不容易住了笑,吉利却接着叹气道:“唉,没想到一个小丫头也这么会折腾,算了算了,要不以后咱们还是别养孩子得了!”

“不会吧,你该不会想让咱老林家绝后吧?”林一帆夸张了叫了起来,手上更是加强了动作道,“这事可绝不能听你的,不行,免得夜长梦多,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造人?”

“格格,别闹,快把你的爪子拿开?”吉利一边死了命将林一帆的手从裤腰里往外拽,一边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行,我得抓住机会,要不然你反悔了怎么办?”既已上手,林一帆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哎,好人,你就先饶了我吧,澡还没洗呢,你就不怕脏吗?求求你了,哎哟,不要再伸下去了,呀……”吉利算是彻底没辙了,只有迭口告饶的份。

遇到无赖,自然是没有道理可讲了。林一帆终究是没有放过她。何况吉利那也是欲拒还迎,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欲罢不能。所以,到底是谁对谁用了手段,谁知dào

呢。(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二、父母之心

春宵永远这么苦短。

二十分钟后,吉利安静地坐在餐桌前,看着瓷碟里面煎得尤如艺术品一般精致透亮的荷包蛋,却是久久地发呆,一点也提不起进食的欲望来。

早餐是林一帆准bèi

的。可他却在接了个电话后就匆匆地走了,只是在房门口探进头来招呼了她一声,连给她一个清晨之吻也忘了。

吉利早就醒了。听着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交响的乐章,心情原本是舒畅的。可却偏偏因为这个电话,使得整个房间的光线突然变得沉郁起来。

这只是一个电话而已。吉利有些哑然失笑。

虽然怀疑,却终究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女人的电话,因为听不真切。

即便是女人的电话,这也没什么。吉利只是暗忖自己近来是不是过于敏感了,这难道是恋爱中女人的通病么?吉利不禁摇头暗叹,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懂得洒脱了。

可林一帆却要走了,没有解释,只有匆忙。

知dào

了!这是吉利的回答。她甚至连盖在脸上的毛巾被都没取下,只是蒙着头嗯啊了一声。原来吉利是想用这样一种冷淡来还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惜的是林一帆要么没注意,要么就是认为没必要。他只是叮嘱了句,记得把桌上的荷包蛋给吃了,然后还是走了。

吉利百无聊赖地用钢叉翻动着那枚白里透着焦黄的蛋,然后机械里送进了嘴里。

尽管没有食欲,但不得不说。这枚蛋的味道做得很地道。很熟悉。也很好吃。

原来他还是那么认真地为自己做着食物。吉利突然想起林一帆曾经说过,做食物时只有把对享shòu

食物之人的爱和一颗认真的心一起投入进去,才能做出真zhèng

有味道的食物。

吉利翻来倒去地看着钢叉上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荷包蛋,研究了半晌,才摇了摇头,自语一声但愿是自己多心了,然后小心而细致地享用完了最好的食物,那是一枚荷包蛋。三枚茄饼,两碗白粥,一碟小菜。

这是没有食欲的节奏么?收拾碗筷的时候,吉利居然被自己的鲸吞吓了一跳。

“爸,起床了吗?妈呢?”吉利从厨房出来,一边捧着肚子摩挲,一边挂了宁波的长途。

“都起了,正准bèi

出去跑步呢,你怎么那么早,怎不多睡会儿?”吉父很理解年青人的生活方式。

“没事儿。我年青嘛!”吉利打着哼哈道。

“年青也不能折腾自己,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了!”吉父叮咛道。

“我知dào

了,爸!”吉利吸了一下鼻子道。

“丫头,你怎么啦?”吉父听出了些许异样,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相反是好事呢!”吉利揉揉鼻子,笑笑道。

“噢?快告sù

爸,是什么好事啊?”吉父急切地问道。

“爸,我和一帆商量了准bèi

先订婚呢!他家里人让问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想过来正式拜访我们家呢!”吉利略带羞涩地说明道。

“哦,果然是好事啊!还有什么事比我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还重yào

,亲家要来拜访,我自然随时有空啦!”吉父呵呵笑道,稍顿了一会儿却问道,“不过,小丽啊,你真作好准bèi

了么?”

“爸,你……啥意思啊?”吉利小心地轻轻问道。

“噢,呵呵,没什么,你可别多想,一帆那孩子我也算接触过,有才华,朋友多,心思细,又肯上进,是个好孩子!”吉父接着有些动情地道,“我只是想告sù

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你妈妈一定会支持你的,只是你要答yīng

爸爸妈妈,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好吗?”

“爸……”吉利哽咽了,停了一会儿才肯定道,“爸,我知dào

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一帆这个人我了解的,是个用情的人,他会对我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不要因为我刚才的话而有什么想法,你只管认真付出你的真心就好了,一帆他会感知到的,所以他也一定会对你好的,我相信他。对了,你妈妈快下楼来了,要不要和她说两句?”吉父问。

“算了吧,不耽误你们锻炼身体了,我也要马上出门去公司。这样的话,那就我来按排时间了,好吗?”吉利道。

“那好吧,你看着办好了!”吉父道。

“是小丽吗?”吉母站在楼梯口见着老头拿着话筒在发呆,不由出口相询。

“是啊,小丽她是要和一帆订婚了,问咱们有没有时间,一帆他家里人要过来拜访。”吉父放下话筒道。

“好事啊!”吉母立马喜形于色,但她毕竟也是世故练达之人,想起刚才老头的异样,便又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吉父摇摇头道:“可能是我多虑了,老婆,你觉得一帆这个人怎么样?”

“算得上是一时俊杰了吧,我觉得能配得上咱们小丽!”吉母点点头,忽尔笑了起来道:“还有啊,他还烧得一手好菜呢,所以啊,你别担心咱们宝贝女儿会变成一个家庭主妇呢,她可是个有口福之人呢!”

“说得什么跟什么呀!”吉父哭笑不得地看了老婆一眼,然后搂过她的肩膀认真地道,“一帆应该是个优秀的小伙子,这是没错的,但我担心的是他太过优秀了,身边的女孩子可就一定少不了!”

“哼,这倒是你的经验之谈呢!”吉母白了老头一眼道。

吉父老脸一红,干咳了几声道:“都什么年代的事了,还提它作什么!我想问你的是,难道你忘了上次林一帆没来接机的事了吗?”

“对啊,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好像是否了一个女同事的事情而耽误了接机来着的!”吉母回想了起来道。

“唉,如果真是女同事也就罢了!”吉父叹了口气道。

“应该不会吧,再说这事咱女儿不是知dào

么,还是她同意了,一帆才去办那女同事的事情去的。”吉母虽然不信,但语气里却多少生就了些不安。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呢,我就怕小丽委屈了自己啊!”吉父皱眉道。

“啊?那该如何办啊?”吉母揪心道。

“嗯,看来,我也该找这小子好好谈一谈了!”吉父下了决心道。

“对对,谈一谈好,谈一谈好!”吉母抹着胸口喃喃道。(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三、好大的谱

吉利这回确实是多心了。可若不是林一帆他从来是个多情之人,她吉利又岂会多心。而林一帆本是桃源中人,自然是无论魏晋了。他哪里能知dào

这一大早吉利已经生了好大的闷气,经lì

了好几番挣扎与妥协之间的心理纠缠了。

“林书记,你可让我好找啊!”苏白水一上车就嚷嚷。

“什么事啊?那么着急,大清早的都不让人睡个好觉!”林一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

苏白水用他肥嘟嘟的手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水,尴尬地笑道:“哎哟,不好意思,倒扰了林主任的清梦了,这不,我也是着急呢,从昨晚我就一直打你电话,可不是没法接通,就是通了却无人接听,所以我没办法了,只能一觉醒来接着打,倒是没瞅时间呢!”

“真有急事?那还不赶紧着说!”林一帆无奈地道。

“昨儿个傍晚我那同学打来了电话……”苏白水刚说了半句却被林一帆叫停。

“等等,让猜猜是什么事如何?”林一帆一脸玩味地笑道。

“嗯?好,好……那好吧!”苏白水虽然是能干的苏白水,便倒底还是跟不上林一帆的思维节奏。不过他也有一个好处,那就现代人少有的忠诚,他既已认准了林一帆,自然是跟紧了,所以自然是他林一帆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猜一定是那崔局长要约我吃饭吧?”林一帆笑问道。

“啊?林书记可真是神人了,你怎么会知晓呢?”苏白水真是越发对这嘴上还没甚么毛的林书记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心中更是暗暗庆幸自己总算是跟对人了。

“嘘。天机不可泄露!”林一帆稍有得yì

地作了个禁声动作。随后却不由自主地自己笑出了声来。

“哪你准bèi

……我该如何回话啊?”苏白水小心请示道。

“哎。这个崔国华,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林一帆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道。

“你的意思是……?”苏白水挠挠头,他是越来越听不懂林一帆的外国话了。

“哼,我什么意思?现在他着急着要找我了,晚啦!”林一帆冷笑一声道,“你让丛科长传话过去,就说我最近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学校的事不着急了。先放一放吧!”

“好的,我明白了!我待会儿就去回话。”苏白水不再多嘴,他算是看出来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崔大局长这回怕是要吃瘪了。

“行了,那就这么着吧,我回那边了,你也赶紧着回去吧,记着把团委那摊子事给管管好,别出什么岔子。还有那小何,让他稍微安生一些。踏踏实实地做些事情总是有好处的。”林一帆嘱咐道。

“好的,我会跟他说的。对了。林书记!说起团委,我倒想起了一事儿,我可听说了,最近一阵子咱们那位童大书记可是往董事长办公室跑得很勤啊,我估摸着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苏白水汇报道。

“谁,童吉轩么?哼哼,他怎么又会活跃起来了?”林一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既想不出个所以然,那就不想了吧,“算了,别管他,让他折腾去吧,咱们办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翻不天的。”

“林书记说得也是,那我就这先回去了。”苏白点头称是,说罢便拉开车门下了车去。

林一帆没有马上走,而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自嘲地摇了摇头,才发动车子回了公司。

刚驶进公司大门,车子还没停稳,杨逍的电话便进来了。

“杨大官人,大清早地不睡觉,折腾什么呀?莫不是昨晚咱徐姐缠了你一宿?”林一帆接通电话,开着玩笑道。

“你个狗日的,你跟徐凤至那丫头胡说八道了什么呀?”林一帆不提徐凤至还好,一提倒惹得杨逍火冒三丈地吼了起来。

“呵呵,我能说什么呀,我自然是有什么便说什么了。你说说啊,她到底怎么你了嘛?”林一帆依然不食人间烟火地嘻笑道。

“全是你给我找的好事!我再次警告你,我的事你狗日的以后少掺和,你以为你是谁呀?要不是我看在我表妹的份上,我早就……”杨逍有些发狠,却终究没有说下去。

“早就如何?想对我玩白的还是黑的?哼哼!”林一帆冷笑一声道。

“哎,去去去,少扯蛋了,说正事吧!”杨逍尽管着实讨厌林一帆多事,便为了表妹,该忍的还是忍了,他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笑道,“那崔国平有没有找你了?”

“呵呵,你们的动作还蛮快的嘛!”林一帆自然也不愿真和杨逍为敌,便也呵呵笑了起来道,“这不,刚听说他要请我吃饭呢,被我回绝了。可我就纳闷了,他要请吃饭也是请你或是周市长啊,怎么倒屈尊看上我了呢?”

“但你摆的谱也不小啊,人家可是堂堂的劳动局局长,管着成千上万人的岗位饭碗,你倒好,说拒绝就拒绝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啊!”

“嗯,对于一个在官场上行将就木的人来说,还有什么面子可言啊!怎么样?纪委那边已经约谈咱们的崔大局长了么?”林一帆问道。

“约谈过了,可人家还指着他的大老板钱市长再挺他一把呢,愣是咬紧牙关不松口!这不,都到这份上了,还端着一张脸皮不肯来见咱,却想着去约你吃饭,搞迂回战略。”

“钱市长的面子怕还是得给吧?看来也只能帮他挪一挪位置了!”林一帆推断道。

“你倒是门儿清!差不多吧,这只是敲山震虎罢了,而且就一个公款私游和一个画面不太清楚的AV碟片,确实份量嫌轻了些。”杨逍骂了一句,又解释了一番道,“不过,这个你那破学校的事算是没问题了。“

“得,那我就谢谢了!不过一个萝卜一个坑,这局长的位置只怕又要引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了吧!”林一帆笑道。

“怎么,难不成你感兴趣不成?只可惜你还太嫩了点,毛还没长齐呢,倒净想这等美事!”杨逍嘲讽道。

“呵呵!”林一帆也不着恼,呵呵笑道,“我有几斤几两我自个儿还清楚,我只是想,如果挨个前移的话,最后一个位置倒能空出来了!”

“你就不怕从别的地儿空降一个过来,余下的不动么?”杨逍是何等人也,林一帆屁股一撅,便知dào

他要放什么屁。

“那也无妨,既是亲来的客人,抽调一个熟悉情况的人给当个局长助理总也是合乎情理的吧!”林一帆依旧不咸不淡地道。

“唉!”杨逍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问道,“好吧,他叫什么?”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dào

,只知dào

他姓丛!”林一帆抱歉道。

“什么?切!连名字都不知dào

你就……你还真以为咱老杨家是种白菜的?两毛钱一颗,不值钱是吧?”杨逍真是有些无语了。

“抱歉抱歉,我虽然不知dào

他全名叫什么,可谁叫咱看着顺眼呢,谁叫他还是个会办事能办事的人呢!”林一帆在电话中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笑道,“再说了,在那地儿多少得有个信得过人的不是么?我想即便是周副市长也总有个用人的时候,你说是么,杨大官人?”

“行了行了,甭跟你废话了,劳动了半天想不到竟是给你这小子做了嫁衣了,行了,回头我跟上面说一声。”杨逍不耐烦地骂了句。

“哎哟,那我可就替人家先谢谢杨大官人了!”林一帆大喜道。

“拉倒吧,我答yīng

你是没关系,关键还得看上面怎么安排,我可没给你打包票啊,别办不成到时你还讹上我了!”杨逍很有些无奈地道。(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四、他很忙的

“理解,理解!”林一帆笑道。

“别他娘的惺惺作态了,那就这么着吧!”杨逍骂了句,想挂电话却突然又想起了事,“对了,小珂跟你说了吧?下周二是老头子生日,他让你和小珂到时一准回去呢!”

“老头子?噢,噢,嗯,我知dào

了!”林一帆一时有些懵懂,只是下意识地应了句。

“嗯嗯啊啊的作什么呢?得,算我多嘴,挂了吧!”杨逍说完便先收了线。

林一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心中却是翻开了波澜。原本想着这几日找小珂解释清楚,不料这会儿又多出了此事,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了。听杨逍的意思,这回是杨立群点了名要见他,怕是不好拒绝了。唉,罢了,还是再缓缓,待过了这一关再说吧,林一帆暗自定了主意。

杨杰站在楼上,看着林一帆下了车,便缩了回去,退回到刘芸的办公室里,带上了房门道:“姐,既然林一帆服了软,那开发区那边的装修工程是不是问他收回来?何况这也是他林一帆当初许了我的,这回却又让给张菊兰来做,这不是生生的抽我的脸么?”

“哼,你的脸?你的脸现在还能值几个钱啊?”刘芸冷笑一声道,对于这个表弟,她是越来越看不上眼,也越来越没耐性了。

“行了,姐,你也用不着埋汰我,其实我的脸可不就是你的脸么?”杨杰不悦道。

“好了,你先去吧,这事我心里有数!”刘芸皱眉道。她已懒得再和杨杰打嘴仗。杨杰不明白。可她刘芸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张菊兰的事如果不是有人出了面说了话,想那林一帆还不至于利欲熏心,如此赤裸裸地拂了她刘芸的面子,何况从前些日林一帆和她的一番话也可看得出来,他林一帆也不想和自己成为明面上的对手,虽然他行情看涨,但毕竟资历太浅,立足未稳。

待打发了杨杰。刘芸拨了高远的电话。

“有事啊?怎不过来说?”高远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不敢,近来孙涵那丫头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恨不得要吃了我似的,算了,我还是少一些敌人的好,我可还想活得长久一些呢!”刘芸半真不假地调笑道。

“又在胡说八道!”高远悻悻地笑骂了一句,过了半晌道,“那小孙可是你的兵,我只是偶尔沾一下你的光使唤她一下而已,要是真你不乐意。下次我唤别人还不成吗?”

见高远服了软,刘芸便不再跟他较劲。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高远:“我听杨杰说开发区那边的工程进展挺顺利的,怎么样?接下来的装修工程你是真打算交给张菊兰来做吗?”

“这……”高远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推托道,“你也知dào

的,我最喜好当个甩手掌柜,开发区那边的事我可都一并交给小林处理了,具体的都是他在接洽。不过当初我是关照过他要将装修工程留在手里的,却不承想他又找上了张菊兰,想来那张菊兰毕竟也是熟识,我倒不怎么好拒绝。要不,你直接找小林问问清楚?”

高远的回答是完全落在刘芸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也不着恼。她只是想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事我刘芸虽然不想改变什么,但我确实不爽了。于是刘芸淡淡地笑了笑道:“说得也是,那好吧,我再问问小林!”

“对对对,你还是问问小林的好,这事全是他拿的主意!”高远连忙脱身道。

“嗯,挂了!”刘芸发了声鼻音,挂断了电话。

稍稍定了定神,刘芸便又打给林一帆,却总是忙音,一时怎么也打不进去。没办法,刘芸只得先放下电话,嘴角却露出个得yì

的笑。

林一帆接完高远的电话,只恨得真跳脚,心中对高远十八代祖宗挨个都问候了个遍。这也难怪,分明是他高远暗示的事,这会儿却要让他林一帆来背这个黑锅,偏又不能说他的不是,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么!

“你在想什么心事呢?差点都撞到我!”孙涵在楼梯口拐角拉住林一帆道。

“噢,不好意思!”林一帆抬头看了孙涵那张佼好的粉脸一眼,叹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领导们的事,我都头大了去了!”

“嗯,刚才杨杰在刘总办公室呢,莫不会又是他在捣鼓什么妖蛾子吧?”孙涵欲言又止道。

“这么说你知dào

些什么?”林一帆盯着孙涵躲闪不定的眼神笑问道。

孙涵微愣了一下,露出个尴尬的笑容道:“我只是听到了一点点而已!”

“一点点也是好的!”林一帆点点头,倾过耳朵道。

“我隐隐听他们谈到什么开发区装修工程的事情呢!”孙涵压低了声音道。

“好吧,我知dào

了!”林一帆满yì

地点点头,对于杨杰和刘芸的事,林一帆从高远的电话中已能推断个大概,这会儿听孙涵说,只是为了额外检验一下这枚克棋子的忠诚程度而已。“谢谢你,孙涵,回头请你吃饭!”林一帆拍拍她的肩膀道。

“还是算了吧,你数数看,你都欠了我多少顿了?所以,我是不指望了。我唯一指着的就是以后你还能记得我现在为你所做的,这就够了!”孙涵幽怨地嗔怪道。

林一帆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计较分明的女人,没有接她的话,却突然笑问道:“孙涵,你舅舅在新环境怎样?干得还得顺手吧?”

“还好啦!”孙涵简单地回答道。她是个聪明人,林一帆的意思很明白,他和她之间纯粹是利益交换关系,所以用不着做出那一副暖昧不清的姿态来,他很忙的。

“告sù

他好好表现吧,那是个真zhèng

能干出成绩来的地方!”说完,林一帆闪过身上了楼去。

看着林一帆拾阶而上的背影,孙涵轻叹了口气,有些意味阑珊地下了楼去。

“小林吗?到我这儿来一下!”刘芸再度重拨,终于接通了林一帆的电话。(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五、分享

“刘总,你找我有事啊?”不一会儿,林一帆便笑眯眯地站到了刘芸的门口。

“哟,那么快?进来吧,还站在门口作什么?”刘芸抬起头来,嘴角嵌上了那朵招牌式的微笑,“怎么,没有事我就不能叫你过来坐坐啦?”

“不是,我只是担心高总会不会在背后踢我!”林一帆一边嘻笑着说话一边往身后张望了一下,然后才径自进屋在那张木沙发上坐了。

“油嘴滑舌!”刘芸白了他一眼,倒是未曾注意林一帆语带双关的话,而是指了指自己桌上的早点问,“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分你一点!”

“呵呵,刘总你还真是不愿欠着人情,竟还记得上回我分了半张饼给你,今天便忙着要将人情还我!”林一帆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得可怜的小笼包,摇摇头道,“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就那么一丁点东西,两个人可怎么分啊?”

“这你可就不懂了吧,这好东西就要讲究个分享,一个人吃独食有什么意思啊!”刘芸微笑着还是将一个包子送到了林一帆嘴前。

林一帆赶紧接了过来,塞进了嘴里,翻腾了几下咽了下去,什么味他是没吃出来,倒是听出了刘芸话里的味,便看着刘芸道:“得了,也别绕了,刘总你有话就说吧!”

“那好吧,我就直说了!”刘芸坐回了自己的位上,稍顿了一下道,“我可听杨杰说,你之前答yīng

了要将开发区那边的装修工程交给他来做的是么?”

“没错。我是这样想的。也有跟他提过。”林一帆点点头。暗道还果真是为这事。

“那你又把那张菊兰拉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啊?”刘芸紧逼道。

“有一点我想申明一下,不是我拉得张菊兰,而是她主动找得我。”林一帆不露声色地说明道。

“这不重yào

,关键是你怎么想的?”刘芸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问。

林一帆迎着刘芸的眼神,直直地对视了半晌,突然轻笑一声道:“我怎么想的不重yào

,关键的是我已经答yīng

了要将装修工程交给她了,这可怎么办呢?刘总你的意思如何呢?”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吧?”刘芸开始有些不悦。

“好吧。说实话吧!你们两个女人我是一个也得罪不起,所以我将整个后续工程拆分了两部分,一是厂房内的装修装饰工程,这一部分我已确定交给了张菊兰来做,这已无可改变。”林一帆依然一脸风清云淡,但话已说绝。

“你!好,好……好好,做得好!”刘芸有些气结,连说了几个好字,她倒不是为了这工程被分了一半而可惜。实是为了林一帆今日的强硬态度而不满,如此看来。之前林一帆所谓的服软姿态也只是姿态罢了。原来他林一帆根本就未曾将她刘芸放在眼里,该坚持的依旧寸步不让。即便刘芸也知dào

这其中必有高远的意思,便此刻翻滚在她心胸间的却只有对林一帆的忿恨和不甘。

“至于设备进场后的安装和调试工程依旧按我答yīng

杨杰的,交由他来做。当然,如果他还愿意做的话。”林一帆没有理会刘芸的表情,依然自说自话的把要说的话讲完。

刘芸自然也听出了林一帆末了一句话中的轻蔑意味,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便终究她还是冷着声再问了一句:“这么说你是选择了她张菊兰了?”

“刘总,你可能误会了!我刚才说过,你们两位我都得罪不起,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将工程一拆为二,希望刘总能理解我的苦心,但有一点我保证,那就是在确保工程质量的前提下,张菊兰的报价要低于市场价五个百分点,所以我确实没理由不选择她的公司。”林一帆继xù

不咸不淡地解释道。

“够了,既如此,就按你想的去做吧,我没意见了!”刘芸挥了挥手道,“麻烦帮我把门带上好吗?”

“好吧,好我就先去了!”林一帆起来,到了门口又回头笑道,“姐,你的小笼包还不错,就如你所说,好东西要分享,一个人吃独食也没意思,记得下回多买点!”

刘芸冷哼了一声,待确定林一帆走远后,打电话给杨杰:“照前些日说的做准bèi

吧!”

安排妥当后,刘芸静静地安坐在转椅上,却突然格格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一改表情,沉下脸色,喃喃自语道,“刘芸啊刘芸,你这是怎么啦?那么多年莫不是白混了?你还在顾虑什么?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什么姐呀弟的,莫非你还当真了不成……”

而林一帆走到楼梯拐角,也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才转身回了办公室,独自开了内室的门,仔细地翻看着那一堆凭证,一直到中午也没出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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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接到仲超然的漂亮女秘书的电话,说是让下午一点到准时到集团第二会议室开会,至于会议内容却是不得而知,只说重yào

,务必参加。

再一打听,竟然连高远和刘芸也不在与会之列,这更让林一帆忐忑了整整一上午,不过也没办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大大方方地去了再说。

林一帆是提前了十分钟到达的,没承想已等候在会议室的居然还有苏白水,小何及整个团委会全体委员。

“怎么会事啊,林书记?”见着林一帆,苏白水小何两人便耐不住上来相询。

“我还想问你们呢?难不成你们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林一帆苦笑着摇摇头道。

两人也是齐齐摇头。

三人正揣测间,那童吉轩却腋下夹了个档案袋走了进来,见着大伙正在窃窃私语,便干咳了声道:“大家安静些吧,马上仲董事长要过来参加会议,看见大家懒懒散散的可不好,都坐好,把腰都给我挺直喽!”

“嘿,他倒是有点意气风发的样子呢!”小何自是不待见那童吉轩,说着话就要站起来刺他。

“稍安毋燥,坐下!”林一帆皱着眉朝小何作了个下压的手势。

小何便硬生生地又坐了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苏白水小声的嘀咕道。

“嗯,且看究竟吧,多想也无益!”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约莫过了五分钟的样子,董事会及党委会的全体成员竟然鱼贯而入,当即惹得下面腾起一片碎碎之语,即便是童吉轩大约也是没想到今天的场合竟然如此隆重,真真是叫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主持的依然是王书记,他清了清嗓子,开言道:“好,大家安静一下,老苏,看一下你们的人到齐了没有?”

“差不多了……吧?”苏白水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心中却是暗骂,这与会人员又不是我通知的,我哪里知dào

你们都叫了哪些人来,这会儿却又来问我。

“到底是齐了还是没齐啊?”坐在中间位置的仲超然突然插嘴,然后看着童吉轩道,“老童,你数一下人头看看!”

“报gào

仲董事长,我们团委会的人员到齐了!”童吉轩有些激动地回身扫了下面一眼道。

“既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王书记用目光相询了一下仲超然,然后正色道,“今天我们组织这个集团董事会、党委会和团委会联席会议主要是就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前不久由我们团委书记童吉轩同志向集团提出了一项关于由集团组建一所培训学校以改善集团员工素质及技术力量贮备的可行性报gào

,拿到报gào

后,集团董事会及集团党委很重视,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但为了慎重起见,多听听各方面同志们的意见,决定组织本次联席会议,一起讨论一下这项动议的实jì

可行性。下面我们就请童书记先行向大家介shào

一下他的这个报gào

,大家欢迎!”(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六、痛打落水狗

王书记话音未落,会议室内已是一片声沸。且毋论那些地处江湖之远的所谓团委委员,即便是高居庙堂却不问世事的边缘党委委员及董事们也是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对于童吉轩,一干人等不可谓不熟悉。在那齐炳元时代,此子一度占据中枢,高居集团办公室主任之位,是齐炳元的第一大秘。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加之他平素依仗权势嚣张拔扈,得罪人自是无数,是以仲超然上台后立马被贬到了团委,从此沉沦不现。可谁又曾想到,不知何时这厮竟又攀上了前恩主的死对头仲超然。这会儿仲超然摆了如此场面,明摆着是要力挺童吉轩了。如此想来,众人在满腹鄙夷之余莫不暗生嫉妒,长叹上天待人不公。

然而此刻最被惊掉下巴的当属苏白水了。这办学的事他是最清楚不过,分明是林一帆的提案,而且正是由他苏白水亲手交与童吉轩的,此时却被童吉轩厚颜无耻地占为己有,拿来作了攀上仲超然的敲门砖,这事如果真被他做成了,重新得势自是不远,真若如此,到时哪里还能有他老苏及下面一干兄弟的活路啊!想到此处,苏白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便惶惶向另一关键人物看去。

可那林一帆却是一脸风清云淡,似乎还带着微微笑意,他接着苏白水的目光,只轻轻地摇了摇头,便不再有任何表示。

“咳咳!”童吉轩下意识地干咳了两声,他自然是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势必会引起林一帆的反弹。原本他也是在冒险,那林一帆和仲超然的特殊关系他也是风闻过。便风闻太过。他自认不足为信。所以他是存了破罐破摔的心思赌一把。一方面赌林一帆和仲超然没有所谓的特殊关系,另一方面他赌林一帆这办学提案还没有通过其他途径送达天庭。从目前的态势来看,似乎自己是赌对了的。所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堵住林一帆及苏白水小何等人的悠悠之口才是重中之重。于是,童吉轩快速地扫了林一帆等一眼,然后呵呵笑道,“各位领导,同志们!首先有一点我要申明一下,这份办学提案其实是我们团委包括林副书记在内的同志们的共同心血。这是集体的提案,所以刚才王书记将这份功劳记在我的个人名下有些不妥,我老童可敢贪领这份大功啊!”

此事小何是不知晓的,下面的团委委员们更是不知所以,只有林一帆和苏白水听了童吉轩的欲盖迷障之语不由相视一笑。那苏白水原本想着要立马站出来戳穿他的鬼把戏的,但见林一帆还是不动声色,没有作任何表示,心下便知这位神龙在天的林副书记自有计较,也只得按下心来继xù

观看童大书记的精彩表演。

“老童啊,瞧你这话说的。这只是一份看似有些价值的提案而已,功劳不功劳的现在压根还谈不上。你且将具体的章程给大家讲讲,让大家讨论讨论到底有没有可行性再说嘛!别是一些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拿出来糊弄人,浪费了大家时间。”久坐一旁的宋兵冷不防地出言相讽道。

“是是,宋董说的是,我这就介shào

一下这份提案!”童吉轩对这位宋兵可谓是恨之入骨,正是这位宋兵抢了自己集团办公室主任的宝座,还进一步高升董事会,成为一方实权人物,但在这种场合,他却是无法发作,也不能发作,只得强压住怒火,老脸一阵青一阵白地尴尬着从带来的档案袋里抽出资料照本宣读起来。

对于这份办学计划,林一帆是了然于心的。当时他也就是将办学的动因,好处及必要性和急迫性写了写,一份给了仲超然,别一份则托苏白水交给了童吉轩。至于具体的办学方向和操作手段跟仲超然都是口头交流,文字提案中却是没有提及。这会儿听童吉轩口中道出,竟然只字未改,不觉既好气又好笑。

好不容易待童吉轩读完,王书记便接口道:“好了,童书记已经介shào

完了,大家也不要议论纷纷了,有什么疑问和建议可以拿到台面上来畅所欲言地谈谈嘛!”

“我来说两句!”集团党委的一位老同志敲着桌子发言道:“我看这个小童同志就是瞎折腾,办学校?谈何容易啊!请问这个教师从哪里来?生源从哪里来?办学执照能不能办得下来?教学质量如何保证?毕业生如何向社会推广?这些问题你都有认真考lǜ

过吗?纸上谈兵谁不会啊,上马容易,下马可就难了,别到时又整一个烂滩子,这些年我们盲目上马项目吃的亏还少吗?要慎重啊,同志们!”

“嗯,果然姜是老的辣啊,我看何老说的不无道理,我们确实是要慎之又慎。不过,这个提案既然是童书记提出来的,想必他自有想法,不如我们听听童书记自己怎么说!”宋兵含笑接口道。

于是一众人等齐刷刷地将目光集中到了童吉轩脸上,因为宋兵说得没错,那童吉轩既然能提出这个提案,自然是应该通盘考lǜ

,方方面面自然是都应该考lǜ

到的。

然而,大家却是失望了。童吉轩的脸涨红得如同猪肝一般,嚅嚅地说不出话了,憋了半日才怯声道:“对不起,同志们,这些我确……确……没怎么考lǜ

周全,回头我们团……委再详细讨论一下,争取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但是我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有我们一步步地往前做,事情总会一步步地解决的嘛!”

谁都不是傻蛋,所以童吉轩的话音未落,下面的人便有些炸锅。

“什么跟什么嘛?满嘴跑火车谁不会啊?”

“想捞政绩也不是这么个捞法,多少得拿出点真材实料才行啊!”

“这个老童还不死心啊,瞎折腾个啥,还是安分一些的好!”

“我看也用不着玩虚的,与其费神花精力在这上边,还不如将咱们集团的幼儿园升级一下,这也是关系到全集团数千职工的切身利益的事情,我看啊,这学校不学校的,遥远得很,还是甭折腾了吧!”

“哎,大家不要跑题,就事论事嘛!”王书记阻止道。

待下面稍稍安静下来后,坐在仲超然下首的赵董赵一飞侧过身来,慢条斯理的开声道:“我看大家讨论也是白讨论,这办学甭管容不容易,最关键的还是归结到一个钱字,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红星这个家虽然咱们的仲董事长在当,但我作为他在财务这一块的主要助手,这个家底我还是知dào

的。我现在想告sù

大家的那就是,要办学,是个好事,我也赞成。但目前我们手上的项目太多,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要问我要钱,两个字,没有。”

财神爷赵一飞此言一出,全场顿时没了声音。确实,大家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想到这最最关键的一点,钱没有,那可真是什么也白搭。

“哎,大伙也不要气馁嘛,既然咱们的童书记敢提出这个宏伟蓝图,想必胸中早有丘壑,大伙且耐耐性子,再听童书记为我们解惑如何?”宋飞微笑着,温柔地再给了童吉轩一刀。

此时的童吉轩连当众痛哭的心都有了,这回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分明是仲超然设下的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局,自已却浑然不知,茫茫地还欢腾着蹦蹦跳跳着往人家的乱棍之下钻。

但不管怎样,该回答的还得回答,“连集团都没有钱,我就更没办法了,要不就权当我们团委的这个提案没有吧!”童吉轩铁青着脸道,他已彻底放qì

了抵抗,抱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七、甄别

然而事情真若如此简单地结束也就好了。

“童书记,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这份办学计划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咱们团委的集体提案了?我作为团委的副书记之一怎么一点也不知dào

?莫不是在童书记眼中我小何连参与讨论的资格也没有吗?”刺头小何早不出头,这会儿却终于站了起来,含着带有几分讥讽之意的的微笑责问童吉轩,说完也不待他分辨,便又回身问其他委员,“童书记说这份提案是咱们共同提出的,请问你们可有知晓此事的?”

众人自然是一脸迷茫,纷纷摇头。

“老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该向大家解释解释清楚吗?”宋兵猛地一拍桌子,盯着童吉轩厉声发问道。

“这……这……这个讨论是有的,只不过……”童吉轩支吾支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恨毒之极地将目光扫向林一帆。

可寻林一帆依然如一老僧入定般,连眼皮都没懒得抬一下,仿佛这热闹了大半天的一出好戏对他毫无吸引力似的。

“好了,宋董你就不要再为难咱们童书记了,这事儿我最清楚,倒不如由我来向在座各位领导及同志们解释清楚的好!”苏白水也呵呵笑着登场了。

“是吗?好好,就由你老苏说道个明白,不然这叫个什么事儿!”宋兵应允了,却又问王书记,“王书记,你看呢?”

“嗯,老苏。你就详细说说!”王书记看了始终不发一言的仲超然一眼道。

“我首先要申明的是。这份办学计划并不是童书记提出的。从头至尾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苏白水话方出口,便来了个石破天惊,底下的人,包括董事会的其他大佬们及党委成员顿时一片哗然。

“苏白水你这个王八蛋,还不闭上你的臭嘴,这是什么场合,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童吉轩有些彻底凌乱了。

“苏白水同志,说话可要负责任!”仲超然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伸手制止了童吉轩,却对着苏白水说了这么句听似有些威胁的话。

老大一出手,底下便马上禁了声音。

苏白水听了也是心底一惊,有些摸不着仲超然的意思了,便小心地偷眼朝林一帆看去,却见这会儿他倒醒了过来,正朝着自己微微笑呢,乃心中一定,正色道:“仲董事长,我敢发誓我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实话。”

“哼。连发誓这么幼稚的话都说出来了,你的话还有谁信啊?”童吉轩原本已知大势已去。但听仲超然这话说得暖昧,不由新生出了一些些的希望,便冷哼一声,继xù

攻击苏白水。

“童书记你也用不着那么着急地封我的嘴,我只管说我亲手做的和我亲眼见到的。”苏白水也不着恼,却是完全没把童吉轩放在眼里。

“少说废话了,说重点吧!”宋兵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其实这份办学计划书是由我们的林副书记交给我,并由我,苏白水,当面呈交给童书记的。”苏白水清了清嗓子道,“但至于最后这计划书如何交到了上面,又是怎样向上面推销这份计划书的,这大概就要问一问咱们尊敬的童书记本人了。”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童吉轩一边下意识的擦着并无汗滴的额头,一边迭声指骂道。

“老苏,可不能空口无凭啊!这是哪月哪日哪一时的事情啊?当时在场的都有谁啊?你总得拿出真凭实据来啊!”王书记搓着手道,“不管这事情背后真相如何,我们都得为老童负责,也得为你和小林书记负责,所以,你好好回想一下,可有证人证物?”

“哎哟,这证人还真是没有,当时林书记托我转交计划书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后来我呈交给童书记的时候也只有两个人,至于证物就剩这计划书了,但这计划书也就两三张不会说话的纸,说明不了什么,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苏白水挠挠半秃的大脑袋,真心是有些犯难了。

一听如此,下面的众人便又是呼哧着议论开了,倒是好不热闹,就只等着看好戏开锣。

“大家静一下,听我来说两句吧!要我说啊,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按照逻辑来说,我觉得童书记的话有些不通。我记得一开始童书记说过,这份计划是团委班子共同的提案。老苏和小林且不去说,但刚才小何和其他团委委员们的表现分明已经证明了这是一句谎话。我们倒不如就请童书记先解释一下何以说此谎话再说,如何?”赵一飞分析道,端得是一语中的。

“对呀?堂堂的童书记怎么可以说谎呢?”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是该好好地说说清楚!”

下面再度声沸,就连那些上座者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这份计划虽然是我经过了多日调研而提出的,尽管有些不成熟,甚至说还有很多漏洞,但仲董事长看了之后很高兴,认为我的计划还是有必要性和可行性的,还说要大大的表扬我,奖励我。但我想一个人得了奖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团委说实话是个清水衙门,同志们一直在抱怨日子苦,所以我想倒不如以集体的名誉,为我们团委得到一些实质性的好处岂不是更好,所以我刚才才说这是集体的提案,唉,只是没想到,好心倒反而生出事端来了。”童吉轩毕竟也曾是个风云人物,三板斧还是有的,听了仲超然刚才那一句模棱两苦的话,心也便又活了过来,这不,几句话一圆,他童吉轩竟变成一位时刻想着同志们的好领导了,而且还把仲超然都绕进去了。

但这话听着就是一句十足的假话,大概是无人会相信的。这不,宋兵便忍不住讽刺道:“呵呵,童书记啊,真想不到原来您还是如此体恤下属的温润一面呢!”

“唉,只要领导不骂我是搞小集体主义就好了!”童吉轩还真是有些恬不知耻了。

“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你就不问问,在场的有谁会信你的鬼话啊?”宋兵也是忍无可忍了,终于将戏码推到了最后一节,可怜那童吉轩还浑不自知。“诸位,刚才就这个办学的事情问了老童好些个问题,他要么没办法解释,要么就是没考lǜ

周全,再不然就是没办法解决,最后听我们赵董一说没钱,他就彻底没辙了。所以我们是没办法相信这老童了。刚才老苏也说了,这小林同志才是这项目的真zhèng

主人,我们且先不管真假,不如就让小林来谈谈这个项目,如果他能将这个项目说得清清楚楚,又能解决一系列的问题,那么毫无疑问,

一定是老童说了谎,剽窃了小林的计划,真若如此,我一定会建议集团党委,集团董事会严肃处理此事,大家说好不好啊?”

“宋董说得有道理,就这么办!”

“对对,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骝骝就行了!”

“唉,我算是看明白了,只是没想到这老童原来竟是如此不堪之人!”

“大家安静了!”王书记出声止了下面的蓬蓬之乱,笑对林一帆道,“我说小林啊,你这个重yào

的相关人员倒是沉得住气呢,怎么样,要不你就试试?也正好让大家还你一个公道嘛!”

“王书记,说笑了,这办学校的事情其实也是我心血来潮提出来的,我怕我万一说不好,倒变成了我抢人家的了,那岂是难堪之极啊!”林一帆呵呵笑道。

“没事,在座的各位可都不是傻子,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我们会明辨是非的!”王书记鼓励道。

“那好吧,我就随便扯扯!”林一帆有些勉为其难地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八、慢慢道来

趁着这当会儿,童吉轩偷偷看了仲超然一眼。遗憾的是他只是安静地端坐着,没有一丁点要出手制止的意思。童吉轩不由黯然地暗叹了口气,看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本以为刚才仲超然的那句话是在暗挺自己,却原来是向那苏白水宋兵林一帆之流发出向自己最后开炮的总动员令罢了。

“各位领导,同志们!关于办这个学校的动因及好处刚才童书记已经讲得够详细的了,我就不再赘述了。”林一帆话音未落,下面马上发出一阵会意的哄笑。

林一帆也是微微一笑,然后继xù

开言道:“下面我就学校的具体运作讲三个方面。第一,出资构成,因为考lǜ

到集团的具体困难,我的解决办法是出让部分股权。出让对象我也想好了,那就是临江教育局和临江劳动局。第二……”

“咳咳,这个小林同志啊!你的意思是引入部分外来资金,但由咱们红星控股,这一点我是十分赞同的。但是刚才赵一飞同志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他那里是挤不出铜板来的了,没有钱的话,那不要说百分之五十一了,即便是百分之五的股份也难办呀,难不成人家都是傻子不成?”那位上了岁数的何老打断了林一帆,再度发声道。

“噢,何老,您也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嘛!如果我说得不对,小子我再聆听您的批评不迟!”对于像何老这种刚直的老前辈,林一帆还是十分尊重的,应而语气中充满着谦逊。

“呵呵。倒是我性急了。你继xù

说。继xù

说!”何老摆摆手道,对于林一帆表现出来的尊重他还是满yì

的。

“大家可能要问,为什么我要找教育局和劳动局作为合zuò

对象?”林一帆朝何老点点头,然后自问自答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教育局能帮且我完成办学的批文问题和师资力量问题;而劳动局能帮zhù

我完成部分生源问题和毕业生就业问题。”

在场的也该算是红星集团的精英人物了,听林一帆这么一解释,不禁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确实。刚才何老质询童吉轩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些个问题,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林一帆被化解了。

“其实呢,在我将这个办学计划书托老苏交给我们童书记之后,但还没得到集团审批立项之前,我就已经在做前期准bèi

了。现在我要告sù

大家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经过一番努力,教育局已经同意出资三十万元,占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劳动局那边也正在洽谈之中,而且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同意入股的可能性也非常大。”林一帆继xù

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小林还真有一手呢。我老宋难得服人,真想不到连这两块大骨头都被你啃下来了,看来今天我是少不得要说一声佩服佩服了!”宋兵兴奋地抢话道。

众人自然是附和称是,就连王书记和那一向严厉的何老也是频频点头。

只有童吉轩是又妒又怒,冷哼一声道:“小林书记就不要在这儿表功了,还是赶紧说说咱们该出的那部分钱从哪儿来吧!”

只可惜童吉轩话音未落,已引来一片鄙夷之声。

“哧,童书记,你就稍安忽燥吧,不作死就不会死,我看你还是安分一些的好!”团委副书记小何如今也是完全看明白了,这会儿哪里还想着给他童吉轩留半分颜面。

“你,你,你……”童吉轩竟被小何顶得浑身发抖,指着小何半晌,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们先不要咬了,好好听小林书记讲,算帐的事过会儿再说不迟!”一向寡言的赵一飞发声制止了两人,然后又问林一帆“老童刚才说得也在点上,这钱的事你如何作想啊?”

“十万!”林一帆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道。

“什么意思啊?”赵一飞不解道。

“赵董,我知dào

你是个财神爷,你总不会真的打算一毛不拔吧?”林一帆也不待赵一飞回答,自我委屈的叫苦道,“说实话,前期为了打通教育局和劳动局的关节,我自己已经垫入了不少银子了,眼看着这路就要通了,我的袋子却是要露底了呢!”

“这是你自找的,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倒是敢花钱,亏了你还算办成了点事,真要是打了水漂,谁敢给你报销啊!”赵一飞骂道。

骂归骂,但聪明人大概都听出了赵一飞话中的松动之意。

“得,算我不知量力!”林一帆作势轻打了自己一嘴巴,然后腆着脸皮笑道,“赵董,要不这样吧,我知dào

你是铁公鸡,从你指缝里抠钱也难,不如算我问你借吧,你先借十万块钱给我作为启动资金,待学校办成了有了赢利我就还你!”

“呸,谁是铁公鸡啊,你小子嘴里没好话,还想从我这儿弄钱,没门!”赵一飞佯怒道,“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干什么,不就是正讨论你的这个破学校要不要立项么?你倒好,好像项目已经开始了似的,甚至连办成以后的赢利都用上了,我说你不是真头昏了吧!”

“呵呵,老赵老赵,你也用不着跟这小子置气,十万块怎么啦,你即便真借他十万块,他又能干得了什么,杯水车薪,救不得急的!”宋兵在一旁打浑,简直不知所云,也不知他是在帮谁说话。

“对了,差点被这小子带到沟里去了,倒忘了主题!”赵一飞一拍脑袋道,“小林,你也不用再跟我绕,还是说说那控股的钱怎么解决吧?”

“呵呵,赵董,你不给钱也就罢了,我怎么听着像是有些幸灾乐祸呢!唉,算了,你不给钱,我还能咋办,只能借了?”林一帆无奈的叹了口长气道。

“借?”上座的几个头头脑脑差不多异口同声地出声反问道。那何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道了几声黄口小儿嘴上无毛。

而童吉轩则是暗自狂喜,虽然知dào

自己已经彻底无望,但这会儿看到这个可恨之人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这心中便有一种说出来的爽到极点的快意,但这还不够,他要再给姓林的一刀才好,“小林书记啊,好吧好吧,我承认这提案你是最初提出者,但我以团委的名义报上去应该也不算犯了什么大错吧,你不待见我,这我也能理解,但你也不至于拿出这么个主意来恶心大家吧,赶紧的,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对了,仲董事长,要不您亲自来问问,我们在他小林书记面前也就是个屁,大概也只有你能让他一吐真言了!”童吉轩半讥半讽地说了半天,末了还把仲超然推了一把。

“闭嘴!”一直冷眼旁观不发一言的仲超然低叱了一声,便立马让童吉轩禁了声。

“怎么个借法?”仲超然喝叱完童吉轩,转向林一帆,似乎饶有兴致,邓只问了这么一句。

“找企业。当然,主要的还是面对咱们红星的下属公司,跟他们签订一分输送技工的期望合同。”林一帆淡然地解释道。

“详细点!”仲超然道。

“我了解了一下,咱们的红星下属企业普遍缺少一线技工,我可以和他们签定一个合同,待我的学校运转后定期或优先向他们输送技术人员,作为交换条件,他们先行借一部分资金给我,待一定时间后我再返还他们,同时也可以给他们的工人进行短期委托培训,我问他们收取委培费,从借款中冲减。至于外面的企业大抵也可如此操作。”林一帆进一步说明道,“当然,一开始可能难以取得他们的信任,这需yào

集团帮忙做一些工作。”(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九、双簧

仲超然听后沉思了片刻,突然扭头对赵一飞道:“就按小林所说,回头借他十万吧!”

“好的,我待会儿就安排!”赵一飞含笑着点头称是。

“既如此,帮着小林做一做咱们下属公司的解释工作我看也不是不可以!”宋兵接口道。

“就这么办吧!”仲超然表示认可,说完便欲起身。

林一帆见状,不由着急道:“仲董事长,刚才我只是讲了一个方面,还有二三没讲呢?”

“不必了,有这第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我信任你!”仲超然正色道,说完又转向那些董事会及党委会成员们问,“你们认为呢?”

“哎呀,看来我是小看小林了,原来他早已成竹在胸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同意仲董事长的意见。”王书记呵呵笑道。

见集团的前几号人物都已表了态,其他人自然是紧跟方向,纷纷表示赞许。

“罢了罢了,看来咱们这些老家伙是该退休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这话不假啊,小子,无米之炊能做到你这水平,我算是见识了!”何老头大发感慨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吧,这办学的事就算正式立项了,我看就交给小林全权负责吧,除了钱的事情,当然了,这十万块钱还是要兑现的,至于其他的到时请大家全力配合吧!”仲超然说完再度站了起来,吐出了两个字,“散会!”

“董事长请稍等!”宋兵出言阻止道。

“嗯。还有事么?”仲超然问。

“你看这老童的事……”宋兵话说半句道。

仲超然闻言马上沉下了脸去。冷冷的目光扫向童吉轩。最终停留在他越发青黑的脸上。

“仲董事长,我……”童吉轩倒想解释些什么,可只是动动了嘴,终究心怯地低下了声去,最终没了声音。

“有些人平庸些,没什么本事,但只要兢兢业业,安份守纪。我仲超然不是没有这个肚量,红星家大业大,多设张椅子,多养一个人也不是件难事,可却偏偏有人要投机取巧,弄虚作假,试图将领导当白痴,玩弄于掌股之间,这种人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sù

他,他的好日子算是混到头了。到头了!”仲超然寒冰似地说了以上这番有些杀鸡骇猴意味的话后,终于拂袖而去了。

那童吉轩则哭丧着脸。连喊了几声仲董事长仲董长,也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心中各自暗照了自己在仲超然那番话中的位置,又朝林一帆真真假假地祝hè了一番,然后心照不宣地分散了离去。

“小林啊,好好干,前途无量啊!”王书记依旧带着那弥勒佛一般的微笑,说完拍了拍林一帆的肩膀道。

“王书记说笑了,我的路还长着呢,指着王书记多多指点提携呢!”林一帆拱手笑道。

王书记呵呵了两声便和那何老一起离去。

然后是赵一飞,他倒是说了句林一帆最爱听的:“待会儿来拿支票!”

“谢谢赵董,还是你最了解我的难处!”林一帆依旧拱手相送。

“好你个小子,真不知dào

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这么有难度的无本生意你也敢做,而且还做得如此有创意,有水平!”宋兵就是那德性,一副亲近无害的模样。

“哪里,现在还只是个头,后面效果到底如何还不知dào

呢,别到时候再被仲董事长骂个什么平庸智商低之类的就谢天谢地了!”林一帆笑道。

宋兵也是被逗得哈哈大笑,亲怩地搂过林一帆的肩膀道:“怎么会呢,你如今可是咱们仲董长的宝,他可舍不得骂你!”

“宋董你莫不是在说自己么?”林一帆嘻笑着反驳道。

而那宋兵也不以为意,却突然凑近林一帆耳边小声道:“今天小林你和仲董事长的双簧倒是唱得不错呢!”

“一般般啦,没经过排练,不过宋董和赵董两位的边鼓敲得也不错!”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呵呵,彼此彼此,彼此彼此!”宋兵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副原来是同道中人的委琐神情捶了林一帆一拳道:“行了,我先走了,有事过来找我!”

林一帆抱拳道:“一定一定!”

待各级领导散尽,林一帆回过身来,却发觉团委的大大小小十来个居然一个也未曾离去,不觉笑了起来道:“你们怎么还不走,难不成有人请吃饭么?”

“林书记你还说对了,是得有人请吃饭呢!”苏白水笑道。

“谁呀?”林一帆问。

“自然是你了!”苏白水看了大家一眼问道,“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一干人等异口同声地叫道,脸上无一不是红光满面。

“打住打住!”林一帆作了一个噤声动作道,“可我怎么觉得是小何最该请客呢?”

“小何?”

“我?”

“怎么,不愿意么?”林一帆意味深长地转身问苏白水,“老苏你觉得呢?”

苏白水是什么人啊,老油条了,他马上回过了神来,笑道,“是极是极,最该是小何请客!”

众人更是疑惑,不解其意。

“算了,我还是明说了吧!”林一帆一挥手,待众人安静了说道,“这个学校办起来了,我准bèi

让老苏去学校做校长,而这团委的工作我准bèi

让小何担起来,怎么样,大家觉得小何能行吗?”

“行,小何能行!”让小何掌管团委是理所当然的,这童吉轩这回是铁定了要下去的,接下来便该是林一帆,可这林一帆志在千里,也是明摆着在团委待不长的,再就是老苏了,可老苏又要去学校,那再怎么着也该轮到小何了,何况平时他又和林书记走得近,众人自然都不傻,所以这回该表态的时候自然是应该响亮地回答了。

“不对,照这么说的话,苏书记也该请客不是吗?”

“对对对,差点被他蒙混过关了!”

“好办,好办,轮着来就是了,我最近饿得慌呢,不要说连吃两天,就是连吃一个礼拜我也不会滑了肠!”

就在团委一班人还在会议室笑闹的时候,宋兵赵一飞两已经安坐在了仲超然的办公室里。

“领导,你就真的打算给十万块了事,让小林一个人折腾去?”宋兵是个急性子,自然最想知dào

答案。

“唉,谁叫我之前就答yīng

了他呢,早知dào

我就该一毛钱也不给他。”仲超然叹了口气,却是满脸笑意。

“这话何意啊?”赵一飞问。

“老赵,小宋,我们凭心而论,如果换了你们,你们敢说一分钱不要就能折腾出这样一间学校来么?”仲超然笑问道。

“不能。”宋兵倒是回答得干脆。

赵一飞则是沉思了半晌,最后还是无奈地摇头道:“我只怕也是想不出那小子今天提出的那么多鬼主意来。”

“说真心话,这小子还真是个鬼才,我是自叹不如!但不知他的那么多主意真zhèng

实施起来效果会如何?”宋兵摇头道。

“不管怎样,全权交给他吧,反正咱们就十万块的投入,折腾出成绩来那是最好,折腾没了,也权当是给他拿去练兵了!”仲超然道。

“领导你这是在有意摔打他啊,看来你是真看上这小子了!”赵一飞笑道。

“呵呵,说实话,这小子还真是个可造之才,我确实有些喜欢他。正巧了那个不长眼的送上门来,我就顺手给他清理了一下道路!”仲超然点头道。

“嗯,这小子是不错,我也喜欢,不过……”赵一飞正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呢,仲超然桌上的电话响了。

仲超然按了免提,是他外嬲女的声音:“董事长,团委林一帆书记来了!”

“让他进来吧!”仲超然道。(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吃相

就在林一帆和那位美丽女秘书小声说笑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不远处茶水间门后有人正小心地往这儿偷窥,可林一帆正准bèi

扭头去看时却又龟缩了回去。

“那边是谁啊?”林一帆问。

“除了那位姓童的马屁精还能有谁?我都说了仲董事长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了,可还赖在这儿不走,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女秘书不待见地噘起小嘴道。

“哎哟,看样子是我的顶头上司惹恼了咱们的大美女了!”林一帆笑道。

“惹恼我倒是谈不上,总之我是看到他在我舅……不,我们仲董事长面前摇首乞怜的委琐样我就恶心!”女秘书往茶水间瞄了一眼,然后用嫩葱似的玉手掩嘴,压低了声道。

“是么?看来我以后也得注意点形象,我可不想被大美女这样子惦记上呢!”林一帆耸耸肩调侃道。

“讨厌啦!”女秘书白了林一帆一眼,然后便拨通了里面的内线电话,只低语了一句,便放下电话道,“林书记,董事长请你请去呢!”

“好的,谢谢你了美女!”说完便转过她的工作案台推门而入。

“那童吉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也就罢了,你又猴急地跟来作什么啊?”仲超然见到林一帆进门便骂。

林一帆先是和宋赵两人打了招呼,然后嘻笑道:“呵呵,我这个做事就喜欢有始有终,这不,刚才会上还有二三两点没说完呢。所以就想着还是赶紧过来继xù

汇报的好!”

“哼。这么说重点还在这二三两点上了?”仲超然冷哼一声。然后挥挥手道,“那好吧,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唉,领导可不兴说粗话,所谓上梁不正下……”

“好啦,别没大没小的,你还有完没完了?”赵一飞抓住茶几上的一包纸巾就往林一帆面上掷来。

林一帆也是反应奇快。蓦地伸手在面前一画,那包纸巾便被他稳稳地抓到了手里。“是是是,领导批评得是,我这就说重点,这第二点,我想说说人员配置问题……”

“说到人员配置问题,别的我且不管,这财务人员必须由集团抽调给你,一个总帐一个现金,回头我就和财务部打招呼。让他们全力支援你。”赵一飞打断林一帆道。

“喂,我说赵董。你也不带这样吧?人家都说人员未动,粮草先行。你倒好,反过来,来了个粮草未动,人员先行,这一切还都只是停留在嘴上呢,你倒先想着管我的钱袋子了。”林一帆真是被气着了,心中暗骂了十几声老狐狸,只差就没问候他祖宗了。

“哼哼,你也别在心里骂我,要骂就明着骂好了!不过这财务人员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你负责,不信你可以问问仲董事长,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一向苟言笑的赵一飞这会儿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直把林一帆笑得心中一颤。

林一帆无奈地看看赵一飞,再看看不露声色的仲超然,心中怒气陡升,但面上却弱弱地应道:“我看还是算了,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看到林一帆吃瘪的模样,一直没说话的宋兵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林一帆平时最是和他宋兵走得近,说话也随便,这会儿这宋兵不但不救,反而幸灾乐祸,真叫林一帆恨得牙痒痒。

“好了,还是先说说你的想法吧!”仲超然终于开口道。

“那就顺着赵董刚才的意思,先说说财务这一块吧,虽然是个学校,不指着挣钱,但毕竟是服份制,走的是企业化经营,为了让别外两家安心,也让他们看得明白,我建议这财务人员还是让他们指派的好。”林一帆说到这儿,忍不住偷偷看着赵一飞一眼,见他果然鼓起了腮帮子,不由心中偷乐。

“嗯,也有些道理,我们还是大度一些的好,就按你说的办吧,别是还没开业呢,倒先让内部生了嫌隙。”仲超然点头道。

“呵呵,赵董,你也别不乐意了,所谓若欲取之,必先与之,你放心,以后我会想办法把财务这一块再拿回来的。”林一帆笑道,却是语带讽意。

“这还差不多!”赵一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还有呢?”宋兵追问道。

“什么?”林一帆反问。

“其他人员配置呢?”宋兵点明道。

“你们还真是性急呢,我看我们还是先组建一个筹备小组的好,我呢就老实不客气了,先当了这个组长,还有那苏白水也一直在帮我参与跟进这事,有能力,有魄力,我用得也顺手,他将是我的主要助手,当然了,教育局和劳动局那边应该也会派人跟进的,至于其他的,就请宋董看着配给我吧!”林一帆一脸淡然,但话中却是隐隐暗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这你就放心吧,刚才会上领导不是说了嘛,我们会全力配合你的。”宋兵欢喜道。

“咳咳!”见着赵一飞及宋兵那猴急争食的难看模样,仲超然也是有些不悦,便干咳了两声,开言道,“小林啊,并不是集团不放心你,也不是要干涉你,我不是说了嘛,要让你全权处理这件事,其实老赵小宋也只是想帮你,本心是好的,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只管按你的意思做好事情就好了!”

那赵一飞和宋兵听仲超然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的吃相着实有些难看,便一起呵呵笑着附和称是。

“那好,我就先说白了吧,待学校办起来后,我想让苏白水来当这个校长,教务处长留给教育局,常务副校长留给劳动局,这三个位置绝不能动。”林一帆脸色一整,索性打开了天窗。

林一帆的话多少有些出乎另外三人的意料。

“怎么,难道你自己就不想当这校长吗?”宋兵疑惑道,在他的心里倒是没想过要为自己这一派争这正牌校长的位置,因为他觉得只有林一帆来当才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听林一帆这么一说,这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

“我是当不了了,一则我还兼着巨力的差事,没有那个精力,二则我这个人年轻,好冲动,另外这校长一职不同其他职业,非沉稳细致之人不能胜任。而苏白水做过下面分厂的副厂长,也做过科室主任,这几年在团委一直主持日常事务,熟悉青年工作,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所以我认为他是完全合适的,也只有他合适。”林一帆解释道。

“不行,不行,老苏不行,有资历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便宜他老苏呀!”宋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明确表示反对。

那赵一飞虽然没有出声,便看得出来,他也是不看好苏白水。

倒是仲超然一直没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不我来推荐一个人吧?”宋兵小心地看了仲超然一眼,试探道。

可林一帆却是没有理睬,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也不待仲超然及赵一飞出声,而是兀自继xù

道:“待苏白水出任校长,离开团委后,我建议让小何,何建中主持团委日常工作,或者直接提他当团委书记也可以,因为我觉得这个小何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以前一直被童吉轩压制着,没有表现的机会,但通过我这大半年来的观察,小何同志对青年工作很有想法,办事也有主张,还能团结人,所以我强烈建议由小何还顶这个团委的头,你看呢,仲董事长?”

林一帆这一问不要紧,这简直是在逼仲超然表态啊。

而赵一飞也是暗暗咂舌,心道林一帆这是得陇望蜀啊,可这学校校长的事还没决定下来呢,这会儿却又将小何的事提了出来,难不成他还真的如此胸有成竹吗?这需yào

多么强dà

的底气啊!(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一、雨露均沾

“嘿,我说你……”宋兵忍不住要发威,但看到赵一飞向他直使眼色,便猛起想起这林一帆貌似强dà

的背景来,不由悻悻地收了嘴。

仲超然却只是看了林一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意wài

,有些惊异,也有一些些的愠怒。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案上的杯子,轻轻吹开水面漂浮着的茶沫,然后送到了唇边。

赵一飞和宋兵期待的目光齐刷刷地跟着仲超然的举动流转,林一帆看在眼里,内心觉得有些好笑,却是没有显现在脸上,只是安静地等候着大领导的回答。

“你在团委也待了大半年了,想来对那苏白水和何建中也是了解了的,相反我们这些人倒是有些官僚了,也罢,就让苏白水出来作了这个校长吧!”仲超然静默了半晌,终于放下茶杯道,“至于团委书记的这顶帽子嘛,还是由你来戴吧,虽然小了点,但毕竟也是顶帽子,你也别看不上,将来在你的资历上来讲,也是重yào

的一环。当然了,因为你还有巨力的担子要挑,具体的工作就让那什么,何建中来做吧!”

仲超然此言一出,赵一飞及宋兵自然难掩失望之色,因为那仲超然几乎是全盘准允了林一帆的提议,而且言语之间还不乏关照提点之意,这多多少少有些打了他们的脸,但好在两人混迹江湖多年,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考lǜ

到林一帆的特殊性,心中那份争食之心也便收敛了不少。

“那好吧,就依大领导之言。小子在这儿谢谢了。”林一帆朝仲超然微微欠了欠身。然后稍稍夸张的叹了口气。“各位领导,咱再说那学校,麻雀虽小,也应五脏俱全,这校长常务副校长和教务处长是定下了,但是综合处长的位置还空着。宋董,你兼管着集团的组织人事,你可有合适人选?还望宋董不要藏着掖着啊!”末了。林一帆转向宋兵笑问道。

宋兵原本对林一帆还颇有些怨气,这会儿见他主动递过来桃子,虽然跟期望有些落差,但也着实不小,不由喜笑颜开地搂过林一帆的肩膀道:“你这个小林,咱们仲董事长不是说过了嘛,只要你有要求,我们会全力支持配合你的,你放心,我老宋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找一个称职能干的综合处处长给你!”

“呵呵。那就麻烦你了!”要不是林一帆强撑着,那份鄙夷之心早已坠落一地。他顿了顿,又转向赵一飞道,“赵董,我还想着给老苏配个信得过的副校长呢,到时常务副是那边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到时两个人逆向而行,我怕他一个人有些吃力啊!要不,你给我谋划谋划?”

“是么?不过小林你考lǜ

得对,所谓未雨绸缪嘛!那也好办,小事情,回头我给你推荐一个得力之人就是了!”赵一飞笑道,尽管他平素是个寡言阴冷之人,这会儿却也根本忍不住双眼放光。

在场的都是人精,林一帆的雨露均沾之意焉有看不明白的,不过大家也乐得如此。倒是那仲超然很有些意味的看着林一帆的举动,心中也是暗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想那宋兵赵一飞之流本是自己的左臂右膀,浸淫官场江湖多年,这会儿在这个年轻的有些逆天的林一帆面前却如小丑一般无处遁形。

“如此最好!”林一帆点头道。

“小林,还是接着说你的第三点吧!”仲超然大约也是不愿看到他们继xù

在人事问题上纠缠,便出言提醒道。

“是。这第三点就是场地问题了。”林一帆道。

“哎哟,别卖关子了,你究竟怎么设想的,就一股脑儿地都说了吧!”宋兵催促道,在场几人中,还数他最是耐不住性子。

“唉,办学校么,需yào

的可就不是一间二间房的问题了,得,我也知dào

集团一时也腾不出那么大的地方来,我就不为难集团了,我自己再去想办法,就权当你们欠我一个人情吧!”林一帆叹气道。

“小林你这话说得可有问题,什么叫欠你一个人情啊?原本就该是你自己的问题,怎么又和集团扯上关系了?”赵一飞笑道。

“赵董,你这话可就说得生分了,我这学校真要捣腾起来了,可也是挂的咱集团的牌子,怎么着也算是集团的儿子吧?退一万讲,即便算不得儿子,那也算得上个女儿吧,这女儿成家开业那天,娘家总得备点嫁妆不是么?”林一帆嘻笑着继xù

跟赵一飞绕舌。

“哈,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放心,开业那天我一准让人送八个,不,十六个花蓝去,这下你总有面子了吧!”宋兵坏笑道。

“小气了不是,小气了不是!”林一帆指着宋兵笑骂道。

“得了,说正经的吧!”仲超然是大领导,自然不会跟他们一样打浑耍宝,便开言打断了他们。

“我的意思是能否由集团赞助我们一些教育设施,比如桌凳黑板之类的?”林一帆腆着脸皮道。

“嗯,也应该的,我知dào

这学校的事确实是有些难为你了,但既然是你捣腾出来的,你自然应该作好思想准bèi

,这样吧,上次集团大会堂重新装修时有些换下来的桌凳你瞧着入眼的,就拿去吧!”仲超然点头道。

“啊?不会吧,您老人家也太抠了点吧?”这下轮到林一帆傻眼了。

“怎么,不要么?”仲超然一瞪眼,然后转头跟宋兵道,“既然小林看不上眼,回头宋兵你就着人当废品卖了吧!”

“好办,这事待会我就去安排!”宋兵嘻笑着配合道。

“不是,你们不带这样玩人家吧?”林一帆叫屈道。

“还有事吗?没事赶紧混蛋吧!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仲超然脸色一沉道。

“那,那那……那好吧!那些桌凳你老人家还是给我留着吧,待我落实了场地就来拉走!”见着仲超然真是有些不耐了,林一帆也便只有认输了份,说完便灰溜溜地逃了去。

“得寸进尺的家伙!”看着林一帆出了门去,仲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骂了一句。

赵一飞和宋飞则是会意地附和而笑。(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二、兵遗神速

兵贵神速!

对于集团的一套官样程序和做法,林一帆是了解的,也有点深恶痛绝。但这回却让林一帆不得不刮目相看,并第一时间送上四个字,那就是兵贵神速。

这不,次日集团党委就下文,同意童吉轩同志因个人原因辞去红星集团团委书记一职,免去苏白水团委常务副书记一职,同时提请林一帆同志任红星集团团委代理书记,何建中同志任代理常务副书记,并报送共青团临江市委,在下一次红星集团团委全会通过即可。

另外,还以集团董事会名义下文,正式组建红星职业技术学校筹建领导小组,由林一帆任组长,苏白水任第一副组长,雷蕴秋和管时新任副组长,另有组员若干。筹建小组从即日起正式运行,办公地点暂时就设在集团第二会议室。

对于从下面科室副科位置抽调上来的雷蕴秋及沈建华两人,林一帆不甚了解,但想来应该就是那宋兵和赵一飞选定的综合处处长及副校长人选了。

当日下午,林一帆便召集了他们一干人等,算是见了面。好在众人都挺有眼力劲,还不敢将那嘴上无毛的林一帆不放在眼里,言语间甚至还颇有些畏惧。不过雷沈两人倒是出乎寻常的热情,非要闹着晚上一聚,林一帆本有此意,便点头应允了。到了晚上三杯酒一喝,彼此之间也就少了些许陌生,多了几分亲近,最后也算是尽兴而归。当然了。买单是没人跟他林一帆争的。好在白日里那十万块的支票已是到手。这也让林一帆玩乐时底气十足。

好事往往成双。仲超然的确是兵贵神速,但杨逍那边的进度也不慢。

昨晚的酒的确是多了,所以林一帆醒来时差不多都十点了。也巧,这刚睁眼呢,苏白水的电话就闯了进来。

“老苏啊,你的娘的就不能让我再多睡会儿吗?”林一帆迷糊着骂了一句。

“怪我怪我!不过,林书记,老丛那边传来好消息。我就忍不住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了!”电话里的苏白水难掩兴奋的急声道。

“切,又不是你老苏升局长,你高兴个屁呀?”大清早的林一帆也是真烦这苏白水吵,所以这话里尽是粗口。

“哟?林书记您都知dào

了?”苏白水惊异地问,不过一转眼也就整明白了,便笑道,“唉,瞧我这脑袋瓜子,这原本就是林书记您的局,您自然是知晓的了。怪我多嘴,倒吵着您了!”

“行了。我都说多少遍了,跟我说话不要您您您的,你不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林一帆坐了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冷茶,终于清醒了些,“丛云忠得了副局长还是局长助理啊?”

“是副局长!这不,这会儿他正激动得手舞足蹈,不知如何是好呢!”苏白水笑道。

“有什么好激动的,一个排名最后的副局长,有职无权的,还不如他原来的科长当得舒坦呢!”林一帆懒洋洋地打着哈欠道。

“哪怎么可能一样呢?毕竟是副局长呀,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捞这张皮呢,他老丛自然也不能免俗,这不,为了感谢您,不,为了感谢你林书记,他想让我约你中午一起吃个饭呢,你看……?”

“又吃饭么?不行了,昨晚的酒我还没醒呢,你就饶了我吧!”林一帆讨饶道。

“嗯,那也行,我这就回他,让他另外安排时间好了!”苏白水称是道。

“算了,也别让他费这个心了,我估摸着这两天我会和他们的新局长少不了要摆个酒局,到时通知他一起参加就是了!”林一帆略一沉思道。

“哎哟,那敢情最好,我就先替他老丛谢谢你林书记了!”苏白水是个明白人,自然知dào

这个酒局对丛云忠的重yào

性。在为他高兴的同时,这也不由让苏白水对他这位老同学生出了些许妒意。不过一想到自己即将到手的学校校长一职,心中也是暗喜不已,静下心来却又庆幸自己这回总算是站对了队伍,之前的这十几二十年算是真zhèng

白混了。

“行了,还有事么?没事就这么着吧,挂了!”林一帆有些不耐地挂了电话,他是看不得苏白水他们那副喜形于色的模样,暗叹他们的目光格局终究还是小了些,不过也没办法,矮子里面拔将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在目前自己的仅有资源里,不用他们还能用谁呢!

又过了一日,那新任劳动局代理局长范志斌果然打了电话过来,约请林一帆吃饭。而林一帆自然是含笑应允了。

这范志斌原是劳动局常务副局长,这回崔国平调去了老干部局当局长,上面也没有来得及安排空降,于是他便顺位而上暂时顶了缺。当了常务副那么多年了,这政治敏感性还是有的。崔国平为什么被调去老干部局养老,几经周折,他总算是打听清楚了。只是没想到最初扇动蝴蝶翅膀的居然是红星集团的这位名不见经传年轻得有些妖孽的团委副书记。简历他也看了,平凡的很,惠州大学毕业后进了红星集团,先是宣教科,后是巨力公司,再是团委,履历太简单,太清楚了。但正因为太简单太清楚了,反而就不正常了。有两个疑问,一个就是这林一帆上大学之前在哪里,找不到,竟然找不到任何相关资料,再一个就是范志斌穷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在临江这块地盘上还有什么姓林的世家名门。最后,范志斌断定这林一帆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自己头上的这个代字去掉还得落实到这位神龙在天的林一帆身上也说不定。所以,他需yào

见一见他,即便自己弯下腰来主动约请他也没什么,因为他真切地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崔国平这跤摔得有多重,有多惨,他在一旁看着虽然暗自高兴,便也足够心惊肉惊。

可这回林一帆的判断却是出现了偏差,原本以为这范志斌是周铁南及杨逍找的代理人,可事实上却不是,因为他们并不认识。(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三、不见兔子不撒鹰

酒局被安排在离城五里的江海渔庄。

因为是宾主,范志斌理所当然地早到了十分钟。虽然是他请客没错,但因为一时还没摸透这林一帆的底细,又自恃身份,终于还是拿捏了一番,没有在外面迎候,而是稳坐在包间里耐心等候。

林一帆准时而至,早有服wù

小姐上来相询,待确定了客人身份后,便引了一众人沿着九曲回廊鱼贯而入,直达湖心的一个貌似观鱼亭的包间。

“老板,你请的客人到了!”服wù

小姐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清脆地向范志斌交差了一声,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哎哟,这位想必就是红星的青年才俊林书记了?怠慢了怠慢了,我正待去前台迎候呢,没想到你倒直接进来了!”范志斌赶紧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向林一帆伸出了双手。

“范局长客气了,要论身份,您自不惶让,要论年岁,您也是长我十数有余,所以不论从哪方面讲都没有由您迎候我的道理呀!”林一帆握住范志斌的肥手,用力地摇了摇,然后侧过半个身位,含笑道,“我来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们团委的副书记苏白水同志!”

“苏书记,你好啊,欢迎欢迎!来来来,里边请,里边请!”范志斌又同苏白水握手,少不得又是一番寒喧。

“老丛,你磨蹭磨蹭的作什么呢?快些进来!”林一帆喊了一声,然后伸手将还在门外的那人给拽了进来笑道,“范局长。这位我就不用介shào

了吧?”

“小丛?”待两人一照面。范志斌惊异万分地叫出了声来。

“范。范局长,你好!”丛云忠有些尴尬也有些畏缩地叫了声,其实也不难理解,人家范志斌本就是局里的常务副,现在更是荣登了最高位,而他丛云忠只是他范志斌治下的十几二十个正科副科中的一个,虽然现在进了一大步,挤进了六个副局之列。但在老领导面前心生一丝怯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噢,呵呵,错了错了,现在应该称呼你为丛局长了!丛局长,我只是叫顺了口,一时没改过来,你可不要对我心生芥蒂啊!”范志斌马上反应了过来,一边嘴上开着玩笑,一边亲热地拉着丛云忠坐了下来。

“范局长说笑了,老丛一朝作过您的兵。可就永远是你的兵,还望您这位老领导以后能多多提携啊!”林一帆接口笑道。

“林书记你说笑了。只是你们这是……?”范志斌指着丛云忠,却是朝林一帆投来疑惑相询的目光。

“噢,范局长有所不知,老丛虽不是我亲兄弟,却是胜似亲我兄弟呢!这不,我一听范局长要请我喝酒,我立马就想着把老丛给一起拉来了,关键时刻还得承他给我挡酒呢,哈哈!当然了,还有一层意思也是望着范局长能够看着老丛这位老部下的面子待会儿对我手下留情啊!”林一帆爽朗地哈哈笑道。

“林书记谦虚了,谦虚了!”范志斌连连摆手道,林一帆的两番话他是听明白了的,那丛云忠是他林一帆照着的人,这是其一,其二,那就是丛云忠可以为了他林一帆而上阵赤膊冲杀,如有需yào

,即便是面对他范志斌这样的老领导也不在话下。当然还有其三,听他林一帆的意思是不愿和他这个新任局长再起冲突,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也是他愿意参加这个酒局的本意。“这么说,丛局长一定就是你林书记和那崔,崔局长为那学校之事的牵线搭桥之人了?”尽管心中已有了判断,但范志斌还是不得不出言确认。

“正是。想不到范局长原来对此事也有耳闻啊!只可惜了,那崔局长有些看不起我这样的小人物啊!”林一帆叹了口气,却突然双目冷光一聚,直视范志斌,问道,“只不知范局长对这个项目感不感兴趣?”

“嗯,事后我也详细了解了一下你提出的这个项目,平心而论,确实是个大有可为的好项目!所以,原则上我是赞同的。”范志斌故作沉思状,过了半晌才作了以上回应。

“好,范局长若是赞同,那是最好了,那么然后呢?”林一帆先抑后扬,进逼着追问道。

范志斌仔细盘算着,拿捏了好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开言道:“只是这办学校吧,不像办一个企业,办一个公司那么简单,它需yào

动用方方面面的资源,所以我想如果有zf出面协商一下的话,可能会更有成功的把握,你看呢?林书记!”末了,范志斌将球轻轻踢给了林一帆,然后笑眯眯地静待林一帆回答。

林一帆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暗笑,你不就是想套话么?不就是想看一看我的背后到底是谁么?那好吧,我就索性给你打一张明牌吧!“姜还是老的辣啊,范局长所言不差,要不这样吧,市zf的周副市长我算是有过数面之缘,回头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请他出面协调一下。”林一帆笑道。

“呵呵,那是最好了,那是最好了!”范志斌连打了两声哈哈,却终究是未置可否。

看来这家伙也是个老油条,他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不过也难怪,一个新来的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的份量确实是有些轻了。像范志斌这种中层次的实力派,而且头上还戴着一个代字,此刻却正是待价而沽依墙站队的好时候。站对了队,这个代字立马就可以去掉,要是一不小心站错了队伍,那重新打回原形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所以谨慎小心些也是应当,何况他又哪里知晓这周铁南的真实来路呢!“范局长,这样吧,这个星期之内,我会设法将周副市长约出来,到时你也一起过来,地点嘛,我看就放在龙腾会所吧!你看如何?”林一帆又打出一张牌。

“龙腾会所,你是说龙腾会所吗?”范志斌眼睛一亮道。的确,他不知dào

新来的周副市长是何许人也,这倒还情有可缘,如果他再不知dào

这龙腾会所是什么地方的话,那他就根本不用出来混了。

“是啊,那龙腾会所的杨总是我的哥们,把地点设在那儿还能打个折,便宜!”林一帆轻描淡写的将牌面递到了范志斌面前。

“啊?这这,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龙腾会所好,龙腾会所好!”激动的涨红了脸的范志斌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那进门后就没说几句话的苏白水和丛云忠看着范志斌的失态模样,不禁相视而笑,心中对范志斌的鄙夷之心早已掉了一地。不过细细想来,自己和那范志斌不也是半斤与八两的区别么?当下,两人竟然都有些脸烧的感觉,便齐齐地沉下了头去,只留了四只耳朵在听。

“咳咳,范局长,那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席了,不瞒您说,我的肚子已经抗议有一会儿了!”林一帆干咳了一声,然后呵呵笑道。

“噢,对对对,咱们光顾着说话了,倒将吃饭这正事给忘了!服wù

员,开酒!”范志斌终于回过了神来,看着服wù

员正要开那瓶剑南村,立马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打住道,“停停停,这酒太柔了,今儿个难得碰到林书记这么对路的人,莫如来点烈一些的,小姐,给换飞天茅台吧!”

林一帆闻言不由一笑,也不阻止,心中却是暗忖那范志斌也是个极尽市侩功利之人,在未确定他的背景之前上的是两百多元的剑南春,这会儿知dào

林一帆身后有高枝了,却又要换飞天茅台,就是想表达攀附之意,也用不着这么赤裸裸吧!官场中人,站队分营本是寻常之事,可如此作秀,便是人品问题了。

此子只可利用,不可深交,林一帆内心里下了此判断。(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四、化缘

这渔庄的服wù

员显然是训liàn

有素的。接到范志斌换酒的指令没一会儿,便抱了四瓶上桌,也不由宾客分说,竟全给开了盖,同时各种美味佳肴也如行云流水一般,不大功夫就堆满了桌子。

接下来的套路也便可以想像了。先是范志斌敬林一帆,因为主人先敬客人大概是错不了的。但林一帆却是不受,非得先敬主人,在他看来毕竟是求人办事,所以该给的面子也是断断不能少。几番争执不下。罢了,来个折中方案,也不说谁敬谁了,同时举杯,来个一饮而尽,末了再加个好事成双,如此这般之后两人才哈哈笑着坐了下来。

然后自然是一场大战。但范志斌只是单枪匹马,而林一帆一方却有三杆洋枪。所以几番车轮之后,他便有些力不丛心,竟死拽着丛云忠不放,说他本是劳动局的人,却如何能胳膊肘儿往外拐,并利诱许诺,若是丛云忠能回归本队,这办学的事以后就全权交给丛云忠去跟进,自己不再顾问,只做甩手掌拒即可。

如此好事,当然不能错过。当即丛云忠便在林一帆的微微晗首之下掉转枪口直指苏白水,可那老苏又岂是好欺负的,自然衣袖一挽,迎面而上。而林一帆与范志斌也是再度捉对撕杀。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一场四国大混战。

好不容易。约莫两个小时后,这场充满了真真假假,心照不宣,和各取所需等各种戏份的筵席总算是华丽结束了。

帐是范志斌结的。结了多少林一帆不知dào

。也没兴趣知dào

。只是临出门时。林一帆扫了一眼桌上。发xiàn

居然还剩了一瓶半多的酒没动,不由哑然失笑:热闹了半天,原来所有的酒话胡话到底全是鬼话。

不过,不管怎样,战略目标是达到了的,甚至比预期的还要来得令人满yì

。当然了,那范志斌的话也不能全当真,关键的是有他的这个态度就够了。

接下来的两天是忙碌而充实的两天。丁书语亲自带了人过来。而范志斌倒还记得前一天酒席上的承诺,果真做了甩手掌柜,让丛云忠带了人过来一起参与筹备工作。但主角还是林一帆和丁书语,两人协商着将抽调上来的精兵强将分解成三个小组,由丁书语亲自带领一队负责办学所需各种证照的办理及必要公关、教师的引进和培训等;由丛云忠带领一队负责专业分设置的市场调研及未来生源和就业渠道的拓展;由雷蕴秋和沈建华带领一队负责校址的选择及校址落定后相关教育设施的组织实施。而苏白水则作为总协调人和总联络人坐镇总部。

抽调上来的果然都是精英,任务既定,一声令下之后,便轰轰烈烈地开赴各条战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工作。

算下来好像就剩了林一帆一个人没任务。其实不然,他的任务却是最艰巨。也最困难。那就是找钱。尽管难,但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不好再作推托。而且丁书语及丛云忠该出的钱可是早早地打入了筹备组的新设帐户,可作为控股方的红星方面却只有区区的十万块入帐。当然了,那丁书语是不会说什么的,那丛云忠则更不会多说什么,然但凡是个人,总得要张脸,这点道理林一帆还是懂的。

不过好在宋兵已经给下面打了招呼,下面的各路诸侯也算给面子,林一帆马上停蹄两天跑下了十几家,差不多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到最后计算器一按,却是连十万块也没筹到,直气得林一帆跺脚骂娘,更骂那些抠门到家的混蛋们,也骂那赵一飞不是个东西,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所以最后连带着仲超然也骂上了。

看来不找个大户人家是不行的了,林一帆暗暗打定了主意。

“唐总,我小林啊,最近在忙啥呢?还好吗?”林一帆一边按电梯按钮在电话里打着哈哈道。

“噢,好好,最近挺好!原来是小林啊,倒是有一阵子没通电话了,怪想你的呢!看什么时候咱兄弟俩再聚聚才好呢!哈哈!”唐鸣放在电话那头亲热地笑道。

“聚聚?那还不方便么,你在哪呢?要不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林一帆顺势接口道。

“哎哟,兄弟你还真是性急,我只是这么一说,这会儿真不巧,我正在下面工地上陪客户视察呢,要不下次吧,等我有空了我主动约你如何?”唐鸣放早就接到宋兵的通知,这会儿躲他林一帆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肯跟他见面。

“得,我知dào

你唐总是个大忙人,我也不绕弯子了,那宋董应该跟你打过招呼了吧,我这是没办法……”四楼到了,林一帆跨出电梯,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那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外接待秘书的案台前。

“你来啦!”自打和唐鸣放混熟之后,林一帆来这儿已是多回,那接待小姐大约也知dào

林一帆和她们唐总的亲密关系,便站了起来微笑着问了一句。

林一帆掩住手机,作了个嘘声动作,然后作了个意思是唐总在不在里面的手势。

那接待小姐也不知dào

什么状况,便点了点头,因为以往林一帆过来,也是打一声招呼就自行敲门进去,用不着通报的。

“什么宋董?我没接到他什么电话啊?噢,可能是老宋搞岔了吧!要不这样吧,小林,回头我再打电话问问他好了,这会我正忙,你看,要不咱就先挂了吧?”唐鸣放还在装糊涂,正在他准bèi

挂电话时,房门却被敲响了,便用力摁掉了手机,同时吼了一声,“谁呀?”

“是我,林一帆!”

“什么……”唐鸣放赶紧掩了嘴,心中却是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便愣是半响没出声。

“别跟我装了,我知dào

你在里面,我从一数到三,你再不开门我可就用脚揣的了啦!”林一帆在外面威胁道,只吓得那接待小姐花容失色,她是没想到那林一帆竟是来寻仇的,心道这下坏了,回头唐总还不得扒了她的皮呀。

但没想到林一帆却回过头来,朝她笑了笑,摆了摆手道:“美女你不用担心,开玩笑呢!”

接待小姐闻言不由白了他一眼,然后不住地拍着自己的小心脏连声道:“吓死我了,差点吓死我了!”

“唐总,怎么着,真要我数数吗?那好吧,我开始数了。”林一帆又敲了敲门,然后拉长了声开始数数,“一……二……”

可没等林一帆‘二’字收音,‘三’字还没出口,那门便适时地被拉开了,站在门内的唐鸣放皱着眉头瓮声道:“门不是没锁嘛!”说完便黑着脸返回了房里。

“哟,唐大老板还真在里面呀,我原本心里想着数到三没人应我就走了,准bèi

去工地找你呢!”林一帆嘻笑道,进门前不对着美丽的接待小姐做了个鬼脸。

“好吧,算是我服了你了,你写张五万块的借条吧,回头我就着人给你打过去!”唐鸣放无奈地扔过一本笺纸道。

“别介,你先听我说,待我说完了,你若还没兴趣,得,这五万我也不要了,行吗?”林一帆道。

“忽悠,继xù

忽悠!”唐鸣放骂了一声,然后忿恨道,“我说你能不能饶我一回呀?真把我当土豪了是吧?”

“呵呵,你不算土豪,谁还有资格当土豪啊!”林一帆坏笑道。

“切,上回被你一忽悠,整整割了我一百万,悔得我现在还蛋疼呢!”唐鸣放苦着脸道。(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五、成交

“啧啧,瞧你这话说的,这怎么叫忽悠呢!

人家小珂以惠州电视台副台长的尊贵身份亲自为你操刀制作,为了贴合市场,也为了让你唐大官人满yì

,几经修改,你自己掐着手指头数数看,小珂都为这事儿来临江多少回了,所以啊,你就知足吧!”林一帆咂巴着嘴道,“你也不要心胸小得跟个针眼似的,待这个广告完成之后在省内各大电视台一投放,你的房子铁定大卖特卖的,到那时候捧着钱在梦里笑醒的可也是你唐大官人啊!”

“拉倒吧,你说得轻松,还各大电视台这么一投放呢,你以为人家电视台都是我自家开的,就不要再花钱了是吧?哎呀,我的妈呀,真要这么投放下去的话,我还得掏多少钱啊?”林一帆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反倒是提醒了唐鸣放了,他脑子里这么一转,顿是整张脸便黑了下来,恨恨的指着林一帆骂道,“我算是上了你的大当了,你哪里是在帮我,简直是在挖了个大坑把我往里推呢!”

看到唐鸣放的窘样,林一帆却是心中一乐,心想要不是你唐鸣放着急着乱攀乱爬,哪里会让他林一帆逮到机会递上这么温柔一刀,正好给小珂来个投桃报李啊。

“唉,唐总,气魄小了不是?陕西有个秦池酒厂,前不久在中央电视台黄金五秒投了个广告,你知dào

广告费是多少吗?”林一帆笑问道。

“哼,我的房子我都来不及卖呢,我哪有闲功夫关心那什么破酒厂的事啊!”唐鸣放没好气的回答道。

“一个亿!”林一帆伸出根手指在唐鸣放眼前晃了晃道。“后来有记者采访他们厂长问投那么多钱就为了这五秒是否值得。那厂长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牵出去的是一头牛,但我开回来的却是宝马,你说值不值得。所以啊,老唐,你就不要再纠结那一百万了,好好地配合小珂作好那广告的制作,后期投放时该投入的还得投入,我相信。你的投入和产出一定会呈正比的。”

“唉,我都上了道了,你说我还能半路撤下来么?”唐鸣放叹了口气,然后指着林一帆道,“你这张嘴啊,方的能说成圆的,臭的也能说成香的,真是服了你了!”

“呵呵,那只能证明我说的都是正确的,要不然像唐总你这样的精英人物又岂会被我种小伎俩给打动说服呢!”林一帆摸摸自己的鼻了。然后呵呵了起来。

“行了,不要再给我戴高帽了。我怕一不小心又被你带到沟里去了!长话短说吧,人的来意我明白的很,不就是想再跟我做笔无本生意么?这回我是断断不会再上你的当的了。要么,就五万,不谈利息,你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只要你别再为这钱的事来烦我就行。不要,那就拉倒,但在人前也别说我不给你小林面子。”唐鸣放不想再听林一帆跟他胡扯,便主动言归正传,却依旧坚守最初的底线。

“别介,你好歹得听我将这技工换资金计划给你说道说道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呀!你这是在作什么?你这是要一棍子打死人知dào

么?再说了,这也不符合咱们仲董事长在年初下属企业中高层干部会议上提出的多交流,多合zuò

,共帮扶,同发展的讲话精神不是?”林一帆还在尽lì

游说道。

“我说兄弟啊,你也不要再将仲董事长搬出来了,没用!我知dào

,你真要认真跟我说道这什么什么计划,我一准能被你说服,最后我还得给你乖乖掏钱,因为我相信你的讲话水平。所以啊,我今儿个就不听了。”唐鸣放知dào

自己经不住林一帆忽悠,便先行筑了一道防火墙。

“仲董事长的话在你唐总面前没用,我没听错吧?这可是你说的啊!”林一帆嘻笑着指着唐鸣放道,“这么说,唐总是不赞成仲董事长在年初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没想到一不小心,自己的话柄又落到林一帆这小子手里了,唐鸣放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臭嘴道:“行了,你也不要上纲上线了,十万!”

“五十万!”林一帆笃悠悠地吐出个数字来。

“嘿,狗日的你还真以为能吃定我了是吗?”唐鸣放有些怒火中烧地站了起来,因为这林一帆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他也打听过,其他兄弟公司都是几千几千地捐,最少的甚至才给了两千块,还换了林一帆三声谢谢,到了这儿却开出了这么个天文数字,这不是拿自己当凯子,当牛当羊来宰么?

“嗨嗨嗨,干嘛呢?坐下坐下,好好说,就是小气也用不着做到明面上来嘛,吹胡子瞪眼的,不好kàn

!”林一帆却是一点也不着恼,依旧一副没正经的样,打着哈哈站起来用力将唐鸣放按回座位道,“这样吧,我也不去大领导那儿打小报gào

了,这种事做多了不好,也有损我形象,要不我给你打个九八折吧,四十九万。另外,待会儿跟你签协议的时候加一条,每年可以为你们金源公司免费委培五名学员,如何,唐总?这我可是已经自作主张了,你怎么着也得给我面子,不然我回筹备组那里也不好交待不是!”

说实话,刚才也有一大半成份是在做戏,面对打劫的土匪,而且还是官匪勾结的那种,在劫难逃是一定的了,但总得试试各种方法,能减少损失就尽量减少损失,虽然这钱是公家的,但一直在自己的自由掌控之下,真要这么白白地送出去,却是跟割自己的肉是一样一样疼的。见着林一帆的口气有些松动了,唐鸣放也是心中暗喜,面上却还是一脸不甘:“罢了罢了,也算我倒霉,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穷朋友呢,我就再帮你一回,十五万!”

“四十五万!”林一帆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而出道,好似在拍卖会现场报价似的

“二十万!”唐鸣放也是小心加码,他知dào

今天不出点血是绝对过不了关的,面对林一帆这个无赖,他是连揍他个半身不遂的心都有,但是一想到他如今在集团领导面前风头正劲,再联想到他身后的其他莫测背景,这心里便有些气馁,却又有些企盼,这好不容易攀上的线如果真被自己一不小扯断了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四十万!”林一帆继xù

下压。

“二十五万!”唐鸣放再度拉高,双方的心理价位越来越接近。

“三十五万!”林一帆终于抬起了头来。

“三十万!”唐鸣放也是脸露喜色。

“成交!呵呵!”林一帆笑出了声来,向唐鸣放伸出了手来。

“你呀,你,真是个奇葩!”唐鸣放假装不太爽地摇摇头,却还是握住了林一帆手。

“我能理解为这是对我的表扬或赞美吗?”林一帆嘴角一翘道。

“其实你那个计划我是看过了的,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想得出来,当真是绝妙,只是要价实在是狠了点啊!”唐鸣放终于笑了起来,揣出底牌道。

“我也是没办法,无米之炊嘛,只能是用连哄带抢的了!”林一帆耸肩自嘲道。

“行了,中午在这儿了?”唐鸣放问。

“不了,一大摊子事呢!协议要修改,回头我让老苏重新打印了送过来吧!”林一帆站了起来,却突然又想起了个事,问道,“对了,那张菊兰后来找过你吗?”(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六、 光来个人就行

“啊,找……找过,她的公司资质不行,但我还是给了她两个小项目,先让她做做看再说吧!”唐鸣放愣了一下道。

“嗯,应该的!老唐啊,虽然是我搭的桥牵的线,但是工程质量还是要摆在第一位,到底行不行,还得你自己把握,如果实在不行,就淘汰掉,不要勉强!”林一帆沉吟道。

唐鸣放听他这话,却是心里没底。也不知这林一帆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啥药。这人不是你介shào

来的么,怎么这会儿又说这些有模棱两可的话?究竟要怎样做,给我明话不就行了么!疑惑归疑惑,嘴上怎么打太极,唐鸣放却也知晓,当下便笑笑道:“那是自然,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瞧着唐鸣放不甚自然的表情,林一帆也是暗叹,看来这唐鸣放真是想多了,他林一帆话中哪里有什么玄机,那张菊兰倒是想着拉他,可他却是不想趟这混水,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为了不想给自己将来惹得多少狐骚味而提前摘清自己罢了。“那就好,行了,我也该回了,还有一大摊子事呢!”林一帆也不想再多作什么无谓的解释了,便用力地按住沙发扶手站了起来。

“你若真有事的话,那我就不留你了,下回,下回过来我再请你喝酒!”唐鸣放起来相送道。

“呵呵,说的啥话,下回一定我请,走了,谢谢你的米!”林一帆笑着拍拍唐鸣放的肩膀道。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下午我一准安排财务给你打过去!”唐鸣放嘴上笑道,心里的创口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血水。他实是巴不得这个瘟神早些滚蛋的好。

回到筹备组后。林一帆又立马打给杨逍。让他联系周铁南看何时能安排出时间和那范志斌见见面,以免夜长梦多。

想那周铁南是何许人也,自然一眼看出其中要害。崔国平靠边站了是没错,但是几方博弈下来却是未见高下。之所以推出范志斌代理局长一职,这其实只是相关各方暂时平衡的结果,未来的变化谁也没把握,如今范志斌主动靠拢,那可真是求之不得。所以。不一会儿,杨逍就回话称周铁南随时有空,让林一帆只管安排即可。

于是林一帆便又联络范志斌,那边则早已是翘首以盼,如今听说好事将近,自是激动万分,当即表示同意,一切悉听林书记安排。

地点就定在龙腾会所。

其实晚上的筵席对于林一帆来说实在是乏味无趣得很。官场中人嘛,一句话也说不痛快,都是说一半藏一半。点到为止,更何况是第一次见面呢!

当然了。酒是喝了不少的,最后的结果也算是兼大欢喜。范志斌暗示愿意站到红旗下,早先一步打入林一帆筹备组帐户的款子即是他的诚意。周铁南也没有公开许诺,只是称赞范志斌是个难得的人材,市zf对他的能力是认可的。倒是杨逍笑言,只盼范志斌能耐得住寂寞,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天气应有变化。

而林一帆却突然发xiàn

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原来竟成了周铁南和杨逍他们一系列动作的一个风向球,算是被大大地利用了一回,心下便有些不乐意了。于是加足马力,也是不依不饶、频频出击,最后也有大斩获,那就是周铁南承诺由他出面筹措十万元作为zf对他所办学校的补助发展资金。

如此一来,资金的事情算是圆满完成了,zf给十万,集团给十万,金源借得三十万,其他小公司筹得八九万,算下来也便差不多了,甚至还略有超出目标金额。所以林一帆也是心中一宽,举杯也便更勤了,少不得又是大醉了一场,好在龙腾也有住的地方,最后也管不了周副市长和范局长他们谁是谁,从哪儿来往哪儿去了,只知dào

自己摸到了床就万事大吉了。

接下来的几天,筹备组的各组人马也是有条不萦、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进展颇为顺利,林一帆也总算是可以稍稍透口气了。

然而时间是过得飞快的,周六周日一闪而过,便又是周一了,果然,小珂打来了电话。

“一帆,明天跟吉利请个假吧!”电话里的小珂半真不假地玩笑道。

“嗯,有事么?”林一帆也是假装不知,他是真不知dào

该如何跟她开口。唉,拖一天是一天吧!

“周二是我舅舅生日,他点名让你跟我一起回家去呢!”小珂有些为难地道。

“噢,我想起来了,杨逍跟我说起过这事!”林一帆含糊了一声,转而又怯怯地问了一句,“一定要去吗?”

“你说呢?”小珂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见林一帆顿住不说话了,便叹了口气道,“我好像有点骑虎难下了!”

“那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林一帆苦笑道。

“林一帆,你告sù

我,你真得感到很为难吗?”小珂听出了林一帆话语中的无奈,心中不由有些刺痛,便拔高了声音责问,但话刚出口,她却又马上软下声来道,“算了算了,回头我还是找个借口吧!”

听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居然将自己委屈到如此地步,林一帆也是心软,柔声道:“小珂,明天去我们买些什么礼物好呢?”

小珂闻听,心中一喜,但对于林一帆的避重就轻,却还是不满,而且她的心底也是一直存了跟吉利较劲的心思,便故作迟疑地问道:“真的没关系吗?真的不用跟她说一声吗?”

“没事的,她……最近比较忙,我已经有几日没跟她碰头了,所以跟她说不说的倒也无所谓。”林一帆犹犹豫豫地回答道。

显然,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托词。

小珂果然不乐意了,她冷笑一声道:“哼,我倒是希望你光明正大的跟她请一声假才好呢!”

林一帆自然明白小珂的心思,她原本就存着跟吉利光明正大竞争一番的心,这会儿听林一帆用这般托词解释,倒好像她偷了吉利的时间似的,这教她如何安放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呢。看来,真是不能再拖下去了,但林一帆还是想尽量用委惋一些的语气:“小珂,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对你……”

可小珂却不想再听他老调重弹那些滑稽可笑的说辞,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好了,明天你到了惠州就打我电话,我过去车站接你,东西我来买,你光来个人就行了!”说完,小珂也不听林一帆分说,便急急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忙音,林一帆只有苦笑,过了半响才自言自语道:“可我想自己开车过去呢!”(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七、讨厌

周二,林一帆还是选择了乘车去惠州。当然了,尽管他有些犹豫,但临行时还是跟吉利说了一声,只推托说要去惠州办一些公司的事情。但事实这却是多此一举。吉利原本就从不过问他林一帆白日里的行踪,因为同处事业起步阶段的两人各自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努力争取每一晚都腻歪在一起,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所以听到林一帆小心翼翼的汇报行踪,反倒让吉利起了些许狐疑,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吉利还是爽快的应了他,还不忘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云云。

到站时正九点。

林一帆揉揉眼睛从座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最晚一个步下了车,尾随着旅客队伍从出口处鱼贯而出,最后在站外的台阶上立定,深深地吸了口混浊不堪的空气,眼睛扫过惠州车站诺大的站前广场,终于在广场左侧边缘的一个报亭位置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此刻的小珂正百无聊赖地和那卖报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随后从挎包的夹层里摸出个硬币扔到老头面前的铁皮盒里,自行抽了张《惠州晚报》,走马观花地翻了翻,最后将目光集中到副刊版面的一篇文章上仔仔细细地读将了起来。

林一帆悄悄地走到她身后,贴近她的脖子,将头搁在她的肩头冷不防地出声问道:“看什么好文章呢?”

“没什么!”小珂一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一边回过头来,却蓦地发xiàn

肩膀上枕着个人头。当下吓得惊叫一声。用力推开林一帆。蹬蹬蹬退后好几步,拍着胸脯恨恨地叫嚷道,“你要死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看你平时也是个利索的人,却原来也是个没胆的。”林一帆坏笑道。

小珂稍稍平复了一下,还嘴道:“是有些没胆的人,却不知dào

是哪个?”说完。便半是狡黠半是恨铁不万钢地看着林一帆笑。

林一帆讪讪地笑了笑,然后顾左右而言他道:“说是来接人的,却怎么跑到这边来看报纸,害得我在出口处白白等了了半个小时。”

“又在胡说!”小珂抬腕看了看表嗔怪着打了他一下道,“班车应该九点到站,我都掐着时间了,等我拿了份报纸过去接你正正好。”

“好好,算我胡说,你在看什么报纸哟,都入神了?”林一帆瞟了她手里的报纸一眼道。

“还不是我们林大才子的好文章!给。你的那篇《还乡记》发表了。”小珂将报纸递给林一帆道。

“你怎么把这一篇也拿去报社了,我不是让你抽出来的吗?”林一帆有些微愠道。

“我觉得写得挺好的呀?”小珂厥嘴道。

“这不是写得好不好的问题!”林一帆嘟哝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道,“算了,咱们走吧!”

“走吧!”小珂叹了口气,便领着林一帆去停车场。

“直接去杨书记家么?”见小珂一路无话,心知她有拐扭了,便尝试着打破尴尬。

“嗯!”小珂专心驾着车子,只是应了一声。

“对不起,我不是怪你。这篇文章从本质上来说其实算不得文学作品,只是我的心灵记录而已,有一定的私密性,所以我不怎么想拿出去。不过既然都发出来了,那就算了,多少还换得了些稿费不是么?”林一帆做作地笑了笑,拍拍小珂的膝盖道。

“是我不好,那天你说要抽出这一篇,我还以为你嫌写得不好,倒是我想得简单了,对不起!”小珂扭头看着林一帆,眼睛上蒙上了一层雾气。

“哎,也没什么啦!”林一帆暗吁了口气,笑道,“说到底,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小珂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还嫌这嫌那的,你说我是不是好讨厌啊?”

“嗯,要听真话吗?”小珂斜睨了他一眼道。

“当然!”林一帆挺了挺腰身道。

“你真的好讨厌啊!”说完,小珂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一帆摸摸小珂的头,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车内的气氛总算是回归如常。

……

开门的依然是孙姨。

“阿姨,我好想您啊!”小珂亲热的抱住了孙姨。

“想我怎不见你过来看我,又不是住得天南海北!”孙姨白了小珂一眼。

“嘻嘻,我不是忙嘛!”小珂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捧起孙姨的脸揉揉捏捏着告饶道,“哎哟,好了好了,是我不懂道理,这样吧,这辈子我不找男朋友了,也不出嫁了,就陪着您做一个老姑娘好了!”

孙姨打掉她的手,笑骂道:“都多大了,还没个正行!”说完看着小珂身后的林一帆笑道,“小林啊,我们家丫头被我都宠怀了,有些臭脾气你可要担待着点,如果惹着你了,回头你告sù

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嘿嘿,还好啦,小珂不错啦!”林一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嘿嘿笑道。

“阿姨,不带你这样吧,到底是我跟你亲,还是人家跟你亲啊?”小珂朝孙姨做着鬼脸道。

“哎哎哎,我说你们就准bèi

站在门口不进来了是吧?”客厅里沙发上坐着的杨立群终于忍不住发话道。

门口的三个人听了不由相似而笑。

“舅舅,生日快乐!”小珂快步过去,一屁股坐在杨立群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bào



“哎,我的棋,我的棋!瞧,还是被你碰乱了,你这孩子,就干坏事!”杨立群叫道,赶紧推开小珂。

林一帆这才发xiàn

,原来茶几上正摆着一副残局,敢情是那杨立群正在研究套路呢。

“嘻嘻,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啊,倒不如叫一帆跟你杀两盘!”小珂见闯了祸,就赶紧将林一帆给推了出来。

“杨书记,这是小珂跟我给你挑的一个烟斗,希望你能喜欢!”林一帆见机递上生日礼物道。

“又乱花钱!”杨立群责怪道,接过礼盒扫了一眼,便随手放了一边,不过林一帆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喜色。(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八、各有各的杀法

“哟,这会儿却又怪我乱花钱,去年我因为忙着做节目忘了买礼物,也不知是谁唠叨了差不多大半年!”小珂翻着白眼道。

“嘿,你这孩子!”杨立群有些气恼地在小珂的头上轻拍了一巴掌道,“走走走,赶紧去厨房帮你孙姨去,少在这儿叽叽喳喳的,真烦人!”

“哼,走就走,人家还不愿待在这儿呢,一股子烟臭味!”小珂噘噘小嘴,然后夸张地捂着鼻子走了开去。

直到小珂进了厨房,杨立群才收回满满的慈祥目光,换上一副市委书记原本该有的不怒而威的脸色,看着林一帆道:“怎么着,杀一盘?”

“好啊,只是我棋力不逮,还望杨书记不要杀得我太狠啊!”林一帆浅笑道。

“少说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杨立群皱眉道。

林一帆见状,便收了浮臊之色,不再多说,只得摆开了阵势。

“你先吧!”杨立群开言道。

“还是您先!”林一帆谦虚道。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杨立群愠怒道。

“那好吧,我就先手开棋了!”林一帆说话间便先出仕护将。

“哼,看不出来原来还挺保守!”杨立群冷哼一声,马上来了个跳马。

林一帆出象,给老将又加了层保护。

杨立群则利用马后的空当,移出了车。

林一帆不予理睬,还是提前布局,防守为主。而杨立群却驱车跨过楚河汉界。横冲直撞。三二拳就将河沿的小卒子扫了个精光。

“我说老爷子。你光收拾这些个小卒子有意思吗?我看都不够塞牙缝的。”不知何时,杨逍已经进了门,怕是已经看了几个回合,这时终于忍不住发出声来。

林一帆闻声朝杨逍稍稍晗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可杨立群却眼皮都没抬一下道:“观棋不语的道理不懂吗?”

“得,算我多嘴了!”杨逍打了下自己的嘴,在林一帆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真真做起了君子。

见杨逍不作声了,杨立群这才抬起了头来道:“下棋嘛,跟打仗是一样的。由弱而强,先去枝叶,再取主干,这才是道理。”

“那也不见得吧?”杨逍却是不认同。

“小子,你说呢?”杨立群没有理睬杨逍,而是将炯炯目光投向了林一帆。

“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哈哈哈,还是我们年轻人的看法一致,老爷子,我说我们有代沟吧。你偏还不信!”杨逍见林一帆也不感冒杨立群的话,不由得yì

地哈哈笑了起来。

“哼。那你们倒是说说,对付那崔国平你们又是使得哪一招啊?”杨立群冷笑一声道。

“什么?”杨逍和林一帆对望了一眼,怯声道,“您都知dào

了?”

“屁话,那崔国平好歹是个正科级干部,调动一个科级干部那都是要上常委会表决的,我能不知dào

吗?”杨立群怒道。

“那崔国平身上不干净,给他弄到老干部局就已经算是对他网开一面了。”杨逍不以为然道。

“他再不干净,也应有纪委出面正大光明地调查取证,该关的关,该杀的杀,党的组织章程是决不允许你们这样子暗箱操作的,决不允许。”杨立群沉声道。

“老爷子,你这生的是哪门子气啊?哪里有什么暗箱操作了?好吧好吧,实话跟你说了吧,是我的一个哥们偶尔得到了那崔国平一些不干净的证据,我一看,那不行啊,不能让违法乱纪的人继xù

混在党的队伍里啊,所以我才托张秘书转交给纪委的李副书记,但后来不知dào

怎么搞的,连组织部的方部长也知dào

这事了,但好在事情也不算太大,但方部长说他在劳动局是绝计不能待了,所以才给他找了老干部局这么个好去处。其实说到底人家方部长和李副书记也是对党负责嘛!”杨逍从心底对他老子还是有些惧意的,所以也不得不将其中内缘说了个大概。

“别一口一个党的,你入的是哪门之党啊,我们党内的事哪里轮得你来指手划脚了!”杨立群指着杨逍骂道。

“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算我多管闲事!”杨逍无奈地摆手辩解道,“但说到底,就如你自己说的,最后还不是经过了你们常委会才决定下来的么,那说明你们对方部长提出的调他去老干部局的方案也是认可的呀!”

“你知dào

什么呀,这是政治,牵一发而动全身,常委会的情况你是没看见,那叫个……唉,不谈了,总之我再次警告你,平素里做些生意赚些钱也就罢了,像这回这样赤裸裸插手政治的事绝不允许再发生,否则我绝饶不了你,听到没有!”杨立群铁青着脸低吼道。

“行了行了,我知dào

了,没劲!”杨逍不耐地一挥手道,“我还懒得跟你说了,下你的棋吧,我先去厨房找点吃的,早饭没吃呢!”

“哼,还真是好手段,居然晓得让我的秘书出面找纪委和组织部,那还不等于告sù

人家是我想要动崔国平吗?简直是幼稚,白痴!”杨立群看着杨逍吊儿郎当地逃了开去,不由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紧盯着林一帆道,“还有你,我不是告sù

过你吗,叫你不要和他纠缠在一起,你却偏偏不听,不是我危言耸听,跟他搞在一起,早晚会毁了你自己!”

“杨书记,你言重了,杨逍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帮你呢!”林一帆迎着杨立群的目光,不避不让地道。

“哼,我要他帮什么?要他帮我结党营私,作奸犯科,欺行霸市么?那不是在帮我,那是在害我!”杨立群轻蔑地冷哼一声道。

“那好吧,以后我会劝劝他,尽量让他收敛些的。”林一帆轻叹了口气道。

“你叹什么气啊,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杨立群问道。

“没有。杨书记,杨逍唱了这一出怕是给你增添了不少纷扰吧?”林一帆微笑道。

“你呢?你到底在其中作了什么角色啊?”杨立群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林一帆追问道。

“唉,杨书记你算是高看我了,我能作什么呢,最多是演了那偶尔扇动了翅膀的蝴蝶罢了!”林一帆苦笑道。

杨立群闻言,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摇着头道:“你这一扇动翅膀不要紧,可就把我搞得有些被动了啊!”

“原来是各有各的难处,看来您这大权在握的一方诸侯也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光啊。”林一帆笑道。

杨立群脸色一沉道:“小子,你还真够胆大的,居然敢跟我没大没小的,你就不怕我把你废了么?”

“不敢,小子我哪敢在您面前张狂啊,得,不说了,在您废了我之前还是抓紧时间将这盘棋下完吧!”林一帆含着笑意,捏起料棋子,啪地一声敲在棋盘上,“将军!”

杨立群原本还想看着林一帆如何接招,听得这一声‘将军’,不禁吓了一跳,遂将目光集中到了棋盘上,“啊,你这炮架是什么时候筑的?乖乖,抽车将啊!”

“没错,正是抽车将,你除了舍车保将别无他法!”林一帆笑眯眯地回答道。

“这使得什么怪招啊?我怎么就没注意你啥时别了个马腿作炮架呢?小子,老实交待,刚才说话的时候你有没有偷走两步?”杨立群先是挠头,后是吹胡子瞪眼。

“怎么会呢?作弊的事我是作不出来的。至于使得什么招嘛,刚才我说过,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能赢就好!”林一帆有些得yì

的看着杨立群道。

“赢?还为时过早吧,即便抽了我一个车那又如何?”杨立群嘿嘿一笑道。

看着他的笑,林一帆不由心中一怯,再仔细看棋盘,却到底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实在不知dào

杨立群的后招藏在哪里。(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九、说话听音

“你不好好的在外面观棋,挤到厨房里来作什么,出去出去,别扰了我和孙姨做菜!”小珂一筷子打开杨逍偷偷伸到盘里的爪子,双目怒瞪道。

“哼,看两个没劲的人下一盘没劲的棋,实在是无聊得很,还不如进来找点吃的来得实惠!”杨逍夸张地嘬了一下沾了菜汁的手指道。

“切,肯定是多嘴挨熊了吧?”小珂白了他一眼,鄙夷道。

“嗯,味道不错!”杨逍答非所问地指着灶台上的六七个菜坏笑道,“告sù

哥,哪些个是你做的,让我来品评一下如何?”

“嗯,这个……唉哟你着什么急啊,出去出去,待会儿有你吃的时候,看撑不死你!”小珂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支吾了一下,转而却又拉下脸来,大发雌威地可着劲往外推杨逍。

孙姨则一边熟练地颠着勺,一边忍不住偷笑出声来。

“哈哈,你的工作不会就是给孙姨盛菜装盘吧?这活貌似换了谁都能干啊,嗯,技术含量不高,不高呢!”杨逍哈哈笑了声,然后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摇头叹息道。

“出去,你给我出——去!”小珂怒吼道。

“好好好,息怒,息怒,我出去还不行吗?”杨逍嘻笑着逃出厨房,末了还不忘夺了一截鸭脖子走。

“阿姨,你看,你看看他,就会欺负我!”小珂赶走了杨逍,却又向孙姨告状道。

孙姨在小珂鼻梁上轻轻刮了下笑道:“你们俩啊,那回碰上真要不吵上两句倒是不正常了!”

“哟呵。你们拼得也太凶了吧。怎么尽剩下将相仕了。这才多大功夫啊!”杨逍坐上林一帆一侧的沙发扶手上,一边啃着鸭脖,一边忍不住再度发声道。

这回他老子倒是没有骂他,却笑吟吟地看着林一帆道:“怎么,还舍不得投子认输么?”

林一帆看着棋面上屈指可数的几枚棋子,无奈地叹口气道:“真是没办法了,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输在你仅剩的两个小卒上。

杨立群慢条厮理的喝了口茶,然后蟋蟋嗦嗦地从烟盒里摸出支烟来点了。吐了口浓烟,然后朝沙发背上靠了靠笑道:“听你这口气,好像输得不太服气啊?”

“还真有点,感觉输得有些窝囊!”林一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一开始在我扫光你的小卒子时我看你是一点也不在乎啊,能告sù

我,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吗?”杨立群微笑着问林一帆。

“小卒子嘛,可有可无,你帮我扫光了,倒反而帮我空出了一片开阔地,等我用相仕护住了老将。我的车马炮就可以直来直去了!”林一帆咂着嘴道。

“你呀,虽然勇气可嘉。但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也有些自负。自以为使出些障眼法,然后趁我不备来个偷袭,企图一下子将死我,或者再不济也得让我顾此失彼,迫不得已而弃车保帅,却不知当你将我逼入绝境退无可退的时候,却也正是我绝地反击的时候,没错,你是偷袭抽了我一个车,似乎赚得了先机,但我却步步为营,你杀我一马,我必毁你一车,一个换一个,血拼到最后,我剩了两上小卒子,而你仅剩一炮,却没了炮架子,如此一来,也便胜负已分了。你看整个过程是不是这样子啊?”杨立群分析完,便眯眼看着林一帆看他如何作答。

“嗯,整个进程确实如此!”林一帆点头道。

“那你可收获有什么经验教xùn

啊?”杨立群笑问道。

“我看我最大的失误在于太过着急,和你拼得太凶了!”林一帆挠首沉吟道。

“嗯,这是一点。”杨立群点头道,“不过,年青人嘛,有这股冲劲还是好的,这并不算是坏处,再说说别的!”

“其他的,我还真说不好,要不还请杨书记指点一二?”林一帆尽管又暗自总结了几点,但看着杨立群的笑脸,不由心中一动,便将主动将这个说教机会递了过去。

“我看啊,你至少还犯了以下两点错误,第一,没有充分尊重自己的对手,第二,没有珍惜自己的每一颗棋子。”

说话听音。林一帆思索片刻,不由对杨立群心存感激。心中自是暗叹,果真是目光如炬,一针见血啊!心绪至此,林一帆便郑重的点点道:“杨书记所言甚是,小子我真zhèng

是受教了。”

“只有尊重对手,才能看清对手,才不至于让自己深陷于盲目被动之中!你明白吗?”杨立群脸色凝重地吸了口烟,然后将烟头按在烟缸里使劲碾灭了,方才将目光注视在林一帆同样严肃的脸上,过了半晌,接着道,“另外记住了,棋盘上的每一枚棋子并不是可有可无的,都有其自身存zài

的意义,关键是什么时候让他发挥作用,所以千万不要轻易的放qì

任何一枚能为我所用的棋子,哪怕是小如卒子。”

“我懂了!”林一帆沉默了会儿,抬起头来吁了口长气道。

“真懂了?”杨立群问。

“真懂了,谢谢您,杨书记!”林一帆微笑着点头道。

“那就好!”杨立群终于露出了一丝笑,然后看着杨逍皱眉问,“那你呢?”

杨逍啃完最后一节鸭脖,将各个手指嘬了个干净,才呵呵笑道:“不就是一盘棋嘛,有必要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么?别搞得那么玄乎,累人!”

“哼,也对,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崔国平嘛,有什么呀?掐死他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是这样吧?你就是这样想的吧?”杨立群冷笑一声,忽地一拍茶几,毫先征兆的发起了勃然怒火。

“干嘛呀,干……干嘛呀这是?”杨逍被吓了一跳,立马从沙发扶手上站了起来,期期艾艾的嘀咕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好吧,发什么邪火呀?”

“生日生日,过什么生日,你在外面少给我惹些事我就谢天谢地了!”杨立群当真是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了。

“还没完没了,这崔国平的事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这么还在说?”杨逍虽然对老爷子有些怯意,但嘴上却还在喋喋不休,尽管声音很小很小。

“好了,少说两句吧!”林一帆拉了拉杨逍的衣摆,然后小心地为杨立群续了茶,欠过半个身子,小心地递到他手上,一本正经地道:“杨书记,您也别生气了。这事吧,杨逍确实做得有些过分。给您惹麻烦了,对不起!要怪您就怪我吧。说到底,杨逍也是为了帮我。再说了,那崔国平也忒不是个好玩意儿,为这学校的事几次三番的恶心刁难我,我连当场冲着他的酒糟鼻挥上两拳的心都有了,便我还是忍住了,咱可是文明人,不能干这事,您说是吧?”

切,这是什么,这是自我表扬还是自我批评啊?听到最后,杨立群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指着林一帆道:“你这小子,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呢,老说这些晦气的事干嘛呢?”林一帆笑道。

杨逍在一旁不由偷偷朝林一帆伸了个大姆指,脸上也泛起了笑意,但当他一不小心扫到杨立群凌厉的目光时,立马又耷拉下了脑袋。

“罢了罢了!”杨立群无奈地摆了摆手道,“这个崔国平啊,原本我也早就想拿下他了,这回就算了,不过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这种严重违反组织程序甚至涉嫌违法的事我决不希望再看到,听到了吗?”

“听到了!”林一帆和杨逍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难题来了

“你们那边下完了吗?要不先放放,开饭咯!”正当两人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在杨立群面前无所适从时,厨房门口适时地传来了孙姨的声音。

“罢了,先吃饭吧!”杨立群抬头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脸色稍霁,然后一推棋盘站了起来。而杨逍和林一帆对视着暗笑了一声,也跟着他后面进了餐厅,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

“让开让开,快让开,汤来了!”小珂端着个热汽腾腾的大汤盆夸张地一路叫喊着过来,还未等林一帆转过身来伸手去接,那汤盆已是半扔半丢地滑向了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不过还好,只是溅出了点点,“烫死了烫死了,哎哟,烫烫,真烫!”小珂一边双手捏着自己的耳垂一边哆嗦着小嘴道。

“你怎么搞的,逞什么能?不会喊我过来端吗?”林一帆提高了声责备了一句,然后拉下小珂的手,捉住了,送到自己的嘴前小心地吹了又吹,心疼道,“烫痛了没有?有些发红了呢,我带你去涂些牙膏吧,能清凉些,缓解疼痛!”

“不要,你帮我吹吹就好!”小珂咬着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任由林一帆捉着自己的手,感觉着从他的口中传递出的那一阵阵温热,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的甜。但看着林一帆一刹那间流露出的那种关爱,小珂却又有些恍惚了。因为和林一帆交往那么长时间以来,他总是那样的若即若离,今天这样的亲热举动是从未有过的。她不敢确定这是他的真情流露还是。还是仅仅是一种表演?她不敢确定。真的不敢确定,所以,她有些迷惑了。

“咳咳!”看着两人痴望着对方,完全视旁人为无物的样子,杨逍不禁有些好笑,便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干嘛你,嗓子不好吗?”小珂回过神来,瞪了杨逍一眼。

林一帆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讪讪地笑了笑,任由小珂轻轻地抽回了手去。

“嗓子不好就去找点药吃!”杨立群也朝着杨逍低喝了一句,不过话中明显没有恶意,相反还透出一种笑骂的味道。

“得,又是我的不对,我怎么就那么讨人嫌呢!”杨逍自嘲的笑道。

“哼,知dào

就好,这表示你这个人还有救!”小珂噘着嘴冷哼了一声,然后亲热地拉着林一帆坐了下来。

“你们在说些什么呢,那么热闹?”孙姨端上了最后一个菜。见着大伙各自不同的怪异神情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说着了高兴事,怎么样。今天难得高兴,给喝点白的如何?”杨立群乐呵呵地扫了小的们一眼,然后指着桌上的红酒对孙姨小心请示道。

“在外面我管不着你,在家里面你可得听我的,只能喝红的,如若不然,连这瓶红的我也收了去!”孙姨白了杨立群一眼道。

“哎呀,阿姨,您管着老爷子我们没意见,可也不能就此一并剥夺了我和一帆的权利呀,还是给我们来瓶白的吧,喝红酒这玩意儿忒没劲了!”杨逍不服道。

“不行,你们也要少喝,白酒伤身,别仗着年青不知dào

节制,临老了你们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孙姨还是不肯松口道。

那杨立群动了动嘴,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有些悻悻地摇了摇头,林一帆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便朝小珂使了个眼色。

小珂会意地微微晗首,然后抱过孙姨的胳膊摇晃着发嗲道:“阿姨,今天可是舅舅的生日呢,您就破一回例吧,偶尔喝一会不要紧的。”

“嗯,不行,说不行就是不行!”孙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依旧油盐不进。

“哎呀,阿姨,就一杯,我保证,只给舅舅喝一杯,怎么样?”小珂信誓旦旦道,说完又捧起阿姨的脸,然后调皮的往上拨拉起孙姨的眼皮,将她原本雍容美丽的脸挤压成一副搞怪的模样。

“哎哟哟,小祖宗唉,赶紧松手,赶紧松手,你可不能将阿姨这张老脸当面粉团揉啊,得得得,我应了你还不成吗,我应了你还不成吗?”孙姨讨饶道。

真zhèng

是两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无不笑出声来。

“只一杯啊!”终于挣脱小珂魔爪的孙姨瞪了瞪杨立群,然后又转向杨逍和林一帆道,“你们俩也是,今儿个我就破个例,但也要适可而止,知dào

吗?”

“是,下不为例!”林一帆笑道。

“去拿吧!”孙姨拍拍杨逍的肩膀道。

“啊?我不知你把白酒藏在哪里呀?”杨逍一脸茫然地道。

“装,你还装!”孙姨嗔怪着打了她一下道,“你悄悄将好酒偷出去喝的事别以为我不知dào

,我还没老糊涂,数字我还识得!”

“行了,孙姨,打住!我去拿还不成吗?”杨逍赶紧站起来,灰溜溜地奔了楼上去,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不一会儿,杨逍便提遛了两瓶五粮液下来。林一帆便取一瓶,启了盖,另一瓶却被孙姨以迅雷的速度夺了过去藏到了身后。林一帆起身转过去给杨立群倒了满满一杯,然后给杨逍及自己各倒了一杯。而小珂此时也打开了红酒,为孙姨和自己面前的杯中斟了小半杯。

“舅舅!”

“老爷子!”

“杨书记!”

“我们一起祝你生日快乐!”三个小辈一齐起身,端起酒杯道。

“好好,好!”杨立群高兴地分别和三人碰了杯,末了又送到孙姨面前,见孙姨不答理他,便主动在她杯上碰了一下道,“我们一起干杯!”

“慢点喝!”孙姨忍不住提醒一声道。可惜晚了,待到杨立群收口,再看杯中,已有大半杯下肚了。

见状,大伙不禁抚杯而笑,然后也是大大地喝了一口方才坐下。

“老老小小全是酒鬼投胎,赶紧吃些菜吧!”孙姨笑骂了一句,然后分别给杨立群和小的们夹了菜。

半杯烈酒下肚,杨立群的脸色明显地红润了许多,看着孩子们,尤其小珂时不时地和林一帆相视而笑,心中顿感欣慰,便指着小珂和林一帆呵呵笑问道:“小珂啊,你们俩也相识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没什么问题,我看也可以办事了吧?你也老大不不的了!”

“啊?”林一帆刚夹起的一块芋头一不小心滑下筷子,啪地一声正巧掉在了自己前面的上汤银鱼内,溅起一片汤汁。“不好意思!”林一帆涨红了脸,低语了一句,然后手忙脚乱地想找勺子在汤内捞起那枚深水炸弹,可偏偏勺子又找不到了。

小珂深深地看了林一帆一眼,然后取了自己的勺子伸过手去给他捞起了那块芋头,递到林一帆面前道:“给,吃吧!”

“都串味了,小林就不要吃了,再夹一块好了!”孙姨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便开言打破那稍稍有些怪异的氛围道。

“没关系!”林一帆定了定心神,将芋头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然后微微一笑道,“平素里我最爱吃这兴化芋头,没想到孙姨做得这么地道,我都连吃了好几块了呢!”

“喜欢就好,下回我再做给你吃好了!前提是你要经常来家里!”孙姨颇有意味地笑道。

“是,我会的!”林一帆欠了欠身,点头道。

餐桌上的没有傻子。孙姨不是,杨逍不是,那杨立群更不是。

“小珂,你怎么说啊?”杨立群追问道。

“啊?舅舅,什么怎么说啊?”小珂装着糊涂道。

“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早一些把你和小林的事办了吧,这也是你爸妈的意思呢!”杨立群说完,又转向林一帆道,“小林你怎么说?”(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一、自私自利讨厌的家伙

“这……这主要还得让小珂拿主意,我没什么意见的。”林一帆稍稍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杨立群,却是不敢与他凌厉的目光有任何接触,只得又垂下眼睑,小心地将球踢给了小珂。

“呵呵,看不出你小子居然还有这等觉悟,不错,妹子,调教得不错!”杨逍插嘴调笑道。

“别乱插嘴,听小珂说!”杨立群不悦地喝叱一声道。

没办法了,看来是逃不过去了,小珂很有些鄙夷地瞟了林一帆一眼,在桌子底下狠狠地碾了他一脚,然后施展起宝贝公主的发嗲手段道:“舅舅你也真是的,人家才交往了几时呀,你就催着人家办事,倒好像你外嬲女嫁不出去似的!”

“哎哟,倒是我多嘴了!”杨立群对小珂那是宠爱有加,这会儿见她噘起了小嘴,便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不过你也要凉解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我只是担心你挑花了眼,错过了机会,所以该抓住的还是要赶紧抓住了!”

“哼哼,瞧你说的,这林一帆倒好像成了宝贝似的,我还不希罕了呢!”小珂夸张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有些忿忿地斜睥着林一帆道。

“真的么?我看着小林就挺好,你若真不在意,我可就作主介shào

给组织部陆部长家的闺女了,正巧了,前些日子陆太太遇上我还托我帮着物色人选呢!”孙姨笑眯眯地捏捏小珂的小脸蛋道。

“孙姨,连你也在捉弄我!”小珂粉脸一红娇啐了一声,连忙伸手掩住孙姨的嘴。

“怎么。舍不得了?既然舍不得。那还是早点定下来的好嘛!”杨立群抓住机会进逼道。

“舅舅。你又来了!”小珂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老两口的轮番进攻了,只得转移目标指着杨逍道,“这边不还有一位吗?你怎么就偏偏盯上我了呢?你偏心,我不干!”

“嘿嘿嘿,在说你的事呢,可别转移视线!再说了,人家那是宝贝你,心疼你!像我这样的。他是巴不得我离他远一点,最好永远别来烦他才正好呢,哪里还有空管我的事啊!”杨逍一听,自然也不干了。

“哼,倒还有些自知之明!”杨立群冷哼一声道。

“林一帆,你怎么回事啊?在说你们的事呢,你倒好,一声不吭的,算怎么回事啊?”杨逍见讨不到好,也便只好将林一帆拉了出来。

“我?我……我没什么要说的呀!”林一帆原本就是硬着头皮来参加这场家宴的。最最提心,也最怕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既然已将求踢给了小珂,哪里还有捡回来的道理。

小珂见状,心中自是对林一帆感到失望,但却又怪不得林一帆,他原本就不乐意来,是自己怕在两老面前不好交待,才把他生拉来的,这原本就是一出戏,这会儿看来是非得演下去不可了,于是她干咳一声道:“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们了,好吧,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这事我有考lǜ

的,一帆他还年轻,从学校出来才两年不到,一切都才刚刚起步,所以我觉得还是以事业为先的好,我不想早早地将他束缚在家庭里面,我想让他再好好地干上两年,待有了一定的事业基础后我们再办事也不迟。”

“傻瓜,你可比一帆要大呢!再过两年的话……”孙姨拉着小珂的手,颇有些心疼的嗔怪道,可是没有将话说完,但她的下半句却是谁都能听明白。

“阿姨,你就放心吧,一帆这个人我了解的,我相信他!”小珂见着孙姨的模样,不由眼圈一红,便反过来握住孙姨的手,展开笑容贴进她的耳边悄声道,“我已和他说好了,待他有了事业基础后我就辞了电视台的工作,安心地在家相夫教子,就跟你一样。”

“真的?”孙姨抬头惊喜地问。

“嗯,真的。”小珂强忍住泪,用力的点点头道。

“小林啊,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杨立群见小珂已经有了决定,也不便再拂了她的意思,毕竟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便他还是觉得应该再确认清楚的好。

“是,我们商量好了的。”林一帆轻声应道。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其实先成家后立业也是可以的!算了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按你们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杨立群叹息一声,然后挥挥手道,“继xù

吃吧,小林来,再给我倒一点!”

“好的!”林一帆依言起身给杨立群加满了杯子。这回孙姨却是没有阻拦,只是嗔怪一声道,“悠着点!”

因为各怀心事,接下来的酒便喝得有些索然无味了。杨立群喝完两杯,但推说还有文件要看,就先进了书房去。倒是那杨逍还是不依不饶,硬是拉着林一帆将孙姨藏在背后的另一瓶五粮液也一起喝了个精光。

一个半小时后,孙姨收拾完碗筷,泡了壶普洱送进了书房。

“他们都走了?”杨立群摘下眼镜问道。

“小珂和小林先走了,说怕打扰你,就不进来道别了。逍儿有些醉了,去他房间里睡下了。”孙姨给杨立群斟了杯茶,却不急于离去,而是依着书桌前的沙发坐了下来。

“你也感觉着不太对劲吧?”杨立群问。

孙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也许是我们操心过度了!”杨立群喝了口茶,放下茶盖道。

“如果小珂的话是真心话,你是不是……”孙姨提醒道。

“我会看着办的,但我不会无原则地关照他,主要还得看他自己的能耐,不过我还是看好他,这小子不简单!”杨立群眼睛发亮道。

“那是自然,李家的孩子应该不会太差的。”孙姨微微一笑道。

“李家?那个李家?噢,你是说……”杨立群一愣,便旋即便有些明白了过来。

“是李愚的继子,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的,这小子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从档案上根本就查不出来。”孙姨笑着摇头道。

“噢,原来是那个,那个什么,对,是那个林广志的儿子。”杨立群握起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终于想了起来,然后又沉思了半晌,自言自语道,“李愚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这是想摔打这小子啊!”

“这就是为了劳其心志,饿其体肤么?看来这李愚也是对小林寄于厚望啊!”孙姨笑道。

“是啊!”杨立群点点头道,“嗯,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这下你放心啦?”

“我倒是无所谓,我从没有门户之见,我只是有些担心孩子们之间感情上可别生出什么事啊!”孙姨不无担心地道。

“是啊,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些怪怪的!”杨立群附和道。

“唉,年青人之间的事咱们是掺和不上了,也许是我们过度敏感了吧!”孙姨自我安慰道。

“也许吧!”杨立群再度陷入了沉思。

此刻的月亮湖的堤岸公路上,小珂安静地驾着车,一直抿着嘴不说话。

“还在怪我吗?”林一帆用手捅了捅小珂的胳膊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好歹也帮我圆圆场啊!你倒好,一言不发,你是存着心要看我的笑话是吧?”林一帆不开声还好,一开声便让小珂气不打一处来。

“你让我怎么说呀,万一和你说岔了岂不更糟?所以还不如让你自圆其说的好!”林一帆讪笑道。

“狡辩,自私自利讨厌的家伙!”小珂恨恨地骂了一句,还瞅准机会,伸出嫩葱似的右手挠了他一下。

“好好开车!”林一帆招架了一下提醒道。

“去哪?”小珂不予理睬,复挠了他数下,才瓮声问道。

“要不,去你公寓里坐一会儿?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呢!”林一帆小声提议道。

小珂没有说话,只是白了他一眼,然后猛打了一个方向,小车摇晃了几下,然后朝她的公寓方向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二、你保重

进了门,小珂从冰箱取了两罐可乐,扔了一罐给林一帆,自己打开后猛喝了两口,往茶几上一放,便径自去了房里,只有那“砰”的一记关门声告sù

林一帆,这丫头貌似真有点生气了。

林一帆自然是只有苦笑了,他有些怀疑今天跟着她回这里来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他更无法想像如果此刻再说那番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正在林一帆踯躅不定的时候,小珂却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原来她只是进房去换了一件家居服而已。

“我还以为你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了呢!”林一帆腆着脸皮笑道。

“哼,你以为我有那么矫情么?”小珂冷笑一起,拿起可乐喝了一口,却又皱起眉头扫了林一帆一眼道,“你不打算换身衣服吗?”

“算了吧,我坐一会儿就走,公司里还有事情呢!”林一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笔挺的西服领子道。

“那好,有话你就说吧,说完早点滚蛋!”小珂双手抱胸往沙发背上靠了靠,睥着眼半真不假地骂了一句道。

林一帆倒是没想到这小珂竟然会如此直截了当,这下他哪里还好意思提那事,而且看小珂那似笑非笑的笃定模样,林一帆反而摸不透她究竟是何心思了,便不禁怀疑自己选择此时和她挑明一切是不是合适,谁又能担保她听到答案后会不会做出什么样出格的事情来呢。“呵呵,我哪有什么说的,只是既然到了惠州。那就过来坐一会儿。好像也有一阵子没上你这儿来了呢!不过听你这意思。好像不怎么欢迎是吧?”林一帆终于退缩了回去,只得掩饰着干笑了两声。

“拉倒吧,要说对你了解吧,确实也不全面,但要说对你一点也不了解吧,那也不尽然,所以啊,你屁股一抬。拉干的拉稀的我是猜不出来的,但我估摸着准是臭玩意那是一准没错的。”小珂嗤之以鼻地白了林一帆一眼道。

“你怎么说得那么恶心!别忘了你可是个公众人物好吧!”林一帆嗅了嗅鼻子笑道,心底却是一阵恶寒。

“对付你这种薄情寡意之徒,我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还要怎样的?”小珂冷哼道。

“这又说得是哪跟哪啊?我怎么又变成薄情寡意之人啦?”林一帆叫屈道。

“难道不是吗?那好,刚在车里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那还等什么,赶紧说吧!”小珂紧逼道。

“没有,那时你不正生着气么?我那是没话找话逗你呢!”林一帆讪讪地解释道。

“哼,别磨叽了!不就是要告sù

我你已经有了决定,有了选择么。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呀?”小珂冷笑着抢白道。

“啊?你……你怎么会……知dào

?”林一帆先是一惊,而后声音便逐步低萎了下去。到最后连自己也几乎听见自己的声音了。

“好啦,不要再惺惺作态了!我又不是傻瓜,近日来你对我的冷淡我又不是没有感觉,我之所以还是一趟又一趟地籍着金源的广告案子往临江跑,那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小珂幽然的叹了口气道。

林一帆也是深叹了口气,然后嚅道:“小珂,对不起,只怕我是要辜负你的一番情意了!”

“我不要听那些没用的,我只想再问你一句,你真的决定了吗?”小珂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林一帆终于勇敢地迎着小珂的目光,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五一其间吧,我会先和吉利订婚。”

沉默!还是沉默!

足足半小时候,小珂终于站了起来,轻笑一声道:“既已决定了,那就走吧!”

“你……没事吧?”林一帆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你是小看我了!不过,你可别指望得到我的祝福,我还不至于量大如此!”小珂吸了一下鼻子道。

“那我走了,你保重!”林一帆也站了起来。

“等等!”小珂突然靠上一步,伸出手来,替林一帆紧了紧领带,又退后半步,仔细端详了半晌,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道,“好了,走吧!”

林一帆鼻子一阵发酸,但不再多说什么,终于转身而去。

……

林一帆恍恍惚惚地踱行在马路上,直到身后突然响起的两声喇叭才把他吓得一下子跳到了路牙上。

“兄弟,要不要出租啊?”出租车司机按下车窗,探过头来喊道。

林一帆茫然地望了他一眼,却是未置可否。

“这里是高档住宅区,出租车很少的,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就走了啊!”司机有些不死心地再度发问。

林一帆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想去哪?”司机一边按下计价器一边习惯性地问道。

“随便吧!”林一帆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随便?呵呵,这个地方我倒是没听说过,要不你再给换个地方?”那司机倒也是个风趣之人。

“要不就去蓝村吧!”林一帆终于从脑海里搜索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好嘞,你坐好了!”司机油门一踩,小车便低吼了几声窜了出去。

林一帆静静地望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眼睛却是有些湿润。原本以为和小珂说清楚之后一定会有一种解脱感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呢?

衣袋里的手机在响。

在司机的提醒之下,林一帆终于掏了出来,一看却是丁书语的,但按下接了,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告sù

他一声,省里教育厅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办学申请,也颇为重视,近期便会安排考察组下来,丁书语提醒他要提前作好功课,以免得到时手忙脚乱出什么知子。

林一帆只道了声知dào

了,回去后再跟他详商便收了线。原本这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此刻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因为他在隐隐地担心着,这教育厅里下来人,少不得市里面的协调跟进,这会儿却刚和小珂说了再见,只不知周铁南和杨逍那边会不会立马受到影响。(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三、入戏

蓝村还是那么幽静而充满文艺气息。这里似乎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酒店,倒更像个咖啡厅或是红茶馆。食客们也大多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学生,消费个百八十块,不仅可以品味一餐美食,更可以安静地享用两三个小时甚至更多的旖旎时光。所以,蓝村是甜蜜的,却也是怀旧的。

林一帆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到这里来坐坐,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来了。

遗憾的是卓君似乎不在。

不过,为他服wù

的小姐似乎就是上回和卓君一起侍候过他的那一位,她好像也有记起,却只是偷偷的掩嘴笑了笑,没有出声。

林一帆出神地注视着对面的空椅。那张椅子上曾经坐着他的最爱。可如今楚翘留在他记忆深处的小像虽然还清晰如昨,却终究是有些发黄了。

记得小珂,是的,好像小珂也曾坐在他的对面和他一起品尝这蓝村的当家菜,记得她当时也是赞不绝口的。

还是那道念念不忘的野鸭煲,如今正热汽腾腾的摆放在他的面前。

林一帆下意识的夹了一块鸭肉送进了嘴里,慢嚼了半日,却是再也嚼不出往日的味道了。

于是他有些意兴阑珊的搁了筷子,从皮夹里抽了张一百的压在啤酒瓶下,然后走了出去。

门外天色已晚,却是华灯初上。

林一帆站在廊下定了定神,正欲跨出脚去,却突然闻见有人在叫他。循声寻去。却发xiàn

侧前方的一辆白色汽车边俏生生站着的可不正是那寻她不遇的风情老板娘么。

“你来了怎不打电话给我呢?”卓君快步走近后娇嗔着责问道。

“我只是想着你这里的野鸭煲了!”林一帆淡淡地回答道。

“唉。看来我还不如我们这里的一道小菜有吸引力啊!”卓君叹口气笑道。

“你说笑了!”林一帆摆了摆手,然后轻声道,“我该走了!”

“不再进去坐一会吗?”卓君一愣,不知dào

这林一帆唱的是那一出,按理说,好歹两人也算是朋友了,用不着这么生分吧!

“不了,里面全是些谈情说爱的小年青。我就不打扰他们了吧!”林一帆自嘲地摇摇笑笑,然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朝卓君挥挥手,道了声再见,便转身离了去。

看着林一帆远去的落寞身影,卓君自言自语道:“这家伙,准又是碰上感情难题了,既然那么多烦扰无法排解,便该找个人好好聊聊才是啊!唉,傻小子。你是来找我倾诉的吧,可又为什么走了呢?”

……

林一帆还是决定赶回临江去。这个时间如果到汽车站的话应该还有末班车可以乘,但他却是等不了了,所以他直接拦了辆的士。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小珂演的是一出假戏,可真要就此打住了,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不会是自己入戏太深了吧?林一帆这样问自己。但很显然,此刻他找不到答案。相反的,居然从内心深处生就出一种莫名的焦虑和彷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由小珂为他设计好一切,甚至打理好一切,可如今一切归位来原本的位置,他真的作好准bèi

了吗?林一帆摇头。

所以,他需yào

回去,他需yào

寻找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在卓君这里可以得到的。

……

“早一些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苏姐安坐在毛弟的床头,有节奏地轻拍着他的被子,脸上露出满满的满足的微笑,是柔和的壁灯的漫射下,就好像那西斯廷的圣母一样美丽。

不一会儿,毛弟便发出了轻微的打呼声。

“他睡着了吗?”上铺的毛丫突然探出头来小声问道。

“嘘!不要说话了,你也赶紧睡吧!”苏姐轻轻拍了一下毛丫的头道。

毛丫缩了一下脖子道:“妈妈,我睡不着呢!”

“睡不着也要睡,赶紧的!”苏姐板起脸色道。

“妈妈,我想舅舅了,他怎么有一阵子没来家里了呀?”毛丫委屈的嘟着小嘴道。

苏姐听了不由神色一黯,过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摸摸毛丫的头,给她掖紧了被子道:“舅舅他忙嘛!上回他不是跟你说了吗?只要你能考上一百分了,他就会回来看你了!”

“骗人,我都考了好几个一百分了,也没见舅舅回来看我们,妈妈,你说舅舅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呀?”毛丫眼里满是雾气地问道。

“怎么会呢?舅舅最爱我们了,他等忙完了就会回来了!好了,不要再说话了,睡吧!”苏姐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说完便伸手关上了壁灯,不再理会毛丫,径自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洗漱完,苏姐却是毫无睡意,便也不开灯,只是安静地靠在沙发上发怔。

过了良久,苏姐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却是已过了九点半了。

罢了,去睡吧!苏姐无奈地对自己说。

正这时,防盗门上突然发出轻轻的一声响,苏姐突生一阵寒意,不由坐直了身子。

门外叮叮当当地又响了一阵。

苏姐踮着脚靠近门边,下意识的伸手在鞋柜上摸了一把,终于摸到了一个玩意,送到眼前仔细一看,却是把睛雨折叠伞,不过手里有东西总比没东西好,苏姐抓紧了折叠伞,粗着喉咙沉声喝道:“是谁在外面?”

“是我!”有人在门外应声道。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苏姐心里一松,但紧张的心还在卟卟跳个不停,她便使劲地抹了抹胸口,然后从里面打开了门,一边让进了林一帆一边嗔怪道,“叮叮当当的你在搞什么呀?差点都吓死我了!”

“门廊上的灯怎么坏了,黑灯瞎火的我摸不着哪条钥匙了,只能一条一条的试呢!”林一帆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道,然后顺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怎么会这么晚了过来?也不打个电话!”苏姐奇怪道。

“对不起,姐,我今天在惠州呢,晚上却突然想你了,便直接打的回来,倒是忘了打个电话给你了!”林一帆抱住苏姐,贴着她的粉脸道。

苏姐听了心里一甜,便摸了摸林一帆的头,宠爱道:“你呀,永远长不大,想一出是一出!”

“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总之今天特别特别想你!”林一帆快速地在苏姐的唇上印了一下,然后刚想再贴近她一些,却不料被一硬物顶着了,“嗯,这是什么?”

“防狼神器!”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折叠伞提到他眼前道。

“哈哈,果然是神器呢,只不知比起我的神器来又如何?”林一帆笑眯眯地盯着苏姐坏笑道。

“切,每次来都火急火燎的,你把我这儿当什么地方了都?”苏姐白了他一眼道。

“姐,生气了?”林一帆有些心虚地小声道。

“姐生什么气啊?你现在可是稀客呢,来一会可不容易,姐高兴还来不及呢!”苏姐眼框一红道。

林一帆知dào

苏姐本不是个小气之人,她说这番怪话,实在也是爱之深情之切,的确,再大度,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想来自己也确实是有些日子没来这儿了,她使些小性子也是应该。“看来你是真生气了?姐,对不……”林一帆叹口气道。

苏姐却没有再让他说下去,她用手掩住了林一帆的嘴道:“别再说了,你能来,姐从心底里高兴着呢,刚才是逗你呢,可当不得真的。”

林一帆感觉着苏姐略显粗糙的手,感动之余,忍不住伸出舌头亲吻了起来。

“哎哟,你干嘛?你属狗的啊?”苏姐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却痒痒的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林一帆见苏姐终于露出了笑脸,便又粘了上去,抱住了苏姐不再放手。

“好啦,赶紧先去洗噪吧,姐等你!”苏姐推了他一把,却下意识地往孩子们的房门望了一眼。

房间内,毛丫轻轻地推上门,却没发出一丁点声响,然后蹑手蹑脚的爬回自己的被窝里,将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嘿嘿偷笑个不停。(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四、人小鬼大

因为有两个孩子在,着实是不方便。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地,虽然别有情趣,但也少不得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注意露了马脚。所以但凡林一帆留宿在这里,基本上天微微亮便会悄然遁去。但如果前一晚玩得太过疯狂的话,偶尔睡过头去的事也是有的,比如说这一次就是。

“小色鬼,你该走了!”苏姐披上睡衣,回身捏了捏林一帆高挺的鼻子道。

“好久没睡得这么惬意了,姐你就再让我躺一会儿嘛!”林一帆睁开惺忪双眼,一手环住苏姐没有一点赘肉的腰,另一手习惯性的探进苏姐的睡衣,意有未尽地抚摸着她丰盈饱满的胸乳嘟哝道。

“好啦,都差不多折腾一夜了,还不消停啊!”苏姐嗔怪着瞪了他一眼,隔着睡衣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然后使劲拽出他的爪子,顿了顿,又伏下身来在林一帆的嘴唇上快速地印了一下道,“快起来啦,给孩子们看到可就不好了,乖!”

“唉,好苦命啊!”林一帆唉声叹气了两分钟,终于不情不愿地在苏姐的催促帮zhù

下起床穿戴整齐了。

“小声点,我先看看!”苏姐小心地将房门打开一道隙缝,往外仔细瞧了瞧,回头偷笑一声道,“他们应该还没起床,你赶紧先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饭。”

可正当两人半躬着腰手拉着手跨出房门时,却齐刷刷地愣住了,只差点惊得眼珠子掉了一地。

却见那半跪在沙发上。扶着沙发靠背。正托着下巴一脸诡笑的不是毛丫还有哪个?而毛弟则是有些茫然的跟着傻笑。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敢情是两小人埋伏在沙发上呢,难怪苏姐一眼看不见他们。

“舅舅,你终于睡醒啦?”毛丫装出一副不以为然毫不意wài

的模样微笑着问道。

“是,是啊,啊不,我醒了一会儿了!”林一帆摸摸鼻子,尴尬万分的笑笑道。

“你们这两孩子,怎么起哪么早?快去再眯会儿。等我做好了早饭我再喊你们!”苏姐也是红着脸一边说话一边逃也似地往厨房跑。

“妈妈今天你好奇怪噢,平时一个劲的催我和弟弟起床,今儿个却又叫我们再睡一会儿?”毛丫一脸坏笑地看着苏姐的背影反驳道。

“姐姐,我好像真的还没睡够呢,我还要再去睡一会儿!”毛弟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滑下沙发径自回了房,居然真的准bèi

去享shòu

一个回笼觉。

“就你会睡!”毛丫骂了一句,也便随了他去,却又拍拍沙发,回头对林一帆道。“舅舅,你也没睡醒吗。怎么还傻站着?过来坐啊!”

林一帆倒像个被抓了现形的小偷一样,怯怯地依言在毛丫的身边坐了,听候她的发落。

“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怎么不知dào

呢?”毛丫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却笑迷迷的问道。

“昨晚来的!”林一帆倒也老实,不过也是,那毛丫虽然只有十岁,但父母一直不在身边,从小就独立,该是什么都懂了,这回既然被撞破了,倒还不如实话实说的好。“不过太晚了,见你们两小人都睡得很香,就没吵醒你们!”末了林一帆又补充道。

“噢,原来这样啊!”毛丫忍着笑点点头道。

“不然你以为怎样啊?”林一帆摸摸毛丫的头笑道,心中却是稍定。

“哼哼,吹牛!”毛丫鼓起腮帮子佯装生气道。

“我哪里吹牛啦?舅舅从不吹牛!”林一帆一脸无辜道。

“其实我知dào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时我根本就没睡着,你也根本就没进我们的房间里来,嘻嘻!”毛丫突然搂住林一帆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

“什么?”林一帆忍不住叫出声来,最后却是只有无奈地苦笑,像毛丫这样人小鬼大的小人精还真是人间少有,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个人居然被她耍得一愣一愣的。

“舅舅,我想跟你谈谈!”毛丫突然收了嘻笑之色,一脸严肃的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道。

“谈……谈谈,好……好啊,谈谈!”林一帆也不知这丫头到底唱得是哪一出,便也只得跟着她的思维转。

“舅舅,你做我的爸爸好吗?”毛丫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埋藏在她心底的话,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啊?”尽管林一帆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大清早的突然从毛丫的口中道出却还是吓了林一帆一大跳,他是真的不知dào

如何回答了。

“毛丫你在胡说什么呢?赶紧洗脸刷牙去!”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侧的苏姐一脸愠色地喝叱道。

“我没胡说,我就要舅舅做我的爸爸!”毛丫倔强地顶嘴道,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闭嘴!你没见我说话吗?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去!”苏姐指着卫生间怒目一瞪道。

毛丫对苏姐还是怀着怯意的,见苏姐真的怒了,她便不敢再出声,只是扁扁嘴,眼眶里满噙了眼泪,一步一回头的去了卫生间。

“姐,她还是个孩子,对她发那么大的火干嘛?”林一帆看着有些不忍,凭心讲他对两个孩子是欢喜的,可是真要他做了他们的父亲,他却是万不敢下这个决心的,因为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困难的抉择,所以此时此刻的他不知dào

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只是希望孩子不要受到伤害才好,当然,更重yào

的,还有面前这个女人。

“你还是先走吧!”苏姐侧过身去,偷偷抹了一下眼角道,“记得在路上买些早饭吃!”

“嗯,我会的。只是毛丫她……”林一帆说不下去了。

“放心吧,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苏姐有些凄然的笑笑道。

“姐,我……要不,要不我就做了孩子们的爸爸吧?”林一帆期期艾艾地道。

苏姐听了不由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摇摇着柔声道:“别说傻话了,快点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姐……”林一帆又叫了一声。

“我没事的,她们也会没事的,小孩子的话岂能当得了真呢!”苏姐一边说一边将林一帆推出了门外,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姐,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再过来看你们!”林一帆在门外说。

“不要过来了,晚上有一个姐妹要请我出去聚餐呢!”苏姐有些虚弱的背靠着房门道。

“这样啊……那好吧!回头我再打电话给你!”林一帆黯然地叹息一声,然后转身向楼下踱去。

阳台上,毛丫看着楼下林一帆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舅舅,爸爸……舅舅,爸爸……”(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五、撑面子

晚上林一帆终于没有再去苏姐那里,只是给她家里打了个电话,却是半天也没人接,看来苏姐说有聚餐似乎是真的,这样林一帆也就有了自我开脱的理由,心中稍有安慰。

但接下的日子里他也不曾再去,只是偶尔通个电话或是去她店里稍作停留,但对那天早上的事两人都是小心回避,谁也不曾主动提及。

而阀门厂的绿化工程已经开始上马,吉利也是忙得晕头转向,所以两人的相聚时间是越来越少,有一回居然整整一个星期都未见面。不过在李愚的精心准bèi

下,一家人还是抽时间去了趟宁波,双方家长见面之后都颇觉满yì

,终于将订婚的日期给最后确定在了五月一日。

五月一日这个日子虽然听着遥远,但屈指数来,其实也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订婚礼的准bèi

工作都有李愚一手操办,小两口子倒也乐得甩手,全身心地各自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去。

自从和小珂作了了断之后,林一帆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可能由此给他带来的消极变化,可是终究什么变化也没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学校的筹备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往前推进着。

办学场所终于有了着落,市里面的老党校因为有了新校区就一直荒废着,最后在市委市zf心照不宣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之下倒是便宜了林一帆,不过周铁南原本答yīng

的十万元补助资金最终没有划拨下来,算是充抵了三年的租金。

而教育厅的考察因为有周铁南的亲自陪同以及徐凤至的完美接待也异常顺利。没过几日。办学的批文就核准下达了。

至于学校师资力量的组建方面丁书语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所有基础课老师已经全部到位,而专业课老师除了公开招聘了大部分之外,精华部分则由林一帆腆着脸皮找了母校惠州大学,许了许多优越条件之后,总算是在陈校长的默许之下有五六位老师同意走穴帮忙,然而他却哪里知dào

这其实是在小珂及李愚的双重影响之下才得到的完美结果,因为他忘了,这惠州大学便是由李家老太爷在三十年代初一手创办的惠州师范学堂发展而来的。而陈校长的校长之位更是少不了小珂父亲当年的鼎力支持。

开发区新厂房的建设也算顺利,不过因为重心在学校这头,所以林一帆也没怎么去现场,不过他对于杨杰的能力还是充分信任的,至于万众建筑及嘉陵建材那边他也不怎么担心,因为唐鸣放的巨大影响力摆在那里,他们即便有些想法,但应该不敢出什么么蛾子。

至于公司生产方面,因为经过前一阵子的强力整顿及对杨杰的杀鸡骇猴,各部门负责人都是提足了精神。各负其责,各行其事。似乎一切又都重新走上了正轨。而那些原料供应商对待林一帆的态度却是异乎的热情起来,隔三岔五的邀请他吃喝玩乐,但林一帆则是一概的含笑谢绝。如此一段时间下来,无形之中,林一帆在公司干部职工及一众供应商中间渐渐威信徒增声誉渐隆起来。

然而工作是忙碌而无趣的,也貌似平静而充实,有时充实得几乎都没有时间去空虚。然而事情真若如此那就简单多了。

这一刻的林一帆正仰卧在公寓的破沙发上,看着头顶上那只最是熟悉不过的蜘蛛还在周而复始不死不休地织网,心情却是烦燥异常。

按说跟雪雯是说了再见的,可她还是每一日不厌其烦地晃荡在面前,但也仅此而已。

跟楚翘没有机会说再见,所以她还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更成为了楚翘留给自己最大的一种幸福。

跟小珂也是说了再见的,但她未曾真zhèng

远离,她的羽翼始终保护着他,相比以前未曾有半点变化,所以除了感激,对小珂一直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感。

至于苏姐,林一帆不想说再见,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伟大的女人,他沉迷于她母性的温柔,离不开她,更因为只有她才真zhèng

地懂得他。

那么,黄莺呢?那个丑小鸭一般的女孩,不,女人呢?

好像许久没有黄莺的消息了。

当然,这只是个托词。她还在这座城市,她就在他曾经最好的哥们的公司里。

或许真是太忙了吧,林一帆和凌菱的联系也是越来越少了。所以从凌菱处得来的有关黄莺闪烁其词的只言片语的信息却是解不了林一帆的饥渴,但又能如何呢?他是没脸再去找她的了,即便见了面,又能对她说些什么呢?

该放就放吧!林一帆这样对自己说。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会没由来地想起她呢?就在每一日的清晨,在第一日的黄昏,更在某一个孤独的瞬间……黄莺,这样一个名字注定了要深深地镌刻在他的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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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林一帆要将自己的订婚礼刻意和雪雯的婚礼撞在一起,这纯属偶然,因为林一帆的订婚礼他并不想惊动任何人,事实上目前为止他还未曾向任何人透露过。

但不知什么原因,雪霁的婚礼居然提前了,就在今日,四月二十六日。

“一帆,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好kàn

吗?”吉利又换了一套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展示在林一帆的面前道。

这该是第六套了吧?

“好kàn

,要不就这件吧?差不多就行了,五月一日那天穿漂亮点才是道理呢!”林一帆笑笑道。

“人家还不是为了给你撑面子,要不然我才不要跟着你参加什么同事的婚礼呢!我跟她又不熟!”吉利娇嗔着白了他一眼,然后在落地镜前又是照了又照,过了半晌咬着嘴唇道,“嗯,我怎么觉得还是刚才那件衣服要好kàn

一些,你说呢?”

林一帆有些崩溃地苦笑道,“哎哟,我说我的老婆大人哎,今天人家才是主角,你穿得那么性感漂亮到底是想喧宾夺主还想怎么的?别到时所有男同胞的眼睛全像狼一样的向你发着绿光,口水流了一桌子,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呸呸,你说得好恶心啊!好吧,看在你吃了那么多干醋的份上,我就穿保守一些好了!”吉利吃吃笑道,说罢重新拿起一开始林一帆为她挑的那件紫色套装放在身上比了比。

“就这件了,相信我的眼光没错的!”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嗯,听你的,反正丢人也是丢你的!”吉利噘着小嘴,有些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道。

“放心吧,你穿什么都好kàn

!”林一帆拍了句马屁,然后在吉利耳后吻了一下道,“那你先换着,我在下面等你!”说完,林一帆便转身下了楼去。

吉利嗯了一声,从镜子里看着林一帆转身而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发呆,她总感觉今天他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她毫不怀疑这是个优秀的男人,温柔,善良,有修养,富有同情心,事业心强,工作能力也是出类拔萃,尤其是他那忧郁的文人气质,更让吉利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但随着交往的深入,她却发觉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模糊,似乎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男人了。

他其实还是那样的温文尔雅,对自己也是小心的呵护,甚至是宠爱有加。可近来吉利内心潜藏着的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却总像春笋一样时不时的冒出头来。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发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种思想的迷惘怪圈。她也曾试图寻找答案,包括在自己身上,可她却是终究没有发xiàn

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也许是敏感多虑了吧?或者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有些神经衰弱?吉利收回追随着林一帆移动着的目光,叹了口气,再度将那套衣服比到了自己的身上。(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六、嫂子

“朱燃,现在几点了?”雪雯有些焦急地探首朝大堂门口望了望问道。

“都问了几遍了,我说你烦不烦啊?”朱燃一边满脸堆笑地招呼着客人,一边压低了声音在雪雯耳边骂了一句。

“怎么一个人都没见着呢,该不会是弄错日期了吧?”雪雯没有理睬朱燃的不满,只是自言自语地嘟哝道,心中不免生出几许狐疑和不安来。

“哼,就你那些穷同事啊,不来正好!”朱燃轻蔑地冷哼一声道。

“你什么意思啊?好歹人家也是我……”雪雯听着朱燃刺耳的嘲讽之语有些不乐意了,刚想争辩几句,但一想到这种场合,便还是隐忍了下来闭了嘴,终究没有爆fā

出来。

……

林一帆在酒店保安的导引下缓缓地将车子倒进了车位,然后快步转到另一侧为吉利打开了车门。

“谢谢你,我的绅士!”吉利微微一笑,优雅地将手伸给了林一帆。

“我是您的仆人,愿意为您效劳!”林一帆一脸谦卑地躬了躬身,然后小心地托着吉利的小手,将她引下了车。

“傻样!”吉利娇嗔着骂了句,然后自然的搀上了林一帆的胳膊。

就在林一帆稍作定神正准bèi

抬步时,手机响了。

“喂,林主任,你到了吗?”杨杰在电话那端急急地问道。

“我到了,你们也都到了吗?”林一帆问。

“我们一大帮子人都在停车场等你呢,还没进去!”杨杰道。

“停车场?我也在停车场,你们……噢。我看到你们了!”林一帆环顾一圈。果然在不远处的一颗香樟树下发xiàn

了一拨人。只是天色渐晚,刚才居然没注意到。

此时,杨杰他们也看到了林一帆,但招呼一声,全都迎了上来。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呢,怎么不进去?”林一帆朝大伙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奇怪地问杨杰。

“这不在等你嘛,你这个头儿没来。我们怎么好进去呢!”杨杰腆着脸皮呵呵笑道,目光扫到吉利时,不由眼光一亮。

“什么头不头的,大家都是同事,是来喝喜酒的,又不是过来办什么公事!”林一帆淡淡的笑了笑,听着大家对自己身边的这位美女窃窃私语,便索性拉了拉吉利道,“这是吉利,大家都见过吧。我就不介shào

了!”

“嫂子好!”杨杰是何等眼神,一眼就看出了猫腻。且不管自己比吉利大了好几岁,竟然聒不知耻地张口就喊。杨杰身后的其他人一听,马上也都七嘴八舌地嫂子小嫂子的乱叫了开来,好像谁没叫谁就欠了林一帆一份情似的。更要命的是,连宁玉琦老陈头他们居然也跟着叫,真是叫林一帆苦笑不已。不过好在吉利听着好似还挺受用的,竟然笑眯眯地一一点头示意。

林一帆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道:“对了,说到头儿,咱们的两位老总可有说什么时候来啊?”

“他们呀,来不来还指不定呢!”杨杰实话实话道。

“不会的,他们一准来!”林一帆肯定道,其实也不奇怪,想那朱燃是谁呀,那是万乐建筑的老总,好歹还正在给巨力垫资盖房呢,这巨力公司的两位老总要不来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那,要不咱们再等等?”杨杰看着林一帆问道。

“大人物总是在最后出场的!算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林一帆抬腕看了下表,微微一皱眉道。

“是啊,咱们还是先进去吧,进去后捧杯茶喝也是好的嘛,刚才在这站了半个小时,还真是有些腿酸了呢!”老陈头附和道。

“那就走吧!”林一帆一挥手道。

“金典大酒店,这几个字还真是气派啊!”小蔡看着酒店廊前几个镀金大字不禁由衷赞叹道。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着里面的装璜呢,那才叫个富丽堂皇!”杨杰有些不屑于小蔡的孤陋寡闻,嗤鼻道,“这金典大酒店可是临江数一数二的酒店,开业了没几个月,听说老板原来是秦潭港养鱼的,是个正宗的土豪暴发户呢!”

“看来金典永远也成不了精典啊!”进入大厅后,林一帆粗粗地扫了一眼,不由失望至极,心道这金典的品味跟龙腾会所比起来何止是一个档次啊。

“噢,丁雪雯在那儿呢!”小李提醒道。

正此时,那朱燃看着门口众星拱月般光彩照人的林一帆和吉利两人,稍稍呆了呆,在雪雯的暗中拉扯之下,才有些夸张的哈哈大笑着迎了上来道:“哎呀,欢迎欢迎,林大主任,倒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呢!”

林一帆象征性地和他握了握手,又朝朱燃身后的雪雯看了一眼道:“朱老板,好福气啊,恭喜了,祝你新婚快乐!”

“呵呵,那是那是!”朱燃故作亲热的一把搂过雪雯道,“能娶到雪雯还真是我的福气呢!”

“那就好好珍惜吧!我们也是雪雯的娘家人,你可不能欺负了雪雯,不然到时候你可要作好接爱群众怒吼的思想准bèi

噢!”林一帆波澜不惊地淡淡调侃道。

“今儿个高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吉利小声地在林一帆耳边提醒道。

“呵呵,以后的事谁知dào

呢,不过林主任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雪雯我对她好着呢!雪雯你说是不是啊?”朱燃呵呵笑着看了林一帆一眼,眼神中透出一股只有林一帆才能读得懂的阴蛰之色。

雪雯没有回答,却是定定地看着吉利有些出神,吉利她是在那一日的开工典礼上见过一面的,只是那日以为她仅仅是个翻译而已,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本来还以为是那个小珂,原来面前这个人才是林一帆口中的那个人。

“你在发什么呆呢?”朱燃用胳膊肘儿捅了捅雪雯低喝道。

“噢,我没事!”雪雯回过神来,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上前一步,拉住吉利的手道,“请问你是哪一位啊?”

“那是我们嫂子!”站在林一帆一侧的杨杰不失时机的多嘴一声道。

林一帆听了,不由眉头微皱。

雪雯听了,则是心中一酸,便她又岂是一般人,不露声色地笑道:“哎哟,原来你就是嫂子呀,你和林主任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没知会我们一声呢?”

“噢,我们……”吉利哪里知晓其中究竟,刚想开口说话,却不料被林一帆一声干咳给打断了,她自然也是聪明人,看了林一帆一眼,便住口不言了。

“对了,光顾着说话了,朱老板,给,这是我和吉利祝hè的一点小意思,你收着!”林一帆摸出个红包塞到了朱燃的手里。

“哎哟,林主任客气了客气了!”朱燃象征性的推让了一番,也便接了,还下意识的捏了捏。

林一帆看在眼里,不由鄙夷地笑了笑。

接着杨杰也掏出个大红包,却是没有给朱燃,而是递给了雪雯,笑道:“雪雯啊,这是我们大伙的份子,厂里忙,没准bèi

那么多红包,就搁一块儿了,里面有名字清单!”

“没事,谢谢你们了!”雪雯有些尴尬,但还是接了过去。

“好了,大家伙先进去坐吧!”朱燃也没心思听女人们空聊,他寻思着还有好几位重量级人物没来呢,自己该到前面去迎着点才好,因此便有些不耐的插话道,“林主任,那就麻烦你带你的人先进去吧,坐三十八和三十九号桌。”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什么叫你的人,在场的这些人可不都是你的客人么?杨杰当即拉下脸,便要发作,但见林一帆使了个眼色,也只得强按捺住心中不爽,招呼着众人进了右侧的宴会厅去。

“那行,我们就先进去了,你们忙着!”林一帆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也转身跟了进去。(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七、各有各的座

“林主任,你说这姓朱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杨杰好不容易找到三十八、三十九号桌,但一看具体位置,便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啊,我们是凑了份子过来捧场喝喜酒,又不是来闻臭味的,他不待见咱们,咱们还不侍候了呢!”小蔡也是一脸忿然。

“你们这是作什么?那朱燃瞧不起咱们那是他的事,但雪雯的面子我们不能不给,况且我们今天就是来给雪雯撑场面的,可不能让人家小瞧了,再说了,靠近厕所怎么啦?总得有人坐不是么,我看这地儿就不错,最起码待会儿喝多了去方便可以少走几步路呢,所以啊,赶紧给我坐下吧!”林一帆脸色稍滞,朝大家伙压了压手,然后给吉利拉开座椅,两人率先坐了下来。林一帆虽然心中愠怒,但他也知dào

这事那朱燃虽然做得不地道,但自己这边还偏就不能拿这说事儿。

大家见林一帆都坐下了,尽管嘴里骂骂咧咧,抱怨不断,但也只好跟着稀稀拉拉地坐了下来。

“哎哟哟,这边的都是雪雯的同事们吧?”正这时,一个油光满面的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边呵呵笑着打招呼,一边麻利地撕开烟纸给各位一一敬烟。

“正是,敢问这位是朱老板吧?恭喜了!”林一帆站起来伸手回应道。

“对对,我是朱燃的爸爸!”朱父握住林一帆的手轻轻摇了摇,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旋即露出一丝歉意地笑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这地方有些偏,没办法,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这厅里原本只能放三十张桌子的,硬是加塞到了四十张,所以怠慢各位了,抱歉得很,待会儿我一定让朱燃和雪雯两个多敬各位几杯酒!”

“理解理解!您有事先忙就是了。我们没关系的!”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朱父在生意场上都打滚几十年了,早已是成了精的人物,刚才也是依稀听到这边的不满声音,才跑来打一声招呼。这会儿见坐着的众位虽然没有言语,但无不脸泛不齿之色,唯独这位年青人却是一脸平静,不卑不亢,不由心中一动,便靠上一步笑问道:“请问你是……?”

“噢,我是林一帆。是雪雯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林一帆淡然地自我介shào

道。

“唉哟,原来你就是林主任呀。怪我眼拙了,我早就听小儿及雪雯提起过你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是个龙凤人物啊!”朱父故作爽朗地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再度握住了林一帆的手用劲摇了摇道,“林主任,这样,等会儿市里面有几位贵客要来,我正愁没有人作陪呢,我这会儿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林主任去坐主桌作陪如何?”

“既是贵宾,我去坐就不合适了,而且我这个人吧,孟浪随性惯了,待会一喝酒,便更是忘乎所以,所以啊,我就不去凑这份热闹了吧,免得到时轻慢了您的贵宾那可就不好了!”林一帆摆摆手婉拒道。

“林主任谦虚了,喝酒嘛,随性些岂不更好?”朱父笑道,尽管他心中对这个林一帆虽然谈不上恨之入骨,但朱燃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却是事实,所以对林一帆的感观一直不太好,如今当面见识了林一帆的一番不俗谈吐,他才明白,原来自已儿子在他林一帆手上吃亏绝不是偶然的,心中便徒生了几分拉拢亲近之意。

“不了吧,我还是喜欢这里的氛围!”林一帆顿了一顿,然后淡淡一笑道,“当然,这里也很方便。”

朱父听了,不禁大窘,刚想开口解释,不料朱燃那厮却跑了过来喊他:“爸,你待在这里作什么,快点吧,贵宾们就要过来了,你也出去迎一迎吧!”

“好的,我这就出去!对了,朱燃,你怎么搞的,怎么能安排林主任坐在这里呢,赶紧的,还不快请林主任坐前面上位上去!”朱父佯骂了一句道。

“爸,主桌的人数都是定好了的,怎么好随便调换呢?”朱燃翻着白眼没好气地道。

“怎么说话呢你?”朱父有些尴尬的望了林一帆一眼道。

林一帆笑了笑,转身继xù

和同桌人谈笑见生,好似压根没听见一般。

“哎哟,你别磨蹭了,他们说不定已经都到门口了!”朱燃边说边不耐地推着朱父往外走。

“别推,我知dào

了!”朱父用力摔开朱燃的手,远远地朝林一帆招呼道,“林主任,要不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就坐这里了!”林一帆挥了一下手应道。

“爸,你还真打算让姓林的坐主桌啊?”走到过道上,朱燃拉住朱父急急地问道。

“哎,你呀!”朱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朱燃一眼,然后解释道,“你放心吧,他是不会坐到主桌上来的,他有这个自知之明,不过咱们该做的形式还是要做的,毕竟他是雪雯的领导,而且在红星上下似乎都能说上些话的,所以啊,既便你不想拿他当朋友,但你也用不着逼着他作你的敌人,你懂了吗?”

“我懂,可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办呢?”朱燃咧嘴一笑道。

“又在胡说八道,万不可意气用事!”朱父低喝一声道。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大堂,和雪雯并肩而立,没一会儿,门外进来一男一女两人。

“哎哟,高总,刘总,你们来啦,快请快请!”朱燃换上一副笑脸迎上一步道。

“噢,不好意思,有些堵车,好像来晚了呢!”高远回看了刘芸一眼,抱歉地笑笑道。

“不晚不晚,正好呢!两位老总里边请!雪雯啊,这是你的领导,还不快引他们到里面去坐!”朱父也呵呵笑着上前寒喧了一句,然后吩附雪雯道。

同样的原因,朱氏父子虽然满面笑容,心下却对高远两人没什么好感,这一点高远也是心知肚明,故尔也就不作纠缠,只是赞了一句雪雯今天你真漂亮便随了她往宴会厅里去,而刘芸则适时地将两个大红包塞红了雪雯。

主桌上还没有人。高远稍稍蹙眉,但看清了桌上各个座位前塑料牌上的名字后也就释然了,然后安心地和刘芸在自己的稍落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咦,我怎么没见着咱们公司的人啊?”刘芸四顾了一圈后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帮家伙你还不了解么?听到吃饭,工作一掼,你还愁他们找不到座呀?”高远不以为然道。

“嗯,估计是坐到边上去了吧,算了,不找他们了!”刘芸点点头道。

“唐总,您这边请,这边请!”正说话间,那朱燃引了个趾高气扬的人过来,却不是唐鸣放还有哪个?

“哟,唐总来了啊?”高远站了起来,将他上首边的椅子为唐鸣放拉开后伸出手道。

“唐总,您先坐会儿,宴会马上开始,你稍候着点!”朱燃哈着腰笑道。

“高总,你早来了啊?”唐鸣放没有理睬朱燃,他虽然也看不上高远,但毕竟同是红星的人,便和高远轻轻拉了拉手,然后大咧大咧地在那张椅子坐了下来,倒也没看是不是他的座。

朱燃有些尴尬的愣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由头逃了出去。

“不早,也就刚刚来!”高远笑笑道,说着提起桌上的茶壶给唐鸣放倒了一杯茶水。

刘芸有些鄙夷地白了高远一眼,然后只作没看见,将视线投向了别处。

“哎哟,怎么又给我倒水?今天和一个女客户谈事情,我都陪着喝了一下午的水了!”唐鸣放欠了欠嘴角道。

刘芸听着不由冷哼了一声,她虽然羡慕唐鸣放的地位,但从心底却还是有些看不起唐鸣放粗俗不堪的暴发户嘴脸。

那唐鸣放跟这两人坐在一起,却也是觉得没趣得很,便摸了摸肚子皱眉道:“不行了,我得去一下洗水间!”(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八、回首又见她

时间已近七点,诺大的宴会厅里坐得差不多已满八九分了,只有中间的主桌还缺了好几个座正虚位以待着贵宾的到来。

婚礼仪式其实已在朱家的老宅举行过了,回头在金典摆那么大的场面想来无非是想借此赚些吆喝。除了双方的亲戚外,能来的要么是有求于他们万乐的,要么就是他们万乐建筑有求于人家的,再不然便是像林一帆那一拨藉着雪雯同事之名过来道贺的,所以大多数人们这会儿也不指着主家再搞什么花样讲究了,只盼着早一些开席才是最最实惠期盼的事情,所以眼看着都七点了,主桌上的人却还没坐满,大家伙也就有些忍不住腹诽开来了。

“爸,你确认那些领导都答yīng

过来了吗?”朱燃急切地追问他老子,显然新郎官是有些挂不住了。

“别费话,你赶紧着到前面看着点,这里我来招呼,雪雯,你也去!”朱父看了一下表,沉声道。

出去没多久,朱燃便毕恭毕敬地引着人进来了,边走边大声喊,仿佛特意要告sù

大家一声似的:“爸,爸,建委的石主任来了!”

“哎哟,石主任啊,我正想着去前面迎您呢,您倒自个儿进来了,怠慢了怠慢了,石主任,您快请上座!”朱父先是满脸堆笑的拱手告罪,然后半躬着身作了个恭请上座的动作。

那梳着大背头略带着一丝笑意的所谓石主任扫了一眼桌上,除了高远刘芸、嘉陵建材的朱老板及别外几个也不知姓谁名甚的宾客坐在下首外,却见还有半数座位空着。便有些不高兴了。原来这石主任自视甚高。本以为自己该是今天这场宴会的顶尊贵的客人了。所以他是拿捏好了时间才进门来的,却不料进来后发xiàn

自己还是来早了,居然还有更拿谱的人在后面呢,所以他马上便变幻了脸色,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就要往那最上首的客座坐了下去。

“咳咳!”朱父干咳了一声,有些为难地指着旁边的座小声对石主任道,“石主任。您还请这边坐……”

“嘿,我说老朱你……”石主任刚要发作,却不小心扫到桌上的宾客名牌,心中暗道一声晦气,但他也算是久经考验,马上脸色一松,笑道,“老朱你好大的面子啊,想不到连姜副市长都被你请来了!”说完便露痕迹的抬起屁股挪了一个位置。

而此刻的三十八号桌,那唐鸣放却是抓住了林一帆不放。非要拽他到主桌去坐。

“哎,我说唐总。我坐这里挺好的,真的不用移座了,再说了,人家都是排了名单的,我这一去可就打乱了人家的安排了,这样不好的。”林一帆连连摆手道。

“屁话,他老朱算个球,今天来参加这个鸟婚礼是我给他面子,他倒还得瑟了,真反了他了!”唐鸣放一拍桌子道。

“哎哎哎,注意了,这里还有女同胞呢,注意语言文明!”林一帆笑笑道。

“哎哟,瞧我这嘴,平时漏风惯了!”唐鸣放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吉利点点头,然后用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

吉利则是矜持地掩嘴而笑。

“一帆,黄莺来了,你给他挪个座吧!”正说话间,身后响起雪雯的声音。

“谁……”林一帆好像没听清似的一边和唐鸣放说笑一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可就在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他竟如一尊佛像般地瞬间石化了。

黄莺,果真是黄莺。已是近三个月没见的黄莺此刻正笑吟吟地站在林一帆面前。她好像变胖了,脸色比以前红润多了,也有光泽多了,尤其那淡淡的笑容里竟然还隐隐透出一股慵懒之气,但那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变了。

除了她穿的这身衣服似乎有些宽大不太合身外,她变得比以前从容多了。

不对。

林一帆怔怔地盯着黄莺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中充满着一股奇异变幻的光芒,先是疑惑,后是意wài

,然后是不耻,最后是怨忿和嘲弄。

“发什么呆?”吉利偷偷拉了拉林一帆的衣袖,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欢快地站起来朝黄莺伸出双手道,“黄莺姐,快坐我这边来!”

“吉小姐,那可就将黄莺交给你照顾了,麻烦你了,她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你小心着点!”雪雯微笑着将黄莺扶到吉利身边道。

“既然有了身子,那就不该来这,你没听说过有了身子的人不能到婚礼现场的说法吗?听说会对新娘子不利。”林一帆淡淡地数落了黄莺几句,然后将小蔡他们往里赶了赶,给她挪出了一张位置。

“啊?真有这说法吗?我,我,我真的不知dào

呢?”黄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然后惶恐地回头对雪雯道,“对不起,雪雯,我真的不知dào

,这该怎么办,要不我现在起吧?”

“切,你别听一帆胡说八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信这些呀,别理他,你就安心地在这坐吧,由吉小姐照顾你,没事的!我先过去招呼客人,不陪你了,待会再过来跟你说话!”雪雯白了林一帆一眼道,说完便转身去另桌招呼客人去了。

“黄莺姐,好久没见着你了,怎么联系不到你了?”吉利亲热的拉着黄莺的手问道。

“噢,我搬了个住的地方!”黄莺淡然地解释道。

“原来这样啊,那你一个人……过得好吗?”吉利瞄了黄莺的小腹一眼期期艾艾地追问道。

“挺好的,你呢?”黄莺微笑着抚一抚小腹,然后小声反问道,“他对你好吗?”

“嗯!”吉利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显然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停留。

“那我就放心了!”黄莺轻轻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什么,黄莺姐?”吉利没听清楚。

“既然都有了身子,他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啊?”林一帆冷不防地插话进来道。

“他?噢噢

,他有叫司机送我来的,待会儿这边完事了再叫司机来接我。”黄莺有些慌乱地回答道。

“哼,算他还有些良心!”林一帆冷哼一声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吉利听着有些迷糊。

“哎哟,唐总,你怎么坐在这边了?可叫我一阵好找!”正这时,朱燃又快步走了过来,拉了唐鸣放呵呵笑着催促道,“走了走了,那边的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你去一落座,这事就齐了!”

“行了,放手放手,我自己会走!”唐鸣放不耐地一震臂,抖开朱燃的手,然后一拍林一帆的肩膀道,“走了,小林,咱们过去坐!”

“过去坐?上哪儿过去坐?咱可没这个资格,也没那个福份!”林一帆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道。

坐在身旁的吉利有些诧异的看了林一帆一眼,她想不太明白平时温文尔雅的林一帆怎么会突然说话尖刻起来,但她不及细想,马上用膝盖顶了顶林一帆的大腿,示意他说话注意着点场合。

“我说小朱啊,不说这事也罢,一说这事我就来气,你们这座到底是谁安排的啊?你不知dào

这小林是我兄弟啊,怎么会安排到这犄角旮旯里来了,这不是寒碜人么?”唐鸣放见着林一帆的表演,也便心知肚明,立马就跟着点了一把火。

“这这这,这唐总你可说笑了,来得都是我的客呢,我哪敢厚此薄彼呀?这不是人多么,所以桌子排得紧了些……”朱燃腆着脸皮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九、戏份做足

“唉,罢了罢了,我知dào

你忙,有些疏忽也正常。再说了,跟那边的劳什子领导坐在一起我还浑身不自在呢,今儿个我就和我兄弟坐一块了,正好借你的酒喝个痛快。”唐鸣放故作姿态地一拉椅背道。

“别介,唐总,你可千万别介!那边建委的石主任可是找了你好一会儿了,你看是不是现在移驾过去啊?”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此刻的朱燃差不多连抽自己的心都有了,这唐鸣放对于万乐建设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他现在恨的就是自己根本就不应该邀请这帮所谓的雪雯同事来参加自己的婚礼,这不是自己找事做么?原本想趁此机会好好羞辱一下这个林一帆的,没承想,现在倒好,有些骑虎难下了。不过,说来还真是怪自己,要打击这个林一帆有的是机会,也有的是手段,明明知dào

他跟唐鸣放有些关系,可偏偏自己就没当一会事儿。但此时不低头是不行了,那边的石主任早就嚷着要找唐鸣放了,这唐鸣放重yào

,可也不能冷落了那位石主任呀!

“谁?石主任?哪个石主任?我好像不熟唉!”唐鸣放一翻白眼道,他这个金源地产的老总还真是没将那个在建委都排不上号的副主任放在眼里。

“不是……这,唐总……这……”朱燃一听傻眼了,好像自己刚才又说错话了,自己凭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石主任在唐鸣放眼中原来就个屁呀,“唐总,您和我爸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就当小侄我不懂事。说错话做错事了。您就原谅小侄这一回吧,您要不肯坐过去,回头我爸还不得抽死我呀!”朱燃哭丧着脸道,全然没了刚才的半点骄横之气。

“唐总啊,你就不要为难人家小朱总了,今儿个可是他的大喜之日,你可别吓着人家嘛,再说了。你即便和那什么石主任不熟,这不还有我们高总和刘总在呢,不愁没有和你喝酒的人啊!”林一帆见那朱燃被修理得差不多了,便终于站起来做起了和事佬。

“嗨,什么高总刘总的,我就认识你小林,就天我就陪你喝了!”唐鸣放大手一挥,索性将戏做足了。

“好了好了,唐总的情我领了,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喝酒。要不这样吧,你先过去。等会儿开席之后我一定过去给你敬酒,这样总行了吧!”林一帆连哄带骗地将唐鸣放推到了朱燃身边道。

“对对对,待会儿让小……林主任过去给你敬杯酒就是了!如果今天儿没喝好,回头我一定另行设宴请两位再痛痛快快地喝一次如何?”朱燃赶紧接话道。

“切,你当我没喝过酒是吧?”唐鸣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对林一帆道,“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我就等你过来了!”

“一定一定!”林一帆含笑拱手道。

“这才差不多!”唐鸣放终于骂骂咧咧地往主桌走了去。

那朱燃自然是愈步愈趋地紧跟而上,但林一帆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他扭头时瞥过来那一眼中的浓浓恨意,不过林一帆却是不以为意,报与他一个淡淡地带着些许嘲弄的微笑。

其实对于朱燃来说他也不愿意死缠着唐鸣放不放,如果那一位姜副市长能来的话,那么今天晚上的份量就足够了,这唐鸣放如果一意要坐到这三十八号来,他朱燃也完全可以半推半就听之任之,关键是这时间都已经超过原定七点的开席时间十五分钟了,却还是没见姜副市长的踪影,这样一来,那主桌上稍稍有些份量的就只有那位石主任了,但他也知dào

,那所谓的石主任虽然在他们面前好像人五人六的,但实jì

上只是建委排名第五第六的近边缘人物,今天请他来也纯粹是充充场面的,对于万乐建筑的实jì

需求来说,他的作用是万万不能和临江房地产一哥唐鸣放相比的,所以如果此刻唐鸣放不肯坐主桌的话,那可就真的要闹出笑话来了。

且再说三十八号桌。

“你怎么啦,好像不怎么待见这位新郎官啊?”待唐朱两人走远,吉利便忍不住问林一帆。

那黄莺也是张口欲言,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她自认为自己大约能了解林一帆此刻的心情,他毕竟是跟雪雯有过一段过往的,真要让他若无其事地参加前任的婚礼的话那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嗯,我有么?”林一帆故作不解的反问道。

“反正我觉得你有些怪怪的!”吉利斜睥了他一眼,又扭头问黄莺,“黄莺姐,你说呢?你说他今天是不是有些怪?”

“呵呵,好像是有点,不过我听说是雪雯他老公好像跟一帆在生意上有些不太对付,一帆,是这样子的吧?”黄莺拍拍吉利的手,然后笑盈盈地问林一帆。

“是啊,是我坑蒙拐骗了他小二百万,他不恨我才怪呢!”林一帆摸了摸鼻子笑道,说罢,眼睛有意无意地再度扫向黄莺的小腹部,而原本还挂在脸上的微笑一丝丝地渐渐沉没了下去。

黄莺很是敏感的沉下了头去。

吉利自然也不例外。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能感觉到这两人的某些微妙变化,但她不想点破,也不能点破,上次因为风铃的事林一帆差点和她翻脸,所以她有些投鼠忌器,于是她掩藏起自己心底翻滚的酸痛笑道:“怎么你也会骗人么?究竟怎么回事啊?你快给我说说!”

林一帆也想打破这一瞬的尴尬和凝滞,便仔细地将前因后果给她详说了一遍。

“不会吧?你们怎么能这样子对待合zuò

伙伴呢?这不是要挟勒索么?”吉利听了不由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瞧你这话说得的,这怎么叫要挟勒索呢?商场如战场,这叫釜底抽薪懂吗?既然找到了他们万乐的软肋,我们自然要利用一下,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付钱,而且还同意支付利息,就有点像现在流行的这个分期付款,信用卡消费,只不过我们预支的不是金钱,而是信用而已,你说这天底下还有这么讲道理的匪徒么?而且你还说错了一句,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们万乐还不是合zuò

伙伴,等签了合同才是,对于合zuò

伙伴,我们巨力公司是一定会诚信对待的。”林一帆解释道。

“狡辩!”吉利咬着嘴唇骂了一句,脸上却是挂满了困惑之意,她真的是越来越不了解林一帆了。

就在这林一帆吉利和黄莺三人各自收口沉默不言时,杨杰终于耐不住了,抱怨道:“这雪雯他们到底在作什么,都几点了这都?到底想不想给我们吃这一餐酒啊?早知如此,我还真就不来凑这热闹了呢!”

“就是啊,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老宁附和道。

随即小蔡老陈他们也是叫苦连天,正这时,前边一阵蠕动,只听得有人说话:“来了,来了,大人物终于来了!旋即旁座自有好事者纷纷站起来朝前挤着看去。而林一帆也跟着扭头看了看,却是被挡了视线,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音响中总算是传来了婚庆主持人浑厚的声音,然而地是用词已老,毫无新意,还是老一套程序,先是新娘挽着父亲在婚礼进行曲中登场交到新郎手中,交换信物,宣读誓词,再由证婚人致词,又是双方父母致词……如此等等,差不多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这场昨天已在朱家老宅演过的不中不洋不伦不类的婚庆仪式总算是表演完毕。(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秀恩爱

没多会,等待了近一个小时的筵席终于开始,巨力公司的两桌见到前面的宾客纷纷动起了筷子,也便有些蠢蠢欲动,但见林一帆却还坐着不动,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眼神热切的盯着林一帆,只盼着他早些带这个头。

“一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开动了?”善解人意的黄莺见状,便轻轻碰了碰林一帆的臂肘子小声提醒道。

“啊?噢,噢……”林一帆收回瞬间神游在外的思绪,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右手边的黄莺,目光再度扫过她的小腹,一丝苦涩却又带着些许不屑的笑意挂到了嘴角,“哎哟,不好意思,倒忘了我们的黄莺小姐是个有了身子的人,那就开动吧,饿坏了你事小,饿坏了下一代可就罪过了!到时我的老同学可不会轻饶我呢!”说完,林一帆不再理会黄莺,而是端起杯转向众人道,“好了,大家也别看着我了,我的脸上又不写字,大家端起酒杯,一起开动吧!那边桌上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开动吧!先一起碰个杯,算是给雪雯祝hè了!”

见林一帆发话了,大伙终于活跃起来,在一片碰杯声中,两桌人集体小饮了半杯。

“来,这第二杯算是我借花献佛,借雪雯夫妇的喜酒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这一年多来对我的关爱和支持,谢谢你们了,我满饮此杯,你们随意着!”说完,林一帆不待他们多说,便来了个一干而尽。

“林主任,你客气了!其实我们……”宁玉琦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林一帆手一拦阻止了。

“这第三杯酒我还是要敬大家。这一年多来和大家的朝夕相处中。如果我小林做得有什么不到位的,或者有伤害了大家感情的地方,也请大家能够谅解我,好吗?这杯酒算是我向大家陪罪了,我干了!”林一帆再度举起酒杯,又是一干而尽。

这时老陈头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道:“林主任,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但凡要努力做些事情,总难免要得罪些人的。我老陈在集团也混了有二三十年了,形形式式的人见得多了,平素也难得服气谁,但今天我要说一句,林主任,你虽然年轻,但我服气你!”

“唉,陈工你言重了!”林一帆摆摆手道。

“你这一年多来的工作成绩大家伙是有目共睹的,为公司拉来了大型合zuò

项目且不说,大家伙得到的实惠却是实实在在的。除了丰厚的年货,年底的红包也比往年厚了一倍。而且经过你上一段时间的生产整顿,最近几个月的产质量明显呈上升态势,我们在座各每月拿到手的质量考核将和超产奖也是水涨船高,这一点大伙都承认吧?”老陈头扫了大伙一眼问道。

“是啊,是啊,陈工总得对,这也是我们的心里话!”

“林主任,我们要感谢你啊!”

“不比不知dào

,一比吓一跳,现在想想,以前我们过得那就叫个什么……啥?”

大家伙纷纷附和,但听得出来,这都是大家伙的真心话。

只有杨杰不以为然地微微冷哼了一声,但见着身边人那一抹厌恶的蔑视眼神,只得悻悻地别过了脸去。

“呵呵,所以我建议啊,我们一起敬林主任一杯酒如何?”老陈头呵呵笑着提议道,他大约也是难得有机会当一回领袖,而且自我感觉还不错,不过这回大伙配合得不错,纷纷表示赞同。

没办法了,林一帆只得又是一杯。

一旁的黄莺虽然还在为林一帆一开始的两句混帐话闷闷不乐,但见林一帆已是连干四杯白酒,心中还是为他担心不已,但她知dào

自己此刻的身份,而且有吉利在座,根本就不应该,也轮不到她来多说什么。

但女人都是极其敏感的。虽然黄莺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她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一丝担扰还是被吉利捕捉到了。

因为面对的都是林一帆的同事,吉利大多不熟悉,所以她一直安静地坐着,虽然她一直在偷偷地拽林一帆的衣服,但她也知dào

,在这种场合,男人都是极其要面子的,所以她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他悠着点。

可这会儿当她感觉到了黄莺的那一丝担忧,心中的醋意顿时徙增了数倍,但她也知dào

这黄莺在林一帆的心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存zài

意义,所以她也不想当面给黄莺脸色看,而且以她的修养她也不可能这么做,更何况黄莺还怀着孩子。那么,好吧,那就也让你感觉一下酸楚的味道好了。

所以,吉利待林一帆坐下的那一刻,夹起一大块鱼肉,小心地剔去了鱼刺,然后一手生怕掉了似地托着,一手翘着兰花指送到林一帆嘴边嗲声道:“哎哟,老公,你喝酒太猛了,赶紧喝口菜嘛!来张口,这鱼是你最爱吃的,乖!”

同桌人见状,无不掩嘴而笑,眼中却尽是羡慕之色。唯有两个人例外,那就是黄莺和孙涵。

当然,还有一个人,那便是林一帆。不过他仅仅尴尬了一会会儿,便顺从地张开嘴,接下了那一大块鱼肉,还故作大快朵颐的陶醉模样。咽下后,林一帆还不忘大赞一句:“嗯,真好吃!老婆,来,你也尝尝!”说完,也夹了一小块送到了吉利嘴边道,“小心点鱼刺!”

吉利有些惊异地看着林一帆,她是着实没想到林一帆居然会配合她演这出,便她还是含羞带笑地张开了小嘴。

“哈哈,两位这是在秀恩爱呢!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杨杰笑道,说完颇有些玩味地扫了黄莺一眼。

“这怎么叫秀呢?人家这是点滴之间露真情好吧?”小蔡不满地瞪了杨杰一眼,也不他是不是真的听出了杨杰的言外之意。

“呵呵,来来来,大家赶紧得先吃些菜,别光顾着喝酒啊!”原来老实的的宁玉珂这会也总算是聪明了一回,他适时的岔开了话题。

“老宁这话说得对,喝酒重yào

,但菜也别浪费了,大家先吃菜,待会儿大家可以慢慢捉对厮杀,总之一句话,千万替那朱燃省,人家那是财大气粗,放心,吃不瘦他!”林一帆接过宁玉琦的话茬道。

原本大家就对主家有气,现在一听林一帆的玩笑话,却觉得实在是大道理,便纷纷响应号召,也顾不得场合,顾不得形象,胡吃海喝起来。

接下来林一帆自然也是难以逃脱,他也顾不得照顾吉利了,只得自个儿和同事们冲杀不已,又几轮下来,林一帆便觉得自己有些头重脚轻了,但他始终还记得要去唐鸣放那桌敬一杯酒的事情,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道:“兄弟们,你们先喝着,我去敬一杯酒就回来,等着我,一定等着我啊!”

黄莺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了他一下,却被他一把拨开,然后转向吉利,摸了一把她的小脸道,“老婆,我去去就回!”

林一帆刚才的动作吉利自然是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刺痛,便没好气地小声骂道:“你还是少喝点吧,待会儿醉了再卖疯可就不好了,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婚宴上呢!”

“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嘿嘿,你放心吧,我没事,我头里清楚的很!”林一帆嘻嘻笑着点了点吉利的脑袋瓜子,然后端起酒杯,脚下稍稍有些打浮地向唐鸣放高远所在的主桌走去。

“黄莺姐,你说一帆是不是有些醉了?”吉利看了一会儿林一帆远去的背影,却突然转向黄莺问道。(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一、泄火

“也许吧!他喝得太猛了!”黄莺摇摇头道,她知dào

林一帆的酒量,平素这么多量应该还不至于让他入醉,但今天……其实也难怪,看着昔日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妻子,却还要装出若无其事地样子来喝她的喜酒,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了。可真是这样吗?黄莺苦笑着轻叹了口气,其实她何尝不知dào

个中缘由,只不过是她不愿意往这方面想罢了。

“是啊,也不知今天他这是怎么了,最近他已经很少这么喝酒了!”吉利给黄莺添了些饮料,然后似乎不无担心地抱怨道。

“没事,他能把握住自己的。”黄莺拍拍吉利的手背笑笑道。

“真的么?看来还是你了解他多一些!”吉利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莺道。

“怎么,多心了吗?还真是个傻丫头!”黄莺心中一阵刺痛,不过须庾之后,她抬起头来,迎上吉利那透着不安的目光,轻声嗔怪道,“这可不像你呀,自信些,我相信一帆是喜欢你的,难道你没发觉自从你们俩在一起之后,他已经改变了很多吗?”

“是么?可我怎么觉得反而是我为他改变得更多一些呢?”吉利噘嘴道。

“呵呵,男女在一起,总得相互适应,所以为对方作一些适当的改变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是爱着对方的一种表现不是吗?你看啊,一帆以前有阵子可是又抽烟又喝酒的,而且还挺凶,刚才听你说他最近都不怎么喝酒了。这难道不是好事么?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呢!”黄莺为她进一步开解道。

“黄莺姐。真看不出来。你也比我大不了几个月,在感情方面倒像个老手似的。”吉利嘻嘻笑道。

“切,我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比你多懂一些也正常呀!”黄莺白了她一眼,然后故yì

挺了挺小腹道。

“黄莺姐,小宝宝他……?”吉利伸出手摩挲着黄莺的小腹道,但她没有问出口。

“吉利,不要问。好吗?”黄莺咬了咬嘴唇,看着吉利道。

“是,我知dào

,我知dào

,我不是这个意思!”吉利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道。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告sù

你也无妨,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他注定无法给我婚姻,但我不在乎。也乐意为他生下这个孩子。我这么说你能理解能明白吗?”黄莺认真的盯着吉利的眼睛道。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吉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赞了一句,“黄莺姐,我真佩服你!”

“那么,你也可以放心了?”黄莺突然笑问道。

“黄,黄莺姐,你什么意思啊?”吉利结结巴巴道。

“你呀!”黄莺刮了吉利一个鼻子,然后贴近她的耳边悄声道,“你不就担心我和一帆有些什么吗?现在知dào

了我有另外爱着的人,所以应该能放心了吧?”

“什,什,什么,黄莺姐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担心你和一帆了,你误会我了,真的,你……”被黄莺一语点破,吉利简真有些无地自容,只急着自我分辩,小脸胀得通红,却又哪里能分辩得清楚。

“吉利啊,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听我说,你们俩很般配,好好珍惜吧,一帆是个好男人,只要你真心待他好,他也一定会对你好的。”黄莺暗叹了口气道。

“嗯,我会的,谢谢你,黄莺姐!”吉利松了口气,感激的抱了抱黄莺道。

“两位大美女,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正这时,那明显已喝多了的杨杰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的身后,喷着难闻的酒气嚷道,“来来来,我敬两位嫂子一杯!”

“什么两位嫂子,又在胡说八道,你要拍林主任的马屁,那就好好地敬吉利一杯,却又纠缠上我算怎么回事啊?”黄莺厌恶地掸开杨杰挂在她肩膀上的咸猪手道。

“哟,生气了?没那么小气吧,好歹咱们还同事一场,来来来,咱们走一个!嗯?我记得黄莺你还是有些小酒量的呀,今天怎么喝上饮料啦?来来来,换酒,换酒!”杨杰不依不饶地纠缠着黄莺,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一旁的吉利看不下去了,便一把推开杨杰,端起自己的酒杯道:“你谁呀?我姐身子重着呢,不方便,这杯酒我替她喝了!”说完,她便爽爽快快地来了个一口见底,然后盯着杨杰道,“好了,这酒我也喝了,你就请自便吧,咱们姐妹两还要说些贴己话呢!”

杨杰被吉利炝得一愣一愣的,想自己好歹在巨力公司也是个人物,哪里吃过这等瘪,借着酒意也顾不得站在眼前的谁是谁了,眼看着就要发作,但好在小蔡眼神奇好,早已跟了上来,生拉硬拽地将杨杰弄了去,死死地按坐在了他原该待着的座里。

且再说说主桌那边的情况。

主桌是一张可坐十五六人的特制大园桌。主宾位置上坐着的是主管城建房产,道路交通、工商税务、农田水利等诸项要害部门的姜副市长,下首是那位有些自以为是的建委石副主任,再接下来依次为唐鸣放高远等人,姜副市长另一边则是朱氏爷俩、雪雯及数位他们自为尊贵重yào

的业务上的朋友。

算来这一桌上,林一帆认识的也无非是唐鸣放高远刘芸,再就是主家三人,其余人他是一概不认得。而他之所以过来敬酒,纯粹是因为欠了唐鸣放的,但因为有公司的两位直接领导在,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先来到了高远和刘芸身边含笑道:“高总,刘总,来来来,我今天借花献佛,敬两位领导一杯酒,可是今天高兴,已经在三十八号和三十九号桌喝了不少,我就两位一起敬了,两位领导不会说我怠慢吧?”

“小林啊,咱们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嘛,再说了,怎么着你也应该先敬一下主家才是道理嘛!”高远站了起来推托道。

“是啊,小林,咱们之间就不必了!你先敬大小朱总和新娘子嘛!”刘芸也帮腔道,却是没有站起来,坐得很是稳当。

“唉,高总此话差矣,今天是小朱总和雪雯的好日子,我们巨力公司的一干人可是等在三十八三十九号桌很久了,就盼着两位新人过去敬酒呢!我平时酒也喝得不多,也懂什么规矩,但听那帮兔崽子们说,像今天这种场合一定要新人先敬了酒之后,宾客才能回敬啊,大朱总,你是老江湖了,不知dào

有没有这个说法啊?”林一帆原本就窝了一肚子气,现在逮到这个机会,正好泄一泄火气,他才不管这桌上坐着什么人呢,既然你先没把我当回事,那我也不能太把你当回事不是。

“嘿,我说你还蹬鼻子上……”那朱燃的修为实在是差得远了,果然一点就着,但话还没说完,便被老朱一个眼神阻止了。

“哎哟,小林啊,你说得太对了,我们确这怠慢了,这不,我们招呼好了这边,正准bèi

过去给所以宾客们谢酒去呢,既然你过来了,那好,我就先让新郎新娘好好敬你一杯如何?朱燃,雪雯,还不敬小林主任一杯!”老朱是个老江湖了,眼珠子一转就知dào

该怎么应付了。

朱燃没办法了,只得恨恨地牵着雪雯隔着桌子遥遥地举了一下杯,然后送到嘴边舔了舔就放下了。而原本一脸笑容的雪雯也是有些面容僵硬,虽然这次雪雯刻意请公司同事们过来,其中就不乏显摆之意,更有打击林一帆之嫌,但这会儿却是真怕林一帆喝了夜壶水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她也是匆匆一沾唇就放下了杯子。(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二、青睐

见着两位浅尝辄止,林一帆虽然心中有气,但想着毕竟是在人家的婚宴上,闹过了也不好,既然自己已经把话点到了位,那也就罢了,自己也不想再和朱燃父子纠葛不休,便想着还是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为好,敬两位直接邻导及唐鸣放一杯酒也就可以回去了,毕竟在三十八、三十九号桌要自在得多。

可树欲静却风不止,就在林一帆敬完高刘及嘉陵建材的朱总,添了酒后和唐鸣放搂着肩膀来了个一干见底后准bèi

转身而去的时候,那位坐在唐鸣放上手的石副主任可能感觉受到了冷落,也可能心中对唐鸣放本就不爽,这会儿见林一帆和他热乎得很,便来了个借题发挥,又或者只是因为路见不平要为朱燃父子出头,居然冷笑一声喊道:“喂,那谁谁谁,刚才好像说等主家敬完后要回敬的,怎么就这样走了,敬一杯回一杯,这是酒场的规矩,连规矩都不懂,到这边来上窜下跳的作什么!”

林一帆虽然有些头重,可脑子却还清楚,原本心里就不甚痛快,又藉着酒意,听到这句赤裸裸挑衅的话,马上便又回转过身来,斜睥着眼往上座望了一眼,却见那梳着油光得苍蝇都要打滑的大背头的石副主任正一脸玩味的笑看着他,而再上面,坐在主桌位置的那位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老石你啥意思,馋酒啊?”林一帆还没开口呢,唐鸣放却将手中的空杯用力往桌上一拍道。“你怕今天朱老板的酒喝不死是吧?乱叫什么呀?别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像那么回事。某些人可能拿你当个宝。可你在我老唐眼中就是个屁,你别以为小林年轻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告sù

你,林一帆是我唐鸣放的兄弟,再说了,小林也是红星的人,好歹有我和高总在这儿坐着呢,你想怎样。尽管划出道来,我们接着就是了!”

如果说石副主任刚才的话有些颐指气使仗势欺人,那么唐鸣放的这一番话则完全充满了江湖痞气,同样上不了台面,但却不可谓不屡利,直说得那石副主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只见他愤愤地高举起手也想拍桌子,但他偷眼瞥见姜副市长难看的脸色后,不得不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还掩饰着作势掸了掸桌上的烟灰。

“唉。唐总用不着生气,人家也是好意提醒嘛。我刚才确实有失礼数了,待会儿我一定好好敬主家一杯酒。”林一帆用力地按下唐鸣放,拍拍他的肩膀笑了一笑,然后风清云淡地随意指了指石副主任,口中却问唐鸣放道,“他谁呀?”

听着林一帆一副完全轻蔑无视自己的模样,那石副主任差点连肺都气炸了,要不是在大领导在场,恐怕早就发飚了。

“呵呵,兄弟,不好意思,这位貌似姓石,不过我也不太熟,所以不认识也罢!来来来,刚才我看你喝得有些摇晃,便没再勉强,现在既然你又回转了,这便是缘,这边还有一尊大佛在呢,我便领你拜一拜!”唐鸣放先是夹枪带棒地刺了石副主任一下,然后又笑嘻嘻地拉着林一帆来到了姜副市长身边介shào

道,“姜市长,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叫林一帆,也是红星的,呵呵,我老唐是个粗人,自已看着喜欢的我就想着要介shào

给您,您可别怪我不识场合不知轻重啊!小林啊,这位是市委姜市长,我们金源在临江的所有地产和道路基建项目都是要经过姜市长的一支金笔审批才能立项施工的,可以说姜市长是我们金源乃至红星集团的衣食父母啊,待会儿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再多敬姜市长几杯酒!”

“一定要的!”林一帆接着唐鸣放的话道,然后含笑朝姜市长微微一晗首,“姜市长,你好,我是林一帆!”

就在林一帆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伸手时,那姜副市长却主动伸出手来亲切地微笑道:“啊,原来你就是红星集团的林一帆同志啊,果然是气度不凡,年青有为啊!”

“姜市长谬赞了,年青那是事实,但所谓年青有为,我可万不敢当啊!”林一帆有些受宠若惊的紧握住姜副市长的手道。

“唉,当得当得,你那个学校就搞得不错嘛!”姜市长一手握住林一帆的手,另一手盖在上面用力的摇了摇道。

姜副市长是何许人也,那是排名靠前手握重权的副市长,是下任常务副市长的有力争夺者,即便是一步到位直接当市长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这会儿居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愣头小伙子青眼有加,而且似乎还对这个叫做林一帆的有所了解,怎不叫在座的人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一地。

那石副主任心中那叫个悔啊,直叫他连抽自己两巴掌,甚至连哭的心都有了。因为那唐鸣放一直不曾正眼瞧过自己,自己虽然美其名曰为建委副主任,奈何排名靠后,所以平时在唐鸣放那边什么好处也没捞着,今天难得有机会在他面前刷一下存zài

感,却不料居然一不小心踢到了墙上,惹恼了唐鸣放还说得过去,可惹恼了姜市长,那可就是自己作死了,而且明摆着,刚才姜副市长的脸色已经不太好。

想哭的还不止石副市长一个,那朱燃虽然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但心里却已经将雪雯十八代祖宗都差不多问候遍了,都是这娘们的主意,偏要叫她的同事们来参加婚礼,这回倒好,反倒给那狗日的林一帆创造机会了。

再看那雪雯,却是一脸困惑,更有些失落,她大概是有些想不通,那林一帆不就是个穷大学生么,自己和他虽然入了床帏,耳鬓厮磨了那么长时间,也知dào

他有些小才气,但也无非是写写情诗,偶尔发表一二篇豆腐块似的小文章罢了,可近来他却好像有些时来运转似的,先是莫名其妙地当了巨力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拉来了德尚的投资,不久又当上了集团的团委常务副书记,最近又折腾出个什么培训学校,现在居然还获得姜副市长的青睐呀!莫非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同样不爽的还有刘芸,其实她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总之就是不爽,而且是很不爽,所以她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至于高远倒是喜形于色,他是个现实的人,他自觉那林一帆还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林一帆出彩了,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他高远的。

“怎么,姜市长也听说过我那个学校?”林一帆有些惊奇地问道。

“知dào

知dào

,我知dào

一些的!”姜副市长未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转头对还在张着嘴发呆的老朱道,“朱总,能不能在我身边加个座啊?我想和小林叙叨叙叨呢!”

“好,好……好啊好!我为这就安排!”老朱稍稍有些尴尬的顿了顿,然后马上喊过了服wù

员吩咐了一句。

一会儿,服wù

员便搬来了一张椅子,又在桌上添了副餐具。

椅子就加在姜市长和石副主任之间。林一帆看也没看石副主任一眼,大大方方地便坐了下来。服wù

员眼力劲还可以,马上便为林一帆斟一了杯酒。

“姜市长,谢谢你,我小林敬你一杯!”林一帆端起酒杯,也没说出什么阿谀奉承的漂亮话来,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好好,我们一起喝一杯!”姜副市长倒也爽快,端起酒杯和林一帆碰了一下,然后果真来了见底。(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三、中心

如此一来,在座的各位可就更是有些傻眼了。尤其是朱氏父子,要知dào

这姜副市长之所以肯来参加这个婚礼,倒不是和他有多熟悉,也不是万乐集团和他有什么利益输送,而是老朱为了搭上关系,挖空了心思,转转弯弯,找遍了七大姑八大姨,到底还真被他找出了个人物来,居然是姜副市长那八十老母的当年闺蜜,而姜副市长又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如此法术一施,姜副市长自然无法再推托,好在只是参加个婚礼,所以也就有些勉为其难的来了。而筵席开始后,那姜副市长就声明不喝酒,桌前的那一杯酒也是做做样子,有人敬他,他就端到鼻下闻一闻再放下,可这会儿,姜副市长居然跟这个妖孽一般看不透底的林一帆来了个一干而尽,这岂不是叫人大跌眼镜么。

“哈哈哈,小林就是面子大啊!既然姜市长开戒了,那今天这酒可就喝得有劲了,我现在也要好好再敬姜市长一杯,姜市长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对了,高总,待会儿你也来再敬姜市长一杯嘛!”唐鸣放一边大大冽冽地哈哈笑着,一边站了起来转到姜副市长身边道,末了好像是为了在高远面前显摆一下自己在姜市长跟前有多随便似的,不忘将高远他也给拉上。

高远自然是求之不得,他正愁瞌睡没有枕头呢,这倒好,唐鸣放马上就送上来一个。于是高远连声称是,赶紧着找酒瓶给自己杯中添满了以示心诚。

“哎哟,唐总。我们也不是第一回喝酒了。我的酒量你应该也是知晓的。原本是不想喝的,可第一次见着小林,心中一高兴,就陪他喝了一杯,可我怎么也禁不起你们这样子连番上来啊,要不这样吧,这杯酒我陪你喝了,下一杯酒我就陪其他在座的各位吧。我的量,三杯已是极限了,还望大家包涵着点啊!”姜副市长拍拍唐鸣放的手,然后端起酒杯环顾了大家一眼笑道。

“呵呵,如此最好,我太有面子了,姜市长,来,我先干为敬了!”唐鸣放一扬脖干了。

姜副市长也是兑现承诺,果真陪了一杯。喝完之后。他也不吃菜,要林一帆给他重新添满了。见着高远端起酒杯正要过来,便马上阻止道:“这位同志,你叫……你也别过来了,随便一些的好,你就坐在位置上吧,咱们敲敲桌边就可以,意思到就行了。”

高远一听,便有些尴尬地愣在了那儿,心中也是有些不爽,刚开席向姜副市长敬酒的时候,他分明是作过自我介shào

的,姜副市长酒没喝,闻了闻做个样子也就罢了,可很明显,那姜副市长根本就没把他高远的名字往心里记,不过也难怪,在红星集团,他高远也许还大小算得上个人物,可在市委的一众大佬眼中,他又算得了个球啊。

“姜市长,这位是我们红星集团旗下巨力公司的总经理高远,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呢!”林一帆见状,便在姜副市长身旁适时地介shào

道。

“嗯,原来是高总啊!看着高总年岁也不大嘛,可有四十了?”姜副市长听了林一帆所言,便稍稍认真地看了高远一眼道。

“呵呵,姜市长,我刚过三十七岁生日。”高远谦卑地笑笑道。

“哎哟,原来是我眼拙了!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就都已经是我们仲常委麾下的得力干将了,很了不得嘛!这从另一方面讲也体现出仲常委的非凡魄力呢!”姜市长含笑道。

“姜市长你是说了句实在话,要说我们仲……”那唐鸣放顺着姜副市长的话正要大赞一下自己领导,却不料听得林一帆干咳了两声,方才回过神来,便立马收住了嘴。

“来来来,既然这样,我就敬一下你们红星的青年才俊们吧!高总,来,刚才你要敬我,我看啊就不要在乎谁敬谁了,我们一起碰个杯如何?唐总,还有小林,一起来吧!”姜副市长笑呵呵地举杯建议道,心中却暗忖这个林一帆还真是不简单呢,像唐鸣放这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居然隐隐以林一帆马首是瞻,看来在红星内部,这个林一帆俨然已是仲超然的心腹了,不然的话唐鸣放是不会将这种小田螺放在眼里的。加之自己也听说这个林一帆还和新调来的周铁南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关系,这也从前不久由周铁南亲自出面打招呼将老党校租给他林一帆使用一事中得到了应证。

咝,姜副市长突然倒吸了口气。莫不是那周铁南已经和仲超然接上头了,若果真如此,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姜市长,姜市长!”林一帆小声提醒道,他见着姜副市长突然有些眼神呆滞,心中也是有些怪异。

“啊,啊,喝酒,喝酒!”姜副市长回过神来,看着和高远一同站起来准bèi

迎接和他碰杯的刘芸,便有些疑惑地转身询问林一帆,“这位美丽的女士又是谁呀?”

“噢,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刘芸副总经理!”林一帆微笑着介shào

道。

“嗯,原来这样,不错,不错,来来来,我们一起碰一下!”说完,姜副市长便分别和林一帆唐鸣放高远及刘芸碰了一下杯,然后喝了半杯,剩下半杯又分别和另外几位宾客及主家碰杯干了。

姜副市长放下杯子,却又有意无意地扫了对面的刘芸一眼,心中微微一动,因为刚才举杯时那刘芸瞥向林一帆的那一抹充满了怨忿不甘的眼神被他捕捉到了,所以他再度陷入了思索之中。

而在座的无一不是人精,都是久历江湖之人,原本都想着要和姜副市长套套近乎混个脸熟的,但因为姜副市长有言在先,所以三杯之后,林一帆便自然成为他们敬酒的对象,因为在他们看来,即然姜副市长如此看得起林一帆,那么敬林一帆就是敬姜副市长,这似乎是一个异常浅显的道理。

这会儿最最尴尬的则莫过于朱氏父子和雪雯,另外便要算上那一位自视甚高的石副主任了,此时的四人似乎完全成了多余的人。

尽管和那些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可正因是第一次见面,人家诚心敬你酒,你总不能不喝吧,更何况今天林一帆本来就非常想喝酒,加之唐鸣放及高远两人也不知深浅的频频和他碰杯,所以任凭他有再大的酒量也禁不住这样折腾,几轮之后,林一帆便有些掩嘴欲吐了,但脑子里唯一一处清明便是记着绝不能在姜副市长的面出丑,因此林一帆终于自己踩了刹车,并强撑着为姜副市长续了些茶水,便告罪因为还要回三十八号三十九号桌收尾,只得先行告退。而姜副市也不勉强,还嘱唐高两人搀着送他回原桌去。

可林一帆却坚持要将唐高两人留下来陪姜副市长,自己则摇摇晃晃地独自往三十八号桌找去。

再说三十八、九号桌。

吉利尽管一开始坚持不喝酒,但奈何她还顶着一个嫂子的身份,自然也是那两桌的中心。林一帆走开了,那么那帮家伙的敬酒目标肯定是对准她了。

没办法,经不住小蔡小陈孙涵、甚至老宁老陈等人的软磨硬泡,也只得被拖下水了。好在她喝的是红酒,到后面又改喝起了啤酒,啤酒虽然不容易醉,可肚里却也不是那么好放的,这不,终于有些憋不住了。

“黄莺姐,你手包里有没有纸巾啊?我的包忘在车里了。”吉利红着脸小声地问黄莺。

“有啊,你干嘛用呀?”黄莺一边从背后取包一边问道。

“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吉利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嗯,给你一包!你行不行啊,要不要陪你去啊?”黄莺关切地问。

“不用,我能行!”吉利接过纸巾便往洗手间去。(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四、眼见为虚

林一帆没有直接回三十八号桌,而是顺着大厅一侧的员工通道有些步履蹒跚地去了洗手间。

一阵酣畅淋漓的呕吐之后,卫生间尽管空间够大,但还是瞬间充满了比那种樟脑剂更难闻百倍的酸臭味。

“兄弟,你随了多大的礼啊,这好酒也不能这样浪费不是!”背后有人嘲弄地嘻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快速地退了出去。

林一帆努力挣大已然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注视着镜中有些颓废苍白的脸庞,不由苦笑了一声,暗忖自己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那么容易就醉了呢。

林一帆拧开水龙头,将污秽物冲走,又捧了捧自来水洗了把脸,感觉稍稍好受了些,才拉开门,但一站到门外,便又马上被大厅里那种混杂着各种气味各种声音的热扑扑的气浪包围,他使劲地摇了摇头,一阵旋晕袭来。

“你没事吧!”身后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旋即一双温热的手搀住了林一帆眼看就要瘫软下去的身体。

“谢谢啊!”籍着那人的搀扶之力,林一帆斜靠上墙壁,慢慢转过身来,“怎么是你啊?”

“怎么就不该是我吗?”雪雯看着林一帆的窘状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呵呵,这会儿你不应该正搀着你那英俊挺拔的富有老公给各路宾客敬酒么?”林一帆不无讽刺的戏谑道。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吃醋吗?”雪雯下意识地往四处看了一下,然后吃吃地笑道。

“拉倒吧,你的自我感觉一向这么好!”林一帆无奈地摇头道。

“不要不承认。如果不是心里不好受。怎么会喝那么多酒。连菜都没吃一口!”雪雯轻叹了口气,伸出玉葱似的手来替林一帆整理了一下衣领道,“待会儿不要再喝了,伤身子呢!明天,不,后天,我去公寓看你好吗?”

林一帆的目光无意中扫到她手上那枚硕大的结婚钻戒,心中顿起一阵恶寒。

“咦?新娘子。刚才新郎倌正到处找你呢,你怎么躲在这儿呀?原来是在会小情人啊!呵呵!”就在林一帆马上要发作时,两名女宾客从大厅转进来,看到雪雯便打趣了一声道。

雪雯则像触电似的立马缩回了手,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举了举小坤包解释道,“哪有的事,又在胡说,我是过来补一个妆的,碰到了同事,就说了会儿话!”

“哦。原来这样啊!”那两名八卦女宾相互对视了一眼,露出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爱昧表情。然后吃吃笑着推门进了女洗手间。

“看,都是你!”雪雯再度小心地转头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娇嗔着捶林一帆一拳道,“你自己小心点,我先过去了!后天,后天我一定过去找你!”

见着雪雯如此表演,林一帆心中自然满是鄙夷,但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心中的气便又再度升腾起来,于是林一帆伸出手去,挽住雪雯的腰,突然一个转身将雪雯推靠在墙上,然后上前一步,伸出一条腿抵住她的胯,坏笑着贴了上去道:“一定要后天吗,可我等不及了呢!”

“要死了,快放开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雪雯拼命的往外推林一帆,可却哪里推得动半分。

林一帆轻而易举地只用一只手便捉住了雪雯的双手,另一只手摩挲着雪雯粉嫩的脖子笑道:“皮肤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好了,唉,嫁个有钱的老公就是不一样啊,啧啧,对了,这用得是什么护肤品呀?让我也知dào

知dào

,回头我并了几个月的工资,也买一瓶送给你好吗?”

“一帆,你别这样,快放开我,我求你了!以前是我做得不对,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今天你就放过我吧!回头我再好好补偿你,快点放开我,被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雪雯连声告饶道,与此同时,还不忘往那边大厅转角瞟。

“补偿我?怎么补偿?不,我不需yào

,我现在只要你!现在就要!”林一帆有些面目狰狞地一手掐住雪雯的下巴,望着她血红的嘴唇,俯身就要吻下去。

“你们这是在作什么?”正在关键时刻,身后传来一个厉声的喝问声。

林一帆打了个激灵,暗道一声,坏了,原来浑浊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明,可林一帆没有回头,因为这个声音根本不用回头,他也知dào

是谁,更何况他也根本不敢回头。

“哎哟,吉小姐,你来得正好,一帆他喝醉了,刚才吐得一埸糊涂,还差点摔倒,幸亏我一把将他拉住了,你快来搭把手,将他扶那边的椅子上去吧!”雪雯那也算是急中生智了,一个难堪的场面居然三言两语便被她圆得完美无缺,林一帆听了也是心生佩服,当下也便配合着将头倒在雪雯的肩上,嘴里还呓语了两句,装出一副神志不清的醉酒模样来。

“是这样么?”已经跨出女洗手间的吉利有些将信将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可却终究没有什么证据,看林一帆的样子也确实是醉了,身上还散了出一股难闻的气味。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可刚才明明是看到一帆想要吻那新娘子的呀,尽管满怀狐疑,但吉利还是伸出手去,接过了林一帆,还不忘跟雪雯道了声谢谢。

“吉利,你怎么进来了,洗澡水帮我放好了吗?你别催我,我马上就去还不行吗?”林一帆嘻笑着回过头来,搂住吉利的脖子道。

“你还不嫌丢人呀!”吉利骂了一句,然后狠狠地拧了一下林一帆的鼻子道,“好了好了,别卖酒疯了,去座上坐一会儿,咱们马上就回去了!”

“要我帮你吗?”雪雯装作热切地问道。

“不用,我可不敢劳驾你这新娘子!”吉利没好气地顶了雪雯一句,还在新娘子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望着两人连拉带拽地往大厅去的背影,雪雯居然有些发呆,谁也不知她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是不甘,是嫉妒,又或者是内疚?天晓得呢!

“哟,一帆他这是怎么啦?小蔡,赶紧扶着点!”黄莺见着吉利他们过来,便赶紧站起来迎了上来,并且支吩小蔡,可小蔡他们也是喝得摇摇晃晃的,哪里还指望得上。

“小心点,小心点,先让一帆坐下吧!”黄莺也顾不得自己大肚子了,抓起林一帆的一条胳膊绕到自己肩上,好歹和雪雯将他拖到了椅子上。

待林一帆坐下后,黄莺给他倒了杯茶水,却是递给了吉利道,“给他漱漱口吧,是不是吐了?”

“好像是的!”吉利也不作多想,接过茶水便喂林一帆,“一帆,来喝点水,别咽下去,漱一漱就吐回杯里!”

黄莺这时却安静地坐了下来,想到刚才扶他时,明显地感觉到林一帆有意地将重心往吉利那边移,虽然一条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却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再看现在他那滑稽的漱口模样,她便已心中透亮,原来这家伙还清醒着呢,纯粹是在装模作样。只不知他究竟何意,便也不道破。但却不知刚才他不愿借她的力,到底是因为知dào

她怀孕而怕累了她呢,还是压根就不愿意沾她的身,这么想着,黄莺倒是又有些疑惑了,更是徒生了几分悲意。

“黄莺姐,黄莺姐!”吉利连唤了两声。

“噢,怎么啦?”黄莺回过神来。

“我待会儿就带一帆回去了,你怎么办?开席前好像听你说有人来接的,真的有人来接吗?要不然你跟我同车走,我先送你?”吉利问。

“没事,有人接我的,你还是先把这个大醉鬼弄回去吧!记得回去后给他调杯蜂蜜水!”黄莺故作轻松地微微一笑道。

“嗯,我知dào

了!”吉利嘴上应了句,暗底里却是腹诽道,给他喝蜂蜜水还要你教啊,我自然是(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五、难道是我的

向主家告辞后,黄莺站在酒店的廊下,目送吉利载着林一帆远远地从停车场的出口处转了出去,稍稍定神后,她又回头和巨力公司的其他老同事们一一作别,待熟人们差不多散尽以后,她才跨下石阶,准bèi

到前边马路上拦车,可她还没走出两步呢,身前不远停着的那辆路虎突然打开前灯,紧接着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这时一个男人从车窗探出头来喊了声:“黄莺,这边!”

“不是不让你来接的嘛,怎么又来了?”黄莺用胳膊挡住刺眼的灯光,靠近了两步,这时那个男人已经下车为她拉开了副驾的车门,黄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而顺从地坐了进去。

“没什么,我正好到前面办点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过来带你一程!现在这个时间段可不好打车,而且你还挺着大肚子,我不太放心!”男人一边挂档一边笑了笑解释道。

“你呀,我真是拿你没办法!”黄莺白了他一眼,然后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肖力,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子了,我还不起的!真的!”

“傻瓜,我什么时候让你还了!”肖力温柔的看着黄莺的粉脸,想伸手抚摸一下她的头发,可终究还是从半空中缩了回去。

“肖力,如果你还想让我在你公司干下去的话,就请你远离我一点好吗,我是真的不想让旁边的人误会我,尤其是嫂子。我发觉她最近是对我越来越冷淡了!”黄莺咬着嘴唇道。

“没事的,你别理她就是了!其实她也不是针对你,她只是看我不顺眼而已!”肖力自嘲的笑笑道。

“对了,听说你将正个财务大权都交给她了是吗?”黄莺突然扭头问道。

“是啊,既然她想管,那就让她管吧,毕竟她是老板娘嘛!其实这样我也省心,让老婆管钱总比让别人管来得放心,你说是吧?”肖力咂咂嘴道。

“噢,这倒也是!”黄莺应了声。其实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说到底这还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再说了,她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她总不能拿这些也许子虚乌有的东西来说事。如若真的因此而影响了他们夫妻的感情。那自己在众人面前岂不是更说不清了,所以罢了,还是暂且不说吧。

肖力也是一点也不想提及凌菱。只是因为应着黄莺的话,他也只好被动的说两句,这会儿见黄莺不说话了,他自然也就收了口,所以车内一下子便沉闷下来了。

过了半晌,肖力终于忍受不了这难堪的气氛了,便没话找话道:“对了,刚才我只是看着你和朋友们道别,怎么好像没见到新人或是主家人出来送送啊?”

“哼,人家是富贵人家,里面还有更富贵的人正坐着呢,像我们这种鸡皮不搭鸭皮的穷朋友旧同事,人家自然是没空答理呢!”黄莺冷哼一声道。

“哪你还来参加作什么?还不如一个人在家找点事情做!”肖力脱口而出道,但他马上便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轻声问了一句,“你见到他了吗?”

“你说呢,你都在外面守候了那么长时间了,难道也没见着他吗?”黄莺眉稍一挑有些不悦地冷笑道。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肖力有些窘迫地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算了,不怪你!”黄莺看了肖力一眼,心中有些不忍。

“是我不该提起,对不起!”肖力抱歉道。

“好吧,我承认,我之所以来参加这个婚礼,其实就是想看他一眼,这个回答你满yì

了吧!”黄莺幽幽叹道。

“黄莺你别这样,你这还是在怪我了是吗?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太辛苦了,你应该让一帆知dào

这件事情!或者……或者你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肖力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那样太残忍了,而且我也绝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因为我爱他,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存zài

,他都已经会动了呢。”黄莺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微隆的小腹,有些满足又有些憧憬地回答道,说话的那一刻,脸上荡漾起一种幸福的母性的光芒。

“你误会了,我说的选择并不是指的这个,我是说你可以和一帆……”肖力还想尽lì

地说服黄莺,正因为自己深爱着这个女人,所以希望这个女人能够真zhèng

的得到幸福,可是他的话却是没能说完。

“别说了,肖力,我累了,你直接送我回宿舍吧!”黄莺打断了肖力的话,然后微微合上眼,显然她是不想再和肖力继xù

这个话题了。

“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肖力一边开车一边费力地从椅后拽了一条小毛毯扔到黄莺膝上道,“盖身上吧,别受凉了!”

“谢谢!”黄莺没有睁开眼,心中却是无奈地暗道了一声,“对不起!”

与此同时,吉利已经扶着林一帆进了绿庭园的别墅大门。

放好热水,吉利将林一帆推进了卫生间道:“好好泡一会吧!”

林一帆却拖住她的手笑道:“一起洗吧?”

“你已经醉了!”吉利面无表情地轻轻挣脱开林一帆的手,然后给他带上了浴室的房门。

门后,林一帆有些愕然地苦笑道:“她生气了呢!”说完摇摇头,褪尽束缚,缓缓地沉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温刚刚好,微烫,这是林一帆喜欢的温度。作为一个富家千金,能够为自己细致服wù

到如此地步,真的是有些难为她了,对此林一帆是感激的,也很享shòu



那水就像吉利温柔的小手一样抚摸着林一帆的每一个细胞,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伸直了双腿,将头枕在缸沿上,微微地眯上眼。

可是,眼前闪烁着的,反反复复的,却不是吉利那张带着醋意的粉脸,也不是雪雯那如血的红唇,竟偏偏都是黄莺那轻抚着小腹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会吧,难道是我的?”林一帆突然打了个激灵,一把坐了起来,腾起的水哗啦啦的溢了缸外一地。(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六、坦白

但林一帆马上又自我否定了这个好像有些荒唐的想法,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然后自言自语道:“唉,怎么会呢,只怕又是自作多情了!”

这并不是林一帆一时心血来潮而得出的结论。一方面他不敢肯定那唯一的一次真的会命中率那么高;更多的则是来自于从为数不多,却更为直接更有可信度的凌菱和自已那隐约的只言片语中得出的基本判断。

因为和肖力之间的龃龉,林一帆和凌菱的联系也是越来越少了。当然,那凌菱对自己和肖力的冷淡也有所察觉,所以她也不怎么主动来找林一帆了,但也并不是说就完全断绝了信息。林一帆还是会偶尔打个电话给她,从侧面打听一些黄莺的情况,总的感觉就是凌菱对黄莺并没有太多好感,有时都在刻意回避这个名字,尤其有一回林一帆将肖力和黄莺同时提及的时候,凌菱居然直接挂断了电话。如此看来,那黄莺和肖力恐怕是真的走到一起了,因为作为肖力的妻子,凌菱应该敏感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对黄莺这个名字的反感度,但同时却也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对于黄莺和肖力在一起这件事情上,凌菱恐怕也是拿不出多少证据,要不然以她的脾气恐怕早就撕破脸皮了,她才不会因为黄莺是林一帆的人而有所收敛呢,而现在她之所以选择低调,恰恰还是因为,一是没有证据,二是黄莺毕竟是林一帆的好朋友。所以尽管不爽。便还是留着面子。

既然黄莺自己默认。肖力也承认对黄莺有所想法,加之凌菱对两人也有所怀疑,那么三方综合下来,这事恐怕是八九不离十的了,更何况黄莺现在挺着大肚子已是事实,所以这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多说的了。

而且仔细想来,黄莺肚里的孩子怎么着也不该是自已的,一则是因为自己跟吉利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怎么可能和黄莺一次就中标呢。再则,那次对黄莺是用强了的,她对自己犹恨不及,即便真的种子发了芽,恐怕也早就被她给掐灭了,绝不会细心保养到现在的,而且看今天席间黄莺的表现,她是极为在意这个孩子的。所以,如果说这孩子是自己的。这经不信推敲。

想到这里,也不知是因为可惜了这孩子。还是因为对黄莺及肖力两人的痛恨,林一帆狠狠地在浴缺边缘上砸了一拳,然后忍着痛站起来,草草地冲洗去浴波泡沫,穿了身睡衣起了出去。

吉利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发着呆,连衣服都没有换一件,还是那件漂亮的礼服,却是沾满了烟酒味。

罢了,看来今天不说清楚是不行的了。林一帆把心一横,索性一屁股在吉利的对面坐了,吐了口长气道:“好吧,你就问吧!”

吉利缓缓的转过头来,默默地注视着林一帆苍白但依旧英俊的脸庞,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不问,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吧!”

“你是想问今天新娘子吗?”林一帆想笑一笑,但终究没有笑出来。

吉利还在定定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林一帆有些发虚,只得老实地道:“她叫雪雯,是我和黄莺刚进厂时的培训老师,对我很照顾,也很喜欢我,而那一阵子正是我为失去楚翘而感到最为痛苦的时候,所以……”

“所以你们就搞在一起了么?”吉利原本木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却是冷笑。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林一帆有些尴尬地苦笑一声道,“好吧,是的,我们确实搞到一起了,但是……”

“便是其实你们都是有苦衷的,是这样么?”吉利有些不耐的打断林一帆,轻蔑地反问道。

“确实是这样,我就不说了,那时雪雯她正在和朱燃谈恋爱,可她对朱燃并不满yì

,所以我们,我们,其实我们有点抱团取暖的意思!”林一帆解释道。

“然后呢?”吉利从鼻子里嗤了一声道。

“然后?没有然后了!然后就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理智选择了富贵,将我一脚踢开却又调到了我一个单位!然后就是今天这场婚礼,再然后就是她还刻意地把我请来参加这场奢华的婚礼,大约想刺激羞辱我一下的!”林一帆笑笑道。

“这么说,大约是你哪里碰痛她了?你好像很无辜?”吉利不齿地眯着眼睛看着林一帆道。

“那倒不是,可能是我得罪朱燃了吧!”林一帆扁扁嘴道。

“所以你才将我拉过去的,是么?”吉利又问。

“这我倒是没想那么多,你是我的女朋友,带你过去是理所当然的。”林一帆道。

“那刚才在洗手间门口是怎么回事?”吉利问。

“没什么,雪雯她不是要羞辱我嘛,所以我也只是想捉弄她一下或者吓唬她一下罢了!”林一帆道。

“呵呵,好像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呢!”吉利笑了笑,然后脸色一沉道,“林一帆,看来对你了解真得是太少了,想不到你还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而且还是重口味的。”

“吉利,我知dào

你生气,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说实话,我对雪雯真的没什么的,当时两个人在一起,其实也是各取所需罢了。这,这你应该能理解吧?而且我们就要马上订婚了,所以我也不想对你有所隐瞒,那样子对你是不公平的。”林一帆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道。

“是啊,我们就要订婚了呢!”吉利淡淡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道,“好了,你先去睡吧,我还要洗澡去!”

“吉利,你没事吧?如果你心里不舒服,你就说出来,骂我两声,或都打我几下也行,好吗?”那吉利越是平淡,林一帆的心里便越是担心和惶惑。

“哼,去睡吧,记得将蜂蜜水喝了,醒酒!”吉利微微轻哼了一声,便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进了卫生间,吉利背靠着房门,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像一颗颗珍珠一样叭嗒叭嗒滚落了下来,心里却像刀绞一样地疼痛。(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七、宣战

当吉利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出来时,林一帆已经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了。

吉利站在卧室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靠近床前,桔色灯光下,见林一帆背朝房门,侧着身似乎已经熟睡了,还发出一阵轻微、但却有些粗细不均的鼾声。

好个没心没肺的,他倒是真睡得着!吉利蹙着眉暗骂了一句。她缓缓地在床沿坐下,但一想到刚才林一帆坦白交待的那些龌龊事,突又像坐着了钉子一般倏地站了起来,朝着林一帆留给的背影用力的挥了挥拳头,然后叭地一声关了床头灯,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随着房门合上,林一帆睁开眼睛,翻转身来,木然地盯着天花板上空无一物的黑暗。良久,终于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这夜实在是太过慢长了。

借着窗帘缝隙里透过的光亮,吉利明白,她该起床了,因为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不管怎样,她总该面对。

早餐已经做好,但林一帆已经悄然离去。

吉利移开盛着温热的牛奶的玻璃杯,拿起底下那张薄薄的纸片。

纸片上写着:

每个人都有各不雷同的过去,或美丽,或丑陋,我也一样。所以我没得选择,但你可以。

谢谢你,给了我温暖,也给了我回归生活的勇气。

应该说我是爱你的,所以我选择了诚实,尽管有时候诚实也是一注毒剂。

因此你需yào

冷静的思考,而我也是。

但我一定会在那一天等你。相信我!同时希望你也不要失约。好吗?

我爱你!真的!

“混蛋。你以为你是在写诗吗?”看完,吉利鼓着腮帮子将纸片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过了一会儿,却又重新翻找出来,小心地用牛奶杯熨平了。

就在吉利犹犹豫豫反反复复纠结在原谅和不原谅之间时,恼人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纷乱思绪。

“喂,哪位?……啊?是你?……好的,我知dào

了!”

挂完电话。吉利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又看看桌上根本无法消除折痕的纸片,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苦笑。

……

画布咖啡,临江分店。

“你好,吉小姐,请坐吧!”小珂礼貌地伸手请吉利入座,然后浅浅一笑道,“我想我就不用再自我介shào

了吧?我们在一帆那个开发区工地见过的。”

吉利有些忐忑地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我虽然来临江时间不长,但还不至于连惠州电视台大名鼎鼎的小珂都不认识,而且记得那天一帆给我们作过介shào

的。只不知今天……”

“蓝山怎么样?”小珂叭地一声合上点餐目录,打断吉利的疑惑。却也不待吉利回答,便兀自回头吩咐服wù

生道,“两杯蓝山,谢谢!”

“不好意思,蓝山的味道我喝不惯,我来杯红茶!”就在那服wù

生躬身准bèi

离去时,吉利却突然开言,似乎有些不满小珂的自作主张,不过想来也正常,她吉利何许人啊,那是位列日本五百强第二百二十七位的神一般存zài

的西屋公司的千金,那与生俱来的傲气是生长在骨子里的,自然是一触即发,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同样出色的而且明显对自己带有一种不可言状的敌对意味浓烈的强势女人的时候。

“OK,那就这样吧!”小珂朝身后的服wù

生挥挥手道。

不一会,两份截然不同的炊料便送上了桌。

“小珂小姐,不知你找我来所为何事啊?”吉利端起茶杯,微微泯了一小口,一股独特的红茶香味马上沁入了心脾,刚坐下时的那种局促不安渐渐平息下来,言语间马上恢复了自信和麻利。

吉利的表现自然逃不过小珂的眼睛,她稍稍有些惊异地笑了笑道:“你以为呢?”

“莫不是为了林一帆的事?”吉利脑海里灵光一闪道。

“吉小姐果然不是凡人哪,难怪一帆会选择你!”小珂未置可否的笑笑道。

“既知如此,哪你就不该再来找我!”吉利是聪明人,那小珂一开口,她立马便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了。

“吉小姐,你还没告sù

我,你是如何猜到我今天是为了一帆的事来找你的呢!”

吉利没有回答,却只是一脸玩味地盯着小珂笑了笑。

尽管心里有些不悦,但这不重yào

。小珂沉吟了片刻,抬头迎着吉利的目光道:“那好吧,我就直说了,今天我来是向你正式宣战的!”

“宣战?”对于小珂的来意,吉利心底多少是有些估摸的,但她没想到小珂居然会如此直接。

“是的!对于一帆,一个月前原本我以为我可以放qì

的。但昨晚,对,就在昨晚,我突然发觉我做不到,所以我一大早就打了你电话,现在我要正式向你宣战,吉小姐,尽管我知dào

你很优秀,一帆也很喜欢你,所以我也不指望你退出。怎么样?不如我们两个来声公平竞争?”小珂的话很有些石破天惊的气势,但却脸色平静。

“哼,是么?我倒是很乐意接受你的挑zhàn

,可是怎么办呢?三天后我就要和一帆订婚了,怎么,难道一帆没有邀请你吗?”吉利冷哼了一声,强压住心头的慌乱,并且及时地作出了自以为凌厉的反击。

小珂微微愣了愣,但也只是一瞬,她微微一笑,反问道:“一帆他确实是没有邀请我,也许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吧,这不还有三天么?我想三天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你太自信了!”吉利顿了顿道,她当然听得出小珂话中的意思,但怎么可能呢?小珂的背景她不是一点耳闻都没有,但那又如何,她吉利的身份又哪里差了她小珂半分。吉利原本已经蛰伏的骄傲已经完全地被激发了出来,这一刻,她心中根本就没意识到,其实她和林一帆之间的真挚感情才是她真zhèng

的最大的筹码。

“你也不赖!”小珂稍稍有些意wài

的看了吉利一眼,然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向吉利伸出手道,“你应该是个不错的对手,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难道我们不是朋友么?”吉利伸手轻轻和小珂握了握,然后一脸笑意地反问道。

“当然!”小珂抽回手,打开小坤包,取出一张百元大钞轻轻地放在桌子一角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请便!”(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八、心累

吉利没有去公司,而是回到了绿庭园的别墅,坐在前庭的阳光下恍惚了一上午,原本被小珂激起的斗志此刻早已化于无形。

“哼,真没意思!”吉利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原本以为自己会有多生气,可事实上发xiàn

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计较,或许是自己真的有些累了吧?吉利这样问自己。

她确实是有些累了。身累,心更累。

其实在那日的奠基礼上,吉利就已经从小珂的炙热眼神中看出了不对,那不是一个生意伙伴或是普通朋友该有的眼神,再说了,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那日小珂前来捧场分明就是冲着林一帆去的。吉利当然不是傻子,更不是木头,只不过是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不愿正视而已。

当初被林一帆对楚翘的痴情所深深吸引,并且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吉利却发xiàn

这个优秀的男人越来越看不透了,且不说其他,仅就男女感情方面,吉利突然发xiàn

,原来自己并不是林一帆除了楚翘之外的唯一,对于楚翘吉利自然是无话可说,可是黄莺呢?对,那个比接自己父母飞机还要重yào

的黄莺呢?现在又是小珂,当然还有昨天的那个什么雪雯,甚至昨天在酒席上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的孙涵,天哪,到底还有多少?

“呕!”就在吉利尽量压制着自己不去想,却还是忍不住去想象着林一帆和那一个又一个女人如何卿卿我我时,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心。赶紧掩嘴奔到卫生间。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可心里却还是翻江倒海的很是难受。

吉利瘫坐在冰凉的地上,用手在自己胸口抹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稍稍轻松了些。

回到客厅,眼睛扫到茶几上早晨林一帆留下的那张纸条,不由再度拿起,读了遍之后,吉利却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有些犹豫地摸出了手机,却发xiàn

有一条信息进来,是李愚发来的,原是让她和林一帆一起晚上去精艺阁试穿订婚礼服,以便作最后一次修改。

吉利的嘴角欠了欠,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最后还是拨出了那个最最熟悉的号码。

……

巨力公司。

林一帆皱着眉看着窗外,却任由手机在办公桌上响个不停。

“林主任,你的手机还在响呢!”小蔡忍不住再度提醒道。

“随它去,做你的事吧!”林一帆站在窗口。却是没有回头。

电话是小珂打来的,但林一帆没有接。

毕竟是男女关系。虽然已经说清楚了,也冷淡了快一个月,尽管自己确实还需yào

小珂的帮zhù

,但能断的还是断了的好,林一帆是下了决心的。

他可不太相信断了之后还能做回好朋友的,尤其像小珂这种心高气傲的千金小姐。所以林一帆还是狠下心来,手机已经响了好几遍,林一帆都没有接。他希望小珂能够知难而退,因为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三天后他就要和吉利订婚了。

可小珂很执着,还在一个劲地打,似乎要把他的手机打爆了不可,这不,刚安静了三分钟,又打来了。

“林主任,是嫂子的电话呢!”小蔡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送到窗边道,他看得出来,今天领导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但手机一直这么响着,也实在是一件让人听着牙疼的事情,所以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林一帆的手机屏幕上,尽管这是一件烦人的事。

“谁?噢,给我!”林一帆微愣一下,接过了手机,却跨出门去来到了楼梯拐角,“是吉利啊?”

“晚上有空吗?”吉利在电话那端安静地问。

“有空啊,晚上下了班我就过去!对了,你喜欢什么……”整个上午一直心虚不已的林一帆刚想拍个马屁却不料话没说完便被吉利打断。

“那好,晚上我等你!”说完,吉利便叭地挂断了电话。

林一帆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可这个时间段好像注定是个通话高峰期,这不,林一帆刚想收了手机,又有电话进来了。林一帆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嘴角终于露了一丝微笑:“姐,有事吗?……啊?什么?你别急,千万别着急,我知dào

了,我马上过去!”

林一帆惶惶地挂了电话,却是呆呆地站着不动。

“林主任,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看着林一帆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小蔡拉了拉林一帆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啊,啊,没事没事!”林一帆回过神来,立马伸手摸自己的上下口袋,糟了,钱包忘在绿庭园了。林一帆眼睛翻了翻,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快步走到里间门口,却又回头喊,“小蔡,把我桌上的钥匙拿给我,快点!”

小蔡取了钥匙抛了过去。

林一帆接着了,转身匆匆打开房门,进去后便又去开档案柜的门,却不料又被麻了一下,“杨杰这混蛋,怎么还没将这路电线换掉?”林一帆嘴上骂了一句,却也顾不得计较,打开柜门,在柜内一本财务大全里取出夹着的一张银行卡收入了怀里,然后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楼下,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而绿庭园里的吉利在挂完电话之后,仰躺在沙发上,脑子里嗡嗡作响,想睡一会儿,却又偏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哪里睡得着,反而惹得自己的恶心感更重。

莫不是昨晚一个人在客房睡着凉了?吉利用冰凉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也是冰凉一片,丝毫没有发热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吉利有些疑惑的将一个靠势抱在了怀里,想坚持着,睡一会儿也许就好了。可是病了又岂是可以拖着的,越到后来吉利越发感到不舒服了,开始还只是恶心,怎么到后来肚子也疼起来了?

不行,得去医院。

吉利挣扎着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想了想却又放下,收进了小坤里,然后扶着沙发扶手用力站起来,然后有些摇晃里出了门去。(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九、找麻烦

这是去年新启用的临江第三人民医院。牌子挂得响亮,规模也颇可观,奈何人气却不怎么旺。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就像街上买东西一样,人们总是习惯于去老字号,何况这是看病,开不得玩笑,是万万马虎将就不得的。所以人们宁愿去黄牛党手里高价买一院的专家号,哪个也不愿意跑到这偏远落乡的三院傻乎乎地自个送给那些医学院刚毕业的菜鸟作练手的试验品。

不过,这三院却是离北郊实验小学最近的医院了。

学校应对这样的突发事件还算果duàn

及时,所以当苏姐闻讯赶来时毛丫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苏姐一眼不眨的盯着手术室的红灯已经整整半个小时了,那位有些谢了顶的教导主任在她耳边也就喋喋不休了半个小时,可苏姐却是什么也没听见。

吱嘎一声,拉着白色帘布的手术室门拉开一道隙缝,探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护士的头,左右往空旷安静的走廊里看了看,厉声喊道:“谁是张文姝的家属,赶紧去交钱,帐上的三千块不够了,快点啊!”

“医生,我孩子怎么样啦?”苏姐一激灵站了起来,急急地上前抓住那护士的胳膊追问道。

“唉唉唉,放手,放手!”护士不满地瞪了苏姐一眼道,“赶紧去交钱吧,先交四万,不够的话会再通知你的。”

“啊?要这么多?”苏姐身后的教育主任大吃一惊道。

“废话,脾脏破裂,需yào

大量输血。还有小腿两处骨折。两万块够数就不错了!甭多说了。快去交钱吧,救命要紧,帐上没钱,医生都不敢用药了!”护士骂骂咧咧道。

“好好,我们马上去交!马上去交!”苏姐忙不迭地答yīng

道。

“行了,那先这样!”说完,护士满yì

地点点头,把头缩了进去。叭地合上了门。

因为一听到消息,苏姐便立马冲出店门拦了出租直奔医院而来,压根就没想到要带钱过来,两万块钱,说小也不小,可偏偏不巧的是店里刚刚交了下半年的房租,前些日又新进了十来万的货,家里余钱多少还有一些,可怎么也不够这个数呀,即便回去设法拼凑。那也得花时间呀,眼看这火烧眉毛的事。这可如何是好?苏姐稍稍定了定神,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没办法了,只能先开这个口了:“方主任……”

刚放下请示电话的方姓教导主任不待苏姐说完,便接口道:“这位张同学的家长,这里我先帮你盯着,你赶紧回去想办法筹钱吧,越快越好,你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吧!”

“方主任,能不能这样子,请你们学校……”苏姐自然明白方主任的意思,但时间紧急,苏姐也顾不得脸面了。

“不可能的,张同学家长,之前的三千块其实是我好心,个人先行为你垫付的,这个不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但是我们学校是没有这义务为你垫付这钱的,再说了,即便我们学校愿意垫付这笔钱,那也是需yào

时间的,一套程序下来,说不定还没有你自己筹钱来得快呢!”方主任再次截了苏姐的话,然后挠着油亮的大脑门说了一大通道理。

“不是,方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姐解释道。

“哼,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张同学家长,你甭说了,你的意思其实我都明白,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说实话,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学校是没有半点责任的,你家小孩已经出了校门,是在放学路上出的事,所以怎么怪也怪不到我们学校的头上,而且因为事发地离开学校不太远,我们学校在第一时间将你家孩子送到医院,垫付了前期费用三千元,并且及时通知了你,所以我认为我们学校已经尽到了责任,希望你不要再存有不切实jì

的想法。”方主任冷哼一声道。

“你们学校怎么这样啊?我有说要你们承坦医疗费用了吗?我只是请求你们帮一个忙,先行帮我垫付一下,回头我会想办法筹了钱还给你们学校的,不愿帮我也就罢了,怎么这话说得那么难听,好像是我要讹你们钱似的。”苏姐涨红了脸大声争辨道。

“吵什么呀,不知dào

这是医院啊?”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一条缝,刚才那护士一边探出头来一边喝斥道,“你们怎么回事啊,帐上钱怎么还没到啊?还想不想救命了,如果是你们不想要了,那就早说,我们还不费这个劲了!”

“不是,护士……”苏姐带着哭腔,却不知该如何诉说。

“护士,你们医院刷卡可以吗?”正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当然可以啦!”护士翻眼扫了一眼苏姐身后,却是眼睛一亮,语气也随着温柔了许多。

“一帆!”苏姐惊喜的回头,叫了一声,扑到林一帆的怀里,眼泪马上奔涌而出。

“没事了,一切有我!”林一帆搂紧了苏姐,在她的耳后吻了吻,柔声道,“你先坐一会儿了,我去去就来!”

“从这边楼梯下去,三楼,左拐,往前大约五十米,也有一个收费窗口,那边是可以刷卡的。”护士花痴似地望着林一帆,然后主动耐心地为他指点了交费路径。

林一帆小心地扶苏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坐下,然后向护士道了一声谢,便去交费。

不一会儿,林一帆便回转过来,挨着苏姐坐下,将她搂进怀里,问道:“毛丫还在里面么?”

“都进去快一个多小时了……听医生说是脾脏破了,还断了腿……”苏姐泣不成声道。

“好了,好了,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毛丫还小,一切都会很快长好的!”林一帆轻轻拍着苏姐的背,安慰了一会儿,然后冷冷的盯着那一旁立着有些搭不上话的方主任问道,“你贵姓啊?”

方主任尴尬地挤出一抹笑容道:“我是北郊小学的教导主任,姓方,事情是这样子的……”

“好了,不必重复了,虽然我不知dào

详细的情况,但刚才你和我姐的对话我多少还听见了几句,我问你,你这样的处理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代表你们学校啊?”林一帆面无表情地问道。

方主任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一沉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谁呀?”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就好了!”林一帆不动声色道。

“哼哼,有什么说法吗?”方主任冷笑一声道。

“很简单,如果是你的意思,那么我就找你的麻烦;如果是你们学校的意思,那么我就找你们学校的麻烦!”林一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

“什么?哈哈……”方主任张大了嘴问,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似地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点也不好笑,我外嬲女都伤成这样了,你居然笑得如此开心!”林一帆淡淡地道。

“好了,既然张文姝同学的家长来了,我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学校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如果你们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请再打电话给我们,我们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zhù

的!”方主任朝苏姐及林一帆微微点了点头,跨出了几步后却又回头笑道,“当然,如果这位先生觉得我们学校有责任的话,尽管可能通过法律途经来找我们。”说完,又是哈哈笑了几声,然后扬长而去。

望着方主任远去的背影,林一帆的眼中闪过一线寒光。

“姐,究竟怎么回事啊?”林一帆回头问苏姐。(未完待续……)

二十九十、压力大吗

苏姐无力地叹了口气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跟来医院的毛丫同学讲是在中午放学路上有势利的同学看不起她是个外地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了难听的话,惹毛了毛丫,她就上去理论,结果推搡了起来,毛丫经不住几人围攻,被她们推到了马路中间,这时正巧一辆汽车驶过,刮倒了她……都怪我,是我平时太惯着她了!要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啊!”说着说着,苏姐忍不住再度抽泣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毛丫很懂事的,一定是那些孩子太过份了!不怪你,纯粹是个意wài

,你别太自责了!”林一帆扶着苏姐的肩膀,用力握了握,给了她一些力量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听刚才那护士的意思,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医学发达,相信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嗯,我相信,有你在我身边,我安心多了,谢谢你,一帆!”苏姐虚弱地往林一帆怀里靠紧了些道。

“对了,中午孩子们不是应该在食堂吃饭么?怎么跑到外面来了?”林一帆突然想起这事,问道。

“去年教育局对学校进行了重新撤并,北郊好几个落乡的小学全合并了上来,但这北郊实验小学的后勤保障根本就跟不上,食堂太小,所以凡是住在城里的学生要全部自行解决午餐问题,一开始顾校长是打了招呼安排在食堂吃的,可他调走没多久,学校就重新举行了登记。实行一刀切。我们家自然也在不符合条件之列。所以我没办法就和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小餐馆订了个包饭协议,每日中午让她们姐弟俩自已走过去吃饭,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个事情,唉!说到底还是怪我,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们!”苏姐解释道,末了又是自责不已。

“姐,你别这样。要怪也是怪学校,是他们没有解决好家长们的后顾之忧,要不然也不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还有,他们的教育也有问题,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势利偏见,外地人怎么啦,外地人就不是人啦?明天我就去学校找他们理论去!该担的责任我一定要让他们担起来!”出了这等大事,林一帆心里原本就不好受,但他一想到刚才那方主任的一副嘴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这事回头再说吧!”苏姐握紧了拳头道,“我现在只盼着毛丫没事就好!“

“嗯。我听你的!”稍稍冷静下来之后,林一帆却又自责,暗怪自己这一段时间对苏姐母子关心太少了,这原本就是自己给丁书语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的事情,现在居然演变到这等地步,实在是叫他有些愧疚难安。

“哎哟,毛弟呢?”林一帆突然想起似地跳了起来急急地问道。

“噢,之前我已让毛丫的同学带着他随另外一个老师回学校去了,下午你帮我接一下,而且晚上可能也要麻烦你了!”苏姐有些无奈地看着林一帆道。

“你在说什么呢,这是我份内的事!”林一帆心痛地伸手捧起苏姐苍白的脸道。

“一帆,谢谢你!”苏姐抓住林一帆的手,然后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正这时,手术室的门发出一阵轻响,“张文姝的家属,张文姝的家属,病人手术结束了,马上会送去住院区,请你们作好准bèi

。”刚才那护士再度探出头来喊道。

林一帆和苏姐几乎同时站起身来,快步围到门前:“护士小姐,我孩子怎么样?”

护士没有理睬苏姐,却是看着林一帆笑道:“你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林一帆和苏姐长长地吁了口气,对望了一眼,然后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咳咳,你们哪个待会儿记着去下面将今天接下来要用的药给领了,交给你们住院所在楼层的护士站就行,至于明天以后的用药会有住院部护士自行领取,有不着家属自己再跑!”护士干咳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塞给林一帆一张处方单子。

“谢谢你,护士小姐!”林一帆由衷地感谢道。

不一会儿,几个男性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走了出来,林一帆和苏姐再度围了上去,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

不行了,看样子是挨不到一院了!吉利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一手抚着小腹,一手艰难地盘着方向盘,向稍远的三院方向驶去。

正值高峰期,一院虽近,但要穿过整个闹市区,而三院虽远一些,但只需上了北环线,就可以一站到达,从时间上来说,去三院更符合目前的紧急状况,所以吉利的选择还是正确的。

十五分钟到达。还好,因为医院人气不旺,倒也没排多长的队伍。

“医生,我这是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吉利从诊床上坐起,然后小心地问那年轻医生。

年轻医生微微一笑道:“当然是生病了,不然你来医院干什么啊?”

“呵呵,你说得也是!”吉利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你是不是最近压力有些大啊?比如工作压力,或者感情压力?”医生先是给她吃了个定心丸,然后又进一步求证道。

“我压力大吗?”吉利嘀咕了一句,然后自嘲地耸耸肩道,“听医生您这么一问,倒好像是有点,只是自己之前没怎么发觉。”

“这就对了。你是因为压力过大造成的功能紊乱,引发了急性肠胃炎,所以伴有恶心和下腹疼痛,不过还算轻微,用不着住院,我给你开几副冲剂服下便可缓解症状。”医生一边解释一边开着药方道,“还有就是自我多放松放松,做做运动,或者出去旅游旅游什么的,都对减压有利。”

“好的,谢谢你了,医生!”吉利接过药方,朝医生微微躬了躬身,然后便去要下找药房取药。

问了好几个人,总算知晓了药房所在的地方。因为人气不旺,药房只开了一个取药窗口,这样的话,这一队倒也排了有十多人的样子。(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一、舅舅爸爸

可能是听了医生的话,心理放松了,吉利的小腹感觉好像稍稍好受了些,但多少还是有些不适。排在队末的吉利一手抚摸着小腹,一边百无聊赖地摸出了手机,可就在她将手机举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吉利却不经意见瞥见最前面的那个人的背影好熟悉啊!

是一帆!吉利差点叫出声来,可她马上掩住了嘴,怎么可能呢,一帆怎么可能跑到这三院来呢,也没听他说有什么不舒服啊?

虽然心中疑惑,但那人是林一帆已经是确认无疑的了。看着他仔细地核对完药品,又小心翼翼地一样一样放到方便袋里,然后一脸木然地转身从她身前走过,两个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吉利几乎能闻见他身上那熟悉的醉人味道,可他却像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一样的完全忽略了,甚至连余光都未曾向她扫过半缕。

吉利讶异地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喊出口,而是鬼使神差地远远跟了上去。

林一帆的脚步是沉重而急促的。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对于毛丫姐弟俩,林一帆没由来地从心底里喜欢。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林一帆的心里其实也是惶乱不安的,但在苏姐面前却还要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苏姐一直扮演着自己呵护者的角色。但这一刻不同,林一帆知dào

,这一刻他是一个男人,是苏姐的男人。

毛丫的情况不能算好,脾脏破裂经手术后恢复正常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但小腿两处粉碎性骨折虽然还不至于到达截肢的严重程度。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就怕有个后遗症什么的。这可让一个小姑娘该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呢?想到这些,林一帆的脚步便不自觉地在病房门口犹豫着停顿了下来。

但不管怎样,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最起码毛丫的小命是保住了。也只能这样想了,林一帆苦笑了一声,还是轻轻推开门跨了进去。“麻药还没过吗?”林一帆放下方便袋,扶上苏姐的双肩,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刚才醒过了。这会儿却又有些昏昏沉沉的!”苏姐揉了揉鼻子回答道。

“没事,正常现象!”林一帆用力地在苏姐肩上按了按,然后转到病床的另一边,在另一张空着的床位上坐了下来。

“毛丫,毛丫,你醒醒,舅舅来看你了,前儿个你不还念叨着的吗?”苏姐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又去唤女儿。

“姐你别喊了,让她再睡会儿。药性过了会有点痛的,她能睡着的话就还让她继xù

睡吧!”林一帆看着苏姐道。却是不知如何安慰。

“舅舅!”正这时,耳边传来一声绵软的呼唤。

林一帆一抬头,却见毛丫正努力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丫头,你醒了?”林一帆伸出手轻轻的揉揉毛丫的头发,带着一丝微笑问道。

“毛丫,你怎么样?疼吗?”苏姐也急切地贴上来,抓住孩子的一只右手,带着泪花问道。

毛丫皱着眉,看看苏姐,又看看林一帆,吃力地笑笑道:“妈妈,我不疼,舅舅来了,我就更不疼了!”

“丫头,对不起,是舅舅不好……舅舅该早些来看你,可我太忙了,你不会怪舅舅吧?”林一帆一边轻轻地为毛丫擦拭着额角渗出的汗滴,一边有些愧疚地哽咽道。

“虽然我和弟弟都想舅舅,但我不怪舅舅!”毛丫伸出插着针管的左手,拉下林一帆抚着她额头的大手,和握着她右手的苏姐的手叠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坏笑着对林一帆道,“舅舅,我要告sù

你一个秘密!”

林一帆和苏姐稍稍有些尴尬地对望了一眼,尽管知dào

两人的手已经压到了毛丫的创口上,却谁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好啊,你好,我听着!”说完,林一帆将自己的耳朵贴进毛丫的嘴边道。

“其实,妈妈也是很想舅舅的,我都好几次看到她对着你挂在家里的那件西服发呆叹气呢!”毛丫说到最后倒是自己吃吃笑了起来。

虽然虚弱,但毛丫的悄悄话却也一点也不悄悄,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悄悄地告sù

林一帆,所以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苏姐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发……呆叹气了?”苏姐瞪了女儿一眼,但话到最后却是连她自已也觉得底气不足了,所以末了,她忍不住偷偷瞟了林一帆一眼,却不料和林一帆投来的目光撞个正着。

林一帆看着,心中一荡,不由信口笑道:“你真有这么想我吗?”

“你也跟着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苏姐啐了一口,想抬手捶他,不料左手被毛丫拽得死死的,想伸右手,却只举到半空中便停了下来。

望着苏姐含娇带嗔的脸,林一帆心中却是一黯,便转头捏捏毛丫汗腻腻的小脸蛋笑骂道,“你这个人心鬼大的家伙,大人的事哪轮得到你来操心啊?”

“我不小了,我什么都知dào

的!”毛丫噘了噘嘴,扒拉着将苏姐的手塞到林一帆的手里,然后双将自己的小手压在林一帆的手上,看着林一帆的眼睛认真地道,“舅舅,能答yīng

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舅舅一定会答yīng

你的!”林一帆看着孩子眼中的一片真诚童贞,不由挺了挺胸膛道。

“舅舅,我想叫你一声爸爸!”毛丫闪动着明亮的眼睛道。

“什么?”林一帆和苏姐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道。

“我想叫你一声爸爸,可以吗?”毛丫重复了一遍,但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响亮。

苏姐张着嘴看着女儿,却是无言,可当她抬头看向林一帆时,却是已是满眶的泪水。

林一帆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本心来说还并不排斥,但真要他就此应下,却又迟疑了,因为他知dào

,这一声爸爸的真zhèng

含义。他下不了这个决心,他是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所以他犹豫了,他踯躅不前了,甚至有些胆怯了。

但当他看着毛丫吊着的缠满了石膏纱布的一动不能动的腿,看着她布满了汗珠的额头下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透露出的那一丝企盼父爱的渴望,当然还有苏姐的饱含了各种最真挚情感的泪花,林一帆的心瞬间被彻底融化了。

“好,我答yīng

你,丫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你现在就叫我一声听听吧!”林一帆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对毛丫道。

“小孩子在胡闹呢,一帆你别理她!”苏姐醒过神来,赶紧制止道。

毛丫却是没有理会她,却是脆生生地叫了一声:“舅舅爸爸!”

“唉,乖女儿,来,让爸爸亲一下!”林一帆开心地应了一声,然后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啪!”门外传来一声东西掉地的声音。

苏姐似乎听到了些什么,不由扭头看了一眼虚掩着的房门。

可林一帆和毛丫却还沉浸在父女之情中,压根就未曾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但女人的第六感却是切实存zài

的。犹豫了一下,苏姐轻轻抽回自己的手道:“一帆,你先在这儿看着点,我去一下洗手间!”

拉开房门,苏姐的脚头便踢到了东西,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一本病历卡。

苏姐轻轻带上门,然后弯腰捡了起来,嘀咕了一句:“是谁呀,怎么掉了?”

“吉利?呵呵,原来掉了病历的人也叫吉利!”苏姐看着病历上的名字,不由哑然失笑地自言自语道,可吉利这个名字还没在口中念到第三遍时,苏姐却已是脸色巨变,心头生生打了个激灵,“是她?糟了……”

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苏姐还是恼恨自己似地一跺脚,风风火火朝电梯口追了过去。(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二、唯一该做的

吉利不知dào

自己是如何走出医院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告sù

自己,那就是赶紧离开,仿佛多待一刻那都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医院里好。吉利按下玻璃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浑然不觉自己将车子停在了马路中央。

滴滴,后面的喇叭声不绝,可吉利置若罔闻,她还沉浸在自己乱絮一般的思绪里。

“有性格啊,将大马路当停车场玩呢!”身后一辆车缓缓地盘出车头,驶到她平头停了下来,一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探出身子,见是个大美女,便吹了声口哨搭讪道。

“爸爸,那个孩子居然叫他爸爸?”吉利望了那小青年一眼,却突然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

“什么?”那黄毛张着耳朵,却是听不真切,再看那美女一脸茫然若失,眼神空洞的模样,原本根本就当自己不存zài

,不由觉得有些丢份,便伸出根中指,骂了声“有病吧?”然后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只觉得医院里那女人有些面熟,这会儿吉利却终于想了起来,竟原来是那米兰达的老板娘,难怪上次就觉得有些怪怪的,在她店里看中一件衣服,居然还不收钱非要赠送,原来人家原本就是一家子,自然是不用费那个劲了。想到此处,吉利再度笑了起来。这一刻,她没有一丝痛楚,她只是觉得有些荒谬,更有些可笑。

楚翘她是没见过,但她知dào

楚翘在林一帆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zài

,因为爱他。所以吉利可以完全地接受楚翘。允许她盘据着林一帆内心一半甚至更多的位置。

黄莺对于林一帆来说似乎也很重yào

。重yào

到可以放qì

接未来岳父母的飞机。因为爱他,所以包容她,甚至可以把黄莺当作自己的好朋友来对待,虽然卑微,但吉利选择容忍,因为她自认为自己或许可以和黄莺一争,事实上她做到了,也胜利了。尽管有些勉强。

然后又是直面挑zhàn

的小珂!

还有那眼睛中时不时瞟出**眼神的孙涵张菊兰之流。现在又来一个风情万种的服装店老板娘,还带了个那么大的孩子,那孩子居然叫他舅舅爸爸!这什么跟什么嘛!

吉利抹了抹眼角。是眼泪,是笑出来的眼泪。

我怎么就哭不出来呢?吉利努力地摇了摇头,然后这样问自己。

显然自已问自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吉利趴在方向盘上沉思了良久才抬起头来,扭头看了看四周众人皆指的糟糕情况,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停错地方了,或许离开才是唯一该做的!”然后发动了汽车。

……

“怎么去了哪么久?再不来我都要闯女厕所来找你了!”林一帆看着苏姐玩笑道,他想尽可能将气氛调节得轻松一些。

“嗯……人多。等了会儿!”苏姐不敢接触林一帆的目光,而是一边为女儿掖着被角。一边偷偷用余光瞟了林一帆一眼道。

“毛丫又睡着了,你照看着点,特别是那监视器,还有吊瓶,快没水了就按铃喊护士来换!”林一帆起身道。

“你干嘛去呀?”苏姐受惊似地了跟着一下子跳了起来,抓住林一帆的胳膊问道,眼神中满是慌乱无助的目光。

林一帆抱了苏姐一下,怜爱地贴了贴她的脸,然后柔声道:“我先回家一趟,给你们去拿些换洗衣服,顺便买些日常用品和吃的过来,刚才我问过医生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别怕,我马上回来的!”

“噢,不怕,我只是太过紧张,都有些神经质了,倒是麻烦你了,不过过了这两三天应该就好一些了,我一个人应该能照顾得过来的!”苏姐醒过神来,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又在瞎说什么呢,放心吧,一切有我!谁叫我是舅舅爸爸呢!”林一帆扳过苏姐的脸,在她的唇印了一吻,然后走了出去。

关上门,苏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毛丫沉睡的样子,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刚才追下楼去的情形。

她看到了那个背影。对于与林一帆相关的女人,苏姐自然是记忆犹新的,尽管只见过吉利一面,但苏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背影。

按照当时两个人相距的距离,苏姐完全可以叫住吉利的,但她却是犹豫了,她伸出了手,却终于还是缩了回来。

苏姐已记不清那一刹那自己脑海里的确切想法,她只知dào

自己有些惶恐,也有一些担心。她不知dào

叫住了吉利能够和她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很显然,吉利看到了病房里发生的一切,甚至苏姐猜测,吉利一定叫到了毛丫叫的那一声爸爸。

这可真是有些解释不清了!或许……不叫做她更好?苏姐突然发xiàn

,原来这才是她刚才最终没有叫住吉利的最真实的理由。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是自己选择了回避,选择了侥幸,孩子们是如此地需yào

父爱的滋润,自己当然也是,尤其是在这极其困难的时刻,苏姐第一次发xiàn

了自己的脆弱和缈小,原本以为自己很强dà

,很坚强,原来自己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柔弱小女人而已。

在林一帆抱着自己的那一刻,苏姐觉得无比的踏实,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那种感觉真好!

苏姐长长的吁了口气,仰身朝椅背上靠了靠,抬头看着房顶上有些细微裂纹的石膏天面,过了半晌,她依旧无法决定自己是否将吉利来过的讯自己告sù

林一帆。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理智告sù

苏姐,她应该马上告sù

林一帆这一切,现在去追吉利应该还来得及,好好地解释一番,吉利或许还会谅解,实在不行,让她出面也行,苏姐甚至都想好了说辞如何面对吉利的质询。

可是……一个飘缈的希望却在苏姐心底不自觉的滋长。

苏姐坐直了身子,看着毛丫睡梦中露出的那一个甜蜜的微笑,苏姐的心再度凌乱了。

唉!(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三、乱弹琴

林一帆驶车先去了桃源路的米兰达,跟店里的小妹作了一番交待,然后去苏姐的住处取了换洗衣物,又在超市买了些毛巾牙刷脸盆衣架之类,还不忘在附近的饮食店里打包了两份水饺和一份菜粥,送到医院时差不多已过了下午三点。

因为毛丫刚动完手术,六小时内不能进食,过后才能逐渐进些流质,而苏姐也是丝毫没有食欲,在林一帆的几番劝说之下,才总算把那份菜粥给喝了。

同样,林一帆也没那个心情,只是勉强地咽了几个饺子下去。收拾干净后,又陪母女俩说了会儿话,再抬腕看表,却快近四点半了,该到了毛弟放学的时间了。

趁在学校门口等毛弟的时间,林一帆拨了个电话出去。

“这个时间找我,莫不是要请我吃晚饭么?”丁书语在电话那端呵呵笑道。

“你他娘的都快吃个皮球状了还只知dào

吃,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尽想着吃喝玩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啊,有那个吃喝玩乐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提高提高下面的人员素质!”林一帆没好气地笑骂道。

“唉唉唉!我说兄弟,你作践我一个也就罢了,可不带任意抹黑我们人类灵魂工程师们的辛勤工作,别一开口就打击一大片啊!”丁书语先是打着哈哈,末了却徒地严肃道,“说吧,那底又是哪个招你惹你了,只要是我们教育系统的人,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嗯。这还差不多。像我兄弟说的话!”林一帆满yì

的嗯了一声。然后将来龙去脉仔细复述了一篇。

“兄弟,真对不住了,这件事学校方面确实要负相当一部分责任,在这儿我先向你道个歉,回头我会好好修理他们,另外我会让北郊小学积极跟进处理这件事的,对了,你现在哪儿?我让学校方面马上联系你。”丁书语一听。也是异常生气,尽管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林一帆是兄弟,所以道歉是由衷和诚恳的。

这样一来,林一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笑笑道:“我说兄弟,你也别太当真,这事吧,说到底和你们学校也没有直接关系,我只是有些受不了那个方主任的恶劣态度。一时没忍住才向你这个大领导打了个小报gào

。”

“不,这事最根本的起因还是我们学校的后勤保障及安保措施没跟上。另外在教师及学生的素质培养方面都出现了问题,所以该负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负,这也是我的工作,而不仅仅是因为你我是好朋友。好了,告sù

我你在哪?在哪家医院,我待会过去看看孩子!”丁书语问道。

“行了,孩子现在还好,你也忙,就别过来了吧,我现在学校门口接毛弟呢,你现在过去也碰不上我!”林一帆道。

“那也好,我明儿再过去,你先在学校门卫坐一会儿,我先让他们出来找你们”说完,丁书语便挂了电话。

林一帆颇有意思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微笑着嘀咕一声道:“认识个在教育局里当官的好像还不错!”然后便依言去了门卫上。

果不多会儿,两个干部模样的人便急急从校门内冲了出来,近了一看,那方主任正是其中之一。

“哟,那位不是方主任么?这么着急地准bèi

上哪儿去呢?”林一帆捉狭地高声招呼道。

“哎呀,是张文姝家长啊,让您久等了,我和我们田校长一接到丁局长电话就赶紧出来迎您了,请吧,到里面办公室坐坐吧,我已让人泡了壶茶,可是上好的碧螺春呢!”方主任一改医院里的傲慢之气,满脸推笑,说着便亲热地要来拽林一帆的袖子。

“不好意思,我可没时间享shòu

方主任的好茶啊,我正等在这儿接孩子呢,接完孩子我还得继xù

去借钱,借完钱我还得赶紧送医院去,去晚了被医院赶出来可就大大不妙了!”林一帆一甩胳膊,挣脱方主任的拉扯,然后从怀里抽出一沓钱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笑道,“对了,在医院多亏了方主任帮我们垫付了三千块,这是你私人的钱,你也不容易,要不我还是先还了你吧?回头我再去想想办法!相信总归有办法的。”

方主任有些尴尬地愣在当场,他也知dào

,刚才在医院自己可是说了过头话的,这会儿虽然他腆着了脸皮,但这张文蛛家长明显不给他面子,现在想起眼前这年青人在医院也是说了狠话的,当时没当一回事,想不到才没多大功夫,竟然连局里头正如日中天的丁局也惊动了,要命的是这张文蛛家长明明已经交足了钱的,这会儿却又拿钱说事,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这事还真是有些难办了。方主任原本肥厚的大脑门上已经隐约有汗珠子渗出了,他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跟他一起奔出来的田校长。

“咳咳!”田校长干咳了一声,只是狠狠地瞪了方主任一眼,却也不知如何接茬。刚才在电话中,那丁局长可是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虽然丁局长没有说明这张文蛛家长的背景,但既然连丁局长都如此上心,看来这张文蛛家的背景一定是可想而知的。对于这张文蛛姐弟俩的借读一事,他是知晓的,他知dào

这是原来和他一直不对付的老顾一手操办的,老顾调离后,他倒也不是诚心要对付这姐弟俩,只不过凑巧有人托关系要寄食,他便顺手推舟,使了个小绊,顶了她们的名额。却哪曾想,偏偏出了这档子大事,且不说老顾知dào

了之后一定会找他理论,这丁局长的雷霆之怒可不是闹着玩的,偏偏这老方还从正面得罪了这张文蛛家长,这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所以,他是有些心虚了,原本能说会道的田校长只能以干咳两声来期盼得到对面这年青人的注意以打开交流之门了。

然而田校长失望了。

不过还好,又有机会了。

“舅舅,你来接我啦?姐姐怎么样啦?”毛弟背着书包从队伍里钻出来,扑到了林一帆的怀里。

“没事,姐姐没事!走,跟舅舅走!”林一帆解下毛弟的书包,然后摸了一下毛弟的头答道。

“田校长好,方老师好!”有些激动的毛弟这才发xiàn

两位学校领导正站在一旁,便有些心怯地道了一声好。

“张文礼同学好!”田校长含着笑应了声,也摸了摸毛弟的头,然后对林一帆道,“原来,这位是张文礼同学的舅舅啊,真是失礼了!我姓田,是北郊小学的校长,敢问怎么称呼啊?”说着,田校长友好地向林一帆伸出了手。

林一帆冷哼了一声,但还是伸手和他接触了一下道:“我姓林!”

“林先生,真的很抱歉,对于你外嬲女的事情,我们学校是负有很大责任的,只是因为我一时没有了解清楚情况,所以没有及时的跟进,当然了,我们的方主任也有些言语不当,还望林先生能够谅解啊,刚才丁局长已经在电话里严厉批评我们了,你放心,我们会知错必改的,这样吧,还是请林先生先去我的办公室坐一坐吧,我马上安排财务先准bèi

五万元的治疗费汇到医院帐户上,后面跟据需yào

再跟进,你看如何?”田校长含笑道。

“不必了,这五万块的钱我相信我还能筹得到,在医院的时候方主任可是建议我们通过法律途径的,这样也好,到时我会请律师来找你们谈的!”林一帆冷冷道,说完,将头扬道,“毛弟,咱们走!”

“请稍等!请稍等!”田校长急急的拦住林一帆,然后厉声朝方主任喝道,“方主任,你这狗日的还不过来向林先生道歉,你在医院到底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你一个小小的教导主任怎么可以胡乱代表我们学校呢?是谁给你的权力啊?简直是乱弹琴!”(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四、吃白食

“是是是,全是我的错,我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眼了,我不该胡言乱语,还望林先生一定要原谅我才好啊!”那方主任本就是江湖中人,见到田校长的阵势,便立马变戏法似地哭丧了脸,倒是和田校长配合得天衣无缝。

林一帆心中自是厌恶之极,却还是冷眼看完了两人的一场表演。

那两位原以为经过自己一番倾情演出,即便这林一帆再不待见,也一定会有所松动,却不料等了半晌也不见他递梯子,当下两人便有些冷场,竟然齐齐地愣在了当场。

正这时,林一帆的手机巧了正好响了起来,林一帆看了一眼,掐了,然后扬了扬手道:“行了,你们学校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们看着办吧!我们该走了!”说完,便拉起毛弟头也不回地离了远去。

“田校长,这家伙好像不怎么上路啊?”方主任看着林一帆的背影嘀咕道。

“不上路怎么的?你去咬他呀?”田校长恨恨地瞪了方主任一眼道,“今儿我可明着告sù

你老方,这笔钱可以由学校出,但这屁股还得你自己去擦,如果丁局长满yì

了,这事也就罢了,如果你再做不漂亮,若恼了丁局长,不要我多说,你就赶紧自个儿卷铺盖去草棚子小学当校长去吧!”

“啊?那可是唯一没并上来的农小,离市区有三十公里呢,是个鸟不拉屎的地儿!”方主任扁着嘴道。

“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你还不赶紧办你的事去?”田校长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一脚,完了却又叫住他。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舅舅,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吗?”坐进汽车后,毛弟仰起头问道。

“咱们先去菜场买菜,回家做了带医院去!”林一帆仔细地为毛弟系上安全带,然后发动汽车道。

放在仪表盘上手机再度响起。

林一帆瞟了一眼,唉了一声,终于还是拿起了手机,接通了。

“一帆。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敢接了?”电话里传来小珂久违的声音。

“哪有?刚才环境有些吵,我准bèi

到家后回你电话呢!”林一帆苦笑道。

“吹牛!”小珂玩笑着骂了一句,然后正色道,“一帆,我想见你!”

“噢,这样……小珂,这几天我有些忙呢,能不能……”林一帆犹豫着,想找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你,立kè

。马上,我在西斯菲尔等你!”小珂依旧本色不改。她没等林一帆说完,便抢过了话,急急地说完,根本没给林一帆一个说YES

OR

NO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林一帆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还是拨了个电话给苏姐:“姐,我手上有些事要出去处理,可能要稍晚一会再去医院,你一个人可以吗?”

“毛丫今天的盐水已经挂完了,现在还好,你去忙你的事吧,不要紧的!”苏姐理解道,然后又问,“那毛弟呢?带在身边不方便吧,要不你送到店里去,让小妹带一会儿?”

“没关系,我带在身边吧,等办完事,我再给你们买些吃得带过来!”林一帆稍稍有些不安道。

“算了吧,刚才的饺子还有剩呢,这边有微波炉的,我热一下就行了,你就放心去办你的事吧!”苏姐道。

挂了电话,林一帆转身对毛弟道:“计划有变了,走,舅舅带你去吃大餐去!”

“不是说自己做么?”毛弟闪动着大眼睛道。

“有人请吃饭,不吃白不吃!坐好了,咱们走!”林一帆笑道,然后一踩油门,汽车便一骑绝尘而去。

“我说不姐啊,以后拜托说清楚地方再挂电话好吧?你就不怕我跑到惠州的西斯菲尔餐厅去?”林一帆一坐下,便向小珂抱怨。

“你不还是找来了么?这表明你还没那么笨!如果你真是舍临江而去惠州西斯菲尔,那也只能算是老天帮我对你掐我电话作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小珂一扬眉道,眼睛却是怪怪地盯在毛弟身上。

“喂喂,你干嘛?别吓着了孩子!”林一帆伸出手在小珂眼着晃了晃道。

“不像你啊?”小珂又仔细在毛弟和林一帆脸上煞有介事地来回看了几遍,然后咂着嘴坏笑道。

“又在胡说八道,知dào

你的嘴厉害,可也不能在这儿逞能呀?”林一帆苦着脸道。

“哪他是谁呀?”小珂依然不依不饶问道。

“我一个朋友的儿子,她家里出了点事,让我帮她接一下放学,这不,还没送回去呢,就接着你的电话了!”林一帆解释道。

“舅舅,我饿了!”毛弟显然对林一帆的说辞有些不满,便抱住他的胳膊叫了一声。

“呵呵,露馅了吧?”小珂装出一副得yì

的模样,心中却是一动。

“露什么馅?这是西餐厅,你以为是包子铺呢?好了,赶紧的,我好像也有点饿了呢!”林一帆一边说一边拿起菜单,翻开在毛弟面前道,“你自己看着,都有图片的,你看中哪个就点哪个,别怕贵,今天反正有人掏钱的,不吃白不吃!”

“你真以为吃大户啊!”小珂佯嗔道,还在桌子底下踢了林一帆一脚。

林一帆忍着痛,一边摸着小腿,一边还是替毛弟挑了个儿童款的蜜汁牛排,自己要了份黑胡椒牛排,又要了两份雪梨汁。

小珂却是懒得挑,便也要了份跟林一帆一样的。待侍者去了之后,小珂却是定定地盯着林一帆看。

林一帆几番躲避,却终究逃不脱,只得小声说了一句:“没什么的,真若有什么,我也不会带到你面前来不是么?”其实林一帆带毛弟来,也未尝就没有一丝暗示,有断了小珂念想的意味在里面,可这会儿,却又莫名其妙地要作这样一番解释,好似生怕小珂真的误会了似的。

小珂心中一甜,却嘿嘿笑道:“别解释了,小心越解释越黑,你以为我还纠结在这孩子身上呢?”

“不然呢?”林一帆问,可话一出口,林一帆便又后悔了,心想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一帆,咱们快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小珂问。

“应……应该……有了吧?”林一帆躲闪道。

“唉,不管了!”小珂突然丢脱了矜持,直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道,“一帆,我决定了,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qì

你!”

“小珂,谢谢你!不过这又何必呢,再说了,再过两三天我就要订婚了呢!”林一帆轻叹一声道。

“那又如何?且不要说订婚,就是结婚了,那又如何?”小珂满不在乎道。

“这,你……”林一帆真是有些无语,但心底却又隐隐地渗出一丝得yì

来。

“小姐,您的牛排来了,请系好餐巾,小心油汁溅出来,这位先生,您也是,请系好餐巾!”

这侍者来得可真是及时啊!

“嗯,这牛排看上去好像不错哦!毛弟,要不要尝尝我这个口味的?”林一帆没话找话地向毛弟推销道。

毛弟探过头来,嗅着鼻子闻了闻,摇着小手道:“嗯,这个好像不好吃,还是我自己的这份好!”

“那行,那就吃你自己的,慢点,切小了吃,要不要舅舅帮你切?对,对,就这样,慢慢锯下去!”林一帆仔细地指导着毛弟道。

小珂却是惹有所思地看着林一帆,呆呆地握着刀叉不动。

林一帆的家庭背景她是知晓了的,知dào

他有个小妹妹,却不知如何会钻出来这么大的一个外嬲来?不会是他临时找来暗示推托我的吧?却又不像,看那小孩子明显跟林一帆很是热络,不像临时找来的。

呵呵,小珂暗笑了一声,这事可有些意思了!(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五、爽约了

因为多了个孩子,虽然还小,但毕竟多有不便。所以小珂尽管有些不甘,因为原本是有些话要和林一帆细说的,但终于没有勉强,任由林一帆急匆匆地离了去。

一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仔细思量一番之后,小珂还是打了个电话出去:“许队长,麻烦帮我查一下……”

而林一帆却是领着毛弟上了超市,买了些食材回了苏姐的家里,折腾了半天之后,两人才拎着保温食盒到了医院。

“姐,有谁来过了?”看着病房里鲜艳欲滴的两蓝鲜花林一帆问道。

“嗯,是那个学校的方主任又来了,刚走呢,你们楼下没碰到吗?”苏姐回答道。

“那田校长没来吗?”林一帆问道。

“没有啊!就他一个人。只是奇了怪了,白日里他的态度你也是看到的,这会儿却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变得客气的不得了!”苏姐到现在还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哼,他敢不客气么?”林一帆冷笑一声,然后又笑问道,“他一定还说了些什么吧?”

“除了道歉还是道歉,他告sù

我说已经安排会计转了五万块到医院帐上,如果还有后续费用的话,让我再联系他。对了,他自己还包了个红包,非要塞给我,还都还不了!”苏姐一边说,一边在毛丫的枕头底下摸出红包递给林一帆。

林一帆接过后打开一看,约莫有二千元的样子,便得新递还给苏姐道:“他既然那个么客气。那你收着就好了!”

“啊?这样不好吧?”苏姐有些为难道。

“没事。这就算是对他的一个小小惩戒吧!你不收了的话。他恐怕今晚整夜都不会安心的。”林一帆按了按苏姐的手,朝她笑了笑,心底里却对那个田校长有些不爽。

“你……不会又去麻烦人家丁局长了吧?”苏姐也是个聪明人,仔细一样,便有些明白过来了。

“呵呵,人际关系也是资源,不用也是浪费!”林一帆笑道。

“我是觉得老麻烦人家不太好呢!”苏姐道。

“没事,丁书语是我兄弟。他不会介yì

的。”林一帆应了一声,说完又取出那食盒道,“姐,都快九点了,你也该饿了,我做了几个小菜,你吃点吧!”

“那么麻烦干嘛,这里不还有饺子么?”苏姐深深地看了林一帆一眼,嘴上虽然这么说,心底都还是很有些感动。

“姐。没事,我乐意做这些!”林一帆轻轻抚摸了一下苏姐的脸。然后转身在毛丫的床沿上坐了下来,刮了一下毛丫的鼻子打趣道,“呵呵,丫头,你可还得忍着点,待会儿舅舅只能喂你喝点白粥,不过这是舅舅亲自给你熬的,也是不错的哟!”

毛丫忍着痛噘了噘嘴,然后嘻笑道:“舅舅爸爸,看来你的粥是有可能要白做了,刚有医生说了,要等我放了屁之后才能喝东西,可我现在一点放屁的意思都没有呢!而且很可能在我睡着之前都不会放了!嘻嘻!”

调皮话一说,一家四口全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苏姐却瞪了毛丫一眼道:“你们姐弟两个给我听着,舅舅就是舅舅,什么舅舅爸爸的,以后可许乱叫了,给别人听到了不好,知dào

吗?”

“没事的,不就是一个称呼么?随她们叫就是了!”林一帆不以为然地道。

“就是,我们就要叫舅舅爸爸,我们就要叫舅舅爸爸!”两姐弟一听,自然顺竿而上,纷纷叫嚷了起来。

“别闹了!”苏姐将食盒用力往床头柜上一顿,沉脸低喝了一声,然后拉了拉林一帆的袖子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说完便一个人先出了病房。

林一帆也是被苏姐的暴怒吓了一跳,回头看毛弟倒还好,那毛丫却已是两滴眼泪滚落了下来,便有些心痛地轻轻为她拭去,俯首在她耳边小声道:“宝贝儿,我喜欢你们叫我舅舅爸爸,以后就这么叫,别管你妈妈!”

“真的?”毛丫怯怯地问。

“当然,不信我们可以拉勾!”林一帆一本正经地向姐弟俩伸出两根小指道。

“好,拉勾!”姐弟俩兴奋的勾住林一帆的手指,然后三人齐声唱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你就知dào

惯着她们!”见林一帆出来了,苏姐便半是嗔怪半是抱怨道。

“她们还小嘛,正是需yào

爸爱的时候,你就不要再苛责她们了!”林一帆在苏姐的身边坐了下来,搂过她的肩头道。

苏姐微微颤动了一下,过了半晌,像是下了决心似地抬起头望着林一帆道:“一帆,我想和你说件事儿!”

“你说啊,我听着!”林一帆道。

“今天……下午……好像吉利来过呢……”苏姐尽管有些迟疑,有些犹豫,但还是将该说的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她感到一阵没由来地轻松。

“叮呤呤!”林一帆的手机响了。

“你等等啊!”林一帆摆了摆手,好不容易从裤袋掏出手机,一看却是家里打来的,但接通了。

“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让你们晚上去精艺阁试礼服的吗?怎么那边打电话来说你们到现在还没去啊?”李愚在电话里有些生气道。

“什么试礼服?我不知dào

啊,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要试礼服的?”林一帆有些迷糊道。

“我中午发了信息给吉利的,她也回了我,怎么她没跟你说吗?奇了怪了,现在你们不在一起吗?怎么打她手机无法接通呢?你们俩没事吧?”电话那端的李愚也是感到奇怪万分,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没事啊,我们很好啊?”林一帆道。

“没事就好!也许是她忘了吧,你赶紧去找找她吧,精艺阁那边我先给回了,明天再安排时间吧!先这样,挂了!唉,这两个孩子,真让人不省心!”李愚摇着头,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结束通话的忙音,林一帆呆了呆,却突然想起中午吉利好像是约了他晚上见面来着的,没承想被毛丫的事一掺乱,居然将这见面的事全给抛到爪哇岛去了,彻底忘了个一干而净。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见着林一帆脸色不佳,苏姐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没事!”林一帆嘴上回应,手里却忙不迭地拨吉利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电话里传来那个柔美却叫人有些抓狂的声音。

过一会再拨。

忙音。

再拨。

无法接通。

林一帆无奈地收了手机,抬腕看表,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心里便盘算着要不要马上去绿庭园看一看。

“有事你就先去忙吧,正事要紧,这边没事的,反正病房里就我们一家,毛弟可以睡空床的。”苏姐柔声道。

苏姐是永远的那么善解人意。

林一帆听了,心头一暖,便转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却不料脑子里电光一闪,突然站起来抓住了苏姐的胳膊急声问道:“姐,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有事就先去忙啊!”苏姐微微挣扎了一下被林一帆抓得有些生疼的胳膊道。

“不对,上一句!”林一帆直直地盯着苏姐的眼睛追问道。

“上一句?我没说什么呀!”苏姐被林一帆的眼神吓着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你说下午有谁来过了?”林一帆提醒道。

“好像是吉利来过医院,不过我不太确定!”苏姐有些不安地小声回答道。

“这便是了,这便是了!”林一帆有些颓然的松开双手,无力地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六、留书

“对不起,我该早一些告sù

你的,是我太自私了,我也不知dào

自己这是怎么啦,其实当时我是可以叫住她的,我是可以向她解释这一切的,可是我……”苏姐突然发觉自己实在是作了一件蠢事,心中满是自责,说话已然完全没有以往的利索自信,有些怯怯地。

“你怎么知dào

她来过?”林一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苏姐一眼问道。

“她应该是来过这儿了,我在病房门外捡到了她的病历卡,我追下去时还看到了她的背影,应该是她,不会错。”苏姐道。

“病历卡?她的?”林一帆脸色一凝道。

“是的,不过,你放心吧,没事,只是肠胃有些不舒服。”苏姐宽慰道。

“嗯!”林一帆应了一声,吐了口气,便靠在椅背上不再声响。

“怕是她有些误会了,是不是她在门外听到了什么呢!”苏姐担心道。

“能听到什么呢,咱们又没说什么,也没干什么。”林一帆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

“可是……那会儿毛丫正缠着叫你爸爸呢……”苏姐犹犹豫豫地提醒道。

“什么?”林一帆显然是有些吃惊,愣了半晌才苦笑一声道,“算了,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你还是回去找找她吧,说不定她正躲在哪个角落流泪呢,你总不能这样对她不闻不问吧?听姐的话,快点回去,找到她好好地解释清楚。哄哄她就好了!”苏姐暗叹了一声。终于下了决心。便死命地将林一帆拉了起来。

林一帆心里也是着急,他也有马上赶回去找到吉利的心思,但是苏姐这边也正是需yào

自己的时候,所以他是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别再磨蹭了,快点走吧,姐知dào

你的心思,我这里没事的,大不了有事我再打电话给你就是了!赶紧去吧!如果你们两个真要闹出个别扭来。姐的罪过可就大了!”苏姐用力地将林一帆往电梯口推。

“姐,你真的没事吧?”林一帆小心地问道。

“没事,姐没事的!”苏姐坚强地点点头,却强忍住心头的泪水。

“那好吧,我回去找一下,有事你随时打给我!”林一帆咬了咬嘴唇,用力地抱了抱苏姐,然后一跺脚转身而去。

“对不起,一帆,姐真的错了。希望吉利她不至于误会太深,姐希望你们好好的。”苏姐望着林一帆的背影。喃喃而语道,却已是潸然泪下。

……

绿庭园。

林一帆脸色苍白地窝在沙发里,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手臂垂落的地上,一张素笺安静地躺在地上。

一帆:

很抱歉,我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了。

我一直梦想着能够替楚翘好好地爱着你,抚尉你敏感而忧郁的心灵。这一年来我也以为自己是做到了的。

可是今天,我却突然发觉我可能还是把事情给搞砸了。或者,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可我从来认为自己是真的爱你的,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因为爱你,我可以接受这里的商业氛围,人情世故而扎根于此,我可以接受你的安排拿下那么多毫无创意俗不可耐的绿化工程,我也可以一分不少地付给你那些绿化工程中各路小丑们回扣和小费,我也可以接受你和高远做套上微小创业园,甚至亲自参与其中和斯密特联合上演一出国际闹剧。但是一帆你可知dào

,其实这些都是有悖于我的处世原则的,你能理解这种矛盾和痛苦吗?

因为爱你,我也学会了包容,包容你的心里可以藏着楚翘,可以藏着黄莺姐,可是当小珂,米兰达的老板娘,甚至那张菊兰,刘芸,小孙等一个又一个女人不断出现在我的面前时,你让我怎么去忍受?我也有我的骄傲,我也有我的尊严!尽管我自小在国外长大,但我却是很传统的一个人,我甚至很反感那个高远和刘芸,什么原因你是知dào

的。

所以,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不怪你,你还是那么的优秀,那么多女人喜欢你是理所当然的,要怪只怪我太过于追求完美了。

请帮我和叔叔阿姨说声抱歉,为了这个订婚礼,他们付出了很多。他们是很好的人,当然,还有嘟嘟小妹!

也真心希望你能放下些嗔念,多一些理解和平和之心。

我走了,不要来找我,没有意义的。

依然爱你的吉利

“原来她忍受了那么多,过得那么辛苦,可我却究竟在作些什么?”林一帆自言自语着,突然猛地抽了自己一个耳括子,然后双手掩脸,倒在了沙发里。

却是一夜无眠。

“阿姨,订婚礼先取消吧!”林一帆揉了揉眼睛,还是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什么?”李愚还在睡梦中,却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和吉利之间发生了些问题,订婚礼看来是不可能举行的了,对不起!”林一帆无力地应了一句,却也不想多作解释。

“你浑蛋啊,饭店我都订好了,宾客及司仪我都请好了,你现在却一大清早告sù

我说订婚礼不办了,你到底是在耍我和你爸呢,还是在耍你们自己啊?是不是很好玩啊?”李愚差不多用吼的了。

“一点也不好玩,真的很抱歉,麻烦你了!”说完,林一帆便挂了电话。

“嘿!”李愚傻傻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却是半天没有省过神来。

“谁啊,大清早的?”林广志自然也被吵醒了,见状便问道。

“谁啊?还不是你生养的好儿子!”李愚抓起个枕头狠狠地砸在了林广志的头上。

“不也是你的儿子么?”林广志呵呵笑道。

李愚瞪了林广志一眼,稍稍定了定神,倒也冷静了下来,便立马回拨了过去。

林一帆听着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接通了。

“一帆,你们小两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sù

阿姨,阿姨帮你们提供些参考意见!”李遇道。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这事你就别管了吧!”林一帆道。

“吉利呢?她现在在哪儿?昨晚我就没打能她!”李愚又问。

“我也不知dào

,她留了封信给我,也许她已经回日本了吧?”林一帆黯然道。(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七、安心的感觉

听着电话里再度传来的忙音,李愚的脸色却是越发的沉郁,原本和林一帆之间已渐渐消融的寒冰这一刻仿佛突然又变得坚硬起来。

对于吉利,李愚是满yì

的。温柔、美丽、聪明、能干,家庭背景也是没的说,难能可贵的是这样出身在蜜罐里的女孩子居然没有一点点的骄奢之气,甚至还有那么一些传统,一些保守。更重yào

的是,她是一心一意地爱着林一帆的。应该说,吉利更符合李愚理想中的儿媳形象。

当然,那个小珂也是毫不逊色,更不用说她背后如海一样深厚的背景。理性来讲,在国内的现实环境下,选择小珂似乎更符合林一帆将来的发展需yào

。但以李家目前在临江,在惠州,乃至在整个安江省的影响力,集中资源要力捧林一帆上位也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这一点自信李愚还是有的。因此李愚倒并不是十分看重小珂的家庭情况。而且溯源到根上,她们李家虽然一直和政治脱不掉关系,也当过高官,但到底还是读书人甚至是商人的底蕴更丰厚一些,也许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看多了污秽,在李愚的心里居然还藏有一种官商相轻的潜意识。但抛开这些,李愚总觉得小珂有些过于强势了,尽管这并不是小珂的错,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也是李愚所不愿意看到的,即便林一帆和她不太对付,但她终究不想林一帆将来受到一丁点儿委屈,因为她是个母亲。

所以。李愚更看好吉利。或者说她更希望是吉利。事情也一如她的希望在发展。为了这小两口的订婚礼。李愚忙了好一阵子。但这不要紧,谁叫她乐意呢。

可现在这臭小子居然轻描淡写地不作任何解释地告sù

她一声说不办了。且不说枉费了李愚一番心血,更重yào

的是从中可以看出林一帆这小子的不负责任。对家庭不负责任,对感情不负责任,这才是李愚最最无法接受,最最无法容忍的。而且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宣告了李愚对林一帆的另类磨砺的彻底失败。长久以来,李愚一直对林一帆冷面以对,给他清贫。拒绝给予任何帮zhù

和照顾,将他丢弃于社会底层甚至付出自己和徐广志分居五年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原本以为可以促使他完善心智,尽快地成长成熟,但现在看来,好像是事与愿违、更有些偏离轨道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想到这里,李愚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啪地一声挂上了电话。

“怎么啦?他都说什么了?”徐广志问道。

“没……没什么!”李愚看了徐广志一眼,迟疑了一下道,“广志。我对一帆的心你是了解的吧?”

“又在说什么呢?我当然了解你的心思!”徐广志拍拍李愚的手,然手轻柔地搂住她的肩膀道。

“唉。但愿大姐不会怪我!”李愚叹了口气,偎进了徐广志的怀里。

“她会感激你的,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徐广志吻了吻她的头发道。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李愚摇了摇头,然后离开徐广志的怀抱,一边穿衣一边道,“一帆和吉利之间出了些问题,好像问题还不小,订婚礼是办不成了,先延后吧,今天你先通知一下亲戚朋友,我得赶去宁波一趟!”

“怎么会这样?”徐广志愣了愣,过了半晌,眼睛微微湿润道,“辛苦你了,以后一帆会明白的。”

“但愿吧,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李愚笑了笑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徐广志点点头道。

……

“要死了,吓我一大跳,你怎么那么早?六点还没到呢!”苏姐被站在房门外的林一帆吓了一大跳,原本她只是困得厉害,想去洗一把冷水脸的。

“给,你们的早餐!”林一帆举了举手中的方便袋道。

“你……没有什么事吧?”苏姐一手接过袋子,一手却轻轻地摸了摸林一帆的额头,然后有些敏感地问道,她发觉林一帆萎靡不振的样子。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林一帆欠欠嘴,笑了笑,一侧身,从苏姐身边挤进了门里,见毛丫还在沉睡,毛弟也在另一张床上没有醒,便回头小声问苏姐道,“昨晚还好吧?”

“嗯,还好,就是汗多,没什么大事!”苏姐放下早餐袋子,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

“辛苦你了!”林一帆扫了一夜床头柜上堆满的湿纸巾,突然伸手将苏姐拉到自己的怀里,贴了贴她的脸说道,“时间还早,你抓紧眯一会儿吧!”

“我没事,倒是你,是不是昨晚也没睡好?”苏姐挣脱开来,将林一帆按进那张折叠式的陪护椅里,“还是你小睡会儿吧,待会儿还得帮我送毛弟上学去呢!”

“别多说话了,知不知dào

你很烦呢?”林一帆故作生气地打了一下苏姐的手,然后一把拉得她跌坐进了他的怀里,“睡吧,我抱着你,其他的事情我都会为你安排好的,什么都不用你管,你只安心照顾好毛丫就好了!”林一帆环抱住苏姐的腰,在她的耳边柔声道。

苏姐呆呆地盯着林一帆略显疲惫的脸,眼睛里渐渐升腾起一层雾气,她不再说话,只是重重的点点头,然后俯首一口吻住了林一帆。

良久,两人终于松开了胶合着的嘴。

苏姐也柔顺地偎进林一帆的怀里,没多大一会儿,便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林一帆一边轻轻的拍打着苏姐的背,一边摸出了手机,编辑了一组字符发了出去。

没多一会儿,便有信息进来。林一帆又回复过去,如此来来往往,倒是发了好几个来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一帆只是感觉着自己的腰腿有些麻木了,而门外的走廊上渐渐多了些人声和拖鞋及地的摩擦声,可林一帆却是一动不敢动,只是百无聊赖地继xù

翻看着手机,感觉脖子也有些发酸了,才抬起头来,却发觉两个小人不知何时都已睁开了眼睛,却都躺着不动,只是看着他无声地微笑着呢。

林一帆做了个鬼脸,然后朝她俩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再多睡一会儿。

虽然林一帆没怎么动,但还是惹得苏姐生生打了个激灵。碰到这么大的事儿,她根本就睡不安稳,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都有感觉的。刚才门外的走动声其实已经让她醒过了一次,但是林一帆的怀里实在是太过温暖,太过舒适了,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安心的感觉,所以她不知不觉地居然又迷糊了过去。“哎哟,我还真是睡着了,都几点了?”苏姐揉了揉眼睛问道。

“嘻嘻,快七点半了吧,舅舅爸爸,你帮我看看呢,是不是有七点半了?”毛丫坏坏地笑道。

“哎呀!”苏姐显然是没想到毛丫居然已经醒了,便下意识地赶紧从林一帆的腿上挣扎着站起来,屁股尖却把林一帆的大腿碾得好一阵痛。

看着苏姐的尴尬模样,毛丫更是笑得欢快,而毛弟也是跟着傻笑连声。

“笑什么笑,伤口不疼了是吧?”苏姐瞪了两小人一眼道。

不说还好,一说,毛丫倒还真是觉得疼得厉害起来,额上的汗水再度直冒起来。

“怎么样,丫头,你疼得很吧?忍着点,等会儿医生给挂了水就不疼了,你忍着点啊!妈妈在这儿,弟弟在这儿,还有舅舅,还有舅舅爸爸也在这儿,没事的,啊!”苏姐见状,有些语无伦次地絮叨道,更是有些手足无措,一会儿给她掖着被角,一会儿又忙着给她抹汗。(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八、两难

丫头,都一夜了,总该放了屁了吧?”林一帆见状,也不觉跟着心痛,便开了个玩笑,希望能岔开一些毛丫的注意力。

不过毛丫还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她忍着痛,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掩嘴笑道:“早就放过了,十个屁都有了!”

“又在胡说八道!”苏姐嗔怪道。

“呵呵,难怪我感觉这房间里的空气怪怪的呢,我看该把这窗户给打开通通风才好!不然咱们几个可都有被毛丫的化学武器给薰翻的可能性!真若这样,可就惨了!”林一帆一边呵呵笑着一边真的去将窗户拉开了半扇。

玩笑声中,压抑了一整夜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苏姐的心情明显比昨日要好了很多,这会儿便也乐呵呵地张罗着给两小人弄早餐吃。

看着苏姐缓过了劲来,林一帆的心里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但在苏姐最困难的这个当口就这样离她而去,开这个口却又谈何容易啊!林一帆再度犹豫了,尽管他知dào

,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是对吉利负责,也是对他自己负责,更是对所有的人负责,因为这个订婚礼早已经不是简单地仅仅是他和吉利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这个你爱吃,张嘴!”侍候完两小人,苏姐夹起一个灌汤包吹了吹,然后送到林一帆嘴边道。

苏姐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早已注意到了林一帆的心神不宁,联想到昨天的事情,她的心里便已然明白了八九分。

其实她也想表现得大度一些。宽容一些。事实上她也是一直这么做的。因为理智告sù

她自己应该这么做。

但就在得知毛丫出了事故被送进了医院急救的那一刻,她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茫然无助,如此的不堪一击,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沉入了水底漩涡一般,而那一根救命的稻草就是林一帆了。

原来,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

所以她颤抖着手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林一帆,所以她明明可以追上吉利却选择了放qì

。所以她将吉利来过的消息整整瞒了一下午,所以她明明知dào

林一帆有心事却没有去点破……此时,她只想用自己的温存去缠住眼前这个小男人,哪怕只是一时半会儿,却足以温暖自己,当然,还有自己的孩子们!

“不,我饿,你们吃吧!”林一帆摇了摇头道。

“吃一点吧,不吃早餐不好的。乖了!”苏姐坚持着,却是有些眼圈发红了。

林一帆看了苏姐一眼。只得无奈地张开了嘴。

见他皱着眉勉为其难地多少吃了一个,苏姐便没再继xù

,只是无言地独自一个人慢慢用着,一个接着一个,又一个,再一个……

“好了,不要再吃了,你也不怕撑着!”林一帆看不下去了,一把夺了苏姐的筷子。

“不吃也是浪费!”苏姐抬起头来,僵硬笑了笑道。

“好了,已经快到七点了,我先送毛弟上学去了!”林一帆着实不知苏姐这是犯的哪门子毛病,也不知如何安慰,便找到这个由头,只想着离开一会儿,让她冷静一下。

苏姐却是暗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站了起来拉了拉林一帆道:“不急,时间还早呢,你跟我出来一下!”

“什么事啊,神神mì

秘的?”林一帆跟到了门外,两人便在走廊的塑料椅上坐了。

苏姐苦笑了一声道:“我能有什么事呀,倒是你有事呢,你就说吧,我听着!”

林一帆愣了愣,心道女人当真是敏感动物,但听苏姐这么一说,他却反而更不知如何开口了,当下便有些懦懦地说不出话来。

“去吧,去把吉利找回来吧,和她好好解释清楚,说说好话,女孩子嘛,吃软不吃硬,一定要把她哄好了,为了我错过了她不值得的。”苏姐盯着林一帆的眼睛,过了半晌,终于没有等林一帆开口,而是主动挑明了问题。

“在瞎说什么?吉利在家好好的呢!”林一帆心中自是大为感动,便更加不愿说出令苏姐伤心的话来。

“别骗我了,都是我的错,昨天我要是把她追回来就好了!”苏姐后悔地自责道,这一刻,她倒是想通了。

“不怪你,真的,我会找她解释清楚的,没事!”林一帆搂过苏姐安慰道。

“她一定很生气吧?我猜想她一定是躲起来了,是吧?”苏姐有些心虚的问道。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老实说吧,林一帆微微点了点头道:“嗯,她留了张字条给我!”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苏姐喃喃念道,过了一会儿,却突然站起来急急追问道,“你赶紧的吧,快去找,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才好,她平时住哪儿的?在临江有朋友吧?对了,她在哪儿上班的?她父母那边你打电话问了吗?天哪,真要出了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你赶紧出去找吧,不要再耗在这里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着急,我看她的留书估计她是不会呆在临江的,很有可能去宁波了,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回日本去了!”林一帆将苏姐用力按坐下来分析道。

“啊?这事可真闹大了?你赶紧去追回来呀!”苏姐急切道。

“我知dào

,我知dào

,你放心吧,我会去追的,马上去追她回来,只是你……”林一帆迟疑道。

“我这里没事的,你安心去吧,一定把她找回来!”苏姐立马便明白了林一帆的意思。

“嗯,那好吧,我待会儿就走!只是这一走,我也不知dào

要几天后才能回来。好在刚才我已经和丁书语打了招呼,住院费用如果不够的话,你就打电话打他,他会帮你和学校协调好的。另外米兰达那边就先歇业几天吧,我也和小妹说好了,就由小妹负责每日给你和孩子做了饭菜送来,毛丫需yào

营养,医院里的伙食不行的,而且吃得不好,你也会挺不住的,毕竟医院这里就要靠你一个人撑着了。还有就是毛弟上学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了小蔡每日接送,但晚上也只能让毛弟睡在这病房里了,我待会儿和医院说一声,将这个病房包下来就行了,反正这边病人也不多。所以呢,你只要安心地在这儿把毛丫照顾好就行了,其他什么事也不要你烦的。”林一帆将自己刚才利用短信作出的安排详细说给了苏姐听。

“这样啊,原来你早就作好安排了!”苏姐虽然心里感激,但却还是不禁有些黯然,看来林一帆早已作好了离开自己去寻吉利的准bèi

了,只不过是一直没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姐,对不起!”林一帆感觉到了苏姐的异常,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不料却被苏姐掩住了嘴。

“不要说对不起,你已经为姐做得够多的了,姐只怕是无以为报了!”

“姐,你说得那么生分作什么,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林一帆道。

“明白,姐当然明白的!”苏姐点点头道,“好了,不说了,你还是快走吧,路上小心着点!”

“嗯,我晓得的,你如果有事可以打我手机,我开通的是全球通,到哪都能接通的。”林一帆站了起来道,“我就不进去,你把毛弟叫出来就行了,我送了他上学后就走。”

苏姐也是怕毛丫再缠着林一帆,便依言叫出了毛弟,并将他们爷俩送到了电梯口才挥手作别,但看着电梯上沿的指示灯一路下行,苏姐的眼睛却是再度的湿润了。(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九、爱之深切

送完毛弟,林一帆才想起居然忘了和医院协商一下晚上病房里要多住一个小孩的事情。

想再赶过去,但怕又少不得要和那娘俩见面,想想还是打了电话给丁书语,想让他出面去帮忙处理一下这件事,却不料引了他一通嘲笑,“我说兄弟啊,又何必那么麻烦,我直接跟医院要一间贵宾房不就行了?那医院还不屁颠屁颠的跟着后面,服wù

态度不要忒好啊!”

话是不错,但丁书语想得简单了。因为归根结底还是要涉及到MONEY的问题。

他林一帆本是穷人一个,这次虽然事急从权,挪了公司小金库的钱先行垫付了住院费,但那终究也是要还上的。而米兰达新进了大批货物,短时间内苏姐显然也是筹不出那么多钱的,更何况林一帆压根就不曾有过要让苏姐来还这笔钱的想法。

虽然学校也划了五万元过来,但这仅仅是在丁书语的干预之下的预付款而已,最后到底各自承担多少责任还得通过律师来协商解决,因为在林一帆看来,学校虽然可恶,但自己这方可能更要承担相当大一部分责任的,毕竟孩子还小,怎么可以没有大人相陪,而让她们自己在马路上瞎跑呢。

更为重yào

的是,毛丫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据自己从医院方面了解,情况并不是最好,恐怕短时间内是出不了院的,如此看来,自己先行垫付的四万够花就不错了,那里还住得起贵宾房,而且一住就是一二个月的。

“咳咳。你丁大局长还真是和那司马衷有得一拼了!”林一帆苦笑道。

“什么意思啊?说明白点!”丁书语有些跟不上思维。

“天下都饿殍遍野了。司马衷却问为何老百姓不吃肉糜。而我都穷得差不多连裤子都拿去当了,你却要安排我姐去住二百块一晚的贵宾房,你说你不是和那司马衷也差不离了么?”林一帆解释道。

“得得得,你直接骂我是个白痴不就得了,何必绕那么多弯弯呢!”丁书语总算是省过了神来,不禁笑骂道。

“唉,兄弟,我说你那学校准bèi

承担多少责任啊?如果学校能全额承担的话。住贵宾房就贵宾房了,即便是搬到酒店住总统套房我也没意见的。”林一帆半真不假地坏笑道。

“行了吧,说实话,这事后来我仔细想想,北郊小学的责任还真是不大,因为咱们是兄弟,所以我给了他们一些压力,让学校先帮你垫付了一部分钱,至于到底承担多少,恐怕还得通过法律途径。我建议你到时还是咨询一下律师吧,最好是直接请一个。我这边稍微向你这边倾斜一些是可以的。但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了,最起码面子上大家都要过得去,毕竟这教育局也不是我家开的,这事你能理解吧?”丁书语正色道。

“理解,理解!”林一帆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声道,“其实当时我也是因为气不过那方主任的态度才给你打的电话,还真不是想讹你们学校。”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我也给你透个底吧,既然学校已经打了五万块过去,到时不管责任划分得怎样,这笔钱学校是断断不会再收回去的了,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丁书语笑道。

“我说啥叫兄弟?这就叫兄弟!这个谢字我就不多说了,回头咱好好喝一场!”林一帆叫道。

“这事回头再说吧!且说这贵宾房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丁书语问道。

“罢了,破罐子破摔吧,要了!这事就麻烦你了,你就帮我一手去办了吧!”林一帆稍稍顿了下,然后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定,林一帆对于自己在这个时候弃苏姐于不顾,心里是愧疚万分的,现在打肿了脸充胖子,不能不说这其中大有补偿的意味在里边。

“那行,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好,你放心好了!至于后面你姐如果有实在困难的话,到时我再出面减免掉两孩子的一部分学杂费好了!”丁书语索性好事做到底,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是最好了,还是那句话,谢字我就不说了。对了,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咱们培训学校那儿你看着点!”林一帆道。

“那是自然,那学校也可算是我的孩子,都用不着你叮嘱的。”丁书语感慨道,却话锋一转又关切地问,“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这回又是上哪儿去呀?”

“唉,有些私事要处理,算了,回来再跟你细说吧,先挂了吧!”对于自己的感情问题,林一帆实在是不想多说。

“他娘的,都是什么人哪?”丁书语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忍不住骂了一句。

……

宁波,鄞湖别墅。

“一帆啊,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吉父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有些局促不安的林一帆警觉地问道。

“就是啊,你瞧我和你叔叔的行李箱都拖下来了,下午都准bèi

直飞惠州了,你倒跑到这边来了,怎么着,是出差还是……”吉母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感到有些惊奇。

“你别插嘴!”吉父愠怒地一挥手打断吉母道。

“你这老头怎么……”吉母被吉父吓了一跳,疑惑地在两个男人脸了扫来扫去,过了半晌,好像突然明白了过来,倏地站起身来,跑到林一帆身边,抓住林一帆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一帆,到底怎么回事,告sù

阿姨,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跑到宁波来了?”

林一帆一直在躲闪吉父电光一般敏税的眼神,现在却连吉母也加入了进来,看来躲是躲不过了,横竖都是一刀,早晚是要面对的,“叔叔阿姨,吉利可有回来过?噢,是这样子的,吉利和我之间发生一些小误会,她留了张字条给我就离开了临江,可能是想冷静一下吧,但我担心着她,所以立马就赶到宁波来了,想好好跟她谈一谈……”

“哼,果然是这样!”吉父冷哼一声道,“真的只是小误会吗?”

“当,当然,只是一些小误会,可她没给我当面向她解释的机会便离开了,可我又不知她究竟去哪儿了,所以只,只能先到宁波家里来找找看!”林一帆在吉父面前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尤其是在这种自己有错的情况之下。

“那就不是小误会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知dào

,她绝不会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孩子,也不是那种爱耍小性子刁蛮任性的女孩子,你跟我老实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吉父严厉地盯着林一帆喝问道。

“好了,你先别忙着审案子了,还是先把女儿找回来要紧吧!”吉母有些慌乱的叫嚷道。

“你吵什么?你自己的女儿难道你还不了解吗?她很坚强很冷静的,绝不会做那些傻事,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孩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会儿说不定她正在哪里逛街游玩呢!”吉父虽然信心满满,但林一帆还是能听出他高声下流露出的那一丝担心。

“就你不担心,女儿也是你的女儿,如果她真有个什么事,我跟你没完!”也是因为对女儿爱之深切,一向心平气和的吉母居然也会歇斯底里。

“行了,我打电话问问!”说着吉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用力地指了指林一帆,却终于没有骂出口,而是故作冷静地坐了下来,连续拨出了好几个电话。(未完待续……)

三百、上阵母子兵

“怎么样了,问到了吗?”还没等吉父放下电话,吉母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作什么?你以为机场海关都是我们家开的?你先给我安心坐下,应该马上会有消息的!”吉父朝吉母挥挥手,然后转向林一帆冷声问道,“临江那边有可能的地方你都找过了?就没有一丁点线索?”

“公司和别墅都找过了,包括几个朋友哪里!”林一帆小声道。

“她的手机就一直没再开过吗?”

“我一直在打,可是两天来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嗯,对了,既然你去过她的公司,那么你可知dào

她对公司的事务是否有所安排?”吉父到底是老江湖,立马便想到了关键之处。

可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到这新叶公司,林一帆还真是不知dào

怎么说。

“怎么啦,有情况?”吉父一看林一帆的窘迫模样,心中不由顿生不祥之感。

没办法了,林一帆只得硬着头皮道:“据公司的汤副总讲,吉利临行前突然有找过他……问他有没有兴趣接手公司,或者帮她关心一下有没有人对公司感兴趣,如果有消息的话让汤副总发电子邮件给她。”

“混帐东西,说,你到底对吉利做了什么好事?”吉父听了林一帆的一番话,不由勃然大怒,一拍茶几,厉声责问道。

“没,我没做什么,吉利她真是误会我了!”林一帆有些心虚地躲躲闪闪道。

“误会了?哼哼,究竟你犯了什么错。我是不知dào

。但一定是伤透了她的心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连公司都不要了,她这是铁了心要离开临江离开你了呀!可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跟我们说实话吗?唉!”吉父先是冷笑,末了却是长叹一声。

林一帆脸色一红,支吾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咳咳,她的女儿在放学途中出了严重的车祸,所以我就过去帮一下忙……结果忘了晚上和吉利约好试订婚礼物这件事了……”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我的女儿我知dào

。她应该还不至于为了这件事难为你,毕竟车祸是个大事,礼物可以再找时间去试的。”吉父目光如炬,死盯着林一帆的脸道,他是显然不相信林一帆的话。

“咳咳,我那个朋友是位女……女……女性朋友……而且……”林一帆尴尬地涨红了脸进一步坦白道。

“女性朋友?这就难怪了!嗯,而且什么?你继xù

说!”吉父脸色难看地插嘴道。

“而且……那天吉利正好肠胃不舒服,在医院可能看到了我和那个朋友娘俩在一起,还听到了那孩子叫我……叫我爸爸!”林一帆越说越底,最后都不知dào

是如何吐出爸爸这两个字的。

“什么?”吉父和吉母老俩口异口同声的叫出声来。叫过之后吉父指着林一帆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手臂颤抖个不停。显然他是气坏了,而吉母更是悲从心来,扭过头去抽泣起来。

“是我认的干女儿!吉利他真是误会了!”林一帆弱弱地解释了一句。

屋里的气氛疑滞到了极点,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似的,“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这次的这个女人应该和上次耽误你接我们飞机的那一位是同一人吧?”吉父终于打破了沉寂。

林一帆一听,心中也是苦笑不已,暗想自己不知不觉之中,俨然已是棵花心大罗卜了,“不是这样的,上次是一位公司同事的母亲住院动手术。”末了林一帆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不过她现在已经辞职了!”林一帆连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再补充上这么一句,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呵呵,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吉父不怒反笑道。

“叔叔……”林一帆背生寒意地嚅嚅道。

“不要再叫我叔叔了……”吉父冷淡地摆摆手道。

“叮咚……”

正当林一帆有些不知所措时,门铃响起,似乎是有客来访了。

“我去开门!”吉母抹了抹眼角起身道。

“是你?”

“亲家母!你好啊,我们提前见面了!”

不多时,门口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但那原本无时不透着冷傲华贵之气的声音里今天居然多了一份亲热在里头。

“她怎么也来了?”林一帆心里滴沽了一声。

“原来是亲……李女士们啊!快请坐!”吉父站了起来,还是礼貌地招呼了一声,但那称呼的变化里已然露出了生分。

“阿姨,你来了?”林一帆也只得讪讪地叫了一声。

“哼,我能不来吗?吉利可是个好孩子,我正欢喜得了个好儿媳呢,你倒好,愣是把她给气跑了,怎么样,现在傻眼了吧?后悔了吧?”李愚冷哼一声,上来就不给他好脸色。

“是,阿姨说得对,是我的错,是我犯浑了!”林一帆自然是即刻便明白了李愚的用意,不由得心生感激。

李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吉家两位,露出一个温润亲切的微笑道:“亲家公,亲家母啊,今天我特意飞过来呢,就是想替我们家这臭小子真诚地向两位及我未来的儿媳妇道个歉,他年轻不懂事犯浑了,希望你们大人大量,能够原谅他这一回,在这儿我和孩子他爸感谢你们了。”说完,李愚居然朝吉父吉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女士,这就不必了吧!说实话,为了给孩子的将来负责,我也曾通过其他途径了解过你们家的情况,知dào

你们李家在安江省绝对算是个名门望族,但我们吉家却也不是普通人家,即便不说家庭背景,我们家吉利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我真要找个各方面出类拔萃的女婿也不是一件难事,这一点我相信你是清楚的。”吉父微微皱了皱眉,他是觉得李愚似乎有些轻描淡写了,便刻意地语气生硬地道。

吉父真是被林一帆给气着了,想来也是,那吉父是何许人啊,那是大名鼎鼎的西屋公司的创始人,董事长,你李家虽说也有相当的实力,但那又怎么样,首先从家庭的组成方面他就不是太满yì

,毕竟她李愚是林一帆的后妈,将来能对吉利好吗?这是一个未知数。而且林一帆这小子学历也就是一般的大学本科,那惠州大学自己根本就没听说过,虽说见了面觉得言谈举止还过得去,算是上乘,但和他理想中的女婿毕竟还是存zài

着相当大的差距的。这也就罢了,现在最可气的是这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居然还在外面有女人,而且不止一个,更可笑的竟然还有带了孩子的,这算什么事嘛,他究竟想把自己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宝贝女儿置于何处啊?

“是是,亲家公啊,说来也是我们家一帆有些高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时代不同了,年轻人嘛,只要他们自己能对得上眼,能处到一处去,觉得高兴,觉得幸福,那就随他们去好了,你说是吧?”李愚点头称是道,想她以往的作派,倒是有些难为她了。

“那是自然,我也不是老古董,所以虽然我有些保留意见,但我还是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这不,我们连去你们家参加订婚礼的行李箱都收拾好了。可这小子这叫搞得什么事?我女儿哪里比不上外面那些个女人了?那个孩子都上了学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我知dào

,男人嘛,偶尔出去逢场作戏也是有的,但你总不至于为了喝牛奶而整日将奶牛用绳子拴在裤腰带上吧?”吉父真是越说越气,也顾不得自己西屋公司董事长的身份了,他是什么话都讲出来了。(未完待续……)

三百零一、护短

虽然林一帆终究还是急匆匆地赶来了宁波,但这一刻他突然发觉自己想找回吉利的心情竟然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急切,甚至在听到吉父的那一番颇有经验意味的关于奶牛的妙论后都有一种忍不住想笑出声来的感觉。

然而李愚却是没有那么轻松了,她倒是第一次听说苏姐的事情,但对于她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足以令她感到震惊的消息。

不过这还在其次,如何应对和平息吉家的怨怒才是李愚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所以她只是狠狠地瞪了林一帆一眼,然后立马换上一副无奈中透着无辜的神色转向吉父道:“误会了,误会了不是?亲家公啊,看来你们真是误会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的事我知dào

,说来也算是我的朋友,赶上她家里碰到了些事,而我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所以我才叫一帆有空对她们关照一二,没承想,倒是叫吉利给误会了,连带着你们也跟着误会了!”

“哼哼,误会了?恐怕不是吧?这可是你的好儿子刚才自己主动承认的,他要不说,我们全家可都一直被蒙在鼓里呢!”吉父冷笑道。

“呵呵,亲家公,息怒,息怒啊!听你这么一说,这事就完全明白了,你想啊,如若一帆真要是和那女人有了那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你面前只怕他往外撇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坐在这里向你主动坦白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亲家公!”李愚是个生意人,场面是见惯了的,真真是巧舌如簧。完了她一拍膝盖。扭头朝着林一帆冷脸喝叱道。“一帆,不是阿姨我说你,你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欠考lǜ

,想一出是一出,小两口闹些拐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说开就好了,但你怎么可以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这可不是你该有的态度!怎么?还长脾气了?还是哪里受了大委屈了?你拿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是准bèi

说来气谁呢,是气吉利呢,还是气你自己,或者是气我们两边的大人呢?真是个混帐东西!气死我了!”说到最后,李愚都忍不住站起来,举手朝林一帆的头上连拍了好几下。

“哎哟,亲家母,亲家母,别这样。好好说话,好好说话!”吉母赶紧过来抱住李愚的手连声劝阻道。“孩子都是大人了,哪还能用打的呀!”

“阿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错了!我不该因为生自己气就信口胡说。”林一帆配合着嘟浓了一句道。

吉父是什么人啊,自然是不会轻易被忽悠,看着母子俩的表演,他只是冷哼了一声,抱着臂,安静地靠在沙发上,却是不置一词。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对一帆那是还不够了解,但我自己家的孩子我是知dào

的,一帆他是个好孩子,他是绝计做不出那种丑事来的,这一点请你们务必放心。”李愚保证道。

林一帆一听,自是不爽,但只是欠了欠嘴角,却终究没有张口。

而吉父也是不以为然,他自有自己的判断,但好在他一直生活在国外,父女之间相对独立,这种事归根结底还得让女儿自己做出决定才是正道,这一点他是明白的。当然,话虽如此,但这会儿让他露个好脸色,那也是万万难为他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就在几人端坐在沙发,气氛有些尴尬时,那茶几上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倒把几个人给吓了一跳似的。

吉父移步去书房接了同线电话,过了好半天才重新回到了客厅坐了下来,却是端起了茶杯。

“怎么样了,可有消息?”吉母终于忍不住了,着急着挂住吉父的胳膊追问道。

“慌什么!”吉父有些不满地放下茶杯,擦了擦手上溅出的茶水,然后慢条斯理地对吉母道,“你就放心吧,上海海关的朋友已经查到了诗丽昨天回日本的出境记录,而且东京那边也回了消息,证实她今早已飞往北海道,如果所料不差,这会儿她说不定正在哪个汤馆里泡着温泉呢!这样吧,待晚上你打那边别墅的电话,一准能找到她!”

“这就好了,总算是有了消息,我也稍稍可以放心了!”李愚略有夸张地拍着自己的心口,却是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道。

“人我是给你找着了,接下来你怎么说啊?”吉父没有理睬李愚,却是盯着林一帆的眼睛问道。

林一帆沉默了半晌,才嚅嚅道:“让她在那边冷静一段时间也好,有利于她作出最真实于内心的决定!”

“你是这么想的?”吉父有些意wài

地道。

“是!仔细想来,也许我们两个走得太快,也太近了,反而不能真zhèng

地看清楚彼此,短暂的分开一段时间,可能并不一定是坏事情!”林一帆咬着嘴唇道。

“两位亲家,我觉得一帆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不管这次是谁对谁错,也不管究竟是谁的问题,冷静一下是必要的,如果一帆就这样贸贸然追过去,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李愚点点头,顿了一下道,“再说了,一帆从没出过国,护照签证什么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成的,这也需yào

一个客观过程。”

“罢了,那就先这么着吧!”吉父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地指着林一帆冷声道,“但愿你这回还没有让诗丽伤得太深……”

吉父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林一帆听得明白他的潜台词,作为一个国际知名大企业老板的宝贝千金,又岂是谁都可以随便玩弄的!所以林一帆只能报与一个苦笑而已。

林一帆听明白了,李愚当然也听明白了,尽管她的心底有些不以为然,但毕竟错在自己的儿子,因此即便她再想护短,她也只能隐忍着,虽然她的鼻子里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冷哼。

吉父扫了这母子两人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再度端起了茶杯。

“伯父,麻烦你将北海道的电话给我吧,回头我想先打个电话给吉利。”林一帆明白吉父有端茶送客的意思了,便主动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三百零二、德性

尽管难堪,但不管怎样,吉父到底没有撕破脸皮,因为他不得不考lǜ

女儿的感受,所以当林一帆如愿拿到电话号码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吉家豪宅。

“慢点,走那么急作什么?用得着这么狼狈吗?”御江山庄的甬道上,李愚紧跟着林一帆身后,但明显跟不上他的步伐,终于忍不住喝出声来。

林一帆蓦地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僵硬地笑了笑,却答非所问反问道:“阿姨,你怎么也赶来宁波了?”

李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道我愿意来啊?我只是怕你爸担心而已!”

林一帆稍稍愣了一会儿,却突然朝李愚鞠了一躬道:“真是对不起你们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打算怎么办啊?”李愚不耐地摆摆手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林一帆回答道,那么多年了,他从来就未曾将李愚看作自己的家里人,虽然近来因为吉利的原因与她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却还远未到李愚可以随意掺和到他生活中来的地步。“我会先打个电话给她,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只有去一趟北海道了!”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过于生分了,林一帆又被了一句,还笑了笑,尽管笑得一点也不好kàn



“罢了,我这是何苦,还处处讨人嫌,具体的事我也不想掺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李愚深知林一帆的个性,而且她也是实在珍惜两人之间来之不易的还算不错的相处现状。所以尽管有一百个不放心,但她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虽是如此。末了李愚却还是主动揽了个事,好像不为他做一些事她的心里就过意不去似的,“你护照和签证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完了我通知你。”李愚道,脸色却是一如既往地冷峻。

“那好吧,谢谢你了,阿姨!”这回林一帆没有拒绝。倒不是他不想拒绝,而是他没有办法。要想以最快的速度,甚至在两天内办下护照。在他的朋友圈里只有杨逍和小珂两个人能办到,但很显然他们不适合。除了他们两个,那么也就只有李愚了。

“不必了!”李愚摇摇头道。

“你怎么办?”林一帆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办?”李愚不解反问道。

“我还有些事。所以……”林一帆支吾道。他没有说完,但他知dào

李愚能明白。

果然,李愚冷哼一声道:“你先走吧,我待会儿还要去宁波分公司去巡查一下,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噢,原来阿姨来宁波是有公事呀?那行,我们都自便吧,我先走了!”林一帆一笑道。说完便转身而去。林一帆其实对于李愚的来意清楚得很,说实话。内心深处还有一些小感动,作为一个继母,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可他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风凉话,好像不打击一下她的话,他便会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也许,这已经成为了林一帆的一种习惯。

“这小子,永远那副尖刻的德性,怕是改不了罗!”望着林一帆渐渐远去的挺拔背影,李愚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双手伸到嘴边,握成喇叭状喊道,“一帆,就像你说的,该怎样就怎样,感情的事勉强不得,你不欠他们吉家什么,千万别委屈了自己,你给阿姨记住了,咱们李……林家丢不起这个人!”

两人离得不算太远,李愚的话一字一句林一帆全都听到了耳中,他故作潇洒地头也不回朝身后挥了挥手,尽管鼻子突然涌上了一股酸楚的味道,却是嘴角一欠,微笑着自言自语道:“都什么人哪?叫我该怎样就怎样,千万别委屈了自己,你自己刚才还不是一样在吉家面前低声下气的么?这会儿却又来教我怎么做人!”说着说着,林一帆感觉脸上痒痒的,用手一抹,却已满是泪水。

……

回到临江,走进公司大门,林一帆朝办公室方向扫了一眼,依稀看到有个红色的人影闪过,他倒是想上去办公室一趟处理一下积压的事情,但心中挂念着苏姐她们,想想还是算了,便直接回了公寓,想着放下行李便直接奔医院去。

不曾想,林一帆刚打开行李箱,给毛丫毛弟带回的小礼物还没取出来呢,但有人敲门了。

“是你?有事?”拉开门,林一帆有些意wài

地看着一身红衣的雪雯道。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雪雯一边说话一边从林一帆撑在门框上的胳膊底下钻进了房里。

林一帆无奈地朝走廊里左右看了看,然后带上了房门道:“新婚燕尔的你不在家陪着老公,怎么跑公司里来了,我不是批了你三周的婚假么?”

“你这两天倒是去哪儿了呀?打你电话也不接!”雪雯往破沙发上一坐,带着生气的语气查问道。

“嗯,出去玩了两天,至于电话嘛,可能是山里面信号不好吧?”林一帆知dào

自己一时半会看来是走不成了,便索性取了盆,不再理睬雪雯,而是径自去盥洗间打盆水想洗把脸。

“告sù

我,这是怎么回事?”雪雯黑着脸,拿着一个手机递到打水回来的林一帆面前责问道。

林一帆放下脸盆,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这才发xiàn

雪雯手中的,正是自己刚才放在桌上的手机,便一把夺了过来塞到了裤兜里道:“什么怎么回事,不要瞎闹了,既然来公司了,就赶紧去上班吧,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呢!”

“什么叫我瞎闹啊,都把我的名字列入了黑名单了,我能不闹吗我?你今天一个要给我个说法,你这算什么,啊?”雪雯也是气极,紧上前拽着林一帆的胳膊非要问个清楚。

“算什么,你以为你算什么?你现在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林一帆很是不耐,猛地一把甩开雪雯的手,不料用力过猛,带了雪雯一个趔趄。

“咣当当……”好一串清脆而回荡绵长的响。(未完待续……)

三百零三、百愤怒感的产生

林一帆不想猜雪雯过来之前是不是精心打扮过,那一身轻薄的红罗穿在这五月天大约也不算突兀。但被泼了一身水之后,可就有些狼狈了。不过从另一方面却又恰恰将雪雯的那一身凹凸有致的好身段突显无遗。

“你!”尽管怒火已经冲上了脑门,但林一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好两眼。

“不就一盆水嘛,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雪雯挑衅地一挺胸膛,眉角荡漾起一丝春色道。

“不作就不会死,你可别后悔!”林一帆干咽口唾沫,低吼了一声,然后一脚踢开脚边的脸盆,猛地把雪雯扑倒在桌上,麻利的将她湿透了的衣服推了上去……

雪雯抱着林一帆的头,眯上眼,却是格格地笑个不停,不是怕痒,因为她又赢了,谁也逃不脱她的掌心,朱燃不能,林一帆也一样。

可惜,这回她却错了。

林一帆没有将头埋进她雪白的温柔冢里,而是使劲扒下她的手,立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冷冷地道:“你该走了,马上!”

那一瞬间,感觉异样的雪雯也已坐起,就在门外的光亮照射进来的同时,雪雯快速地拉下衣摆,吼道:“你有病啊?”

林一帆没有说话,紧闭着双唇,一手抚住胸口,一手艰难地朝门外指了指。

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多缠无益,因为雪雯能感觉到林一帆的决绝,心中也是一怯。但嘴上却也是不饶人。“你会后悔的!”跨出房门后。雪雯不忘回头半是威胁半是壮胆地回敬了一句。

“等等!”林一帆突然叫住了她,却又回房,不一会取了一件衣服出来,往雪雯身上用力一掼,冷声道,“这是你的,今天正好都拿走吧!”说完,林一帆便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好。算你有种!”雪雯朝房门啐了一口,回头仔细一看手里的衣服却是有些发愣。

衣服是件春衣,花样也好kàn

。却不是雪雯的。她能确定。

“看来你的女人还真是不少啊!怕是都花了眼了,连件衣服都会拿错!”雪雯苦笑一声,便无奈地欲拎着那件衣服回去。

可走廊里的风一吹,雪雯却还是感到一阵明显的凉意,毕竟是满满的一盆水啊!雪雯下意识的抱了抱臂,仔细再看手中的衣服,愣愣地过了半晌,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原来他还是关心着我的。雪雯这样对自己说。

虽然穿别人的衣服有些别扭,尤其是林一帆另一个女人的衣服。这更是让雪雯心里大大地感到不爽,但不管怎样,也不能浪费林一帆的心意不是吗?所以雪雯还是乖乖地去洗手间换上了衣服,当然,湿衣穿在身上不舒服和形象狼狈也是一个重yào

的原因。

而此刻还不停闪现在林一帆眼前的却还是雪雯雪白的胸脯上那几个还未完全消退的青色牙印。

不得不说,面对雪雯那熟悉的惹火身段时,林一帆还是有感觉的,而且还不弱。所以刚才面对她的湿身诱惑时,林一帆确实有些难于把持。可就在他放qì

理智,一半是抱有一种莫名的报复的快感,一半是实在难于抵挡下半身的臊动,准bèi

就势沉沦进雪雯的肉欲里来个一了百了时,却突然感觉被朱燃猛抽了一句耳光似的惊醒了。

毫无疑问,那怵目的牙印必是朱燃的杰作无疑了。

那是一种好似吃了苍蝇的强烈恶心感,林一帆当时能做的就是赶紧地将雪雯推出自己的房门,立kè

,马上。甚至连挂在床头上那件衣服也要不得,但凡和雪雯还有一丁点关联的东西最好统统都不要出现自己的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

如果说前几次雪雯身上的累累伤痕带给林一帆的是一种对她的可怜感和痛惜感的话,那么今天她雪白的胸脯上的牙印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和嘲弄。

所以当恶心感终于被强压了下去之后,随之如潮涌来的便是一种强烈的愤nù

了,尽管林一帆一直认为自己对雪雯已经半点也不在意了。

“哼哼,既如此,那好吧,我会让你们满yì

的!”林一帆冷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目光空洞地在屋里游移了一圈,定神在了被面上给两孩子的小礼物上,半晌,林一帆的眼神终于柔和了起来,嘴角也渐渐堆起了笑意。

原本想马上去医院的,却终究没有去成。因为小珂又来了电话。

“我想见你,对,现在,越秀路那边,云深处!”小珂的话还是那么斩钉截铁,根本不容林一帆多说。

不知dào

为什么,以前的小珂好像不这样,虽然也爽爽快快,但绝不会以这种语气,现在的话里面甚至还带有一种隐隐的命令的意味。

所以当林一帆如约走起这家叫做云深处的茶楼,刚坐到小珂的面前便有些不悦却又半开玩笑地声明道:“小珂,大学里你学的一定是指挥专业,只是可惜了,我可没学过任何乐器呢!”

“怎么,生气了?”小珂用手在林一帆面前用力晃了晃,“真生气了?”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因为你是小珂,所以我得习惯不是么?”林一帆盯着小珂的眼睛欠了欠嘴角道。

“还说没生气,瞧你这话里话外酸的!”小珂一边说一边小心里为林一帆倒了一杯茶笑道,“其实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对你啊?”

“怎么说?”林一帆心中一动道。

“没什么,因为我不发点狠,你就一定会找借口推托!”小珂噘嘴抱怨道。

“怎么会呢?”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口是心非,你敢说你今天没找好拒绝我的理由吗?”小珂不依饶地反问道。

“呵呵,今天我是真的有事,我刚从外地回来,手上一大堆事呢!”林一帆鼻尖冒汗,讪讪地解释道。

“算了,我知dào

你忙,订婚嘛,事情肯定多!不过我也是没法了,再不把你抓过来说清楚,我可就糗大了。”小珂摆摆手叹了口气道。

“订什么婚呀,暂时取消了!”林一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尽管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隐隐地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暗藏着某种期许。

“什么?订婚礼取消了?你有毛病吧?是你的原因吧?一定是,吉利那么好。”小珂一听,一拍桌子蹦了起来,指着林一帆的鼻子骂道,“你真是个浑蛋,好好的订婚礼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末了,小珂却又突然格格笑了起来,真笑得花枝乱颤,“好好好,取消了好,取消了好!哈哈!”

“喂,还不快坐下来,疯疯癫癫的作什么呢!”林一帆下意识地朝包厢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用力将小珂按坐在座上,在小珂脸上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慢条斯里地问道,“喂,我说你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啥意思啊?”

小珂没有回答,而是一脸戏谑地反问道:“快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你真八卦!”林一帆骂了一句,却是不怎么想说,但终于经不住小珂纠缠,便将大体情况说了一遍,没想到小珂却再度格格笑了起来。

笑累了,小珂才一收笑脸,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是高看她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费那个神和她见面了,真没劲!”

虽是自言自语,可还是被林一帆听了个清楚,“你说什么,你和吉利私下里见过?什么时候?你都跟她胡说了些什么?”林一帆脸色一变,抓住小珂的双臂厉声责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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