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的风流纨绔妃 - xp1024.com
《残王的风流纨绔妃》


写在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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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陌想给书写个前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平南文学网)

这本书也许是不被读者期待的,因为陌在写《邪医》的时候说的,下一本书写沧澜圣帝和上神挽歌的故事。但是后来,反复思考,还是决定先把那一本放一放。玄幻的构架比较大,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那本书写好。所以,选择了开这一本。

其实,这本书很早很早以前就有构思了,甚至,是在写《妞》之前。只不过陌一不小心先开了《妞》,所以这本书就搁浅了。然后又紧接着开了《邪医》,这本书就暂被抛诸脑后。

现在把这本书拿出来写,陌是希望自己能够在写作上有一个新的突破…写过三部小说了,陌一直都知道自己存在一个最大的缺点——感情戏…每一本书,陌好像都没能把男女主角的感情处理的很好。《绝色》是多男主文,陌对某一个或者几个男主会有偏爱,可能给他的戏份就要多一点。但是恰好,每个读者喜欢的又不一样。导致男女主之间的感情衔接起来很生硬。后来的《妞》,陌最喜欢的男女主,但还是觉得他们之间互动不多,包括正在连载的《邪医》,似乎感情戏成了陌文中的败笔。

这一本,陌想突破的就是感情。不仅是指爱情,还包括,亲情,友情。有女主与男女配的,有男主的,有父母之间的,还有一些其他角色的。ps:这本书的设定里面,陌有很喜欢很喜欢的男配女配哦。不会像以前,光写一些恶毒的男女配角。

总而言之,陌想把这本书写得更加丰满,有血有肉,让每一个人物在陌的笔下都真真正正地活一次…谢谢亲们的支持,敬请期待。亲们看了文,有什么意见的一定要及时与陌交流分享哦,这样陌才能写出更有味道的小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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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猴子请来的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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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郁王朝雄踞于龙腾大陆之东,三面环山,一面临海,资源丰富,国家富足,百姓安居乐业,是他国之不及也。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绝谷,隐于夙郁王朝断肠涯下,谷外设有阵法,世人皆不得入。

有传说,擅闯绝谷之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误入绝谷之人,皆会被挖去双目,砍掉双腿丢出来。更有传言,绝谷历任谷主以人肉为食,饮人血为生;绝谷的花草树木皆有剧毒,触之即死。

总而言之,绝谷以恶震慑世人,以毒名扬天下。

可惜,在某人眼里,这里不过一方净土,一处世外桃源罢了。

美丽的山谷一处,隐隐可见两颗枣树之间晃荡着一架秋千。

秋千吗?丫鬟摇了摇头。

不,小姐说这叫摇床!是小姐专门吩咐人用冰蚕丝织成的网所做成的,火烧不坏,刀剑斩不断。现在网兜里躺着的,正是她家性子古怪的小姐。

“小姐,您别再晃了,这满树的枣儿都被您给摇下来了!”丫鬟心疼树枝上挂着的又红又大的枣儿,看着她家小姐,心里直呼作孽!

心下还想,果然叫摇床没错,是专门摇枣儿的床。

摇床上,少女的脸只看到见一半,称不上什么绝色美人,顶多只能算是清秀耐看。她一手半支起脑袋,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壶酒来。

仰头灌下一口酒,有少许溢出,顺着她微仰的脖颈流下去,划过优美的弧线。在阳光下,更衬得肌肤胜雪,粉颈如玉。

咕咚。。。正在捡枣儿的丫鬟不小心瞄见这一幕,忍不住吞咽了一把口水。小姐这几年,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即便她是个女子,再这样下去恐怕都要把持不住了呀!

“画儿你这死丫头,莫不是也嘴馋了本小姐的桃花酿,都听见你吞口水的声音了。”少女素手翻转,一枚树叶射向高处,头跟着一仰,一颗又大又红的枣儿已经落入她的口中,只听得“咔嘣,咔嘣”一阵清脆咀嚼声。

“我的大小姐,您可不可以稍微矜持一点,您这个样子回去,我怎么跟侯爷交代啊!”画儿连声叹气,她家小姐好歹也出生名门,以前虽然也做过不少不成体统的事,但好歹还知道一点女儿家的矜持。

可如今。。。自从来了这绝谷,没了束缚,她是完全放开了自己。看看那脚还光着呢,鞋都没穿,习了武之后,动不动就飞来飞去,跟个野猴子似的!

正在此时,远处匆匆跑来一个步履轻盈的丫头。

“主子,主子,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你家主子我好着呢!”少女不满小丫头刺耳的喊叫,眼睛都没抬一下,就呵斥道。

另一方,画儿更是双眉紧锁。

琴儿这丫头,这般模样将来怎么带回侯府?侯府远在燕都,天子脚下,这样急躁冒失的性子迟早要生出祸端的。

不得不说,思画丫头觉得自己在绝谷生活三年,别的没变,倒是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主子,我不是说您。是说外面有个凶神恶煞的乞丐大叔闯进来了,还在叫嚣着要老谷主还他女儿。”

“哦?难不成糟老头生前还出谷调戏良家妇女了?”少女顿时来了好奇心,立马从摇床上跳下来,“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人已经瞬间飞出老远。琴儿立马反应过来,追在主子后面飞了出去。

只余下画儿一个人呆愣在原地,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却是来了一句——

“小姐,等等,您的鞋还没穿呢!”于是,画儿提着小姐的鞋也跟着跑出去了。

只见一片花海外面,一个衣不蔽体的男人在破口大骂,大致内容是:

“绝无悔,你赶紧把老子的女儿交出来,再见不到女儿,老子就一把火烧了绝谷!”

唔,他手里还举了个火把!

少女坐在一棵树上,一边任由画儿丫头给自己穿鞋,一边托着下巴打量远处又蹦又跳的“乞丐”。

能够穿过有猛兽毒虫的鬼哭森林,破开北斗七星阵闯进绝谷的,哪里会是什么乞丐?分明是个高手!再看那男人,虽然衣服破烂,却明显是上好的料子。说话粗鲁,却霸气外泄,掩饰不住骨子里的尊贵。

这人。。。一定不会是寻常百姓,更别说是乞丐了!

“啊!”

少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着要不回去翻翻糟老头留下的随笔什么的,看有没有记录与人有夺女之恨,却听得画儿丫头指着那边的大叔尖叫一声,眼睛瞪得比青蛙还圆,嘴巴张得老大,大有“我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之势!

“我说画儿,你平常的矜持哪里去了?就算那是你亲爹,见到自己老爹也不用表现得跟吞了苍蝇似的吧?”少女戳了戳画儿的脑袋,不满地嘟嚷。

好你个死画儿!不是说你是侯府的丫鬟么,怎么还冒出个这般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老爹来?

“小。。。小姐。。。那是。。。侯。。。侯。。。”画儿吞吞吐吐半天,却愣是没猴出个名堂来。

“猴子?不是吧?怎么会?我觉得应该是猴子请来的逗比才对呀。你看他那模样。。。”少女蹙眉,画儿习惯了她用猴子形容别人,也学会了这个形容词儿。可是,哪有这样形容自家亲爹的?

“什么猴子!小姐,您不会连侯爷都忘了吧?那是你的亲爹!”一听到少女那句“猴子请来的逗比”,画儿立马找回了自己,说话也利索了。对于自家小姐连自己亲爹都没认出来的事儿,小丫头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她可是侯府的家生子,侯爷的忠实粉丝!

没错,站在外面叫嚣的人,就是夙郁王朝的定国侯——临鼎天。而在绝谷中的少女,也就是他三年前送来的女儿,临家大小姐——临晚镜。

话说,三年前,临家大小姐临晚镜,不过十一岁有余,便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带着丫头逛青楼,在青楼为一小倌儿与微服逛青楼的当朝九皇子大打出手,一不小心掉下楼去磕破了脑袋,从此昏迷不醒,药石无医。

这临鼎天也是个奇葩,拒绝了皇宫里派去的太医为自己女儿诊病,却偏偏跋山涉水把女儿送到了恶名在外的绝谷。并且也如今天一般放下话来,如果绝无悔不救他女儿性命,他就一把火烧了绝谷。

绝无悔年少的时候欠了临鼎天的人情,又介于怕他真的做出那等耍赖撒泼火烧绝谷的事儿,还真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说来也搞笑,绝无悔明明只会用毒,哪里会给人治病?临鼎天之所以放心大胆地跑到绝谷来闹,是因为他知道绝谷与神医谷之间的渊源。如果绝无悔自己治不了,把他女儿送到神医谷去,那必然是没问题的。于是,送了女儿进来之后,临鼎天放心地离开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绝无悔早就和神医谷的主人闹翻了,哪里会为了他这个人情送上门去给仇人砍?

不过是救人么?那还不简单?天下哪个使毒的人不会医?他随便扎两针,就不信那女娃娃不醒!

于是,阴差阳错的,绝无悔一针下去就扎死了临鼎天真正的女儿临晚镜,迎来了另一个乌龙死去的异世之魂。

临晚镜是谁?

她是二十一世纪幻月阁的金牌杀手,代号“绝影”。以发丝为武器,一把毒针走天下。冷酷无情,狡诈如狐,慵懒随性。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其多变的性格。总之,临鼎天的女儿是身体没换,换了芯子。

临晚镜是个很能随遇而安的人,发现自己乌龙挂了之后穿越异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并且也接受了那个一针扎死临晚镜的人为她编造的完美谎言——失忆!

她素来懂得什么叫将计就计,于是,就这样顶着临晚镜的身份,在绝谷一待就是三年。本来以为,她那个便宜老爹把女儿往绝谷丢就是为了让她自生自灭的(在她看来,绝无悔就是个坑爹的货,根本靠不住)。毕竟,在一个古代,女儿什么的,都是累赘,养在家里浪费粮食,出嫁的时候还要浪费金子置办嫁妆。所以,她一直没想过有一天会见到这个身体的亲爹。

还是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亲爹!

一时之间,临晚镜的脑子有些短路,没反应过来。

直到画儿丫头再次摇晃了自家小姐的身体。

“小姐,您快些开启阵法,让琴儿去领侯爷进来吧。”

琴儿是土生土长的绝谷人,对这里的每个阵法都非常熟悉。只是,这个百花阵被临晚镜更改了,所以必须由她去开启。

“开什么开?画儿,你确定那是我的便宜老爹么?”临晚镜终于回过神来,一巴掌拍掉画儿的手,不确定地问道。

“小姐,您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识吗?亏了侯爷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您养大,又把您宠到天上去了,您现在怎么跟个白。。。”

“嗯?”画儿的话还没说完,临晚镜嘴里已经哼出了一个音节,“白什么?”

“没。。。没什么,小姐您要是不信,就站出去,让侯爷看看,侯爷准保认识你这个女儿!”画儿一时说漏嘴,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了,赶紧转移话题。

“敢说你家小姐是白眼儿狼,小心罚你站军姿!”

临晚镜两指曲起,敲了敲画儿的小脑袋。

一听说要站军姿,画儿就更加害怕了,立马缩了缩脑袋,却又闭上眼狠了狠心,伸出手一把把临晚镜从树上拽了下去。

要是换做一般的丫头,肯定不敢这般对主子。可惜,画儿已经深知临晚镜的性子了,三年前醒来后的小姐根本没有太多的主仆观念,深知连奴婢都不让她们自称,就算她要恼怒,也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只是,站军姿更要命好吗?

她们这里动静这般大,真当临鼎天是瞎子吗?

人家在那边早就不叫了好吗?眼看着突然被人从树上抓下来的少女,临鼎天瞬间恢复了人模人样。

“不知这位姑娘可否通禀一下绝谷主人,把我家镜儿交出来。”

。。。。。。

临晚镜猛然回头瞪画儿:

你不是说临鼎天保准认识她这个女儿吗!!!

画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真成了猴子请来的逗比。。。

------题外话------

亲爱滴们,新坑终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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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我父亲是临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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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画儿装无辜的样子,临晚镜恨不得揍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刚刚不是抱怨她连自己亲爹都忘了吗?人家那亲爹不还是认不出她这个便宜女儿?

土生土长的都认不出,更何况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

不过,认不出来才是最好吧。

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要不,她干脆推说绝谷根本没有这个人好了?

“对不起,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绝无悔早就死翘翘了。”临晚镜话音刚落,就对上了西画儿难以置信的眼神。

“小姐,你怎么可以。。。唔。。。唔。。。”

画儿完全没想到自己小姐会编造这样的谎话来欺骗她爹,而且老谷主根本没有死好不好?

正要反驳时,却被临晚镜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画儿,闭嘴!”临晚镜低声警告,然后又大声说道,“虽然本小姐知道老谷主的死让你悲痛万分,无法接受,但是我们必须承认这个事实,也不能欺骗世人!”

多么大义凛然呀!说完,又看向远处的临鼎天,

“这位老人家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绝谷不收留外人,绝无悔已死,你与他的个人恩怨与绝谷再无关系。”

“你说什么?”临鼎天似乎难以接受,差点要蹦进花海,却又临门一脚收住了。他可是知道绝谷这片花海里面机关重重!于是,只得提高嗓门儿问道。

“我说,绝无悔已经挂了很久了,你如果想找他报仇,就去阎王爷那儿吧!”果然是个老头子,她说那么大声都听不清楚。

画儿一直在挣扎,都记得快哭出来了。奈何,临晚镜直接点了她的哑穴,任凭她再挣扎也是做无用功。

“不是这句!”

“我说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再前面!”

“嘿哟,死老头子,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再不走,再不走小心老娘放黑妞出来咬你!”黑妞是这绝无悔养的一只宠物猫。说是宠物猫,实际上就是试毒用的。

所以,可以说是一只生命力顽强的猫!可也是一般人碰不得的猫,因为它全身上下连唾液都含有剧毒。

她这样说,也不过是顺口而已,可没想过真的要让黑妞咬死临鼎天哦。可惜,在画儿丫头眼里,她家小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竟然想要弑父???

“好你个死丫头,你给老子过来仔细看看,老子哪里老了,老子分明是天下第一无敌年轻到爆!”

“我看你是天下第一无敌自恋到爆吧?”

撇撇嘴,临晚镜已经对这个便宜老爹无语了。这性子,也太脱线了吧?她再一次看向画儿,目光里满满的都是质疑——

你确定,这个疯老头真的是我爹吗?

不过,有这么脱线的老爹,瞬间让她改变了打死不认自己是“临晚镜”的主意。仔细一想,成天在绝谷呆着,确实也够无聊的。如果以后和这么逗比的老爹生活在一起,日子应该过得很欢乐吧?

“你。。。你个死丫头,你父母是谁,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双手叉腰,他后面的话还没吼出来,就只听得一声比他还要霸气的女音道——

“临鼎天!”

“啊?你说什么?我让你说你父母是谁,没问你我是谁!”临鼎天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是问她父母是谁,她说他的名字干嘛?

“我是说,我父亲是临鼎天。”临晚镜笑咪咪地看着他。

“开什么玩笑,你父亲怎么可能和老子同名!我可没有你。。。”等等。。。这丫头说他父亲是临鼎天。。。临鼎天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你是镜儿?”临鼎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骂了半天,竟然有可能骂的是自家女儿。

可是,怎么看也和自家的胖丫头相去甚远啊!

没错,11岁的临晚镜,胖的跟个小猪似的,小脸蛋儿肥的都可以割下来做两盘小炒肉了。还有那胳膊腿儿,简直不忍直视!

以至于刚刚穿越过来那阵,她一度想回炉重造,或者,重新死一次再换个身体也好哇!

好在,那个不靠谱的糟老头说有办法给她把肥肉减下来。那老头儿别的不会,配毒药那是相当厉害,再加上她自己慢慢锻炼调理身体,才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瘦了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名字是临晚镜。”临晚镜顺手解开了画儿的哑穴。

只要有画儿这个丫头在,也不怕临鼎天不认识她这个女儿。毕竟,画儿可是临鼎天的忠实粉丝,把她从小和临鼎天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记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我的镜儿?”临鼎天还有些迟疑,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父女俩都同名同姓吧?

不等临晚镜回答,画儿丫头已经抢着扯开了嗓子。

“侯爷,侯爷,她就是大小姐,如假包换的大小姐啊。”画儿在心里想,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大小姐已经长歪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是当年您留在绝谷伺候小姐的画儿,您还记得画儿吗?”

吖呸。。。你怎么不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他连自家女儿都不认识了,还会认识你个小丫头?

事实证明,临晚镜这个女儿还真没这小丫头好认。这不,只见临鼎天双眼圆瞪,显然是认出了这丫头。

“哈哈,画儿,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啊,小丫头一点也没变嘛,脸还是圆圆的。那这么说,她真的是镜儿?”临鼎天又看向临晚镜,“镜儿,我是你爹呀!”

“是吗?可我不认识你啊。”无辜地眨了眨眼,她真的不认识哦,可没说假话。

“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你再仔细看看,你放我进去,仔细看看!”临鼎天哪里知道临晚镜是故意那样,还以为过了三年,自家女儿都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女儿认出他来。

“琴儿,你去把他带进来。”临晚镜开启了阵法。

百花阵,里面走错一步都会陷入困境,就算阵法开启,也必须有人带领才进得来。

“你在这里等你家侯爷吧,本小姐先回去睡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我。”说着,临晚镜就转身要走。

“小姐,您怎么能。。。”

画儿还想说什么,却见临晚镜已经径直离去,她伸出的手根本连小姐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她瞬间明白,自己逾越了。如果小姐不纵容她,她根本没本事左右小姐的任何事。

于是,小丫头也不再开口,只一心等着临鼎天,把自家小姐这些年在绝谷的生活像倒豆子一样说给临鼎天听。

远远的,还传来临晚镜的声音:

“琴儿,别忘了带他去通过进谷考验,如果过不了,还是赶出去吧。不管来人是谁,绝谷的规矩可不能破。”

噗。。。终于得以进谷的临鼎天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闺女呀,你到底要不要这么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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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人品长相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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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谷考验,以前本来是没有的,这是三年前临晚镜到来之后加上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她想出来的,写了很多种考验,有的很简单,有的却根本做不到。然后放在一个花瓶里,让那些穿过鬼哭森林,破了北斗七星阵的人抽取题目。

如果通过考验,便得以进谷。

想要进绝谷的人,要么是寻仇,要么是为了寻仇。寻仇之人,当然都是绝无悔那个糟老头出去惹的麻烦。而为了寻仇呢,多半是为了绝谷的毒药来的。

绝谷之毒,基本上叫做天下无解。为什么说是基本上呢?因为这个大陆还有个地方叫做神医谷,神医谷与绝谷曾经本是同宗,后来不知怎的,分成了两脉。所以,那神医谷的医术,可以说是和绝谷的毒术一脉相承,旗鼓相当。

但是,绝谷不好进,神医谷更加一药难求。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想得到绝谷的毒药滴。

特别是绝谷三大奇毒——七日断魂散,骨髓枯,见血封喉。

七日断魂散,与茶水混合而食,以断魂香为引。中毒之人,七日断魂,命丧黄泉。

骨髓枯,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毒,也是一种媚毒。中毒者,会跟中了媚药一个症状,但是,绝对不能用与人合欢的方法来解毒。一旦中毒后与人合欢,习武之人便会武功全废,经脉俱断,毒慢慢浸入骨髓,一寸一寸腐蚀人的骨头,多数人会忍受不了其剧痛而亡。但是,如果不与人合欢,坚持熬上七七四十九天,忍受媚毒剧痛之苦,虽然武功也会全废,经脉具损,却也只是变成普通人,不会死。

这个毒名起自这样一句话——明里不见人头落,暗中教人骨髓枯。

临晚镜最是佩服绝谷的这一毒药,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有木有?此时,她还不知道,临家的大少爷,她的亲哥哥临晚照就是中了此毒而亡的。

绝无悔为何会欠下临鼎天人情,就是因为绝谷的毒害死了他儿子临晚照。那毒虽然不是绝无悔下的,却是出自他绝谷,他答应欠下临鼎天一个人情,平息其怒火。

没办法,绝谷那个时候出了叛徒,他手中三种奇毒全部被偷。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人中招了,想挽回都没办法。

比起前面两种,见血封喉也就没那么可怕了。一般是抹在兵器上取人性命用的,一旦毒从人伤口处进入血液,片刻之内就能致人死亡。见血封喉这个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这三种毒,可谓让居心叵测的人眼馋得紧,所以想方设法进入绝谷的人实在不少。

临晚镜出了考验题目,却正和了世人的意。

只是,对于临鼎天这个亲爹来说,还真的是坑啊!

他抽到的题目是光着身子围绕绝谷跑十圈。

十圈不是问题,可光着身子…

当从画儿口中得知,考验的题目皆为小姐所出时,他恨不得把这个女儿塞回她娘亲的肚子里!

好你个临晚镜,竟然敢出这样的无耻的难题来对付你爹!临鼎天拿着手中的纸条,几欲抓狂。( 平南文学网)

“画儿丫头,镜儿出的考验题都这般…”可恶么?临老爹欲言又止。

“回侯爷,小姐说她出的题有简单的也有困难的,这全凭个人的运气。”画儿半掩着嘴,真的好想偷笑哦。

“怎么能凭运气呢?运气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准!”临老爹那是相当的不满啊。

“小姐说,运气这种东西,取决于人品。”

“老子难道人品不好吗?这根本就不科学!”

“小姐说,一切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都归结于——”后面的话,画儿不想说了。其实她也没怎么弄明白,这三年来,小姐的思想行为都太古怪了。

“都归结于什么?”画儿越是闭嘴,临鼎天就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长相问题!”

说完,画儿丫头下意识地捂住了脸,跳开几步远,生怕侯爷一个没忍住,就拿她出气了。

“什么?你敢说老子长相有问题?你也不出去问问,你家侯爷我年轻的时候简直是天下第一无敌帅到爆!甩出明华岩那老匹夫都好几条街!”(明华岩,曾经的天下第一公子,与临鼎天同辈)

“可您也说了,那是年轻的时候。”画儿委委屈屈地接道。

其实,她很想说,按照小姐的话来开,您现在就充其量是个不修边幅的猥琐大叔。

“嗯?你的意思是说本侯现在老了?”临鼎天立马瞪住画儿,大有“你只要敢说,老子就把你扒光了衣服让你丫的和老子一起跑”之势。

“咳咳…我什么都没说。侯爷,您还是认命吧,您若是不跑,小姐今天是不会见您的。”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临鼎天俯身,悄悄问画儿。

看得一旁的琴儿直摇头,她实在没想到,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怎么会有如此不靠谱的爹。

“临侯爷,您还是赶快跑吧,不然,错过了午膳,主子是不会让厨房为您留饭的。”琴儿忍不住在一旁开口提醒。

“等等…本侯想知道,还有比这更无耻的考验吗?”临鼎天尤不死心。不是想换个题目,他只是不死心,他长相有问题。如果有更多更无耻的考验,那岂不是就证明他运气还是比较好的嘛。

这样一来,人品长相什么的,不都回来了吗?

“有。”琴儿斩钉截铁地回答。

“是什么?”

“去年有个江湖人也闯进来了,结果,抽到的题目是穿着女子的肚兜去灵州城里与一男子逛街一个时辰。”琴儿说起的时候,连嘴角都在抽搐,她从来没见过比自家主子更会整人玩儿的。

在琴儿这些人眼里,自家主子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可在外人眼里,她早就成了变态的恶魔。

“这有何难?”只不过是穿一件女人的肚兜而已,又不是光着身子,还可以穿外袍嘛。

“逛街的时候,只能穿一件肚兜。”琴儿幽幽地说道。

“啊?”

“逛街的时候必须与男子手拉着手…”继续补充。

“卧槽!”还能不能更变态一点?

“那个男子必须从灵州城的乞丐中选。”

“……”这小恶魔,真的是他女儿吗?

“而且,必须是乞丐中最丑最臭的。”

“噗…”

弥儿,为夫对不起你啊。是为夫没教好咱们的女儿,让她变成了小恶魔!临鼎天捶胸顿足,恨不得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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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画侯爷拿去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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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起来的时候,画儿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眺望远处,琴儿在一旁为她家主子剥瓜子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琴儿,他抽到的是什么考题?”临晚镜也跟着坐下来,顺便抓了一把瓜子儿丢进嘴里。

“回主子,侯爷抽到的考题是光着身子绕绝谷跑十圈。”琴儿乐呵呵地对自家主子讲。

在绝谷长大的琴儿可不比在侯府长大的画儿对临鼎天来得恭敬,在她看来,临鼎天只是她主子的父亲,主子的态度才能决定一切。而且,绝谷长大的小丫头比较放得开,尊卑观念并没有那么强。绝谷的人更多的是被教育要忠于主子。

所以,让她来监督,绝对是正确的,她绝对不会放水。

“哦,跑十圈啊。”临晚镜一听还没当回事儿,随即却又反应过来,“什么,你说他要光着身子在绝谷跑十圈?”

绝对的难以置信有木有?

“主子,您的意思是…”琴儿有些拿不准,主子这是不同意让她父亲光着身子跑吗?要不,她叫人去把侯爷拦下?

“怎么能让他光着身子跑呢?”临晚镜“噌”地一声站起来。

就在琴儿也要跟着起身吩咐阿三去拦人的时候,又听到自家主子紧接着来了一句:“那不得吓到谷里多少纯洁少男啊,就连糟老头儿的那些宝贝花花草草,也都被吓死了吧?”

噗…主子,您就是如此嫌弃自己亲爹的吗?

“那,主子可要派人去叫侯爷停下来?”

“不要!怎么可以让他停下来呢?这脱都脱了,人也吓了,怎么也得赚个回本儿啊!”只见临晚镜眼里散发着幽光,白花花的银子一闪而过。

完了…主子又掉钱眼子里去了。琴儿一声低叹,无奈地继续坐下剥瓜子儿。她知道,剩下的,已经没她什么事儿了。

果不其然,下一个被临晚镜点到名的是另一个同样双眼放光的丫头。

“画儿!”临晚镜的声音含着前所未有的振奋。

“在!”画儿被临晚镜这一声吓得,立马条件反射从小板凳儿上扑腾了下来,美美地摔了个狗啃泥。

“我老爹的身材还不错吧?”蹲下身子,凑近画儿,临晚镜笑眯眯地问。

瞧瞧画儿丫头那眼睛,都恨不得落到她老爹身上去了。

“那是自然,小姐您是不知道,侯爷年轻的时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然后眼睛更是闪着桃花,“您快看,侯爷跑过来了。看侯爷那精壮的手臂,结实的小腹,完美的窄臀…”

小丫头的赞美之词滔滔不绝,口水直流三千尺。

远处隐隐可见一光着身子的人在快速地绕绝谷跑圈圈。

“敢情,你还在心里yy我老爹啊?”临晚镜算是明白了,画儿丫头已经彻底沦为了色女。

“小姐,您可别胡说,人家只是仰慕侯爷,可没对侯爷有半点非分之想。”侯府的丫头谁不仰慕她们家侯爷?当然,她们也都自知根本配不上侯爷,所以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我不管你有没有,现在你的任务是,把你们家侯爷的精臂,蛮腰,窄臀,统统画下来。定制成册,咱们拿出去卖钱钱。”

“啊?”画儿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临晚镜——小姐,您到底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那可是您嫡亲嫡亲的爹呀!您这么做,您娘知道吗?

“话说,你家侯爷年轻的时候,他的画像在市面上是什么价钱?”临晚镜装作没看见画儿那难以置信的小眼神儿,她现在眼里只想得到钱了。

“一百两。”

没错,年轻的时候,临鼎天的一张画像,可以在燕都那些闺阁小姐手中炒到一百两之多。足够普通百姓生活几年了。

“虽然他现在老了些,脸上皱纹儿多了些,但是画像是可以作假的。男人嘛,就像红酒,年份越久品着越有味道。画儿,赶紧的,把那些奔跑起来展现他身体健美的瞬间都捕捉下来,画进你的画册里。”

一幅裸画卖一百两,十幅就是一千两,一百幅就是一万两…哎呀妈呀,发财了!

“小姐,什么是红酒?”她怎么没听说过这种酒呢?

“话那么多干嘛,赶紧把你的画册拿出来画,若是画少了,就从你月钱里扣!”临晚镜瞪画儿,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磨蹭了。

“小姐,这样不好吧…”那可是你亲爹也,有你这样坑爹的娃吗?

“金子面前,木有亲爹!”临晚镜衣袖一挥,自个儿又趟摇床上去了。

于是,绝谷中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中年美大叔,光着身子绕着跑,一个小丫头,抱着画册跟着画。旁边还有另一个丫头,随时动手把她作画的丫头拎着飞来飞去,誓要做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捕捉最“美”的画面。

这厢,临晚镜身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儿。

“属下参见主子。”少年大概二八年纪,脸蛋儿嫩的都能掐得出水来,可偏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破坏了他的美感。

“三儿啊,外面有什么消息?”摆摆手,最讨厌懂规矩的三儿了。明明是三胞胎里最小的一个,却偏偏少年老成。

“解连环在景王府。”

解连环,南疆人。神秘的南疆,擅长神秘变态的巫蛊之术。

“景王是谁?”

“景王是夙郁王朝先帝的小儿子,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只是,他自小双腿残疾,不良于行,更有恶鬼一样的面容,所以一直深居简出,世人称其为——鬼面残王。”对于这个传说中的景王,三儿并没有得到太多的资料。

“无影楼查到的就这么多吗?”临晚镜拖着下巴思考。身为皇室子孙,从小不良于行,还长得面如恶鬼?真的有这样奇葩的存在吗?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活下来吧?皇室子孙,在皇权斗争下,能够安然活下来的,可都是奇迹!

于是,还没见面,景王就被临晚镜归于了奇葩一类,必须得敬而远之。

“主子,景王府就在定国侯府隔壁,景王与定国侯比邻而居。”半晌,三儿在瞥见远处的人影时,又补上了一句。

“三儿啊,这个消息跟你家主子有关系吗?”临晚镜颇为不解地看着他,那什么劳什子的定国侯府,很漂亮,还是很有钱?

“主子,您的父亲是定国侯,而您是定国侯府的嫡长女。”

哦…临晚镜点点头,似有所悟。

------题外话------

亲们,99楼到底要多久才能盖齐呀…奖励神马的,都没人想要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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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互相嫌弃的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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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

您父亲是定国侯,而您是定国侯府的嫡长女…

您是定国侯府的嫡长女…

定国侯府的嫡长女…

嫡长女啊!而景王,和定国侯府比邻而居,比邻而居啊!

“画儿,画儿,别画了,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回府!”

老娘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临晚镜在心里咆哮。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哦,不对,是得解连环。

刚好,临鼎天也跑完了,听见临晚镜这样一说,以为她是愿意跟自己回去了,连被如此恶整都不介意了。

他心里也有他的算盘咧,女儿马上就要及笄了,是该找男人了,再不回去,呆在这深山恶谷中能找到好男人吗?

“小姐,我才画了几张呢。”画儿丫头抱着画册,有些不敢看临晚镜。

小姐可是说了,画少了,没赚到钱就从她月钱里面扣。虽然她月钱比起一般的婢女要多得多,可小姐这样一扣,她这辈子也别想存钱了。更别说,像小姐说的那样,一个女人也应该要独立自强,有车有房。

所以,画儿你被你家小姐传染了,掉钱眼子里去了吗?

“没关系,我相信你家侯爷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你的脑海里了,回去咱们再慢慢画。”临晚镜不介意地摆摆手,她现在心心念念可都是那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儿。

“什么意思?镜儿,什么叫做你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画儿的脑海里?这丫头刚刚是在偷窥老子吗?”临老爹虎目圆瞪,一副清白被毁了的表情。

“咳咳,没什么,您老一定是听错了。”她才不会傻到告诉他,自己准备让画儿画下他的裸身画像去卖银子呢。

“真的?”略带狐疑的语气里明显表达了自己的不信,眼尖的他更是注意到了画儿手中抱着的画册,“这又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临晚镜一把抢过画儿手中的画册藏在背后,对临鼎天讪笑。

“镜儿,那不会是画儿那丫头画的本侯爷吧?”临晚镜越是遮遮掩掩的,临鼎天就愈发感兴趣。

但是一想到那画是刚刚自己在裸奔的时候画的,他就不淡定了。他的清白,怎么能给除了他娘子以外的人看呢?

简直是胡闹!临鼎天瞪向画儿,好像下一秒就要揍她似的。

“侯爷,画儿是被小姐逼的…”小丫头立马就不打自招了。

好你个画儿,有你这么卖主求荣的吗?临晚镜不满地拿眼瞪她,然后再牵起一抹恶意的笑容。老娘不让你站军姿,你简直就不知道你主子的心是铁打的!

“镜儿,快把画册给爹爹,别这么顽皮。你要是想找男人,爹爹回去就多给你物色几个。”临鼎天一本正经地说。

是了,在他看来,女儿这个年纪,正是那什么什么的时候,所以对男人有好奇心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不能对着自家老爹的画像那什么呀。于是,奇葩老爹生出了给女儿找男人的想法。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这个。不论怎么样,给女儿找男人都迫在眉睫!

临老爹的内心,到底是有多强大才能生出如此奇葩的想法啊?

“算了,您还是给自己找吧。您这画册,我可是要拿去换银子的。”临晚镜把画册递到绝三身上,他功夫好,临老爹要是过来抢,他也好直接带着东西逃跑。

“换银子?有拿自己父亲的画像换银子的吗?老子可是你嫡亲嫡亲的爹啊!”

有这么坑爹的女儿吗?临鼎天觉得自己要暴走了!只是三年不在身边啊,那个绝无悔把他家女儿教成什么模样了这都?他的心已经拔凉拔凉的了,弥儿啊——为夫是真的对不起你…

“我还是你嫡亲嫡亲的女儿呢,但是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样把亲女儿扔在绝谷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吗?”临晚镜眸光一闪,立马换了一副委屈的说话语气。

“什么自生自灭,为父那是为了让绝无悔那死老头救你的命!”

“绝无悔分明只会制毒,哪里会治病?”临晚镜撇撇嘴,鄙夷的语气毫不掩饰。

心下却道:若是你知道他一针就扎死了你真正的女儿,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从坟墓里爬出来鞭尸。

于是,亲爱的,你又忘了人家绝无悔没死翘翘的事实了吧?

某人眨眨眼:额…人家不是故意滴。

你是有意的嘛,大家都知道。

“他是不会,但是他的师妹,可是神医谷的谷主。他不能救你的命,他师妹可以嘛。你看你老爹多聪明,你现在不又活蹦乱跳的了吗?”临鼎天得意地自夸,还不忘打量着自己女儿,“嗯,就是太瘦了一点,咱们回去补补。”

噗…补你妹啊补,又想把老娘养成个球体状的胖妹纸么?

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做出的决定很英明了?敢情,你以为全世界都会理解你那逗比的思维啊?还曲线救国!你等同于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你知道吗?

当然,临晚镜是永远不会告诉他真相的。就让他以为自己的决定非常英明好了。

“……”她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逗比爹说了。

“还有这脸蛋儿,怎么长成这样了…不应该啊,为父和你娘当年那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想了下,又觉得自己表达得不太对劲,“嗯,为父的意思是你娘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你爹是天下第一无敌帅到爆。就连你哥哥当年,也是名动一时的天下第一公子。可是,到了你这儿怎么就变了呢?若不是你眉心的那朵莲花是你出生的时候你娘亲自纹出来的,老子还真以为我家女儿被掉包了呢。”

于是呢?

你是在嫌弃自己女儿长得太丑了吗?老娘还嫌这个身体没有以前漂亮呢!

还有,你确定我眉心那是朵莲花?那分明就一花骨朵儿好吗?

“所以,你刚刚见到我,当我说我父亲是临鼎天的时候,你是想说——你才没有我这么丑的女儿咯?”

“咳咳…哪有…我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女儿长得丑呢?我也就是觉得长得不太如意而已…”

噗…临晚镜恨不得一口血喷他脸上,这还不如直接说嫌弃自己女儿长得丑呢!

努力地平息自己内心的愤懑不平,临晚镜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我也觉得我的父亲不应该长得这么老。”

女儿果然又嫌弃自己老了!临鼎天哭瞎。

他明明保养得很好好吗?最重要的是,他五十岁都不到好吗?

------题外话------

我那不是与正文无关的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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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捅破天了皇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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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临鼎天也没能要回自己的裸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临晚镜已经吩咐了要收拾东西回侯府,画儿丫头和琴儿都已经忙不迭地去收拾了。

只有绝三一直站在临晚镜身后,寸步不离,生怕这定国侯一时气不过要掐死自家主子。虽然,他是主子的父亲,可也没准儿被气得大义灭亲呀。谁让他家主子确实很欠扁呢,还想把自家老爹的裸画拿去卖钱。如果他有这样一个女儿,一定会把她打屎的。

当然,临老爹是舍不得打屎自家女儿的。这可是他和爱妻的心肝宝贝儿,要是打屎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妻子?

于是,当两人终于坐上马车,出了山谷之后,临鼎天还一直在碎碎念。

“镜儿,你就把那画儿给爹爹吧…爹爹再也不嫌弃你长得…”某人无比怨念地去扯临晚镜的衣角。

“嗯?”临晚镜掀起眼皮凉凉地睨了他一眼,还敢嫌弃本小姐长得丑?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得快点赶到燕都,把那些裸画都卖出去。

“不,是爹爹长得丑,老子的女儿长得简直倾国倾城倾天下!”临老爹话锋一转,立马谄媚起来。

想他好歹也是叱咤夙郁国几十年,威风凛凛的定国侯啊,怎么就落到如此地步了!

“我怎么感觉你说得声音都哽咽了么?夸自己的女儿长得漂亮有那般难为情么?”

其实,临晚镜的长相也没有多丑,是那种清秀佳人,越看越耐看型的。但是看临鼎天那难以接受的模样,她也明白了一点。这临家人啊,多半都是美人,临鼎天虽然人到中年,却也是中年美大叔一枚,还有她那传说中短命的哥哥,据说还是名动一时的天下第一公子,才华惊世,冠绝京华。至于那个不知死活的娘亲,据说是比之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花家花秋水也不遑多让。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娘亲名声不显。

这些啊,多半都是临晚镜在绝谷中闲来无事,听画儿那丫头念叨出来的。那丫头与自己一般大,对侯府夫人其实也没什么印象,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倒是对曾经的天下第一公子临晚照临大少爷甚是仰慕。

当然,用那丫头的话来说,她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仰慕而已。但是在她看来,估摸着那色丫头连偷看她哥哥洗澡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咳咳…镜儿,你想多了,你爹怎么可能难为情那?本侯对天发誓,在老子心里,我家镜儿长得最漂亮了。”

嗯,明家那三小姐好像长得不错,忽略掉。花家那位,就当没见过。还有晓晓那丫头,那是曾经心目中最理想得儿媳妇,不算…

于是,自动忽视掉所有比自家女儿长得好的姑娘,就我女儿最漂亮了。临老爹在心里默念。

“这么说,在你眼里,我还是不漂亮。”临晚镜好像故意在抠字眼儿似的,抓住自己不漂亮得事儿不放。

她只想说,对于自己不漂亮的事情,她都接受了,凭什么作为把她造出来的老爹还要嫌弃?

“闺女啊,你到底要闹哪样?”他是多久没遇到过自家女儿这样的对手了?

“人家就是想把您的画拿去换点银子花。”嗯,没错,她就是缺零花钱。

“我侯府还能缺了你银子花不成?”临鼎天简直想揍人,她是自己的女儿,要银子他还会不给吗?用得着把自家老爹的画像拿去卖钱,而且还是裸画!

“你确定,到了侯府,您女儿就有银子花吗?”临晚镜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据说,侯府现在由二姨娘掌家,她这个嫡女不在,她哥哥又英年早逝,侯府早就成了二姨娘母子的天下了。还有侯府的老夫人,貌似对二姨娘生的那对儿女宠上了天。曾经就很不待见她这个嫡孙女,如今她这一回去,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呢?

若不是她太无聊,又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她才懒得去陪那些家宅女人玩游戏呢。想象一下,古代的女人三从四德,自从嫁给男人后,一辈子都被困在后院儿,若是木有宅斗,她们还有什么乐子可言?就算在这个民风开化的异世大陆,家宅内斗也无可避免。

侯府,自然不能成为例外!

好在,她穿越过来不至于太悲催,身在绝谷逍遥自在,又有个还算疼爱女儿的亲爹(虽然,这个亲爹也是个逗比)。否则,还真就成了一代金牌杀手,横穿异世的家宅奋斗史。

“说了半天,你是担心这个啊。”临鼎天低叹一声,慢慢笑起来,“老子的女儿,怎么能让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欺负了去?回了侯府,就当那些人不存在,要是她们找你的茬,也别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临鼎天的女儿,就应该活得恣意悠然!”

临鼎天霸道的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纵容。临晚镜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在见到临鼎天之后第一抹真实得笑容。

有这样一个老爹,应该也不错吧?看来,不管在什么年代,后台这东西,都很重要啊。是不是她以后就可以在燕都横着走了,谁要是敢惹她,她就说“我爹是临鼎天”!

谁知,下一秒,临鼎天又恢复了逗比本色。

“其实,就算你捅破了天,也没什么。”

就在临晚镜以为他会说“老子给你顶着”的时候,临鼎天来了句:“反正,上面还有皇帝给你顶着呢!”

“怎么和皇帝扯上关系了?”她忍着要把临老爹从马车里丢出去的冲动。

“因为他是天子。”临老爹一本正经地回答。

于是,您刚才是在逗我吗?您这样说,就不觉得脸红么?

临晚镜朝临老爹翻了个白眼,把脸转到一边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去了。见女儿不再搭理自己,临老爹也不说了。他当然不会告诉临晚镜,就算她真的捅破天,也没人会拿她怎么样的真正原因。

有道是,绝谷进谷困难出谷易,不过片刻,他们就已经走出绝谷,到官道上了。

官道两边树木林立,鸟语花香,风景独好。

临晚镜的逗比异世穿越生活,这才真正开始。

------题外话------

这里要澄清一下,亲们,这本文不是雪沧澜和上神挽歌的故事,那一本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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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你是在逗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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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绝谷离燕都,并不远。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出了谷,马车赶路三天就到了。若是骑马,也仅仅一天的路程。本来临鼎天急冲冲地跑到绝谷来接临晚镜回府的,可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封飞鸽传书,立马让他改变了主意。

把自己的印信留给临晚镜之后,临老爹匆匆离去,甚至没有解释他去干什么了。只余下临晚镜主仆几人面面相觑。

“琴儿,司棋那丫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谷?”司棋也是绝谷土生土长的丫头,自小擅棋,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前段时间影楼传来消息说棋圣在凤离国现身,要公开招募天资聪颖的嫡传弟子,司棋那丫头就眼巴巴地收拾细软骑着快马扬着小皮鞭快乐地直奔凤离国而去了。

至于她到底拜师成功了没有,临晚镜还真不知道。

“没有。”琴儿摇头,司棋那丫头,平常看着恬静温柔跟个大家闺秀似的,可一碰到棋,立马彪悍起来。

“看来我家司棋丫头是乐不思蜀了。这样的话,你给她传信,让她那边事儿完了,别回绝谷直接到燕都的红袖招待命,顺便让她挂牌赚点银子花也不错。”

红袖招,三年前才崛起的青楼,以特色闻名,实际上就是影楼旗下收集情报的场所。

“是。”默默地,琴儿为司棋掬了一把同情泪。

在影楼,高层的人办事不利,或者做错了事,都会见识到她们主子罚人的手段。主子想出来的馊主意太多了,又偏偏爱钱如命。所以影楼里稍微长的有点姿色的男女,都小心翼翼地不敢犯错,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主子派去红袖招挂牌。

“还有侍书,她去南方查账去了吧?到时候也让她直接到燕都别院候着。”

“是。”

侍书与三胞胎一样,是她三年前在外面捡回来的。她和司棋不一样,她曾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父亲是朝廷命官,母亲家族又是经商世家,对于经商,那丫头很有天赋。只是,一夕之间,她父亲成了罪臣,连累家族被满门抄斩,甚至波及她的母亲家族。而她也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罪臣之女。

她遇到侍书的时候,她是逃跑的官妓。如果不是小丫头目光中的祈求和坚定打动了她,她也不会把人带回绝谷。

也没想到,还真是自己捡到宝了。这三年来,影楼的发展绝对离不开侍书在财力方面的支持。这丫头简直就是个经商的天才,她只要稍微提一提那些点子,那丫头总能把它落到实处,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咩,每次临晚镜看到侍书,都双眼放光,胃口好的能多吃两碗饭咧!

“小姐,我们从此以后真的就要待在侯府了吗?”琴儿可不是画儿,她对侯府那种深宅大院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完全受临晚镜那句“一入侯门深似海”的影响。

“怎么,你不想住在侯府?”临晚镜挑眉,她以前也不想,但是现在,她是非常想啊。不仅有姨娘祖母庶妹,还有隔壁的明月啊明月。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可小姐您…”

等等…什么声音?

与此同时,临晚镜眸色倏地一凝——有杀气!

重金属的味道,若隐若现的清浅呼吸,夹杂着一股子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人身上的血腥味儿。她前世是杀手,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了。

而琴儿丫头,在四个丫头中虽然最是不着调,却也是功夫最好,内力最为深厚的。所以,琴儿一直呆在她身边从来没离开过,这是绝无悔曾经下的命令。琴儿听到了声音,应该是那些人已经在开始朝她们靠近了。这些杀手并没有刻意隐匿,要么就是自信,要么就是知道马车上只有几个弱女子!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是其心可诛啊!

“小姐,你们先走,让琴儿出去把人解决了吧。”琴儿丫头抱着一把琴,作势就要掀开马车帘子。

“不行。”临晚镜摇头,“你叫倚剑把马车靠边停着,我们下去。”

“啊?下去做什么?小姐您还不相信琴儿能够把那些人解决了么?”琴儿有些不满地嘟囔。

原本她自请下去,就是想过把瘾,可都下去了,就不需要人驾车了。那到时候岂不是又要把练手的机会让给倚剑了吗?

“你傻呀,弄脏了马车我们等会儿怎么坐?再说,要是弄坏了的话,银子找谁赔?不仅如此,马车坏了你让我们怎么赶路?”临晚镜伸出一根手指,往琴儿脑门儿上戳。

马车外,一直在待命的倚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然这才是主子的风格啊!

“哦,果然还是小姐考虑得周到。”琴儿抚着被自家小姐戳痛了的脑门儿,然后掀开帘子的让倚剑靠边儿停车。

等马车停稳了之后,倚剑才从外面把帘子掀开。

首先下来的是琴儿,她跳下马车,一手抱琴,另一手伸向马车里面,作势要扶自家小姐下马车。

临晚镜也不矫情,直接伸出手搭在琴儿的手上,被她扶着下了马车。她现在演的可是一个弱不禁风又娇气的侯府小姐,武功什么的,自然不能用。装的越柔弱呢,就越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临晚镜下了马车之后却没让画儿下来,有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就够了,关键时刻她还能灵活变通,可加上画儿那个真的不会的,那就不知道会怎样了。为了大家好,画儿还是果断地被留在了马车上。

等临晚镜几人站定,杀手们已经把他们包围了。

黑衣,蒙面,持刀,杀气腾腾的眼神,标准的古代杀手嘛。

“主子,他们看起来都好凶哦。”琴儿抱紧手里的琴,表情却不是害怕,而是嫌弃。

“嗯,三流杀手都这样。”临晚镜煞有其事地点头。

不管他们的武功如何,在临晚镜眼里,都算不得杀手当中的高手。毕竟,杀手最忌讳的便是一眼就被人认出来是杀手。或者说,单凭气息,就暴露了自己。

临晚镜就算是在穿越前,都不会把这样的杀手放在眼里。更别说穿越后她也是会一点古武的人了。

可惜,她们这样想,人家可不这样想。

“老大,这两个娘们儿竟然敢瞧不起我们!”果不其然,杀手中也有沉不住气的了。

“哼…等把她们送上了黄泉路,她们就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三流杀手了!”领头的人,还是比较沉稳的,听了临晚镜与丫头的对话虽然也不高兴,却没有手下那么冲动。

“等等,各位壮士,可否告知小女子,究竟是谁雇你们来的?”临晚镜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你不需要知道。”杀手老大冷冷地瞥了临晚镜一眼,他们是不会出卖雇主的信息的,这是行里的规矩。

“哎呀,别慌,咱们有事好商量嘛…你们且等一等。”然后她从袖口掏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样东西。

摊摊手,简直要亮瞎人家的狗眼。

“如果你们肯告诉小女子,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这枚铜钱,小女子就忍痛割爱了!”

这枚铜钱…您还忍痛割爱?

画儿丫头坐在马车里翻了个白眼,琴儿抱着琴的手抖了一下,倚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抽,杀手们脸色迅速变黑——

小姐,你是在逗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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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白马银枪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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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杀手们那鄙夷的神色与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的目光,临晚镜不在意地一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平南文学网)她虽然穿越了一回,换了个身体,却依然拥有金牌杀手最基本的素养——敏锐!

这一路虽然人烟稀少,可到底是官道,有人赶路也是很正常的。听听,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啊,分明还不止一人。

为了保存实力,不暴露己方,临晚镜刚刚来那么一出,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就是不知道快要赶到的人到底会不会帮忙了。

“动手!”这厢,杀手老大果然也发现了不对劲,想要速战速决。

可是,临晚镜哪里会给他机会?她凑在琴儿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自个儿就躲到倚剑身后去了。

于是,杀手们动手的同时,琴儿那丫头扯开了嗓门儿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一边喊,一边与人动起手来;而倚剑也已经快速地与两个杀手纠缠了起来。

不过,依照临晚镜的命令,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看起来都非常吃力的样子。尽管如此,他们却没有让人伤到倚剑身后的临晚镜半分。

蹄踏…蹄踏…马蹄声越来越近。

杀手老大一见这情形,也瞬间明白过来刚刚临晚镜那一插科打诨实际上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手中的刀“刷”地一下抽出来,随即身体一跃而起,直逼躲在倚剑后面的临晚镜。

本来,买凶的人也只想杀这马车的主人,而非两个仆从。

临晚镜“愣愣地”望着朝自己脖子砍过来的刀,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那刀就要落到临晚镜脖子上时,她像吓得腿软一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堪堪避开了与那明晃晃的刀锋的亲密接触。

与此同时,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从远处疾驰而来,手中的银枪飞射而出,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杀手老大的背心。

可以说,杀手老大与临晚镜是几乎同时跌坐于地的。

“大哥!”其他人见领头的被一击毙命,统统把愤怒的矛头直指少年。却见少年拔出银枪,挽起一个枪花,身形奇快地旋转,跳跃,飞起——鲜血四溅,竟然是全部都解决了!

唉…这战斗力!到底是少年太强,还是杀手们太弱啊?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少年翻身下马,扶起在地上傻坐着的临晚镜。

抬眸,对上少年俊秀的颜,与那微微蹙着的眉头和略含关心的眼神。

白马银枪,翩翩少年郎!

这是临晚镜第一次见到纪醒空,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

可惜,此时的纪醒空却暗喊了一声“糟糕”,不会又是一个花痴女子吧?不知怎的,心里升起一股失落。

“谢谢。”抽出被少年扶着的手,临晚镜微微一笑,“我没事。”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不像其他女子的娇柔和做作,也不像大家闺秀的矜持,羞涩。让纪醒空刚刚提着的心,又放下了。

可惜,临晚镜下一句话,又给了人家不小的刺激。

“本以为我主仆几人今日必定惨死于贼人刀下,却承蒙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主子!”

“小姐!”

琴儿与马车中的画儿同时出声,想要阻止临晚镜。

在她们心里,即便是有人救了临晚镜的命,也是没资格让她以身相许的,她的身份,何其尊贵,与皇家公主恐怕也有得一拼,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那种话呢?

下一秒,她们却恨不得剖腹自尽,因为临晚镜往往会在最后的时候告诉她们——你们完全是在自作动情!

只听得,临晚镜清了清嗓子,“公子,我这里有两个丫头,一个擅琴,一个擅画,姿色嘛,比起那些大家小姐也不遑多让。不如,公子就挑一个好了?”

少年微微一愣:“为什么以身相许的不是你?”

原本他只是在心里想的,却不想,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是怎么了?这般轻薄的话,是从他纪醒空嘴里说出来的吗?

“为什么要是我?”临晚镜挑眉,心下只觉着好笑,少年心思还蛮纯的嘛。

“我不是救的你吗?”自古以来,难道不是救的谁就谁以身相许吗?

“有谁规定救的是谁就必须要谁以身相许吗?”歪着头,少女的笑没心没肺。

额…

“没。”他能说什么,如此诡辩的女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们行走的方向是燕都不错吧?是初到燕都投亲的吗?为何还被杀手追杀?

“那不就得了…画儿,你也下马车来让这位公子看看,到底选哪个。”

“不,不用了。”没等画儿真的从马车里出来,少年就迅速地摇头拒绝了。

他自小受父亲教育,一生只娶自己心爱的人为妻,怎可如此草率带姑娘回家。

“公子可是嫌弃我两个丫头长得不好?”

“不是。”

“不够温柔?”

“不是。”

“那是什么?”临晚镜手里不知何时捡到的一根小木棍儿被掰成两半,仿佛少年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小姐家的丫头无论是长相还是品行,皆为上层,只是刚刚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不求回报?”临晚镜追问了一句。

“是。”不知道她为何这般问。

“真的不求?”再次确认。

“小姐放心。”他是那种人吗?

“既然如此…”临晚镜愉快地扭头看自家丫头车夫,“琴儿,倚剑,上马车,我们走吧。”

当琴儿扶着临晚镜上了马车,少年依旧在原地没回过神来。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少年我们有缘再见。”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临晚镜突然撩起帘子,对着还愣在原地的少年来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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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笑声爽朗女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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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走了?纪醒空呆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原来,她说要以身相许,并不是真的。只不过为了逼得自己说出那番“不求回报”的话来,要的就是他的心甘情愿、两不相欠。

好一个洒脱聪慧的女子!

“少爷,您没事吧?”从后面策马赶来的一群人,见自家少爷周围一堆尸体,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他们从这条道回燕都,应该是没人知道的,怎么会有杀手?

“无碍,杀手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少年摇头,拿起自己的银枪翻身上马,心里想的是,得赶紧追上前面的那位小姐。

既然她在官道上都能遇到杀手,说明有人真的要置她于死地。那样女子,虽然没有绝丽脱俗的容颜,却是别有一番风采,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想她出事。

“那,这些尸体…”既然不是冲着他们里的,纪福也就没再多问,只是这尸体摆在官道上,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留两个人把尸体处理干净,其他人跟着我先回燕都。”

“是。”

“阿福,你去查探一下,前面行走的马车,是哪家小姐,怎会只带两个丫鬟独自上燕都。”思来想去,纪醒空还是有诸多不放心,遣了阿福去查。

“少爷,您是说,您救了一位小姐?”听了自家少爷的话,阿福陡然一愣,随即看向自家少爷的眼神多了一丝暧昧。

哎哟喂,难不成是老天开眼了?自家少爷长这么大,就没与哪个女子亲近过。就算多管闲事,这也绝对是头一回。更何况,救的还是一位姑娘。

“少啰嗦,让你去你就去!”纪醒空被阿福看得有些不自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救下少女,然后又这般关心。

……

临晚镜当然不知道人家不仅帮了他们,还连后续都为他们做好了。她只知道,在这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古代,如果不能与那少年及时两清,指不定以后会带来怎样的麻烦。咳咳…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小心眼,可谁叫她贪财咧?若是那小子日后找她要钱报恩咋办?

噗…我的临大小姐,乃真的想多了!

这马车里舒适安逸,是临晚镜三年前出行的时候让人打造的,拉车的马有两匹,是从西夷买回来的宝马。双胞胎兄弟,它们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一致的步伐,大大地减少了马车车身的摇晃。再加上马车上面都铺有上好软榻和狐狸皮,说有多奢华就有多奢华。只是,从外表看起来,这不过是一辆黑漆漆的马车罢了。

用临晚镜的话来说,这叫做低调。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这是防范于未然。

低调吗?倚剑行走江湖十多年,完全不能理解他家主子的想法。

如果您低调的话,为何要用上好的黑铁木来做马车呢?一般人认不出这黑铁木的珍贵,难道就没人认得出来了吗?

黑铁木,火烧不化,水淋不朽,刀剑不入,坚固如铜墙铁壁。

想当年,绝无悔看见自己绝谷中的黑铁木被临晚镜这般糟蹋之后,心情那叫一个冰凉!

若不是临晚镜天赋绝佳,毒术根本不在他之下,他早就下药毒死这个败家孩子了。

见临晚镜在闭目养神,满不在乎的样子,画儿满面愁容:“小姐,您说这究竟是谁要我们的命啊。”

临晚镜睁开眼,捻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半晌才幽幽地开口:“不是要我们的命,是要本小姐的命!画儿,本小姐都不担心,你苦着个脸干嘛?”

“要您的命,还不等同于要我们的命么?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画儿绝不独活!”

“咳咳…水…”临晚镜果断被画儿丫头的话给呛到了。的

“主子,您慢一点。”琴儿贴心地递上茶水,一边轻拍着临晚镜的背,给她顺气儿。

“咳咳…我还真不知道画儿这丫头什么时候已经对本小姐芳心暗许了。绝不独活,亏你想得出来。”临晚镜喝了水,顺了气,揶揄地勾起唇角。

她是真的没想到,小丫头怎的如此奇葩。

“小姐,人家这是在表忠心呢,您能不能不要这样打击人家的自信心?”画儿丫头翻了个白眼,就没见过她家小姐这般没心没肺的人。

“是是是,你是在表忠心,本小姐看你是担心我死了,你没脸回去见我那侯爷老爹吧?”临晚镜一语道破画儿丫头的小心思。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就不要这样直白地拆穿人家嘛。”

画儿丫头故作娇羞地掩面,惹得临晚镜哈哈大笑,就连琴儿丫头也掩着嘴偷笑了。

清脆的笑声从马车中传出,跟在后面的白马银枪少年郎闻此,也忍不住牵起了唇角。

阿福说,根本查不出这辆马车的来历,只查到,她们最开始出现在灵州城。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能养成这般爽朗的性子。就算是他们将军府小姐,恐怕也不及她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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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路见不平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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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太阳隐去,乌云渐渐渲染了天空,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仿若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主子,今晚恐怕走不了了。前方有一客栈,我们要去投宿吗?”在外驾车的倚剑突然朗声问道。

“倚剑,你觉得,就算今晚不下雨,我们又能走得了吗?”临晚镜撩起帘子,望了望外面的天,又看了一眼官道的泥土,上面全是新鲜的足迹。

“主子,我们已经被人包围了。”倚剑的声音里前所未有的凝重,包围他们的不像是前面那群普通的杀手。这一次,至少有一百来人,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看鞋印,不似夙郁人。

临晚镜点头:“这山林两边,埋伏了不下百人,你们猜猜看,人是冲着什么来的?”

“这还用吗,自然是冲着您来的!”画儿丫头又要翻白眼了,她家小姐最近总是问些蠢问题。

“你以为你家小姐是肥肉吗,能引来这么多人觊觎?上一次那些普通的杀手,确实是冲着本小姐来的,但是这一次却不然。”临晚镜摇头,这些人不像是杀手,看那行走的鞋印,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她一个三年不曾在燕都出现过的侯府大小姐,能惊动军队出马吗,而且还不是夙郁王朝的军队。

杀了她一个侯府小姐,顶多引来定国侯一怒,有什么用?用得着军队出马吗?

更何况,在外界眼里,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前一波杀手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目标是她,不奇怪。她自然也能猜出,那不过是内宅妇人的手笔。

可后面这一波嘛,隐隐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却不是为她。她想,应该是冲着后面那个少年来的。就是不知道那少年是什么身份,竟然引得别**队刺杀。

“不是冲着你来的,难道是冲着我们吗?”画儿一副“你以为我是傻子”的表情。

临晚镜没理她,而是撩开帘子吩咐倚剑:“我们把马车往前些,然后停在路边,搭好帐篷做饭,本小姐饿了。”

“是。”倚剑有一点最好,从来不会去质疑主子的命令。即便,他认为既然那些隐在暗处的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他们就赶在大雨来临之前远离这里。相信不过片刻,这里将成为一个小型的战场。

倚剑曾经是独行江湖的人,从来不管他人闲事。这一点,比那些名门正派自诩君子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更让临晚镜欣赏。

他还是个野外生存的好手,没多久,就已经搭好了帐篷,摆好厨具准备做饭了。

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纪醒空等人,现在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暗处,无数支箭矢对准他们,只要再多前进一步,立刻就会成为箭靶子。刚刚那些人肯放临晚镜的马车安然过去,也不过是临晚镜突然拿出了绝谷的“绝”字玉牌在外面晃了晃。

绝谷之人行走天下,光凭这一枚玉牌,就能引得整个龙腾大陆为之忌惮。即便它身在夙郁国,却不妨碍恶名远扬整个龙腾大陆。

糟老头说的果然不假,绝谷即便不出来作恶,“余威”也足以震慑世人。

纪醒空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暗自庆幸,还好这些隐在暗中的人没有为难前面的马车。不然动起手来,他也不一定能顾得上她。

“何方宵小,躲躲藏藏不敢出来!”阿福得到自家少爷的指示,运起内力高声呵斥。

“哈哈,纪家少将军,真没想到竟然如此胆量,只带二十余人也敢从边关回来。”暗处的声音狂妄傲慢,更是隐隐含着些许兴奋。

若不是得到暗探来报纪家少将军身边带的人极少,他们也不会想出这等埋伏在路上伏击他的办法。

只要纪家年青一代的独苗命丧黄泉,纪家军还有何人能堪当大任?想必,远在边关的纪老将军,也会为这个孙子的死而一蹶不振。说不准,一个伤心过度,就一命呜呼了。

“哼…凤离国的人果然阴险狡诈,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想得出来。难道,真想欺我纪醒空年少不成?”纪醒空手持银枪,端坐于白马之上,目光凛然。与临晚镜初见时那个略带羞涩的少年截然不同!

原来,是纪家少将军啊。耳力极好的临晚镜自然把后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她也只当那少年身份不俗,却也没想到,竟然是纪家人。

纪家军百战百胜的名声早就传遍了整个大陆,夙郁王朝一向仗着有纪家军驻守边关而国泰民安。若是有一日纪家垮了,恐怕当今天下的局势也会有所改变。

所以,纪少年不能死。这是临晚镜唯一的想法。

当然,也仅仅是不能死而已。她可不会仁慈到现在就出手相救。起码也得等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再左手渔翁之利吧?

听说,当年临鼎天与纪少年的父亲纪安平交好,她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于是,临大小姐乃已经忘了刚刚人家还救过你一命么?

这一笔勾销的,当真干脆!

她这边想着,随着一记惊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也正好在此时,林中藏着的暗箭如同密密麻麻的细雨一般射出,直逼得纪醒空等人不得不在雨中与之交战。

百人对上二十,就算纪家军护送少将军回燕都的,个个都是好手,也难以应对人家千挑万选的百人军队。

这绝对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临晚镜一边让倚剑收了餐具上马车避雨,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雨中的杀戮。

“小姐,您真的要见死不救吗?您看,那个少年肩膀上已经中了一箭。”画儿丫头眼力倒是极好。

“嗯,若是画儿不忍心…”

临晚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自家丫头打断:“没有,主子,画儿很忍心。”

生怕说晚了一步,临晚镜就直接把她丢下了马车。

“小丫头,今儿个本小姐要教你的就是——路见不平绕道走!”

不要往人家刀口子上凑嘛,那个纪家少年,分明就还有抵抗能力。等他快要死翘翘了,她自然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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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救命恩暖玉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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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倒是绕道走啊,不但不绕道还等在一边,又是怎么回事?分明是想看戏,还外带捡便宜!

画儿丫头,乃知道什么叫做人艰不拆吗?

“小姐,快看,他背上被人刺了一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画儿丫头再次扯了扯临晚镜的衣摆,这场戏着实太过惊心动魄。

多好的一位少年啊,可惜遇上了自家小姐这样见死不救的看客。小丫头一脸惋惜,摇头叹气。

少年带在身边的二十多个人就已经只剩下四五个了,而敌方带来的一百来人也差不多要全部歼灭了。

“倚剑,下去帮他一把,不要太认真,只要保证那纪家少年不死就行了。”临晚镜微微蹙眉,对倚剑打了个手势,又吩咐画儿拿出一张干净的被褥铺在马车一角。

“是!”

倚剑提着剑从马车上飞身而出,有了他的加入,战况瞬间好转。但是,倚剑对临晚镜的命令从来都是严格执行,他在里面完全就起了个搅局的作用,堪堪是拦住那些人不杀了纪醒空而已。偏偏,这几年倚剑已经习惯了掩藏实力,混乱之中竟然也没人看出他是否使出了全力。

等杀掉最后一个敌人,少年手握着银枪半跪在地上,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鲜血汩汩下流,地下已经汇聚成一片血海。这官道像是迎接了鲜血的洗礼,伴随着少年身上的伤,奇异地融合成了一种凄惨的壮烈。

“倚剑大哥,主子让你把那位公子带上马车。”车帘被撩开,露出了琴儿清秀的笑脸。

倚剑点头,作势要去扶起纪醒空,却被阿福等人拦住。

“少爷不能跟你们走!”阿福是个忠心护主的护卫,生怕倚剑等人会乘机对自家少爷不利。

“让开”倚剑只知道执行主子的命令,对于阿福的话置若罔闻。

“我家主子说你家少爷伤势严重,不宜淋雨,马车简陋,却是避雨之处。若是你们不领情,自便就是。”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阿福也不敢再拦,只得跟着倚剑一起送自家少爷上马车。把纪醒空扶上马车之后,阿福也想爬上去,却被倚剑拿剑挡住了去路。

“主子的马车,不是谁都可以上的。”

“阿福,你先带人回燕都,密查今日之事,切勿打草惊蛇。让纪林上奏皇上,我在回燕都途中遇刺,生死未卜。”奄奄一息的纪醒空睁开眼,对车外被拦着的阿福吩咐。

“少爷,您…”将少爷托付给一个陌生少女,真的可行吗?

“有本小姐在,你们家少爷死不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临晚镜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淡淡的语气却给人莫名的信服感。

最终,阿福不得不带着剩下的几人赶路回燕都。马车上,临晚镜正在指挥倚剑为纪醒空疗伤。她配制的伤药都是极好的,根本不用担心纪醒空会有生命危险。他肩上的箭伤和背上的剑伤本来也不致命。

处理好纪醒空的伤,临晚镜就开始睡觉。

等到纪醒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到了燕都城外。

咕噜噜…他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一双清透的眸。

四目相对,纪家少年瞬间有些羞赧地移开了视线,顺着临晚镜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自己的肚子在叫!这个认知让纪醒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可以在人前如此丢脸?

“喏。”临晚镜捻起一块糕点递给他。

接过糕点,纪家少年的羞赧与临家大小姐的坦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拿着糕点,有些犹疑不定,在临晚镜撇开视线之后才放进嘴里一口吞咽了下去。

临晚镜觉得这少年特搞笑,又把整盘糕点都递到了他手上,然后直接侧过身子随便找了个本书来看。

于是,纪少年也不再觉得尴尬,自个儿吃了起来。纪醒空吃起东西来既有独属于军人的豪爽,又不失大家公子的风范。

他填饱了肚子,也适应了环境,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别人的马车上。

“多谢小姐相救,在下纪醒空。”纪少年有些不自然,这是他第一次彬彬有礼地介绍自己,因为以前在燕都就没遇到过不认识他的人。

“临晚镜,我的名字。至于谢嘛,空口说说不算,我喜欢实质性的东西。”临晚镜可没有一点别人也救过她一次的自觉,一开口,立马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你要什么?”经过上一次,纪醒空已经有些明白了眼前少女的直率性子,也不去计较她的话,反而直接问起了她想要什么。

“我要你身上的那块玉佩。”指了指纪醒空的腰间,那里挂着一块碧绿的暖玉。临晚镜体凉,暖玉对她的身体有好处。其实,早在前一次她就瞄上了人家的暖玉,这一次出手相救也不过是为了那块玉,还有日后将军府的人情罢了。

不然,她真的有可能路见不平绕道走。

她竟然要鸳鸯扣…纪醒空呆愣了一下。

鸳鸯扣,一块圆形的玉佩,中间有圆形的小孔,左右各雕刻一只鸳和一只鸯。这鸳鸯扣他自小戴着,从不离身。他娘亲说,是要给未来媳妇的。

算了,她既然要就给吧。

取下鸳鸯扣递给临晚镜,纪少年没有给她说这块玉佩另有其意。

得到暖玉的临晚镜更没有想过还有其他,只顾着把玩去了。

“主子,已经到了燕都城门,我们要现在进城吗?”马车外传来了倚剑的声音。

“进城,回侯府。”然后又看向纪少年,“你是要先回将军府,还是做什么?”

“我现在不能回将军府。”他现在回将军府,就等同于打草惊蛇。他此次是秘密回燕都,在半路遇到截杀,肯定是他们当中有内奸。内贼不除,何以安心?

“要我帮忙?”挑眉,眼睛里闪过一抹光。

这是,又可以大赚一笔的节奏吗?

“如果可以的话…”纪少年有些迟疑,心下却又在想着少女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个叫临晚镜的少女,他看不透。

临晚镜…这个名字听起来有几分耳熟。姓临,又是侯府,莫不是——定国侯府?

定国侯府临晚镜…原来,这位竟然是三年前在妓院与九皇子为了一小倌儿争风吃醋不慎失足坠楼的临家大小姐啊。

怎么感觉,跟传说中的相去甚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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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侯府嫡女临晚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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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临晚镜就是定国侯府大小姐之后,纪醒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是真的没想到,曾经侯府那个风流纨绔的胖丫头,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倚剑,你去安排一下。”临晚镜却不知道纪醒空想的这些,她对纪家少年印象不坏。更何况,帮人帮到底,她要了人家一块暖玉,再附带赠送一个方便吧。

“是。”倚剑驾着马车进了燕都城,直接把人送到了红袖招的后院。然后才驾着马车到了西街的定国侯府。

侯府外面,一辆黑漆漆的马车在门口停下,引来了许多路人的关注。虽然定国侯府不是在闹市,却也不是荒无人烟。倒是定国侯府旁边的那座府邸,安静得没有一个人往那条道上经过。有过路之人也会避开那条道绕路而行。临晚镜撩开马车窗帘看了一会儿,心里暗忖着,那应该就是那什么鬼面残王的府邸了。

“主子,定国侯府到了。”

“去敲门。”瞥见定国侯府紧闭的大门,临晚镜的眸色瞬间多了几分冷意。

照理说,侯府应该不至于紧闭大门的,特别是在大白天的。可这紧闭的门,与那门口的守卫,看起来都严肃万分,再加上她在半路遇到的截杀,让她不得不猜测,是有人不愿意她回侯府。在半路,临鼎天突然离开,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一批杀手,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听说便宜老爹除了一个妻子,还有两个妾室。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嫡次女李香香,一个是她娘亲失踪之后被临鼎天救回来的身份不明女子柳如是。

说起这个李香香啊,当年为了嫁给临鼎天,那也是费尽心机啊,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燕都人人皆知。她痴恋定国侯,为了嫁给他,一个堂堂兵部尚书府的嫡女甘愿为妾。她的痴情终于感动了侯府的老夫人,老夫人遇要侯爷娶之为侧夫人,却不想被侯爷一句“既然甘愿为妾,那就当妾”给顶了回去。( 平南文学网)

于是,一顶小轿从侧面而入,成了李香香这一辈子最痛恨的羞辱!

这个女人进府还生下了一双儿女,也算是个厉害角色。侯府嫡子已死,嫡女因为三年前出事被送走,侯府早就成了那个女人的天下。临晚镜的娘亲又早就失踪生死不明,她肯定认为自己被扶正是早晚的事,就算不扶正,她的儿女在侯府的地位也俨然与嫡子嫡女无异。现如今临晚镜这个真正的侯府嫡女要回来了,她能善罢甘休?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怎么可能让这个嫡女回来打乱她的计划?

那些杀手,恐怕就是她派来的吧?侯府里,早就遍布李香香的人了,连临老爹身边也不例外。否则她不会知道临鼎天去了绝谷接临晚镜回府,也不会正好在临鼎天离开的时候,派人刺杀临晚镜。

如果说不是她干的,临晚镜都会觉得她蠢。因为,只有干掉她这个嫡女,她的儿女在侯府的地位才能升高,她也才能母凭子贵。

至于那个三姨娘柳如是,应该做不出那种截杀嫡女的傻事儿。她只有一个女儿傍身,前面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二姨娘,就算她除掉嫡女,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所以,她还没回侯府,与这个二姨娘的梁子就已经结大了。更何况,她回来的时候,那女人还企图给她一个下马威,把她拦在侯府外面,命人关上了侯府的大门。

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软弱可欺的小丫头片子!

“走开走开,别把马车停到我们定国侯府外面!”还没等倚剑去敲门,站在门口的守卫就过来赶人了。

两个守卫一左一右,满脸的不耐烦。

他们也是听老夫人吩咐,前些日子有一高人经过侯府,瞧出府内最近有些污秽之气,需要关闭几日侯府大门,所有人只得从侧门进。二夫人还说若是有人在侯府门前,一律赶走。

原本以为,他们定国侯府外面应该不会有人撒野,想不到今日还真有人驾着马车到侯府大门外了。看这黑漆漆的马车就觉得晦气,若是让侯府沾染上这马车的污秽之气了,那他还不得被二夫人责罚?

二夫人历来赏罚分明,手段了得,得罪她的人可都没好果子吃。

听得守卫这话,临晚镜对画儿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让画儿下了马车。

瞧见又一小丫头从马车出来,守卫更加不耐烦了。

赶不走人不说,竟然还让一小丫头片子出马车,这马车主人也忒大胆了!

“二位护卫大哥,你们还不赶紧开门,我们小姐第一天回府,若是被关在门外,侯爷怪罪起来,恐怕你们二人还担不起这个责任!”画儿丫头没有颐指气使,不过是淡定得陈述一个事实。

她心里是有气的,虽然觉得自家小姐很不靠谱,但好歹也是侯府唯一的嫡小姐。侯府嫡女回府无人迎接不说,还紧闭大门,不让人进去,这算怎么回事?

“简直胡说八道!我们家小姐去了尚书府小住,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回府?”守卫一听说是小姐回府,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想冒充侯府的小姐。因为,他们已经忘了临晚镜这个侯府嫡女,只知道侯府的两位小姐,一位是临梦琪,一位是临梦薇。临梦薇胆小懦弱,从来不踏出侯府半步,所以根本没有回府一说;而临梦琪的外公是兵部尚书,她今天早上才去了尚书府,怎么可能现在回来?

“我家小姐才回燕都,怎么可能去了尚书府?少废话,赶紧开门,若是让侯爷知道你们敢把小姐拦在门外,看他不刮了你们的皮!”画儿丫头圆溜溜的眼睛使劲儿一瞪,这些人眼里竟然只有一个庶出的二小姐,简直不知死活!

“什么才回燕都,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抓你们去见官,冒充侯府小姐可不是什么小罪名!”

“你敢说我们家小姐是冒充的?我们家小姐乃堂堂侯府嫡女临晚镜,谁敢冒充?”

画儿丫头果然是好样的,她一句“我们家小姐乃堂堂侯府嫡女临晚镜”出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集在了那辆黑漆漆的马车上。

侯府嫡女临晚镜,这个名头在三年前可谓是如雷贯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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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恭迎大小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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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嫡女临晚镜!

多么有分量的七个字,就连那两个开始还很强势的守卫也忍不住虎躯一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们自然是知道侯府还有一位大小姐的,可是,大小姐离开侯府三年,早就没了消息。他们都以为…

两人面面相觑,如果真的是大小姐呢?要开门吗?

“这位姑娘,冒充侯府的嫡女,可不是小事情。如果真的是大小姐,待我去禀明二夫人,再迎小姐进门。”

“什么叫做禀明二夫人?这侯府只有一个夫人,也就是我们大小姐的娘亲,侯爷的嫡妻,哪里来的二夫人!”小丫头一听“二夫人”就知道应该是二姨娘李香香,没想到她家小姐才离家三年,二姨娘已经可以在侯府称夫人了!

“这…”说话的守卫被画儿丫头的怒斥唬得一愣一愣的。没错,侯府确实是只有侯夫人,可侯夫人都去世多少年了,他们这三年来也一直称二姨娘为二夫人的,陡然被人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侯府没了夫人,老夫人又年迈,在侯府主事的都是二夫人,大家都这样称呼习惯了。

可到底只是个姨娘,没有被侯爷扶正过,叫夫人委实不妥。

“不用进去禀报了,看看这是什么。”

画儿手一摊开,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定国侯的印信。

侯爷的印信,两个守卫不可能不认识。这下,两人白了脸色。他们瞬间明白过来,马车里面坐的恐怕真的是那个三年未见的大小姐。而他们在门口这样守着,恐怕早就成了别人手中利用来给大小姐下马威的工具。

大小姐手上连侯爷的印信都有,可见其有多么受宠。他们今日这般得罪大小姐,关着门不让她进去,还声称她是冒充的,若是被侯爷知道,恐怕乱棍打死都不为过了。

“还真是侯府的大小姐回来了呢?”围观的人自然也有识得侯府印信的。

“可不是么!”

“这侯府大小姐竟然回燕都了,这下又不知道要祸害燕都多少儿郎了。三年前与人在青楼为一小倌儿大打出手,失足坠楼的事可是闹得人尽皆知呀。”

“我还听说,这侯府大小姐临晚镜长得又胖又丑,还好色。还庆幸三年前她出事后药石无医没救了,现在怎么又活着回来了呢?”

……

议论声各种滔滔不绝,总之对侯府大小姐的评价就没一个好的。

两个守卫此时也不敢不放行了,岂料,本来正要开门的时候,一人从侧门那边走了过来。

“慢着!”来人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他一声“慢着”还真把开门的人给叫停了。

“临管家。”两个守卫顿时面色又一变,赶紧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给来人问礼。

此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一把胡子,身着褐色长袍,看起来精明又圆滑。观守卫对他那恭敬的态度,也能看出他在侯府的地位不低。

原来是管家,临晚镜身上并没有原主的记忆,这位管家,她自然也不认识。

只是,管家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真是让人难以欢喜呐…

“马车里可是大小姐?”临管家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画儿。

这丫头是在侯府长大的,虽然离府三年,却没怎么变,所以临管家认得她。

“是。”画儿对管家也有印象,见他出现,也只得静观其变了。

点头。

临管家步致临晚镜的马车外,被倚剑拦住,只得在原地站定。

“临忠给大小姐请安。”

“管家不必多礼。”临晚镜连马车帘子都放下来了,清冷的声线传出马车。

“近日老夫人下令紧闭侯府大门,还请大小姐从侧门入。”临忠面无表情地盯着马车,也没有对临晚镜不下马车的行为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哦?如果我非要从正门进呢?”原来,不待见她的不仅有二姨娘,还有个老夫人呀。临晚镜恍然大悟。倒是想起了另一个茬儿,据说,她娘亲也很不受老夫人待见。唯一喜爱的也只有那个优秀的嫡孙,可惜再优秀又怎么样,还不是英年早逝了,自从嫡孙死后,她对这个嫡孙女的不喜就表现得非常明显了。

可是,再怎么明显,好歹也是她的亲奶奶吧,竟然得知孙女回府,要她从侧门入。她堂堂侯府嫡女,怎么可能从侧门入府,日后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临家大小姐咧!

“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临忠的语气依然没变。

“画儿,上马车,我们去住客栈。”临晚镜的声音里不见喜怒。

“小姐,住什么客栈呀,我们已经到家了!”画儿丫头是临晚镜一手调教出来的,与她唱双簧什么的,绝对是把好手。

“你见过自家大门紧闭的么?你手上拿着的可是定国侯的印信,在这里不管用,只能说明咱们走错了地方。不如你去敲一下隔壁那家的门,或许这定国侯府的牌匾挂错了地儿。”

临晚镜的话不可谓大逆不道,谁敢说侯府的牌匾挂错了地儿?更让人惊讶的是,她竟然让丫头去敲隔壁的大门。

她知道隔壁那是谁的府邸吗?那可是景王的府邸啊!

景王其人,在整个夙郁王朝就是个传说一般的存在,没见人看到那座府邸就绕道走吗?临家大小姐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景王府的门都敢去敲。

而临晚镜,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说的。她这样一说,倒是吓到了不少人。至少,自从出来见他就淡定自若的临管家已然变了脸色。

“大小姐,可否让临忠先去禀告了老夫人。”

“不必了,还是让我家画儿去敲隔壁的门吧。走错门这种事,何须禀告闹得人尽皆知。”

……亲爱的大小姐,您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好吗?

面色一僵,片刻,临管家才沉声道:“打开大门,恭迎大小姐回府。”

原本以为,临晚镜就要下马车,却不想她直接命人驾车进了侯府。

见此,临管家也紧随其后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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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老夫人的巧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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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的马车就这么大喇喇地驾进了侯府,侯府老夫人那里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恰好,李香香在她跟儿前陪着聊天,这会儿听到下人如此禀报,两人的脸色均是一沉。

“好大的胆子!以为侯府是什么地方,堂堂侯府大小姐,这般没规没距!”老夫人本就对这个嫡孙女极为不喜,三年后的今天更是连人都没见就先厌恶上了。

侯府的大门是她下令关闭十日,那丫头不仅没听管家传话从侧门进府,还大张旗鼓地让人直接驾着马车进来了。不仅如此,还拿她父亲来威胁自己这个祖母,真是反了!

“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桌子一拍,整个屋子里的下人都跪了下来,李香香赶紧替她轻拍着背顺气。

“老夫人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镜儿三年前出了那样的事,连太医都说她摔坏了脑子药石无医,这侯爷好不容易找到世外高人将她治好。可毕竟离开侯府三年,一时之间忘了规矩也情有可原。这人回来了总是好的,至于规矩,您日后再慢慢教导便是。”

看似温言细语,却句句都带着软刀子。

三年前的事,一直是侯府老夫人的心头恨,视其为侯府的耻辱。被李香香这样一提出来,看似劝阻,实际上无异于火上浇油。何况,她还说人家摔坏了脑子。这规矩是可以慢慢教,那要是真的如她所说摔坏了脑子呢?若是让人知道侯府嫡女是个傻子,侯府的面子又往哪儿放?

“哼。。。也不知道天儿是怎么想的,把她接回来做什么?是嫌弃三年前她做的那些事给侯府带来的耻辱还不够大吗?侯府的名声早晚要被那丫头败光的!还敢说去敲隔壁景王府的门,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到底是个身份不明的山野女子生的女儿,那品行,怎可为侯府嫡女!”

老夫人最是重视声誉,心里对临晚镜这个嫡孙女,是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满意。一是不喜她的母亲月弥夫人来历不明;二是不喜儿子只爱月弥与她的一双儿女。甚至为了他们,忤逆她这个做母亲的。

“老夫人,侯爷疼爱镜儿在整个燕都是出了名的,又怎么可能舍得她独自一人在外生活。镜儿好歹也是一个女儿家,一个人住在外面也有不。我看啊,您就别生气了,等会儿差人去尚书府叫了梦琪回来。那丫头素来是个嘴甜的,让她过来陪您解解闷儿。”

“梦琪丫头是个好的,言行举止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我看她来做侯府的嫡女就很好。”提起二孙女临梦琪,老夫人脸上的阴郁之气散去了不少,“既然他已经擅自做主把人接回来了,这件事我就依了他。不过,我老了,这偌大的侯府内宅也是该有个正经的女主人了。香香,你一向是个本分守礼的孩子,这些年为了侯府所做的,我这个老太婆也都看在眼里。日后就叫我母亲吧,别再叫老夫人了。”

闻言,李香香心头一喜,立马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老夫人可别说了,这样于理不合。”

“什么于理不合?就叫母亲吧,咱们娘俩间没那么多的规矩。等天儿一回府,我就立刻让他将你扶正!以往提起这个问题都被他回避过去了,这一次他都没问过我这个当娘的就把那丫头接回来了,我看他还怎么好意思拒绝。更何况,若是他真为了那丫头好,也不该拒绝我的提议。”老夫人眼里划过一抹算计。

“母亲此话怎讲?”李香香见老夫人胸有成竹,心底的喜意更浓,表面上却更加不动声色。( 平南文学网)

“我猜天儿之所以接那丫头回府,是因为她快要及笄了。及笄礼当前,侯府连个女主人都没有,谁为她主持?我这个做祖母的,已经老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为她操持及笄礼?更何况,及笄之后便可议亲了,侯府嫡女议亲是大事,若是侯府没有主母,还怎么给女儿议亲?”所以啊,这一次她一定会说服天儿把香香扶正的。

“母亲说的极是。”经过老夫人这么一分析,李香香瞬间觉得自己被扶正有望了。待到她被扶正,她的女儿才是侯府真正的嫡女,至于临晚镜那个死丫头。。。呵呵。。。

两个女人各怀算计,临晚镜却优哉悠哉。

她的马车进了侯府,引来各路人马围观,她却丝毫不觉得难为情。管家紧随其后,在见临晚镜的马车如同游街一样在侯府逛了一圈儿之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大小姐,之前不知道您回来,所以未来得及为您收拾住处。今天天色已晚,老夫人吩咐您就暂且在藏雪阁住下,我现在就领您过去吧。”

“不必了。本小姐以前所住的揽月楼就在前面,你现在命人去收拾一下,我晚饭前要入住。”

藏雪阁,一听这名字确实是雅意。外人却不知道,这是侯府最不受侯爷待见的一个地方。据说里面曾经住过的是临鼎天的表妹,被临鼎天拒婚后,曾经在藏雪阁自尽——未遂。那里后来被侯府老夫人命人收拾出来用以招待女客。

这里所说的女客,可不是身份尊贵的,而是老夫人为她儿子物色的女人。可惜,被临鼎天全部赶走了。

而揽月楼,是临鼎天迎娶夫人月弥的时候,特地为她所建。后来月弥夫人与临侯夫妻情深,一直居住在主院,揽月楼就空了下来。直至他们的女儿临晚镜降生,揽月楼就成了她的闺阁。

“可是。。。”临管家一时语塞,他不知道怎么过了三年,大小姐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往的大小姐虽然也骄纵跋扈,却素来惧怕老夫人,老夫人的安排,她大多不敢忤逆。这会儿,她若是执意要住揽月楼,让他如何向老夫人了交代?

“还不快去!”临晚镜的声音带了三分骄横。

她这样一说,倒是让临忠回过了神。

听这骄纵的语气,分明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啊。摇了摇头,临忠还是决定先安排人去收拾揽月楼。而自己,则是亲自去老夫人的雅苑汇报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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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揽月楼上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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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楼,顾名思义,为揽住明月而居。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契合月弥夫人名字里的“月”字,这处居所饱含了临鼎天对夫人的爱意。

位置在侯府以东,风景最好的地方,可以说是一栋湖边别墅。一座半月形拱桥连接揽月楼与外界。

桥边垂柳成荫,凉风拂过的夜晚,一轮明月倒映在湖里,与桥边垂柳交相辉映,痴痴缠缠。站在桥上,夜空明月一览无余。步致揽月楼,绿竹环绕,流水迢迢,清风雅月,别有一番滋味儿。

揽月楼看似只在侯府一隅,简朴鄙陋,实则内有乾坤。侯府里最好的东西,都在这揽月楼里了。多年来,皇家的每一份赏赐,临鼎天都是直接命人送致揽月楼,就连老夫人,也不得窥其一二。

不是说临鼎天不孝顺,只能说,在妻儿相继离开之后,他真的把临晚镜这个女儿疼到了骨子里。

揽月楼是一栋三层小楼,最上面一层形似一个现代建筑的天台,关键是上面竟然还种有花花草草。四分之一的天台搭着葡萄架,葡萄架下面有一方石桌,一副棋盘,看样子,应该是她老爹老娘过二人世界的地儿。艾玛,真没想到,古人还能浪漫如斯,真是让她惊喜万分呐!

“小姐,听说这里是侯爷和夫人经常来的地方。就算后来,夫人不在了,侯爷还是会经常一个人来揽月楼,每次都会在这里独自待好久。”见临晚镜驻足于揽月楼顶,画儿慢慢为她解释。

“嗯。”要不要在天台上也绑个摇床呢?在葡萄架旁边好了,这样夏天不仅可以躺摇床里纳凉,连葡萄都可以随手摘着吃了。和绝谷那颗枣树,嗯哼,有异曲同工之妙!

“据说,这里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隔壁景王府的全景。”画儿丝毫没发现自家小姐的心不在焉,继续念念有词。

“哦。”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这里可以看到隔壁的景王府呀,小姐。”被提着衣领的画儿完全摸不着头脑,还好她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的“粗鲁”行径。

“什么!这里可以看到景王府?”某女一把松开画儿丫头,后者被突然一松,差点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好在后面有琴儿扶住了她。

“嘘,小姐,您别吼这么大声,若是被王府的人听到就不好了。”画儿在一旁干着急,恨不得把自家小姐的嘴给堵上。在燕都城里,景王府俨然是个禁忌,只要谁多说两句,就有可能摊上一个“妄议皇家是非”的罪名。

临晚镜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这般小心翼翼做什么,不就是个瘸腿的丑男么?这样想着,心下却已经有了计划。

当某女正在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的时候,却不知隔壁景王府已经有人听到她们刚刚的对话了。

景王府的书房,恰好与揽月楼只有一墙之隔。书房内,耳力极好的两人早已听到了临晚镜吼出的那句话。

“侯府揽月楼住人了?”书桌后,玄衣墨发的男子皱起了眉,不过,因为面具的遮挡,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表情。

“侯府大小姐临晚镜回府了。”言下之意,入住揽月楼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侯府的那位临大小姐。

书桌前,笔直地站着一人,见男子问话,便恭敬地回答。

“侯府大小姐,不是死了么?”男子的眉皱得更深了。可想而知,临晚镜三年前可谓是一摔出名,人尽皆知。

“额。。。应该是没死成吧。”破浪的话并不多,为人也比较古板,若不是乘风外出办事,也轮不到他这两天在王爷跟前汇报。

“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说药石无医的人竟然能没死成,究竟是那女子命硬,还是定国侯好手段?”

定国侯唯一的嫡女,自小生得是聪明伶俐,机灵可人。七岁那年得以入宫面圣,颇得圣宠。甚至,得夙郁王朝天子金口玉言“皇家儿郎任她挑选”,却被定国侯以一句“小女顽劣,不堪为皇家妇”婉拒。从此以后,临家女儿恶名渐渐传出,当真是风流纨绔,青楼赌场两不误,似乎正好印证了那句“不堪为皇家妇”的说辞。

皇家儿郎皆庆幸当年陛下的话未曾说得太满,更感激定国侯的“诚实”,不包庇自家顽劣女儿。他那女儿岂止是顽劣,简直就是太他妈顽劣了好不好!

临晚镜三年前在青楼与九皇子为争夺一小倌儿大打出手,把九皇子打得头破血流,自己也不慎跌下楼的事情,更是闹得满城风雨,丢尽了定国侯府的颜面。

可皇帝非但没有治定国侯一个“教女无方”之罪,反而责罚了自家儿子,还命所有御医都跑到定国侯府为临家大小姐诊治。

最终御医诊断出结果是摔坏了脑袋,药石无医,夙郁流觞大怒,当即撤了太医院院首的职。原本皇帝要昭告天下为临家女儿广寻良医,却被定国侯拒绝。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后,临家女儿音信全无,所有人都以为定国侯伤心过度不愿意公布女儿的死讯。

却不想,消失了三年的人,竟好端端地回来了。

这定国侯的罐子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大概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吧。”沉思片刻,破浪才沉闷地回了一句。

破浪,乃这是在开玩笑吗?

“她好像对本王的府邸很感兴趣。”想到方才管家禀报之事,男子眉头松动。

那女子,手持定国侯的印信被拦在侯府外面,竟然敢以“去敲隔壁的门”来威胁侯府的老夫人。传闻侯府老夫人对这个嫡孙女极为不喜,看来也是确有其事了。

“是我们景王府太神秘了。”破浪深以为然,若不是太神秘,为何会有那么多夜探景王府的人?

“本王以为,经过那些前车之鉴,不会再有人打景王府的主意才对。”

不论男女,窥伺景王府的后果都很惨重,这突然回来的侯府嫡女许是好奇心太重了吧。破浪在心里想,却不敢接自家王爷的话。王爷素来不喜有人窥伺景王府,与其说他是冷酷不如说是孤僻。

想想,一个常年带着面具,不良于行的人应该如何与人相处,融入于世?(于是,破浪童鞋,乃以为自己很活泼吗?)

“王爷若是不喜。。。”他去杀了那女子便是!

“罢了,准备沐浴吧。”暂且留着那女子,也当给临鼎天一个面子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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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月黑风高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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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雅苑,临忠正在禀报临晚镜执意要入住揽月楼的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啪!”一个茶杯被老夫人摔碎在地,“真是反了天了!她人呢?不听我这个当祖母的安排就算了,回来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过来请安吗?”

“这。。。”临管家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夫人的话了,他能说看大小姐那架势,压根儿就没想要过来请安吗?

更何况,他到现在为止,都是与大小姐隔着马车帘子说话的,连人都还没见过呢!

“果然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见管家这个样子,老夫人一声冷笑,说出来的话很是尖酸刻薄。

她对临晚镜这个嫡孙女的不喜,自然是从她母亲月弥夫人开始的。就算临晚镜规规矩矩地跑来请安,她也不见得会满意,反而可能还会看着就烦。

有句话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不喜这个嫡孙女来请安可以,但是临晚镜自发的不来就有问题了!在侯府内宅,没有谁可以挑衅她侯府老夫人的威望。那等离经叛道不知礼数的女子,当年有一个月弥就够了,不需要再出现一个临晚镜!既然那丫头回来了,她就要好好教育,免得三年前的丑事重演。

越是想到这些,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就越是不愉。

“老夫人,大小姐毕竟才回来。。。”管家不说话,开口的是老夫人的头号心腹,也是她的陪嫁丫鬟秀姑嬷嬷。

老夫人身边侍奉的都是些机灵的,一边为她顺气,一边劝说。

“这是理由吗?是不是还要我这个当祖母的亲自派人去请她过来?或者说,是要我亲自过去看她?”老夫人手拍着桌子,越说越气。

“老夫人,不如您早些休息吧。我刚刚差人去看过了,大小姐那边熄了灯,想必已经入睡。她刚刚回来,许是累了,没准儿明儿个一大早她就过来给您请安了呢。”

临管家实在没办法,本来是差人要去叫大小姐过来一趟的。

不想,人还没到揽月楼,就跑回来了。说是那边已然熄灯,不见动静。到底是娇滴滴的小姐,这一路舟车劳顿,累着了也很正常。偏偏老夫人这里抓着把柄不放,临管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得帮着劝。

这边,临晚镜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么早熄灯,肯定有猫腻!

她要干嘛?

嘿嘿!笑得猥琐了点。。。

揽月楼是侯府的禁地,除了两个打扫的丫鬟仆人,其他人都不准进。就连打扫的人平常也不是住在揽月楼里,而是揽月楼旁边的两房屋舍。所以,这会儿偌大的揽月楼除了临晚镜主仆根本再无一人。

“琴儿,你与倚剑去一趟红袖招,瞧瞧那纪家少年怎么样了。顺便把红袖招的后宅布置一下,说不准本小姐哪天被我那恶毒祖母赶出家门了,就得在青楼长住了。”几人简单地用完膳,临晚镜便把两人叫到跟前。

“是,主子。”一想到可以去红袖招,倚剑没说什么,琴儿倒是满心欢喜。她原本性子就比较活泼,在临晚镜的影响下更是思想开化,一直生活在绝谷的她早就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青楼是什么样子了。

“记得让魅儿多准备一点好吃的,我随时都有可能过去蹭饭。”既然三年前就已经有风流纨绔之名,如今回来她又怎么能辜负了那么好的名声咧?

“是。”

魅儿是无影楼天字号杀手——魅影。擅长媚术,隐匿在红袖招当花魁。也是无影楼中魅阁的主事人,掌管庞大的情报网。

两人走后,在一旁的画儿开始一边剥瓜子儿一边打瞌睡。

也不怪她打瞌睡,谁让临晚镜今晚偏偏要在房间里焚安神香咧?她亲自配置的安神香原本的效果就是帮助睡眠用的。

“画儿,你是不是困了,小脑袋都快埋进瓜子壳里去了。”瞄了一眼燃到一半的安神香,临晚镜忽然开口。

“小姐,画儿不困!”见临晚镜的目光略带鄙夷,画儿丫头立马强打起精神。唔,她可不能被小姐看扁了!

“你去睡吧。”摆摆手,收回鄙夷的神色。

“人家真的不困嘛。”谁知道小姐明天会不会以自己今晚睡得比她还早而扣自己的月钱?

“你再这里打瞌睡影响你家小姐的心情了。”某女开始不耐烦,一手托着下巴,瞪着画儿。

“那。。。我去旁边吧。”说着,小丫头就要挪地儿。

“再不去睡觉就扣月钱!”临晚镜把桌子一拍。

“我马上就去!”

还没等她再次开口,画儿丫头已经一溜烟儿跑得不见人影了。剩下临大小姐一个人在那儿奸笑。不愧是她养出来的丫头,跟她一个德行,钻钱眼子里去了。

等画儿丫头跑去睡觉之后,某女才蹑手蹑脚地爬上楼顶。下午的时候她可是瞧好了,隔壁的景王府有一处温泉。来到异世三年,她都快要忘了泡温泉是什么感觉了。这会子,月黑风高的,温泉应该也没人泡吧?她就去借泡一下好了。

借着茂密的葡萄藤遮挡,临晚镜手抓住一根藤蔓,身子轻盈一跃,荡到了隔壁院墙上。

前世是杀手的临晚镜最擅长的便是夜行和隐匿,王府的暗哨在她眼里都跟玩儿捉迷藏似的,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她猫着个身子,几个起落间,已然来到了温泉边上。

清亮的眸子扫了一圈,唔,真是个漂亮的温泉池啊,修建的这般豪华,还弄来假山做天然屏障。不愧是王爷,天生就会享受!

都大晚上了,王府又黑灯瞎火的,她又没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所以,某女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裙,随手一抛。

“扑通”,一个鲤鱼打挺,跳进了温泉里。

时隔三年,临晚镜再次享受到了温泉给人带来的舒爽。心情愉悦的她在温泉池中彻底放松了自己,像条灵动的美人鱼一般游来游去。

只是,突然,在池中畅游的女子瞪大了眼睛,红唇微张,画面就此定格——她撞到了什么?

池壁么?

怎么有点硬,又有点软?还有两粒。。。难道是机关?

某女的动作快于思维,双手抓住,使劲一揪!(乃为嘛是揪而不是按!!!)

“唔。。。”

那堵“池壁”发出了不知道是愉悦还是痛苦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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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温泉池底二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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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哼?是闷哼吧?是吧?是吧?

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某女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难怪她刚刚要动作先于意识去揪那个所谓的“机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抬眸,对上一双黑曜石一般深邃神秘的眼睛。

猫了个咪,刚刚撞上的哪里是池壁,分明是男人坚硬的胸膛!而她手贱去揪的那机关,咳咳…让临晚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当临晚镜的目光从那双眼睛转移到男人的整张脸时,她又呆愣住了。

眼底划过一抹浓郁的异色!她真的没想到,还有人也在泡温泉,而且还是不声不响地整个人都埋在水里,连呼吸都没有。

夙郁流景更没想到,会有这般胆大包天的女人,擅闯王府不说,还敢惊扰他沐浴。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敢揪他的——谁也看不见在那一瞬间男人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只是,下一秒,他眸光一冷,划过一抹厉色,因为眼前人看到了他的脸,没戴面具的脸!

夙郁流景的手指微屈,眼神锐利,只等她尖叫出声,他便会立刻出手要了她的命!这些年,他不是没见过那些人看到他脸时的表情,早就已经麻木了。看见他脸的人必须死,也已经成了习惯。

所以,不是没有人看到过景王究竟长什么样子,而是看到过的人都已经死了。而没死的,也仅仅只有他身边的心腹和皇宫里的皇帝和太后而已。

准备好杀人的夙郁流景,对上了一双清透干净的眸子,他清楚地看到,女子眼眸中划过的是惊艳,而不是惊恐!手里的动作一顿,俨然失去了先机。

临晚镜的手中出现了一枚银针,在男人失去先机的那一瞬间,刺入了他的体内。银针上抹有麻药,可以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得意一笑,男人身上的杀气她自然感觉到了,深谙“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的某女率先出手制住了他。

也不顾自己现在光着身子,她饶有兴趣地盯着男人的脸:“哇…好漂亮的纹身,你自己弄的?”

男人的脸上,遍布黑色的经络,几乎占据了他四分之三的脸。那黑色的经络在古人眼中也许会是丑陋不堪的,但是在临晚镜看来却异常妖娆,充满禁欲的神秘感。在男人的脸上,就如同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妖冶绽放。

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制住,对于夙郁流景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他眼眸中隐藏着滔天的怒火,本来要下令暗卫拿人,却听见了女子的惊呼。

没有那种久违的厌恶,恐惧,鄙夷,或者强装镇定,有的只是好奇,欢喜。

她说——好漂亮!

是真的吗?

这么多年,就连母后都不敢让他摘下面具去看他的脸,这个女子,到底是谁给了她胆子?不仅敢擅长王府,不怕死地冒犯他,还敢对他那布满黑色扭曲的脸露出欣赏喜欢的表情。

一时之间,夙郁流景心中百味陈杂。

“我可以摸一摸它吗?”见男人眼底渐渐放下的警惕,临晚镜勾起了唇。不等男人回答,她冰凉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男人的脸,一点一点,用指尖在他脸上勾绘着曼珠沙华的妖媚。

当那冰凉的触感划过他的脸颊时,夙郁流景第一次身体上起了不一样的反应。她专注于他的脸的同时,他也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子。白皙如玉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纤腰,晶莹剔透的玉足,还有一张并不十分漂亮,却让他觉得恰到好处的脸。

她身上并非一丝不挂,一条三角形的黑色锦缎束缚在腰间,遮住了女子神秘的部位,胸前也有两片布料遮住,衬托出丰润的莹白。即便他对女人不了解,却也知她的打扮是多么另类,撩人。以至于,禁欲多年,如同木石一般的男人也忍不住口干舌燥。

在男人身体温度开始上升的时候,某女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她凑到他耳边,低声:“不要生气哦,我只是来借温泉泡个澡。”

“你是侯府嫡女临晚镜?”破天荒的,夙郁流景问出了口。

“嘘…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哦。你知道的,半夜三更跑你这边来,多毁人家的清誉呀。”眨眨眼,临晚镜的手指碰了下夙郁流景的唇,又迅速移开。

“你经常这样?”不知怎么的,想到她这副样子还被别人看到过,某王爷心底一股无名火起。

而临晚镜却跟没事人似的点了点头,她在绝谷的时候,自然经常这样泡澡。但是,绝谷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偷窥她。

在察觉到某人又要发怒了的时候,临晚镜脚一蹬,迅速远离他,游出了水面。可刚想飞身上岸,就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回头一看,男人手上缠着一根黑色的缎带,另一端,正好缚在了她的玉足上。男人的手一用力,她就毫无防备地被拉了回去。

临晚镜暗叫一声糟糕,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不愉。

“温泉不能泡太久,有什么话,咱们上去说好不好?”再次回到男人身边,临晚镜很努力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看了本王的脸。”没听进去临晚镜的提议,夙郁流景淡淡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还看了我的脸呢,你不仅看了本小姐的脸,还看光了本小姐的身子!”一说到这个,临晚镜就恨不得抽他两巴掌好不好?

她都没计较被他看光的事实,他竟然还连个脸都不让看。

“我负责。”对上女子那一双圆瞪的美眸,夙郁流景吐出两个字。

“不要!”负什么责,她还没玩够呢!

“你嫁不出去。”有些不解。女子被人看光了,不都要求男子负责吗?为什么她不要?

“你这是在诅咒我吗?”谁说她嫁不出去了?她堂堂侯府嫡女,临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更何况,谁说她要嫁人了?嫁不出去她难道不会娶吗?

“事实。”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依照临晚镜在燕都的名声,除了外嫁和亲,恐怕燕都城里的世家子弟都不会愿意娶她过门。更何况,她已经被自己看了身子。

“那咱们就试试!”

长发一甩,缚在她脚上的缎带瞬间断裂,临晚镜一运气,直接腾空跃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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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偷了外袍赶紧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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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后,破浪正一脸纠结地研究着手中的衣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绝对不会说,刚刚自己好好地待在草丛里睡觉,却被一件女子的衣裙蒙住了脸,搞得他差点要踹不过气来。

他知道有个女子闯进王爷的温汤池里面去了,可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在他沐浴的时候擅闯进去,除非他叫人。

所以,他也只能站在假山后面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临晚镜飞身出来,却没见到自己的衣裙跑到哪里去了。当她发现假山后面有一只男人正在用极度猥琐的眼神视奸她的衣裙时,她恨不得跑上去抽他两巴掌。

可是,这样的话,她又会被人看光光了,得不偿失!眼尖的某女瞄到了某王爷的衣袍,顺手捞起裹在身上就飞身越过了墙头。

就这样,某女和某只属下的梁子也就这样结下了。破浪还不知道自己今后无数次被某女穿小鞋,仅仅是误打误撞被人家当成视奸人家裙子的猥琐大叔。

等她走后,夙郁流景才唤了破浪进去。他已经戴上了面具,在水中飞跃而起,稳稳地坐在了池边的轮椅上。

“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见破浪抱着件紫纱裙,某王爷面色一沉。

“这…”他能说是一件女子的衣裙么。

是临晚镜那丫头的衣服吧?伸出手:“给本王。”

“是。”破浪不知道自家王爷要人家的衣服干嘛,却也乖乖儿地把衣服双手奉上。

“本王的衣袍被她拿走了。”接过破浪手中的紫纱裙,夙郁流景的脸色才好了许多。只是,在看到自己的外袍不见了时,又有些好笑。

那样不拘小节,随便拿男人衣服穿的女子,定国侯到底是怎么教导出来的?还有她自己的衣服,都不要了?

……王爷,您这是什么逻辑?因为她穿走了您的衣服,所以您这会儿要穿人家姑娘的裙子么?

“王爷,需要属下去把您的衣服要回来吗?”话一说完,破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是被乘风那家伙传染了吗?以王爷的洁癖,被人穿过的衣服,他怎么可能还要?

不过,转念一想,破浪又觉得诧异之极。王爷不是最讨厌女人吗?刚刚在温汤池里,他为什么没杀了那女子?

难道是怕脏了池水?可王爷又不是不能十米之外取人性命!破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自家王爷了,也不怪自己刚刚说完那句话之后,王爷要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去取衣袍来。”夙郁流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中衣,一边对破浪说道。

就算戴着恶鬼一般的面具,却依然掩饰不住皇家男儿骨子里的尊贵,优雅,还有他自身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即便坐在轮椅上,也无法抹杀他的骄傲。

“是去隔壁吗?”说完这一句,他觉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都不足以解恨了,还是自挂东南枝吧!

破浪,其实,你是乘风假扮的吧?夙郁流景淡淡地瞥他一眼,直接挪开了视线。

难道,我已经长得不能直视了吗?某只在心底哀嚎,却还是顺从地去给自家王爷拿外袍去了。

这厢,当临晚镜回到揽月楼自己的房间时,画儿丫头笔直地站在自己的床边,像个幽灵似的。

“画儿,你这是干嘛?”她完全没想到,画儿丫头竟然醒了。

“小姐,这句话应该我问您吧?您干嘛去了?”画儿丫头完全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敢在才回来第一天就往隔壁王府跑。这胆子,可真是比天高了。

若是被老夫人发现,她还不得把小姐赶出侯府啊!更重要的是,据说景王面如恶鬼,残暴不仁,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该向王爷交代?

“咳咳…我不过是去泡了个温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临晚镜干咳两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被自家最爱多管闲事儿的小丫头抓包了,可真难为情。

“温泉是什么?”

果然么,只要说到女人的好奇心,那绝对是无穷无尽的。画儿的关注点马上由自家小姐半夜偷溜出去变成了对知识的渴望。

“温泉就是有温度的泉水。”这解释,绝对简单粗暴!

“可以喝吗?”

噗…画儿,乃的好奇心不要太强好吗?临晚镜白了她一眼,径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泡完温泉要补水,对于女人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

“看来是不能喝了。”画儿略微有些失望,对于她来说,不能吃的东西,诱惑力要小很多。

“你怎么半夜就醒了?”临晚镜好奇,安神香不可能不管用才对。

轮到画儿丫头语塞了,她总不可能告诉自家小姐,她晚上贪吃,吃坏肚子了吧?就这会儿都还疼着呢。不过,如果不是自己醒了,肯定也发现不了自家小姐竟然半夜爬墙去了隔壁王府。

小丫头开始转移话题:“小姐,难道我们侯府没有洗澡水吗?您知不知道景王府有多危险?”

“噗…咳咳…”再次被口水呛到,“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景王府?”

“您身上这件外袍,是云锻锦,这普天之下,只有景王的衣袍是用它做成的。”鄙夷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这在燕都城,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好不好?

景王虽然身残,面丑,却是先帝最为疼爱的小儿子。当年先帝得到一批云锻锦,自己都舍不得用,可景王只一句话,一车云锻锦就送到了景王府邸。

这就是皇宠!如果没有先皇的宠爱,那般给皇家蒙羞的古怪王爷,恐怕也难以活到今日。

“所以,你不仅一下子就得出了结论本小姐刚刚去的是景王府,还知道了我身上穿的是景王的外袍?”

“您说呢?”画儿丫头撇撇嘴,目光却又忽而变得诡异起来,“小姐,您不是不仅偷跑去王府泡了那劳什子的温泉,还偷了人家景王的衣服吧?”

“我自己的衣服湿掉了,恰好看到这件外袍,自然就偷了过来。”嗯嗯,虽然是在说谎,和事实也差不了太多嘛。

临晚镜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画儿丫头却恨不得给她点十万个赞。景王的衣服都敢偷,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家养在绝谷,不知外界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一个人了。

若是自家小姐被景王发现,指不定明日就暴尸侯府大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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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小姐她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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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老夫人就派了身边得力的小丫头红玉到了揽月楼。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可因着临鼎天的禁令,红玉也根本进不去。

她只得在外面等着揽月楼开院门,才能传达老夫人的话。

偏偏她遇到了昨晚半夜都还在等自家小姐爬墙归来的画儿,呼呼大睡到日晒三竿,根本忘了自己作为一个合格的丫鬟的职责。

终于,等得不耐烦的红玉直接回了老夫人的院子。

“怎的去了这么久?”老夫人早上都会先在自己的小佛堂礼佛一个小时,然后才用早膳。

原本她大清早就让红玉去叫临晚镜过来,是为了给那丫头一个下马威。却不想,红玉去了大半天都没见人影,现在回来了,还苦着一张脸。

难不成,她还没给那丫头难堪,她倒是先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一想到这种可能,老夫人的脸色可谓是黑得直逼锅底。

“回老夫人,奴婢没有见到大小姐。”红玉知道老夫人对这个嫡孙女有些不喜,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有见到?”老夫人面色一沉,“她把你赶出来了?”

那丫头,是想打她这个祖母的脸吗?她亲自派人去请她过来一起用早膳,她竟然还敢不来!

“不是,是奴婢没有进去。”

“怎的不进?”老夫人面色好转,却严厉地看向红玉。自家丫鬟她是知道的,不进去应该是有理由的。

“回老夫人,侯爷曾经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侯府所有人都不得擅闯揽月楼。所以,奴婢不敢进去。”虽然老夫人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可到底侯府当家的人是侯爷,她可不敢违抗侯爷的命令。

“你就不知道让揽月楼的丫鬟通报一声?”说起自家儿子的这个禁令,老夫人也很不满。虽然她曾经放出话永远也不会踏进揽月楼一步,但是儿子下这种禁令很明显就是对月弥那女人的一种维护。一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作对,她心里就忍不住生气。

“揽月楼的院门没开,奴婢…”红玉深知老夫人的性子,赶紧跪下,“是奴婢没有办好老夫人交代的事,请老夫人责罚。”

责罚?

她这样一说,很明显就传达出了一个信息,不是我传话的不对,而是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开门。言下之意,不就是临晚镜根本没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吗?她的丫头都拒之门外了,不就是代表在给她这个祖母下马威?

冷笑一声,老夫人接过秀姑手中的茶:“再去请,如果她不开门,就叫下人把门给我砸了!侯爷回来,就说我这个祖母关心孙女,见她没开院门,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命人砸了门进去看看。”

“是。”

再次领命,红玉已经没了先前的信心满满。早上老夫人叫她过去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份美差。抱着去看看三年不见的大小姐究竟何种模样的心态,她是高高兴兴过去,凄凄惨惨回来。就算这一次老夫人说了不见就砸门,她却明白,若是自己真的让人砸了门。不但得罪了大小姐,侯爷若是回来,也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只盼这大小姐的院门已经开了吧。

心里怀着忐忑,当红玉再次来到揽月楼前时,刚好有人从里面把人打开。

“这位妹妹…”红玉这下连从小服侍老夫人那点优越感都没了,只觉得眼前的小丫头就是自己的救星。

“这位姐姐是在叫我?”画儿丫头一本正经,心里却是乐翻了天。

雅苑那边发生的事,琴儿那丫头早就回来汇报了。因为琴儿今天一早回来正巧看到了等在门外的红玉。她素来是个没规没距的,见有人在外守株待兔,索性连正门都不走了,直接从旁边围墙飞了进去。然后又得到临晚镜的命令,跑去雅苑偷听。

所以,雅苑那边的一举一动,揽月楼这边都清清楚楚。

在红玉上门的时候,掐准那个时间开门,也是临晚镜吩咐了的。意图嘛,当然是消除人家小丫头对她的不满之心喽。

毕竟是刚回侯府,想要在这个处处被她那亲爱的祖母把持的侯府站住脚,就得要有自己的眼睛和嘴巴。

红玉丫头回去禀报的时候,一切都是按照实事说的,并没有添油加醋,虽然在最后还是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却也可以原谅。而且,最后那一句话,更能证明这丫头还不算太蠢,是个可造之材。

“嗯,你叫什么?”红玉想,以后自己肯定要经常往大小姐这边跑着传话,也想着应该与大小姐这边的丫头打好关系。于是,更是没端架子。

“思画。”

“我叫红玉,你应该比我小吧,我就叫你画儿妹妹吧,你叫我红玉姐姐就可以了。”亲切地上前,拉住画儿的手,一副大姐姐的温柔模样。

“红玉姐姐,你到揽月楼来所谓何事?”由她拉着自己,画儿丫头开始问。

“我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夫人命我过来请大小姐过去一起用早膳。”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红玉在心底骂自己笨,差点忘了正事。

“用早膳?”画儿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老夫人为何要请我家小姐过去用早膳啊。”

“你这丫头,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就转不过弯儿来呢?”点了点画儿的额头,“大小姐三年没回来,这一回来,老夫人想见她,有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不是姐姐说,你也应该提醒一下大小姐,回来侯府,一些礼数还是不能忘的。照理说,老夫人那里,昨天就该去请安的。但是老夫人体谅大小姐舟车劳顿,也默许了她不过去。在我们侯府这样的大家族里,小姐们若是不懂礼数,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吗?可大小姐早上至少要睡到巳时才起床,她能怎么办?

见画儿不说话,红玉又道:“画儿妹妹,小姐们若是被人指责不知礼数,对长辈不孝,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可也不好过。你呀,既然回到侯府,这些东西都得时刻记着。不然,到时候侯爷怪罪下来,受罪的还是你这个做丫鬟的。”

“可是…”画儿丫头一脸尴尬,见红玉望着自己,才慢吞吞地说道,“小姐她还在睡觉。”

……

呆愣…呆愣…红玉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哪家小姐睡到辰时都还未起床的。

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好吗!

------题外话------

今天看到有亲留言说《鬼面残王的风流纨绔妃》这个书名又挫又俗,陌深深地受伤鸟,不过也心虚地接受了那位亲的意见…于是,去掉了鬼面两个字…亲们,不如大家一起想个好听的名儿吧。要有亮点哦,文艺的名字不行,在潇湘没市场。咱们要大俗即大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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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您要虐待孙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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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呆愣之后,红玉清秀的小脸儿上满满的都是对画儿丫头的同情。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画儿妹妹!”郑重其事地握紧画儿的手。

“啊?”画儿丫头一脸茫然,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如,你跟姐姐一起去伺候老夫人吧。姐姐和老夫人说说情,她一定会同意的。”

……

会过意来,轮到画儿丫头呆愣了。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红玉姐姐,你这么自作主张,老夫人知道吗?

“怎么,你怕老夫人不同意?”见画儿沉默不语,红玉蹙起了眉。反正老夫人没见过画儿,只要她说是她同乡的表妹,以老夫人的善心,应该会同意的。

她却不知道,像侯府老夫人这样的高门贵妇,所谓的善心,不过是针对比自己身份地位低贱太多的人而言。那样的善良,就如同富贵人家对穷人的施舍,不过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博得一个美名。

“不是,是我家小姐…”

画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画儿,你是不是又在别人跟前说本小姐的坏话了?”

只见一女子大摇大摆地向两人走来,身上一件紫色纱裙飘逸轻盈,及踝的长发被她用一根木簪挽起来,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举手投足之间,看起来颇有几分洒脱不羁。

这是大小姐?红玉愣住。大小姐三年前是什么样子呢,她努力地回忆。

肥胖的身子,还比较矮,一张脸画得跟个女鬼似的,走路也是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相较于现在的洒脱不羁,相对来说有些猥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胖得都眯起来了,而且皮肤也不像现在这样白,看起来粗俗不堪。

若不是她眉心的那朵花还和以前一样,真的认不出来。

“小姐,画儿哪里敢说您的坏话。”画儿丫头见自家小姐出来了,赶紧谄媚一笑。

“哦?那你想说你家小姐什么?”临晚镜才不信她,她刚才没出来的时候,画儿丫头可是玩得很嗨。

“人家是想说小姐很好,画儿这一辈子都会跟着小姐…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

死画儿,泥垢了!临晚镜已经听不下去这死丫头的话了:“好了,要表白的话,找黑妞去。”

“小姐,您怎么能嫌弃人家呢?您就算再嫌弃人家,也不能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啊。”黑妞那只死肥猫,她可是惹都不敢惹,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确定是往火坑里推?就算你想嫁给黑妞,人家还不要你呢!”她家黑妞喜欢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公猫!

……

其实,真正被嫌弃的是我吧?红玉在一旁默默道,她已经被忽视得太彻底了。

“奴婢红玉见过大小姐。”为了早点完成老夫人的交代,也为了给自己刚刚认下的妹妹解围,红玉果断地上前两步,给临晚镜行了个礼。

“红玉?谁家的?”临晚镜也应景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漫不经心地扫过红玉清秀的小脸儿。

那一眼,带着些许轻挑,却让小丫头红了脸蛋。

红玉的脸儿红扑扑的,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咚咚直跳。天呐,大小姐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让她有那种感觉了…就如同见英俊的公子。

“回大小姐,奴婢是奉老夫人命令,请大小姐去老夫人那里用早膳的。”只是,看这天色,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能用午膳了吧?

“早膳?祖母她老人家到现在还没用早膳吗?”临晚镜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您还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吗?红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吞吞吐吐道:“大概已经用了吧。”

说完,红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老夫人当然已经用过早膳了,就在刚刚她过来的时候用的。再次让自己来叫大小姐,不过是为了借机教训一下这个自己不喜的嫡孙女罢了。

“你先回去吧,告诉你家老夫人,本小姐会过去用午膳。对了,我喜欢吃鱼,麻辣鱼,水煮鱼,红烧鱼,清蒸鱼,各来一道。嗯,最好是全鱼宴。”临晚镜对着红玉又是温和一笑,然后打了个呵欠往回走,她要回去补个觉。

全鱼宴,老夫人最心爱的宠物猫珠儿被鱼刺卡到过,老夫人下令全侯府都不得再做与鱼有关的菜了…这些话,红玉没有说出口。因为小丫头被那一笑电得脸蛋儿又是一红,与画儿告别后也赶紧回雅苑去了。

雅苑里,老夫人正抱着珠儿,有一下每一下地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

“小姐,红玉回来了。”秀姑嬷嬷进门来禀报,她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叫老夫人“小姐”。

“让她进来!”一想到临晚镜这个嫡孙女,老夫人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让人三番两次去请她过来,她还敢拖到现在!

红玉进屋,老夫人就冷着一张脸问:“大小姐人呢?”

“回老夫人,大小姐说她中午再过来陪老夫人一起用午膳。她还说…”红玉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有些担心一说出口,老夫人就更生大小姐的气。

虽然,她以前也对大小姐有意见,可自从今儿个再次见到大小姐,莫名的就不讨厌她了。不但不讨厌,心里还倾向大小姐多了一些。大小姐即便长得不如二小姐漂亮,行为不及三小姐端庄,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爽气。

“还说什么!”老夫人气得不轻,原本冷着的脸都快要结成冰了。

“大小姐说她喜欢吃鱼,麻辣鱼,水煮鱼,红烧鱼,清蒸鱼,每天的午膳必备这些菜品。”

“哼,她怎么不说她想吃全鱼宴!”见自己怀中的珠儿一听到“鱼”就露出胆怯却又期待的眼神,老夫人声音更冷了。

其实,大小姐就是这么说的来着。红玉在心底补充了一句。

她越是要吃,她就越不让她吃!就要让那小丫头知道知道,侯府里到底谁说了算!于是,老夫人下了又一道命令,侯府里从此以后都不得买鱼!

并且,中午的时候准备的是一桌素菜,美其名曰,她最近吃斋念佛需要吃素斋。

于是,等到中午临晚镜姗姗来迟,见到的就是一张饭桌上都是一桌子青菜萝卜。

……

老太婆,您要虐待孙女吗?您这般刻薄,您儿子,我那老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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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黑妞给的下猫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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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到那一桌子的青菜萝卜,临晚镜就恨不得冲进去掐死那个老太婆,谁让她是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呢?

让她吃素,不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更何况,她手里还抱着个比她还爱吃肉,每顿无鱼不欢的黑妞。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没等人进去禀报老夫人,临晚镜直接抱着黑妞冲了进去。

“祖母,我来了!”一进屋,临晚镜也不管屋里人看自己的眼神有多诧异,直接一屁股坐在饭桌前,然后不满地拍桌子,“怎么全是菜,鱼呢,肉呢?”

“放肆!这般大喊大叫,不知礼数,成何体统?”老夫人完全没想到,这个三年不见的孙女会在她面前放肆成这样。面色骤冷,果然是来历不明的女人生的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放肆,放肆是谁啊?”临晚镜抬头,看坐在主位的老夫人,然后再左右看了看,再次把目光集中到老夫人身上。

眨眨眼:我没看到这么个人呀?

“你…”老夫人被临晚镜的话气得不轻,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只是,当她看清眼前这个嫡孙女的模样时,惊愣住了。

是她老眼昏花了吗?三年前那个又胖又矮又黑的嫡孙女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清瘦高挑的身段,白皙的皮肤,外加一张虽然算不上漂亮,却清秀耐看。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澄澈清透,仿佛世间的丑恶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你真的是镜儿?”老夫人质疑地眼神尖锐犀利。

不是她不相信,而是,不过三年,改变得太多了一点。

“祖母,难道还有人会冒充镜儿吗?”

临晚镜随口而出的反问让老夫人又是一愣,暗骂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依照她这个嫡孙女这些年在燕都那不堪的名声,嫁不嫁的出去都是两说,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要冒充她?但是,她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镜儿,你怎么瘦成这样?”比起三年前,现在的她真的太瘦了好不好?

“祖母,您不知道孙女这三年来是怎么度过的。爹爹把我扔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天天被一个疯老头虐待,每天只能吃一个馒头,怎么能不瘦?”临晚镜挪到老夫人旁边坐下,一边数落这三年来自己过的日子有多苦,一边拿老夫人的衣袖擦眼泪。

“镜儿,你先起来,这样子哭哭啼啼的被外人看见像什么样子?”眼底划过一抹嫌恶,老夫人忍着气温声道。

老夫人虽然老了,却依旧是一爱干净的贵妇,被临晚镜往衣袖上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若不是力气不够,她都想一脚踹开她了。

不过,心底不是没有疑惑的。天儿那么疼爱他这个嫡女,怎么可能忍心把她丢到那什么荒山野岭去?这三年来,天儿从来没提起过这个嫡女,可她却明白,他心里始终是记挂着她的。因为,他从来不正眼瞧梦琪和慕凡,就连他亲自带回来那个三姨娘柳如是生的梦薇,也只是偶尔才给个笑脸。

府里新进的下人们只以为侯爷性子冷淡,难以亲近,就算和儿女都不亲。可在侯府侍奉多年的老人们却知道,侯爷只会对月弥夫人以及她生的那一双儿女露出笑脸。而且,慈爱得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都看不下去!

她曾经也三番四次旁敲侧击告诉他作为父亲,不能太偏心,特别是嫡临晚照死后,更是让他要与香香生的两个儿女亲近亲近。可那孩子跟她来了句:“我只有照儿和镜儿两个孩子!”

难道,梦琪和慕凡就不是他的孩子吗?老夫人被气得不轻,却又无可奈何。儿子大了,她左右不了他的思想,阻止不了他娶月弥,也阻止不了他偏心。

所以,她只能对香香生的两个孩子倍加疼爱,以弥补对香香母子三人的亏欠。梦琪和慕凡那两个孩子,也确实是招人疼的。梦琪漂亮,孝顺;慕凡聪明,懂事,都很优秀。将来啊,侯府也不会后继无人。

“祖母,祖母,您在想什么呢?”见老夫人走神,临晚镜赶紧抱着她的胳膊摇晃。反正,摇一摇又不会死。

“行了,你这丫头,好好坐你位置上去,晃得我头晕。”思绪被打断,老夫人终于表露出了不悦。

所以说,她就是对这个嫡孙女喜爱不起来。没有一点教养,也不懂得孝顺她这个做祖母的,行事冲动鲁莽,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越想,老夫人越是不喜,对于她这三年过得到底是好是坏也不再关心了。

“不嘛,我要挨着祖母坐。”临晚镜的位置,被安排得离老夫人最远,充分表明了老夫人对她的不待见。

“那你就坐这里吧,好好吃饭!”寻思着,吃完饭一定要给她安排一个教习嬷嬷。若是以后嫁人了,一点礼数都不懂,还不丢尽侯府的颜面啊?她这样,人家还以为侯府不会教育女儿,日后梦琪说不定都被她连累的不能许个好人家了。

“祖母,这饭桌上怎么没准备我说的鱼?”坐是坐好了,可要让她跟着老太婆吃这么一顿素斋饭,她是绝对不乐意的。

“厨房没有鱼。”老夫人就没见过她这样傻的。她这么明明白白不给她吃鱼,难道她还懂不起意思吗?

“没有鱼就去买呀,怎么能没有鱼呢?没有鱼我家黑妞吃什么?”

“黑妞是谁?”她只让她一个人过来用膳,可没让她还带上一个。

“黑妞是我养的一只猫,长得可漂亮了,全身的皮毛又黑又亮。”提起黑妞,临晚镜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祖母,听说您也养了一只猫,还是白色的,不如也唤出来与我的黑妞一起玩?我家黑妞回来还没有找到可爱的小伙伴呢。”

这时,老夫人才想起,临晚镜刚刚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一只黑不溜秋的肥猫呢。这会子,那肥猫跑哪里去了?

让她的珠儿与那样丑的一只肥猫玩,她怕珠儿被玩坏了。

正在此时,屋外响起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喵…”

一个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里。

“老夫人,不好了,珠儿和一只黑猫打起来了!”

……

所有人都愣住,却没见到临晚镜低头的一瞬间,唇角勾起的诡异弧度。我亲爱的祖母,在你给本小姐下马威之前,就让我家黑妞给你看下什么叫做下猫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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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一屁股坐死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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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妞的下猫威,在于她那唯舞独尊的女王气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当一群人赶到屋外的时候,就看到一只肥的像猪一样的黑猫霸气地坐在一只白猫的肚子上,一只爪子按住白猫的脖子,一只爪子托着自己的脑袋,下巴微抬,眼神睥睨。

白猫珠儿就一个劲儿地叫,那小眼神儿,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临晚镜在心里为它点了一万个赞,不愧是她调教出来的极品。

这姿势,威武霸气!瞬间甩老太婆的白猫几十条街好不好!

看她祖母那表情,嘴都气歪了。

“这是你的猫?”老夫人指着黑妞,掷地有声地问。

“应该是吧…”她实在担心老太婆被她家黑妞给气死了。

“你确定它是猫而不是猪?”老夫人的表情已然扭曲,这哪里是猫啊,分明是头肥猪。它是想一屁股坐死珠儿吗?

“祖母,您怎么能嫌弃我家黑妞呢,虽然它是胖了那么一点点。可是,孙女儿以前不是也这么胖么?莫不是,您觉着我以前也是猪来的?”人家好委屈哦…某女开始装了。

它哪里是胖了那么一点点,分明是巨胖好吗!她就没见过谁家猫胖成这样了的,最重要的是,它还坐在珠儿身上,她家珠儿能承受得了那么肥的猪,哦,不对,是那么肥的猫吗?

“我不是说你!”老夫人简直要被她气死了,心里补上一句你原来本来就长得跟猪一样肥。

“我家黑妞,其实还是很瘦的。”临晚镜违心地说。

黑妞好似听懂了一般,还抬起头对它家主人抛了个媚眼。嗯…那么凶残的眼神,就姑且当做媚眼吧。

果然是脑子有问题么…老夫人看临晚镜的目光已然转化为无语,然后指着旁边的一群丫鬟:“你们还不赶紧把那只…猫,给我弄下来!”

“老夫人,我们不敢靠近呀,只要一靠近,它就…”刚刚进来禀报的小丫头为难得不知道如何说。

“它就怎样?”眼看着白猫已经叫的嗓子都哑了,老夫人心里那个疼啊。

“它就变本加厉地欺负珠儿。”于是,她们真的不敢上前了。

只要她们靠近,那只黑猫就站起来在珠儿身上跳,那么肥的猫,这一跳还不得把珠儿给压死呀。

“临晚镜,你去给我把你那只猫弄走。”生怕自己的宝贝珠儿被折腾死了,老夫人又把目光转向临晚镜。

“祖母,我无能无力啊。”临晚镜摆了摆手。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家黑妞要吃鱼,死老太婆竟然下令全府上下都不准做鱼吃,这不是想断了黑妞的口粮么?如今想要黑妞从那白猫身上下来,就只能用鱼来满足它了。

呵呵,对比老夫人的下马威,她家黑妞的下猫威更加霸气吧?

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的猫,你怎么会无能为力?”

老夫人开始怀疑这个孙女是不是在装疯卖傻了。她的猫,她亲自带过来的,说不定欺负珠儿的事情都是她指使的。

“祖母,孙女刚才不是让红玉传过话么,黑妞每顿饭都是要吃鱼的,您这饭桌上没有鱼,它估计是不会下来的。”

“你确定?”怀疑的眼神,她怎么也不相信一只猫还能如此通人性,没鱼就知道去欺负她家珠儿了。它怎么不来欺负她?毕竟,这个不准做鱼的命令是她下的。

咳咳…老夫人,小心祸从口出啊。若是那只猫真跑来欺负你,可没人管得住它!

“是的,不信你问它。”指了指黑妞,临晚镜的目光无辜而坦荡。

问一只猫?她当她是傻子吗?老夫人怒火顿起。

“临晚镜,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昨天回来不过来请安,今儿个又弄一只肥猫来戏弄我这个老太婆不成?”

“当然没有!”老夫人话音刚落,临晚镜就接口道。

老夫人那脸色,瞬间就黑成了一朵乌云。这孙女,果然不讨喜。

“好好好,你既然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临晚镜说:“放在眼里算什么,祖母自然是在孙女的心里。离开这三年,孙女可是想祖母想得都从一个胖纸瘦成一道闪电了。可是,祖母却一直没有来看过孙女,看都看不见祖母,又怎么放在眼里呢?”

……

谁能告诉她,这个孙女什么时候这般爱她了?可是,老夫人的脸色还是变好了不少。

不过,她哪里有瘦成一道闪电?

“这只猫真的看不到鱼不会下来?”

“我都说了,不信您看我问它吧,不然又说我在戏弄您。”

“那你问吧。”

于是,临晚镜把目光转向黑妞:“黑妞,是不是要吃鱼?”

只见,黑妞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这么神奇?

“是不是没有鱼就不下来?”

众人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只肥猫又点头了。

这只猫真的通人性吗?它竟然听得懂人话!

一连两个问题,彻底让人相信了临晚镜的这只猫是真的能听懂人话,已然把它奉为神物。以至于后来一些丫鬟在见到黑妞的时候就会给它喂食,还不时地与它“聊天”。基本上,自己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事儿,都对着黑妞讲了。

然后,临晚镜就莫名其妙地掌握了侯府许多下人的把柄。

虽然老夫人还是心有不甘,为了自己的珠儿,也不得不下令让人去临近的酒楼打包一桌鱼回来。毕竟,侯府厨房在老夫人下了那样的命令之后已经不敢准备鱼了。

到头来,就一群人围观黑妞吃鱼。它还会分享咧。自己吃不算,还逼着珠儿吃,让人家珠儿泪眼朦胧,对它是又爱又恨。

在看着珠儿一口又一口地吞咽着鱼时,老夫人的脸已经黑成锅灰了。

这一战,临晚镜携黑妞,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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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抓一下又不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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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妞倒是在众人的伺候下好吃好喝了,可怜它身下坐着的珠儿,要被迫吃它剩下的鱼头,鱼尾。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边艰难地吞咽,一边流着泪。最终,吃完了鱼,它才一步三晃地从珠儿身上下来。被它当成椅子坐了大半天的珠儿已经连翻身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老夫人心疼站在一旁,想去抱自己的宝贝,又怕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黑妞。

她实在受不了珠儿被欺负了,只得下令,以后每天往揽月楼送鱼。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临晚镜以后都把黑妞关在揽月楼,再也不要放出来了。她是真的担心珠儿被那只肥猫欺负死啊,不然哪里会这样妥协?

“老夫人,二小姐与二夫人过来了。”门口,有丫鬟进来禀报。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一粉一红的身影。粉色的那个步履轻盈,在见到老夫人的时候更是加快了脚步。

“祖母,梦琪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粉衣少女蹭到老夫人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

“你这丫头,去你外公家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若是你外婆看到我,又得埋怨了。”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与兵部尚书的夫人赵雅琴是闺中好友,这些年关系也一直不错。所以,当年她才一直要促成姐妹的女儿李香香与自己的儿子在一起。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月弥,长得倒是漂亮,就是太不讨喜。没有良好的出身,怎么能当她侯府的主母呢?

瞧瞧她生的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还学人家男子逛青楼,一点礼数都不懂,就知道败坏侯府的名声。就连她养的一只猫,也跟主人学得那般没规没距,就知道欺负弱小。再看看香香的女儿,多么乖巧懂事,一想到这些,老夫人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人家想祖母了嘛,外婆不会说什么的。”然后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食盒,“这是外婆亲手做的糕点,想着您爱吃,就让梦琪给您捎了一些回来。”

“你这丫头真是有心了,出门一趟还想着我这个老婆子。”不像有些人,回来就是专门给人添堵来的。说着,还瞥了一眼临晚镜。

她这一看,自然让临梦琪注意到了老夫人身旁的临晚镜。穿着打扮如此粗陋,长得也不怎么样,这就是她那个三年未见的姐姐么?临梦琪在心里冷笑,她都已经走了,凭什么又回来和自己争在侯府的地位?只是,她这姐姐比起三年前倒是瘦了不少,是没有侯府好吃好喝供着她的缘故么?

没关系,她会让姐姐再次胖起来的。她倒要看看,一个又胖又不漂亮还臭名昭著的姐姐怎么与她这个漂亮懂事,温柔娴淑的妹妹比!父亲不把她的母亲扶正,那她就让他这个唯一的嫡女在燕都城活不下去!要让她一辈子都只能活在燕都臣民都嘲笑之中,要么与青灯相伴,要么嫁个恶心的男人,永远得不到幸福。

“母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梦琪想着您还不是理所当然的,她可是您的亲孙女。不想着自己的祖母,还能想着谁?”后面,一身红衣的女人这时候也走到了老夫人身边,她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这是香香亲自给母亲做的莲子汤,这天气够热的,我听人说喝莲子汤可以消暑解热。”

“你们娘俩啊,都是个孝顺的。”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对李香香这个媳妇是愈发地满意起来。

“祖母,她们是谁啊?”故意忽略本小姐是不是?一个庶女,一个姨娘,也敢在她这个嫡长女面前放肆。真不知道是谁给她们的胆子!

“你这丫头,怎的连自己的妹妹与庶母都不认得了?”一听到临晚镜出声,老夫人的语气就冷淡了许多。

“这位是妹妹啊,怎的与我长得一点都不像。看她这脸,比起我来,真是丑多了。还有那眼睛,怎么是三角形的。人家可都说三角眼心机重,心肠歹毒啊。”挑剔的目光在临梦琪身上上下打量,然后颇为惊奇地定格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祖母,您确定她是我妹妹而不是姐姐么,您看她的胸,比我大那么多!”

……

“她当然是你妹妹,你怎么说话的,说自己妹妹心肠歹毒,谁教你这般口无遮拦的?若是传出去,不是要毁梦琪的名节么?还有一个女儿家家的,胸大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而且,你确定梦琪长得比你丑么,明明漂亮了许多。老夫人对她的不满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临晚镜这个嫡孙女在她心里已然和乡野村姑无异了。

“祖母,人家说的可是实话。难不成,她的胸其实不大,而是塞了棉花进去?”好奇地看着临梦琪的胸,临晚镜凑近她,手作势就要袭上去。

塞了棉花…有些小丫头已经在偷笑了。她们怎么觉得,大小姐这是故意在嘲讽二小姐呢?

“啊…祖母,您看大姐姐她…”临梦琪一声尖叫着跳开了。她是真的没想到,临晚镜竟然敢来抓她的胸,她这是吃了好多年的木瓜炖猪蹄才补上去的啊!

“如果真有料,哪里还怕人验货,抓一下又不会小。”临晚镜撇了撇嘴,若不是临梦琪刚才跳开得快,她手中的毒针早就没入她的胸里了。

若是中了此毒,她那胸就会日渐萎缩,下垂…如同蔫儿了的丝瓜,没装东西的麻袋…光长那么大的个儿,却是挺不起来了。

谁让她刚刚在自己面前明明看见自己了,却装作没看见,还故意挺了挺她那傲人的大胸脯呢?

“呜呜…大姐姐,妹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对妹妹这般恶劣,你说的那些话,让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如何自处啊。你这是故意要败坏妹妹的名声么?”临梦琪跳到老夫人身后,一边哭,一边委屈地对临晚镜说道。

她这样一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临晚镜。在她们眼里,俨然是大小姐嫉妒二小姐的美貌和身材,才会说出那些话来。

于是,今日之后临晚镜这个嫡姐容不下庶妹的名声立马传遍了整个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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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侯爷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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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了?难道这些不是事实?”临晚镜挑眉,笑看着临梦琪,任由她在老太婆背后装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临晚镜!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作为嫡姐,不谦让着妹妹也就罢了。竟然还故意说出那些话来想要败坏妹妹的名节,我这个做祖母的今天不好好惩罚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老夫人的拐杖狠狠地砸了一下地,眼看着临梦琪哭得要晕过去的样子,简直怒不可遏。

“来人,请家法!”

侯府的家法,是临家祖传的,一根藤鞭,打人却异常的疼。若是抽在临晚镜身上,非打得她皮开肉绽不可。

供奉在祖宗祠堂里的家法蒙尘已久,今日可谓是要重见天日了。

一说到请家法,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含担忧,有人袖手旁观,自然也有人做那等调和的“好人”。

“母亲,这可使不得呀。大小姐体弱,昨儿个刚回来,今天您若是对她动了家法,侯爷那里可怎么交代。”李香香赶紧把莲子汤递给丫鬟,然后自己上前劝老夫人。

虽然,她这是在劝,可听在临老夫人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一下子就想起二十多年前,她也是要对那桀骜不驯,不知礼数的儿媳动家法,却被她那不孝的儿子硬生生阻拦了下来。

因为那件事,她和儿子闹了很久的不愉快。

月弥她打不得,如今也打不到了,难道她的女儿,她还是动不得吗?

“哼,今天我就要当着众人的面对这丫头动用家法!她这般心思歹毒,一回来就败坏自己妹妹的名声,若是不教训,日后还不知道要给我侯府惹上多少事!今天别说是天儿不在,就算他现在回来,我也照打不误!”

“祖母,您不要打姐姐。若是父亲知道了,肯定又会和您生气的。姐姐虽然说话过分了些,可我们到底是亲姐妹,我不会怪她的。”临梦琪见李香香和自己使眼色,也赶紧拉住老夫人的衣袖。

娘亲的意思,她自然懂得。老夫人本来就勃然大怒了,就算她们现在劝也根本劝不住。可若是不劝,临晚镜被打,父亲回来就会怪罪到她们头上。娘亲从来没得到过父亲的垂怜,若是再遭记恨,这想要扶正的事情,就愈发不可能了。

“你让开,梦琪,大家族里生活的女儿,心思不能太单纯。我原本以为这丫头刚回来,看起来还傻里傻气的,虽然不懂规矩,以后加紧教育一下还可以改过来。却不想,她年纪不大,心思却如此恶毒。我今天就告诉你一个道理,善良,在大家族里,只能被人欺负。你要记住一句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这般帮你的好姐姐说话,你看看她,完全不知悔改!”

但凡临晚镜是知道悔改的,她这会儿早就跪下来请罪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优哉游哉地抱着那只肥猫,跟个看戏的似的在一边傻站着?

她今天非要把月弥进府这几十年的恶气都出在这个嫡孙女身上不可!

她们一唱一和的,临晚镜在一旁只想翻白眼好不好。到底谁才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啊?她不就口头上说了几句吗,比起李香香母女的买凶杀人,意图谋杀她这个侯府嫡女,可是善良多了。

今儿个就是她没死成,若是死了,指不定家里这几个女人如何欢呼鼓掌大叫“老天开眼”咧。

“祖母,您就当是为了梦琪吧。您若是打了大姐姐,父亲,父亲他回来,一定会把错算在我和娘亲头上的。我,我是真的不想父亲讨厌我这个女儿啊。”说着,临梦琪跪了下来,抱住老夫人的腿。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更加点燃了老夫人的怒火。她想起儿子这些年是怎么偏心那个女人和她的一双儿女的,对李香香母女三人又是怎么不闻不问的。

怒火“噌噌噌”往上涨,手抚着临梦琪的头:“傻孩子,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们母女了。今日之事全是我这个老太婆一人所为。我看临鼎天会不会为了他的好女儿对生养自己的母亲下手!”

那厢,已经有人请来了家法。

“老夫人,家法来了。”双手捧着藤鞭,黑漆漆的泛着点点红光。

这临家的家法上还真是沾染过不少子孙的鲜血咧!临晚镜抬眸看着,心下却是好笑。

这祖孙几人还真够好笑的,难不成,她们以为她会站在这里让人白打一顿?竟然都自顾自地讨论起怎么应对她家老爹的责难来了。

“好,今天我就要替祖宗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侯府嫡女!”接过仆人手中的藤鞭,老夫人连手里的拐杖都丢掉了,直接手拿藤鞭一步步走向临晚镜。

“祖母,您确定,您真的要打孙女吗?”临晚镜无辜地眨眨眼,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在受罚之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不成?”老夫人现在看她的眼神,俨然是在看当年的月弥夫人。只觉得,这几十年的恶气终于可以出了。

“爹爹说,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动他的女儿。”临老爹若是知道自己半途离开,差点让女儿命丧他的小妾庶女之手,回来又被他老娘欺负,不知道会站在哪一边呢?

“我是你的祖母,祖母教训孙女,天经地义!就算你父亲今日在场,我也照打不误!”

现在的老夫人,已经开启了报复模式,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她了。

当然,除了一人。

正在她的藤鞭要抽在临晚镜身上之时,一声怒吼响起——住手!

侯爷终于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一直站在临晚镜身后的画儿丫头终于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小姐一直拦着她,她早就跳出来为小姐说话了。这府中,看来也只有侯爷是真心对她家小姐好的。她也终于明白这三年来小姐为何绝口不提回府的事情了。这府里的人,分明就巴不得她家小姐永远不回来!

李香香与临梦琪面面相觑,两人眼里的不甘一闪而过。

这么好的机会,又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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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老爹的偏心袒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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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声“住手”,老夫人脸色倏地一沉,她那个好儿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

下一秒,她手中的藤鞭已经被夺走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临鼎天是直接飞身过来的,抢夺过老夫人手里的藤鞭,用责备的目光望向老夫人。

“你倒是回来得及时,不过,今天你就算回来了,为娘还是要教训你这个不知礼数,满口胡言乱语的女儿!”老夫人今儿个是铁了心了,她已经想好了,儿子就算再护着他女儿,若是自己执意要教训,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除非,他真想落个不孝之子的名声。

“您要打,就打我吧。我是您生的,您可以打,但是她不是,您没资格打她!”

“好歹我也是她的祖母,怎么就没资格打她了?”老夫人被他气得,指着临晚镜,“你养的好女儿,还真是护得严实啊。难道梦琪就不是你的女儿,天儿,你怎么就这般偏心?是不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而香香生的就不是?”

“她到底什么地方得罪您老人家了,她一才回来,您就非要用家法对她?我知道您就是看不惯月弥生的孩子,既然这样的话,我的女儿我自己教育,也用不着你管!您自己专心做好你的侯府老夫人就行了!”

一提到月弥,临鼎天就更火了。若不是自己的母亲横在他和弥儿中间,弥儿也许就不会……

“好好好,你的女儿你自己教育是吧?她说自己的妹妹长得丑,三角眼,心肠歹毒,还说那些不知羞耻的话。这是一个闺阁女儿说得出来的吗?你要教育就把她给为娘教育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败坏梦琪的名声,难道你不应该给梦琪一个交代?梦琪她也是你的女儿!”

老夫人衣袖一甩,对自己的儿子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儿子的翅膀早就硬了,如今他才是侯府的当家人。竟然说出让自己的专心做好侯府老夫人的话来,他这是连内院的事情都不让她管了啊!

老夫人气得不轻,让人扶着自己进了屋,表示不在管她们的闲事。

见老夫人松了口,临鼎天才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临梦琪母女。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要哭就回你们自己的院子里去,以后不准动不动就跑到雅苑来哭!”他不但没有责备临晚镜,还先朝临梦琪和李香香吼。

“父亲…”临梦琪被他这样一吼,顿时有些脸上挂不住。可对上临鼎天那深沉如海的眼睛,她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为什么,同样是女儿,他对自己和临晚镜的态度就差这么多?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娘亲不得宠吗?

可是,那个女人都在侯府消失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还要占据着父亲的心?自己的娘亲做了这么多,父亲怎么就看不到她的好呢?

再扭头看自己的娘亲,她看父亲的目光是又恐惧又爱慕,一点自我都没有,顿时心里升起一股怨气。如果她是月弥的女儿,加上她这么优秀,父亲的宠爱是不是都会给她了?为什么她偏偏要是个妾生的女儿!

心里的怨毒如同藤蔓一样疯长,使得临梦琪的心灵越来越扭曲。

“梦琪,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对比那哭哭啼啼的母女,他家镜儿落落大方的样子自然更讨喜。所以,看向临梦琪的神色里也满是不耐烦。

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养出什么样的女儿。

“父亲,您不要为难姐姐了好不好,都是梦琪的错。”听临鼎天点到自己的名字,临梦琪“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她现在不是要解释什么原因导致老夫人要对临晚镜使用家法,而是要告诉临鼎天,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父亲就不会怀疑是自己和娘亲故意挑唆祖母生气的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自己错在哪里了?”临鼎天挑眉。

这种小孩子的心机,怎么可能骗得过他?果真不愧是李香香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得可怕。就算镜儿真的说她心肠歹毒,恐怕也不为过。

“我…”怎么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父亲不是应该责问临晚镜吗?

“怎么,说是你自己的错,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凌厉的目光直视着临梦琪,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女儿,女儿…”临梦琪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了,一时半会儿卡在哪里说不出话来。

“侯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教育好自己的女儿,要罚就罚妾身吧,梦琪她还小啊。”见女儿答不上话来,李香香也瞬间跪在了地上。

她也以为女儿足以应付临晚镜那个蠢货的,却不想,侯爷竟然偏心至此!他分明就知道,错根本就不在梦琪,可还非要顺着梦琪的话说。

“既然你们都意识到自己有错,就罚闭门思过一个月吧。”临鼎天直接定了结论,根本不再给两人反驳的机会。

然后看向临晚镜,小声在她耳边说:“镜儿,这下心里舒服了?”

临晚镜有种错觉,这临老爹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其实就是为了来给她撑腰的。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只要有他的庇护,自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不管她做错什么,他都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这样的认知,让临晚镜一时之间有些迷茫。亲情,是她前世不曾拥有的。在她看来,侯府老夫人的恶毒,姨娘庶妹的算计,再正常不过。可临老爹的纵宠,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她敢保证临鼎天这会儿心里跟明镜似的,是非对错,他一眼便能瞧出来。要不然,怎么俗话里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不过,这样的老爹,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喜欢呢!

艾玛,搞得她好想恃宠而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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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她没资格穿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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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临晚镜也这么做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只听得她用疑惑的语气对自家老爹说:“爹爹,您什么时候另娶夫人了?”

“胡说什么呢,你老爹这辈子就你母亲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另娶?”临鼎天脸色一沉,他的清白,是绝对不容人玷污的!

于是,您能不能看看那对母女的脸色是有多么难看?特别是听到您这辈子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人时,那李香香像是失了魂儿一般。还有老太婆,脸色也是相当的精彩呀。

“二姨娘身上这件衣服可真是漂亮呢。”临晚镜忽然笑着看向李香香,目光落在她的一袭红裙上。

这正红的颜色,可是只有家族的当家主母可以穿的。她区区一个小妾,穿什么大红色?

敢把她拦在府外,敢找杀手半路截杀她,真当她老虎不发威就是老太婆养的珠儿么?

顺着临晚镜的目光,大家的视线也都落在了二姨娘的衣服上。

确实很漂亮,大红的纱裙,绣着朵朵艳丽的牡丹,衬托得二姨娘真可谓人比花娇。但是,大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顿时,丫鬟们都开始琢磨了起来。刚刚大小姐还说二小姐长得丑,如今这般夸二姨娘,不会也是因为嫉妒人家衣服好看吧?

她自己要打扮得这么简单,也怪不得人家二姨娘呀。

殊不知,临鼎天突然面色骤冷,落在二姨娘身上的目光让她犹如芒刺在背。刚刚还暗喜侯爷终于注意到自己的漂亮霎时变为了惊恐,她知道哪里不对了!

“李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临鼎天冷冷地看着她,说话的语气冷酷又无情。

刚刚站起来的女人又“咚”地一声跪下了,在临鼎天冷厉的目光下,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冒汗。

她知道,肖想那个女人的位置,已经犯了他的大忌。

“侯爷,妾身知道错了。这衣服是妾身的娘亲在妾身生辰的时候做的,常言道长者赐,不能辞。妾身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直接拿出来穿了,还请侯爷原谅妾身这一次吧。”她知道错在哪里了,也难怪她刚刚进门的时候临晚镜那个死丫头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原来,那丫头早就对她穿这件衣服不满了,只是一直忍着不说,直到侯爷回来。

嘴上认着错,心里却把临晚镜恨得要死。唯有穿上红色,她才能稍微在人前抬起头来。告诉人家,即便侯爷没有正式扶正她,侯府上下也是把她当做主母来对待的。因为,她可以着红色,享受主母才能拥有的待遇。

可是,这么一个念想,也被临晚镜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如何能不恨!

为什么那些杀手没能在路中解决了她,为何还要让她安然回到燕都。难道,老天爷都是站在那个死丫头一方的吗?

她爱了侯爷这么多年,为什么就得不到一点回报?难道,只因为自己当年恬不知耻地要委身做妾吗?

把临晚镜暗含讽刺的目光与当年月弥夫人那如同天边的明月一般清傲的表情重合在一起,她心里恨不得杀死她一千次一万次!

这母女俩,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李香香在心里咬碎了一口银牙,表面上却还要故作委屈认错。

“我倒是不知道,何时尚书府的妾室都可以穿正红色的衣服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到尚书府走一趟,看看李尚书的后院,到底有多少女子着正红!”临鼎天根本不给她找借口的机会。

这样的借口,太过拙劣。以往他从来不关注后院,也很少见李香香,完全不知道她竟然背着自己穿正红衣裙了。

若不是镜儿今日注意到,恐怕全府上下的人都要以为是他这个侯爷默许了的呢!

在大家族里,只有正妻可以着大红色衣裙,这是个明文规定。他倒是不信,李府的夫人竟然明知故犯,给自己的女儿做红衣。

“父亲,娘亲的衣服确实是外祖母送过来的,女儿可以作证。外祖母说娘亲在家做姑娘的时候穿红衣很好看,也就做了一身给娘亲送过来。父亲若是不喜,让娘亲以后不穿就可以了,何必如此动怒?”

临梦琪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直在她心目中如同神祗一般存在的父亲,竟然会因为临晚镜的一句话而对她娘亲发火。难道,她娘亲穿的衣服好看,也碍着临晚镜的眼了吗?

可惜,临鼎天这一次却是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平时镜儿没回来,她们母女在侯府嚣张跋扈一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可是,如今镜儿回来了,她们还敢联手欺负镜儿,那就不要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见临鼎天根本不为所动,李氏又一直跪着不起,临梦琪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临晚镜身上:“姐姐,你有什么气就往梦琪身上撒吧,娘亲她不过是穿了一件你不喜欢的衣服而已,你又何必…”

“住口!”临鼎天冷冷地打断临梦琪,“你以为是镜儿故意找你娘的麻烦?你自己问问李氏,她到底错在了哪里!”

临梦琪错愕,难道不是临晚镜不喜欢娘亲穿的这件衣服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李氏,你说!”见临梦琪还不明不白,临鼎天又看向李香香。

李香香抬起头,望着这个自己还是爱慕了多年的男子。突然就想死心了。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当年一句话把自己从平妻贬为妾室不说,现在还要她当着女儿的面揭自己的伤疤,让自己难堪。

这个男人,当真是如此无情,还是他从来只对那一个女子有情?那个叫做月弥的女人,就真的那么好?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样与世无争的女子?

没错,当年的月弥确实可以用与世无争来形容。就算眼睁睁地看着她进门,也从来不说什么。不会仗着正妻的身份来羞辱自己,甚至连嫉妒吃醋的表情在她脸上也找不到。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越来越恨她。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笃定这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即便是在她消失以后?

笑意里带了几分凄凉,是啊,她没资格穿正红。因为,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她从来都不会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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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你不能让他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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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要本侯帮你告诉你的女儿么?”

见李氏傻愣愣地在那里发呆,临鼎天冷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平南文学网)当年好好的兵部尚书府嫡小姐不做,偏偏要恬不知耻地进他侯府的门,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是,在大家族里,只有正妻才可以着正红。”被逼着说出这个原因,李香香只觉得自己的脸狠狠地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是当着自己女儿的面。

临梦琪也没想到,世家大族中还有这么个规矩,而竟然没有人和她提起过。随即,她又觉得好笑,难怪自己的娘亲千方百计都想被扶正。原来,妾室连穿个红衣的资格都没有。

她突然想质问李氏,为何她非要恬不知耻地跑到侯府来做妾,嫁与人为妻难道不好么?她也不会一出门就被人嘲讽只是个庶女了,也不会连和那些比侯府地位低的官家女儿打交道都要放低姿态了。

可是,她更恨临晚镜的母亲。她明明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还霸占着侯府正妻的位置?她娘为侯府掌家,把侯府搭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凭什么父亲连一个正妻的名分都舍不得给她?

还有临晚镜,她长得不如自己,才华不如自己,风流纨绔之名三年前就传遍整个燕都,丢尽了侯府的脸面,凭什么还能霸占着侯府嫡女的位置?

这些,明明就该是自己母女的,如今却眼睁睁地要看着临晚镜回来和自己抢!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回去闭门思过吧。”临鼎天也不再多说,有些话过犹不及。镜儿才回府,很多时候还是要靠她自己在府里先树立威信。

话落,临鼎天就拉着临晚镜朝揽月楼那边走去。

身后,母女愁着那对父女的背影,目光如炬。

“梦琪,你一定要记住。不要喜欢上一个男人,哪怕,他真的很好。”收回目光,李香香如是对女儿说。

她这一辈子所吃的苦,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吃一次了。

“娘亲…”想起去外婆家看见的男人,她在心底补上一句——已经晚了。

“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公子了?”见女儿红了脸,李氏担忧地问道。

“没有。”临梦琪摇了摇头,眼看着李氏这么排斥她喜欢上一个人,她不会傻到说出来的。更何况,她看上的那人,哪里瞧得上她如今的庶女身份?如果她和临晚镜一样,是侯府的嫡女…

“没有就好。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们女人需要的不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掌控一个男人,掌控一个家庭。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若是娘亲当年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

她堂堂尚书府嫡次女,如果愿意嫁给一个门第稍微低一点的人为妻,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女成为别人眼中嘲笑的庶子庶女。

“娘亲,如果没有临晚镜的存在,父亲是不是就可以看到我们的存在了?”临梦琪突然抬起头,看着李氏。

“你以为,我没有做过吗?那丫头,运气好的很!”

就连这一次,明明只带了两个小丫头和一个马车夫,她刻意支开了侯爷,都能让她好命地活着回来。

“哼…既然不能杀了她,那就毁了她吧!”女人的嫉妒心,永远是最可怕的。临梦琪那张漂亮的脸上,布满了扭曲的嫉妒。

这厢,临鼎天与临晚镜一起回了揽月楼。

“镜儿,你刚刚在雅苑做什么了,把你祖母气成那样?”刚刚当着众人的面,临鼎天不好问她,现在只有他们父女俩,他就忍不住好奇了。

“我家黑妞差点一屁股坐死了你家老娘的那只猫。然后,我说临梦琪长得比我还丑,胸大是假的。”

黑线…。临鼎天很想说,你确定你自己长得比临梦琪漂亮吗?他都怀疑他和弥儿当年造人的时候哪个环节出了错。

还有,后面说的那个胸,这是一个女儿家能够脱口而出的话吗?

“怎么,爹爹觉得人家长得不如那你二女儿漂亮?”见临鼎天一脸便秘的样子,临晚镜挑眉。

“额…怎么会,在爹爹眼里,镜儿一直都是最漂亮的。”当然,弥儿除外。弥儿那是真漂亮,至于这个女儿嘛,真的不如她。

“于是,事实上你女儿还是长歪了吧?”

挑眉,其实,现在之所以只能算清秀耐看,不是她本来长歪了,而是这具身体被人下了不知名的东西…这也是她要找上解连环的原因。她善毒,医术也不差,可那些乌七八糟的什么巫术,蛊术,还有咒术什么的,却是根本不了解。而她之所以知道自己身体有异,也是糟老头告诉她的。

“没有,绝对没有。”临老爹下意识地摇头。然后突然脑海里冒出一句:难道,他现在成了女儿奴了吗?

怎么这个女儿说话,他都有种不敢反驳的感觉呢?

“这还差不多!”微微扬起下巴,临晚镜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像聊天一样高速临鼎天,“话说,老爹,您那天走后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您女儿了。”

“什么意思?”临老爹目光一凛。

他当时走得急,却还是留了人保护镜儿的。怎么可能出事?如果出事的话,怎么会没人向他汇报?

“你这前脚一走,有人后脚就雇了杀手要取你女儿我的小命。”摆了摆手,只怪她长得太人见人爱。

“杀手?”难道,是有人故意用那个消息引开了自己,以便对镜儿下手?

“若不是遇到纪家少年相救,您女儿早就曝尸荒野了。”

虽然,说得是夸张了一些。

“纪家少年是谁?”被一个男人救了,临老爹警惕地问。

“将军府,纪醒空。”

“是纪小子?你不会以身相许了吧?”纪小子长得那可够帅的啊,虽然比起他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但是配自家女儿这容貌,着实绰绰有余。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她老爹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她确实以身相许了的呀,只不过许的是那俩丫头。

“你…”临老爹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能以身相许呢?你这傻孩子,你不能让他嫁啊!”

轮到临晚镜一脸黑线了。

你不能让他嫁啊……

不能让他嫁啊……

让他嫁啊……

------题外话------

有亲提到不能叫姨娘娘亲的事情,陌在这里统一解释一下。第一,侯爷根本不在意李香香和她的儿女,怎么叫他都没感觉。反而,他觉得她生的儿女没资格叫他的妻子母亲,所以就一直放任。第二,还有个原因,亲们以后看了就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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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她把景王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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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老爹的思想之开放,已经让拥有现代人灵魂的临晚镜都无法接受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平南文学网)

她真想冲他吼:你见过救了人还要把自己以身相许的吗?你以为人家是傻啊!

“镜儿,你这么看着爹爹做什么?”见自家女儿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临老爹表示非常不解。

“老爹,您是从哪个精神病院放出来的,忘记吃药了吧?”她的目光那仅仅只是怀疑吗?明明还有鄙视好不好!

“吃药,老子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还有,那个精神病院在哪里,连名字都没听说过,我哪里会去那种地方!”一听就不是他这种正经男人会去的地方好吗?

咳咳…您以为那是怡红院吗?正经的男人都不会去?

“没事,您可以出去了。”临晚镜摆摆手,对于这个没吃药的老爹,她只能说已经无力回天了。

“为父刚刚回来,你怎么舍得我走?不如,咱们一起上楼顶去喝一杯吧。你是不知道,我当年和你娘亲,天天晚上都会在楼顶对酒当歌,对月畅饮的。还有你哥哥,若是他还在…”

临老爹越说,表情越显落寞。让即便是自诩铁石心肠的临晚镜,心里也升起几分不忍。

丧妻又丧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打击其实还蛮大的。他依然能活得好好的,没有颓废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信念在支撑着他。

可惜,原本对临老爹还升起了几分同情之心的某女,下一秒就被他一句话击得粉碎。

“不说那些,最重要的是,咱们可以边吃边聊,顺便谈谈这以身相许的问题。”

于是,你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和我谈让纪家少年嫁过来的事儿么?

她只想抽自己两巴掌——让你同情这个疯子!他这样的,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好吗?

临晚镜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和临老爹坐在楼顶一起喝着小酒来了,当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自己已经率先端起酒喝了一口。

唔,这是陈年的女儿红么,味道真不错。甘醇,回味悠长,绵软。

“这坛女儿红,是你娘亲怀上你哥哥的时候我亲自埋在揽月楼那颗石榴树下的。原本以为,你哥哥会是个漂亮的女娃娃,有你娘亲的漂亮,和你老爹我的霸气。却不想,他是个男孩子。为此,老子嫌弃了好久。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临老爹自己一边说话一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也不管临晚镜有没有在喝,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后来老子想通了,那女儿红就等他娶媳妇的时候挖出来喝吧,也图个喜庆。你不知道,老子给他挑的媳妇儿,绝对是整个夙郁王朝最漂亮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美啊,性子那叫一个好啊。从小又听话又懂事,还特别孝顺。可是,到头来呢?他还没取亲,怎么就命丧黄泉了!他对得起老子这么辛辛苦苦给他求来的媳妇儿吗?”

临老爹一拍桌子,又灌了一口酒:“关键是,人家姑娘为了他,要终身不嫁。那可是好友临终前手把手交到老子手里的遗孤啊,我怎么对得起他?”

临老爹一直在那说,临晚镜也一边听着,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他说的信息量有点大,若不是她聪明,肯定领会不过来。

不过,总的来说,临鼎天今晚很高兴,女儿回来了。女儿如今才是他现在唯一的支柱,临晚镜得瑟地想。

最后他还提到了纪家少年,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能以身相许。就算真的以身相许了,也要让人家嫁过来。

您以为,您侯府长得比人家将军府帅么,凭什么人家一个堂堂将军府嫡子要嫁到你侯府当倒插门女婿?

当然,这话她没法和临老爹说,因为,他已然醉成狗了。就连她自己,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于是,当临晚镜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时,她还感觉自己萌萌哒。

“醒了?”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足以让临晚镜猜出这个人是谁。

“景王?”从床上非常不雅地爬起来,临晚镜看清了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

她…不会是把人家景王给睡了吧?

夙郁流景就一双眼望着她,也不说话,直把临晚镜看得脸热。

她昨晚难道喝醉了闯进景王府,偷偷摸摸爬上景王的床,然后睡了人家?

“不记得你自己做过什么了?”

“我…做什么了?”难道,我真的那么丧心病狂吗?不至于吧!

——

昨晚她究竟是怎么做的呢?请容许咱们把镜头倒回去。

临晚镜瞧着临老爹醉趴下了,就自顾自地把剩下的女儿红都干掉了。

她喝完之后,人飘飘忽忽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做贼似的跑到了景王府。并且,还本能地避开了景王府的所有耳目,很准确地闯进了景王的房间。

其实,也是运气不好吧,她明明想找的人是解连环。

那个时候,景王已然睡下。

被一个蹑手蹑脚的猥琐身影惊醒,景王手中的软剑,已然抵在了某女的眉心。当看清是临晚镜时,他才没有一剑刺出去。

然后,某女一把拂开人家手中的剑,自己也一个踉跄扑在了夙郁流景的床上,正好把人家压在身下。

她不知道,当时破浪提着剑冲进来看到这一幕时,差点吓尿了好吗?

他家冰清玉洁的王爷,竟然被一个女子给强…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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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半梦半醒扒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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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破浪无法接受,就是夙郁流景自己也想不通。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不是想不通被一个女子压在身下,而是想不通自己为何对她下不了手。是因为她昨晚那句“好漂亮”,还是后来那冰凉的指尖划过自己布满黑色脉络的脸?是因为她的眼里没有同情,怜悯,也没有恐惧;还是因为她湿热的唇不经意刷过他的耳垂时所带来的那种不寻常的心跳?

自家王爷没开口,破浪是动手也不是,站着看也不是,就那样呆愣愣地在旁边抱着剑。

夙郁流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杀了她么?有些于心不忍。不杀么?与自己的风格不符。

后来,当某女问起某王爷是从什么时候对她心怀不轨的。某王爷回忆起今晚这一幕,回答——大概是从开始对她下不了手,不忍心的时候吧。

从最开始的不忍心,到后来的纵容,直到宠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临晚镜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是因为她压在他身上就睡着了。看到她恬静的侧脸,他不忍心叫醒她。

于是,破浪倒是成了个碍眼的存在了。最终,还是他出声询问:“王爷,需要把这位小姐…”他比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下去。”他冷冷地睨了破浪一眼,他连叫醒她都不忍心,怎么可能容许破浪有杀她的想法?

下去?是叫他,还是叫那个女子?

“还需要本王说第二遍吗?”夙郁流景身上冷气骤放。

“王爷,您是说的属下?”破浪愣住,其实,他还真以为王爷在说那个女子。他还想着要不要自己亲自动手,上前提起她丢出去呢。

“你以为呢?”轻描淡写地瞥了破浪一样,难道他还能说身上这位不成?

“是。”弱弱地应了一声儿,破浪小朋友的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您这是什么眼神儿,嫌弃属下么?破浪瞬间累觉不爱。

而等破浪出去了,夙郁流景才怀着好奇的心情仔仔细细地瞧着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的女子。

她睡觉的样子,很可爱,眼睛微闭,嘴唇微嘟,脸蛋儿红扑扑的。他只想到一个词形容此时的她——娇憨!

其实,她长得并不差,也不知道为何三年前会被人传成那样。真正无盐的该是像他这样整日戴着面具都不敢取下来的人吧?

手不知不觉来到女子的脸蛋上,轻轻摩挲,手下滑腻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他想起昨晚女子在自己脸上划过那一条条脉络的时候,她的眸,亮晶晶的,带着些许欢喜。或许,她是真的可以喜欢自己的?他如是想。

这么嫩的脸蛋,掐一下会不会流出水来?墨玉般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好奇。手下却自然做出了掐的动作,对他来说,力道虽然不重。可是,下一秒,却见身上的女子皱起了眉,嘴里嘤咛了一声。

“疼…”

还好是醉酒时候的临晚镜,若是放在平时,她是会叫疼咩?她会直接跳起来揍你好不好!

听她说疼,夙郁流景才立马放开了手。

他一松手,临晚镜就砸吧砸吧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开始在他身上扭动着身子。让一向云淡风轻的某王爷霎时紧张起来。

不会把她弄醒了吧?

咳咳…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某女只是凭着感觉脱掉了自己脚上的鞋,还有身上的纱裙,从景王身上翻了下来,滚到他身旁睡了。

这个过程从始至终她都没睁开过眼睛,就像在梦中完成的一般。

翻身下来之后,她抱着夙郁流景的一只胳膊,就甜甜地睡了过去。只留下夙郁流景一个人在旁边看她睡觉。

可是,别以为某女就此安分了。她睡到半夜的时候,可能被热着了。总感觉自己旁边有个火炉挨着似的。

于是,她照样闭着眼,开始脱旁边人的衣服。

“你做什么?”夙郁流景原本睡眠就浅,被她扒衣服的动作一下子就给惊醒了。

她不会是想,趁他睡着了…可是,事实证明,他又想多了。

只听得某女答道:“热。”然后,继续扒人家衣服。

你热的话,脱你自己的衣服就行了,脱本王的做什么?

某人想回她一句,却发现某女根本不是醒了,她还是无意识地在凭本能做这件事。

直到夙郁流景配合着她,让她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她才消停下来。

她倒是消停了,可苦了某个男人。二十多年了,他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碰过,身体这方面,可能是因为自小身体带毒的缘故,也没有对那种东西的渴求。但是,这陡然被一个少女脱光了衣服,她还睡自己旁边,嗅着她身上夹杂着女儿红的少女馨香。关键是,这个少女还是他多年来遇到的唯一一个不让他感到厌恶的女子。他真的一点也不为所动吗?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恨不得此时就把她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

只是,一想到自己不良于行的双腿,这样的想法就淡去了一半。

她真的会喜欢他吗?一个面目丑陋,不良于行的男人。他自嘲地轻笑。除了权势,他还有什么?

她是定国侯的嫡女,自小受尽宠爱,以定国侯的脾气,根本不会愿意女儿把女儿嫁给他!

他又想起当年皇兄许诺临家大小姐,说皇室儿郎任她挑选,却被她父亲毫不犹豫地拒绝。那话虽然是说自己的女儿配不上皇室子孙,可那表情,却是不屑。就如同——你皇室儿郎给我家女儿提鞋都不配!

可见,在定国侯眼里,这个女儿是有多重要。三年前临晚镜出事的时候,他见过定国侯一次,他能看到,那个男人眼中的沉痛。

他用决然的语气告诉皇兄,以后让所有皇室子弟都离他家镜儿远点,那是他心爱的女人给他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了。

对,她还有一个被誉为“天下第一公子”的兄长。临晚照的死,多多少少,是皇室亏欠了定国侯,所以对定国侯的话,皇兄虽然想反对,却又不太敢反驳。

三年前,她出事,定国侯拒绝了所有御医的问诊,独自带她离开。

却不想,三年后,她会以这样的姿态回到燕都,还如此轻易地就弄得心如铁石的自己——于心不忍。

------题外话------

七夕节快乐,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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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鬼鬼祟祟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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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夙郁流景帮着自己回忆完昨晚发生的事之后,临晚镜就有一种特别想自挂东南枝的冲动,并且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只要看到夙郁流景,她就会沉浸在这种冲动里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原来,自己喝醉了酒这么恐怖啊……临晚镜的脸纠结成了一个包子。

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把人扑倒,扒人衣服的爱好?

难道,是受这具身体的本尊影响了么?据说,这具身体的本尊三年前就为了一个青楼小倌儿与九皇子大打出手。应该是蛮风流好色的吧?

还是说,以前在幻月阁的时候,大家都说她酒品非常好,其实是骗她的?可是,她平常喝酒都不会醉的,昨晚是喝了多少啊?

她还在那里纠结,夙郁流景也由着她,并不赶她走。

殊不知,隔壁侯府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原本临老爹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楼顶,还在心里骂临晚镜这个女儿没良心,老爹喝醉了都不知道让人送回房间。( 平南文学网)

可是,当他下楼被画儿询问她家小姐在哪里时,临老爹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镜儿不见了!不是她没有差人送自己回房,而是,她根本没有下过楼!

画儿丫头则是一直以为自家小姐与侯爷在楼上培养父女感情,所以也一直没敢上楼打扰他们。

所以,当只见到侯爷从顶楼下来时,才有此一问。

结果呢?

小姐不见了!

临鼎天瞬间就想到了昨晚自家女儿说的她差点在回来的路上命丧黄泉,难道,是有人抓走了她吗?

可是,这些年自己虽然树敌不少,却根本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去接女儿回来。如果昨晚带走镜儿的人,和那批杀手是同一个幕后主使,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的人里面,除了叛徒!

很快,他就理清了思路。

“天一,进来。”擎天卫是他的暗卫,而天一,是他的暗卫的首领。

本来应该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可昨晚是在揽月楼,他便没让天一跟着。

“主子。”天一从外面进来,对临鼎天恭敬行礼。

“昨晚在揽月楼附近,可看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

“昨晚?”天一愣住,昨晚他在揽月楼外面那颗大树上睡觉,然后,“属下看到过小丫头鬼鬼祟祟地在揽月楼附近,因为没见她进揽月楼,所以也没在意。”

“小丫头?可知道是哪里的小丫头?”一个小丫头而已,根本不可能威胁到镜儿,可若是镜儿也喝醉了,那就不一定了!

宁可错杀一千,他也不会放过一个对镜儿不利的人!

“有些印象,如果是府里的丫头,只要出现,属下定能认得出来。”

“好。”临鼎天点头,然后出了揽月楼,走到主院大厅,找到管家临忠。

“侯爷,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临忠见临鼎天出现,以为他是要用早膳,忙让人把膳食摆上来。

“阿忠,把侯府所有丫鬟都叫到前厅来,就说本侯要为大小姐选几个讨喜的小丫头送过去。被选中跟在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月钱加倍。”

“是。”侯爷,您还能再偏心一些么…临管家在心里道。

“记住,是所有丫鬟,包括老夫人和二姨娘二小姐,三姨娘三小姐身边伺候的。”在临忠要踏出厅门的时候,临鼎天又补上了一句。

脚下一滑,临管家差点跌了一跤。他实在没想到,侯爷为了大小姐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决定。侯爷,您就不怕老夫人被您这话气死么?是不是大小姐若是看中了别人身边的丫鬟,您也都给她送过去啊?

但是,侯命难为,临忠还是抱着被老夫人还有二夫人那边骂个狗血淋头的危险跑去传话了。

最怒的还不是老夫人,因为她还在佛堂,所以自己的丫鬟们都被带走了还不知道。只是李香香和临梦琪这边,却是气得要死。

“啪…”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被临梦琪拂到了地上。

正在为她梳妆的丫鬟都被管家给带走了,她怎么能不气?要给大小姐选丫鬟?选丫鬟能把伺候她多年的贴身侍婢都叫过去吗?

这分明就是临晚镜那个贱人出的主意!昨天让她和娘亲那般难堪,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们,今天又想到这样的法子来羞辱她们了吗?

被选中的丫鬟月钱加一倍,这分明就是在宣告侯府,大小姐比其他所有的主子身份都要高上一等,连当了她的丫鬟,都能压人一筹。

父亲啊父亲,您怎么可以偏心至此?

难道,我不是您的女儿吗,难道我不比临晚镜讨喜吗?

因为嫉妒心骤然占据了她的思绪,所以临梦琪忘了她自己是怎么对临晚镜这个嫡姐的。人啊,总是只问别人为什么,却不想想自己凭什么。

不过片刻,侯府所有丫鬟都聚集在了前厅,等着侯爷挑选。有些甚至高兴得合不拢嘴,没想到,侯爷如此看重大小姐,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要比别的丫鬟多一倍的月钱。

怎能让人不欢喜?

连老夫人身边的几个丫鬟都非常欣喜。昨天她们是见过大小姐的,根本不像传言中的那么难以相处,骄横跋扈。反而,比起二小姐给人的感觉更加真实。看看昨天跟在大小姐身边的画儿,穿者打扮跟一般的大家小姐似的,哪里像一个小丫鬟?这说明,大小姐对自己身边的丫鬟不薄。

那么,她们如果能跟着大小姐,是不是也能得到如此厚待?

而有的人,却是心思千回百转。多半,是李香香院子里的,她们来的时候领了李氏的命令。如果被选中,就乖乖过去,二夫人依旧会把她们当做自己院子里的人。

这样的暗示,有几个人不明白的?

这么好的机会往临晚镜身边放眼线,李香香怎么可能放过?

可惜,她错估了临鼎天的心思。

他的目的又不是真的要选丫鬟,他家镜儿的丫鬟,自然是要极好的,哪里会看上这些别人用过的?

等所有人的到齐了,临鼎天才让天一隐在暗处观察,看昨晚到底是哪个丫头在揽月楼周围鬼鬼祟祟的。

而他自己,根本就懒得多看这些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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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女儿昨晚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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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暗卫,眼力还是不错的,天一扫了一圈就指出了一个小丫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第二排第三个。”

“可看清了?”临鼎天神色一凛,语气沉冷。

“是。”只要是他过目的,基本不会忘。虽然是夜里,暗卫却拥有着良好的夜视能力。

“阿忠,让那丫头留下,其他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叫过管家,吩咐道。

临管家完全摸不着头脑自家侯爷到底要干什么,却依然按照他的吩咐,把那个小丫头带了进来。

“管家大人,侯爷是真的要给大小姐选婢女吗?”独自一人被带进来,小丫头心里惴惴不安。如果真的是给大小姐选婢女,怎么可能只选一个?而且,像她这样既不漂亮,也没有什么特殊才能的小丫头,真的有资格给大小姐当婢女吗?

“让你进去就进去,不该问的话就不要问。”他怎么知道是不是选婢女?就算侯爷现在是要选侍妾,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更何况是选个婢女。

等小丫头走进去的时候,见到临鼎天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吓得腿都软了。

侯府的丫头崇拜侯爷的多,可对侯爷又敬又怕的也多。特别是侯爷板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奴婢见过侯爷。”给临鼎天请安,小丫头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哪里做事?”

“奴婢名翠环,在二姨娘院子里扫地。”其实,她们当着二姨娘的面,一直是叫的二夫人。可是,二夫人昨晚回去交代了,但凡当着侯爷的面,都只能叫她二姨娘。

“抬起头,看着本侯的眼睛。”

小丫头依言抬起了头,却根本不敢与临鼎天对视。他的双眼,看人的时候,给人的压迫力很大。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告诉本侯,你昨晚在揽月楼外做什么?”

“奴…奴婢…什么都没做。”翠环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还不肯说实话?”

“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啊。”小丫头被吓哭了,二小姐只是让她去监视大小姐。可是,揽月楼根本进不去,她怎么监视?所以,她也只是在揽月楼外逛了一圈,然后就回去了。

“哭什么哭!你不说是吧?那本侯就亲自去问你的主子!”

说着,临鼎天就朝外走。还不忘回头吩咐临管家:“把这丫头带上,跟本侯去二姨娘的院子!”

于是,就看到临鼎天大步走向二姨娘的沁香园,身后老远还跟着个手提小丫头的管家。

侯爷朝沁香园来了,李香香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原本她的住处是离侯爷的主院最远的,她以往总是埋怨。现在却又庆幸隔得远,不然怎么有时间给她梳洗打扮呢?

虽然昨天想通了不该再奢求那个男人的爱,但是这么多年爱一个人早就成了习惯。所以,当临鼎天来到沁香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打扮得端庄得体的二姨娘与一脸乖巧的临梦琪。

“妾身见过侯爷。”

“女儿见过父亲。”

两人见临鼎天进来,均是起身行礼。

“管家,把人带进来!”临鼎天站在门口,根本就不想进去。弄得本来要请他进去的母女俩一愣一愣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姨娘,小姐,救救奴婢啊。”翠环脸都哭花了,一看见二姨娘和二小姐,赶紧跪下来磕头。

“侯爷,这是何意?”一见临鼎天是来找茬的,李香香顿时心里升起一股子气。这丫头是她院子里的粗使丫鬟,原本以为她被侯爷选中去给临晚镜那个死丫头当婢女了,她还蛮高兴。却不想,这会儿她竟然被人提着回来了。

难不成,在那边犯了什么错?

犯了什么错把个小丫头打杀了便是,找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本侯倒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一见李氏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临鼎天就更来气。

“侯爷,妾身知道自己这些年都不讨您欢喜,可是,好歹妾身也为您育有一子一女,就算没有功劳,好歹也有苦劳吧?您这般不问青红皂白过来兴师问罪,到底把妾身当成什么了?”李香香不是个傻子,能让侯爷发怒的,除了他那个宝贝女儿临晚镜就没有别人。就是不知道翠环这蠢丫头究竟干了什么,让他如此大的怒火。

但是,若想推脱责任,她就只能示弱。这样,也许他还会对自己心存一点点的不忍。

可惜,李香香却不知道。但凡像临鼎天这样的男人,一辈子认定了一个女人,就不会对其他女人存有一点点于心不忍的念头。因为,他害怕这一点点的不忍心就会让自己对心爱的人造成伤害。更何况,你以为他真的是那种多情的人吗?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月弥和她的儿女,对其他人,就只剩下郎心如铁了。

“少废话,昨晚你派这丫头到揽月楼外做了什么?”他还在想,镜儿失踪,到底是不是这母女俩做的好事。

“昨晚?”这下李香香是真的茫然了,她昨晚根本没使唤过这丫头好不好?莫非,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女儿,她又瞬间反应过来。

心里暗骂女儿笨,做个什么事都被人抓住把柄。这么个粗使丫鬟,能办好什么事?

“不要说你什么都没吩咐她去做!”见李氏还不肯承认,临鼎天怒了。

却不想,这个时候,临晚镜身边的画儿丫头匆匆跑了进来,在侯爷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于是,大家就看见侯爷怒气冲冲地来,一脸高兴地走了。

看见他离开,母女俩才同时松了一口气,心底的疑问却只能关起门来说了。

临鼎天怎么走了?还不是画儿丫头跑过来说自家小姐已经回来了。

这不,他在这边上演的就成了一场闹剧了。

但是,就真的就这样完了吗?临鼎天走后,李氏和临梦琪与翠环交代了几句。就让翠环出去如实禀告临管家,说是昨晚二姨娘命她过去看大小姐刚回府住得是否习惯,需不需要什么。可她进不去揽月楼,于是只能在楼外徘徊。又苦于自己没完成姨娘的命令,所以迟迟不敢回去。

这样的理由虽然牵强,却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临管家也如实禀报了临鼎天,最后只得来他一声冷哼。

此事,也就算揭过了。

为何这般轻易揭过?

因为,临老爹现在只想知道,宝贝女儿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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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要男人爹给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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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临老爹匆匆跑回揽月楼,问出“宝贝女儿昨晚到底去哪儿了”这个问题时,得到的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昨晚喝醉,爬隔壁王爷的床去了吧?这要是说出来,多难为情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可是,她不说,自有人说。

“小姐,您昨晚不会又去泡那什么劳什子温泉去了吧?”而且,一泡还泡了整个晚上。

画儿丫头完全是找抽的节奏,哪壶不开提哪壶。临晚镜此时是多么想抽她两巴掌啊…可是,她已经阻止不了这个蠢丫头了。

果然,一听泡温泉,临老爹就起了疑心,再见临晚镜迟迟不语,面部表情都抽搐了,更加肯定有猫腻。

“画儿,泡什么温泉?温泉又是什么?”临老爹好奇地问。最主要的是,这温泉泡起来有这么爽吗?都能让他的宝贝女儿泡得夜不归宿。

“回侯爷,小姐说,这温泉呢,就是温热的泉水。”嗯,应该是这样的吧。

她完全没有看见,她家小姐在努力地对她飞眼刀子。

“哦?那温泉在哪里?”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好奇自家女儿昨晚丢下自己,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在…”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临晚镜叫住:“画儿,黑妞好久没洗澡了,不如,你去帮它洗澡吧。”

黑线!小姐,您能不要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黑妞明明昨天从老夫人那边回来才洗过澡好不好?还是您嫌弃人家在被在珠儿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硬逼着人家黑妞洗的。

更何况,黑妞只听小姐和琴儿的话,对她有着莫大的敌意,她哪里敢去帮它洗澡啊?

可是,她刚要出声反驳,就接收到自己小姐那要杀人的目光。于是,某丫头果断认怂了。

“侯爷,奴婢想起今天还有衣服没洗,您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小姐吧,奴婢告退。”话一说完,画儿赶紧开溜。

溜到门外,画儿丫头才拍了拍胸口,一脸“刚才好惊险”的表情。门外,琴儿丫头一个人正在练琴,见画儿这般模样,也忍不住掩嘴偷着乐了。

在琴儿看来,画儿小丫头多管闲事是出了名的,小姐早就该治一治她了。

这下,屋子里就只剩下临家父女俩了。

“说吧,到底是去哪儿泡温泉了。”临鼎天干咳一声,摆出一副严父的姿态。

镜儿越是拦住画儿丫头,就越表示这里面有鬼。他怎么可以不知道!好歹,他女儿虽然长得不是倾国倾城,到底也是清秀佳人吧。这大晚上的夜不归宿,他这当老子的都不过问,真的好吗?

肯定不好!所以,必须得过问!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本小姐不是去泡温泉,而是去泡汉纸去了!”是的,她昨晚不是泡了一个晚上的温泉,而是泡了一个晚上的某王爷。

她都快要爆粗口了好不好?真的很想说,老爹,您的节操呢?干嘛非要逼问人家这么难为情的问题?

“泡汉纸?”临鼎天重复着自家女儿的话,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一拍桌子,“啪,你,你是说你昨天晚上又去了青楼?”

嘎…怎么跟青楼扯上关系了?隔壁王府难道还兼职营业?

好像,临晚镜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临老爹已经默认了自家女儿昨晚去了青楼。他开始指着女儿:“你才回来几天啊,就又重操旧业往青楼跑?”

“咳咳…我没去青楼。”他以为自己是以前的临晚镜吗,青楼那些小倌儿,怎么可能对她的胃口。就算泡男人,她也要泡汉纸,她也要泡纪家少年那样的。模样端正,又有男人味儿,最重要的是,看起来纯情,还没有病。

“你这熊孩子,老子没教过你什么叫做敢作敢当吗?去了就是去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临老爹越说越激动,虎目圆瞪,一手叉腰,“你要男人什么样的老子不能给你弄来,你非要去青楼!”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临晚镜以为,这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正常反应。可是,当她听到后面一句的时候,果断要哭瞎了好么?

是她穿错了地方,还是临老爹的思维太过异于常人啊。

谁家老爹会给女儿找男人啊?不要太感动好不好!

那句“你要男人什么样的老子不能给你弄来”一定是她听错了吧?可是,他嗓门儿大的,分明方圆几十里都能听到了好吗?

“怎么不说话了?”见女儿不搭理自己,又碎碎念了半天的临老爹终于停了下来。

“要我说什么?”她只想问一个问题——老爹,您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老子问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呢?”临鼎天郁卒,敢情,他刚刚讲了一大堆,这丫头一句都没听进去?

可是,不管临晚镜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临老爹已经在心里打起了主意。他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丫头嫁出去的,而因为某些原因,给她找男人又迫在眉睫。还不如听听她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他再出去慢慢给她物色。争取在她及笄礼之后就纳几个男人回府,然后再生他十个八个娃给他玩玩。

“我喜欢什么样的?妖孽,正太,大叔,冷面,暖男,各种款式都来一打吧。”有个不着调的爹,临晚镜也没指望自己成为一个乖女儿了。

既然老爹这么想给她找男人,她何不满足他呢?

“什么是妖孽?”某老爹开始不耻下问。

“就是长得很漂亮,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临晚镜解释。

很漂亮?临鼎天心下有了计较,人选敲定!花家少主——花弄影。花家的人,一向长得漂亮,不论男女。既然女儿喜欢,那什么时候去把那小子掳回来吧。

“那什么是正太?”

“就是很可爱的,身轻体软易推倒。”貌似…是形容萝莉的吧?

可爱?脑子里迅速搜索,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人选来。这个以后出去找找再说。

“什么又是大叔?”

“年纪比我大至少十岁的,懂得照顾人,也会疼人。”

这个有!这个真的有!老爹激动,这个他心里也有人选,并且,一直很看好。

……

眼看着老爹激动成这个样子,临晚镜暗叫了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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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停不下来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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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老爹就只差高兴得手舞足蹈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您这是什么个情况?”根本就停不下来!

“女儿啊,说实在的,给你找别人,我还不太放心。那些男人可能会因为你老爹我的权势而屈服,却不一定会好好对你。但是,你说的大叔,我倒是真的有个人选。”

临老爹说得特别认真。

“于是,您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选,到底是谁?”临晚镜已经想掀桌子了。

“你可还记得你云哥哥?”

噗…我连您都不记得,哪里还记得什么云哥哥,雨哥哥的?这不是开玩笑么?

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毫无印象。

“为父倒是忘了你失忆的事情,你云哥哥也就是穿云城城主云破月。云家与我们临家是世交,我与你已经过世的云伯父是结拜兄弟,至交好友。他的儿子,云破月,今年二十七,与你哥哥同岁。他们俩小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特别好。而他的妹妹,云破晓,也是我为你哥哥定下的未婚妻。可惜…”说到这里,临老爹神色黯淡了下来,多好的孩子啊,只怪照儿命不好。

“你哥哥去了之后,晓晓那孩子一直住在燕都西郊别庄。她从小就认定了你哥哥,无论我们怎么劝,都不肯再另选夫婿。破月劝不了她,也就由着她了,只每每逢年过节就跑到燕都来看这个妹妹。倒是我们家亏欠了这孩子,你现在回来了,也经常去别庄那边陪陪她吧。”

哥哥的未婚妻,貌似昨晚听老爹提起过。当时他只是唉声叹气的,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这世上还真有这般痴情的女子吗?明明只是订婚,她却宁愿守着哥哥的墓,也不愿意另嫁。

“你别不当回事儿,晓晓这孩子,绝对值得你去相交。她当年,可是与你哥哥齐名的女子。一个是天下第一公子,一个是天下第一美人兼天下第一才女。两个人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若不是造化弄人,现在孩子都怕是生了一群了。( 平南文学网)咱们侯府,也不至于冷清至此。”

一群…您怎么不直接说,都可以生一个足球队了?

不过,临晚镜也能理解临老爹的心情。自己的儿子,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死去,还要耽误至交的女儿终身不嫁,他心里该是多么遗憾,沉痛。

这样的悲,只有在他的女儿面前,才会流露出来。在人前,他依旧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定国侯。

“对了,这次花灯节,你可以去邀请你云姐姐一起玩。破月那孩子,估计也会到燕都来。如果你喜欢,老子就去给你说亲。”

临晚镜没表态,只听得临老爹又说了一句:“破月比你大,从小又疼你,你哥哥走后,他更是每次来燕都都会来侯府看你。长相气质俱是万里挑一,绝对适合做大房。”

大房……是和正夫一个意思么?她没有听错吧?

老爹,您就没想过人家云破月愿不愿意?他可是一城之主啊!就算他愿意,他那穿云城的城民会乐意么?他们的城主,就给你定国侯那恶名昭彰的女儿当正夫?不会太委屈人家了吗?

她怕到时候穿云城的百姓直接杀进燕都侯府,让临老爹放过他们城主。

可是,怎么在临老爹口中,说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至于后面那几个类型,临老爹也不问了,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给自家女儿的人选。

当临晚镜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一劫的时候,临老爹又开口了:“对了,镜儿,你觉得纪家小子怎么样?好歹他也救过你的命,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噗…估计纪家少年听到这句话会被气得吐血了吧?

是人家救您的女儿,不是您女儿救人家!不要把你女儿想得跟天仙似的,所有人都应该以身相许好吗?

临晚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一个这般乱来的老爹,她的终身大事绝对会轰动整个龙腾大陆。

“爹,您确定以身相许的应该是纪家少年吗?”那人家以后谁还敢救您女儿啊?这还是在临晚镜没说自己后来也救了纪醒空一命的前提下。若是他知道,自己还反过来救了纪醒空一次,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家纪家买一送一,再选出个少爷嫁过来。

“你不喜欢他?”

我们是在说同一个话题吗?哭瞎!

“其实,纪家小子还不错,他几岁那会儿,就是个身轻体软易推倒的正太。”临老爹煞有其事地说。

这话,听得临晚镜满头黑线。将军府的孩子,真的有“身轻体软易推倒”的时候吗?那得几岁啊?不会是婴儿吧?

“这种表情做什么?老爹又不会害你。”见自家女儿已经快被虐哭了,临老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逛青楼!

“……”你确定,你为自家女儿选这么多男人,你女儿在外面不会被人骂成荡妇?

“还有,明家那小子长得也不错。就是和他家老头子一样,有点装,老子看不惯。”再接再厉。

还好你看不惯!她只差没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了。这果然是亲爹啊,亲得不能再亲了。

为了掰回一局,某女决定给老爹来个致命一击。

“老爹。”郑重其事的语气。

“嗯?”好奇的眼神儿。

“其实,我昨晚真的没去青楼泡汉子。”她要坦白从严!

“到底是没去青楼,还是没泡汉纸?”值得深究!

“没去青楼。”

“那你去了哪里?”

“隔壁。”

“哦,隔壁啊…”临老爹松了口气,却又立马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去了隔壁?你知道隔壁是什么地方吗?”

“景王府。”怎么临老爹的反应搞得去了隔壁比去了青楼还严重?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还敢去!”临鼎天快要被这个女儿气死了好吗?

为什么不敢?她已经去了不止一次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去青楼泡了汉纸,而是在隔壁泡的?”如临大敌的表情此时正摆在临老爹脸上,一点都不夸张。

点点头,见自家老爹脸都要气绿了,某女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镜儿,你老实告诉爹爹,你不会是把景王给泡了吧?”

千万不要告诉他,真的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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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景王的档次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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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连上帝都没听到临老爹的祈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在他殷切期盼的目光下,只见临晚镜缓缓点头。

她不是把景王泡了,而是睡了好吗?虽然没有犯什么实质性的错误。但是,她非常丧心病狂地把人家扑倒在床,然后还扒光了衣服。

一看她点头,临鼎天恨不得用手指直戳她的脑门儿:“你说你泡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那个祸害?他不仅长得丑,还不良于行,而且性格乖戾,杀女人跟杀鸡似的。这样的男人,你也喜欢?”

在临老爹眼里,夙郁流景比起云家小子和纪家小子,不知道掉了多少个档次!

可是,临晚镜的脑海里还在重复临老爹那句话——杀女人跟杀鸡似的…杀女人跟杀鸡似的…杀鸡似的!

原来,不管是哪个时空,哪个朝代,总有那么一些女人,是被比作鸡的。

“老爹,您这是有多瞧不上人家啊?人家至少也是个王爷嘛!”这身份,比云破月和纪醒空应该略高一筹吧?

可惜,在临老爹眼里,身份是在其次,重要的是本身的硬件设施。

“王爷有个屁用?要是老爹希望你和皇家人扯上关系,当年早就答应让你直接在皇帝的儿子里面选夫了。”

咳咳…人家皇帝当年是说皇家儿郎任由你女儿选,但是也没说得跟卖廉价的大白菜似的吧?

在临老爹的世界里,他的女儿就跟个女王似的,所有人都配不上她。

只是,临晚镜终于抓住了临老爹话语里的重点。

“老爹,您和皇家有仇?”不然,怎么这般仇视以待?

“没仇!”他只是憋着一口气没出而已。

何止是没仇,皇帝要多纵容他定国侯府就有多纵容。

“那你怎么如此嫌弃皇家人?”

“皇家就没一个好东西!”这话,恐怕也只有定国侯敢说了。若是其他人,还不得掉脑袋?

好吧,我们有代沟。没办法,临晚镜不说话了,她觉得跟老爹根本就没办法愉快地交流。

累觉不爱。

只是,临老爹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自家女儿不可再与景王来往,而临晚镜也口口声声都是答应。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反正,答应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镜儿,你自己多注意李香香和她女儿,那母女俩都不是好东西。”临老爹临走之前最后说了一句。恶

……那也是您的小老婆和女儿好不好?临晚镜已经懒得反驳他了。若是站在那母女俩的位置上,她也会觉得可悲的,这个被她们视为天的男人根本就没把她们当做自己人。

临老爹走后没多久,又让临管家来了一趟揽月楼,说是给她送吃的。

在看到那摆满了整个饭桌的大鱼大肉时,她真的想一枪崩了自家老爹。虽然,她有可能一辈子也碰不到枪了。

“管家,爹爹要在本小姐这里宴客吗?”强忍着掀桌子的冲动,她心里还存了万分之一的期待。

“侯爷不曾提起。”就算是要宴客,也不会选在大小姐的院子。

“那侯爷可是要过来一起用膳?”摆这么多,总不会是让她一个人吃吧?

“侯爷已经出府了。”其实,管家用一种“你到底想说什么的眼神”看着临晚镜。

“那你能告诉本小姐,为何我一个人吃的东西,摆满了整张桌子?”老爹他究竟是养女儿还是养猪啊?

“侯爷说小姐初回府,不知道什么膳食合您的口味,让厨房把每一道菜都做来让您尝尝。这桌子上摆放的,只是其中一二。”

其中一二…那到底要让她吃多少啊?

“大小姐请用膳吧,您每一道菜多少尝一点,如果喜欢就让阿顺把它记下来。”管家指了指旁边的大叔。

“阿顺见过大小姐,小的是厨房的大厨。”

“嗯,你好。”长得如此油腻,一看就是在厨房掌勺的。

“若是没有一道我喜欢的菜又当如何?”临晚镜随口问了一句。

“那…”阿顺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已经在侯府当了几十年的大厨了,从来没有哪个主子不夸他厨艺了得的。怎么到了大小姐这里,还没吃就开始嫌弃了。

“算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本小姐其实很好伺候的,一点都不挑嘴。”临晚镜扯出了一个自以为还算和蔼的微笑。

却不知,阿顺已经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大小姐,您确定您不挑嘴吗?以前吃小炒肉,肉上面有一丁点肥肉您都要掀桌子的。如今却说不挑嘴,这样逗人家,真的好吗?

今日这一出,立马又为侯府大小姐增添了一个传言——定国侯府大小姐,铺张浪费,奢侈之极,一顿至少要吃上百道膳食。

极大程度上表明,普通人家是养不起她的。

还不止这些传言,什么侯府大小姐一回府就对祖母不敬,欺压姨娘庶妹的,早就已经在燕都疯传开了。

“怎的多数都是鱼?”在尝了第四十九道菜之后,临晚镜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闻小姐爱吃鱼,所以小的就多做了几道。”

“谁说我爱吃鱼了?”分明是我家黑妞爱吃鱼好吗?

“小姐以前的膳食每一餐都要喝鱼汤的,是侯爷吩咐的。”因为,大小姐以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鱼汤补脑,所以一直和侯爷一说,立马给厨房下令每餐必须有鱼。

只是后来老夫人的猫被鱼刺卡过之后,才下令厨房不准做鱼了。

“好吧,那你照例每顿都做鱼送过来。”

“是。”阿顺立马欣喜地记下,这可是大小姐尝了这么久,第一次明确表态要吃什么。

“剩下的菜,琴儿和画儿,你们来尝,你们俩跟随本小姐多年,应该知道我的口味。”

说完,临晚镜放下碗筷就走了。

尼玛,再吃她就要吐了好吗?

“对了,不准吃那个鱼,那是给黑妞的。”

在走之前,临晚镜特地吩咐了一句。

“是。”两个小丫头很听话,不会和黑妞抢食。

她们却不知道,临晚镜特地吩咐不准吃鱼,是有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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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老娘是内心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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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刚刚起床又晕乎乎想睡觉的临大小姐在软榻上养神,琴儿丫头在一边弹琴,画儿丫头近身伺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小姐,外面都在传临家大小姐风流纨绔、好色贪财,关键是还长得肥胖丑陋。”丫鬟一边为她家小姐打扇,一边闲扯。

“噗…”躺在软榻上慵懒如波斯猫的少女一口茶水喷出三尺。

他妈的,这都是被老爹逼的好吗?她老爹致力于把女儿养成个胖妹纸,还是个专门把汉纸的胖妹纸!

“唉…这可如何是好。”眼见着小姐不在状态,小丫鬟开始杞人忧天。

“这个世界上,坦荡和放荡只在一字之差,画儿,你打自己的扇,让别人说去吧。”少女随手捻起一块云片糕,满不在乎地说。

所以,您到底是坦荡还是放荡?

画儿丫头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没等她问出口,临晚镜自己说了出来:“私以为,老娘是内心坦荡,外表放荡!”

“铮”地一声,自学成以来,琴儿第一次弹错音。而画儿丫头,手中的扇子已经掉在了地上。

她们从来没有现在这样鄙视过自家小姐…真想说,小姐,其实您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说起来,咱们到燕都也这么久了,外界对本小姐的传闻如火如荼。你们说,大家是不是都在期待本小姐出门?”擦了擦手,临晚镜突然兴致勃勃。

“小姐,您不怕老夫人一听见您出门就气晕过去?”画儿丫头其实也很想出门,但是,自从外面传言四起,老夫人那边就隔三差五派人过来严令禁止她家小姐出门。

“怕什么,你家小姐又不是被吓大的。她三令五申不准出门,难道本小姐就真的不出门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顾忌着临老爹,她早就想拿月事布去糊老太婆的脸了。一张老脸皱得跟小雏菊似的,还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这也倒是。”这几年,只要小姐想办成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办不成的。就连绝谷上一任谷主绝无悔都败在了小姐手里,还别说一个侯府的一个内宅妇人。

这三年,画儿跟在临晚镜身边,眼界放宽了不少。她以前在侯府的时候,就觉得老夫人是最厉害的了,只要她一发威,整个侯府的下人都要跟着倒霉。可现在,说句大不敬的心里话,她觉得老夫人在自家小姐手上根本就像跳梁小丑似的。偏偏,她还觉得自己掌握着小姐的婚姻大事权,只要小姐不听话,她随时可以给小姐找一个低贱的人家许配了去。

殊不知,她家小姐根本不像二小姐那样,是她可以左右得了的。

“走吧,收拾收拾,出门。”

起身,临晚镜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女人嘛,再怎么样出门之前都得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原本她是准备等会聊再去睡个回笼觉的,所以身上的睡衣都没换,只披了一件外袍。如今要出门,自然要换个衣服什么的。

“小姐,不如您今儿个穿这件吧。”小丫头积极地为自家小姐选衣服,手里举着一件粉色的纱裙,她最喜欢这件。

“那件如果你想要,就拿去穿。”那是她回府之后,老太婆命人给她做的衣服。

虽然很符合她这个年纪,却是她最讨厌的颜色。别以为老太婆是好心,她嫌这个孙女身上穿的衣服不够淑女,不够端庄,怕给她丢脸,所以才命人做的。

“……”您不穿就算了,您把老夫人差人送过来的衣服拿给她一个小丫鬟穿,这不是故意挑衅打人家老夫人的脸么?

最终,临晚镜选择了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锦衣上用浅绿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几片竹叶,袖口和裙边用红色的丝线勾边,从裙摆一直延伸到领口,一根浅绿色腰带束在腰间,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用木簪随意地挽起,简单大方。

画儿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自己打扮,有些入迷。她家小姐,怎么看怎么漂亮啊,不知道那些说小姐长得丑的人是怎么想的。

“傻画儿,你再这样看下去,本小姐会以为你爱上我了。”点了点画儿的额头,每次她梳妆的时候都能把这丫头看呆,再这样下去,她都担心会不会把自家丫头给掰弯了。

若是让她以后对男人都无感了,那自己岂不是罪过了?

“小姐,我若是男子,一定会爱上你的。”画儿趁机表忠心,却红了脸蛋儿。看小姐看入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好羞涩的说。

“白日做梦,走吧,咱们出发。”临晚镜轻笑,不甚在意丫头的话。

如果只是一副皮囊就让人迷醉,那她骨子里的东西岂不是要勾死人。在幻月阁那会儿,别的没学,但是魅惑人的本事却是幻月阁每个杀手都必备的技能,不论男女。

夙郁王朝的皇帝可谓明君,如今夙郁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华,集市更是热闹非凡。燕都城作为一朝之都,更是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西街算是比较安静的街市了,因为这里都是些皇室贵胄与世家大族的宅院,而从西街穿过大桥,行至东街,那才是真正的印证了那句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宽阔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街边行人如织,只见街道两侧摆著许多小摊,有卖各类杂货也有卖小点干果的,还有算命的,以及街边林立的茶馆、客栈、布庄、当铺和卖胭脂水粉古董字画的铺子等等。

街道中间的步道上是熙来攘往的人群,有坐轿的,有步行的,也有挑担的,还有马车与运货的。

临晚镜慢悠悠地闲逛,随意地看看,却没有在任何一个摊位前停留。倒是画儿和琴儿两个小丫头逛得起劲,对那些街边的小玩意儿挑挑拣拣。不时地还买上一些街边小吃,觉得好吃的就给自家小姐尝尝,不好吃的就扔掉。端的是一脸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奢侈浪费。

人家一看便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头出来逛街了,那些机灵点的小贩们见两个丫头出手阔绰,立马热情地介绍自己所卖的东西,顺便太高价钱。不过片刻,两个丫头双手都提满了东西,脸上笑容灿烂,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当成肥羊宰了多少次。

这俩丫头倒是玩高兴了,却连自家小姐什么不见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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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梨花白配翡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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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去哪儿了?

她实在受不了自家两个丫头的傻样,加上手里抱着的黑妞又闻到了前面酒楼的鱼香味,然后果断抱着黑妞闻香而去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走到酒楼前,临晚镜仰头看了看名字——天下第一楼?

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这名字倒是起得威武霸气,就是不知道当不当得起“天下第一”这四个字。

不过,她怎么觉得“天下第一楼”这几个字越看越眼熟呢?

她俨然已经忘了,在绝谷的时候,某一天绝二那小子兴致勃勃地跑回来问她如果开酒楼起什么名字好,然后说了一大堆名字让她选。挑来选去她觉得太庸俗了,不能衬托他们无影楼的威武霸气,于是,大笔一挥,写下五个字“天下第一楼”。

“这位小姐,里面请。”进门,店小二见到是一位抱着猫的姑娘,顿时就迎了上来,“请问您是要在一楼还是上二楼,或者要上三楼雅间。”

“有什么区别么?”

“一楼是属于平民百姓消费,二楼环境比较好消费适中,三楼雅间是专门为贵客们准备的。”至于这消费水平嘛,就不用小二强调了。

平民消费?这句话怎么也耳熟得厉害,不是她随口与绝二提的点子么?

绝二对临晚镜有一种超乎正常人的崇拜,那是自从临晚镜给红袖招出了点子之后。每次他要做什么,都要找临晚镜聊一聊。

某日,绝二在那里绞尽脑汁,愁眉不展。

临晚镜看见,就大发慈悲地问了一句:“二啊,怎么了这是?”

“主子,我发现不是所有顾客都舍得出钱到酒楼吃饭。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摆在我面前,我却无法抓住,顿感闹心啊。”

在绝谷,绝二那贪财的性子,绝对于临晚镜这个主子有的一拼。

临晚镜随口说出:“这有什么难的,分成三个层次不就好了,平民消费,中间层次消费和贵宾消费。这样一来,平民逛得起酒楼,中间层次与贵客又有了相对的优越感,还愁银子不哗啦啦地往兜里流么?”

她本来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却不想这绝二能把酒楼做得如此风生水起。瞧瞧,这一楼大厅里,平民百姓开怀畅饮,往二楼走的顾客也是络绎不绝,想必,雅间也该是人满为患吧?

终于明白这是自家产业的某女心情顿时大好,看向店小二:“二楼有没有视野比较好的位子,给本小姐安排一个。”

“好叻,小姐请随小的来。”一听上二楼,店小二又是爽朗应声,不卑不亢地走在前面带路。

二楼,比起一楼要安静多了。就连吃饭的模样,也文雅许多。

小二把临晚镜领到窗边的位置坐下,然后给把菜单递给临晚镜。

“小姐,请点菜。”

“你们这里的招牌菜,上三道吧,然后要一份水煮鱼,一份清蒸鱼。”她家黑妞的口味比较奇怪,每次都要清淡的和麻辣的一起吃。

“请问小姐要不要来壶茶?”

“要一壶梨花白,配翡翠杯。”

梨花白配翡翠杯?小二一愣,这酒根本不在菜单上,老板说,若是有顾客点了梨花白,并且指定要翡翠杯,那就是贵客临门,一定要伺候好了。

原来,这位小姐竟然是贵客!还好自己向来谨慎,没有失了礼数,不然还不备老板骂死!

“是,小姐您请稍等,您点的东西,我们一定马上送到。”小二立马弯腰九十度,以示尊敬,对临晚镜说话的语气,也与刚才圆滑世故大有不同。

“先上梨花白吧,菜慢慢来。”她可不急,只是怕她家黑妞等不及要吃鱼了。

“好叻。”

这厢,画儿和琴儿丫头终于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

“画儿,主子呢?”琴儿丫头是最先发现的,画儿还在一个小摊位上与老板软磨硬泡地讲价,她看中了一个玉坠。

琴儿发现主子不见了,赶紧去摇画儿的手臂。主子可是才回来,又失忆了,对燕都根本没有一点印象,若是迷路了怎么办啊?(你以为,你家主子前世的职业就只是个辅助技能吗?)

“小姐不是刚才还在这吗?”画儿往旁边一指,却发现指着的都是陌生人。

琴儿用一种“我败给你了”的目光瞄了画儿一眼。

什么小姐不见了!画儿丫头才反应过来,立马拉着琴儿到处找人。

为什么她反应这么大?

她想起了三年前,只要出来逛街,小姐不见了之后都会在赌场或者青楼找到她。如今这会儿,不会是又要历史重演了吧?

于是,画儿拉着琴儿开始循着街边一家一家的赌坊找过去。大白天的,她家小姐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去青楼逛吧?

若是以往,临晚镜一失踪,小丫头就直接回去禀报管家,让管家派人和她出来一起找了。毕竟,管家派的人都是护卫,在找到小姐的时候通常还得跟人打上一架。

可现在,有琴儿在,她一个人就能顶得上一群护卫了,所以画儿丫头胆子也大了。如果那间赌坊不让进,她就直接让琴儿打进去。

没过一会儿,两个小丫头大闹燕都各大赌坊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燕都。

而临晚镜,正坐在天下第一楼里悠闲地看着画儿和琴儿丫头在各大赌坊间穿梭忙着找她呢。

她坐在那里看风景,却不知道自己俨然已经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有人在她上楼的时候便注意到她了。

看她的穿着打扮,虽然不如其他女儿家的精致华美,甚至举止也不如一般的大家闺秀来得端庄,脸上更是脂粉未施,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她身份不俗。

“我说表哥,你一直盯着本皇子看什么呢?”背对着临晚镜的邻桌,传来了男子疑惑的声音。

“我没有看你。”被点名的男子摇了摇头,他看的是他背后。

“那你看的谁?”夙郁惜扬郁闷,难道是他不够帅?

被称作“表哥”的男人却没有说话,心下却是思考起来。

这到底是哪家小姐,怎的以前从未见过?而且,哪家小姐外出没有丫鬟仆人跟随,像她这样抱着一只猫就敢独自上酒楼吃饭的,真是见所未见。

还有她点菜的时候,竟然点了一壶酒,梨花白么?他来天下第一楼多次,却从未听说过天下第一楼有这种酒,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关键是,那个小二在听到她点的酒之后,分明对她更加恭敬了。难不成,这女子与这天下第一楼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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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一手能掌握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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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顺着自家表哥的视线扭头,却惊愕地发现,自家表哥竟然在望着一个女子出神……

天下奇闻有木有!

再仔细一看,这女子怎么有那一丁点眼熟呢?可是,仔细想想,自己阅美无数,却从未将过这种类型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因为,长得不够漂亮,胸不够大,分明不符合他的胃口嘛!

在邻桌少年转过头肆无忌惮地观察自己,并将红果果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胸部时,临晚镜想不出还有什么装不知道的理由。

“这位公子可是觉得甚小?”某女突然问道。

她声音不大,带着些许低沉慵懒,却足以让对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是不大。”夙郁惜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听人这么问,随口就答。

只是,他说出来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这样一回答,不就是在告诉人家姑娘,自己一直在盯着人家胸看吗?看就看,还打击人家不够大,若是姑娘因此一蹶不振该怎么办?

“何以为大?”临晚镜笑,这小破孩,盯着她的胸还敢明目张胆嫌小。

“呃…”何以为大?夙郁惜扬歪着脑袋思考,自然是越大越好。

“这位公子觉得呢?”眸光一转,目光落在了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表哥”身上。别以为她没看见,这丫的装什么正人君子,刚刚在她问出那句话之后,不也看了!

“一手能掌握足以。”明日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话一出口,只觉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在人前一贯保持翩翩公子,谦和有礼的形象,什么时候也会脱口而出这般下流的话了?

“呵…二位公子可真是正人君子啊。”至少,看起人家胸部来,都不带掩饰的,还能随口评论。

意思是,你们二人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却是衣冠禽兽。

“小姐误会了,本皇子绝非那等风流好色的人。若是论起风流好色,这燕都城的首选可不是本皇子。你可是不知道,那定国侯府嫡女临晚镜,才是真正的风流好色。想当年,她逛过的青楼,比本皇子睡过的花魁都多。”

所以,你到底要表达的是你睡的花魁多,还是本小姐逛过的青楼多?

没等临晚镜说话,他又继续道:“还好她三年前出事了,不然这整个燕都城的好儿郎恐怕都要遭其毒手。说起来,这还得多亏了本皇子,若不是本皇子为了保住那青楼小倌儿的清白与她大打出手,她恐怕现在都还在燕都作乱呢。只是,偷偷告诉你哦,最近听说她回来了。小姐若是以后出门,千万不要一个人。那丫头,可是男女通吃的!你看,本皇子出门都是和表哥一起。不然,遇到那丫头就要清白不保了。”

“我有这么饥不择食吗?”临晚镜摸了摸鼻子,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显然,夙郁惜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听到她说了什么,还在继续宣扬:“还有,那丫头不仅风流好色,男女通吃,还长得满身肥膘,不堪入目。你若是以后见到一个长得又胖又丑的女人就赶紧离她远点,不然的话…”

“惜扬,住口!”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表哥”打断。

惜扬没听到那女子说了什么,并不代表他也没听清。那句“我有这么饥不择食吗”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

他就说为何在燕都没见过这么一位特别的姑娘,原来,这就是那位前几天刚回燕都的定国侯府大小姐啊。

只是,不用她自己反驳,有眼睛的人也都能看出来她与惜扬口中说的那个人相差甚远好吗?但只要一想到她刚刚主动问他们的那个问题,他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了。或许,眼前女子不是如同惜扬说的那样风流好色,只是比起一般女子,她的言行举止更加大胆而已。

“表哥…”叫我住口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满嘴胡言乱语,你这般在外败坏一个女儿家的名声,若是被皇上与姑母知道了,看他们不收拾你!”

“我哪里有胡言乱语,那临晚镜的名声早就被她自己败光了,还需要我来败吗?你听听这几天她才刚回来,坊间就有怎样的传言了。说她对祖母不敬,羞辱姨娘欺压庶妹,如此德行,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夙郁惜扬不服气地反驳。

其实,他到现在心里还记恨着临晚镜呢。当年若不是她弄出的那件事,父皇怎么可能罚他板子,还三个月不准踏出宫门半步。而且,从那以后,每次去逛青楼都要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父皇为何对临家那丫头比亲生的还好。当时还说什么,若是临晚镜脑子有问题了,就让他负责娶她!这真的是对亲儿子能说出的话吗?

原来,我已经如此臭名昭著了啊?

临晚镜的唇边始终含着笑意,即便夙郁惜扬再怎么说,她也没有生气。这一点,倒是让在一旁的男子感叹她的修养与心胸。

若是她真的是表弟说的这般德行,此时恐怕早就跳起来骂了吧?但凡闺阁女儿,谁能忍受被人如此数落?可你看她,是真的连脸色都没变过。她的表现,完全足以完美地反击惜扬的话。

“临小姐,惜扬他年少不懂事,还望小姐见谅。在下明日落,不知可否与小姐交个朋友?”见夙郁惜扬俨然已经停不下来了,明日落懒得理他,直接对临晚镜抱拳道。

“原来是明家少主,听了九皇子之言,明少主还敢与小女子交朋友吗?”抚额,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明家少主啊。

虽然她从来没见过,却常常听绝二提起。说是人家明家少主是个经商的天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竞争对手什么的。

原来,长这般模样,当真是俊美无双,一枝梨花压海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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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让你一次贱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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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知道小姐不是传言中那样的人,更何况,小姐自己都不介意,作为朋友,我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你长得这般俊美,就不怕我见色心起?”

这男人,谁说她不介意了?她是非常不介意好吗!名声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拿出去也卖不了几个钱。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如果是节操的话,说不定还能卖店咧。

“如果小姐喜欢的话,随时奉陪。”虽然只是初识,他却已经大概能看出她的个性。更何况,她看自己的目光坦荡,言语间更多的是戏谑的成分。这样的女子,他都很难想象她会对人见色心起。

只是,他真的很想问问,那些传出临家小姐长得肥胖丑陋的人,是眼瞎了吗?先不说胖不胖的问题,据说三年前她确实长得比较胖。可就容貌而言,她真的长得丑么?他觉得不然。相反,他觉得她很漂亮,与传统观念不一样的漂亮。

世上美人何其多,燕瘦环肥,可临晚镜的美,更胜在气质,甚至是气势!慵懒,倨傲,自信,坦荡,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羁的恣意。让人看了忍不住羡慕,想要亲近。她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不似寻常女儿家的娇弱,却也不会像男子一样粗犷。随便什么言行,由她做出来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更是拥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丑恶都会在她眼中现出原形。

这样的女子,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他想要与之交好的**是那么的强烈。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聊着,某皇子已经被抛在了一边。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要不要当着本皇子的面这般明度陈仓?

看了半天,夙郁惜扬还是没反应过来。

直到,某个柔弱的女声在整个大厅响起。( 平南文学网)

“大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临梦琪莲步款款,在来到二楼瞥见临晚镜与一男子有说有笑时,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在看清与她相谈甚欢的男子是谁之后,更是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怎么会是他?他知道自己在与谁说话吗?他知道那个女子就是臭名昭著的定国侯府嫡女临晚镜吗?

一定不知道对不对?如果知道的话,他该是会厌恶远离她才对。

“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被人打断,临晚镜蹙眉,更是在看清楚这个打断他们的人是谁后,更是心里极度不爽。

她现在本来心情蛮好,如果这个时候她这个“乖妹妹”要跳出来自讨没趣,就不要怪她不顾念什么血脉亲情了。

“对不起,姐姐,妹妹不是说姐姐不可以在这里的意思,妹妹只是有些惊讶而已。”临梦琪一脸惶恐,像是对这个姐姐极为害怕似的。

临梦琪话语里的示弱与临晚镜的强势对比起来,显然博得了更多的同情心。临梦琪一行,皆是俊男美女,本来一来到二楼就已经够抢眼了。再加上她这么大声地打招呼,自然就引起了更多的注意。

已然有人认出了临梦琪就是临家二小姐,那么被她称作大姐姐的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于是,整个二楼都进入了看好戏模式。

见临梦琪摆出卑微又委屈的小眼神儿,加上坊间对临晚镜这个临家大小姐不好的传言,众人看向后者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起来。

见众人开始用目光谴责临晚镜,临梦琪心里得意一笑,面上却装得更加委屈。

殊不知,临晚镜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目光的人,对于这种自甘下贱的人,你就要死死地把她踩在脚下,让她一次贱个够。

“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本小姐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不成?”语气中,是红果果的不屑。她下巴微扬,眼神倨傲,对那些人小声的谴责置若罔闻。

“姐姐,你误会妹妹了。因为来时看见你的两个丫鬟又在一家一家的赌坊寻你,所以妹妹以为你还在赌坊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临家小姐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风流纨绔。听临二小姐的意思,临大小姐就是赌坊的常客啊。

“我说那两个笨丫头怎的不见人影儿了呢,原来是跑赌坊去了。既然二妹妹碰见过她们,不如就麻烦你去将她们带过来吧,姐姐在这里等着。”一句话带过了临梦琪话里含沙射影的意思,她想往自己身上揽事儿,自己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顺水推舟呢?

“姐姐,我…”

她想拒绝,却被临晚镜打断:“妹妹难道连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我这个姐姐吗?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对燕都一点也不熟悉,哪里知道赌坊在什么地方。”

对呀,临晚镜可是才回燕都,加上失忆,根本不知道赌坊在什么地方,而临二小姐又为何说出那般让人误会的话?

该死!她怎么就没想到这茬,临梦琪咬了咬牙:“妹妹怎么会不肯帮姐姐呢,我这就差人去找。”

说着,她就要对身后的丫头吩咐,让她去找人。

却不想,没等她开口,临晚镜又道:“妹妹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一个小丫头,哪个赌坊会卖她的面子。说不定还没进赌坊就被人轰出来了,到时候还怎么找人。倒是你,身为临家的二小姐,燕都的人应当都是熟悉你的,看在我们侯府的面上,多少会给你几分薄面。”

“姐姐,我…”

“你还不快去,我那两个小丫头对燕都也是陌生的很,万一出了什么事,妹妹你的罪过就大了。”

这跟我有关系吗?临梦琪只想说。她实际上根本就没见过那两个小丫头好吗?不过是监视她们的人报的信罢了。

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临晚镜冷冷地道:“毕竟,你刚才碰见过她们俩。见死不救,也是一种罪过,不是么?”

这也能算见死不救吗?临大小姐,您也太能瞎扯了吧?

你没看到,你家临二小姐都要哭瞎了吗?

她当然看到了,她就是要让临梦琪知道,自己把自己的身份放低,别人就只会看低你。这不,吩咐起这个妹妹来,果然顺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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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骂完报姓名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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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临梦琪还在犹豫,临晚镜再接再厉。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妹妹素来心善,总不会忍心让我那两个蠢丫头遭人毒手吧?”

临晚镜的话,把临梦琪已然逼到了死角,她现在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于是,她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与自己同来的几人。

什么叫做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呢?就是她委委屈屈的小眼神儿,更容易博得人家的同情心。比起临梦琪的柔弱,总有人会自诩正义而看不惯临晚镜的强势霸道。

“临晚镜,你这是什么话?梦琪好歹也是千金之躯,让她一个女儿家替你去赌坊找两个小丫头,你也好意思说出口?难道,梦琪这临家二小姐的身份,还比不上你身边区区两个卑贱的小丫头吗?还有赌坊那种地方,是好人家的女儿应该去的吗?只要今天梦琪去了赌坊,恐怕明日全燕都的人都会传出流言蜚语了吧?难道,你没想过这个问题?还是说,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找自己的丫鬟,而是为了败坏自家妹妹的名声?”

临梦琪身后一男子站了出来,他厌恶地看着临晚镜,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她的恶毒。

他这样一说,众人脸上开始浮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侯府的恶毒嫡女竟然是想要借赌坊之事败坏妹妹名节。

“真是不要脸,自己臭名昭著也就算了,还想陷害自家妹妹。像你这么恶毒的女子,以后恐怕全燕都城都没人敢娶!”已然有人开始对临晚镜进行人身攻击。

“就算她不陷害妹妹,也没人敢娶吧?一个与男人一样流连于青楼赌坊的女人,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咱们燕都的好儿郎哪里会看得上她?”

“仗着自己是侯府嫡女,就欺压庶妹,听说还对祖母不孝,羞辱姨娘,真不知道怎么还有脸出来见人!”

“真是替的定国侯感到悲哀,唯一的嫡女成了这般模样,与他的溺爱也不无关系。”

“人家定国侯也不是真的教女无方,你看这临二小姐,温柔善良,德才兼备,教育的多好。我看啊,就是这临晚镜自己本来就恶毒。”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还是小声地议论,到后来见临晚镜没什么反应,就以为她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于是说的话更加大声起来。不仅如此,还个个指着她骂。

总而言之,就是她这个嫡姐恶毒,庶妹是朵身娇体弱温柔善良的白莲花。

不过,她其实很想反驳一句,她嫁不嫁人,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就算要嫁,她也看不上他们这些吧?

“啪!”突然,临晚镜手拍桌子,朗声道,“都给本小姐住口!”

……被她这么一吼,整个二楼都安静了下来。就连以为自己已经胜利了的临梦琪也被她吓得一怔,她这个好姐姐,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刚刚指着本小姐鼻子骂的人,本小姐给你们个机会,每个人走到本小姐跟前来骂,骂完之后,报上你们的姓名,住址。”

这是做什么?难道,这临大小姐还想报复他们不成?临晚镜毕竟是定国侯府的嫡女,若是她回去向定国侯诉苦,那疼爱女儿的定国侯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一想到这里,众人面面相觑,倒是没人敢上前。

“怎么,刚刚说得那么起劲,现在怎么蔫儿了?大男人,敢作敢当,现在这样算什么?就这么没种?”

男人最受不了什么?不就是被人说没种?虽然知道这临家小姐用的是激将法,却还是有人忍不住上前了。

第一个,就是最开始在临梦琪后面站出来指责临晚镜的人。

“临晚镜,你自己心思歹毒,不孝祖母,侮辱姨娘,欺压庶妹,还怕别人说不成?本公子就是说了又怎么样?你让梦琪去赌坊,就是想败坏她的名声。自己名声不好,还想着陷害庶妹,像你这样的人,三年前就应该死了,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我们整个夙郁王朝的不幸!”

嘿哟,你还越说越起劲了。小样儿,以为本小姐还治不了你!

“你先等等。”临晚镜扭头看向对面桌的明日落,“落落,咱们是朋友了吧?”

“自然。”明日落轻笑着点头,他也想看看,此时的临大小姐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些人。让人一个一个上前骂自己,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旁边的九皇子夙郁惜扬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在刚刚得知这女子就是他口中那个臭名昭著的临晚镜时,他恨不得自挂东南枝好不好?让他最羞愤的不是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坏话,而是他还觉得这个女子还不错,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胸也不是他喜欢的尺寸,可到底看着舒服,让人莫名地想亲近。所以,他才会拿自己和临晚镜比较,以此表明他这个人还是蛮好的。反正,比起那临家大小姐,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谁知,会弄出这样的乌龙?

特别是这会儿,临梦琪到来,说了一大堆话,众人指责临大小姐恶毒,他还可笑地想站起来帮她说话。若是换做往日,他肯定会站在临梦琪一边的。毕竟,他是一个看脸和胸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美男子。临梦琪不管是长相还是胸,都比临晚镜好了那么一丢丢。可是现在,他只觉得临梦琪有些矫揉造作,比起眼前女子的坦荡大气来说,临梦琪就是在装!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引得那些人来骂临晚镜,怎么看怎么可恨!

再看临晚镜,被这么多人骂,人家不仅没生气,还笑脸相迎。若是换做他,早就两巴掌扇过去了。这样一对比,心中的天平愈发向临大小姐这边倾斜了。

怎么办,难道他是被临晚镜这丫头洗脑了?顿时,九皇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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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一字不漏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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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临晚镜让店小二拿来了纸笔,交到明日落手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既然是朋友,那麻烦你帮个忙,把他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一字不漏地记下来?明日落呆愣,记下来做什么?

“让你记就是让你当个见证人,我怕这小子到时候赖账!”见明日落不明所以,她还好心地解释了一句。其实,她还想说,明日落的字写得好看,到时候她可以再要一笔手工费,辛苦费什么的。

“等等,什么赖账,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公子说的就是你,不存在不承认一说!”听临晚镜那么一说,在临梦琪身后的男子更火了,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赖账?

“既然你这么说,本小姐就放心了。那就麻烦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吧。要说清楚啊,最好再添油加醋一点,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省略。”

“你这个疯女人,究竟要做什么?”

“说还是不说?不说就不是男人!”她这会儿才不会告诉他究竟要做什么呢。

“谁他妈不是男人了,我说!”激将法呀激将法。

于是,强出头的公子哥儿又把刚刚骂临晚镜的话都说了一遍,并且还真的是添油加醋地说的,把她说得要多恶毒就有恶毒。简直就是,此女只应地狱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

“记下来了吗?”等他说完,临晚镜才扭头问明日落。

“嗯。”点头,他好歹也是明家少主,这一点,自然难不倒他。把纸递给临晚镜,让她自己看,那漂亮的字看得她直点头。

“这位公子,贵姓?家住何处?”等欣赏完那满满一页的骂自己的话,临晚镜才有空搭理那人。

“本公子是兵部尚书的嫡子,李清誉。兵部尚书府,在什么地方不需要本公子告诉你了吧?”他是临梦琪的表哥,自然看不惯自家表妹如此被人欺负。更何况,这个恶毒女人不仅欺负表妹,还欺负他姑妈。

“**?你父母给你起的?这名字倒是应景儿。”没有**,能生的出他吗?

“什么**,是清誉!”李公子要被临晚镜给气死了,没文化的女人真可怕。

“别挑本小姐的毛病,本小姐是个文盲!喏,签个字吧,**公子。”把手上的那张纸摆在桌上,把笔递给李清誉。

“签字做什么?”李清誉倒是有些不解了,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同样,大家都不明白临晚镜要做什么,所以也没人去说让不让李清誉签字。

“自然是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这是你说的,不签你的名字,难道签本小姐的吗?”临晚镜好笑地看着他,再来一记猛药,“还是说,这上面白纸黑字儿写着的东西,**公子不肯承认?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实际上不过是逗本小姐玩儿的吧?”

“本公子自己说过的话,自然会负责!不就是签个名吗?我签!”到底是年轻气盛,又被人娇惯坏了的公子哥儿,哪里受得了临晚镜如此说。接过她手上的笔,就要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表哥!”临梦琪担忧地叫住自家表哥,她觉得临晚镜弄这么一出,肯定有阴谋。虽然临晚镜才回府没几天,可是自己和娘亲却没在她手中讨到过好。今天这一局看似她胜了,却又胜之不武。因为,她这个好姐姐根本就没有反驳过一句。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她吸引了过去,从某个方面来说,自己也没有占到便宜。

所以,她觉得李清誉不应该签下这个字。

“梦琪,你不要拦着我!”不理临梦琪的劝阻,一时头脑发热的李清誉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张牙舞爪的名字,签好后还递给临晚镜看,“怎么样,本公子说的话算数吧?”

“**公子果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某女满意地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谁想指责本小姐的,统统过来排队吧,挨个挨个骂。”

不是所有人都像李清誉这样没头没脑,看那白纸黑字儿写着了,还要本人签名,就没人敢上前了。本来大厅的众人也只是跟风,但是,让他们真正出头的时候,却都退缩了。

而与临梦琪一道来的人,除了李清誉,也都多多少少只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在他们看来,临晚镜再怎么样都是定国侯唯一的嫡女,为了临梦琪一个庶出的小姐,得罪定国侯最疼爱的女儿却是不划算的,所以,除了李清誉这个笨蛋,根本就没人再上前。

甚至,其中一个女子还露出了嘲讽的笑意,就是不知道她笑的是临晚镜还是李清誉了。

“清誉,我们上去吧,苏姐姐都该站累了。”其中一个女子扯了扯李清誉的衣摆,不咸不淡地开口。

说话的人,是李清誉的未婚妻,户部尚书之女张婉玉。而她说的苏姐姐,是几人中身份最高的,右相之妹,苏幕帘。

“让苏小姐久等了,走吧,我们上去。”今日本是苏幕帘从西山别院度假归来的日子,他们都是来为她接风的。让人家在一旁干等,着实失礼。

只是,几人走的时候,临梦琪却踟躇着不肯离去。

“梦琪,走了。”

“表哥,九皇子在这里呢。”

原来,他们刚刚说话的时候,夙郁惜扬换了个地方坐,一直是被明日落半遮挡着的。所以,大家都没看见,这会儿,也不知道临梦琪怎么眼尖看见了他。

“九皇子也在?”李清誉一愣,还有正准备上楼的几人也愣住了。

“见过九皇子。”被临梦琪这样公然说破,整个大厅的人都立马反应过来,向夙郁惜扬行礼。

“在外面无需多礼,本皇子是和表哥来吃饭的,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夙郁惜扬瞪了临梦琪一眼,满脸不耐烦地拂了拂衣袖。

在他看来,临梦琪简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若是父皇知道他成天跟外面晃悠,还不得勒令他回去读书啊?都怪这女人多嘴多舌,越看越不讨喜。

见自己被九皇子瞪了一眼,临梦琪也觉得委屈,她本来就是好意。她瞥向临晚镜,想知道为何这个姐姐一回来就与九皇子还有明家少主待在一起?

可临晚镜呢?她正在拿着那张纸数字数咧,根本没空理会临梦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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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长得丑的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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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这里遇到九皇子与明少主,相请不如偶遇,大家一起上去吃个饭吧。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直为首的女子在看到九皇子的时候,终于开口,她说话温言软语的,却不像临梦琪那样故意把自己弄得低人一等,反而带着淡淡的清傲之气。

然后又看向临晚镜:“临大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一起可好?”

并没有看不起她,语气中也不含任何讽刺之意。临晚镜可以感觉出,此女家教良好。

但是,她并不想看临梦琪像个麻袋一样在那装,所以她笑着摇头:“我点了菜,如果苏小姐不嫌弃,可以留下与我一起。”

“你认识我?”苏幕帘讶然,临家大小姐不是失忆了么?

“不认识。”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她很诚实。

苏幕帘又是一愣,这临家大小姐,好像真的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听他们说的。”临晚镜目光扫过李清誉和张婉玉两人,这两人刚刚不都有提到她?

你可真诚实,苏幕帘在心里默默地想。不过,她不得不说,比起临家二小姐那般矫揉造作的女子,她更喜欢临家大小姐这样的。虽然,临晚镜恶名在外,却并不会给人很讨厌的感觉。倒是临家二小姐,每次总是在他们之间装柔弱,她都要受够了。

于是,看向临晚镜,认真地问:“你可是真心邀请我一起吃饭?”

“如果你不嫌弃我家黑妞也会上桌的话。”点头,这位苏小姐给她的第一印象蛮好。兴许,是在李清誉签名时,捕捉到了这位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让她莫名有些欢乐。

“黑妞是?”黑妞…听名字,应该是个女子,难不成,是临大小姐的丫鬟?可是,她身边分明没带人啊。

“喏,它就是我家黑妞。”指了指旁边独自坐着一把椅子的黑猫。

它正仰着头,优雅地品尝着一杯美酒。舔一口,满足地闭上双眼。回味一下,然后又再添一口,动作与品酒之人一般无二。这酒嘛,自然是临晚镜叫小二先上的梨花白。

一只喝酒的肥猫?它就是黑妞?苏幕帘诧异过后,不禁莞尔。这临大小姐,果然不是寻常人,连带她的宠物,都这么不走寻常路。

“有何不可?”

这是,答应了?临晚镜倒是没想到她会答应。她可是只点了三个菜啊,剩下的可都是为黑妞点的。

等会儿,不会出现苏小姐与黑妞抢鱼吃的画面吧?

可是,苏小姐却不给她机会,她已然对身边几人说了自己要与临家大小姐一起用餐。( 平南文学网)什么很抱歉云云,然后自顾自地走到临晚镜这一桌坐下,把剩下的几人留在那里,上楼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最后,李清誉站了出来:“既然临大小姐都不介意与苏小姐一起吃饭,想必,也一定不会介…”

可惜,李清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临晚镜打断:“我介意!”

“你说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许,是从来没见过临晚镜这样不给他面子的。

“本小姐介意与你一起吃饭。”临晚镜斜睨了他一眼,冷淡地拒绝。

“为什么?”李清誉实在想不通,他堂堂尚书府公子,竟然就这样被拒绝了?即便这个人是他最不喜的临家大小姐,可李公子也无法接受自己被这般打脸。

“因为,本小姐记仇!”一字一顿,临晚镜再次补充道,“还有,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你没资格和本小姐一起吃饭。”

第一句他可以理解,第二句真的是在说他吗?就算是看脸,没资格的也应该她而不是自己吧?

“你竟然嫌弃本公子长得丑?你以为自己是天仙吗?”他完全不能理解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

“本小姐自然长得不是天仙,可我只与天仙吃饭啊。你看苏小姐,长得难道不漂亮吗?就连坐在本小姐隔壁的落落,也是俊美无双。至于你…”临晚镜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李清誉。

“我什么?”

“比起他们来说,自然就相去甚远了。”说完,也不再看他,自顾自地继续数字数。

见临晚镜不搭理自己,李清誉气得跺脚。

“婉儿,我长得不好看吗?”李公子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自己的未婚妻。

“清誉在婉儿心里一直是最好看的。”张婉玉与李清誉是青梅竹马,两人自小感情极好,自然不会打击他。更何况,在寻常人看来,李清誉长得也算可以了。

噗…你们俩能再逗一点吗?临晚镜差点要喷了。

这么极品的对话,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大姐姐…”临梦琪也不想去三楼了。有临晚镜在的地方,她都想与之一较高下。何况…这里还有明家少主与九皇子。她虽然是侯府小姐,却只是个庶出。再加上当年她娘亲的事情,那些名门贵胄对她这样的身份明里礼遇有加,实则非常不屑。就如同苏幕帘,定国侯府本来与丞相府相当,甚至更高一等。她却依然瞧不起自己,甚至还故意去与临晚镜交好。

想到这些,临梦琪就心里气闷。她也要留在这里,让人看看,比起临晚镜,她临梦琪更加优秀,更当得起侯府的嫡女。

“我只点了三个菜,你要吃,与你表哥一起吃去。”临晚镜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直接就拒绝了。

被这样可笑的理由拒绝,临梦琪尴尬得快要哭了。

还好她脸皮没有厚到就算被拒绝也要硬留下来,只得跟着李清誉几人走了。

然而,还没上楼,就听见苏幕帘问临晚镜:“临大小姐,恕幕帘冒昧,你为何一直在数这张纸上的字数呢?”

听到这个问题,明日落和夙郁惜扬也对望着临晚镜,他们也很好奇。记下李清誉骂自己的话,这临家大小姐究竟是想干嘛?

就连正要上楼的几人也停下了脚步,特别是李清誉和临梦琪。两人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临晚镜到底想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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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一个字百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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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某女神秘一笑:“当然得数清楚,这张纸上,字字都是钱啊!就连标点符号,本小姐也是要收费的!对了,还有落落这字,写得这么漂亮,手工费也是跑不了的!”

在听她讲原因的人都愣住,苏幕帘继续问:“此话怎讲?”

“**公子难道以为,骂了本小姐能就这么算了?这里可是白纸黑字儿写着呢,还有他的亲笔签名,等今天回去了,本小姐就把这张纸交给我老爹,让他差人去尚书府要精神损失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什么是精神损失费?”别说苏幕帘想问,连李清誉都想蹦回来问她了。

他完全没想到好吗?他现在终于后知后觉自己中计了。他以为临晚镜只是恶毒,没想到她还这般卑鄙。他只是骂她几句而已,她还要把那张纸交给定国侯,再让他去尚书府。这样白纸黑字写着,他岂不是想抵赖都不行?

“自然是,他辱骂本小姐,让本小姐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我这脆弱的小心灵啊,吧唧吧唧都碎了一地。他不补偿精神损失费,怎么说得过去?”

这…从来没听人说骂人几句还要赔钱的好吗?

“那么,你打算要清誉赔多少钱呢?”吞了吞口水,如果真要给了这钱,李清誉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和临大小姐说话了吧?

“一个字,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会不会太贵了?”苏幕帘瞪大了眼睛,就连明日落和夙郁惜扬也觉得她是在敲诈了。

竖着耳朵偷听的李公子差点想骂出声来,刚才让他签字的时候怎么不说要赔钱?

“错,是一百两黄金!”摇了摇头,某女说出的话差点让其他人直接跳起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李公子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李清誉也不上楼了,直接爬起来就朝临晚镜走来,指着临晚镜的鼻子骂——

“临晚镜,你这是红果果的敲诈!你以为你拿着这么一张纸,本公子就会认账吗?我告诉你,别说一百两黄金,就是一枚铜钱,本公子也不会给你!说你是个贪财好色的毒妇,果真不错!”

“你是想再多赔点钱?落落,帮我把刚刚**公子骂的这几句也加上吧。多一个字就多一百两黄金,**公子,你尽管骂。”

这下,完全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李清誉差点想动手揍人了。想再骂,可一想到一个字就要一百两黄金,他是恨不得吧自己的嘴巴给缝上。

“你休想!”李清誉最后只憋出了这三个字。

“**公子这是想赖账?”

“什么赖账?你这分明是讹人,你以为定国侯真的会因为这张纸来找我们尚书府麻烦吗?”说这话的时候,李清誉心里也没底。据说,定国侯对临晚镜甚是疼爱,万一真的拿着那张纸到尚书府要账,父亲不会被气疯吧?

一个字一百两黄金,那里起码也有五百个字,至少五千年黄金啊!这不是要了他爹的命吗?

“那咱们试试看喽,谁让我有一个宠我如命的老爹呢!”临老爹肯定巴不得去找李家的麻烦,这李清誉送上门儿来给她宰,不就是欠收拾的节奏么?

“姐姐,你这样做,会让人说我们侯府的闲话的,祖母她老人家若是知道,也会生气的。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不为侯府着想,至少,也应该为父亲想一想吧。父亲这么疼你,你怎么忍心让他为难?”临梦琪又蹦出来了。她实在不知道,临晚镜到底是怎么想的。侯府难道还缺钱花吗?她非要跑尚书府讹钱。

这样一来,还不知道外面把她们侯府传成什么样子呢。实际上,她心里更明白,只要临晚镜开口,父亲就真的会跑到尚书府去要钱。

那么大一笔钱,尚书府若是拿了,肯定元气大伤,让她和娘亲在中间也不好做人。若是不给,父亲一旦闹起来,弄得两家人都难堪。不管怎样,这件事都是对她不利的。而且,平日外公外婆帮补她们母女还有哥哥太多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临晚镜踩在尚书府头上去作威作福。

“既然你知道我爹疼我,就该知道你姐姐我让他做的事情,他从来不觉得为难。”临晚镜冷笑,又出来装圣母白莲花吗?你以为你谁,本小姐会给你面子?

“哈哈哈,说得好!不愧是本侯的女儿。”不知何时,临鼎天出现在了二楼大厅里。

本来,他就想出口说他一点都不觉得为难的,没想到,他女儿这般懂他。

“父亲…”临鼎天的话就如同一巴掌扇在临梦琪脸上,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赞同临晚镜说的话。

他是什么意思?真的要如此偏心吗?同样是女儿,为何待遇截然不同?只要有临晚镜在,他的眼里就看不到自己!

不,就算没有临晚镜在,他也看不到她们母女,就连哥哥,他也视而不见。临晚照死后,哥哥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唯一的儿子放着不疼,她这个漂亮懂事的女儿也不喜,就宠着那个一无是处的临晚镜,她真的不知道父亲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本来以为,她的一声“父亲”能让临鼎天注意到自己的委屈。从而,不要偏心得那么明显。可是,他不仅没有注意到自己,反而若无其事地从她身旁走过去,完全就是视而不见。

这样的父亲,她真的还可以指望到自己有一天足够优秀到能让他满意吗?临家二小姐这心啊,简直就是一片哇凉哇凉的了。

“爹爹,我如果让你去尚书府要账,你会觉得为难吗?”见临鼎天走过来,临晚镜问。

“哈哈,只要是镜儿开口,为父从来不会觉得为难!”这是实话,被说是让他去尚书府要账,就算让他把尚书府拆了,他恐怕也做得出来。

只要是镜儿开口,为父从来不会觉得为难。

这几个字,给了临晚镜暖意的同时,就如同一把利剑一样刺入了临梦琪的心脏,让她只觉得全身冰冷。

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再一次看清了,定国侯对这个嫡女,究竟是有多宠。

当然,有心人更是明白了,临梦琪这个庶女,在定国侯眼里根本一点地位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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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心本来就是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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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镜儿,咱们为何要去尚书府要账?”

他是听人禀报说镜儿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为了找自家小姐,都快要把燕都城里所有的赌坊都拆了才出门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一出门就听说临家大小姐如何如何,然后一问,才知道这丫头跑天下第一楼吃饭来了。所以,他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生怕她闯了祸,没人给收拾烂摊子。

临老爹,敢情你是为了专门来收拾烂摊子的?

“喏,您自己看吧!”临晚镜把手中的纸递到临老爹手中。

白纸黑字儿,记录的都是李清誉骂临晚镜的话,最后还有李清誉的亲笔签名。

“啪!”一手把纸拍在桌上,把正在喝酒的黑妞都给吓得掉桌下面去了,“岂有此理!”

“李清誉!”临老爹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觉得,这时候就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听见声音了。

“临伯父,您听小侄解释啊。”他原本想叫姑父的,又想起临鼎天在一开始就说过,不要叫他姑父,他的姑母是自己从偏门进去的,根本不是他的妻。

“解释,这还用解释吗?白纸黑字儿写得清清楚楚,你竟然还有种签名!对我堂堂定国侯府的嫡女,说话如此恶毒,你的家教呢?老子倒是要去问问李贤那个老匹夫,他孙子到底是怎么教育的!”

对于兵部尚书,临鼎天是毫无顾忌。即便那个人名义上还是他的岳父,可是,谁承认了?当年硬要把女儿往他侯府送,就应该想到是个什么后果。

而李贤,轮身份,比临鼎天低了不止一截,即便对他心有不满也不敢放在心上。如同临鼎天说的那样,不过是一顶小轿抬进门的妾室,说得难听点,就是个玩意儿,他也没资格在人家面前去充什么长辈。

这会儿,定国侯明目张胆地叫着他的名字骂,也没有人敢反驳他。反正,在整个朝野上下都知道,定国侯嚣张惯了。就连皇上都让他三分,他们这些人,还敢说什么呢?

“爹爹,您骂人家爷爷做什么,这养不教可是父之过。”临晚镜这话,完全是在提醒临鼎天,李清誉刚才说她的时候,就指责过定国侯对女儿过度溺爱。

果不其然,临老爹一听这话,更是火大。

“镜儿说得对,养不教父之过,老子现在就去找李博义算账!”李博义是李清誉的父亲,那才是个真正不成器的。如今也只在朝中挂一个六品闲职,根本没有什么作为。

更何况,李博义当年逛青楼被妻子抓包当众扇耳光的事情可是全燕都城的人知道,还有去赌坊赌钱最后被赌坊扒光衣服赶出来的事情也是弄得人尽皆知。所以,他这会儿说要去找李博义,完全就是在变相地嘲笑李清誉了。他老子就是被他爷爷宠成那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别人的女儿?

李清誉顿时被临老爹气得脸儿一阵青一阵红的。关键是,他说的话自己又不能反驳。

“临伯父,我承认这样说临大小姐是不太好。但是,您未免也太偏心了吧,梦琪同样是您的女儿,您难道就不能给她一个公道吗?”

“呵,简直可笑,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难不成**公子的心还长在正中间不成?”临晚镜冷然一笑,这个李清誉,都这种时候了还敢帮着临梦琪说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越这样,临梦琪就会越不招她老爹待见吗?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这又是怎么说的?

“临大小姐就不用为自己开脱了,谁不知道你得临伯父疼爱。但是,就算你比较受宠,也不能这般欺负梦琪吧?”

“没文化真可怕!不信你可以摸摸你自己的心脏,看它究竟是在哪里跳动。”人心本来就是偏的这句话本就不假,何来怪人偏心一说?

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人往自己心口放,找了半天,才发现跳动的地方竟然在左边。

原来,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不知道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着长的。众人恍然大悟,不禁觉得,这临大小姐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笨嘛,至少人家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哼!强词夺理!”

李清誉终于发现,刚才临晚镜让他骂,不是拿他没办法,而是根本不想搭理他。或者说,是为了讹他的钱的。照她这口才,要是反驳起来。恐怕死的都能给说活了。

“或者,你希望我换一个说法?”勾了勾唇,临晚镜瞥向一旁在那里装柔弱的临梦琪。

“什么说法?”

“长相决定待遇!”

噗…李清誉真的想喷她一脸了,脸皮能不能不要厚成这样?如果真的是长相决定待遇的话,也该是梦琪比较受宠吧?难不成,定国侯的眼光有问题?

“你确定,你自己比梦琪长得漂亮吗?”

“当然!我娘都比她娘漂亮,难道本小姐还不比她漂亮吗?”

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李清誉已经无语了。

可就算是强盗逻辑又怎么样,反正有人配合!

这不,临老爹拍着自家女儿的肩膀开口了:“没错,我女儿是最漂亮的!”

所以,我不是你女儿么?临梦琪快要哭瞎了。原来,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比不过临晚镜,不是临晚镜本身有多好,而是她有一个在父亲心中“什么都是最好”的娘。

就连明日落,九皇子和苏幕帘三人也觉得定国侯是朵奇葩。临晚镜这样说就算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竟然也把偏心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难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句话已然过时了么?

不禁,三人一致将同情的目光投给了临梦琪。

临二小姐,你节哀顺变吧。不是你长得不够漂亮,而是,你家老娘都没比过人家,你凭什么比?

临梦琪呢,一直低着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捏紧了双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外人看来,是她受了委屈,被自己的父亲如此嫌弃,所以不肯抬头看众人。却不知,她是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现在的她满脸恐怖的扭曲,眼里都是阴沉得可怕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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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说得你很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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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临晚镜那一桌成了五个人一只猫一起吃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问题是,临晚镜只点了三个菜,其余的都是给黑妞点的鱼。

于是,最后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夙郁惜扬趁着黑妞不注意的空挡,夹了一个鱼头,却差点被抓花了脸。苏幕帘为了吃一口天下第一楼的招牌菜剁椒鱼,解下了自己的随身玉佩挂黑妞脖子上。而临老爹,则是直接与黑妞打了起来。

只有明日落最精,趁着黑妞与临鼎天在打的时候,见缝插针地夹了一块酸菜鱼。

临晚镜一边吃一边喝着梨花白,一脸惬意。不管他们几个怎么抢鱼吃,她最多喝几口鱼汤。

“晚镜,我这样叫你可以吗?”苏幕帘终于在吃到一块剁椒鱼之后,心满意足地开始和临晚镜闲聊。

“你不是已经叫了吗?”给了她一个白眼,越是接触,临晚镜越觉得苏大小姐高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逗比的心。( 平南文学网)

“咳咳…人家不是觉得这样方便嘛。你也可以叫我幕帘,或者帘儿。我哥哥就叫我帘儿,这样听着亲切。”在苏幕帘看来,越深入接触下去,她就越喜欢和临家大小姐待在一块儿。她时不时冒出两句话,总能把自己逗乐。再一个,接触久了,她觉得临大小姐是个非常坦荡,大气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男儿一般的豪爽,她自己被教条束缚得太多,就愈发羡慕临晚镜的这种自由的活法。

“算了,还是叫你幕帘吧,你哥哥的专属昵称,我岂敢用?”关键是,她很想说,她们不熟好吗?

“咳咳…那随你吧。”苏幕帘被她的话呛到了,哥哥的专属昵称?哥哥那个木头,才不知道什么是专属呢,他啊,就是从小这样叫着顺口了。

“晚镜,其实,我是想问你,在你让李清誉骂你的时候,早就算计好了要他付钱吗?”当听到她说一个字一百两黄金的时候,她实在是太佩服她了有木有?加起来一共好几千两黄金啊,晚镜也真好意思开口。

“当然,难道你不知道外面传本小姐贪财好色吗?好不好色还两说,反正这贪财是肯定的。”

“不用两说了,你好色也是人尽皆知的!”一直在配合着临老爹与黑妞大战的夙郁惜扬突然插嘴道。

“闭嘴,你胸小,没资格说话!”临晚镜轻蔑地瞪他一眼,夙郁惜扬在临晚镜眼里俨然就是一没长开的小毛孩子。

可是,这句话真的是这样用的吗?

“什么叫做本皇子胸小?说得你很大似的!”

等等,他为什么要和她比谁胸大,他是个男人好吗?发现自己落入临晚镜的圈套里,夙郁惜扬气得半死。

他发现,真的不能和临晚镜说话。临家大小姐这三年是躲哪里修炼去了吧,怎么一张嘴变得这般厉害了?

“本小姐大不大,你不会自己看啊?”

问题是,他敢看吗?定国侯和那只猫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他担心自己还没看,就被戳瞎双眼了。到时候,他找谁哭去?父皇吗?在父皇那里,他的地位说不定还不如定国侯父女呢。想到三年前,那就是一痛啊。母妃呢?母妃更别提了,只会让他别招惹定国侯。

除了父皇,在所有人眼里,定国侯都是一惹不起的主儿!

“流氓…”他深深地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嗯哼,女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眼看着夙郁流惜涨红了一张包子脸,临晚镜就乐得不行。

“咳咳…镜儿,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稍微把节操收一收。”什么女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的话,也是她一个女儿家能够说得出口的吗?

关键是,还有人家苏家大小姐在呢。苏幕遮的妹子,自小养在深闺,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礼仪女工,可都是这些闺阁小姐们的楷模。你这样教坏人家,真的好吗?

“节操是什么?多少钱一斤?”凉凉地瞥了临老爹一眼,表示,她一直都是没用节操的好吗?

“为父还是去李家帮你要账吧,不然你这丫头连节操都要拿去卖了。”

……

“咳咳…那什么,你们不要忽略我的存在好吗?晚镜,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见他们你一样我一语俨然跑偏了。

“对,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让李清誉那家伙付那什么精神损失费吧。”说起这个,夙郁惜扬也来兴趣了。

关键是,他发现自己再怎么样也斗不过这父女俩。而自家表哥吧,就在那里看戏,也不知道帮自己。

“这有什么好想不到的。只要你的眼里只看得到钱,就什么赚钱的方法都可以想出来了。”其实,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说到底,不过是想出口恶气罢了。好歹,李香香派了杀手取她性命,养不教父之过,让尚书府出点钱,也是应该的嘛。

至于李清誉,只能说算他倒霉吧,谁让他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呢?

“那…晚镜是不是该给我一些手工费?”一直没发表意见的明日落突然开口说道。

“没问题!就给你一千…”

“一千两黄金,这么大方?”夙郁惜扬瞪大了眼睛,早知道他就主动请缨帮忙写了。

“一千枚铜钱。”

“一千枚铜钱!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一千枚铜钱可是才一两银子啊。

“落落可是堂堂明家少主,谁不知道明家是夙郁王朝的第一富,哪里看得上我那区区几千两黄金。”

明日落确实看不上那区区几千两黄金,这么说也只是想到临晚镜那句“只要你眼里只看得到钱,就什么赚钱的方法都可以想出来了”的话而已。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会心甘情愿签下自己的名字的。这个就算之前想好,也没法百分之百肯定李清誉会签字吧?”苏幕帘又问。

“这个就更简单了,他低估了对手。本小姐在他眼中,就是个纨绔千金,还是心思恶毒的纨绔千金,只知道在青楼赌坊流连。他哪里会想到,我也会算计他?所以,让他签名的时候,他虽然会有所怀疑,却被我的激将法弄得不想下不来台,就只能签字了。这个,主要看人的性格,若是换了落落,他决计不会上当的。”

当然,明日落也不会做出当众指责临晚镜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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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您最近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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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的话,再次刷新了几人对她的印象。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原来,临家大小姐不仅不笨,反而聪慧得很。除了说话直了些,其他的都好。

明日落看临晚镜的目光更加不同起来,这女子,好生聪明。

夙郁惜扬则是撇了撇嘴,这般狡诈如狐的女子,真的是当初与他在青楼为了一小倌儿大打出手的临家大小姐吗?

最奇葩的莫过于苏幕帘,她对临晚镜,是越看越喜欢。这么腹黑的姑娘,若是能做自家嫂嫂,那该多好啊!要知道,她哥哥都是个二十五岁的老男人了,却一心只知道国家大事什么的,根本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他们兄妹俩自小相依为命,免不了也要为自家大哥的终身大事操心上一回。

还是临老爹比较淡定,反正,不管是怎么样的,都是他的宝贝女儿。至于你问他怎么不惊讶自家宝贝女儿变聪明了什么的。他肯定得反问:难道不应该吗?老子都这么聪明,女儿能差到哪里去?

你跟他扯不清楚。

夜深人静的景王府,可谓是寂寞如雪。

夙郁流景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卷书。破浪站在一旁,禀报着临晚镜今儿个在天下第一楼的所作所为。

其实,破浪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王爷派去监视临家大小姐。你说只是监视就罢了,问题是还要把人家的所作所为一字不漏地禀报给他家王爷。他真想仰天长啸,爷,这等美差,您还是留给乘风来做吧?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实际上,夙郁流景不让乘风去也是有原因的。以乘风的性子,绝对会在汇报的时候添油加醋。而他,要的是她最真实的情况。

汇报的时候,破浪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爷的目光越来越阴沉,然后他终于动了动喉咙。这是有话要说了!

“你去把她带过来。”在听到她的行事之后,夙郁流景压下心里的情绪,再次用舒缓且平淡的语气吩咐破浪。

嘎…你去把她带过来!我没听错吧?破浪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家王爷难道终于觉得那女子品行不端,要为民除害了?

但是……万一过去遇到定国侯怎么办?他是要在定国侯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还是与定国侯打一架再灰溜溜地空手而归?

可是,没等破浪纠结完,又听得自家王爷道:“别太粗鲁,切不可伤了她。”

别太粗鲁……嘤嘤嘤……人家真的很粗鲁吗?破浪无语凝噎啊。他如今都快被逼成表情帝了,王爷,您这么坏,皇上和太后知道吗?

“是。”僵硬着半边脸,破浪艰难地领命。不要太粗鲁,放心吧,他会很温柔的。

可惜,没等他走出书房,又听见王爷说:“不要与她有肌肤之亲。”

“嘭…”破浪栽倒在地,脑门儿磕在门上了。

王爷,您到底还能不能让属下愉快地执行命令了?有您这么坑自己属下的吗?肌肤之亲,亏您想得出来,我破浪好歹也是明卫中最英俊潇洒,自认一枝梨花压乘风的美男子,我会那么饥不择食吗?吖呸,不对,是临家大小姐那么奇葩的生物,是我等属下能够消受得起的吗?

“是。”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点头称是,破浪觉得自己都要哭了。

显然,夙郁流景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命令有何不妥之处。

在破浪半只脚踏出书房的门时,他再次补充道:“不可与她多说话。”

其实,这句话他是想留着对临晚镜说的。不想她和其他任何男人说话,有木有?

……您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又不能粗鲁,又不能有肌肤之亲,还不能与她说话,那我到底要怎么把人带回来?系上一根绳子,从定国侯府牵回王府吗?

还有,最重要的是,他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好吗?他终于明白王爷为什么不让乘风去办这些破事儿了,因为乘风根本做不到不和一个女子说话这一点!单就这一点上,他就甩了乘风几十条街了。( 平南文学网)

“王爷,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再不去,那临大小姐恐怕都要睡着了吧?

“你去吧。”摆了摆手,让破浪离开。

夙郁流景心里却在想,难道,自己真的话太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恶名在外的景王竟然也开始反省起自己来了。

“扣扣…”破浪出去后片刻,敲门声响起。

“进来。”

“见过王爷!”

来人是谁?解连环!是临晚镜回侯府,计划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那一弯明月啊。

解连环其人,人如其名,是个十足的阴谋家,算计起人来,环环相扣,能看穿人心。又擅长神秘巫术,曾是一名巫医,不管到哪里,都可以成为权谋世家的座上宾。

可是,他偏偏是个怪人,当年因一坛醉相思,直接把自己卖给了景王。从此以后,扎根景王府,心甘情愿做个人下臣。

“今晚又该泡药浴了?”解连环专门负责他的身体,他平日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该为他诊治的时候才会记得出来。

所以,他一出现,基本上就注定了夙郁流景的一夜无眠。

泡药浴的目的,是为了保持他双腿经脉不坏死,不萎缩,还有阻止双腿的毒性扩散开来。当年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普渡寺高僧释苦大师把他体内的毒都封于双腿。可是,这样日积月累下来,也导致了他双腿残疾,不良于行。

不是没有怨过,可是,大师已然尽力,他还能求得什么?有时候想,为何要救他,让他死去不是一了百了?但是,最近,他好像又觉得自己活着是有必要的。

不知道为何,他特别希望解连环真的有办法治好自己,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对自己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事情毫不在意。

“王爷,您最近心情很好?”解连环素来我行我素,他虽然名义上是把自己卖给了夙郁流景,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从来都是以友相待。

王爷心情如何,这样的话,整个王府上下,也只有他敢问。也不全是问,因为,他用的是十足的肯定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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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只要隔壁那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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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提出的这个问题,让夙郁流景微微一怔。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最近心情很好吗?

“不要急着否认,虽然您戴着面具,可那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往日只要看见我来,就知道要泡药浴,您眼中那可是十足的反感。再看看现在,不但没有反感,反而露出期待的眼神。莫不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解连环好奇,他们相识七八年了吧,这人眼中就一直如同一口无波的古井。

如今突然变得神采奕奕,不引人好奇才怪呢!

“先替本王施针吧。”真的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千树万树,他没兴趣,只要隔壁那一枝就可以了。

这厢,破浪潜入了揽月楼,并且顺利地挟持了画儿。

“唔…”画儿没来得及尖叫,嘴就被人捂住了。她手中的木盆滑落,水撒了一地。

而正在为临晚镜铺床的琴儿,见画儿端个洗脸水都这么慢,忍不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谁知,她刚一出来,就看见一个大男人捂着画儿的嘴。

“大胆采花贼!”这是琴儿的第一反应。因为她没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杀意,他又抱着画儿,还捂着人家姑娘的嘴,她只能把他想象成采花贼了。

“你家小姐何在?”在听到琴儿这扯着嗓子一声吼时,他恨不得掐死自己。怎么就想到不能与临大小姐有肌肤之亲,不能对她粗鲁,不能和她说话,就去挟持她的婢女呢!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瞧着俩婢女,一个被他捂着嘴就咬他手心,一个看见他就喊采花贼。难道,他看着像采花贼吗?他明明是个正人君子好不好?

“你找我家主子作何?”难道,他采了画儿不算,还想染指自家主子?

休想!

“想请你家主子去王府一趟。”时刻谨记,他不能与临大小姐多说话。

“王府?”琴儿一愣,去隔壁做什么?难道,采花贼不仅要采花,还要帮人带花回去?而且,还是带到王府去?

“喂,大黑,放开我家画儿。”临晚镜自然在房间里听到了动静,走出来一看,好像有些眼熟。

“临小姐,王爷有请。”对于临晚镜对自己的称呼,破浪已经不抱希望了,自从上次她把自家王爷睡了以后,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大黑,他多次申诉都被王爷驳回了。

“几日不见,大黑你可是又黑了不少。你家王爷要见我?”还是晚上的?有点难以捉摸呀。

“是。”大黑,哦不,是破浪,点了点头。

“可知所谓何事?”上次老爹还说不许她与景王来往呢。可是,为了接近解连环这弯明月,她必须得与景王保持联系才行啊。

“不知。”他也想知道王爷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难道,你家王爷想我了?”艾玛…这怎么好意思呢,人家心心念念的可都是解连环哟。

噗…临大小姐,您从哪里看出来我家王爷想你了?以我看啊,八成是想解决了你,为民除害。

“不知。”他总不能说,自己觉得他家王爷是要为民除害吧?

“算了,我随你去一趟吧。”临晚镜摊了摊手,谁叫自己其实也有求于人呢?

“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家丫头了?若是你再这般抱着她,就该以身相许了!”看他抱着画儿,还蛮享受的嘛。

经临晚镜这么一提醒,破浪才立马放开了画儿。话说,他刚刚抱着那小丫头,确实还蛮舒服的,身子挺软。(于是,乃在想什么?)

但是,一听临晚镜说到要以身相许,他立马就不敢抱了。

“胡说,我是王爷的人,怎可再对别人以身相许?”

“噗…你确定?你是你们家王爷的人?”她快要笑尿了好吗?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你这般在外面败坏你家王爷的名声,有问过他的意思吗?

“我…我是说我是王爷的属下。”咬掉舌头吧,这样让人误会的话真的是他说出来的吗?刚刚的他其实是被乘风附体了吧?

临晚镜不再理他,逗他没意思,她比较喜欢逗某个王爷。想起那人在温泉池里面红耳赤的模样,可是有趣得紧。

“扣扣…王爷,临大小姐带到。”

又是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正在为夙郁流景施针的解连环。

不过,打断他的可不是那敲门的声音,而是后面一句话“临大小姐带到”!临大小姐,是隔壁侯府的那位吗?

难道,她就是王爷的桃花?

询问似的看向夙郁流景,人家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不过,心下却更加肯定,这个临大小姐,就是王爷最近心情变好的根源所在。这样的话,他倒是要好好瞧瞧,能让心如铁石,人如木头的景王动了凡心的女子,究竟是怎么个模样。美若天仙?倾国倾城?风情万种?国色天香?

等等,临家大小姐不是传说中风流纨绔,贪财好色吗?还经常去赌场,逛青楼,难道,王爷其实好这一口?喜欢那种离经叛道的女人?这不科学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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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奈何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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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进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平南文学网)”

在听到她来了的一瞬间,眼底划过一抹光亮。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一种“吾心甚悦”的气息。

破浪推开房门,把临晚镜请了进去。

里屋,夙郁流景躺在床上,他的腿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金针。让她只想大叫一声:谁这么奢侈!本小姐都只用得起银针!

当然,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正在为夙郁流景施针的陌生男子。

“他是谁?”仿若一个抓住丈夫出轨的妻子,临晚镜一开口就问,丝毫不觉得自己问得有什么不妥。

其实,她内心很荡漾好吗?

有极大的可能,这个人就是解连环!毕竟,她家三儿查到的消息是解连环就住在王府,负责景王的身体。( 平南文学网)

如果他真的是解连环,那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也不枉自己大晚上的忤逆自家老爹的意思往隔壁跑嘛。

“本王的大夫,解连环。”夙郁流景回答。心下,却又有些忐忑,第一次,把自己不良于行的双腿明明白白地呈现在她面前。

他要让她一步一步接受完整的自己。

谁知,临晚镜的重点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腿上。她早就知道他不良于行了,还那么注意做什么?自从得到了那个答案,她的目光就再也没从解连环身上移开过好不好!

“他真的是解连环?”她就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招,在哪里都管用!

惊讶中带点欣喜的语气,瞬间让景王冷了脸。

难道,解连环比自己更能引起她的注意吗?这样的认知,让景王第一次感觉到了不爽,非常不爽!

看向解连环,目光幽冷。他长得比自己好看吗?

这是肯定的!就算,在大众眼里,解连环只能算长相普通。可是,好歹他的脸不会恐怖到吓人,而自己……还有,他好歹是个正常人,不会像自己这样,连站起来都没法办到。

越是这么想,夙郁流景心里就越是没底。

所以,他不再说话,任由临晚镜用“含情脉脉”的目光去打量解连环,心下却为他记下了一笔。竟然连他看上的女子都敢勾引,改日把他关进药房不要再放出来了吧。

而解连环则是摸了摸鼻子,对于临家大小姐这种丧心病狂的目光,他只想说自己无福消受好吗?没看见王爷已经黑了一张脸吗?

哦,不对,王爷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到。但是,总该感觉到王爷身上散发的那股子强烈的幽怨之气吧?都快把他冻哭了!

于是,在临晚镜看他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景王,眨眨眼,表忠心。

王爷呀,您看,只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而已。我的心,一直都是您的。

卧槽!要不要这么劲爆?眼尖的某女看见了解连环朝床上男人抛媚眼的那一瞬间,简直想戳瞎自己的双眼。

她发现了什么?红果果的奸情!

难不成,这解连环是个弯的?还当着她的面儿和夙郁流景眉来眼去,当她不存在吗?这画面简直就是王爷与男宠之间不得不说的如胶似漆啊。

还有景王,我不过是看看你的男宠而已,你有必要散发出这么强烈的冷气么?解连环长得这么丑,哪里入得了本小姐的法眼?

但是,她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解连环嘛…可惜,人家连个眼神儿都不肯给他,一心一意只看他的王爷。

不由得,临晚镜感叹出声:“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结果,听到临晚镜这句话的二人,同时抽了抽嘴角。谁是明月,谁是沟渠?

夙郁流景更是觉得,这句话更适合他好吗?

他眼里都是她,而她眼里却只看得到一个解连环。

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就是他们之间的真实写照吗?

而解连环则是很想问,不是说临家大小姐胸无点墨吗?怎么还能吟出这般经典的诗句?还有,他觉得自己才是应该说“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好不好?他可是一心一意为王爷针灸,可王爷呢?为了临家大小姐,还给自己脸色看。

这不是典型的明月和沟渠吗?

临晚镜完全不知道,自己故作悲戚随口而出的话,引起了两个男人那么强烈的思想活动。

“镜儿,过来。”忍了忍,最后还是夙郁流景打破了房间里的怪异气氛。朝临晚镜招了招手,语气温和。

可是…镜儿!镜儿!镜儿你妹啊,谁让你当着男宠的面这般叫本小姐的,本小姐还等着你家男宠给我看病呢!

你这样叫,难道不是在给老娘拉仇恨吗?

“不去!”

她才不要让解连环先恨上自己咧。

瞧瞧他现在看自己的目光,想吃了自己有木有?

如果解连环知道临大小姐心里的想法,恐怕喊冤都没处喊了。他哪里是想吃了她?他那目光,分明就是惊恐好吗?

原来,王爷与临家大小姐都已然这般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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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活色生香又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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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临家大小姐才回来几日啊,都与王爷暗度陈仓到可以直呼人家闺名的地步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叫个闺名其实也没什么,关键在于,王爷在叫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那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研究了半天,解连环终于摸出点门道了。就像两只猫抢鱼吃,抢到鱼的那只通常都会抛给没抢到的那只这种眼神。

这是——红果果的示威啊!

不过,示威错对象了吧,他对临大小姐又没有那个意思。

只有某王爷,一听临晚镜说“不去”,眉头一皱,却又立马舒展开来,如同对待自家不听话的小孩。

“怎地如此顽皮?”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才顽皮,你们全家都顽皮!她明明很正常好吗?只是这景王,莫不是被她睡出毛病来了?她说怎么大晚上地叫自己过来呢!分明就是为了做样子给他家男宠看的好吗?

为了让解连环吃醋,竟然连“镜儿”都叫得出口,看来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所以,临晚镜没理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自地看向解连环。

“你真的是解连环啊?你家父母怎么想到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感觉比较像艺名。”

十足地套近乎!景王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丫头气死了。一听说人家叫解连环就如此谄媚,当初为何直到自己就是夙郁流景的时候没见她这般高兴过?

“艺名?什么是艺名?”解连环微讶,这临家大小姐这般对他,怎么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再猜测一下景王面具下那张脸肯定早就已经黑成锅底了,为何他心底会暗暗偷笑?

艾玛…自己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呢?

他终于看出来了,景王不是千树万树桃花开,而是成了别人枝头的桃花。关键是,他想挂的这棵树还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堂堂夙郁王朝景王,却也有一头热的一天,他怎么能不看好戏呢?

也不知道这临大小姐有哪里好,难不成,真的是王爷重口味,就喜欢临姑娘这样性格奔放的?

艺名是什么呢?不仅是解连环好奇,连景王也很好奇。

是不是因为解连环名字像艺名,镜儿才喜欢他?(拜托,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喜欢他了?…两只眼睛——)

“艺名啊,就像青楼的美人儿一样,每个人不都会起一个念起来活色生香又好记的别名。”她觉得解连环的名字虽然不够活色生香,但是绝对好记,好朗朗上口。

噗…还好他没说话。夙郁流景只在心里庆幸:艺名这样的美称,还是让给解连环吧。他终于不嫉妒了。

“哦,这样啊。”解连环的嘴角抽了抽,他很想咆哮——难道老子的名字就跟青楼妓子一样吗?

他的名字之所以叫解连环,是因为他心思奇巧,能力非凡好吗?

其实,临晚镜还想抽呢。他就这反应?太冷淡了吧!

“不过,人家都说人如其名,你到底会不会解连环啊?”九连环,可不是谁都能解得开的。

“不会!”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巫医,对奇门遁甲之术一窍不通,哪里会解什么连环?

他有种不想再和临大小姐说话的想法,她能气得死人。

“王爷,您先休息会儿,我下去为您准备药浴。”说着,解连环三下五除二地为夙郁流景取出腿上的金针,然后收拾好出门去了。

自始至终,没再和临晚镜搭过一句话。

然而,临晚镜却把这一切错误都归在了夙郁流景身上。若不是他非要故意叫自己“镜儿”,解连环能对她这么恶劣吗?

给某王爷投去一个“都是你的错”的眼神,让某人眸色顿时灰暗了不少。

原本解连环终于走了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一时之间,房间里一片沉默。

许久,才听得夙郁流景沉闷地开口:“你很喜欢他?”

解连环是自己的手下,与他相处的方式却更趋于朋友。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的朋友,难道,真的非要他做出选择吗?

“不不不,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喜欢景王的男宠,那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难怪景王自从她来也都没怎么高兴过,原来是生怕自己与他抢解连环了啊。

她就说嘛,再强大的男人,只要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都会变得小忧伤起来。就连尊贵如夙郁流景,也生怕有人和他抢喜欢的人。

当然,她根本就不知道,景王不是怕她与自己抢解连环,而是怕她喜欢的人是解连环而不是自己!

某女对别人的感情蛮敏感,对自己嘛,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好不好。这啊,就注定了某王爷还要在追妻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喽。

“真的?”某王爷的眼睛瞬间由暗转明。她真的不喜欢解连环吗?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临晚镜一口咬定。她是真的不喜欢解连环好吗?就他那模样,就算她看得上,她老爹也瞧不上啊!

看她老爹那选女婿的要求,长相必须排第一啊!(所以,我也没希望了是吗?夙郁流景默默地说了一句。)

见景王还是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临晚镜恨不得指天发誓,老娘对那丫的绝对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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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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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一来就对他那么热情?”

总感觉,比对他热情好多。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但是,他心里舒服了不少,起码,确定了这丫头是不喜欢解连环的。

“那是因为…”我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不对,她已经见到解连环了,这月就算得到了吧?

“因为什么?”见她突然顿住,某王爷心里又是一突,继续追问道。

“因为我想借他一用!”

借他一用!

借他一用…用…这个字很容易让人想歪好不好?

想也没想,夙郁流景脱口而出:“要他何用,你想做什么,找我便是。”

连本王都省了,不知道是话说得太急,还是想要对她更亲近一些。

要他何用,你想做什么,找我便是——亲爱的景王,我没有听错吧?这话怎么听怎么有歧义好不好?

见临晚镜又一种诡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夙郁流景也察觉到了刚刚那句话容易引起人的误会。

“咳咳…”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是他太心急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本王。”

不用去找别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某王爷在心里添上了一句。

“哦?”临晚镜坏笑,俯下身子凑近夙郁流景,“王爷,你怎么知道本小姐想的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想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夙郁流景身体的某个部位,让夙郁流景瞬间红了耳根。

他怎么就忘了,临晚镜其实有一种女流氓的本性呢。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般的动作。他一定会认为那女人轻浮,让人厌恶。可是,临晚镜如此行径,他只觉得理所当然,完全不会反感。不仅如此,还被她大胆的言语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说起这个,他才想起叫她过来的正事。

她对他像这样,他没有意见,但是换做在其他男人面前,他就很不舒服了。

“镜儿,听说你今日出门了?”好整以暇,某男完美地转移了话题。

“这你都能听说?”这不是不出门就能知天下事了吗?不过,王府的暗卫,连这等八卦也会禀报给景王听吗?那是不是街上有谁骂了街,青楼哪个姑娘接了客,这夙郁流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噗…你以为,谁都有你这样的荣幸,能让堂堂景王关注至此吗?)

“咳咳…是王府的下人出门办事,回来在谈论的时候被我恰好听见了。”他总不能说专门让破浪去打听的她的消息吧?

于是,你不是应该去管你王府唧唧歪歪的下人吗?怎么倒先管起本小姐来了?

“你们王府的下人可真闲!”撇撇嘴,她实在是没想到,景王这么八卦。竟然连下人聊天都要偷听,还能不能更丧心病狂一点?

“是啊,有点闲的过头了,本王改天就让管家教训她们一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某王爷完全没发现,自己有一种怕媳妇儿的潜质了。

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妻管严有木有?

额…这没必要吧?古代的人一天闲着没事儿干就只剩下八卦这点娱乐活动了,若是连这点乐趣都给人家剥夺了,这不是要让人生生地给闲死么?

她没说话,又听得夙郁流景道:“听说,你今天去天下第一楼吃饭,遇到了小九和明日落?”

“是啊…”您听说的可真多!

“你还问小九可是觉得甚小?”

……这都要问出来,您对外面的世界是有多好奇!还有,王府的下人果断太八卦了有木有?

“问明日落何以为大?”为什么不来问本王?

“噗…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喝水的时候说这么荡漾的话题?”临晚镜一口茶喷了出来,差点喷夙郁流景脸上去了。

不过,就算喷他一脸,也不能怪自己好吗?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要说那个“何以为大”。难不成,男人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荡漾吗?荡漾的话题,还不是她自己说出口的。与根本不熟的人都能讨论到那种问题上去,她哪里还有女儿家应有的样子?

还是说,她也像对自己这般,调戏过明日落和小九?

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温汤池里的相遇,那时候她摸自己的脸,那样的动作她是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不管对谁,都做得出来……越是这样想,夙郁流景心里越是不舒服。

特别是想到皇兄曾经对她说过的“皇家儿郎随你挑”的那句话……小九,可也是皇兄的儿子!

“本王还听说,你让小九看你的胸大不大?”这一句,更让他火大。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他听到的八卦都是如此荡漾的内容?难不成,他们王府八卦的点与众人不在一条线上?

她可是听到街上的传言都是定国侯府的嫡女恶毒,欺压庶妹,还想败坏庶妹名声,又欺负兵部尚书的嫡孙,硬生生地讹了人家五千两黄金。

这才是八卦的重点啊!景王,你们王府的下人确实应该调教一下了!什么话题可以谈论,什么话题不可谈论,至少也该有个限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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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留下来陪我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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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不要随便问男人那种问题。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这是什么意思?临晚镜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她不说话,夙郁流景皱眉,难道,自己刚才的语气太严厉了?于是,又用一种缓和的语气道:“你这样说,对自己的影响不好。”

所以呢?与你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见她还是不说话,某王爷心里更是一阵忐忑,再次放柔了语气:“本王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哦…”那她是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啊?

这夙郁流景,怎么不仅不像传说中的那般高冷,还在她面前跟个老妈子似的。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干嘛要为自己好?

“何况,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也会对定国侯府造成影响。”见她还是不为所动,某王爷继续道。

然后呢?对侯府造成影响,应该不会影响到侯府隔壁的景王府吧?看看那些路人,就算敢围观侯府,也不敢围观景王府啊。

“你不要生气,本王这样说也不是在责备你。”见某女还是不说话,夙郁流景以为她生气了,赶紧解释道。

我知道,你完全没有责备本小姐的理由好吗?

“我只是怕那些流言蜚语会伤到你。”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与皇兄和父皇母后说话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谢谢…我不会被伤到,已经被你听到的流言蜚语给笑尿了。

“噗…”终于忍不住,临晚镜再一次喷了,要不要这么逗她啊。她老爹都没他表现得这么忧心。他这般皇帝不急太监急,到底是为了啥?

“怎么了,不喜欢这茶?”连续喷两次,终于引起了夙郁流景的反应。

“没有,挺好的。”

“你喜欢什么茶,我让人准备,下次来也不用再吐了。”

还有下次!

这次她就已经被他的话给深深地震惊了好吗?现如今,她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他让自己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我喜欢喝酒,不喜喝茶。”没错,她喜欢喝酒。茶偶尔喝喝还行,附庸风雅,可喝多了,到底不如酒来的有味儿。

“酒?”一提到喝酒,夙郁流景就想起了她那天喝醉之后跑到王府来的事儿了。

若是在他这里喝一点还好,若是出去在外面喝酒,喝醉了乱来可怎么办?

某王爷又开始担忧了,以后还是让人时刻注意着她一点。( 平南文学网)真喝了酒,一定不能让她乱跑!

“酒可以为你准备,但是,不能喝太多,特别是在外面。有男子在场的时候,最好不喝。”不提还好,一说,他就想起今天她去天下第一楼就点了一壶梨花白吧?

那种酒,喝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酒的后劲却特别大。还好后来定国侯去带了她回来,不然她喝醉了岂不是又要出事?

有没有觉得,您管得太多了?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本小姐要回去睡觉了。”谁有空在这里听你闲扯?

说着,临晚镜侧身,准备走人了。她觉得,景王简直有毛病。( 平南文学网)大半夜把她叫过来,东拉西扯,却一直说不到点儿上。到现在她也没看出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等等!”见临晚镜要走,某王爷急切地开口。

他有些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定是不讨她喜欢了。她的性子,太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就连定国侯都不管她,自己凭什么管?

可是,他真的不喜欢,她与别人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自己太小气了吗?夙郁流景不禁反思。

他却完全没有想过,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思,听他乌七八糟说一同,只当在他在与人聊八卦呢。

还是说自己的八卦,她喜欢听才怪!

“还有什么事吗?”临晚镜停下,她其实觉得很奇怪,景王这个人,怎么越接触越觉得和传闻不符了?

你的高冷呢?你的尊贵呢?你的杀伐果决呢?你的冷酷无情呢?难道都如同本小姐的节操一样,早就卖店了?

“留下来,陪我沐浴。”

——神经病!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过要陪你沐浴了?难道,这才是你找本小姐过来的真正原因?

在温泉里把她看光光还不算,还想再吃豆腐啊?别说门儿,窗户都没有!

而解连环正好为夙郁流景准备好药浴的药材,推门进来准备带他去泡药浴。

门都推开了,他半只脚踏进房门,却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进去到底合不合适了。人家王爷正在和心上人说私房话,他进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家啊?

只是,王爷什么时候这么丧心病狂了?就算是心上人,也不用这么开放吧,还没成亲,就让人家姑娘陪他沐浴,生怕定国侯那个女儿奴不知道吗?

若是让定国侯知道,恐怕要气得跳脚了吧?

还有,您那是泡药浴,一泡进去,自己都要疼晕过去的,难道让人家姑娘陪你在浴桶里遭那份儿罪?

人家那得多爱您才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啊!

再看人家姑娘,脸都要气绿了!王爷,您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额…我不是说让你陪我一起沐浴,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哧溜……解连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什么叫做越解释越混乱,请参照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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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景王毒发镜出手(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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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热的药浴中,夙郁流景的皮肤开始慢慢变红,然后又由红转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最后,他的整个身体就如同那浴桶里的药水一样,黑乎乎的。

“这是什么毒?”欧阳倾凑近夙郁流景,闻了闻他身上激发出来的毒液的味道。

很奇怪,竟然还有一股异香。

“你懂毒?”见临晚镜凑近去闻,本来一直在观察夙郁流景身体变化的解连环诧异地问道。

“略知一二。”如果她只敢说懂,这世界上就没几个人敢在她面前说精通了。临晚镜有这个自信。

“你竟然懂毒!”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临晚镜,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定国侯府的大小姐,这三年难道不是去治病,而是被送去什么地方拜师学艺了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小姐懂毒有那么奇怪吗?”

前世,她是幻月阁的金牌杀手,以发丝为武器,一把毒针走天下,代号绝影,闻名于整个暗世界。她用毒的技术,连阁里专门用毒杀人的毒女淼淼都自愧不如咧!

“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竟然懂毒,这不是很奇怪吗?”解连环很想说,正因为你懂毒,才奇怪的好不好?

谁见过一个大家闺秀懂毒的?又不是江湖人,也不像他这样自小在南疆长大。

“头发长见识短,本小姐可是在外面住了三年,最近才回到燕都。难道,就不可以在外面学吗?”更何况,她这三年可是在绝谷。就算不是穿越过来的,也可以是在绝谷的三年学成的吧?

头发长见识短是说男人的吗?一旁努力与毒对抗的夙郁流景默默在心里问了一句。不过,说解连环头发长见识短也好,这样,镜儿就不可能喜欢上他了。

“哦?你跟谁学的?”他很好奇,定国侯当年到底是找了谁救临家大小姐。

“本小姐自学成才!”傲娇地抬起下巴,某女得意一笑。

她是自学成才么,以前被关在实验室里,陪伴着她的日夜都是各种毒,如果无法配制出那些人要求的东西,就不能吃饭。在那个组织,一直待了十二年,才遇到了月主。如果不是月主将她带回幻月阁,她也不能和后来的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所以,一般是自学成才,一半是…不为人知的辛酸吧。

见临晚镜这样说,解连环也不再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容易被人防备。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地就转移了话题。

“那么,你会不会医术?”既然懂毒,多少也会一些医术吧?他是巫医,金针刺穴为景王控制腿上的毒素都是跟着普渡寺高僧释苦大师学的。可惜,他天生不是学那个的料,只学了基本的针法,做起来效果也很普通。

如果临晚镜也会针灸之术,那让她来负责帮王爷控制腿上的毒素,不是很好?这样一来,还给他们创造了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艾玛…他真是太聪明了!瞥了一眼一直在咬牙坚持的夙郁流景,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以后他们成亲,他就问王爷要谢媒钱。

“你先告诉本小姐,他到底中了什么毒?”见夙郁流景双目发红,嘴唇已然被他自己咬出了血,她也开始蹙眉。

如果每次药浴都这么痛苦,还只能一点点激发出毒素,没法根除,那岂不是要让他这么受罪一辈子?太残忍了吧…

解连环用眼神询问夙郁流景,可以告诉她吗?

夙郁流景点头,没有必要隐瞒。

“碧落和黄泉。”

碧落黄泉…两种毒?她在绝谷的时候听糟老头提起过,这两种毒,不是绝谷配制出来的。而是早就已经失传的毒药,流传于无回宫。一个比绝谷江湖地位更高也更加神秘隐蔽的地方,关键是无回宫真的是如其名一般,进去的人都有去无回。

碧落此毒,中毒者会显现在脸上,脸上会出现红色的脉络,如同一朵朵妖冶的碧落花。但是,随着碧落花的出现,中毒之人的容颜会渐渐衰老,最后未老先衰,再慢慢死去。很折磨人的一种毒,一般用在女人身上。想想,若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脸上长出一朵朵碧落花,一天一天看着自己迅速衰老下去,会不会受不了直接去死?

再说黄泉,比起碧落的残忍,其实黄泉算得上好的了。至少,不会那么折磨人。黄泉溶于水,奇毒无解。中毒之人,立马就可以踏上黄泉路。

两种毒,皆为无解之毒,与绝谷的三大奇毒齐名。甚至,一提到碧落黄泉,大家会更加恐惧。因为,绝谷至少与神医谷同出一脉。神医谷之人虽然解不了绝谷的三大奇毒,至少可以想出一点办法控制。但是,碧落黄泉出自无回宫,无回宫本来就给世人以神秘恐怖的印象了,更何况是出自它的毒呢?

而皇后当年是怎么中毒的呢?据说是她的贴身女婢下的毒,把碧落混在皇后娘娘平日吃的糕点里面。碧落乃天下奇毒,银针根本无法检查出来。而当时凭着对女婢的信任,在吃糕点之前,她也没让人试毒。

发现中毒,是生下小皇子之后。夙郁流景一生下来,整张脸就布满了红色的脉络,如同一朵盛开的碧落花(这里的碧落花,就是曼珠沙华)。皇上与皇后最开始只以为是胎记,虽然遗憾这个儿子长得不太好。却,并不影响。生在皇家,即便有这样的胎记,也不会对他的人生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是,就在为小皇子举办的百日宴上,一位老御医指出小皇子脸上的不是胎记,而是中了碧落之毒。

而且,他说出此毒不是被下在小皇子身上的,而是下在了皇后身上。可能下毒之人不知道当时皇后已有身孕,阴差阳错地毒性转移到了小皇子身上。

而那婢女,最后也承认,给皇后下毒,只为让皇后失宠。至于碧落究竟是婢女从哪里得来的,她到死都没有说出来。

下碧落这种天下奇毒来让一个女人失宠,这是有多大的恨?当年的女婢也不过交代了一句——她喜欢皇上,所以嫉妒皇后。

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这就只能说是属于皇室的秘辛了。

那次百日宴之后,帝后除了追查下毒的凶手,就是广纳天下能人异士,希望有人能为小皇子解开碧落之毒。甚至数次派人探访无回宫,想要得到解毒之法。

可惜,每次派去寻找无回宫的人都有去无回,最后帝后只得放弃,另寻它法。

“他先中了碧落,再有人给他下了黄泉?”凭着她对碧落黄泉的理解,若是先中了黄泉,早就随着当今太后一尸两命了,哪里还会有今日的景王?

“不是下毒,而是普渡寺高僧释苦大师说,只有一个办法,能让身中碧落之人不死。那就是,喝下黄泉水。”说起来,这个办法更加残忍。

不仅让王爷饱受体内余毒的折磨,脸上原本只是红色的脉络也变成了骇人的黑色。他还因此成了世人眼中的鬼面残王。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世人皆惧之。

……

以毒攻毒?碧落的毒,是用碧落花配制的,而黄泉水,正好是收集的碧落花茎的汁液以及每日清晨碧落花上的露水加之另一种毒藤钩吻的汁液炼制而成。

在糟老头说了碧落黄泉之后,她自己就试着配制过。虽然没有成功配制出来,方法却也掌握了七七八八。

只是,碧落花难找,钩吻更是难觅,外面才把这两种毒说得那么神秘兮兮的。在她眼里,致命的,缠绵悱恻的毒药,千千万万种,根本不值一提。碧落黄泉混合在一起,不是以毒攻毒了,而是发生了化学反应,形成了一种新的毒。

她将之称为——轮回。

这种毒,脸上有着妖娆的曼珠沙华,身体饱受毒性的折磨,想要死又死不了。每次毒发,就仿佛要见阎王了一般,不就是不断地在轮回吗?

这两种毒,她都可以解,而轮回,她一时之间还没有把握。

但是,解毒不也分为两种。一种是用药,一种是针灸,把身体里的毒素一点一点用外力清除。

听糟老头说,有一种失传已久的针法,九转还魂针,若是她能习得九转还魂针法,应该能根除他身体里的余毒!

只是,那等失传已久的针法,连糟老头都找不到,她实在没有把握。用普通的针法的话,彻底祛除他体内的毒至少十年,若是用以药物辅助,也要五年以上。实在太久了!

“那个普渡寺的高僧为何会想到这种办法?”想了想,说不定,去找那个高僧,与他讨论,还能研究出更简单的解毒之法。

“释苦大师精通歧黄之术,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已经很厉害了。毕竟,在当时所有的御医和神医谷的人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也只有释苦大师提出了这么个办法。”听临晚镜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解连环顿觉不服,他可是很尊崇释苦大师的。

用蛊虫为王爷吸食掉腿里封住的毒素,也是释苦大师提出的建议。不然,他待在王爷身边,作用可能还不比一般御医。也就是他这巫医会养蛊,有一点本事罢了。

“呵,是蛮厉害咧。原本好好的可以解的毒,被他一下子搅和成了无解。”临晚镜的语气很平静。

她也不能说人家是坏心,只是好心办坏了事,让她要弥补都来不及了。这会儿,中毒太深,若不是有定期给他舒筋活血,放掉夙郁流景腿上的毒血,此时恐怕早就毒发身亡了。

“你的意思是,碧落有解药?”与其说是惊诧,不如说是怀疑。

她能知道碧落这种天下奇毒,都已经够让人惊讶了。还说碧落有解,如何不让人怀疑?他都要怀疑这临家大小姐是不是被什么人顶包了。跟传闻中的,相差也太大了!

“天下之毒,只要是植物炼制而成的,都可以相生相克。但是,碧落黄泉混合在一起,一时半会儿我也束手无策,只能用针灸之法把毒一点一点逼出来了。”

“你会?”难以置信…不会是吹牛的吧?

“你不是也会?”这么惊讶做什么,这些人真是够了。每次见她做个什么都是一副“看到ufo”了的表情,她真想知道,前任做人是有多失败!不过,还好有一个比较淡定的老爹。在老爹眼里,她这个女儿不管做什么都是正常的。除了在找男人方面不能与她达成共识之外。

“不要说得好像人人都会好吗?我也是跟着释苦大师学过,然后又自己苦练了三年,才达到如今的水平的。”歧黄之术也不是人人都学得会的,他已经觉得自己很聪明了。

“难怪手法这么拙劣…”恍然大悟的表情,嫌弃的话脱口而出。

接收到临晚镜鄙夷的眼神,解连环实在想戳瞎她的双眼。

咳咳…你不补刀会死么?解连环瞪她。他手法还拙劣?他正经的职业是巫医,又不是精通歧黄之术的大夫,他学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镜儿,你也会针灸之术?”看不得临晚镜与解连环之间眉来眼去而把自己忽略,某王爷强打起精神。

“咳咳…略懂。”本小姐很谦虚来着。

“比之解连环如何?”略懂,看她脸上那隐隐约约的得瑟,也不像是略懂而已。

还有她刚刚所碧落明明是有解的,难道,她可以解碧落之毒?她还说他中了碧落,又饮下黄泉水,在体内早就生成了一种新毒,她一时半会儿也束手无策。但是,她可以试试用针灸之法把毒素一点一点逼出来。

这,应该不是骗他的吧?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毒,真的是可以彻底清除的。而不是像现在这里,只能等毒素慢慢腐蚀他的双腿,只能定期祛除一点点?

“解连环是不是除了替你针灸,还会用其他方法帮你放出双腿的毒血?”这才是她想问的问题。

如果真的是,她只想到了一种——蛊虫!

专门食毒成长的蛊虫,就可以把体内的毒血吸食掉一部分。

只是,听她这么问话的夙郁流景却是一愣。不是奇怪她为何这么问,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

如果说是会放一种恶心的小虫子出来吸他双腿的毒血,她会不会觉得恶心?会不会被吓到?

见夙郁流景支支吾吾,临晚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道这也要对她保密?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咳咳…如果觉得不方便说,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吧。”

“不是不方便说,只是怕你会觉得恶心。”即便她性格开朗,胆子也不小,但毕竟是女孩子。

如果被临晚镜知道夙郁流景心里的想法,她一定会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词与女孩子只有一字之差,那就是——女汉子!

抱歉,她是后者。

“放心吧,不会的。”就连侯府那对儿极品母女和尖酸刻薄的小老太都没能恶心死她,区区一个解连环,还能有多恶心?

真的不会觉得恶心么?他深表怀疑:“你可听说过蛊?”

喂喂喂,王爷,这里应该是我的戏份吧?好歹也是我的特长,就不能让我在人家姑娘面前炫耀一下?特别是她刚才还看不起人家好不容易学会的针灸之术!解连环在心里哀嚎。

王爷这重色轻友的,也表现得太明显了!

“是巫蛊吗?”她当然听说过,她就是慕名而来的好不好!

“是。”他应该想到的,她连碧落黄泉都了解,巫蛊之术,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本小姐替你针灸,你把解连环借我一用好不好?”

又是解连环!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借的?夙郁流景真想吼她了。

“你到底想要解连环做什么?”生生压下心底的怒意,夙郁流景还是问了一句。完全没听到,前面一句才应该是他的重点。

他自从遇到她,都要被磨得没脾气了。可是,

“我想让他帮我看看,我体内有没有被人下蛊。”

原来只是这样……那你用得着借他一用吗?说得这么让人误会。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怀疑自己被人下蛊了?”顿时,他连自己身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看向她,眼眸深处是满满的担忧。哪里还有一丁点怒意?

跟她的身体有关,他容不得半点疏忽。

“也有可能不是蛊。”不是蛊,就是比蛊还要可怕的东西。

或许,是曾经在绝谷翻看绝无悔那个糟老头的手札上记载的——咒术!

“连环,你给她看看。”从来云淡风轻的景王,眼底划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紧张。

从解连环那里,他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巫蛊之术的可怕。若是她真的中了蛊,而又没有及时解开怎么办?

王爷,能先担心一下您自己么?您不疼了?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她笑着拒绝,这会儿明显解连环要为他药浴祛毒,她又怎么会这个时候打断?

“不行!”夙郁流景沉声道,“事关你的身体,一刻都不能耽误!”

临晚镜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浮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呵…你怎的看起来比本小姐还担心,这是我的身体,又不是你的。”

“以后也会是我的。”不知不觉,某王爷的话脱口而出。

“啊?”这下,连戏谑都不见了,她有些懵好不好!

以后会是他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想想你父亲定国侯,他多疼你,若是知道你中了蛊,会多担心?”当然,我也会担心…

“等等,你是不是以为我耳背啊,刚刚你那话明明说的是本小姐的身体以后也会是你的!”他这是白日做梦了吧?

“你不愿意?”眸子深处的柔情顿时化作凌厉,事到如今,他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容不得她退缩或者不愿了。

他可以给她自由,可以给她时间,却不会允许她改变结果。

“当然不…不对,不是本小姐愿不愿意的事情,你这是哪里来的逻辑,凭什么我的身体会是你的?”

她始终没弄清楚,他哪里来的自信?就算是夫妻,还都是自由的个体呢!

夫妻…等等…难道他是想?

“当真不愿?”药浴中他所承受的痛苦本来就够大了,可再大的痛苦也抵不上她的一个“不”字给他的感觉来得难过。

临晚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这样子问话分明就是在逼良为娼。这样倒是愈加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那么霸道专横的语气,他凭什么?

见她不说话,夙郁流景面寒如霜,再热的药浴,都阻挡不了他散发出来的冷气。

“出去!”双手紧紧握住木桶的边缘,他现在根本无法平息自己的怒火,唯恐自己会控制不住而伤了她。

临晚镜瞪他一眼,这男人,也忒小气了!一句话谈不拢就要彻底闹掰吗?刚刚还说要让解连环替她查看身体里,这会儿又立马变脸让她走。

走就走,本小姐就不信,除了你,没有办法把解连环弄回绝谷去!到时候老娘要他天天在绝谷给老娘养蛊,就是不鸟你!

转身就走,某女头也不回。

她一离开,夙郁流景终于爆发了出来,伸出手一掌朝虚空打了出去…只听得“轰”的一声,浴室的一面墙被他掌风所带出的排山倒海之力震倒,连带着门外的一颗大树都轰然倒塌了。他这是把全部的怒意都发泄在了这一掌上面。

还没走远的临晚镜回头看见这一幕,顿觉自己刚刚走得及时。这男人,不仅小气,更是坏脾气啊!老爹说得对,皇家的男人果然要不得!

喜怒无常!

亲眼目睹了某王爷发泄怒火,并在观察到他不会再度发飙了的解连环才慢慢儿地从角落里走出来。(于是,你刚刚是一见人家发怒,就有多远躲多远去了吗?)

见夙郁流景满脸颓败之色,解连环语重心长地安慰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柔情蜜意地向人家姑娘表白吗?王爷您倒好,一句话不如您意,您就让人家出去了。人家好歹也是临家大小姐,又不是没男人要,您这样做,岂不是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她不愿。”

她的不愿,一下子激怒了他。如果她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一无是处也还好,至少没有其他人觊觎她。可关键是,她与传说中的临家大小姐完全是两个人。一旦与人接触,别人就会看到她的好。而他,连想到别人会觊觎她都会如鲠在喉。他宁愿她愚钝,纨绔,目不识丁,也不要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好!

瞥见夙郁流景眼底的黯然,解连环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起了曾经有人对他说过的一段话。他现在,说给眼前尊贵无双的男子。

“要得到一个女子的心,不是你认定了就可以的。你要有足够的耐心,设下陷阱,让她一步一步靠近你,主动来到你的怀里。虽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结果却截然不同。一旦她认定了你,就再也不会有心不甘情不愿,也不会再离开。”

“让她认定本王,她就真的不会离开了?”他疑惑,这样真的可以?

“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事实上,他没能让那个女子靠近,就自己离开了。所以,他不知道结果究竟会不会如人意。

那你也敢说!夙郁流景斜睨他一眼,他是有足够的时间等她慢慢靠近自己,但是,他怕的是她没有时间。或者说,有别的男人也看到了她的好,从而让他们之间变得没有时间。

但是,一想到她认定了自己,就再也不会离开,要不要一试?

可惜,还没等他再次开口,喉咙就涌出一阵腥甜。

“噗…”一口血吐了出来。

糟糕!看见夙郁流景吐出来的血呈现出黑红色,解连环暗叫了一声不好!

他刚刚看戏看忘了一件事,以景王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动用这么强的内力!而他体内的内力,还是释苦大师输给他,为了压制住体内毒素的。

这样一动,毒素肯定压制不住而扩散开来了。

这可怎么办?

就算现在去找释苦大师,恐怕也来不及了吧?

“破浪,进来!”比起解连环,夙郁流景要冷静得多,“你去普渡寺,找释苦大师,说本王体内毒性发作了。”

“是。”他担忧地看着自家王爷,只恨自己刚刚在外面没来得及阻止王爷动武。

“这会子毒发,势必会惊动宫里,你让管家进宫一趟,禀报太后与皇兄,本王没有大碍,让他们不必担心。”

就算您说自己没有大碍,皇上与太后也不会相信啊。破浪撇撇嘴,皇上是王爷一母同胞的兄长,对这个遭遇不幸的幼弟甚是疼爱,太后更是对小儿子充满愧疚,若是听说王爷毒发,怎么不担心?

指不定立马就会连夜出宫赶到景王府了。

但是,他也不能反驳王爷的话,只得转身快速离去。

王爷毒发,一刻都耽误不得!

“等等,先搭把手,把王爷抬回卧房。”解连环叫住了破浪。

待到两人把景王抬回卧房,毒已经进入了他的心脉,导致人全身发黑,唇色却泛着一抹不正常的鲜红。

解连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赶紧用到在夙郁流景的心口划开一道口子,放出自己养的蛊虫去为他吸毒。

不过片刻,一条干瘪的小虫子身体就迅速地肿胀起来,变成了拇指那么大一只。他迅速收起蛊虫,却发现,景王的身体还是呈黑色,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想了想,他又放出一只,以同样的办法,连续放了五只蛊虫,却堪堪只让夙郁流景的脸色变好了一点点。

这样下去不行!

“镜儿…”迷迷糊糊间,夙郁流景的嘴里呢喃出两个字。

镜儿,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那让你毒发的罪魁祸首!解连环暗暗地想。临晚镜那丫头,说不定早就回侯府睡觉了…

等等!他记得临晚镜说过,碧落本就有解,与黄泉混合之后,变成了连她都束手无策的毒。那是不是说明,她是有办法缓解黄泉发作时的毒性的?

“暗卫何在!”解连环沉声一喊,从黑暗中闪出一人。

“解先生。”这是景王身边的暗卫首领。原本解连环是没资格调动他的,但现在王爷毒发,性命危在旦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去隔壁侯府,把临家大小姐带过来!如果她不肯,就说王爷危在旦夕。若还是不肯,打晕了直接抗走。”

“恕属下直言,临家大小姐这个时候过来,对王爷有用吗?”

“怎么没用,你没听见你家王爷在喊她的名字吗?”

关键是,那女人神神秘秘的,说不定真有不为人知的本事,真的可以控制王爷的病情。

“是。”

“对了,切记不可伤了她。那可是你们未来王妃。”待到暗卫走到门口,解连环不紧不慢地提醒了一句。

未来王妃?暗卫首领只感觉虎躯一震,王爷终于要接地气了吗?

景王的暗卫之首,比起破浪来,更擅长隐匿与绝杀之术,武功高强。所以,他潜入揽月楼,直接找到临大小姐的闺房,不费吹灰之力。

可惜,原本以为会很顺利地把临大小姐“偷走”,却在最后手伸向临大小姐的身体,想点她的穴时被临晚镜反手一把扣住了手腕。

暗卫首领一愣,完全没想到床上之人竟然醒了,并且还有反抗自己的能力。当即也不含糊,与之动起手来。

临晚镜的功夫,一招一式,皆是杀人夺命的狠招,暗卫首领也不遑多让。两人都没有用上内力,倒是打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好一个临家大小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暗卫心道。

而临晚镜却是打得郁闷之极,如果不是眼前人对自己没有杀意,她早就用头发杀人了,绝逼让对手防不胜防。

只是,两人若是论招式,旗鼓相当,打了半晌也没分出高下,临晚镜当即罢了手。

见临晚镜停手,暗卫首领也顿时收回了招式。

“说吧,谁派你来的?”

“奉解先生之命,带临小姐去景王府。”

“解连环?”他竟然叫了个暗卫来带她过去,他家王爷可是刚刚把自己从那里赶出来,现在他又叫自己过去,几个意思?

“是。”暗卫点头。

“他可有说让我过去做什么?”她又不是他们家婢女,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王爷毒发,危在旦夕!”大概,应该,是过去看王爷吧。解先生说,王爷昏迷间都在叫临小姐的名字。

“什么?”

怎的突然毒发?难不成刚刚还被她气得毒火攻心了?

不对,应该是他最后怒气涛涛打出的那一掌激发了体内的毒素蔓延吧?

想到这里,临晚镜都顾不得换衣服,直接越过暗卫,闪了出去。

“王爷毒发…”

暗卫想再说一遍,却发现,一阵风飘过。抬头,哪里还有临家大小姐的身影。

人家早就越过他,飞身离开了。

等临晚镜到的时候,解连环已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在房间里转个不停。他手上的吸毒蛊虫已经用完了,他又不敢用金针乱扎,生怕不小心加速了夙郁流景体内毒素的扩散。

“你终于来了!”见临晚镜进来,解连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快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控制王爷体内的毒性蔓延。”

按照这个速度蔓延下去,很快就会全面爆发,到时候就算请来释苦大师都没用了。

不过,临大小姐身上穿的这是什么啊?两根带子系在肩膀上,手臂也完全露在外面,胸口的布料也少的可怜,关键是,裙子的长度只堪堪遮住大腿。

这…简直比青楼的女子穿得还暴露好吗?不过,现在他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哟,都黑成一坨乌云了啊。”

眼睛往床上瞄,在看到全身发黑的夙郁流景时,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只是,这话听在本就着急的解连环耳朵里,就成了红果果的嘲笑。

“喂,我说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若不是因为你,他至于毒发吗?”

“关我什么事?”挑眉,她绕过解连环,来到夙郁流景的床边,手探向他的脉搏。

就这破身体,还敢催动内力!

“你…”说不过她,解连环干脆不接话了,只看她在号脉,也不去打扰。

却见临晚镜朝他伸出了手:“把你的金针给我用下。”

她出来得急,根本没带齐一套银针,只有应急用的,也不方便在解连环跟前儿拿出来。所以干脆用解连环手上那一套。

正好,各种长短型号都有。

见她要金针,解连环亲自递到她手上,然后又不得不怀疑地问上一句:“临大小姐,你确定真的能控制住王爷体内的毒性蔓延?不会变成加速扩散了吧?”

“如果你不相信本小姐,半夜把本小姐叫过来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啰嗦!

叫过来也不是因为相信你,而是为了死马当活马医。解连环默默地在心里回了一句。表面上却是没再说什么,因为,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出去,把门带上,守在外面。在我没有开门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拿起金针,临晚镜迅速用金针封住了夙郁流景的心脉,然后再扭头说道。

“叫你出去,把门带上,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解连环以为是对那暗卫首领说的。于是,他重复了一边临晚镜的话。

“本小姐是说,你们两个一起出去!”某女看着解连环,如同看个傻子一样。

谁说解连环擅长揣测人心了,都是骗小孩的吧?都不会看脸色的人,确定会是个阴谋家?她看这人多半出了巫蛊之术,什么都不会。

“在下也需要出去?”解连环一愣,还真没想到临晚镜吩咐的人中还包括他,“难道,临小姐不需要在下帮你打下手吗?”

或者说,在你搞砸了王爷的身体之时,帮你补救一下?

“要不,你来?”说着,临晚镜就作势要把金针还给他。

“不,不,不用了,还是您请吧。”

他可不敢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看她刚刚那手法熟练的,也不像是什么都不会瞎吹的。若是换做他,他连该往哪儿扎都不知道。当年与释苦大师学针灸之术,他可是只学了帮王爷封住腿部毒素不扩散的那几个穴位。

让他来,不是要将活马当作死马医么?

“废话少说,出去!”再次说,临晚镜的语气是从所未有的冷厉。

一时之间,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竟诡异地让解连环想到了景王。这两人,气场竟然如此相似,也难怪景王会对她……

只是,定国侯府的大小姐,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以前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又是谁在造谣?

关上卧房的门,解连环双手放在背后,若有所思。

摇了摇头,这些都和他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希望临晚镜真的能控制住王爷体内的毒。不然,太后和皇上那一关,恐怕有点难过啊。

却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管家匆匆走过来,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太后与皇上,又能是谁?

管家进宫禀报情况的时候,凑巧遇到皇上今晚去太后那里用膳,母子俩用完膳之后,又一同到御花园散步,闲聊。

这不,王府管家就一并禀报了。

太后一听管家说景王毒发,顿时承受不住这个噩耗,一下子晕了过去,若不是皇上扶着,恐怕当时就摔倒在地了。

御医赶到把太后救醒之后,她就一定要亲自走这一趟。皇帝本打算把太后送回寝宫之后再一个人来王府,却拗不过太后只得带她一同前来。

已然接近六十岁的太后保养得当,身子虽然算不得很硬朗,但也不算太差。从宫里与皇上一路赶到王府愣是没让宫人停下车辇休息一次。

“解连环见过皇上,见过…”此时,暗卫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现在流景的情况如何了?”皇帝挥了挥手,示意解连环起身,担忧地问着夙郁流景的情况。

“回皇上,王爷他…”

“到底如何?”夙郁流觞还没发话,太后却是太过焦急了。她只想知道,她的皇儿能够没事!

“不容乐观。”是太不乐观了,问题是,现如今临家大小姐还在里面为王爷针灸。

若是情况有变,皇上与太后不会把责任都怪在临家大小姐身上吧?那定国侯还不跳起来?

“不容乐观?怎么会不容乐观?景儿到底是怎么毒性发作的?”一听说自己儿子情况不容乐观,顿时火冒三丈。

二十多年来,景儿的毒一直控制得很好,为何突然毒发?

这些做奴才的,到底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他没有回答太后的话,因为他明白,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太后都听不进去。只会把王爷的毒发怪在他这个小巫医身上,毕竟王爷的身体,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他才不会傻得这个时候顶上去当出气筒。

可惜,不是他不答话,就不会被找麻烦的。因为,看着解连环站在门外,太后娘娘也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你不是一直在负责景儿的身体状况吗?他毒发,你为何没在里面伺候?”太后娘娘不愧是太后娘娘,一瞬间就挑出了最大的茬儿。

这个问题瞬间问得解连环面色一变,他这个专门负责景王身体的都在外面,那里面是谁?若是太后与皇上知道了里面的人是临家大小姐,又会怎么想?

“难道是释苦大师已经到了?”见解连环不说话,皇帝疑惑地问。

其实,他一看到解连环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解连环出来了,那里面到底是谁在帮皇弟诊治?

普渡寺远在燕都城外,分明不可能这么快赶到。

但若不是释苦大师,又会是谁?

“释苦大师还没来。”这个他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若是等会儿破浪带着释苦大师回来,不就穿帮了。

“那里面的人是谁?”皇帝一愣。

解连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干脆闭口不言。反正,死活也得等临大小姐针灸完毕再说。

“解连环,你竟然敢不管我皇儿的死活,自己跑到外面来站着!”指着解连环,太后娘娘怒意难平,“还不把门打开,进去为我儿祛毒!”

“太后娘娘,您不能进去。”见太后命人去开门,解连环赶紧上前阻拦。

“怎么,你这是要违抗哀家的命令不成?若是我皇儿有个三长两短,哀家第一个要了你的狗命!”对于解连环,太后娘娘格外不喜。

一提到他会的那什么巫蛊之术,她就觉得惊悚莫名。眼前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却成天与那些恶心的虫子打交道。怎么叫人喜欢得起来?

所以这会儿,她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解连环身上。若是夙郁流景真的出事,恐怕第一个被砍头的就是解连环。毕竟,太后对他不满已久,偏偏又是他在负责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的身体。

“里面有人在为王爷施针祛毒,请太后娘娘在外面稍候片刻。”

“你说什么?里面有人在为景儿祛毒?景儿不是说只相信你的医术吗?他哪里又去找了别的大夫?你别是在糊弄哀家吧?”太后娘娘将信将疑,总的来说,她是不相信解连环的。

“里面当真有人在为皇弟祛毒?”不说是太后,就连皇上也不相信好不好?

当年景王可是拒绝了所有宫廷御医,说是只相信解连环的医术。而解连环,又专门与释苦大师学过针灸之术,为景王控制体内的毒。所以,他们都只能任由景王把御医都赶出了王府。

这会儿解连环在外面,说是里面已经有人在替皇弟针灸了,他自然有所怀疑。

“是。”相对于太后,解连环也更愿意回答皇上的问题。毕竟,比起太后来,皇上更加理智,更会顾全大局。听说,皇上对定国侯颇为宠信,但愿他在知道里面为王爷针灸之人是临家大小姐之后,会念在定国侯的面子上,不多加为难人家姑娘吧。

“那人是谁?”皇弟性情孤傲,根本不容易相信别人,难道是他在江湖寻到的能人异士?

“这…”

“这什么这?其实里面根本就没人吧?或者,你也不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真的能为景儿控制住毒性的蔓延!把门打开,哀家要进去!”

见解连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后娘娘更加恼怒。

“闭嘴!谁再吵就直接丢出王府!若是耽误老娘为景王逼毒,你们就等着他命丧黄泉吧!”

在里面专心为的夙郁流景针灸逼毒的临晚镜被外面太后娘娘吵得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运起内力吼道。

她这一吼,顿时门外鸦雀无声。

连太后娘娘都愣住了,里面还是个女的?

好生彪悍的女子!夙郁流觞也愣住了,他是皇帝,至今未见过哪个女子在他面前能如此放肆。

在皇上与太后面前都敢吼,临家大小姐好大的胆子!解连环都快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虽然他也生性自由散漫惯了,不畏强权,但是,也不会说出如此找死的话吧?若是皇上与太后大怒,要把她拖出去斩了,他可如何与王爷交代啊?

可惜,完全没有出现解连环预想中血淋淋的画面。皇上不再问话了,太后也不再发飙了,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等着。

就这样?解连环都要看懵了好吗?他好言相劝太后娘娘当他在放屁,而临大小姐这样一吼,她竟然彻底不闹了。

难不成,这一家子都是受虐属性?

连在房间里的临晚镜自己都没想到,她这一吼,效果出奇的好。

殊不知,人都有一种贱格的心理。在太后与皇上看来,里面的人连他们的权势都不惧,肯定是个高人,而女子中的高人本来就不多,越是大胆,就越是证明她的本事与难得。

于是,两人果断不敢说话了。

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临晚镜后面那句——“若是耽误了老娘为景王逼毒,你们就等着他命丧黄泉吧”,这样的话,威胁性十足,却又让人不敢反驳,连尝试都最好不要。

所以,两人就算不满里面女子的态度,也不敢再说话。

即便是心高气傲的太后娘娘,也只得收敛了脾气。

如果真的耽误了高人为夙郁流景逼毒,就相当于间接害死了他。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这女子对他们不敬的事情,可以暂时忽略不计。会不会有秋后算账这一茬,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外面的人一直静静地等着,谁也不敢说话。而里面临晚镜已然满头大汗,体力快要耗尽了。

而正在这时,有王府的护卫来禀报皇上与太后,有人带走大批人马闯进了王府。

两人具是一惊,谁这么不要命了,景王府邸都敢擅闯?

“谁这么大的胆子,还快将人给朕拦下!”听到那由远及近的哄闹声,皇帝震怒。

在他刚下完命令,就听得一道霸气的声音:“夙郁流景在哪里,还不让他把我女儿交出来!”

“把我女儿交出来”…。这声音,皇帝很耳熟。

不仅是他,很多人都耳熟。

这是,定国侯!

“等等,不用拦了,让他过来!”听见是定国侯,皇帝虽然还是恼怒,却俨然没了之前的冷厉。

见王府的护卫不再拦着自己,临鼎天带着人就直接冲了过来。

可惜,在见到皇上与太后都直直地立在景王卧房外面时,又是脚下一顿。

“皇上,您怎么在这?”威武霸气的临老爹皱起了眉头。

这夙郁流景到底要做什么,让暗卫来带走他女儿不说,竟然还请来了皇上与太后。

“定国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公然带人闯入王府,打伤王府的护卫,大喊大叫,直呼景王名讳!”

如果说解连环只是让太后看不惯的话,那么定国侯则是让太后娘娘爱恨交加了。因为,定国侯曾经救过皇帝的命,这让太后娘娘非常感激。然而,又让她非常心塞的是,定国侯太过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对她这个太后更是视若无睹。比如现在。

“原来太后也在啊。”这不,临老爹听见了太后娘娘问话,才装模作样地给了太后娘娘一个眼角的余光,凉凉地开口问道。

一句话,顿时堵得太后娘娘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什么叫做“太后也在啊”?说得好像你才看见哀家似的!哀家分明与皇上挨着坐的好吗?你都能看见皇上,还看不见哀家?

若是太后娘娘这样说,临鼎天肯定会笑着回答:不好意思,微臣的眼里,只有皇上。

言下之意,老子根本就不把你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

特别是有一次太后生辰,临侯爷为太后献上贺礼,当着朝臣后妃的面,一并说出祝词。人家都是说的祝贺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越活越年轻什么的。只有定国侯来了一句:恭喜太后娘娘,终于又老了一岁。

噗…一句话足够让本来就在乎美貌与年龄的太后娘娘活生生地被他气死好不好?

这会儿又是这样,一句话足以让太后娘娘哭瞎。若是换了往常,太后娘娘被气得面色铁青都不太好反驳他,可是今日不同。

“定国侯!哀家问你话,不是为了在你面前找存在感的。若是你不说出今日擅闯王府的理由,那擅闯王府,打伤王府护卫,直呼王爷名讳,这些加起来,恐怕哀家也只有让皇上降罪于你了!”

她更想说,直接让皇上把他从侯爷贬为庶民。又深知,皇上是不会同意的。

你如果不是为了找存在感,难道是为了自取其辱?明知道本侯爷不待见你,还偏偏要跑出来说话!临老爹在内心里白了太后娘娘一眼,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比太后更理直气壮。

“太后娘娘,不知景王公然让暗卫到侯府掳走本王的爱女,又罪当如何?”

“简直胡言乱语!景王现在余毒发作,危在旦夕,又怎么可能让暗卫去侯府带走你的宝贝女儿?”污蔑人也要挑一个正常点的吧?比如小九,就爱到处玩女人。至于景儿,自小厌恶女子的他怎么可能让暗卫去侯府掳人?

“太后娘娘这是想包庇景王吗?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公道!”说着,临鼎天不再看太后娘娘,而是直接找上了夙郁流觞。

再怎么说,太后娘娘也是一妇道人家,在这里最后做主的不还是皇帝?

他又忽略她这个太后的存在!

能被定国侯称为爱女的,只有最近才回到燕都的那一个,想到那个丫头三年前在燕都的所作所为,太后娘娘又冷笑道,“听闻定国侯府的大小姐素来喜欢去赌场逛青楼。如今大半夜不见了,你不去青楼找,怎的跑到王府来了?”

“母后!”见太后娘娘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皇帝冷声制止。

镜儿那丫头,即便有再多的不是,在他心里也是极好的。因为,一看到她,他就会想起那年在侯府瞥见的嫣然一笑。仿若融化了天地间所有的冰霜,带走了人间所有的疾苦,所有的烦恼苦闷都随之烟消云散。

自那以后,他时常想起——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定国侯府的纵容,除了定国侯对他有救命之恩外,就是心底那一抹倩影了。当然,也有为了大局着想,阻拦定国侯为子报仇的亏欠。

他是没想到,自己的母后,竟然也有如此刻薄的一面。当着定国侯的面,嘲讽人家女儿去青楼。

当年之事,原本就……

想到一些事情,夙郁流觞看太后的眼神变得不悦起来。即便镜儿丫头真没在王府,她也不该如此说。这样说,与败坏一个女儿家的名声有何异?

何况,她是一国之太后,她说出的话,若是被传出去,所有人都会相信,今晚侯府嫡女去了青楼。

“怎么,皇上还是如此偏袒那临家女儿,连自己的幼弟都不顾了吗?”太后娘娘最恨的,也就是这点,皇上对那临家女儿莫名的疼爱,甚至于当年说出皇家儿郎任那临家女儿选的胡话来。这些,完全让她无法理解。不仅如此,当年还为了那临家女儿坠下青楼的事情责罚自己的儿子。

现如今,临鼎天都敢跑到王府来找景儿要人了,传出去还不得逼着景儿娶了他家那没人敢要的纨绔女儿?

若是被临晚镜得知太后娘娘此时的想法,恐怕她只能呵呵一笑了。

太后娘娘,您实在是想多了好吗?本小姐的老爹压根儿就看不上您儿子好吗?不仅是您的儿子,就连您那些如花似玉的大孙子,也都不在他选女婿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您实在是多虑了!

“不是朕偏袒镜儿丫头,而是您这样说一个女儿家,若是被传出去,让镜儿一个女儿家如何做人?”

“有什么不好做人的,她做得出…”

“没错,我女儿没什么不好做人的!”临鼎天打断太后娘娘的话,朗声道,“她行的端做得正,要做什么也是大张旗鼓地去,才不会做出那种半夜掳人的事来!”

于是…朕极力为你们讲和,你们就是这样联手对付朕的吗?

累觉不爱……

在临老爹心里,自家的女儿纵然有千千万万个不好,也是极好的。所有的缺点都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是缺点,他也可以变相地看做优点。

自然,也容不得其他人说三道四。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那又怎样?想说也别当着老子的面说!否则,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太后,他都不会给面子!

因为,这样的面子,他已经给过一次了。不然,害死他儿子的那些凶手,他怎么可能留他们到现在?早就全部绞杀了好不好!

“呵,你女儿是行的端做得正,不然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去赌场逛青楼了!据说今天还企图败坏自己妹妹的名声,连庶妹都容不下的嫡女,可真是定国侯教出来的好女儿!”

“那又如何?本侯爷女儿就是教得好!”

你…太后娘娘抬起手,指着临鼎天,被他的话气得完全无法愉快地反驳了。有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太后娘娘还是不要包庇景王了,让他把微臣的女儿交出来,不然就别怪微臣拆了这景王府!”

“定国侯,你这是在威胁哀家不成?”太后娘娘被气得都要头冒青烟了,谁给他的胆子,作为一个臣子,竟然这般与她一国太后说话。

眼看着太后娘娘与定国侯又要吵起来,正在这时,破浪回来了,而他身后跟着的,赫然是普渡寺高僧释苦大师。

释苦大师的到来,让太后娘娘与临老爹暂时停了下来。

释苦大师德高望重,太后娘娘可谓其忠实粉丝,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而临鼎天,与释苦大师也有些交情,更是不愿当着他的面与太后那个老妖婆吵。

没错,在临老爹眼里,太后就是个老妖婆,自从她说了自家女儿之后,就彻底得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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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现代金融学博士李采薇穿越到古代农村,成为一个五岁的小女娃,为救哥哥委身给傻子做童养媳。

丈夫傻也罢了,还是个面瘫。

两间破草屋,一亩三分地,有上顿没下顿,难以温饱。

残酷的生活,逼得李采薇奋发自强,靠着一技之长,带着丈夫发家致富。

包地种粮,开山种果,租塘养鱼,建造盛世庄园;

事业蒸蒸日上,从一个农家贫女成为专门种植朝廷贡品的小富婆。

原本以为自此和傻子丈夫和和美美过生活,却不想被拐进了花轿。

嚓!好女不二嫁。

李采薇新婚之夜逃婚,出门便被逮着。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男子,精睿凛然的眸子,哪有半分傻气?顿时傻眼了。这当真是她的傻子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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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命定的祸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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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苦大师,您终于来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太后娘娘立马迎了上去,就只差没有星星眼了。释苦大师曾经救了她小儿子的命,对于释苦大师,太后一直心存感激。

并且,她信佛,释苦大师在她眼里,就是神圣般的存在。皇权虽然高于一切,但是,在龙腾大陆,神佛还是超脱世俗的存在,是所有人的信仰。

“贫僧见过陛下,见过太后。”虽然德高望重,他却不会狂妄自大,释苦大师是个非常守礼的人,也非常平易近人。

“释苦大师不必多礼。”夙郁流觞赶紧上前,对躬身行礼的释苦大师虚扶了一把。

他可不敢让这位大师对他行大礼,父皇曾经说过,任何人都可以用皇权压之,唯有普渡寺的高僧不可,特别是这位得道高僧释苦。

“阿弥陀佛,听破浪说,王爷的余毒发作,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为何连解连环都在外面,难道,为景王祛毒的另有其人?

“里面有位女子在替皇弟针灸祛毒,她让朕与母后在外面等。还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大师您看您是否现在进去?”

如果是释苦大师,应该更有把握吧?

“女子?”释苦大师一愣,破浪不是说景王危在旦夕吗,他们都束手无策了吗?怎么现在又有人可以替景王针灸了?

“大师,您是否听说过哪里有医术非凡的女子?”想起儿子还在里面,如果不弄清里面女子的身份,她始终不安心。

“若是论医术,神医谷应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如果那女子来自神医谷,倒是可以一信。”

听释苦大师提到里面那女子有可能是神医谷的人,皇帝与太后皆松了一口气。

“那大师可否为景儿卜上一卦,看他能否度过这次难关?”虽然听说是神医谷的人,太后娘娘没那么担心了,在没看到自己儿子之前,她还是放不下心来。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始终不上不下。

“请太后稍候。”

释苦大师神色严肃,席地而坐,拿几枚铜钱也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就把铜钱往地上一丢。看向地上散落的铜钱,他拧紧了眉,然后又慢慢舒展开来。

良久,释苦大师才收起铜钱,站起身来。

他没有说话,而是飞身而起,落在了一处宽敞的地方,举目望天。

皇上与太后都在耐心地等待着,只有临鼎天一个人在那里略微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来的目的是要夙郁流景把他女儿交出来,而不是为了来看他们站岗的!

但是,现在释苦大师在卜算,他又不能突然出声打扰。所以,他的脸是越来越黑,身上释放的冷气越来越重。

却见那边,释苦大师观完星象又飞了回来,稳稳地在皇上与太后面前站定。

“大师,不知景儿的情况如何?”太后娘娘急切地问道。

“大凶,大吉。”

神色莫测地吐出这四个字,释苦大师凝神看向夙郁流景那紧闭的卧房门。

“此话怎讲?”大凶,又大吉,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是凶还是吉啊?

“大凶,是今日有性命之忧,而大吉,则是遇贵人相救。”实际上,他是想说,那个贵人也存在很大的变数。若是一个不慎,便成了景王的催命符。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愿那贵人真的能佑景王平安吧。

“大师的意思是,里面的女子,便是皇弟的贵人?”听释苦大师说完,夙郁流觞若有所思。

听声音,那女子年纪并不大,若她便是皇弟的贵人,不知道可否促成一段良缘。

“然也。”

是贵人,却也是…哎…命定的祸福相依,谁又说得清?

“释苦大师,能不能先帮在下一个忙?”见众人都去关心景王的死活去了,临鼎天撇撇嘴,他只想知道自家女儿被景王那丫的藏在什么地方!

“侯爷请讲。”释苦慈善地看着定国侯,他与临鼎天也认识多年,一直都把他当晚辈看待。何况,在他看来,定国侯虽然霸道,但到底是个值得敬佩的铮铮男儿。

“在下的女儿被景王命人半夜三更的掳走,现在只想让他把我女儿交出来。”

临老爹心下想:我那女儿,名声那么差都入了景王的眼,这皇家人也忒他妈饥不择食了。早知道,还不如不把女儿带回来,直接送到穿云城去,让破月小子照顾她算了。

“侯爷莫不是弄错了,景王毒发在身,掳走您的女儿作甚?”

“没错,大师不要听定国侯胡言乱语。我儿怎么可能掳走他女儿?依哀家看,定国侯的女儿如今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呢!”

对于临鼎天,太后娘娘是前所未有的刻薄。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都点明了说临家女儿在逛青楼么?

大半夜的,不是去了青楼,又是哪里?

“反正,是有人亲眼看见的。”他安排了人守在镜儿的揽月楼外,镜儿被带走的时候,他的人跟踪到了景王府,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回来向他禀报。

“定国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无人能及。”在太后娘娘看来,定国侯完全是丧心病狂,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就非要赖在她儿子身上。今晚这么大的动静,明天一传出去,众人还不得说临家大小姐和景王有个什么?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儿子娶那个没人要的臭丫头了吗?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连环,你可知景王今晚可有让人去隔壁侯府掳走侯爷的女儿?”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释苦大师有些看不下去了。

解连环是王爷身边的人,今晚景王毒发,他肯定一直都在,那他也一定知道,定国侯的女儿到底有没有在景王府。

为何如此问呢?因为,他相信定国侯不是太后娘娘想的那种人。不会为了让女儿能嫁给景王,就故意设计这么一出。

被点到名,解连环显然愣住了。这火怎么突然烧到他身上来了?

“这…”解连环这啊那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来了句,“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他的意思是,等临晚镜出来,大家就会知道替景王控制毒发的人是她了。而众人却理解为,等景王醒了,你们亲自去问他就知道了。

代沟什么的,果然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景王的卧房里,临晚镜几乎是用尽最后一分精力,才堪堪把他的病情控制住。她却不知道,外面已然有人通过卦象和星象推算出了她的来历。

收了针,临晚镜面色苍白,走路都有些不稳了。她知道外面人很多,再低头看自己,穿着睡衣,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若是这个样子走出去,恐怕不行。

于是,某女很自然地披了一件景王的外袍,慢腾腾地去开门。

门外,所有人几乎都在等待。

听到终于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都紧紧地盯着那扇门,几乎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第一个冲上去的,竟然是临老爹。

“镜儿,你没事吧?”临老爹自然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女儿。

只是看她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是有高人在替景王祛毒吗?为何开门的是他家宝贝女儿?

“我没事。”临晚镜摇了摇头,临老爹他们在外面的争吵被她听得一清二楚,也自然知道他的来意。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便没有做多解释,然后看向解连环:“毒暂时控制住了,但是,毒素已经蔓延至心脉,这些天,必须每天针灸祛毒。”

见出来的人被临鼎天叫做“镜儿”,太后娘娘愣住,不知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指着临晚镜朝临鼎天问道:“这是你女儿?”

“怎么,这下证据确凿了,太后娘娘还想说微臣在乱认女儿不成?”临老爹高冷地斜睨着太后娘娘,他与这老妖婆一向不对付,这下子看她要怎么狡辩!

自己儿子没生好,还敢说他的宝贝女儿!

在临老爹眼里,自己女儿再不好都是好的,而别人的儿子,再好也是差的。更何况,在他看来,景王在青年才俊中根本排不上号。

“不是高人在里面给景儿祛毒吗?怎么会是临家小姐在里面?”太后娘娘被弄糊涂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三年前那个胖丫头,怎么出落成如今的模样了?

虽然离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还差得远,但也算得上是清秀佳人了。还有,她是怎么瘦下来的?摔坏脑袋还能减肥吗?

还有,传说中的高人呢?来自神医谷的高人哪里去了,难道还在里面吗?

“其实…”解连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哪里有所谓的高人?若非要说高人的话,也就是眼前这位姑奶奶了。

“莫非,临家大小姐,就是在里面为景王祛毒的人?”正在这时,释苦大师的目光落在临晚镜身上,若有所思地问。

“是。”这下,有人问了,解连环也说得畅快了,他又看向临鼎天,“其实,去定国侯府找令千金,都是在下的主意,与王爷无关。王爷毒发,危在旦夕,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还望侯爷海涵。”

“哼,没有景王的命令,你能调动他身边的一级暗卫?你当本侯是好糊弄的吗?”临老爹这会儿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得理不饶人什么的,他一向用得顺手。

我这是有多委屈啊?解连环叹息,他反正是百口莫辩了。

“行了,既然是解连环找镜儿丫头为皇弟祛毒,那就算不得皇弟强行掳人。何况,救人如救火,定国侯你也就不必计较太多了。至于镜儿丫头,救皇弟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说。”夙郁流觞看向临晚镜,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继而化为慈爱。

“晚镜见过皇上,太后。”临晚镜被自家老爹扶着,也没表现得多么恭敬,就连臣女两个字,她都懒得自称。

好像,皇上也没对她的无礼表现出太大的不满。虽然见她身上披着景王的外袍,有些诧异。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有些东西,如果问出来,对女儿家的名声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精明如觞帝,又怎么可能当面说破呢?

可是,他不说,并不表就没人说了。

比如咱们眼尖的太后娘娘,指着临晚镜,嫌弃地说道:“你这是穿的什么东西?一个女儿家,衣衫不整,连腿都露在外面,还敢披景王的外袍,谁给你的胆子!还真是定国侯教导出来的好女儿!”

临鼎天刚想回嘴,只见太后娘娘又问解连环:“真的是临家女儿在里面为景儿祛毒?解连环,你莫不是编造谎话来骗哀家?这临家小姐,怎么可能会医术?”

“回太后,确实是临小姐在为王爷祛毒。额。她之所以穿成这样,是因为王爷当时的情况危急,暗卫去侯府的时候临大小姐已然就寝。他急着带临小姐过来,没来得及让她换衣服。所以,还请太后见谅。”

解连环深知自家王爷的心思,生怕太后对临家大小姐印象太差,导致她对两人的未来强加阻拦。

若是王爷知道今晚的情况,恐怕也会怪暗卫不让临大小姐换衣服就把人带过来了。

可惜,就算他再怎么解释,临晚镜在太后心目中的形象也不会扭转过来。不过看在她救了自家儿子的份儿上,她也不好再抓着人家的错处不放。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随你父亲回去吧。你父亲可是怒气冲冲就直奔景王府而来了,若不是皇上拦着,他今晚恐怕把这偌大的景王府都给掀了。”虽然不再挑临晚镜的刺了,但是对于定国侯,太后娘娘还是习惯性地要讽刺两句。

其实,她让临晚镜赶紧回去,除了不想看到她这一身穿着,更不想看到的是皇上对她的赏赐。如果今天换做任何一个女子救了自家儿子,她都会很高兴,很感激。偏偏,救了自家儿子的是临鼎天的女儿,还是他这位臭名昭著的女儿,她能有好脸色吗?

别说感激了,她现在只担心自家儿子别被临晚镜污了名声。原本他这个样子都不好娶妃,若是再沾上临家大小姐,岂不是会被传得更难堪?到时候,整个皇家怕是都要沦为天下百姓口中的笑柄了!

太后娘娘不待见临晚镜,临晚镜还看不惯她咧。说话阴阳怪气的,板着个脸活像人家欠她几千两银子似的。再一个,作为一个母亲,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先进去看自家儿子到底怎么样了吗?堵在门口这里叽里呱啦的,哪里有半点担心儿子死活的样子?

若不是皇上和景王皆为太后亲生,她都要以为太后娘娘是半夜三更跑到景王府来看热闹的了。

临老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临晚镜拦住:“老爹,这里没我们什么事儿了,我们先回去吧。”

她可不想再待在这里看太后娘娘的脸色,若不是看景王可怜兮兮的,她才不会费尽精力去帮他控制体内毒素的蔓延。

若是换了太后娘娘,她就算眼睁睁地看着她毒发身亡,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这会儿看人家,好像让她救人还是恩赐似的,她又不是又倒贴。

“好。”临老爹是个女儿奴,女儿的话,在他眼里才是圣旨。

宝贝女儿说走,他立马向皇上告辞:“皇上,既然今晚的事情是个误会,那微臣就先带镜儿回府了。只是,微臣希望像今晚这样让暗卫直接闯进我侯府大小姐的闺房掳人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

临鼎天的意思,自然是,今天救人之事,就当我女儿日行一善了。没有下一次,我管你景王死活!

夙郁流觞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如果自家皇弟还有需要临晚镜出手相救的时候怎么办?

于是,他故意曲解定国侯的意思,对着解连环吩咐道:“解连环,可是听清了,如果下次还要请镜儿丫头帮忙,先禀告过定国侯再说。”

“是,草民谨遵陛下教诲。”

临鼎天瞪了解连环一眼,你小子答应得倒是蛮快!心下骂道:下次再敢派人来侯府,老子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拉着自家女儿,临鼎天转身就要离开。

却,正在这时,被释苦大师叫住。

“临小姐且慢。”

刚刚临晚镜一出来,破浪就带了释苦大师进去查看景王的毒到底控制得如何了。这会儿,他正想出来告知众人,景王的毒性确实被临家大小姐控制住了。却没想到,正好撞上临晚镜要回去。

“大师,可是我儿的情况有变?”说太后娘娘不关心自家小儿子吧,这会儿见释苦大师出来,又很紧张的样子。

“临大小姐的针灸之术确实了得,她将王爷体内的毒控制得很好,就连贫僧也自叹弗如。”意思是,景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闻此,太后娘娘显然是不信:“连大师您都比不上?这不是在开玩笑么?大师的歧黄之术,是天下闻名的,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比得上?”

太后娘娘以为,这只是释苦大师自谦的说法,或者,他这是在鼓励后辈。她却没想过,自己在不知道里面的女子就是临家大小姐的时候,还把人家当成神医谷的隐士高人。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心里是不是想的里面人比释苦大师的医术更厉害。

“娘娘莫要小瞧了临大小姐,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话落,他又看向面色苍白的临晚镜:“临小姐可是精通歧黄之术?”

“略知一二。”临晚镜点头,这个时候她若是说不会,恐怕会引起释苦大师的怀疑。她总不能说,自己不是懂医,而是擅毒吧?

“不知,临小姐师从何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景王体内的毒,他是真的做不到。眼前女子,到底是学的哪家本事?

对于临家这位大小姐,他以前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一看,不仅与传闻不符,那一双清透的眸子里流露出的灵慧,恐怕也是同龄人不能与之相较的。临家人,果然深藏不露啊!

他陡然想起当年的临家嫡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与他对弈,竟然不露半分胆怯,最后,出其不意,还赢了他半目。

本以为,临家男儿文韬武略,堪称惊才艳绝,却不想,临家女儿也有这等风采。

“久病成良医。”言下之意,本姑娘无师自通!

谁信?

夙郁流觞不信,他眼底浮起一抹笑。这丫头,性子与她一点不像,倒是像足了定国侯。一双儿女,儿子像母亲,女儿像父亲。临晚照的优秀,临晚镜的恣意妄为,截然不同。却又在某一点极为相似。也只有临家,能教育出这样的儿女。

太后娘娘也不信,甚至在心里对其嗤之以鼻。大师不过说两句客套话,这黄毛丫头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连无师自通这样的谎话也说得出口。

谁不知道,三年前,临家大小姐还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纨绔千金?

就连临老爹都不信,他觉得,自家女儿肯定是在绝谷或者神医谷学的针灸之术。到现在为止,临鼎天都还不知道,自家女儿从始至终都没去过那什么神医谷。当然,更不可能知道,绝无悔一针便要了他女儿的小命。虽然,也算不上一条命,顶多只是吊着的一口气。

但是,释苦信了,因为,他看到了少女眸底的清亮,脸上笑意的坦荡。

不过,久病成良医这话怕是不适合她吧?无师自通倒应该是没有说谎了。只是,他怎么越看,越觉得临家女儿面相古怪?

再次定睛一看,释苦恍然。

原来,他方才观天象根本没有错。这临家小姐明明是早夭之相,三年前就应该没了,三年之后却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因为她有了奇遇。而是,这具身体换了一个灵魂。异世之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景王的命数突然变了,而是异世之魂影响了他。所以,也才有刚刚卦象和星象中的祸福相依。异世之魂,不仅会影响景王的命数,恐怕,整个龙腾大陆也会因为她的到来而天翻地覆。

一切祸福,皆在她的一念之间。

也难怪,这性子与传闻中的天差地别。原来,不是曾经的临家大小姐深藏不露,而是,异世之魂取代了原身。不,确切地说,原身应该是已经死了的。虽然他没见过原来那位,却也觉得,现在这位更符合临家大小姐的身份。罢了,命盘早已转动,谁也没法阻止。而他,不过是个世外之人,且看世间万物,如何造化吧。

从袖口摸出一个瓷瓶,递到临晚镜面前:“贫僧看临小姐精神不太好,想来是刚才针灸太耗损元气的缘故。这是还气丹,服下一粒,可助小姐恢复元气。”

“那就多谢大师了。”临晚镜接过瓷瓶,笑着对释苦大师拱手相谢。

还气丹乃普渡寺秘制丹药,秘方从不外传,何其珍贵?秉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临晚镜说什么也得收下。

“无妨。”

待得临晚镜刚要转身,释苦大师又道:“小姐针灸之术了得,王爷体内的毒,就有劳小姐了。”

脚步一顿,临晚镜回头:“他体内的毒,不是该你操心吗?”

“小姐之神术,贫僧自愧不如。”言下之意,景王的毒,你比我控制得好,还是你来吧。

“成,看本小姐心情。”如果继续在景王府看到太后娘娘这朵奇葩,她或许会考虑一针扎死夙郁流景。

“小姐既然肯为王爷控制体内毒素的蔓延,想必也是心善之人。还望小姐日后凡事以大局为重,善待他人。”释苦大师的最后一句话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所有人都不明其意,临晚镜却是愣住,怀疑的话脱口而出:“老和尚,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如果不是知道什么,为何会让她善待他人,以大局为重?换做本身的临晚镜,根本不可能惊扰整个天下大局。而她,本就是异世之魂,就成了那个变数。

“镜儿,不可对释苦大师无礼。”见临晚镜这么称呼释苦大师,觞帝率先开口说道。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临晚镜能从他那不赞同的目光之中看到些许纵容。

这是个什么情况?有个强硬的老爹当后台就够了,难道还要买一送一,送个皇帝给她当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后台?瞧太后娘娘那小眼神儿,都快瞪出翔了。

太后娘娘刚刚绝逼是想训斥她两句,结果被英明神武的皇上抢在了前头。

“大师,镜儿这丫头还小,不懂事,还请大师见谅。”紧接着,觞帝又朝释苦大师说道。

这话,里里外外,都是对临晚镜的包庇纵容了。

别说太后娘娘,就连临老爹都要看不下去了。

不是看不下去他这么包庇自家闺女。而是,这是我家闺女,有我宠着就够了,她说错话,自有我这个当老爹的去帮着说情,关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皇帝什么事儿啊?

“无妨,临小姐性子率直,天真可爱,随她怎么称呼吧。”

连太后娘娘都得称一声“大师”,却能纵容临晚镜叫他“老和尚”。到底这临家小姐有什么特别的?

又是赠药,又是任由她怎么称呼的,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娘娘心里憋了很大的火气,却又无处发泄。

她这皇上儿子,对那丫头像是着了魔一样庇护,真是奇了怪了。

“老和尚,你真知道什么?”临晚镜再次看向释苦大师,眼底浮现出一抹好奇。

她真有那个能力改变这个异世大陆吗?换个时空,她想的也不过是安度一生而已。只是,在这个异世想要安稳度过,就必须要拥有强大到让人不敢招惹的势力,所以她才会努力去做某些事情。

但是,不可否认,不管做什么,她的目的始终都很明确。不管是天下之争,还是皇权江湖,她都不关心。唯一关心的,也只有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而已。

当然,如果能够回到现代,她也会很积极地准备回去。毕竟,有电脑,有手机,出门就有交通工具的日子,太美好了。这个异世古代,根本遥不可及。

许是看穿了临晚镜的心思,释苦大师淡然道:“既来之则安之,小姐无须纠结于那些浮华的过眼烟云。”

“我明白了,老和尚下次见。”

听释苦大师这样一说,临晚镜便明白,他是在告诉自己,不用再想着以前的世界。如此,她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虽然可惜,偶尔也会想念幻月阁的小伙伴们,她却并不伤心。她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活得下去。

更何况,在这异世,还有个疼她如命的老爹。

望着老爹宽阔挺拔的背,一头黑发中夹杂着些许银丝,临晚镜感慨。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穿越而来,弥补了老爹失去妻儿的遗憾。若是唯一的女儿也死了,他一个人要怎么活?

指望二姨娘的那双儿女吗?不可能!

她觉得,就算临晚镜时了,临老爹也不可能对二姨娘和她的孩子好。为什么呢?一种感觉吧,临老爹好像从来没把她们当做自己的老婆孩子。许是不和心意的厌烦,也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在临老爹心里,绝逼只有她一个女儿。

等回到侯府,临老爹才关起门来教育自家女儿。

“镜儿,以后不许再去景王府了。”临老爹第一次,语气严厉。

“爹爹,这可不是您女儿想去的,您不是都知道了嘛。”临晚镜笑,就算临老爹再怎么严厉,眼底的慈爱都不会减少。

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让她害怕?更何况,她堂堂幻月阁金牌杀手,还会怕一个老头子不成?

只是,对于临老爹的排斥,临晚镜微感不解。他好像很厌恶皇家,但是,偏偏又忠于皇上。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若是问临老爹,临老爹肯定会说:这有什么猫腻?忠于皇上,这是大义。讨厌皇家,这是本性!

“看来,为父还得为你准备几个身手好一点的暗卫。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侯府嫡女的闺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闯进去了!”

“咳咳…老爹,您与人家好歹是邻居,这么小气作甚?”何况,若不是她愿意,真以为景王府那个暗卫就能带走她么?

就算武功不敌那人,她也有的是办法脱身。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事情,而是原则问题!皇家的人,做邻居老子都嫌他碍眼!”临老爹始终怒意难平,特别是,自家女儿竟然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带走了!这简直就是想玷污他女儿的清白!

“您到底是有多讨厌皇家?”

“镜儿,你要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有牵扯到个人利益的时候还好,一旦牵扯到自身利益。父子,兄弟都可以自相残杀,就连皇家的女人也最是心狠手辣。为了自己,什么血脉亲情,都是狗屁。亲生儿子都可以利用,自家父兄也可以过河拆桥。”

临鼎天也不是多么厌恶皇家,因为这些,在皇家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你为皇家妇,为父不是怕不能护你周全,而是怕你会变得连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你看太后那个老妖婆,看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际上不知道私底下干了多少龌龊事儿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当年,先皇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千娇百媚的女人多的是,为何唯独她能当上皇后,她的儿子能稳坐太子之位?那不是她有多么风华绝代,而是她太有手段!”

原来,老爹看得这般透彻啊。连人家先皇喜不喜欢太后娘娘他都知道。只是,她怎么感觉老爹与太后娘娘格外不对付?

“而她的小儿子,景王,不知道成了她犯下多少罪恶的掩饰。当年的皇后中毒一案,波及后宫宠妃无数,但凡有影响到她地位的,都因为那件事而莫名其妙地失宠了。就算她再无辜,但是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能生养出什么好儿子?”

“噗…老爹,我看您是对人家儿子有偏见吧。怎的不见您对皇上也有这么大的意见?”临晚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临老爹中毒太深。

“皇上是先皇亲自教导出来的太子,自然是好的。而景王,自小性格孤僻,又身中剧毒,不良于行,连皇家唯一的优势,他也没有。反正,为父是看不上他的。破月马上就要进燕都了,到时候为父会邀他住在侯府,你们趁早多培养一下感情。还有那纪家小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又对你有恩,以身相许也是理所当然。还有……”

他没看见,临晚镜早就一头黑线了。她真想说:老爹,是人家对您女儿有恩,不是您女儿对人家有恩,不要把以身相许说得这般理所当然好不好?

临老爹在这里卯足了劲儿贬低隔壁邻居,很明确地想要告诉自家女儿。反正,你找多少个女婿都可以,就他不行!

不过,临晚镜有一点不解:“老爹,皇家唯一的优势是什么?”

“自然是长相!”这一点,临老爹还是承认的,但凡皇家子弟,都没有几个歪瓜裂枣的,当然,那些纨绔子弟除外。

“景王都没揭开过面具,您怎么知道人家长得不行?万一,外面说他面如恶鬼只是传闻呢?”他脸上的曼珠沙华,其实挺好看的。黑色的,带给人一股子禁欲的感觉,比之红色,更增加了几分神秘的妖冶。

“这还用看吗?脸都不敢露的人,能长得多好?”临老爹抖了抖自己的胡子,偏见已然形成。景王在他眼底,俨然是渣一般的存在。

可怜的景王哦,还不知道自己都没行动就被未来岳父给否决了。想娶人家女儿,这以后被嫌弃的日子,还长着咧!

“……”

脸都不敢露的人,能长得有多好?临晚镜被自家老爹一句话噎住。其实,她很想说,有的人就算敢露脸,也照样没见得长多好吧。还有,夙郁流景的五官,其实非常精致的。若不是这些人觉得人家脸上的黑色藤蔓不好看,她敢说,夙郁流景的长相不会比明日落差,甚至,会超过他。

因为,夙郁流景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给人高冷的感觉。这年头,高冷的男人都比较吃香咩。

“好了,不说他了,你只要知道皇家没一个人是好东西就行了。”临老爹摆摆手,让临晚镜自己回去睡觉。心下却盘算着,不能再让自家女儿和景王接触了,得多给她找些男人才行。

都快天亮了,对于临晚镜这种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十个时辰都在睡梦中度过的人,真的很要命。她没穿越之前,基本上黑白颠倒过的。晚上出任务,回去再看电影,不到天亮睡不着觉。穿越之后,最开始晚上也是死活睡不着,白天又睡不醒。后来,慢慢调整过来,变成了整天整天都在睡。

就连绝无悔有时候都会指着她鼻子骂,真不知道天天睡得跟个猪似的,为什么还能瘦下来。当然,多说时候,绝无悔也会恨铁不成钢,因为,她明明在毒药方面有很好的天赋,却不肯跟他一起钻研毒术。

用临晚镜的话来说,天下之毒,莫过于分为三等:最低等就是让人死的,一命呜呼,最简单,人人都可以学会;中等是让人半死不活的,这一类,考的是技术;最高级别,是让人生不如死,这一类毒药,不仅需要技术,还需要天赋和心态。如果你不够狠,绝对炼制不出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当然,还有一类人也能炼制出来。这一类人,通常他们被人说成——无心。

没有心,自然不会觉得生不如死的毒药有多么丧心病狂。

本来绝无悔还想继续吐槽临晚镜,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她说得还有那么点道理。从此以后,也就不再硬拉着她和自己一起钻研毒药了。

因为,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深深地受到了打击。他不是炼制不出好的毒药,他只是比人家多长了一颗心而已。

清晨,景王府内,夙郁流景终于醒了过来。

“王爷,您醒了?”第一个发现他醒来的是解连环,他一直就坐在床边观察景王的情况。

心下也惊叹临晚镜的针灸之术确实了得,刚刚他把人交给临晚镜的时候,明明毒素已然蔓延至全身,王爷的全身上下都开始发黑了的。而现在,除了嘴唇看起来还有些艳红,双腿有些青黑之外,竟然基本恢复正常了。

也难怪连释苦大师都会对她那般夸奖,说自己都自叹弗如。原来,不是大师谦虚,说那些话来鼓励后辈,而是人家本来就有这个本事。

想来,这下太后娘娘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吧?毕竟,王爷的毒,日后可都要仰仗临家大小姐了。

解连环这么一喊,坐在外屋养神的夙郁流觞立马走了进来。

“皇弟,你终于醒了。”

“皇兄,你怎么来了?”见到夙郁流觞,夙郁流景微微一愣,他不是让管家去宫里说,自己没什么大碍吗?

让皇兄这般兴师动众地跑王府来,岂不是打扰皇兄休息?

“你毒发这么严重,朕能不来吗?”觞帝面色一肃,开始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妄动体内的真气?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妄动真气的后果吗?”

他体内的内力原本就是释苦大师输给他压制黄泉的毒性的,本身就难以驾驭。再被他这样乱来,导致毒素蔓延至心脉,太危险了。

“没什么。”对于突然打出那一掌的原因,夙郁流景并不想说。

“释苦大师来过了?”感觉自己身体比之昨晚毒发的时候好了不少,夙郁流景开口问道。

“你就转移话题吧!”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比他小了十多岁。一直以来,觞帝都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又怜他自小中毒,更加纵容。于是,这弟弟自小就不怕他,他这个皇帝在他面前也一点威严都没有。这会儿问个话都要转移话题了,夙郁流觞只感到深深地无奈。

许是自小就与众不同,脸上戴着面具,又坐着轮椅,不良于行,流景一直性子孤僻,不愿与人交流。出宫独居之后,更是一年到头都不愿回宫一趟,以至于现在他对自己这个亲哥哥,也并不亲近。

长叹一声,夙郁流觞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得顺着他的话说:“释苦大师在休息,不过,你体内的毒,还要多亏了镜儿那丫头,若不是她出手及时为你控制住体内的毒,恐怕就算释苦大师赶到也无力回天了。”

“镜儿?”夙郁流景又是一愣,镜儿当时不是被他骂走了吗?

想到自己昨晚对她的态度,他到现在还后悔呢。若是她生气从此都不理自己了怎么办?可是,皇兄又说是镜儿为他控制的体内的毒。

而他这一愣,却让夙郁流觞想到了另一个层面。他以为,夙郁流景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镜儿丫头是谁。

于是,他笑着解释道:“都忘了你不认识镜儿那丫头了。就是隔壁侯府定国侯的嫡女,临晚镜,她最近才回燕都。那丫头,三年前还和小九在青楼为一小倌儿大打出手呢。那时候,朕以为她被骄纵坏了,没想到,三年不见,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瘦了下来,还变漂亮了不少。”

关键是,现在谁见到镜儿丫头都没法把她与三年前那个胖丫头联系到一起。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三年时间,让她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谈到临晚镜的时候,夙郁流觞不知不觉就把她当自家女儿一样夸了。

“是么。”原来,是她救了他啊。那,她到底有没有生气?

三年前的镜儿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现在的镜儿,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最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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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直接叫岳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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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丫头的医术,连释苦大师都自愧不如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见自家皇弟语气淡淡的,夙郁流觞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他怎么觉得,皇兄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呢?

这是别人家的女儿,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景儿,你终于醒了。”

正在这时,太后娘娘从外面进来。

她原本已经在旁边屋里睡着了,听见宫女来禀报说王爷醒了,才又立马穿上衣服赶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见觞儿在夸临家那丫头。原本小儿子醒来的欢喜顿时去了大半,忍不住进来打断他们。生怕觞儿再在景儿面前说那丫头的好话。

说起来,那丫头可是救了景儿的命,若是想以此条件赖上她儿子,想嫁给景儿为妃怎么办?依照觞儿对那丫头莫名其妙的喜爱,他是一定会同意的。

但是,她绝对不允许那样行为不端,臭名昭著的女儿嫁入皇家,还嫁给她儿为妃!

“母后。”

夙郁流觞总觉得夙郁流景与他不亲近,但是,比起对太后娘娘来说,夙郁流景对自己这个皇兄其实已然算亲近的了。

看看现在,原本与夙郁流觞还算谈得来的某王爷,见到太后立马生疏了起来。淡淡地叫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但是,太后娘娘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她看来,这个小儿子一直与他皇兄比和自己这个做母后的亲近很多。所以,对于夙郁流景此时的态度,她也并不介意。

许是以前她只顾得上觞儿这个太子,帮着觞儿在朝堂站稳脚跟,又要对付先皇后宫里的那一大群女人而忽略了小儿子,才造成了他对自己冷淡。后来觞儿登基,她再想要弥补小儿子,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太后娘娘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以至于,这母子俩的相处方式,多数时候是太后娘娘在那里说,夙郁流景在听。他表情始终淡淡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认真听太后娘娘说话,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就像这会儿,太后娘娘是嘘寒问暖,景王是看起来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心里却在想着,隔壁的丫头到底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景儿,你有听母后说话吗?”太后娘娘絮絮叨叨了大半天,才发现自家儿子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静静地听,连时不时地互动都没有。

顿时,她觉得有些生气。一听说他毒发,她大半夜不休息就从宫里赶到王府看他,这会儿好不容易等他醒了,难道连听自己说几句话都不耐烦吗?

“母后,皇弟才刚刚醒来,现在身子虚弱,您有什么事改天再说。现在时辰不早了,朕要回宫早朝,您与朕一同回宫吧。”夙郁流景对母后的冷淡,觞帝自小就知道,母后也已经习以为常。也不知道为何今天突然就不满意了,但是为了不打扰弟弟休息,他还是决定把太后娘娘带走。

如果留她在景王府,不仅她自己休息不好,还会弄得皇弟也跟着没有安宁日子过。

皇弟喜静,如今身体既然有所好转,就让他好生静养吧。

“也好。”太后娘娘点头。

这些年,不管她怎么努力,这个小儿子就是与她不亲近,也从来不给她面子。有时候她真的在想,他是不是怪自己怀着他的时候中了毒,才导致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她毕竟是个做母亲的,又哪里会料到会……罢了,他毕竟刚刚毒发过,确实应该静养。

“皇弟,你先好好休息,释苦大师还在你府上,不可怠慢了人家。还有,若是身体不适,可找大师为你看看……”觞帝对着夙郁流景又是一阵交代。

夙郁流景只淡淡地看着他,心下想:皇兄,您确定您一点都不比母后啰嗦吗?

直到夙郁流觞被自家皇弟的目光看到不好意思,才转身离去。

待到皇上与太后一走,夙郁流景立马把解连环给叫了进来。

“镜儿怎么会替本王针灸的?”昨晚她明明被自己给骂走了。

“当然是属下我让人把她给请过来的。”说到这个“请”字的时候,解连环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如果王爷知道,暗卫把临大小姐带过来,衣服都没来得及让人家穿好。以至于,临大小姐的手臂,**,都被他们看光光了,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让他和那个暗卫首领自挖双目。听破浪说,王爷让他去带临大小姐过来的时候,可是连话都不准他与临大小姐多说,更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那,一定不能让王爷知道事实的真相,不然就真的死翘翘了。

“说人话。”

噗…王爷,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人家刚刚明明说的就是人话!不对,什么叫说人话?他明明就是人,难道还会说鬼话不成?

“回王爷,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不然,您可以问您的暗卫首领。”暗卫那家伙,但愿他能配合自己吧。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挑眉,凉凉地看着解连环。

他有没有撒谎,他一听便知。

“成,我说!暗卫过去的时候,临小姐已然就寝。由于您的情况危急,所以暗卫带临小姐过来的时候,她穿得有点少。所以,临小姐回去的时候带走了您的一件外袍。”

这应该算是全部的实情了吧?她那穿着,确实有点少。嗯,应该不是一点,是比一点还更少一点。

总之,穿得就是少!

“她可有在生本王的气?”想来夜深露重,她穿的少确实容易着凉。只要不是穿别人的衣服,他的外袍,只要她喜欢,可以随便穿。

只是,她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穿走自己的外袍了。难道,她还对他的衣服情有独钟不成?想到第一次在温汤池里,夙郁流景的眸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柔和。

“应该…没有吧。”他怎么知道临大小姐有没有生气?当时情况危急,谁还去管她有没有生气啊?

“是么。”应该没有,那就还是有可能在生气啊。

“王爷,您想想,她都肯耗尽真气为您针灸控制体内的毒素蔓延,自然就不可能真的生您的气了。若是生气,那她怎么不一针扎死你?”

那她怎么不一针扎死你……

怎么不一针扎死你……

一针扎死你……

扎死你!

景王满头黑线,心下想:本王是有多不讨喜,就算她生气,也不至于就一针扎死本王吧?

却见解连环又道:“就算不一针扎死你,见死不救总可以吧?但是,好歹人家姑娘出手了,并且,还为了救你而…”

“她怎么了?”没等解连环的话说完,夙郁流景边紧张地问道。完全与在皇上与太后娘娘跟前判若两人。

外人何时见过一向高冷,淡定自若的景王爷如此紧张急切过?

“释苦大师说临小姐为了替你针灸而元气大伤,她出来的时候可是面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走路也摇摇晃晃的。”这可是实话,他一点都没夸大其词。不过,越是看到夙郁流景紧张的样子,解连环就越是在心里偷着乐。

以前总是面对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的景王,实在太无趣。瞧瞧现在,虽然他又戴上了面具,但是解连环已经能猜测到某王爷面具下的那张脸是有多么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了。

“来人。”再也听不下去了,夙郁流景紧锁着眉头。

“王爷。”

“王爷。”

乘风和破浪本就站在门外随时听候命令,这会儿景王一叫,两人都打开门走了进来。

“把库房里面的鹿茸灵芝和那株百年人参,还有皇兄赏赐的珍玩玉器挑选一些适合女儿家的,送到侯府去。”

“是。”

乘风还不知道他家王爷对临家大小姐有意思,心里纳闷儿,王爷何时想到要与侯府搞好关系了?还是说仅仅是为了答谢那临大小姐救了他们家王爷?

而破浪却觉得再正常不过了,笑而不语。

当乘风和破浪带走一车东西到侯府时,却被定国侯拦在了门外。

威风凛凛的定国侯像是防贼一样瞪着他们二人,死活不肯让他们进去。

“侯爷,这些都是我家王爷命我二人送给临大小姐的谢礼。您看,能不能…”让我们把东西搬进去,破浪踟躇着说。却发现,他说一个字,定国侯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乘风在一旁拉了拉破浪的衣角,小声道:“破浪,王爷不是说送到侯府,哪里有指名说送给临大小姐啊?”

若是王爷不想和临家小姐扯上关系,破浪这样说不是要挨骂?

“不懂就别问。”王爷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给临家小姐送礼物了才好。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景王看上临大小姐了,就没人敢打他心上人的主意了。

不过,就临大小姐在外的名声,也没有人会打她的主意吧?不然,也太丧心病狂了。

“你们还有脸送礼过来?拿走拿走,告诉你们家王爷,他的死活和我女儿无关,不要送东西来套近乎!”临老爹像赶鸭子一样赶着二人,完全不给面子。

今儿个整个燕都都传遍了,说他定国侯府的嫡女丧心病狂,连鬼面残王都不放过,半夜跑去隔壁爬景王的床。

还有的说什么定国侯府臭名昭著的嫡女和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景王真的是天生一对。

反正,多数传言,都是对他家女儿不利的。

如今他们这一送东西过来,人家还不得说,这是景王给定国侯府的补偿?因为昨晚啊,景王半夜掳走了定国侯的女儿,定国侯半夜大闹景王府,今日景王连补偿都送来了!不是提亲,是补偿,懂么?

当然,他也不屑于景王来提亲。若是来提亲,他就让人把这俩属下都打成和他们景王一样的不良于行!

“侯爷,请您不要为难我们做属下的了。东西若是不送到侯府,我们俩也不用回去了。”虽然没懂起破浪那神经兮兮的表情,乘风却依然不忘此行的目的。

第一,送礼;第二,请临大小姐过去为王爷祛毒。第二条是他们还没出府前,释苦大师特意交代的。

释苦大师说,他没办法治好自家王爷,可若是能与临小姐探讨一下祛除王爷体内毒素的方法,说不定王爷的身体,真的还可以好转。

所以,乘风是带着任务来的,不仅要把礼送到,最好还能得到定国侯的同意,让临大小姐每日都能去一趟王府。

“那就别回去,站在老子侯府看门!”该死的夙郁流景!临老爹又想去掀景王府了。

“侯爷,不如您去问问临大小姐的意思。如果她不肯收下,我们就把东西搬回王府。”没等乘风想好对策,破浪就沉声道。

他觉得,临大小姐不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好处的。毕竟,在天下第一楼那里,人家骂她,她都要收钱。

这会儿王爷送的这些东西,难道她还有不要的吗?

传说中侯府嫡女可是贪财好色,怎么可能只好色而不贪财呢?

小剧场——

临大小姐笑盈盈地看着破浪:“小破浪,本小姐好色吗?”

“……”默默地,破浪点了个头。不好色能在青楼里与九皇子为了一个小倌儿大打出手吗?

“那是谁在温泉边对着人家的裙子那啥,需要本小姐到处去宣扬你的……”

临晚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破浪打断:“小姐一点都不好色,好色的是属下。”

于是,某女完胜。

回到现实,某人打了个寒颤,若是临大小姐真到处宣扬,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就彻底毁了。

“问镜儿?”听破浪的提议,临老爹一愣。

罢了,还是先问过镜儿那丫头再说吧。反正也只是送个礼而已,如果她喜欢,就随她去。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当临老爹命人前去揽月楼禀报的时候,临晚镜还在睡觉。

一听见说隔壁王府送了几大车礼物给她,某女眼睛都没睁开就直接说了:收下,直接送进揽月楼!

临老爹听传话的下人如此说,也有些哭笑不得。比起三年前那个花钱大手大脚的纨绔女儿,现在这个更让他难以捉摸。侯府又没短了她的吃喝,可每次一提到钱,她都会两眼放光。

这些礼物,本就是皇上赏赐给景王府的,难道还能换成银子不成?

但是,女儿既然要,那就依她!

然后,乘风和破浪成功地把东西送进了侯府。不仅如此,还直接送进了揽月楼。

当然,临老爹是不可能让他们俩进揽月楼的。只送到揽月楼外面,临老爹再命身边的人把东西送了进去。

此时的揽月楼,已然专门空出了一间房来存放那些东西了。最初看到那偌大而空旷的“库房”时,临老爹还有些错愕。女儿这是做什么?就两车的东西,需要这么大一间房来安置吗?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家宝贝女儿是多么的明智。谁说这间房大了?就算再大的房间,也存放不下侯府嫡女所敛的财物!

而且,基本上还都是人家像今天这样,主动送上门儿的。

这不,刚刚收完景王府的礼物,马上外面又来同传了。将军府,纪少将军携礼品来访。

哟呵,一听到纪家小子,临老爹的眼睛马上亮了。

没想到纪家小子这么上道,他正要想办法去把那小子往家里领咧,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猛然,他想起了自家女儿曾经被人家救过的事情,这次纪家小子是来做什么?

“等等。”走到一半,临老爹陡然想起,自家女儿好像说过要以身相许来着。那小子,不会是上门提亲来的吧?

“侯爷,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临管家顿住脚步,不知道自家侯爷又想到了什么。

自从大小姐回来之后,他觉得侯爷就再也没有正常过。老夫人那里,是一次没去过,如今老夫人对侯爷是颇有微词,却不见侯爷有任何表示。

“纪家小子带了多少礼品上门?”如果东西太多,就只放人进来吧。

“这…”刚刚侯爷死活不肯收景王府的东西,结果还是抬进了大小姐的住处。这会儿,又问纪少将军所带的礼品多不多,难道,侯爷也要开始敛财了?莫不是,又被大小姐传染了吧?

“什么这啊那的,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临鼎天最烦婆婆妈妈的了。

“纪少将军没带多少东西。”侯爷,您是多么迫不及待啊……

我那个云淡风轻的主子呢,被谁带走了?怎么大小姐一回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几车?”继景王府送礼用车来计算之后,临老爹对送礼数量的认识顿时提升了一个档次。瞧瞧,开口问的就是几车。

“应该没有几车吧。”好像就只看到纪少将军身边的副将手里提了几个礼盒,哪里来的几车。

“那就好。”一两车的话,应该也可以直接送到镜儿的揽月楼去。

显然,临老爹已经把没有几车的意思理解成了,车数不多,但是始终是以车来计算的。

结果,就看见纪醒空正好穿过前院朝正厅走来,他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提着两个礼盒。

临老爹愣了一下,然后瞥了临管家一眼。

“不是说没有几车吗?”

“是没有啊。”临管家小声回答。

“本侯以为你是说车数不多,而不是一车都没有!”

看来,以后得定下规矩,来访的客人,如果送礼没有几车,禀报的时候就不要说是携礼来访。直接说来访不就得了?害得他白担心了一场!

临管家在后面无奈地叹了口气,侯爷,您的眼里除了车就没有别的了吗?您看过谁上门都是一车一车送礼的?

人家又不像景王府那样财大气粗,何况,他看纪少将军那礼盒甚是贵重,说明里面的礼物也不一般。

“纪小子,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虽然礼物不尽人意,临老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而是热情地迎了上去。

他与纪恕那个老小子交好,纪将军镇守边关,这个唯一的儿子回京,作为老友,他也理应多多照拂这个孩子的。

“小侄见过临伯父。”纪少年双手抱拳,对临鼎天行了个礼。

他身后,提着礼盒的汉子也对着临鼎天恭敬地行礼:“阿福见过定国侯。”

“直接叫岳父好了,叫伯父多生疏。”临老爹大手一挥,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啊?”纪少年呆住,不知所措地问了疑问出声。

只是,他刚刚真的有听到,临伯父让他直接叫岳父。虽然他声音小,但是,作为将军府的少将军,他三岁开始习武,内力本来就不弱。再加上在边关锻炼出的敏锐耳力,根本不该有听错的道理。

只是听见的话太让人感到诧异,所以他才想要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或者说,临伯父是一时之间说错话了。

所以,他就算听到了,也要装作没听见,给他一次确认自己所说的话的机会。

“嗯,我开玩笑呢。”临老爹笑着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你月弥伯母怀着镜儿丫头的时候,你家那个老小子还真嚷嚷着要给你和我们家镜儿丫头定娃娃亲。”

“是么?”纪少年有些好奇,“那为何又没有?”

父亲都不曾告诉过他,应该是没有定过亲才对。可若是定亲的对象是马车上那位临大小姐,自己会反对吗?

“你伯母不同意。”当时月弥坚决不同意定娃娃亲,他也有些不能理解。不过后来,想到她无意之中的交代,又好像可以理解了。

纪夫人快要临盆的时候,边关战事起,纪恕那老小子连夫人生儿子都没等到,就直接挂帅去了边关。可是,那一次,他在边关受伤,小腹中了一箭,虽然恢复得不错,却再也没有生育的能力。

所以,他们只有纪醒空一个儿子。

按照弥儿的想法,应该是怕自家女儿以后糟蹋了人家唯一的儿子。

但是,临老爹现在的看法又不一样。在他眼里,自家女儿俨然就是最好的存在。就算找一大堆男人也没关系,不管是纪家小子还是破月,或者那些青年才俊,只要镜儿喜欢,他都能想尽办法把人给弄来。

如果临晚镜知道自家老爹的想法,恐怕只有笑着说:那我只有给您说声谢谢了哟。

这么纵容女儿的老爹,前所未有好不好?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没有一女多夫的吧?

伯母不同意?纪醒空微微一愣,“为何不同意”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只是,见临鼎天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他始终没好意思问出口。

不过,临老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孩子还想追问为什么。

想了想,他开口解释道:“不是说你伯母当时不喜欢你,她是生怕自己又生的是个儿子,不敢害了你。若是儿子,两个男娃娃,怎么可以定亲?”

真的是这样吗?

纪醒空深表怀疑,却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即便有再多的疑问,在人家不愿意说出来的情况下,他也不会问出口。

可见纪家少年其实被教育得很好,因为纪家虽然是武将出生,却是有名的儒将,纪家每一代的大将军,都可以称得上是文武双全。

“阿福,把我给伯父带的雪山参拿过来。”纪少年懂得适可而止,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伯父,这是我在迎风关雪山上采来的雪山参,特地带回来给您泡茶的。”把手中的礼盒递到临鼎天手中。

“哈哈哈,雪山参茶,老夫的最爱,你父亲告诉你小子的吧?”

“父亲说每次他去边关,您都要嘱咐他捎带回来。这次正好我回来,他就让我去采了一些。”

“据说迎风关雪山上面的积雪越来越厚了,那里也越来越冷,你父亲每次带回来必定要和老子发半天的牢骚再骗走我两壶好酒。这一次,他倒是有心了。”看着手里的礼盒,临鼎天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雪山参茶,原本是月弥的最爱,后来,月弥走了,就成了他聊以慰藉的东西了。

久而久之,习惯了那个味道,所以每次都要让纪恕那老小子帮忙。

“父亲一直记挂着您呢,说是这次从边关回来,定要到府上叨扰几日,喝上几壶您的屠苏酒。”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父亲每年也只有在年节的时候才能回京述职,而饮屠苏酒,是他们这里年节的习俗。

纪恕曾说:千百家的屠苏酒,当属定国侯府的最是甘醇。

所有,每年回来,他定要讨上两壶回去。

“哈哈,好,今年老夫就多准备一些,让那老小子喝个够!”许是被老友记挂让临老爹开心了,连往年对屠苏酒的吝啬也去了大半。

“那小侄就替父亲多谢伯父了。”想来,父亲也会高兴的。

父亲一生戎马,刚正不阿,戍守边关,甚少与朝中其他官员接触。却唯有生性不羁的定国侯,被其引为挚友。他们两人,可以说是年少时马背上打出来的交情,一拳一脚,绝不含糊。

“欸…我与你父亲什么关系,还需要你道谢不成?”只要你对我家女儿以身相许就可以了,某老爹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了一句。

“说起来,听镜儿说,她此次回燕都,路遇刺杀,还幸得有你相救。就算要说谢谢,也该是伯父对你说才是。”临老爹立马想起了自家女儿被刺杀的事来。

后面那小子手中拿的礼盒可不止一个,就送了他一包雪山参,另外的给谁?

“她是这般对您说的?”纪醒空听得一愣,没想到她只对定国侯提起了自己救她的事情,却对她救了自己并且帮助自己回京隐瞒生死的事情只字未提。

而且,自己也是最后才知道,以她那个车夫的功夫,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他一人对付那一群杀手都足以。

“难道还另有隐情?”还是说,你想知道她提没提起要对你以身相许的事儿?

临老爹俨然理解错了纪醒空的意思,以为他一心想要自家女儿以身相许。(咳咳,您老人家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事实上,最后却是镜儿救了我。”纪醒空跟着临老爹一起喊“镜儿”,颇为顺口。

“什么?”这次轮到临老爹发愣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嗓门儿提高了不少,疑惑地看向纪醒空。

怎么镜儿丫头说是纪家小子救了她,而这小子又说是自家女儿救了他呢?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不管是谁救了谁,他都希望结果是纪家小子对自家女儿以身相许就对了。

“请伯父听小侄慢慢道来。”见临老爹迫不及待想知道事实真相的样子,纪醒空很是好笑。

定国侯在外人面前一直是生性不羁的形象,可鲜少出现如今急迫的模样。想来,牵扯到临家大小姐的事情,作为父亲,他是比较紧张的。

他现在好像也想通了为何临大小姐不对临鼎天说起自己被她所救的事情。毕竟,那时候他被别国奸贼刺杀,回燕都要隐瞒生死的消息。所以,临大小姐为了自己隐瞒其父事情的真相,让纪醒空心里对她的好感愈发增多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最初我们赶路回燕都,路遇有一批杀手正要击杀镜儿,我便出手帮助他们解决了杀手。后来,我们一路同往燕都,岂料小侄还没回到燕都,就遇到了凤离国人的截杀。到了最后关头,是镜儿命令她的马夫出来救了小侄,并带小侄一同回燕都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何镜儿回来只对老夫说是你救了她?”临老爹感叹,在心里把自家女儿骂了一顿,她分明救了人家,还敢说要以身相许,简直是脑子有坑。

“想来,她是听说我们计划秘密上报皇上,对外透露我生死未卜的传闻。所以,觉得不方便和您说出实情。”

“对外说你生死未卜?前方边关出了奸细?”一听纪醒空如此说,临老爹瞬间反应过来。

遭到凤离国人的截杀,想来是凤离国的军队。这般做派,实属宵小的作为。但是,明明被救,却还要隐瞒生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前方边关出了问题。

“是。”纪家军里出了内奸,这是他与父亲最不愿看到的事。可惜,事实证明,奸细出在了他们内部。

“皇上可是与你父亲下了旨,查出内奸是谁了吗?”事关老友,临老爹还是问得一本正经。

“跟着我回燕都的那个内奸已经被阿福杀了,可是,我与皇上都怀疑内奸还另有他人。”隐藏在军队里面的内奸,还是军队中职位较高的人。如果处理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皇上下旨让父亲查出内奸,可先斩后奏,也算是对父亲的信任。

只是,内奸最有可能出在跟随父亲多年的那几个将军里面,一时半会儿要查出来,谈何容易?

“没有,父亲还在尽力排查。”摇了摇头,纪醒空心里也一直悬着这件事。

“别担心,你父亲那老小子比狐狸还精,区区一个小贼而已,难不倒他。”拍了拍纪醒空的肩膀,临老爹将少年的担忧看在眼里。

“临伯父,我…”纪醒空张了张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纪家小子素来直率,这会儿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了起来?

“可否让我见见镜儿,她救了小侄,小侄还从未当面感谢过她。”说完这句话,纪少年俨然松了口气。

哎…怎的感觉比上战场还困难。

“原来,你小子来侯府不是来看老子的,而是专门来找镜儿那丫头的啊?”顿时,临老爹恍然大悟。

也难怪,后头阿福那小子手中提着的礼盒,可都是精致得像女儿家用的玩意儿。想来,原本就是纪家小子拿来送给镜儿的。

“也不是这样……”纪醒空想解释,自己确实是来拜访临鼎天的,但是越想解释,临老爹就越是用一种“我早就明白了”的眼神看他。

到最后,纪少年是憋红了一张俊脸,索性不开口了。

依照临伯父的性子,恐怕他不论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吧?反正,从来都是他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就连在陛下面前,也从无例外。

“走,老子带你过去。不过,镜儿那丫头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起床了。”

刚刚被隔壁王府送东西的事情吵醒,很明显那丫头很不高兴。但愿,纪家小子去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吧。

不然,很快他就会成为镜儿转移怒火的对象了。

揽月楼,翠竹环绕,绿树成荫,风景独好。就连这里的摆设布置也是别具一格,令人赏心悦目。

这是纪家少年在侯府做客多年,第一次踏足这栋传说中的别居小楼。

据说,当年是临鼎天为爱妻所建,外人从来不得进入。

这会儿允许他进去,恐怕也只因临大小姐住于此处了吧?

踏进揽月楼,就听见率先进去的临老爹在询问小丫头:“画儿,你们家小姐可是起了?”

都已经日晒三竿了还不起来,岂不是要让纪家小子看笑话了。

不过,他倒是完全不介意让纪醒空知道自家女儿能睡。

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在他心里,纪家少年俨然已经成了女婿的候选人之一了。这会儿就该了解他家宝贝女儿的一切起居习性。

“回侯爷,小姐在楼顶看书。”本来画儿丫头想说小姐在楼顶睡回笼觉的,可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男子,她顿时改了口。

小姐嫌屋子里睡着太热了,要跑到楼顶去吹风,这会儿,应该又睡着了吧。

“看书?”临老爹有些错愕,自家女儿什么时候热爱看书了?

当年她哥哥教她认字,她说,女儿家又不入朝堂,无需舞文弄墨。教她习武,她就推说有父兄在,她习武也打不过他们。既然不能做天下第一,学来何用?

这样懒惰成性的女儿,真的会看书吗?他深表怀疑。

可是,当临鼎天领着纪家少年来到楼顶的时候,真的看见自家女儿手里拿着本书。

虽然,人已经睡着了,但是,书总归还是在手里的。

“你就在这里等她吧,不要把她吵醒了。”

说完,临老爹就走了,顺便,带走了跟班阿福。

……

纪醒空有些弄不明白情况,人家父亲不是都不愿意自家女儿与陌生男子独处么?怎么到了临伯父这里,就像是巴不得他留下来似的?

只是,纪醒空也没想到定国侯宠女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客人来,还特意吩咐客人不要吵醒自家女儿睡觉,让他就在旁边等着。

他就不会觉得,这样太怠慢了客人吗?

当然,纪醒空以前每年都会随父亲来定国侯府做客,也没怎么把自己当成客人。眼看着临家小姐睡得甚是香甜,他顿时有些好奇,为何她会与传闻中的这般不同?

自己搬了小凳子,坐在临晚镜的摇床旁边,静静地观察着她恬静的睡颜。

凑近了,看见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停驻在花前的蝴蝶。白皙的肌肤细腻的几乎看不见毛孔,想来,手感应该极好。

有临家大小姐只字不识的传闻在外,纪家少年最好奇的还是她手中拿着的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书,能让她睡着了都顾不得放下?

还是说,书里的内容很无趣,所以她才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到底是好奇心战胜了纪醒空的教养,他换了个位置,俯下身,想要去看临晚镜究竟在看什么书。

结果,不等他看到书的内容,就听见书“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以为是临晚镜醒了,结果抬眸却看见她没有任何动静,依旧闭着眼睛。于是,某少年也不觉得难为情了。直接捡起了地上的书,泛黄的书面上什么都没有。

连名字都没有,莫不是什么古籍?

越是神秘,越是好奇。于是,纪少年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好奇心翻开了书页。

原来还图文并茂啊,是武功秘籍么?他仔细地研究着图中的小人儿,越看越觉得诡异。

“可是好看?”不知什么时候,临晚镜睁开了眼睛,幽幽地问出这么一句。

“啪嗒。”书再次掉到了地上,这次,是如同烫手山芋一样被纪醒空给扔掉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偷看别人的书被主人发觉给惊吓得丢了书,还是怎么的。

只是,从临晚镜的角度,看到了少年的脸迅速绯红一片蔓延至耳根。

慢悠悠地捡起被纪醒空丢掉的书,临晚镜的眼底浮起一抹戏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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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领养进入白热化阶段了,乃们都想要临老爹…其实,后面还有些没出来的人物,大家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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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本小姐有闺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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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看这种书?”被临晚镜那么一问,纪家少年一路脸红到耳根和脖子下面,看临晚镜还去捡起那本书,实在有些无法理解。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种书?”拿起书,随意翻看,某女对于纪家少年此时的反应感到颇为有趣。

她把书扬了扬,挑眉询问:“这种书,是哪种?本小姐为何不能看?”

“反正,就是姑娘家不应该看的书!”说着,纪醒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从临晚镜手里把书夺过来,“我帮你把书毁掉,免得被别人看见。”

纪醒空以为她是不小心拿错了书,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所以想好心替她毁尸灭迹。免得等会儿定国侯回来,看见自家女儿在看这种东西。

“毁掉?你莫不是自己想看?”眼看着纪家少年把书藏进自己的衣袖里,某女不怀好意地笑道,“还有,这书怎么了,为何不能让人看到?”

“我没有想看。”纪醒空终于开始察觉到临晚镜的不怀好意,反应过来,她分明就是在逗弄自己。

他有些生气,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反正,板着个脸与临晚镜对视。

“既然你不想看,那就把书还我。”这种古籍,可是那什么不可多得的孤本儿,市面上都没有卖的。她可是趁着糟老头外出采药的时候,偷偷从他房间床头的枕头下面顺出来的。

原本她以为是糟老头的武学秘籍或者是毒药札记什么的。却不想,后来翻开一看,才发现是纯正的春宫秘籍。

里面的每一幅画都描绘得入木三分,旁边还配之以歪七八糟的暧昧文字,每一个动作都描写得那么露骨。

她当时心里那个惊叹啊,完全没想到,绝无悔那个糟老头,外表看起来像个谦谦君子,实际上也是个爱看春宫图的老流氓。

其实,临晚镜这可就冤枉死绝无悔了。

这春宫秘籍是怎么来的?

说出来,还可谓是传家宝咧!绝无悔的师父,曾经的医毒双绝鬼见愁,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哪里是鬼见到他会愁,就连人看见,也会躲得远远的。鬼见愁一生除了对医毒之术的研究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画春宫图。

他有个毛病,特别喜欢去大户人家偷窥人家夫妻闺房之乐。然后再绘之成册,配之以露骨的描述,然后再投入市场。或者,拿去威胁人家替他找稀世奇药。

于是,一时之间,江湖朝堂,乃至整个龙腾大陆之人都怕他。

当然,又拿他没办法。谁让他曾经是神医谷的谷主呢!你能确保自己在有生之年不会有求助神医谷的时候吗?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之人,都有怕死的一天吧?

因此,不敢怎么对付他,只得按照他说的去做。

他有一点好,只要别人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他就把绘制的春宫图送给当事人。据说其画工之好,让有的人看着自己的春宫图都欲罢不能!

甚至,有些好房事的人,还以替他找药为条件,邀请他亲自上门为自己作画。

所以说啊,这人混到一定程度上,也就成了奇葩一样的存在。

至于鬼见愁送给自家徒弟这一本,据说是汇聚了所有房中高手的秘术,他留给自家徒弟,俨然是送给他作新婚礼物的。

他想,徒弟娶亲,总有用得着春宫秘籍的时候。

可惜,鬼见愁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他哪里知道,自家徒弟根本就没能娶亲,一辈子窝在绝谷里,那本书一直被他压在枕头下面,从未翻看过。

而且,他徒弟没看都还被临晚镜这个丫头给冠上了一个“老流氓”的称号,当真是冤枉啊!

“不行。”像是生怕临晚镜再把书从他衣袖里抢回去,纪醒空退开一步,决定远离她。

“这书明明是本小姐的,怎么现在弄得像我要抢你的东西似的?”临晚镜被他的防备的举动给逗乐了。

少年,你要不要这么有趣?

“是你的也不能给你。”说什么,都不能再给她。

“为何?”临晚镜一愣,他太过紧张了吧?

“你可知,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看这种书,若是被人知道了,会被说成什么?”纪醒空怒其不争地板着脸问。

“说成什么?”无非就是她思想太过“前卫”嘛。

“不知廉耻,下作…”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眼看着临晚镜的脸越来越黑,纪醒空才终于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

“说完了?”

见他停下来,临晚镜挑了挑眉,唇边掀起一抹笑。

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危险。

“咳…我不是在骂你,而是在说一个事实。”

“事实上,你就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啧啧,纪家少年这般愤世嫉俗的性子,她老爹是怎么看上人家,想要人家对她以身相许的?

“没,没有,我只是怕你看这种书的事情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会有损你的闺誉。”纪醒空有些口齿不清地解释,生怕临晚镜误会了他。

至于为什么会怕被误会,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不想她生自己的气。

“闺誉?”临晚镜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觉得,本小姐还有闺誉可言吗?”

拜托,她三年前就已经名满燕都了好不好?只不过臭名而已。

谁不知道临家大小姐风流纨绔,贪财好色,对祖母不孝,欺压庶母庶妹?哦,还有今日的传闻,她连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景王都不放过。半夜爬上景王的床之后,她老爹定国侯还助纣为虐,大闹景王府。

后来景王不堪其扰,终于妥协,今天上午还送来了礼物赔礼道歉。

“你不要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他也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把她说得多么难听,虽然才接触第二次,他却觉得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生怕临晚镜因此想不开,纪醒空嘴笨地开始劝她。

“噗…你以为,我会在意那些?”纪少年这么好骗,真的是将军府的少年将军吗?

根本就像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嘛。

当然,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很符合少年将军的形象的——白马银枪翩翩少年郎。

见临晚镜一脸不屑,对于自己闺誉被损的事情嗤之以鼻,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

她根本不在意外面那些说法和别人对她的看法。甚至……

纪醒空想到了一种可能:“其实,你根本就是故意放任那些人败坏你的名声的,对不对?”

“你倒是挺聪明。”

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另有其人。想想,她好歹也是侯府的嫡女,定国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掌上明珠,若是没有人刻意放任,怎么可能传得那么难听?就算不顾及她,也应该忌惮定国侯吧?

实际上呢?她有命人调查过前身那些年的事儿,基本上,临老爹除了对欺负他女儿的人一顿胖揍之外,从来不会刻意去压制那些对自家女儿不利的流言蜚语。

不采取措施,不就等于变相地纵容吗?

既然临老爹都不关心自家女儿的名声问题,那她一个后来者,又在意那么多做什么?更何况,此次回侯府,临老爹还三番四次地表示要给自家女儿找男人。

注意,不是给女儿找个好男人嫁了,而是找不止一个男人回来送给自家女儿。

想想,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定国侯这样的奇葩才能做得出来了。

她感觉,临老爹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说不定还是与自己身体有关,反正,绝无悔那糟老头说过她的身体一定被人暗中动过手脚。虽然她也查不出原因,莫名地却相信了糟老头的话。而她那个父亲,俨然是知道某些事,却不告诉她的。

既然不说,那就算了。终有一天,她会自己查出来。

“你为何要这么做?”纪醒空不能理解,一个女儿家,为何要故意败坏自己的闺誉,难道她不想嫁人了么?

“这个问题,恐怕你要去问我那个英明神武的爹爹了。”

临伯父也知道?纪醒空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完全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临伯父怎么可能放任自家女儿败坏闺誉呢?他疯了不成?

“少年,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不好。”见纪醒空又要发问,某女赶紧制止了他。

他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问这么多干嘛?

“我没想知道。还有,可以不要叫我少年吗,我有名字,而且,我比你大。”他自然明白临伯父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却都有自己的道理。

“哪里大?”挑眉,某女又开始坏笑起来。

“啊?”纪醒空一时间没懂起临晚镜的意思。

却听得某女又道:“本小姐问你哪里比我大?”

“当然是年龄啊,还有哪里?”脱口而出的反问之后,他顿时想起了昨日关于临家大小姐在天下第一楼与九皇子的对话。

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临晚镜的意思,又是一阵脸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恼,纪少年继续道:“我们两家本就交好,我随伯父叫你一声镜儿,你就叫我醒哥哥吧。”

“我哥哥已经死了。”想占老娘的便宜,你还嫩了点。等你什么时候面对老娘的调戏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了,再来让我叫哥哥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罢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纪醒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却是把临晚镜的意思理解成了她的哥哥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不能这样叫别人。而自己让她叫哥哥,说不定会勾起她的伤心。

“算了,看在你小子长得还蛮顺眼的份儿上,我就叫你阿醒吧。还有你别叫我镜儿,你太小了,每次叫镜儿都让本小姐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关键是,她的前世年龄都二十多岁了,被一个少年叫成这样,多糟心啊。

黑线……他哪里有占她便宜?

“那就叫你晚晚吧。不过,说好了,只准我一个人这么叫!”因为,也只有临晚镜一个人叫他阿醒。

“幼稚。”

嘴上说着纪家少年幼稚,临晚镜却是答应了他的小要求。

建立起了友好关系,临晚镜明显就对他不客气了很多。楼顶有很多临晚镜无聊时拿来消遣的小玩意儿,比如纸牌。

她今儿个被吵醒,已经没法再次入睡。于是,让纪醒空陪自己玩起了纸牌。两人就猜十点半,输了的喝酒。

她还让画儿丫头到厨房端了午膳上来,中午就与纪醒空在楼顶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聊天打牌。

纪醒空看着青涩,实则博学。特别是对于边关战事,他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某女虽然擅长杀人,却生在和平年代,从来没真正见识过冷兵器时代的战场。

听纪醒空讲着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砍下第一个敌军的脑袋后回去吐了三天没吃下一粒米,还被军营里的长辈们嘲笑,她就想起了自己。

想当年,她的第一个任务,是端掉培养她用毒的那个老巢。

当她的发丝划过那个一直给她送饭,又逼着她配制毒药的婆婆的咽喉时,没有害怕,却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之感。

只是,回去之后,夜里睡觉就做噩梦,梦见婆婆死的时候瞪大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从那以后,她夜里便再也没有好眠过。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晚上夜行,白天睡觉的毛病。直到穿越异世,这个毛病才慢慢被改过来。

不过,就算改过来了,她夜里睡眠还是很轻,一点轻微的响动就能将她吵醒。

纪少年一直讲一直讲,说自己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受伤,第一次被军法处置……

“晚晚,哪天我带你去迎风关看雪好不好?那里的雪很大呢。”

“好啊,不仅要去看雪,还要带本小姐去见识见识边关的金戈铁马,沙场点兵!”

这是穿越过来,临晚镜第一次想要出去看一看。光是听纪醒空讲着都觉得热血沸腾,若是能够亲自去体验一下,岂不是更好?

当然,某女想的可不是什么家国天下,而是仅仅是想要见识见识那种盛况而已。

两个人一边玩一边吃喝聊天,到最后都喝多了一点。上面那些话,临晚镜都不记得自己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和纪醒空说的还是喝醉了之后的胡言乱语了。

反正,最后又是画儿和琴儿两个丫头上来收拾残局。

其实,她也没有醉,只是微微有点迷糊了而已。待到让临老爹的人从暗处出来把纪家少将军送到被临老爹带走的阿福面前时,阿福副将的嘴巴张大得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他从来没见过他家少爷喝成这样好不好?

临小姐到底对他家少爷做了什么?

少爷酒量极好,怎么可能醉成这样?

于是,当天阿福带着醉得一塌糊涂的纪少将军离开定国侯府之后,侯府又传出了新的流言。

说是临大小姐为勾引纪少将军,将其灌醉,趁机上下其手。当然,其中还提到了上一次在天下第一楼,某女不知廉耻地同时勾搭九皇子和明家少主之事。

从此,临晚镜身价暴涨,一跃成为燕都城大半女子的公敌。

九皇子,明少主,纪少将军,都是燕都城女子的梦中情人,竟然全部惨遭定国侯府大小姐的毒手,怎能让燕都众女不怒?

于是,临晚镜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功地给自己招来了一大群情敌。当然,这些情敌都是相对于别人来说她的。而她自己,可不认为有任何女子会成为她的情敌。

若是问她为何,临大小姐一定会吼:老娘情人都没有,何来的情敌!

没错,彼时,某女还没有情人。

等她有了情人之后,谁再敢自称是她的情敌,她藏在身上的毒针就有可能随时出手了。想要做她的情人,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在!

临家大小姐与纪家少将军在揽月楼顶一起用膳喝酒的事情,还是被传到了景王的耳朵里。

这时,景王的清粥小菜才被端到他的床前。一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就没有胃口的男人就更没胃口了。

“乘风,释苦大师那么用完午膳了吗?”扔掉筷子,某王爷抬头问道。

“王爷,释苦大师也才刚用午膳,这也是他吩咐厨房替王爷做的。说是您的毒刚刚被控制住,宜食清淡。”

实际上,释苦大师也是吃的这些,可以说是素斋了。

“既然如此,等大师用完膳,你去请他过来一趟。”他如今这个身子,如何去与那纪家小子比?听乘风破浪回来说,定国侯最开始可是要把他送的礼物都拒之门外的。若不是镜儿同意收下,恐怕他送出去的东西早就被人退回来了。而那个纪家小子,竟然是被定国侯亲自带去揽月楼与镜儿相见的。

摆明了,定国侯的心已经偏向那小子了。若是自己再不采取措施,只怕再过些时日,都能听到两人定下婚约了!

想到这些,夙郁流景身上就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擒贼先擒王,纪醒空知道讨好他未来的岳父,那他就先搞定镜儿。只有镜儿心里有了他,定国侯那里才能说得通。

所以,就算利用自己的身体做代价,他也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咳咳,这句话怎么说得这么别扭呢?不是用身体做代价,而是利用身体里的毒素博得某人的同情,让她为自己针灸来达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目的。

那厢,释苦大师刚用完午膳,就真的被乘风给请到景王的卧房里来了。

见景王的膳食一点也没动,释苦一愣。景王这是做什么,挑食?

“贫僧见过王爷。”对着景王虚行了一礼。

“释苦大师无须多礼,说起来,大师就如同本王的再生父母一般,若不是您二十多年前的相救,也就没有本王的存在。”

“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况,王爷与我佛有缘,不然贫僧也不可能留住王爷的性命。”

如果当年不是他刚好出关,普渡寺又受先皇恩惠,他或许也不会出手。佛家虽然以善济天下,普度众生,却不会过多的干扰众生的生死天命。

只能说,景王本就命不该绝。

“那真是要感谢我佛了。”夙郁流景不阴不阳地接了一句。

他最讨厌的就是释苦大师和他打太极的时候,每次说起这个,他都说是我佛慈悲。这世间如果真的有佛,为何要让他从小遭受那样的痛苦?

……对于夙郁流景偶尔孩子气的举动,释苦大师似乎早已习惯,也并不反驳。

“王爷何不用膳?若是饭菜凉了再吃,对您的身体不好。”

“大师,本王只想知道,本王身体里的毒素,真的就没办法可以根除吗?”

“这…”释苦大师蹙眉,想到了临家大小姐的针灸之术,“若是换做以前,贫僧不敢说。可要是现在,景王可以请临小姐一试。临小姐的针灸之术非常高明,就连贫僧也自愧不如。她若是对此毒有所研究,说不定真的可以替王爷祛除体内残留的毒素。”

“真的?”夙郁流景眼底划过一抹流光,他原本只不过抱着试试的心态问释苦大师,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些年他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能。可是,这一次,释苦大师竟然因为镜儿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那么,是不是预示着,镜儿真的能彻底祛除他体内的余毒?

镜儿那晚说的时候,他本是不信,现在再听释苦大师这么一说,他却是信了几分。心里隐隐的,多了一抹期待。

“是。”释苦点头,若是他们这个时代,想要祛除景王体内的毒,他是至今也没找到办法。可那个女子,毕竟是异世之魂,说不定,她有更好的方法,彻底根除余毒。

“可是…大师有所不知,定国侯不愿临小姐替本王祛毒,根本不同意她过府。”流光闪过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某王爷已经丧心病狂到连释苦大师都算计了。

没错,若是他派人去请镜儿过来,说不定又会被定国侯拦在府外。就算他可以命人直接闯进揽月楼,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可若是换做释苦大师去,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释苦大师或多或少与定国侯有些交情,他替自己说情,定国侯就算再不给他面子,也会给释苦大师面子。

当然,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让皇兄下旨。圣意难违,定国侯也会同意。只是,那样的话,只会愈加增添定国侯对自己的反感,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果然,听夙郁流景这样一说,释苦大师轻叹一声。

他也有些搞不懂定国侯的态度,不过,想到昨夜的星象,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走这一趟了。

异世之魂的命运与景王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祸福相依的,就算定国侯强加干涉,也阻断不了宿命的羁绊。

于是,释苦大师就这样被景王当成了说客,送到了隔壁侯府。

释苦大师来访,那可不像是纪家少将军来访那么小的事情了。一听闻普渡寺释苦大师来访,上至老夫人,下到李香香母女,甚至深居简出的三姨娘柳如是母女都闻风而来。

原本李氏母女是被禁足了的,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些。就想在释苦大师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

如果能请释苦大师卜算一挂,或者赠几句话,那也是可以在燕都城贵族圈子里炫耀的资本啊。

所以,迎接释苦大师,几乎是全府出动了。

当然,某女除外。她中午喝了酒,如今又睡着了。在顶楼上,画儿丫头还专门给自家小姐身上盖了一件披风,生怕她着凉了。

一听说普渡寺高僧到侯府做客,画儿和琴儿两个小丫头也忍不住去看热闹了。只留下黑妞独自照看自家主人。

片刻,侯府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正厅,以及正厅门外。

下人们是不可能明目张胆去正厅看释苦大师的,只能聚集到正厅外的某些角落偷窥一二。

恰逢临鼎天外出,临老夫人终于可以也可以扬眉吐气一把,率领李香香等一干儿媳孙女来接客了。

吖呸,不对,是接待贵客。

“释苦大师来府,老妇人有失远迎,还望大师见谅。”老夫人带着一群女眷浩浩荡荡地赶到正厅的时候,释苦大师俨然已经端坐于正厅了。

普渡寺得道高僧释苦,被外界几乎传得神乎其神。甚至有的人说,只要与大师见上一面,都能得到上天赐福。

老夫人曾多次去普渡寺上香,却从来无缘见大师一面。今儿个一见,还不把她美死。

瞧瞧她的表情,活像见了释苦大师就能长生不老似的。

就算不能长生不老,延年益寿应该不成问题。

若是被临晚镜看到她们现在这副恨不得跪舔大师脚趾的恶心嘴脸,她一定会嘲讽。原来,释苦大师就是加强版的唐僧啊。别说吃一块他的肉,就是瞻仰一眼,都可以长生不老。

真是不知道,龙腾大陆的百姓已经愚昧到了这个地步。也或许,他们知道见了他也不能真的长生不老。只是把他当成一种信仰罢了,这简直就是古代版最狂热的追星啊。

当然,她也承认释苦大师的确有些本事。不然,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她是异世之魂了。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相信看一眼大师,就能长生不老的谣传。

“老夫人不必多礼,释苦突然来访,唐突了夫人,还请见谅。”释苦也没想到,自己一来,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好在,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至少不会被吓到。眼见着一群女人用狂热的目光望着自己,释苦大师依然淡定自若。

“不唐突不唐突,大师的到来,是我们侯府的荣幸。”老夫人坐于主位,然后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二孙女临梦琪,“梦琪,还不快为大师沏茶。”

“是,祖母。”

见老夫人给自己接近大师的机会,临梦琪高兴地应声。接过下人手里的茶水,沏了一杯茶端到释苦大师面前。

“大师,请用茶。”

“多谢。”一时之间,释苦大师有些拿不准老夫人的用意。

这个丫头,应该是临家的庶女吧?照理说,他到侯府做客,就算侯爷不在,也断没有老夫人带着庶女姨娘来接待客人的道理。

虽然侯府无主母多年,总还是有嫡女的。老夫人率先让一个庶女为他沏茶。是把庶女当丫鬟使唤,还是有意抬高庶女的地位?

“大师,这是老妇人的二孙女,临梦琪。”见释苦大师表情晦暗不明,老夫人对临梦琪道:“梦琪,还不见过大师?你不是一向敬仰佛祖,对大师仰慕已久,这会儿见到大师本人了,怎的又不懂事起来。”

“梦琪见过大师,梦琪一直仰慕大师在书法上的造诣,也曾多次临摹学习大师的字体。若是能得大师指点一二,梦琪感激不尽。”若是她能拜得普渡寺高僧释苦为师,在燕都的贵女圈中就再也无人敢拿她是庶女的身份说事了。那些贵女只会羡慕她,而不是对她不屑于顾。

“听闻临二小姐在书法上的造诣颇佳,甚至得过皇上的夸赞,哪里还需要贫僧指点。”一句话,释苦大师丝毫不给面子地拒绝了临梦琪的请求。

如果这还不算让她难堪的话,那么释苦大师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怎的不见临大小姐?”

怎的不见临大小姐!

临晚镜,为什么又是她!自从临晚镜回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只要一想起那日在祖母的院子里当众羞辱她娘亲,而昨天又在天下第一楼给自己难堪,她就恨不得杀了她以泄心头只恨。

特别是,昨日父亲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偏帮临晚镜,而忽视同样身为侯府女儿的自己。

“大师问那丫头作甚?”老夫人也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在她把临梦琪推出去的时候,人家想见的却是临晚镜。

一提起临大小姐,老夫人心里就不喜,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基本的微笑,说起“那丫头”的时候,语气也颇为慈爱。

“贫僧听闻大小姐前些日子已然回府。”照理说,接待客人的时候,老夫人应该派人请大小姐出来才对。

“那丫头每天都呆在揽月楼不出来,别说是您,我这个做祖母的也见不得她一面。这会子,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若是大师要见她,我差人去叫她过来便是。”

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就连释苦大师来府,也点名要见她。难道,只因为她是侯府的嫡女吗?就算是侯府的嫡女,难道比她这个侯府的老夫人还要有面子?

刚刚听管家来禀报释苦大师到访的时候,她就是故意不派人去叫那丫头来的。没想到,这会儿还是得让她前来。

若是她言行不端,惹怒了大师可怎生是好!

“那就多谢老夫人了。”他来侯府,本来目的就是为临晚镜能过去为景王施针祛除他体内的余毒。

见不到侯爷,见到她本人也不错。看定国侯对这个女儿的态度,只要临晚镜同意,她就算要去皇宫揭瓦,恐怕定国侯也不会阻止。

“只是,我这个大孙女自从三年前出事之后,伤了脑子,有些不懂规矩,若是等会儿她有得罪大师的地方,还请大师见谅。”

老夫人这意思,是说临大小姐脑子有问题?释苦大师有些不明所以,昨晚见到,那丫头甚是聪慧,分明什么事都没有啊。

他也没接话茬,只是笑了笑。安静地品茶,不再开口。弄得老夫人也不好意思再提让他为自己卜算卦象的事情。

老夫人不好意思,李香香倒是想开口,却被自家女儿拦住了。她已经出过一次丑,哪里还肯让自家娘亲再出一次。

见她们不说话,一直在侯府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三姨娘却是温声细气地开口了。

“大师,妾身柳如是见过大师”说着,还对释苦大师盈盈一拜。

柳如是人长得与月弥有几分相似,但没月弥漂亮,只能算小家碧玉。而且,身体极弱,走起路来如同弱柳扶风。

“夫人可是有事?”一双睿智的眼睛落在柳如是身上,仿佛能将她看穿一般。

此女气血不足,是怀孕的时候受过伤?

“妾身听闻大师精通歧黄之术,可否请大师为小女看一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叫住:“柳姨娘!要给女儿看病,难道侯府里还请不起大夫不成?释苦大师何等身份,让大师给你女儿诊病,也不怕折了她的寿?”

老夫人一听柳如是想让释苦大师为三丫头诊病,脸色更加难看了。

原本她就是不请自来,这会儿竟然还有胆子请大师为一个区区庶女诊病。

问题是,她都没敢开口让大师替自己诊一下脉,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出小姐,难道还想爬到她前头去不成?

“老夫人,妾身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每一个大夫都说梦薇是先天不足,可开出的药,没有一个能见效的。妾身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天天泡在药罐子里身体却怎么也不见好,心里疼啊。老夫人,求您让释苦大师为梦薇看看吧。她好歹也是您的孙女啊。”

柳如是被老夫人一吼,立马拉着自己女儿跪了下来求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这个老太婆不想自己的孙女好吗?侯府没拿银子给她看病,还是没请大夫?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祖母恶毒,故意想害三丫头,所以不愿意让释苦大师为她诊病?”老夫人厉声质问。

尽管是当着释苦大师的面,她也没打算给柳如是留面子。

看到这个女人,只会让她想到当初的月弥。虽然两个女人性格完全不同,但是在她眼里都一样能折腾。一个是折腾她儿子,一个是折腾侯府里的银子。梦薇那丫头,从小就是泡在药罐子里的,不知道花了侯府多少银子了。这女人还有脸指桑骂槐地指责自己这个做祖母的不是。她若是真的恶毒一点,就该不给那丫头请大夫,任由她在小院子里自生自灭!

“祖母,您误会娘亲了,娘亲不是怪您。娘亲只是……”

“行了,她一个姨娘,哪里当得起你叫娘亲,这般没规没距地在客人面前又哭又闹,像什么样子!”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三丫头平素看着是个软弱可欺的,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还敢站出来替她娘说话。

若是换做往常,老夫人可能还会在赞一句她终于不再那样胆小懦弱了。可今儿个时机不对,她出来说话只能引起老夫人的反感。

临梦薇被老夫人吼得以愣,随即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难道,二姐姐不是这样叫二姨娘的吗?”

平时她都是听见二姐姐这般称呼二姨娘,然后也跟着这样叫自家娘亲了。难道,这样喊有错吗?

“你二姐姐的娘亲是什么身份,你的姨娘又是什么身份?”凉凉地瞥了柳如是一眼,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讽刺。

这个女人,不过是她儿子从路边救回来的一个小丫头。原本留在天儿身边做一个侍婢都是看得起她了,不知廉耻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勾引了天儿,让天儿破格抬了她为姨娘。不过是个下等人,有什么资格与尚书府的千金比?

同样在一旁被点到名的李香香母女也一同看向柳如是和临梦薇,仿佛在嘲笑她们母女的不自量力。

“难道,不都是姨娘吗?”临梦薇小声地反问了一句。

也不知道她真的没明白过来老夫人在说什么,还是明白了却故意讽刺二姨娘。

她这一反问,李香香母女当即冷了脸色。

特别是李香香,她最讨厌的就是把自己摆在“姨娘”这个身份上。

侯爷不待见她就算了,临晚镜那个死丫头拿这个羞辱她也罢。但是,柳如是的女儿算个什么东西,她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三姨娘,不愧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啊。听侯爷说你曾经还是书香门第的后代,今天姐姐我倒是见识了你书香门第的本事!”

也不等老夫人开口,李香香就忍不住了。

她不能当着释苦大师的面骂侯府的三小姐,还不能讽刺几句与她同为姨娘的柳如是吗?

同为姨娘?一个侯爷在路边捡回来的下贱女人,有什么资格与她堂堂尚书府千金比?

“尚书府教出来的,本小姐看也好不到哪里去嘛。”

正厅外,传来一句讽刺十足的话。

这是,临晚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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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镜儿会继承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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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是没打算亲自过来的,昨晚没睡好,中午喝了点酒,正好下午补眠。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是,当琴儿丫头跑回来偷偷告诉她,老夫人带着二姨娘母女都来了,甚至连深居简出的三姨娘母女也露面了之后,她突然就来了兴致。

这三姨娘据说常年自己把自己当隐形人,连她回来都没出现过,这会儿出来,又是为何?

还有二姨娘母女,不是在被禁足吗,这么高调出场,谁给她们的胆子?

临晚镜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琴儿的肩膀——走,给她们添堵去!

没错,她的出现,确实就是给老夫人和李香香母女添堵的。

临晚镜一句“尚书府教出来的,本小姐看也好不到哪里去嘛”让李香香顿时被堵得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一听见临晚镜的声音,老夫人的不高兴立马转移到了她身上。释苦大师好不容易来了侯府,竟然是为了见临晚镜的!这让她能高兴吗?

她堂堂侯府老夫人,出来迎接释苦大师,却受到了他的冷遇。这会儿,临晚镜一来,释苦大师顿时高兴了起来,那表难道能骗得了人?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临晚镜就给自己拉了这么多仇恨,她也是真的醉了。

不过,这并不会让临晚镜感到亚历山大。毕竟,连杀人都不怕,还怕几个怨妇么。

当然,也有在听到临晚镜这句话,立马自动与她站到统一战线的,柳如是母女。

大小姐回府之后,柳如是曾经对女儿说过,不冲撞了大小姐,最好是不要见到她。因为,她怕自家女儿会触了大小姐的眉头。

若是得罪二小姐和二姨娘,她们最多被骂一顿,或者被老夫人责罚。因为,她们压根儿不是侯府的真正主人。

若是得罪了大小姐,那后果就截然不同了。因为,背后给大小姐撑腰的,是侯爷。

侯爷,才是掌握整个侯府生死的人。所以,柳如是对大小姐临晚镜甚是忌惮。

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却是大小姐帮她们母女说话。

特别是临晚镜进了正厅之后,完全不顾老夫人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直接坐到了释苦大师旁边。甚至,连招呼都没听老夫人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二姨娘,唇畔的笑意充满了讽刺。

下人们都在议论大小姐变了,果然如此么。不仅变得更漂亮了,还更懂得如何打压二姨娘了。柳如是在心底感叹。

自从临晚镜进来之后,临梦薇的目光就没有从临晚镜身上移开过。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姐姐吗?怎么跟娘亲和府里的下人们说的不太一样?不是说大姐姐长得不好看吗?她怎么觉得,大姐姐比二姐姐漂亮多了?

与二姐姐截然不同的风格,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不像二姐姐,再怎么装,都显得小家子气。

特别是她对祖母不屑于顾的样子,还有话里话外对二姨娘的嘲讽,都让临梦薇深深地感到佩服。恐怕,家里也只有她敢如此说话了。

只凭这一点,她便喜欢上了这个大姐姐。

“镜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二姨娘好歹是尚书府的女儿,你这样说,不是摆明了说人家尚书府教女无方吗?”

“孙女有这样说吗?”临晚镜满不在乎地反问。

老夫人被她问住,你说没有吧,她明明话里就是这个意思。若是说有吧,那就是你也承认人家尚书府教女无方了。

见老夫人不帮自己说话,李香香自己忍不住开口:“镜儿,你怎么羞辱姨娘都没关系,但是,尚书府不是你以随意…”

李香香的话说到一半,被临晚镜打断:“二姨娘。”

“啊?”被突然打断话,李香香自然不高兴,但是,对上临晚镜那凉凉的目光,她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不敢说出口了。反而,还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请称本小姐为大小姐,会显得你的教养比较好。镜儿什么的,不适合你。”这么亲昵的称呼,被一个随时都想着要杀她的人叫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呢。

“是,大小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眼,见李香香被气得不轻。

知道这种时候为了在释苦大师面前保持形象,就连老夫人也不会站到自己一边。所以,李香香不说话了。

而临梦琪,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自取其辱。临晚镜这笔账,她迟早是要算回来的,也不急于一时。

只有本来年纪就小一点的临梦薇,见临晚镜的目光落在她们母女身上,柔柔地叫了一声:“大姐姐好。”

而柳如是,也反应过来,赶紧见礼:“见过大小姐。”

“三姨娘和三妹妹,怎的跪在地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瞧这母女俩的模样,分明已有要向她靠拢的架势。

想要把她当成靠山,也要看她们有没有这个觉悟。

“妾身…”

三姨娘刚想解释,却被老夫人打断:“镜儿,释苦大师已经等你多时了。”

意思就是,你不要再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赶紧与大师聊吧。

“大师既然已经等了,就不会介意再多等一会儿。”临晚镜挑了挑眉,再看向释苦大师,“老和尚,您说是吧。”

“大小姐说得极是。”释苦点头,心里苦笑。这丫头的性子,还真是直来直去啊。不过,比起那临二小姐的心眼儿多喝临三小姐的唯唯诺诺,临家大小姐确实要像她这样才足以配得上这个身份。

更何况,这位是天外来客,就算是他也看不透其命运轨迹,怎么也得顺着她点。不过,他倒是想看看,这丫头到底是想如何在侯府立威。

很明显,临大小姐与她母亲当年一样,不受侯府老夫人待见。而李氏母女却是深受老夫人喜爱的。就如同刚才,老夫人不带着嫡孙女出来迎客,却带着庶女姨娘。

或许,她也以为临大小姐还是以前的那个临晚镜,所以才肆无忌惮。却不知,异世之魂怎么能容忍别人欺侮自己。

不知不觉,释苦大师的思维已经偏离了今天来侯府的主要目的,开启了看戏模式。

“镜儿,你真是太不知礼数了!怎么以如此称呼大师!”问题是释苦大师竟然还不生气,这到底是她看错了,还是什么况?

“祖母,您就别扯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了。如果心里不平衡的话,您也以叫他老和尚。”说白了,你就是自持身份,又怕得罪人,所以不敢叫罢了。

“你!”老夫人指着临晚镜,手都在发抖,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辈子也没被人这般顶撞过,这一生,遇到月弥母女,真的是够了。

“咳咳…祖母您别生气,万一一生气就气出毛病来了多不好?您也知道释苦大师是普渡寺的得道高僧,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他出手诊病的。所以您一定要珍重啊。”

据说,她这位祖母的身份也不高呢。不知道如今人老了,怎么变得如此势利。

“临晚镜,别以为有你父亲撑腰,我这个做祖母的就管不了你了!临家的祖宗祠堂面前,就连你父亲,我都敢打!”老夫人是真的被她给气到了。

特别是那句“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他出手诊病”,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再提起过她的身份了?

就是那个贱人的女儿,用刚刚她讽刺柳如是的话来讽刺她。曾经出身的低贱,是她一辈子的耻辱。如今血淋淋地被自己的孙女撕开,她真想一棍子打死这个孙女算了。偏偏,她又不能那么做,只因为她唯一的儿子疼这个女儿如同至宝。

老夫人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才能忍住不当着释苦大师的面对临晚镜动手。

她是个什么身份?

老夫人的身份,以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她的前半生,以说是饱受争议与屈辱,受尽了别人的冷嘲热讽。

只因为她有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母亲!

说起老夫人的母亲,那是家喻户晓的角色。

原本只是成国公府的大儿媳妇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结果,趁着自家夫人怀孕期间就和成国公的大儿子暗度陈仓了。待到女主人发现,已然怀有身孕月余。

于是,老夫人的母亲被自家女主人逼着喝了落子汤。成国公的大儿子性子本来就比较懦弱,所以根本不敢反对正妻的决定。于是,对老夫人的母亲本来就还在兴头上的他,暗地里却更加疼爱起这个小丫鬟来,并且,决定要纳了小丫鬟为妾。

成国公府的大儿媳妇叶氏,家境显赫,父亲更是三朝元老,先皇在位时候的右相叶淳。叶氏在家从来就是被宠坏了的,她怎么能同意让丈夫纳了自己的陪嫁丫鬟为妾。当下,便决定处死老夫人的母亲。奈何,一向懦弱的国公府大公子却几番相护,让叶氏的计谋几次落空。

一怒之下,叶氏也顾不得什么脸面问题,直接一状告到了国公爷面前。

成国公原本对儿子后院的事并不感兴趣,奈何,这个大儿媳妇的父亲是右相,多少要给几分薄面。

于是,国公爷就说,让大儿媳妇把老夫人的母亲送到他的正妻那里伺候。意思是,让儿子与那丫鬟分开,总不会再闹出纳妾之事了吧?

然后,私底下又对儿子说,你媳妇儿得罪不得,你先把人放你母亲那里,等你媳妇把孩子生下来,再作打算。如果你实在想她,以借口看望母亲而去看她。

成国公府夫人经常在佛堂礼佛,长期也住在佛堂,基本上不问世事。

跟着夫人,也就等于当了半个尼姑,叶氏想到不能为了一个小丫头与丈夫闹得太生分,便同意了。

而大公子因为父亲私下里对他说的那番话,也点了头。

夫妻俩各退一步,本都以为是以进为退,却不想竟然让别人渔翁得利了。

有一次,成国公去佛堂找妻子商量事儿,却发现了在佛堂旁边假山边与老夫人的母亲偷的大儿子。

小丫鬟的娇喘,低吟,包括挑逗儿子说的那些浪话。竟然让许久对女人提不起兴趣的国公爷起了反应。

想想,成国公这样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对与儿子偷的小丫鬟有了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国公爷甚是心痒难耐。

后来,他去佛堂的次数多了,每次借着去看望妻子的名义去偷看儿子与小丫鬟偷,然后自己一边那啥。

最后,终于忍不住的国公爷趁着儿子不在,对老夫人的母亲发出了暧昧的邀请。

原本,他以为小丫鬟深爱自家儿子,不能与自己在一起。孰知,小丫鬟心比天高,竟然与国公爷一拍即合。对于国公爷也被自己迷的神魂颠倒,她很是得意。更何况,与国公爷勾搭成奸,她还有另一个目的。落子之事,始终是小丫鬟心里的痛。于是,她一边应付大公子,一边也勾引着国公爷。

甚至,发展到最后,大胆地与国公爷在佛堂里私通起来。

不想,这一幕正好被成国公的正妻抓个正着。成国公夫人出身大儒世家,书香门第,从来知书达理。对于儿子与送来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偷的事,她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那是儿子。

是,对于丈夫如此行径,却是无法容忍的。

在佛堂,当着她的面苟合,这算什么事?丫鬟不知羞耻也就罢了,国公爷都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般老不知羞?分明就是不把她这个妻子放在眼里!

老夫人拿起佛堂里打扫的笤帚就往两人身上打去,国公爷正在兴头上,哪里会任由老妻破坏自己的好事儿。

一手抢了她手里的笤帚就把人往旁边推。然后,拉着小丫鬟继续做……

最终,成国公夫人不堪其辱,在佛堂里上吊了。

而老夫人的母亲,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国公爷对她迷恋得什么都不顾了。不顾妻子尸骨未寒,竟然纳了小丫鬟为妾。

老夫人的母亲也是肚子争气,没过多久,就为国公爷添了一个儿子。老来得子的国公爷一高兴,又把她扶为了正室。

奈何,国公府夫人的娘家已然衰败,根本无法为她讨回公道,眼见着成国公做出如此不顾伦理纲常的事,也只能暗恨,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只是,总有人是忍不住的。那就是被得势的小丫鬟害死了孩子的叶氏。

没错,等小丫鬟得势之后,她就偷偷告诉大公子,叶氏的孩子不是他的种,而是与人私通怀下的。不仅是说,她还找了人证,也就是与叶氏“私通”的家丁。

本来莫须有的事,被老夫人的母亲整得有模有样,大公子本来就被父亲抢了心爱的小丫鬟,如今又得知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大怒之下,亲手掐死了叶氏还在襁褓之中的儿子。

被害死了孩子的叶氏当即疯了,跑出了国公府。没过几日,全燕都城都流传出了国公府的风流韵事。据说,是叶氏的弟弟找到了国公府夫人身前的贴身婢女套出来的消息。

不管真假,这事儿也一时之间成了燕都城的一段“佳话”。

原本朝堂上的大臣们都上奏皇上,让他赐死老夫人的母亲,严惩宠妾灭妻,*无耻的成国公,却被先皇压了下去。

因为,年轻的先皇念着成国公的从龙之功,只罚了他三年俸禄,并且剥夺了他的兵符,其他的并没有动。

其实,先皇原本也是想处死老夫人的母亲的。却不想,国公爷已经对她母亲迷恋到愿意拿兵符去换的地步了。

于是,先皇也只得顺水推舟。比起一个有无的女人,他自然更想要后者。

就这样,成国公与老夫人的母亲顶着巨大的压力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一个丫鬟爬上国公爷的床,逼死主母,还被扶正,这样“励志”的故事,就是老夫人的出身背景了。

至于老夫人又是怎么嫁进临家的,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总之,这母女俩的手段都非常了得。

总之,不管老夫人现在因为丈夫和儿子有多么的荣耀,却也改变不了她那不堪的出身。

老夫人骄傲的背后,或许是人难以想象的自卑。所以,一听临晚镜含沙射影地暗嘲她的出身,才会这般羞愤难忍。

“我不是只有老爹撑腰,您都看见了,人家释苦大师对您孙女也很好。”临晚镜指了指旁观不语的释苦大师。

被临晚镜这么嘚瑟地一说,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没错,释苦大师也对她百般纵容!她都不禁要怀疑,临晚镜这丫头是不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得这么多人相护。

她想起来,三年前的觞帝,是为了她差点揍了自家儿子一顿。

到底是看在她儿子的面下,还是真的喜欢这丫头?老夫人有些拿不准。

不过,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定,等释苦大师一走,她一定要对这丫头进行家法处置。

如果不处罚她,简直难消心头只恨!

“释苦大师,这小丫头被我那不孝的儿子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还请您见谅。”就算是再想掐死她,奈何也不能当着释苦大师的面。

不仅如此,她还得陪着笑脸。这死丫头,难道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吗?老夫人不禁怀疑。而释苦大师,只是和蔼一笑,根本不接老夫人的话茬。

要说他出手与人诊病真的要看出身的话,也绝对如同临晚镜说的那样,第一个就把侯府的老夫人排除在外。

庶女没有错,真正为人不齿的是老夫人这样出身的“嫡女”。

“祖母,我这三姨娘和三妹妹还跪在地上呢。”临晚镜好心地提醒道。

您既然这么“善良”,又怎么能忍心看着姨娘孙女跪在地上?分明就是在作秀好吗?

听临晚镜那话里有话的模样,老夫人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

看向柳如是母女,语气不耐地对两人道:“还跪在地上做什么,地上这么凉,三丫头身子本来就弱,她怎么受得住?柳氏,你是怎么当姨娘的!”

老夫人对柳氏母女就没有对临晚镜那么客气了。姨娘和庶女,她就算苛责一点,也很正常。更何况,这话表面上还是为了临梦薇好。

是,尽管老夫人这么说了,柳氏还是跪在地上纹丝不动。见娘亲不动,临梦薇也跟着不想起来。

只是,她又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临晚镜身上。

“怎么,祖母都发话了,你们母女俩还想跪到何时?”见两人不起来,临晚镜蹙起了眉。

她都顺水推舟帮两人说话了,若是这两人还要得寸进尺,那就别怪她等会儿冷眼旁观了。

“大小姐,请您帮妾身在释苦大师面前求求,让大师帮你三妹妹看一下病吧。这孩子常常半夜半夜地睡不着,这大热天身子也是冰的,妾身是真的担心女儿啊。”

知道过犹不及,柳如是拉起女儿,哀声求着临晚镜。

今天这个场面,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大小姐与以往不同了,老夫人拿她都没办法,若是能求得大小姐帮扶一下,她们母女在侯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何况,事关女儿的身体,任柳如是再是不争不抢,也有了豁出去的架势。

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傍身,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活只会更加艰难。

临晚镜瞥了一眼柳如是,有些好笑地勾起了唇。

她凭什么以为,自己就会帮忙?难道,她临晚镜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是那么善良的人吗?

看临梦薇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真的会于心不忍吗?

答案是——不会!

是,释苦大师比她想象中的更殷勤一点。

以为临晚镜不好意思向自己开口,他竟然主动给临梦薇把了脉,然后又开了一张药方。

临晚镜好奇,凑近一看,这哪里是药方,基本上都是以食补为主嘛。没想到,释苦大师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想到用食补代替药物。

“大小姐,这方子是有何不妥?”见临晚镜在看,释苦倒也大方地问。

“没有,老和尚的医术果真名不虚传,这食补的方子来治先天不足,甚好。”至少说,在中医没落的现代,很少有人能够开出这样食补的方子了。

“大小姐也懂食补?”释苦又是一愣。

这食补治病的方法甚少有人知道,而他也是曾经受了神医谷鬼见愁的点拨。

鬼见愁虽然爱好特别,性格古怪,但与释苦却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只惜,死得有点早。

如果鬼见愁听到这句话,一定会从坟墓里面爬出来骂人。哪里是他死得早,分明就是释苦这家伙老不死。都一百多岁了,还活得好好儿的。能吃能喝,能走能跑,还愈发的深藏不露。

“不懂。”在释苦大师满怀期待的目光中,临晚镜摇了摇头,爽快得回答了两个字。

临梦琪心下一嗤笑,不懂还在大师面前显摆。这下真是要闹笑话了。

惜,释苦大师非但没觉得临晚镜不懂有什么不对,反而欣赏她的诚实。

柳如是母女得到了药方,自然高兴地要给释苦大师跪下谢恩,却被他拦住。

“夫人不必谢贫僧,若是真要谢,就谢你们家大小姐吧。”这话的意思够明显了,如果不是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我今天还真是不会出手。

当然,他其实也只是为了卖临晚镜一个人,希望能换得她出手为景王祛除他体内的余毒。才来侯府不过片刻,释苦大师也看清楚了侯府的况。强势偏心的老夫人,不怀好意的姨娘,心思深沉的庶妹。知道临晚镜这个大小姐不受老夫人的待见,而李氏母女又是和老夫人站一边的,所以想帮她拉个同盟。

好歹,也不至于让临晚镜在侯府独自奋斗吧。

他也是好心,临晚镜明白,也受了这个人。当柳如是母女对她道谢的时候,她也只是略微点头致意。

其实,今儿个主要的人不是柳氏母女。而是,老和尚当着老夫人的面儿表达出来的对她的重视与认同。

想必,老夫人和她那二姨娘二妹妹等会儿回了自个儿屋都得生好一阵儿闷气了。

毕竟,高高兴兴地跑来见老和尚,却一点便宜都没讨到,还被忽略了个彻底。这已经够让人郁闷了。而老和尚对她的宽容与看重,就更让那三个人心里不平衡了。

看着你们不高兴,我就开心了。她也就是在这里。

“老和尚,我们去揽月楼谈吧。”戏看够了,临晚镜就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释苦大师讨论景王体内余毒的事了。

毕竟,底牌暴露得越多,她手上的筹码就会变得越少,在这异世也会变得越来越不安全。

“也好。”点头。以释苦大师的精明,怎么能不懂临晚镜的意思呢。

“镜儿,揽月楼是你的闺阁,怎么以在那里待客?”老夫人错愕地看了一眼释苦大师,又看向临晚镜,表严肃得如同任何一个专门为孙女着想的长辈。

“祖母,揽月楼那么大,又不是只有孙女那一间闺房。”临晚镜也看向老夫人,唇际绽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还是说,祖母觉得释苦大师是那种宵小之辈,会对孙女图谋不轨不成?”

这就不是小事儿了。

“你!简直是胡乱语!”我怎么能怀疑释苦大师,就算要怀疑,也绝对是怀疑你会对人家大师图谋不轨好吗!

当然,这句话老夫人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不能当着众人尤其是释苦大师的面儿说出来。

“祖母就当孙女是在胡乱语好了,孙女也只是不想明儿个府里传出一些对我们侯府不利的谣而已。”

话落,临晚镜与释苦大师并肩走出了正厅,徒留下老夫人等人在正厅里气得无处发泄。

若是她今儿个与释苦大师在揽月楼待上一会儿,明儿个燕都城就传遍了她勾搭释苦大师的流。那就成“千古佳话”了。

对于释苦大师,天下人肯定是相信的。但是,当释苦大师遇上侯府嫡女那样的好色之徒,晚节不保定然也有原。

人们只能唾骂临晚镜不知廉耻,竟然企图亵渎佛家高僧。到时候,恐怕天下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

就算侯府,也会成为万人辱骂的对象。

老夫人即便再不喜欢临晚镜这个嫡孙女,在威胁到侯府名声的况下,也不得不谨慎。她冷冷地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警告之意不而喻。

临梦琪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弊关系,以往不管什么流,只要是关于临晚镜的,她都敢往外传。因为,她行为不端,只会坏了个人的名声,对于侯府还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特别是这些年她在贵圈里已经做足了乖巧懂事的形象。

但是,若传出去的谣涉及到释苦大师,侯府不仅会受到牵连,就连她这个侯府的庶女,恐怕以后也无法在燕都贵女圈中立足了。更何况,若是皇上震怒,追溯散播谣之人,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查到。

所以,临晚镜看似在讽刺老夫人的话,实则对临梦琪带有敲打之意。临梦琪自己,也深刻地明白了这一点。

只因为,临晚镜最后走的时候,回眸的那一眼,只看向了她。

临晚镜和释苦大师前脚一走,在府外得知释苦大师上门了的临老爹立马就赶了回来。

匆匆赶到正厅,却见自家母亲小妾庶女都在正厅里坐着还没来得及走。老夫人还在絮絮叨叨地教训柳如是母女不懂规矩,不知礼数。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这是个什么况,不是说母亲带人在接待释苦大师吗?怎的跑正厅教训起柳氏母女来了?还有,李氏不是还在禁足中吗?怎么也出来活动了?

最重要的是,释苦大师呢?

大师去哪里了!

“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母亲在做什么啊?天儿,虽然为娘也知道也知道你忙,但是,再怎么忙也不能纵容你那宝贝女儿什么事都乱来吧?”

一见到自家儿子,老夫人就恨不得一顿臭骂。

临晚镜那丫头,都是被他给宠出来的!目无尊长,不知礼数,顶撞长辈,胡乱语……反正,在她眼里什么都是不好的。

至于那丫头成了今天这般模样,除了天生像她那来历不明的母亲以外,就是自家这个好儿子给惯出来的了。

眼见着老夫人又要开始说教,临鼎天不甚其烦:“母亲,镜儿又怎么惹到你了?”

“什么叫惹到为娘?这样说还是为娘一个长辈故意为难自己的孙女了?你怎么就不问问你那宝贝女儿又闯什么祸了!”

“好吧,那她又闯下什么祸了?以至于惹得母亲大人如此生气?”他想说,自家宝贝女儿回出去闯祸吗?不是和纪家小子喝了酒在家里午睡?

还有,既然是镜儿闯了祸,怎么又教训起柳氏母女来了?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把释苦大师带到她的揽月楼去了。好好的不在正厅待客,偏偏把贵客往女儿家的闺阁里带。为娘说她,她还说揽月楼又不止一间房!你说,有这般不懂规矩,不知羞耻的大家小姐吗?”

这个时候,老夫人还不知道自家儿子上午还带了一个纪家少将军去揽月楼,并且留下纪家小子与女儿独处。最后,临晚镜还与纪醒空在楼顶喝酒,把人家纪小子都喝趴下了。

若是她知道这些,不知道还会不会当着临鼎天的面儿这么说。估计,不会说话,直接被气晕过去了吧。

女儿荒唐,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不,老子起的头呢。

“揽月楼是不止一间房啊。”镜儿说的又没错,临老爹不以为意。

他觉得吧,释苦大师的来意才是他真正介意的。恐怕,是为了隔壁王府的那位,来当说客的吧。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就算不止一间房,那也是女儿家的闺阁,你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老夫人没想到自家儿子是这般态度。

我女儿还有名声吗?临老爹翻了个白眼,却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他宝贝女儿那名声,早就被玩坏了,还在意那么多做什么。再说了,他临鼎天的女儿,要那么多虚名做什么?

只要他女儿愿意,女婿什么的,十个八个,他都能给她弄来!(咳咳,你以为你女儿是女土匪吗,找那么多压寨相公……)

“母亲,孩儿已经说过了,镜儿的事,您不用管。您啊,就安安心心地在侯府享您的福吧。如果闲得慌,就让梦琪和梦薇陪您说说话儿。再不然,不是还有那只猫吗?至于镜儿,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行了。她太不懂事儿,我也不想她每次都把您气得怒火攻心的。”

关键是,您也别去她跟前添堵了。

“难道,镜儿就不是我孙女了?为娘还管不得你那个宝贝女儿了!”老夫人见他如此袒护临晚镜,心里大为光火。

“我不是说您管不得她,您是当祖母的,管管自家孙女很正常。您不是嫌镜儿那丫头不懂规矩,目无尊长吗?孩儿也是为了您好,若是您被她气出什么毛病来,那真是不划算了。”

他绝对相信,自家女儿有那个本事,把他老娘气个半死。

“哼…你若是真的为了娘好,就把你那女儿好生管教一番。你若是嫌弃我这个当祖母的多管闲事,就让她母亲来管她吧。”

“母亲,你这话是何意?”临鼎天一拧眉,总感觉她说的镜儿母亲不是月弥。

“京城这么多家女儿,我改天就让媒婆来给你看看画像,你再娶个填房,我是管不了她,她母亲总以吧!”

听闻这话,李香香猛地抬起头看老夫人。却见老夫人对了她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于是,后者安下心来。

“母亲!我很早就说过,不会再娶!”一听说让自己再娶妻,临鼎天的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

“不想另娶,也成。”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算计,“香香在我们侯府多年,打理侯府上下,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侯府不一直无主母,依为娘看,你就选个好日子,把香香扶正吧。”

只要能把香香扶正,慕凡和梦琪也就是名副其实的嫡子嫡女了。到时候,临晚镜那丫头再如何,她也没心去管了。

“说了半天,原来您还是不肯死心啊。孩儿说过,这一生只会有弥儿一个妻子,不管是另娶,还是什么,都不能!”特别是像李香香这样恶心的女人。

“你…你这孩子,怎么就如此说不通。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整个侯府,为你的儿女考虑吗?侯府一日没有主母,就一日没有嫡子。没有嫡子,侯府谁来继承?你总不能让临家绝后吧?还有镜儿,你这么疼爱你这个女儿,难道你没想过她快要及笄了。侯府连当家主母都没有,谁来替她主持这个及笄礼?”

“谁说我侯府无后?镜儿会继承侯府,以后她有了孩子,便也是我侯府的继承人!”没错,这是临鼎天早就想好了的。侯府,势必会让他的宝贝女儿来继承。

“胡闹!镜儿一个女儿家,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怎么能让她的孩子做侯府的继承人?”老夫人震怒,完全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存了要让临晚镜将来的孩子做侯府继承人的想法。

临晚镜将来始终要嫁人,她的儿子,那还不是别人家的种。别人家的孩子,岂能继承侯府,继承临家的家业!

她绝对不会允许儿子心存这般荒唐的想法的。

若是他没有儿子,还说得过去。是,慕凡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竟然要舍弃儿子,选择临晚镜那个死丫头作为继承人,这怎么能让老夫人不怒!

她就算死了,又如何下去见临家的列祖列宗?

难道,要她对九泉之下的夫君说,我们临家已经绝后了。原因就是我当年不够坚定地阻止儿子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狐狸精。以至于,从此以后儿子被她迷得魂不守舍,就算她不在了,也对其念念不忘。甚至不肯另娶,还要让那狐狸精的女儿来继承侯府的家业!

想到这些,老夫人竟然有些悔不当初。如果当年就坚决反对月弥进门,直接派人去把她处理了,又何来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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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从今天起,更新时间调整到早上八点,让乃们躺在床上都以看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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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伦家的小蛮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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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老夫人的震怒后悔,李氏更是震惊,震惊之余却又恍然大悟。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难怪,他从始至终都不亲近自己的两个孩子。在临晚照还在的时候,她还以理解,他心疼月弥生下的那一双儿女。临晚照继承侯府,那是铁定的。是,后来临晚照死了,他竟然还是对她的儿女不屑于顾。甚至,对慕凡这个唯一的儿子也非常冷淡。

她以为,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受待见所致。但是,不论如何,自家儿子是侯爷唯一的儿子了,将来肯定会成为侯府的继承人。即便,她不能被扶正。

惜,她始终没想到,侯爷存了让临晚镜的孩子继承侯府的心思。所以,即便她的一双儿女表现再好,都得不到他半点疼爱。

至始至终,他好像就没把梦琪和慕凡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连他们出生的时候,抱都没抱过一下。

临晚镜七岁的时候,都还能坐在侯爷的肩膀上撒娇,而梦琪和慕凡只能远远地看着。羡慕,却没法靠近,只因为他们的父亲对他们从来都如同陌生人。

有一次,梦琪也想让侯爷抱一下。以为像大姐姐那样撒娇就以,就跑过去跟着临晚镜喊了一声“爹爹,梦琪也要抱抱”,结果侯爷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还勒令梦琪不准叫他爹爹,爹爹,只有临晚照兄妹俩能叫。

而慕凡,从小就看着父亲教导大哥习武,念书,却只能远远地窥望。小小的他,便已经懂得什么叫做亲疏了。

回院子里还会奶娘,父亲是不是不喜欢他和妹妹。只是,长大后的慕凡,渐渐地懂事了,再也不企图博得父亲的注意和赞赏,只默默地努力做最好的自己。后来有机会去骊山书院读书,习武,就果断地去了。

因为,他再也没指望过父亲会亲自教他,如同对大哥临晚照一样。

李香香好像问,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他的孩子,他要这般差别对待。就算他讨厌她,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在他眼里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臭名昭著的女儿吗?想要让临晚镜的孩子做侯府的继承人,那也要她嫁得出去才行!她就不信,还有哪个世家子弟敢娶一个不洁的女子!

很快,李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而临梦琪,此时心里已经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侯府,明明该是她哥哥的,凭什么要让临晚镜将来的孩子继承?而父亲,又凭什么那么笃定她那个大姐姐一定会有孩子?

她就要看看,一个不能生的女人,拿什么来继承侯府!

临老爹绝壁不知道,自己郑重表态的话,竟然成了李氏母女齐齐对自家宝贝女儿下手的催化剂。

别说是李氏母女,就连老夫人此时都想是不是要直接解决了这个嫡孙女来解除后顾之忧。

但是,到底是月弥那狐狸精唯一的女儿了,她担心临晚镜死了,自家儿子以后会一蹶不振。更何况,死一个人简单,但是,要掩盖一个人死亡的真相,何其难!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有一天被天儿察觉到是自己这个当娘的做的,她也不敢保证他一时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弑母吗?

或许不会,但是,再也不认她这个母亲,是肯定了的。

没有被逼到极致,她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

侯府,也不能在她手上成为世人嘲笑的对象。

老夫人至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是侯府的老夫人却不是侯府的当家人。从始至终,侯府都不在她手里,也便没有“在她手上成为世人嘲笑的对象”这一说了。

“母亲,孩儿的话从来都不是胡闹。还有,谁说镜儿一定要嫁人了?我定国侯的嫡女,难道还不能招女婿上门不成?”

临鼎天的语气很强硬,在这件事上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知道自家母亲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李氏的孩子,永远不能成为他侯府的继承人!他永远不会忘记,李氏是如何死乞白赖进了他侯府的门的。

“你,天儿,你是疯了不成?你还有慕凡,又不是没儿子,为何要招女婿进门?难道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还有,香香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除了是为娘逼你娶的她之外,她有什么错?她在侯府受了这么多年委屈,难道你连一个正经的名分都不肯给她吗?”

“够了,母亲,若是想让孩儿将她扶正,您还不如再给她选个好人家嫁了。就算嫁出去坐不了正室还能当填房。至于我侯府会不会遭到世人的耻笑,也不牢您记挂了。”临鼎天的话,很是冷漠,甚至有些笑。

他自己的妾室,竟然让母亲为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若是个低贱身份的妾也就罢了,关键是,人家还是尚书府的嫡女。即便身份不如侯府高贵,却也不差。

但是,在临鼎天说来,这话似乎就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李香香羞愤得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这就是她的丈夫,她的天。除了新婚之夜,从来没正眼瞧过她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让他母亲为她重新找户人家嫁了。不仅如此,还不无讽刺地说,正室不行,还以做填房。

他这是在报复自己撺掇他母亲逼他将自己扶正吗?

“逆子!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老夫人指着自家儿子,整个人都在颤抖,那是被他给气的。就只差吊着一口气没气昏死过去了。

“红玉,秀嬷嬷,老夫人身体不适,扶她回雅苑歇息吧。”根本不再给老夫人有反对的机会,临鼎天直接对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吩咐。

“是。”临鼎天毕竟才是侯府的主人,两人就算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得一起去搀扶老夫人。

“侯爷,妾身与梦琪也一同送母亲回雅苑,就先告退了。”强忍着心底的愤怒,李香香带着女儿朝临鼎天行礼。

“去吧。”看都不想多看这母女俩一眼,临鼎天直接摆了摆手。

她们不在他跟前碍眼更好,他还得过去揽月楼看镜儿呢。释苦大师那么奸诈的人,肯定想法设法让镜儿同意去王府替景王针灸了。

当李氏母女随着老夫人刚要走出正厅,又被临鼎天出声叫住:“等等。”

“侯爷还有何吩咐?”李氏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临鼎天,即便心底再对他失望,都还是暗含着一丝期待的。

是,临鼎天的下一句话又让她跌落到了谷底。

“即日起,侯府的中馈便交由柳氏打理,免得母亲又说你为我侯府付出了多少却没得到回报,我侯府委屈了你。母亲喜欢你,你多伺候她便是。”

李香香呆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侯爷,妾身并不觉得委屈。柳妹妹身子弱,又从来没有接触过中馈之事,妾身担心妹妹会应付不过来。”

这是,要剥夺她对侯府的掌管权了吗?好啊!临晚镜一回来,他便开始要翻脸不认人了。这么多年,中馈一直是她在打理,这里面的细枝末节岂是区区一个路边捡回来的村妇能够弄明白的?

目光瞥向那宠辱不惊的柳如是,李香香几乎想冲过去一把掐死她。没想到,自己在临晚镜那个死丫头那里没讨到好,反而便宜了柳如是这个贱人。侯爷对一个路边捡来的女人都能如此厚待,为何独独不能给她半分意呢?

难道,只因为柳如是长了一张与月弥有五分相似的脸?

早知道,在这个贱人当初被侯爷带回来的时候,她就该派人去毁了她那张脸,看她还拿什么勾引侯爷!

“柳氏,若是让你打理中馈,你的身体会有问题吗?”经李香香这么一说,临鼎天才想起柳如是的身体好像一直不太好。这样的话,那侯府岂不是连个管理中馈的人都没有。难道,这等小事还要麻烦镜儿?

临老爹也算得上是朵奇葩了,在他眼里,自家女儿什么都会,无所不能。却从来没想过,临晚镜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又在绝谷待了三年,从哪里去学什么掌管中馈。还什么区区小事不能麻烦了她,就算你想麻烦她,她也要愿意管才行吧。

“回侯爷,妾身的身体并无大碍。若是能帮侯爷与李姐姐分忧,是妾身的福分。”柳如是朝定国侯福了福身,温声细气地说道。

对上李氏恨不得薄皮抽经的目光,温柔以对,没有丝毫畏惧,也无半点挑衅。仿佛,真的是如同她话中所说,为侯爷分忧,是自己的福分。

对于柳如是来说,也确实如此。侯府的中馈,被李氏把持多年,现在突然让她接手。其实,并没有任何值得她欣喜的地方。如果李氏从中馈里谋取过私利,对不上账,反而会成为她的难题。再加上自己在府里的下人面前没有半点威信,一旦掌权,肯定会被人使绊子。就算不是李氏,也有那些自以为鸡犬升天的恶奴。

但是,她不能拒绝。因为,侯爷救了自己的命,给了自己容身之处。为侯爷办事,是自己的福分,也是唯一的报恩之法。即便再苦,再难,她都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那就这么办吧。李氏,这几天你就与柳氏把中馈的事交接一下。若是她有何不懂,你正好以教教她。早点教会,你也好早点摆脱在侯府的操劳。”若是再怂恿老夫人乱来,就别怪我侯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最后一句话,临鼎天没有说出口。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却表明了,他对李香香是真的不会留什么面。

“胡闹!”老夫人站在原地,用力一跺拐杖,指着临鼎天,“天儿,你当我这个母亲是死了不成?我们侯府还轮不到一个姨娘来掌管中馈!”

“哦?那之前李氏不也掌管了十几年?”临鼎天好像是真的也不打算给自家老娘什么面子了。在他看来,老娘已经被李氏灌了*汤,完全分不清好坏。

年纪一大把了,好好待在侯府享清福不行吗,非要跟着李氏母女瞎搅合。这对母子,自从二十多年前月弥的出现开始就变得不对盘了。反正,临鼎天是看透了自家老娘的心思,对她也不再怀有什么期待。

只希望,她不要给自家宝贝女儿找麻烦就以了。

一句话,把老夫人堵得没法儿。你说不能让姨娘掌管中馈吧,那李氏不也是姨娘?

“那是她帮着为娘在打理!还有,香香什么身份,柳氏是什么身份?她会掌家?”话语里都是对柳氏的不屑,目光中也尽是轻蔑。

大户人家的女儿,出阁之前都是要接受当家主母的教育的。嫁人之后,若为主母,如何孝敬公婆,体贴丈夫,拿住小妾,掌管中馈,教育子女。这些,在婚前都会有专门的教习嬷嬷做指导。

并且,大户人家的嫡小姐,自小都是跟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的,就算不够聪明,对于掌家这种事也手到擒来。

李氏的家族虽然不及侯府,但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做派什么的,至少不会寒碜,惹人笑话,毁了侯府的名声。

但是,柳如是呢?

在老夫人眼里,这个女人不过是自家儿子心善在外面路边捡回来的一个山野村姑。若不是她长了一张与月弥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儿子恐怕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她也不知道会嫁给砍柴的还是挑水的。

能有今天的锦衣玉食?

但是,不否认,在老夫人眼底,她始终是个低贱的女人。柔柔弱弱的,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出不得众,也上不得厅堂。即便都为姨娘,李氏也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

所以,能一样吗?

就算让她这个侯府的老夫人重新掌家,她也不愿意侯府被这个小家子气的女人搞得乌烟瘴气。若是闹出什么笑话来,侯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不会以学。”

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他以前还不会带孩子咧,现在不也把镜儿拉扯这么大了吗?

“学?你以为,什么东西都是以一学就会的吗?镜儿的事,为娘以不管,但是,掌家是大事,为娘绝对不会同意让柳氏来掌管中馈的!”

不能为香香争取到扶正的名分,她已经愧对好姐妹了,如今若是再让儿子剥夺了她掌管中馈的权利,那她还有什么颜面见香香的母亲?

香香这丫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让她嫁到侯府,也多多少少有自己的意思在里面。如今弄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更重要的是,儿子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让一辈子跟她母亲一样好强爱权的老夫人如何能接受?

“既然如此,那就让李氏与柳氏共同掌管中馈。她们有分歧,或者做不了主的事,再找您商量。”不想与老夫人继续耗下去,临鼎天再次退了一步。

柳氏真的不能掌管中馈吗?那她这十几年,怎么在侯府活下来的?

最开始的那几年,他确实护过她,但是后来,却是完全没理会过内宅的事儿了。只给过柳氏两个丫鬟婆子,两个护卫,她与梦薇那丫头能在老夫人和李氏手下活到今日,也自然有她的本事。

更何况,就连他都查不到柳氏的来历,想必,她的身份也并不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她能安安稳稳地在侯府一待就是十几年,要么就是真的想摆脱以前的生活。要么,就是有不告人的目的。

让她与李氏共同掌家,一是为了给李氏添堵,二也是为了让柳氏早日露出马脚。

如果她真的心里有鬼,他会立马采取行动,若是她安安分分的,那就此作罢。

见儿子退了一步,老夫人也不想再与他继续闹下去了。

点点头,各自退一步,若是能换得家宅安宁,她也认了。

待到李氏等人走了,临鼎天才看向柳氏母女。

“与李氏共同掌家,你多费心了。”

“为侯爷做事,是妾身的福分。”临鼎天救她于危难之中的恩,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梦薇的身体,释苦大师怎么说?”这孩子,他甚少关心。

见父亲问到自己,临梦薇抬起头,怯怯地不敢与父亲对视。却又忍不住有些期待父亲的关爱,从小到大,其实她能见到父亲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在下人的口中听到过父亲年轻时候的丰功伟绩。对于父亲,她是既仰慕,又畏惧。

“梦薇先天不足,大师给开了方子,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大小姐。若不是大小姐,释苦大师只怕也不会为梦薇诊病的。”

释苦大师的话说得很明确,她也明白他的意思。对于临晚镜,柳如是的心里又多了一层新的认识。

“既然开了方子,就按照方子上的给孩子治病吧。”

“是。”

“若是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必要的时候,以去找镜儿。”

这,算是他送她的一张保命符。

也是在告诉她,除了他,只有镜儿才能保她们母女俩在侯府的平安。

“是,妾身知道了。”

“去吧。”即便是对着这张与弥儿有五分相似的脸,他也没有动半分恻隐之心。

在临老爹看来,柳氏与李氏比起来,也不过是不让人讨厌,再无其它。

终于处理好这些破事儿,临老爹立马赶到了揽月楼。

院子里,画儿丫头正在与黑妞大眼瞪小眼。

“画儿,你家小姐呢?”

“侯爷,您怎么过来了?”画儿把头抬起来,也不太诧异,眼睛瞥了一眼书房的方向。

意思很明确,小姐在书房呢。

“嗯,释苦大师也在书房?”

“是,大师也在里面。”画儿点点头,见临鼎天抬脚就要往书房走,画儿丫头又叫住他,“侯爷,等等。”

“怎么?”见画儿一本正经得叫住自己,临鼎天回过头看她。

对于女儿身边的人,临老爹向来比较和蔼。

“您看,黑妞最近是不是胖了?”

“你说它?”临老爹还是不太能立马回过神来,那只肥猫叫了这么一个名字。不过,对于黑妞,他确实记忆尤深。

那天在揽月楼,这只猫是一猫大战他们四个人。除了镜儿,谁捻鱼吃,都会被它攻击。

“是啊。”这几天她老是在观察黑妞,总觉得黑妞越来越肥了。

这胖大的体积,让她不得不疑惑啊。而且,黑妞自个儿这几天也很暴躁,好似在嫌弃自己走样的身材。

“它不是一直这胖?”在临老爹眼里,黑妞俨然是个不思议的存在。怎么能有这么胖的猫呢?

整个模样,就跟个球似的。对于自家宝贝女儿的爱好,有时候他真是不敢恭维。你说喜欢什么宠物不好,非要养一只又黑又肥的猫!关键是,还不够温顺,太具攻击性。

“瞄…喵喵!”谁说伦家一直这么胖的,伦家以前身材很标准的好吗!顶多就是丰满了一点点而已。

“它说什么?”被一只猫吼了,临老爹顿觉老脸挂不住,指着黑妞问画儿。

很显然,这个时候某老爹已经忘记了自己来揽月楼的目的。

所以咩,人家黑妞不止具有攻击力,也很具有吸引力的好不好。

听自家侯爷这样问,画儿丫头一愣,我又不是猫,我怎么知道它说什么?

但是,某丫头又不想在偶像面前丢脸,于是,吞吞吐吐地猜测道:“或许,它是在说自己原本没这么胖吧。”

“瞄!”老娘不仅没这么胖,身材还很标准,你就不注意后面的话么!

“看吧,它承认了,就是说的这个。”再次曲解黑妞的意思,画儿丫头还在那里自鸣得意。

嘿嘿,不仅是小姐能够与黑妞沟通了,她也以。

“原来没这么胖吗?”临老爹狐疑地再次盯着黑妞打量了几眼,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是胖了许多。原来只是圆滚滚的肥,现在都已经胖成个球体了。”

“瞄瞄瞄…”闭嘴!不要再说老娘肥了,再说老娘要翻脸了!

黑妞一边叫,还一边伸了伸爪子。示意临老爹:再说老娘肥,抓花你的脸。老娘那叫圆润,丰满!

嘤嘤嘤…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镜儿才懂它。吼完临老爹,黑妞又开始捂脸,自怨自艾起来。

“它这是不满意本侯说的吗?”自己胖还不肯承认,捂着脸老子就看不见你那肥滚滚的身体了吗?

“没有吧。”侯爷,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和一只猫计较,您好意思吗?画儿丫头满脸黑线,自从这次回府,侯爷一直在拉低自己对他的崇拜感。

越来越没节操了,有木有?

“依本侯看,还是让黑妞减减肥吧。它这么胖,镜儿能抱得动吗?或者,本侯改天再给镜儿找一只小一点的猫来?”

“不…不用了。小姐说,黑妞长得肥,正好冬天抱着以取暖”您快走吧,没看到黑妞已经要怒了吗?

关键是,您以为,黑妞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吗?

若是一只普通的猫,小姐会看得上它?

黑妞是绝谷的宝贝,称之为绝谷兽神都不为过。侯爷是没见过,黑妞在鬼哭森林里面那是老大一般的存在。它在前面走,老虎狮子都只能跟在后面当跟班。

“罢了,既然是镜儿喜欢,就由她吧。不过,即便不减肥,也应该控制一下它的食量,照着速度发展下去,你确定它不会爆体而亡吗?”

人家是均衡生长,这只肥猫完全是横着长的。

“画儿就是觉得有些奇怪,黑妞以前吃再多也不会胖得这么快的。这一次回侯府,它长得太快了。”难道,是水土不服?

正在这时,临晚镜打开了书房的门,与释苦大师一起走了出来。

“画儿,你和我爹在说什么?”狐疑地看着两人一猫。

怎么感觉,她家黑妞受委屈了咧?

“我们在说黑妞呢,小姐,您来得正好。您看看,黑妞是不是胖了很多?”画儿丫头与黑妞接触较少,今日若不是琴儿出门了,她也不会无聊到跑来与黑妞玩,顺便给它洗澡。

是,还没洗澡,黑妞就在那发脾气了。它就站在澡盆边在那顾影自怜,看着水中的自己,爪子不停地去抓水中的倒影。

“胖了吗?”瞥了一眼继续捂着脸在站在浴盆边上看倒影的黑妞,勾起了唇,“果然是胖了。”

“小姐,您也觉得胖了啊,您看黑妞不会是水土不服吧?”总觉得小姐的笑意有些古怪,画儿丫头颇为好奇地问。

“水土不服?你怎么不认为它是吃错了东西?”这么胖,与她以前的体型有的一拼吧?

“吃错了东西?”画儿丫头呆愣,不解。吃错了东西不是应该拉肚子,然后变瘦吗?怎么在黑妞身上,就变成胖了?

“是啊,吃错了东西。”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异常肯定。

“镜儿,你的意思是?”临老爹果然不愧是老爹,一下子就听出了自家宝贝女儿的话里暗藏深意。

只是吃错了东西的话,怎么会变胖?就算是吃了大补之物,也不至于一天之内就变胖了。要知道,他在天下第一楼见到这只肥猫的时候,还没现在这体型呢。

“爹爹,你还记得我七岁时候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你那时候乖了。”哪里像现在……

“我那时候很胖吗?”

“这倒没有,你是八岁开始发胖的吧。”某人不想戳自家女儿的痛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镜儿在八岁那年,确切地说,从那次进宫之后,就突然开始变胖。

不管他怎么控制她的饮食,都会变胖。以至于后来,他放弃了。反正,女儿不管长什么样子,在他眼里都是极好的。再说,一个小姑娘,胖一点有什么关系,现在不是瘦下来了嘛。

等等……忽然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他好像有点明白镜儿的意有所指了。

“镜儿,你的意思是,你当年的长胖,并不是东西吃得太多,而是…如同黑妞一样,吃错了东西?”

无缘无故,怎么会吃错东西呢?分明就是有人对镜儿下手!

六七年前镜儿的突然长胖,与现在黑妞的突然发胖,是存在一定联系的。

“呵…我只是好奇,为何女儿那时候会突然长胖,而离家三年,就瘦下来了。”除了有她自己锻炼身体的功劳,再一个,恐怕就是停止服毒了吧?

一种能使人发胖,却不易让人察觉的毒,还真是怕呢。

“还有我家黑妞,这才回侯府几天啊,体型大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再这样长下去,恐怕连它爹娘都要认不出来了。

虽然,黑妞没有爹娘。

“岂有此理!”虽然他不在乎镜儿长得胖还是瘦,但是,下毒害他女儿,其心诛!

让一个女儿家长胖,会有什么目的?就算不用脑子,临鼎天也想得到。用这样的方式害他女儿的,除了李氏,完全不作他想。

“那个毒妇,老子现在就去一剑宰了她!”说着,临老爹提着剑就要走。

“侯爷稍安勿躁。”见临鼎天这般怒气冲冲要杀人的样子,释苦大师的眉毛都拧成了麻花。

“别拦着老子!”临老爹正在气头上,就算劝他的人是释苦大师,也完全不起作用。

释苦大师无奈,看向临晚镜。

定国侯的脾气,也就临家大小姐才制得住了。

“老爹,这么冲动作甚?没凭没据,您要杀谁?”临晚镜凉凉地开口。

杀了李氏,她以有千百种方法。但是,选择直接这样跑过去一剑宰了她,是不是太便宜了一点?

敢让她家黑妞身材走样,以后就等着黑妞无尽地报复吧!

“就算没证据,杀了那个毒妇也没人敢把老子怎么样!”

临老爹的语气甚是张狂,临晚镜却知道,他没有夸张。就算他现在提剑过去杀了李香香,也没人敢对他如何。夙郁王朝的定国侯,手持免死金牌,空白诏书,别说杀区区一个定国侯府的小妾。就算杀了当朝皇子,恐怕也顶多是贬为庶民。

是,杀了李香香就意味着与李香香背后的兵部尚书府闹翻,兵部尚书权利虽然不大,却依附着左相。这样一闹,朝中四分之一的人会很明确地弹劾临老爹。有另外四分之一的人会对他心生不满,还有半数之人,虽然作壁上观,或多或少却会对临老爹敬而远之的。

这,并不是临晚镜愿意看到的结果。区区一个小妾,打杀了便打杀了,这背后牵扯到的利益,却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除非,你有正当理由!

皇上再偏袒侯府,再偏袒定国侯,却也不会不顾忌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这些,临晚镜相信,临老爹都有能力摆平。所以,她也不甚在意。是,侯府老夫人咧?临梦琪,还有那个从未见过的双胞胎哥哥临慕凡,肯定都会对老爹产生意见。说不定,还要弄得父子反目,母子怨怼。

这…虽然会给临老爹带来遗憾,也会毁了他的一世英名。但是,临晚镜还是相信,自家老爹不在乎。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

归根究底,她最在意的是,李香香不能死得太便宜了。

要么,不死,让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直到玩腻了为止。要么,就死得惨烈一点,以此抚慰她受伤的小心灵。

艾玛…其实,她更倾向于前者。前世杀人太多,她杀够了,这一世,她更喜欢玩。

还有一个原因,她至今不能明白,李氏那药,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种毒,简直闻所未闻。服食之后会让人变胖,却让任何人都察觉不出来。停止服食,人就会渐渐恢复正常,真是太过神奇了。

“没证据又如何?老子杀人从来不需要证据!”要证据是吧,老子告她个通敌卖国都行!

“咳咳…是不需要。是,女儿又没说这毒一定是她下的。”

虽然,各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吃了会使人发胖的毒就是李氏动的手脚。她还是很好奇,这毒的来历。

“难道还有别人?”临老爹不解,在他看来,府里就是被那贱人搅和得一团糟的。若真是她存了心害镜儿,杀了她也无厚非。

就算不是她,又如何?

宁错杀,也不放过!他的女儿,这是月弥给自己留下的唯一血脉了,他绝对不会拿她的生命去冒险。

试想一下,若是女儿中的毒不是使人发胖的,而是致命的毒药呢?只是想想,临老爹都忍不住要拔剑,杀光所有对他家宝贝女儿有威胁的人。

“有没有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

“什么叫老子就别操心了?有人对我女儿下毒,难道我还能不管吗?”临老爹顿时心生忧桑之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大不由爹吗?他还是喜欢小时候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儿,乖巧爱,什么都依赖着他。

看看现在,不仅是女大不由爹,甚至,还怀疑起自家老爹的能力来了。镜儿啊,你越来越能干,难道不会显得老爹我没有用武之地吗?

“老爹,您如果给我添乱的话,女儿不敢保证下一个发胖的会不会是你。”某女毫不客气地威胁道。

“那还是算了吧。”一想到长成个球体的自己,再看看那只肥猫,临老爹直摇头。

不行,他若是身材走样,弥儿一定不会喜欢的。

“那您就消停点儿,当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关键时刻,您出来嚎两声就成了。”

集体黑线——你以为你爹是狼还是狗啊,还关键时刻出来嚎两声……

莫名的,临老爹想蹲墙角画圈圈。

惜,临晚镜并没有管他,而是蹲下身看正在顾影自怜的黑妞。

“妞,别瞧了,会瘦下来的。”戳了戳它肥嘟嘟的肚子,临晚镜戏谑似的安慰。

“喵…”你骗人…都肥成这样了,哪里还瘦得下来。

伦家的小蛮腰呢,小蛮腰去哪里了!黑妞用爪子掏了掏自己的肚子,哭瞎……

“噗…”临晚镜被它的动作逗了。每次黑妞扭着身子走路的时候,临晚镜都会嘲笑它,没有腰还要扭。

这下好了,只怕是再也扭不动了。

“喵喵!”你还嘲笑伦家!朝着临晚镜不满地叫了两声,猫眼里尽是委屈。

霸气侧漏的猫爷,从此以后就要和小蛮腰告别了。

“行了,只要你不再吃厨房送来的鱼,慢慢儿就会瘦下来的。”再次戳了戳黑妞的肚子,抓起它一把丢进浴盆里。

“喵?喵……”真的吗?是,不吃鱼让伦家怎么活?

“又不是不让你吃鱼,你不是已经和天下第一楼的掌柜的打好交道了,天天跑他那里去蹭鱼吃。”

见黑妞抗议,临晚镜笑它。

这死猫,昨晚跑去天下第一楼偷吃的事,别以为她不知道。既然它能自己跑那里去吃,那以后都过去吃好了。不然,她还真担心黑妞变成黑球。

“小姐,您是说,厨房送过来的鱼有问题?”

旁边的人也算是听出来了,问题就出在每天送往揽月楼的鱼身上。临晚镜回府后第一次与老夫人一起用膳就点了全鱼宴。这就给外人传达了一个信息。不仅是她的猫爱吃鱼,她自己也相当喜爱。再说,这个身体的前身据说也非常爱吃鱼。

于是,厨房每日必送鱼过来。

这鱼,就成了人家下手的好东西了。

“难怪小姐那天特别交代我和琴儿不能吃鱼,说鱼都是黑妞的。小姐您早就知道那鱼有问题了吗?”画儿丫头恍然。其实她们平时也不会和黑妞抢鱼吃,那天小姐特意提起,琴儿还在奇怪呢,原来是这样。

“喵喵……”坏镜儿,你早就知道鱼有问题了却不告诉伦家!黑妞在浴盆里一边打滚儿,一边瞪临晚镜。

而一旁的临老爹,却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镜儿,你又是怎么想到自己以前是被下了毒?”

“因为,胖得太不科学了。”她不想给老爹解释太多,现代人智慧的结晶不是他这个异世古人能够明白的。

“那你又怎么一眼看出是鱼出了问题?”

“我也只是猜的,就当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吧。”擅毒之人,对于毒,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她没有任何证据,即使那毒再无色无味,她也能凭感觉嗅出不一样来。

……

这回答,也太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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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温热濡湿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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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临老爹没能刨根问底,因为,临晚镜那红果果鄙视的眼神儿,和最后一句话——你自己去猜!

嘤嘤嘤…宝贝女儿,你这是在鄙视你爹的智商么?

女儿有事瞒着自己,老爹自然不开心。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更令他不开心的是,宝贝女儿说,要去替夙郁流景那家伙施针,并且,每天都去!

“不行!老子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让自家女儿羊入虎口。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别看景王在夙郁王朝默默无闻的样子,实际上,他的手段,比起皇上来都更加怕。而且,他手上掌控着的,不仅仅是景王府那一亩三分地那么简单。景王那种人,心都是黑的,万一自家女儿一个不小心让他看不顺眼了,还不得被他杀了啊。

要知道,他七岁之前在皇宫里,手上就沾了不少女人的鲜血。

景王还不知道,他在定国侯眼里,俨然已经成了杀人如麻的代名词。

“不同意?”临晚镜一愣,“老爹,您这反应不会太大了一点吧?”

虽然知道临老爹不待见景王,好歹也是邻居嘛,救人一命胜过那啥,临老爹这是摆明了要她见死不救啊。

“大吗?老子这是正常反应!”景王最是喜怒无常,他不想他家宝贝女儿受委屈。

……

沉默无,这反应,也太正常了。

见自家女儿不说话,临老爹准备继续劝说。反正,无论如何,女儿远离隔壁王府最好。

只是,临老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的释苦大师打断:“侯爷,否借一步说话?”

“好。”点头,对于释苦大师,临鼎天还是极为尊重的。

虽然明知道他是要劝自己答应女儿替夙郁流景每日施针,却也不好拒绝。

两人一起步入书房,倒是把临晚镜晾在外面了。她也不生气,就算临老爹不同意也没关系。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更改,即便,这个人是临老爹。

“画儿,琴儿是去了红袖招?”下午的时候还在正厅看热闹,这个时候人却不见了,除了红袖招,临晚镜不作他想。

“是。”不然,黑妞怎么会轮到她来伺候?

这哪里是黑妞啊,都快成黑爷了。每次伺候黑妞洗澡,画儿丫头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行了,别苦着个脸,若你无事,也除去玩玩。别整天待在揽月楼里。”

看人家琴儿,多会玩,都跑到红袖招不思蜀了。据说,她在那边教那些妓女学琴。现在是红袖招最神秘的琴师父了。

“小姐…您这是在嫌弃画儿吗?”哪有一个丫鬟到处出去晃的?人家不出去,这是本分好不好?

“没有…”临晚镜摇头,本小姐哪里有空嫌弃你。

不过片刻,释苦大师与临老爹一前一后从书房里面出来。前者一脸平和,步履悠然;后者一脸便秘,步伐沉重。

一见这阵势,临晚镜也明白,自家老爹完败了。

“同意了?”眨眨眼,朝释苦大师问道。

释苦大师点头,确实同意了。

“您是怎么做到的?”临晚镜好奇,这老爹再大的火气,怎的就被释苦大师三两句话给说通了呢?

难道,大师有什么绝招?

本以为,释苦大师绝不会藏私,却不想,人家深沉地来了一句:“天机不泄露。”

某女只好把目光转向自家老爹,大师要装深沉,她家老爹总不会吧。

却不想,老爹一副讳莫如深的表,对在书房里两人所谈论的事绝口不提。

总之,他是同意了女儿帮景王针灸祛除余毒。

但是,私下里却一直跟宝贝女儿强调,与景王不多接触。

直到临晚镜随释苦大师离开侯府,还能感受到临老爹在背后那惆怅担忧的灼灼目光。

景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听得见树上的蝉鸣和鸟叫。

王府的下人很少,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这是临晚镜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踏进景王府,越观察王府,她越觉得奇怪。

释苦大师半路被皇上派来的人请走,只余下她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漫步王府。不对,还有个带路的破浪。

直到进了景王的卧房,她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不觉。

“王爷,临小姐到了。”破浪在门外对着里面禀报道。

“嗯,让她进来。”淡淡的语调传出,听不出任何喜怒。

原本躺在床上发呆的某王爷,拿起枕边的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是。”临大小姐来了,王爷不是应该高兴吗?

怎么感觉还是和平时一样啊?破浪心底暗忖。

“临小姐请。”为临晚镜把门打开,待到她进去之后,又把门关了起来,默默地蹲墙角去待命。

而临晚镜一进景王的卧房,看到的就是人家王爷正半躺在床上,安静地看书。昏黄柔和的灯光下,那张戴了面具的脸也不由得看起来柔和了三分。她甚至有些怀疑,这男人真的才受过轮回的折磨吗?

轮回的毒那么剧烈,他现在竟然就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了。到底是有多坚韧,才能做到如此。

见临晚镜进屋,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夙郁流景这才抬头。

“来了?”依旧平淡的语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临晚镜一愣,这是,恢复高冷清华之后的景王吗?感觉怎么跟平时见到的大不一样?

还是说,现在还没天黑,所以,景王还是人前的那个景王?

“怎么?”见某女表有异,夙郁流景心下一突。不是解连环说,不能心急,要让她慢慢靠近自己吗?不会适得其反了吧?

“你们王府下人蛮少的。”临晚镜反应过来,想起自己来的路上思考的那个问题。

“本王不喜人多。”怎的突然提到王府的下人了?还是说,她又看上王府的哪个下人了?

今日上午纪府少将军去侯府,并且与临大小姐私会于揽月楼的消息如今已经疯传遍了整个燕都城。他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难。镇远大将军纪恕与定国侯临鼎天乃少年之交,马背上打出来的交,两家关系素来就好。若是,定国侯有意把嫡女许配给纪家少将军纪醒空,也无厚非。

定国侯看好纪醒空,想要撮合他与镜儿,也很正常。

但是,最让他感到不满的是,镜儿竟然留那小子在揽月楼一起用膳喝酒!揽月楼与王府只有一墙之隔,破浪跑到墙头蹲着,把他们的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小子还企图带镜儿去迎风关看雪,想得倒是美!用边关的故事勾起镜儿的好奇心,战术倒是不错。不过,有他在,那小子休想得逞!他要是敢带镜儿去迎风关看雪,他就派人先去把迎风关的雪山夷为平地。他要是敢带镜儿去见识战场上的金戈铁马,他就有办法把那小子永远留在燕都。

若是做文官,还有能再上战场吗?

呵,想和他抢人,也要他纪醒空有那个本事才行!

“每个下人都各司其职,把王府打理得井然有序。”临晚镜继续道。

“嗯。”是,这有什么奇怪的吗?王府不是一直都这样?夙郁流景愈发不解。若是王府的下人有一天偷懒,那才是不正常的吧?景王府,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他们彼此都恪守本分,看起来话并不多。”

“所以?”她到底想说什么?眸光落在临晚镜身上,却无法看透她的心思。多嘴多舌的下人,不能在王府活下去。

“所以,他们根本不是那种会乱嚼舌根的人。”临晚镜瞪他,昨晚,他在王府听下人谈论她在天下第一楼的事,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这…”夙郁流景一时语塞,他怎么会想到,临晚镜竟然还会去对这种借口追根究底。

想了想,他又道:“那是今日本王让管家把他们训了一顿,让他们以后不得再乱嚼舌根。”

“是吗?”临晚镜目露怀疑之色,她怎么觉着,景王刻意隐瞒了什么。难道,她看起来那么好骗不成?

“那是自然。”点头,夙郁流景渐渐恢复淡定。有时候,打死不承认也是一种本事。

好吧……虽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临晚镜却也没有深究。

毕竟,她也不太介意这种问题。只是,某女在心里把景王定格在了鸡婆的角色上,高冷的形象又瞬间倒塌了有木有?

房间里一时之间因为临晚镜的妥协而沉默了下来,两人互瞪了半天,临晚镜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为景王施针的。

“昨晚…”

“你是…”

两人同时开口,又尴尬地顿住。

“你说。”他本想为昨晚的事道歉,没想到,她会在同时开口。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咳咳,乃想得太多了。)

“你是要现在让我为你针灸,还是用过晚膳之后?”临晚镜莞尔,她也没想到沉默之后两人会同时出声打破那种诡异的氛围。

“你的意见?”

“先用膳吧,我怕你等会儿针灸完就直接昏死过去了,哪里还有时间用膳。”何况,她担心针灸时间太长,自己会饿。

在你眼里,本王就这么没用?没有接话,夙郁流景在心底腹诽。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对外面的人吩咐道:“传膳。”

“是。”外面人应声而离开。

而临晚镜这时才想起刚刚夙郁流景好像要对自己说什么。

“你刚刚想说什么?”

夙郁流景一愣,他刚刚想说什么?

“本王昨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语气舒缓,没有半分不悦。

要得到一个女子的心,不是你认定了就以的。你要有足够的耐心,设下陷阱,让她一步一步靠近你,主动来到你的怀里。虽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结果却截然不同。一旦她认定了你,就再也不会有心不甘不愿,也不会再离开。

解连环的话,他确实听进去了。所以,不想她心存芥蒂。

“哪句话?”他说了那么多,她怎么知道是哪一句。

更何况,依照她的性子,根本也不会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话放在心上的。

哪句话?夙郁流景怔愣,这个要怎么说?

思忖片刻,他才开口道:“不管什么话,你就当我从来没说过吧。”

“哦。”

应是应了,临晚镜还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男人到底说了什么话。她只记得最后他发脾气叫自己出去好不好?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某女只有这个印象。随即,又自动脑补:莫不是,这男人想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所以,让自己别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这两人,思维明显不在一条线上,却阴差阳错的不谋而合了。

因为,某女也决定,看在他被自己气得毒法的况下,她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了。

王爷下令传膳之后,王府的厨房效率很高,没过一会儿,晚膳就陆陆续续地摆了进来。

竟然不是以清淡为主?

闻到那些浓浓的菜香味,她都要忍不住吞咽口水了。

是,想到某王爷昨晚刚余毒发作,今日身体况还不稳定,不能吃这些,某女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体内余毒未清,现在身体状况不佳,不能吃这些。”

指了指圆桌上摆着的各色美味,临晚镜皱眉。她饿了!

“这些是为你准备的。”

凤尾鱼翅,水煮鱼片,鸡丝银耳,八宝野鸭,佛手金卷,这些,据说都是她爱吃的菜。

“为我准备的?”临晚镜又是一愣,难怪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些菜眼熟。

这俨然是按照侯府的菜谱做的嘛!

“是不合心意?”见临晚镜怔愣,夙郁流景微感不解,难道,他们弄错了?

“没有,你倒是用心良苦。”摇头,临晚镜勾唇一笑,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这是为了贿赂自己吗?为了祛除体内余毒,先是请释苦大师做说客,又是准备她爱吃的菜行贿。

啧啧,不是用心良苦是什么?(噗,镜儿,你要不要这般曲解人家的好意?)

用心良苦?夙郁流景拿不准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此时的笑意却让他莫名的觉得不舒服,甚至,隐隐地有些委屈。

还没等他说话,临晚镜又道:“你放心,本小姐答应过的事,向来不会食。说过会为你祛除体内的余毒,就一定会做到。”

意思是,不用这般刻意讨好。委屈自己,故意降低身份的事,一向不适合高冷清华的男人来做。

“本王不是……”为了让你替本王祛毒才命人为你准备这些的。

他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愣是说不出口。有些难为,更多的是心里的那股子委屈劲儿在作祟。

长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委屈。在被人嘲讽是废物的时候没有,在宫里被人暗下毒手的时候也没有,在七岁便出宫独居的时候更没有。是这会儿,却因为她的误解,感到委屈。

这种绪,以说是夙郁流景从来不曾有过的。一时之间,他连为自己辩解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是什么?”临晚镜抬眸,看向夙郁流景。

心下觉得好笑:这男人,为何总是话说到一般就不说了?

“没什么,用膳吧。”他摇头,并不想再解释什么。他想,终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按照她的喜好去为她准备一些东西,也不过是因为她喜欢,别无其他。

“嗯。”点头,反正她也饿了,不吃白不吃。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用心良苦。

这时,破浪进了房间,把夙郁流景从床上扶起来,抱到轮椅上,再把他推到圆桌前。

一碗素粥,一盘青菜,一碟咸菜,便是景王的晚膳。

看了看夙郁流景吃的,再看看自己,某女顿时感慨。自己真是太他妈铺张浪费了,看人家景王,青菜小粥,多么勤俭节约!

不过,为嘛她觉得好欢。

某女才不管人家吃得多么痛苦呢,她拿了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吃饭的速度那叫一个风卷残云,速度,却不粗鲁。

不知不觉,夙郁流景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从她的吃饭的表,动作,再到哪盘菜她夹得最多,一一记在心里。

“你看着我做什么?”感受到某人如芒在刺的目光,临晚镜不得不停下来,抬眸看他。

对上一双来不及收敛绪的眼,专注,深邃,温柔。

她微微一愣,这样的景王好帅!

“咳咳…”一不小心,吞咽了一下口水,却被辣椒呛到。

“怎的这么不小心?”见她呛到,夙郁流景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临晚镜嘴边。

而某女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接过来,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大的一口。

想起姿势不对想要退开用手去拿杯子的时候,湿润的唇,却不小心擦过了他的手指。

温热濡湿的触感,让夙郁流景顿时愣住,脸不自觉红了一下。

这画面太美好,他从不曾想过。

目光落在临晚镜的唇上,却再也移不开眼。

本来就潋滟的唇,因为食辣,变得更加红润了起来,又加上刚刚喝了茶水,唇上盈盈,亮晶晶的红,娇艳欲滴。

让人,忍不住想要在她的唇边印上一吻,尝一尝那唇上的味道。该是多么让人沉溺,欲醉。

心里这样想着,夙郁流景也确实鬼使神差般地倾身凑了过去。

当他的唇覆住她的,两人同时愣住。

他惊叹,怎么以这么柔软!这么……让人欲罢不能。

她错愕,这到底是什么况?夜晚来临,景王骤然化身为狼?

清亮的眸子睁得老大,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如何反应。

临晚镜没有推开,夙郁流景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冰凉的唇,紧紧贴着她的,只感受到那细腻娇嫩的柔软,就足以让人丧失理智。

不敢再动,也深怕会被拒绝。各种绪掺杂着,让夙郁流景双手握拳。

若是此刻,你去牵他的手,一定会感受到他手心濡湿的汗。这个男人,他在紧张,毋庸置疑的紧张。

从未尝试过,与哪个女子,这般亲密的唇齿相贴。她的唇上,味道很诱人。微辣,甜蜜,水润。

半晌,临晚镜率先回过神来。这他妈的是干嘛?吃豆腐吗?

不甘心的某女,伸出舌头,在那双丰润微凉的唇上舔了舔,然后一把推开他。

唔…薄荷味儿的,感觉不错。

夙郁流景自然不会想到,临晚镜突如其来的动作,竟然是这样。她刚刚做了什么?她自己知道吗?

瞪大了眼睛,看着把自己推开的少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唇边依旧残留着她的味道,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她舔他的唇的那一瞬间,久久挥之不去。

他这是什么表?

刚刚耍完流氓的某女瞧着夙郁流景的眼底流露出的茫然和不思议,顿时思维跑偏。

他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还表现得一副无辜至极,被人强上了的模样。明明是他自己凑过来的好不好?

她没咬他一口,就是给他面子了!若是有下次,她就咬死他!

啊呸……不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一次被人袭击就够了,她怎么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半晌,夙郁流景才恍然回神,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的不自禁?她不会认为他是那等轻浮之人吧?

夙郁流景心里紧张得不得了在那等临晚镜的质问,而临晚镜呢?

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喝了口茶,然后继续吃饭。

见她这样,夙郁流景心里一松,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夹杂了几分失落,也开始拿起汤匙喝粥。

临晚镜吃完,也不下桌。懒散地坐着,一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景王用膳。

他喝粥的动作很优雅,间或夹一筷子青菜,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她感叹,不愧是皇家的种,贵气优雅都在举手投足之间,风华尽显。

而夙郁流景,被她这样看着,微红了脸颊。即便有黑色的碧落花脉络的遮掩,却也掩盖不住他的小羞涩。

“镜儿,别这样看人。”他喝完最后一勺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这傻丫头,只顾着看别人,却不知道自己此时慵懒恬静的模样有多招人。

“只许你看本小姐,难道还不许本小姐看你?”掀唇浅笑,她放下手,换了个姿势。

“我的样子,你也不嫌看了晚上做噩梦?”他柔声问,语气里是淡淡的宠,却又夹杂着些许不安。

虽然,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说他脸上的黑色脉络很漂亮。是,那样的话太美好,他不敢去多想。因为,曾经在皇宫里,有宫女被他没戴面具的样子吓得惊声尖叫,随即心疾发作而死。那宫女当时那副惊恐的表,他至今记忆犹新。

在宫女被吓死之后,宫里传出了景王面如恶鬼的流蜚语,更有传闻说景王生性残忍,嗜杀。因为,有人认为宫女不能是被吓死的,而是因为她看到了景王的脸,便被其残忍地杀害。

前者多传于宫廷之间,而后者嘛,多传于朝堂之上。甚至,有朝中大臣谏先皇,不太宠幼子,纵容其嗜杀的本性。虽然,那些说法都被父皇压了下来,却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了。

父皇的百般维护,只是让更多人对他怀恨在心了而已。皇家,不止他一个皇子。

只是,他面如恶鬼,又不良于行,不会有登上那个位置的资格,所以才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活下来罢了。

再到后来,他见父皇的那些妃子,表面上对他一副讨好的模样,却害怕他的靠近,甚至,不敢看他的脸。渐渐地,他便明白,自己的脸,不被世人接受。从此,以面具遮脸,这一戴,便是二十年。

甚至,连母后,也害怕他的脸。

所以,他很有理由怀疑镜儿那话的真假,不是吗?

“为什么要做噩梦?”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话语里的那股子落寞之后,她心底竟然会泛起淡淡的心疼。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看脸的,何况,在这个不懂得欣赏又愚昧的古代。恐怕连有一双与别人不同颜色的眼睛都是异类,更何况,他那一脸如同图腾的黑色藤蔓。

“……”为什么会做噩梦,这还用说吗?

“难道,你不觉得你脸上的图案,就如同一朵绽放在暗夜里的碧落花吗?”那么美,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赏罢了。

“碧落花,乃不祥之花。”正是因为他中了碧落之后,脸上的经脉勾勒起如同黑暗中的碧落花,才会有那么多人惧怕他。

“不祥之花?”临晚镜一愣,还有这个说法?

“你不知道?”夙郁流景也讶然,她竟然不知道碧落花是不祥之花。

那么,她知道之后,会不会也远离自己。他突然发现,强大如他,也有无法承受的东西。一想到她会对自己露出避之不及,甚至厌恶惧怕的目光,他就……不,别人都以,唯独她不行!

……无声的沉默。绽开在黄泉路上的花,说是不祥之花,也不为过。临晚镜如是想。

“不许厌恶本王!”见她沉默不,霸道的话脱口而出,话语里,带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一丝恐惧。

“啊?”她有厌恶他吗?

“也不准因此而疏远!”别人都以,唯独你不行。既然走进了本王的世界,就不会再允许你退出半步。

“这么凶做什么?”临晚镜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说过会疏远他了?

听临晚镜这么一说,夙郁流景以为她被自己的语气吓到。

于是,他放柔了声音道:“对不起,以后都不会对你凶,你不要害怕。”

“噗…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害怕了?你以为你这脸就能当凶器使吗?还是说,害怕你的脸的人太多了?”临晚镜没心没肺地笑着,心里却泛起一丝的疼。为这个男人,曾经的遭遇。

她看得出来,眼前人是真的担心自己会因此而厌恶疏远他。真正害怕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他在害怕,害怕别人因为碧落花是不祥之花,因此也认定他是不祥之人。

想必,他曾经遭受到过很多类似的对待吧?

“只要不是你,其他人怎么看都没关系。”他只在乎她一个而已,其他人的意见,与他何干?

只要不是你,其他人怎么看都没关系……

这一句话,在某女的心里荡起一阵涟漪。

“什…什么意思?”问出口之后,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该死的,她就不能装作没听见吗!

“傻丫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本王的意思吗?”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柔软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

想来,这滑腻的脸蛋,捏起来手感也很不错吧?这样想着,某王爷还真的就捏了捏她的脸。

“啪!”临晚镜一把拍掉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不动手就不动手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虽然彪悍了一点,在夙郁流景眼里也是爱的。

见临晚镜不回应自己,夙郁流景又道:“镜儿,不要爱上别人。”

“……为什么?”她挑眉,看向他。

她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是,从来没接触过感世界的某女,在这条道路上也是个懵懂的稚儿。她习惯了随性而为,却不知如何回应夙郁流景的感。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适应,在某些方面却依旧坚持自己的一套方式。她只能说,她现在没办法给予他任何回应。还没喜欢上他,这是事实。喜欢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太遥远了。遥远到,她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感存在。

在这苍茫的龙腾大陆里,横空出世,她只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仅此而已。

“在没有爱上本王之前,也不要爱上任何人。”在爱上我之后,不会再给你爱别人的机会。

他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了一句。

“这…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没有爱上他之前,也不要爱上别人?

很强人所难吗?夙郁流景随即说道:“那,从现在开始,试着爱我,好?”

你确定,这是妥协,而不是换一种说法?或者,更加明目张胆地在求爱?

“我以答应你试一试。但是…”临晚镜的眸光变得有些虚无缥缈起来,“夙郁流景,你应该明白,在没有遇见之前,我根本无法确切地告诉你,我会喜欢上你。感的事,素来无法勉强。”

“好。”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会怎么做?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起来,但是有一点是以肯定的。他会斩断她身边所有的桃花,即便无法喜欢上他,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喜欢别人。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以上床了?”临晚镜起身,指了指里间卧房的豪华大床。

“这么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反问道。

黑线…临晚镜噎住。

“我的意思是,你上床躺着,我为你针灸。”

“哦…”他点头,拖长的尾音里似乎夹杂着些许失望。

“你刚刚不会是想歪了吧?”她唇边牵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么。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她这个身体才十四岁,还没及笄好吗?

“想歪什么?”他反问,一本正经。

某女顿时语塞,拿不准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正经,只得闭嘴。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素来不会笑的景王也勾起了唇,心颇好。

“其实,你若是真的嫌自己现在的脸不好看,也没什么。反正,只要祛除了你体内的余毒,脸上的黑色藤蔓,也会变淡。”想了想,她迟疑着开口。

“是么?”是,只是变淡,不也没用?

“你脸上的黑色藤蔓,主要也是碧落之毒引起的。只要再为你施针祛除面部的毒素,辅之以药物治疗,脸上的余毒清除,便恢复本来的容貌了。”

既然都能把他体内的余毒清除,那面部的,又有何难?只是,要让面部恢复如初,还需要一些奇珍药材,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你真的有办法?”说不激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若是能恢复本来的容貌,他也不至于要顶着一张面具生活。

更何况,在任何时代都要看脸的社会,容貌才有绝对的竞争力好不好!瞧人家定国侯,第一个不满意的,不就是景王的脸!

临晚镜点头,只要能找齐药材,她以一试。

给夙郁流景针灸,还是需要破浪进来先把人给搬到床上,然后,她施针,不许任何人待在屋里。

不是说手法不能外传,而是,她施针的手法在别人看来太诡异。比如在死穴下针。当然,她扎的其实不是死穴,不过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罢了。

但是,若让破浪或者解连环,哪怕是任何一个行医之人进来看见,恐怕都会误以为她要一针扎死景王。

到时候,一扰乱她,她手一抖。不是谋杀也变成真正的谋杀了。

何况,她并不是专业的大夫,只是得如何用毒,然后便会祛毒而已。很多东西,也需要真正会歧黄之术的人指导。

所以,她今天还与释苦大师在揽月楼的书房讨论了大半天怎么在替他祛除体内余毒之后治好他这些年被余毒折磨腐蚀的身体。

比如,他的双腿。

大师说,这么多年,景王一直有泡药浴,除了逼毒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让双腿不至于萎缩。

她想,应该是保持肌肉和细胞的鲜活。若是双腿坏死,那么除了截肢就再无他法了。截肢重新换一双腿,在异世大陆估计也没这个高端的技术。那么,时刻保持他的双腿在毒素的侵蚀下还能如同正常人的腿一样,也实属不易。

让临晚镜不得不又一次惊叹,释苦这老和尚,果真不愧为得道高僧,懂得真多。连现代人恐怕都无法办到的事,他竟然用药浴做到了。

当然,还要辅之以针灸,为其舒筋活血。

“能会有点疼,你且忍一忍。”她要将蔓延至他心脉的毒素全部逼出来,确实会疼。确切的说,不是有点疼,应该是很疼很疼。

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

所以,先给他说一说,算是做好心理建设。

“嗯。”有她在,还能有多疼?

再大的痛苦,他也能忍受了。

真正施针的时候,不是疼,而是,剧痛!他的五脏六腑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在里面穿梭一般。实际上,是临晚镜用真气辅助了针灸,这样,速度更快,效果也更好。

他痛得满头大汗,她也因为高强度的针灸而累得满头大汗。精力的高度集中和真气的不断输出,让原本昨晚就耗损过一次真气的临晚镜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渐渐的,那些黑色的毒液被逼出了夙郁流景的身体,他的身体像是被一层黑色的汁液包裹了一般。

看到如同泥里面滚过的某人,临晚镜又是一笑。

在施完最后一针,临晚镜再也支撑不住,只觉得头晕得厉害,伏在夙郁流景的床边就昏睡了过去。

“来人!”夙郁流景咬紧牙关,唇已然被他咬出了血,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临晚镜的晕倒,让他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王爷。”破浪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自家王爷一脸紧张地看着趴在他床沿昏睡的临家大小姐。

这是,什么个况?

“怎么是你,去叫解连环进来!”一见是破浪,夙郁流景面色一沉。

于是,我这是被嫌弃了吗?破浪在心底腹诽,表面上却只得乖乖儿应声。

等他走到门边,又听见自家王爷道:“释苦大师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把他也请过来。若是没有,去皇宫找人!”

“是。”

破浪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没过片刻解连环就进来了,而与他一起的,还有刚刚才从宫里回来的释苦大师。

“见过王爷。”

“大师免礼,快来看看,镜儿她晕过去了。”

走在后面的解连环,瞬间被忽略成了渣,只想蹲墙角去画圈圈诅咒人了。

“怎的又晕过去了?”释苦上前,双手扶起临晚镜,把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下,然后替她把脉。

这一把脉,却是让释苦大师惊住了。

她的体内,竟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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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到底有多少妹纸要弃我而去啊…。呜呜呜,不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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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她的体内有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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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家大小姐的体内,竟然有——封印!

释苦大师恍然,刚才他还疑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明明昨天才服用了他给的还气丹,照理说昨晚都坚持下来了,今天不能出现昏迷的况。

原来,竟然是她用真气过度,触动了体内的封印才会昏迷过去。

只是,为何临家大小姐体内会有封印呢?这让释苦百思不得其解。

“大师,镜儿她怎么样?”见释苦大师眼底闪过的震惊与疑虑之色,夙郁流景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

难道,镜儿不是用功过度而昏迷的吗?

“她……”释苦大师有些迟疑,不知道这能不能对景王说。

“她到底怎么了?”释苦大师眼中的迟疑让夙郁流景愈发心里不安。

如果早知道她会因为替他施针而出事,他宁愿这辈子都被体内的余毒折磨,也不会让她来冒这个险!

罢了,景王这紧张的样子也不像作假,他又何须为难年轻人。

想通了这一点,释苦大师凝眉说道:“临小姐体内有封印,她刚才运用真气过度,触动了封印。”

“封印?什么封印?”镜儿体内怎么能有封印?

“她体内的封印甚是古怪,贫僧一生从未所见。”封印的手法甚是诡异,让他一时之间也有些束手无策。

“那封印是会对她的身体带来伤害?”若是这样,那这个封印就必须想办法赶快解除了。

他突然想起镜儿昨晚说过,她要找解连环为自己看一下体内是否被人下了蛊,难道,其实是她察觉了自己体内的封印,误以为是中蛊?

“这倒不会,只是,她不能过度动用体内的真气。否则,能触动封印,让她陷入昏迷。”

这样么……那,她为自己逼毒,每次都要陷入昏迷的话,长此以往,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害?

夙郁流景目露担忧,心底更是自责。想了想,他又问道:“大师,我体内的毒,必须靠镜儿才有办法根除吗?”

“临小姐的施针手法特殊,辅之内力能发挥奇效,贫僧不曾习得。”

意思是,这只有临晚镜才办得到,他不行。

至于别人不以,释苦大师也不知道。所以,他的话也没有说得太满。

“其实,我体内的余毒已经存在多年,本王也早已习惯。就算不彻底根除,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有事。

释苦大师诧异地看了一眼景王,刚想说的什么,却见临晚镜已经幽幽地睁开了双眼,抢先开口道:“胡说什么,你体内的余毒若是十年之内不彻底根除,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镜儿,你醒了!”听见软榻上的人儿说话,夙郁流景目露喜色,根本没在意她后面的那半句话。

“你有没有听见本小姐在说什么?”她也不过是使用真气过度导致了昏迷,这男人,能不能再紧张一点?

“什么?”她刚刚说什么了吗?某王爷脸上一片茫然,他见她醒了,一高兴,就没注意她后面说什么话了。

“你以为,释苦大师将余毒逼到你的双腿上面,你真的就以安享晚年了吗?若是不祛除余毒,你顶多只有十年寿命。”毒素,不能一直在他的腿部不蔓延,特别是这一次催动了大师封在他体内的内力,致使毒发之后,毒素会蔓延得越来越快。解连环的办法,根本就控制不了了。

她以说,景王若不是遇到她,别说十年,昨晚那一场毒发就能要了他的命!当然,释苦大师赶来或许能控制住他体内的毒,但是,不能祛除,控制了又有何用?

“十年……”夙郁流景沉默了。

若是没有临晚镜的出现,就算有人告诉他,他的生命只剩下十天,他都觉得没关系。是,当你的生命中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过,你又怎么甘心只能陪在她身边十年?十年之后呢?怎么舍得十年之后的岁岁年年都只留她一个人?

那么,要眼睁睁地把她拱手让人吗?他苦笑,发现自己竟然连想都无法想象那个场景。一想到以后会看着她嫁给别人,就心痛到无法呼吸。甚至,比起毒发的时候,痛苦百倍。

“怎么样,还要不要祛毒?”临晚镜是以为他怕死了,语调里都是调侃。

此时的她,还无法理解夙郁流景心底的想法,也不想去理解。她一向随心所欲惯了,感,对于她来说,或许会成为负担。即便嘴上答应了夙郁流景会试着喜欢他,实际上,心底却暗自告诉自己要远离。

“镜儿,若是我只能活十年。”你还愿意与我在一起?后面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无法说出口。

他不想问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有些贪心了。不仅想得到她的人,得到她的心,更想,与她携手共白头。

在没遇见她之前,他觉得十年太长了。而认识她之后,才发现,十年——太短!

“别指望我会喜欢你。”绝的话脱口而出,某女丝毫不在意夙郁流景眼底的受伤。

就连一旁的释苦大师也诧异地看着她,不解其意。

破浪童鞋更是在心底腹诽:临小姐,你会不会喜不喜欢我家王爷,与我家王爷活多久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别人不懂,夙郁流景却是能明白她的意思。是,明白是一回事,真听她这样说出来,说不受伤,那是骗人的。

“镜儿…”他想说,如果以,他也想一直陪着她走完。

“什么都别说,如果只有十年,我要你何用?”某女恶毒地说着。

她也不是什么坏心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她辛辛苦苦喜欢上他,习惯了他的存在,而他却只能在自己的生命力短暂地停留。那有什么用?

与其只能短暂地相守,还不如从来不曾拥有!

却不想,夙郁流景已经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后来一想起自己比临晚镜还大了十一岁,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总是担心某女会嫌他老了。

当然,这个时候他还想不到那一层去。

……

夙郁流景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

见他无以对,某女才得瑟地道:“所以,本小姐劝你还是先想想到底要不要根除你体内的余毒。”

你们俩终于回到正题了么,破浪童鞋抬起头,期待地看着自家王爷。

要!为什么不要!

根除了余毒不仅以多活好多年,最重要的是,还能争取到一个媳妇儿,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不要!

“是,你的身体——”说不想,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

“本小姐的身体怎么了?”临晚镜被他那惆怅的小眼神儿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过就是像脱力了一般昏迷了一会儿吗,怎么就把她看得跟得了绝症似的?

看向释苦大师,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的体内,有封印。”这下,释苦大师倒是没有迟疑了,直接告诉她。

他更想知道,临晚镜是否知道自己体内的封印是怎么回事。

“封印?什么封印?”她也一脸茫然,与刚才夙郁流景问出的话一模一样。

“看来,大小姐也不知道自己体内有封印一事了。”释苦大师心下一叹,

“老和尚,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体内有封印?”她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什么封印,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是。”点头,她体内确实有封印,这一点,他不会看错。

“从哪里看出来的,为什么我自己都感觉不到?”若是有封印,为何糟老头没告诉过她?难道,他也没能看出来?

本来看临晚镜的反应,他也断定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贫僧方才为小姐把脉,发现你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气息封印在丹田。并且封印之人手法奇特,是贫僧一生从未见过的。”

“那,你能解开封印吗?”她就知道,这具身体里面藏着秘密。

原来,还能在人体内下封印啊。那么,她原本一直怀疑的中蛊,就是体内封印在作祟吗?是,为什么她觉得不止这么简单呢?

试想一下,什么封印以让人长歪?

她现在这长相,完全不符合逻辑好不好!据说她长得还与她娘亲比较像,五官其实也都还好,不知道怎么她娘那么个极品美人儿,遗传到她这里就只能算清秀了。

若不是她气质上与众不同,在这燕都城,丢进那云云美女之中,根本连找都找不出来吧。

当然,也只有临晚镜的想法才如此奇葩吧。

若是被临老爹听见了她心里的话,肯定会说,你自己长歪了,关你娘什么事!

“以一试。”他也想探究一下,那到底是何种封印。

“等等。”见释苦大师要去试试能不能解开临晚镜身上的封印,夙郁流景忍不住出声打断。

“王爷有什么疑虑?”

“大师,您这样直接为镜儿解除封印,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他不希望镜儿封印没解除,倒是被大师的内力所伤。

“不会。”释苦摇头,“贫僧会掌握好分寸,若是不行,立刻收回真气。”

“那就好。”想来,自己的担心也是多余的。释苦大师是什么人,怎么能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关心则乱,果然如此。

临晚镜在软榻上坐起,释苦大师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开始输入真气去试探她体内的封印。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临晚镜只感觉体内两股真气在不断地交缠,让她越来越不舒服。额头处已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噗…”身后的释苦大师一口血喷了出来,手瞬间从临晚镜的后心移开。

“大师!”

“老和尚,你没事吧?”临晚镜转过身子,扶住身体摇摇欲坠的释苦大师,蹙眉。

她是感觉到最后释苦大师输入她体内的真气企图吞噬另一股气流,却被反噬了。

“咳咳…是贫僧小瞧了它。那股封印竟然如此霸道,贫僧不仅无法开启它,还被它吸收了功力,差点遭到反噬。”其实已经被反噬了,只是他功力深厚,迅速退了出来而已。

“那您的伤?”夙郁流景也担忧地看着释苦大师,大师的功力何其深不测,竟然会遭到反噬。到底是谁,在镜儿体内下了这么霸道的封印!

“无碍,贫僧只要运功调息片刻就好。”释苦摇了摇头,生生压下体内的气血上涌。

“您坐在软榻上调息吧。”临晚镜起身,把软榻让给释苦大师,然后又看向破浪,“小破浪,你们家王爷的药浴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让王爷先进行药浴。”

“解连环已准备好了。”对于临大小姐乱喊自己名字的事,破浪已经无话说了。忍了忍,在自家王爷的威亚下,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

“好,那么就先把你家王爷送过去吧。”如果说在这里只是祛毒,到了药浴的时候,她还必须替他疏通经脉。

“镜儿,你刚刚才消耗那么多真气,就不要再为我针灸了。”夙郁流景担忧地看着临晚镜,不想她因自己而出事。即便只是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的昏迷,他也不想看到。

“没关系,我现在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非常充盈。”她浅淡一笑,浑不在意。

其实,她说的都是真的。许是刚刚释苦大师输入她体内的真气被那奇怪的封印给吞噬了,转化成了她自己的内力。反正,她现在感觉自己精力充沛。

只是怜的释苦大师,原本怀着好意想为自己解开封印,却不想,还损失了自己的功力。

“镜儿,不要勉强。”实在不行,就让解连环替他施针疏通经脉也是一样。

“夙郁流景,你应该学会相信我。本小姐不是那种会逞强的人,至少,现在为止我还不会为了你而牺牲自己。”临晚镜神色一肃,她不喜他这般小心翼翼,让人看着难受。

夙郁流景这样的男人,天生就应该是站在权利顶端的宠儿,自小中毒,不良于行,已然带给他太多的不幸。她不想,因为喜欢她,就让他变得委曲求全,甚至,放下自己的骄傲。

许是她没有付出过,所以,景王如今给得太多,她也觉得无法承受。

“好。”他点头,唇角的涩意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早就看出她的与众不同,没心没肺,这般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还真够无啊。不过,就算她永远不会为了他牺牲自己,也没有关系。他愿意,就好。

“我知你是好意,但是,我更喜欢你尊重我的决定。”她的性子里,其实也有很霸道的一面。

这个男人喜欢自己,并且要求自己尝试着去喜欢他,就必须早点了解接受她的这一面。

“好。”

再次应声,他明白她的意思了。这丫头,无拘无束惯了,定国侯都没管过她,所以她更不喜欢别人来质疑她的所作所为。

罢了,总有一天,她会习惯他一点一点渗入她的生命,成为不分割的一部分。

“破浪,叫管家进来照顾大师,你推我过去进行药浴。”

“是。”破浪点头,心底却是为临大小姐对自家王爷的态度抱不平。

在他心里,临晚镜现在俨然成了不知好歹的存在。是,面儿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药浴,与以往不同的是,在临晚镜的吩咐下多加了几味药材。

当夙郁流景泡进浴桶的时候就发觉了,这样的药浴,比往常泡起来让他觉得更加舒服。

“你们出去。”瞥向一旁碍事儿的解连环和破浪,临晚镜毫不留的赶人。

“临大小姐,您这般急迫地让我俩出去,不会是想与我家王爷独处吧?还是,您想趁着我家

王爷药浴这会儿,对他图谋不轨?”解连环不像破浪那个闷葫芦,他笑着看临晚镜,目光里尽是暧昧的调侃。

“我说解先生,你确定,我会对你家王爷现在的身子感兴趣?”就光那一层黑色的毒液,就足够让人失去兴趣了好吧。

“那不一定!”万一你饥不择食呢?

(景王:饥不择食?嗯?解连环:啊,王爷,小的错了…不是饥不择食,是迫不及待,垂涎三尺…)

“出去。”某王爷亲启薄唇,吐出凉凉的两个字。

顿时,解连环蔫儿了。不仅抬脚出了房门,还顺带关上了门。

唔…真乖。在一旁的临晚镜感慨。若是自家的小丫鬟,她恐怕都没能调教得这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偌大的浴室里,就只剩下临晚镜与夙郁流景二人了。不知道怎么的,看见浴桶内,景王那被薰红了的耳根,临晚镜还真就想到了那句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咳咳,阿景,你感觉怎么样?”她清了清嗓子,想要调整一下略显尴尬的气氛。

抬眸对上一双如水的眸,他怔愣了两秒:“阿景?”

“不喜欢这样叫你?”见他呆愣,临晚镜凝眉,难道要叫景王?太生疏了吧。

“不,喜欢。”他摇头,又点头。

看在临晚镜眼里,竟然觉得呆萌爱。天啊,若是天下人知道他们眼里那个高冷清华,冷酷无的景王有这样的一面,会不会戳瞎自己的双眼啊?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耳畔。调戏男人这样的事儿,在某女做来,完全得心应手。

不否认,她对景王是有好感的。特别是第一次,在温泉池底,他那绝世独立的模样,真是深得她心。明明是出手狠辣,绝不留的款,却在她的调戏下像个愣头青一样,还会脸红。

“很喜欢。”

阿景,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让许多人不敢,他也不愿。但是,这样叫自己的人是镜儿的话,他是真的欢喜。

泱泱大地,唯她一人,有此特权。以至于后来的每一次缠绵,她又绵软慵懒的声音唤他一声“阿景”,他都会把持不住。

“不要表现得这么雀跃好吗?矜持一点!”点完火,从来不负责灭火的少女拉开与某王爷的距离。然后拿出银针,替他疏导经脉。

她认真地施针,他静静地看着。

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以往疼得死去活来的半个时辰药浴,今日竟然觉得异常的快。快到,他甚至希望时间停留。

“好了,你再去泡一炷香时间的温泉,切记,不多泡。”

收回银针,她正准备起身,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肩头。

男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方手绢,替少女擦着额头的汗,他表认真,动作温柔。

临晚镜愣了一下,然后也乖乖地任由他擦。

手绢上有一股子冷香,一如眼前的男人。

定国侯府,李香香母女的院子里。

母女俩的表阴沉得怕,所有的丫鬟仆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啪…你想烫死我吗,死丫头!”临梦琪一耳光扇在为她倒水的丫鬟脸上,愤怒的表狰狞得怕。

“对不起,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小丫鬟立马跪下,唯唯诺诺地道歉。

今日小姐的贴身丫鬟翠屏不在,其他丫鬟不敢到二小姐跟前触霉头,就把她推了出来。二小姐私底下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啊!

“滚!”一看着小丫头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临梦琪就来气。打了一巴掌,还嫌不够解气,又一脚踹了过去。

那重重的一脚把小丫头踹得一个趔趄,一头磕在地上,磕破了脑袋。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晕血还是真的伤得很重,惊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呸,没用的东西!”

临梦琪骂了一句,想再上前踹两脚,却被李香香拦住。

“梦琪!你这样像什么话!平常娘亲教你的礼仪呢?就算要发脾气,也要注意形象。你算大家闺秀,不要学得跟市井泼妇似的。”

“娘亲,女儿哪里像泼妇了!都是临晚镜那个贱人,迟早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临梦琪反驳。

心里却是想:您倒是个大家闺秀,结果到头来呢?被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抢了正妻的位置不说,还要被她的女儿欺负成这样!

“闭嘴!”李香香神色一厉,对女儿训斥道。

见李香香生气,临梦琪心里虽然还是不平,嘴却闭上了。

见女儿不再说话,李香香又朝外面的一干丫鬟仆人吩咐道:“来人,把翠喜抬出去。找个大夫看看,若是人问起来,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的,夫人。”翠竹,与翠屏一样,自小在李氏身边长大,自然懂得自家主子的意思。

“哦?怎么说?”翠竹这丫头甚是机灵,基本上以说是她身边除了云嬷嬷外的心腹。

“翠喜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磕破了头,夫人心善,特地请大夫为她看伤。”翠竹瞥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翠喜,不带一丝感地说回答。

“嗯,不错。”李香香满意地点头,说了一个字,“赏!”

那厢,一直候在她身旁的云嬷嬷从袖口摸出几两碎银子,递到翠竹手中。

“谢夫人。”接过银子,翠竹对李香香福身道谢。

“去吧。”李香香朝她挥手。

“是。”

等翠竹几人把翠喜带走之后,李香香才对着云嬷嬷道:“这丫头不错,脑子转得很快,赏了她银子也表现得宠辱不惊。倒是个好苗子,嬷嬷,你调教得不错。”

“都是托小姐的福。”云嬷嬷是李香香陪嫁过来的老嬷嬷了,与李香香自然比较亲近。甚至,连称呼都还是她在娘家时候一样。

她是李香香身边的老人了,她的喜好,基本上都了解。主仆之间的默契,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特别是在某些方面。所以,她需要什么样的丫鬟,云嬷嬷也自然明白。

翠竹那丫头,就完全是按照她家小姐的需要调教出来的。

“你看梦琪这丫头,连翠竹都不如。喜怒形于色,这哪里适合在高门府邸深宅后院的生活啊。嬷嬷,你有空也帮我教教这丫头吧,我总不能一直管着她。”

“娘亲!”临梦琪一听李香香让云嬷嬷来教训自己,心里就不舒服。

她是侯府的小姐,哪里用得着她一个尚书府出来的嬷嬷来教?

想到这里,她也不理会李香香,直接赌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样的举动,看得李香香直皱眉:“嬷嬷,你看,我说她几句,她还来气了。这样下去,别说嫁人,我看临晚镜那丫头,她都对付不了了。”

这些日子,临晚镜回府,整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别说是她,连老夫人都看不透,只要以对上那丫头的眼睛,她就觉得像什么坏心思都瞒不过她似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总是不安。也许梦琪说得对,那丫头再不除,迟早是个祸患。

何况,她还想抢凡儿的东西,当侯府的继承人!想要继承侯府,也要问她李香香答不答应才是!

“小姐多虑了,梦琪小姐还小,等长大一些,自然就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云嬷嬷一边安慰一边在心底暗自叹息。

梦琪小姐虽然有些小心机,却心浮气躁,比起侯府嫡女临晚镜,差了只怕不是一点半点。大小姐回来多日了,她今儿个也是第一次见,凭她多年的阅历来看,大小姐绝不是好对付之人。

三两语就能把老夫人气得跳脚,真的只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吗?看来,这三年里,大小姐在外面倒是学到不少。

“还小,明年就及笄了,哪里还小?这丫头越大,我是越管不住了。嬷嬷,若是我得不到侯府主母的位置,她不能成为侯府的嫡女,只怕也难觅好姻缘啊。”

对于女儿,李香香最担心的莫过于此。女人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俗话说得好,生得好不如嫁得好。若是女儿能嫁一户好人家,日后也好过一些。

但是,嫁得好的前提,不就是要出身好吗?侯府庶女,这么一个尴尬的出身,寒门子弟又门户太低,高门贵族又恐怕做不了正妻,真是让人犯愁啊。

若女儿是侯府嫡女就不一样了,凭侯爷得皇上的宠信,高门贵族的好儿郎,还不任由她挑?就算是想嫁入皇家,也不是难事。

“小姐,就算梦琪小姐不能成为侯府嫡女,也不见得就难觅好姻缘啊。您别忘了,我们李府,在宫里是也有一位娘娘的。”

没错,李府的大小姐,她的亲姐姐,李兰兰,是宫里的兰妃。也正是有这一层关系,李香香才被老夫人认定为儿媳妇的最佳人选。本身门第没有侯府高,有个后妃做靠山。兰妃在宫里,颇得太后喜欢,皇上也对她宠爱有加。

若是能得兰妃相助,要替女儿谋一桩好姻缘也不是难事。是,当年她执意要嫁给侯爷,甘愿为妾一事,让姐姐很不满。这些年来,姐妹相见,也没少对她冷嘲热讽。她,真的肯帮自己吗?

“姐姐那里,一直都还在生我的气,我怕她不肯帮忙。”主要是觉得她丢了尚书府的脸吧,人家说兵部尚书府两个嫡女,大的嫁入皇家为妃,光耀门楣,小的却甘愿一顶小轿抬入侯府为妾,是以为耻。

“我的傻小姐,姐妹之间,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兰妃娘娘当年也是心疼你,如今你只要肯低头,她又怎么会不原谅你?”

“姐姐那人,素来心高气傲,就算我肯低头认错,她也不一定会…”对于自家这个姐姐,李香香还是很了解的。

“小姐,或许兰妃娘娘是心高气傲。是,宫里的妃子,哪个不是靠家族势力,兄弟姐妹?她虽然得宠,五皇子在朝堂民间的名声却不怎么好。兰妃娘娘若是想要为五皇子在朝廷中博得一席之地,免不了需要家族的支持。而您,若是与她相互帮助,她得侯府支持,您得一世荣华,有何不?”

云嬷嬷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李香香。

没错,就算姐姐现在看不上她。总该看得上侯府的势力吧?若是她想为儿子谋得那个位置,就必须要有强有力的后援。

一个尚书府,哪里比得过宫里的那几位贵人?更别说皇后娘娘了。

若是定国侯府,那就不一样了。侯府的地位尊崇,侯爷又受皇上宠信。她若是以此与姐姐合作,想必,她也会考虑考虑的。她若许诺以后站在五皇子一边,还怕姐姐不帮凡儿得到侯府的继承人位置吗?还有梦琪的姻缘,若是侄女嫁得好,不也以成为她的后盾?

顿时,李香香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

“嬷嬷,你真是我的福星。”激动地抓住云嬷嬷的手,李香香满怀感激。

“小姐重了。嬷嬷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能忍心你在侯府受这等委屈?若不是当年嬷嬷无能,您早就是侯府的主母了。”

云嬷嬷任由李香香抓着自己的手,慈爱地看着她。

“嬷嬷,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现在她也是死人了。我们也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厉害。”一提起那件事,李香香心里也是有个结,不过,她现在倒是看开了。

“是啊,平时看着是个温柔无害的,却不想,竟然有那么厉害的武功。”

云嬷嬷曾经的身份谁也不知,她一次被人追杀,逃入尚书府被尚书府主母收留,就一直在尚书府了。为了报答尚书府主母的收留之恩,她从那以后,一直在主母身边服侍。那时候李香香才几岁,特别喜欢粘着云嬷嬷。主母见云嬷嬷待自己二女儿不错,也就把她给了二女儿。此后,云嬷嬷一直在李香香身边,照顾她长大,她一直把这个小姐当女儿一样对待。所以,后来才做了她的陪嫁嬷嬷。

“对了,嬷嬷,你现在的旧伤还会痛吗?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又向父亲求了一盒药膏,我去给你拿。”

那药膏,对她没什么用,对云嬷嬷的旧伤,效果却是极好。

“那就多谢小姐了。”她腰上的旧伤,是多年前刺杀那个女人留下的。至今为止,只要一逢阴雨天气就会隐隐作痛。尚书大人的药膏,是兰妃娘娘从宫里带出来的,效果奇佳。既然有,她也不想推辞。毕竟,她已经老了,再也经不起常年旧伤复发的折腾了。

“你我二人,虽是主仆,却同母女,嬷嬷何须道谢。”

出嫁以来,李香香就把云嬷嬷当成了自己的依靠。在她看来,云嬷嬷胆大心细,心思缜密,还武功高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帮助自己的。

“是,倒是嬷嬷的不是了。”云嬷嬷咧嘴一笑,然后又道,“小姐,老夫人那里,您是否要现在过去一趟?听说,老夫人被气得晚饭都没吃。”

“嬷嬷,这么多年,我一直相信老夫人会为我博得正妻之位。是,眼看着,那女人都消失了十多年,别说是正妻之位,她连让侯爷多看我一眼的本事也没有。你说,我还该继续相信她吗?”

想起老夫人今日在正厅威严扫地,被自己儿子当面驳了面子,李香香心底竟然生出了一股快意。她在老夫人跟前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不就是因为她是侯爷的母亲吗?现在看来,侯爷对这个母亲,是愈发不在意了。与他那宝贝女儿比起来,老夫人的面子完全以被踩到泥里面去。

亏得她这么些年在自己面前端着那副侯爷母亲的架子。到头来,儿子跟她不亲不说,反而要她自己安安心心地在侯府养老。这不是存心要气死老夫人吗?哪个家族的后院,不是家里老太太说了算?偏偏,侯爷为了他的宝贝女儿,顶撞母亲这等不孝的事都做得出来。

老夫人管教自己的孙女,照理说,也是天经地义。,到了侯爷眼里,却是把他女儿往火坑里推似的。连这个权利,都不肯给他母亲。

想想老夫人曾经的种种所作所为,李香香又在心里感叹,果真是报应啊。

与其再相信老夫人,她倒是不如花心思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才能与姐姐摊开来合作。

“小姐,您别小瞧了老夫人。她能够把临老爷的后院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女人不留,一个庶子庶女没有,也有她的手段。”

没错,临家老爷当年多风流的一人啊。在侯府妾室也不少,却没有一个能平安生下孩子的。直到老爷去世,他的那些妾室也基本被老夫人收拾干净了。能有这等本事,又哪里是无能之辈?

老夫人的手段,她素来都不敢小觑。何况,老夫人的母亲,还是那样的身份上位。那些本事,起码也学了个*不离十吧。不然,以她的身份,也不能嫁到临家了。

临家还没有侯爷的爵位之前,是夙郁王朝四大世家之一。

燕都明家,临家,和穿云城云家,还有花城花家,并成为四大家族,底蕴深厚,乃正儿八经的贵族,曾经连皇族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所以,以临老爷子的身份,娶一个公主都不足为过。区区一个成国公府的幺女,又算得了什么?

“她是有手段,惜,在自己儿子身上,便不管用了。”没错,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夫人又怎么舍得真的为了她这个外人与儿子闹翻?

即便再不喜临晚镜这个嫡孙女,到底是她儿子的种,就算不喜欢她母亲,也会看在自己的儿子面下。再多的手段,还会对嫡亲的孙女下毒手不成?顶多也不过是用两次家法,出一出心头的那口恶气罢了。

“老夫人一身,为她的出身所累,所以一向好面子。侯爷这般驳她的面子已然让她心存不满,您若是在这方面多添一把火。不用您亲自出手,老夫人就会对大小姐不满到恨不得她这个嫡孙女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

云嬷嬷笑得一脸慈爱,说出来的话却是阴沉之极。其心思城府,见一斑。

“还是嬷嬷见多识广,我这就命人去做。”听了云嬷嬷在她耳边小声说的主意,李香香眼睛一亮,流露出隐藏不住的喜色。

没错,老夫人最好面子,若是从这方面下手,不怕她不对这个嫡孙女心存怨恨!

“小姐只是心善罢了。”她所说的法子,是最为简单的也是最为阴损的,李香香之所以想不到,还是因为接触的污秽太少,心思太单纯。

是,在世家生长的女儿,又有几个是真的心思单纯的?

单纯,不过是没有被逼到绝路的说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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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代姐出嫁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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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香找来一个心腹丫鬟,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才满意地坐下来,又看向云嬷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嬷嬷,那你让人去吩咐厨房做些老夫人爱吃的,等会儿我给她送过去。”

虽然现在她不指望老夫人能帮她扶正了,但是,毕竟只要能挑起老夫人和临晚镜的矛盾,她都要做!

“好,嬷嬷这就去。”云嬷嬷点头,小姐能有这等觉悟,她也算没白教了。

“对了,嬷嬷,翠竹那丫头,有把柄在我们手上?”那丫头是以重用的,但是,有的事超出了控制的范围就不好了。

“放心吧,她家中还有幼弟,在上学堂。”没有把柄的小丫头,她压根儿就不会买回来。谁都无法预料,自己调教的好好的小丫头,会因为什么背叛主子。

若是有把柄,那就不一样了。为了自己在乎的东西,就算别人给出条件,也不会背叛。

惜,云嬷嬷机关算尽,却反而不了解。人之所以不背叛,那不过是给出的砝码不够。人心,才是最深不测的东西。

“那就好。”李香香点了点头,翠竹这丫头,以后倒是以培养成梦琪的心腹。

梦琪若是出嫁,必须要有个沉得住气的心腹丫鬟在身边才行。她觉得翠竹和翠屏都是不二人选。

一个沉稳,一个知心。

这厢,老夫人的院子里,气压几乎与李香香的院子一样低。

每个丫鬟仆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惹老夫人不高兴。老夫人在侯爷和大小姐跟前受了气,回到雅苑,也只有把气发泄到他们这些丫鬟仆人身上。

不过,老夫人毕竟是老夫人,不会做出像临梦琪那样冲动的事儿来。顶多,她看哪个仆人不顺眼,就罚她们做别的事。她一身自持身份,也不会自己动手打人。因为,怕脏了自己的手。

如今,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生闷气,晚膳换了几次,却一口没动。她的贴身侍婢秀嬷嬷一直在替她打扇顺气,生怕老夫人这一气,就气出个好歹来。

“主子,您快别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受苦的还不是自个儿。”眼见老夫人气得脸都青了,秀姑心里着急,也心疼。

“唉…秀姑啊,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所以,偌大的侯府,我这个老夫人说的话就不管用了?”

“奴婢不敢,奴婢觉得,主子还年轻着呢。何况,您是侯府的老夫人,就算再老,那也是在整个侯府最有话语权的。”终于见老夫人开口说话了,秀嬷嬷心里一松。

只要开口说话,那就不怕她气出病来了。一直那样把气憋在心里,才容易出事儿。

“呵…也只有你这样安慰我了。我是侯府的老夫人不假,是,你看自从我那儿子主事当家以来,他们那些仆人,哪个不是阳奉阴违?我这个老婆子,在他们眼里,恐怕连临晚镜那个没规没距的臭丫头都不如。她啊,至少得天儿的宠爱。而我,这个老婆子,只能被自家儿子嫌弃了。”越想,老夫人越觉得心里憋屈。

“您到底是侯爷的母亲,他就算再疼爱女儿,心里也是敬重您的。要怪,也只怪月弥夫人太得侯爷宠爱,迷了侯爷的心。”

对于月弥夫人,秀姑虽然不讨厌,却也不喜。在她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侯爷才会开始顶撞老夫人,处处与老夫人作对。

一说起月弥,老夫人心里更是火冒三丈:“哼。要不是那个女人,我与天儿之间何至于弄成今天这样?她死就死了,还非要留下个臭丫头来污我这个老婆子的眼。以前照儿倒还好,惜是个短命的。”

“是啊,大少爷自小有侯爷教导,文韬武略,惊才艳绝,名冠天下。惜……”秀嬷嬷感慨,大少爷,那真真是个青年才俊,自小就讨人喜欢。

你说老夫人对月弥夫人不喜吧,对于这个大孙子,她又爱得不得了。但是,再爱得不得了又如何?人死了,心也就淡了。余下的,就只有对月弥夫人和临晚镜这个嫡孙女的不喜。

“你说,为何死的偏偏要是照儿。若是两人换一下,死的是临晚镜那丫头,恐怕我做梦都要笑醒了。”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叹气。

她想起照儿小时候,像个小仙童,眉清目秀,如同画儿里面走出来的似的。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最重要的是,照儿自小成名,只要人一提起,就直夸侯府嫡子怎么怎么好,为侯府带来了多少荣耀?

若是他不死,又是一代天骄。

“老夫人,这话,您别当着侯爷的面儿说。本来大少爷的死对侯爷的打击就够大了,若是让他听见了这话,恐怕又会对您心生不满。”

虽然,这想法,她私底下也有过,而且用一个德行名声极差的嫡女,换一个优秀的嫡子,很划算,但是,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真要这么说出来,被世人知道了,也会说侯府老夫人恶毒,眼底容不下唯一的嫡孙女。

“哼…就算不说,他心底合适又对我这个当娘亲的满意过?你看看,我这院子里的事,他根本就不关心了。临晚镜那丫头没回来的时候,还偶尔来请安一次。如今那丫头回来了,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个宝贝女儿身上去了,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老娘?今儿个能当着小辈们还有那么些丫鬟婆子的面给我这个老婆子难堪,改日就会因为他那个宝贝女儿做出更大逆不道的事来!”一说起儿子会对自己心生不满,老夫人又是倒豆子一样的一阵怨怼。

“其实,侯爷还是很关心您的。这不,听说您没用晚膳,他又命厨房做了一些您爱吃的送过来。只是当年您逼他娶李姨娘进门之事,多少让他心里有怨,特别是月弥夫人还因此……哎…您就放宽心吧,依奴婢看,侯爷还是很尊敬您的。只是,您让他将李姨娘扶正的事儿,恐怕触及到了他的心里的那根弦儿。所以,他才会不顾有外人在场驳了您的面子。”

在秀嬷嬷看来,李香香也不见得是个多好的。这些年来,仗着自己得老夫人看中,在侯府横行霸道,欺下瞒上的事儿做得也不少。更何况,她到底只是尚书府的千金,比不得真正的贵人,若是换做真正的贵女,也怕是作不出那样死皮赖脸甘愿做妾的糊涂事来。自己甘愿作践自己,那就是自己看低了自己,也不怪侯爷看不上她。

别说是侯爷,就连她这个做下人的,都看不过眼。那二小姐,平日在老夫人面前看着是个乖巧懂事的,在私底下,对她们那院子里的仆人还不是非打即骂。她们母女俩,也就是仗着老夫人的喜欢,以为侯府迟早是她们母女的天下。若不是老夫人有意纵容,又怎么容得下一个姨娘,一个庶女,在府里如此飞扬跋扈?

只是,就连她都有些无法理解,老夫人为何对李氏母女容忍至此。

要说真的多么喜爱吗?

李氏那张嘴,确实会哄老夫人开心,而二小姐,当着老夫人的面儿也一向乖巧孝顺。所以,老夫人对她们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究其根本原因,也只有老夫人自己知道。

“将香香扶正的事儿,是我对她母亲的一个亏欠。以前做姑娘的时候,我被人指着鼻子骂,只有她是站在我这边的。我们早就说过要成为儿女亲家,我又怎么能食?而后来,竟然让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了天儿的正妻,我心底就一直憋着一口气。不仅觉得对不起老姐妹,更多的还是心里不服气。在天儿心里,我这个当娘的,竟然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狐狸精,我怎能不生气?”

原来,老夫人一门心思想让儿子把李香香扶正,除了对闺中好友的亏欠之外,还有一个赌气的原因在里面。

是了,儿子不听话,娶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老夫人看来,就是儿子被狐狸精抢了,唯一的办法,便是找个女人塞给儿子,给月弥添堵。

这堵,确实也添上的,是,也把自己和儿子的关系彻底搞僵了。也不知道在她看来,到底是划算还是不划算。

确实不见得她有多喜欢李氏,比起月弥来说,李氏目光短浅,心眼儿多,阳奉阴违什么的,都不足以让她计较了。

这就是女人。心眼儿比针小,心气儿却比天高。就连和自己亲生的儿子,也非要争个输赢。

当然,老夫人还有个原因,没对秀姑说起。

那就是,她当初看中了李家大小姐,李香香的姐姐,当了皇上的宠妃。宠妃的妹妹,至少也比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好吧?

兰妃曾经在宫里也有一时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现在,在皇上与太后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所以,她看中了这一层姻亲关系,才想把李香香扶正。

她觉得,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侯府着想,儿子却不领,心里还委屈得厉害。不仅如此,儿子还为了临晚镜那个只知道败坏侯府名声的女儿来给她添堵,想起来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至于你说他还有孝心,我是不敢奢望了。若是他心里真的还有我这个母亲的存在,就不会只命厨房煮点东西送过来了,但凡是个孝顺儿子,这会子早就过来亲自请罪了。”老夫人冷笑,对于儿子到底孝顺与否,她早就看开了。

要是没有月弥夫人的出现,她儿子确实是个极好的。文武双全,英俊潇洒,又得皇上器重。如今,她只觉得儿子疯了。为了月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尽做些招人恨的事儿!

“主子,侯爷他是过不得月弥夫人,您只要放宽心,不再提把李姨娘扶正的事儿,保准他立马过来赔礼道歉。”她是不明白,月弥夫人都消失这么多年了,老夫人为何还要计较。

儿孙自有儿孙福,或许,老夫人真的是把权利看得太重要了。以至于,侯爷娶妻这件事,一直成了她心里的一个梗。这么多年,都无法剔除。

“秀姑,你这是让我向他妥协?当年他要娶月弥,我妥协了。于是,月弥把他迷得跟个什么似的,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天下为重,哪里像他,整天与月弥在一起卿卿我我。后来临晚镜这丫头,他不让我管,我也妥协了,结果,你看养出个什么性子来?要把我侯府的名声都败坏光了!如今,你又要我妥协,让临晚镜那丫头做侯府的继承人?他简直痴心妄想!”

别的事,她都以妥协。就算不让香香扶正,她都以让步。但是,唯一不能让步的,便是让临晚镜那丫头继承侯府这件事上。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当侯府的继承人?再说了,他又不是没有儿子,就算照儿那孩子不在了,不是还有凡儿?凡儿虽然比不上照儿,好歹也是勤奋上进的,在燕都也算得上是翩翩少年佳公子了,为何不能继承侯府?

即便不把李氏扶正,不将梦琪升为嫡女,把凡儿过继到那个野女人名下,让他成为嫡子总以吧?

让一个臭名昭著,一无是处的小丫头继承侯府,也亏他想得出来!

“主子,侯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真的决定了的事,谁又能更改?侯爷自小是个有主见的,您不顺了他的意,他恐怕也不会服软啊。”

让一个女儿做继承人,确实荒唐。是,侯爷既然说得出来,便做得到。就算老夫人再反对,到头来,恐怕也只能加深她与侯爷之间的矛盾罢了。

“哼!这一次,我绝不会由着他胡来!不是说要让那丫头以后生的孩子做侯府的继承人吗?我倒要看看,她连人都嫁不出去,哪里来的孩子!”老夫人一拍桌子,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他那宝贝女儿继承侯府,除非她这个老婆子死了。

“只怕,侯爷已然为大小姐选好了夫婿。”秀嬷嬷凝眉,想起今日下人们议论的一事。

“什么,选好了夫婿?”老夫人如同听闻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在燕都德行败坏,闺誉早就损得干干净净了。天儿还能为她选得一个好夫婿不成?”

“主子,您有所不知,今日上午,隔壁王府景王派人给大小姐送了几大车的礼物。还有纪府的少将军,也上门拜访。后来,侯爷将其带到揽月楼,让大小姐与少将军独处了大半日。最后少将军还是被他的手下扶着回去的,据说,是在揽月楼与大小姐一起喝醉了酒。”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老夫人完全震惊了。

隔壁景王府为何要单单给那丫头送礼?纪家小子回燕都,来探望天儿,她能够理解,毕竟天儿与纪将军是好友。,为何要去临晚镜那丫头的院子?还喝醉了酒?孤男寡女的,喝醉了酒,若是传出去,叫天下人如何想?

“侯爷对纪少将军甚是满意,只怕,已经存了让他做女婿的心思。”秀嬷嬷补充道。

“哼…他想让纪家小子做女婿,也要纪家人同意才行!别忘了,当年的纪茯苓,如今的淑妃娘娘对天儿也是存过那等心思的!就算纪恕夫妇同意,只怕纪茯苓这个做姑姑的也是不会允许的。一个敌的女儿,想嫁给她的侄儿,她不出手阻拦?”一提起纪家,老夫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如今在宫里的纪淑妃。

她是纪恕唯一的妹妹,纪府的姑奶奶,就算嫁入皇家,在纪家也是说得上话的。只怕,人家瞧不上她这个嫡孙女呢。老夫人的脸上甚至浮起了一抹嘲讽,她那儿子,也真是异想天开。

自己拿着鱼目当珍珠也就罢了,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傻吗?

“纪淑妃当年对侯爷……当年她也是一门心思想嫁给侯爷啊。”秀嬷嬷感慨,当年侯爷是何等人物,名冠天下,多少贵女闺秀慕名而来,失落而归?

这纪家大小姐,就是其中一位。

是,侯爷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即便是好友的妹妹,也严词拒绝,甚至,伤了人家少女的自尊心。后来,纪茯苓一气之下,自请入宫侍奉皇上,然后顺利生下大皇子殿下。有皇子傍生,又有纪家做后盾,如今在后宫之中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风头有隐隐超过皇后之势。

“一门心思又如何,纪茯苓心高气傲,素来不是个好掌控的。依我看还不如李香香,虽然眼皮子浅一点,至少容易拿捏。依天儿的身份地位,当年就算要迎娶一位公主,也是理所当然。也怪我,没早一点谋这条路,若是让先皇下旨将公主许配与他,也不至于有后来的月弥了。就算娶个公主当媳妇,我这个老婆子伺候儿媳妇一辈子,也要比娶个野女人狐狸精回来让我受气得好!”

只怕,侯爷若是娶个公主,您还烦得更厉害。儿子倒是站在您这边了,儿媳妇却是天家之人,哪里受得一点气?天家的公主,一个气儿不顺,连您这个婆婆都不会放在心上吧?到时候在皇上身边一个告状,只怕还会影响侯爷在朝中的地位。

秀姑在心里想,面儿上却不说什么,只顺着老夫人的气儿点头。

“主子,只怕侯爷铁了心要让纪少将军当女婿,就算宫里淑妃娘娘也是拦不住的。何况,纪府与定国侯府联姻的话,淑妃娘娘也多了一座靠山。她的儿子,是大皇子。若是想争夺那个位置,难免要……”

后面的话,秀嬷嬷并没有说完,而老夫人也是个聪慧的,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呵,侯府不止一个女儿,就算要联姻,也不一定要选我那个嫡孙女!我就不信,梦琪漂亮乖巧,知书达理,还比不上临晚镜那个不知礼数的臭丫头?”

纪家小子,翩翩儿郎,若是与梦琪结合,倒是极好的。越想,老夫人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秀嬷嬷还想再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了李香香的声音。

“启禀老夫人,二姨娘来看您了。”红玉丫头在外面脆声禀报道。

“让她进来。”老夫人面色稍霁,儿子不听话,香香倒是个心的。

即便自己没为她争取到扶正的机会,她还知道过来看望一下自己。这样一对比起来,老夫人恨不得当初再多生个女儿,人家都说女儿才贴心,看来是正解啊。惜,她生天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怀孕。

“老夫人,听说您还没用晚膳,香香炖了点银耳燕窝汤给您送来,您多少喝一点吧。”

李香香进门,手中端着一碗精致的银耳燕窝,恭顺讨巧地笑着劝道。

“香香这是怎么的,不是让你直接叫我母亲么?怎的又改成老夫人了?还是,在香香心里,我还当不得你一声母亲?”

听李氏这一声“老夫人”,她直蹙眉。

就好像,刻意在提醒自己答应她的事没有做到似的。老夫人原本稍霁的脸色顿时又冷了下来。

“老夫人…香香不是这个意思。您知道的,侯爷对我甚是不喜,今日之后,香香也断了那个念头。若是他听见香香叫您母亲,只怕会更加生气。即便是叫老夫人,香香心底也是把您当做母亲看待的。称呼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她柔声解释,样子不卑不吭。

越是这样,老夫人越是觉得亏欠了她,心底对她又多了几分满意。

老夫人点点头,朝李香香招了招手:“罢了,你这孩子是个懂事的。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儿上,这银耳燕窝汤端过来吧,我喝一点。”

“是。”李香香面上一喜,赶紧把原本要放茶几上的碗端上去,递到老夫人手里。

“嗯,不错,还是你孝顺。”老夫人一边喝着一边赞许,她也是饿了,一直拉不下面子,就是想有个人来哄吧。这会儿,李香香倒是给了她台阶下。

“香香是担心您的身子,您和侯爷置气做什么,他想通了,自然就会来给您道歉了。”

在老夫人面前,李香香一直都是温顺懂事的形象。

“你呀,就是这副软性子。我若不为你争,你就不自己去争取么?这银耳燕窝,往天儿那里一送,长期坚持,何愁感动不了他?”拍了拍李香香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老夫人开始给她出主意。

若是说不死心吗?

不!早就死心了。天儿是真的不能将李氏扶正,她早就看在眼里。

是,总要有个影子在他跟前晃,她心里才好受一点。不是故意要给儿子添堵,她就是不想儿子对月弥太痴心!

却不想,李香香只是苦笑着开口:“老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侯爷连他的院子都不准我进,又如何肯喝我的银耳燕窝汤?”

他们的第一次圆房,还是老夫人在给侯爷的参汤里下了药才促成的。多亏她的肚子争气,一举怀上了一双儿女。不然,现在在侯府只怕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是,自从那次以后,侯爷就再也不肯吃她做的东西了。就连他的院子,也严令禁止自己去。她也不是没试过老夫人说的办法,是侯爷完全不领,她也死心了。

她这一生,女儿心痴付,奈何郎心如铁铸。罢了,早就想过,再不指望那人的垂怜,只一门心思为儿女而活,她又何必再想这么多?

“唉……说起这事儿,倒也是为娘害了你。慢慢来吧,少年夫妻老来伴,往后的日子里,他只你一人,总会看见你的好。”

那参汤加药,是她的主意,后来儿子大怒,大闹了两场,也便揭过了。只是,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去过香香的院子。若是她不那么心急地想要让儿子和香香圆房,一方面圆了香香的心愿,一方面为那女人添堵。或许,不至于弄得这么僵。以至于后来,绝了眼前人儿的机会。

眼见着如花似玉的姑娘,嫁到侯府十多年,过着守活寡的日子,也确实不易。

所以,即便她私下里跋扈一点,在侯府张扬一点,只要不超出她的底线,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香香从未怪过您,老夫人,若不是您,我也不会有凡儿和梦琪两个爱的孩子。说起来,要感激您才对。”李香香擦了擦眼角盈盈的泪,楚楚怜,“侯爷的宠爱,香香也不指望了,就算没有夫人,也有一个与她长得几分相似的三姨娘在。我啊,就指望凡儿有出息,而梦琪,能嫁个好人家。”

替凡儿谋侯府继承人之事,虽然她不指望老夫人,却也不介意多个帮手。而梦琪的婚事,多少还是要有老夫人的帮扶的。李香香知道,越能博得老夫人心里的同,希望就越大。

只等老夫人彻底厌恶了临晚镜这个嫡孙女,梦琪才能成为最强烈的对比。

“你不提她倒也罢,一提起我就来气!哼…柳氏那个贱婢,竟然想掌管侯府的中馈,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命令,侯府里哪个丫鬟婆子她能使唤得动!”

虽然,丫鬟婆子更听儿子这个侯爷的话,但是,儿子一向不多过问府内之事。她要对一个无权无势柔柔弱弱的柳姨娘使绊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您不发话,府里的下人自然不会买她的账。只怕她使唤不动那些丫鬟婆子,会去侯爷那里告状啊。”

老夫人的话,谓正中李香香的下怀。女人,要么得到权利,要么得到男人的爱。她既不能得到侯爷的欢喜,那么,侯府的掌家之权,她一定要牢牢地握在手里。以后,梦琪出嫁,才能为她置办出体面的嫁妆。

至于长得与月弥有五分相似的柳姨娘,一直都是老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前是她没冒头,如今冒出来,根本不用她出手,老夫人自然就会收拾了她!

“那她大以试试!”真以为她老了,这些小辈们就以在侯府里为所欲为了吗?

别忘了,在侯府成为侯府之前,首先是临家!一个连皇权都无法轻易撼动的大家族,大家族里的规矩,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那贱婢只要敢拿天儿来压她,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一个当家主母真正的手段。

“是香香多虑了。”目的已经达到,李香香见好就收。

又与老夫人闲唠了一会儿,她就准备告退了。

是,在走之前,又被老夫人叫做。

“香香,你觉得纪府少将军如何?”

纪府少将军?据说,纪家少将军文武双全,人也长得俊秀。老夫人提起他,是想做什么?

一时之间,摸不透老夫人的心思,李香香只得说道:“纪府少将军乃人中龙凤,燕都男儿,少有及。”

纪府少将军,颇得皇上重用,是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才俊,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觉得,梦琪嫁与他如何?”细数燕都城,也只有那么几家能与侯府相当,若是给梦琪另觅良缘,她还担心高不成低不就。

这纪家嘛,与临家也算得上世交,倒是以一试。更重要的是,她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天儿将临晚镜那丫头嫁给纪家小子的。倒是隔壁送礼的那个景王…呵呵,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一个不知礼数,一无是处,倒像是天生一对儿。更重要的一点是,不良于行,恐怕,也难以行房事吧?

这样,她还能为临家生出一个继承人来吗?

“这…老夫人,您说的是当真?”

简直就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啊!李香香完全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如此疼爱她的女儿。纪府少将军,那是多少燕都闺阁女儿的梦中郎,理想夫婿。

“自然不假!”

“若是梦琪真的能嫁给纪少将军,倒是那丫头几世修来的福分。”李香香抓紧了手绢儿,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激动,多少收回了几分理智,担忧地说道,“只是,以梦琪的身份,只怕纪府看不上她。”

自家女儿,在她眼里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毕竟是将军府,每一代都会出一位皇妃的,谓贵不。这一代却只得独子纪醒空,何等宝贝?

“这你就不用管了,以纪家与我们定国侯的关系,身份又能差到哪里去?何况,不是还有个说法叫做代姐出嫁么?”

老夫人冷笑,她连这样的主意都想出来了,也是被自家儿子逼到了一定程度。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代姐出嫁?难道是想让梦琪代替临晚镜那个贱丫头嫁入纪府?

“今日纪家小子不是来侯府了吗?”老夫人的眼底都是算计,或许,她曾经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计会用到儿孙身上。

“是,难道…纪府少将军是来向镜儿提亲的?”不然,老夫人怎么会说代姐出嫁这一茬?

“提亲?倒是不见人家来提亲,只怕,天儿存了让镜儿嫁过去的心思。”纪家怎么想的,她还真不知道。

“让镜儿嫁过去,侯爷又怎么会允许梦琪代姐出嫁。”

“若是两家要结亲,嫡女虽然是不二人选,镜儿的名声,怎么配得上纪家小子?想必,到时候找个借口让梦琪代姐出嫁,他们也只会顺水推舟。到时候,梦琪不仅能博得好名声,还能嫁得如意郎君,有何不?”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李香香不得不佩服老夫人的好算计了。难怪,云嬷嬷说老夫人在侯府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梦琪若是代姐出嫁到纪府,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没想到,她还没和老夫人提起梦琪的婚配之事,老夫人就为她想好了。也没亏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让梦琪在老夫人面前孝顺讨好啊。

“老夫人,香香替梦琪给您磕头了。您对她,真的太好了…我…”李香香立马跪下要给老夫人磕头道谢。

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做足!

“傻孩子,磕头做什么?我只盼望在有生之年还能喝到你那杯媳妇茶就够了。”

虚扶了一把李香香,老夫人心下愈发满意。这个懂得感恩戴德的,才是她喜欢的媳妇。

这厢…老夫人和李氏婆媳深。另一边,景王却是想尽办法把还没来得及回府的未来岳父(单方面认定的)请到了自己的王府。

“景王这是做什么?昨晚劫持我女儿不算,今日连微臣也要劫持了吗?”

如此丧心病狂,你皇兄知道吗?你家母后那个老妖婆知道吗?

他原本在皇宫才回来,还没来得及进侯府的大门,就被景王派人拦在门外,一定要请他到侯府一趟。

临鼎天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跟着来了。他倒是想看看,景王的罐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请释苦大师来做说客要镜儿替他祛毒也就罢了,这会儿连他也要一并请过来?

想干嘛?以为有释苦大师在,就成了他的免死金牌不成?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侯爷误会了。”对于定国侯这种类似无赖的说法,夙郁流景只觉得自己很委屈。

谁像他这样,还没出手,就被未来岳父嫌弃了个彻底?当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还想努力在未来岳父面前表现得好一点。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别跟太后娘娘一样,就知道狡辩。”反正,临老爹除了在皇上面前会收敛一点,在其他皇族面前张狂惯了。即便那人是夙郁流景,仅仅在皇帝一人之下的景王,也不例外。

“咳咳…”夙郁流景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看向释苦大师。

大师,还是您来吧,这未来岳父明显已经把本王当成假想敌了。

见夙郁流景看向释苦大师,临老爹在心里啐了一口:呸,那点出息!

当然,他也只是故意贬低一下夙郁流景给自己点心理安慰而已。他也不知外传冷血残忍杀人不眨眼的景王为何会对自己百般容忍,难道,是他魅力太大?

这个时候,临老爹还没有想过,眼前人早就看上自家女儿了。他原本防景王,也只是出于本能。

就像,自家种了好多年的白菜,要防着别被猪拱了似的。

等以后知道了,临老爹倒是佩服自己之前的先见之明了。

“侯爷,是这样的。”释苦大师心下好笑,面上却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看向定国侯,“今日贫僧偶然发现临小姐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封印,我们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想把您请过来问问,对于她体内的封印,您知道吗?”

“封印?”临鼎天一愣…他怎么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释苦大师也是一愣,这下怎么办?

他对那封印束手无策,原本寄希望于定国侯,却不想,得到的答案竟然也是一片茫然。

“哦…原来您说的是那封印的事儿啊…”临老爹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声音拖得老长。

“您知道?”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景王与释苦大师具是心里一喜,以为他想起了什么。

却不想,临老爹下一句话差点没把两人给气死——

“不知道!”

三个字,差点把景王气得吐血。

而释苦大师也直摇头,心下却道:这临鼎天,这么多年来,还真是一点没变。这爱折腾人的性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他与定国侯的父亲,临淄,是至交。临鼎天年少时,第一次被他父亲带到普渡寺见他。与他儿子临晚照一样,和他下棋,完全不安套路出牌,花招不断。

最后,竟然使诈,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换了棋子。虽说是胜之不武,却也如他所说的兵不厌诈。

他当时便感叹,此子绝非池中之物,若是时势对其有利,必成大器,实属荡世奇才!

最后,也证明他当时没说错。从临家天才少主,到率领三军与纪府大将军纪恕直逼凤离国都城只为吓尿凤离皇的定国侯。

一生荣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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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啦,小伙伴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咳,也别忘了抽空来晃悠几圈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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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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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老爹耍了人,也不管人家那哭笑不得的神色,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其实,心底暗爽!

他倒是没想过要耍释苦大师,只是单纯地想看到景王吃瘪的样子而已。

哼,想和他抢女儿,这小子休想!他担心自家女儿体内的封印,估计也是怕自己余毒未清,镜儿就罢工了。就这样,临老爹深深地误会着未来女婿。在恶整女婿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侯爷,您当真不知?”不知怎么的,夙郁流景总觉得定国侯知道点什么。

不然,他的宝贝女儿体内有封印,为何不见他有一点着急担忧?

“不知。”临老爹坚定地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就在景王想说,不知道的话,您以回去看看,查看一下她体内的封印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临老爹又冒出一句:“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噗……夙郁流景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好不好?就连站在门边守着的乘风和破浪也是嘴角抽搐。

人是他们俩请回来的,定国侯是有多不靠谱,他们早在今天上午送礼去侯府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只是,他这样逗我们家王爷,我们就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吗?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立马移开视线。

算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两人在心里想,人家王爷这是要讨好岳父大人,关心未来王妃的身体,他们怎么敢捣乱?

没错,此时连乘风都知道自家王爷对人家临大小姐的司马昭之心了。他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对破浪兄弟再三威逼利诱,才让他说出了这个秘密。心下不得不对王爷的眼光点一万个赞,真是独辟蹊径的选择啊…

人家喜欢的不是美女就是才女,咱们家王爷是选了个奇葩呀。风流纨绔,贪财好色,无才无德,唯一的优点,就是能为王爷祛除体内的余毒。嗯,为了报恩,王爷真是豁出去了啊。

不过,喜欢临大小姐也好。两人身份地位什么的,也都还蛮般配。

虽然,在辈分上,王爷应当是与定国侯一趟儿的。但是,他家王爷嘛,即便是皇叔,也不受约束。

而且,据说临大小姐还不惧王爷的脸,她即便再怎么坏,总也有几分医者父母心吧,王爷不良于行,她估计也是不会介意的。

至于她自己,名声差一点,长得差一点,也没什么,王爷都不介意,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就能看得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王爷就挑上她了,即便她有一千万个不好,在他们家王爷心里估计也是好的。

能不好吗?活了二十多年才看顺眼这么一个!以前再漂亮的,只要接近王爷,都会被他毫不留地杀了。

看来,也只有临大小姐是个意外了。

乘风自我安慰的意识很强,脑补的功能更强,很快便接受了自家王爷看上临家大小姐的事实。并且,已然在心里为王爷制定了好多追妻计划。

按照现代人的说法,那就是分分钟搞定她!

夙郁流景自然不知道,乘风以前跟个老妈子似的担忧他的终身大事。他现在只知道,岳父大人什么的,果然最难搞。

瞧瞧眼前这位,简直傲娇得不能再傲娇了。

知道也不告诉本王?那根本就不是高不告诉本王的问题好吗?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是,她体内的封印到底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伤害!

“侯爷,那您知临小姐体内的封印,是否对她的身体有害?”见定国侯不肯说,释苦大师也是智慧,立马换了个问法。

对于定国侯来说,他宝贝女儿的身体,自然是最重要的。你与其问他封印是什么,不如问他到底那封印对他女儿的身体有没有伤害。

反正,释苦大师也明白,王爷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镜儿今日是有异?”释苦大师这样一问,临老爹神色一凛,变得严肃起来。

能让释苦大师这样问,想必是镜儿出了什么事儿,所以,临老爹也不得不正经了起来。

“贫僧发现她体内有封印,想试着为其解开,结果输入的真气完全被她体内封印的那一股强大的气息给吸走了。贫僧若不是退出得及时,只怕今日会被反噬成重伤。”

释苦大师自动隐去了临晚镜是因为替景王施针消耗真气过度陷入昏迷,才被他察觉到体内有封印这一事。因为担心定国侯会因为宝贝女儿昏迷之事而不同意再让其为景王祛毒。

“那大师您没事吧?”释苦大师一说为镜儿解除封印,临老爹自然明白他是好意,便也关心地问道。

至于宝贝女儿的体内有封印之事,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说实话,在释苦大师问出那个问题来之前,他原本是不知道的。不是没有察觉到过镜儿体内的异常,是,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封印,是谁都能弄出来的吗?就算是释苦大师,也只懂其凤毛麟角吧?

现在被释苦大师这般肯定的提出来,他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曾经女儿身体的异常,是封印在作祟。

他就觉得奇怪,原本三年前她突然从青楼摔下去,就不止伤了脑子那么简单。还有人在暗地里下了黑手,是,镜儿中了一掌,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他当时探查到她身体没事,心里就松了口气,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现在想来,那封印,其实对她有好处的吧?

虽然他的擎天卫在暗中替镜儿化去了一部分掌力,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伤到了镜儿。那一部分,估计就是被她体内封印给挡回去了,或者说,是像释苦大师这样,被她体内的封印气息给吞噬了。

“贫僧并无大碍,只是,临小姐体内的封印,侯爷当真不知吗?”虽然明知道有能得不到答案,释苦大师还是不得不多问一句。

他倒不是为了景王问的,而是,临家小姐乃天外来客,与佛有缘,又关系到整个龙腾大陆的命脉,他终究是不希望她出事的。

“不瞒大师,本侯的确不知。只是,按照大师的说法,那封印该是对镜儿的身体无害才对,应该影响不大吧?”没有再次耍弄释苦大师,临老爹这次倒是说了句实话。

只是,真的是百分之百的实话吗?

即便,在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封印的存在,现在知道了,也隐隐明白那封印的来历的。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他自然不会向外人透露。

若是如他所想,那封印对镜儿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既然没有坏处,他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临老爹的心思很简单,以说是一心为女儿也不为过。

“初步来看,确实无害。只是,侯爷不查清楚那封印的来历吗?那种奇怪的封印,贫僧一生闻所未闻,太奇怪了。”

你当然闻所未闻,世界之大,何其不有。临老爹在心底想。

面儿上,却是不动声色:“镜儿自小没离开过本侯,若是真有人敢在本侯眼皮子底下给她下封印,那也是防不胜防。敌不动,我不动。若是真有人要利用封印对镜儿不利,本侯也不是吃素的!”

说实在的,若是那封印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而是敌人下的。他就算豁出去自己这条老命,也会护镜儿周全。

失去照儿,已然是他一生的痛,他不能再连镜儿都失去了。

“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多问了。”

他始终觉得定国侯知道点什么,既然人家做父亲的都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就如同他自己所说,少年成名的定国侯,确实不是吃素的。有人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女儿,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当年的临晚照,是因为本身就太强,所以才让定国侯对儿子的安危放宽了戒心。如今的这个女儿,想必也再不会如此。

只是,那封印,他还是颇为感兴趣。想来,这一次又只有去师兄的藏书阁走一趟了。

大师,您别不多问啊。您不问,那本王怎么知道那封印对镜儿到底有无害处?被未来岳父玩儿个彻底的景王要哭瞎了好吗?

“还多谢大师专门相告。”临老爹对释苦大师拱手道谢,再一次,忽略了夙郁流景的存在。

分明,要请他来诉说这件事的人是景王好吗?

定国侯,你如此忽略我们家王爷,真的好吗?乘风破浪两兄弟在门边风中凌乱。为自家王爷不平啊!

“侯爷多礼了。”

你应该道谢的是景王,不是贫僧。瞥见景王那面无表的脸,释苦大师忍不住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最后,临老爹潇潇洒洒地回家了,没有问出个所以人的夙郁流景与释苦大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底的无奈。

而临晚镜,对于自己体内的封印,倒是没多大排斥。

若是你发现你体内的封印以为你吸收别人的内力为己用,相信是个人都不会排斥这个封印所带来的附加技能。

更何况,她对封印一事,根本不明白,也只能等以后慢慢来解开这个秘密了。有的事,根本不急于一时。

不过,她体内除了封印就没有别的了吗?她怎么感觉,还有别的东西在作怪?

只是,解连环替她看过了,根本不是巫蛊,那又会是什么呢?

被这些破事儿给搞烦了,某女干脆也就不去想了,从王府回去之后也是倒头就睡。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与临老爹比起来,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第二天,揽月楼一片清幽宁静。

却不知,侯府之外已然炸开了锅。

燕都传出了各种关于定国侯府嫡女的传。说临晚镜水性杨花不知廉耻,跟个青楼女子一样到处勾引男子。不仅与景王有染,连将军府少将军纪醒空也不放过,把人家灌醉了强行那啥啥,还传出在天下第一楼勾引九皇子与明家少主。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人翻出了侯府老夫人的身世,关于老夫人母亲如何从一个丫头到国公府主母的,这一联想,不就是勾引男人这种本事,是会遗传的吗?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就是典型!

这下,传进老夫人的耳朵里了吧。

老夫人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出得来。

“来人!给我把临晚镜那不知廉耻的贱丫头带过来!”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姑息了。就算当着天儿的面,她也要让那丫头知道,到底什么是礼义廉耻!

这样的消息都传出来了,她当真是要把侯府的名声都败光。不教训她,简直怒火难平!

“主子,您消消气。”这一次,传确实过分了,秀嬷嬷一边替老夫人拍着背顺气,一边安慰她。

她明白,老夫人真正怒的,不是大小姐不知廉耻败坏了侯府的名声,而是,那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几乎踩到了老夫人的痛处,身世是她一生的痛。原本侯府老夫人这个身份已然让她风光了很多,也鲜少有人再提起她的母亲了。这会儿,几乎又被掀开了那道血淋淋的伤疤。

俗话说,女子贞洁,一女不侍二夫。老夫人的母亲,不仅一女侍二夫,还侍奉的是一对父子。不是如同某些习俗那样,丈夫死了,再委身于丈夫的儿子,而是,先与儿子偷,再勾引老子。

这样的丑事,是有违伦理纲常的。老夫人是这样的女人生的,难免出身就遭人诟病。她自己也一直介怀,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被人挑起最在意的问题,不怒才怪。

“紫玉,你去请管家过来。”老夫人虽然怒极,却依旧存有几分理智。

这传,突然扯到她身上,绝非偶然。到底是谁在后面挑事,也必须揪出来!

“是。”

见老夫人这般生气,紫玉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本来就巴不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会儿被老夫人派去请管家,完全正中下怀。远离老夫人,才能远离战场啊。免得战火烧到自己身上,特别是,这战火的另一端还是侯爷最疼爱的大小姐。

这厢,不再像上次一样是让红玉丫头跑过来请临晚镜。而是直接派来了两个护卫,那是临家主母身边特有的护卫。

而红玉丫头,虽然没被派来请人,却也偷偷地跑过来给画儿通风报信了。这些天,画儿丫头没干别的,倒是把红玉丫头的心给笼络到了。至少,她是把画儿丫头当成了好妹妹,这会子不忍心见她跟着她家小姐受罚,立马就来报信了。

“画儿妹妹,大小姐这次真是惹恼老夫人了。姐姐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几年,从来没见她像今天这般动怒过。”

转述老夫人要请大小姐过去的原因,红玉语重心长地对画儿说道。

“红玉姐姐,你喝口水。”红玉如今与画儿交好,已然获得进入揽月楼的资格。这会儿,还走在了两个来带人的护卫前面。

主要原因嘛,还是两个护卫被黑妞拦在外面了。

黑妞其猫,近日绪不佳,原本就嫌自己胖了,有火没处发泄。这俩的出现,直接成了它发现怒火的对象。

这不,黑妞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揽月楼门口,猫视耽耽地瞪着俩护卫。

“畜生,让我们进去找大小姐!”两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对黑妞吼道。

他们是听说过黑妞的,侯府里面已经把它传得神乎其神了。

懂人话,通人性,会打架。

这是所有丫鬟仆人对黑妞的评价。连老夫人都拿这只肥猫没办法,他们能怎么办?若是别的畜生,他们大拔剑宰了便是。,这一只不一样。据说,这只肥猫是大小姐的宠物,心头好。

若是他们把这肥猫斩杀了,惹怒了大小姐,不用她亲自动手,他们俩就以自挂东南枝了。

为何?

不敢劳烦大小姐呗,大小姐一生气,铁定会向侯爷告状。侯爷绝逼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让他们给这只肥猫陪葬。

那下场,不会比自挂东南枝好。

相对而,自挂东南枝还以死得比较漂亮。

“喵!”休想!

黑妞恶狠狠地叫了一声儿,一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去”的表。

反正,它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愣是不让两人进去。

而两人,原本以直接绕过它进门,是,黑妞那凶悍的模样不知为何又让他们平白无故生出了几分忌惮。

据说,厨房老张养的那条老狗,因为对眼前肥猫咆哮了几声,被它抓了一下。然后,那条老狗当时就一命呜呼了。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是中毒而亡。

待到有人上前查看的时候,那条老公被黑妞抓了的伤口,已然变成了黑色。隐隐的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只猫的爪子,含有剧毒。即便这件事后来被管家封了口,却还是传进了不少人的耳朵里。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能够瞬秒了一条狗命,他们哪里敢冒这险?

所以,僵持到现在,两个护卫也不敢贸然上前一步。

“怎么办?”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

“还能怎么办?不走正门呗。”这只猫拦着,他们就算是想走正门,也进不去啊。

他就不信,这只肥猫还能飞檐走壁了!

确实,以肥猫现在的体型,太过庞大,再灵活,也不能如同鹏鸟那样一飞冲天。

两个护卫也算是有点脑子,离开正门,从旁边的围墙一角飞了进去。

啧…坐实了擅闯揽月楼的罪名还不自知。被临老爹知道有人擅闯揽月楼,不死也要脱层皮。

两个蠢货!

见两人飞了进去,黑妞悠闲地走在围墙上,眼里都是鄙夷。

刚好,两人闯进来的时候,画儿丫头已经向自家小姐转述了红玉报信儿的话。

这不,临大小姐才起床,穿好了衣服,就坐等他们了。

“见过大小姐。”两个护卫见临晚镜好整以暇地坐在院子里,都想怀疑,是知道他们来了,刻意在这里等着的。

是,大小姐有这么聪明吗?还能预测他们的到来,提前把那只肥猫叫道门口去堵他们。

“你们擅闯揽月楼,知道侯爷立下的规矩?”临晚镜掀了掀眼皮,这会子她还困着呢。被莫名其妙地给弄醒了,自然免不了有些不高兴。

甫一不高兴嘛,两人很荣幸地成为了发泄的对象。

这一人一猫,主仆俩,思维简直一模一样。

“这…”两人完全是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想了个好主意,就立马飞了进来。想着,早点办完老夫人交代的事,尽量避免遇上侯爷。

一着急,完全给忘了。

擅闯揽月楼,在侯府是禁忌!

“先说说你们进来所为何事吧,待会儿再算擅闯揽月楼的责罚。”

擅闯揽月楼什么是惩罚什么来着?鞭笞一百下?还是直接砍断双腿?

“老夫人让我们请大小姐去雅苑一趟。”两人神色骤变,却还是不得不说完。他们的主子是老夫人,但愿,老夫人会为他们和侯爷讨个吧。两人这般自我安慰。

是,他们心里都明白,侯爷都愿意为了大小姐和老夫人闹翻,又怎么会看在老夫人的面下,就饶了他们二人?

“都动用家卫了,你们确定是请?”

家卫是掌握在临家每一任主母手中的,为了在关键时刻维护家宅安危,有时候也是维护后院的安宁而建。原本,这家卫应该交到她母亲月弥夫人手中的。老夫人因为看不上月弥,不承认这个儿媳为临家主母,便没交出来。而月弥估计也不在意这些,临老爹更是不屑,两人都没有说什么。所以,这只家卫就一直留在了老夫人手中。

她是没想到,她的好祖母竟然已经狗急跳墙到动用家卫来请她了。

两人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坚定地说:“请大小姐与我们走一趟。”

“如果本小姐不走呢?”这两人虽然是家卫,只奉每一任主母为主,是,临老爹的威严,他们敢挑衅吗?

“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我们。”一听临晚镜这么说,两人的表更加难看。

这一趟,他们不管搞不搞砸都是受罚了。不过,受一份儿总比受两份儿要好。能带大小姐回去交差,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们也想得到那个问题,要动粗带大小姐走的话,该怎么办?

横竖就是一条贱命了吧!

“成,不为难你们。”临小姐也没心去为难两个本就是奉命行事的人,她更感兴趣的是,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亏那散播谣的人想得出来,还真是抓住了老夫人的弱点呢。

这一次,还真是连整个侯府都搭上了。

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以为就只毁了老夫人吗?真是蠢货!人家若是信了这话,以后谁还敢与侯府来往?

老夫人的雅苑,一院子怒放的紫薇花与屋内老夫人的低气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偏偏,临晚镜到来的时候,脸上的表就如同那绽放的紫薇花一样笑容灿烂。

一见她这幅表,老夫人就恨不得过去撕了她这张脸。

各种爱恨仇,全部都在这张脸上发泄出来。

是,理智尚存的老夫人,还知道这不是月弥,而是自己的嫡孙女。若是让人知道她对嫡亲的孙女起了歹意,万人唾弃是在所难免的了。

所以,她不会这般冲动。

“祖母,这般着急请孙女儿过来,难道是备了什么好吃的要与孙女儿分享不成?”

“啪!”一个茶杯直接朝临晚镜砸了过来,茶水四溅,若不是临晚镜闪躲得过,那滚烫的茶就浇在她身上了。

碎掉的茶杯红果果地昭示着老夫人的怒不遏:“你干的好事!”

“祖母,您就算再恨孙女儿,也不用砸茶杯吧。啧啧,这是宫廷御赐的东西,砸坏了,您就不怕皇上他老人家找您算账?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故意跟皇家过不去呢。”临晚镜跳开,凉凉地说道。她唇边的笑意不无讽刺。

“满嘴胡!”老夫人的怒火因为临晚镜挑衅的话更加旺盛,她知道这个孙女桀骜不驯,却不想,到了这个份儿上,她都有胆子与自己顶嘴。

“孙女儿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就不是胡,而是事实了。”临晚镜笑着看她,意味深长地道,“就如同外面对我们祖孙俩的传一样。”

意思是,明明只是胡,被有心人一传出去,就有能成了致命的杀机。

“你这是在为自己辩解吗?”她的意思,老夫人自然明白。是,昨晚才听秀嬷嬷提起纪家小子在揽月楼与她喝酒,还喝醉了被手下扶着回去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喝醉了,能干出什么好事?就算什么都没做,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也不配为她临家嫡女!

“我还需要辩解吗?祖母您在心里不是早就认定了孙女不知廉耻风流好色?”挑眉,她都不想看老夫人这副正派的嘴脸了。

明明是一己之私,何必非要弄得冠冕堂皇?

“哼!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难道还需要我这个当祖母的认定吗?”老夫人被她的话气得嘴都要歪了。

今日不教训这个孙女,看来是真的难消心头之恨了。

“其实,孙女儿也想说这句话。明明人家说的是个事实,您还介意那么多干嘛?连一个身份都放不开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活到这么大把年纪的。”某女充分发挥了自己嘴毒的本事,她完全没必要忍着老夫人好不好?

即便是为了临老爹,她也实在对这老太婆忍无忍了。反正,这老太婆是从来没把她当过亲孙女,她又何必再给她面子?

给脸不要脸的人她见多了,像老夫人这样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特别是看见她把那李氏母女当个宝贝的样子,贬低她那未见过面的老娘,她心里就有千千万万个不爽!

“你!”完全没想到,临晚镜会这样回敬自己,老夫人被她一句话堵得有些反驳不出来。

她这辈子确实最在意的就是她那尴尬的身份,谁让她这一生都笼罩在那个身份里呢!

明明她现在已经是尊贵的侯府老夫人了,那些权臣贵妇的圈子里,一提起她,人家首先想到的,还是那个成国公府丫鬟生的女儿。还是大公子的丫鬟与老子搞在一起生下的女儿。恶毒,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狐狸精,俨然成了她娘亲的代名词。同时,也牢牢地压在她的身上,那些鄙夷的目光往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她儿子没成为定国侯之前,她甚至不想参加任何贵妇的活动,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在她儿子成为定国侯得到皇上先皇器重之后,那些人是忌惮她儿子的势力,不敢当着面儿说了。是,背后的指指点点却是在所难免。

她不想听到,更不想被眼前的小丫头嘲笑。

“怎么,祖母是觉得孙女儿说的不对?”

“临晚镜!作为临家大小姐,你败坏临家名声,有损侯府威望,还当众顶撞祖母,每一条,都足以让我对你动用家法了。这一次,就算谁替你说,都不管用!”说话说不赢她,老夫人直接让人请了家法。

黑亮的藤鞭,再一次出现在临晚镜面前,她冷冷一笑。

“祖母,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孙女动用家法,您就不怕,明日燕都城里的头条都换成了侯府老夫人被人说中痛处,恼羞成怒,对嫡亲的孙女施暴?”

“祖母教训孙女,天经地义,我看燕都城哪个百姓会如此传谣!”虽然不明白临晚镜话里的“头条”是什么意思,但*不离十也就是那样。

“祖母教训孙女确实是天经地义,这谣传出去成了什么样,孙女儿就不知道了。一个身份尴尬的老夫人,再加上一条心肠歹毒虐待孙女的罪名,您说,外人怎么看?”

“外人自然不会信!”即便她身份尴尬,在外面一直维护着善好施,慈爱温和的形象。就凭临晚镜一己之,谁会相信?

“是吗?我也不信。”临晚镜摇了摇头,“是,众口铄金,夙郁王朝百姓如今安居业,无事做。对于谣,越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或许他们越是津津道。比如,您孙女儿我洁身自好都能说成风流好色。何况是您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有被临晚镜这个臭丫头威胁的一天。

曾经明明是任她拿捏的小丫头,怎么被砸坏了脑子出去三年之后就变了模样。

“别忘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哦。”眨眨眼,某女扬起下巴,笑得那叫一个贱兮兮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夫人的母亲,被成国公扶正之后,是间接害死了便宜儿子国公府大公子的亲儿子。说人家不是亲生的,还得大公子活生生掐死了自己的孩子。啧啧,这一条罪名,虽然是被当做谣传出来的,但是十有*是真的。

那不就是残害孙子的上梁吗?

瞧瞧,老夫人的脸色骤变,俨然是被踩到了痛脚的模样。

“您说,孙女儿是不是应该庆幸能在您手下活过这么多年呢?”临晚镜笑得愈发讽刺,根本不管老夫人已然呈现出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脸色。

“那你现在就不怕死在我手中了?”老夫人气极反笑,她若是真心狠一点,确实早就没有临晚镜这个嫡女的存在了。

在这偌大的侯府,她的“眼睛”数不胜数,想要悄无声息地借刀杀人,简直太容易了。

“祖母,您别吓人家,孙女儿我胆子小。”某女一下子跳开半步,故作惊吓地喊道。

“胆子小?我看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嘛?公然挑衅我这个祖母的威严,是不是以为,有你父亲护着,我这个祖母就真的什么都不敢对你做?”

老夫人是被逼急了,侯府血脉单薄,即便再不满意,她原本从来没想过对这个嫡孙女下毒手。是现在,心里还真起了那么一点心思,临晚镜已然激起了她的杀意。

即便打乱昨晚要让梦琪代姐出嫁的计划,她都想不顾一切代价解决了这个孙女。

“我当然知道祖母什么都敢对我做。我娘亲不是一样也有老爹护着,还不是暗遭了您的毒手。”临晚镜幽幽地说着让人难以置信的事。

“你,怎么知道?”老夫人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月弥的那件事,做得如此隐秘,就连儿子都不知道的事,临晚镜这丫头是如何得知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清亮的眸子对上老夫人的震惊,某女唇际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起来。

她怎么知道?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好吗!她只是疑惑,老夫人既然这么看不惯她娘,为何没对她娘出过手?

原本府里对外的说法是月弥夫人暴病而亡。

是,府中之人的另一个版本却是,在得知二姨娘替侯爷生下一双儿女之后,月弥夫人醋意大发,一怒之下离家出走。

而她父亲,到处寻人未果,最后只在南郊断崖下找到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说是,跳崖自尽之后,尸体被野狼破坏了。

心爱之人惨死,临老爹一面自责,一面把恨意都加注在了李氏母子三人身上。当时肯定也没有过多地去猜测,老夫人会是幕后黑手。

而她无影楼的人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是一切正常,合乎常理。却恰恰是太正常,才让临晚镜觉得疑虑重重。

比如,月弥夫人与定国侯夫妻恩爱,怎么会舍得寻死?

再比如,就算她娘亲对临老爹失望死心,她还有一双儿女呢?那时候的临晚镜,也还不足周岁。不足周岁的女儿,加上十一二岁便风华初绽的儿子,怎么能让月弥夫人舍得轻生?

丈夫不要也罢,她的一双儿女呢?

女人成亲之后,夫妻感有能生变,儿女终究是自己亲生的,她就不信,月弥夫人就舍得下!

这是疑点之一,而疑点之二,便是老夫人的态度。

她原本憎恨月弥夫人,就恨不得她去死。是,在月弥夫人的尸体找到之后,据说老夫人曾为其吃斋念佛超度亡魂。

这一点,最疑。

临老爹这么多年来都与他娘不亲厚,只怕后来渐渐地也是对她心生怀疑了。只惜找不到证据,对方又是自己的生母,便只能憋在心里。

她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却不想,今日随口一诈,竟然把老夫人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都给诈了出来。

“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镜儿,说这种话,是要讲求证据的。”被临晚镜这么一诈,是让老夫人差点说漏了嘴。

是,这样一弄,也让她彻底冷静了下来。都活了这么大把岁数的人了,她竟然差点就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了。

还好,及时醒悟了过来。不然,今日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证据?祖母,您就是仗着我爹没证据,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心安理得地在侯府度过这些年的吧?”临晚镜冷笑,这是杀母之仇啊。

要是她真认定了是老夫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解决了她。她不会管什么礼义仁孝!

之所以不动她,也不过是看在老爹的面下而已。老爹既然察觉出端倪都没对这老太婆动手,她就不会多此一举。何况,有的人,活着比死,更能让她尝尽痛苦的滋味儿。比如,眼前这位。

“诬陷自己的祖母,是罪加一等。”恢复理智之后的老夫人,如同一个满血复活的通关boss,甚是难搞。

“那残害儿媳,虐待孙女,又是什么罪名?”

她这个祖母,一生坏事做尽,也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害怕。

“无稽之谈!”

不管临晚镜再怎么激,老夫人的话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到最后,临晚镜只想感叹,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不会我哥的死也跟你有关系吧?”临晚镜再次补上一句,她倒想看看老夫人到底隐瞒了多少事。

不过,据说老夫人对她哥哥这个嫡孙颇为喜爱啊,应该不会和她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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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老夫人得了疯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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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一派胡!我怎么能害自己的亲孙!”老夫人面色铁青。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就算她再怎么心狠,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嫡孙下手!

即便对这个孙女下手,她也是不会对临晚照这个孙儿出手的。再怎么说,临晚照也是侯府的嫡子,她眼中最好的继承人之选。侯府要强大,自然要后继有人,虽然慕凡也不错,但是到底比不上晚照。

所以,她不能对嫡孙动手。

“亲孙又如何?连儿媳妇都能暗下毒手的人,孙子也不见得就能让你心软。”临晚镜再次讥讽道。

她心里却是明白,老夫人只怕真没有害她哥哥的心思。毕竟是嫡孙,还是那么优秀的嫡孙,不像她,在老夫人眼底只有败坏侯府的名声,给侯府带来耻辱,让人揭她的老底。

“你娘本来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做我侯府夫人,我忍了她那么多年,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那个女人,作为正妻,竟然连丈夫的妾室和孩子都容忍不了。我本来只是说她几句,她竟然敢顶嘴说我如果有容人之量就不会让老爷连一个妾室和庶子都没留下了。”

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找死!

“所以,你就引她出去,再派人杀了她!然后把人推下悬崖毁尸灭迹?”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赫然是临鼎天。

只听见门哐当一声被临老爹踢开,他望向自己的母亲,表森冷。

虽然隐隐有所怀疑,却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好歹是他的母亲,即便月弥再怎么不讨她的欢喜,她也应该做不出那种杀儿媳的事来。

却不想,到底是他小看她了!

阴狠,毒辣,与成国公府的那位,简直一模一样!这就是他的母亲,侯府的老夫人,临家的主母!

“天儿…你怎么来了?”老夫人怔愣当场,她完全没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早朝吗?

今日怎地提前下朝了?

“孩儿要是再不出现,您是不是要连您的亲孙女也一起杀了?”临老爹冷冷地看着眼前人,那眼神,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早就在外面了,之所以没让人通报,他是想让镜儿自己去处理与她祖母的关系。没想到,后来会听到她亲口承认,因为不满月弥,而动了杀机。

“天儿,为娘从来不后悔杀了那个女人。只是后悔,没在你带她回府的时候就动手!”既然已经被儿子知道了真相,老夫人也没想过要狡辩。

这么多年,这件事憋在心里也够久了。与其遮遮掩掩,夜夜担惊受怕,担心儿子知道她当年所做的事与她翻脸,倒不如现在就挑明了告诉他。

她生他,养他,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她倒要看看,知道真相后的儿子,会怎么做。

正如她所说,当年就该在儿子带月弥回府的时候就杀了她。免得后来儿子越陷越深,甚至为了她差点与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反目成仇!

“那您有没有后悔,在生下孩儿的时候,没有将孩儿一把掐死?”

母亲的恶毒,他自小就有所耳闻。父亲对后院之事从不多作过问,他却明白,母亲的双手,早就沾满血腥。她对父亲的那些女人动手,他以理解。因为,她想要丈夫完全属于她一个人,想要为她的孩子铺路。

曾经,他也曾以为,母亲是为了他才那么做的。后来,渐渐地就不那么想了。他是临家少主,在临家的地位不撼动,后来更是少年封侯。但是,母亲却依然不肯放过父亲后院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哪怕是,她曾经的贴身婢女,碧姨娘。

他始终记得,碧姨娘不过是为他做了一盘云片糕,就被娘亲处罚在大雨里跪了三天三夜。理由竟然是,姨娘在云片糕里面下毒,残害嫡子。

真的下毒了吗?他分明什么事都没有,却非要颠倒黑白。

他只不过是在父亲面前夸了一句碧姨娘厨艺好而已,就让母亲对人家记恨至此。

后来父亲去世,她突然变得温柔贤惠起来,还专门设了佛堂,说是要忏悔以前的罪过。现在想来,只怕根本不是什么忏悔,而是良心不安,怕那些冤魂如梦吧。

“天儿,虎毒不食子,为娘怎么会想要你死?”儿子的话让老夫人觉得有些心寒。

她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为何他与他父亲一样,从来都不肯去理解自己?

“虎毒不食子,您杀了孩儿心爱的女人,这与杀了孩儿有何异?”临老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痛苦,“您知不知道,在得知月弥身死的消息时,您的儿子曾经想过也跟着死了一了百了?”

若不是有看着月弥留下的一双儿女,他又怎么肯独活于世?

世人皆道定国侯一生放荡不羁,却不知,定国侯的痴,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如同铮铮男儿,坚韧不屈。

“为娘就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把你迷得七荤八素了!大丈夫,当以家国天下为重,又岂能沉溺于儿女长?”老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毫无悔改之意,“你若是当初为那个女人死了,那也就不配做我们临家的子孙!”

“呵…那母亲当年怎么不联合宗祠的人大义灭亲,把本侯逐出临家?”若不是有他这个定国侯在,她又何以嚣张至此?

甚至,有些暗地里嘲讽过她的贵妇,夫人,都被她一句话威胁弄得成了下堂妇。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老夫人被他气得不轻。

她怎么能把亲儿子逐出临家?临家就是她儿子的,逐出了临家,那她这个临家主母有何用?

“再混账的话?有您做的那些事混账吗?”

若非她对他有生养之恩,他早就把杀了她为弥儿报仇了。哪里还会这样站在她面前与她说话?

“好,好,好!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母亲也不想认了是吧?左右是我杀了那个女人。你若是真恨我这个当娘的,就把我送进刑部大牢里去吧!”老夫人一边哭着,一边说。

她是在赌,赌儿子心底的那一丝不忍。即便她再怎么样,也是他的生身母亲。

“别以为本侯真的不敢把您送去刑部!”被老夫人这样一激,临老爹心里更是怒火中烧,“管家,备车,本侯要亲自送老夫人去刑部投案自首!”

管家是与临老爹一起来的,一直被他拦在外面。

只是,这次,原本对临鼎天唯命是从的临忠管家,却没有按照他的话去做。

“侯爷,您要三思啊。老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生母亲,若是把老夫人送到刑部大牢,我们侯府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而您也会饱受天下人的指指点点啊。”临忠走进来,一下子跪在临鼎天面前,为老夫人求。

老夫人这些年,太不容易了。在偌大的临家,老爷子嗣单薄,只得侯爷一子,引得那些叔伯宗亲们觊觎临家家业,若不是老夫人一手撑起家族,在老爷死后,那些人就将临府瓜分了。特别是侯爷带兵出征的那几年,老夫人守在临家,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为儿子祈福。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若不是侯爷少年封侯,功成名就,老夫人只怕也是要被那些宗亲们暗害了的。一个女人,要么忍,要么狠。老夫人不能忍,怕自己一忍就会被那些人欺凌到侯爷头上,所以,她只有狠。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狠得下心,才得以保住老爷留下来的家业。而老爷常常不过问家里的事,根本不知道,一个当家主母,有多么艰难。

就连老爷后院的那些女人,也有不少都是别有居心之人。所以,老夫人动起手来,才会毫不留。

是,即便她再狠,这一切不都还是为了侯爷这个儿子吗?

“本侯没有这样心如蛇蝎的母亲!”冷哼一声,临鼎天自然也知道,今日若是他把自己的亲娘送进刑部的大牢,明日,他便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但是,他定国侯一生狂放不羁,从来不为天下人的语所累。即便世人皆对他指指点点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侯爷,老夫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您这个儿子啊。她在生您的时候,大出血,为了保住您,她甘愿放弃一个女人再为人母的权利。您三岁那年,不慎落水,老夫人本身不会水,却也不顾性命危险毅然跳下池塘救您。那次,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还有您五岁那年,在外与人打架,打伤了萧府嫡公子的腿,萧太师不肯善罢甘休,是老夫人跪在普渡寺外为那孩子求药,又去萧府赔礼道歉,受尽萧府人的冷眼。您七岁那年……”

“够了!”临忠的话,临鼎天再也听不下去,沉声打断他。

他也明白,这个母亲即便再狠毒,对他这个儿子,确实是极好的。她为他做过的一切,他都牢牢记得。所以,她所做的一切坏事,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唯独对弥儿。确实是她做得太错了。

“侯爷…”临忠还想再说,却被临鼎天一个冷眼止住。

“这刑部大牢,她是去定了!”

“哈哈哈哈…禁足?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是我做尽坏事,也要为他扫清障碍的好儿子?”老夫人又哭又笑,绪异常激动。

“一切为了本侯,只是你野心膨胀,贪慕权势的借口罢了,不要再说!”他语气坚定,这一次,是下了狠心了。

母亲对镜儿起了杀心,若是再不制止她的疯狂行为,他只怕自己有一天会连唯一的女儿也失去。

“哈哈哈哈…天儿,我的天儿去哪里了?你不是我的天儿,你把天儿还给我!”激动过后,老夫人竟然像不认识自家儿子了一眼,指着临鼎天大吼大叫,满嘴胡话,要他把自己的儿子还给她。

“放开!”以为是老夫人在演戏,临鼎天不耐烦地想要摆脱她的纠缠。

“还我儿子,还我的天儿…我的天儿呢?天儿在哪里?”老夫人一直揪着儿子的衣摆,双眼无神,一直不停地喊着。

“来人,把老夫人给本侯拉开!”

“等等。”临忠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惶然地看着老夫人,然后对临鼎天道,“侯爷,老夫人她……”

“她什么?你还想替她求?还是想去刑部大牢陪她?”以为管家又要为自家母亲求,临鼎天非常不耐地板着个脸。

“不,不是…老夫人的身体有异,您看她的眼睛,双眼无神,仿若看不见人影了一般啊。”临管家指着老夫人的眼睛,对自家侯爷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再怎么为老夫人求都不管用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侯爷犯下大错。

“眼睛怎么了?”定睛一看,临鼎天也有些弄不明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老夫人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而且,神智也有些不清明。”

此时,老夫人已经没有揪着自家儿子的衣摆了,而是一把抱住了凑上前来的临管家。口口声声都在喊着“儿子”,一会儿又是“还我儿子”。

临管家一边安抚着老夫人的绪,一边与临鼎天说着自己的怀疑。

他这么一说,临鼎天也有些疑惑,然后看向自家女儿:“镜儿,你过来给她把把脉,看看是不是病了?还有她的眼睛,怎么会突然这样?”

“爹爹,女儿不懂歧黄之术,您还是叫大夫来给祖母看吧。”自从临老爹进来,临晚镜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这会儿,她更是不想多看老夫人一眼。

看什么看?不就是两种能,一是真疯;二是装疯。

不管哪种,都让人烦。

若是真疯了,她只能说,真是报应!

若是装疯,那么她就只能佩服老夫人的勇气了。装疯卖傻都想得到,竟然是为了逃避去刑部坐牢,也亏她装得出来。那她也是蛮拼的。

就算她不装疯,临老爹也不会真的送她去好吧?就算临老爹要送,她这个乖孙女也会帮她求的。

毕竟,她老爹的面子也是很重要的。不能因为这个恶毒的老太婆,让她家老爹受世人嘲讽讥笑,指指点点。

“既然如此,临忠你去请胡先生过来一趟。”胡远山,医术了得,是临老爹年轻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在侯府居住多年,专门为侯府的人看病。

“是。”临忠领命,立马去请人了。

“你们几个,过来把老夫人扶到床上去休息。”见临忠离开,老夫人也要跟着往外跑,临老爹对几个丫鬟婆子吩咐道。

“是。”丫鬟们都被侯爷的沉冷给吓到了,这会儿一听命令,立马也跟着拦住了要往外跑的老夫人。

几个人连扶带抬地把她弄到了床上去。

“侯爷。”这时,一直站在一边没出声的秀嬷嬷才上前两步,双腿一弯,跪在了临老爹面前。

“嬷嬷这是做什么?”临老爹小时候,秀嬷嬷没少伺候他,平日对于老夫人身边的这位秀嬷嬷,他还算比较客气。

只是,一想到弥儿的死,是自家娘亲一手策划。秀嬷嬷作为她的心腹,说不定也参与其中了,他就再也客气不起来。

“侯爷否听秀姑一?”秀嬷嬷温声道。

她这样说,也不是征求临老爹的意见,而是,表达一个意思——我有话要说。

“若是想为你家主子说话,就不必了。”他现在连“母亲”两个字都喊不出口了,只觉得一股子气堵在喉头,怎么也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侯爷,主子好歹也是您的生身母亲,您真的要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月弥夫人,与主子闹得母子决裂吗?”秀姑皱着眉,侯爷是她看着长大的,即便霸道不羁,曾经与主子因为月弥夫人闹了很多的不愉快。他的骨子里,却依旧是孝顺的。

这一次,主子自己说出杀害月弥夫人的事儿,侯爷一时之间确实气不过。事早就已经发生,也过去十多年了,就算他再气不过,也不应该把自己的生母送去刑部大牢。即便是大义灭亲,也只有母对子,而没有子对母的道理。

“秀嬷嬷,本侯一直以为你是个识礼的,难道,你也认为,她杀我妻子,是天经地义?甚至是为了我这个儿子好?”

简直笑之极!明明知道月弥是儿子深爱的女人,却还要残忍地将其杀害。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也只有他母亲能做得出来吧。

“秀姑承认,主子在对月弥夫人做的这件事上面太过偏激了。但是,不否认的是,在主子看来,她这么做确实是为了您好。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而您自从有了月弥夫人了,便深陷于儿女长,她不忍您一直沉迷下去,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秀姑叹气,其实,当年她何尝没有劝过主子。只是,主子对月弥夫人积怨已久,根本不听她的劝告,偏要一意孤行,她是个做仆人的,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主子的决定。

“够了!不必再说,她所作所为,本侯心里自有论断!”

临老爹衣袖一挥,起身往外走去,根本不想听秀嬷嬷所。

越是仗着爱的名义所犯下的伤害,就越是让人难以接受。老夫人根本不懂,她这样做,无异于让临鼎天觉得,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心爱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太爱她,她也不会遭到母亲的毒手了。

看向临晚镜,他现在觉得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女儿。明明他知道她娘亲被害的真凶是谁,却根本无法下手为她娘亲报仇。

“镜儿。”临老爹走到临晚镜面前,疼爱地抚了抚女儿的头,眼底满满的都是疼爱与愧疚。

“爹爹。”临晚镜明白,眼前的男人此时内心有多么的煎熬和痛苦。

心爱之人与母亲,二选一的话,他会选谁?

他以对母亲置之不理,却不能真的亲手杀了她。弑母这个罪名太大,即便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儿,也无法承受。

就如同那个问题,母亲与妻子同时掉进水里,到底应该救哪个。他怎么能对生养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

不是怕世人谴责的目光,而是,过不了自己本身的那一关。

“对不起,是爹爹无能。”不能为你娘报仇,是爹爹一生最大的痛与愧疚。即便,他知道,或许那断崖下的尸首,有能不是……

但是,终究是他母亲的错……

“没关系,她毕竟是您的母亲,我的祖母。”何况,杀了她,太便宜了。让她日日夜夜活在煎熬之中,生不如死,岂不是更好?

“镜儿,爹爹是不是很没用?”

明明早就猜到,弥儿的死,只怕与自己的母亲脱不了干系,他却一直选择逃避。另外,就连她哥哥的仇,也只能为了皇上的大局着想,暂时抛诸脑后。

“没有。”她摇头,临老爹已经很好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不论怎么折腾,他都纵容维护。

若是换做其他大家族,女儿只怕就是拿出去做交易的筹码,或者,换取官位权势的工具。

他能如此宠女儿,倒是成了异类。

既然如此,他不想做的事,就由她来吧。

母亲的仇,兄长的仇,她都一并报了。

“镜儿,你要知道,这个世上,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即便爹爹拥有再大的权势,却大不过皇权,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得不在有些事面前妥协。不过,我的女儿,你以恣意而活。爹爹就算再不济,也能护你周全。”

即便,这个周全要让他用再大的代价来换,他都愿意。

“嗯。”点头,她何尝不明白临老爹心里的苦。

丧妻之哀,丧子之痛,全部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宝贝女儿,你这反应,也太冷淡了!”

戳了戳自家女儿的脑门儿,临老爹陡然转换原本沉重的语气。

噗…逗比就是逗比,即便再装深沉,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临晚镜满头黑线,心下暗想。

老爹啊,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跳脱,女儿跟不上啊。瞬间满血复活有木有?还是毫无预兆的满血复活!

“那我要怎么样?感动得痛哭流涕么?”某女也立马转换语气,跟上老爹的节奏。

“那是必须的嘛!”艾玛…沉重的氛围果然不是他。

父女俩你一,我一语,一时之间也玩得忘我。

侯爷,大小姐,你们俩这样,让老夫人何以堪啊……秀嬷嬷在一旁默默道。

没过片刻,临管家就请来了胡远山。

“侯爷,胡大夫到了。”

“老朽见过侯爷,见过大小姐。”胡远山走进屋里,对临鼎天和临晚镜行礼。

“不必多礼。”

“远山,老夫人突然双目失神,神志不清,你替她看看吧。”

“是。”胡远山记着定国侯的恩,一直对他恭敬有加,倒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定国侯的属下了。

步至床前,胡远山认真地替老夫人把脉。老夫人此时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喊着找儿子,手中一直抱着枕头不放,刚才若不是婢女们把她抬到床上,并且寸步不离地守着,只怕她又跑出来了。

半晌,胡远山走了出来,表凝重。

“远山,老夫人怎么样?”

“回侯爷,老夫人脉象紊乱,应该是刚才绪太过激动,受了刺激,从她的脉象上来看,只怕是得了疯症。”胡远山沉重地说道。

“疯症?”临鼎天一愣,原本他也与临晚镜一样,以为他母亲是为了不去刑部大牢而装疯。

却不想,经胡远山这么一说,倒还是真的疯了不成?

“是。”其实,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从脉象上看,是疯症无疑。

是,老夫人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疯了呢?

“那她的眼睛?”受刺激疯了他以理解,那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的眼睛应该也是突然受刺激而暂时性失明的。”

这个,临晚镜倒是以解释。就如同现代的心理暗示。不断地告诉自己,不想接受现实,不想看到现在发生地一切,眼睛就暂时性失明了。

“既然如此,就劳烦远山为老夫人开个方子吧。”

“其实,老朽以为老夫人针灸试试,若是针灸,她的病应该会好得快一些。”胡远山迟疑道。

他倒是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老夫人的病,是因侯爷而起。

“不必了。”

“啊?”许是听侯爷回绝得太过坚定,胡远山有些不解其意。

难道,侯爷并不想把老夫人的病快些治好吗?

“本侯的意思是,老夫人年纪大了,或许承受不了针灸。你给她开一些药就行了,这疯症对她的身体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慢慢调理就行。”

“那也行。”胡远山点头称是。

心里想,侯爷莫不是怕他老眼昏花,给老夫人下错了针?

最终,胡远山也只得按照临鼎天的吩咐,给老夫人开了一些温和的药慢慢调理,然后他就被临管家送走了。

“从此以后,老夫人禁足雅苑。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得出雅苑半步,而除了雅苑的丫鬟仆人,其他人也不许来雅苑探望老夫人!”

待到管家送走胡远山,临老爹才对雅苑的人吩咐道。

对外称,老夫人昨天夜里遇刺,受了伤,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不仅如此,还专门派了两个护卫守在雅苑外面。美其名曰,保护老夫人的安危。实际上,变相地监禁吧。

“母亲,您好自为之吧!”

这,是临鼎天对离开雅苑之前走到老夫人床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即,他便带着临晚镜出了雅苑。

夜晚的定国侯府,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昆虫鸣叫。

侯府的书房,临鼎天面色不愉地坐着,临忠走进来,把门带上。

“侯爷。”他心里没底,低低地叫了一声。

事不是都处理好了,侯爷还叫他来是为何事?

“跪下!”临鼎天一拍桌子,语气极度不好。

“砰。”临忠被他震得两腿一软,笔直地跪了下去。

“临忠,你跟着本侯有多少年了?成为侯府管家多少年?”

“老奴是临府的家生子,自小便跟着老爷长大,正式跟在侯爷的身边,有三十五年,成为侯府的管家有二十年。”

临忠不卑不亢,面不改色地回答着临鼎天的问题。

“本侯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吧?本侯最恨的是哪种人?”

“吃里扒外,两面三刀,背叛主子。”

“那你是做了个遍?”临鼎天的表沉冷得怕。

“侯爷,奴才没有…”他想为自己辩解。

“不用狡辩了,你看看这个吧。”

只听得“啪”的一声,一卷东西砸在了临忠的头上。

整整一卷,写满了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

颓然地跪坐在地上,再没有力气狡辩什么。白纸黑字,这些年的他所犯下的错,都在上面写着了。

震惊于侯爷的手段,也暗怪自己的不谨慎。最终,汇聚成了颓败的懊悔。

“既然知道,还要明知故犯,谁给你的勇气?”先不说假公济私,把侯府的财产变为个人私有,仗势欺人,为亲眷谋取暴利。

就一条,帮助老夫人引月弥出府,便足以让他将眼前人碎尸万段!何况,在他去接镜儿回府的时候,还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他就说怎么会有杀手半路伏击镜儿,分明,他去接镜儿的时候,除了管家,侯府没有任何人知道。原来,自己身边竟然还养了一只白眼狼!

临忠不说话了,他这些年,他效忠的对象,其实一直都不是侯爷,而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老夫人。

只是,这话他不想和侯爷说,怕他们母子之间产生更大的矛盾。

“你当真无话说?”见临忠迟迟不说话,临鼎天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他是真没想到,临忠竟然会藏得这么深。若不是因为镜儿那件事怀疑到他身上,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以为对自己最忠心的家仆,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老奴无话说。”他能说什么?说他贪得无厌,还是背叛家主?

侯爷,同时是临家的家主。而他,是临家的家臣,对家主不忠,便是死罪。既然证据确凿,他不管如何为自己辩解都没有用了。

“既如此,自己去刑堂领死吧。”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亲自动手,只会脏了他的手。

“侯爷,老奴只想说,老夫人她…”

“闭嘴!”一听到临忠再次提及那个狠毒的母亲,临鼎天顿时大怒。一掌挥出去,浑厚的内力把临忠一下子震了出去。

“噗…”飞了出去撞穿书房墙壁的临忠喷出一口血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一掌给震碎了。

“来人,把临忠拖到刑堂,处以鞭刑两百。没收临忠私人所有财产,收回他亲眷手中从侯府侵吞的产业。”

“是。”

黑暗中,一人闪现出来,跪在临鼎天面前。

“谣查出是谁散播的了吗?”对于一夜之间侵袭整个燕都城的谣,临鼎天觉得有些头痛。

虽然他不在意女儿的名声问题,是,他却不能容忍有人故意在背后诋毁他女儿。

“是柳姨娘院子里的春梅。”

“是柳氏吩咐的?”这,临鼎天有些不信。

柳氏本来就在向镜儿投诚,不能故意散播与镜儿不利的消息来。更何况,镜儿与老夫人不和,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他昨日才命她与李氏一起掌管中馈,她最该明白自己的依靠是谁才对。

“属下查到李姨娘院子里的翠竹与春梅接触过。”

“呵,又是李氏,这一回倒是学会栽赃嫁祸了。原本她是想老夫人查出来之后,剥夺柳氏掌家的权利吧?既然如此迫不及待,本侯岂有不成全之意?”

“主子是想?”黑暗中的人疑虑地抬头。

“天一,从此以后,你便化暗为明,接替临忠做侯府的管家吧。明日过去告诉李氏,让她去老夫人的院子专门伺候老夫人的疯症。老夫人什么时候病好,她便什么时候回自己的院子。至于掌家之事,便全权交给柳氏。”

“是。”

化暗为明,对于习惯了隐匿于黑暗之中的天一来说,其实有困难。但是,主子的命令,擎天卫从不敢为。

擎天卫,一分为二,一部分在明,一部分在暗。

临忠原本就是擎天卫明卫之首,如今,他叛主,明卫就得重新清洗一遍,暂时不能为主所用。所以,主子让他化暗为明,也便是从此成为明卫之首了。

与此同时,揽月楼里,也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袭红衣闪过,直接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临晚镜的闺房。

红影来到临晚镜的床边,俯下身子,靠近床上的人儿。

原本安然入眠的临晚镜倏地一下睁开,动作很快地伸出手,锁住来人的脖子。

想偷袭的人自然没想到熟睡中的人反应还这般灵敏,一时不查,差点被锁喉。不过,红衣人的反应也很快,迅速退开,拉开安全距离,一红,一白,两抹身影迅速缠斗在一起。

“砰砰砰…”花瓶被打碎。

“啪啪啪…”茶杯掉地上。

“停停停…”妖媚惑人的声音响起,却是那抹红衣在讨饶了。

“赔钱。”某女顿时停手,慵懒清冷的声线,吐出了两个字。

“哎哟,我的好主子,您就不能温柔一点,每次见面都对奴家这般粗暴。”红衣靠近临晚镜,挺着波涛汹涌的傲人峰芒往她身上蹭。

不想,还没靠近,就被某女巧妙地挪开了身子。

“离我远点,你身上的脂粉味儿熏得你家主子我想吐了。”她伸出一只手,隔开自己和那一袭红衣的距离。

“主子!您又嫌弃奴家!”来人不依,想再次靠近,却,被临晚镜再次推开。

这下,脆弱的小心灵彻底受伤了。

最终,几次偷袭都没成功的某人终于安分下来,像个主人似的,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了临晚镜的床头。

而临晚镜,也不介意,自己坐到一旁的软榻上面。

这家伙,每次出现必定要去染指她的床,她都已经习惯了。

“你怎么来了?”临晚镜好奇地问。这家伙不是忙着调教手下,怎么有空往自己这儿跑?

不过,也早就已经习惯了眼前人的神出鬼没。

来人是谁?

红袖招名声赫赫的花魁,魅儿是也!

魅儿是个大美人儿,拥有傲人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儿,以及妖媚入骨的声线。她一开口,几乎就能让听的人酥了整个身体,恨不得灵魂都膜拜在美人的石榴裙下。

当然,对于临晚镜来说,那简直就是魔音穿耳。那声线,妖媚得让她起一地的鸡皮疙瘩。

魅儿不仅是红袖招的花魁,也是幕后老板,自然最重要的身份便是无影楼的主事人之一,专门负责报一类,与绝一绝二绝三身份相当。

“主子,您都回燕都这么久了,竟然都不来看奴家,奴家不依嘛。”一听临晚镜问起自己的来意,那抹红衣又要开始躁动了,企图从离开临晚镜的床,奔向她的软榻。

若是你问魅儿姑娘此生的愿望是什么?

第一,扑倒主子。

第二,被主子扑倒

第三,实现前两个愿望。

“别动!坐在床上,说人话!”她不想被两团大波压得喘不过气来,更何况,这家伙每次把身上涂得香气逼人,真心让她有些受不了。

“要奴家坐在床上也以,主子您来陪人家嘛。”朝临晚镜勾了勾手,魅儿妩媚一笑。

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满目风。

“行了,别在我面前发浪…赶紧说完,我要睡了。”她困着呢,每天这般熬夜,还让不让人活了?

“啧啧…主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这般不解风。真是伤透了奴家的小心肝儿了。”魅儿故作捂心口状,被临晚镜一瞪,又立马恢复了正常。

“主子,今日散播谣之人是你们侯府的李姨娘,她想挑起您与侯府老夫人的矛盾,并且嫁祸柳姨娘。”

“就这?”

“是。”

“你以滚了。”

很明显,临晚镜对她带来的消息有些不满意,就这点消息,干嘛还要亲自跑一趟,给琴儿说了,让琴儿回来传话不就行了?

“嘤嘤嘤…主子,您这是在嫌弃奴家吗?”

累觉不爱…

再一次扑倒临晚镜不成功,被某女一脚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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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尚书大人快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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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家族,最近怎么样?”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杀母之仇,遇到的是祖母,她不能越过父亲这一关去报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但是,杀兄之仇,总该报了吧?

“闻人家族的少主闻人卿华,会率闻人家族年轻一辈进燕都。”

闻人家族先辈曾经与夙郁王朝始帝一起打天下,待天下大定,甘心退居九幽城,并且承诺一百年不踏足燕都半步。

家族子孙,一旦踏足燕都,便是与九幽城闻人家族断绝关系。比如,宫里那位昭妃娘娘,闻人昭华。

始帝感念兄弟之,将九幽城作为其封底赐予闻人家,从此九幽独立,自成一体。闻人家族每一任家主,也就是九幽城的城主。

而今年,正好是约定期满,皇上下诏诚邀闻人家族回燕都。这不,闻人卿华作为闻人家族的少主,应诏回都,人家都说是皇恩浩荡,天恩眷顾。

“呵…终于回来了呢。”

听到这个消息,临晚镜唇边牵起一抹冷笑。

什么皇恩浩荡,天恩眷顾,那都是屁话。这百年之约,不过是闻人家族休养生息的借口罢了,想要卷土重来,不先为自己争取个时间筹谋怎么行?

而皇恩浩荡,那只是皇上按捺不住要动闻人家族了,召回燕都,天子脚下,年轻一辈先行,真不知道闻人家族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干。就不怕,年轻一辈全部在燕都沦为质子吗?

还没重返燕都,就先设计除掉了夙郁王朝年轻一辈最优秀的男儿,皇上的左膀右臂之一的定国侯府。

她老爹的威名,何其响亮?少年封侯,名震天下,其嫡子青出于蓝胜于蓝。若不扼杀在摇篮之中,岂不是又要出一个定国侯?

那些人算计的,应该是除掉定国侯唯一的嫡子,好借机打击定国侯,使其萎靡不振,从此堕落吧?

或者,刺激定国侯反击,一旦他对闻人家族出手,就会打乱觞帝的计划,且,觞帝还必须按约定护着闻人家族,自己斩断自己的臂膀。

为了不这么做,觞帝便只有阻止定国侯为子报仇。

然而,这样一来,必定会使定国侯对皇上产生不满,怨恨,君臣之间,嫌隙暗生。

真是好算计!怎么看都是一箭双雕的美事!

“探查闻人家族进燕都的具体人数,以及每个人的喜好,然后,逐个击破。特别是闻人卿华,我要他最详细的资料,即便是几岁尿床,几岁梦遗都要!”我要让整个闻人家族,为临晚照陪葬!

“噗…主子,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丧心病狂,人家是几岁尿床,几岁梦遗,这与我们要做的事有关系吗?”

临晚镜的话明显逗了魅儿姑娘,她完全跟不上自家主子的节奏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说不定,知道他几岁尿床之后,以后见着了真人,还能拿来嘲笑一下他。看着仇人变脸,也是一件趣事嘛。

“那,主子也告诉奴家你是几岁尿床,几岁来那啥嘛。奴家要扑倒主子,奴家也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魅儿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凑近临晚镜。

“滚开,谁要让你扑倒!”没等她爬上软榻,临晚镜又是一脚给踹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您扑倒伦家吧。不等你扑倒啊,奴家就自己先躺好了。”

说着,魅儿姑娘也不从地上爬起来了,而是翻了个身,平躺在了地上,双峰的起伏隐隐见。妩媚地朝临晚镜勾了勾手,并且抛了个勾魂的媚眼。

“主子…来嘛…快来扑倒奴家。”妖媚入骨的声线,极致的魅惑。

临晚镜暗叹,这女人,真是个狐狸精!

她这样,还叫天下女人怎么活?

眼儿媚,唇儿红,声音酥,胸大,腰细,臀翘,腿长……

真真的是,明里不见人头落,暗中教人骨髓枯啊!

即便是同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要沉溺在她那双眼睛里了。特别是再加上她的媚功,即便平常不施展出来,也自带三分蛊惑人心。

不得不说,三年前遇上魅儿,她真的是赚了!不知道哪个男人能逃脱这样一个极品女人的勾引。

“魅儿,你要是再敢勾引你家主子我,小心老娘将你剥光了送夙郁凌宇那老东西的床上去!”

夙郁凌宇是谁?

唯一一个没被夙郁流觞搞死的皇叔,宇王夙郁凌宇,先皇的弟弟。

但是,那老东西,整个一老色狼,最爱到青楼狎妓。并且,好重口,好工具。

“主子…不要嘛…奴家不要夙郁凌宇,奴家就要您啦。不用您送,奴家自己就会爬床。”说着,魅儿作势又要从地上爬起来。

“停!”临晚镜实在受不了她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她缠着自己,自己都要酥了,“说正事。”

“咳咳…主子,闻人家的人行事一向谨慎,要调查起来很不容易。”

“是人,都会有弱点,主子我相信你的本事。”

魅儿姑娘的本事,这三年来她早就领教了。除了绝氏三兄弟对她无感之外,楼里的哪个男人她搞不定?

若不是怕她这个主子,不知道无影楼已经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哎哟,能得主子如此信任,奴家真是三生有幸,恨不得立马以身相许呢。”魅儿没有再上前,而是自己拿了硕果仅存的一个茶杯倒了杯茶喝起来。

说了半天,她都渴了。

“以身相许就免了,好好儿替你家主子做事儿才是正经。行了,我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主子,你们侯府的那个李姨娘,要不要奴家出手?”说到“出手”两个字时,那双勾魂媚眼里竟然也闪过了狠戾的光芒。

竟然敢到她家主子的主意,看她不咬死她!

“不用,我自有办法对付她。若是被你一下子玩儿死了,我还玩什么?”她答应回侯府的目的之一不就是找子?

魅儿的手段,怕得令人发指,还是她自己来比较好。起码,她的手段温和一点,以玩得更持久。

“无趣。”

魅儿撇了撇嘴,表示不能替主子分忧,她深感忧桑啊。

在无影楼做事,最愁人的就是不被主子重用了。瞧瞧绝三那小子,每天到处跑,怜兮兮的模样。

“你以走了。”

再不走,这家伙又要霸占她的床了。

“嘤嘤嘤…主子您这是过河拆桥吗,用完人家就要把人家赶走,奴家不依嘛。”

起码,也要让她和主子睡一觉嘛。虽然,一个睡床,一个睡榻。

临晚镜笑看着她,不说话。

无影楼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楼主笑的时候比杀人还要怕。这不,魅儿姑娘一个哆嗦,要被吓尿了。

不过,她算是抗压能力最好的一个。

临走之前,还不忘挥挥小手绢儿,回眸一笑道:“主子,您确定不要知道奴家几岁尿床,几岁来那啥的么?”

“不需要。”某女坚定地摇头。

嘤嘤嘤……主子您真是太冷淡了。奴家的一片真心呀,都被践踏到泥巴里面去了,您还要来跺两脚。

当然,最终魅儿还是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一袭红衣如同来时一般闪出揽月楼,朗朗明月下,竟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没有惊动任何人嘛,自然是在魅儿自己看来。

殊不知,她进入揽月楼的一瞬间,就有人跑隔壁报信儿去了。

景王府,书房内,夙郁流景蹙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王爷,那女子似乎是临小姐认识的人。她进去与临小姐待了半个时辰,然后悄然离开了。”跑揽月楼蹲墙角的暗卫回来复命。

“那看出那女子是谁?”轻功高得连他的十八暗骑首领骁一都自叹弗如,他还真是难以想象那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骁一不知。”没与那女子交手,连人家是哪个路数的都看不出来。

“派十七隐在镜儿身边,保护她的安全。”眉锁得更紧,似乎,镜儿身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仅有男人,连女人也缠上她了么?

“是。”

骁一领命,心里却在犯嘀咕。临大小姐那功夫,一招一式都攻击人的命脉,看起来哪里是需要人保护的?

在他眼中,这未来王妃俨然功夫了得,非同寻常。眼下,比她更需要保护的是自家王爷好么?王爷的身体一天不好,就一天不能过多的动用内力,他的腿又不良于行,才更需要人对其寸步不离。

至于让十七去保护临大小姐,不是他低估十七,而是,临大小姐的战斗力实在太强。别到了关键时刻,倒成了她保护十七就行。

更何况,临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又有谁稀罕去专门打她的主意?侯府中的那个姨娘吗?还不够临大小姐一只手收拾的吧?

夙郁流景自然不知道骁一心里的想法,在他心里,他家镜儿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欺负。

就算,镜儿当着他的面杀人,他也只会替她擦干净身上溅到的血迹,然后低叹:我家镜儿简直太温柔了,嗯,连杀人的动作都这么温柔。

啧…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儿,这位啊,以后干的不会比临老爹少。

临晚镜再嚣张,再跋扈,都是这俩爷们儿宠出来的。

一个放话,一个递刀,就是这么简单。

骁一出去,乘风和破浪又接着进来了。

“王爷。”两人刚刚从外面回来,差点没累成狗。

“今日燕都城里关于镜儿的谣,查出是谁放出来的?”

“侯府三姨娘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乘风有条不紊地回答。

显然,他们今天出门就是为了这些破事儿。

“三姨娘?”他以前对侯府不了解,自从认识临晚镜之后,书桌上才摆放了侯府所有人的资料。别怀疑,就连丫鬟仆人都有。

只是,一时半会儿,某王爷还是不能将三姨娘这个人对上号。

“是侯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女子,据说长得与月弥夫人有五分相似,生有一女。”乘风补充道。

没办法,这就是跑腿的命。王爷不清楚的地方,都靠他来记住。

“三姨娘与镜儿不和?”好像资料里并不是这么写的。

这个三姨娘从来沉默寡,在侯府如同隐形人一般存在。就连最近一次出现,还是释苦大师到访侯府。而那时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回府的镜儿。

不仅如此,镜儿貌似还帮她解了围吧?有这么恩将仇报的吗?显然不能!

“不,不是,虽然那丫鬟是三姨娘院子里的人。但是,指使她做这件事的貌似是二姨娘身边的丫鬟。”乘风赶紧解释道。

其实,他早就想说是二姨娘指使的。只是自家王爷在那里纠结三姨娘是谁,便耽搁了。这会儿,王爷肯定又会怪他说话不说清楚。

果然,如乘风所想。他一抬头就收到了自家王爷的冷眼。

“李家仗着宫中有兰妃在,这些年倒是愈发张扬了起来。”

“是…简直太张扬了!”他能说什么?说其实定国侯更张扬,定国侯府的嫡女更是以用张狂来形容么?

不行,得顺着王爷的话说!

“李府的那个嫡孙,明年开春想应试?”

“是。”

“除名。”敢在天下第一楼辱骂镜儿,这样的男子,没有德行,不配入朝为官。

“是。”

“上奏皇兄,李尚书教孙无方,纵容其在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说出一大串罪行,某王爷倒是越说越起劲了。

横行霸道,几乎是官家子弟的通病,但是,李家那位,真的有欺男霸女吗?不是人家与未婚妻颇为恩爱,唯一一次欺负女子,就是在天下第一楼辱骂了临家大小姐?

“王爷,这一条恐怕行不通。”皇上贤明,如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对付那一家之上,恐怕不会平白无故去动臣下的孙子。

“那就教子无方!”反正,李尚书那个儿子,当年逛青楼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养不教父之过,追溯起来,还是李尚书的错。

好吧……总之,人家怎么都无方,您未来岳父怎么都对。乘风已经在心里哭瞎,他以预料到,当皇上听到他的禀报之后,会有怎样无奈的表。

对于王爷这个弟弟,当今陛下以说是甚是纵容,有求必应。别说是他对人家孙子不满,就是对人家李尚书本人不满,那也只能算李尚书倒霉。

不仅如此,只怕兰妃都要因此受到牵连。

侍寝什么的,以后都要看陛下脸色了。

“那么,对李姨娘,需要我们动手吗?”他其实想说,为什么要绕一个大圈子,直接对李姨娘动手,不就简单粗暴?

“那女人就留给镜儿玩吧。”

即便才相处不久,景王也把某女的一些特质给摸得差不多一清二楚了。那个李氏做的事都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自然也逃不过定国侯那里。依照定国侯的性子,都没有冒然出手,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镜儿要亲自动手!

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做事,想要绝对的自由,他又怎么忍心打扰她的趣?

“是。”

王爷,您这么纵容她,迟早会出事的啊。乘风在心底哭喊。

破浪在一边儿不发一,心底暗爽。终于,不止他一个人被王爷这段时间的丧心病狂给折腾得死去活来了。

“明日让厨房多准备一些镜儿喜欢吃的菜。还有水果,糕点。”

“是。”乘风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嘴角。

从此以后,您的生命里除了“镜儿”就再无其他了吧。

您把她宠上了天,人家领不领你的都还是两码事儿呢。

却不知,夙郁流景还在心里想,是不是宠得不够。所以,那小丫头对他还没感觉。

不过,吻都吻过了,人,一定会是他的。

在某王爷心里,还单纯地认为一吻就能定了。在人家临晚镜那儿,接个吻而已,没有任何附带意义。

翌日,一大清早,李姨娘的院子里便迎来了一个黑面煞神。

“你是谁?”李香香不解,这人直接闯入她的院子,也不让人通报,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又不敢大声叫骂。

“临毅,侯府管家。”新上任的。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临毅,也就是曾经的暗卫之首,天一。不过,既然他化暗为明了,就不能再用天一的名头。所以,更名为临毅。

不过,他怎么都说不出来,在这女人面前自称奴才的话。

以他的身份,也是在定国侯与大小姐面前自称属下,而李氏,根本不在眼里。

“管家?你是管家?那临忠又是什么?大胆贼人,竟然敢冒充我侯府的管家!”一听来人竟然自称侯府管家,李氏又是一惊。

真的是冒充的吗?这话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谁会闲着没事跑到侯府里来冒充侯府的管家?况且,这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那么,只有一个能,临忠出事了!

“李姨娘又何必自欺欺人,临忠到底在哪里,您不是心里一清二楚吗?”临毅冷冷地道,语气里不无嘲讽之意。

连他都有些佩服自己,化暗为明之后,似乎学到了不少新技能。

“你,你胡说什么?临忠到底犯了什么事,连管家之位都被人取而代之了!”莫不是,哪件事被侯爷发现了?

是,临管家也不过是透露了一个消息给她,就算侯爷知道了,也应该对她动手才对,而不是对临管家。

“您以后会知道的。”临毅完全不想理她,直接转达侯爷的意思,“老夫人病了,侯爷念二姨娘平常最是孝顺老夫人,特许姨娘去老夫人的雅苑侍奉。”

“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香香没想到,一个管家也敢如此不把她当回事儿。

是,正当她要生气的时候,却被云嬷嬷在后面扯了扯衣袖。

顿时,气泄了一大半,只剩下不满的问话。

“李姨娘,收拾东西去雅苑吧。侯爷说了,老夫人什么时候病好,您就什么时候回自己的院子。”临毅没再解释什么,冷着一张脸也不容她再挣扎。

李氏被云嬷嬷拉着进了里屋,借着收拾东西的名义,她才低声问云嬷嬷。

“嬷嬷,刚刚那人到底是谁?您为何要阻拦我?”若不是嬷嬷拦着,她刚刚就真的想对那管家扇耳刮子了。

什么管家,比主子还大的脾气。

“小姐,那人武功高强,就连我都不是其对手,您若是对他动手,只怕最后吃苦的是您自己。”云嬷嬷语重心长地解释。

刚刚那人,应该是侯爷身边的暗卫吧?怎的成了侯府的管家?临管家平日的所作所为,只怕已经被侯爷知晓,这会儿,已然命丧黄泉了。

“连嬷嬷都不是对手,那为何会成为侯府的管家?”侯府管家历来会武,只是,比嬷嬷武功还高强的,她都没见过几个。

“您知道侯爷手下有明暗双卫,这人,或许曾经是个暗卫。他既然成了侯府的管家,也就是侯爷已然察觉临忠的背叛,这会子,临忠只怕已经被杀了。而侯爷的明卫,应该也是大清洗的时候了。”

“嬷嬷的意思是,侯爷已经知道我们在明卫中动了手脚?”李氏心头一惊,买通了管家之后,她们确实把明卫中的一部分人换成了自己的。只是,这事做得极为隐秘,侯爷是怎么察觉到了的?

“知不知道不要紧,依照侯爷的性子,一旦明卫的首领不能用了,那一批明卫也就成了废棋。废掉的棋子,自然要斩草除根。”

据她所知,是这样。

“那我们的人…”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和财力培养出来的人,难道要就这样放弃了吗?

“小姐,您应该庆幸,临忠没有把您供出去。”不然,不只是您的人会死,就连您,恐怕也会性命不保。

临家的忠卫,怎么会允许有人暗中偷换?

这完全是在打临家家主的脸啊!

“不,嬷嬷,照你这么一说,侯爷也应该是知道我所做的事了。不然,不会派我去伺候老夫人。侯爷对外称老夫人遇刺受伤,实际上呢?老夫人疯了!就是昨日的那些谣,竟然把老夫人给逼疯了,连我都不敢相信。侯爷下令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雅苑。名为保护老夫人,实则是禁足。或许,我们应该查一查,昨天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些人被下了封口令。昨日之事,只怕不是那么好查的。”云嬷嬷皱着眉头,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侯爷竟然生生地把自己的母亲逼疯了。

是小姐所说的因为谣吗?

笑话!老夫人这么多年遭人非议的还少了?年轻时候她都能忍下来,到了这个岁数,今天这个身份地位,谓什么样的事儿没经历过?怎么能被一点点流蜚语就逼疯?

要么就是大小姐,要么就是侯爷,总之,就是父女俩,不知道做了什么把老夫人给逼疯的。

侯爷也真是狠,连对自己的母亲,也下得了禁足令。为了女儿,真是豁出去了。

“只要我进得雅苑,昨日之事自然也就瞒不过我们了。”雅苑的人不能外出,有人守着,也没人敢擅闯。

是,侯爷不是吩咐她去照顾老夫人吗?这,或许正是个机会。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摆脱众人的视线。

“小姐,侯爷让您去照顾老夫人,不也是想禁您的足。但是,没对您动杀心,估计还不知道我们以前做的事,只是这次散播谣,嫁祸柳姨娘之事,肯定被他查出来了。”

“罢了,依照侯爷的脾气,只是罚我去照顾老夫人,也算是手下留了。想来,他还是顾及着梦琪和凡儿的。凡儿那孩子也快要回来了。只要等凡儿回来,我也算有了依靠。”为了儿子,她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忍这一时,为儿子换来一世荣华,又有何不?

“小姐,老夫人那病,只怕不容易好。”云嬷嬷迟疑地道。

“不容易好又如何?凡儿是侯爷唯一的儿子,即便他真的想把侯府留给临晚镜那个小贱人,也要看看临家的宗族族亲们同不同意!别忘了,侯爷不但是定国侯,还是临家的家主!”

李香香能想到的,云嬷嬷又何尝想不到?只是她担心,侯爷的意思不止是要禁足小姐这么简单。

其实,临老爹还就真的想得很简单,让李氏去伺候他老娘,就是不想她一直在外面蹦跶碍眼。然后又不用担心他会一个不小心就忍不住将人给杀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老娘与李氏这般长期相处下去,只怕也不会太愉快。

不想她太好过,又不能杀了,让她去照顾老夫人,绝逼是个好主意。

而他这会儿在干嘛?自然是完成女儿交代下来的任务。

下朝之后,定国侯把李尚书拦在宫门口。

“李尚书。”从未叫过老丈人的某侯爷威武霸气地在李尚书跟前站定,把他堵在路口。

所有下朝的朝廷命官们都看着这一幕,没有上前,却也没有走。只要有定国侯的地方,必定会有热闹看,毕竟,他家那个纨绔女儿又回燕都了不是?

如同昨日的谣一般,不知道定国侯把自家老丈人堵在宫门口又会掀起一阵什么风浪。

“定国侯是有事?”虽然,这个男人名义上也算自己的女婿,但是,却从没承认过自己这个岳父。

对于李尚书来说,临鼎天就是他心里的一个梗,隐隐作痛啊。

女儿当年非要下嫁,即便是一顶小轿从侧门进也心甘愿。这样的态度,足够表明她对眼前人的痴吧?

眼前这位定国侯呢?仗着自己身份地位,冷落他女儿,将他的外孙和外孙女不当亲生儿女看,处处偏心于那个一无是处不知廉耻的侯府嫡女。反正,他是看透了定国侯。

对于他,除了忌惮,就只有不满了。

“这个,尚书大人还是看看吧。”临老爹从袖口掏出一张纸,白纸黑字儿,写着的赫然是李清誉对自家宝贝女儿的辱骂之词。

“侯爷这是何意?”李贤面色一沉,那日天下第一楼发生之事,他也有所耳闻。

小孩子家说的话,哪里做得数?所以,他也不过是当成了一场闹剧。后来也没见定国侯上门找茬,就更是没将其放在心上了。谁想,这定国侯还真跟他那纨绔女儿一起疯,事都过去了,他还在下早朝的时候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儿把自己堵在宫门口。

这是想做什么?让别人看笑话吗?

还是想让这些同僚都来做个见证,逼着他拿出五万两黄金来?

“尚书大人不识字吗?上面写着呢?你家孙子倒是好文采啊,骂我女儿五百字都不带重复的,这五万两黄金,你打算什么时候给?”

其实也有重复的,只是刻意被临老爹忽略了,再算上标点符号,他家女儿数过了刚好五百字,还省去了落款那几个字。啧,宝贝女儿说,这是打折。

“侯爷,这孩子之间闹着玩而已,何必当真?”李尚书真想把那纸抢过来一把撕了,也只有定国侯敢这般无奈,这样的玩意儿哪里做得了数?

“闹着玩?当众辱骂我侯府嫡女,是闹着玩?上面是还说本侯教女无方了?尚书大人倒是说说,本侯是怎么教女无方的?是教我女儿去欺凌弱小,还是辱骂他人?”临鼎天丝毫不把李尚书的尴尬放在眼里。

反正,他女儿给自家女儿难堪了,说什么都得虐回来。

小的暂时不能动,那就动老的吧,动其根本,或许更好。

你女儿是弱小吗?那么,欺负自己的庶妹,算不算欺凌弱小?欺辱庶母,算不算辱骂他人?

“侯爷,我们否换个地方说话?”

“不必了,本侯看这里挺好。宫门口宽敞,人多。何况,也没多少话说,只要你把这五万两黄金付了,这事儿也就算了结了。”

就是因为人多,所以才要换个地方好吗?

瞧瞧,周围的同僚都用一种发现八卦的目光看他们了。那眼底闪烁的,都是红果果的看兴奋之光啊。

“咳咳…侯爷,这小孩子之间不过是闹了点小矛盾而已。如果你实在觉得气不过,我让誉儿那孩子改天登门道歉便是。”

意思是,小孩子之间闹矛盾,你也好意思当真?如果你真要较真儿的话,我再退一步,让我家那孙儿去道歉便是。看看,多谦和的态度!

何况,在李尚书看来,他孙儿骂的句句属实,根本连道歉都不需要。要道歉,也是临晚镜这个长姐,对他外孙女这个庶妹道歉。

毕竟,故意想要败坏一个女儿家的名声,是心肠歹毒之极。

“这是本侯气不过的问题吗?你家孙子这般辱骂我侯府嫡女,败坏侯府嫡女的名声,有把我侯府放在眼里?赔礼道歉,嘴上说说谁不会?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自己待家里反省。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想必尚书大人也是心知肚明。这白纸黑字都写着,还有明家少主与九皇子作证,若是尚书大人不想认账的话。不如我们,皇上面前见分晓!”

……

我只说了两句,你有必要噼里啪啦说这么大一堆吗?李尚书面色铁青,真想说,大不了老子将孙子带到你女儿面前,让她把那张纸上写的内容一字不漏地骂回去!

就这样的事儿,你还想去面圣,不就是仗着圣上对你宠信有加吗?

这般仗势欺人,不是你们侯府的作风,又是什么?我孙子哪一点骂错了?

只是,他只敢在心底腹诽,却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与临鼎天吵。对方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就算他在宫中有兰妃这个女儿,也不敢冒然与之翻脸。

谁不知道,临鼎天少年封侯,一直颇受皇家重视,一是他确实是天生将才,二是,他曾经救了当今皇上的命。

“侯爷,这辱骂侯府嫡女,我以让誉儿去侯府道歉,但是,你要那五万两黄金的赔偿,岂不是在讹人吗?”

“讹人?本侯有吗?你看这纸上不是你儿子的签名吗?”说着,临鼎天还不满意。

甚至,掀起手中的纸,朝周围那些瞥过来的同僚招了招手:“来,大家都来看看,看本侯这张纸上,是不是白纸黑字,都有尚书府小公子的签名。堂堂尚书府嫡孙,在外如此欺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被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你这样,才会被天下人耻笑好吗?那上面的字,句句骂的是侯府嫡女,都快骂成狗了。您还好意思拿给那些朝臣们看,也真是醉了!

“定国侯!”李尚书实在是忍无忍,低吼一声。

“怎么?你要还钱了?”临老爹没被他那一吼给镇住,反而是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凉凉地问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尚书被气得不轻,好歹,他也是他名义上的老丈人吧?

有这般对老丈人的吗?

“欺人太甚的你们尚书府吧?从硬塞女人给本侯,到辱骂本侯的嫡女,还真是贼喊捉贼啊。”

噗…一干看热闹的大臣们已经要被定国侯的话给笑喷了。

到底谁贼喊捉贼?人家好好的嫡女要嫁给他,他一顶小轿抬入门就算了。现在还拿着一张破纸,欺负到岳父头上来了。

就算人家女儿过去只是个姨娘,那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嫡女吧?至少,应该是个贵妾吧!

“你!简直无理取闹,就算闹到皇上面前,老夫也不会给钱的!”李尚书都快要站不稳了,怜一个原本比定国侯大不了几岁的男人,这会儿愣生生给气老了十岁的样子。

“为了不给钱,一向好面子的尚书大人竟然愿意闹到皇上面前去?还是说,我们的尚书大人付不起这五万两黄金?”临鼎天的话甚是刻薄,每一句都戳中人家的硬伤。

“定国侯,李尚书,你们这是?”

正在两人吵得不开交之时,从宫里走出两人。说话之人,赫然便是当今的太子,夙郁惜渊。而他身旁另一人,便是当今最年轻的右相苏幕遮。

两人被皇上留在最后,商议朝事,一起出宫。却不想,在宫门口见众大臣都在围观一处。

而这被围观的焦点嘛,还是一对翁婿。

这不,在寻常人眼里,定国侯的岳父,从始至终便只有一个,那便是李尚书。

在此之前,也有很多人看在定国侯的面上与李尚书交好。即便他的女儿并不是侯爷正妻,,被扶正不是迟早的事吗?

毕竟,当年名满燕都的月弥夫人已经去世十多年,而相继去世的,还有定国侯嫡子,少年天才临晚照。

这下,定国侯丧妻又丧子,只得一个不争气的嫡女,和李尚书女儿所生的一双儿女了。将其扶正,还不是迟早的事吗?当然,柳姨娘那种小妾,俨然已经被忽略了个彻底,她又只生得一个病怏怏的庶女,在外人眼里就更没存在感了。

只有李香香,生下一双儿女不说,也一直掌管侯府中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即便侯爷因为思念亡妻,不肯扶正李氏,在外人眼里,她也是侯府实至名归的夫人了。

当然,也有些人看得透彻,自然明白,李氏在侯府从来不受侯爷待见,不过是靠着老夫人的疼爱,才能在侯府博得一席之地罢了。只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人数,还是一个想法。

所以这会儿,两人闹起来,其实看笑话的还是居多。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出来,所有大臣们都不得不跪下行礼,只临鼎天一人,站得笔直,皇上早就特许他见到皇室之人不必行跪礼了。

这下,他一不行礼,又是鹤立鸡群,成为了众大臣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他们是跪太子,你定国侯这样站着是怎么回事?

哦,不对,不止他一人站着,还有个走在太子身边的右相,也没行礼。因为,人家同太子是一道从宫里出来的,就算不行礼,也说得过去。

不过,说起来,这定国侯与右相,在某些方面倒是也挺相似的。

一个少年封侯,一个少年拜相,一个武,一个文,具是名满天下的人物,又都得圣宠。

啧…只是,比起定国侯的嚣张狂妄,人家右相低调太多了好不好!

所以啊,有人在心里嘀咕定国侯,却没一人不服右相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差别待遇!

而定国侯呢?他此时眼里没有太子,只打量着右相。

他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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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右相可曾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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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家族,最近怎么样?”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杀母之仇,遇到的是祖母,她不能越过父亲这一关去报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但是,杀兄之仇,总该报了吧?

“闻人家族的少主闻人卿华,会率闻人家族年轻一辈进燕都。”

闻人家族先辈曾经与夙郁王朝始帝一起打天下,待天下大定,甘心退居九幽城,并且承诺一百年不踏足燕都半步。

家族子孙,一旦踏足燕都,便是与九幽城闻人家族断绝关系。比如,宫里那位昭妃娘娘,闻人昭华。

始帝感念兄弟之,将九幽城作为其封底赐予闻人家,从此九幽独立,自成一体。闻人家族每一任家主,也就是九幽城的城主。

而今年,正好是约定期满,皇上下诏诚邀闻人家族回燕都。这不,闻人卿华作为闻人家族的少主,应诏回都,人家都说是皇恩浩荡,天恩眷顾。

“呵…终于回来了呢。”

听到这个消息,临晚镜唇边牵起一抹冷笑。

什么皇恩浩荡,天恩眷顾,那都是屁话。这百年之约,不过是闻人家族休养生息的借口罢了,想要卷土重来,不先为自己争取个时间筹谋怎么行?

而皇恩浩荡,那只是皇上按捺不住要动闻人家族了,召回燕都,天子脚下,年轻一辈先行,真不知道闻人家族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干。就不怕,年轻一辈全部在燕都沦为质子吗?

还没重返燕都,就先设计除掉了夙郁王朝年轻一辈最优秀的男儿,皇上的左膀右臂之一的定国侯府。

她老爹的威名,何其响亮?少年封侯,名震天下,其嫡子青出于蓝胜于蓝。若不扼杀在摇篮之中,岂不是又要出一个定国侯?

那些人算计的,应该是除掉定国侯唯一的嫡子,好借机打击定国侯,使其萎靡不振,从此堕落吧?

或者,刺激定国侯反击,一旦他对闻人家族出手,就会打乱觞帝的计划,且,觞帝还必须按约定护着闻人家族,自己斩断自己的臂膀。

为了不这么做,觞帝便只有阻止定国侯为子报仇。

然而,这样一来,必定会使定国侯对皇上产生不满,怨恨,君臣之间,嫌隙暗生。

真是好算计!怎么看都是一箭双雕的美事!

“探查闻人家族进燕都的具体人数,以及每个人的喜好,然后,逐个击破。特别是闻人卿华,我要他最详细的资料,即便是几岁尿床,几岁梦遗都要!”我要让整个闻人家族,为临晚照陪葬!

“噗…主子,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丧心病狂,人家是几岁尿床,几岁梦遗,这与我们要做的事有关系吗?”

临晚镜的话明显逗了魅儿姑娘,她完全跟不上自家主子的节奏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说不定,知道他几岁尿床之后,以后见着了真人,还能拿来嘲笑一下他。看着仇人变脸,也是一件趣事嘛。

“那,主子也告诉奴家你是几岁尿床,几岁来那啥嘛。奴家要扑倒主子,奴家也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魅儿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凑近临晚镜。

“滚开,谁要让你扑倒!”没等她爬上软榻,临晚镜又是一脚给踹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您扑倒伦家吧。不等你扑倒啊,奴家就自己先躺好了。”

说着,魅儿姑娘也不从地上爬起来了,而是翻了个身,平躺在了地上,双峰的起伏隐隐见。妩媚地朝临晚镜勾了勾手,并且抛了个勾魂的媚眼。

“主子…来嘛…快来扑倒奴家。”妖媚入骨的声线,极致的魅惑。

临晚镜暗叹,这女人,真是个狐狸精!

她这样,还叫天下女人怎么活?

眼儿媚,唇儿红,声音酥,胸大,腰细,臀翘,腿长……

真真的是,明里不见人头落,暗中教人骨髓枯啊!

即便是同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要沉溺在她那双眼睛里了。特别是再加上她的媚功,即便平常不施展出来,也自带三分蛊惑人心。

不得不说,三年前遇上魅儿,她真的是赚了!不知道哪个男人能逃脱这样一个极品女人的勾引。

“魅儿,你要是再敢勾引你家主子我,小心老娘将你剥光了送夙郁凌宇那老东西的床上去!”

夙郁凌宇是谁?

唯一一个没被夙郁流觞搞死的皇叔,宇王夙郁凌宇,先皇的弟弟。

但是,那老东西,整个一老色狼,最爱到青楼狎妓。并且,好重口,好工具。

“主子…不要嘛…奴家不要夙郁凌宇,奴家就要您啦。不用您送,奴家自己就会爬床。”说着,魅儿作势又要从地上爬起来。

“停!”临晚镜实在受不了她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她缠着自己,自己都要酥了,“说正事。”

“咳咳…主子,闻人家的人行事一向谨慎,要调查起来很不容易。”

“是人,都会有弱点,主子我相信你的本事。”

魅儿姑娘的本事,这三年来她早就领教了。除了绝氏三兄弟对她无感之外,楼里的哪个男人她搞不定?

若不是怕她这个主子,不知道无影楼已经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哎哟,能得主子如此信任,奴家真是三生有幸,恨不得立马以身相许呢。”魅儿没有再上前,而是自己拿了硕果仅存的一个茶杯倒了杯茶喝起来。

说了半天,她都渴了。

“以身相许就免了,好好儿替你家主子做事儿才是正经。行了,我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主子,你们侯府的那个李姨娘,要不要奴家出手?”说到“出手”两个字时,那双勾魂媚眼里竟然也闪过了狠戾的光芒。

竟然敢到她家主子的主意,看她不咬死她!

“不用,我自有办法对付她。若是被你一下子玩儿死了,我还玩什么?”她答应回侯府的目的之一不就是找子?

魅儿的手段,怕得令人发指,还是她自己来比较好。起码,她的手段温和一点,以玩得更持久。

“无趣。”

魅儿撇了撇嘴,表示不能替主子分忧,她深感忧桑啊。

在无影楼做事,最愁人的就是不被主子重用了。瞧瞧绝三那小子,每天到处跑,怜兮兮的模样。

“你以走了。”

再不走,这家伙又要霸占她的床了。

“嘤嘤嘤…主子您这是过河拆桥吗,用完人家就要把人家赶走,奴家不依嘛。”

起码,也要让她和主子睡一觉嘛。虽然,一个睡床,一个睡榻。

临晚镜笑看着她,不说话。

无影楼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楼主笑的时候比杀人还要怕。这不,魅儿姑娘一个哆嗦,要被吓尿了。

不过,她算是抗压能力最好的一个。

临走之前,还不忘挥挥小手绢儿,回眸一笑道:“主子,您确定不要知道奴家几岁尿床,几岁来那啥的么?”

“不需要。”某女坚定地摇头。

嘤嘤嘤……主子您真是太冷淡了。奴家的一片真心呀,都被践踏到泥巴里面去了,您还要来跺两脚。

当然,最终魅儿还是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一袭红衣如同来时一般闪出揽月楼,朗朗明月下,竟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没有惊动任何人嘛,自然是在魅儿自己看来。

殊不知,她进入揽月楼的一瞬间,就有人跑隔壁报信儿去了。

景王府,书房内,夙郁流景蹙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王爷,那女子似乎是临小姐认识的人。她进去与临小姐待了半个时辰,然后悄然离开了。”跑揽月楼蹲墙角的暗卫回来复命。

“那看出那女子是谁?”轻功高得连他的十八暗骑首领骁一都自叹弗如,他还真是难以想象那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骁一不知。”没与那女子交手,连人家是哪个路数的都看不出来。

“派十七隐在镜儿身边,保护她的安全。”眉锁得更紧,似乎,镜儿身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仅有男人,连女人也缠上她了么?

“是。”

骁一领命,心里却在犯嘀咕。临大小姐那功夫,一招一式都攻击人的命脉,看起来哪里是需要人保护的?

在他眼中,这未来王妃俨然功夫了得,非同寻常。眼下,比她更需要保护的是自家王爷好么?王爷的身体一天不好,就一天不能过多的动用内力,他的腿又不良于行,才更需要人对其寸步不离。

至于让十七去保护临大小姐,不是他低估十七,而是,临大小姐的战斗力实在太强。别到了关键时刻,倒成了她保护十七就行。

更何况,临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又有谁稀罕去专门打她的主意?侯府中的那个姨娘吗?还不够临大小姐一只手收拾的吧?

夙郁流景自然不知道骁一心里的想法,在他心里,他家镜儿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欺负。

就算,镜儿当着他的面杀人,他也只会替她擦干净身上溅到的血迹,然后低叹:我家镜儿简直太温柔了,嗯,连杀人的动作都这么温柔。

啧…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儿,这位啊,以后干的不会比临老爹少。

临晚镜再嚣张,再跋扈,都是这俩爷们儿宠出来的。

一个放话,一个递刀,就是这么简单。

骁一出去,乘风和破浪又接着进来了。

“王爷。”两人刚刚从外面回来,差点没累成狗。

“今日燕都城里关于镜儿的谣,查出是谁放出来的?”

“侯府三姨娘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乘风有条不紊地回答。

显然,他们今天出门就是为了这些破事儿。

“三姨娘?”他以前对侯府不了解,自从认识临晚镜之后,书桌上才摆放了侯府所有人的资料。别怀疑,就连丫鬟仆人都有。

只是,一时半会儿,某王爷还是不能将三姨娘这个人对上号。

“是侯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女子,据说长得与月弥夫人有五分相似,生有一女。”乘风补充道。

没办法,这就是跑腿的命。王爷不清楚的地方,都靠他来记住。

“三姨娘与镜儿不和?”好像资料里并不是这么写的。

这个三姨娘从来沉默寡,在侯府如同隐形人一般存在。就连最近一次出现,还是释苦大师到访侯府。而那时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回府的镜儿。

不仅如此,镜儿貌似还帮她解了围吧?有这么恩将仇报的吗?显然不能!

“不,不是,虽然那丫鬟是三姨娘院子里的人。但是,指使她做这件事的貌似是二姨娘身边的丫鬟。”乘风赶紧解释道。

其实,他早就想说是二姨娘指使的。只是自家王爷在那里纠结三姨娘是谁,便耽搁了。这会儿,王爷肯定又会怪他说话不说清楚。

果然,如乘风所想。他一抬头就收到了自家王爷的冷眼。

“李家仗着宫中有兰妃在,这些年倒是愈发张扬了起来。”

“是…简直太张扬了!”他能说什么?说其实定国侯更张扬,定国侯府的嫡女更是以用张狂来形容么?

不行,得顺着王爷的话说!

“李府的那个嫡孙,明年开春想应试?”

“是。”

“除名。”敢在天下第一楼辱骂镜儿,这样的男子,没有德行,不配入朝为官。

“是。”

“上奏皇兄,李尚书教孙无方,纵容其在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说出一大串罪行,某王爷倒是越说越起劲了。

横行霸道,几乎是官家子弟的通病,但是,李家那位,真的有欺男霸女吗?不是人家与未婚妻颇为恩爱,唯一一次欺负女子,就是在天下第一楼辱骂了临家大小姐?

“王爷,这一条恐怕行不通。”皇上贤明,如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对付那一家之上,恐怕不会平白无故去动臣下的孙子。

“那就教子无方!”反正,李尚书那个儿子,当年逛青楼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养不教父之过,追溯起来,还是李尚书的错。

好吧……总之,人家怎么都无方,您未来岳父怎么都对。乘风已经在心里哭瞎,他以预料到,当皇上听到他的禀报之后,会有怎样无奈的表。

对于王爷这个弟弟,当今陛下以说是甚是纵容,有求必应。别说是他对人家孙子不满,就是对人家李尚书本人不满,那也只能算李尚书倒霉。

不仅如此,只怕兰妃都要因此受到牵连。

侍寝什么的,以后都要看陛下脸色了。

“那么,对李姨娘,需要我们动手吗?”他其实想说,为什么要绕一个大圈子,直接对李姨娘动手,不就简单粗暴?

“那女人就留给镜儿玩吧。”

即便才相处不久,景王也把某女的一些特质给摸得差不多一清二楚了。那个李氏做的事都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自然也逃不过定国侯那里。依照定国侯的性子,都没有冒然出手,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镜儿要亲自动手!

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做事,想要绝对的自由,他又怎么忍心打扰她的趣?

“是。”

王爷,您这么纵容她,迟早会出事的啊。乘风在心底哭喊。

破浪在一边儿不发一,心底暗爽。终于,不止他一个人被王爷这段时间的丧心病狂给折腾得死去活来了。

“明日让厨房多准备一些镜儿喜欢吃的菜。还有水果,糕点。”

“是。”乘风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嘴角。

从此以后,您的生命里除了“镜儿”就再无其他了吧。

您把她宠上了天,人家领不领你的都还是两码事儿呢。

却不知,夙郁流景还在心里想,是不是宠得不够。所以,那小丫头对他还没感觉。

不过,吻都吻过了,人,一定会是他的。

在某王爷心里,还单纯地认为一吻就能定了。在人家临晚镜那儿,接个吻而已,没有任何附带意义。

翌日,一大清早,李姨娘的院子里便迎来了一个黑面煞神。

“你是谁?”李香香不解,这人直接闯入她的院子,也不让人通报,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又不敢大声叫骂。

“临毅,侯府管家。”新上任的。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临毅,也就是曾经的暗卫之首,天一。不过,既然他化暗为明了,就不能再用天一的名头。所以,更名为临毅。

不过,他怎么都说不出来,在这女人面前自称奴才的话。

以他的身份,也是在定国侯与大小姐面前自称属下,而李氏,根本不在眼里。

“管家?你是管家?那临忠又是什么?大胆贼人,竟然敢冒充我侯府的管家!”一听来人竟然自称侯府管家,李氏又是一惊。

真的是冒充的吗?这话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谁会闲着没事跑到侯府里来冒充侯府的管家?况且,这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那么,只有一个能,临忠出事了!

“李姨娘又何必自欺欺人,临忠到底在哪里,您不是心里一清二楚吗?”临毅冷冷地道,语气里不无嘲讽之意。

连他都有些佩服自己,化暗为明之后,似乎学到了不少新技能。

“你,你胡说什么?临忠到底犯了什么事,连管家之位都被人取而代之了!”莫不是,哪件事被侯爷发现了?

是,临管家也不过是透露了一个消息给她,就算侯爷知道了,也应该对她动手才对,而不是对临管家。

“您以后会知道的。”临毅完全不想理她,直接转达侯爷的意思,“老夫人病了,侯爷念二姨娘平常最是孝顺老夫人,特许姨娘去老夫人的雅苑侍奉。”

“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香香没想到,一个管家也敢如此不把她当回事儿。

是,正当她要生气的时候,却被云嬷嬷在后面扯了扯衣袖。

顿时,气泄了一大半,只剩下不满的问话。

“李姨娘,收拾东西去雅苑吧。侯爷说了,老夫人什么时候病好,您就什么时候回自己的院子。”临毅没再解释什么,冷着一张脸也不容她再挣扎。

李氏被云嬷嬷拉着进了里屋,借着收拾东西的名义,她才低声问云嬷嬷。

“嬷嬷,刚刚那人到底是谁?您为何要阻拦我?”若不是嬷嬷拦着,她刚刚就真的想对那管家扇耳刮子了。

什么管家,比主子还大的脾气。

“小姐,那人武功高强,就连我都不是其对手,您若是对他动手,只怕最后吃苦的是您自己。”云嬷嬷语重心长地解释。

刚刚那人,应该是侯爷身边的暗卫吧?怎的成了侯府的管家?临管家平日的所作所为,只怕已经被侯爷知晓,这会儿,已然命丧黄泉了。

“连嬷嬷都不是对手,那为何会成为侯府的管家?”侯府管家历来会武,只是,比嬷嬷武功还高强的,她都没见过几个。

“您知道侯爷手下有明暗双卫,这人,或许曾经是个暗卫。他既然成了侯府的管家,也就是侯爷已然察觉临忠的背叛,这会子,临忠只怕已经被杀了。而侯爷的明卫,应该也是大清洗的时候了。”

“嬷嬷的意思是,侯爷已经知道我们在明卫中动了手脚?”李氏心头一惊,买通了管家之后,她们确实把明卫中的一部分人换成了自己的。只是,这事做得极为隐秘,侯爷是怎么察觉到了的?

“知不知道不要紧,依照侯爷的性子,一旦明卫的首领不能用了,那一批明卫也就成了废棋。废掉的棋子,自然要斩草除根。”

据她所知,是这样。

“那我们的人…”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和财力培养出来的人,难道要就这样放弃了吗?

“小姐,您应该庆幸,临忠没有把您供出去。”不然,不只是您的人会死,就连您,恐怕也会性命不保。

临家的忠卫,怎么会允许有人暗中偷换?

这完全是在打临家家主的脸啊!

“不,嬷嬷,照你这么一说,侯爷也应该是知道我所做的事了。不然,不会派我去伺候老夫人。侯爷对外称老夫人遇刺受伤,实际上呢?老夫人疯了!就是昨日的那些谣,竟然把老夫人给逼疯了,连我都不敢相信。侯爷下令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雅苑。名为保护老夫人,实则是禁足。或许,我们应该查一查,昨天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些人被下了封口令。昨日之事,只怕不是那么好查的。”云嬷嬷皱着眉头,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侯爷竟然生生地把自己的母亲逼疯了。

是小姐所说的因为谣吗?

笑话!老夫人这么多年遭人非议的还少了?年轻时候她都能忍下来,到了这个岁数,今天这个身份地位,谓什么样的事儿没经历过?怎么能被一点点流蜚语就逼疯?

要么就是大小姐,要么就是侯爷,总之,就是父女俩,不知道做了什么把老夫人给逼疯的。

侯爷也真是狠,连对自己的母亲,也下得了禁足令。为了女儿,真是豁出去了。

“只要我进得雅苑,昨日之事自然也就瞒不过我们了。”雅苑的人不能外出,有人守着,也没人敢擅闯。

是,侯爷不是吩咐她去照顾老夫人吗?这,或许正是个机会。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摆脱众人的视线。

“小姐,侯爷让您去照顾老夫人,不也是想禁您的足。但是,没对您动杀心,估计还不知道我们以前做的事,只是这次散播谣,嫁祸柳姨娘之事,肯定被他查出来了。”

“罢了,依照侯爷的脾气,只是罚我去照顾老夫人,也算是手下留了。想来,他还是顾及着梦琪和凡儿的。凡儿那孩子也快要回来了。只要等凡儿回来,我也算有了依靠。”为了儿子,她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忍这一时,为儿子换来一世荣华,又有何不?

“小姐,老夫人那病,只怕不容易好。”云嬷嬷迟疑地道。

“不容易好又如何?凡儿是侯爷唯一的儿子,即便他真的想把侯府留给临晚镜那个小贱人,也要看看临家的宗族族亲们同不同意!别忘了,侯爷不但是定国侯,还是临家的家主!”

李香香能想到的,云嬷嬷又何尝想不到?只是她担心,侯爷的意思不止是要禁足小姐这么简单。

其实,临老爹还就真的想得很简单,让李氏去伺候他老娘,就是不想她一直在外面蹦跶碍眼。然后又不用担心他会一个不小心就忍不住将人给杀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老娘与李氏这般长期相处下去,只怕也不会太愉快。

不想她太好过,又不能杀了,让她去照顾老夫人,绝逼是个好主意。

而他这会儿在干嘛?自然是完成女儿交代下来的任务。

下朝之后,定国侯把李尚书拦在宫门口。

“李尚书。”从未叫过老丈人的某侯爷威武霸气地在李尚书跟前站定,把他堵在路口。

所有下朝的朝廷命官们都看着这一幕,没有上前,却也没有走。只要有定国侯的地方,必定会有热闹看,毕竟,他家那个纨绔女儿又回燕都了不是?

如同昨日的谣一般,不知道定国侯把自家老丈人堵在宫门口又会掀起一阵什么风浪。

“定国侯是有事?”虽然,这个男人名义上也算自己的女婿,但是,却从没承认过自己这个岳父。

对于李尚书来说,临鼎天就是他心里的一个梗,隐隐作痛啊。

女儿当年非要下嫁,即便是一顶小轿从侧门进也心甘愿。这样的态度,足够表明她对眼前人的痴吧?

眼前这位定国侯呢?仗着自己身份地位,冷落他女儿,将他的外孙和外孙女不当亲生儿女看,处处偏心于那个一无是处不知廉耻的侯府嫡女。反正,他是看透了定国侯。

对于他,除了忌惮,就只有不满了。

“这个,尚书大人还是看看吧。”临老爹从袖口掏出一张纸,白纸黑字儿,写着的赫然是李清誉对自家宝贝女儿的辱骂之词。

“侯爷这是何意?”李贤面色一沉,那日天下第一楼发生之事,他也有所耳闻。

小孩子家说的话,哪里做得数?所以,他也不过是当成了一场闹剧。后来也没见定国侯上门找茬,就更是没将其放在心上了。谁想,这定国侯还真跟他那纨绔女儿一起疯,事都过去了,他还在下早朝的时候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儿把自己堵在宫门口。

这是想做什么?让别人看笑话吗?

还是想让这些同僚都来做个见证,逼着他拿出五万两黄金来?

“尚书大人不识字吗?上面写着呢?你家孙子倒是好文采啊,骂我女儿五百字都不带重复的,这五万两黄金,你打算什么时候给?”

其实也有重复的,只是刻意被临老爹忽略了,再算上标点符号,他家女儿数过了刚好五百字,还省去了落款那几个字。啧,宝贝女儿说,这是打折。

“侯爷,这孩子之间闹着玩而已,何必当真?”李尚书真想把那纸抢过来一把撕了,也只有定国侯敢这般无奈,这样的玩意儿哪里做得了数?

“闹着玩?当众辱骂我侯府嫡女,是闹着玩?上面是还说本侯教女无方了?尚书大人倒是说说,本侯是怎么教女无方的?是教我女儿去欺凌弱小,还是辱骂他人?”临鼎天丝毫不把李尚书的尴尬放在眼里。

反正,他女儿给自家女儿难堪了,说什么都得虐回来。

小的暂时不能动,那就动老的吧,动其根本,或许更好。

你女儿是弱小吗?那么,欺负自己的庶妹,算不算欺凌弱小?欺辱庶母,算不算辱骂他人?

“侯爷,我们否换个地方说话?”

“不必了,本侯看这里挺好。宫门口宽敞,人多。何况,也没多少话说,只要你把这五万两黄金付了,这事儿也就算了结了。”

就是因为人多,所以才要换个地方好吗?

瞧瞧,周围的同僚都用一种发现八卦的目光看他们了。那眼底闪烁的,都是红果果的看兴奋之光啊。

“咳咳…侯爷,这小孩子之间不过是闹了点小矛盾而已。如果你实在觉得气不过,我让誉儿那孩子改天登门道歉便是。”

意思是,小孩子之间闹矛盾,你也好意思当真?如果你真要较真儿的话,我再退一步,让我家那孙儿去道歉便是。看看,多谦和的态度!

何况,在李尚书看来,他孙儿骂的句句属实,根本连道歉都不需要。要道歉,也是临晚镜这个长姐,对他外孙女这个庶妹道歉。

毕竟,故意想要败坏一个女儿家的名声,是心肠歹毒之极。

“这是本侯气不过的问题吗?你家孙子这般辱骂我侯府嫡女,败坏侯府嫡女的名声,有把我侯府放在眼里?赔礼道歉,嘴上说说谁不会?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自己待家里反省。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想必尚书大人也是心知肚明。这白纸黑字都写着,还有明家少主与九皇子作证,若是尚书大人不想认账的话。不如我们,皇上面前见分晓!”

……

我只说了两句,你有必要噼里啪啦说这么大一堆吗?李尚书面色铁青,真想说,大不了老子将孙子带到你女儿面前,让她把那张纸上写的内容一字不漏地骂回去!

就这样的事儿,你还想去面圣,不就是仗着圣上对你宠信有加吗?

这般仗势欺人,不是你们侯府的作风,又是什么?我孙子哪一点骂错了?

只是,他只敢在心底腹诽,却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与临鼎天吵。对方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就算他在宫中有兰妃这个女儿,也不敢冒然与之翻脸。

谁不知道,临鼎天少年封侯,一直颇受皇家重视,一是他确实是天生将才,二是,他曾经救了当今皇上的命。

“侯爷,这辱骂侯府嫡女,我以让誉儿去侯府道歉,但是,你要那五万两黄金的赔偿,岂不是在讹人吗?”

“讹人?本侯有吗?你看这纸上不是你儿子的签名吗?”说着,临鼎天还不满意。

甚至,掀起手中的纸,朝周围那些瞥过来的同僚招了招手:“来,大家都来看看,看本侯这张纸上,是不是白纸黑字,都有尚书府小公子的签名。堂堂尚书府嫡孙,在外如此欺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被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你这样,才会被天下人耻笑好吗?那上面的字,句句骂的是侯府嫡女,都快骂成狗了。您还好意思拿给那些朝臣们看,也真是醉了!

“定国侯!”李尚书实在是忍无忍,低吼一声。

“怎么?你要还钱了?”临老爹没被他那一吼给镇住,反而是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凉凉地问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尚书被气得不轻,好歹,他也是他名义上的老丈人吧?

有这般对老丈人的吗?

“欺人太甚的你们尚书府吧?从硬塞女人给本侯,到辱骂本侯的嫡女,还真是贼喊捉贼啊。”

噗…一干看热闹的大臣们已经要被定国侯的话给笑喷了。

到底谁贼喊捉贼?人家好好的嫡女要嫁给他,他一顶小轿抬入门就算了。现在还拿着一张破纸,欺负到岳父头上来了。

就算人家女儿过去只是个姨娘,那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嫡女吧?至少,应该是个贵妾吧!

“你!简直无理取闹,就算闹到皇上面前,老夫也不会给钱的!”李尚书都快要站不稳了,怜一个原本比定国侯大不了几岁的男人,这会儿愣生生给气老了十岁的样子。

“为了不给钱,一向好面子的尚书大人竟然愿意闹到皇上面前去?还是说,我们的尚书大人付不起这五万两黄金?”临鼎天的话甚是刻薄,每一句都戳中人家的硬伤。

“定国侯,李尚书,你们这是?”

正在两人吵得不开交之时,从宫里走出两人。说话之人,赫然便是当今的太子,夙郁惜渊。而他身旁另一人,便是当今最年轻的右相苏幕遮。

两人被皇上留在最后,商议朝事,一起出宫。却不想,在宫门口见众大臣都在围观一处。

而这被围观的焦点嘛,还是一对翁婿。

这不,在寻常人眼里,定国侯的岳父,从始至终便只有一个,那便是李尚书。

在此之前,也有很多人看在定国侯的面上与李尚书交好。即便他的女儿并不是侯爷正妻,,被扶正不是迟早的事吗?

毕竟,当年名满燕都的月弥夫人已经去世十多年,而相继去世的,还有定国侯嫡子,少年天才临晚照。

这下,定国侯丧妻又丧子,只得一个不争气的嫡女,和李尚书女儿所生的一双儿女了。将其扶正,还不是迟早的事吗?当然,柳姨娘那种小妾,俨然已经被忽略了个彻底,她又只生得一个病怏怏的庶女,在外人眼里就更没存在感了。

只有李香香,生下一双儿女不说,也一直掌管侯府中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即便侯爷因为思念亡妻,不肯扶正李氏,在外人眼里,她也是侯府实至名归的夫人了。

当然,也有些人看得透彻,自然明白,李氏在侯府从来不受侯爷待见,不过是靠着老夫人的疼爱,才能在侯府博得一席之地罢了。只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人数,还是一个想法。

所以这会儿,两人闹起来,其实看笑话的还是居多。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出来,所有大臣们都不得不跪下行礼,只临鼎天一人,站得笔直,皇上早就特许他见到皇室之人不必行跪礼了。

这下,他一不行礼,又是鹤立鸡群,成为了众大臣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他们是跪太子,你定国侯这样站着是怎么回事?

哦,不对,不止他一人站着,还有个走在太子身边的右相,也没行礼。因为,人家同太子是一道从宫里出来的,就算不行礼,也说得过去。

不过,说起来,这定国侯与右相,在某些方面倒是也挺相似的。

一个少年封侯,一个少年拜相,一个武,一个文,具是名满天下的人物,又都得圣宠。

啧…只是,比起定国侯的嚣张狂妄,人家右相低调太多了好不好!

所以啊,有人在心里嘀咕定国侯,却没一人不服右相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差别待遇!

而定国侯呢?他此时眼里没有太子,只打量着右相。

他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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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黄鼠狼给鸡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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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妃娘娘在宫廷生活了十几年,勾心斗角什么都会了,唯独没学会的,估计就是自知之明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光得宠有什么用?仗着有太后的庇护,陛下的纵容,便以为自己多么了不得。

在深宫大院儿里,迟早是栽的。

这不,她这样一说,小福子顿时也不高兴了。

脸色骤冷,语气也不见得多么恭敬起来:“娘娘,奴才劝您还是先回玉兰殿吧,皇上今日要批阅的奏折甚多,只怕抽不出时间见您。”

“你!”指着小福子,兰妃刚要发怒,却被身边的宫女扯了扯衣袖。

许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她转换了脸色,笑着道:“福公公,本宫也是担心皇上一天到晚批阅奏折会累坏了身子。这不,本宫做了碗参汤想端给陛下喝呢。”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身后宫女端着的汤碗。

参汤是真,不过,亲自动手做的么?小福子自然是不信。

“既如此,娘娘有心了。奴才这就进去禀报陛下。”

“劳烦福公公了。”说着,还不忘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通透的玉镯子,塞到福公公手中。

贿赂陛下的总管太监,这是后妃们都懂的事儿。

福公公也是来着不拒,笑着接过,往袖口一塞,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凭着觞帝的耳力,自然是把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听在耳里。

“又收了人家什么好处?”觞帝放下手中的笔,颇为感兴趣地看着进来的小福子。

“一个玉镯。”小福子从袖口摸出玉镯,呈给自家陛下看。

“兰妃出手还是挺大方的。”觞帝瞥了一眼,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这个玉镯,是他赏赐的吧。能用这个打赏小福子,就为了见他一面为李大人说,倒也是蛮拼的。

“兰妃刚才是嘴都快气歪了。”说着,小福子没有把玉镯收回袖子里,而是步至御书房一角,那里有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珠宝。

全部都是后妃大臣们对他的打赏。这些,他是一点没藏私,全部上缴给陛下了。

“行了,这个玉镯你既然喜欢就收着吧,不用上缴了。”觞帝怎么能看不出小福子眼里的馋。

那大箱子,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提出来的。因为,最初的时候,小福子不敢收那些人送的礼。他就提议,放了个大箱子在御书房,只要是贿赂他的东西,便主动放进箱子里。等存满整整一箱,他们主仆就五五分账。

于是,小福子就高兴地同意了。从此以后,敛财起来也叫一个丧心病狂。

“是。”他就等陛下这句话了。

啧,这主仆俩,相处的那叫一个其融融。

“陛下,那兰妃娘娘,要让她进来吗?”收下玉镯,小福子也没忘了正事儿。

收人家东西,就该办人事儿,即便,他只是帮忙问一声。

“你去把参汤端进来吧,不端进来,她是不肯走的。”至于人,他说不会见,就是真的不见,这一点,觞帝一向说一不二。

“是。”说不见就不见,陛下果然还是他的好陛下呀。小福子高兴地出去回话了。

为何高兴?刚才兰妃不是给他脸色看了么?这会子,见她不能得偿所愿,他自然是高兴的。

“兰妃娘娘,陛下说,您把参汤给奴才就好,奴才端进去。”

“陛下还是不肯见本宫?”兰妃一蹙眉,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陛下很少这般对她避而不见的,这一次,是怎么了?

难道,陛下就那么维护临家那小贱丫头吗!

“娘娘您稍安勿躁,陛下现在正忙着呢。若是您非要进去,惹恼了陛下岂不是得不偿失?您就安心回去等着吧,陛下说,他忙完了,自然会去娘娘的玉兰殿。”

“陛下真是这么说?”兰妃颇为怀疑地看着小福子。

“哎哟,奴才还会骗娘娘不成?”小福子朝兰妃风万种地一笑,差点没把后者吓得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既然如此,本宫就先回玉兰殿了。还望福公公多替本宫在陛下面前美几句才是。”兰妃也不作他想,或许,陛下是真的忙吧。

在这女人心里,陛下肯定是爱她的。嗯,绝对够自信!

为何觞帝不肯见兰妃?

还不是他的皇弟景王,昨晚景王派乘风进宫,直接传达他家主子的意思。

一,臣弟觉得,皇兄在后宫独宠一人不太好。兰妃娘娘,据说冠宠后宫十多年了,也该是冷落一下的时候了。

二,李尚书教孙无方,纵容其在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德行不显,不堪为朝廷效力。

于是,觞帝明白了。这李尚书不仅得罪了定国侯,连流景,也被他给得罪了。

嗯,估计流景还是为了给镜儿丫头出口气。毕竟,镜儿丫头如今是在为他清除体内的余毒不是?

这,也算一个好现象啊。至少,皇弟第一次不排斥女子了。若是他体内的余毒能够彻底清除,以后也不用饱受毒发之苦和毒素对身体的折磨了。

何况,就算没有皇弟这一茬,他也不会听兰妃吹枕边风的。因为,她那侄子,辱骂的是她的女儿。

这一点,是他不能容忍的。镜儿那丫头,他瞧着挺好。

艾玛……帝王的心,也果然是偏的!

而定国侯在宫门口拦截岳父兵部尚书李大人之事,自然不止皇上一个人会知道。群众的力量,果然是最大的。

不过一上午时间,整个燕都城的谣风向再次更改。

侯府嫡女风流纨绔,侯府老夫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的,都弱爆了。

今日热门话题是——同朝为官,下朝之后,女婿将岳父堵在宫门口,缘由竟是为女讨债!

与此同时,无数的小标题开始在各人的口中衍生出来。

定国侯与李大人闹翻,到底是定国侯为女讨债,还是李大人为外孙女抱不平?

定国侯与李大人之争,明日会不会闹上朝堂?

侯府嫡女以李府孙少爷对其辱骂为由,公然讹钱,到底孰是孰非?

竟然还有人拿定国侯邀请右相过府作客的事做文章,已经有人在赌坊开盘坐庄,赌右相会不会成为临家大小姐下一个染指的目标,会不会惨遭毒手。

最后,汇聚成一个声音。定国侯,您如此纵容女儿为非作歹,还当其帮凶,真的好吗?

这厢,右相好不容易摆脱了定国侯回到右相府,苏家大小姐苏幕帘已然等在了相府门口。

见自家大哥下轿,苏幕帘立马迎了上去。

“大哥,你回来了。”

“嗯,帘儿怎地跑外面来了?门外这么热,也不怕晒到你?”夏天还没过,此时已到了晌午,火辣辣的阳光透过树荫射下来,照在苏幕帘清丽的脸庞上,让她白皙的脸蛋儿渗出点点汗珠。

一边说,苏幕遮一边带着自家妹妹往府里走。

早已有下人准备好了凉水,给两位主子浸脸与洗手。

“大哥,帘儿不热。倒是大哥你……”苏幕帘欲又止。

大哥还没回府,谣已经传遍了整个燕都。她身为苏家大小姐,虽然只是闺阁女子,却自幼父母早亡,不受约束。

与哥哥相依为命,相府里,也大部分事都是她在打理。这会儿,会有下人将外面的传闻向她禀报,也不奇怪。

“帘儿是有话要说?”苏幕遮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家妹妹许是听到了上午定国侯问他的那些话。

他一向疼爱幼妹,有什么事,也自然不会隐瞒于她。

“大哥,定国侯说你身体有隐疾?”虽然,她也不相信,但是,问一问,图个心安倒也是极好的。

“帘儿觉得大哥像是身体有隐疾的人吗?”苏幕遮好笑地点了点自家妹妹的额头。

小丫头问这种问题也不脸红,到底是长大了,一转眼,都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这种事帘儿怎么看得出来……不过,帘儿肯定是希望大哥身体无事的。不然,帘儿他日也无颜下去见我们死去的爹娘了。”大哥若是不能那啥,那他们苏家不就绝后了吗?

爹娘是万万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的。

“大哥说过,在你没有嫁人之前,绝不成亲。”

“大哥,其实……我已为你物色好了一位大嫂的人选。”

苏幕帘,想了想,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

那人,是她见过最不做作的女子,很适合大哥。

“帘儿,你说什么?”

苏幕遮被自家妹妹的话弄得一怔,他刚刚听错了吗?

帘儿不过是去西山别院避暑半月,怎的就为他物色好了妻子人选?

“我说,我已为你物色了一位女子。”大哥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竟然还没成亲,再这样下去,她就真要以为定国侯说得对,是自家大哥身体有隐疾了。

虽然,大哥说了在她嫁人之前不会成亲。但是,就算只定下婚约,也让她安心一点啊。

“帘儿,大哥早已说过,不会在你嫁人之前成亲。”苏幕遮眉心微蹙,这丫头,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知道啊,是,你总要成亲的不是吗?大哥,那女子是我见过最好的,相信小妹的眼光,你若是与她接触,定然也会喜欢她的。”

好歹是兄妹,对于哥哥,苏幕帘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等矫揉造作的小女儿家,绝不是哥哥的菜。他喜欢的女子,定然是这天下之奇女子也。原本,她觉得穿云城大小姐,如今在西山别院居住的云破晓,与哥哥是极为般配的。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不过若此。

惜,云家大小姐一颗心都在临家那死去的大公子身上。以有婚约为由,终身不嫁。她此次去别院避暑小住,也有去拜访云家大小姐。

见到她,与之闲聊之后,她立马打消了要为自家兄长和云小姐拉红线的念头。因为,从云小姐的谈之间,她都能感受到那痛彻心扉的疼。

那样的女子,若是爱了,便是一心一意。她觉得,连开口让她考虑别人,都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好在,在回燕都的时候,她遇到了更喜欢的对象。

“你此次出门,到底遇见了哪家小姐,能得你如此高的评价?”见苏幕帘一再夸赞一个女子,苏幕遮倒是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自己这个妹妹,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能得她的喜欢,定然有不凡之处。那些世家贵女,一个个平常再与她来往,也不见她多看谁一眼。就连皇家公主,她也没高看了谁。

那么,她到底看上了谁?

“那人便是,近来才回燕都的定国侯府嫡女——临晚镜。”苏幕帘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自家哥哥的反应。

定国侯府嫡女,临晚镜?

“帘儿,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苏幕遮又是一愣,这个名字,在燕都城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简直是,如雷贯耳!

关键是,帘儿以前不是特别不待见临家大小姐吗?

三年前临家大小姐的威名谓是震慑世人啊,这会儿,怎么还喜欢上了?她不是最看不惯人家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吗?

何况,临家大小姐还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赌坊,妓院,什么地方不是她的踪迹?

“大哥,帘儿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苏幕帘一脸郑重地对自家大哥道:“晚镜真的很好,我估摸着,定国侯邀请你去临家作客,也有为女儿挑女婿的意思。你要抓住机会,切莫被他人抢占了先机才是。”

还切莫被他人抢占了先机……帘儿,你确定,临家大小姐真的还有人对其趋之若鹜地想要求娶么?

虽然,能得帘儿如此高看,定然是那临小姐与传闻中的不同。但是,世人皆为传闻所扰,又有几个,会不顾流蜚语,一门心思求娶定国侯府嫡女的?

所以,苏幕遮此时不太赞同妹妹的话。在后来,他真的见到临晚镜本人之后,才发现,自己错得有些离谱。

不是被人抢占先机的问题,而是有人已经定下了,便再也无其他人什么事了。

那人看上的,又怎么容得下他人觊觎?

“帘儿,你确定,定国侯是这个意思?”他怎么觉得,定国侯看起来甚是古怪呢。

定国侯就算要择婿,选的人也不该是他才对。谁不知道,定国侯从来不屑文臣?就算他有中意的人选,也该是近日才造访过侯府的纪府少将军才是。

“不然,定国侯为何会先问是否婚配,再问你的身体状况。总之,帘儿觉得,定国侯就是在把你当女婿人选看。”

“你知道,定国侯从来不屑文臣。平日和文臣多说一句话,他都嫌人家麻烦。”苏幕遮好笑地看着一脸笃定的小妹。

这都是怎么了,自从那侯府嫡女回燕都之后,好像所有人都走火入魔了一般。

“是大哥你不一样啊,你是一般的文臣吗?你是当朝右相!你曾经是与侯府大公子临晚照一般少年入世,闻名于天下。帘儿倒是觉得,定国侯选中你,那是他有眼光。”在苏幕帘眼底,自家大哥,那自然是极好的。

说起那侯府大公子,苏幕帘又不免有些唏嘘。那是天下多少闺阁女儿想要婚嫁的对象啊。别说有一个即便他死了还要为其守身如玉的云破晓,就连闻人家那位小姐,不是也甘愿为他献身么?据说后来,闻人小姐对其思念成疾,终究撒手人寰了。

虽然,那闻人家的算计实在恨,但这闻人小姐的一念痴心,也是值得同的。

“照你这丫头一说,大哥都有些相信了。只是,定国侯放着至交好友的儿子,纪府的少将军不选,选我做什么?”比起他,纪府少将军定是更得侯爷喜欢的。

当然,说是相信了,也不过是顺着自家妹妹的意思在说。他相信么?右相才智过人,又怎么能轻易相信这种说法?

殊不知,人家定国侯确实是这个想法。

他只猜中了其一,却没猜中其二。

谁说人家没选纪府少将军了?

若问定国侯的想法,他一定会说:我就不能两个都选吗?

我女儿那么优秀,自然配得上任何人。别说两个女婿,就是十个八个的,他也不嫌多。

啧啧,谁也没想到,人家定国侯,是打算把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当儿子养咧。

“大哥,你想想,定国侯一生只爱月弥夫人一个。月弥夫人又只给他留下了一双儿女,儿子都死了,他自然希望这个女儿过得最好。纪府少将军固然好,他终究是个武将。纪家,一门都是大将军,常年驻守边关,一遇到战事,他们都是在前线的。纪少将军若是以后出征,晚镜嫁过去不就是一个人在家么?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遇上什么事儿。总之,帘儿觉得,定国侯选你才是明智的。”

苏家大小姐这分析,还真是头头是道啊。她就没见,自家哥哥已经满脸黑线了么。

不是么?

照着自家妹妹这么一说,那人家武将还要不要成亲了?一成亲,不都会面临这样的状况?那为何还有那么多父母将女儿嫁给武将的?

“帘儿,此时你就别管了。大哥说过,一切以你的终身大事为先。你若是看上哪家公子,大哥就为你去提亲,好?”苏幕遮如是说。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人家女方提亲的说法?”苏幕帘被自家大哥说得脸色骤红,不好意思起来。

即便她向来大胆,在这些事上,也是个传统大家闺秀的心思。

所以,她才会喜欢临晚镜的率性而为,欣赏羡慕她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自己已经被束缚死了。

“女方提亲就女方提亲吧。”只是他担心,帘儿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皇上早就有意,让帘儿嫁给太子了。他一直装作不知,左推右拒。是,纵然拒绝得了一次两次,还能拒绝得了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吗?

他右相的妹妹,配当朝太子,只怕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天作之合。天子之意,也容不得他拒绝。

,若是帘儿真的有了中意之人,他就算拿右相这个虚衔来换,那又如何?

苏幕帘没有说话,心下苦笑。

大哥,你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身为苏家女儿,右相之妹,我早就知道自己该去的去处了。上一次花灯节,皇后娘娘就曾经把她叫道身边,隐晦地告诉她,不要定亲。

不要定亲是什么意思?她心知肚明。

太子在骊山书院学习三年,今年才得以回宫。这一次花灯节之后,估摸着皇后就会请皇上为他们赐婚了吧?

兄长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多不容易?她又怎么忍心,大哥为了她而抗旨不尊?既然身在这个家族,得到家族带来的荣誉的同时,也得担负家族兴衰的责任。她,并不怪任何人。不是每个人都像定国侯,连皇上金口玉让他女儿任意挑选皇家儿郎都以断然拒绝。

当然,她知道大哥也以拒绝。但是,那个后果,并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苏氏一门,只余她和大哥这一嫡脉。大哥,绝对不能有事!

所以,即便太子是个草包,她也定要嫁!

何况,听大哥说,太子殿下也是极好的。若为太子妃,也不委屈了她苏家大小姐,右相之妹的名头。

至于大哥所说的看上其他男子,呵……她想,自己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

另一边,与苏幕帘一样很快就耳闻了定国侯在宫门口围堵兵部尚书的,是临梦琪母女。

李氏虽然在老夫人的雅苑,却也通过手段得知了消息。而临梦琪,则是被云嬷嬷告知的这一消息。

“父亲,越真是太糊涂了!”临梦琪气愤地拍着桌子。

原本,她是想直接掀桌子的,是,有云嬷嬷在,她又不敢。

自小,她对云嬷嬷就有一种畏惧心理。没有娘亲在,她连和云嬷嬷说话都有些胆怯。

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怯意。

“梦琪小姐,如今小姐让嬷嬷把此事告知您,也是希望您能委屈一下自己去找大小姐说说。毕竟,您与大小姐乃同父姐妹,就算她再不待见您,也是有几分血缘关系的。您去求,大小姐说不准一个心软,这五万两黄金之事就此揭过了。”

其实,对于梦琪小姐的能力,云嬷嬷也是不敢恭维的。她与小姐都明白,就算梦琪小姐过去找大小姐说,也不见得有效。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大小姐一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万一她哪根筋不对就答应了呢?

抱着这样的心理,云嬷嬷才说的这一番话。

是,临梦琪心里却早就有了另一个算盘。

当天,为了避免临晚镜以后真的拿着那张纸去尚书府讹钱。她与表哥早就想好了一个对策,虽然不能说是万无一失,也十有**吧。

这会子,她确实要去找临晚镜。不过,却不是去伏低做小的。

“嬷嬷,此事本小姐自有主意。你去和娘亲说,让她别担心。”说着,临梦琪起身,去里屋换了一身男儿装,把头发束起来,作翩翩公子打扮。

“梦琪小姐,您这是作甚?”云嬷嬷不解,梦琪小姐竟然早就想到了主意?

是想到了如何向大小姐求,还是什么?

“嬷嬷,我这身打扮如何?”临梦琪得意地在铜镜前照了照,越看越觉得自己穿男装也好看。

不伦不类……云嬷嬷在心里道。

表面上,却是笑着点了点头,赞许:“梦琪小姐模样俊俏,即便是着男装,也掩饰不住骨子里的漂亮。”

掩饰不住,你的性别。

“那就好!”以为云嬷嬷是称赞她着男装很好看,临梦琪颇为高兴。

今日,她要去的地方,不是像她这种大家闺秀能去的。女儿家,素来名节重要,她不会用自己的闺誉来开玩笑。这会儿,这身打扮,正好。

“梦琪小姐,今日您就不要出门了,还是先去大小姐那里吧。”以为临梦琪是要这样出门,云嬷嬷皱起了眉。

“嬷嬷,我这就是要过去找大姐姐的。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了的。”临梦琪自信满满,也不顾身后云嬷嬷不赞同的目光,径直朝揽月楼走去。

而她身边跟着的翠屏丫头,也跟她一样着男装,一身儿小厮打扮。

揽月楼前,自然有人把守院门。

“小丫头,进去通报你家小姐,就说二小姐求见。”

守门的,自然不是画儿,而是原本就在揽月楼打扫的丫鬟,之桃。

之桃这名字,还是月弥夫人亲自赐的名呢。

“二小姐?”之桃一愣,随即觉得来人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二小姐么。她一身男装打扮,过来找大小姐做什么?

“还不快去?”显然,临梦琪自己也忘了自己现在是一身男装扮相,语气里一如既往的那么理所当然。

“二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禀报大小姐。”

之桃不卑不亢地应着,转身疾走进揽月楼。

“之桃,你跑这么急做什么?”画儿丫头依旧在院子里盯着黑妞发呆,见之桃匆忙走进院子,忍不住好奇地问。

“画儿姐姐,外面二小姐说要进来找大小姐。”见画儿在院子里,之桃顿住脚步。

与其直接去禀报大小姐,打扰到大小姐午休,还不如告知画儿,让她来做决定。这,也算是揽月楼不成文的规矩。要找大小姐,一般都是直接禀报给大小姐的两位贴身侍婢的。

“找大小姐?她找大小姐做什么?”

“之桃不知。”二小姐素来看不起她们做下人的,即便是吩咐她进来通报,也不能告诉她找大小姐的原因的。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小姐。”画儿放弃瞪黑妞,直接去了临晚镜的卧房。

大小姐连续几天没睡好,这会子,还在睡回笼觉呢。

不过,画儿进屋的时候,她也已经醒了。

“小姐,您醒了?”一进屋,就看到自家小姐单手撑着脑袋在床上侧躺着,画儿丫头笑道。

“临梦琪来了?”临晚镜抬眸,看向画儿。

“是啊,她想进来见小姐。”

“哦?”临梦琪来见她,倒真是少见啊。不过,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吧。不是临梦琪,就是别人。

因为,临老爹去要账的事,她已经听三儿回来禀报过一次了。

“小姐,我看这二小姐来见您。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咱们让黑妞去打发了她吧。”

自从黑妞拦住了老夫人派来那二人从正门进之后,画儿丫头又发现了黑妞的一大用处。这不,“关门,放黑妞”俨然已经成了她最爱的一句话了。

“画儿,你敢说本小姐是鸡?”

虽然,在这个异世“鸡”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在现代,这歧义就大了!

“咳咳……小姐,奴婢不是骂您。小姐怎么能是鸡呢,小姐应该是黄鼠狼……呀,呸呸呸,小姐画儿绝对不是故意的。嗯,都怪那二小姐。反正,她就是没安好心。”

临晚镜斜睨她一眼,只淡淡地吩咐:“让她进来吧,据说,我这位二妹妹,生在侯府这么多年,连揽月楼里面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今日,便让她开开眼吧。”

您这是故意拉仇恨啊!画儿丫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儿上却高兴地应了。

确实,应该让二小姐进来看看,她家小姐在侯爷心底是何等地位啊。是区区一个庶女能比得上的么?

瞧见画儿那喜形于色的模样,临晚镜无奈地笑了笑。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不论喜怒都表现在脸上。她若是这般得瑟地跑出去让临梦琪进来,不被人家记恨上才怪。

事实上,临晚镜也没说错。

画儿丫头一出去,就得瑟地亲自跑到门口,对临梦琪说:“二小姐,我们家小姐请您进来。”

临梦琪被人晾在外面半天,一肚子火气,这会儿,还听见画儿如此施舍一般的语气,简直想上前撕烂她那张嘴。

是,她好歹没忘记今儿个要干什么事儿。不仅敛住了脾气,还笑着道:“你就是画儿吧,素闻大姐姐的贴身婢女是个心的,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奴婢很有名吗?”画儿丫头一脸茫然,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回头看临梦琪。

……临梦琪要气死了。

这丫头,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啊?听不懂本小姐是在夸她吗!

“咳咳……本小姐的意思是,你是个心的丫头,难怪深得大姐姐的喜欢。”

“心又不能吃,大小姐不喜欢奴婢。”我家大小姐又没有同好,怎么能喜欢上我?画儿在心里腹诽,装傻充愣的本事,见一斑。

临梦琪无语,她已经非常确定了,临晚镜这丫头,就是一个不开窍的蠢货,没必要与她多浪费口舌。

不再说话,临梦琪打量起揽月楼的布置和摆设。

奢华,除了这两个字,她竟然找不到其他形容词。

就连屋子里铺的地毯,都是别国进贡的宫廷御用之物!而且,人家是用来铺床,这揽月楼里竟然是用来铺地的!

还有那些珠宝首饰,揽月楼竟然用来当装饰物!这是在刻意炫耀什么吗?

若是这句被临晚镜听到,她绝对会回答:不,老娘是想闪瞎你的钛合金狗眼。

那些皇宫里赏赐的东西,本就没用,不能典当,回炉重造又太惜。她又不喜配到,把自己搞得跟个移动珠宝摊似的。所以,只有用来当装饰品了咩。

至少,以闪瞎某些人的狗眼。

唔,见,临晚镜贪财的本质,其实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大姐姐。”进了小厅,见到临晚镜,临梦琪甜甜地唤了一声。

“二妹妹,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临晚镜在泡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满上一杯,推倒茶几的另一头,看向临梦琪,“坐。”

一个字,气场十足。

偏偏临梦琪还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坐下了。

“喝茶。”再次指了指茶,后者,依旧照做。

莫名其妙的,就以气场压倒对方。这就是范儿啊!画儿丫头在旁边为自家小姐点了一万个赞。

临梦琪端起茶杯,心下又是狠狠的不平。

这茶杯,也是宫里御赐之物!

她扫了一眼这小厅的摆设。竟然发现,没有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怜,全部被临晚镜这个不识货的给糟蹋了。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心里惊涛骇浪的嫉妒,面儿上却不动声色。

在临梦琪观察整个房间的时候,临晚镜自然是在看她。

嗯,喝茶的姿势不错。动作斯文,标准的大家闺秀。喝茶的时候,唇微抿,小口,品尝。

“姐姐,这是雪山银针?”雪山银针啊,就算是皇宫里,也难得一见。临晚镜喝起来,竟然如同牛饮!

有比她更浪费的吗?

不懂品茶,就别糟蹋了这顶级的茶好么。

“是啊,怎么了?”临晚镜暗笑,却状似不在意地搭话。

“姐姐,你这雪山银针怎么来的?妹妹也只在外公家喝过一次,还是宫里兰妃娘娘赐的。据说,就连太后娘娘,也把这茶宝贝得紧呢。”临梦琪实在想不明白,临晚镜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这雪山银针啊,阿醒送的。”没错,那日阿醒给她送的礼物,正是这雪山银针。

这东西,她也是第一次喝,因为,她平常都不太爱喝茶。今儿个,以说是故意拿出来气临梦琪的。

“阿醒是谁?”临梦琪一愣,随即问道。

她从一进门开始,就被某女牵着鼻子走,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来揽月楼的目的了。

“阿醒你都不知道?”临晚镜反问。

仿佛临梦琪不知道“阿醒”是谁,是件多么不正常的事儿一般。

临梦琪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孤陋寡闻了,却也不耻下问:“梦琪是真不知道,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雪山银针这种茶中珍品都能送得出手,肯定也是个不凡的人物。就算她不能结识此人,差人去向他买一点雪山银针,也是极好的。

雪山银针啊,生长在雪山上的茶树,一年只有雪山天气最热的那一天以采摘,采茶手法也与众不同。采茶之人,需要整年都守在雪山,估算着天气去采。每一次不采多,采好的茶都炒好,记录下每一包茶采摘的温度。取最热的那一天所采之茶,经过特殊手法炮制,称之为——雪山银针。

这种茶,最主要的功能是美容养颜,据说,长期饮用,使人青春永驻。所以,才会得到天下女子趋之若鹜。

她若是买到这种珍茶,送入宫里。在太后与皇后娘娘面前,一定能博得一个好印象的。

只要讨得太后与皇后的喜欢,身份什么的,还重要吗?

“阿醒就是纪府的少将军,纪醒空。”看出临梦琪那点儿活跃的小心思,临晚镜暗笑,却也非常好心地告诉她。

“纪府少将军?”你竟然叫他阿醒!临梦琪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临晚镜。

是,转念一想,连明家少主,她都能称其为落落,那纪府少将军,她叫人家阿醒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那纪府少将军会允许临晚镜这般叫他么?

想起前几日,纪府少将军登门做客却与临家大小姐在揽月楼独处,并且喝醉而归的传,临梦琪又不得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这茶,还真有能是纪府少将军送给临晚镜的。毕竟,纪府少将军才从边关回来。那雪山就在迎风关,雪山上的特产,不就是雪山银针么。

“这么惊讶作甚?”某女淡淡地瞥她一眼,一脸不以为然。

不都知道阿醒来她揽月楼的事儿了么,她也没少往外面放于自己不利的谣吧?怎的这会儿听说雪山银针是阿醒送的,还一副难以置信的表。

“大姐姐,不是妹妹说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直呼陌生男子的名讳呢?况且,你还叫得这么亲密。若是被外人听见了,是要说闲话的。”临梦琪突然想到了今天自己来此的目的,立马开始语重心长起来。

想要办成那件事,打好关系,让临晚镜觉得她是个一心为姐姐着想的好妹妹,才是关键。

“那又如何?说本小姐闲话的人还少了么?还有,谁告诉你,阿醒是陌生男子了?我和阿醒,那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的意思你丫的知道吗?

咳,阿醒救了她,她又救了阿醒,这样一来,不就是生死之间的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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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偷鸡不成蚀把米(含中秋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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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的话,把临梦琪堵得不知道如何接口。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生死之交……她怎么不知道纪府的少将军与大姐姐有什么交了?

纪府少将军自幼被纪大将军带在身边,多数时候是在边关,每年几乎回燕都的时间屈指数。又怎么会与大姐姐,成了生死之交?

“大姐姐,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我听说近日城东街口那边新开了一家赌坊,里面有很多新花样,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既然知道了是纪府少将军送的东西,她也不再多做过问。

“赌坊?”临晚镜诧异地看着临梦琪,这姑娘过来请自己去赌坊?她没听错吧?

当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对呀,大姐姐以前不是最爱去赌坊了么。这是梦琪昨日出门才看见的,想着大姐姐肯定喜欢,今日便特地来邀大姐姐同往了。”临梦琪声音甜美,一脸的天真烂漫。

只是,她眼底那一抹算计却怎么也逃不过临晚镜的火眼金睛。

“那还真是多谢妹妹记挂了,连姐姐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临晚镜掀唇一笑,眉眼上挑,讥讽的弧度自然不会让临梦琪看见。

赌坊,是想算计她什么?

联想到临老爹今日把尚书大人拦截在宫门口讨债之事,临晚镜又明白了几分。

只怕,想要她去赌坊的另有其人吧。

赌,一个字,以让人从一个乞丐变成富翁,也能让富翁一夜之间变成乞丐。但凡不靠技术的,便靠的是一个“运”字。

或许,他们是联手布下了陷阱,就等着诱她入局。据说,三年前的临晚镜,进赌坊就从来没赢过。

尽是和一些狐朋狗友一同进赌坊,然后输得让各自家长去赎人。当然,临晚镜因为有个彪悍的老爹,人家赌坊老板一般不敢扣押她,便只能把她亲自护送回侯府,然后再向侯府管家讨债。

这,也是临晚镜纨绔之名的由来之首。

赌输了,就等于败家,不是纨绔,又是什么?好在临家家大业大,根本不担心她会败光侯府的财产。

“所以,姐姐快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赶紧出发吧。”

临梦琪有些迫不及待,迟恐生变这四个字,她是铭记在心的。

比如,她们没早点对临晚镜下手,到头来,反而处处被她欺负。瞧瞧如今,她竟然真的让父亲跑去向外公讹钱去了。

先不说那五万两黄金,就是两家原本的姻亲关系,也会因为父亲这一闹而生出嫌隙。若是外公因此而迁怒她与娘亲,那她们就真的连唯一的后盾都没有了。但愿,外公是明事理的人,只把这件事算在临晚镜头上。

不过,若是等会儿的事办成了,她也不用担心那五万两黄金的问题了。这样一想,临梦琪顿觉心好了不少。对于带临晚镜去赌坊的事,又多了几分积极。

“既如此,二妹妹就在这里等着吧,姐姐去换身衣裳就来。”临晚镜也不推辞,当即答应道。

“好,那大姐姐你要快一点。免得等会儿赌坊人太多,我们就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嗯。”

话落,临晚镜起身回了卧房,一直站在旁边伺候的琴儿也跟着进去了。

“主子,那赌坊,怕是有问题。”琴儿丫头这些日子天天往红袖招跑,学到的东西倒是不少,这会子,头脑转的很快。

“如果本小姐没猜错的话,那赌坊应该是绝二前些日子新开的吧?咱们家的东西,你怕什么?”临晚镜安抚自家丫头,说起东街新开的赌坊,又有许多新花样的。除了她无影楼的产业,绝对不做多想。

只要是自家的产业,那随便谁想整她,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样的话,要不要琴儿先去通知一下绝二哥?”自家产业,琴儿倒是放下心来。

心想,绝二哥若是在,肯定会把那临梦琪整得很惨,为自家主子报仇。

“不必。绝二如今就在燕都,我们这边一到赌坊,他肯定立马就知道了。”还需要刻意去通知吗?

绝二那小子,爱凑热闹的毛病,比她这个主子还严重。

果然,当临晚镜和临梦琪踏进东街那片儿走去的时候,消息灵通的绝二早就跟在暗地里了。直到看见她们进了赌坊,方才紧跟其后闪了进去。

临梦琪是第一次进赌坊,忍不住四处打量起来。不是说赌坊都是乌烟瘴气的么?这无意赌坊,看着怎么如此与众不同?

特别是这里的装饰,弄得比那些酒楼都别致。地上不见一点脏乱,而人,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三教九流。

好像,这里与别的地方真的不同,就如同,专门开起来给贵族少爷们玩的场所。而不是,那种低贱的赌坊。

不是说,来这里的人,都是燕都城顶级的权贵。而是,一种感觉。

好不容易瞄到熟悉的身影,临梦琪心下一喜。

“大姐姐,我好像看见表哥了。他们在那里玩什么,我们也一起过去凑个热闹吧。”说着,也不管临晚镜愿不愿意,临梦琪就是拽着她的衣摆不松手。

乍眼看去,就是一个少年公子在牵着心上人一般,已经有不少目光放在了她们身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男女之间这般暧昧地拉扯,自然博人目光。

当然,由于临梦琪乔装打扮的技术不够纯属,还是有人一眼便认出了她是女子。

只不过,不是人人都能认出来这是定国侯府的二小姐罢了。再加上,三年之后的临晚镜,燕都城的人基本认不出来。所以,赌坊的人们也只当是哪家的两个千金好奇贪玩,不小心闯了进来而已。

只是,临梦琪拉着临晚镜才走到一半,她急急忙忙地竟然踩到了别人的脚。

“哪里来的臭小子,竟然敢踩本公子的脚!”

被踩到脚的人侧身过来,一把推向临梦琪,把本来就瘦弱的临梦琪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而临晚镜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以免自己被她坐到了脚。

艾玛,谁家小子这么给力,竟然敢推咱们临二小姐?

一身儿绿色衣袍,腰间系一块绿色环佩,体型……咳,与黑妞有的一拼。一脸的“我是纨绔我怕谁”的表与高傲,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眉宇之间还有着孩子气的稚嫩与不懂收敛的嚣张。

看这打扮,临晚镜又只想说,这谁家的熊孩子,打扮得跟只绿毛鹦鹉似的?

瞧瞧,临二小姐跌坐在地上都还没缓过神来。许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人这般粗鲁地推倒在地。

她堂堂临家二小姐,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

再对上男子那嚣张鄙夷的目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死胖子,你凭什么推我!”临梦琪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着鹦鹉少爷,愤怒地质问。

如果推她的是别人也就算了,竟然是这么恶心个胖子,还用鄙夷的目光看她。这些年,有侯府庶女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目光。如今没想到进个赌坊都会有人这般看自己,她能高兴得起来?

到底是还太嫩,不知道控制自己的脾气,赌坊里最不缺乏的就是什么?纨绔子弟啊!

经过临梦琪这么一闹,与鹦鹉少爷一起玩的那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喂,臭小子,说谁是死胖子呢?”另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拿着一把扇子戳了戳临梦琪的胸口。

临梦琪顿时吓得差点尖叫,赶紧双手捂住胸。

“你凭什么对我们家公子动手动脚的!”翠屏是个胆子大的,见自家小姐受了欺负,立马站出来维护。她跟着云嬷嬷学过几招防身的功夫,就是为了保护自家小姐用的。

“滚开,哪里来的小不点儿,也学忠犬护主来了!”鹦鹉少爷又一把推开翠屏,指着临梦琪道,“就她这模样,也敢装男人?胆子小得跟针眼子似的,还敢女扮男装!别以为小爷看不出来,胸挺那么大做什么?被黄蜂蜇的么?”

噗……不愧是绿毛鹦鹉啊,这般毒舌,你家爹娘知道吗?

“你!岂有此理,本公子是男人,谁胆子小了,谁胸大了?”被人一语道破,让临梦琪恼羞成怒,说话也不经过大脑地脱口而出。

谁胸大?

临晚镜想起了回侯府第一次见到临晚镜的时候,她想去试一下那胸的真假,结果还被老夫人骂恶毒咧。

这会子,这鹦鹉少爷倒是给她出了一口恶气啊。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家公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翠屏再次出来忠心护主子,像老鹰护小鸡似的把临梦琪拦在身后。

“滚开,你家公子?啊呸!想学我家镜镜逛赌坊那就堂堂正正穿着女儿装进来,女扮男装做什么?还有,女扮男装也就就算了?你好歹装得像一点!看看你他妈这怂样儿,胸前鼓两个大包子,耳朵上还有耳洞,长得矮不拉几的,谁会眼瞎把你当成男的啊?”指着临梦琪,鹦鹉少爷唾弃地呸了两声,满脸的不屑。

在鹦鹉少爷眼里,姑娘家,要么老老实实地搁家里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么,像他家镜镜,天天出来溜达,但是不遮遮掩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对,只有镜镜会这样,没有像她的!

“噗……”临晚镜这下是真的笑喷了。不只是她,估计听见这骂声的,都笑喷了。

这么毒舌的熊孩子,到底是哪家的啊?

听见临晚镜这么一笑,临梦琪恼怒更甚,她陡然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回头,看向临晚镜,楚楚怜道:“大姐姐……”

“怎么,说不赢小爷,还找帮手?不过,你家这位姐姐倒是不错,至少没打扮得阴阳怪气的,看着就惹人嫌。”见到临梦琪身后的临晚镜,鹦鹉少爷倒是气消了几分。

这丫头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笑话吧,自己骂她这个妹妹的时候,她还笑出声了。她真会对妹妹出相帮?

临晚镜还没说话,就有人抢先一步开口了。

那头,听到动静的李清誉已经率先挤了过来,高声指责道:“临晚镜,你这心肠歹毒的女人!梦琪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自己进赌场也就罢了,还非要拖着梦琪一起来!这会子还任由这些不三不四的混账东西欺负她!你堂堂侯府嫡女,如此对待自己的庶妹企图败坏她的名节,究竟是何居心?”

轰隆……李清誉的话如同一颗炸弹丢了出来,一下子在赌坊里炸开了锅。

通过他这话,人们只得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这站着在笑的是临家嫡女临晚镜,而那楚楚怜被欺负了的,确实是女扮男装的姑娘,乃临家二小姐临梦琪。

第二,临二小姐是被临大小姐硬逼着与自己一同来赌坊的。许是不想败坏了女儿家的名声,人家临二小姐专门乔装打扮了出来,结果,被那个绿衣服的公子哥儿拆穿了。

总结一下就是,侯府嫡女欺压庶妹,故意带庶妹来赌坊败坏其名声。说不定,还是她以什么手段威逼人家来的。

嗯,就是这样。

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临晚镜唇角牵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叫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么?知道这会儿引起了众人的围观,他们不能再轻易达到今天的目的,所以就高声嚷嚷,企图博得百姓的同。

到头来,她恶名坐实,老爹再去问李家讨债,人家会说,李家孙少爷骂得对,临大小姐是活该被人骂。

这样一来,就算闹到朝堂上,临老爹也略输一筹了。

没想到,这**公子倒是有几分聪明嘛,脑子转得蛮快。

见临晚镜并不反驳,只是讥讽地看着自己,仿若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李清誉更是恼怒,想再接再厉。

却不想,他的话还没再次说出来,就被人家抢先了。

“你说什么?这就是那侯府庶女临梦琪?长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出来逛?刚才明明是她一直拉着后面女子的手一路冲进赌坊的,你现在颠倒是非想唬谁呢?难道你以为大家伙儿都和你他妈一样是瞎子不成?”鹦鹉少爷再次一展雄风,连带着把李清誉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李清誉指着鹦鹉少爷,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认识这胖子,左相家的纨绔公子萧英武。嚣张跋扈,燕都纨绔公子的代表。萧韫对这个儿子没办法,虽然不会护短,但是宫里却有个异常护着侄子的萧贵妃。李清誉对上他,还真有些拿他没办法。

你敢打吗?肯定不行。他要是进宫和他姑姑告一状,那怎么办?何况,左相虽然表面上不护短,但是谁私底下不护犊子?

眼看着一个定国侯,他们李家就莫奈何,连宫里大姑姑都受皇上冷落了。若是再加上一个左相和难缠的萧贵妃,那简直是没有活路了。

“怎么,难道小爷说的不对?”鹦鹉哥得瑟地朝李清誉挑衅,李家的孙少爷又如何?在他面前还不是得缩着脑袋做乌龟!

“萧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谁不知道临家大小姐素来爱逛妓院和赌坊,而梦琪一直都是规矩守礼堪称闺阁女子的典范?不是临家大小姐逼她一起来赌坊,梦琪还会主动来吗?”李清誉指着临晚镜,语气里都是嘲讽。

惜,鹦鹉少爷并不买他的账,只淡淡地瞥了临梦琪一眼:“闺阁女子的典范?就她?”

那话语里的鄙夷,比起李清誉说临晚镜更让人觉得难堪。就连临晚镜都有些佩服这鹦鹉少爷了,人家临梦琪好歹也是个漂亮姑娘吧,看这鹦鹉少爷不屑的模样,活像在看一坨屎。

能视美女如粪土,也不是谁都以做到的。

没等李清誉反驳,又道:“不配!”

这下,临梦琪彻底被气哭了。原本只是装的,这会儿,倒是真哭了。被一个胖子这般侮辱,能不哭吗?

是,你哭也没用,更毒舌的还在后面。

“小爷劝你不要哭,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还哭哭啼啼的,一副苦瓜脸。何况,你哭起来一不娇媚,二没有梨花带雨的惹人怜,整个一哭丧似的,谁会喜欢?再说,一哭二闹三上吊,那红袖招的姑娘都不屑于玩了的把戏,你还拿来玩,这不是自甘下贱么?”

这话一说完,临梦琪简直是惊呆了。还有比他更恶的人吗?就连临晚镜似乎也没对自己说过如此恶毒的话吧?

这胖子是谁,她大概也从表哥的语和态度中猜到了。当今左相萧韫的儿子,且,唯独他一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

表哥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就别说自己了。

想了想,她把目光转向临晚镜,用委委屈屈的声音叫道:“大姐姐……”

只这一喊,又怯怯地看着她,顿时在众人眼中就成了受害者。你说若是人家二小姐真的是自愿的,用得着如此委屈害怕么?

大家以为,临家大小姐一定会为自己辩驳。毕竟,这种故意陷害庶妹的恶毒行径会受到百姓们的谴责。

事实上呢?

“二妹妹,你不是说带姐姐来见识见识这新开的赌坊吗?如果哪里有好玩的,咱们就赶紧去,在这里哭哭啼啼作甚?”临晚镜的声音不咸不淡,根本不像是那种故意欺负人,而是一种在气势上的压倒。

反正,临梦琪在她这样的语气下,竟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如果她大声地指责自己说谎,自己还以凭演技博取同。但是这种不温不火的语气,完全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根本没有指责临梦琪,像是在说自家不懂事的小妹妹,包容中又带着作为长姐的严厉,顾全大局。

再一次,颠覆了众人对临晚镜那风流纨绔女的印象。

“是啊,二小姐,您今天特地换了男装带我们家主子出来,这会子,不会又想说是主子逼着你来的吧?若是主子逼着你来,要刻意败坏你的名声,还会让你着男装吗?”临晚镜身后,琴儿丫头微微抬起头,像是在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没有人介意她是一个丫鬟,不能与主子这般说话。因为,她一语中的,点出了今日这一出闹剧中最大的漏洞。

如果真的是临晚镜逼着她来的赌坊,目的是想败坏她的闺誉,还会让她女扮男装吗?

顿时,所有人看向临梦琪的目光都渐渐地由同变成怀疑起来。

这里是赌坊,会进赌坊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迂腐文人,也不是愚昧无知的百姓。因为,无意赌坊的门槛也极高,一般的人消费不起。

来无意赌坊的人,大多是有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俗称,纨绔子弟。他们爱玩儿,且,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千娇百媚的,冰清玉洁的,各式各样。所以,并不稀奇!在他们眼底,女人大多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值一提。对于弱者,或许会有同,但是对于那种故意装弱者来博取同的人,往往他们会表现得更直接,比一般人更厌恶。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中,这样的女人真的太多了。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一直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哪怕,只是利用他们微薄的同心,也不行!

所以,临梦琪是犯了大忌。

她脸上泛起尴尬羞恼的红晕,想要再替自己辩解,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张开嘴却说不了话,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看她的目光由同转变为怀疑,再从怀疑到肯定。

为什么说不了话!临梦琪心里急,却根本毫无办法。她怀疑是临晚镜对自己动了手脚,却发现临晚镜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不,不是她!那到底是谁搞的鬼?

见临梦琪不说话为自己辩解,李清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琴儿:“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丫头说话的份儿?还是说,连临大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都能对梦琪出不逊?”

说完,又看向临晚镜:“临大小姐,你便是如此纵容丫鬟欺主的吗?梦琪虽然只是庶女,但好歹也是侯府的二小姐,你这般作为,还说不是欺负庶妹?”

“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过没有欺负庶妹这句话了?”

……

临晚镜这话一出,大家都傻眼儿了。刚刚自家丫鬟还在帮她说话,这会儿她怎么就自己抹黑自己了呢?

“啧啧,算你还算敢作敢当,还知道承认!”一见临晚镜承认,李清誉也愣了一下,随即嘲讽道。

这女人,就是没脑子,欺负庶妹,在大家族中其实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是,被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绝对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对于自己的名声也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当然,他也一只不认为临晚镜有什么好名声。

“对呀,本小姐做事,从来不需要遮遮掩掩,也无需死不认账。比如,这样——”说着,临晚镜一脚踹在临梦琪的膝盖上。

“啊……”尖叫一声,临梦琪膝盖剧痛,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这,就是欺负!明目张胆地欺负,你又能把本小姐怎么样?”

“你!临晚镜,你不要欺人太甚!”李清誉来不及阻拦,也没料到临晚镜真敢明目张胆地打临梦琪。

他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临梦琪,却在刚要把她扶起来的时候,自己手一麻,扶着的人又给跪了下去。如此一来,膝盖磕在地上,更疼。

“嗯,本小姐就是欺人太甚了,你能怎么样?你打我呀?”眼看着李清誉去扶临梦琪都没能扶得住,临晚镜唇边讥讽的笑意更深。

抬眸,对上二楼一双笑眯眯的眸,临晚镜微不查地眨了眨眼。

“你……你什么你?**公子,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欺人太甚了吧?不就是今儿个我家老爹拿着那张纸去找你家爷爷讨债去了么?还不起钱就明说,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以为让临梦琪把本小姐引来赌坊就能合伙把那五万两黄金欠条再骗回去?目的达不到就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今儿个本小姐不过就是用行动告诉你,要欺负一个庶女,我何须变着法子来?这么直接一脚踹上去,岂不是更爽?就算我踹死她,那也是我临家的事,你一个姓李的,在这里吼什么?”

临晚镜的话,绝对的简单粗暴,却也处处在理。

庶出的女儿,在嫡女面前,也比丫鬟好不了多少。虽然都是同出一脉,但是,那嫡庶之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个整天想着谋害嫡姐的庶妹,完全以拖出去乱棍打死,顶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那又能如何?

何况,临晚镜若是想弄死临梦琪,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的。她也就是闲得无聊,才肯出来陪她玩。这会儿,临梦琪与李清誉两个想要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真当她是吃素的么?

“说得好!李清誉这小子,最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爷看不惯他好多年了!”鹦鹉少爷拍着桌子为临晚镜叫好,气得李清誉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临晚镜,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本公子什么时候撺掇过梦琪让她引你来赌坊了?你自己什么德行,全燕都城的人都知道,还用得着梦琪引你来?还有,那五万两黄金本来就是你讹本公子的,我们家凭什么要给那钱?”

这下,眼见着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李清誉也有些慌了。他确实与梦琪早就算计好如何把那五万两黄金的事给解决了。顺便,能打压一下临晚镜的嚣张气焰更好。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萧英武。

这死胖子一直是纨绔子弟的头头,临晚镜曾经那么爱玩,说不定也和他是一伙儿的。此时李清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既有计划被说破的恼羞成怒,也有那五万两黄金之事解决不好的烦躁。

五万两黄金啊,他信誓旦旦地对祖父说他自己能解决。这会儿,临晚镜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他颇有些苦不堪。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踹梦琪两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而且,她这样一踹,还让大部分人都相信了确实不是她让梦琪来的赌坊。今日之后,只怕梦琪好不容易在世人面前经营起来的名声也要一落千丈了。

这件事,终究是因为他而起。谁让他一时口快要去骂临晚镜,然后又遇到了他们这一对无赖的父女。

“本小姐什么德行,也不关你李家公子的事儿。至于你家这小表妹今儿个到底想干嘛,也只有自己心里明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要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哭啼啼就能博取同。本小姐之前不拆穿她,那是看在她是我侯府的女儿,拆穿了败坏我侯府的名声。现在说出来,同样是怕她继续败坏我侯府的名声,作为嫡姐,难道我还教训不得自己的庶妹了?还是说,你这个外人也想越俎代庖?”

临晚镜的话,句句都踩在点子上。她不拆穿,那是对妹妹的包容和疼爱,拆穿,那是为了避免她继续走上歧途。

啧啧,多么深明大义的临大小姐!

瞧瞧众人的目光,看向临晚镜的时候,俨然已经从之前的不屑,厌恶,看笑话到现在的叹服与赞许。

这,就是拿捏人心。

临晚镜挑眉,要说玩弄权术,她能不太在行。但若是论把握人心,这是作为一名顶级杀手的必修课。

“大姐姐……妹妹只是知道姐姐爱在赌坊玩,所以听人说这里新开了家赌坊就想着带姐姐来看看。并没有别的意思,大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临梦琪想要挽回名声,狡辩这一招是用不上了,也陷害不了临晚镜,便只能以“单纯”之心博取同,扭转局势。

她的脑子,到了关键时刻其实还转得蛮快。甚至,比李清誉更聪明。

瞧瞧她现在那无辜的小眼神儿,哪里像会使坏的?人家还是好心咧,你当姐姐的不仅误会人家,还踹了人家两脚。人家不仅不生你姐姐的气,反过来倒还求起你来了。

这一招,不错!

她这么一说,大多数人心里又开始衡量,到底谁对谁错?临梦琪的话又有几分真假?这么漂亮个姑娘,当然没人愿意她成了坏人。但是,临家大小姐刚才的话,也句句在理。到底孰是孰非?

当然,还有一伙人,是根本不会相信临梦琪的,不如鹦鹉少爷。

“你他妈在这里骗谁?你姐姐几岁开始混迹赌坊,还用得着你带?燕都城里哪个角落的赌坊她不知道?还有,你自己进赌坊还知道女扮男装,怎么就不知道提醒一下你姐姐也扮成男装进来?说你是好心,谁相信?”鹦鹉少爷朝地上啐了一口,根本不把临梦琪放在眼里。

临梦琪被他恶心得说不出话来,只看临晚镜,依旧是楚楚怜的小眼神儿。

她就算不能得到临晚镜的“原谅”,在这些看戏的人当中,肯定也能挽回一部分名声的。这才是临梦琪的计划,也全靠她如此能豁得出去!

临晚镜呢?

似笑非笑地看着被自己踹跪在地上的临梦琪,什么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就是说的她这种!

“行了,别跪在地上哭,鹦鹉少爷说得多,哭得又不是多么千娇百媚,勾不起多少男人的同。妆都花了一脸,还敢出来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侯府的家教不好。今日之事,姐姐也不会告诉爹爹,你自然也不用担心爹爹知道此事会惩罚于你。到底是自家姐妹,那些花花肠子什么的,也不要再往我身上使,此事就算揭过去了。”

你说你单纯,本小姐还心善呢。自家妹妹在外面犯了错,我帮你隐瞒着,不让父亲生气惩罚你。你还想闹哪样?还嫌不够丢人么?

这么一说,多数人又觉得,临梦琪分明是在算计自家姐姐。而临家大小姐呢,是个直率的性子,不愿意和妹妹玩心计,不高兴就直接动手。这样简单粗暴的姑娘,对比起来,竟比那些哭哭啼啼心眼儿比筛子还多的女子让人觉得舒服不少。

如此一来,也没人同临梦琪了。

这时,刚刚一直看戏,暗中动手脚的绝二从楼上下来。

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无意赌坊的老板,只是,从二楼下来的,自然不是赌坊的普通伙计。

“来人,把这个闹事的女人丢出去。”绝二面上总是笑眯眯的,像个欢喜佛,是,心狠手辣,却比之绝一和绝三儿更甚。

有一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迫人之感。

丢出去?

大家皆是一愣,在李清誉和临梦琪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两人还真被丢出去了。翠屏会些防身的功夫,但是对上赌坊身强力壮的伙计们,根本不够看。只得,匆匆追出去扶自家小姐和表少爷。

原本只是一个赌坊里发生的事儿,也因为两人这么一被丢,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人尽皆知了。

绝二才不管这些,欺负到他家主子头上来了,还想他心善放过那两人?

连带着,与李清誉有过来往的人,都被他列上了黑名单。无意赌坊,不接待您这些客人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让临小姐受惊了。”

噗嗤……谁受惊,也不会惊到自家主子吧?琴儿在后面得一笑。绝二哥做事,还是这般雷厉风行。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也见一斑啊。魅儿说得对,她若是想一直跟在主子身边,还要学的东西很多。

“无妨。”虽然临晚镜也有被自家的熊孩子逗,面儿上却依旧演得一场好戏。

“无意早闻小姐性子率真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日后但凡小姐来我无意赌坊,都随便玩。”

绝二,名无意。绝无意。行走在外,人称,无意公子。

“多谢无意公子照拂了。”临晚镜道谢,也说不上多么诚恳,但是,她那样说,仿佛都是理所当然。

众人注意的不是她到底心不心诚,而是,她刚刚好像叫了那人无意公子!

此人竟然是无意公子?

江湖上素有“空手套白狼”之称的金财神,无意公子。

原来,这赌坊竟是无意公子所开,难怪叫做无意赌坊。

众人的视线立马被转移了过去,想与无意公子攀交,交朋友的数不胜数。谁还顾得上刚刚那一场闹剧?

临晚镜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也抬步往外走去。回家睡觉,晚上还得去给夙郁流景施针呢。

没想到,她前脚一出门,后面也有人跟了上来,还不止一个。

她自然知道跟着自己的人是谁,只是有些奇怪。这鹦鹉少爷一直帮她说话也就算了,应该以为她和他乃同道中人。这会儿他不继续玩儿,跟着她出来做什么?

“镜镜!”鹦鹉少爷追出来,直接从后面扯住临晚镜的胳膊,亲热地喊道。

镜镜?难道,他那时候说的“镜镜”就是指自己?

临晚镜错愕,难不成,这还是临晚镜之前的哥们儿不成?

“你认识我?”难怪才一直帮她说话么?

“镜镜,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儿,你竟然问我是不是认识你!亏得小爷刚刚还那么帮你说话,你这是良心被狗吃了么!”说着,鹦鹉少爷用胖胖的手戳了一下临晚镜的胸口。

某女顿时无语,退开一步,与之拉开距离。

“你……你竟然还退开,镜镜,难道三年不见,你就嫌弃我们这群哥们儿了?”临晚镜的身份,好歹也是侯府嫡女,比之他这个左相公子,确实更加尊贵。

只是,他们以前不都玩得好好的?陡然一被这么拉开距离,鹦鹉少爷的玻璃心立马受伤了。

后面的瘦削少年,也跟着道:“镜镜,你是不是现在长大了,就不认我们这帮兄弟了!亏我们还在筹划着什么时候去侯府找你出来,为你接风。你倒好,回来不找我们也就算了,今儿个见了我们还装作不认识!”

咳,我还真不认识你们……鹦鹉少爷的爪子都袭胸了,本小姐能不闪开么?临晚镜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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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本王是来捉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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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少年又是谁?

太后娘娘的亲哥哥齐国公之孙,齐壮,与鹦鹉少爷简直是纨绔二人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这名字,与他的身材,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明叫“壮”,长得那叫一个瘦。怎么样都胖不起来,和鹦鹉少爷走在一起,也真是两朵奇葩了。

临晚镜看这二人,还有身后跟着的一群纨绔子,有些无奈。

原来,前任竟然还有这么一群爱的狐朋狗友。

“不好意思,三年前,我失忆了。”临晚镜唇边绽开一抹笑,坦然对待二人的指责。

“失忆?真的?”

鹦鹉少爷又要去摸临晚镜的额头,这一次,她倒是没躲。

反正,摸一下又不会死。(咳咳,镜儿,乃难道忘记了景王是个醋坛子了么。)

“难道还骗你不成?我最初连自家老爹都不认识,哪里还会记得其他人?”嗯,这个绝对没骗人,她确实不认识临老爹。

“这样的话,我们就原谅你了。”瘦削少年作大方道,“不过,你等下得陪我们一起去逛红袖招。今晚魅儿姑娘挂牌,我们得去凑凑热闹,也就当哥儿几个为你接风吧!”

“就是,我们去红袖招,为你接风!”一提起红袖招,鹦鹉少爷就来劲。与瘦削少年一唱一和,开始与临晚镜讲起她不在的这三年有什么好玩的。说得最多的,自然还是红袖招的魅儿姑娘。

说魅儿姑娘是燕都城第一花魁,那还真是当之无愧。

不仅是燕都城,就连其他国家也有人慕名而来。总而之,魅儿姑娘每个月只挂两次牌,而有的人能为了等那两天整整一个月都留在燕都城之类云云。

临晚镜暗笑,这个主意是她出的。每个月挂牌的时间不定,都是挂牌之前的三天临时出通知。三天,他国的人也赶不过来,想要看魅儿姑娘,就只能提前在燕都城等着了。这样一来,便以带动整个燕都城的消费。而她无影楼,本就涉及衣食住行各个行业,不管怎么都是赚了撒。

“怎么样,镜镜,是哥们儿的话,咱们现在就去红袖招。”鹦鹉少爷一把拍过临晚镜的肩,爽朗地道。

“以。”她点头,正好去看看魅儿吧。

那女人,抱怨她不过去看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儿个她既然挂牌,自己就去捧个场吧。

这厢,临晚镜与鹦鹉少爷等人刚往红袖招走。那边,景王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从定国侯在宫门口围堵李尚书讨债,到临晚镜与临梦琪到无意赌坊,再到临晚镜与鹦鹉少爷等人一起去红袖招。事无巨细,都被报告给了景王。

报告之中,还特别提及了鹦鹉少年袭胸和与临家大小姐勾肩搭背之事。

景王听得是醋意大发,书房的欺压也随着他的沉默而越来越低。

“准备一下,本王今晚也去红袖招。”

“什……什么?”王爷,小的没听错吧?您要不要再说一遍?您到底要去哪?

“本王今晚也去红袖招。”夙郁流景白了乘风一样,他难道说的不够清楚吗?还是说,他去红袖招就成了天理不容的事?

“王爷,您去红袖招做什么?那里又不是酒楼饭馆儿,那是妓院啊!”红袖招如今是燕都第一妓院,每天接待的客人数不胜数,王爷若是一去,明日全燕都城都不得传出景王逛妓院的消息?

嘤嘤嘤……自家王爷果真是被临小姐给带坏了么。

“本王知道那里是妓院!”

他还不知道那里是妓院吗?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镜儿竟然被人带去了那里,他能沉得住气吗?红袖招不仅仅只有妓女,小倌儿据说也是不少的。

那些小倌儿个个漂亮精致,万一把镜儿勾引了去怎么办?

“那您还去……”关键是,您厌恶女子,那妓院的女人看到男人都是一窝蜂扑过来的,万一,您一个不小心忍不住动了手,把人家妓院给拆了怎么办?

“谁说本王是去逛妓院了?”挑眉,夙郁流景反问。

“咳,那您是去干嘛的?”乘风不解,去妓院还能干别的?

破浪嫌弃地看了一眼乘风,有这么笨的队友,还真是心塞啊。临大小姐去逛妓院了,咱们王爷还能去干嘛?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某王爷淡然道:“本王是去捉奸的。”

噗……您是在说笑么?还是属下听错了?

乘风差点就破功了,您去捉哪门子的奸?人家定国侯嫌弃您嫌弃得要死,您确定他会把女儿嫁给您么?都还没任何关系,就跑去捉奸,会不会太主动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准备。”见乘风愣住不动,夙郁流景又催促道。

另一边,临晚镜已经与鹦鹉少年,瘦削少年,还有一大群纨绔子弟打成一片了。很快,便来到了红袖招。

红袖招其实与一般青楼不同,方才乘风担心的那个问题,并不会存在。因为,红袖招的姑娘,很矜持,不会动不动就往男人身上扑。

她们笑脸迎客,却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儿。

想要姑娘往你身上扑,除非你身上有足够的银子,关键是还要舍得花。

而且,这里的姑娘分为很多种。有纯属卖艺不卖身的,她们专门有个区域;有卖身不卖艺的(咳,说白了就是没什么才艺),又是一个区域;再有一种既卖艺又卖身,价格比较贵,又是单独的一个区域。

至于像魅儿这般的花魁,卖艺,也卖身,但是,她们有一个权利——自己挑选客人。

当然,不是说看着人挑,你长得好看,就挑你。

一般红袖招会限制一个范围,你只能在那个范围内有选择的权利。比如,魅儿挂牌的时候,竞价的人,取前十,这十个人当中,你以选一个你喜欢的,与他共度良宵。也以出一道题,让这十个人答,答出来的,便获得与魅儿姑娘独处一夜的机会。

总之,魅儿姑娘挂牌之夜,很热闹,特别是今晚。因为,今晚魅儿不仅是挂牌,还拍卖初夜。

咳,虽然她每个月挂牌两次。但是在此之前便只是纯粹的卖艺,没卖过身。表演节目之后,便是买与她独处的时间,而不是买她的身子。

今夜,魅儿姑娘公然放话要卖身,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现在离开场还有大约一个时辰,红袖招已然人山人海。

粗略扫过那些男人,大多脸上都是志在必得的表,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当然,还有一种,他们一脸兴奋,猥琐的笑容,合不拢的嘴,连那泛黄的门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类,多半是来想要一饱眼福的。

红袖招的布局很现代,是临晚镜提的意见,绝二亲手设计出来的。只要是与赚钱有关的事儿,绝二简直就是个天才。不管多高难度的意见,他总有办法满足。比如,圆形的舞台,在中央,舞台上面的灯光效果,全部靠夜明珠绽放出来。舞台四周,按照位置的远近收取不同的座号费,还有二楼的各个包厢,按照包厢里面的舒适程度与服务又各有不同的价格。

不过有一点,二楼的视野普遍很好。不用担心看不到舞台上面的表演。

有点像鸟巢的结构,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

估计,这也是红袖招迅速在燕都城蹿红的原因之一。

再一个,这里的姑娘很会看人。

不同类型的客人,有不同类型的人来招待。大多,能符合客人的口味与需求。

还有一种是常客,如鹦鹉少爷和瘦削少年这一群。

“哎哟,萧少爷,齐少爷,您们今儿个是来晚了。瞧瞧这大厅里的位置,好的都被人定完了。”一个年纪稍大,身材丰满的姑娘见到进来的鹦鹉少爷和瘦削少年,立马迎了上来。

“没关系,小爷早就定了二楼的雅间,七号,没给其他人吧?”七号,这是前几日萧英武就定好了的,为的便是替临晚镜接风洗尘。

原来,瘦削少年和鹦鹉少爷二人组早就算好了时间,今儿个就算没有在无意赌坊遇到临晚镜这一茬。他们也是会找上门去的,之前也去过,只是被侯府的前任管家以各种借口拦在了门外。而临晚镜对二人也没印象,就算知道管家拦了人,也不知道是来找她的。

二人原本都已经商量好了,就算爬墙,也要爬进侯府去找临晚镜。

当然,他们想的还是偷偷进侯府,没那个胆子直接闯进去。虽然二人都会一些拳脚功夫,到底是纨绔子弟,学武不精,与侯府的侍卫,根本没法儿比。只能想着偷偷进去,就算被发现了,禀明身份,应该也不会被怎么样吧?

他们好歹也是临家大小姐的朋友不是?

不得不说,与之前的临晚镜交往的几个纨绔少爷,小聪明倒是也有一些,不像一般的那些草包纨绔子,除了仗势欺人,什么都不会。

“七号?”上面总共也就九个雅间,平素对外开放的只有八个,还有一个是留给红袖招背后的老板的。

一到七号,依次往上价格逐渐上升。一号雅间一千两,二号雅间两千,七号就是七千两。当然,这只是魅儿姑娘挂牌时候的价格。平常的话,都是半价。

只是今天这七号,好像还真被别人给占了。萧少爷不是说早就定好了么?她今儿个怎么看见牡丹那丫头往里面安排人了?

“怎么,难道被别人占了?”一见白芍姑娘迟疑,鹦鹉少爷不高兴了,他三天前一听到魅儿姑娘挂牌的消息,就来这里定了位置。这会子,竟然被其他人给霸占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萧少爷稍安勿躁,待奴家上去看看,若真是萧少爷定下的,奴家一定给您腾出来。”白芍不是这里的老鸨,却是年纪比较大了的姑娘,不再靠卖身赚钱,而是辅助老鸨打理红袖招,每月拿月钱。

相当于现代的助理吧,这助理自然不止她一人,除了白芍,还有牡丹,百合,总共三人。曾经都当过妓院里的花魁,自然也有一些安抚人的手段。

这不,经过白芍那双手替鹦鹉少爷顺毛,他立马就安静了许多。

“那也成,你赶紧去看,若是谁霸占了小爷定的雅间,那就别怪小爷翻脸不认人!今儿个本少爷是要为临家大小姐接风洗尘,你们若是扰了她的兴致,赔得起么?”鹦鹉少爷一脸肥肉抖了抖,颇为大气爷们儿地摆摆手,后面威胁的话,又带着纨绔子弟们特有的霸道。顺便还点出了今晚他们的主角,是侯府嫡女临晚镜。一般人,还真得罪不起。

“是是是,奴家这就去。您们先在下面坐坐,喝杯茶。临大小姐,若是有什么特别需要,尽管与我们楼里的姑娘说。”白芍陪着笑,招了别的姑娘来伺候几人,便赶紧上了楼。

心下,却是记住了临晚镜这个特殊的存在。来红袖招的女客也不少,她刚刚倒真没把站在萧鹦鹉和齐壮身边的姑娘当一回事儿。只以为是哪个少爷的儿,带来见见世面的。谁想,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其实,鹦鹉少爷说话很注意分寸。

他没有说,别怪小爷让人拆了你的红袖招!

若是这么一说,定然引起白芍的不满。红袖招对于她们这卖艺卖身的姑娘们,那简直就是自己的家。谁听见别人说要拆了自己的家还高兴?

而像鹦鹉少爷这般的纨绔子弟,为何只说翻脸不认人,不说要拆楼?因为,他们很有自知之明。这红袖招能够在一年之内迅速红遍大江南北,一是老板经营独到,二便是后台很硬!

什么样的后台,是他不能得罪的?比如,在萧贵妃之上的人,或者,在皇上面前比较得宠的人。包括,大臣们,后妃,还有皇家儿女,以及皇上都颇为忌惮的人。还有一类,便是连皇权都无法控制的那种人,江湖上其实很多。只是,一般这样的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能人家心血来潮要开个青楼妓院什么的。

就如同,几十年前的神医鬼见愁。人家鬼见愁是神医,应该属于正派人士吧?他呢?癖好独特,爱画活春宫。一时之间,让人是又爱又恨。爱他的医术,以及那画春宫的一手好画功,恨的便是他观看并且泄露了他人的*。想想,床上那么私密的事儿,都被外人窥伺外带描绘了出来,谁能有多高兴?

除非,真心好那一口!

别以为鹦鹉少爷就只知道纨绔,他以前是派人查过红袖招的底。根本查不到,反而,去查的人莫名其妙就没了。

从那以后,在这里嚣张跋扈,他都特有分寸。像他们这一类顶级的权贵子弟,即便是纨绔,也是有个限度的。超出了这个限度,家里人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兴许也会直接放弃你。

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问题,都是狗屁!

楼上七号,确实已经被安排了人。

牡丹说,七号那间的客人,出了双倍的价钱,她便擅自做主把那雅间给了人。

白芍瞪她,才不信她的话。只给了双倍的价钱,就能让红袖招违背自己定下的规矩吗?

两人从做花魁的时候,就有些小摩擦,现在同为“助理”,明争暗斗也是时而有之。因为,接待的客人越多,她们是有提成的。

这会子,两个人都不肯相让,便吵到了老鸨那里。

“素娘,七号真的是之前被萧少爷定下了的,那账本上都记录在册了,牡丹这会儿擅自做主把雅间给了别人,叫我怎么与萧家少爷交代嘛。”白芍平时一直守礼,不像牡丹与素娘交好,又会说话哄人开心。

这会儿,两人往素娘这里一闹,她其实心里也没底。要破坏红袖招的规矩,让她又失去萧齐二位有钱少爷,她又舍不得。她想,反正自己在理,也便放心大胆地博一博了。

“素娘,我接待的是五皇子,五皇子给了双倍的价钱,我们也没道理和钱过不去呀。再说了,五皇子是什么人?尤其是我们红袖招能够得罪的?他非要雅间,其他的又都已经进了客人,只这七号雅间没有。所以,奴家才擅自做主把七号给了他。素娘,你要三思啊。”

意思是,我接的这个客人,比白芍的那个身份尊贵,更加得罪不得。更何况,红袖招不就是赚钱的地方,人家出的价高,自然就给高的那个人。

“不行!五皇子又怎么了,今日不仅有萧家和齐家两位少爷,还有一个特别的客人。比起五皇子来,我们只怕是更加得罪不起她!”一提起客人的身份尊贵,白芍就想起刚才那临家大小姐的眼神,咳,真有种得罪不起的感觉。

那气度,凭她们这些风尘女子看人的本事,她就觉得这临家小姐不是好相与的人。她笑眯眯地看着你,好似在看你,却又像没看,给人以绝对的压迫感。再联想到那个护短的定国侯,与三年前的事儿,白芍就觉得,五皇子什么的,只要遇上临家大小姐也点靠边儿站。

“谁?”

还有比五皇子更加不能得罪的人?牡丹睁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能,但是看白芍的模样又不像骗人。

“莫不是,太子殿下也来了?”只能想到这一点了好么。总不能,是皇上也来红袖招了吧。太子殿下,论身份,自然比一般的皇子要尊贵。

于是,牡丹这般猜测。而素娘却是沉默了,肯定不是太子。太子一向勤政爱民,又严于律己,不能来逛青楼。这个人要说比五皇子还难得罪,那在燕都也不多。

“不是太子殿下。”白芍摇头,这牡丹真是胸大无脑吗?太子殿下是什么人?怎么能出现在红袖招?

“那是谁?”牡丹语气里多出了一份不屑,觉得是白芍故弄玄虚。既然不是太子,难道还真是皇上不成?

对啊,那是谁?素娘也想问。

“是……临家大小姐。”白芍有些迟疑,照理说,侯府嫡女的身份是不如五皇子,但是临大小姐有一个爱女如命的老爹。这,到底算谁后台更硬呢?

“什么,临家大小姐来了?”牡丹尖叫,临家大小姐,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传说一般的人物啊。

一个女子,十岁就开始混迹于青楼,还敢在青楼为了一小倌儿与九皇子大打出手。这才回燕都月余,天天都是关于她的绯闻,牡丹即便只是青楼中人,对她也是极为好奇的。

“白芍,你看清了,那当真是临家大小姐?”素娘这会儿也惊呆了。

不是传闻说临家大小姐已经变了么,怎么还会来妓院?今儿个是魅儿挂牌的日子,她不会来砸场子吧?

“萧少爷说,那七号雅间是他们定了来为临家大小姐接风洗尘的,应该错不了。”临家大小姐,应该不会有人冒充吧?

有的人是不敢,更多的是不屑吧。但是,在她们眼中,并不像那些假正经的女儿家那般看不起逛青楼的临晚镜。

反而,她们佩服她的敢为天下先。自从有了临家大小姐的带头,女子明目张胆逛青楼的,也渐渐多了起来。

说起来,临晚镜倒像是她们这些秦楼楚馆的恩人了。

毕竟,也算是引领了一个潮流嘛。

“魅儿,你怎么看?”素娘此时也觉得有些为难。一方面是五皇子,天家之子;一方面是侯府嫡女,特殊存在。

咳,真不好说。这两拨人,怎么今儿个就撞上了呢?

要说身份,五皇子乃当今皇子,他脾气又不怎么好,得罪不得。是,下面那位萧少爷,是左相的老来子,宫里又有一位姑姑萧贵妃。还有齐少爷,更是太后的侄孙,两人身份都不俗,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主儿啊。再加上一个侯府嫡女,有个厉害霸道的定国侯相护,还真是难办啊。

“临家大小姐在下面?”魅儿原本在里间,外面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素娘问她,隔着帘子,她们自然看不见魅儿姑娘的脸上笑得是有多么灿烂。

哎哟哟,主子果然是真的爱她的。知道她今日挂牌出卖初夜,立马就来捧场了。

“是。”白芍回答,对于魅儿姑娘,红袖招的人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惧意。因为她的权利实在太大,素娘做不了主的事,她都以做主。

有人说,魅儿姑娘的后台很硬,不能轻易得罪。又有人说,魅儿姑娘与红袖招幕后老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什么关系?床上的呗!

是,既然与幕后老板有这等关系,谁还出来卖啊?这一点,也是姑娘们不能理解的。

反正,她的话,有时候比素娘的还管用。

所以,在她面前,白芍回话都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而牡丹,更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红袖招里面暗自嫉妒魅儿姑娘的人不少,没一人敢与她起正面的冲突。因为,她们都见识过她教训人的手段。

敢对魅儿出不逊的,就没一个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了。人在红袖招消失了,能去哪里?最大的猜测便是——死!

“让他们去九号房间。”魅儿清媚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

“九号?”素娘一愣,九号不是魅主子为楼主与那几位主子留的雅间么。让临家大小姐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是,魅主子一向不喜别人质疑她的决定。想了想,素娘只得点头应声。

然后,带着白芍和牡丹出来,准备亲自下去迎接这位临大小姐。

屋子里,魅儿换上了自己最爱的红衣。心想,一定要让主子为自己倾倒。

跟着素娘出来的白芍与牡丹,具是一脸迟疑的模样。

那九号雅间从未对外开放过,此次竟然对临家大小姐破例了。这魅儿姑娘,到底什么身份,竟然有权利决定九号雅间的使用权。

再一个,临家大小姐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竟然让红袖招启动了最尊贵的房间来招待她。

“临小姐,大驾光临,素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竟然是,用了主仆的见礼方式。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这是无影楼的规矩。

这说明了什么?

但凡能进入九号雅间的人,便如同她素娘的主子。

“素娘客气了。”临晚镜微微一笑,知道眼前人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也顺着她的话说。

“素娘你怎么能如此偏心。小爷与齐瘦都在呢,你怎么就光看见了镜镜一个人!”齐瘦,是鹦鹉少爷对瘦削少年的“爱称”。

“两位公子是常客,临小姐是稀客,素娘自然就先与临小姐见礼了嘛。两位公子莫气,雅间已经为您们准备好了,请随素娘来。”

“这还差不多!”鹦鹉少爷“唰”地一声打开纸扇,纨绔子弟的做派十足。

摇晃着胖胖的身子走在素娘后面,而临晚镜则是跟在其后。抬眸,便对上了一双妩媚风的眼。

那厢,魅儿在三楼的房间打开窗户看她呢。瞧着临晚镜看见自己,对她抛了个媚眼。啧,丝丝酥入骨的勾人啊。

眼见着素娘把他们带到九号雅间,鹦鹉少爷不解:“素娘,小爷明明是定的七号,怎么换到九号来了?而且,你们九号不是说不对外开放吗?”

“萧少爷,实在对不住,七号那边近日被占用了。临小姐又是第一次来,所以,素娘私自决定让您们进九号雅间,您看好?”

这九号比七号,豪华了不止一个档次,门一打开,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奢华程度,都足以与临晚镜的揽月楼相比了。只是里面那醒目的红色装饰,一眼便看出是魅儿的手笔。

她偏好红,衣食住行中,无一不体现。就连为她单独准备的包厢,也不例外。

无影楼的红衣魅主当真是人如其名啊。

“七号包厢那边今日到底来了何方神圣连小爷的定的房间也敢霸占?”也不是说对九号不满意,只是对于鹦鹉少爷来说,有人公然和他抢地儿,是件很扫面子的事儿。特别是,今天定房间还是为了给临家大小姐接风。所以,这会儿即便有了更好的补偿,他心里也始终憋着一口气。

“这……萧少爷,我们红袖招的规矩是不向外人透露客人的任何信息。所以,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素娘为难地看着鹦鹉少爷,红袖招确实没有这个规矩。

“什么没有这个规矩,你们以前不也没有把人家定了的包厢让给别人的规矩吗!”一说起规矩,鹦鹉少爷到是来气了。

分明就是她们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把他要的包厢让人了,这会子他只是问问那间的客人是谁,都不肯说,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对不起,这一次是我们红袖招的失误。所以,素娘会退还萧少爷此次定七号雅间的钱。还有今日您在这里的酒水消费一缕全免。”她的语气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因为萧英武的逼迫而有半分退步的意思。已经破例一次了,不能再破例第二次。

至于破例了的牡丹,能逃得过魅主那一关吗?只怕过了今日,她又得重新选一个助手了。

“当真不肯说?”鹦鹉少爷皱眉,素娘从来圆滑,实际上却从不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看来,这一次私下给七号包厢换人之事,也不是她做的了。

“请萧少爷不要为难素娘。”再次笑着摇头,素娘自始至终,没有看临晚镜一眼,原本,她是以向她求助的。

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如果素娘真这样做了,临晚镜或许会开口帮她,但是,从此以后,这红袖招的老鸨,肯定要换人来做了。

这样的态度,确实适合这个位置,既圆滑,又不失底线,并且,坚持自己处理分内之事。

暗自满意地点头,临晚镜笑着开口:“鹦鹉少爷,就这间,我看着挺好。”

“镜镜,你怎么能叫小爷英武少爷呢?你以前都是叫我小胖哥的,难道时隔三年,咱们就真的生分了不成?”

鹦鹉少爷一脸受伤,在他眼里,齐壮与临晚镜一辈子都是自己的好兄弟,哥们儿。这会子,因为临晚镜离开三年就生分了,多难受?

瞧吧,这纨绔子,也有细腻的一面,且侠骨柔肠。

“咳,好吧,小胖哥。”咱们能不堵在这门口了么?她是个犯懒的性子,能坐着就不想站着。更何况,在人多嘈杂的环境之中,便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一个角落里。俗称——偏安一隅。

“这还差不多!”因为临晚镜的改口,鹦鹉少爷的脸色立马阴转晴了。

这下,也不与素娘计较了。高高兴兴地带着大家进包厢,一副大哥的做派。

素娘感激地看着临晚镜,细心地问道:“临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不必,你们先出去吧。”她摇头,对素娘等人摆摆手。

茶水酒菜甚至糕点都已经备齐,连伺候的人也站成排任由他们挑选了,还有什么吩咐的呢?她只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魅儿,又不是来找茬儿的。

嗯,她确实不是来找茬的。但是等会儿某人来找她,便形同找茬了。

没过片刻,楼下已然全部就坐,因为是魅儿姑娘登台,所以,来占位置的人都特别早。

最后,等临晚镜他们用过膳,已是夜幕降临,黑夜笼罩下的红袖招一片通红,热闹非凡。

舞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抹曼妙的身姿,那是素娘。

“欢迎各位爷光临红袖招,今晚是我们红袖招魅儿姑娘登台献艺的日子,感谢各位爷的捧场。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今晚魅儿姑娘放话,要拍卖她的初夜。若是各位爷有心,请不要随便离开自己的座位,以免到时候错过竞价抽签环节。”

“素娘,魅儿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啊?”有心急之人已是等不住了。

他们多花银子,不是为了来看红袖招的老鸨的。虽然素娘也是难得一见的漂亮,但到底是半老徐娘了,哪里有年轻妖娆的魅儿姑娘来得激动人心啊。

“是啊,我们要见魅儿姑娘!”

“魅儿姑娘,快出来吧!”

“魅儿出来!”

“魅儿出来!”

“魅儿!”

“魅儿!”

现场的气氛立马活跃了起来,不等素娘答话,所有人都开始无组织地默契起来,他们怕着巴掌喊着魅儿的名字,仿佛她不出来不肯罢休一般。

结果,没等到魅儿姑娘出场,红袖招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辆黄金马车停在了红袖招的门口,有人赶紧进来禀报了素娘。

黄金马车,那是景王七岁出宫独居那年,先皇为其专门打造的座驾。燕都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到消息的素娘立马疾步出来,准备迎接贵客。其实,她心里也没底,马车中的这位,不是寻常人能够见得到的。景王,甚少外出,外出之时,行人皆需绕道而行,不冲撞了他。

他这会子把马车停在红袖招门口是几个意思?

难道,魅主子的魅力如此之大,连素来不近女色,厌恶女人的景王都慕名而来了?

心下虽然一阵胡思乱想,面儿上却维持着一脸职业性微笑,静静地等着马车上的人下来。

首先翻身跳下马车的是景王府的马车夫,众所周知,这人不仅是马车夫这般简单。曾经,他还是先皇在位时期的武状元姜坤。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甘心做了景王的车夫。

“这位爷……”

素娘想问马车里的是景王,却被马车里的再次跳下来的一人打断:“素娘是吧?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家王爷今儿个兴致好,想进红袖招坐坐。”

这人,自然是乘风。因为,王府中除了管家,就他最擅长外交。若是你让破浪出来,他肯定就抱着个剑,冷冷地说:“带路,我家王爷要进去。”

还不得把人吓得半死?估计,人家都会理解成:清场,我家王爷要一个人在里面看魅儿姑娘的表演。

“是。”素娘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但是想到景王出行的规矩,又弱弱地问了一句:“这位爷,这会子里面人多,需要……”

后面的话,她自然没有说完,因为,是个人都该明白。

“无妨,让你们这里的姑娘们别靠近王爷即。”不然,被杀了就不知道是谁的错了。

“好好好,奴家这就吩咐下去。”只要不是来砸场子的,她自然高兴。

景王莅驾临红袖招哇,对于一个青楼来说,该是多大的荣耀?若是今儿个能把夙郁王朝最难搞的鬼面残王伺候好了,还怕红袖招名声不响?

此后,对红袖招慕名而来的人只怕会更多。想想,不近女色的景王都出现在红袖招了,说明什么?

说明她们红袖招的姑娘好呗!

这简直就是一块活招牌啊,心里这样想着,素娘高高兴兴地进了楼。

这边,马车夫姜坤拉开马车下暗藏的木板,马车里面破浪推着轮椅从木板上滑下。

就这样,乘风抱着剑在前面开路,破浪推着夙郁流景的轮椅,进了红袖招。

一副面具如恶鬼,不良于行金轮椅。

只是,那一身儿尊贵不凡的天家贵气,却丝毫不会被他身体的缺陷给减弱半分。

景王的出现,让众人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还别说大声喧哗了。

这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景王就如同那浮云之上的浮云。嗯,比当今圣上还要高一个等级。毕竟,圣上在每年皇家祭祀或者秋猎的时候,还有能看见。

景王呢?他拥有特权,不用参加皇家任何形式的宴会,以及户外活动。祭祀是大事儿对吧?人家景王说:本王面如恶鬼,怕惊扰了祖宗亡灵,所以,不去!

秋猎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人家不良于行,你让人家参加秋猎,不就等同于红果果的羞辱么?

再说一个皇家宴会吧,宫廷盛宴,好像除了太后与陛下的生辰,其他的景王也基本都推脱了。就算是这两人的生辰,他出席也不见得会整个宴会都在,一般是出现一会儿,送个礼,说两句话就走了。

皇家真正最高贵冷艳的存在啊,有木有!

所以,这会子,众人谓是瞪大了眼睛,就等着见证奇迹了。

咳,不对,是见景王了。

他们等着见景王,而某人呢?

他只想说,本王是来捉奸的,没你们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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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本王的手感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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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景王驾临红袖招的事儿,如同一阵风一般刮过了整个燕都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更别说,是小小的红袖招了。

二楼上,几个包厢的人都相继走了出来,下楼,准备迎接景王大驾了。

他们大多是权贵子弟,如七号包厢的是当今五皇子夙郁惜逸,还有刚刚在赌坊落荒而逃的李清誉与临梦琪,他们俩都与五皇子是表亲。在街头遇见,五皇子邀请二人一起到红袖招一玩,也无厚非。

而八号包厢则是九皇子与明日落。

六号包厢是大皇子夙郁惜朝和纪府少将军纪醒空。这两人是表兄弟,大皇子的母妃是纪将军的妹妹,贤妃纪茯苓。今晚来这里,大皇子打的也也是为表弟纪醒空接风的旗号。

五号包厢是朝中两个臣子,一个是燕都兆尹刘方亮,一个是工部侍郎秦正。

二三四号包厢里出来的,要么是朝廷命官家的公子哥儿,要么就是燕都城里大家族里的老少爷们儿。

反正,身份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主儿。

只有一号和九号包厢,一直没任何动静。

一号有人,却应该是江湖中人,对景王虽然也有所耳闻,却不会出来谄媚。

而九号包厢里面嘛,临晚镜几人还在喝酒划拳,玩儿得热火朝天,根本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怎么突然安静了?”临晚镜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朝窗外望去。

这里,视线最好。

“大概是魅儿要出场了吧,咱们暂停一下,先看魅儿姑娘如何?”鹦鹉少爷也推开一边喂酒的姑娘,起身朝窗户边走去。

窗户很大,其实不用趴在窗户边,就能看到楼下的场景。但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众人都起了身。

当然,把最好的位置,依旧留给了临晚镜。

这一群人,都是公子哥儿纨绔子,却对临家大小姐这唯一一位女子照顾有加。什么最好的,反正都是她的。

连魅儿姑娘,几个人也商量着,要为她拍下来。

她只想说,她拍下魅儿,要来做什么?两人不都是女子?

“看这况,小爷怎么觉得不是魅儿姑娘要出场了,反倒是哪个大人物要来红袖招了?”虽然是纨绔子弟,好歹鹦鹉少爷也跟着父亲长了不少见识。

他是瞄到了大皇子,五皇子还有九皇子等人,连他们都到了大厅里摆出一副要迎驾的模样,还能是魅儿姑娘出场吗?

“我们也下去看看吧,确实不是魅儿姑娘出场,而是外面进来了谁。你们说,不会是皇上来了吧?”瘦削少年指着下面门口方向,颇为好奇地问。

“皇上?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怎么能来红袖招?他若是真想看魅儿姑娘表演,这花灯节不是快到了么?花灯节之后便是琼华宴,琼华宴上,陛下宴请群臣,还不能下旨让魅儿姑娘去皇宫表演吗?”鹦鹉少爷一把拍在瘦削少年的脑门儿上,明显唾弃他的想法。

不过,除了陛下,还能有谁能让三位皇子表现出如此恭敬的态度?

太子吗?不太能!

老皇叔?也不能,老皇叔那德行,没几个人喜欢他的。

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鹦鹉少爷当机立断,下去看!

这厢,夙郁流景已经进了红袖招。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里与众不同的布置,另一个他的眼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划过每个人身上都如同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是,还不得不向景王见礼。

这,是夙郁王朝最尊贵的王爷!地位仅次于当今圣上的存在。

“参见景王,景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到景王行跪礼,见其身份何等尊贵!

“免礼。”夙郁流景连手都没抬一下,只从那一张一合的唇中吐出了冰凉的两个字。

“小皇叔!”三位皇子齐齐上前,对着夙郁流景恭敬地喊道。

而纪醒空与明日落也站在后面,两人对景王甚少接触,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当在看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夙郁流景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抬眸直直地看向他们身后。

景王?楼下到一半,某女愣住。

怎么是他?脚步顿住,她在考虑要不要回包厢去。不知道为什么,临晚镜有种被人抓包的别扭之感。

这种环形的楼梯设在大厅之中,大厅中的人位置稍微好一点,便抬眼就看见下楼之人。

她想上去也已经来不及了,不仅是鹦鹉少爷他们听见“景王”这个称呼都想好奇地往下走。还因为,夙郁流景已经看见了她。

“镜儿,下来。”终于,夙郁流景也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他朝她招手,和颜悦色。

叫了几声“小皇叔”却没被搭理的三人一致扭头,看向楼道上的一群人,特别是中间的那个女子。

小皇叔刚刚,是在喊她?

这女人是谁?

这是大皇子与五皇子心里的想法,而九皇子,在见到临晚镜的那一瞬间,目瞪口呆。不是说她已经变了吗?怎么还逛青楼?

最重要的是,小皇叔竟然是来找她的,简直太不思议了好吗!

“镜镜,景王是在叫你吗?”鹦鹉少爷立马看向临晚镜,扯着她的衣袖晃了晃,满脸惊愕,粗着嗓子问。

对啊,他是在叫你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临晚镜身上。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这会儿,好奇心真的以杀死猫。

“咳,不是,他认错人了。”临晚镜都想把脸捂住了,景王这一招手,就相当于在全世界面前挑明他们俩有不告人的关系好不好?

实际上,她明明是清白的,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你以为小爷傻啊?王爷为什么不叫小爷,也不叫齐瘦,就叫你一个人?”关键是,人家还叫你的闺名了,能认错么?

噗……我不是以为你傻,而是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而已。

而且,关键时刻,还这般能补刀。真是让人欲哭无泪的猪队友啊。

这不,下面的人也都明白了。人家景王压根儿就不是来看什么魅儿姑娘的,而是,为了楼上那位姑娘。

至于那姑娘是谁,有心人已经认出来了。

侯府嫡女,临晚镜!

眼见着临晚镜不想下去,夙郁流景蹙眉,继续道:“镜儿,你要本王上去么?”

语气里,竟然带上了几分委屈。

委屈!委屈!你委屈个毛线!好歹也是夙郁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景王好不好,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故作委屈,你皇兄和母后知道吗?

临晚镜知道他是故意的,这语气,分明博取了大部分人的同心。

景王不良于行,却能为临家大小姐亲赴红袖招。这会儿人找到了,临大小姐竟然还站在楼梯上不肯下来。

景王的轮椅根本不能推上楼,难道,还要人家爬上去不成?

或者,让人把他抱上去?

不管是自己爬上去,还是属下抱上去,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景王都是一种莫大的羞辱。他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难道还不够?

不过,这两人的场景怎么看怎么有爱啊。

花心到处风流的临家大小姐,专,青楼寻人的景王。咳,这组合,莫不是反了吧?

原来,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景王,早就对临家大小姐根深种了啊。只惜这临家大小姐,也忒花心了。人家景王不就是长得丑了点,腿不方便了点么,就至于让你这么花心,天天出去打野食?

有的人又想起了前几天的传,顿时对景王多了不少同,而看临家大小姐的眼神愈发不善。

仿佛,她要是再不下楼,就是做了天理不容的坏事。

当然,更多的人是看起了热闹。

别忘了,明家少主和纪府少将军也在呢!他们都是与临家大小姐传出过绯闻的人。哦,对了,还有一个九皇子殿下。

这还是叔侄关系,怎么破?叔侄抢同一个女人么?已经有人在暗地里YY了。

在这么多人视线的监视下,某女这会儿就算不下楼都不行了。

她刚要抬步下楼,却又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景王这是来与魅儿抢人么,临小姐今晚明明是来看奴家的。”

妖惑的声线,隐隐带着些许嗔怪。

众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独属于今晚登台献艺,拍卖初夜的魅儿姑娘!

“魅儿姑娘……”有人不怕死地小声嚷了一句。

大家抬头,望向大厅中央,舞台上,此时下起了一阵玫瑰雨。

随之而来的,是从空中降落的魅儿姑娘。

一身红衣,红绸及地,脸上一层薄薄的轻纱,遮挡住妖娆的颜,只看得见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从空中飘下,给人一种极致虚幻飘渺的美感。给原本就魅惑人心的女子,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动人。

她一出场,几乎牵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仿佛,刚才景王的威压,也抵不过这魅惑人心的女人嫣然一笑。

“临小姐,对于今晚的魅儿,您满意?”魅儿没理会众人,在舞台站定之后,只看向楼道上的临晚镜,对她勾唇一笑,手放在唇上,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虽然不是对他们做的,还是掀起了台下一阵尖叫。

魅儿姑娘,怎么以美成这样!

“魅儿之美,果真是此美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呢。你这一看,本小姐字觉得骨头都酥了,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临晚镜点头称赞,她知道,今儿个若是不给魅儿一个满意地答案,她这几日就别想过清净日子了。

这女人,非得每天晚上跑来和她闹不!

“既然临小姐喜欢,不若今晚就留下来陪魅儿好?”

“好啊。”某女随口就答,完全忘记了去看楼下某王爷那黑得一塌糊涂的脸。

当然,此时他戴着面具,也看不到脸黑。

只是,你们这样当着景王的面儿秀恩爱,真的好吗?

瞧瞧,景王那双手都快紧握成拳了。

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估计就要发飙了。

“镜儿。”不满被忽略的夙郁流景再次叫道,眉心蹙得更加厉害,她莫不是忘了,今晚还要为他施针?

“别叫了,我马上下来。”

临晚镜快速走下楼,走到景王面前。然后,素娘赶紧又叫人来加了两排椅子,都放在景王身后。

显然,二楼包厢这些人是不会上去了。因为,景王都在楼下,这些皇子大臣们,谁还敢去楼上观看?

这不是红果果地在和人家王爷挑衅么?

于是,大皇子,五皇子,九皇子还有明家少主和纪府少将军依依在景王身后落座。而鹦鹉少爷和瘦削少年二人组也带着小弟们坐到了皇子们后面一排。

临晚镜刚想抬步到后面与她如今的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坐,或者在第二排与阿醒等人坐在一起也好啊。

是,没等她挪动步子,又听得景王柔声道:“乖,坐本王旁边。”

说着,还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刚才有人过来专门设了一把椅子。

很明显,是为临晚镜准备的。

与王爷并排而坐,是什么身份?这又是在昭示着什么?

众人心下莫名其妙多了一分八卦的引子。只是,又觉得有些不思议。景王怎么就把临家大小姐给看上了呢?临家大小姐品行不端,这是整个燕都城的百姓都知道的事儿。景王难道会不知?

不,景王不能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跑到红袖招来捉奸了。

众人都心照不宣,一看景王这直奔红袖招的模样,也都明白,他铁定是得到了临家大小姐逛青楼的消息,才赶过来的。

待到大家坐定,魅儿在台上也开始表演了。绝世女红装,一舞一倾城。

这便是说的魅儿姑娘,她擅舞,身体轻盈,柔软。站在台上,随着红绸的飘动,玉足轻点,舞起来,又如同柔韧的水草,随风而动。

琴音响起,时而灵动飘忽,时而铁骨铮铮,时而高山流水,时而金戈铁马。跟着琴音,魅儿的舞,也时而灵动飘逸,时而矫若惊龙,时而柔软纯媚,时而杀伐果决!

很快,舞台下的看客们都渐入佳境,随着魅儿的舞而神魂颠倒了,甚少再有人关注景王与临家大小姐这边。

“你来青楼做什么?”等到众人的目光都又转移到魅儿身上了,临晚镜才悄声问夙郁流景。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玩得这么开心。”他担心她被别的男人勾走了,所以眼巴巴地跑来看着。

却不想,勾引她的不仅有男人,竟也有女人!

这台上的女子,当真就这般好看,让她竟然忘了今晚要替自己施针的事儿,也要答应那女人留在这红袖招过夜。

“本小姐只是遇到以前的朋友,他们带我过来说要为我接风而已。”她尴尬地咳了一声,慢慢解释。

只是,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她就算真的来逛青楼,又与他何干?朝他解释什么?

“真是这样?”夙郁流景明显怀疑她话里的信度。

说实在的,他知道她会招人,才回燕都几天,就与什么明家少主啊,纪府少将军啊,甚至还有小九,都传出了绯闻。

所以,他一听见她出来,第一想法就是去捉奸。然后,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千防万防,却没防住还有女人会觊觎镜儿。

那魅儿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儿家,怎么也对他家镜儿抛媚眼?

“不然,你以为呢?”她翻了个白眼,说的确实也是实话。

若不是小胖哥和小瘦哥叫她来,她还真不会来。

嗯,若是魅儿让人来请她呢?那不是没发生这种况么。若是魅儿开口,她必定也是会来的。

“既然如此,现在接风也接过了,我们先回去吧。”他没忘记刚才台上那女子看镜儿的眼神,反正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等等……你刚刚一直在问本小姐来这里做什么,怎的不说你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都已经不良于行了,都还要跑来逛青楼,他还敢质问她?

“本王是来……”捉奸的!后面三个字,景王还没说出口,又被台上的魅儿打断了。

“临小姐,魅儿这一舞,好看?”

好看个屁!能不在关键时刻打扰他与镜儿说话么?夙郁流景都想揍人了,不然,找个理由让拆了红袖招好?

“咳…甚好。”某女无奈地扯出了一抹笑。

魅儿啊,你不要总在关键时刻打断景王好么?你没看见他都快炸毛了么?

他若是真一怒之下拆了你的红袖招,我看你找谁哭去!关键是,红袖招关门一天,咱们无影楼都得损失多少银子啊。还别说是被拆了。

于是,你眼里只看得见银子么?魅儿阴测测地瞪她。

当然,这是幻觉。

事实上,魅儿为何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打断?自然是因为她内力深厚,听力不凡咯。虽然一直在台上表演,心里关注的,不还是她家主子?

所以,景王与临晚镜说了些什么,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仅是她,临晚镜他们后排坐的人,也是反应各异好么?

大皇子,夙郁惜朝,三年未见过临晚镜,对她的印象都还停留在那个小胖妞身上。介于他母妃曾经倾心过定国侯,他常常能听到母妃说这丫头如何如何不好。甚至,母妃会刻意让人去关注临晚镜的消息,也不知道为何。

但是,不管是因为谣,还是因为母妃,他对临晚镜的印象都不算好。

至于景王,在此之前,在大皇子眼中,那也是一个皇家的特殊存在。他比景王小不了几岁,却得叫那人一声皇叔。同样是皇子,他常常会感到心里不平衡。待遇差太多,皇爷爷对这个幼子倾注了太多的疼爱,而父皇对他们这些皇子,还不如对他这位幼弟。

说不羡慕嫉妒恨,那是假的。

再一个,景王的高冷形象深入人心,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也不会喜欢这位皇叔,何况,母妃说过,拉拢谁都以,但夙郁流景,一定不行。他便明白,这个皇叔,是连母妃都忌惮的人物。不到万不得已,夙郁惜朝甚至不愿意与夙郁流景碰面。

今天呢?不仅碰面了,这碰面的地点还不是在一贯的皇宫,而是,笑的红袖招,一个青楼而已。

而小皇叔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更加笑,竟然是为了那临家女而来。临家女儿风流纨绔,贪财好色,几乎是天下闻名。景王一个不近女色,厌恶女子的人,会跑到青楼来找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传闻说的倒是蛮对。这两人一个闺誉全无,恶名昭彰,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纨绔小姐配废物王爷,倒也是绝配。

五皇子夙郁惜逸想得就与大皇子有些不一样了,对于夙郁流景这个小皇叔,他从来就只有畏惧,连羡慕嫉妒恨的绪都不敢有。

因为,他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曾经嘲笑过小皇叔的长相和双腿,差点被人掐死。若不是后来母妃为他求,只怕如今就没有他的存在了。所以,五皇子再怎么嚣张跋扈,在面对夙郁流景的时候,也只剩下了内心深深的惧意。

只要对上夙郁流景的眼神,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颤抖。

唔,这是个被教训狠了的孩子。

唯有小九,夙郁惜扬,他与夙郁流景接触不多,只在皇家人的只片语中体会到,自己这个小皇叔是个不得罪的主儿。

别看夙郁惜扬是几个皇子中最不着调,最爱玩的。他,最敏锐。特别是,对于皇宫之中。所以,他厌恶皇宫,渴望自由。宁愿流连烟花之地,也不愿回宫面对那深宫之中的阴谋算计。所以,他也佩服羡慕小皇叔。他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竟然能活着出宫,七岁就在外建府,独居。

他也想,是,没有那个资格。

宫里宫外皆传他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因为是父皇最小的儿子。仿佛,夙郁皇家都有这么个传统,对于幼子,总是格外宠爱。

但是,他没觉得父皇是真的在宠他。与其说是宠爱,不如说是放纵。父皇对他从来不提任何要求,有一种任其发展的感觉。放牛吃草,完全不管。

他有时候也希望父皇能像关心大皇兄,太子,三皇兄几位哥哥那样,关心他的功课,他的骑射,他的武艺。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对他,只有一味的纵容。但是,又不是宠爱。若是真宠,就不会在三年前他与临晚镜闹出那件事的时候,帮一个臣子惩罚自己的儿子了。

他觉得吧,父皇真正疼爱的,能就只有他这个小皇叔,夙郁流景。只要是小皇叔想要的东西,父皇都会竭尽全力去满足。

反正,只要不危及夙郁王朝的存亡,小皇叔的话,基本上以当圣旨用。甚至,圣旨都有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更改。

什么君无戏,在景王面前都是扯淡。

所以,对于景王,夙郁惜扬的感觉很复杂。有崇拜,又隐隐的有种嫉妒心理在里面。同样是幼子,为何待遇这般截然不同?

他总不能等到以后太子皇兄即位之后,才能受宠地为所欲为吧。

夙郁惜扬不知道,他,在所有皇家人眼中,都还是个孩子。因为,他的各方面表现,都足够的幼稚。

他永远不会知道,每一个皇家子身边,都会隐藏有一批人,他们有能是一个刷马桶的,也有能是端茶倒水的,更有能是你经常路过的一个摊位老板。不起眼,却做着事关夙郁王朝生死存亡的工作。

那就是,对各个皇子进行考察。

夙郁惜扬觉得,父皇对自己不够重视,那不过是因为,那一批隐卫对他的考察结果上报之后,得到的批复只有三个字——不合格!

不合格的皇子,就没资格担当重任,没资格接触夙郁王朝最核心的运作。而合格的皇子,不仅以接触夙郁王朝的朝政,还有资格竞争那个位置。

只要是不危及夙郁王朝的存亡前提下,不管什么样的手段使出来,都是被允许的。即便是——逼宫!

这也是夙郁王朝最残酷的皇权竞争!

但是,一旦被确定有卖国之嫌,就只有一个下场——抹杀。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结果反正只有一个。

夙郁王朝能繁荣至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以呀,九皇子能怪的只有自己,怪不得别人。他没有参与皇权的心,想的便是脱离宫廷的黑暗,便失去了竞争的资格。一辈子,就只能做个闲散皇子。除非,他突然有一天觉悟了,知道在其位谋其政。自己是夙郁的皇子,得到这个尊贵身份的同时,就得为了这个身份付出,那是不推卸的责任!

再说明日落,他倒是没什么反应。自从在天下第一楼见过临晚镜之后,他便明白,临晚镜与传说中的不同,景王能喜欢她,不是她的荣幸,而是,景王的眼光,着实不错。

对于景王这个人,他印象不深,却也深知,不招惹。所以,他属于静观其变型。

还有一个,纪醒空,他算是最诧异心里也最不舒服的一个。

晚晚与景王,到底什么关系?为何景王会到红袖招来找晚晚?莫名其买的,他忽然觉得看景王有些不爽。

他在看夙郁流景的时候,夙郁流景仿佛也有感应一般侧目。

两人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都感受到了各自目光之中的不善,与异样。

夙郁流景先移开了目光,唇边牵起一抹优雅地微笑。虽然没人能看得见他的笑意,仿佛却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那种愉悦。只因为,临晚镜现在坐在他的身边,而不是纪家那小子。

纪醒空呢?他也随后移开了目光。完全无法理解景王眼底深处的那抹防备从何而来。然后又觉得,景王眼底不止有防备,更掺杂了些许挑衅。

挑衅?是因为晚晚么?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临晚镜身上。她谁都没看,在低头把玩着脖子上的暖玉。

那,是他送的!

晚晚喜欢的那块暖玉,是纪家嫡长子的定之物,她知道么?

坐在纪醒空旁边的明日落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也顺着纪醒空的目光看去。他到底是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临晚镜脖子上那块暖玉的来历。

鸳鸯扣,纪府少将军从小不离身的贴身之物,纪家嫡长子的定之物。怎么会落在晚镜手中?是纪少将军主动相送,还是那丫头擅自取来的?

只怕,前者的能性较大吧?纪少将军是什么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东西落到别人手中?

凝视了半晌,才侧目诧异地看向纪醒空,低声道:“没想到,少将军也是性中人。”

纪醒空在边关的日子比在燕都多,会看上临家大小姐,还真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明少主此话何意?”纪醒空不解,也扭头看他。

明日落没再说话,只是瞥了一眼临晚镜脖子上的暖玉。

纪醒空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微红,有些尴尬地道:“一块玉佩罢了,晚晚喜欢,我便给了她。”

“鸳鸯扣,纪家嫡长子的定信物,原来也以随便给人么?”明日落笑问,语气里有些许揶揄的成分。

即便不是纪家嫡长子的定信物,那鸳鸯扣代表的什么,难道以随便送人?也不知道纪府少将军是真的单纯,还是心里早就主意已定。

他的话声音极小,却难免被他人听见。比如,从来不曾看台上魅儿表演的夙郁流景。

鸳鸯扣?镜儿脖子上那玩意儿?

他眼眸微眯,仿佛看到了敌一般。纪家小子果然对镜儿心思不纯呢。鸳鸯扣都敢送,他就不怕本王砸了他纪府的信物吗!

想到这里,夙郁流景又看了看临晚镜,见她毫无所觉,心下有了主意。

台上,魅儿的表演终于结束。剩下的环节,便是竞价。

“魅儿一舞倾城,诸位爷,是看得意犹未尽?”不知何时,魅儿退到一边纱幔中休息,素娘上了舞台。她笑意盈盈地扫过每一位客人,这下,是他们大出血的时候到了。

“让魅儿姑娘再舞一曲!”有人吼起来,也顾不得有景王的存在。色令智昏的,大有人在。

“对,让魅儿姑娘再舞一曲!”

魅儿跳舞,每一个动作都是摄人心魄的媚,仿若能地狱的妖姬,能勾人沦陷至死。

加之她的媚术,台下还有几个人能保持清醒的神智的?

只怕,也只有夙郁流景他们那几个人了。

这会子听到大家都喊魅儿姑娘再舞一曲,几人才回过神来,原来,人家已经表演结束了,他们刚刚完全走神了!

当然,也有纯粹在观舞的,比如临晚镜。她倒是看得认认真真,魅儿的舞,简直是结合了古代的柔美与现代的奔放,火辣,这样杂糅在一起,非但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增添了几分风。也难怪,弄得男人们为她失魂落魄。她敢肯定,若是现在绕着台下的那些男人们走一圈儿。百分之八十裤裆都是鼓鼓的,啧啧,真是门好技术!简直居家旅行必备嘛!

男人呢,他们的视觉跟感官完全是分不开的。只这么稍加刺激,就露了丑态。若是在战场上呢?沙场上的士兵,是甚少吃荤的,不知道他们抵得住魅儿的倾城一舞?

忽然想到了什么,临晚镜又看向夙郁流景,就那样红果果的目光,盯着他的某个部位。

衣服遮住,她还真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反应。

夙郁流景见她以一种“不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若有所觉,却又不解其意。

小声问道:“镜儿,是有事?”

临晚镜好奇地开口:“阿景,魅儿漂亮么?”

“没你漂亮。”他愣了两秒,随即开口回答。

“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我哪里能与她比?眼睛没她大,鼻子没她挺,嘴巴没她性感。”她还想说,就连胸也没她挺,腰没她软,臀部没她翘,腿没她长……艾玛,她越看越觉得,自己什么都没魅儿姑娘好了。

“你手感比她好。”捏了捏临晚镜的脸,夙郁流景企图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即便你一无是处,依然是我心之所向啊。

“切……你又没摸过她,怎么会知道她手感没我好?你是不知道,魅儿那女人,皮肤那叫一个嫩啊,简直能掐得出水来,手感不知道比本小姐好多说倍!”不得不说,女人啊,都是爱攀比的生物。

临晚镜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前世,幻月阁里的女人,款型各异,都相当的漂亮。在那样的环境下,她都没觉得自己长得不够好。怎么到了这异世,就忽然嫌弃自己长歪了呢?

肯定是因为和魅儿的对比太大了!她如此安慰自己。

她抬眸,却瞧见夙郁流景用一种特别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只听得他道:“镜儿,你怎么知道她的皮肤能掐的出水来?”

难道,你试过么?

“咳咳……这还用说,自然是看出来的!”她总不能说,以前魅儿老是凑近她,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冲人家掐两下吧。

“那你,要不要试试,也许本王的手感更好呢?”说着,夙郁流景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心里又给红袖招的魅儿姑娘记下了一笔。

这女人,得到镜儿的关注太多了。

“好啊。”她爽快地点图,颇有一种来者不拒的精神!

“回去再说。”她倒是答得爽快,只怕回去又不愿意了。

夙郁流景心下暗想,哪天一定要让镜儿试试,他的手感究竟如何。

“我以为你现在敢揭开面具让我掐你的脸呢。”她撇撇嘴,若是夙郁流景当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面具,她就给他点一万个赞。

虽然,她觉得他脸上类似图腾的藤蔓相当漂亮,这异世的百姓,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若他真揭开面具,只怕,隔天便会传出,景王故意跑到红袖招来吓人的消息了。

“镜儿,不要调皮。”揭开面具有何不敢?他只怕这些人不敢看。素来传闻里都说,看了景王颜的人活不过明天。

咳咳……不要调皮,你当本小姐是小孩子么?临晚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刚想说什么,又被台上素娘的话打断了思绪。

“诸位爷,魅儿姑娘登台从来只舞一曲,这是她的规矩,也请大家不要为难素娘了。难道,各位爷就不想早点竞价,好与魅儿姑娘春风一度么?”

春风一度!与魅儿的春风一度么?临晚镜有些难以想象。是魅儿扑倒人家,还是人家扑倒魅儿呢?

不会是男人被魅儿强了吧?

想起每次那女人扬要扑倒自己的样子,临晚镜就觉得全身一寒。

春风一度什么的,真的有男人承受得住么?她以前都怀疑魅儿练了什么采阳补阴的功夫,才会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那么浓烈的媚劲儿的。

“本少出一千两!”

“一千两也好意思来买魅儿姑娘的初夜,回家搂着你那丑娘们儿睡觉去吧!老子出五千两!”

“五千两也敢说出来,给魅儿姑娘提鞋都不配,本公子出一万两!”

“我家老爷出价两万两!”

……

叫价之人络绎不绝,甚至一边叫价还要一边出攻击其他的叫价者,某女看得颇为欢。

然后,又突然发现挨着夙郁流景后面坐的人都很安静,一点也没有叫价的意思。

于是,某女低头对景王道:“你怎么还不走?”

“本王为何要走?”夙郁流景不解地看着她。

关键是,你的存在明显影响了我家魅儿姑娘的行啊,你看后面那么多人都不敢叫价,你真的好意思杵在这里么?

“人家都表演完了,你不走留在这里干嘛?”

“表演完了,不还有拍卖吗?”

本王又不是来看表演的,为何她表演完了我就要走?再说,本王是来找你的,你都不走,我走什么?

然而,临晚镜却会错了他的意。

她瞪大眼睛,不思议地看着夙郁流景:“拍卖?难道你也是来拍魅儿的初夜的?”

不是才对她表白了吗?这么快就变心了?这也太他妈花心了好么。

没曾想,临晚镜一时之间没控制住声音,就这样吼了出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景王身上。

景王也想要魅儿姑娘?

那他们还敢竞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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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景王好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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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

在众目睽睽之下,景王吐出这样一句。

“你……是在开玩笑吗?”临晚镜难以置信地看着夙郁流景,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要竞拍魅儿的初夜?

“镜儿看本王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夙郁流景语气淡淡,却透露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为了避免魅儿去勾引临晚镜,夙郁流景真的是豁出去了。

“你又不行,拍下人家做什么?”临晚镜朝景王的某个部位看去,恶毒的话脱口而出。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夙郁流景说要拍下魅儿姑娘的初夜的时候,她心里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不舒服,还是什么?反正,就是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你又不行,拍下人家做什么!

一句话,谓震惊了周围所有人。

他们怎么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景王不行,多么劲爆的消息。特别是就坐在夙郁流景后面的三个皇子,还有几个大臣。齐刷刷地用一种“同”的目光看着传说中的景王。

原来,王爷不行啊。

原来,王爷不近女色是因为不行啊。

原来,王爷厌恶女人是假,自己不行才是真啊。

只有九皇子,明日落,还有纪醒空三人,是看着临晚镜的,且,目光中透露出若有所思。

她怎么知道景王不行?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咳……”被临晚镜的话给呛到,夙郁流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附在临晚镜耳畔,“我行不行,你明明是知道的。”

因为,她看见过他身体的反应。

我行不行,你明明是知道的。这句话,比刚才的还劲爆好吗!刚才的话,临晚镜说的是毫无顾忌,所以听见的人就多一些。而夙郁流景,是凑近临晚镜耳畔说的,听见的也就后面一排功力好点的几人。

特别是,明日落和纪醒空。

两人此时脸上的表已经不能用纠结来形容了。明日落在想,他们,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纪醒空比较单纯,面色微红,他心里想,景王怎么能与晚晚讨论这种话题呢。人家晚晚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呢,他这样不是故意败坏晚晚的闺誉么?

说起闺誉,纪醒空又想到了那本春宫图册,然后,脸红到了耳根。因为,那天下午与晚晚一起喝酒回去,他晚上就梦见那春宫图册了。

于是,形成了这样一副画面,纪醒空看着临晚镜,脸红到了耳根。明日落看着纪醒空的神色,若有所思。而临晚镜,瞪着夙郁流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夙郁流景最为淡定,他也不看临晚镜了,而是对身边站着的乘风吩咐,让他叫价。乘风虽然不解,却也开口叫了。

景王身边的人开始叫价了,谁还敢往上抬价?

见到有苗头的,都逃不过破浪那冷冻如冰的目光,在看他一直摸着腰间佩剑的手。咳,还是算了吧,魅儿姑娘初夜怕是争取不到了。他们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既然已经卖身了,以后应该也有机会与之春风一度吧?

心下存了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是女人中的极品,大家似乎也不太在意是否能够得到她的第一次了。只要能品尝一下,哪怕是一双玉臂万人枕又如何?

所以,男人啊,就是一个劣根性。

“景王出价十万两,还有比景王价更高的吗?”素娘心下暗叫一声糟糕,完全不敢看纱幔后自家主子的脸色。

啧啧,魅儿的脸上那叫一个五彩斑斓。

原本打算的是挑出前十个竞价的人,再在其中玩一个小游戏,让其他人用银子来投票。现在看来,哪里还有其他人?被那劳什子的景王一吓,全吓趴了。那她到哪里赚钱去?

还有,景王一看就对她没意思,甚至媚术对他都不管用,这会儿为她一掷千金又是为了什么?依她看来,景王是不像要拍下她,而是为了和她争她家主子的。

对于魅儿来说,什么都以让,但是,主子绝对不能!

于是,魅儿看向临晚镜,满脸威胁之意。

仿佛在说,主子,您要是敢不拍下奴家的初夜,奴家就立马死给你看!

接收到她这般红果果的威胁,临晚镜汗颜。

她自然知道,魅儿绝对不会死给她看。但是,她会一怒之下就跑到侯府来骚扰自己。不是霸占她的床,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和她同睡。而某女,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

所以,当机立断,她立马开口叫道:“十万零一两!”

噗……后面的夙郁惜扬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若不是他机智,就喷到他家小皇叔身上了。

“咳咳……临晚镜,你就加一两,也好意思叫价吗?”

“怎么不好意思?我愿意!”她扭头瞪夙郁惜扬,你不提出来会死吗?

然后,又看向夙郁流景,也不说话。一直拿眼睛瞪他。

意思是:你不许和我抢,不然咬死你!

“王爷,我们还要加价?”未来王妃这摆明了要和您对着干,您若是加价,日后不会被罚跪搓衣板吧。乘风在心里如是想。

夙郁流景看向临晚镜:“镜儿,她是女子。”

意思是,你拍下她,也不能用么?

“我知道。”

正因为她是女子,老娘才不会让你得逞!

“你也是女子。”他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无奈,真想知道把她打包带走,又担心她不高兴。

“所以呢?”谁规定女人就不能拍女人的初夜了?

“你们不以……”难道,本王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么?夙郁流景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们不以,难道你就以吗?”临晚镜根本不想理他,她现在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镜儿,你一定要拍下她?”夙郁流景皱眉,这个魅儿,突然让他想到了擅闯揽月楼的红衣女子。

难道,她与镜儿,其实早就相识?而她今日来,就是为了帮助那女子,不让她被人玷污?

想到这个原因,夙郁流景心里要好受一些了。

“刚才还说她不如本小姐,这会子冒出来和本小姐抢人,你还有理了?”这不还是承认了,魅儿比她漂亮么?不然,怎的这么快就移别恋?

所以,你纠结的不是魅儿到底是不是比你漂亮,而是景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别恋了么?

啧……谁说只有景王一人在感的道路上一无所知了?难道,临晚镜不是一样么?纵然再厉害的女人,一旦沾染上那个字,就如同懵懂的稚儿一般。她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不爽从何而来,只知道为自己的反常行为找借口。以至于,在与景王说话间,多了一抹小女儿的娇气,都毫无所觉。

还以为,只是自己一时兴起。

她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要和夙郁流景抢人,便会一抢到底。

这会儿,夙郁流景若是不作出让步,她就能一直加价下去。一句话:老娘有的是钱!还有一句,红袖招本来就是老娘的,你见过在自家店里消费还要花钱的吗?

所以,你景王不管多有钱,叫价都是叫不过她的。

“本王没觉得她比你漂亮。”他看那纱幔后的女子时,眉目冷峻,那是根本没把魅儿姑娘放在眼里。只耐心地哄身旁的人儿,一切算计,也只为她而已。

人家魅儿姑娘确实比临家大小姐漂亮好吗?

此时,所有人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心里都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王爷,您这般违心,真的好吗?

其实,这不是在竞拍魅儿姑娘的初夜,而是景王与临家大小姐在打骂俏吧?

你们见过悄然无声的青楼,见过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一处么?而且,那一处还不是青楼的花魁。

“那你就别再叫价了。”临晚镜瞪他,大有如果你再叫价,老娘就咬死你之势。

“好。”夙郁流景无奈何地点头,她总是有办法让自己一次有一次地妥协让步。

见他答应,临晚镜趁机得寸进尺道:“那十万两是你叫的,本小姐只加了一两。所以,你出十万,我出一两。当然,人还是我的!”

此话刚落,听见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景王身上。这样的不平等条约若是景王都能够接受,那他们真的只能“呵呵”了。

谁说人家景王脾气不好的?这分明是温柔到爆嘛!瞧瞧后排坐着的临梦琪和李清誉那脸上的表,说是便秘都不为过了。

他们最初看见景王叫临晚镜,还以为是来找她麻烦的,心里还颇为高兴,特别是临梦琪。现在却看到景王对临晚镜迁就得要死,她那个心里不平衡啊,都恨不得上前分开那两人了。只想大吼一声:凭什么?

凭什么好事全部让临晚镜给占尽了,就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景王,也对她这般特别。甚至,像是喜欢她一样。

但是,景王不是不近女色么?就算喜欢魅儿那狐狸精,也不该喜欢上临晚镜才对啊。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儿没脸蛋儿,到底会喜欢她什么?

莫说景王,就连明家少主的目光也放在她身上居多,到底是为什么?心下不平的想法越来越多,导致临梦琪的心理也越来越扭曲。

乘风和破浪两人也紧紧地盯着自家王爷,心下祈祷着:爷,您千万不要答应啊。这还没成亲呢,都宠成这样了,若是以后让临家大小姐把持了王府,还不得把王府的家底儿都败光啊?

破浪更是哀嚎:女人不能宠,越宠越有种啊!

惜,上天好像并没有听见他们的祷告。

夙郁流景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

“真的?”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夙郁流景莫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吧?

那不是一两,而是十万两啊!这么多钱,他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她瞬间有些相信这男人对她果然是真爱了。

不然,怎么这么舍得给她花钱?

“嗯。”他轻“嗯”一声,便没了下文。

临晚镜只顾着高兴,完全没有发现,男人看她的眼里,是有多宠,多么纵容!

仿佛,只要她高兴,就算要全世界,他都以给。没有的,也以千方百计为她弄来。只要,她肯向自己开口,如此而已。

“那说好了,人是本小姐拍下的,没你的份儿!”生怕夙郁流景反悔,某女再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次。

“本王有一个条件。”夙郁流景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

“什么条件?”临晚镜也是一愣,这不都说好了吗?难道,他又要突然变卦?于是,某女双眸防备地看着某王爷,脸上的笑意也收住了。

“你不许和她,同处一室。”察觉到某女的不高兴,某王爷淡淡地道。

“噗…你确定?我们现在不是同处一室么?”这个条件,也太苛刻了吧?她不仅跟魅儿同处一室,还跟这么多大老爷们儿姑娘丫鬟们同处一室咧!

“不许单独共处一室。”他一愣,又补上一句。

反正,不能让她和那女子单独相处。特别是,在瞥见纱幔后那女子看镜儿的时候那灼热的目光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女子,对镜儿绝对图谋不轨!

“这个……”不单独共处一室,她也想啊,但是魅儿那女人怎么能不单独与自己共处一室?要是她真的答应夙郁流景了。只怕今晚就会在她的房间里看见风万种的魅儿姑娘躺在她床上了。

“二十万两。”

多出来的,就当给你零花。

“成交!”想也不想,某女直接拍板定了。

那一瞬间,咱们魅儿姑娘的脸色堪比锅底。

明明知道她家主子爱财,这男人竟然用钱来蛊惑她家主子!简直是找死!魅儿瞪着夙郁流景,如果眼神能够杀得死人的话,他现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而夙郁流景呢?没事儿人似的!

你当他真的没察觉到那红果果的目光吗?怎么能!他就是感受到那目光的不善,才更加淡定。

这,算是挑衅吗?

没得到任何回应,魅儿姑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男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啊。他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是吧?你有张良计,难道本姑娘还没有过桥梯吗?

想到这里,魅儿姑娘也不生气了,对着夙郁流景风骚一笑,弄得后者狠狠地蹙了下眉头。

在临晚镜喊下成交之后,今晚拍下魅儿姑娘初夜的人也终于有了定论。

只是,当提及拍下之人时,素娘脸上的表还是有些纠结。

这是第一次,有大家小姐跑来红袖招拍女子初夜的。虽然,这个临家大小姐估计与魅主子有什么渊源。

“恭喜临小姐,魅儿姑娘今晚就是您的了。”还好,她没说,恭喜您与魅儿小姐今晚就**一度了。

“走了。”夙郁流景起身,对身边的临晚镜道。

既然已经钱已经给了,人也拍下来了,就没她什么事了吧。

“这么快?”临晚镜没反应过来,刚刚才结束,她总得上去和魅儿说几句吧。就算不见魅儿,总得谢谢小胖哥和齐小瘦的招待吧?

好歹,人家今儿个也是为了给她接风洗尘。现在一整个晚上都只能坐在后面盯她的后脑勺不说,连临走都不与人打声招呼么?

再说,你瞧台上魅儿看她那眼神,她若是不留下来与她说几句,那女人今晚铁定是会出现在她床上的。

“你不想走?”他挑眉,反问,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但是,莫名的,临晚镜就是能感觉到他的不高兴,即便看不到脸色,甚至,连眼睛,都没看她。

她迟疑片刻,还是说:“你先回去吧,我稍后自己回去。”

心想,与其人魅儿今晚去找她,不如她先在红袖招把事解决了。不然,除非让倚剑给她守门,否则她今晚就真的别想再睡觉了。

但是,倚剑接生意去了,根本没回来啊。靠琴儿,根本就拦不住,甚至发现不了魅儿的出现。

其实,就连她都不知道魅儿的武功究竟有多好。反正,与无影楼的那群人打架,她从来没输过。除了绝氏三兄弟,其他人几乎都怕她。

因为,她不仅是武功了得,媚术也让很多男人都无法抵御。即便,她已经教过楼里人抵御媚术的方法了。

估计,是因为魅儿本身的魅力也不凡吧。反正,很多人与她打架的时候,即便能反应过来,也要慢半拍。

夙郁流景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随你吧。”

话落,他也不再看临晚镜,只命破浪推着轮椅,自己先出去了。

她愣在原地,忽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夙郁流景这是,生气了?

是,没等她多想,鹦鹉少爷和齐小瘦,已经上前来了。

“镜镜,没看出来啊,你以前在青楼泡小倌儿就算了,现在连景王都泡上了。什么时候传授一下秘诀给小胖哥呗!”

原本想上前打招呼的明日落与纪醒空都顿住了脚步,眼看着左相家的熊孩子上前与临晚镜哥俩好的模样,也真是要醉了。

看来,若不是萧英武和齐壮的出现,他们真的都快要忘了,临家大小姐三年前也是个纨绔千金。

不过,萧少爷让临小姐传授泡男人的秘诀,又是怎么一回事?

未免打扰他们,明、纪二人果断决定先不上前了。

“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泡了景王?”若是泡温泉那次不爽的话。

“这还狡辩?别告诉小爷景王不是为了你而来。他都舍得为你花二十万两银子,肯定是稀罕你的!”鹦鹉少爷分析得头头是道,齐小瘦也跟着他点头。

“小皇叔会喜欢这女人?萧公子,你开什么玩笑?”坐在后面也还没走的九皇子倒是听不下去了,一脸嫌弃地看着临晚镜。

虽然,对她有所改观。

但是,在夙郁惜扬心里,临晚镜还是配不上自家小皇叔的。

“哼……九殿下不是自己也看见了,英武哪里有开玩笑?刚才你的小皇叔,是对我家镜镜大献殷勤,恨不得,把这红袖招都买下来送给她!”鹦鹉少爷颇为得瑟,对于他来说,临晚镜就是他妹妹,妹子有人追,他自然高兴。

虽然景王长得差了点儿,还不良于行,好歹是夙郁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即便没有在朝中任职,也不容小觑。镜镜在他看来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她因为跟着他们混,名声早就毁了。

若是能得景王喜爱,日后也不愁嫁不出去了。

这些世家子,多半被家族警告过,谁都以得罪,唯独,有两个人不。一是定国侯,二便是景王。

一个张扬,一个低调,却都深得陛下宠信。

想想,镜镜若是嫁给景王,这不是把夙郁王朝最不能拉拢的两座大山都给靠上了吗?有这两人罩着,不就是有陛下罩着了?如此一来,不就能在整个夙郁王朝横着走了?

到时候,他们也以沾沾光嘛。

“噗……你确定是恨不得把红袖招买来送给她,而不是恨不得把红袖招连带着她一起拆了?”

在他看来,小皇叔分明是想拆了红袖招的。特别是最后走的时候,很生气的样子有木有?虽然他没表示出来,但是夙郁惜扬坐在后面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深深的凉意。

至于,小皇叔为何对临家大小姐这个态度,他也深表怀疑。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小皇叔对临晚镜有那啥啥心思,他完全不想承认。那么高大上的小皇叔,真的能看上临家大小姐吗?

反正,在夙郁惜扬眼里,自家这位小皇叔是不能喜欢上任何女人的。何况,是像临晚镜这样闺誉全无,德行败坏的女人。

即便,她其实和传说中的有很大的不同。别忘了,他也是记仇的!

原本只是跟她有仇,现在还加上了她的那只猫,还得他那天鱼都没吃成。谁不知道,他九皇子最爱吃鱼!

“怎么能把镜镜拆了,以我看,景王对我们家镜镜,那叫一个痴心一片!”嗯,就是这样,绝逼没错。就像他老爹每次看他老娘一样。

虽然,鹦鹉少爷自己还没成亲,别忘了,他有一对恩爱的父母。不然,父亲也不会在娘亲连续生了三个女儿之后都没答应奶奶纳妾,最后才生下了他。

有一对恩爱的父母,鹦鹉少爷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景王对镜镜,那是动了真感的,不是虚假意,也不是一时兴起。

当然,他不会说出来,也不应该由他来多管闲事。看吧,其实,谁说萧家少爷不聪明来着?人家聪明着呢,只是没用到正道上罢了!

“切!”夙郁惜扬翻了个白眼,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然后,看向明日落:“表哥,我们先走吧。”

这里,显然已经没有他们的事儿了。

“晚镜,我与小九,先告辞了。”明日落朝临晚镜笑着道别。

原本,他也只打算与她打个招呼便走的。

“好啊。”临晚镜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又立马叫做了明日落,“等等,落落,若是我家老爹与那个欠债不还的李大人打起来,你要站在我老爹这边作证。那张纸条上面,白纸黑字儿都写着呢,有些人想赖账,没门儿!”

一边说,临晚镜还一边瞥向站在五皇子身后的李清誉和临梦琪。那目光里是,红果果的挑衅!

“临晚镜,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李清誉到底是年轻气盛,还沉不住气。目光阴沉,看着人家临大小姐,恨不得把她撕碎了。

“本小姐有胡说八道吗?**公子难道不是自己签的字?”某女才不怕他,别说这红袖招是她的地盘儿,就算不是,那又怎样?她还对付不了一个靠祖宗庇荫的**公子了?

“你,那分明就是你骗本公子签下的!”李清誉被她气得没法,连蹦上去咬她两口的心都有了。

若是她当时告诉自己要五万两黄金,他会签字吗?就算签了字,骂人就要赔钱吗?简直是荒谬!

“我叫你去吃屎,你也去吗?”挑眉,她此时的表,与景王看魅儿的时候如出一辙。红果果的不屑嘛。

“噗……”咱抗压能力最差的九皇子殿下又喷了,就连大皇子,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临家大小姐,说话还真是口无遮拦啊。

“临晚镜,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这般粗鲁?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夙郁惜扬反正就是看不惯她得瑟,忍不住插上一句。

“嫁不出去也不用你操心吧?”临晚镜斜睨他一眼,她怎么觉得,九皇子总是摆出一副“老子跟你有仇”的样子?

分明,三年前也是他对不起她好吗?

对此,她只想扼腕叹息——青春期的少年,还真是不理喻啊。

“那说不定!”曾经父皇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她说过,皇家儿郎任由她挑。万一,到时候她嫁不出去,父皇把她塞给自己怎么办?

与其和她成亲,他还不如一辈子在妓院里找女人呢!

“小九!”眼见着夙郁惜扬说话越来越没个谱儿,明日落皱眉,低声训斥。

对于这个表弟,明日落平素是任由其发展的。这会儿,他如此说临家大小姐,就不怕被定国侯报复么?

看看李清誉的下场,那是五万两黄金啊!

被明日落一训斥,夙郁惜扬立马变乖了。从小到大,他不怕父皇,也不怕母妃,连皇祖母也不怕,就怕这个表哥。

因为,他不会惯着自己。表哥的手段太多,他应付不来。

“给晚镜道歉。”像是训自家不听话的儿子,明日落目光严肃。咳,他在宫外几乎都是被明日落给管着的,不像儿子像什么?

“我承受不起九皇子殿下的道歉,落落你还是赶快带他走吧。不然,我怕忍不住要召唤黑妞了。”

她不会对九皇子动手,不敢保证黑妞也不敢。

黑妞人家乖了,绝逼是主人喊打哪里,它就打哪里。

一听临晚镜提起那只怕的肥猫,没等明日落再说什么,夙郁惜扬立马抬步往外走了。完全不知道,他这样子是有多没骨气。

走了一个九皇子,还有其他人在呢。

不过,大皇子也相继上前,与临晚镜告别。虽然,他与临晚镜并不熟,是,耐不住他母妃对定国侯的特殊感啊。

“临小姐,本皇子也先走一步。”他本是带表弟来见见世面,顺便,给表弟隐晦地表达一下自己和母妃的意思。结果,被这么一搅局,倒是什么都没说成了。

憋着一肚子气,大皇子殿下一脸高傲之色。仿佛,和临晚镜打招呼,就是对她的施舍一般。

而临晚镜也只是点了点头,对他的神色视而不见。然后,看向纪醒空,她知道,纪家少年和大皇子是一起来的。

“阿醒,记得下次再一起喝酒。”某女朝纪醒空眨了眨眼睛。

后者脸红了一下,点头:“好。”

有着少年的青涩,又有着独属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与年纪不符的成熟。

这孩子,真是让人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临晚镜在心里想。

下次一起喝酒,这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这是背着景王立马又勾搭纪府少将军吗?鹦鹉少爷在心里为临晚镜点了个赞。

果然是他们的妹子,好样儿的,风流不减当年啊。

于是,又走了两个。

最后,只剩下五皇子,李清誉和临梦琪三人了。

咳,今晚的组合,还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啊。

瞧瞧,这下只剩下三人了,仗着有五皇子在,李清誉也没把她放在眼里了。虽然还是忌惮她身边这一胖一瘦,明显,要理直气壮了许多。

“临晚镜,我劝你最好打消让我们尚书府还钱的念头。好歹,我们两家也是姻亲关系,你当真想让你父亲落个讹诈岳父的罪名么?”

就算现在舆论没有站在李家,也没站在定国侯一边不是吗?只要他稍微动点手脚,散播点谣,不怕那些人不传出定国侯的几大罪状来!

“**公子这是在威胁本小姐么?”临晚镜笑着看他,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天下百姓,谁不知道定国侯的脾气?虽然从来霸道,却也不是无理取闹。更何况,定国侯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众所周知吧?天下人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骂定国侯吗?简直是笑话!

临鼎天在民间的声望,远比李清誉想象的要高得多。他这种威胁手段,完全就属于小儿科的东西。

临晚镜要是想做,以做得比他滴水不漏一百倍。

“本公子没这样说。五皇子也在这里听着呢,你别又诬陷本公子。”说着,李清誉还把夙郁惜逸给牵扯了进来。

好歹,五皇子的身份是比她一个临家大小姐高得多,这会儿,用身份压人什么的,他也是做得出来的。

“五皇子殿下,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家爹爹是讹了尚书府的钱?”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资料中男女通吃的皇子殿下,内里是个什么货色。

“尚书府与侯府是姻亲,这样闹下去,确实让天下人看了笑话。临小姐与清誉,何不一人各退一步?”夙郁惜逸没有脑子吗?

有的!其实,他除了癖好特殊一点,性格暴戾一点,基本上,也算聪明。

若是能不让侯府与李家反目成仇,自然最好。对他,那是再好不过了的。毕竟,侯府,是个比李府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的存在。

“各退一步?”审视的目光落在夙郁惜逸身上,这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心下好笑,后面那句话,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是啊,让清誉给临小姐道歉,此事就此揭过,岂不是两全其美?”夙郁惜逸以为临晚镜没懂起如何各退一步,还耐心地解释道。

“咳,其实,本小姐不在意**公子道不道歉。只是,我家爹爹知道天下第一楼之事,甚是气愤,一定要为我讨个说法。五皇子,我家爹爹是个什么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如果道歉有用的话,他何必把尚书大人堵在宫门口讨债?”

意思就是,你求我没用,找我家老爹去吧。

换句话说:谁叫本小姐有个宠女儿如命的爹呢!

有本事,你们去找他呀!

一听临晚镜提起定国侯,五皇子明显也犹豫了。定国侯的脾气,他自然知道。不只是他,每个皇家子弟都知道,除了父皇,临鼎天是谁的面子都不肯给。他直接去找临鼎天,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母妃让他帮着想办法,他也实在是没辙。眼下看到临晚镜,听闻了她之前的名声,又希望这女人是个好骗的。

却不想,也有点小聪明,知道把问题都推到定国侯身上。

果然是临家的人都不好对付吗?

不过,这个问题先不急,他与临晚镜搭话,是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既然如此,本皇子就不勉强你了。不过,本皇子还有件事想请临小姐帮忙。”突然,夙郁惜逸压低了声音,凑近临晚镜。

“什么忙?”临晚镜诧异地抬眸,这五皇子,竟然不为自己的拒绝而生气,反倒是厚着脸皮要请自己帮忙。

这画面太美,她怎么有点不敢想啊。

“不知,临小姐否将魅儿姑娘的初夜,让与本皇子?”说出这话,夙郁惜扬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眼底升起一抹**之色。

他今天来,不就是为了与魅儿姑娘**一度?若是没有小皇叔的出现,谁敢与他抢魅儿姑娘?

惜,偏偏碰上了夙郁流景,他是敢怒不敢。这会子,好不容易等到他走了,独留下临晚镜。他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反正,临晚镜是女子,不能真的与魅儿姑娘有什么。那这初夜买来不也是浪费?正好,他以接手。

“你说什么?”若不是她听力极好,她都要以为自己刚刚是幻听了。

这男人,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初夜也是以让的么?他还说得这般理所当然。仿佛,她把魅儿的初夜让给他是天经地义,甚至是日行一善一般。

“放心,本皇子也不是不给报酬。你那十万两,本皇子直接还给你。这样一来,你就没有任何损失了。还白白赚了二十万两,不是吗?”夙郁惜扬说得是一脸理所当然。

在他看来,临晚镜反正又不能那啥。花那十万两银子本来就是浪费,倒不如成全了他。这么好的买卖,她难道还不愿意做吗?

“你是在开玩笑吗?”临晚镜好笑地看着他,刚刚才说这五皇子还算是有点脑子,这会儿就和她开玩笑来着了。

“你看本皇子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夙郁惜逸面色一沉,也终于发现了临晚镜好像没有要答应他的意思。

“五皇子知道,魅儿姑娘接待的每一个客人,都必须经过她本人的同意。你觉得,她会同意本小姐把她让给你吗?”临晚镜挑眉,那厢,魅儿已经等得不耐烦走了出来,正朝她这边过来了。

“怎么不会?她出卖初夜,难道还希望一个女子为自己破身不成?”五皇子口气微冷,高傲的语调不便。

说得好像已经听到魅儿开口说就要他了一般。

“听五皇子这意思,女子就不能为女子破身了吗?”临晚镜反问,唇边牵起一抹邪气的笑。

她突然想到了某种工具,咳,专业代替那啥啥。

“笑话!女子怎么以为女子破身?难道,临小姐还长了男人那玩意儿不成?”这下子,夙郁惜逸也不和临晚镜客气了,干脆露出了真面目,对她嘲讽道。

魅儿姑娘已经过来了,看她到时候会选择谁!

他是当朝皇子,长得也是仪表堂堂,怎么样也比临晚镜强得多吧?

于是,没等临晚镜再次反驳,夙郁惜逸直接看向魅儿:“魅儿姑娘,本皇子今夜欲与你**一度,你愿意?”

“五皇子,如果魅儿没记错的话,拍下魅儿初夜的,应该是这位临小姐才对。”说着,魅儿还不忘朝临晚镜抛个媚眼。

“她一介女子,怎么能让你性福!”见魅儿竟然还勾引临晚镜,反而对自己不理不睬,五皇子特别不爽。

“谁说不能?”

魅儿神秘一笑,放在背后的一只手伸了出来:“用这个就以!”

手中紧握的,赫然是一根翠绿翠绿的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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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的实习已经确定下来了,要去的地方很偏远,网络估计都没有。到时候能和妞们互动比较少,评论没及时回复的,请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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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亲自下厨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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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临晚镜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她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

魅儿,本小姐不认识你!你也不要出去说你认识我,好么?

“五皇子以为如何?”瞥见临晚镜一脸不想看见自己的模样,魅儿姑娘心里憋着一口气,只得出在夙郁惜逸身上。

“荒唐!一根黄瓜,也敢与男人的宝贝比吗?”他自信,自己肯定比那根黄瓜强多了。

“临小姐,他竟然嫌弃奴家专门为您准备的黄瓜!”魅儿姑娘靠近临晚镜,眼看着就要攀上她的身子,却被临晚镜一把拉过鹦鹉少爷,挡在自己前面。

差一点,魅儿就扑在鹦鹉少爷身上了,还好,她及时刹住了步伐。

原本临晚镜以为魅儿会骂人,岂料,最先跳起来的不是魅儿,而是鹦鹉少爷。

“你别靠近小爷,小爷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要为她守身如玉!”然后,跳开一步,如同避瘟疫一般避着魅儿。

“就你?你也不看看自己这身形,还有喜欢的人?人家能看得上你?”魅儿瞥了鹦鹉少爷一眼,毒舌道。

“哼!小爷怎么了?小爷我不过是长得胖了点,但好歹也是英俊潇洒,燕都城里的一枝花!”鹦鹉少爷也没被打击到,反而,得瑟地炫耀自己长得帅。

他的脸确实还不错,但是加上那一身肥肉,就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了。所以,魅儿姑娘嫌弃地看着他:“你也好意思说自己只是长得胖了点吗?长得跟座移动大山似的,那还是只胖了一点吗?分明是很胖好不好,都快和黑妞差不多了!”

“黑妞是谁?”听名字,应该是个姑娘才对,这燕都城,还有哪个姑娘跟他长得一样胖?

于是,鹦鹉少爷你瞬间被带沟里去了吗?刚才分明讨论的是你胖不胖才对。

“黑妞是谁你都不知道?”魅儿姑娘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就像,全世界都应该知道黑妞是谁一般。

“镜镜,黑妞很有名吗?”照理说,若是燕都城的人,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才对。除非,黑妞不是燕都城,甚至不是夙郁王朝的人。

“咳,你问魅儿吧。”黑妞很有名吗?反正,在侯府是蛮有名的。那些丫鬟婆子都快把她家黑妞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了。

不然,你藏在枕头底下的月事布都能给你翻出来。反正,得罪黑妞的下场蛮惨的,所以它在侯府几乎是出尽了风头。

府里的下人大有见黑妞如见祖宗的感觉。

“啪!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本皇子放在眼里!”夙郁惜逸看不下去了。他是和临晚镜商量让她把魅儿姑娘的初夜让给自己,却没说,一定就只有这个办法。若真把他惹毛了,他不会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定国侯的女儿。

想来,定国侯也不会纵容女儿和他争一个青楼花魁的!

看吧,这个世道,从来不缺自以为是的人。特别是像五皇子这般,狂妄自大者。

“五皇子,你到底想干嘛?”临晚镜没空和他瞎扯,她和魅儿交代几句便要赶回侯府了。刚才被她气走的那位,明显心不太美丽,得回去安抚一下。

“魅儿姑娘的初夜,本皇子要了!”已经不复刚才万事好商量的语气,夙郁惜逸甚至不多看临晚镜一眼,只一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睛落在魅儿身上。

那目光里红果果的**,像是要把魅儿生吞活剥了似的。

“表哥,这魅儿姑娘只不过是青楼的妓女罢了。你何须为了她动怒?皇宫里,想要多少漂亮女人没有?”李清誉开口劝说,生怕这个五皇子真的在红袖招找魅儿的麻烦。

他倒不是想帮临晚镜,只是,据说红袖招背后的力量非常强大,不管是谁,在这里闹事都没有好下场。即便是当今皇上唯一的皇叔,宇王,也被丢出去过。甚至,已经被红袖招列为拒接的名单之内了。

老王爷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却好歹是皇家人,都拿红袖招没办法。表哥他一个没立府的皇子,真的能和红袖招抗衡吗?

李清誉深表怀疑。

是,临梦琪就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巴不得临晚镜得罪了五皇子,然后被收拾一顿。反正,趁着父亲不在,最好是能够把她弄死就好了。

“是啊,本皇子要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但是,连区区青楼妓女若是都得不到,那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看了本皇子的笑话?”

你想多了,天下人根本不会看你的笑话,因为,他们压根儿都不会把目光放在你身上。你没有大皇子努力,没有太子贤明,没有三皇子的为国效力,驻扎边关,也没四皇子的仁德。你以为,就算你得到了一个青楼花魁的初夜,就能得到天下百姓的瞩目吗?

在他们心里,你依然是个男女通吃,蛮横无理的五皇子。或者,离燕都远的,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李清誉不知道该如何劝他了,要他怎么说?难道要说:表哥,天下百姓真的不会看你笑话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今日拍下魅儿姑娘初夜的是临家大小姐而不是你。

当然,李清誉不知道,夙郁惜逸是被魅儿姑娘拿出来的那根黄瓜给刺激到了。他自认为雄风不凡,怎么能连一根黄瓜都比不上?这深刻地侮辱了他的男性自尊。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步了!

“五皇子,魅儿今晚被临大小姐拍下,是景王拿的银子。您真的要为了魅儿,连景王都得罪吗?”

魅儿妖媚的眸看着他,柔四溢。就好像,她说这话都是为了他好一样。

实际上,人家魅儿姑娘有一千种办法让他知难而退,不过,她现在不想自己动手罢了。何况,有她家主子在呢,怎么能用残暴的手段呢?万一,把主子吓到了怎么办?那她何时才能把主子扑倒?

若是临晚镜听见了她的心声,一定会说:有一个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把主子扑倒的属下,她真的很无奈啊。

“呵,少拿小皇叔来压本皇子!”夙郁惜逸冷冷地道,一副不把夙郁流景放在眼里的表。

是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忐忑。

魅儿说的没错,她的初夜权,是小皇叔让给临晚镜的。若是他真要来强的,万一惹怒了小皇叔,确实对他没有好处。

每一个皇室子弟,对于夙郁流景都是极度忌惮的。

同样是皇家子,夙郁流景那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是皇祖母最疼爱的小儿子,父皇最宠爱的幼弟。而他们,不过是有无的皇子。父皇还年轻,想生多少儿子,就以再生多少。

这一点,夙郁惜逸心里非常清楚。他也不过是靠着母妃得宠,才会肆无忌惮任性妄为。与景王,根本没法比!

这样一想,夙郁惜逸又有些迟疑了。

他自然不会相信临晚镜会用一根黄瓜为魅儿破身,那么,来日方长,他也以不急于一时。

最终,夙郁惜逸拂袖而去,李清誉和临梦琪也紧随其后出去了。

而英武少年和齐小瘦两人也带着一干兄弟继续寻欢作去了。

这下,就真的只剩下临晚镜和魅儿两人。

“临小姐请随奴家来。”在其他客人的目送之下,临晚镜跟着魅儿上楼,进了她的房间。

而素娘,也亲自为她们送来了茶水。

“不知道这些合临大小姐胃口,素娘刚才去厨房为小姐做的,还请小姐品尝。”刚才魅主子就吩咐了她去做些糕点,说是临小姐喜欢吃。

虽然诧异于魅主子对临家大小姐的了解,素娘却还是遵守本分什么都没问便去做了。

“能得素娘亲自下厨,是本小姐的荣幸。”临晚镜笑着答道。

这时候她也算看明白了,素娘压根儿就不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对她恭敬,应该也只是得了魅儿的命令而已。

“小姐说笑了。”素娘也微笑,不像在外面那种刻意的笑得风,而是发自内心的。

她能感受到,临家大小姐并没有因为她只是一个青楼老鸨而看不起她。而且,她看到了琴儿姑娘,那个近日经常来红袖招教授姑娘们琴艺的人,此时正规规矩矩地站在临大小姐身侧,一副奉她为主的模样。

据说,琴儿姑娘是楼主身边的侍婢。在无影楼,地位颇高。

难道……心里有了一种猜测,震惊地望着眼前人,却不敢问出口。

“坐吧。”临晚镜指了指下方的椅子,对素娘道。

敏锐的眸扫过她眼底的震惊,心下了然。

能够凭琴儿猜测到她的身份,想来也是个聪明的。作为无影楼的一员,她也算是合格的,只要是合格的成员,都有那个资格见楼主。

“是。”没有迟疑,素娘坐了下来。

她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如果临小姐真的是楼主,那就说明,她已经通过考核了,正式成为无影楼的核心成员。

因为,只有无影楼的核心成员才有资格面见楼主,知道楼主的真实身份。

“素娘,想必,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临晚镜看她,目光之中带着无形的审视,全身上下散发着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属下素娘见过楼主!”素娘立马起身,又跪了下去,对着临晚镜恭敬行礼。

她确实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虽然诧异,却也能够接受。若是之前有人说,他们伟大的楼主是临家大小姐,她一定会嗤之以鼻。甚至,冷笑。因为,临家大小姐的恶名,谓是人尽皆知。就她?也配做无影楼的楼主吗?

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今夜她看见了真人,才明白,不是临家大小姐名声不好。而是,她太善于伪装。就她这样的气质,怎么能与传说中风流纨绔的草包女联系到一起?

莫名的,她就觉得眼前人是在楼主才理所当然。

有一个极致相反的身份,反倒不容易让人怀疑。正如同,大隐隐于市。

“起来吧,我来这里不是以楼主的身份,你也无需行此大礼。你只要把本楼主当成侯府嫡女临晚镜就行了。”

“是,素娘明白。”素娘起身,复又坐下。

多听命,少提问,这素来都是无影楼的规矩。

魅儿手下调教出来的人,都很擅长伪装自己,却也很懂事。因为,不懂事的都被她杀了。

别看魅儿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动起手来,毫不含糊。即便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估计都抵不上她的手段。

“花灯节将近,燕都城人多眼杂,红袖招行事要低调,也要多留意朝廷江湖的各种事。先前我已经交代了你家魅主子,想必她也已经吩咐过你们了。只是,你手下那个牡丹,就不要留了。我无影楼,不要自作主张贪得无厌之人。”

“是。”听楼主提起牡丹,素娘心下了然。点头,牡丹擅自做主把包厢换给五皇子的事明显已经触怒了楼主。这个时候,就算她想替牡丹求都不行。何况,她也没想过要为之求。嘴巴会说的人多了,她只是看中了牡丹是个能说会道的,原本想提点她一下。却不想,终究太过小家子气。

“倒是那个白芍,我看还行。你以带在身边多教教。”

“素娘谨遵楼主令。”白芍知道分寸,能入楼主的眼,素娘也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她没看见,魅儿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随即,花枝招展的红影,朝临晚镜靠近:“主子,您今晚明明是奴家的,就不要再管那些无聊之事了嘛。”

“你别靠过来,我今晚有事,没空和你疯。”临晚镜用手抵住魅儿,不让她再向自己靠近。

这女人,来劲儿的时候缠人得紧。

有时候她恨不得给她找个男人让她赶快嫁出去。

“主子,您是想对奴家始乱终弃吗?”也不顾素娘在场,魅儿再次发挥了自己勾引男人的本事。身子像没有骨头似的,一直往临晚镜身边蹭。

“我乱的能力都没有,何来的弃?”某女斜睨着她,然后又想起了那根毫无节操的黄瓜。顿时觉得,与魅儿比节操,她都只能甘拜下风。

“不是有它嘛。”果然,魅儿晃了晃手里的黄瓜。说着,还不忘咬了一口。

“咳咳……你家主子我实在满足不了你,不如,你去找五皇子?他刚刚才走,若是你愿意,他只怕屁颠儿屁颠儿就跑回来了。”

“嘤嘤嘤……主子你好坏,竟然要把奴家往火坑里推。奴家不依!”一提起五皇子,她只觉得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那些恶心巴拉的男人,哪有她家主子好。

“行了,把我交代的事办好。绝一快回来了,你若是再敢靠近我,小心他手中的刀。”绝一的刀法,堪称一绝。

那么温润如玉的男人,在与魅儿切磋的时候,竟然把她的外袍削成了碎片,丝毫不动怜香惜玉。上次观战的众人都被他逗了。从此,绝一和魅儿就成了死对头。

哦,准确地说,应该是魅儿单方面把绝一当成了死对头。而人家绝一,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儿。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丝毫没觉得切磋之时把人家姑娘的衣服削成碎片有什么不对。甚至,后来人家还一本正经地和她赔礼道歉了。

“绝一这次回来,老娘一定会宰了他!”

在整个无影楼,她最讨厌的人就是绝一了。不对,应该说是绝家三兄弟她都讨厌!绝一,也就是绝无心,对谁都是一脸温柔,实际上人如其名,最是无心。就算把人卖了,都能让人心甘愿为他数钱的那种。

绝二,绝无意,整个一笑面狐狸。谁若是惹到他,能一声不吭阴死你。视财如命,又抠门儿,楼里的人曾经诅咒他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然后那人还笑嘻嘻地说:本公子不需要媳妇儿,有银子就够了。

还有绝三儿,绝无。那小子,整个一移动冰山。小小年纪,板着一张脸,活像人欠了他银子没还似的。当然,这小子逗起来还蛮好玩。偶尔还会脸红,但是,主子比较喜欢逗他咩,所以,她就更不喜欢了!

于是,我们绝氏三兄弟都被你讨厌了个遍吗?(绝一,绝二,绝三异口同声。)

用绝一转移了魅儿的注意力,某女才得以脱身。出了揽月楼,她没有回侯府,而是直接来到了隔壁景王府。

景王府的人似乎都被他们家王爷下了命令,见到她就如同见到自家人,根本不会阻拦。所以,某女进王府,简直如同入无人之境。

景王的卧房外,破浪守在门口。

见临晚镜来,脸色有些不好。

今儿个在红袖招,自家王爷那么迁就她,这女人呢?最后竟然还出尔反尔,不和王爷一起回来。王爷整个晚上都在生闷气,到现在都还没用晚膳呢!

“嗨,小破浪。”某女威胁了自己的属下,心里颇为高兴。这会儿见了破浪,还饶有兴致地准备调戏几句。

结果,人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显然,根本不想搭理她。

临晚镜也不在意,问道:“你们家王爷呢?”

破浪也不回答,只看她一眼,又专注地凝视远方。

这是……主子生气,连做下属的都不理她了么?

“咳,小破浪,既然你家主子不在,那本小姐先回去了。正好我白天没怎么睡好,晚上早点睡补眠。”临晚镜勾了勾唇,笑道。

“你还没为王爷祛毒。”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王爷放在眼里。明明替王爷祛除体内的余毒才是最重要的事。她呢?愣是没当一回事儿!她去逛青楼,还要王爷出钱给她**。

他真的想问自家王爷:您这样宠女人,真的好吗?您看看,把她都宠成什么样了?整个一没心没肺!

“那没什么,一天不祛毒也死不了。”临晚镜摆了摆手,又不是她的错。

“你!”破浪瞪她,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王爷喜欢她,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王爷在书房!”

他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王爷担心眼前这位过来的时候找不到他而已。

当然,这是他自己揣摩的自家主子的心思。自家主子刚刚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让他来这里站着。是,毕竟是做人属下的,主子的心思,他摸不透十分,难道还连七八分都不明白吗?

越是知道,他就越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平。明明临家大小姐也不是有多么好,凭什么让主子为她付出这么多?

彼时,破浪还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便不知不觉地会迁就她的所有。不为回报,只为一句——心甘愿!在爱的世界里面,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那你守在这里做什么?”临晚镜一愣,随即反问道。

他家主子都不在,他站在这里喂蚊子吗?

“我愿意!”破浪气鼓鼓地说了三个字,便不再搭理临晚镜了。

而后者呢?被破浪这样一吼,才后知后觉。破浪在这里,不会是专门在等她吧?

想到这里,某女心下有那么一丝愧意。

走向书房,步子不由得加快。

书房门口,乘风抱着剑等在这里。

“临小姐。”见临晚镜过来,乘风喊住她。

“嗯?”乘风这般严肃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她也不过是没与景王一起回来,用得着个个都来谴责她么?某女知道自己理亏,却也难免觉得不爽。

“王爷还没用晚膳。”

临晚镜微微一怔,心下一动:“你们王府的厨房在哪里?”

“跟我来。”虽然,乘风不确定临家大小姐想干什么。

但是,去厨房,应该是去给王爷端吃的吧。

王府的厨房,一如景王这个人,带有一种洁癖性的干净。

厨房里,王爷的御用厨师还没有休息,一直在等景王那边传膳。见到乘风,赶紧起来招呼:“乘风护卫,王爷是要用膳了?”

“不是,我带临小姐过来。”乘风指了指旁边的女子,对着厨房大叔道。

大叔腼腆一笑:“临小姐您是贵人,怎么能让您来厨房这种地方呢?您想吃点儿什么,小的给您做。”

王府从上到下,都已经传遍了一个信息——这位临家大小姐就是他们未来的王妃,要好生伺候着,见她如见王爷,不能出半点差错。

“不用,本小姐听说你们王爷没吃晚饭,我来给他做点吃的。”她浅笑着摇头。

她其实并不擅厨艺,前世在幻月阁,阁中有最擅厨艺的二喵,根本用不着她动手。就是平常过年过节,大家都没地方去的时候,凑在一起,二喵下厨,她偶尔去打打下手而已。

不过,她会煮面啊。那时候出任务回来晚了,又饿,懒得出去吃,就在家里煮面。到最后,她煮面的手艺倒也成了一绝。

“您要亲自做?”厨房大叔也是一愣,这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啊,竟然肯亲自下厨?难怪他们家王爷对其他女人都不感兴趣,唯独对临家大小姐不一般。

临晚镜不会想到,也就这么一句话,瞬间获得了厨房大叔的好感。

外面那些传啥的,他们听得多了,也就不怎么在意了。最主要的是,他们家王爷喜欢就好。原本大家还颇有微词,如今看来,临小姐竟是与传中的一点都不像。

这不,一传十,十传百,明日王府所有人都知道了。临小姐不但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纨绔无礼,反而是个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关键是,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愿意为他们家王爷洗手作羹汤。多好!

“嗯。”临晚镜点头,又道,“只是要麻烦大叔让人给我生个火。”

她煮面是没问题,要一个人煮面,还有烧火,是肯定不行的。虽然有经历过野外最残酷的生存训练。但那也是简易的烤肉什么的,都好多年不做了,她人也懒了。

“好,小的为临小姐生火!”厨房大叔很热,立马去灶边生火去了。旁边有两个打杂的下人也不用,非要亲自上阵。

能见识到临小姐的厨艺,是他们的荣幸啊!

不仅是下人们好奇,就连乘风也很惊讶。临大小姐难道不仅会医术,连厨艺也很精通?

看看,她放水,打蛋,动作纯熟的,如同做了千百万遍。

只是,就煮一碗面给王爷吃吗?会不会太简陋了一点?

不过,看王爷那模样,就算临小姐只给他熬一碗清粥,他也能喝得很开心吧?

临晚镜做,乘风在一旁看,一个做的一丝不苟,一个看得认认真真。

两人却不知道,某王爷在书房看书是等得越来越不耐了。

月上中天,镜儿怎么还没来?

难道,她也生自己的气了?某人不禁在心里想。更多的是,他怀疑镜儿真与那什么魅儿姑娘共处一室了。

那女人,反正他看着就不舒服。

想到这里,夙郁流景的眉锁得更紧了。

“骁一。”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叫了一声。

“王爷。”骁一从黑暗中闪身出来,恭敬地跪在地上。

“去查一下,红袖招的魅儿姑娘是什么来历。顺便,摸一摸红袖招的底。”那个魅儿,绝对不只是红袖招的花魁那么简单。

而红袖招,近年迅速在燕都城崛起,也肯定另有乾坤。

“是。”

骁一平静无波地听命之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边,临晚镜很快便把面煮好了。她放了很多辅助食材,天然无污染,面出锅看起来很有卖相。就连已经用过晚膳的乘风闻到那个味道都觉得自己又饿了。

“临小姐的手艺真不错。”厨房大叔夸张道。

虽然只是一碗面,能做出这么与众不同的香味,连他都想流口水了。

简单的膳食,其实对于他们这些大厨来说更难。

想来,临家大小姐连这么简单的面都能做得这么好,其他的菜肴肯定也不在话下。

他却不知道,某女除了煮些简单的,其他的东西一律不会。

“多谢大叔夸奖了。”被人夸手艺好,临晚镜只是道谢,不说其他。

临晚镜走前面,乘风走在后面,手里端着面,表纠结。他在想,等会儿自己需不需要再去吃点东西。

“乘风,你家王爷若是知道本小姐为他亲手做东西吃,应该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她确定,夙郁流景最后走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了的。

“临小姐,您不会在这面里下了毒吧?”他怎么觉得,服软不是临家大小姐的作风呢?乘风怀疑地看着临晚镜。

“本小姐是那种人吗?”她要下毒,何须下到面里?

走至书房,临晚镜在外面敲门。

“阿景,我来了。”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里面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嗯。”夙郁流景眼睛一亮,却随即闷声道。

“那我进去了?”她一辈子都没这么对谁这么温柔过,临晚镜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从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如今这般征求别人的意见,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思议。

若是换做往常,夙郁流景吃不吃饭与她何干?

没心没肺的某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告诉自己,这是她欠了他的。谁让自己收了人家二十万两银子咧?

嗯,没错,她就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才过来哄他的。

“嗯。”里面的人依旧不冷不热的样子。

等临晚镜进了书房,就看见夙郁流景手中拿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听见她进门,也没抬头看她一眼。

……

两人具是沉默无。

夙郁流景本来在那里等着,以为临晚镜会先和他说话。毕竟,错在于她。

后者呢?

临晚镜觉得吧,这男人正在气头上,自己不该凑上去惹他烦。于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等着。也不开口,看他什么时候能消气。

“咳咳……王爷,您吃点东西吧。”面快要糊了,你们俩还要置气到何时?

乘风一直在给临晚镜使眼色,而后者却视而不见。

反正,面糊了也不是她吃。

“本王不饿。”他瞥了临晚镜一眼,后者不为所动,她比他还像个主人。坐在那单手托腮,做思考状。

“您多少也吃点啊。”这一点都不吃,等会儿针灸的时候,怎么受得住?

“端下去。”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啧,还傲娇上了?某女这会子终于抬起头,看他一眼。唇角一勾,笑道:“乘风,你家王爷不吃,就赏给你吃吧。这是本小姐第一次做东西给别人吃,不吃也浪费了。”

“是。”乘风接收到临晚镜那意味深长的一眼,立马点头答应。

“等等!”一听见临晚镜说是她亲手做的,夙郁流景瞬间抬起头来,看了看临晚镜,又看瞥向乘风手里端的那碗面,平淡地说道,“放下,出去。”

镜儿第一次做东西给别人吃,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乘风抢了这个便宜的。

“王爷,您不是不饿吗?”某属下也无良,透过面具,瞧见自家王爷那双暗含期待的眼睛,突然想逗一逗他。

话说,很难见到王爷变脸嘛。虽然,脸被他遮住了。但是,毕竟能从王爷眼底的神看出猫腻来。

“你很闲?”挑眉,看向乘风,眼底红果果的威胁。

你若是闲,本王立马就以让你忙起来。

“不,属下一点都不闲……”话落,乘风立马放下碗走人了。

走之前连看一眼临晚镜都来不及,他哪里敢说自己闲,生怕遭到王爷报复了。看来,调侃王爷什么的,还是只有临家大小姐有那个本事啊。

等乘风出去了,夙郁流景也不看临晚镜,只揭开自己的面具,端起那碗面来吃。他动作优雅,连吃面的样子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对于夙郁流景来说,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即便再没有胃口,一想到这面是临晚镜亲手做的,他也吃得格外高兴。

不过片刻,一碗面就见了底。到最后,某王爷还毫无节制地把面汤都喝完了。

吃完之后,才发现临晚镜一直盯着他看。顿时,某人脸微红,想起刚刚自己吃面的样子,还有先前与她置气,顿觉有些尴尬。

放下碗,想要继续生气,却始终狠不下心。

能真的生她的气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他招了招手,轻启薄唇:“过来。”

她敛眸,乖乖上前。在红袖招惹他不高兴了,她现在也不敢轻易撩他。

不过,这男人,还真有非常幼稚的一面。傲娇又别扭!

她蹲在他跟前,靠着他的轮椅,两人相偎在一起。不知不觉,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许久,他才伸手,抚了抚她略显凌乱的发。想对她严厉一点,却又不舍,最终只柔声道:“以后无需去厨房。”

“你是嫌弃本小姐煮的面不好吃?”某女顿时不高兴了,瞪他。

“不是。”摇头,就算她煮的东西没熟,在他看来也是最好吃的。更何况,那面,味道确实不错。他只是在想,在什么况下,身为临家大小姐的她,还需要亲自下厨。

她从小被定国侯宠着长大,在侯府,肯定是不需要她去碰厨房里的东西的。定国侯不会舍得,其他人没那个资格命令她。

那么,她又是在哪里学会自己煮面的呢?

是不是,在外的那三年,没有人照顾她,甚至,什么都需要她自己动手。所以,三年,那个曾经的纨绔千金,成长至此。

一想到是这个原因,他便不由自主地心疼她。

“那是为何?”不是嫌弃她做得不好,那还有别的原因?

他不喜欢吃面?刚刚不是吃得很开心吗?

“厨房那些事儿,自有下人去做。你只需要吩咐下去就好。”万一把你烫着了,心疼的还不是本王。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本小姐这不是怕你还在生我的气嘛。”她抬眼瞪他。若不是他走的时候表现得那般生气,她何须还给他亲自下厨求原谅啊。

让她开口道歉什么的,或许她做不来。但换个方法,她未必不会去做。

说白了,某女是鸭子死了嘴硬。有些话,说不出口的,她做得出来。

其实,也不需要她过多地解释和道歉。

这听她这一句,某王爷心里就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真的会生她的气么?哪里舍得!

他只怕自己当时不走,就会强迫她跟自己一起走罢了。对于她,他还无法做到控制自己的绪。

生怕,一不小心会误伤了她。

“镜儿,本王永远不会生你的气,所以,你不需要怕。”他轻叹,看着她,目光柔和而认真。

“咳……别说得这么肉麻,你没深入接触过本小姐,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不要对我太好,不然,终有一天你会被我气得吐血的。”

她能把绝谷谷主气得离家出走,并且对外宣称人家死了。还怕不能气到景王?

确实,说这些都为时过早。

自成亲之后,某女是经常把某王爷气得跳脚。比如,她远赴战场,为的是他的敌;比如,她怀着身孕,竟然还敢与人打架。

咳,日后某女做的坏事太多,数不过来。

“嗯。”点头,不再与她辩。心下明白,不管眼前的少女做了什么事,他都不能对她生得起气来。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夙郁流景才迟疑地开口:“镜儿。”

“嗯?”她靠在他腿边,几乎要睡着了。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本王?”能不能,再快一点。他好想,与她快点成亲,让她完全属于自己。免得,在其他人见到她的好之后,会觊觎她。

“唔……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某女眨眨眼,迷惑不解。

“罢了。”他敛下眸底的失落,不想逼她。

她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心底一柔。那两个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没有把握的事,她从来不做。如果只有一点点的喜欢,要来何用?轻易能说出口的东西,太过廉价,她也不屑。

再等一等吧,等到有了更加确切的答案,再告诉他。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不仅要自己更加确定心意,也要眼前人,更加肯定自己。

要么,不要;要,就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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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我陪你一起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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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又是一阵沉默,经过刚才那个话题,两个人好像都不知道要再谈什么。

景王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释苦大师说,你想要一件东西?”

“什么?”她什么时候想要过什么了?她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释苦大师今日临走提到,你想要记录九转还魂针法的古籍?”九转还魂,传说中的针法。释苦大师说,那是针灸手法的最高境界。学会了九转还魂针,就真的能做到,针下还魂。还说,他体内的余毒,若是用九转还魂针法为他施针的话,很快便以清除。

“你知道?”那玩意儿,连释苦大师都说是遇不求。夙郁流景,又怎么能知道?

“本王不知,但是,这本古书上,有对九转还魂针法的介绍。或许,我们以根据此,去寻那本书。”

指了指自己书桌上的古书,这是今天中午,他让乘风去皇宫的藏书阁中找的。

“书上怎么说?”她懒得自己看,干脆直接问他。

夙郁流景抱着这本书看了这么久,铁定是知道了的。

“九转还魂针自从乱世之后便已经失传了,但是,有一个说法。似乎是说,九转还魂针的最后一个传人在无回宫。既然如此,想来那秘法也有能在那里藏着。本王会派人去探查无回宫,希望有所收获。”

无回宫,以说是他的仇家,这些年,他也一直在追查。如今,已然有些眉目了。只等有朝一日,将其一网打尽。

“那行。”临晚镜点头,既然知道在无回宫,那她无影楼的人也以去试探一下。无回宫虽然隐秘,却也不是真的找不到。

至于传说中的有来无回。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是真的有来无回呢?说不定,是世人夸大其词罢了。或者,没有找对去无回宫的方法。

就如同,世人进鬼哭森林。有的人一进去就迷失了方向,而有的人误打误撞,也能闯进绝谷。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随后,临晚镜为夙郁流景施针,对于喜欢那个话题绝口不提。

越施针到后面,某女越是得心应手。

虽然还是很累,好歹没再晕过去了。不知道是释苦大师输入她体内那被吞噬了的真气起了作用还是其他。

整整一个时辰,全神贯注,集中精力,确实难为某女了。

“我累了,借你温泉一用。”

“嗯。”

最后,某女泡了一会儿温泉才回揽月楼睡觉,已经是后半夜了。想而知,明日又是一觉睡到大中午。

她倒好,在揽月楼睡得香甜。

却不知,临老爹听闻昨日夙郁流景为她去了揽月楼,还给她付了拍下花魁初夜的钱之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当下就要让临毅去把钱还给景王府,不过,景王府没人敢收他的钱。于是,临老爹又让人给景王传话,大致意思是,休想用钱收买他女儿,他们家有的是钱!

某王爷听得未来岳父如此说,只得苦笑。在岳父面前不能博得好感,他还真是无能为力啊。岳母大人呢?您真的忍心就这么去了吗?赶紧死而复生把岳父大人带走吧。

其实,紧张的不止临老爹,还有另一人。

安宁宫里,气氛也是一片冷凝。

太后娘娘听了宫外的传闻,摔掉了自己最宝贝的玉器。

“简直荒唐!景儿怎么能为了那个不知廉耻的临家女儿去红袖招!”太后娘娘摔了玉器之后,还是怒意难平。

临家那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又名声败坏,怎么以与她的儿子勾搭在一起?不行,她一定不能让那丫头带坏了景儿!

“娘娘息怒,王爷去是为临大小姐去的。总比九皇子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得好啊。”旁边的贴身宫婢喜儿轻轻替太后娘娘顺气,一边安慰道。

她伺候太后多年,从未见太后如此生气过。

想来,太后娘娘确实与定国侯不对盘。不然,不会这般嫌弃人家的女儿。

“哼!哀家宁愿他和小九一样!”就算**,也比那临家女儿强!

咳咳……注定了的冤家啊。互相嫌弃对方儿女的家长,伤不起。

喜儿沉默无,太后娘娘,您是有多看不惯临家大小姐啊。就算再怎么着,人家也比那青楼妓女好吧?

即便心里这么想,喜儿却不敢说出来。只得顺着太后的话道:“娘娘说的是,临家大小姐一个女子竟然去青楼,简直太不检点了。也不知道定国侯怎么都不拦着她。”

“定国侯会管他的女儿?他恨不得纵容他女儿杀人放火,反正有皇上在后面给他撑腰,他自以为什么都以为所欲为!”

一提起定国侯,太后娘娘的怒火更甚。

那是死对头一般的存在!

知道触动了太后娘娘的某根神经,喜儿赶紧转移话题:“娘娘,王爷多年不曾接触女子,如今就接触了临大小姐一个。说不定,他是对女子有了兴趣,那不近女色的性子改了。这是好事啊。”

想想,景王都二十有五了,皇室子孙,谁到了他这个年龄还没成亲的?以前是他厌恶女子,谁一接近就反感。现如今会主动去靠近临家大小姐,是因为他不曾接触过更多的女子吧?若是他不厌恶女子了,那也就不是非临家大小姐不了。

“哦?你说得倒是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哀家怎么就没想到呢?既然景儿不厌恶女子了,那么,也是该给他纳妃的时候了。不然,还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得上。”

在她看来,临晚镜是万万配不上自家儿子的。

既然儿子不厌恶女人了,那就让他娶妃吧。

“喜儿,去打听打听,皇上何时下朝,让他来一趟哀家这里。”

“是。”喜儿领了命,匆匆去了前殿。

这厢,朝堂上。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在见大家都无朝事要议之后。定国侯站了出来,一脸理直气壮。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见定国侯出列,李大人赶紧也走出一步,抢着说:“皇上,微臣也有事要奏!”

“两位爱卿有何事?”虽然已经知道了二人所为何事,夙郁流觞还是想亲自听二人说一遍。

看吧,就连皇上也有无聊的时候,也别奇怪在夙郁国八卦为何流传如此之快了。

“回皇上,李大人想要欠债不还。”说了要闹到朝堂之上,就一定会闹到朝堂之上,临鼎天向来说一不二。

“启禀皇上,不是微臣欠债不还,而是,定国侯故意讹人,欺人太甚!”定国侯不怕丢脸,李大人也抵死不承认。

就算知道皇上偏心,他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好歹,他也算得上是皇上的岳父吧?兰妃在宫里,不是最漂亮的,却也受宠多年。想来,就算不能让皇上责问定国侯,但打个圆场,还是有希望的。

若是被夙郁流觞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毫不客气地说:你想多了。

若是每个女儿嫁入皇家的,都算朕的岳父,那朕这一生岂不是岳父无数?再说,定国侯不照样是你的女婿,怎么不见他对你忍让半分?

其实,说的兰妃入宫为妃,有多么高贵了不起。仔细想来,不也是个妾?除了皇后,皇上身边的女人又有哪一个是正室?

除非,她能夺了皇后之位。

是,皇后郭湘语乃帝师之女,与皇上是少年夫妻,多年来一直相敬如宾。她相夫教子,母仪天下,从未有过大错,皇后之位岂会轻易被废除?再说,就算没了皇后,还有四妃,个个身份不俗,哪里又轮得到区区的一个兰妃娘娘?之所以在宫里没人动她,不过是看准了她虽然受宠,却左右不了皇上,妨碍不了她们罢了。

大女儿为妾,小女儿亦然。所以,其实悲剧的李大人是一个正式的女婿都没有。

“哦?定国侯,你怎么说?”

不伦不类的翁婿俩闹上朝堂,皇上又是打定了主意要看笑话的。群臣无奈,只得陪着三人唱戏。

“陛下,微臣是有证据的。白纸黑字写着,还有李大人的孙子亲笔签名,难道还能作假不成?”手中的纸一抖,啧,价值千金呐!

“既然有证据,便把证据呈上来吧。”正好,让朕也看看,在李家小子的眼里,镜儿到底有多么不堪!

若是一般况,觞帝或许真的会打个圆场。此事也就此揭过了。顶多,罚李大人半年俸禄。但是,事关临晚镜,待遇就又截然不同了。

那是触动了觞帝陛下心口的朱砂痣啊!

“皇上,您不要听定国侯一面之词啊。那张纸上写的,不过是两个孩子之间的玩笑罢了,根本做不得数。”

李贤红着一张老脸,据理力辩。反正,打死不承认!

心下既骂自家孙子蠢笨,着了别人的道,又暗恨临家女儿贪财恶毒。不过是骂她几句,她竟然连如此损招都能想得出来!简直是荒唐,笑!

“做不得数你家孙子签什么字啊?有本事他别签呀!开个玩笑还落款,他自己蠢能怪得了谁?我侯府嫡女是什么身份,本侯又是什么身份,是你家孙子想骂就骂的?有本事骂我侯府嫡女,就该有被人找上门的觉悟!还有,你凭什么说皇上只听了本侯的一面之词,这朝堂上大家都看着你,难道你自己没开口说话?”和定国侯打交道,你永远不会错过他无赖的一面。

是偏偏,他说的话又在理,让人毫无办法。

这不,李大人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一时之间却无法反驳定国侯的话。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的脸色,在看了那张纸上书写的内容之后越来越沉。

“岂有此理!”夙郁流觞一拍桌子,把那纸揉成团砸到李大人脸上,又狠又准,“李尚书,你倒是教了个能说会道的好孙子!”

“皇上息怒。”不止是李尚书,朝臣们都跪了下来。就临鼎天一人,鹤立鸡群。

嘿嘿,他还要火上浇油咧:“皇上,这李清誉简直太过分了。我家镜儿在天下第一楼吃饭,既没有招他惹他,亦没有欺男霸女。不过是教导一下庶妹,关他什么事?他跑出来恨不得连我临家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上,这不是恶语伤人是什么?还是说,李大人家里的家教就是如此?”

什么叫做颠倒是非黑白的,倒打一耙?请参照定国侯。

临家大小姐明目张胆地欺负庶妹都能说成教导……这心该是有多偏啊。

“李爱卿,你还有话说?”冷冷地看着李贤,他倒是教了个好孙子。一个大男人,跟个泼妇骂街似的。也难怪皇弟说他尚且年幼,不堪为国效力。

明年开春的应试,就将李清誉除名吧。

“微臣冤枉啊。”李尚书这下是真的没信心了。皇上这语气,是一定会力挺维护定国侯父女到底了。除了喊冤,他还能做什么?

“李大人,你这是喊冤喊上瘾了吧!”临鼎天毫不客气地喷他,“辱骂我侯府嫡女的又不是你,你冤枉什么?还是说,你是承认自己家教不好了?”

“定国侯,你不要含血喷人!若论家教有问题,谁又比得上你定国侯?嫡女无德,对内对祖母不孝,欺压庶母,陷害庶妹;在外,风流纨绔,贪财好色,流连于青楼赌坊。昨日那红袖招买下花魁初夜的,敢说不是你女儿?一个闺阁女儿,如此德行,简直不知廉耻!”

一时没收住,李贤心里的积怨全给骂了出来。他是没看见,龙椅之上的那人,眼底已经浮起了不悦的冷厉。

“哦?我女儿买个花魁初夜就是不知廉耻,那有些人的女儿脱光了给人下药也要爬上本侯的床,那又是什么?一顶小轿侧门入也意送上门来,那才是冰清玉洁对吧?”

定国侯也不怕丑,好像说的不是他府里的妾,纯粹就是某人的女儿似的。

“你!定国侯,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女儿对你,那是痴心一片,你不喜欢也就罢了,何须这般羞辱她?”说起这个二女儿,李贤也是觉得恨铁不成钢。但是,被人如此羞辱,这完全就是在打他这个做父亲的脸啊!

他女儿冰清玉洁吗?若真的是冰清玉洁,就不会做出定国侯说的那些事来了。虽然疼爱女儿,但是,这个女儿确实也成了他一生的污点和笑话。

堂堂兵部尚书的女儿,难道还怕嫁不出去吗?好人家的嫡妻不做,非要嫁给定国侯这个无赖做妾!

“痴心一片就以不知廉耻吗?那我女儿做什么,又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女儿,又没逼着你孙子娶我女儿,她做什么与你李家何干?与你孙子何干?还有,我女儿拍下花魁初夜,又不是要和人家**一度。她心底善良,想要救下那花魁,不忍心她被人玷污,又有何不对?试问各位,我女儿错在哪里了?”越说,临鼎天越是理直气壮。

他的女儿心地善良,天底下大概就没有不善良的人了。还有,定国侯的意思,不就是说景王若是拍下那花魁,就是玷污了人家么?

景王,你未来岳父在朝堂上如此黑你,你知道吗?

“定国侯说得有理。”这,多半是武将,向来佩服定国侯,盲目崇拜。反正,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定国侯的话,倒是也不错。”这是,一些中立派的人,他们或忌惮定国侯的势力,或心里有自己的考量。

定国侯说的确实没错嘛,临家大小姐若是去青楼,找小倌儿倒是还以说是不知廉耻。,人家拍下花魁初夜,分明就是善意之举。

嗯,或许临家大小姐确实也有心地善良的一面。不用往日的目光去否定人家。

还有些人不说话的,他们心里多半对定国侯有意见,但是,又不敢说,只得保持沉默。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此事陛下早有决断。若说他还没看过定国侯手中那张纸的时候还有能改变结果。当陛下看了那张纸之后的种种表现,分明就在说,朕铁定会站在定国侯一边!

于是,李大人,您就自认倒霉吧。

李贤被他连珠带炮攻击得哑口无,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因为,他也注意到了上头那位的表。

若是他再继续说下去,只怕,今日就不光是赔偿定国侯府那五万两黄金的事了,只怕,连他家孙儿也要被治个诽谤侯府嫡女的罪名。

什么叫做百口莫辩?李大人今日终于体会到了。

“启禀皇上,微臣承认自家孙儿辱骂侯府嫡女确实不对。微臣愿带着孙儿亲自登门向定国侯父女道歉。”李大人心思活络,脑子也转得快。

若是遇到别人,或许人家一个心软,就同意了。惜,要怪就怪他得罪的人是定国侯。在这之前,还硬塞了个女儿给他。

若说把女儿嫁与定国侯为妾没有李贤的促成,能成功吗?只怕他当时也是见其成的吧。攀上定国侯,就等同于攀上了当今圣上,谁人不想?

为他的大女儿,甚至外孙做铺垫,只怕这位,当年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

只是他没想到,定国侯不但不稀罕他的女儿,还嫌恶的要死。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最他妈的贱。谁会喜欢?更何况,定国侯一生只爱一个女人,对于李香香,除了厌恶再无其他。所以,积极地把女儿送去侯府,不仅得不到定国侯的支持,反而与之交恶了。这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了。

以退为进?你以为老子稀罕?

“道歉有用的话,你把我们夙郁王朝的国法往哪里放?本侯不接受道歉!”

咳咳……不是给您道歉,是给您女儿。

那我女儿就更不接受道歉了!她只要钱!

果然,知女莫若父啊,除了那五万两黄金,他那宝贝女儿什么都不想要。

“李大人,你也听到了,定国侯不接受道歉。”他只接受那白纸黑字上写的五万两黄金,觞帝在心里道。

“陛下,赔礼道歉是应该的。若是因此就要付给定国侯五万两黄金,微臣以为,定国侯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他李家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哦?定国侯又怎么看?”把主导权全部交给临鼎天,相信,定国侯一定不会让自家女儿吃亏的。

“启禀皇上,李大人的道歉什么的,微臣担当不起。倒是那五万两黄金,勉强能接受。”

噗……李大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在定国侯身上。这么无耻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道歉担当不起,五万两黄金你就能接受了?你怎么不去死!

“定国侯,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下官就算倾家荡产,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说着,李大人再次看向龙椅上的人,“还请陛下明鉴啊!”

“是啊,陛下,李大人一生为官廉洁,怎么能拿得出五万两黄金,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已经有人站出来为李贤说话了。

这是平素与他交好的户部尚书,卢忠林。

“请陛下从轻发落。”卢忠林一出来说话,又有几个大臣陆陆续续地站了出来,为李大人求。

“太子,你怎么看?”觞帝扫视了朝堂下一圈儿,最后,目光落在自家儿子身上。

据说,昨日宫门口,他这个儿子也在。

“定国侯说得在理,李大人也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黄金。依儿臣看,不如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太子素来是个孝顺儿子,又极其聪慧,圣意难违的道理他又能不明白?明明,父皇就是要趁机对李家下手了。他又能说什么?

“你是说,让临家大小姐来决定?”听太子的意见,觞帝眸光一亮。

这个儿子倒是提了个好意见,让镜儿来决断。他自己又两边都不得罪,这般与世无争的性子,若是坐上那个位置,到底是好是坏?一时之间,觞帝也有些判断不出来。

“听闻右相昨日也在宫门处,不知对定国侯与李大人之事有何看法?”目光落在苏幕遮身上,这是他夙郁王朝的少年丞相,就算称之为少相也不为过。但是,苏幕遮的才华与智谋无疑是堪当此任的。

想起昨天定国侯在宫门口与右相闲谈之话。觞帝突然来了兴致,若是让同样不近女色的右相与镜儿那丫头见面,不知道又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其实,他更想问,右相的身体如何?

“回陛下,微臣以为,太子殿下说得极是。”

没错,与其让定国侯与李大人在朝堂之上吵架。不如让临家大小姐这个当事人来决定。他也想看看,那个被小妹夸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女子,究竟好在哪里。

不过,若是众人知道五万两黄金就是临晚镜的意思,又会怎么看?

“哦?右相也赞同太子的提议?那,李大人与定国侯的意思呢?”问题,又抛给了两个人。他这个当皇帝的,算是闲得无聊了吧。

“微臣的意思,就是小女的意思,微臣认为,没有必要再去问过她了。”关键是,现在早朝,时间太早,他不想让皇上去打扰镜儿休息。

“微臣以为,临小姐若是真如定国侯所说的心地善良,想必也不会故意为难微臣。”定国侯不愿意他女儿来,想必是临家大小姐也是个没主见的。

那人不让,他就偏要临家大小姐来决定。说不定,小女儿家心软,说两句话就消气了。

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李大人,完全没有想过,既然能在天下第一楼就坑了他孙子,临家大小姐又岂是善类?你三两语就能左右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既然如此,宣临家大小姐入宫。”

皇上,您这是即兴发挥么,演员都要临时找?

临鼎天顿时不高兴了,他家女儿在睡觉呢。但是,转念一想,刚刚右相是不是也赞同太子要让他家宝贝女儿亲自来决定此事?

如此,是不是说明,右相也想见见他女儿?咳,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以接受。

特别是,一想到昨晚隔壁那家伙竟然为镜儿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他心里就更加有了一种危机感。

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得住景王那丫的对他女儿图谋不轨!

看来,得问问破月小子什么时候能到达燕都了。再不来,他家宝贝女儿就要被抢走了。

如果说这些女婿只是备选。那么,云破月就真的是临老爹眼中的大房。年纪比女儿大,懂得照顾人,这些年来一直洁身自好,品行端正。相貌,芝兰玉树,龙章凤姿。比景王,那简直是大获全胜,甩他几十条街有木有?

再加上,云破月到底是知根知底的,把女儿交给他,临老爹是放一百个心。

无形之间,景王不知道,临老爹已经为他树立了一个最强大的敌。即便,人家出都还没出现,就已经牢牢地坐在临老爹心目中准女婿的位置上了。

侯府,临晚镜确实还睡着。来传话的公公等在侯府正厅,足足半个时辰都没能见到临家大小姐。揽月楼只传话过来,大小姐在梳妆,未免冲撞了圣颜,还请公公耐心等待。

倒是,先见到了景王。

景王到了定国侯府,什么况?

高贵的黄金轮椅,上面坐着景王。来传旨的公公见此,立马跪下行礼。

“奴才小顺子,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王与临小姐一同入宫面圣。”

“这……”王爷要进宫,随时都以,为何要与临家大小姐一起?

“你有意见?”景王看他,眉目疏淡。

“没……没有。”奴才哪里敢有意见啊。看站在王爷身后的破浪护卫那张面无表的脸,他是恨不得立马与王爷拉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死于破浪护卫的剑下,王爷在宫里的名头,不是一点点的响亮。宫里的人都知道,宁得罪陛下,不得罪景王。

听小顺子这么说,夙郁流景才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宫里传来的消息,他自然会比所有人都快知道。

更听说了,皇兄专门问了右相苏幕遮的意见。昨日宫门,定国侯的表现,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有意让右相做女婿。

毕竟,论本事右相确实不输任何人。定国侯挑上他,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他必须要表明一个态度。临晚镜,是他先看上的女子,任何人,都不别想从他手中抢走。

他不喜皇宫,却更不想镜儿进宫面圣吃亏。即便知道,有定国侯在,镜儿其实很安全,却依然无法放心。

乘风和破浪都觉得自家王爷是草木皆兵了,王爷呢?他好像甘之如饴的样子。算了,王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好歹,他们是忠心耿耿的下属,应该做的是服从命令。

当临晚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正厅里,景王高冷地坐在轮椅上,来传话的公公规规矩矩地立于一旁。

“这是什么况?”她站在门口,黑妞跟在她脚边,一人一猫,瞪着里面。

宫里的人来了就算了,怎么夙郁流景也来了?

“镜儿,本王与你一起入宫。”知道临晚镜是问的他怎么在这,夙郁流景平静地回答。

“你去干嘛?”人家又没叫你。

“陪你。”

他说的理所当然,临晚镜好像也没觉得奇怪,她点头:“好。”

陪就陪呗,正好有他在,她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俩的相处模式越来越温馨,越来越和谐,却不知,看傻了旁边的小顺子。

景王与临小姐,当真有况?

在宫里听到那些传的时候,小顺子还并没有当一回事。谁不知道,景王活了二十多年了,不近女色,厌恶女子,从未动过。说他真的是为临家大小姐才去的红袖招,他宁相信景王是想去看看红袖招到底长什么样子。

毕竟,从来没有去过。

是,现下看到这一幕,他不得不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看法。景王对临家大小姐,分明是不同的。

看她的目光,那种柔软,深,都不像作假。甚至,为了她愿意进宫。要知道,他在皇宫这么多年,看到过最厌恶宫廷的就是景王了。

不然,怎么会七岁就出宫,每年进宫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他想起了最近燕都的传闻,说是鬼面残王与侯府嫡女乃当世绝配。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一个风流纨绔,贪财好色。

绝配吗?小顺子偷偷打量着二人。临家大小姐站在景王身侧,破浪推着景王的轮椅。他看到几次两人的步调不一致,临家大小姐会刻意调整自己的速度,配合着轮椅上的景王。始终,并肩前行。

他忽然觉得,两个人之间,竟然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默契。

皇宫,临晚镜是第一次来。

巍峨大气,华丽而奢靡,是她的第一印象。不过,她与景王一样,从心底里讨厌皇宫。总感觉,一进来就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腐烂的不是东西,而是人心。

进了皇宫的人,就真的是一路侯门深似海。不停地腐蚀着人心,从而让这座宫殿,变得越来越繁华,越来越让人沉沦其中。

四处都是争奇斗艳的花朵,精致,迷人,诱惑,却充满了危险。说不定,那些开得灿烂的花朵,都是无数“花肥”滋养的结果。

她轻扫过皇宫的布置,记入脑海,唇际一抹淡笑,意味深长。

临近大殿,是长长的阶梯,五步一岗哨,十步一戒严。但是,他们并没有从长阶梯上去。而是,走了专门为景王设立的通道,直通金銮殿。

这种待遇,也想而知,景王在整个夙郁皇族,乃至整个夙郁王朝的地位,究竟有多高。他是当之无愧的宠儿,延续了两代帝王。从先皇,到当今的圣上。

就算是太子,也没他这待遇吧?

是,纵然万千宠爱于一身又如何?他只怕一样都不想拥有吧?从他进宫之后周身所散发出的那种气息来看,她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排斥这座华丽的宫殿。

“你若是不想来,在宫外等我便是。何必委屈自己?”临晚镜忽然开口,对身旁人道。

何况,我也不想你这般委屈。后面一句,在心里缠绕几圈,终究,没有说出口。

“没有。”他摇头,淡然道。

“什么没有?”她一愣,不明所以。

“进去吧。”他没再解释,因为,真的没觉得委屈。是为她而来,也是为他自己。

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什么的,最讨厌了。临晚镜瞪他一眼,看向旁边的小顺子公公,示意他以通报了。

最后,当临晚镜和景王一起步入大殿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刚刚还以为小顺子通报错了,没想到,临家大小姐真的与景王一起来了。而且,这是上金銮殿。景王不请自来,会不会太随便了?

当然,比起景王,他们更想抱怨临家大小姐。害得他们因此多站了足足半个多时辰了,就算陛下让他们去偏殿休息,谁敢去?

觞帝都没喊退朝,难道他们能先走不成?再一个,也存了一点看戏的心思。这临家大小姐,他们多半人都还没见过呢。

昨晚那两个有幸见识到景王与临家大小姐一同出现在红袖招的官员,倒是见怪不怪了。昨晚那场面,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好么?他们也做官的,最是会察观色,难道,还看不出来景王昨晚是为临家大小姐而去的!

“臣女临晚镜参见皇上。”在大殿上,某女还是很入乡随俗地跪下行礼。

在外面以省去这个环节,但是在朝堂上,这么严肃的地方,再不给皇上面子,那她就真的是在自找麻烦了。那些文臣的唾沫星子都能喷死她。

她又不是她老爹,有足够的功绩以免去见皇家人的跪礼。

“免礼。”觞帝抬了抬手,示意临晚镜起身。

在听说自家皇弟和镜儿丫头一起入宫觐见的时候,他也有些错愕。不过,到底是做惯了上位者的人,很快便反应过来。

镜儿这丫头,他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自然不会为难于她。至于皇弟到底是什么心思,等会儿下朝之后,他也会问清楚。

现下最紧要的是,解决了定国侯和李尚书两人的这场闹剧。

现如今当事人来了,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临晚镜和景王身上,已经从一个八卦上升到了另一个八卦的高度。至于李尚书到底赔偿多少钱,俨然已经不关心了。

“镜儿丫头,知道朕传唤你进宫所为何事?”觞帝瞥了一眼李尚书,又看向临晚镜,用颇为慈爱的语气说道。

慈爱?众朝臣一致用同的目光看向李尚书。瞧瞧,人家皇上喊得多亲热,分明就是把临家大小姐当晚辈一样看待。

您啊,还是知难而退吧!

“莫不是陛下想臣女了?”勾唇一笑,她歪着头,如同时下那些纯真爱的少女,却问着最大胆的问题。

皇上想念一个女子,会是什么况?众朝臣已经不敢再擅自猜测。只感觉,景王倏地抬头看了陛下一眼,目光十分不友善。

显然,不满意临家大小姐与陛下这般如同拉家常似的闲聊说笑。

惜,觞帝丝毫不受那目光威胁,笑道:“哈哈……你这丫头!”

还真是与她母亲的性子南辕北辙啊。

“咳,不知陛下传唤臣女究竟所为何事。”觞帝是没受到威胁,临晚镜却先受不了某王爷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了。

罢了,与上位者开玩笑,点到即止就以了。

过了头,容易落人话柄。

“镜儿丫头,地上那团纸,是你的杰作?”指着大殿上被他揉成团砸了李大人的罪状欠条,夙郁流觞问道。

“那不是我扔的。”临晚镜摇头,一脸无辜。

噗……景王身后的乘风已经笑喷了。

临大小姐,您要不要这么逗?

人家陛下是问,那玩意儿是不是你整出来的事儿,而不是,那团纸是不是你扔的。

不仅是乘风,朝堂上大部分人都在憋笑。

就连苏幕遮,都愕然地看向那个一脸无辜的少女。

这便是临家的大小姐么?果然与传闻中的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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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臣弟只想要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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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双清透的眼睛,好一个灵慧的少女!

站在朝堂之上,面对夙郁王朝的帝王,她坦然处之,一点也不怯场。与帝王,既不似一般女儿家的娇羞,又不失大家小姐的风范。谈笑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大气坦荡,举手投足间又透露着浓浓的肆意不羁。这一点,倒是和定国侯很像,不愧为父女。

只这第一印象,便比那传闻中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帘儿把临家大小姐夸上了天,他原本觉得,应该暗含了个人喜好,说得有些夸张。

这一见,才明白,不是亲眼所见,绝对想象不成,世界上还有如此女子。也难怪,帘儿说,要见了人才知道。

苏幕遮是没发现,他打量临晚镜的时候,某王爷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眼神如刀。

夙郁流景虽然没见过几次苏幕遮,却知道,不管是先皇,还是皇兄,对此人的评价都很高。

甚至,曾经有人说,他就是文人中的定国侯。

一个少年为相,一个少年封侯。两个人有着不同的出生,却又极其相似的经历。

再说,苏幕遮与定国侯长子临晚照,还有穿云城少主云破月等人齐名。想想那两人,都是天下闻名的人物,这位右相又能差到哪里去?

这个男人若是成为敌,说不忌惮,那绝对是假的。

终于,在夙郁流景无数个眼刀子下,苏幕遮终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

这一侧目,便对上了景王深黯的眸。他微微一怔,又觉得好笑。看来,传闻也不尽然是传闻,至少,他以从景王的眼睛里看到敌视,还有提防。

那厢,殇帝听了临晚镜的神回复也是哭笑不得。

“你这丫头,朕知道这不是你扔的!”他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好吗?

“陛下英明!”某女抱拳,马屁拍得顺溜。

“咳,朕是想问,这张纸上的内容,是你所为?”觞帝无奈地笑问。他英明在哪里?那纸团明明是他自己扔的。

“不是。”临晚镜摇头,很坚定。

“不是?”觞帝看着她,困惑不解。

不是的话,定国侯总不会捏造一张假的来骗他吧?再说了,天下第一楼的事早就在燕都城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这分明就是她做的。

“这纸上的字是明家少主帮臣女写的,那内容是李大人家的孙子骂的。哦,还有纸笔,是天下第一楼出的。”某女把事推得干干净净,最后,只承认了一样,“不过,纸上骂的句句都是臣女。”

……

众朝臣相顾无,这临家大小姐,也忒会瞎扯了。

不过,她这意思是,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个受害者么?

“镜儿丫头,你说这什么精神损失费要五万两黄金,而李大人说这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做不得数。不如,你亲自与李大人谈谈,究竟该如何解决。”

把问题再次抛给临晚镜,分明,是想让她来全权处理。皇帝陛下的偏心,还真是有目共睹啊。

“那么,李大人想如何?”临晚镜扭头,看向站在左边跨出一步的老头儿。

小孩子之间的玩笑?做不得数?只要她想,就一定得作数!

“本官会带誉儿亲自登门,让他对临大小姐道歉。誉儿那孩子心直口快,还望临大小姐不要与他计较。”虽然心里对临晚镜恨得牙痒痒,面儿上依旧带着官方的微笑。

面对定国侯,他傲不起来,是,在临晚镜面前,即便说出的话再退步,眼底的鄙夷都藏不住。完全觉得,对一个小丫头道歉,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何况,这还是个不学无术,臭名昭著的纨绔小姐。

“本小姐不接受道歉!”临晚镜笑着看他,眼神倨傲,声音清冷。话说得与定国侯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女。

那话说的,也分明,就是没把他看在眼里。

你看不上本小姐,以为本小姐就看得上你吗?一个硬往男人床上塞女儿的父亲,有多了不得?不就是想攀上侯府吗?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做官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够了!

想要一句“道歉”就省去那五万两黄金,简直是做梦!

老娘就是把五万两黄金熔了塑金身,都不意让你得瑟。

换做别人,或许她还愿意退一步。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是对于李家,完全没那个必要。

首先,李香香这个妾室,本来就不该千方百计进侯府,破坏她爹娘的感。虽然,好像也没破坏到。

其次,前身怎么被她们母女败坏的名声就不说了,她那儿查到的资料一大堆。就光说她回燕都的途中那次暗杀,就足够让这母女俩死一死了。不过,她心地善良,舍不得她们死。既然放过了她们,总要有人抵债不是?女债父偿,也是人之常。

最后,这李清誉当着那么多人骂她,她若是不反击,人家以后不都当她好欺负么?杀鸡儆猴,她就是要人燕都城的人都知道,侯府嫡女,不是好惹的。最好是,看到她,就如同看到景王那样,退避三舍。

嗯,这样一来,她不是就能在燕都城横着走了么。

最重要的是,五万两黄金啊,又够她无影楼众人逍遥好一阵儿了!

“临大小姐,我们李家与侯府,好歹也是姻亲关系。你这样破坏两家的关系,只怕不太好吧。”你这样做,侯府老夫人知道吗?老夫人与他的妻子是闺中好友,他就不信,老夫人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嫡孙女对李家做出这般荒唐的事儿来。

听临晚镜的语气,他也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这临家父女俩,分明就是串通好了的。想要让临晚镜松口,根本不能动之以,只能晓之以理了。

“有什么不好?难道我不要钱了,你就会把李姨娘带回去?”某女看他,唇边的笑容泛起一丝嘲讽。

“噗……”再次笑喷,这次不止乘风一人了,还有些平素与李尚书不睦,与定国侯亲近的,都笑了。

难道我不要钱了,你就会把女儿带回去?

这句话,临大小姐是怎么想出来的?再看看龙椅之上的觞帝陛下,也是隐隐地笑了吧?虽然,笑意不甚明显,但对于了解觞帝陛下的众人来说,他肯定是笑了的。看那双龙目,满满的都是笑意啊!

李大人,你快要被全世界抛弃了,你知道吗?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李大人快要被临晚镜气死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怎么能因为那五万两黄金,就把女儿接回来?到那时候,李家还不沦落为天下人的笑柄?他李贤还丢不起那个脸!

“如果李大人愿意把女儿,甚至外孙外孙女都领回去,那五万两黄金,本小姐倒是以考虑不要了。这样,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我们也不用担心两家是姻亲了。您说,是不是更省事儿一点?”

还有类似的事发生?你当我李家真的是吃素的吗?李贤被气得鼻子都快冒青烟了,却因为顾及这是在朝堂上,不敢发泄出来。

他这样,人家临晚镜都为他感到憋屈。

“胡说!香香与梦琪慕凡都是侯府的人,本官怎么能把他们带回去!”李大人现在是恨不得把临晚镜一脚踹出去。

谁刚才提议让这个臭丫头来的?这张嘴简直比定国侯还要厉害!

“那,李大人还觉得,有什么事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姻亲关系吗?”还有,谁说有他们在,侯府与李家就是姻亲关系了?

货物售出之后,难道卖家和买家还会发展一段不正当的关系吗?

“不,不会。”他敢打赌,若是再说一个“会”字,眼前的小无赖一定会直接让他把女儿领回家。

既然会影响,不如直接斩断好了。这才是临晚镜的强盗逻辑。

“本小姐就说嘛,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么能因此就影响到两家的关系呢?”某女一脸恍然大悟,看的朝堂上的人啧啧称赞。

也难怪侯爷会疼爱临大小姐,这女儿,分明和老爹的性格一模一样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是,那是。”李大人都只差赔笑脸了。他还能怎么说?

临晚镜让他接回女儿外孙,不就是想阻止慕凡成为侯府的继承人?她的亲哥哥死了,慕凡就是定国侯唯一的儿子,就算他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也必须得承认他的身份。

他外孙是要继承侯府的,就算再闹,他也不会让临晚镜的目的达成。

“既然如此,李大人也是没有异议了?”看来,他们真的很肖想侯府啊。就连五万两黄金都愿意给,也不意把自家孩子带回去。明明知道,李香香母子三人都很不受她老爹待见的。

“没有。”等等,什么没有异议?他怎么感觉不对劲?

“陛下,李大人说他没有异议了,接下来还请陛下做个见证,让他还钱吧。”某女不等李大人问出口,直接抬头对夙郁流觞道。

“哦?李爱卿同意了?”李贤这个老东西,竟然被镜儿丫头三两语就绕进去了。该是说他蠢呢,还是侯府嫡女太聪明?

同意什么?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刚才临晚镜说了什么!李大人立马喊冤:“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想还钱,还是想领回女儿和外孙?”没等他继续申辩,临晚镜直接开口。

“临大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官已经说了会带誉儿向你道歉,何必还要强人所难?本官一生为官清廉,哪里拿得出五万两黄金?”

“没有五万,二万五总有吧?”没钱,没钱怎么会帮补女儿,还给李氏母女钱请杀手来暗杀她的?

“给你打个五折,如果还没有……”后面的话,临晚镜没说出来,但是,从她的表就以看出,李大人若是不给钱,绝对没有好下场。

二万五千两黄金……

正好是那个数目!她怎么知道的?李大人一惊,蓦地看向临晚镜。想要从她的表中看出一丝端倪。却发现,临晚镜除了倨傲的目光和唇边嘲讽的笑意之外,什么都没表露出来。

二万五千两,或许,只是巧合吧。他如此安慰自己。

那笔钱,他不敢随便乱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临大小姐说笑了,本官怎么能有那么多钱。就算砸锅卖铁,只怕也满足不了临小姐的要求啊。”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贤不得不再退一步,“我看这样好了,若是誉儿上门道歉临小姐还不解气,你也以直接把他骂一顿。”

“那我能杀了他,再和李大人道歉么?”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把杀人说得理所当然。

对于临晚镜来说,杀人而已,简直太简单了,她自然说得也轻巧。

众人看临晚镜的目光,俨然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不仅是个纨绔女,还是女魔头啊。那是朝廷命官的孙子,只是骂了你几句而已,能说杀就杀么?

“你!”李贤差点没被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她要是真敢杀了他孙子,他李家就算倾其所有,也要让眼前的臭丫头偿命!哪里是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

“既然李大人都无法接受,本小姐也无法接受道歉。要知道他那些侮辱本小姐的辞,与杀了本小姐是一个概念。您想想,您家孙子当着天下人的面如此败坏本小姐的名声,不就是想让本小姐羞愧而死吗?若不是本小姐承受能力好,早就被那些流蜚语中伤得跳河自杀了。您家孙子,又与杀人有什么区别?”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你现在不好好地站在这里?”你倒是去死一个本官看看?你死了,本官还真就愿意出那二万五的黄金!

“您孙子确实没杀死本小姐,顶多算个杀人未遂而已。所以,才只要您赔偿精神损失啊。而且,都还打了五折,若是李大人连这点钱都不愿意给的话。本小姐只能说,李家嫡孙的性命,也不过如此!太廉价了……”

……

众朝臣默……临家小姐太厉害,他们不敢插话。

“镜儿,二万五千两黄金其实也蛮多的。”从进来开始一直都沉默着的景王突然开口。

“你的意思是,李大人的孙子其实还很值钱?”某女挑眉。

“本王的意思,他孙子未必值得起那么多钱。”他淡然道。

景王大人,您要不要这么狠?众朝臣看向这一唱一和的二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完全没人注意到,景王对相识不久的临家大小姐,竟然称呼得如此亲密。

陛下叫“镜儿丫头”多少有点长辈称呼晚辈的意思,景王直接称呼其为“镜儿”,是否有所不妥?

当然,也不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比如,临家老爹,看他现在瞪夙郁流景那眼神儿,恨不得把人家五马分尸了似的。

敢叫老子女儿叫得这么亲热,你有把老子放在眼里吗?

还有一个,右相大人。他或许真的是因为有家里小妹的耳提面命,临小姐一进大殿,他对她的关注就超过了常人。如今听闻景王与临晚镜的互动之,他垂眸,轻叹。

帘儿,不是为兄不愿意娶,只怕是临家大小姐早就有了心上人,不意嫁他啊。

只有一个人,气得面色铁青。

呸!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李大人在心里把景王和临晚镜骂死了。

“陛下,微臣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还请陛下明鉴啊!”不得已,李大人只得跪求觞帝。

他刚才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认为要是临晚镜来,自己就有机会说服她。现在看来,简直是自取灭亡啊。

“李大人。”

觞帝没说话,景王先开口了。

只叫了他一声,却把李贤吓出了一身冷汗,只因为,景王杀人不眨眼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了。而且,他那眼神,太具杀伤力。

看他的时候,就如同在看一具尸体。

“王爷。”额头上的冷汗都不敢擦,看着景王,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二万五千两黄金,三日之内,送到侯府。”夙郁流景冷冷地说道。

他不是在和李大人商量,而是在命令。

“王爷,微臣……”

李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夙郁流景毫不留地打断:“听说,你在北城城郊,盖了一座庄子。”

“没,没有。”李贤蓦地抬头,对上景王冰冷的眼,顿觉全身冰冷,无法动弹。冷汗,出了一身!

他连话都吐词不清了。吞吞吐吐地否认,却似乎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

“有,还是没有?”若不是为了临晚镜,他根本不会与李贤多说一句话。只要不危及夙郁王朝的存亡,夙郁流景根本不会管。

反正,他也不是帝王,不需要那么操劳。(咳咳,流景,你这么说,要将皇兄置于何地?)

“有……”他迟疑着,却只能回答一个字。

到底有没有庄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那庄子的用途,更是……

不管景王是怎么知道的,他都顾不上了。景王的模样,就如同,他只要敢说一个“没”字,就能立马派人抄了那庄子一般。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三日期限。”他的话,别人或许不明白,但是李贤这老东西,是绝对能听懂的。

那座庄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他们都心知肚明。

“是。”

李贤一直僵在原地,等觞帝喊了退朝,群臣都散了,他才如同全身骨头都碎了一般跌坐在地,任由额头上的汗流进眼里。刚刚景王那一吓,让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先是临晚镜的一句“二万五千两黄金”,再是景王的“北城郊外庄子”。他已经来不及去想他们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私下里敛财的事。

二万五千两黄金,根本不是他该动的。但是,为了保命,也必须动了!

没想到会以景王一句话而结束闹剧,众朝臣目送景王与临家大小姐一同远去的背影,感慨颇多。

眼尖的人,已经看出了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由得把头转向一脸作沉思状的定国侯。

“恭喜侯爷,下官看,过不了多久就能吃令千金与王爷的大婚喜宴了。”

“是啊,依下官看,景王十之**对临大小姐有意,二人如今又一同被陛下留了下来。看来,这成亲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夙郁王朝最尊贵的王爷,与侯府的嫡女千金,还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啊。”

恭维的话,定国侯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令人心塞的恭维之语。即便性子再好,也要气得骂人了。何况是定国侯?

但是,今天他还真忍住了。

只冷哼了一声,虎目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儿,便甩着衣袖走人了。

唯独剩下几个大臣面面相觑。

“侯爷这是怎么了?女儿能嫁给王爷,他应该高兴才是啊。”就他那名声败坏的女儿,有人要就已经是烧高香了,何况,喜欢她的还是如今夙郁王朝身份最尊贵的王爷。

“本官瞧着,定国侯似乎对景王有些不满意啊。”另一个人接口道。

“呵……换做是你,要把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男人,你意吗?”

“有什么好不意的,俗话说得好,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能嫁给王爷,也是临家大小姐的福气。”

“咳咳……你们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妄议景王。难道,不记得以前议论景王是非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了吗?”

这是,怕景王,又不敢得罪定国侯的。

“怕什么,景王都走远了。”这显然是胆子大的,姑且成为年轻气盛,“你们说,定国侯是不是真的对王爷这个女婿很不满?以至于,看到王爷就板起个脸?”

“我看也是,侯爷看王爷的眼神,确实怪渗人的。”

“那要是真成了亲,侯爷不得给王爷脸色看啊?”

“这有什么?总会想通的,毕竟景王在夙郁王朝的地位摆在那里。能当景王的岳父,那是比当陛下的国丈更吃香啊!”

“那你怎么不去当?现在看来,景王厌恶女子的毛病也改了,你倒是把自己女儿送到景王府上去呀!”

“景王是什么人,哪里看得上我家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景王看不上?好歹,咱们的女儿也是洁身自好的千金小姐,难道连德行败坏的侯府嫡女都比不上吗?王大人,我看你的千金就比临大小姐漂亮多了。”

被点到名的王大人一愣,随即,心下一动,心思也活络起来。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从二品大员,他的女儿确实也跻身燕都城贵女之列。

就算景王喜欢的是临小姐,那他女儿去当个侧妃,也够格吧?

动心思的,自然也不止他一个。经过那位大人的提醒,很多人都如同醍醐灌顶。国丈不好当,难道,王爷的岳父还不好当吗?

陛下都要看王爷脸色,他们若是能攀上景王这颗大树,日后女儿再得宠,为王爷诞下子嗣,他们做岳父的,岂不是也能步步高升,平步青云了?

当然,也有人考虑到景王能不能生的问题。万一不能,那是葬送了自家女儿的一辈子啊!于是,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要直接送个不受宠的庶女去王府做妾。

高门妾,虽然不好当,当好了却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儿啊!

就算什么都得不到,也好歹有个人在景王府,外人,多多少少会看景王的面子吧。

夙郁流景和临晚镜二人还不知道,就他们俩今日这一出,竟然就让那么多大臣看到了平步青云的希望。并且,从此以后,到王府送礼,甚至,拐弯儿抹角送到临晚镜跟前的不计其数。

景王不收是吧?

没关系!我们把人送给临小姐,就当给她送个解闷儿的还不行么?

更有人,直接上奏皇上。景王年纪不小了,该娶妻了。然后,又把自家女儿里里外外夸了个遍。自请,把女儿嫁给景王为妃。人家还不求正妃之位,只求能当个侧妃就好。

还有搞笑的,竟然昧着良心说自家女儿对景王倾慕已久,愿侍奉其左右,不求名分。

啧啧,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而另一边,皇上单独叫二人留下来是何意?还不是因为传闻,还有一种浓浓的八卦之意。

在这之前,他已经先问过了右相,在得知自家臣子身体确实没有大碍的时候,也是非常高兴。没想到,镜儿丫头才回燕都城不久,这几男争妻的戏码就要上演了。

但是,说实在的,觞帝并不赞同自家皇弟与临晚镜在一起。

“流景,你怎的今日想起与镜儿这丫头一起进宫了?”第一句话,还是问的自家弟弟。

“一时无事。”他面不改色地回答。

觞帝看着他,对他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

一时无事?你什么时候又有事过?朕之前不论怎么好说歹说你都不来,这一传唤镜儿入宫面圣,你就巴巴地跟来了。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朕,真的好吗?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忍了忍,他继续问。

“散心。”

噗……夙郁流觞嘴里的茶毫无意外的喷了出来,景王与他面对面坐着,似乎有预感一般。自己按动了轮椅的机关,退出三步之外,这才幸免于难。

这借口找的,你也不怕被天打雷劈么?这么烂的借口,确定不会降低你的档次么?

放弃了问自家弟弟,觞帝又把目光转向临晚镜。

“镜儿丫头,听说,你昨晚去逛红袖招了?”

以前也逛,只是逛小倌儿馆,如今男女都不忌讳了么?何况,那时候她还年纪小,即便逛青楼,也做不了什么。所以,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如今都快行及笄礼了,成大姑娘了,怎么能还经常出入那种地方?这丫头,就不怕被人说三道四么?就算要去,也别这么明目张胆不是?

就算这么明目张胆,也不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啊。不然,就算他再想偏心她,也总有一不小心的时候。

特别是,在这个谣就能杀死人的时代。就如同她自己刚才在殿堂上所说。如果不是她有足够多的承受力,就李清誉那样辱骂她,就足够让一个女子羞得跳河自杀了。

“陛下不是都知道了么。”整个燕都城都传遍了临家大小姐昨晚在红袖招拍下魅儿姑娘初夜,并与其**一度之事,她就不信,身为皇帝,夙郁流觞的消息还能比别人慢。

只怕,她昨夜刚踏进红袖招的大门,皇帝陛下也知道了吧。她如今是侯府唯一的嫡女,还是一个特别受宠的嫡女。作为上位者,她不信眼前人不会派人时刻关注着自己。就算不是时刻关注,那秘卫也会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及时上报的吧?

就算她再不受关注,后面不是还有景王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坚信,夙郁流觞一定了解自家弟弟的一一行。

恐怕景王才刚出王府,觞帝就已经得知他要去的地方是红袖招了。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手段。

当然,以他们兄弟俩的关系,不应该是监视,而是关心。

“朕只想说,你一个女儿家,好歹也注意点形象。那女子的初夜,你拍下作甚?”她又不能那什么,难道还像他那个不肖五皇子一样,男女通吃吗?

“臣女也是好心,不想让魅儿姑娘遭景王毒手。”嗯,她是好心,善良,天下人都知道。

“你假好心个什么劲儿!别告诉朕,流景去红袖招不是因你而起!”自家皇弟长这么大,除了皇宫和王府,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

这第一次例外,竟然就是红袖招,这让人何以堪啊?

“咳咳,谁说是因臣女而起的,景王明明就是去**的!”他还和自己抢魅儿初夜来着,她不拍下,魅儿就惨遭景王毒手了。某女如是想。

“镜儿,讲话要凭良心。”景王看她一眼,目光柔和,带着淡淡的无奈。

临晚镜瞪他一眼,自己怎么没凭良心了?她记得这人还与自家抬价来着!(咳咳,你确定你不是恶人先告状么?)

温润如玉,清冷如月,这是夙郁流景的两个极端的印象。

在外人面前,他清冷如月,在她面前,却又能做到温润如玉。也不知道是他善变,还是她太惹人爱。

艾玛,肯定是后者啦。

看着两人如此互动,夙郁流觞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这样下去真的好吗?最后,他只得让临晚镜先回去,留下了自家皇弟。

等临晚镜一走,夙郁流觞才真正严肃起来。

“流景,你到底想做什么?”这般与镜儿暧昧地在一起,对两人都没有好处。

“皇兄,臣弟喜欢镜儿。”也只想要她,他今日进宫,还有个目的便是与皇兄说明。镜儿,是他这一生唯一认定的女人。

“流景,你知母后与定国侯一直不睦,她若是得知此事,绝不会同意你与镜儿那丫头在一起。”就连他,也不想呢。

镜儿若是嫁给流景,岂不是就与他们同辈了。明明是晚辈,突然成为同辈,怎么想怎么觉得过不去。关键是,他与那人本来就疏远的关系,就变得更遥远了。

何况,皇弟如今这副身子,就算他们皇家同意了,定国侯那里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就算是母后,也不能阻止臣弟。”他决心已下,任何人,都休想阻拦他与镜儿在一起。否则,不要怪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即便是母后,也不例外!

这才是真正的夙郁流景,冷酷无的男人。比月光更清冷,比冰山更无。即使血脉亲,对他来说,都很淡薄。

“流景,你以为你们之间的阻碍只有母后吗?你有没有想过,定国侯,或许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自从镜儿丫头回燕都,定国侯先后联系了云破月,属意了纪醒空,连右相也成了他挑女婿的人选。独独,不会有景王。

一,他是皇家子,这一向是定国侯的忌讳。还有临家有一条家规,宁为寒门妻,不为皇家妇。临家人以效忠皇家,却唯独,不会允许皇家人插手他们的婚事。这也是当年的先祖,与临家定下的规矩。

流景与镜儿想要打破这个规矩,也许,会受到两个家族的阻碍,甚至更多。

“定国侯那里……”夙郁流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了。

定国侯确实很难搞定,但是,若镜儿对他,一心一意。定国侯到最后,不还是得同意他们在一起么?

见自家皇弟说不出话来,甚至眼神都黯淡了下去,夙郁流觞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流景其实很优秀的,他一直都知道。他曾经听父皇暗叹过,若是流景不是受胎毒影响,将会成为比他更出色的帝王。

而且,父皇曾经问过流景,愿不愿意为帝,被流景拒绝了。

从那时候起,他便明白,或许,父皇更属意的继承人从来都是皇弟,而非他这个太子。

是最后,他问弥留之际的父皇为何会让他为帝之时。父皇却说:你比景儿更合适这个位置。

他听了,当时心里只觉得五味陈杂。更适合啊,却不是更优秀。说不嫉妒吧,那是假的。转念一想,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当年若不是他的出生,或许自己连这个太子之位都坐不稳。又何须计较那么多?

再后来,查到一些事,让他对流景更加愧疚起来。然后,便是对他没完没了地纵容。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便好。

这也许只是寻常百姓家最普通的期望。但是,对于身为皇家人的他们来说,却是最难实现的。

先不说流景体内的余毒,就说他如今喜欢上了镜儿丫头,便注定了他命途多舛。他们将来,要面临的阻挠只怕是不少啊。

“皇兄虽然不赞同你与镜儿在一起,但也不会反对。一切看你自己,只是定国侯那里,只怕皇兄也帮不了你。”

谁让,定国侯那么固执,还握有空白诏书呢?只要他愿意,随时都以拿着诏书来和皇家提要求的。

“只要皇兄不阻止便好。”

他知道皇兄担心的是什么,也知道定国侯嫌弃自己什么。不过,为了镜儿,任何困难,他都以克服。

“流景,现如今,镜儿在为你祛除体内余毒,有效果了吗?”关切地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幼弟。若是他的毒能彻底清除,他还能再站起来,想必,得到定国侯认的机会就更大一些吧。

“有。”

“看来,镜儿丫头的针灸之术,确实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这身本事是跑到哪里去学的。定国侯也是蛮得紧,连他这个当皇帝的都不知道他这三年把女儿送去哪里了。

“她很厉害。”这一点,夙郁流景绝对不会否认。

正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优秀,才会担心,在没有确定之前,她会被人抢走。与她接触之后,不会只有他一个人看到她的好。

“哈哈,朕看你是喜欢她,觉得她什么都好吧?话说,你就一定不在意,燕都里对镜儿的那些传?”

那丫头行大胆,传虽然过其实,却也有几分是真的。三年前他就知道,不过三年后回燕都的镜儿确实收敛了许多。多半,是有人故意在传谣。

好歹作为一个女儿家,被说成不知廉耻什么的,也有损闺誉。皇弟会喜欢上镜儿,在他的期望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

那样的少女,不管站在哪里,只要她愿意,就以得到万众瞩目。一如定国侯与月弥夫人。

“臣弟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名声。”他只希望所有人都相信传,远离那丫头,然后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

夙郁流觞无以对,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流景与镜儿丫头或许真的如同传中的那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他们原本相谈甚欢,却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

“太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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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还不放开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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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太后娘娘已然听到了今日朝堂之上传来的消息。

她原本就想的是等儿子下朝之后,与他商量景儿的婚事。却不想,听到的竟然是景王与临家大小姐一同进宫的噩耗。

没错,简直就是噩耗。原本听到景王为临家大小姐一掷千金陪其逛青楼的消息就够让她震惊的了。如今他还陪那丫头入宫,景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临家那丫头,有什么好?燕都城出了名的风流纨绔,贪财好色!看她做的是什么事,被人骂了就要讹人家的钱,对方还是她侯府的姻亲,她父亲的岳父!让她父亲向老丈人家里要钱的事都做得出来,真是丧心病狂。

再加上那晚看到衣衫不整的临晚镜,她对此女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

一听到自家小儿子与其有瓜葛,她恨不得把两人分开十万八千里。

这会子,她都等不及让喜儿请皇上过去,自己就匆匆忙忙跑过来见两个儿子了。不等福公公通报里面的二人,她直接大步闯了进来。

“母后。”见太后娘娘匆匆忙忙闯进来,二人愣了一下,随即,觞帝叫道。

而夙郁流景也冷淡地喊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对于太后娘娘的行为,他不置否。

“觞儿,景儿。”见到两个儿子惊讶地看着自己,太后娘娘也不介意。已经有人为她摆好椅子,她优雅落座。

“母后这般匆忙过来所谓何事?朕与皇弟还打算待会儿一起过去和母后请安呢。”觞帝知道景王素来不喜与太后娘娘说话,只得开口道。

“听闻景儿今日竟然进宫了,哀家过来看看,究竟所为何事,让一向不喜皇宫的景儿都回宫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不悦,就如同任何一个慈爱的母亲,在关心自己的儿子。

是眼底,还是有一闪而过的不满。就连她每年诞辰,也不见景儿这般积极,如今说是为临家女儿进宫,还在朝堂之上为那丫头说话,真是够了!

“流景也是突然想进宫看看朕与母后,难道母后不高兴么?”听得出太后娘娘话语里那深深地恶意,夙郁流觞有些无奈地为自家皇弟解释。

果然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啊,母后这么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流景的来意。并且,她很不高兴。所以,等不及他们去安宁宫,她便自己过来了。

“来看觞儿与母后,母后自然高兴。只是,母后怎么听有宫人乱传景儿是为临家那丫头来的?还陪着她一起上了金銮殿?”她凉凉地看着夙郁流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夙郁流景刚想开口,却被觞帝一个眼神阻止了。

“这是哪里的宫人传的?母后宫里的人吗?”接收到皇兄的示意,夙郁流景果然没把实说出口,而是冷冷地问是谁在传谣。

意思就是,是哪个人传的,本王就杀了他得了。也不必下次再让母后听到这些话。

果然,夙郁流景的话比觞帝还有威慑力。未免无辜的宫人受到牵连,太后娘娘勉强地笑了笑,道:“哀家也只是随便说说,这样的传确实不信。我家景儿是夙郁王朝最尊贵的王爷,怎么能为了一个名声败坏的小丫头进宫呢?”

她的意思,是要他声明,自己根本看不上那临家的小丫头。

这样,她就以为小儿子张罗着纳妃的事儿了。

“母后与皇兄谈吧,儿臣先回府了。”他一点不想听别人说镜儿的不好,即便这个人是他的生母。

太后娘娘脸上的笑容一僵,心底怒意上涌,差点没骂出声来!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她好歹是他的母后,即便没有从小照顾他长大,也生养了他,怎么搞得像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

若不是因为碧落之毒,对他愧疚,她会忍这个脾气古怪的小儿子到现在?对自己的母后,一点尊重都没有,到底是谁教导给他的礼仪孝道?

最后,太后娘娘忍下心里的怒气,道:“景儿,既然进宫了,就陪母后和你皇兄一起用午膳吧。我们母子三人,也难得聚在一起。还是说,在你眼里,母后碍着你的眼了,母后一来,你便要走。”

“母后想多了。”他不咸不淡,既不反驳,也不承认。

母后若是知道他喜欢镜儿,肯定会阻止。在他没有确定镜儿的心意之前,他不想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显然,在景王眼里,自己的母后已经成了麻烦的存在。

“景儿,真的是母后想多了吗?还是说,你压根儿就在怨恨母后。若不是当年母后不小心,也不会中了碧落之毒,更不会让你承受胎毒的折磨至今。”太后娘娘说着,用手中的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罢了,母后也不怪你,你怨恨母后也是应该的。作为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好,母后有时候连自己都怨恨自己。若是当年那毒,只害到我一人,对你没有影响就好了。惜……”

“母后……”夙郁流景蹙眉,打断太后娘娘的话。

即便他对太后娘娘再不喜,她也是他的生母。何况,中毒不是谁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他能够理解,也从未怨恨过她。

只是,他本就冷漠,对谁都热不起来。对于自己的母后,也是一样。

“母后,您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弟怎么会如此想?您这样说,不是让他自责吗?”夙郁流觞又赶紧出来打圆场,在安慰太后娘娘的时候,也趁机对夙郁流景说,“流景你有事就先回府吧,别耽误了朕交给你的正事。”

“嗯。”明白皇兄是在帮自己,夙郁流景也抓住机会赶紧撤了。

等他走后,太后娘娘才在觞帝的哄劝之下平息了过来。

“母后,您何必这么说皇弟,您明明知道,他从来就没怪过您,只是他生性如此,不知道如何表达罢了。”见太后平息了下来,夙郁流觞才叹息道。

其实,他觉得母后与皇弟就是缺乏沟通。惜,这二人偏偏就是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的。以至于,他这个为人子为人兄的,次次都要来打圆场。

“先不说这个,觞儿,你知,景儿对那临家女儿,到底是什么心思?”小儿子已经走了,多说也无益,太后娘娘最关心的还是另一个问题。

“能有什么心思?”母后果真是来问这个的,他就知道!夙郁流觞揉了揉眉心,眼里流露出些许无奈之意。

“不管是什么心思,哀家也不想多过问了。既然他已经不厌恶女子了,便给他安排娶妃吧。景儿都二十五岁的人了,你在他这么大的时候,惜朝都快十岁了。”觞儿有大皇子的时候,才十七岁。

“母后,若是要给流景娶妃,至少也得问过他本人的意见吧。”皇弟现在喜欢的是镜儿那丫头,若是盲目地张罗为他娶妃,只怕会适得其反。

“问他的意见?你看他那样子,像着急娶妻的吗?依哀家看,我们若是不逼他,他只怕一辈子都不想娶妻。”更重要的是,她怕再不出手,就真让景儿对临家女儿死心塌地了。她决不允许临家女儿成为自己的儿媳!

更不想看见,定国侯那张得意的嘴脸!

夙郁流觞苦笑,只怕如今皇弟不是不想娶妻,而是要非镜儿丫头不娶。以他的性子,随便母后怎么张罗,他最后都不会如了母后的意。

到最后,只怕母后又只能跑到他这个皇帝面前来闹了。

觞帝深深地觉得,没有比自己更悲惨的帝王了。人家都是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不好做人,他偏偏是夹在母后与皇弟之间。

“母后,您明明知道,就算您逼迫流景,他也不会如您所愿。”

“花灯节不是快到了么?花灯节上,燕都城的贵女都会出现,到时候,以看看景儿对哪个女子比较感兴趣,或者,哀家替他把把关,看哪个女子最适合他。等琼华宴上,你便为他指婚。当着群臣的面,想必景儿也是无法拒绝的。”就算他拒绝,哀家也自有办法让他娶!

您确定,他真的不会拒绝吗?他不把那女子掐死,就是对得起人家了。

当然,觞帝没有立马说出来泼太后娘娘的冷水。心下想,得早点给皇弟大个招呼才行,免得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见觞帝没反对,太后娘娘以为是儿子也赞同了自己的提议。继续道:“右相苏幕遮的妹妹,叫什么来着,苏幕帘吧?那女孩子,去年琼华宴上哀家见过一回。长得标志,又是燕都城贵女的典范,哀家看着她就挺好。”

右相之妹,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太后娘娘盯着人家姑娘已经很久了。德行好,温柔娴淑,颇有大家闺秀风范,堪为燕都贵女的表率。

“母后,实不相瞒,皇后与朕提起过,苏小姐是她看好的儿媳人选。”

婆媳看中了同一个儿媳妇,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会因为此事,皇后与太后之间又生了嫌隙吧?

“哦?皇后也看中了苏幕帘?”太后娘娘挑眉,冷笑,“皇后为太子挑太子妃都挑了好些年了。哀家以为,她谁都看不上呢。”

太后与皇后婆媳之间,虽然看起来和谐美好,却也是小摩擦不断。特别是,当年太后提议让太子娶她兄长的孙女为太子妃,被皇后以“太子年纪小,应当以学习为重”为由拒绝之后,太后娘娘私下里就对皇后非常不满了。

这几年,婆媳间也是面和心不合。若不是顾忌着皇后的父亲是帝师,又是两朝元老的份儿上,她估计都要提议让觞儿改立皇后了。

如今一听说皇后打算让苏家大小姐为太子妃,她能高兴得起来?暗讽几句,已经算给其面子了。

“皇后早就与朕提过,苏幕帘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而太子,也相当中意苏家大小姐。如今太子也老大不小了,朕正准备此次琼华宴上为二人赐婚呢。”夙郁流觞也觉得,苏幕帘更适合做太子妃,不适合自家皇弟。

更何况,原本,自家皇弟也不会喜欢。

“说不定,苏家大小姐更中意景王呢?”太后娘娘凉凉地说了一句。

咳,母后您觉得人家姑娘就这么傻么?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虽不会觉得自家皇弟不好,世人眼中,景王是什么印象?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但凡疼爱女儿的父母,都不会意把女儿嫁给景王。何况是,疼妹如命的右相?

到时候,只怕是人家罢官不做,都要拼死拒绝的。

“行了,母后也不愿让你为难。苏幕帘既然是皇后选定的太子妃,哀家亦不愿与她争。”见儿子面色为难,太后娘娘掀了掀眼皮,决定退让一步。

太子,到底是一国储君,苏幕帘也确实适合太子妃这个位置。

“多谢母后体谅。”夙郁流觞笑着道谢。

觞帝对太后孝顺,这是人尽皆知的。若是太后硬要让苏家小姐给景王做儿媳妇,她觉得自家儿子也拿她没办法。却不知,觞帝虽然孝顺,却从来不会在大事上退让。以往迁就太后,也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若会扰乱朝纲什么的,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所以,太后虽然了解儿子,却也不够深入了解。在她看来,儿子是她生的,听她的话理所当然。

大儿子确实处处让人省心,也不枉她费尽心思为他谋划。

“那其他的贵女呢?你看有谁与景儿合适?”太后娘娘依旧不死心。没有苏幕帘还有其他人,总之,她是不会允许自家小儿子喜欢上临家女儿的。

“这……”朕若说觉得没有谁能配得上皇弟,您会就此罢休吗?

“罢了,看你对这些事也不怎么上心。还是哀家让人去把燕都城贵女的资料都整理出来,看哪家有适合景儿的姑娘吧。”见觞帝一副迷茫的模样,太后娘娘又觉得这样的小事确实不该麻烦日理万机的皇上。

她反正清闲,由她来做,能亲自把关,选出自己满意的媳妇儿会更好。

“那就有劳母后了。”您慢慢去折腾吧,到时候空欢喜一场也是您自己的事了。

最终,太后娘娘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要为景王把关选王妃。觞帝就在琢磨着什么时候一定得和皇弟提个醒,免得二人闹得下不来台。

皇宫之中,一处繁花似锦的宫殿里。美丽的女人梳妆台前端坐,手拿一把云鬓梳,细长的手指,鲜红的蔻丹,格外醒目。

她眉目清冷中带着一丝英气,在偌大的皇宫中算是比较独特的气质了。岁月,总是特别眷顾美人的,即便年华早逝,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甚至,越年长,越有韵味儿。

这人是谁?

纪醒空的姑姑,纪恕大将军之妹,后宫贵妃,纪茯苓是也。

“听说,昨晚你带着醒儿去了红袖招?”纪贵妃蹙眉,眼底多了一抹厉色。

或许,她就是靠这份凌厉中带点温柔的气质,牢牢抓住帝王心的。觞帝虽然不是独宠她一人,却,每月必来这里几日。

纪贵妃也是曾经的才女,且,文武双全。不仅会舞文弄墨,舞刀弄剑也是一绝。她跳的剑舞,曾经让他国使者为其倾倒。竟然不顾她已为皇妃也要求娶。觞帝恼使者觊觎他的爱妃,竟当着群臣的面将使者斩杀于殿前,甚至不惜为此点三军讨伐使国。最后,还是使国派人送来丰厚道歉礼,才为此罢休。

虽然,有震慑使国之意。,毕竟也让纪贵妃风光了一把。加上,她有一位大将军哥哥,所以,她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儿臣只是听闻表弟回燕都,想为他接风洗尘罢了。”坐在一旁回话的,赫然是大皇子夙郁惜朝。

面对母妃,他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母妃的强势,有时候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那些小心思,以为能瞒得住本宫吗?”纪贵妃清冷一笑,红唇轻启,“皇儿,你虽为长,却不是嫡,一切,不轻举妄动。我们纪家满门忠烈,若陛下无意,你舅舅是绝对不会为你谋划那个位置的。你去试探醒儿,又有何用?”

哥哥对陛下忠心耿耿,当初她进宫之事,便没有据理力争,如今为外甥铺路的事他照样不会做。

这些年,哥哥之所以对她多番纵容,收拾残局,也不过是因了当年没能成全她嫁给定国侯而入了宫的愧疚。

依仗着这份愧疚,她已经在皇宫中横行霸道多年。每一年,兄长回来都要痛心疾首地说教一番,让她切不肖想不输于自己的东西,免得走上一条不归路。

是啊,肖想不输于自己的东西,就如当年喜欢临鼎天一样。

最后的下场,竟然是入宫为妃。也不过是因为,他曾经在陛下面前提过,纪家女德行俱佳,堪为帝皇妃。

英明神武的觞帝竟还真听其,让她入宫为妃。虽然是一个贵妃娘娘,但是,上头有皇后压着,她也不过是个妾。呵呵,皇家的妾呀,听着身份比其他人尊贵太多太多,却,谁又能体会这深宫中的阴暗?

她原本也是貌美如花,心地善良的女子,即便骄纵了些,却也是将军府唯一的小姐。原本,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一切,都成了做梦。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渐渐地,兄长每次见她都会说教一番,越来越不愿意看到她了。特别是在得到允许带着夫人驻守边关之后,他甚至都不愿意回燕都。

因为,不想看到她变得越来越不堪。

是,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有时候,想着想着,纪贵妃都会觉得心里凉。甚至,现在看着自己这张脸,她都觉得陌生,心里暗自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看眼前的儿子,她又感慨,他若是真想要那个位置,以借助纪家的威明,却定然得不到将军府任何的帮助。

“母妃,儿臣……”夙郁惜朝想要解释什么,对上纪贵妃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他又什么都说不出。

确实,他是动了这方面的心思。惜,那晚因为小皇叔的突然到来,打乱了计划。最后,什么都没做成。

“你不必解释。醒儿的性子,看着比他父亲要软和,其实骨子里也是一样的。你就算试探他,也没用。你既然想要那个位置,就要学聪明一点。什么人是以利用的,什么人是以结盟的,什么人是以借势的,什么人又是对手。把不能掌控的,都扼杀在摇篮中。”纪贵妃淡然教导儿子,“皇儿,你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

“母妃,是不是连您也觉得,我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凭什么二皇弟以?他明明才是长子,却要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那个位置,母妃只想说,高处不胜寒。你若真想要,母妃以帮你,却不能凡事都帮你。还有一点,在你父皇面前,切不急躁,不要露出你太多的野心。你以积极上进,却不能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

否则,觞帝发现,绝对会把这个大儿子扼杀在摇篮中的。纪贵妃在心里想。

这一点,她还真想错了。

觞帝立夙郁惜渊为太子,第一是因为他是嫡子,理所当然的太子之选。二是,夙郁惜渊德才兼备,是目前为止最适合的人选。但是,不代表,觞帝就不会允许其他儿子来争夺这个位置。说白了,在他没死之前,谁都有能是太子,但是,能笑到最后的,才能成为皇帝。

这,历来就是夙郁王朝皇族的规矩。

不论开端,只看结果。但是,有一条禁忌,在夺储之争上,不做威胁夙郁王朝存亡的事,也不通敌卖国。不然,便是死罪。即便你最后杀光了所有兄弟,也是死路一条。

“儿臣谨遵母妃教导。”对于自己的母妃,大皇子还是极为听话的。

不只是因为母子亲,更多的是,母妃确实帮助他许多,也教导了他许多。

“嗯,你先回去吧,母妃也乏了。”纪贵妃揉了揉太阳穴,她今日收到的消息太多,还没消化过来。儿子的到来,让她有些累了。

“是。母妃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去吧。”朝夙郁惜朝挥了挥手,纪贵妃被宫女扶着起身,准备去里间休息。

“母妃。”走到一半,夙郁惜朝又叫住了她。

“还有何事?”纪贵妃回头,见儿子脸上有踟蹰之色。

夙郁惜朝迟疑道:“母妃有考虑过儿臣的婚事吗?”

他还没娶正妃,两个侧妃皆出自朝廷命官之家,也算是他的党羽之女。但是,想要谋得太子之位,他觉得子嗣也是相当重要的。

“你是看上了哪家女儿?”纪贵妃看着儿子,笑了笑。

终于开窍了么,知道要娶正妃了?

他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母妃,儿臣昨晚在红袖招见到了侯府嫡女临晚镜。”

“呵,不要告诉母妃,你看上了那个人的女儿!”纪贵妃的神色骤然变冷,那个人的女儿,不配为她的儿媳!

何况,临家大小姐德行败坏,不知廉耻,燕都城里众所周知,即便没有嫌隙,她也不想儿子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

知道母妃与定国侯有嫌隙,大皇子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今日父皇让她进宫上了大殿。”

“本宫知道!”陛下召见,她能不来?

不过,陛下也是够了,纵容定国侯纵容成什么样了?分明是临家女儿荒唐讹人,他还会替她做主,简直丧心病狂!

“父皇很喜欢临家大小姐,对她比我们这些当儿子的都亲切许多。”父皇虽然看着不严肃,但是,从小对皇子们都不冷不热的。也只有景王和临家人,能得他笑脸以对了吧?

“呵,他当然喜欢临家大小姐!”那是他暗恋之人的女儿!

纪贵妃冷笑,若不是无意之间,只御书房瞧见了那女人的画像,她还不会知道。原来,侯府之所以长盛不衰,不止有陛下对定国侯的信任,还有那女人的功劳。

一个有夫之妇而已,也不知道哪里得陛下的心了!说不定,陛下早就与那女人暗度陈仓,临晚镜,就是陛下的私生女!

不然,陛下怎么会那么纵容那临家女儿;而月弥那女人,又怎么会在生下女儿之后暴毙而亡?

只怕不是暴毙而亡,而是定国侯知道妻子与帝王有然,亲自动手了吧?

这就是他拒绝她要娶的好女人,天上的明月光,呵呵。

“母妃此话何意?”大皇子听得出纪贵妃语气里的讽刺,却不能明白她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是为什么。

“没什么,你只要知道,母妃决不允许你娶临家女儿为妃就行了!”敌人之女,怎为媳?

“母妃,您不是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吗?”那他若是娶了临家女,不就得了定国侯的支持,侯府背后的势力强大,他还愁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此话确实不错,但是母妃已经给你物色好了更好的人选。此次花灯节,你以与她接触一下。琼华宴上,本宫请你父皇为你们赐婚。”一提起她看中了的儿媳妇,纪贵妃脸上的笑才恢复了一丝暖意。

“您看上哪家小姐了?”不是他担心自己以后娶个不称心如意的正妃,只是怕,他娶的女子与太子娶的相差太多,竞争力不足。

“母妃知道你担心什么,皇后有意让右相之妹苏幕帘为太子妃,陛下只怕也已经答应她了。能与苏家大小姐身份,才貌都匹敌的,这燕都城,除了明家三小姐,再难找出第二个。明三小姐是明家长房嫡女,她的兄长是明家少主明日落。若是你能娶她为妃,必定得到明家的支持。”

明三小姐儿时体弱多病,常年寄居菩提寺。去年及笄礼上,她见过那姑娘,长得漂亮,且冰雪聪明。温婉,柔顺,却不卑不亢,配她皇儿这样的性子,刚好以互补。自明三小姐及笄,燕都城第一美女便易主了。

纪贵妃的话,说得大皇子也非常心动。明家三小姐,明月笙,燕都城第一美女。若论身份,也与苏家大小姐,临家大小姐差不多的。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皱着眉问:“母妃,您别忘了,明家在宫里,还有一位德妃娘娘。小九是她的亲生儿子,又颇得父皇喜爱,明家怎么能弃小九转而支持儿臣?”

“呵……小九?你以为,小九能坐上那个位置吗?他除了吃喝玩,还会什么?”纪贵妃鄙夷地说道。

她素来看不上小九,从来没觉得那孩子是个威胁。从小就是被宠大的,除了个明日落,谁还管得住他?

他自己都没那心思,怎么看怎么像扶不上墙的烂泥。德妃有这样的儿子,还能指望他吗?她与德妃曾经也是闺中好友,两人都入宫之后,虽然多少有些嫌隙。但是,与对方合作,总比与其他人合作要好。

她需要明家的帮助,德妃在宫里也想有个依仗,家族也想要从龙之功,不就一拍即合了?

夙郁惜朝诧异地看着自家母妃,难以置信地问:“您与明家已经达成协议了?”

明家一向自持身份,如今怎的想通了要与母妃联手?他一向看不惯明日落那副假惺惺的模样,那人也看不上他吧?

“嗯。”

纪贵妃点头,不愿再多谈。她一想到陛下竟然帮着定国侯与他那女儿,心里就一阵怒火。

“既然如此,那儿臣一切遵从母妃的安排,儿臣就不打扰母妃休息,先告退了。”他也得好好查一查,明家究竟为何会与他们合作。

“去吧。”

大皇子看了一眼已然面露乏意的纪贵妃,恭敬地退了出去。

见自家儿子走后,纪贵妃也才慢慢抬步,走入内室。

隐隐的,内室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另一边,临晚镜也回到了侯府。

揽月楼外,临梦琪一直候在那里,临晚镜一回府,就有下人来通报她了。

于是,当临晚镜回揽月楼的时候,就看见临梦琪非常端庄地跪在自家院门口。

见此,她蹙眉,却一声不响地从临梦琪面前走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一个。

“大姐姐!”见临晚镜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路过了她,临梦琪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上却一副楚楚怜的模样。

她抬起头叫住临晚镜,满脸都是泪痕,像是哭了一整天的怜模样。

这人比花娇,泪雨淋淋,多么惹人怜爱啊。

“何事?”临晚镜不悦地看向地上跪着的人,任凭她怎么哭,她都只觉得烦。

装模作样的哭一哭,就能她放弃那二万五千两黄金了么?她外公难道没看见,在自己和景王联手指出李尚书有来历不明的二万五千两黄金之后,觞帝就动了杀心么?暂时没有处置他,不过是想留着放长线钓大鱼而已。

若是她真的放弃那二万五千两黄金,先不说觞帝会不会用其他手段把那批黄金弄到手,恐怕,就连临老爹也会受其猜忌。毕竟,两家有姻亲,若是私底下有牵连,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临梦琪身为侯府的女儿,却处处为李家着想,也真是够了。

“大姐姐,求你放过李家吧。我代表哥向你道歉,表哥他之所以骂你,也是为了我好。求你看在我们是亲姐妹的份儿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临晚镜打断:“等等,你表哥骂本小姐是为了你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真的陷害了你?”

睨着临梦琪,临晚镜唇际浮起一抹冷笑。说得还好像真的是她自己找骂似的,这就是道歉的态度吗?

“不,不是,是表哥误会了大姐姐。大姐姐并没有陷害妹妹。”今日被娘亲骂了一通,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如今与临晚镜的差距。

临晚镜有父亲做后台,也有皇上纵容着,而自己什么都没有。所以,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终有一天,她要把临晚镜狠狠地踩在脚下。告诉她,自己才是真正千金小姐,而她,不过是地上的污泥。还是,人人唾弃的污泥。

“是么?那你觉得,本小姐还有原谅他的必要吗?”挑眉,看向临梦琪,目露怜之色。这丫头,野心是有,贪欲也重,只惜,没生得一颗好头脑,被人拿来做棋子,到最后都只怕会成为一颗废棋。

“是,他只是无心之过,大姐姐也不该让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呀。他如今已经被舅舅打得下不了床了。求求姐姐,你就当做好事,原谅表哥吧。”说着,临梦琪伸手抱住了临晚镜要进门的双腿。

娘亲说,今日这一场,一定要闹得越大越好。

“放开。”临晚镜的不悦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果然是怜之人必有恨之处么。刚才还觉得她怜,现在就烦得要死。当然,即便临晚镜再觉得眼前人怜,也不会同她半分。因为,她没那么好心。

“大姐姐,求求你了。”临梦琪依旧抱着她的腿不放,声音越来越大。趁着临晚镜不注意,竟然还在她的腿上咬了一口,然后又掐着她的腿不放。瞬间,她的动作激怒了临晚镜。

“你放开!”另一只脚抬起,毫不客气地踹了过去。

周围,已经有好些下人悄悄围过来看怎么回事了。

“大小姐,求求您放过我们家小姐吧。您和二小姐好歹也是亲姐妹,就算您再怎么讨厌她,也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啊。她都给您跪下了,您就不能看在侯爷的面上放过她么。”

抓时机,临梦琪的贴身丫鬟翠屏扯开了嗓门儿大声哭喊道。

这下,周围的丫鬟婆子仆人都跑过来了。刚刚还忌惮大小姐的威严,不敢上前,这会儿正好看着大小姐在踹二小姐的画面,众下人瞬间怒了。

“大小姐,就算二小姐做错了什么,您也不能踹她呀。”一个胆大的,开始出声指责。

“是啊,二小姐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妹妹,您怎么这么狠心!”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越来越多的人,你一我一地指责临晚镜,为临梦琪抱不平。

临晚镜给了闻声赶出来的画儿一个眼色,画儿把明显偏帮临梦琪的人都记了下来。

“大姐姐,求求你了。梦琪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她也不说放过表哥了,直接让临晚镜放过她。

临晚镜能想到的,李家人又怎么会想不到?所有,他们压根儿没有派人来叫临梦琪在这里装好人。

让临梦琪这样做的,只有李香香而已。

“你们这是在作甚!”怒吼声传来。

远远的,匆匆忙忙赶过来找女儿的临老爹就看见了这一幕。

围观的人中间,自家女儿和临梦琪在纠缠着什么。

“侯爷来了,侯爷一定会为二小姐主持公道的。”

“对,二小姐,你不要怕,侯爷来救你了!”

听到侯爷的声音,家仆们都像看到了他们家二小姐的救星,高兴得直嚷嚷。而翠屏丫头,却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侯爷原本就不喜自家小姐,却对大小姐宠上了天。这会子他出现,只怕不是好事!

当机立断,翠屏上前几步,拦在定国侯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也顾不得膝盖磕在地上的疼痛。

哭着喊道:“侯爷,求求您让大小姐放过我们家小姐吧。我们家小姐自小身子骨弱,跪在地上膝盖受了凉夜里又该疼得睡不着觉了。”

临老爹却根本看都没多看她一眼,径直越过了她,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二人面前。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面色不愉地吼道:

“临梦琪!还不放开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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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们送的礼物…当你们看到更新的时候,陌已经在下乡的路上了…陌会坚持更新,如果哪天断了,没有请假什么的,咳,估计是失联了…你们随时关注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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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月弥夫人生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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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画儿丫头笑喷了出来。侯爷,您要不要这么给力!

众人绝倒,侯爷,您的心能长得再偏一点么?

您看看,分明是大小姐在欺负二小姐啊。

什么叫做“还不放开我女儿”?难道,二小姐就不是您的女儿吗?您这样做,真的好吗?

何况,您哪只眼睛看到二小姐没放开大小姐了?明明是大小姐在踹二小姐好吗?

惜,临老爹却不在意下人们的目光,而是虎目圆瞪,看着临梦琪。

临梦琪被临老爹的眼神吓到,不自觉地离临晚镜远了一点。生怕自己再不动,就要被临老爹一手提起来扔出去了。

“侯爷,您要为我家大小姐做主啊。大小姐才从宫里回来,就被二小姐拦在门口,不让我家小姐进屋歇息也就罢了。还抱着她的腿不放,她,她还……”画儿丫头也学着翠屏的做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当然,她那个扑通声没翠屏响亮。她家小姐知道回燕都后很多时候需要她和琴儿给人家下跪,刻意让自己和琴儿都戴了护膝。

护膝是什么,就是缝厚厚的一层棉,戴在膝盖的位置。小姐说,既以减轻下跪时候的痛楚,又能避免跪多了以后得什么风湿。虽然画儿不懂这些,但对小姐这份心还是非常感激的。

所以,她这一跪,没痛到自己,倒是惊到了别人。

比如,临老爹!

画儿丫头自从与镜儿一起回府之后,就听从镜儿的命令,再也没给谁跪过。这一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家主子,是真的受了委屈!

“说,她还做了什么!”岂有此理,竟然敢欺负老子的女儿!

临老爹完全是关心则乱,只要细细想想,就他家女儿那个贼精贼精的模样,谁能欺负得了她?哎……就是个女儿奴喏!

对呀,她还做了什么?

许是画儿丫头太会演戏,众人的注意力都不知不觉被她给吸引了。这下,都想知道二小姐还做了什么,完全忘了刚才他们还在替二小姐抱不平。

在临老爹的质问下,画儿丫头略带迟疑地说道:“奴婢看见二小姐还抱着大小姐的腿又掐又咬……”

“你说什么?”临老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掀开意欲为自己辩解的临梦琪,蹲在临晚镜跟前,查看她的小腿。

裙子往上一提,小腿上的牙印和红痕就暴露了出来。临晚镜的皮肤本来就嫩白,那牙印和红痕在她的肌肤上衬托的特别明显。再加上她暗地里做了手脚,让那痕迹更加鲜明怕起来。

一瞬间,众下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临二小姐。

恍然大悟:难怪大小姐刚刚要踹她,若是不踹她,她还不咬死人家啊!竟然还恶人先告状!这下,除了临二小姐的忠狗,下人们都开始对她嗤之以鼻了。二小姐院子里的人整天在下人们堆里说大小姐嚣张跋扈又恶毒,大小姐回府多日,却从没打骂过任何一个下人。每一次,有下人去揽月楼,回来也都是高高兴兴的。

原本,他们以为大小姐欺负了二小姐,所以那些下人才会如此说。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二小姐故意让人散播的谣。刚刚又整了这一出,分明就是想陷害大小姐!

果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呐!

“岂有此理!”临老爹看着临梦琪,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你是疯狗不成,镜儿她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恶毒地对她?”

“父亲,我……”

“啪!”响亮的巴掌扇在临梦琪脸上,顿时把她打的头晕目眩,跌倒在地。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临老爹是真的怒了,镜儿从小到大,不管再怎么调皮,他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何况是在她身上弄出一点痕迹!

上一次暗杀的事,若不是镜儿拦着非要自己玩,他早就命人直接处死李氏母女了。光暗杀嫡女嫡姐这条罪名,就足够她们母女俩把命赔上了。还别说,这些年来与官家勾搭成奸,坏事做尽,企图染指临家明卫!

临梦琪难以置信地捂着脸,这些年,父亲虽然不喜欢她,却从来没对她动过手。今日竟然就为了一个牙印和红痕就扇她耳光,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是女儿,他却以忽视她只对临晚镜好?

凭什么只看见临晚镜身上的一点小伤,他就以毫无顾忌当着下人们的面打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

“来人,把二小姐关进暗室,没有本侯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临老爹的声音再也不带一丝感。

本来,他也从来没对李氏母女有过感。

以前不闻不问,那是没心;不对她们母女动手,那是怕脏了自己的手。如今都犯到镜儿身上来了,他绝不会再姑息养奸!

“是!”临毅管家随即出现,他身边两个家卫上前,拖住临梦琪就要走。

“父亲,女儿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把女儿关进暗室啊。”临梦琪是真的被吓到了。

暗室是什么地方?

那是临家处罚犯了重罪的下人的地方,相当于地下刑室。一般进了暗室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就算能活着出来,也不成人形了。若是临家人,进了暗室,就算不死,也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赶出临家,从族谱上除名。

她也没想到,父亲会不顾临晚镜的名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掀她的裙子看她腿上的伤。她以为咬到腿上,临晚镜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至于敢在众人面前露出来。却不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她是真的知道错了,不该如此冲动。娘亲说得对,她压根儿就不是临晚镜的对手。所以不该逞一时之气。

“带下去!”临老爹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现如今,这个少女在他眼里就是心如蛇蝎的代表。

“是。”侯爷的威严,家卫不敢违背,两人拖着临梦琪走。

却,又被临晚镜出声拦下:“慢着!”

“镜儿,你不要为她说话了。为父绝不会再姑息养奸!”他主意已定,玩什么玩?以后有的是子以玩,像临梦琪母女这样,就该直接格杀!

“爹爹,她再怎么对女儿,也是我们侯府的二小姐。关进暗室像什么样子,何不把她关进祠堂?”

祖宗祠堂,是一般惩罚子孙的地方。祠堂幽冷,僻静,阴森,足以把人吓个半死。别以为临晚镜会好心,她是想,留着她的命,还以继续玩嘛。

不过,在众人眼中,临晚镜这一求,显然就是顾及着姐妹亲。于是,大小姐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逐渐上升,而临梦琪这个处处扮柔弱装怜的二小姐便成了下人们唾弃的对象。

有句话说的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临梦琪显然是自掘坟墓,从此以后,不管她怎么做,在下人们眼中就是个表里不一的恶毒庶女。比起临晚镜的明目张胆欺负人,二小姐这种暗中陷害,显然更让人瞧不起。

“哼……她还没资格进我们临家的宗祠!”临老爹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第一次不听取自家宝贝女儿的意见,直接做了决定。

没资格进宗祠?临晚镜被老爹的话说得一愣,庶女不能进宗祠吗?

被带走了的临梦琪也听见了这句话,她只道父亲偏心,喜欢临晚镜不喜欢她。连宗祠都没资格进吗?难道,在父亲心目中,真的只有临晚镜一个女儿,自己是假的不成?

众下人在定国侯冷厉的目光中争相离开,父女俩才一同进了揽月楼。

“画儿,还不给你家小姐拿伤药来!”临老爹瞪着画儿,这丫头,怎么这么呆,眼看着自家小姐被狗咬了都不上去帮忙!这会儿,也不见她去拿药。

“哦。”画儿丫头赶紧进屋去拿药了。

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看自家小姐:“小姐,需要拿酒消毒么?”

“噗……”原本正坐下喝了一口茶的临晚镜瞬间喷了出来,消毒,还真当人家临梦琪是狗啊?

她没回话,临老爹却是点了点头:“消消毒也好,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疯病!”

你们俩还能再搞笑一点么?临晚镜翻了个白眼,已经想说她不认识这两个人了。

“爹爹,您直接把临梦琪关进暗室,真的好吗?”暗室是什么地方?

前任管家临忠,就是在那里被活生生折磨死的。

“有什么不好?”一提起临梦琪,临老爹眸光骤冷。

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她怎么说也是我们侯府的小姐,您把她关进暗室,只怕会被人说三道四。”见老爹一提起临梦琪就不高兴,临晚镜倒是有些无奈。

其实,她觉得临梦琪也还好啦,虽然下贱,无聊的时候也能玩一玩。留着这么个玩意儿在侯府,省得她日子过得太无趣。

没错,在临晚镜眼里,临梦琪俨然已经成了个玩意儿。若不是觉得异世生活太无聊,就凭她们母女敢派人杀她,她早就让她们俩gameover了。

“敢伤我侯府嫡女,把她关进暗室老子都觉得太便宜她了!”临老爹火气还很大,满脸的不高兴。

“爹爹,我怎么感觉,你对她完全不像对一个女儿?莫非,她是李氏与别人偷生的?”这个问题,谓一直困扰着临晚镜。

若不是偷生的,她都想不出其他原因。虽然不喜,好歹也是自己亲生的吧。再有,那个临慕凡还是儿子,临老爹竟然不愿意让他继承侯府,而是让她一个女儿来。即便她是唯一的嫡女,这样做在龙腾大陆上也显得太另类了。如果老爹实在不愿意把李氏扶正,也以把临慕凡记在月弥夫人名下啊。他呢?直接一句话,谁都别想,就她这个嫡女才是继承人。

对于庶子庶女,简直是漠视到无视。这样的老爹,真的会是那俩孩子的亲爹吗?某女深表怀疑。

“不是。”临老爹摇头,李氏的孩子,不是和别人偷生的。

“那是你亲生的?”亲生的你也能这样对人家,还真是醉了。

临晚镜看着自家老爹,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这亲生的就算再差别待遇,也没差这么多的吧。

临老爹迎上女儿怀疑的目光,也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亲生,她以猜测出来。但是,不是亲生,又不是偷人生的,那是怎么生出来的?难道是喝了那女儿国的水不成?

“都是往事了。镜儿你只要记得,侯府只有你一个继承人就好。”他根本不想提及,因为,没必要。

“咳,就算往事,女儿也想听听。”要说去查,应该也能查到蛛丝马迹。是,能直接听老爹讲,不费人力物力,她还是更愿意听。

“罢了,你这丫头,你要听,为父就给你讲吧。省得以后你对那些不相干的人手下留。”临老爹叹了口气,然后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起这段往事。

其实,李氏没有偷人。只不过每一任临家的家主,都有一个与自己身形相似的影子卫。所以,与她洞房花烛夜的,是他的影子卫而非临鼎天本人。

那夜被下药的确实是临鼎天,但是,与李氏上床的,是影子卫。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只是对那一双儿女不闻不问。毕竟,是自家影子卫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如今,要怪只能怪临梦琪做事太过分了。临鼎天对她,是真的忍无忍了。而影子卫,从来不会违背主子的意愿,就算让他亲手杀了他的两个孩子,也毫无怨。

所以,临鼎天也没再顾及他。

说白了,临老爹的思想,还是很有这个大陆的特色的。仆从,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是仆从,以宽容,但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触犯主子。

而临梦琪与临慕凡的身份,实际上也就相当于临家的两个家仆。

打杀,变卖的家仆。

讲完了,临晚镜却看着老爹,目光中带着疑惑更多。

“怎么了?”临老爹也觉得奇怪了,这孩子,不会是讲了她都不信吧?

某女迟疑地开口:“难道,娘亲一直不知道,那一双儿女不是你的?”

如果知道,为什么还会因此离家出走?

“知道。”

他那晚中了春药都是自家媳妇儿解的,怎么会不知道他没碰过李氏?

“难道,除了家里的,你在外面还有私生子?”不然如何说得通?

“胡说八道!老子对你娘亲,那是忠心耿耿,天地鉴日月表!”

每次对于自己的清白问题,临老爹就特别敏感。反正他是清白的,谁都不能误会他!即便是宝贝女儿,也不行。

他与月弥,是真爱,是真爱知道吗!

“爹爹,就算真的天地鉴日月表。您就不能小声点,想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您对娘亲的忠心么?”对于老爹偶尔二货的性子,临晚镜只想说——我真的不认识他。

他这声音大的,估计隔壁某王爷都能听到了。

想起某王爷,她心下微动,想起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嗯,貌似也挺忠心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忠心会不会如同老爹这样,与世长存。

对于她来说,爱,其实并不会太重要。因为,她从来都觉得世界上谁都是独立的个体,谁没了谁都以活,并且,以活得好好的。

但是,自从遇到夙郁流景,想法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有时候想想,人生漫漫,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够陪着自己,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也很美妙的样子。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她身后,温柔缱绻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她身上。而她,只要一回头,便以看到。她伸出手,他便会牵着。她不高兴,他就能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艾玛,想想也是醉了。夙郁流景,真的能有这么好吗?

“镜儿!”临老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却发现女儿竟然在走神。瞬间不满涌上心头,瞪着自家女儿。

“嗯?”临晚镜被老爹吼得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老爹。

“你在想什么?”老爹好奇,他竟然发现自家女儿目光深远的那会儿,有一瞬间的荡漾在期间。

不会,是在想哪个男人吧?最好不要是隔壁的景王,不然,他现在就过去宰了他!临老爹如是想。

“女儿在想,您既然没有与李氏同房,娘亲也知道那孩子不是您的。为何还会离家出走?莫非,还另有隐?还是说,祖母隐瞒了我们什么?”

月弥夫人离家出走的时候,恰逢李氏两个孩子出生。而临老爹远赴凤离,被觞帝派去给那个曾经被定国侯吓到失禁的凤离老皇帝祝寿去了。

这一个时间,刚好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她觉得,娘亲说不定不是离家出走,而是,真的被人骗走。

若真是老夫人所为,她还真觉得临老爹好怜了。妻子被母亲骗出去暗害了,还不能弑母为爱妻报仇。生活在仇恨与亲的煎熬中,没变态,已经是临老爹的强悍了。

“所以,从一开始,为父就知道,你娘亲不能是跳崖自杀的。”这,也是他追查了多年的事。

妻子的离开,以说是他这一生的痛。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是与祖母有关的?”一开始就知道,月弥夫人不是自杀,却,一直没有对老夫人动粗。是因为没查清楚,还是另有隐?

“一开始,便怀疑。但是,一直没有证据。所有的蛛丝马迹,指向的都是李氏。而且,虽然怀疑你祖母,但是,为父更怀疑的是李氏。”

因为,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再怎么坏,也不至于断了儿子一生的念想吧。而李氏,就更有能了。她嫉妒弥儿,憎恨弥儿,完全有能丧心病狂到暗害她。

只是,在听到自家母亲亲口承认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母子亲,也许都抵不上她的一己私欲。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好,为了侯府的荣辱,实际上,都是狗屁!

如果她给自己机会选择,他会告诉她:除了月弥,他什么都不想要!

“只是这样?”临晚镜颇为怀疑,总觉得,她老娘的死,不止这么简单。

半晌,临老爹才开口:“确实,不止如此。”

“还有其他原因?”

“你娘亲,或许根本没有死。”

这,才是他虽然怀疑是母亲所为,甚至,确定了是母亲所为之后,都没有太大的举动的原因。

“真的?”虽然临晚镜自己也感觉月弥夫人或许根本没死,但是,从临老爹口中说出来,她还是震惊了一下下。

“虽然,崖下找到的那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为父觉得,那根本不是你娘亲的尸体。虽然,一切表面特征都表明了那是你娘。”他与月弥,是多年的夫妻,他对她的身体,或许比她自己都熟悉。

咳,说句不脸红的话,她身体每一寸肌肤,他都了如指掌。崖下的那具尸体。表面上找不出任何破绽。但是,细节上,还是有差距的。

只是,找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真的自己都快绝望了。是不是,那只是自己的一个念想而已?

他偶然从睡梦中惊醒,都是一身冷汗。十几年了,一直坚持不懈,不管哪里有线索,他都会亲自前去。却往往,不是与之相似的女子,便是无疾而终。上次,去接镜儿,他突然接到消息,也是说找到一个与月弥相似的女子,结果呢?根本不是!

“您就这么肯定?总得有证据吧?”临晚镜蹙眉,她想起曾经让魅儿留意十几年前的消息。那具被人发现的女尸,确实也不一定就是月弥夫人。

但是,若是不是她,那她这些年又去了哪里?

“或许,外人不知道,甚至你祖母也不清楚。其实,你娘亲的武功很好。当年,为父也仅仅只能与她打个平手。”还是在她不动用特殊能力的时候,这样的弥儿,真的是谁都以暗害的吗?

即便是她生了镜儿之后身子弱,功力自损一半,却,不至于弱到连母亲身边的主母家卫都对付不了。

所以,就算真的是遇害了,也不能是因为母亲。

“若是娘亲没有死,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见回来?”这更让人想不通了好么?

“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临老爹长叹一声。

弥儿没死,不能是不愿意回来。若是没有苦衷,只怕听到照儿死的消息就回来了。哪里会,十几年来都毫无音讯?

再有一个能,那便是,她确实已经遇害了。

当然,这也是临老爹最不愿意去想的。

真的是有苦衷才没回来吗?临晚镜心下怀疑,却没说出口。老爹一提起她老娘就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脸,她实在不忍心为他增添负担了。

看来,他这些年的时间都花在找她老娘身上去了。

那么,闻人卿华进京什么的,都让她来招待吧。老爹去找老娘,她就来为兄长报仇!

“你娘亲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为父会慢慢找。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你的婚事。”临老爹突然面色严肃起来,想到宝贝女儿的婚事,他就头疼。

他倒是希望女儿还是如同三年前那样,无人问津最好。那样的话,他给女儿找十个八个男人都没问题。

是,现在出现了个明显对他女儿图谋不轨的景王,真是不得不防啊!就连陛下的那几个皇子,知道了镜儿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只怕也会打起她的主意来。定国侯府嫡女的身份,给了她荣誉的同时,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一如他当年,临家的少主,束缚了他的人生。如果不是他自己少年封侯,只怕,临家家主那个位置,要束缚他一辈子。

身为一家之主,要顾全的大局太多了,还时时刻刻要被家族的人挑刺。

只是,他有了定国侯这层身份之后,那些老头子们才很少来找他麻烦。因为,他得宠于帝王,临家即便再家大业大,也得靠他,顺着他!

而镜儿,即便之前名声再差,她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与受到觞帝的明显偏心,也会给有心人一种“临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以利用”的想法。

他不想女儿嫁入皇家,为她订亲便是当务之急。

才接到消息,破月明日便到燕都城了,就让镜儿亲自去接她的破月哥哥吧。但愿,失忆后的镜儿,能喜欢上云破月那小子。

“我的婚事?爹爹,女儿都还没及笄呢,现在考虑我的婚事,会不会太早了一点?”您这么心急,是生怕女儿嫁不出去吗?

“早什么早?你马上就要举行及笄礼了。及笄之后,便议亲,十六岁就出嫁,为父看这样挺好。”临老爹瞪她一眼。

若不是有弥儿当年的话在前,他巴不得女儿一直不成亲,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贴心小棉袄。但是,因为弥儿的交代,他不能那么做!

“爹爹,我怎么感觉您是巴不得我出嫁?”这么恨女儿嫁,真的好吗?

“不嫁更好,你以娶!”临老爹最喜欢的,自然还是女儿娶十个八个男人。不过,这些都不忙,眼下,先让她搞定破月小子最好。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临晚镜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脱线老爹,她真的毫无办法。

明明,刚刚还沉浸在老娘下落不明的忧桑之中,如今就能呵呵地与她探讨婚事了。

“老爹,其实,我嫁不嫁人不是应该无所谓吗?您难道忘了,您已经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孙子?”

没错,是有个孙子,叫闻人初静,随母姓!她哥哥临晚照最后用生命战斗出来的。

闻人霜华爱慕哥哥,自己献身阴差阳错害死了哥哥之后,竟然还发现自己怀孕了。最终,生下了遗腹子。

不过,这个孩子……临老爹从未过问过。

据说,闻人霜华曾经差人来找过定国侯。希望,他能够让闻人初静认祖归宗。惜,被定国侯断然拒绝。

一句话:老子根本不承认那是我临家的种,不要让他出现在老子的视线范围之内。

“镜儿,为父是不会承认那是我临鼎天的孙子的。若不是闻人家族,你哥哥就不会出事。若不是闻人霜华多管闲事,你哥哥也不会死。你以为,为父会善良到承认一个仇人生下的孩子吗?”临老爹口气异常的冷,不是针对临晚镜,而是针对闻人家族。

迟早有一天,他会将那个家族连根拔起,为儿子报仇!

至于那个孩子,不能怪他心冷,要怪,只怪他自己命不好,投错了胎!

虽然,临老爹这种想法有些偏激。但是,临晚镜也是以理解的。毕竟,谁都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况下出生的孩子。

他,承载了父亲的身死之过,与母亲绝望的爱。

“好吧。女儿只想说,那孩子,若是跟着闻人家族回燕都,您又要如何?”临晚镜看着自家老爹冷硬的下颚曲线,心下也是叹气。

那孩子,还真是不好处理啊。连接两个仇人家族的纽带,是被斩断,还是抛开呢?

“哼!闻人家族,最好永远窝在九幽城不要回燕都。”

否则,离他们家族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

于是,我问的问题呢?被狗吃了么?

临老爹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但是,临晚镜也能从他的态度中看出一些。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临晚镜与自家老爹一起用了午膳,便睡午觉去了。

而临梦琪被关进暗室的事,很快也传到了李香香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在老夫人的雅苑,欣赏着老夫人疯疯癫癫地与她那只白猫珠儿玩耍。如今的老夫人,一如无知孩童。

甚至,偶尔还会做出比孩子都幼稚笑的举动。疯病发作的厉害的时候,就抱着枕头喊儿子,到处去找儿子。

不过,至今,她也没能出得了院门。因为,门外守着的人,都是临家擎天卫中抽调出来的精英。

倒是,李氏对老夫人越来越嫌弃,越来越不满了。说是让她来服侍。很多时候还是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但是,天天陪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难免心生厌烦。曾经无数的感激与孝顺,如今都只转化为了眼底浓浓的鄙夷。

曾经在侯府一手遮天,威风八面的老夫人竟然疯了,外人谁敢相信?不过,她疯不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得找个理由赶快从这里出去才行。梦琪那丫头,她根本不能放心。

当打开下人送午膳进来不经意间塞到她手中的纸条时,她差点抓狂。刚刚还想着不放心女儿,现在女儿就出事了。

女儿被关进了暗室,侯府专门惩罚犯了大错之人的暗室?

那种地方是她家梦琪那身娇肉贵的姑娘家能待的么?不过是咬了临晚镜一口而已,凭什么就要给梦琪这么重的处罚?

临鼎天就算再偏心,难道还能把心长到天上去不成?就算他不把梦琪当一回事,好歹也是亲生女儿吧?

“啪!”当着老夫人的面,李香香甩掉了手里的茶杯。

然后,指着老夫人:“老夫人,你倒是争口气啊,怎么关键时刻还疯了?你知道吗?梦琪都被侯爷关进暗室了!暗室啊,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临家犯了错的下人,但凡进了暗室的,有谁出来过?你这个祖母不是很威风吗?你现在出去救我女儿啊,去把我女儿放出来啊!”

也顾不得装模作样了,李氏直接对老夫人发起火来。

也不知道是被李氏摔茶杯吓到,还是什么,老夫人玩珠儿的动作动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傻愣愣地与珠儿说起话来,完全不搭理李氏。

李氏在那里骂了半天,直到晚上,云嬷嬷潜入雅苑。

在黑暗中,云嬷嬷与李氏说明了外面的况。

“嬷嬷,你能想办法救出梦琪吗?”第一个,李氏还是最关心自家女儿的。

“若是要闯暗室,也不是不能。但是,小姐,你要想好了。若是闯入暗室救出梦琪小姐,她就永远不能再回临家了。即便回来,也会被侯爷再次惩罚。”

云嬷嬷神色凝重,她对这些利弊,看得最是清楚。

“那怎么办?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梦琪在暗室受苦吗?进了暗室,那里面的人不会管梦琪以前是什么身份!我怕他们会打她,不给她饭吃,甚至……”

不,绝对不能!就算暗室再怎么怕,梦琪是侯爷的亲生女儿,侯府的二小姐啊。至少,他们会忌惮着一点的。

说着说着,李氏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如此安慰自己。

“小姐,您先冷静。我们也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受苦。不过,老夫人她,是真的疯了吗?”云嬷嬷怀疑的目光落在雅苑的一处,那正好是老夫人的卧房。

她总觉得,老夫人那么强悍的女人,不能就因为与侯爷吵个架就疯了的。只怕,另有原因。最大的能,便是其根本没疯,装疯,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多日来,我试探过她无数次了。没有任何破绽,只怕,是真的疯了。”

这些天,李氏也在怀疑这个问题。所以,让下人故意换掉老夫人的饭菜,或者,只让她吃饭,不给菜吃,又或者,故意整她,老夫人都没有任何反应。还有发起疯来,完全不顾形象。鼻涕口水到处都是。她觉得,不像作假。

就连今天,她的杯子差点砸到那老太婆,又把她骂了一顿,她都还是没反应。若是换做以往,以她侯府老夫人的性子,肯定忍无忍了。

“既然指望不上老夫人,那我们如今能指望的,便只有慕凡少爷了。”云嬷嬷冷静地说道,“慕凡少爷如今好歹是侯爷唯一的儿子,就算他不喜梦琪小姐,对这个儿子应该要一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传宗接代,就等同于无后。他虽然说会让大小姐继承侯府,但是,临家的那些老人,也不一定能同意。为了以防万一,他只能留住慕凡少爷这个儿子。”

“你是说,让我把慕凡叫回来?”慕凡在那什么骊山书院已经两年多了,眼看三年期满,难道要让他提前回来吗?

“叫慕凡少爷回来也是权宜之计。”云嬷嬷解释。

若不是梦琪小姐出事,李家也出事,慕凡少爷自然以好好地在书院完成他的功课。只是,如今事突变,他也必须回来承担属于他自己的责任了。

“好吧,就听嬷嬷的,你赶紧派人给慕凡捎信去,让他务必在三日之内赶回燕都。”

骊山书院,不属于任何一国,在几国边界之处,回燕都的路程,日夜兼程也要七日。李氏想让自家儿子三日便赶回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小姐不必太过担心,我已经派人捎信过去了。”云嬷嬷点头,她早就打定了主意。

“梦琪那里……”这几日又该怎么办?

“侯爷只是命人把梦琪小姐关进暗室,并没有下令对她动刑。向来,暗室的人也是有分寸的。”提起此事,云嬷嬷也皱眉。

她甚至有些厌烦临梦琪,不聪明也就罢了,还要自掘坟墓。早就说过不能正面得罪大小姐,她偏偏不听。明明是让她去求的,最后还跑去咬人了,这下,临二小姐陷害大小姐,并且把大小姐咬伤的事,侯府里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不说别的,她这些年自己好不容易在外人面前经营起来的温婉淑女形象全都毁了。何况,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侯爷关进了暗室。

她的做法,不但没能帮上一点忙,只怕,反倒是激化了侯府与李府的矛盾。真是个不争气的!

“不如,我们联系那人吧。”突然,李氏想到了什么,抓住云嬷嬷的手,征求意见。

既然那人给了梦琪让临晚镜变肥胖的那种稀世奇药,肯定有着神通广大的本事。

那么,让那人救出梦琪,肯定也不是什么难题的。

“小姐,那人到底是好是坏,我们都不了解,您以为,能随便求助吗?”

那人给梦琪小姐药,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目的何在,她们统统不知。甚至,连人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清楚。真的靠吗?

李氏一下子又目光黯淡下来,她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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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二人的感情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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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王府里,景王坐在轮椅上,骁一跪在地上禀报况。

“主子,红袖招的背后是无影楼。而魅儿姑娘,是无影楼的红衣魅主。”这是他一天之内所查到的消息。

“红衣魅主,无影楼?”夙郁流景重复着骁一禀报的消息,这个无影楼,是个什么东西?

他为何从来没听说过?

“无影楼是近三年来新建立的一个组织,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在意。是后来,这个组织悄然发展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遍布了整个夙郁王朝,甚至触角伸到了凤离国。不过,这个组织及其低调,行事手段多温和,没有引起一些大势力的反感。无影楼做的是贩卖消息和人头买卖。”

“无影楼内部如何?楼主是谁?”夙郁流景蹙眉。

无影楼能在三年之内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然很怕了。为何这个组织以前从未被注意过?他的人都没察觉出端倪,那无影楼楼主又该是何等人物?

“这个无影楼很神秘,我们只能调查到外围的人,内部主事人,都非常忠心,根本不会透露楼主是谁。属下还查到,江湖上人称金财神的无意公子,好像也是无影楼之人。他负责的是经商,用无影楼的人的说法便是——敛财。他是无影楼的青衣财主。其中,还有白衣杀主掌管无影楼的杀手阁,黑衣暗主掌控训练无影楼无影卫,专门负责楼主的安全。”

“彻查黑衣暗主,找出无影楼的根基所在,顺藤摸瓜务必查出无影楼楼主是谁!”

“是。”骁一恭顺领命。

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廷,主子是绝不会允许自己无法掌控且威胁到夙郁王朝的存在。

“还有一点,查清了那个魅儿姑娘,与镜儿究竟有何关系?”那么熟稔的默契,看起来,根本是相识已久。而且,那个夜闯镜儿闺房的红衣女子,也应该就是红袖招的魅儿姑娘。

“这……”骁一有些犯难了。他们没有查到具体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觉得吧,临家大小姐与无影楼绝对有不告人的关系。不然,怎么会与红衣魅主交好的同时,还认识无意赌坊的老板,无意公子?

“说。”夙郁流景凉凉地看着自家暗卫。什么时候,他也学会吞吞吐吐起来?

“回主子,依属下看,临大小姐只怕是与无影楼的楼主有关系。”

他甚至怀疑,临家大小姐是无影楼楼主的人。不然,怎么与无影楼的主事人都这么熟?据说,在无意赌坊的时候,无意公子对临家大小姐甚是客气。

江湖与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是彬彬有礼,却也不至于客气到恭敬。不能因为临家大小姐是侯府嫡女,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在无影楼,临小姐的身份也比无意公子要来得尊贵。

但是,谁会相信临家大小姐便是无影楼的楼主?顶多,也就是楼主的朋友罢了。这个朋友,自然而然就被骁一想歪成了不纯洁的男女之。

“与无影楼的楼主?”夙郁流景的眼底升起一抹火焰,森然道,“尽快查清楚无影楼楼主的身份。”

他绝不允许,威胁自己地位的存在。

“是。”骁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没事干嘛要加一句自己的臆测?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惜,夙郁流景已经不会再给他翻供的机会了。在某王爷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下意识地,把无影楼楼主当成了敌。而以后,看无影楼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爽。

“无回宫的事,查得如何了?”

“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无回宫的大体位置。但是,由于我们当中没有对阵法特别精通的人,没有万全的准备,大家都没敢擅闯,静候主子命令。”

“去请机关老人出山,让他去帮忙看看。”

“是。”

是,机关老人是那么好请的么?这句话,骁一没有问出来。不过,主子这副轮椅便是他为之打造的,若是以主子的名义去请,应该会有希望吧?

“下去吧。”

想着,镜儿晚上快要过来了,应该让厨房为她多准备点好吃的。

某王爷现在最期待的就是晚上了,因为,每晚临晚镜便会准时到王府与他一起用膳,然后,为他祛除体内的余毒。

这几日祛毒的效果很好,他身上的黑色基本已经褪尽,双腿上面的,虽然镜儿说很难彻底根除。若是找到九转还魂针法,也还是有能的。

释苦大师临走的时候说,只要能把他体内余毒祛除,他便去神医谷,摆脱神医谷谷主出山,为他治好双腿。

一想到,双腿有一天以站起来。当镜儿不来的时候,他便能过去找她。她想去哪里,他就以陪她去哪里,景王心底便升起了一抹期待。

但愿,真的以治好。他想要陪着镜儿,想要一副健康的身体,一直常伴她左右。

过了片刻,破浪才推门而入,带来了临大小姐被临二小姐咬伤的消息。

一听到这个消息,景王恨不得马上奔过去看她,但是一想到马上她又要过来,还是先问问况:“镜儿伤势如何?”

他们才分开一下午,她就受伤了,以后看来得寸步不离才行。或者,早点让她搬到王府来住,会更好。王府内,没有谁敢对她有半点不敬,更别说敢对她动手了。

“应该,不严重吧。”破浪有些迟疑地说道。都能自己走回院子,哪里会有多严重。

估计,严重也是被下人们传起来的。

“派一顶软轿,去侯府接她。”拧着眉,某王爷还是很担心他家镜儿是不是疼得不能走路,“还有,她的腿看过大夫了吗?有没有消毒,消肿?实在不方便过来,还是本王过去看她吧。一天不祛毒也没什么。”

王爷,您真的以为人家是被狗咬了吗?只是被人咬了一口而已!而且,以临家大小姐的性子,哪里是个肯吃亏的?难道,不小心让临梦琪咬到了,她还会让她一直咬着不放?早就踹开了好不好!

您这么关心则乱,真的好吗?

“王爷。”破浪实在要忍受不了自家主子了,他叫了一声,憋了半天却又没个下文。

夙郁流景终于抬起头来,正视着破浪,冷淡道:“何事?”

“您确定,临小姐不会觉得您有一点点啰嗦吗?”他都有点受不了了,何况临小姐那性格。

还有,您如此关心临小姐,让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何以堪啊?人家也想要关心!

“你是觉得本王太啰嗦?”夙郁流景美目倏地一冷,凉凉地开口。

不过,心下却在认真思考着破浪提出的问题。

镜儿,真的会觉得他啰嗦吗?某王爷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最后决定,以后在镜儿面前少说话,多做事。

于是,导致临晚镜成亲后的生活,总是被某人抱到身上就开始做,连招呼都不先给她打一声。只有她想不到,绝逼没有某王爷做不到。

无耻没节操到爆,直接刷新了她的三观和下限。

在某王爷红果果的目光威胁下,破浪冷静地摇了摇头:“没有,属下觉得王爷说话简洁明了,从来不啰嗦。”

当然,后面还要加上一句:是面对我们这些属下的时候。至于您和临大小姐怎么相处的,做属下的不便评说。

“赶紧去。”夙郁流景不耐烦地斜睨他一眼。

他最近是不是太温和了,以至于连破浪都敢在他面前耍嘴皮子了?

当那边,临晚镜睡醒了梳洗好出门的时候,看到揽月楼外停放的一顶软骄,她也是醉了。

心下暗叹:夙郁流景这道听途说的本事还真是让人无法接受啊。她不过是被咬了一口,难道就已经走不动路了吗?

最后,临晚镜悠闲地在前面走,破浪童鞋紧随其后,他后面,再是一顶奢华的软骄。王府出品,必是精品。

“临大小姐,您真的不坐吗?”您要是不坐,被王爷知道了,他会玩儿坏属下们的。

“你们家王爷是想让燕都城上至陛下,下到百姓,都知道本小姐被庶妹咬得走不了路了吗?”都需要乘坐软骄了,不是走不了路,是什么?好在西街这片人本来就不多,加之有个不喜打扰的景王,所以人更少。不然还不得引起围观啊?

“大小姐,这是我家王爷的一片苦心。”您不领也就罢了,还如此嫌弃,王爷知道了,真的好吗?

“那么,你等会儿就告诉你家王爷,他的好意本小姐心领了。要坐软骄,让他自己坐去吧!”冷眼看破浪,这孩子,脑子被门挤了。

自家主子这么笨,当属下的就不能劝着点?

等她见到某王爷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她爱吃的菜。她本来睡了一下午还没觉得饿的,结果闻到这一室的饭菜香,也饿了。

“镜儿,怎的不坐软骄?”见她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走进来,夙郁流景蹙起了好看的眉。目光落在她的腿上,想要看出点端倪来。

“我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哪里需得着那玩意儿?阿景,你是不是过于草木皆兵了?”她看着他笑,笑意里不无戏谑之意。

这男人,若不是被外传的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估计,会是燕都贵女争相追捧的对象吧?那些女子不一个个挤破了头,都只为,在这偌大的景王府占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怎么不说,本王是,关心则乱?”如果换做其他人,就算活生生被咬死,又与他何干?其他的女子,他都不屑于多看一眼,更别说是担心了。

“好好好,你是关心则乱,那你想不想看看我被疯狗咬成什么样了?”某女凑近某王爷的轮椅,朝他眨眨眼。

在这古代,姑娘家的身体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咳咳,虽然,夙郁流景与临晚镜两人早就把对方看光光了。

瞥了一眼候在一角的破浪,夙郁流景淡淡地说道:“出去。”

很明显,他要看,却,不会让自家未来王妃给别人看了去。即便是下属,也不以!

这男人的占有欲啊,见一斑。

待到破浪委委屈屈地出去,再把门关上之后。夙郁流景才柔声对临晚镜道:“坐在椅子上,把腿放本王身上。”

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下,正好,与自己面对面。

这个角度,她再把腿放到他身上,真是太他妈暧昧了!

惜,某王爷说得一本正经,天经地义,丝毫没觉得他们之间这样会有什么问题。

某女看他一眼,没发现他在开玩笑之后,还真乖乖坐下来了。她反正是无所谓啦,但是,她换了一身衣服,下面的裙装,不是像先前临老爹那样一撩开就能看到腿上的伤的。

画儿丫头怕她感染,非要让她穿上亵裤。

这会子,某人若是想看她腿上的伤,就得先替她脱掉鞋。

夙郁王朝这般尊贵身份的男人为自己脱鞋,想想也是醉了。

当某女抬起腿,把穿着鞋的脚也放夙郁流景身上时,夙郁流景是真的没有任何意见。若是被破浪等人看见,只怕是呼天抢地的心都有了。

王爷,您的洁癖呢?被狗吃了么!

您的节操呢,也被狗吃了么!怎么以允许女人脏兮兮的鞋子放你身上?

当然,也没这么严重,鞋子还是没沾着夙郁流景的衣袍的,只是搭在他的腿上。

夙郁流景伸出手,抬起她的脚,一丝不苟地为她解开绑住鞋的带子,然后轻轻把鞋脱掉。

整个过程,是真的一丝不苟!仿佛,在碰一件易碎品,他还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手重一点,就会摩擦到临晚镜的伤口。

当脱掉鞋袜,露出某女小巧玲珑的脚的时候。夙郁流景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古话说得好,看女人,一定要看她的脚。脚,是一个非常性感迷人的地方。小巧,玲珑,堪称三寸金莲。

每一个指头,净白,如玉。紧紧地挨靠在一起,如同调皮爱的精灵。她的脚,圆润,饱满,肉肉的,又很软。

他握在手里,感受着那一份极致的柔若无骨。某女的脚突然动了一下,才惊醒了某王爷。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才推高她的亵裤,露出那一截雪白的小腿来。小腿肚上,就是一个牙印。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周围的红痕也消退了不少。

纵然如此,还是在白皙肌肤下衬托了出来。夙郁流景心疼地抬起头,原本想问临晚镜疼不疼,却,对上一双潋滟的眸。亮晶晶的,仿若要滴出水来。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不明所以,然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下一动,倾身,向某女靠过去。

凑近她的耳边:“镜儿,是欢喜?”

男人,都是自学成才的生物。在某方面,极具天赋。何况,自遇上临晚镜之后,夙郁流景看了不少那什么方面的书。甚至,皇宫里的书都被他让破浪“借”出来了。

嗯,为什么是“借”呢?自然是因为他不想让皇兄知道,在那看笑话。

临晚镜睨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推开。

确实有感觉的好不好。都说,女人的脚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部位。不仅能勾起别人的*,若是被人碰到脚,也很容易让自己的*被勾起。因为,脚上的穴位很多,很敏感。

她又不是性冷淡,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欢喜?有什么好欢喜的,想到这里,某女又扭头瞪他。

目光如水,湿漉漉的,煞是勾人。

夙郁流景被她这模样勾的一时难以自禁,喉头滑动,随即,冰凉的唇覆上她的柔软唇瓣。慢慢厮磨,辗转,碾磨,品尝她唇上的美好。

她呆住,他的面具何时揭开的自己都不知道。

只觉得,他的唇冰冰凉凉的,带着一股冷梅的香气,味道特别好。不知不觉,她的手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吻。

第一次,是没有动心。没有爱的吻,就像没有加糖的果冻一样,食之无味。第二次,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她才肯定,她对这个男人是真的动心了。

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动,到最后,某女都能感受到某王爷身上的热度不断攀升,而自己身体也开始变软,感觉她都快要被他攀高的体温融化了。呼吸也开始不稳起来。最终,某女凭着仅存的理智推开了某王爷,自己在那大口大口地喘气。

夙郁流景望着此时的临晚镜,目光幽深。她的唇,潋滟,眼睛,湿漉漉的,白皙俏脸此时染上了一抹嫣红,诱人得让他好像咬上一口。

这么红果果的目光,看得临晚镜有些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晃荡着自己的脚。

“喂,别光给我脱鞋,还是给穿上撒。”

本以为,某王爷会傲娇一下,却不想,她抬头,只对上一双含笑的眼。他柔声:“好。”

一个字,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他又按动轮椅的机关,向后退了一点,一只手握着她的脚,一只手提着鞋为她穿好。同样的动作,别样的温柔。

她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这男人,给女人穿鞋的样子都没有折损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屈尊降贵去做这种事儿,还做的那么坦然,她都有理由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常给女人穿鞋了。

于是,某女一直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瞪着夙郁流景。

“怎么?”

见某个小女人一直这样瞪着自己,夙郁流景替她穿好了鞋,把她拉到身边,让她靠近自己。

“你不会经常给女人穿鞋吧?”这么熟练的动作,怎么一下子让她联想到了给人脱衣服呢?

那什么,从男人脱女人衣服的熟练程度,就能看出这个男人是否经历过女人。

他们这里不会是看脱鞋穿鞋吧?

“想到哪里去了!”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

“不然怎么做得如此得心应手?”她挑眉,瞪他。

心下,自然是相信他所说的。只是,不自觉的,就会想歪。一点也不像她本来的性格了,临晚镜对自己提出的问题都感到颇为不满。

“没有别人。”他认真的看着她,目光缱绻而温柔。

墨玉一般的眸子里,溢出暖暖的柔。

“嗯。”她点头,亦不再多说。

不想说其他,如果从这一刻开始,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她,就会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直到,再也不能相信为止。

见她点头,夙郁流景握紧了她的手,不知不觉用了力道。

无疑,这个男人是内心是激动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镜儿,是真的一点一点在接受自己。

解连环果然说得多,不要逼她,让她慢慢地靠近自己,那个过程会很美好,结果,更加妙不。

两人之间越来越默契,对上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感的升温就在那一瞬间,又仿佛,是长时间的积聚。

反正,到离开王府的时候,临晚镜已经能很淡定地恢复了以往的没心没肺。

什么都不必多说,只要他们彼此了解就好。

等临晚镜回家之后,魅儿姑娘不出意外地出现在了她的床上,对着自家主子开始搔首弄姿。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见临晚镜回来,魅儿姑娘立马热似火地扑了上去。

然后,某女一个闪身,与之拉开距离。一把剑,已经横挡在了她们中间。

原来是,出任务的倚剑小哥回来了。

有了倚剑在,某女再也不怕魅儿姑娘来扑倒了。

淡定地端起茶,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怎么又来了?”她掀唇一笑,心颇好。

有些事,只要想通了,简直是心里舒畅,身体倍儿棒。

“嘤嘤嘤……主子,您一点也不爱奴家了。奴家好不容易瞒过侯府的所有暗哨来揽月楼看您。您不但不拍受欢迎,竟然还一脸嫌弃。”

魅儿姑娘被倚剑的手中剑拦着,本来就够心塞了,还要对上自家主子明显嫌弃自己,因为自己不能靠近她而得瑟的脸,简直就是心理拔凉拔凉的了。

她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材有身材,凭什么就得不到主子的宠爱!盗用主子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太他妈不科学了!

“魅儿,你哪天见着你家主子我变得正常了,估计我就真的能爱上你了。”这样每次都扑过来,搞得她一身儿鸡皮疙瘩,还能愉快地玩耍吗?

“不要嘛,奴家希望奴家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主子都会爱奴家啦。”她伸手拂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倚剑,靠近临晚镜。

别看魅儿姑娘就那么轻轻地一拂,实际上,暗含内劲。倚剑虽然是江湖上曾经的用剑高手,却,功力着实不如魅儿。

“你这样,叫你家主子怎么爱得起来?”

你说,咱俩都是女人。你起来36e,老娘才34b,这是一个概念吗?你那胸,一手都无法掌握,而老娘的胸,简直是不堪一握。

还有,你那脸蛋儿,妩媚的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要流口水,而老娘顶多只能算是清秀,还能好好地相处吗?

再说你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丰满的臀,细长的腿……哪一样不是老娘羡慕嫉妒恨的?

她只想说,如果你变丑,我们还能做朋友。

“反正,奴家是记着主子的话了!总有一天,奴家是要嫁给主子的!”嗯,魅儿姑娘的自信心还是蛮有。

“嗯,我等着你嫁的那一天。”

只是,当将来的某一天,魅儿姑娘摇身一变,非常正常地出现在临晚镜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此时的话是有多么的蠢。

特别是,某人还一本正经地要她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的时候,她也是醉了。

“嘤嘤嘤,就知道主子对奴家最好了。”说着,魅儿姑娘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地要扑上去。

再一次,倚剑拦在了二人中间。

临晚镜坐下,只着旁边的椅子:“坐下,规规矩矩的。好好说话,我们还能做朋友。”

“如果实在不安分,就先和倚剑打一架吧。”

虽然,每次倚剑都会吃亏,但是,功夫却在遇见魅儿姑娘干架中提升得越来越快。所以,倚剑从某种程度上,其实是盼望着魅儿姑娘的到来的。

这不,一听主子说,让魅儿姑娘和自己先打一架。倚剑冷漠的眸子里瞬间闪出了亮光,打架,仿佛才是他人生的唯一趣似的。

“那奴家还是坐下吧。”与倚剑这小子打架真是太费神了。

他不服输,又不怕疼。她既不能重伤他到爬不起来,又不能直接把他咔嚓掉。真心塞!

“说吧,你现在跑来,所为何事?”她在夙郁流景那边已经搞得很累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魅儿一来,真心是不能让她睡了。

“难道没事,奴家就不能来看主子了吗?”魅儿姑娘耷拉下脸来,不开森!

“以,但是,你能挑个好点的时间来吗?这大晚上的,明明知道你家主子要睡觉。”还是说,你专门挑这个时候来,就是为了来围观自家主子睡觉的?

“嘤嘤嘤,奴家喜欢这个时间嘛。”她以为,这个时间正好以窥伺自家主子爱的睡颜咩。

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来早了。主子才从隔壁景王府回来,她都坐在主子的床上数了三百六十五只羊了。

“行了,有屁快放,老娘要睡觉!”她刚刚为阿景施针都要累成狗了,哪里有那么多功夫陪她闲扯。

“主子别生气嘛,奴家这就说。”见自家主子真的好像很累的样子,魅儿姑娘终于开始一本正经起来,“明日巳时,闻人家族少主闻人卿华率领闻人家族年轻一辈的子弟抵达燕都城外。当今圣上派了右相与太子殿下亲自去接人。”

这是让闻人家族出尽了风头。

“派了右相与太子?”派太子就以了,连右相也加上,真是够了!她怎么觉得,苏幕遮去接闻人卿华,简直是委屈了他呢?右相这等人才,怎么能去做这么掉份儿的事呢?这种事嘛,分明就应该让她来撒!

“是,不过,很多朝臣都不赞成让朝中重臣与太子殿下一起去接人。说,要么让右相去,要么让太子娶。不过,觞帝却钦点了这二人。”

“你说,若是本小姐自请去接人,觞帝会应允吗?”她总觉得,觞帝对她还是蛮像亲生的。说不定,她去请命,他真的会同意。

“主子,您想做什么,奴家去帮您做了就得了,何须您亲自动手?”

“不行!老娘要亲自去!”

“那您觉得,觞帝真的会同意您去捣乱吗?”明明知道临家大小姐与闻人家族有杀兄之仇,还让她去扰乱自己的计划,除非觞帝的脑子被门夹了。

“我就不能不请自去吗?”

虽然不知道觞帝同不同意,但是,她不请自去总没人能拦得住。

……

您当然以不请自去……奴家只是想说,去的时候请带上我!

“主子,还有一件事,有一股很强大的实力在调查我们无影楼。昨夜,已经有人来过红袖招了。估计,是奴家太招摇了,被他们猜出了身份。无意楼,也被调查了。绝二让奴家禀报主子,他的身份也被对方察觉了。”

说起这个魅儿姑娘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若是有人要对无影楼不利,敢打她家主子的主意,她绝对毫不客气地给那人致命一击。

“有人在调查无影楼?”无影楼素来低调,即便是杀手阁,接单的规矩也相当严格。并且,他们目前属于中立,不参加任何江湖与朝廷的纷争,怎么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呢?还是说,树大招风,无影楼近来发展得太快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从奴家身上,调查到了红袖招背后的无影楼。然后,又调查到咱们无影楼去了。”说起这个,魅儿姑娘也很恼怒。

是行事太过张扬引起别人的猜疑了吗?只是,那调查他们的一方,也太强了一点吧?就连她,都无法阻止对方。

“既如此,说不定人家对你比较感兴趣。”某女挑眉,看向魅儿姑娘,“不会是你的哪个爱慕者吧?”

艾玛,这么强大的爱慕者,应该把人家勾搭回无影楼才对啊。能查到无影楼的,江湖门派少之又少。朝廷的话,除非皇家人。

皇家,她怎么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五皇子?

不过,那个草包,真的有这个本事吗?她不相信。但是,作为后宫宠妃的,兰妃娘娘就不一定了。

“主子,您非要这样诋毁奴家吗?您明明知道,在奴家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魅儿姑娘故作捧心受伤状。

“是,这也耐不住有人会喜欢你到丧心病狂啊。”

谁让你长得符合所有男人对女人的幻想呢?如果把魅儿姑娘放到现代去,那绝逼是当之无愧的宅男女神,绝色妖姬。

“您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好好说话,奴家依然爱你……不好好说话,奴家更爱你。

“能啊,那你回去吧。”临晚镜朝魅儿姑娘摆摆手,示意,她真的以走了。

“我们不要采取一下措施吗?”主子,敌人都要入侵内部了,您为何如此淡定?

“顺其自然吧,只要不暴露我们内部的运作流程和秘密资料便。有的时候,适当地让人查到一些有无的东西也好。一是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二,以退为进。若是他们一点都查不到,人家会以为我们很强,便更加想要查到。查到了,好奇心得到了满足,说不定人家也就放心了。”

临晚镜判断,对方应该是因为好奇魅儿,然后对无影楼产生了兴趣。如果让对方知道,无影楼其实不足为据,甚至,不堪一击,对方也就没什么兴趣了。因为,在上位者眼里,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统统以无视。

这,才是平衡之道。

“是。”

魅儿姑娘点头,表示她也相当赞同。虽然,她更想把对方找出来,然后啪啪啪,砍掉脑袋。

最终,魅儿姑娘被不不愿地赶了出去。她是不想走,但是,架不住被倚剑拦着要与她打架。

而她走了之后,也有人飞身向王府,朝景王禀报了这一况。

景王蹙着眉命令暗卫,加强对侯府揽月楼的守卫。必要的时候,把那红衣女子拦在外面。一个女子,晚上在镜儿闺房待那么久做什么?他不放心!

当他下这道命令的时候,乘风和破浪都在一边听着。瞬间,二人嘴角抽搐。

主子,女人您都不能放心,要是换做男人呢?您又怎么办?

简直丧心病狂,有木有!

临晚镜自然不知道夙郁流景这一举动,她若是知道了,也只会一笑置之。上有政策,下就会有对策。魅儿姑娘不是你想拦,想拦就能拦。

她精着咧!

第二日,临晚镜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连原本过来提醒她今日要去接破月小子的临老爹都惊了一下。

第一反应,竟然是抬头看天。

某女在用早膳,见自家老爹这个动作,颇为不解:“爹爹,这天色,不会下雨。您也一起来用早膳吧。”

她吃的早膳异常丰富,牛奶,糕点,小米粥,鸡蛋羹,应有尽有。

今日迎九幽城少城主回燕都,觞帝根本就没打算早朝。一部分大臣也被他派去与右相还有太子殿下一同迎人去了。当然,临老爹是绝逼不会去的。

“老子不是在看天气。”临老爹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道。

“那您刚刚在看什么?”临晚镜挑眉,难道,天上还有灰机不成?

“爹爹是在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临老爹对着自家女儿,露出了怀疑的微笑。

临晚镜喝牛奶差点被呛到,顿住,问:“您这话是何意?”

“平日你不是要日上三竿才会醒吗?今日起得这么早,是为了去接破月小子?”临老爹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女儿。

难道,她其实最喜欢的,还是云破月吗?

“咳……我真有睡那么晚吗?”再说,日上三竿不是很正常?

在绝谷的时候,她是从早睡到晚,不带睁眼的。

“没,你起来的很早,是爹爹每日回来太早。”

他很少有机会与女儿坐下来吃个早饭的好吗?每次出门的时候,天才刚亮。每次回来的时候,女儿还在睡觉。

画儿丫头:侯爷,您能不能威严一点,在小姐面前如此谄媚,真的好吗?

不过,她倒是蛮期待见到破月公子的。她一直伺候在临晚镜身边,对云家兄妹都不陌生。在画儿丫头眼里,破月公子就是神祗一把的存在。以满足所有少女的幻想。

不管是,身份,身价,还是长相,才华,甚至,连脾气都是最好的。

小姐若是嫁给破月公子,她都觉得好幸福,虽然自己得不到,但至少以看着养眼啊。

临晚镜完全不知道,云破月还没来,自家的小丫头已经开始犯花痴了。那要是来了,还不得直接扑上去啊?

“镜儿,等会儿,爹爹还有要事在身,你破月哥哥巳时便要到燕都城外了,你就去接一下他吧。打扮漂亮点,别丢了我们侯府的脸。”

关键是,爹爹怕你打扮差了,与破月形成鲜明的对比啊!

“行,女儿保证,一去就惊艳全场!”

某女拍着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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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放开少主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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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城东门很热闹,或许燕都的部分百姓还不了解,为何太子殿下和右相大人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率领着朝中大臣们。但是,有一部分人还是从各种地方得到了小道消息——九幽城少城主率领闻人家族中的年轻子弟回燕都了。

前些日子,燕都城西街新修的府邸,就是他们闻人家族的。豪华的一片,占地面积之广,临晚镜看得都醉了。这些日子,人们对那座府邸也是津津道。只是,还没挂牌匾,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府邸。只觉得,这般豪华,莫非,是哪个皇子又要封王了?

夙郁王朝的皇子封王,一般都是在弱冠之年,成人礼上。比如,今年大皇子殿下,便要举行成人礼了。或者,有显著卓越功绩,对夙郁王朝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会提前封王,比如三皇子,夙郁惜乾,十三岁跟着纪将军南征北战,十五岁被封为战王。如今十九岁,一直驻扎西北边境,平定西夷对夙郁王朝西北边境的骚扰,以及援助北域。

战王的母妃便是左相萧韫之妹,皇贵妃萧珍儿。萧珍儿之所以能被封为皇贵妃,不仅是因为她的哥哥是当朝左相,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她的儿子是战王。

所以,那座豪华府邸被百姓们各自揣测着。而一边的东城门处,太子殿下与右相并肩而立,身后的群臣也挨个站着,翘首以盼。

“右相,以你看,这闻人家族回归,到底是好是坏?”原本在朝,太子殿下是绝对不敢问出这么动荡的问题。

但是,私底下,他与苏幕遮关系还不错,问一问想来也无妨。

在他看来,这闻人家族回燕都,最是不好掌握,对于朝堂来说,是一把双刃剑。若是控制得好,自然以除掉这一心腹大患,若控制得不好,便是引狼入室,后果不堪设想啊。他也曾觐父皇,父皇只是让他自己去想,作为一国储君,将来的帝王,站在他的立场上,到底该怎么做。

他一时竟然答不上来,把闻人家族连根拔除自然最好,这拔出的方法,到底该如何?闻人家族在九幽城休养生息已长达百年之久,他们若卷土重来,势必重创夙郁王朝。到底要如何,才能把伤害减到最低,而得到的效果最好?

父皇平日让他多与右相学习,所以,这会子太子殿下特别想知道,右相对此事到底有何看法。

“好坏的界限是什么?”

苏幕遮并没有正面回答太子殿下提出的问题,而是淡笑着反问。

“好坏自然没有明显的界限。”太子殿下随口回答,又眼前一亮,好像明白了右相的意思。

“右相的意思是,好坏本来没有界限,而我们也要辩证地看待闻人家族回归这件事?”

“闻人家族,在九幽城百年,虽然一直被皇族遏制发展,但还是在九幽城积聚了很大的势力。若是任由其继续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壮大的以为以动摇夙郁王朝的根基。那个时候,我朝就真是防不胜防了。”

“所以,父皇才会急着下令让闻人家族回燕都,并且,给了九幽城很多优渥条件?”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父皇都想把九幽城掌控在自己手中。如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圣上英明。”右相点头,称赞。觞帝,确实是位明君。

太子殿下附和地点头,他一直是崇拜父皇的。但是,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父皇能想到这一点,闻人家族未必不会。明明知道,闻人家族的年轻一辈回燕都便是被当成质子,为何,闻人家族的人还会应允?”

“这,便是圣上让微臣今日前来的目的。”

觞帝让苏幕遮来迎接九幽城少主闻人卿华,在外人看来,是极为重视闻人家族。但是,觞帝另一层意思,便是让苏幕遮来试探闻人卿华到底有几斤几两。

闻人卿华拒绝了皇家想要为他准备的接风宴,说是不麻烦陛下,在花灯节之后的琼华宴上,能与群臣共饮,便心满意足。这话说的,是谦逊,却,也是一种傲然。

连陛下亲设的接风宴都敢拒绝,是一种勇气,何尝也不是一种无形的试探呢?

陛下让他前来,是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闻人家族的人在出主意,还是闻人卿华自身的主意。若是他本身,说明,闻人家族还真是不容小觑。

能把少主教导成不惧皇族,还进退得当的,能是日渐衰落或者狂妄自大的家族吗?

“本宫明白了。”太子温和,却不愚钝。苏幕遮这样一讲,他也把自家父皇的意思琢磨了个*不离十。

只是,这闻人卿华传说中是个病秧子,不知道究竟如何。

大概巳时的样子,便有侍卫来报,闻人家族的队伍已经到了。

抬眼,由远及近的便是那浩浩荡荡地一片。

闻人卿华的胆子,果然很大,竟然连家旗都有。明黄的旗帜,偌大的“闻人”两个字,仿佛,在宣告着什么,又或者,直接说,是在宣战!这一高调举动,到底是有勇无谋,还是故意挑衅?

苏幕遮看着由远及近的家旗,心下暗忖,夙郁皇族与闻人家族的战争,在这一刻怕是已经打响了。

正当他给太子殿下使眼色,准备上前的时候。

临晚镜出场了。

她到的时候,是真的惊艳全场咩。不过,她惊艳全场的方式有些特别就是了。

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被一根红色的缎带束起,一身黑色的长袍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分不清男女的中性美,英气,优雅,浪荡,集于一身。就连原本只是清秀的五官也变得明朗夺目起来。

谁也没看到,她何时出现在了东城门,且,站在了城楼上。

手中拿着一把银色长弓,弓箭上,搭着四只箭羽。

闻人卿华的马车也出奇的与景王的相似,黄金构造,绚丽夺目。拉车的是四匹马,一看马身那健美的肌肉,便知道这些马定是极好的。

闻人家族,把幽冷偏僻的九幽城打造成了一座繁华富裕的黄金之城果真名不虚传!

闻人卿华从黄金马车里被人扶着出来,如同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他拂开旁人,独自抬步,迎上苏幕遮和夙郁惜渊。

准确地说,是看向苏幕遮,至于夙郁惜渊,他好像还没看在眼里。目光直接略过了夙郁惜渊,与苏幕遮四目相对。

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里的试探,只是,一个狭长的凤目略显阴沉,而一个是一双平淡的眼,淡淡地不带一点攻击性,却也严防死守,让外敌无法入侵。

一旁的夙郁惜渊只觉得自己听到了“啪啪啪”的声音,火花四溅。

他刚想要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却被另一个人打断。

“唰唰唰唰……”四支箭羽,同时落在闻人卿华身边,准确地说,是四个角,加上他这个人在里面,刚好形成了一个囚字。

别说闻人卿华,连苏幕遮和夙郁惜渊都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人敢捣乱。皇家都没给闻人卿华下马威,却已经有人先给了。

众人抬头,看向箭射过来的方向,城楼之上,一袭黑袍,银色长弓,威风凛凛。

见闻人卿华等人看向自己,某女再次拿出一支箭,拉弓,对准闻人卿华。

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你猜猜,本小姐下一箭,会射在哪里。

闻人卿华半眯起眸子,他对这个射箭的女人非常感兴趣。虽然一身中性的打扮,身形还是以看出,城楼上那是个女子。只是,她知道自己是谁吗?敢如此做?

是皇家公主,还是什么?这般不要命!

闻人卿华身体弱,不能习武,这是众所周知的。看她刚才那四箭连发,准确度之高,夙郁惜渊等人真的是为之捏了把冷汗。

如果能一箭射杀了闻人卿华,那还算好,至少,解决掉了闻人家族的继承人。若是没能杀掉他,城楼上的女子必成众矢之的。到时候闻人家若反,城楼上之人就是祸端!

眼见着城楼上女子右手已经拉开满了弓弦,当真是会挽雕弓如满月。夙郁惜渊叫一声“不好”,大喊一声:“不要!”

不管城楼上的人是谁,都不能让她搅乱父皇的局!

惜,夙郁惜渊那一声,怎么能改变临晚镜的决定?他喊出来的同时,临晚镜的右手已经放开了。

他拔出一旁侍卫的剑,想要飞身挡在闻人卿华前面,却被苏幕遮一把拉住。

“右相,你拉住本宫做什么!”被拉住,错过了拦住那支箭羽的最佳时间,太子殿下一时懊恼,与右相大人说话,第一次语气这么不好。

,苏幕遮并没有声音,只是放开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闻人卿华所在的地方。

只见,那支箭穿过闻人卿华的发冠,直直地射在闻人家族那面明黄的家旗上面。把闻人中那个“人”字,钉死在箭羽上。

这技术,真的太好了吧!

闻人卿华头发披散开来,他身后的家旗被射穿。恰好又是个人字,不正好是个“囚”?

这技术,也太好了吧!

不仅是太子,连苏幕遮都这么想。何况,一起围观的大臣们。

闻人卿华自然也回头看到了自家的旗帜,他脸色阴沉,却只字未提。

城楼上那女子,若不是仇敌,他都想为她点个赞了。这射箭的本事,真的没人敢比。

只是,再次抬头,城楼上的人已经不见。

苏幕遮这时才走过来,歉意地道:“让闻人少主受惊了,刚才之事,本相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无妨,本少主只是没想到,皇城里还有等技艺的女子。就是不知,那是哪家小姐?”他定要找出今日的女子,此等绝技,不能为他所用,就必须抹杀!

不过,那一身打扮,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十几年前,死于他闻人家族之手的临晚照。还有那把长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临晚照的长日弓。

长日弓在临家人手上,那么,那女子极有能是临家人?心下暗忖,今晚一定得派人去临家一探虚实,查清楚那女子的身份。

“小姐?”苏幕遮诧异道,“那不是位男子吗?”

虽然知道只要闻人卿华派人去查,便能查出那人是谁。苏幕遮私心里却不想让人知道,那是临家大小姐。

没错,他也是从长日弓看出了那人是谁。或许,没在朝堂之上见过临晚镜一面,仅凭长日弓,他一时半会儿还猜不出来。但是,一想到长日弓,再联系如今的临家大小姐,他便想到了。

如今的临家大小姐,当真是不输男儿啊!

那长日弓是临晚照的专属武器,别人根本用不来,拿着长日弓都拉不开。据说,长日弓需力拔千斤者才能拉开,虽然是夸张的说法,却也有人证明过,许多力大无穷者都拉不开它。

也不知临家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传闻中临家大小姐是文不成武不就,这长日弓都能拉开,真的不会武吗?

“男子?”夙郁王朝的少年丞相,竟然不能一眼分辨出城楼上的人是男是女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撒谎?不管是哪个原因,闻人卿华都不想知道。

反正,他已经回皇城了,过不了多久,这皇城就该为他的到来而风起云涌,天翻地覆了!

“依本相看,不能有哪个女子会有如此好的箭法。太子殿下,您觉着呢?”右相大人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还非要扯上太子殿下一起。

太子殿下觉得,他感受到了来自右相大人身上的深深的恶意。

不过,面儿上,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本宫也觉得,没有哪个女子能有如此箭法。就算男子,也不多见。那人……”

“莫非是人妖?”太子殿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临晚镜打断。

二人身后,临家大小姐施施然下来,此时的她,已经把黑袍换成了白裙。青丝绾起,看起来端庄雅致。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扮得如此端庄得体,让苏幕遮与太子殿下都是一怔。

后者单纯惊讶临晚镜的出现,而前者,却是在想,她这时候还敢换装出来,胆子究竟是有多大?

还有,她这身打扮,是来做什么的?

据说,穿云城少主,也是今日到达皇城。莫非……想到这里,苏幕遮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这样的不适,又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

“人妖是什么?”太子殿下接口问道。

这太子殿下,有时候还真是单纯啊。临晚镜暗笑,却也配合:“人妖,便是像他这样的。”

临晚镜伸出手,指着闻人卿华。

闻人卿华?他明明是人,哪里会是妖呢?

闻人卿华看向临晚镜,他也不知道这人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从眼前女子的表来看,绝对不是说的什么好事。

“这位小姐何意?”

“本小姐的意思是,公子长得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不知曾许了人家?”临晚镜轻轻踮起脚尖,一只手挑起闻人卿华的下巴。啧啧直叹:“好一个我见犹怜的病公子呀!”

“放开我家少主!”闻人卿华没反应,他身后的护卫却是怒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子,分明就是在侮辱他家少主!

先是把少主比作“人妖”,再说少主长得倾国倾城,貌若天仙,还问少主是否许了人家,分明是把少主当做女人。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要让你来吗?”临晚镜收回手,看向那个护卫,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侍卫被她问的摸不着头脑:“什么让我来?”

“你不是让本小姐放开你家少主?不是你想来调戏他,还是什么?”唇际一抹戏谑的笑意绽开,临晚镜坏心地在脑海里勾勒阴柔的闻人卿华被他家五大三粗的侍卫压在身下的场景。

“你,你胡说!”他怎么能对少主产生那种心思,虽然,他们九幽城从来不缺乏同好之人,他……看向自家少主。

护卫突然觉得,自家少主是真的长得很美。心跳加快了一拍,却在下一秒,停止了。

闻人卿华袖中的暗器射出,护卫应声倒下。

那是闻人家族独有的机关暗器,暴雨梨花催命针,咳,还是改良版。

“小姐是满意了?”闻人卿华杀了人,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

敢对他起那种心思,这等护卫,不要也罢!

“没有。”临晚镜摇头,“本小姐从未感到不满,他觊觎的又不是我。”

哈哈哈哈,没想到,她只是随便一说,那忠心护主的护卫,还真被他家少主的风采给迷住了。

虽然,闻人卿华长相是阴柔了一些,但好歹是个不错的模子,她突然想到一句首歌的名字——怪你过分美丽。

……

闻人卿华沉默无,这女子,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夙郁惜渊和苏幕遮竟然不阻止她挑衅自己,并且,还在一旁看得津津道。

这时,听得一阵马蹄声,又是一队人马朝东城门方向前来。

众人还在好奇又是谁来了,却只见临晚镜对着苏幕遮与夙郁惜渊点了点头,翩然离去。哦,不对,是朝那队人马迎了上去。

一旁的闻人卿华眯起了眼,看着临晚镜的背影,半晌,才回过头来问苏幕遮:“刚才那位小姐是?”

见皇族太子都不行礼,语间也不像是夙郁皇族的公主,他实在猜不出来那女子是谁了。敢戏弄他,还挑拨他的护卫,她一定会为自己的无知行为付出代价。

苏幕遮张口,正准备回答,却又顿住。

因为,注意力都被由远及近的那队人马吸引了。

只听得那领队之人朝迎上去的翩然女子温声唤道:“镜儿。”

领队之人,自然是穿云城的城主云破月,兵器世家如今唯一的传人。那长相,真的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芝兰玉树。

他是迄今为止,临晚镜所见过的古代男人当中,长得最舒服的一个。

而迎上去的临晚镜呢?也甜笑着回道:“破月哥哥。”

破月哥哥……这是迄今为止,临晚镜喊得最顺口的。

喊出口之后,临晚镜自己也愣住了。这不是她的声音!

不对,确切的说,不是她想喊这四个字的,而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难道……在这具身体里还残留了原主人的意识吗?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临晚镜”还有能醒过来?

“我家镜儿都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临晚镜还在陷入沉思的时候,云破月已经翻身下马,来到她面前,十分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一如对待未长大的小妹妹。

在云破月眼里,她是真的长大了。十一岁的临晚镜,还是个小胖妞,现在陡然摇身一变。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临晚镜那叛逆的时光里,除了临老爹,就这个云破月对她最好,从来不说她好坏,一味的宠着,甚至比对自家亲妹妹还要宠得厉害。也难怪,“临晚镜”会对他产生特殊感。

“破月哥哥说笑了。”临晚镜这样说话,连自己都觉得别扭。潜意识里,那姑娘对这个破月哥哥,就该是这种语气。

柔软,含,欲说还羞。也唯有在云破月面前,“临晚镜”才有几分女儿家的矜持与羞涩。

“走吧,我们先回去。”说着,云破月直接伸手,要抱临晚镜上马。

临晚镜微微一愣,身体慢了半拍,却还是战胜了身体,从他身边退开。

“怎么了?”云破月不解,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破月哥哥,我以自己上马。”既然叫破月哥哥,那她也跟着叫吧。顺着“临晚镜”的心思,估计她就不会闹了。

不过,让她这样甜腻地喊人,真是难为她了,临晚镜想笑,却不能笑出来,一时还憋红了脸。

是,她这一脸红,云破月倒是会错了意。

他骤然明悟的样子,拍了拍临晚镜的肩,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笑道:“我家镜儿成了大姑娘,还知道害羞了。想当年你小的时候是经常要破月哥哥抱着玩的。”

“咳,那毕竟是年纪小嘛。”她回答,笑得一脸温婉。

心下想给自己两耳光的心思都有了……还能不能愉快地说话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吧,不过,镜儿你确定不需要破月哥哥帮你?”云破月对于临晚镜能否自己上马,真的持怀疑态度。

从小到大,哪一次他们同乘的时候,不是他抱她上去的?镜儿根本就不会骑马好不好!

“当然!”临晚镜翻身上马,并且踢了一脚马肚子,马受惊奔逃,她回头看向云破月,“破月哥哥,你再挑一匹,我们比比看谁先到侯府,走西城那条路,人少。”

话落,也不等云破月回话,直接策马奔腾,跑了。

云破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脸无奈,上了手下的马,一边追一边嘴里还叫着:“镜儿,慢点骑,小心摔下来!”

啧,多么心的好哥哥。惜,不是亲哥。

他们俩的对话,自然被闻人卿华等人听见了。

他恍然大悟,难怪那丫头敢如此挑衅自己,并且对夙郁惜渊与苏幕遮也毫无顾忌。原来,是临家的那位大小姐啊!

好一个飞扬跋扈的侯府嫡女!

他们闻人家族既然能弄死一个临晚照,还怕弄不死这个小的吗?他还想着,定国侯连死了嫡子都没一蹶不振,看来是因为这个嫡女还没死啊。正好,一并杀了,看定国侯还会不会再次振作起来。

不过,那穿云城城主云破月,与临家的关系是不是太好了?

那么骄纵的女儿,他都能看上眼?反正,闻人卿华是讨厌上了临晚镜,此后更是想尽办法要杀她。杀不了,就想尽办法让她出丑,以此为。

传说中的,相看两生厌,说的就是闻人卿华和临晚镜。确切的说,闻人卿华这种男人,放在现代,她都不会多看一眼。看起来像岛国人,不阴不阳的。是,在古代,偏偏他这个长相还算逆天。惜,她与他有杀兄之仇,看不看都讨厌。

“闻人少主,请。”想来,刚刚临晚镜与云破月的对话,也足以让闻人卿华明白临家大小姐的身份了吧。所以,苏幕遮并没有接着回答闻人卿华刚才的问题。

“右相请。”闻人卿华收起眼中的不悦,笑着对苏幕遮回了一礼。

不过,他这一笑,若是临晚镜在,估计又要说不怀好意了。在她看来,看着阴沉的人,不管怎么笑,都让人觉得猥琐。

“闻人少主,接风宴已准备多日,你当真不随本宫进宫吗?”虽然之前他就在奏折里回绝了,夙郁惜渊还是有点不死心。

闻人卿华进宫,对于他来说更有利。相处的越久,一个人的弱点才越容易暴露出来。

“谢过太子殿下的好意,也请太子殿下替卿华谢过陛下。卿华体弱,这一路行来,甚是劳累,想先回府休息。”从始至终,闻人卿华都没称过自己一声“微臣”或者“草民”。

当然,他也不是草民,闻人家族,作为九幽城之主,他完全以算得上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臣子。

一群人跟着进城,谁也没发现,闻人家族的队伍里,有一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去的临晚镜身上,迟迟没有收回。

那目光,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失落,还有几分渴望。

而另一边,临晚镜与云破月,几乎同时到达侯府。

二人的骑术,竟然旗鼓相当!

临晚镜对云破月,那是相当叹服。而后者呢?更多的是不思议的讶然。

“镜儿,你的骑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云破月疑惑地问。

“三年不见,破月哥哥的骑术倒是退步了。”临晚镜没有正面回答云破月的问题。

只给了他一个暗示:三年,以让一个人改变太多太多。他是出了定国侯之外,最熟悉临晚镜的人。或许,在他面前,“临晚镜”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无法遁形。她与原主人的不同,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了。

至于骑术,在幻月阁,很多东西都必须要会的好吗?

那时候,她学骑马,月主是放了几条藏獒在他们身后追。这骑术,能不好吗?

“破月哥哥的骑术确实退步了。”云破月点头。

他怎么能听不出来临晚镜的顾左右而他?

原本不打算拆穿她,以想到过世的临晚照,他又迟疑道:“镜儿,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什么?”

“什么?”她抬头看云破月,微愣。

她怎么知道“临晚镜”以前到底说过什么?

“你小时候看见我跟你哥哥赛马,跑过来跟我们吵着要学。教了你半天,你小马都上不去,最后搭着凳子爬上去还摔了下来。然后你对我和你哥哥说,从此以后再也不学骑马了。有我们两个带你骑就好了。”

小时候的镜儿,很爱,粉扑扑的脸蛋儿,水汪汪的眼睛,声音也软软糯糯脆生生的。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呵呵……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做不得数。再说了,我哥哥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你又隔得那么远,我总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的。”临晚镜尴尬地笑着。

或许“临晚镜”真有这样的想法,小时候有哥哥宠着,长大了以嫁给云破月,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连上马这样的小事都有人代劳。是真正蜜罐子里宠着的千金小姐。是,她不一样咩,生来就是受苦受难的。

好不容易穿越了吧,过来还遇上临晚照身死,临家面临各种阴谋诡计。

“镜儿,你是在怪破月哥哥?”云破月轻抚临晚镜的脑袋,柔声问。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痛楚。

晚照的死,是大家心里的痛。

不仅是他,还有镜儿,连晓晓也……晓晓至今住在西山别院为晚照守身如玉,仿如与青灯相伴。他真的担心,有那么一天,她厌倦了红尘俗世,对他这个亲哥哥也了无牵挂,直接遁入空门了去。那他百年之后,到底要以何颜面去见那等在地下的父母和兄弟?

晚照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自己,也留了遗给晓晓,让她另择良婿。是,晓晓脾气那么倔强的人,怎么能另嫁?

“怪你什么?”

临晚镜一脸茫然,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唉……你到底还是在怪破月哥哥的。”云破月轻叹一声,解释道,“三年前不答应你跟着破月哥哥回穿云城,那是因为伯父想让你在家里多陪他几年。伯父毕竟只有你一个女儿了,我怎么忍心早早地带你离开他?”

是,没想到,他一回穿云城,就听说了她在青楼与九皇子因为一小倌儿大打出手,还失足坠楼的消息。

他当时还后悔,若是带她回穿云城,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事。还好,后来伯父送她去了神医谷。

于是,云破月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谁也不知道,临鼎天没把女儿送去神医谷而是拐弯抹角,阴差阳错送到绝谷去了。

然后,还阴差阳错地害死了自家女儿。不知道这些人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想。

……。听他说完,临晚镜沉默无。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云破月,他的眼里明显对临晚镜只有疼,没有爱,带她回穿云城,也就是履行自己对兄弟的承诺。

在这个时代,“我会一辈子替你照顾她”的意思,就基本上等于——我会娶她回家,给她一个名分。

嗯,名正顺地照顾咩。

是“临晚镜”本人呢?她分明是对这个破月哥哥很有感的,甚至以说,十一岁的姑娘,心里已经种下了爱的种子。

“咳咳……我没怪你。”临晚镜干咳一声,摇头摇头,她怪人家干啥?

反正又没有真感,她对他也没有。

索性,他没带临晚镜走。不然,她不知道会穿到哪个傻子身上去呢。当然,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穿越了。

说不定,直接叫就是一命呜呼。所以,她怪人家干嘛?不但不能怪,还要感谢咧。

惜,云破月根本不信她的。看她的表,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不怪又怎么能?

云破月伸出手,在临晚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轻揽入怀。

温声道:“镜儿,破月哥哥这一次会等你及笄礼之后,直接带你回穿云城。”

他已经想通了,加上,此次是伯父在书信里与他透露过这个意思的。要他赶紧与镜儿成亲,估摸着,是因为闻人家族回燕都了,未免再痛失爱女,伯父想让他带镜儿离开。

回穿云城做什么?临晚镜觉得,完全不需要啊。

她想反对,心里有一股强烈的*,迫使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点头。在看见云破月一脸欣慰与他背后,那张轮椅上幽冷的目光时,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让你不知道挣扎!让你不知道反抗!这下惨了吧?被夙郁流景撞个正好不说,还被他听见自己要跟着云破月走。

对上夙郁流景的目光,临晚镜暗叫了一声糟糕。正要开口解释,却见他已经自己转动轮椅的机关,回王府去了。并且,某女眼睁睁地看着某人进了王府,还命人关上了王府的大门。

“镜儿,怎么了?”见临晚镜一脸纠结,云破月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大姨妈来了,破月哥哥,你先放开我吧。”

也没等云破月答应,她自己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镜儿,你哪里来的大姨妈?”云破月虽然放开了她,却依旧疑惑不解?据他所知,侯府根本没有这个亲戚好不好?

她翻了个白眼,瞪云破月,没好气道:“大姨妈是我家最难伺候的亲戚!”

“既然那么难伺候,差人打发了她便是。”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亲戚,他都没听说过的。

本来,伯父也没有兄弟姐妹,镜儿怎么会有大姨妈呢?

打发了她?她敢得罪大姨妈?

它就是稍微来迟一点,她都得惊吓半天好吗?你一打发,它要是永远不来了怎么办?她找谁哭去?

“若是不方便,破月哥哥帮你好了。”云破月还颇为体贴地道。

嗯,是够体贴,那我现在以走了吗?她只想问。

“破月哥哥,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先进侯府吧。”反正,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云破月的。

其实,根本就不用人去接他嘛。他找得到路,他一来,侯府又没人会拦着不让进,何须人接?

眼看着,临晚镜抬脚就要往隔壁王府走,侯府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门内,传来她老爹那贱兮兮的声音:

“镜儿,你们这是作甚?都到家门口好久了,非要站在外面打骂俏吗?是不是不想见到我这个老头子了?”

得!一听临老爹的话,她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说不定,临老爹已经窥门半天了。

“咳,爹爹,您今儿个不是有事出去了吗?怎么回来得比我们还早?”

临晚镜瞪自家老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哎呀,宝贝女儿,你这身衣服真漂亮。在哪里做的?改明儿咱再去做几件!”临老爹眼珠子往上一转,转移话题飞快,典型的顾左右而他。

这下,他不说临晚镜也明白了。

什么有事要做,分明是骗她的。有事要做是假,骗她去接人才是真。

接人也没什么,反正她都会去一趟。是,被老爹这么坑,某女还是觉得非常不爽。特别是,刚刚夙郁流景那凉凉的目光,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于是,某女道:“爹爹,女儿马上就要过去为景王祛毒了。破月哥哥就要麻烦您老人家好好招待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给景王祛毒,不都是晚上去吗?何况,今日破月小子才到,我们今天要为他接风洗尘。爹爹看那什么针灸,是个长久活儿,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少,你明天去也一样。”

“今日不同,他的毒比较严重!”

不再搭理身后的二人,临晚镜直接往隔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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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这边,每天下大雨,去上课,然后吃饭,食堂的饭难吃得反胃,街上没有饭馆,有两个小饭店又贵又脏…。亲们感受一下,觉得陌这俩月会不会瘦成中华田园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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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感觉自己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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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走了,独留下临老爹和云破月二人面面相觑。

云破月非常不解,看向临老爹:“伯父,镜儿她这是?”

镜儿刚才去的,是隔壁景王府吧?他如果没听错的话,刚才她和伯父好像在说景王体内余毒问题,镜儿在为景王祛除余毒?

镜儿什么时候会歧黄之术了?他怎么不知道。

“等镜儿回来你自己问她,走,破月小子,咱们进去喝酒!”原本临老爹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看到云破月还是非常高兴的,一把拍他肩上,呵呵地把他拉进侯府。

“好。”

见临老爹明显不想多谈,云破月也是识趣之人。

“破月少爷来了。”

“破月少爷好。”

“破月少爷今年是来得晚了。”

……

云破月一年没来侯府,他一进门,所过之处皆是下人们的恭敬行礼问好。而他也都一一报以微笑,有的甚至还寒暄两句。

他从小到大,每年来侯府,年年不误,有时候甚至一年几次。对于云破月来说,侯府就是他的第二个家。对这里,和对穿云城一样熟悉。

“侯爷,小的已经把破月少爷住的踏云阁收拾出来了。”一个老仆上来禀报,他是看着云破月长大的,已经在侯府多年,是临家的家生子。

“哈哈,河伯,每次,破月小子一来,你就是最积极忙前忙后的一个。”见是老仆,临老爹也没责怪他擅自做主,只道,“今年破月便住揽月楼吧,镜儿回来了,揽月楼如今风景也不错。你们俩多说说话,破月小子,伯父把镜儿拜托给你,你没意见吧?”

“伯父放心吧,镜儿交给破月,保证她还是和在您的庇护下一样。”

就算临老爹不说,他也会照着做的。毕竟,镜儿是晚照临终时所托。还有,他也一直把镜儿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若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照顾不好,那他还做什么一城之主?

云破月此时想得很简单,反正他都没成亲。嗯,也一直没打算成亲娶别人,从答应晚照要照顾镜儿的那一刻起。

“镜儿的脾气不太好,骄纵跋扈,又容不下别人。你呀,以后多担待一些。”原本他还是想多选几个女婿的,如今闻人家族回燕都,镜儿若是跟着破月小子走,他会更放心一些。至于多选几个女婿的事,还是等到解决了闻人家族,为照儿报仇之后再说吧。

“伯父,破月既然要娶镜儿,就不会让她受委屈。您放心吧,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临老爹的意思,他怎么能听不明白。不就是怕镜儿嫁给他之后,他又纳妾,到时候惹镜儿不高兴吗?

他连娶妻都没想过,又岂会纳妾?

“哈哈,伯父相信你。”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临老爹自然高兴。

云破月是他最看好的女婿,沉稳,踏实,能干,长得也好。简直太完美了!

“伯父,闻人家族回燕都,只怕是来者不善,今日在城外,我与那闻人卿华也打了一个照面。总感觉,那人身上太过阴沉,年纪不大,却城府极深。”

闻人卿华,二十岁的九幽城少城主,闻人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传说中的病秧子,感觉真的比较难对付。

“哼,城府再深又如何?闻人老贼的独苗,老子一定会让他有来无回!”说起闻人家族,临老爹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就算放过谁,他都不会放过这个家族的。痛失爱子,这个仇不得不报!

“伯父,不如我先把镜儿带回穿云城,然后再来燕都与您一起对付闻人家族?”他何尝不恨闻人家族?

晚照的死,妹妹的殇,是云破月心底一辈子的沉痛。

“不行!”云破月的提议,被临老爹一口否决。

他绝对不会允许,云破月再出半点事。否则,他就真的该以死谢罪了。人家女儿为了自家儿子已经是未婚守寡了,这个儿子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真的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老友了。

何况,破月小子要照顾镜儿一辈子的,他的宝贝女儿,托付终身的人必须完好无损。

没想到临老爹如此反对,云破月愣了下,疑惑地看着他。

“你只要替伯父照顾好镜儿就以了,燕都城的事,你无需过问。”临老爹继续道。

“好。”

云破月是知道临老爹的脾气的,他从来说一不二,所以,也不再反驳。反正,云家在燕都也有一些人。到时候,让下令让他们帮着对付闻人家族就行了。

“走吧,咱们去喝酒,不醉不归!花灯节将近,明日让镜儿与你一同去西山别院接晓晓回侯府来。”

不醉不归,是因为,二人心底有同样的殇,所以,每一年,云破月都会陪临鼎天喝酒。等临鼎天喝醉了,就听他絮絮叨叨地说起临晚照年少的往事。

这厢,临晚镜跑到王府敲门,下人给开了门,恭恭敬敬地把她迎了进去。

想想这个时候,夙郁流景应该在书房,临晚镜便径直走到书房门口。

这一次,依旧是乘风守在门口。

“你们家王爷在里面吗?”

“破浪刚刚随王爷出去,回府之后,破浪被王爷当做出气筒发配边疆了。王爷这会子还一个人在里面生闷气呢,临大小姐,您是不是又惹我们家王爷生气了?”

他就知道,王爷出去的目的是临晚镜,就不会因为别的被气回来。只要王爷如今一生气,只需找一个人就行。

不管是不是她惹生气的,到最后气都会因为她而消。

“你就知道是本小姐惹你家王爷生气了,而不是你家王爷惹了本小姐不高兴吗?”临晚镜斜睨他一眼。

果然是忠心护主的属下呀,与他家主子一条心。她家画儿,为什么就没这好呢?

“一般都是您刺激我家王爷,您就是仗着我家王爷喜欢你,所以总欺负他。”乘风也不怕临晚镜,他是那种嘴贱的,刀架在脖子上,估计他想说的话,还是要说。

“行,那本小姐现在就进去继续欺负你家王爷!”

话落,也不管乘风再说什么,临晚镜直接推门而入,也不敲门。

书房内,夙郁流景听见她进来的声音,一不抬头,手中的书卷都已经被他捏成了废纸。

临晚镜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夙郁流景,看他能坚持多久。

……最后心软下来的,还是自己。

因为,她发现,某人刚刚好像捏碎了茶杯还是什么,捏着书卷的手,有丝丝鲜血溢出。

她无奈地笑笑,走过去,也不和夙郁流景说话。只拉过他受伤的手,取出手中捏着的书卷,然后细心地为他处理伤口。

夙郁流景也不说话,轻描淡写地瞥她一眼,任由她为自己忙前忙后,一不发。

“你说你这是什么脾气?生气就生气,摔东西什么?你以为,摔了东西,自己受了伤,就能感觉自己萌萌哒了吗?”

某王爷还真是傲娇上了,任由临晚镜数落她,也任由她为自己包扎伤口,就是不开口说话。

最后,临晚镜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好笑的是,夙郁流景还真有这么傲娇萌萌哒的一面,气的是,他这样看见就生气,也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那她还跑过来找什么罪受,这性子,必须得改!不然,以后没法儿愉快地玩耍了。

“你若是再不开口,我就走了啊。”某女伸手揭开夙郁流景脸上的面具,抚上他脸上妖娆的碧落花,唇,凑上去,覆住男人的唇。

这是第一次,临晚镜主动吻他。

唇,碰一下,又移开,再碰一下,与他的唇相贴,却并不深入。

“阿景,要不要听我解释?”她低低地笑,清丽的脸庞平添了一丝妩媚。

如同秋天里的枫叶,火红,热烈,多。

他依旧不语,深邃的目光,面无表。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嗯?”临晚镜再次贴着他的唇边问道,落下一个吻。

傲娇的男人眸光闪了闪,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开口。

临晚镜眸色一冷,唇离开他的唇,身体也退出一步,与他隔着一步之遥。毫不留,声音再无一丝温度:“既如此,本小姐便不打扰景王了。”

“不许走!”见她抬步,夙郁流景立马出声,同时,手伸出去,拉住她的手。

他感觉到了,如果刚才,他再慢一点点,她就真的就此离开。真正地离开自己,收回对自己的所有感。

刚刚那一步之遥,仿若咫尺天涯。

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一般。

他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让她跌坐进自己的怀里。

“不许走!你是本王的,哪里也不许去!”再也顾不得什么傲娇,什么生气,他埋头吻她,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是狂风骤雨般的急迫,霸道,狂肆。

吻她的唇,吻她的脸,吻她的鼻子,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脖子,一路往下。不知不觉,手已经来到她的腰间。

却,在要解开她腰间的束带那一刻,被临晚镜按住。

“够了!”他不生气,她倒是冷下脸来,推开他,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

看到风就是雨的,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心里这么想。却没来得及思考,“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深刻含义。都已经考虑到以后了,某女还不自知。

“别生气。”他用力,把她紧扣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额头前,一动不动。

然后,缓缓开口:“你叫他破月哥哥。”

“嗯。”她冷冷的应声,叫“破月哥哥”又不是她愿意的。更何况,叫个破月哥哥怎么了,又没叫破月夫君!

“他说要带你回穿云城。”

……没错,是说要带她回穿云城,临晚镜并不反驳。

“你点头了。”

在看见云破月把镜儿抱在怀里的时候,夙郁流景想上前斩断对方的双手,,在听见他说要带镜儿回穿云城,还看见镜儿点头之后,他却什么都不想做了。

也许,不是不想做,而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云家与临家是真正的世交,云破月双亲早逝,定国侯夫妇素来把云破月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而云破月,每年必来临家,自小,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应该是在临家长大的。他见证了临晚镜的出生,参与了她的童年,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若是其他男人,他还以阻绝他们来往,偏偏是这个云破月,他无能为力。除非,直接杀了对方。

但是,作为穿云城的一城之主,身边高手无数,又是深得皇兄器重的兵器世家,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能除掉云破月。

所以,夙郁流景才会那么郁闷,甚至吃醋,却又有几分无奈何。

“我点头纯属意外。”临晚镜无奈,却也感叹夙郁流景的耳力之好。隔得那么远呢,他竟然能听清楚自己和云破月说的话。

到底是释苦大师输给他的内力,非一般的好用啊。

“纯熟意外?”他不明所以,他都看见了,还能是意外吗?

“嗯,我敷衍他的。”也是敷衍你。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借尸还魂,身体里面还住着另一个“临晚镜”吧?而且,人家原主意志强烈,她根本阻止不了。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若是不除去,她只怕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她的解释有些牵强,夙郁流景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把她松开一点,抱在怀里,静静地,书房里是无声的沉默。

许久之后,夙郁流景才开口问道:“那么,你会不会真的随他离开?”

或许,临家和云家,早就有婚约一说,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离开去哪里?穿云城吗?”抬眸看着眼前男人,对上他的眼睛,没有放过他眼底深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安。

“嗯。”

穿云城,夙郁王朝除了燕都之外,最让人向往的城池。因为,它在云家的统御下,不仅繁华,且祥和,安宁。穿云城的百姓淳朴,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那里,绝对的是一方净土。而且,他们从来不排斥临家大小姐,也不会去相信那些流蜚语。临家大小姐,在穿云城的地位,就如同云破晓。

临晚镜小的时候,也是经常被临晚照带着一起去穿云城玩的。临晚照死后,云破月也会带她去,或者,定国侯会把女儿送过去,住上一两月。

“放心吧,闻人家族都要回燕都了,我怎么能突然跑去穿云城?”临晚镜安抚他,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何况,你都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去别的地方?”

你在这里,我便在这里。

这是她的意思吗?夙郁流景难以置信地看着临晚镜,这句话,是不是表明,她真的完全接受自己了?以至于,以做到,他在哪里,她便在哪里。

“镜儿,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

再次搂紧怀里的女子,若是有一天,她亲手毁掉今日的承诺,他不敢相信,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

你说的每一句话,本王都会当真,所以,不要骗本王。

“嗯。”她点头。

她从来说一不二,既然认定了夙郁流景,就不会再有别人。

“刚才你说,感觉自己萌萌哒,是什么意思?”

“就是自我感觉自己很好,很酷。”

“那,本王确实感觉自己萌萌哒。”

噗……好吧,你是非常萌萌哒。

“你刚才,看到云破月抱着我,有什么感受?”她突然问起。

应该是吃醋了吧,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临晚镜有些好奇。

“想砍掉他的双手。”某王爷沉声道。

这么凶残?她问:“然后呢?”

“把你抢过来。”

“还好你没这么做,我觉得,你不是破月哥哥的对手。”临晚镜汗颜,这男人,还能再爱一点吗?典型的小孩子心理好不好?她又不是糖果,能说抢就抢?

“不许叫他破月哥哥。”当着他的面还喊得如此亲热,真是不长记性的小东西。

“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的?我从小这么叫他,突然改口,难免会让人觉得不对劲。我家老爹,是很看好他做女婿的。”

意思是,你确定,你现在要在乎这么个小细节?还是先把我家老爹那个**oss打通关再说吧。

一说起定国侯,夙郁流景立马头疼起来。这搞不定的未来岳父,已经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了。

不过,为了疼不够的小女人,搞不定的岳父大人也得努力搞定啊。

“罢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虽然,每次听到,他还是会不舒服。但是,她的习惯,他不想让她为了自己改变。

“艾玛,阿景,你还是顺着我的时候最爱。”说着,临晚镜抱着他的额头亲了一口。

动作自然,仿佛做了千百万遍。

这二人,不知不觉,感就已经进入正轨了。他们在这里暗度陈仓,临老爹是巴不得马上明修栈道,把女儿嫁出去。

眼看着,琼华宴之后,接着便是临晚镜的及笄礼,临老爹以说是万事俱备了。

只惜,这东风啊,不肯往他想的方向吹。

“只要你不惹本王生气,便一直顺着你。”宠着你,直到,把你宠得其他人都无法相比,你再也离不开我为止。

“那你不能随便生气才行,若是你日后像今日这般。本小姐连解释都不会再说了,咱们直接一拍两散。”

信任,是男女之间最大的禁忌。她说起这个,是为了双方着想。她不想他误会,也不想去误会他。

一拍两散的意思是,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吗?夙郁流景看着她,点了点头。吃醋是难免的,但是,不会再让她不高兴了,绝不会有让她和自己一拍两散的机会。

“生气以,但是,一定要在本小姐看得见的地方。还有,不准自残!”看向夙郁流景的手,刚刚才给他包扎好的。

那手上的伤口,深得渗人。

“嗯。”

他点头,他以后不会让自己受伤。不是怕痛,而是,舍不得她因此而心疼。

“阿景,我一定会替你祛除体内所有的余毒,然后治好你的双腿。”而你脸上的碧落花图腾,也会因为余毒的肃清而变得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到了那个时候,她的阿景,该是何等的迷人?

举手投足间,风华绝代!

“镜儿,是嫌弃本王?”突然转移到这个话题上,夙郁流景才想起来,比起云破月,如今的自己差了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啊。

“没有。我是怕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本小姐。”她扬起下巴,对上他的目光,不闪不惧。

用坚定的目光告诉他,不是嫌弃他,真的。

“听说,今日一女子在城楼上用临家大少爷的长日弓为闻人卿华接风了?镜儿,不要告诉本王,那女子不是你。”

治好双腿,自然最好,是,就算治不好,他也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要么别牵手,一牵手,就是一辈子。

“自然是本小姐。”她得瑟,弓箭是她在绝谷苦练了好些时日的。目的,是打天上的飞鸟。

每次她命人晒药,那些鸟都会跑来偷食。到最后,她忍无忍苦练射箭。把敢进入绝谷领地的飞鸟都射了下来。

并且,不会伤到它们的命脉。只打落,再关起来。看它们怎么去偷吃!

“镜儿的箭法不错。”如此准头,还替夙郁皇族出了口恶气,射掉了闻人家族打的家旗。只怕,夙郁王朝找不出几个箭法能超过镜儿了的。

“那是当然!”必须不错,不然,怎么震慑闻人卿华,怎么闪瞎他们的钛合金狗眼?

“好了,不要夸你一句就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夙郁流景捏了捏她的脸,“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万一,闻人卿华身边有高手怎么办?你不仅对他没有半分威胁,还有能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那倒不会,即便打不过,本小姐不知道杀么。”或许,比武,她不是很多人的对手,但是,要论杀人,只怕也鲜少有人能与她相比。

“……”夙郁流景看着她,没反驳。心下却没当回事,连打都打不过,你还想杀,确定这不是开玩笑吗?

当后来,夙郁流景见识到临晚镜杀人的本事的时候,才明白,她当初并不是在开玩笑。她会做的,不是打架,而是,杀人!

“不信就算了。”看夙郁流景的表,临晚镜也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证明,她总不能说,你现在叫两个人来让我杀着试试,就知道本小姐杀人的本事了。

紧接着,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临晚镜开始为他施针。

逼毒到后面,每次要耗费的精力越来越多,今日为夙郁流景施针之后,临晚镜便昏睡了过去。

看着临晚镜恬静的睡颜,夙郁流景只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空寂都被填满,心里有她,就如同拥有了整个天下。

她,比天下更重要。

傍晚时分,临晚镜依旧在睡觉,夙郁流景在一旁看她睡。

而乘风,却不合时宜地敲门打破了二人这温馨宁静的气氛。(咳咳,又不是我的错,要打断他们的不是我。乘风为自己申辩。)

“王爷。”乘风在门外喊道。

“何事?”夙郁流景蹙眉,生怕乘风的大嗓门儿吵醒了他的小女人。

“管家来报,穿云城城主云破月求见。”

“不见。”两个字,夙郁流景冷淡地拒绝了。

若不是因为镜儿,他与云破月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因为,他们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何况,穿云城偏安一隅,每年还为皇家制造兵器,在江湖上地位也颇高。正好以借着穿云城平衡江湖与朝廷之间的关系。

但是,因为镜儿有了交集之后,因着他与镜儿青梅竹马的关系,或多或少,让夙郁流景对他产生了一些不喜的绪。

他巴不得,云破月一辈子都待在自己的穿云城,不要往燕都走。他偏偏还要来见自己,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是来找镜儿的。

他这一声,虽然很低,还是吵醒了临晚镜。也或许,不是他吵醒的,而是临晚镜自己睡久了就清醒了。

“不见谁?”临晚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手托着自己的脑袋,仰起头问夙郁流景,她没用听到上半句乘风说的什么。

“没谁,你继续睡吧。”他不想镜儿出去见云破月。

“咳咳,王爷,云城主说,若是您不见他,麻烦叫临家大小姐出去一下,他是来叫临小姐回家吃饭的。”

……

某女看着夙郁流景,戏谑地笑了起来。

不是说没谁吗?怎的被自家属下一下子就拆穿了?

不过,云破月都过来让她去吃饭了,她还能继续睡吗?显然不能!

她敢保证,如果自己再在王府待下去,下一个来找她的人就不是云破月,而是临老爹了。老爹一过来,只怕又会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

于是,某女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然后,和夙郁流景道:“阿景,我先回去,不然,爹爹要过来找你麻烦了。”

“嗯。”

都把未来岳父大人搬出来了,他能不同意吗?

“你自己晚上再去泡个温泉,早些就寝。”他的余毒,施针药浴之后隔一个时辰再泡温泉的话,会减轻很多痛苦与不适,也会促进药物的吸收。让药物在体内发挥更好地效果,起到早日清除余毒的功效。

“我送你出去。”总要与云破月短兵相接,早晚都要见这一面,夙郁流景忽然就想通了。

“你确定?”临晚镜看他一眼,见夙郁流景一本正经,俨然一副去上战场的模样。

她只想说:你这不是去送我的,而是去见敌的。或者,是去找敌干架的。

从某一方面来说,云破月确实算得上是夙郁流景的敌。怎么说呢?毕竟,“临晚镜”喜欢的是云破月。而且,有时候还能影响她的绪,主导她的身体。

当然,由于临晚镜的灵魂本来就强大许多,“临晚镜”虽然能影响,却不能一直主导。

“嗯。”

“好吧。”临晚镜其实也有那什么,大女人注意。在一定范围内,以纵容自己的男人。比如,见敌这种事儿,她其实很意看戏。

于是,当云破月见到,推着轮椅出来的临晚镜,与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的夙郁流景的时候,有些怔愣。

他以为景王不会见他的,确切的说,他也没想要见景王,只想来接镜儿回侯府用晚膳的。因为,这小丫头在再不回去,临伯父都要怒了。

“见过景王。”云破月也是以不跪皇家人的,他长身玉立,抱拳,腰微弯,却丝毫不影响他芝兰玉树的俊美。

“云城主。”见到云破月这般模样,夙郁流景面具下的脸又冷了一半。长得这么俊美做什么?和他抢镜儿吗?

“王爷,破月是来带镜儿回府的。”面对景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云破月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有哪里得罪了景王吗?貌似,他们素不相识吧?

不过,他也不在意。确切的说,穿云城也不归夙郁王朝管辖,是与骊山书院一样,独立于四国之外的存在。

不过,穿云城是在夙郁王朝的疆界之内,他便与夙郁皇族关系好一些。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穿云城的城主,就要比夙郁王朝的王爷低上一筹。

“既如此,镜儿就麻烦云城主照顾了。”

这句话,俨然是在表明,临晚镜与自己亲近一些,而你云破月,不过是一个暂时照顾她的外人罢了。

“照顾镜儿,是破月应该做的。”云破月皱眉。景王这话里,他怎么听出了挑衅之意?但是,他不明白,景王挑衅他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镜儿?是,景王不是不近女色吗?还是说,方才镜儿还在为他祛毒,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弄不清楚原因,云破月的眉心微拧。

美男就是美男,连皱眉的样子,都看得临晚镜一愣一愣的。直到,夙郁流景抬头,凉凉地瞥她一眼。

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看云破月看呆了。而且,还是在完全没有“临晚镜”作用的前提下。

芝兰玉树云破月,果真名不虚传啊。

“咳咳,阿景,我先回府了。”某女为了躲避某王爷谴责的目光,直接让乘风接替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云破月面前。

最后,还不忘与夙郁流景挥挥手,表示,自己真的走了。

然后,比云破月还走得快,迅速离开了某王爷的视线范围。

“王爷,;破月先告辞了。”云破月再次对夙郁流景抱拳,然后转身跟上前面的临晚镜。

云破月跟在临晚镜后面,一头雾水。

镜儿刚才叫了景王什么?

阿景……他没听错吧?

这个称呼,景王竟然也没反对,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了想,云破月还是叫住了临晚镜:“镜儿。”

“嗯?”临晚镜刚刚只顾着远离夙郁流景了,俨然已经忘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个云破月。这会儿,听见他喊自己,才回过神来。

“你与景王?”云破月欲又止,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不八卦,但是,毕竟是镜儿的事,他不过问怎么行?

但是,问什么呢?你为何叫景王叫的那么亲热吗?还是说,你和景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破月哥哥想知道什么?”她唇际绽开一抹笑,云破月问她话,竟然自己还会不好意思。

不过,刚才她真的是看人家看入神了。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被美色所惑啊。

“镜儿,你与景王,是什么关系?”终于,云破月还是问出了口。

“破月哥哥,你是以什么名义来问这个问题的?”她凑近云破月,低声问道。

声音里还有几分调侃之意。

她看得出来,云破月对自己只有兄妹之,并无男女之意。所以,根本很想逗他。

“自然是以你哥哥的身份。”云破月想都没想,便回答。

他一直把自己的身份定义在临晚镜哥哥的位置。就如同,是接替临晚照爱护照顾这个妹妹一辈子。当然,他本身也一直把临晚镜当做妹妹的。

“那么,我与阿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看到的那样?云破月微愣,然后,猛然反应过来。他虽然没有喜欢过人,并不代表,不知道刚才两人那般亲密的样子代表的是什么。

但是,镜儿与夙郁流景,真的以吗?

“镜儿,伯父知道你们的事吗?”恐怕,知道了,要跳起来反对吧?

“破月哥哥觉得呢?”她反问他,云破月的反应,实在是太淡定了。

无趣。

“你不怕伯父反对吗?”伯父已经把镜儿托付与他,意思就是,根本不会赞同他们在一起。

何况,镜儿知道临家的家训吗?

临家女是不许为皇家妇的。

“爹爹很疼我。”临晚镜朝云破月眨了眨眼,“不是吗?”

“是。”云破月点头。

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能不疼她么?

“镜儿,你和你破月哥哥在聊什么,赶紧进来用膳。”指使着云破月是叫自家宝贝女儿过来之后,临老爹心颇好,一个人都能哼小曲儿了。

见女儿跟着破月小子回来了,他心更好。

看吧,只要破月小子一回来,景王什么的,都得靠边儿站!

啧啧,看看,自家宝贝女儿和破月小子走在一起多么般配啊。

临老爹心里那个美啊,完全不知道,自家宝贝女儿和他心目中最佳女婿,正在讨论着另一个男人。

“爹爹,今日不会是你亲自下厨吧?”临老爹不是中午才说要与云破月一起喝酒,这大晚上吃饭还能自己下厨,没喝醉把糖当成盐放了吧?

临老爹会下厨,临晚镜还是偶然听厨房的大叔提起的。

厨房的大叔感叹,月弥夫人还在的时候,侯爷经常亲自下厨,做各种好吃的给自家夫人吃。那个宠妻程度,是羡煞了旁人。

“哈哈哈,破月小子今日来了,为父高兴,给你们弄了一桌。”说着,临老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临晚镜碗里。

“来尝尝你老爹我的手艺。”

色泽均匀鲜艳的糖醋排骨,酥软,酸甜,美味。某女吃了一块,给自家老爹竖起了大拇指。

“破月小子,赶紧吃!”

门外,路过的老仆们看见自家侯爷脸上难得开心的笑容,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即便外面如何传他们侯府大小姐的不是,他们都不在意。因为,月弥夫人和大少爷先后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让侯爷比大小姐在的时候还开心了。

他们倒是吃得开心,和。怜了在暗室被关押的临梦琪,忍受着暗室的阴冷潮湿,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耳边,时常响起惨叫哀嚎之声,那是这里的守卫在动刑。

处罚侯府犯了大错的下人。

她冻得把自己抱成一团,却还是无法取暖。嘴唇和牙齿都在打颤。明明外面是清爽夏日,却不想,暗室阴冷至此。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刚被关进来时候的嚣张跋扈。

因为,她最开始不管怎么吵,都没人理她。最后,暗室的管事过来,冷冷地告诉她:

但凡被关进暗室的,都不再是侯府的人。不管是奴仆还是主子,在这里的待遇是一样的。若不是念在她曾经是侯府二小姐的份上,说不定,也会每天发出惨叫声了。

最后,还让她要知足。

临梦琪不信啊,她是侯府的二小姐,才不是什么犯人!大声反驳之后,对方只冷冷地对手下吩咐,三天不许给她饭吃,不给一口水喝。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确实,那些守卫没搭理过她,也没给过她一口水喝。她现在张张嘴都觉得嗓子疼。

她是真的怕了,从最初进来的哭喊,到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因为,再哭也没人理她。不仅是怕,也是真的知道错了。是她太天真,天真的以为,自己与临晚镜相差的,不过是嫡庶之分。现在想来,不是嫡庶,而是,父亲的宠爱罢了。

一种,她根本奢求不来的东西。

正当临梦琪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牢前。

仿若,黑暗中的一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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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闻人卿华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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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谁?

临梦琪缓缓抬起头来,却见对方裹在一身黑衣中,只露出一双眼。

眼里,还流露出对临梦琪的不屑与鄙夷。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无比沙哑,“你是谁?”

来人并没有说话,好似,根本不想与她废话一般。

久久得不到回答,临梦琪再次开口,困难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话落,她便晕了过去。

黑暗中,人影闪过,偌大的暗室中再次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边,临老爹与自家宝贝女儿还有云破月一期用完晚膳,便呵呵地去睡了。目的在于,把时间留给年轻人嘛。

惜,年轻人如临晚镜与云破月,根本不会朝着他想象的方向去发展。

“破月哥哥,我老爹让你带我回穿云城,是为了对付闻人家族一事?”二人一边回揽月楼,临晚镜一边询问云破月。

她现在叫云破月哥哥倒是叫得顺口了,因为排除那残存的意识之外,她是真心把云破月当做哥哥来对待。

毕竟,这个人是自家哥哥的好友,是一直真心把自己当妹妹的人,别无其他。

不过,长得是真好看,如同天上悬挂的明月,很容易让人升起“赏月”的心思。

“你知道?”他以为,镜儿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儿,却不想,讶然侧目,却看见了一双清透的眼。

镜儿好像,真的长大了。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临晚镜轻笑,扬起眉,七分坦然,三分睥睨,“破月哥哥,你觉得,爹爹想要为哥哥报仇,我会就此离开,与你回穿云城如同避难吗?”

看着她清丽的侧脸,云破月轻叹,颇有几分语重心长:“镜儿,伯父也是为了你好。”

闻人家族的水太深,伯父是真的不敢再拿唯一的女儿做赌注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不是到万不得已,临伯父绝不会让宝贝女儿这么早离开自己。

不过,这一点,云破月倒是想错了。临老爹是不会让女儿离开自己,但是照样会给女儿找男人,找很多很多的男人。

“为了我好,就要习惯我的方式。”看在临老爹对她那么好的份儿上,她会帮他报仇的。不用他把自己送走,她自己会保护自己的安全。

何况,她不是原主,她是在风雨中成长,接受过鲜血的洗礼的。谁要动她,就要问她头上的发,手中的银针。

别以为二十一世纪幻月阁第一金牌杀手“绝影”的名头是吹出来的。

“镜儿,你当真不愿跟破月哥哥走?”其实,不用问出来,从她坚定无惧的目光中,云破月已经得到了答案。

心下黯然,到底是什么,让当年无忧无虑的小女儿成长至此。这三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破月哥哥,若是换做你,你会走吗?”这是她老爹,又不是别人。死的是她哥哥,又不是生人。

“不会。”是他,也不会走,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实际上,云破月又何尝想走。为最好的兄弟报仇,也是他一生的夙愿。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帮我说服爹爹?”临晚镜这下笑得舒心了。既然二人的观点不谋而合,多个人自然多一份力量。虽然,她不需要云破月帮忙,但是,云破月的能力真的不容小觑。

最重要的是,老爹肯听他的话。

“你这丫头。”云破月无奈,绕了半天,她是想让自己主动去说要留下来,不带她回穿云城了吗?

“如此,我们明天一同与爹爹说吧。”就算他带她走,她也会留下,不过是换一种身份罢了。

“好好好,依你,依你。”他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全是兄长对妹妹的包容与宠爱。

而今日迎接了闻人卿华的苏幕遮和夙郁惜渊,当即回了宫禀报皇上。

御书房内,夙郁流觞半闭着眼,听着右相和太子的禀报,面色平静。

“听说,城楼上有一人,手持长日弓对闻人卿华做出了特殊的迎接?”他们汇报完,觞帝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问出一句。

“这……”太子殿下看向右相大人,到底要怎么禀报父皇,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差点杀了闻人卿华,乱了父皇的大计?

却见右相大人笑道:“不错,那城楼上之人用的竟然是临家大少爷的长日弓,并且,她还能使用长日弓。”

“长日弓?右相,你的意思是,那城楼上的人,是临家人?”太子殿下诧异,他与临晚照不熟。临晚照比他年长几岁,少年成名之时,他还年幼,见过长日弓也是在小的时候。是,即便如此,他也是听过关于长日弓的传说的。

苏幕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临家人,临晚镜应当算作临家人吧?

临晚照死了之后,长日弓一直被封藏,因为,再也无人能拉开弓弦。当然,定国侯是以的,但是,他不会再动儿子的遗物。

今日长日弓再现于城楼上,针对的是闻人家族,很明显,是有目的的。若不是,他看出了城楼上的女子是临家大小姐。便会以为,这是故意在挑起临家与闻人家族的矛盾和战火。

是,射箭之人是临小姐,内涵便大不一样了。

她为兄出气,震慑闻人家族少主于燕都城外,却又极有分寸,没有当一箭射死闻人卿华,以说是这女子当真是有勇有谋,不输给任何男儿。

定国侯好福气,儿子虽已身死,女儿却照样优秀。说不定,以往的坏名声,也是她故意做出来的,扮猪吃老虎,让人防不胜防。

“你看清了那城楼上的人是谁?”觞帝再次问道。

他这么问,不过是想看他的右相大人,对镜儿丫头到底有没有心思罢了。若是真有心,自然看得出来,城楼上的人,哪里是如他回答闻人卿华那样是个男子,分明便是俏生生的小女儿,临家大小姐,临晚镜。

“恕微臣眼拙,那人黑袍裹身,又离得远了,微臣没看清是谁。”这,也是合合理。他不是看出来的,是猜出来的。

“哦?那你为何阻止太子挡箭?”觞帝锐利的目光直射进苏幕遮的眼睛。

他这位右相,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吗?

当然,就算不知道,也是有原,甚至,非常正常的。就连他,也不会想到,临晚照死后,除了定国侯,临家还有人能拉开长日弓。而且,这个人还是娇滴滴的女儿家。镜儿丫头,这三年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一些。

“城楼上之人,四支箭连发都没有射向闻人少主,最后那一箭,自然也不会。微臣猜测,那人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震慑,羞辱。”

就好像,临小姐后来还换了一身儿装扮跑出来挑衅闻人卿华,并且三两语便挑拨他杀了自己的一个护卫。

“既然如此,右相能猜出那人是谁?”

觞帝今日好像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一般。

“能拿到长日弓之人,必定是熟悉临家之人。并且,拿走长日弓还不被定国侯发现,或者发现了也没被捉拿,此人,定然与侯爷关系也很好。而且,楼上之人,看身形,是个女子无疑。微臣心里有两个人选,只是也颇为疑惑。”

“哦?说说看?”

“第一个便是与临家大少爷有婚约之人,穿云城大小姐云破晓。自从临晚照死后,她发誓终身不嫁,为其守寡,痛失未婚夫,向来,云小姐对闻人家族是恨到了极点。凭着云家与临家的关系,她若是拿了长日弓,定国侯必然不会追究。何况,长日弓本就出自云家。当年,云家送长日弓,是为儿女定亲之物。若是天下真还有人能拉开长日弓,云家,必然是上选。”苏幕遮慢慢解释。他的话,分析得确实合合理。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便是临家大小姐临晚镜。她是临晚照之妹,定国侯之爱女。她拿长日弓,定国侯也不会生气。只是,微臣的疑问在于,据说,这二位小姐都不会武,且,据闻临家大小姐还不精通骑射。不知,到底是如何拉开弓箭,并且那箭术简直堪称神箭手了。”

“哈哈,爱卿分析得很对。至于到底是谁做的,朕就不追究了。你们二人下去吧,花灯节的事宜,还需你二人齐心协力。”觞帝大笑,然后让二人退下。

“是。”

二人赶紧行礼,然后,退出御书房。

“渊儿,你等等。”

原本,要让二人走的觞帝,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夙郁惜渊。

“那,微臣就先告辞了。”

太子留下,苏幕遮自然要先回府的。

突然被父皇叫住,夙郁惜渊虽然心下疑惑,却还是恭顺地回到御书房内。

“坐吧。”指了指自己下手边的椅子,觞帝目光柔和,如同一个寻常人家的慈父。

“父皇,还有事吩咐儿臣?”依坐下,夙郁惜渊心底有些忐忑。

父皇这般模样,甚是少见。

“渊儿,你今年弱冠,曾有想过娶太子妃?”夙郁皇族,这一代,娶妃都晚,觞帝曾经有个私心在里面。

便是等临家丫头回来,让她先选一个儿子为夫,再让其他儿子成亲。如今,她没选谁,倒是皇弟选中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先不论他们,他的这些皇子,也都该陆续娶妃了。

当然,也不是谁都没娶妃,像大皇子,都已经有两名侧妃了,只是,还没有正妃人选。

“母后与儿臣提起过此事,但凭父皇与母后做主。”太子微微一愣,随即答道。

他没有想到,父皇把他留下来,竟然是关心起他的婚姻大事来了。父皇一向不与皇子们亲近,连他这个太子也一样。这会子,怎的关心起此事来了?还是说,是母后与父皇早已提起过要让他娶苏家大小姐为太子妃一事?

“你自己,有喜欢的女子?”见夙郁惜渊面色无异,觞帝问。

“儿臣一心在朝事上,并无喜欢的女子。”从小,母后就告诉过他,他将来的妻子,定然会是这夙郁王朝最好的女儿,让他不必早早地就将那些路边野花看在眼里。就算有喜欢的,也得等。

但是,他从小励精图治,确实没有喜欢上任何女儿家。若说有好感,苏家大小姐苏幕帘确实不错。

“你知道,你要娶的太子妃,你母后已经为你物色了十几年。从你才几岁开始,她便开始挑选燕都城的女儿。那些人选,都是她从小观察着的,她为了你,谓是费尽了心思。”

说起自己的发妻,觞帝也觉得好笑。郭湘语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皇后,从不干涉朝政,贤良淑德,也不与后宫女子争宠,一心,当的是贤妻良母。只一件事上,她据理力争。儿子的太子妃,一定得由她选。

就算是母后,也不得干预。所以,以前母后提到要让她哥哥的孙女嫁给太子为妃,皇后才会坚决反对。

皇后看着温婉,实则也是个刚硬的性子。她有手段,也有心计,却会故意使坏去对付别人。只要不触犯到她身上,基本,后宫女子的所作所为,她都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若是有人企图把整个后宫搅得乌烟瘴气,皇后又会第一个站出来,清理门户。

以至于,后宫嫔妃都知道,私底下再怎么斗,都不能去惹怒皇后,也不能做出扰乱后宫之事。否则,皇后的手段,不是她们以承受得起的。

所以,这些年,他也宠着皇后,也敬她。当年她与母后的争执,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的一边。

“让母后费心了。”夙郁惜渊自然知道母后为了他娶妃之事,费尽心思。

而被选中的苏家大小姐,也确实方方面面都符合母后的要求。

“你母后已经与朕说过,让朕在琼华宴上便为你和苏幕帘赐婚。赐婚容易,但是,身为太子,太子妃就相当于自己的贤内助,你必须要建立好与太子妃的感,才能让她对你的一生有所帮助。”

“儿臣谨遵父皇教导。”这些道理,母后也给他耳提面命过多次了。

他想,父皇让他与右相公事,也有让他从右相这里下手,博得苏家大小姐好感的意思。

“朕希望,苏幕帘嫁给你,不是因为你是太子,而是因为,你这个人。花灯节,是个不多得的机会,你自己要好好把握。右相目前,对你的印象不错。你日后还要多仰仗他,多向他学习才是。”

“儿臣明白。”父皇这是在提点他,不让他人捷足先登,得到了苏幕帘的心。否则,即便是苏幕帘嫁给他为太子妃,到最后也有能不是助力,而成为阻力。

觞帝点头,对于太子,他很少操心,因为,他被皇后教导得很好。

确切地说,自己的儿子,他都很少操心,基本上,要么就是他们的太傅在教育,要么,就是他们的母后母妃。

不过,眼见着皇子们都大了,已经到了争权夺位的年纪,有些东西,他就不得不出提点了。

“渊儿,你知,在诸多皇子中,你并不是最优秀的一个。”也并不讨喜。

但是,他却知道,目前为止,渊儿是最适合做太子的。因为,他的背后有坚强的后盾,并且,他一一行都非常谨慎,从未犯过大错。

太子,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民间,名声都还不错。所以,他最适合。就如同当年,父皇与自己说的那样,选继承人,不一定要选上位者最喜欢的,也不一定要选最优秀的,但是,一定要选适合那个位置的人。

“儿臣知道。”他垂眸,确实明白。若是论积极,他不及大皇兄,若是论功绩,他不如十五岁封王的三皇弟,若是论仁德,他不及四皇弟。

但是,母后说过,最高的那个位置,不是光有那些东西就能坐稳的。是要论综合实力,后盾,民心,能力,都必须要有。在作为太子的时候,不浮夸,不好大喜功,不太过出挑,不犯错。

他一直谨记母后训诫,把自己收敛成这样一个中庸之人。也并不代表,他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你自小便懂事,无需父皇提点什么。但是,有一定,你必须记住。我夙郁皇族的子孙,不做有损夙郁国威,扰乱百姓安,危及夙郁王朝存亡之事。”

“父皇之,儿臣谨记于心。”

夙郁皇族的族训,他自然知道。

“好了,你下去吧。要时刻保持危机感,虽然你是太子,但是,朕不止一个儿子。而朕这个位置,定然也不止你一个儿子想坐。”

“是。”

父皇,您这么直接,是想告诉儿臣,与其他兄弟的争斗要开始明朗化了吗?

从他娶苏家大小姐为妻的那一刻起,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娶了一个后台强硬的太子妃的太子,就是其他有意夺位的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他深刻明白这一点。

但是,他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这一场皇族的争夺之战,也是父皇给他们的考验。只有踏着他人白骨与鲜血坐稳太子之位的人,才有资格为帝。

今年的琼华宴,只怕是风起云涌,很不平静啊。从御书房出来,夙郁惜渊一脸沉重。然后,去了皇后的栖梧宫。

而目送太子殿下远去的福公公,则是回到了御书房。

“如何?”觞帝头也不抬,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

“太子殿下往栖梧宫方向去了。”

栖梧宫,历来都是皇后的寝宫,太子殿下去那边,自然是去找他的母后去了。

“呵……朕的这些儿子啊,都跟没断奶似的。一有事,总喜欢找娘。不过,皇后是个聪慧的,知道怎么教育太子,朕也不必太过操心,这样也好。”觞帝颇为感慨地笑道。

“陛下英明。”阿福笑眯眯地拍自家主子马屁。

“你除了这句,就没有别的?”觞帝斜睨了福公公一眼,这些年,从他口中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陛下英明了。

“陛下,您记得,您年少的时候,一有什么事,也是很喜欢去和太后娘娘商量的。”既然不让他拍马屁,福公公立马想起了年少时候的觞帝。

说实在的,觞帝虽然是太子,但是先皇的其他几个皇子也颇有能耐。而且,太后娘娘娘家势微,眼见着另外几位宠妃在宫中飞扬跋扈,她也是费尽了心思,才替儿子保住太子之位的。

当真是,怜天下母亲心啊。

“母后当年,确实为朕付出了很多。若不是出了后来的事,也许,朕当年的太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觞帝也感慨,他年少的时候,确实也是不管做什么都喜欢找母后商量。因为,除了母后,没有别人。

直到,父皇明确表示,这个天下将来有一天是要交给他的,他才渐渐地什么事都独立起来。一遇到事,还会放心大胆地去问父皇,向父皇请教。也正是他这份心意,或许让父皇更加笃定,他更能做好一个帝王。

一个帝王,不仅要知人善任,还要懂得听取他人的意见。

栖梧宫,取自凤栖梧桐之说。

栖梧宫里,与其他宫殿最大的不同,或许也就是宫院里那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了。

梧桐树上,挂着一只鸟笼,鸟笼里养的是一只鹦鹉。众所周知,这鹦鹉啊,是皇后娘娘最爱的鸟儿。

每次太子殿下一进栖梧宫,鹦鹉就会扯着嗓门儿喊:“皇后娘娘,太子来了,太子来了。太子哥哥好,太子哥哥好。”

皇后曾经戏,太子是她的大儿子,鹦鹉便是她的小儿子。

这不,太子刚进门,鹦鹉眼尖地看见了,又叫了起来。

皇后娘娘原本是在内殿,一听见鹦鹉的叫声,便也走了出来。

跟在她后面的,是六公主夙郁惜香。六公主母妃早死,皇后又只太子一个儿子,没有女儿,便主动把六公主养在身边,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二人母女感颇好。

这会子,六公主本来是过来陪皇后娘娘用膳,并且请教自己花灯节该如何着装的。她一向是个嘴甜讨喜的,在里面逗皇后娘娘开心呢。

一见到母后和妹妹亲自出来迎接自己,夙郁惜渊笑着与二人打招呼。

“母后,六妹妹。”

“渊儿,你来得正好。快来帮你六妹妹瞧瞧,她赶明儿花灯节穿这一身,会不会艳压群芳?”

见到儿子,皇后娘娘颇为高兴。

皇后郭湘语,她谓是一生荣华。身为帝师之女,本就有着良好的出身,加上,与觞帝青梅竹马,少年夫妻,觞帝对其敬重爱护,夫妻之间就从未红过脸。而她的儿子,又是太子,日后的帝王。作为一个女儿家,她的出生让人艳羡;作为一个女人,她的丈夫是这个夙郁王朝最尊贵的人。作为母亲,她的儿子是太子,将来的帝王。

所以,她以说是夙郁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特别是,皇后娘娘长得漂亮,端庄秀丽,保养得当。明明已经年近不惑,却依旧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明媚女子。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夫人小姐。

“六妹妹人比花娇,不论穿什么都好看。”夙郁惜渊打量着六公主,笑着道。

太子殿下说得没错,许是养在皇后身边的缘故。六公主举手投足间都比其他几位公主多了几分贵气,与生俱来的大家风范。她又身为帝王长女,身份尊贵,加上本就明艳脱俗的长相,确实是人比花娇。

虽然有句话叫做——佛靠金装马靠鞍。但是,也是有人衬托衣服一说的。不管是什么衣服,穿在美女身上,它就多了出几分美感。

“太子哥哥就知道夸人家,你这分明是打趣妹妹的。”六公主被夙郁惜渊这么一夸,小脸儿微红。

她也觉得自己长得漂亮,随便什么衣服穿起来都还行。但是,想要在花灯节上独树一帜,却又不过于出风头,失了皇家风范,就必须得讲究了。

她过来请教母后,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没想到,母后早就为她量身定做了一套新衣,专门是为花灯节用的。

心下感动,六公主对这个并非生母的皇后娘娘,与并非一母同胞的太子皇兄,自然又多了几分亲近与感念。

这也就奠定了,她日后为这母子俩甘愿自我牺牲的心思。

“哎……皇兄这分明是在夸你,你非要说打趣,真伤皇兄的心啊。”夙郁惜渊故作伤心地捂着胸口,一脸忧桑地说。

“母后,你看太子哥哥他,就知道戏弄香儿!”夙郁惜香跺了跺脚,反正她是说不过夙郁惜渊的,只得向皇后娘娘求助。

“行了,行了,你们兄妹俩,说得这般开心,本宫看,你们是忘了我这个做母后的才是。”皇后娘娘眼看着一双儿女相处和睦,眼底的欣慰之色渐渐浮现。

渊儿没有兄弟,有个妹妹也好。日后,说不定还有要靠他这个六妹妹的时候。想来,看在她的养育之恩,与渊儿这个哥哥对她好的份儿上,以后有什么忙需要香儿帮的,她多少也会帮着一点。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甚是深谋远虑。

“母后,香儿哪里敢忘了您。您与太子哥哥先聊着,香儿去小厨房为您做些您爱吃的菜,顺便,犒劳太子哥哥。今日听闻太子哥哥去东城外接闻人家族的人了,真是辛苦太子哥哥了。”

夙郁惜香是个识趣的,太子哥哥这个时候来找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有话要说,她怎么能杵在这里打扰他们?好在,她对厨艺有些研究,如今自请下厨,也算是避嫌。

“好好好,那你去吧。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我们家香儿啊,就是贴心。”闻,皇后娘娘更是眉开眼笑。香儿这丫头,没白养她,有眼色,又贴心,是个心的。日后谁娶了她,也是那人的福气。

等到夙郁惜香走后,皇后娘娘才引着太子进了内殿,并且,吩咐身边的宫女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打扰。

“渊儿,这时候来找母后,所为何事?”其实,她大概能猜到一点,方才听闻他与右相苏幕遮一同去了御书房见陛下。这会子来找自己,怕是陛下与觞儿说了什么吧?

“母后,父皇与儿臣提起娶妃之事了。”养成了凡是都与母后商量的习惯,夙郁惜渊也就没隐瞒直说了。

“哦?”皇后娘娘并无太多意外,花灯节将至,花灯节过后便是琼华宴,琼华宴上,皇上是定要为太子赐婚的。

毕竟,太子已是弱冠之年,成亲已经算是晚的了。以前,都是她不想让儿子娶太后的侄孙女,所以才借口拖着儿子的婚事。现在太后娘娘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她自然要赶紧张罗着为儿子娶太子妃。

毕竟,子嗣一事,对于储君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母后当真选中了苏家大小姐吗?”夙郁惜渊迟疑地问了一句。

母后凭什么认为,苏家大小姐会答应嫁给他?是父皇的圣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没错,苏家大小姐是闺阁女儿的典范,又有右相这个兄长,她是最适合你的太子妃人选。何况,苏家大小姐容貌秀丽端庄,也不辱没了你。还是说,你对母后为你选中的这个媳妇不满意?”皇后娘娘点头,她为儿子的婚事,谓花了多年的心思,自然不会弄错对象。

“儿臣没有不满,苏家大小姐是个极好的女子。只是,儿臣担心,右相会反感皇家赐婚。”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啊。

“母后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皇后娘娘笑道,“你以为,母后没有万分的把握,会随便就让你父皇为你和苏幕帘赐婚吗?母后早就私底下找过苏家大小姐了,自然是征得了她的同意。何况,一个女子,想要让她心甘愿地嫁给你为妻,与你相伴一生,难道还不容易吗?母后想,我的皇儿不至于连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都搞不定。”

如果是那样,也就太让她失望了。

“母后,父皇与您的意见一样。他说,为了避免引起右相的反感,让儿臣从苏家大小姐入手。”夙郁惜渊感慨,母后与父皇之间,虽然插足了许多其他女人,但是夫妻二人之间的默契,还是无人能及的。

“你父皇当真说了这话?”皇后娘娘讶然,看着自家儿子。

若是这话真是陛下说的,说明,他也对让渊儿娶苏幕帘为太子妃一事非常赞同。

右相势力逐渐增强,若是他的妹妹嫁入皇家,也起牵制作用。再者,渊儿有右相的辅助,将来就算为帝,也不会让夙郁王朝毁在他手中。

“嗯。”

夙郁惜渊点头,父皇不仅说了这些,还提醒了他一定要时刻保持危机感。不过,后面的话,为了避免母后担心,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想要坐稳储君的位置,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兄弟相残,他有些心软,父皇是看出来了。

“渊儿,如今闻人家族回燕都,你的那些兄弟,说不定会有打歪主意的。你啊,凡事小心。”皇后鲜少过问朝政,但是,对于一些事,她还真的了如指掌。比如,大皇子的野心。

“儿臣明白。”

另一边,闻人卿华已经顺利入住了西城刚刚修好的府邸。这座府邸,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挂上了“闻人府”三个字。

一看到“闻人”这个姓氏,许多人都恍然大悟起来。原来,百年之约已满,闻人家族要重返燕都了。

闻人家族与夙郁皇族的渊源,那是说不清的剪不断理还乱。

最终闻人家族与夙郁皇族到底是和好还是闹翻,还是,如同今日这般貌合神离,众人心下都在各自揣测着。

明面儿上,也只是当个热闹一样在围观。

闻人卿华的下马车,进府,不过短短几分钟,就为他在百姓中集聚了部分粉丝。

不是吗,长相虽然阴柔了一点,却好歹是漂亮的。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看脸的世界。这下,燕都城又多了一批想嫁给闻人少主的女儿了。

闻人卿华转身进府时那邪美的一笑,俘获了多少女儿心啊!

惜,他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

进府之后,闻人卿华第一时间便是招来手下,询问今日城楼上的人的身份。

“是查清了?”他一进城,便有手下离开队伍去查那城楼之上的人身份了。这会儿,此人回来,他自然要第一时间问个明白。

“回少主,查清了。”来人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

“是谁?”

“临家大小姐,临晚镜!”因为临晚镜根本就没想过要隐瞒身份,所以,他很轻松便查到了。

何况,临家大小姐手中的长日弓,不止一个人认识。不过,素闻临家大小姐文不成武不就,竟然能拉开长日弓,并且箭无虚发,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是她?”闻人卿华猛然起身,眼睛睁大。

城楼上之人,竟然是临晚镜,那么,她是先用弓箭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又出现在他面前来挑衅喽?

临家的人,果然有种!先是给他下马威,再是挑拨他与下属,真是好样的!

“没错,是临家大小姐,她手中的弓箭,便是当年临家大少爷临晚照使用的长日弓。”长日弓的出名,不亚于穿云枪,都是出自穿云城的顶级兵器。

“长日弓,看来,她是替她哥哥来出气的。不过,既然我们闻人家族能杀得了临晚照,区区一个小女人临晚镜,又算得了什么?”

终有一天,他要把那把长日弓折断,来彻底羞辱临家。

“少主,我们要不要对临晚镜动手?”跪在地上的人问道。

“你以为,有了临晚照一事在先,临鼎天还不会吸取教训,派人保护他这个宝贝嫡女吗?”闻人卿华睨着地上之人,明显把他的提议没当一回事。

如果这个时候找人去杀了临晚镜,那不是打草惊蛇?杀不杀得了临晚镜是一回事,只怕,到时候临鼎天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杀他了。就算,夙郁流觞拦着,都怕是不起作用。

“是属下考虑不周。”地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了自家少主不高兴。

“行了,你派人跟着临晚镜。”看来,临家大小姐与传闻中的判若两人,他自然要先了解她这个人,才好下手。

“是。”

说完,地上的人影一闪,消失在房间里。

闻人卿华冷冷一笑,眼底阴沉一片,又随即朝外面叫道:“来人,去把那个小野种带过来!”

“是,少主。”门外自然是有人候着的,这会子听自家少主一吩咐,立马就应声了。

没过多久,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推了进来。

少年的脸有些婴儿肥,鼓鼓的腮帮子,脸上有些青紫的痕迹,身上穿的衣服也已破烂不堪。整个人,就是一被欺负的小怜儿。

“又被揍了?”闻人卿华抬头,对上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不耐烦滋生。

若不是姐姐临终的时候,把他托付给自己,他早就任由闻人家族的人把眼前少年玩弄致死了。

没有人,愿意养虎为患,留下仇人的儿子。即便,他也有一半闻人家族的血脉。

少年并未吭声,还是那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闻人卿华。

“你说你这么呆,怎么配做我闻人家族的子孙?不如,本少主送你回你真正的家如何?”他嫌恶地看着眼前少年,又是这副样子!

少年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亮光,只一瞬,又暗淡了下去。

回家,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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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披羊皮的小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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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他真正的家?少年心下默默地想,他真正的家在哪里?或者说,他真的有家吗?

“怎么?说要送你回家还不高兴?”见少年没反应,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是满眼的迷茫,心下好笑。 首发

临家自命不凡,觉得他临家的每个子孙都很优秀,就连最不起眼,纨绔风流的临家大小姐也能凭一己之力拉开长日弓,在燕都城外出尽风头。

怎么到了临晚照的儿子身上,就不管用了?优秀的血脉,他看这小野种是一点都没继承到,若不是那件事他也有份参与,都怀疑这小野种到底是不是临晚照的种了。

少年依旧没有反应,最后,闻人卿华弯下腰,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如果你乖乖听本少主的安排,本少主便将你母亲的牌位放到闻人家族的祠堂,并且,将她的遗物,全部还给你。”

终于,少年抬起头,与闻人卿华四目相对,然后,缓缓点头。

“把这个吃了。”说着,从袖口摸出一粒红色药丸,递到少年手心。

少年抬眸看他,闻人卿华只是勾了勾唇,笑得一脸无害,嘴里,却说着威胁之词:“若是不吃,刚才的交易作废。且,你想想霜华姐姐的奶娘,她还在盼着你平安归去呢。”

他话音刚落,少年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进了下去。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一脸呆象。

“阿荣,安排他,明日进入定国侯府。”

“是,少主。”带少年进来的下属恭敬地点头,把少年带了下去。

没过片刻,阿荣重新回到房间里。

“他有什么反应?”闻人卿华掀起眼皮,冷冷地问。

阿荣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刚刚被带出去的闻人初静:“初静少爷还是和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又被几个少爷揍了一顿,一阵奚落。”

“这么能忍?你说,他到底是真的呆,还是装出来的?”

“属下觉得,初静少爷心思单纯,许是二小姐早逝的缘故,他一直无人教导,在家族又无人搭理,只一味被人欺负,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刚才本少主提出要把他母亲的遗物还给他,他竟然就答应了乖乖听话。”闻人卿华生性多疑,对于闻人初静,即便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他还是不会掉以轻心。

“初静少爷在九幽城的时候,也一直很保护他母亲院子里的东西。想来,初静少爷还是个孝顺孩子。”阿荣并不认为,闻人初静有什么心机,毕竟,什么都没人教,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

闻人卿华目光一厉,看向下面的人:“阿荣,你一直帮着那小野种说话,本少主会以为你被他收买了。”

“少主明鉴,属下对少主绝无二心。”阿荣顿时被吓得一身冷汗,立马跪了下来。

谁不知道,家族中,最怕的人不是家主,而是少主。说家主心狠手辣,那也只是在对付别人的时候。而少主,对付自己人,只要惹恼了他,他也未必会手下留。今日东城门外的护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行了,你有没有二心,本少主心中有数。至于那个小野种,你也无需担心。本少主只是送他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又不是要他去送死。”

再说了,他好歹也流了一半闻人家族的血脉,为闻人家族做些事,本就应该。

“少主,既然您怀疑初静少爷,为何还要派他去临家。万一,放虎归山呢?”虽然他觉得初静少爷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那毕竟是临家。比起寡的闻人家族来说,临家或许更会让初静少爷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家。

到那个时候,初静少爷真的还会乖乖帮少主做事吗?

要知道,虽然初静少爷的生母,是他们闻人家族的二小姐。他的生父却是临家的大少爷啊。到时候,少主就不怕被反咬一口?

“你以为,本少主刚才让他吃的药丸是糖豆不成?他会乖乖听话的。”只要他一反抗本少主,那药,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少主的意思是,您刚才给初静少爷吃的是控心丹?”控心丹,是闻人家族对待死士用的。那药的用图,不而喻。

“不错。所以,你不用为他操心。只要明日把他安排进入侯府便。”

“是,定国侯并不承认初静少爷的身份,安排他进入侯府,真的行吗?”不仅不承认,在定国侯看来,这还是害死自家儿子留下的孽种吧?

说起来,初静少爷也够怜的,在闻人家族,他是人人都轻贱的野种,而在父亲家族人眼中,他又是害死父亲的女人生下的孽种。

“他不承认,临家就没有别的人了吗?”闻人卿华淡淡地睨了阿荣一眼。遇上这种脑子转的慢的属下,还真是令人心塞啊。

“别的人?少主是指临家大小姐?”那个胆子比天还粗的临家大小姐?

今日她在城楼上打了少主的脸,又射下闻人家族的家旗,不是胆子比天粗,还是什么?

在闻人家族有句话,宁得罪家主,也不能得罪少主。而那位大小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不仅要得罪少主,还敢出现当众挑衅。

“看她今日出现在城门外为她哥哥出气的样子,显然很在乎自己的这个哥哥。而这小野种,好歹是她哥哥唯一的血脉,想来,看见小野种在闻人家族受尽欺凌,她不会坐视不理的。”

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妇人之仁。

就算临鼎天不想承认这个孙子,临晚镜也未必不想认这个唯一的侄子。

“少主说得极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嗯。”

闻人卿华点头,表示满意。

第二日,在临老爹的提议下,临晚镜与云破月一同去西山别院看望云破晓,并且规劝其回侯府与他们一起参加花灯节。

二人原本定于辰时出发,却因为临晚镜的赖床不起,耽误到了将近午时。

云破月歇在揽月楼,谓是亲眼见证了某女几次被丫鬟叫醒都再次睡了过去。不过,他也不在意多等一会儿。

于是,二人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午时。一出门,某女就发现自己肚子饿了,加上外面太阳大,她懒得不想动,便对云破月道:“破月哥哥,我饿了,前面是天下第一楼,不如我们先去用个午膳,然后再一起去接破晓姐姐。”

“好。”见天色也不早了,云破月便点头同意。

不过,就算不是快到午时,只要临晚镜想吃饭,他还能有不答应之理吗?要说以前的临晚镜,那骄纵跋扈风流纨绔之气绝逼是临老爹,临晚照和云破月三个人一起惯出来的。

而另一边,有人见他们往天下第一楼去了。立马也让人开始事项安排的好戏,只等临晚镜过去便收网。

于是,临晚镜一走进酒楼,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

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儿,围在一起,指着一个破布衣服的少年叫骂着,一边骂还一边拳脚相加。

“据说,这天下第一楼吃饭也是分等级的。小野种,就你的身份,在这第一楼吃都是委屈人家这酒楼了。”

“哈哈,是呀,小野种,今儿个让你跟我们哥儿几个出来,原本是想带你来见见世面的。毕竟,咱们是初到燕都城。啧啧,真是惜,你连二楼都没资格上去,还见什么世面呢?”

“小野种也想见世面,带他出来已经是给他脸了。”

“瞧瞧他这一声穿着打扮,进了燕都城,都像是来要饭的。”

“这样吧,小野种,如果你今儿个想跟我们一起上楼吃饭也行。从这里过去!”说着,其中一个少年大腿一拍,衣袍的下摆撩开,“从本少爷的胯下钻过去,哥儿几个就带你上楼。”

被欺负的少年始终一声不吭,抱着自己的脑袋,遮住了脸,任由那些拳脚落在他身上。只是,在听到带头的少年让自己从他的胯下钻过去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若不是临晚镜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绝对无法察觉。

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吗?

却不想,就她疑惑的这一秒,就引起那少年的警觉,透过那些华服少年,他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她。

好生敏锐的感官!

这是临晚镜对少年的第二个印象。随即,她撇开了视线。

她没看到,她撇开视线的一瞬间,少年眼底的失落与期盼是多么明显。

“主子,他们竟然如此欺负一个孩子,让琴儿去教训他们!”琴儿丫头,永远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撩起袖子就要上,完全破坏了她这一身形同大家闺秀的打扮。而且,简直辱没了绝谷的名声。

想想,绝谷在外的名声是何等恶劣。偏偏呢,出了一个像琴儿丫头这样嫉恶如仇的奇葩。

临晚镜睨了她一,后者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把袖子又缓缓放下,瞪向一旁在捂着嘴偷笑的画儿。

这丫头,忒没心没肺了!学的跟主子一模一样!

“小二。”临晚镜没再理会自家丫鬟,而是招来一旁正在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也就是上次接待过她的那个,知道她是天下第一楼的特殊客人。

“临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与在其他客人面前的职业化微笑不一样,对临晚镜,小二的笑容里多了一抹恭顺。

“前面拦着路的是什么人?”那群华服少年就挡在上楼的过道上,临晚镜说他们拦路也不奇怪。

“那些,据说是昨日才来到燕都的闻人家族的少爷们。”店小二上上下下伺候客人,听得到的小道消息自然不少。

“哦?闻人家族的?”临晚镜挑了挑眉,才回燕都一天就如此嚣张,真当这里是他们九幽城不成?

“那,中间被欺负的那个呢?”又指了指在被揍的少年,很聪明的小孩嘛。

“这……”小二面上有些不好,貌似为难,又好像怕说了临晚镜会揍他似的。

临晚镜蹙眉,这般吞吞吐吐,完全是在耽误时间好吗!

“镜儿,不必问他了。”只见云破月也是双眉紧锁,盯着那被围在中间挨揍的少年。

即便是他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云破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孩子是谁。因为,那孩子的五官,与临晚照,至少有七分相似。

“破月哥哥知道?”临晚镜不解其意,扭头看他。

云破月轻叹一声,淡淡道:“那是你哥哥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个不被期待的存在。甚至,一看见他,他与伯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晚照的死。所以,当年闻人霜华带着孩子找到伯父的时候,伯父不认这个孩子,他当时也是同意的。因为,他那时候也在燕都。一想到自己的妹妹与好兄弟,他就觉得闻人家族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原谅。包括,这个意外出生的孩子。

但是,事已经过去多年,当年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还在闻人家族备受欺凌。作为好兄弟,看见自家兄弟唯一的血脉被人如此对待,他心里倒是升起了几分不忍。

“哥哥的孩子?”

那个不被老爹承认的小侄子吗?

她有让魅儿留意过他的消息,是听说在闻人家族过得不太好,但是也没想到过得这么不好。

画儿丫头也听懂了云破月的意思,惊呼道:“天哪!那岂不是我们侯府的小少爷吗!”

“错了,他在你们侯府,应该是不被承认的孽种。当年定国侯是当着全天下的面拒绝了闻人霜华,并称这个孩子是孽种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鹦鹉少爷和齐小瘦也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显然,这是收到消息跑来天下第一楼看热闹的。隐隐的,还能看到二人眼底的兴奋。

“小胖哥,小瘦哥,你们俩也来了。”临晚镜对二人颇有好感,笑着与二人打招呼。

“镜镜,要不要小胖哥替你收拾这群败家子?”说着,鹦鹉少爷已经挽起了袖子,揍人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对!小瘦哥也帮你揍他们!虽然你们家不肯承认这小娃子,但好歹是你的侄子,咱们不会眼看着他受人欺负的!”

“揍我们?”华服少年中的领头之人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回过头来看他们,“就凭你们俩?一只绿毛鹦鹉,一根竹竿?”

“哈哈,就是,凭你们俩,也想揍人?也不好好地回去撒泡尿照照!”在领头的少年带动下,一群华服少年都肆意挑衅嘲讽起来。

他们在九幽城一向是飞扬跋扈惯了,回燕都,照样没把燕都城里的人当回事儿。

而且,眼前的一胖一瘦,看起来真的没有威胁力。

闻人家族的少爷们虽然看起来也纨绔,个个都是被逼着从小习武的。如果没达到一定的标准,根本不能得到闻人家族的承认。

所以,这些看似纨绔散漫的华服少年们,其实都是有底气的。

“是想揍人又如何!小爷还怕你们不成?”说着,鹦鹉少爷也不等临晚镜同不同意了,一头冲了过去,而齐小瘦跟在他后面,萧英武揍谁,齐壮便偷袭谁。二人虽然打架打得毫无章法,配合却是出其不意的默契。

不过,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两个真正的纨绔子弟怎么能是闻人家族这些练过的人的对手呢?没过片刻,鹦鹉少爷和齐小瘦都挂彩了。

“琴儿,你去。”眼见着两个小伙伴不敌,还吃了亏,临晚镜才对琴儿吩咐道。

然后,再看向店小二:“今日天下第一楼的损失,都去找闻人卿华要吧。闻人家族的子弟一来燕都城就打了萧左相的儿子和齐国公的孙子,想必,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是。”

店小二哪里敢反驳临晚镜的话,不过,依旧苦着个脸。

闻人卿华就是传说中的病秧子少主吗?才来燕都城第一天就与临家大小姐杠上了,这日后,只怕日子要不平静了。

琴儿的功夫,看似不露声色,却,在临晚镜的调教下,招招致命,对付这些少年绰绰有余。没过一会儿,三人便把一群少年打趴下了。

哦,确切的说,起最大作用的是琴儿丫头。不过,她善于遮掩,看起来,就像是个纯粹帮忙的。

“小胖哥,小瘦哥,你们俩没事吧?”等到一群少年都被干趴下了,临晚镜才走过去。

她看似急匆匆地跑过去关心小伙伴,却“一不小心”脚踩在了刚刚领头少年的裆部,离那玩意儿,就一点点的距离。

“啊……”疼痛和差点不能人道的恐惧吓得少年大叫起来。

而临晚镜呢?她浑然不觉,还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哦,踩到你了,我马上挪开脚。”

挪开的脚尖,在他大腿内侧的嫩肉上碾磨,然后听到了更高的一声尖叫。

众人看见临家大小姐仍旧一脸歉意的微笑,不由得头皮发麻。

这临大小姐,是真的没看见踩人家身上去的吗?他们怎么觉得,她有故意之嫌?

不仅如此,还故意踩在人家那个位置,导致人家的身体和心灵双重创伤。

最后,当临晚镜挪开脚的时候,华服少年已经晕了过去。也不知道究竟是被痛晕了的,还是吓晕了的。

“镜镜,你这丫头,倒是好身手啊!”鹦鹉少爷指着琴儿,他父亲好歹是武将出生,对于功夫,他虽然不精,却是知道一些的。

琴儿丫头刚刚一心一意帮他们,他也看得出来。人家是位高手,功夫招式收放自如。

“小胖哥若是喜欢,不如借你两天,身边的小丫头都会武,说出去多威风啊!”某女半开玩笑道。

却见人家鹦鹉少爷一脸豪气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小胖哥怎么能抢你的丫头呢?有这么个身手不错的丫头在你身边也好,免得哪天遇到这些傻子找你麻烦。自以为个个都了不起,出了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算个球啊!”

……

临晚镜沉默无,心里道:小胖哥,你确定,你后面这句不是在说自己吗?出了燕都城这一亩三分地,你估计连这几位都不如吧?

当然,临晚镜这时候还没料到,她的两个小伙伴其实潜力无限。不仅能当得了纨绔子弟,也做得了为国效力。

将来某一天,当二人身着战士的铠甲向她辞行的时候,她才恍然,自己今日的想法也是犯了人们惯有的思维性错误,拿有色眼镜看人。虽然,她从来没有瞧不起过这二人。却,也与众人一样,没想到过他们会从纨绔子弟变成战场上勇猛杀敌的士兵,甚至,一步步扶摇直上,令人刮目相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打我们闻人家族的子弟,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少主是当今圣上的座上宾吗?”

见到领头少年已经晕了过去,另一个少年指着临晚镜等人怒问。

“哦?难道你不知道,你们家少主是座上宾,但是不代表你们也能成为座上宾吗?要不然,我们一同进宫问问陛下,看他认不认识你们是哪根葱?”

鹦鹉少爷的毒舌是出了名的,打架打不赢,骂架他是当仁不让。

对于这种嚣张的人,他一般会在气势上压倒人家。

你嚣张,老子要比你更嚣张!

“你是谁,有种就报上名来!”

“小爷当然有种,不信你看!”说着,鹦鹉少爷还挺了挺腰。

噗……一楼吃饭看热闹的人也不少,都被鹦鹉少爷一句话瞬间逗了。

萧少爷,您能不能抓住重点啊。人家重点是要让你报上名来,不是问你有没有种。

鹦鹉少爷已经算逗比了吧?

他今儿个还真遇上了更加逗比的对手。

“我不看!”少年还下意识地遮了遮眼睛,说道,“你赶紧报上名来,不要顾左右而他!”

这俩孩子,真的还有救吗?临晚镜深刻地表示怀疑。

你看,我不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好哥儿们咧!

“不看就算了,小爷还怕吃亏呢!报上名来是吧?你听好了,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萧,名英武!”

你们俩,真是够了!

临晚镜不想再管两个逗比,只让小二去准备了一声干净衣衫,又让画儿把闻人初静扶到天下第一楼的后院客房里,替他梳洗换衣。

临晚镜和云破月就在门外坐着等。

“镜儿,你是不是想把他带回侯府?”若真带回去,不怕被伯父看到,把他赶出来吗?

他有理由相信,这样的事,临伯父绝对能够做得出来的。

“嗯。”临晚镜点头,毕竟是哥哥唯一的血脉,就算老爹再恨,心底还是希望儿子有个血脉延续的吧?

何况,今儿个上演的这一出,不就是为了让她把闻人初静带回去吗?

不然,那暗中的跟踪,还有刻意的在她眼皮底下欺负人,是怎么回事?

她早就问过小二,这群华服少年已经在天下第一楼门外徘徊好一阵了,她进去之前,他们才进去没多久。

故意上演这出戏,多半目的只有那么一个喽。

让她带闻人初静回来,是为了在侯府安放一颗棋子吗?她看闻人初静的目光,怎么不太像?

不过,不管是不是,她都会将计就计的。

毕竟,这是哥哥的儿子。

“镜儿,你不担心伯父会反对吗?”

“怕什么,有我在,爹爹不会有多大意见的。”临晚镜勾了勾唇,“破月哥哥,到时候你要帮我在爹爹面前说话。”

“你呀,就知道把事往我身上推。”

云破月的话,临老爹也未必会听,他只是起一个劝导作用。主要的还是临晚镜,只要她决定了的事,临老爹再怎么反对,最后都会顺着他。某女只是担心自家老爹到时候想不通,心里憋着口气罢了。

“咳咳,破月哥哥是能者多劳嘛。”

艾玛,有个哥哥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有什么事,都以直接找哥哥做,某女在心底美美的想。殊不知,某王爷若是知道了该有多吃醋。

正在这时,门开了,首先出来的是画儿。

“小姐,快看,初静小少爷长得好爱。”画儿扯着身后少年的袖子。

少年被她拉得有些害羞,脸蛋儿微红,但是,却遮不住脸上被揍的淤青,看样子,画儿也是给他涂抹过药膏了。

不过,正如画儿所说,闻人初静是张还没长开的包子脸,即便脸上有伤了,也不影响他的爱。

“抬起头来。”临晚镜打量着闻人初静,他一直微微低着头,垂着眼眸,不敢看她。

被临晚镜这么一命令,原本呆呆的少年一下子抬起了头。用怯生生的目光看着临晚镜,似乎被她吓得不敢说话了。

“小姐,您就不能对初静小少爷温柔一点!您看您吓着人家了。”画儿丫头很快便倒戈了。

果然是和她家主子一样没心没肺的,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对于闻人初静这样的萌萌哒小正太,完全没有抵抗力。

“……”临晚镜白她一眼,再瞪向闻人初静。

谁知,她这一瞪,画儿丫头竟然还主动往闻人初静面前站了站,挡住自家小姐的视线。

在画儿眼底,自家小姐俨然成了连小孩子都欺负的恶魔了。

“让开,让开!你家小姐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吓人!”某女不满地掀开画儿,露出了闻人初静的小脸蛋儿。

她伸出手,掐了一把,也不顾人家疼得咧了咧嘴,眼睛更是水汪汪的一片,活像被欺负了的小怜儿。

然后,温柔地笑:“你说,本小姐很怕吗?”

小姐,您这样欺负小孩子有意思吗?被掀开的画儿丫头撇了撇嘴,摆出一副鄙视自家小姐的表。

闻人初静摇了摇头,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萌态。

他这副样子,更加激发了画儿丫头的母性保护欲。

她立马又要跟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凑上去了,却被身后的琴儿一把拉住。

明显是主子要调教这小孩了,画儿凑上去,不是给主子添乱么?画儿被琴儿制住,只能用眼珠子瞪自家小姐,那模样,就好像临晚欺负的是她儿子似的。

“说话,本小姐到底不怕?”她非要揭穿这小破孩儿的真面目,让她家画儿丫头看看,自己捡的不是一只小羊羔,而是小狼崽儿。

“不,不怕。”萌萌哒的脸蛋儿,软糯糯的声线,若是换做一般人,真要给他萌化了。

“那你这副表作甚?你看,我家丫头都说我吓到你了。”

“没……没吓到。”她这么欺负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根本就不用他说。

“宝贝儿,来,告诉本小姐,你叫什么?”临晚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问。

不过,这柔声里面,却怎么听怎么听出了威胁之意。

这孩子,还给她继续装!

叫什么?闻人初静愣了愣,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姓闻人而不高兴?

“初静小少爷,你别怕,勇敢地说出来,我们家小姐面恶心善。”

画儿丫头见少年都要被临晚镜吓哭了,在一旁多嘴地安抚。

但是,画儿丫头,你确定你这是在安抚小孩子,而不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吗?什么叫做你家小姐面恶心善?你家小姐什么时候面恶了?

临晚镜回头瞪画儿一眼,遇到个这么没眼水的丫头,她也是醉了。

“我叫闻人初静。”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少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临晚镜是真的在他脸上看到了脆弱与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她很好奇。难道,他觉得自己会因为他是闻人初静,便杀了他?

她的身份,他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这,让她不得不加深了心底的怀疑。

但是,那一闭眼的认命,还是让临晚镜心下生起了一抹疼惜。他,其实是在渴望亲吧?

惜,不管是父族还是母族,都不待见他。所以,这孩子虽然生得精,却是个敏感的。生怕她听到他的名字之后,便直接赶走或者杀了他。

有备而来,却又有自己的想法。她倒是要看看,他到底会顺从自己的心,还是逼着自己为闻人卿华做事。

“闻人初静,你知道,我是谁?”她伸出手,捧起他的小包子脸,让他不得不睁开眼与自己对视。

“临家大小姐。”他以为迎来的会是谩骂和唾弃,毕竟,曾经听母亲说过,她亲自带还是婴孩的他去求定国侯,定国侯都没有认他。但是,没想到,他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充满笑意的眼。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好温柔。她,就是自己的小姑姑吗?那个传说中名声狼藉,却依旧被爷爷宠上天了的小姑姑。

“临家大小姐?嗯?”某女故意拖长了尾音,质疑地看着闻人初静。

“当然是你姑姑了,笨蛋小少爷!”画儿丫头的嘴巴,今儿个是怎么也闭不上了。

看来,这小正太的魅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呀。临晚镜嘴角抽了抽,真心怀疑如果人家给画儿丫头送个小美男,她是不是就能为了美色出卖自己这个当主子的了。

“姑姑。”他以为,临晚镜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叫出这个称呼的。却不想,那个丫头这般提醒他的时候,姑姑却一点没有生气。

于是,闻人初静也大着胆子叫了出来。

“叫我小姑姑,叫姑姑显得本小姐多老似的!”

其实,某女只是想起了神雕侠侣里面的杨过和小龙女。一想到杨过就是叫小龙女姑姑,她瞬间就邪恶了。未免自己对小孩子也存有非分之想,才决定让他叫自己“小姑姑”的。

“是,小姑姑。”真的得到临晚镜的承认了,他心里高兴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父亲的妹妹啊,听说,父亲最疼爱的就是他的妹妹。如今,小姑姑接受自己了,他是不是离父亲又近了一步了。

心里默默道: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得到父亲家族的认,让您得到他们的原谅的。

这,是闻人霜华临死之前唯一的心愿。让儿子认祖归宗,弥补自己的无心之过。

其实,说起来,闻人霜华也不过是个怜的女子。同样被闻人家族的人算计在内的一颗棋子,利用的,便是她对临晚照的爱慕。

“乖……在自家人面前,不要装成一只小羊羔的模样,你本来就是小狼崽,何必装羊?”某女再次拍了拍闻人初静的脑袋,他虽然只有十一岁,却也比临晚镜矮不了多少了。

多亏了闻人霜华的奶娘,这些年来一直不遗余力地照顾这个小主子,才不至于他挨饿受冻,食不果腹。所以,闻人初静发育得倒也挺正常的,否则,早就瘦成中华田园犬了。

“是。”怯生生的表收起,闻人初静露出了一抹笑,虽然看起来无害,却多了一份英气与临家那种与生俱来的倨傲。

“对,这才是我临家的好儿郎嘛。”临晚镜点头,对他的上道表示赞许。

倒是他的这一转变,看得画儿丫头一愣一愣的。

原来,并不是小姐对小少爷太凶,而是原本以为是只羊的小少爷,实际上真的是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儿啊。

闻人初静成功得到临晚镜的救助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闻人府。彼时,闻人卿华正在喂湖里的鱼。

“少主,初静少爷已经成功跟在了临晚镜身边,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呢?”阿荣端着鱼饵,站在闻人卿华身边,颇为疑惑。

“难道你不觉得,小野种这件事,办得太顺利了吗?”

照理说,临晚镜就算再怎么蠢,她身边还有个聪明的云破月呢。难道,他们就没想到过,闻人初静突然出现在天下第一楼,目的不纯吗?

顺利?不是他们精心安排,能有这么顺利吗?阿荣有些不以为然。

“临晚镜,绝对不会是资料上查到的那样风流纨绔的千金小姐。反而,本少主觉得,她会成为本少主最大的敌人。”闻人卿华又撒下一把鱼饵,漫不经心地道。

“少主,您是不是太高看临家大小姐了?”虽然,昨日的事是有些不思议,却也不能代表,临晚镜在其他方面也同样那么出色啊?

临家已经出了个少年成名,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临晚照,难道还要出个了不得的临晚镜吗?

“阿荣,你以为,临晚镜不知道这是我们今日刻意安排的一场好戏吗?”

闻人卿华冷笑,连同那天下第一楼都有古怪,对临晚镜的要求尽量满足,毕恭毕敬,根本不像酒楼原本的作风。

再说,今日在那里事先安排好的人,也被人查了出来。想必,是临晚镜让人去查的。

“少主,您的意思是,今日不过是她的将计就计?”

阿荣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临晚镜那个小丫头,便太怕了。这等智谋,完全不输于她的哥哥临晚照啊。

“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闻人卿华轻笑,“何必搞得如此紧张,你别忘了,闻人初静身上的所中的控心丹,只有本少主以解。若是他不乖乖听话,本少主随时偶以要了他的命。想来,等他与临家人建立起了深厚的感,再杀掉他,会引得临家人更加伤心的。最好是,在极度的悲伤之下,方寸大乱。”

鱼饵他已经撒出去了,鱼儿也上钩了,到底能不能成功,也不过是在于收线的问题。他就不信,当年他斗不过临晚照,如今还斗不过他那个黄毛丫头妹妹。他会让临晚镜,死得比她哥哥还惨。

到那个时候,定国侯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持得住?

只要定国侯一倒,就如同夙郁流觞断了一臂。再挑起夙郁皇族的几个皇子内讧,争夺那个位置,引起内乱,他就不信,夙郁流觞还有本事与他闻人家族作对!

这天下,迟早要他闻人家族来做!夙郁王朝的历史,也会因此而改写!

不得不说,闻人卿华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何况,他还对觞帝恨之入骨。

因为,他是个病秧子一事,就是觞帝造成的!当年,若不是觞帝的人安排人在他们闻人家族,成了他父亲的宠姬,他母亲就不会失足跌进冰湖里,继而早产。而他,生下来便中了寒毒,也是那冰冷的湖水的功劳。

这一笔帐,他迟早要觞帝拿命来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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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风华绝代云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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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初静的出现,原本就在临晚镜的意料之中,只是早晚的问题。 首发所以,上一次她才会试探性地与临老爹提起他还有个孙子的事。

反正,闻人初静迟早都是要回临家的,毕竟,他是哥哥的血脉,且,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好了,现在走吧,我们去接破晓姐姐。”收拾好闻人初静,临晚镜才起身,对云破月道。

“小姐,那初静小少爷怎么办?”眼见着大家要出发,画儿丫头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她不说,临晚镜还真没想到。

对啊,若是云破晓见到这个小狼崽儿,该是多么难过。未婚夫唯一的血脉,却不是自己留下的,还是害死他的人。

不知道临晚镜他们要去哪里的闻人初静,满眼期待地看着临晚镜,希望她带上他。刚刚才得到的东西,他不想马上又失去,如同镜花水月一场空。

临晚镜思忖片刻,吩咐道:“初初就留在这里,琴儿,你留下陪他。”

“小姑姑,我……”难道,又要被抛下了吗?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泪珠盈盈,却又倔强地不肯掉下来。那小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他想说,他也要跟着一起去,却明显看到了临晚镜坚定的眼神。仿佛,她决定了的事,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顿时,他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也不说了,瑟缩着收回扯着临晚镜衣摆的手。

“小姐,您就让初静小少爷一同去吧。反正,咱们又不是出远门。”画儿丫头充分发挥了自己多嘴多舌的本事,一个劲儿地在那怜惜闻人初静。

“不如,你也留下来陪他。”临晚镜神色收敛,目光微冷。

画儿这丫头,有些毛病也确实需要改改了。三番两次质疑主子的决定,她怀疑,这丫头需要送到绝一那里去调教几个月。

“嘭”地一声,画儿丫头跪在地上:“小姐,画儿知道错了。”

不必多说,小姐刚才冷下来的目光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她,她有些得寸进尺了。小姐是不拘束她们,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也以随便说。但是,若妨碍了小姐的正事,是真的会受到惩罚的。

认错倒是蛮有眼色的,临晚镜挑眉:“哦?你错在哪里了?”

“画儿不该多嘴,求小姐不要把画儿送去红袖招挂牌。”画儿丫头一脸紧张兮兮的。

……

原来,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啊。目的便是,不去红袖招挂牌?

“红袖招挂牌?这个主意不错!”她的贴身丫鬟,若是送去红袖招挂牌,估计她在燕都城的影响力还要翻几倍。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以与觞帝一较高下了。

“不要啊,小姐,人家长得又不好看,挂牌会丢您的脸的。”画儿丫头见自己的话竟然还提醒了自家小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听见小姐还赞同这个主意,赶紧爬到小姐脚边,抱住自家小姐的腿。

“我觉得还以啊。这脸圆圆的,看起来就是个福相。说不定,哪个老爷看上了,还把你带回去做个填房咧。”

某女弯下身子,掐了一把画儿丫头软乎乎的脸蛋儿。

她其实身体不胖,就是脸圆,饱满,有肉。从面相上看,确实是个富贵相,旺夫命咩。

“不不不,画儿一点都不好看,也没有福相,求小姐不要把画儿送去红袖招挂牌呀。”画儿都快要吓哭了,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

她不仅怕在红袖招挂牌丢脸,更怕红袖招里的那位,红衣魅主。魅儿姑娘第一次出来就吓哭了画儿丫头,从此以后,她就怕魅儿了。完全不敢反抗魅儿的一句话,在画儿面前,魅儿比临晚镜这个主子还管用。

“小姑姑,我哪里也不去。”见画儿这般凄凄惨惨戚戚,闻人初静有些过意不去,又上前扯了扯临晚镜的衣袖,怜巴巴地道。

他哪里还敢提自己要跟着一起走?万一因此惹得小姑姑和画儿姐姐主仆不愉快,那就麻烦了。

“镜儿,让他跟着去吧。”云破月在一旁紧锁着眉头已经半天了,当他终于想好,回过神来,这里苦戏都演了一出又一出了。

“破月哥哥的意思是?”没空去理会缠着自己的画儿丫头,临晚镜侧目回头,看向云破月。

他提议让初初去见云破晓,有何用意?

云破月温和一笑,揉了揉临晚镜的发:“晓晓愿意为晚照终身不嫁,定然也愿意认下这个孩子的。”

这个孩子与晚照有七分相似,说不定还能成为晓晓的精神寄托。

她既然不愿再成亲,总不能真的让她长与孤灯相伴,守着与晚照的过去,孤独终老。与其这样,不如让她直接入临家族谱,以晚照妻子的名义,而闻人初静,便认在她名下,一举两得。

“我明白了。”临晚镜本来就精,这一听云破月的解释,便明白了他的外之意。既满足了云破晓,又能认下闻人初静,还免去了临老爹心底的别扭。有云破月和云破晓两兄妹起作用,老爹肯定也不会再反对让初初回到临家了。

岂止是一举两得,简直就是一箭三雕嘛!

“好了,初初跟我们一起走。”临晚镜看向闻人初静,他还拉着自己的袖子不肯放开。她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让他安心。

地上的画儿丫头一听自己主子的决定,立马“唰”地一下站起来,呵呵地问道:“小姐,那是不是画儿也不用去红袖招挂牌了?”

瞪她一眼,临晚镜故作恶狠狠地道:“若是有下次,不用去红袖招挂牌,本小姐直接把你发配边疆。”

她这丫头,就这副德性,完全没救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是。”

反正,下次又是下次的说法了。画儿丫头完全不怕,瞬间满血复活。看得闻人初静都一愣一愣的。

许是,他在闻人家族阴谋诡计看多了,但是看这种胡搅蛮缠,脱线无厘头的还不太习惯。

一个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就会见识到什么东西,继而学会什么。

今后,某少年就爱和画儿丫头学。

几人从天下第一楼的另一个门出去,临晚镜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最开始她本来没打算用马车的。后来想着接云破晓回来,总不能让人家跟着她们骑马吧。何况,云破晓又不止她一个人在别院,肯定还有丫鬟,说不定连骑马都有不会的。所以,还是决定让马车出来。

现在,更方便了浑身是伤的闻人初静。

“初静小少爷,您在闻人家族是不是过得一点都不好?”临晚镜靠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画儿丫头就悄悄凑到闻人初静身边去和他聊天。

也许,画儿丫头觉得,关心小少爷,是她的职责所在。

这辆用黑铁木做成的马车足够大,临晚镜一个人霸占了一半的地方,都还能坐得下好几个人。正好给了画儿丫头与闻人初静聊天的空间。

“没有。”闻人初静摇了摇头,过得再不好,又能如何?

娘亲说,这就是他的命。闻人初静不信命,却,不得不忍下来,韬光养晦。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属于闻人家族的。他们对他再坏,他都觉得没什么,因为,他也从来没把那些人当成过亲人。

“你不要怕,说出来,咱们小姐会为你做主的!只要你得到了侯爷的承认,闻人家族那些欺负你的人,统统都会被整得很惨。”

画儿……你难道没觉得,自己说的话逻辑不多吗?你家小姐会为人家做主,又为什么还要得到侯爷的承认?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乱入了?

“真的没有。”闻人初静不想再提到以前的事。只有现在,对他来说才是开始。

临家,才是他人生的起点。得到侯府的承认,完成娘亲的遗愿,才是最重要的。

“画儿,你何须多此一举?”临晚镜掀开眼皮,凉凉地说了一句。

“小姐……”小姐不是最看不得自家人被欺负了吗,为什么不想给小少爷出头?

画儿丫头不解,闻人初静看着他的小姑姑,心下有些失落。

小姑姑,好像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我临家没有孬种,自己的仇,自己去报!”对上闻人初静那双失魂落魄的眼,临晚镜面无表地道。

这话,是训诫,亦是,对闻人初静的鼓励。

家族没有孬种,从哪里被揍趴下,就从哪里爬起来,继续打,直到,报仇为止。

这才是临晚镜想教给他的。才十一岁的孩子,虽然因为命运而早熟,很多东西却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临晚镜不想他变得平庸,也不想他觉得自己回了临家之后,就从此有了依靠。

“侄儿明白了。”临晚镜的话,瞬间让闻人初静眼睛一亮,刚才的失落也一扫而光。小姑姑虽然对他爱答不理,但是,却并没有看不起他。她虽然不像娘亲那样,事事都为他考虑周到,却在用一种长辈的方式教育他。

他突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亲人。

不像在闻人家族,那些人不是嘲笑他,就是刻意对他好,然后,背地里捅刀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临晚镜这样的方式,让闻人初静觉得比他娘亲和嬷嬷都好。

“初初,你要记住,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就不再是闻人家族的小野种,而是,临晚照的儿子!记住,你的父亲,才华倾世绝的天下第一公子。你的祖父,少年封侯,一生荣华,而你,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自己要想清楚。我承认你,把你带在身边,不是让你戴着他们的光环生活在临家。”而是,姑姑想让你延续他们的光环,延续,别人对临家的景仰,世人对临家的传说。

这孩子本性不坏,即便有目的来到临家,她也定会让他扭转过来。

“小姑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现在,他以自己是临家人为荣,将来,他定会让临家以他为傲。

这,便是小姑姑所期望的吧。

临家,其实也有这样一条家训。对于子孙,年少的时候,以临家为荣,而长大后,临家都希望以子孙为傲,世代传承,生生不息。

“嗯哼,聪明的孩子。”临晚镜点了点头,表示欣慰。

最开始让他进门就说好,先说后不乱。不然,她以让他成为临家人,也随时以将他逐出临家。

西山别院,这里环境清幽,风景宜人。

进别院的路,是一条青石板小道。小道两边,野花丛丛,流水迢迢。走在上面,给人一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感觉。

别院这里,最适合夏日度假。一下马车,临晚镜就只觉得一股凉风袭来。比她放置了冰块在下面的马车还要凉快。

别院的仆人很少,却,个个都是穿云城和临家派来的高手,目的,自然是保护云破晓的安全。

此时,那些人听见动静,也都出来看况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云破月,仆人们都认得他。

一个中年妇女立马迎接上来,笑呵呵地道:“城主,您终于来了,小姐说收到信都几天了,还没见到您的人影儿,她都想派人去燕都侯府问一问了呢。”

“张嬷嬷,晓晓近来身子如何?”见到来接之人,云破月也是一笑。

张嬷嬷,是晓晓身边的乳娘,也是云家的家仆,功夫了得,却甘愿陪着晓晓隐居于此。连自己的儿女,都留在穿云城,不加理会了。

这一次,云破月来燕都,也带了她的一双儿女来看她。不过,他们是直接来别院的。所以早就到了。

“大小姐身体不错,前些日子她精神颇好,还去山中打猎了。小姐心里想着城主呢,说是打些野味,腌制好,让城主带回穿云城去吃。”云破晓虽然不会武,却也会射箭,加上已经在这西山别院生活多年,对于在山中打猎,已经以很熟练了。

甚至,这已经成了她的爱好之一。

每年云破月来,她都会邀自家哥哥与自己一起去山中打猎,图的就是兄妹间那一时的相处愉快,如同儿时,哥哥带她去玩一样。

“晓晓也是,这么热的天,山中毒蛇虫蚁甚多,万一伤到她怎么办?张嬷嬷,你要多劝劝晓晓,不如此陷自己于危险之中。”一提起妹妹去山中狩猎,云破月就目露担心之色。

云破晓不会武功,只懂些骑射之术。若是在山林中遇到危险,护卫没来得及出手相救,她就有能受伤,甚至遭遇不测。

一想到这里,云破月更是眉心紧锁,这一次,若是闻人初静的出现,能把晓晓劝回燕都,或者穿云城,才是最好的结果。

“城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小姐看着性子软和,但是她从来说一不二。她所决定的事,哪里是老奴能够劝阻得了的。”张嬷嬷也知道云破月担心的是什么,她自己何尝又不为小姐担心呢?

是,如果小姐真的肯听人劝,当年就不会义无反顾地从穿云城跑来燕都,住进西山别院,守着临家大少爷的牌位生活了。

“也罢,张嬷嬷你先去和晓晓说一声,我与镜儿一起来看她了。”

“后面的是临小姐?”张嬷嬷似乎很是吃惊,看向云破月的身后。

她最初,还以为是城主的心上人。却不想,竟然是临家大小姐。

是,这体型,怎么看也怎么与临家大小姐相去甚远啊。曾经的临家大小姐,那不是一般的胖。而且,每年过来看大小姐的时候,看起来都要比前一年更胖一点。

“不是么。”知道张嬷嬷惊讶的是什么,云破月也不多做解释。他最初见到镜儿的时候,也有些吃惊。

但是,惊讶过后便是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临小姐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若不是城主说起,老奴还以为是哪家的漂亮姑娘看上咱们家城主,所以跟着来了这里。”先前就说过,穿云城的人,也一直把临晚镜当成自家小姐一样对待,对她并没有偏见。何况,她先前性子虽然骄纵了些,却也天真爱,颇得众人喜爱。

这会子,张嬷嬷见她清瘦了不少,人也漂亮了,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嬷嬷说笑了,三年不见,嬷嬷倒是越活跃年轻,越来越漂亮了。”夸人的话,谁都不会嫌说得多。

即便是一个老妇人,被人如此夸赞,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这不,听临晚镜这么一说,张嬷嬷简直心花怒放:“嘿嘿,临小姐这张嘴呀,比以前更甜了,话一出口,跟抹了蜜似的。说得老奴都要不好意思了。”

“嬷嬷哪里能不好意思呢?镜儿又没说假话!”某女装精的本事一流,立马嗔怪地看了张嬷嬷一眼,然后又看向云破月,似在征求他的意见,“破月哥哥,你说说看,张嬷嬷是不是愈发年轻漂亮了?”

“是啊,镜儿说得对。看来这别院的水土还真能养人,不若我们也在这住些日子?”被临晚镜拉下水,云破月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半开玩笑道。

“我倒是想住在这里,只怕爹爹会气得跳脚咧!”

住在这里,临老爹肯定不得同意。何况,花灯节将至,老爹前些日子已经念叨了许久。

“住这里做什么,城主和临小姐若是能把小姐劝回去呀,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感激不尽了。看着我们堂堂穿云城的大小姐,在山中过了十来年清苦日子,老奴这心里发苦,都没法和人说。”

云破晓是张嬷嬷一手带大的,她们同母女,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每每看见小姐在山中睹物思人,她就心如刀割,疼得厉害。

“嬷嬷,您又说这些。”

随着这盈润的嗓音,青石板的尽头,出现一窈窕女子。一身白衣,青丝墨染。她一步一步,朝几人走来,款款而行,大家闺秀的风范展露无遗。

临晚镜猛然想到了一首诗: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没有一身华丽的装扮,却用简单的木簪绾发,水袖素衣,让人看到了什么叫做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

芍药的妖娆,芙蕖的干净,都不及她的天人之姿。

当真是风华绝代云破晓啊!

“晓晓!”见云破晓亲自出来迎接,云破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着自家妹妹,“这青石路窄,摔倒你怎么办?”

“哥哥,你这是在说笑吗?妹妹已经在这里住了十一个年头,就算逼着眼睛,也不会摔倒。倒是镜儿妹妹,三年未来,不知走这僻陋小路还习惯?”说着,云破晓看向临晚镜,温婉一笑,眼底是真挚的关心与疼爱。

她比临晚镜大十岁,与临晚照还有云破月一样,是把她真当自家的小妹妹来疼。

如今看到她变了不少,云破晓却并无云破月还有张嬷嬷等人的吃惊。许是爱屋及乌,她觉得,临晚照的妹妹,本该如此。

“为了看破晓姐姐,就算历经千辛万苦,镜儿都不会有一句怨。何况,这里山清水秀,景色怡人,就连这青石板的小路也别有一番风,又怎么会僻陋?”也不知是“临晚镜”的作用,还是她自己对云破晓印象极好。

反正,这第一眼见到,她便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或许,还没见到她的时候,便为她对自家哥哥的一片痴心所感动了。再加上,如今见到她本人,就更是感慨,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是怎么下定决心,为一个已经死了的未婚夫守身如玉的?她那么年轻漂亮,明明以有自己荣华的一生,却选择了,最清苦的一条路。

“难怪刚刚我在里面远远地就听见嬷嬷在夸镜儿嘴甜了,赶紧过来姐姐看看,是不是抹了蜜来的?还是说,这半路上也野蜂蜜,你跑去偷吃了?”云破晓打趣地对临晚镜招手,示意她赶紧过去。

临晚镜也顺着她,说过去就过去。

待到云破晓仔仔细细打量过临晚镜,才不禁感叹:“这一眨眼啊,我们家镜儿都快及笄了。你哥哥若是知道,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

说起临晚照,云破晓神色不变,就如同,她已经忘了这个人。是,临晚镜还是读出了她眼底深处的寂寥和失落。

其实,云破晓是想到,这一转眼,哥哥也死了十一年了吧?

“哥哥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是,破晓姐姐能为镜儿感到开心,镜儿就心满意足了。”临晚镜上前,亲热地拉住云破晓的手。

原本,她是想与云破晓亲近些,牵着手一起走。

却不想,她一侧身,便暴露了紧随其后的闻人初静。

云破晓没有搭临晚镜的话,就这样目光直视着那小小的身影,有些出神。

当然,云破晓盯着闻人初静的同时,闻人初静也在看着她。

这就是曾经名动天下的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云破晓吗?父亲真正喜欢的女人,他的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娘亲说,父亲这一生,唯一的爱,都已经在最浪漫的年华给了眼前女子。

而眼前女子,也甘愿为父亲未婚守寡,终身不娶。

他们浪漫而凄美的爱故事中,他的娘亲根本无法插足,即便在最后好心救人,却也办了坏事,成了世人眼中,害死父亲的凶手。连带着他,也不受世人待见。

不过,眼前女子,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确实都是上层,也难怪,娘亲说,她永远也比不上风华绝代的云破晓,所以,根本不敢奢求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会回头,哪怕,给她一个眼神。

想来,那女子是认出他是谁了吧?

不过,她的眼底并没有憎恨,只有淡淡地思念与复杂。

“晓晓。”云破月早就发现了不对劲,见云破晓盯着闻人初静看得入神,生怕触发了她对临晚照的殇。

“嗯?”云破晓被云破月这样一叫,慢悠悠地回过神来,“哥哥,怎么了?”

女人的脆弱,有的时候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比如,此时的云破晓,她在自家哥哥面前表现得很坦然,很镇定,就仿佛,闻人初静的出现完全不会影响到她的绪了一般。

实际上呢?

心底的伤,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十一年了,眼前这个孩子,也快满十一岁了吧?

若是他活着,她十五岁出嫁,她们的孩子,是不是也该有将近十来岁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她还是像他?心里的苦涩,不敢与任何人说。只看见眼前这张有七分相似的脸,她便忍不住想要失声痛哭。

阿照……你说过会铺十里锦红迎娶晓晓的,为何不兑现自己的诺?

“晓晓,他叫闻人初静,是晚照的孩子。”虽然知道自家妹妹肯定认出了闻人初静的身份,却还是忍不住介绍了一番。

他也想知道,晓晓的决定究竟是什么。

“怎的姓闻人?”一听到这个姓氏,云破晓下意识地蹙眉。如果这一生,她还有最恨的人,那便是闻人家族。

她恨不得这个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去死,即便是无辜的孩子。

只因为,她最心爱的男人命丧这个家族之手。

“你也知道的,伯父不肯承认他。”若是肯承认,闻人霜华也不会为儿子起这个名字了。原本,他该叫临初静才对。

“临爹爹真是固执,这好歹是阿照的孩子,即便不认,也不该便宜了别人!”

云破晓语调悠然,完全看不出息怒,甚至,还有打趣之意。

只是,她的话听得临晚镜直翻白眼。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怎么破晓姐姐的性子,与临家人更像?一个姓氏罢了,原本也没什么,但是,被她这么一说,倒也真的像是那么回事儿。

为了不便宜闻人家族,她决定,回去后就让老爹给初初上族谱,把名字改过来。

“晓晓,这不是重点。”云破月无奈地叹气,他觉得,自己带这俩妹妹,有时候是心都要操碎了。

云破晓是懂事,但是,关键时刻,性格真的更趋于临家人。

“哥哥,你今日带他过来,我明白的。”他们兄妹俩,很多时候都能心意相通。哥哥今日带来这个孩子,分明就是想换种方式劝她回去。

离开西山别院,去侯府,或者回穿云城,都以。

她能明白,自然最好,云破月问:“那,你的意思呢?”

“他既然是阿照的血脉,自然也就是我的儿子。”意思就是,她会认下这个孩子,“但是,我不会回穿云城,也不会去侯府。”

“你的意思是?”不回去,那他的目的怎么达到?

“孩子,你过来。”云破晓没再理会自家哥哥,朝闻人初静招了招手。

闻人初静乖乖走过去,俨然一个小白兔模样。小狼崽儿模式瞬间收起,显得天真无害。

“我是你父亲,未过门的妻子,我已与他举行过冥婚,这一世,便永远是他的正妻。”她摸了摸闻人初静的头,柔声道:“你愿,唤我一声母亲?”

……

无声的沉默,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闻人初静身上,想知道这个孩子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许久之后,闻人初静才抬起头,乖乖地叫了一声:“母亲。”

为何不唤?他明白的,得到眼前女子承认,就相当于被临家承认了一半。何况,云破晓真的很好,她的眼里一点恨意都没有,有的只是对父亲的思念,还有对他的善意。

想来,只是因为她爱他的父亲吧,所以,愿意爱屋及乌。即便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个人人辱骂的野种,她也愿意认在自己名下。

母亲,遥远而陌生的词语。娘亲从来不让自己叫她母亲,她说她没有资格。是不是,她也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叫眼前女子“母亲”?

还是说,这是娘亲期盼已久的?认祖归宗之后,他的母亲,便只有眼前人当。

“乖孩子,你要记住,你是临晚照的儿子。对内,要孝顺谦恭,护短到底,对外,要抬头做人,无愧于心!”

云破晓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到闻人初静手中:“这是你父亲的遗物,他身前一直佩戴的玉佩。所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孩子,仔细收好。从此以后,要时刻牢记,你是临家人。”

“孩儿明白。”此时的闻人初静,又哪里还是外人眼前那个呆呆的少年?虽然看起来同样无害,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越来越有临家人的范儿了。

特别是,在接了云破晓这块玉之后。他明白,自己离被临家承认已经不远了。接下父亲的遗物,便是延续父亲的血脉和责任。

临家人,便要守护临家的每一个人,他定然会努力做到,并且,做到最好。

见闻人初静应下,云破晓欣然一笑:“走吧,我们进去,晚上的饭菜,我亲自为你们下厨,让你们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也来尝尝我山中的粗茶淡饭。”

西山别院之行,以说是非常愉快。就连闻人初静,也在这里恢复了少年本性。与庄子里的下人们玩游戏玩得不亦乎。

不仅如此,他还每日进书房,听云破晓为其授课。

云破晓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头不是别人故意抬高的,她的才华,以说是与临晚照不相上下。所以,二人的婚事,才会被多人赞叹为天作之合。

这书房中,陈列的书籍大多是云破晓或者临晚照四处搜集的孤本。有的甚至价值连城,且已绝版,是临晚照或者云破晓自己一点一点找人问或者找资料而默下来的。

在这书房中,闻人初静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学海无涯。他三岁启蒙,一直是闻人霜华亲自教授其识字。他五岁,闻人霜华病逝,闻人霜华的奶娘,还依旧找一些闻人霜华之前看过的书来教导他。只是,奶娘的学识到底有限,能教的东西非常少,常常都是闻人初静自学。

如今,在这里,他一边看书,云破月一边指导。这孩子本就天资聪颖,学起东西来也异常的快。

一个晚上,这新晋的母子俩便相处得非常愉快了。

就连云破月和临晚镜二人,都被抛在了一边。

到最后,二人只能举杯邀明月。

就这样,他们在别院待了三天,就被拉二人凉了三天。一个教导儿子成瘾,一个求知若渴。

啧啧,最后闲得无聊的某女直接跑进西山抓猴子玩去了。

她想逮一只猴子回去和黑妞作伴,最好还是个公猴子。到时候,让黑妞和猴子来一段猴猫恋。

但是,猴子没逮到,倒是自己差点落入了猎人的陷阱里面。某女心不好,一回去就板着个脸。加上,临老爹已经派人来催回去了,后天便是花灯节,再不回去准备一下就晚了。于是,她就更不愉快了。

“琴儿,你回去之后,想办法让绝二进西山深处看一趟。”在临走之前,某女吩咐自家婢女。

“是。”琴儿乖乖点头。

“小姐,那西山深处有什么?”画儿丫头跟个猴子似的,反手放在眼睛上面好奇地望着远处。

“有鬼。”某女瞪自家丫头一眼。

意思是:哪儿都有你!

一说有鬼,画儿丫头立马捂住了嘴。她第一怕魅儿,第二就是怕鬼。

“破晓姐姐,你真的不与我们一同回侯府吗?”原本她以为,有了闻人初静,云破晓真的会改变主意,跟着他们回侯府,就算是以临家媳妇的身份也好呀。惜,这姑娘油盐不进,愣是不肯回。

说是,这里有很多她和哥哥的回忆,要守在这里。

守着这里有什么好?依她看,西山这里,太平不了多久了。

“镜儿,这里的生活很适合如今的我。”没有了他,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西山别院,至少有很多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东西。

“是……”临晚镜还想劝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对,没有哥哥在,不论是住在哪里,云破晓都该是心如死灰的,她又何必为难她呢?

“就这样吧,以后每个月,让初静自己来这里住几天。他有什么功课不懂的就拿来问我,也当是陪我解解闷,而你这个当姑姑的,就负责给他请个日常师父。”云破晓想了想,又道,“还有,武术师父也得请一个。阿照的孩子,岂能不会武?”

“……”你想得真周到。

最终,临晚镜答应了云破晓的提议。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异世遇到了对手。来软的,人家比她更软,来硬的吧,她根本狠不下心。这是哥哥唯一心爱的女人啊,她哪里敢对云破晓来硬的。

云破月也很无奈,自家妹妹死活守在这里不肯走,他有什么办法?认命吧,以后经常回燕都,一看望伯父和镜儿,二看望自家妹妹。

于是,二人打道回府,顺便,打包了一个闻人初静,算是给临老爹的惊喜。

不过,某女在家门口就被拦截了。拦截她的,自然是王府的人。

乘风破浪见到临晚镜的时候,谓是一脸憔悴。

某女心里一阵好笑,这二人,怎么跟纵欲过度了似的?她不过是三天没回来而已。如今夙郁流景体内的余毒清除得很顺利。即便三天没施针,也已经影响不大了。

何况,她临走的时候,好像有命人去和他知会一声吧?

殊不知,那知会一声的人,被她家老爹半路拦截了。以至于,夙郁流景压根儿就不知道临晚镜到底要去多久。就连她去了哪儿,也是手下查出来的。而跟在临晚镜身边的人,因为有云破月这样的高手在,怕暴露了身份,也暂时撤回去了。

总之,没有某女在,某王爷是相当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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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镜儿的血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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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被人拦在家门口,临晚镜斜睨着二人。 首发

看他们的样子,怎么跟阿景出事了似的?但是,他们虽然憔悴,看起来却并不多么紧张呀。

“临大小姐,您知道,您这三日不在,我家王爷那脸色,是一天比一天臭了!”

特别是,每次派人去侯府询问临大小姐什么时候回府的时候,都被定国侯赶出来。他们几乎都能看到王爷那面具下的面色姹紫嫣红了。

“我不是让人去和你们家王爷说了,要离开三日?”去西山别院之前,她是有叫下人去对面王府打招呼的。

“您确定,您真的派人来说了吗?我们家王爷从三日前就到处找您,每次去问侯爷您去哪里了,都被侯爷赶出来。”

乘风颇为怀疑地看着临晚镜,目光中还带着幽怨之色。

关键是,每次王爷找不到人,被临老爹拒之门外之后,就会加倍惩罚到他们身上。看他这小身板儿,都快瘦了一大圈儿了。

“咳咳,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啊。”谁让你家王爷,遇到了我家老爹这么极品的未来岳父呢?

某女清了清嗓子,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遇上她家老爹这种,就要做好被耍被欺负的准备。

某女不知道,临老爹不仅不告诉人家他宝贝女儿去哪里了,何时回来,还故意派出人放烟雾弹去误导景王。

所以,乘风和破浪被搞得如此憔悴,不仅承载了自家王爷的怨气,还因为定国侯的耍弄。

“临大小姐,您现在还是先与我们回去见见王爷吧。不然王爷他就要不管不顾地杀进侯府,与定国侯抢人了。”对于临晚镜那毫无诚意的道歉,乘风是半点都不想搭理她。不过,一想到王爷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又不得不说。

临晚镜点头:“走吧。”

她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夙郁流景这般紧张她,她这会子连看都不去看人家怎么行?

何况,破月哥哥现在带着初初进侯府,肯定要被临老爹骂成狗,她还是避其锋芒得好。

于是,临晚镜与乘风破浪二人来到了王府。

王府的花园凉亭里,景王一人独坐,石桌上摆着两杯热茶。

见临晚镜出现,他目光闪了闪又恢复了平静。

而把人送到之后,乘风破浪自动退到了不碍眼的地方打瞌睡,把主场留给二人。

“阿景,我回来了。”临晚镜走到夙郁流景身边倚靠着他蹲下来,笑着道。

我回来了……多么像许久未归的丈夫,而夙郁流景,则成了在家等待丈夫归来的思妇。一瞬间,某女感受到了自己与夙郁流景角色对换的高大上。

“唔……”景王没有说话,一把捞起临晚镜,抱进自己怀里,紧接着,迎接她的是冰凉的双唇。

缠绵悱恻地亲吻,某女从最开始地措手不及到后来的应对自如,再热回吻。

此时的夙郁流景是疯狂的,他霸道地吻她,唇死死覆住她的唇,舌探入她的嘴里,攫取甜美的蜜汁。

霸道,强势,却又迂回婉转,就好像在宣泄绪,又好似在诉说着相思。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整整三天没见到她,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丢了魂儿似的,看书的时候,书中是她的影子,睡觉的时候,闭上眼都是她坏笑的样子,就连坐在这凉亭里用膳,似乎也能听到她在耳边呢喃。

许久,感受到她呼吸不畅,夙郁流景才退开一点,给她喘息的空间。他的唇,贴在她的唇边,感受着她的吐气如兰,芳香袭人。

“阿景,有想我?”某女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成绩磨着他的唇,呢喃着得寸进尺。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夙郁流景就张口咬在了她的脖颈处。

“啊……”突如其来的咬,让临晚镜惊呼出声。

这种感觉,不是被咬疼了,而是,酥酥麻麻的,让她顿时被刺激的起了反应。

临晚镜五官本来就比寻常人敏锐,这会子,她只感觉全身上下像过电一般,有一股电流在身体里乱窜,毫无章法,却又让她无法掌控。

“嗯……阿景,快放开。”她伸手去推他的脑袋,却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男人!

“夙郁流景,你属狗的吗!”这么疼,肯定出血了!

临晚镜使劲儿推开他,夙郁流景也适时松了口,因为他也感觉到了血腥的味道。

“镜儿,你的血都是甜的。”他低低地笑,唇又凑到她的嘴边,唇瓣上那一抹嫣红,便是临晚镜的血迹。

还去吻她的唇,好像要让她自己也尝尝自己血的味道。

“滚,你个死变态!”临晚镜用手隔开他,然后另一只手伸手摸自己的脖颈锁骨处,感觉到有湿润的血珠冒了出来。

嘶……疼死她了。这男人,还真是下得了口!

“镜儿,要是再敢离开本王,本王就这样,咬死你。”他凑到她的脖颈间,温柔地为她舔去冒出来的血珠。

“就不能换个惩罚的方式吗?这么疼。还有,本小姐哪里有离开你,不是为了去办事么?”某女不高兴地撅着嘴,她很冤枉的好不好。

咬她做什么,有本事去咬她爹啊!

“疼才能让你记住,以后不论去哪里,都要亲自与本王报备。最好是,永远别离开本王的视线范围之内。否则,本王也不介意,再换个惩罚的方式。”不咬,难道就不能吻了吗?或者,早一点把她变成他的女人,她就会记住,能让她疼的,永远只有他。

他会让她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是不或缺的。不然,一直纵容她养成了忽视他的习惯就不好了。

“不……”要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某王爷以唇封口了。

然后,又是一阵唇舌之战。

再次放开她,某王爷笑道:“既然不反对,本王就当你是默认了。镜儿,时刻记住本王的话,不要再让本王有机会惩罚你。”

“你这个流氓!”她怎么也没想到,夙郁流景还有这么不正经的一面。

某女推开他,跑到水边去看自己的倒影。

脖子上的牙印清晰见,那牙印,好深。最后,某女孩子气地跑回来,坐在夙郁流景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就啃。

一直咬着,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儿,她都没松开。

夙郁流景闷哼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镜儿,咬人就咬人,别舔。”她一舔,他就快要受不了。

“镜儿,轻一点,别磕着自己的牙。嗯……”见她还上瘾了,夙郁流景宠溺地摸着她的头,一边轻拍她,一边劝道。

终于,临晚镜再也受不了夙郁流景在那发出暧昧的声音,松开了牙齿。

夙郁流景的锁骨特别好看,临晚镜特意挑的他锁骨边下嘴。白皙的肌肤上,嫣红的牙印,怎么看,怎么暧昧痴缠。

“呸!贱人!”临晚镜吐了一口唾沫,看着夙郁流景那贱兮兮的表,恨不得真一口咬死他算了。

他的高冷呢,矜贵呢,优雅呢?都被狗吃了么?

“本王是你一个人的贱人。”他把她搂回来,箍在怀里。头抵在她的额前,鼻尖碰着她的鼻尖,唇,轻启,吐出这么一句。

临晚镜顿时想到了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阿景,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肉麻了?”她有些搞不懂,这男人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你喜欢吗?”他把她反手抱过来,调整姿势,让她如同小女儿一般窝在他的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柔声问道。

“虽然贱贱哒,但还蛮爱的。”确实也是,在咬她的时候,恶狠狠的,但是,咬完之后,在给她舔伤口的时候,她能看得到他眼底的心疼。

想来,她被咬的这一口,远远不及,他三日不见自己的痛苦不安吧?

他给的这个教训,她记住了。以后也不会再让他找不到人,从而担惊受怕。

“你喜欢就好。”他的话语里,无时无刻不包含着宠溺。

谁能想到,那个讨厌女人厌恶女人的景王,如今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过来替你施针。”临晚镜忽然想起,初初才被带回来,老爹肯定是要发火的。这会子趁着他火气小的时候,回去平息一下。免得等会儿久久见不到她的人,火气变得更大。

“刚来又要走?”他斜眼看她,有些不满。

“我回去有点事,再不回去,估计爹爹就要杀到王府来了。”临晚镜好脾气解释。心下笑得不行,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男人,而夙郁流景,倒像是她养在外面的小人。

有空的时候,出来和他私会。没空的时候,她就不来。

而他呢?一般埋怨她,一边又依着她。

艾玛,这感觉,真是醉了。

“我送你过去。”他也知道定国侯紧张这个女儿,不待见他这个景王。但是,好歹是未来岳父,早晚都得讨好的。

景王最近一直在让人查定国侯的生平喜好,希望能投其所好来博得未来岳父的好感,争取让他与镜儿早些在一起。

是,他想送她过去,临晚镜也不会同意。

只见她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你这会子过去,只怕是火上浇油。”

她在隔壁仿佛都能听讲临老爹在那边的怒吼声了,说不定,初初已经被老爹给赶出来了。

“是因为,你把临晚照的儿子带回侯府的事?”夙郁流景派人查过,自然也查到了天下第一楼那一出闹剧。

临晚照的儿子,闻人家族的女儿生下的遗腹子,打生下来起就得不两个家族的承认,说起来也是个怜的。

他只是没想到,一向怕麻烦的镜儿,竟然会把那小子带回来。他以为,她会找个地方安置那小子呢。

“嗯,爹爹对于哥哥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也不待见初初。”

最终,临晚镜没让夙郁流景送,自己走捷径回了侯府。

侯府的正厅里,爱少年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吹胡子瞪眼的中年美男坐在主位上,双手叉腰。云破月在一旁看着,无奈地笑。

临伯父自从看到闻人初静之后,就一直指着他骂。现在骂够了,一边喝茶一边还瞪着人家。

“镜儿呢?她跑去哪里了!”终于,临老爹瞪向云破月,问他自家宝贝女儿的下落。

这三天,他被夙郁流景那人死烦死烦的,现在又多了个小不点儿,真是要气死他吗!

“伯父,这孩子是破月提出要带回来的,不关镜儿的事。”他总不能说,镜儿在侯府门口,被王府的人拦截走了吧?

如果那样说,他还真不能保证临伯父会不会一怒之下真跑去隔壁把景王府给拆了。据说,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伯父对景王的不喜,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这会子提出来,只能是火上浇油。

“说吧,你带他回来做什么?”他自然知道在天下第一楼发生的事,但是,这小孽种他早就说过永远不会承认的,就算是破月小子带回来的,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他也不会姑息。

现在没把他强赶出去,已经是给破月小子面子了。

“侄儿不忍心他在闻人家族受尽欺凌,他好歹也是晚照的孩子,怎么以随随便便被别人踩在脚下?”

确实,临晚照身死,却声名犹在。他的儿子,就该如同他一样,就算不如他,也不该是,受人欺负。

“他?也配做我儿的孩子?若真是我儿的孩子,还会被人欺负?我临家人,就没有哪一个是任人宰割的孬种!”定国侯轻蔑地看着地上受气包似的闻人初静,虽然眉宇之间与照儿的相似让他动容。

但只要一想到这孩子身体里还有另一半肮脏的血脉,他就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这个孩子,怪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自己投错了胎。闻人霜华那女子,若不是她多管闲事,若不是闻人家族环环相扣的算计,他临家最骄傲的儿郎,怎么会死?

留下孩子又有何用?他要的是他儿好好活着,就算一辈子不能生育,都比给他留下个孽种强得多!

“爷爷……”我不是孬种。我只是想,忍一忍,便能回到临家了。

“闭嘴!”临鼎天瞪他,怒吼,“不许你叫老子爷爷,老子从来没有孙子!”

闻人初静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大气都不敢出,还别说开口申辩了。定国侯的脾气,他在九幽城都略有耳闻。何况,闻人家族当定国侯是劲敌,就说明了他的一生不凡。他即便真的想为自己辩解,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但是,闻人初静不敢,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敢。

比如,临晚镜。

“爹爹,都与您说了,气大伤身,您这咆哮,人家方圆十里的人估计都能够听见了。您就不怕,明日那些朝臣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告你一个扰民之罪?”只见,临晚镜施施然穿过中庭,来带正厅,看着临老爹,调笑道。

“你这死丫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小崽子是你出主意带回来的,还让你破月哥哥帮着背黑锅!”见到自家女儿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临老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女儿,胳膊肘怎么老是往外拐?

还有,刚刚她跑哪里去了?明明是和破月小子他们一起回来的,怎么走着走着就没见人了?难道,又是去了隔壁王府?

“咳咳,既然您都知道了,就由着女儿呗。”她不怕他,进了正厅,走到临老爹面前,还献殷勤地为自家老爹顺气揉肩。

“不行!老子不喜欢他,你让他走!”这孩子,一看见就让他想到照儿,决不能留在侯府。何况,这么多年没出现,突然出现在镜儿身边,他也有理由怀疑,这只是闻人家族养的一颗棋子,送到侯府来迷惑镜儿的。

若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反咬镜儿一口,该如何是好?即便他是照儿唯一的血脉,临鼎天也绝不会允许有伤害到自家女儿的存在。

“那您喜不喜欢破晓姐姐?”临晚镜挑眉,看向自家老爹,慢悠悠地问道。

“晓晓那丫头,是我侯府打小就认定的儿媳妇,怎么能不喜?”云家这兄妹俩,临老爹都非常看好的。只惜,出了那样的事,这些年,也真是难为云破晓了。

“那……如果我说,初初已经得到了破晓姐姐的承认呢?”临晚镜以卖关子,凑近自家老爹的耳边道。

“不能!晓晓怎么能承认那个贱人生的种!”

临老爹嗓门儿老大地反驳。

他这一声“贱人”让跪在地上的闻人初静抬起了头,随即,对上临晚镜似笑非笑的双眼,脑袋又垂了下去。

没错,在定国侯眼里,他的娘亲闻人霜华,便是害死父亲的直接凶手。也许,在眼前人看来,骂娘亲贱人都是轻的了。

刚刚小姑姑的那一眼,他也看得分明。若是想得到临家的承认,便要抛却闻人家族的一切,即便是,他的生母。

因为,他的生母永远得不到临家的承认,得到的,只有憎恨与厌恶,不屑与鄙夷。

“爹爹呀,事实上,破晓姐姐不但承认了初初,还要把他养在自己名下。”临晚镜拍了拍自家老爹的后背,用虽然他不想相信,却还是得节哀顺变的口气道:“您也知道,破晓姐姐与哥哥,如今也等同于夫妻。她若是要认下初初当儿子,那初初就是我们侯府正儿八经的嫡孙了。”

“不行!此时为父绝对不会同意的!”临老爹身子一挪,避开女儿,“反正,老子不许他进我们侯府的门。”

“好啊,那我把他送隔壁王府去寄住。”临晚镜挑眉,看着自家老爹,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反正,女儿每天都得去王府为景王针灸,顺道过去看初初也好。而且,还以偶尔陪他在那边小住几日。”

“你想得美!”临老爹一拍桌子,“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他才会让景王那小子占了自家女儿的便宜。

“所以啊,您还是让初初留下吧。您想想,破晓姐姐要为了哥哥终身不嫁,难道,你还不许她养个儿子傍生?要知道,在你们这个时代,若是没有孩子,女人一辈子孤独终老,是很痛苦很怜的。”某女继续打亲牌。

云破晓为临晚照牺牲了那么多,若是临老爹这一点都不肯圆满了她,那真是太狠心了。

果然,被她这么一说,临老爹似为所动,脸色也有了好转,不过,还是鸭子死了嘴硬:“晓晓若是想要个儿子傍生,大不了去宗族抱养一个,非要他?”

临老爹指着地上的闻人初静,几嫌弃哦。那模样,就像,闻人初静是一坨屎。咳咳,虽然形容恶心了一点,但是,贵在贴切嘛。

“他也没什么不好啊,至少和哥哥长得像,破晓姐姐养着他,心里也有个安慰。”临晚镜撇撇嘴,您老人家这是有多嫌弃,她觉得初初长得很爱呀。

“你破晓姐姐就没觉着,看着他就膈应?别的女人给你哥哥生的儿子啊,她也愿意认?”临老爹就是想在鸡蛋里面挑骨头。

他的思想,更趋于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他都没想过自家儿子除了云破晓,还会有别的女人。这下,冷不丁被人害了还玷污他儿子的清白,他都觉得膈应,更别说是晓晓那丫头了。

“爹爹,哥哥都不在了,破晓姐姐就算再膈应,又能如何?何况,她能视初初如同亲生,不正是爱着我家哥哥吗?您老人家就甭瞎操心了。”临老爹的话听得临晚镜满头黑线,她真的无语了。

怎么老爹比她思想还要先进,他难道也是穿来的?

“罢了!爹爹说不过你。要他留下也以,不过不准经常在老子面前晃荡。”临老爹最终还是松了口,但是,想着想着,他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等等,你破晓姐姐既然要认下他,怎么不把他留在西山别院陪她解闷儿?”临老爹疑惑道。

云破晓若是想留下这小兔崽子,大以把他留在西山别院,带回来做什么?故意膈应他吗?

“破晓姐姐让他每个月过去小住几日,把他带回侯府是方便请先生给他上课。毕竟,初初在闻人家族什么都没学过。破晓姐姐说,哥哥的孩子,定然不能文不成武不就。”原本她留下初初,便是为了将计就计,把他留在别院做什么?临晚镜瞪自家老爹,还挑毛病!

“既然如此,那老子给他请先生,一并送去西山别院。”他就是不想看到这孩子。

临晚镜只想无奈地翻白眼:“爹爹,破晓姐姐一个女子独居在那里,您送些先生去,像什么话?而且,您确定送那么多人过去,不是打扰破晓姐姐吗?”

于是,你们就决定把他带回来碍老子的眼吗?临老爹也瞪着自家宝贝女儿。

不过,这一瞪啊,他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镜儿……这是什么?”临老爹的目光落在临晚镜的脖颈上,手指着。

只见,那雪白的脖子上,一个嫣红的牙印,那血迹已经凝固,露出牙印深深,看起来有几分暧昧,几分刺眼。

“这……”临晚镜一瞬间反应过来临老爹说的是什么,但是,她要怎么解释呢?告诉他,这是夙郁流景惩罚自己留下来的牙印吗?

她觉得吧,这东西见仁见智。

在侣之间,互相给对方留个牙印,就相当于盖章,是个很暧昧很缠绵的游戏。但是,不能与临老爹这样说。只要她这样一说,保不齐老爹就冲过去咬夙郁流景一口了。

“是谁留下的?”见临晚镜支支吾吾,临老爹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他看着自家女儿,第一次,语气中带着严厉:“是不是夙郁流景那家伙?”

啧,瞧瞧,连景王都不喊了。连意思意思的敬称都以忽略,见他对景王已经不待见到了极点。

“咳咳,爹爹,这是个意外。”某女一把按住自家爹爹,让他坐下。生怕他一个冲动,就要跑去隔壁王府闹腾。

景王府被他拆了也没关系,关键是,不能让别人都看见是她家老爹拆了的吧?到时候,就算觞帝再怎么宠信定国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会惩治他的。何况,还有一个原本就与定国侯不对盘的太后娘娘。

也许国家大事上,太后娘娘不敢明目张胆地插手,但是,关系到她的小儿子和皇家的颜面问题,她还能坐视不理吗?

“意外个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老子管他是王爷还是王八,今日不揍得他满脸开花,老子就不叫临鼎天!”

他的宝贝女儿,他都不敢动手碰一下,那小子竟然敢咬她。

关键是,咬在脖颈处,太过暧昧,让他不得不多想。他家多么漂亮的女儿啊,竟然被狗咬了。

临老爹此时的心,就如同,自家日守夜防,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转眼间就差点被猪拱了。而且,还是一头他最不待见的猪!

“爹爹!您想到哪里去了!是女儿替他施针的时候,突然手抖,扎疼了他,我一时不察,被他咬了一下,也算不得欺负吧。毕竟,是我三天没过去扎针,手生了,犯了医者不应该犯的错误。”临晚镜三不着四地解释着。

怎么说呢?现在还不能告诉临老爹真相,只能用这种烂借口瞒着他。

不过,老爹也不是好糊弄的:“你当你爹是傻子吗?那针扎一下能有多痛?他还就咬你了?他以前体内余毒发作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也不会坑一声的。”

临老爹自然不会相信女儿这般拙劣的借口。夙郁流景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就算是才几岁的时候,余毒发作都没喊疼的人,会因为被扎了一针就痛得咬人?

“但是,扎错穴位的疼痛,是比他体内余毒发作疼得更厉害的。而且,女儿已经咬回去为自己报仇了。所以,您就别生气了。”某女耐心地给自家老爹顺毛。

“什么?你还咬回去了?”临老爹一跺脚,明显听到这句话更不意了。

临晚镜被他吼得差点耳鸣,咬一口回去在临老爹看来,不应该很正常吗?睚眦必报啊,多好!

“你要不要这样傻!狗咬你一口,你还咬狗一口?”

噗……怜的景王,你在定国侯眼里,俨然成了随时都会咬人的疯狗了。

怎么破?

“那……聪明无敌的爹爹大人,请问女儿不咬回去,还能做什么?”某女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她是真不想搭理自家奇葩老爹了,不过,不搭理他又显然不行。

“自然是,拔掉他的狗牙!”临老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好像,自家女儿真的是被狗咬的一样。

“这么凶残?”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爹。爹爹啊,那是人,不是真的狗哟喂!

然后,她又在在心里默念:阿景,如果你被爹爹拔掉了牙,那就节哀顺变吧。

“凶残吗?还应该打断他的狗腿才对。哦,不行,他本来腿就是断的,那就算了吧。本侯还是挺仁慈的。”

嗯……您真的好仁慈啊。

正厅里的所有人都是满头黑线,在心里感叹。

侯爷真是太仁慈了!

“爹爹,这次就算了吧,若是有下次,您就过去打断他的狗腿,拔掉他的狗牙。”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吧。就算下次是咬,也绝逼不会咬在这么明显的位置了。不然,被老爹看到,反应又得多大啊?

“画儿,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给你家小姐拿酒来消消毒,处理一下她的伤口!”临老爹的逗比思维,永远跳跃得让人无法理解。

一会儿还在追究夙郁流景,一会儿,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是,侯爷。”画儿丫头点点头,赶紧远离这硝烟弥漫的战场。

顺便,她还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闻人初静。

哎……小少爷,画儿是多么想把你也一起带走啊。惜,侯爷不让。

临晚镜瞪她一眼,画儿立马收回目光,赶紧离开大厅回了揽月楼。

“爹爹,若是无事,女儿先回去处理伤口了。”临晚镜也想回去了。顺便,带走还跪在地上的闻人初静。

殊不知,临老爹漫不经心道:“你们都先去休息吧,不过,他要留下。”

指了指地上的闻人初静,临老爹开始变得面无表。

“既然如此,那我与破月哥哥先走。”临晚镜也不替闻人初静求,直接踏出了正厅,云破月紧随其后。

二人相当默契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模样。

待到几人都走了,正厅里就只剩下临老爹和闻人初静。

“随本侯来书房。”临老爹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

他在前面走,也不刻意等后面的闻人初静。

而闻人初静呢?刚才本来跪在地上太久,双腿就发麻了,这会子,只能跌跌撞撞地跟上。关键是,临老爹还故意为难他似的,越走越快。

直到进书房,身后的闻人初静已经与他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而且,走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双腿打颤。

等他跟进了书房,临老爹已经坐在书桌后了。

看见闻人初静这般狼狈地进来,冷冷地瞥他一眼道:“废物。”

闻人初静没有反驳,心下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眼前人是自己的爷爷,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他并不喜欢自己。对自己,和对小姑姑完全是两个态度。

小姑姑以随意地在他面前大笑,撒娇,甚至,反驳他的话;而自己,是根本说不上话。

“怎么?你还不服气?”见闻人初静面色僵了僵,临老爹挑眉,看着他,语含挑衅。

“孙儿不敢。”闻人初静艰难地开口。

在这个时候,他骨子里还有几分倔强,与临家人与生俱来的傲然不屈。

不过,临老爹并不会因此而欣赏他。

“谁让你在本侯面前自称孙儿的?”临老爹瞪他一眼,不满道。

闻人初静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临老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错,眼前人根本就没承认自己,只是同意他留在侯府罢了。又怎么能真的让他叫其爷爷?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孽种。就如同,在闻人家族,所有人眼里他都是野种一样。

“老子刚才说你是废物,你知道为什么吗?”见闻人初静用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照儿。

闻人初静摇了摇头,他怎么会知道?不过,心下暗忖,应该是自己跟不上眼前人的步子吧?

“照儿三岁习文,五岁习武,八岁,便跟上老子的步子,并且,大气不喘,滴汗不流。”说起儿子,临老爹很是骄傲。

这个儿子,以说是承袭了他与弥儿的所有优点。惜……一切都被闻人家族毁了!他午夜梦回都恨不得把闻人家族的所有人碎尸万段。

只是,眼前这小崽子,到底是照儿的血脉啊。他又怎么会真的下得了手?

“……”他很想说,自己从来没学过武,是,却无法开口反驳定国侯的话。

他想多听一些父亲的事迹,即便,是定国侯拿来嘲笑他,与他做对比的,也以。因为,娘亲一直告诉他,父亲很优秀,很厉害。厉害到,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及他。

他凭着娘亲的叙述,脑海中描绘着父亲的样子,却始终描绘不出十之一二。因为,他们都把他说得太好了。

即便是闻人家族的人,也叹服临晚照其人。

确实是,惊才艳绝,倾世风华。

“你叫什么名字?”见闻人初静一句都不回,临老爹蹙起了眉,问道。

“闻人初静。”终于,闻人初静软软地回答。

“闻人初静?你竟然给自己冠上了闻人家族的姓!”临老爹原本缓和的脸色顿时又黑了起来。他怎么敢,说自己姓闻人?

“这是娘亲起的名字。”

你们家不肯认人家,人家姓闻人也正常吧?惜,临老爹是那种,死的都能给你说活的人。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所以,不要和临老爹讲道理。

瞧瞧,他那满脸不意的模样。

“呵……那你就姓闻人吧!”一听闻人初静提起闻人霜华,临老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副再也不能愉快地玩耍了的模样。

“侯爷,初静想得到您的承认。”

真正地承认,承认他是临家的子孙,把他的名字写进临家的族谱。与他的父亲,靠在一起。这是娘亲的遗愿,也是他的目标。

“得到老子的承认?就凭现在的你?”临老爹斜睨着他,满脸不屑。

如今的闻人初静,根本不配做他临家的子孙。

连姓氏都是仇人的,还有什么资格要求认祖归宗?

“只要侯爷肯给初静希望,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

“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家照儿,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文武双全,名冠京华了。你算什么?你以为,本侯留下你,真的是想让你认祖归宗的?”

对于闻人初静,临老爹还做不到那么大度。

那是为了什么?闻人初静一愣。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与父亲,根本没法比,早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但是,他相信,勤能补拙,总有一天会,临家,也会以他为傲。

审视着闻人初静许久,临老爹才道:“说吧,谁派你来的?目的何在?”

“闻人卿华。”他回答,毫不隐瞒。

“目的呢?”

“他没说。”闻人初静摇了摇头。

目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想到闻人卿华喂给自己的那药丸,就知道目的肯定不简单。

只是,那人素来阴险,他没下令,就猜不出其用意。

而他,也只是想顺水推舟,回到临家。说起来,闻人卿华想利用这个孩子,这孩子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

“你过来。”临老爹朝闻人初静招了招手。

等他走近,前者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话。

渐渐地,书房中的二人已经是面对面坐着在谈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么和谐的祖孙俩。

而书房外,一抹人影悄然离去,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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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侯爷与景王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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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少主,闻人初静已经成功进入临家。 首发”

跪在地上的人,赫然是刚才在定国侯书房外面的那抹人影。

“是吗?”闻人卿华掀开眼皮,凉凉地问道。

“属下亲眼看见闻人初静和定国侯一同进了定国侯的书房,二人在里面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依照定国侯的性格,没把那小野种赶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会相谈甚欢?阿耀,你确定,你不是被人家发现了吗?”

在闻人卿华看来,定国侯之所以没把闻人初静赶出来,估计还是托了他宝贝女儿的福,这么快就相谈甚欢,承认这个孙子了,里面显然有猫腻。

“这……”被点到名,阿耀解释道,“少主,定国侯最开始确实不待见闻人初静,是后来在书房,他们俩说着说着,定国侯便招呼闻人初静过去,对他也和颜悦色了。”

“本少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继续监视侯府那边。”

依照他看,多半是阿耀被临鼎天那老匹夫发现了,人家做给他看的。

确实也是,临鼎天是什么人?他的武功修为,以说是在夙郁王朝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与纪恕并驾齐驱,是夙郁王朝的武修两座大山。而且,二人各有所长,若论比拼内力,估计定国侯还技高一筹。

纪恕呢?战场上,用鲜血搏杀出来的经验,自然也不小觑。

所以,那人刚刚潜伏在书房外面的时候,就被临鼎天发现了。发现之后,他自然不动声色。依旧该骂的骂该说的说。

至于,外面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他根本不用动手试探,就能猜测出一二。若不是怕打乱了镜儿的将计就计,他刚才就要取那人性命。

“你以走了。”人影消失后没多久,临鼎天才对闻人初静道。

闻人初静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临鼎天,依依不舍地退出书房。

至少,他刚才得到了一个机会,也算心满意足。

只是,这个时候,他应该去哪里?

虽然是夏天,但是,夜晚的风依旧有些凉,闻人初静本来穿的单薄,这会子风一吹来,冷的他不禁在发抖。

再次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书房,他脸上浮起落寞,在原地蹲下来,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还蹲在这里作甚?”不知何时,临晚镜的身影出现在闻人初静跟前,站在他面前,低头看她。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件薄衫外袍。

“小姑姑!”闻人初静站起来,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完全没想到,都这么晚了,临晚镜会出现在这里。

临晚镜将外袍披在他身上,朝他伸出手:“走吧,姑姑带你去揽月楼休息。”

“好。”乖乖让临晚镜牵着自己,二人一同回了揽月楼。

而临老爹,一直站在书房的窗户边,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长叹一声,打开书房的暗格,取出里面的一卷画轴。在书桌上摊开画轴,上面赫然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翩翩公子——临晚照。

临老爹手抚着画卷上儿子的脸,低声呢喃:照儿,那孩子,与你长得很像呢。第一眼看到他,为父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你。不过,你比他,优秀的太多了。为父不想承认他的存在,因为他的生母,是害死你的直接凶手。

是,镜儿那丫头,好像很喜欢他。你这个做哥哥的,那么疼爱妹妹,若是还在,是不是也不会反对她的意见?镜儿这丫头以前被我们宠坏了,现在的她,竟然知道疼人了,也是真的长大了。

……

絮絮叨叨的,不知道临老爹说了多久。

只是据下人所知,侯爷书房的灯,一直亮到了天明。

当然,临老爹是不是真的在书房待到了天明呢?

其实不然!

他待到半夜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疾步离开书房,朝隔壁王府飞身而去。

那个时候,临晚镜已经替夙郁流景施过针,并且回去睡觉了。

而夙郁流景,还在温汤池。

“定国侯来此所谓何事?”夙郁流景因为有释苦大师所赠的内力在,感官也很敏锐。

几乎是,临老爹靠近温汤池,他便发现了。

与此同时,他也戴上了原本摘下来放在一边的面具。

戴上之后,夙郁流景才淡淡地问临老爹。

若不是眼前人是未来岳父,他其实,很想很想,让乘风破浪把他丢出去。擅闯别人沐浴的地方,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就算不被天打雷劈,也是要长针眼的。但是呢,看眼前这位,根本像没事儿人一样,瞪着自己。确切地说,是瞪着他的脖子。

临老爹没理会夙郁流景的话,而是仔细观察着他脖子上的牙印。

“侯爷?”夙郁流景有些无奈,再这样看下去,他会觉得定国侯爱上他了。

当然,他也明白,定国侯来此,多半是因为镜儿脖子上的那个牙印。

给镜儿留下那个牙印,一方面是在惩罚她,另一方面,他自然也有私心。宣告所有权,更重要的是,他料到定国侯那么疼爱女儿的人,一定会对女儿脖子上的牙印耿耿于怀,追根究底。

这不,人确实来了。

“你脖子上这个,是镜儿咬的?”临老爹立于温汤池边,指了指夙郁流景脖子上那红得发紫的牙印。

他这个,伤口比起镜儿那个,是深了许多。

“是。”夙郁流景知道他的来意,自然也不会隐瞒,他就是要让未来岳父知道,他和镜儿,已经到了彼此倾心,私定终身的地步了。就算定国侯再反对,也阻挡不了,他们要在一起的决心。

“微臣听说,镜儿今日到王府,被王府的疯狗咬了,也咬在脖子上。”临老爹斜睨着眼前人,冷笑着道。

“镜儿真是调皮。”夙郁流景不承认,也不否认。这种时候,未来岳父发现女儿快要被别的男人抢了,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他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他计较。

“是蛮调皮的,不然也不会狗咬她一口,她就闲得无聊也咬回去。”临老爹掀了掀眼皮,唇边的笑意变得戏谑。

“侯爷又怎么知道,镜儿不是心甘愿的?”夙郁流景也不在意他的说辞,而是,直接挑起了那个话题。

是不是心甘愿,他自然能从镜儿的眼里看出来。只是,凭什么是眼前的这位?

放着那么多好男人不要,偏偏选了个歪瓜裂枣,临老爹只觉得,想想就心塞。

“哼,微臣的女儿什么心思,微臣难道还不知道吗?只希望景王管好自己,别一天到晚去招惹镜儿!”临鼎天也不怕得罪夙郁流景,既然已经提起,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就算是两相悦又如何?反正,他就是要拆散他们。也不说非要拆散吧,试试总是以的。不到最后,他绝逼不会同意镜儿和皇家人在一起。何况,这个人还是腹黑的景王。

“侯爷,本王对镜儿,是认真的。”夙郁流景知道定国侯不待见自己,缓缓开口。

他目光坚定,面对定国侯的怒气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就如同,在用行动告诉对方,他不会轻易放弃。

闻,临老爹不屑地嗤笑:“但是,镜儿对你就未必了。”

“侯爷这话是何意?”镜儿对他,怎么就未必了?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但是,经过上一次,他就确定了,镜儿对他,也是有的。不然,依照她的性子,不会允许他那般侵犯于她。他们之间的暧昧,已经不止于语了。就像今日二人脖子上相同位置的牙印,这是一种对外的宣示,也是二人互相之间的宣示。

“微臣的女儿,难道微臣还不了解?她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何况,都说女儿像他,他都看不上夙郁流景,女儿又怎么能看得上?

她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

对你,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

他忽然想到,临晚镜第一次在温汤池中见到他的时候,那个表。带着欣赏,和玩味的笑意。确实很像定国侯所说的,不过是一时兴起。

一句话,戳在了夙郁流景的痛处。

没错,他确实以笃定自己对镜儿的爱,会一直爱一直对她好。是她呢?渐渐地,镜儿是在向他靠近,但是,也不乏是定国侯提到的这个原因。

因为一时兴起,所以喜欢。当她这股子新鲜劲儿过了之后,是不是就以随时抽身而出,离他而去?

“怎么?景王怕被微臣说中了心思?”临老爹挑眉,自家女儿是多么优秀啊!就凭景王这样儿的,给他女儿提鞋都是便宜了他的。

惜,夙郁流景只是短暂地失神之后,便恢复了过来:“定国侯说笑了,是不是一时兴起,也要镜儿说了算。定国侯如果真的确定自己的女儿只是一时兴起,又怎么会深夜过来试探本王?只能说明,您也不自信罢了。”

就算是一时兴起,他也会改变她,让她这种兴起,永远保持下去,永远不会把“结束”二字说出口。

“谁说微臣是来试探王爷的?微臣只是过来看看,咬了微臣女儿的疯狗还在王府,若是在,王爷否把那疯狗交给微臣。微臣要替自家女儿报仇。”

“此等小事,就不麻烦定国侯了。镜儿自己,当时就把仇报了。”他伸手抚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唇角牵起一抹笑。

而且,下嘴狠,毫不留。他家镜儿,那一口白牙尖利着咧。

“微臣不是说笑,王爷应当知道,就算你喜欢镜儿,也不应该与她在一起。”见激怒不了夙郁流景,临老爹又换了一种说法。

“为何?”

只要他想,只要镜儿喜欢,他们就以在一起。谁,都无法阻挡!

还是那句话,谁若要阻止他与镜儿在一起,他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王爷,我家镜儿年纪还小,而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相对于她来说,太老了吗?”

你太老了!多么让人心塞的话题。

夙郁流景以前就想过,临晚镜会不会嫌弃自己老。这会子被定国侯红果果地挑明了说,真是够了。定国侯若不是镜儿的父亲,他是真的要立马让人把他从王府丢出去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无碍,本王年纪比她大,才能更好地照顾她。她没有经历过的,本王都先尝试了。然后,给她最好的。”夙郁流景如同打不死的小强,继续坚挺地与定国侯做斗争。

“是啊,你双腿都不良于行,还能照顾我家宝贝女儿,你当微臣眼瞎吗?”临老爹瞥了一眼温汤池中,景王那盘着的双腿。

一个无法行走的人,能给他女儿幸福?真当说话不要钱,所以随便吹吗?

“……”

这下,是真的再一次戳中了景王的痛处。

比上一次,更狠!

这双腿,如果真的永远无法站起来的话,他拿什么去配得上那率性洒脱的少女?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他怎么站在她身后,做她一生的依靠?

临老爹一见景王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踩到了他的痛脚,继续得瑟道:“您说您不仅不良于行,连皇家唯一的优点,也无法展露出来,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不惭?”

老子的女儿,自然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景王算什么!就是天王老子,只要他看不上眼,那就是配不上!

“定国侯简直欺人太甚了!”乘风和破浪站在假山背后,破浪抱着剑的手都在收紧。

他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冲出去揍定国侯一顿。

“稍安勿躁。王爷都没发话,你现在冲出去,不是找死吗?”乘风一把按住破浪握剑的手,生怕他拔剑的声音惊动了定国侯。

如果王爷察觉到自家侍卫对他的未来岳父不敬,根本不用人家定国侯动手,王爷就让他去自挂东南枝了吧?

如今这个世道,重色轻属下什么的,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任由侯爷打击我们家王爷,真的好吗?”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乘风斜睨他一眼:“你这般恼羞成怒,是承认我们家王爷不良于行,长得很差吗?”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破浪在心里默默地回应了一句。

“就算你自己也这般认为,好歹不要表现出来啊!”

我这不是没吼出来吗?再次只能在心里反驳。

“何况,你觉得,你这样冲出去,死的会是你,还是定国侯?”定国侯的内力深厚,只怕已经到了宗师顶峰,离跨入大宗师境界,也只是一步之遥。难道,还不能拍死你一朵小浪花?

……

破浪再也不想说话了。这现实,太他妈残酷了。

的确,在夙郁王朝,能与定国侯交手的人本就寥寥无几。纪家大将军纪恕算一个,普渡寺高僧释苦大师也算一个。还有谁?只怕只有隐藏在江湖上的几位老前辈了。

而破浪,不过一个小先天,在人家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夙郁流景呢?他双手捏成拳,又缓缓放开,说道:“本王的双腿,以治好。脸上的黑色经脉,也以慢慢淡化。”

就算不会,那又如何?镜儿,他是要定了!

“多久?”

“嗯?”

“微臣说,王爷的腿,要多久才能治好,脸上的黑色经脉,要多久才能淡化?您要多久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我女儿身边?我们今儿个就抛开别的,谈谈这个问题。”临老爹看到了夙郁流景眼底的坚定,确实不像骗人。

那又如何?

他还是不放心把女儿交给眼前人。

“……”他应该回答要多久?根本就是个未知数,让他如何回答?

“一年?”

“两年?”

“三年?”

“还是十年八年?或者,等个二三十年?没有一个明确的数字,微臣如何放心,把女儿交给王爷?”

“镜儿不会在意。”他漠然反驳,心底,却升起了莫名的惆怅之感。

定国侯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就算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愿意把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交给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人。即便,这个人有着尊贵的身份,用之不竭的财富,与一颗赤诚的心。

这些,都不能成为女儿幸福的保障。

“她确实不在意,除非她今后都不需要出门了。”临老爹笑看景王,继续道,“嫁给你,她出门就不再是被人指指点点说是风流纨绔千金了,而是,景王妃,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男人的妻子。说她为了贪慕荣华,连这样的男人都嫁。你说,她以后如何在天下人眼中抬起头来?”

定国侯字字珠玑,夙郁流景节节败退。

没错,这也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谁敢非议镜儿,本王就杀谁!”他就不信,这天下人都不怕死。

“你能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还是,你有这个能力杀光全天下的人?”

定国侯,您就不能不这么犀利吗?

您这样,让我们家王爷还怎么愉快地和你好好谈?

见夙郁流景答不出来了,临老爹才笑眯眯地道:“所以,微臣劝王爷还是放弃吧,就当我临家的女儿配不上您。”

夙郁流景沉默许久,才开口问了一句:“要怎样,才以?”

要怎样,才以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作为一个未来女婿,遇到一个无比能刁难人,又能说会道的岳父,他也是醉了。

你还贼心不死?临老爹怒目圆瞪,这小子,怎么就这般油盐不进?

不是谁,景王压根儿就不喜欢女子吗?对他家镜儿这么死缠烂打,死心塌地是为哪般?

若是换做别人,被人家爹爹如此数落瞧不起,早就放弃了吧?说不定,心里还把人家女儿连带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便。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他是夙郁王朝最尊贵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王爷要怎样,才以放过我家镜儿?”

“只求定国侯给本王一个机会。”放不过了,早就放不过了。

“一年!”临老爹比出一个手指头。

“一年?”夙郁流景眼睛一亮,这是给他的期限吗?

“一年之内,你若是以站起来,微臣便不再干涉你与镜儿。相反,如果一年之内你无法站起来,那就心甘愿地放弃镜儿。微臣会为镜儿找一个更好的归宿。”

“侯爷所指的最好的归宿是什么?”除了他,谁都不以是镜儿的归宿!

“比如,穿云城城主云破月,当朝右相苏幕遮,纪府少将军纪醒空,都是不错的人选。”这三个,是他最看好的。

应该这样说,只要不是夙郁流景,他都以看好。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穿云城少主的年纪,比本王还大。而右相,是侯爷最不喜的文人之首。纪府少将军,边关多战事,难道,王爷希望女儿与日后的丈夫长期分隔两地,日日为丈夫担惊受怕,不得安眠?”

“如果是嫁给其中一个,那当然如同王爷所说,不够完美。若是,我家镜儿不是嫁,而是娶呢?”

若是,本侯让镜儿把他们三个都娶进门,还能担心什么?即便破月小子年纪大一点,还有最小的纪醒空以陪镜儿终老。即便右相是文人,但还教导镜儿的子女。即便纪醒空会驻守边关,也会有回来的一天。而且,他不在的时候,还有另外两个人陪着镜儿。

最重要的是,这三个都是青年才俊,长得都比夙郁流景好,且,四肢健全!

“侯爷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镜儿知道吗?”此刻,夙郁流景对定国侯的智商,深深地表示怀疑。

到底是谁替他出的主意?又或者,他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让女儿娶夫,还一娶就是三个,比起让镜儿嫁给他,只怕更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吧。而且,他确定这样不会让镜儿成为众矢之的吗?

那三个男人,确实都很优秀,以镜儿现在的名声,就算嫁给其中一个都会被人说是高攀,还别说是三个都娶进门了!

“自然是……不知道!”当然,他会很善意地和女儿表达自己这个提议的。

相信,他善良爱,聪明漂亮的女儿,一定会同意的。

“侯爷不妨回去与镜儿商量一下,看她是愿意嫁给本王,还是娶三个夫君?”

女子娶夫,本就被人看不起。何况,定国侯还想镜儿娶三个,一女多夫,绝对不容于世。相比之下,分明是嫁给他更好吧?

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与镜儿是最般配的。

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一个风流纨绔,贪财好色。

“不必多说。王爷若是不同意一年之约,微臣也不勉强。等镜儿及笄之后,微臣便让她先与穿云城城主完婚。穿云城城主无父无母,唯一的妹妹也是我临家的媳妇。镜儿与云破月成亲,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不像有些人,母亲嚣张跋扈,自以为是,整个一个恶婆婆的代表。”

瞧瞧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有几个能讨得太后喜欢的?

长得太艳丽的不行,身材太丰满的不行,在皇上面前太得宠的也不行,脾气不好的不行,唯唯诺诺的不行,六宫之主更不行!

太后娘娘,整个一个老妖婆。

“既然如此,本王也有一个条件。”夙郁流景点头,一年之约以有。

大不了,就是拖延一年的时间,等到一年之后,若是他的双腿还不能治好,再另外想办法。最好,在这一年之内,三个人最好能陆续娶妻。

反正,就算一年之内他的双腿没好,这三人也休想娶了镜儿。

“什么条件?”临老爹不以为意,他还敢提条件?

“这一年之内,侯爷不得干涉本王与镜儿的正常来往,也不中途变卦,让镜儿嫁人。”

“成交!”临老爹一脸爽快地应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银货两讫了咧。

不嫁人,还是以娶夫嘛。就算不能娶夫,不还以找男宠?

什么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是这样!

达成协议的二人,也没再针锋相对。定国侯回侯府,景王出浴。

这一晃眼,又是几日过去了。侯府与王府,相安无事,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临家专门请了先生来教导闻人初静功课,而云破月出去视察云家在燕都的产业去了,今日临晚镜一人无聊,正好悠闲一天,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纳凉。

快到中午的时候,临老爹下朝回来,直奔女儿的揽月楼。

“镜儿,明日是花灯节,作为临家大小姐,你必须参加。”一个中年美男看着一脸惬意地躺在竹椅上享受丫鬟喂食的少女,笑眯眯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

“爹爹,您想干嘛?”少女睁开眼,语间皆是无奈。在您眼里明天哪里是花灯节,分明是采草节!

“没什么,为父只是在想,今年花灯节你能泡多少个汉纸。”

少女“噌”地一声坐起来,朝着中年美男吼道,“老娘不泡汉纸了,老娘要把妹纸!”

树上“咚”地一声,不知名东西滚落在地,显然是被吓到了。

好一个霸气侧漏的女纸!

“出来!”定国侯何等耳尖?那不知名滚落在地的东西,一下子就被他发现了。

“咻!”等了片刻,不见人影,定国侯用内力吸起一片树叶,以气御之,树叶飞射出去,钉在那不知名东西的头顶,与他的额头,正好一寸的距离。

差一点点……他连那片树叶都逃不过了。

来人在惊吓之余,又庆幸。

“纪福见过侯爷。”茂密的树丛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汉纸。

赫然,是纪府少将军的副将,纪福。

“见过临小姐。”先给定国侯行了个礼,再朝临晚镜躬身。

比起之前的初遇,如今的纪福对临晚镜是发自内心的恭顺。不仅是她救了自家少爷,而且,还能替少爷把前前后后的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协助他们查出军中的敌方细作。

“纪福,怎么是你?你小子跑来偷窥老子女儿的院子,居心何在?”

而临晚镜,她知道有人在偷窥吗?

早在半个时辰前,这位副将刚刚到揽月楼前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不过,首先发现他的不是临晚镜,而是黑妞。

早就说过,黑妞是居家旅行必备。有它在,根本就不用临晚镜担心自己的安危。黑妞的耳朵,比人类灵敏太多了。

一见有人爬上那颗大树,它便与临晚镜传送了特殊暗号。

而临晚镜,也是在黑妞后一步发现有人跑到这里来了。

不过,来人并无恶意,所以她根本没去管。

自从她回到燕都之后,各种窥探不计其数,还是她故意和临老爹说要放松王府的守卫,让那些人来探查的。

不然,有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也只是白天而已。白天,王府的防守很松懈,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很严密起来。因为,夜晚往往以遮掩很多东西,让人防不胜防。

不要以为,侯府白天防卫松懈,就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只要是身上有杀气的,就会被擎天卫阻挡在外。

还有另一种,就是武功极高,连暗卫都没法发觉的,那就不说了。

而纪福呢?功夫是不错,但是比起守在临晚镜院子周围的暗卫来说,还是相去甚远。

所以,他能进来,纯粹是有人放水。

“咳咳……侯爷,小的不是故意要来偷窥临小姐的。”他能怎么说?他家少爷亲自酿制了几坛好酒,想邀请临家大小姐去品尝,又害羞不敢来请人,也不好意思登门,他看不过去了,只得自作主张跑来,给临小姐通个信儿。

看她能不能看在自家少爷一片赤诚的份儿上,去赏个脸。

为什么纪醒空不好意思亲自登门请人?

因为最近一次见临晚镜,他也是在红袖招咩!虽然,他是被大皇子硬拉着去的,但是,在那种地方碰上,难免有些尴尬。

实际上,人家还是个纯的少年郎。

“那你是奉命来偷窥的?”临老爹最是会歪曲别人话里的意思。

这不,下之意,难道是你们家少爷让你来偷窥的?

“不,不是。”纪福也是被定国侯的话给雷到了。不过,好在他与定国侯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般不会太当真,继续解释道:“我家少爷前些日子酿制了几坛好酒,想请侯爷和临小姐尝尝,他不好意思突然登门造访,所以小的就擅自做主。先来问问临小姐的意思,如果小姐喜欢,再让我家少爷登门送酒。”

送东西的,还有不好意思的?临老爹玩味地看着纪福。他家少爷不好意思了,又是什么况?大胆地猜测一下,纪家小子,不会也喜欢上他家女儿了吧?

“既然如此,你直接进来禀报就是,何必跑到树上去偷窥?”临晚镜瞥了一眼自家老爹愈发邪恶的目光,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赶紧转移话题。

刚才还说要让她去泡汉子,这会子,一提起阿醒,难免不会让他乱想。

“我这不是怕少爷知道我来过这边,会不高兴嘛。”更何况,他家少爷脸皮薄啊脸皮薄。看上了人家姑娘,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只能让他这个老妈子似的副将来打头阵了。

不过,刚才听到定国侯和临小姐的那番对话,他已经在心里打退堂鼓了。若是娶了这么不靠谱的媳妇儿,再加上一个更荒唐的岳父大人,少爷以后真的还会有好日子过吗?他真的表示怀疑。

“行了,你回去和你家少爷说,明日是花灯节,正好和镜儿一同出去赏花灯。赏完花灯,再一起喝酒。”

您不是说,花灯节要让您的宝贝女儿去泡汉纸的吗?难道,我家少爷就是被泡的那其中之一?

待到明日,临晚镜身边一群人跟着一起赏花灯的时候,纪副将才真是醉了。

得到这个答案,纪副将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拱手与定国侯父女俩告辞,然后回纪府。

而临晚镜呢,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爹爹,李家的黄金,都送到侯府了吗?”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她都忘了问。

“送过来了。”临老爹点头,早就送来了,只是,他没空搭理,只让临毅清点了数目。

“最近我看冀州林县好像遭受了特大旱灾,不如爹爹分出一部分黄金给陛下送去,说是我们侯府捐献出来赈灾的。最好是,明日早朝的时候当着朝臣的面提出来。”

“镜儿的意思是,带动朝臣为灾区捐款?”临老爹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女儿的想法。

拿出一部分,别人的钱,以自己的名义做好事,顺便,带动朝臣一起做好事,既博得了名声,又博得了上位者的好感。

最重要的是,还避免了觞帝盯着他们手中的黄金不放。毕竟,五万两黄金也不是小数目啊。

“爹爹意下如何?”

“好主意!”女儿这么聪明,要他这个爹爹何用啊。

突然,临老爹心底升起一股极度的失落感。有一种,女儿长大了,不需要爹了的赶脚,瞬间好忧桑。

“一提起这个黄金,女儿还想起一件事,那临梦琪还被爹爹关在暗室里吗?”这么些天,李氏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太不科学了。

哦,不对,也不是没有一点动静。在得知女儿被关暗室的第一时间,她不就给自家儿子去了信儿,要儿子快马加鞭从骊山书院赶回来吗?那消息被她半路拦截知道了,然后还原消息,又给她送了出去。

这会子,临慕凡只怕也快要回侯府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个还没见过面的弟弟,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是还关着。”他也没刻意下命令,如今,那丫头是死是活,他都没关心过。

“爹爹,你确定,要把人家一直关着?”好歹,那也是他影子卫的孩子,如果被折磨死了,真的好吗?

会不会造成影子卫的反叛之心?

“不关着,放出来让她乱咬人吗?”临老爹现在对李氏母女,是彻底失去信心了。完全不想搭理,他最近收到太多的江湖消息,要办的事太多。而且,凤离国在边境蠢蠢欲动,凤离与夙郁王朝历来不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

在国家大事面前,临梦琪什么的,根本不在定国侯眼里。

这,也是他忠诚于国的地方。所以,不管定国侯再怎么嚣张,觞帝都会纵容他。他,至少不会背叛于国,忠于夙郁王朝。

“咳咳,爹爹,您这话说的,她除了咬女儿,貌似也没咬别人呀。”临老爹对她的紧张程度,让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下想,若是有一天,临老爹突然发现,这个女儿不是自己原本那个,该如何自处?又让她何以堪?

“咬别人老子还以不管,关键就在于,她咬的人是你!”

所以,老子恨不得拔掉她满口牙。

“爹爹,临慕凡要回来了,好歹您也别在他面前做得太绝。去过骊山书院的人,毕竟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那个地方又不在夙郁王朝的掌控之内。万一,他背后有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回来为他妹妹报仇,那咱们就麻烦了。”

“老子还怕他一个小兔崽子不成?”

“蚂蚁虽小,也能食象。若是平时,您自然不怕。是,如今是闻人家族回燕都的关键时期,相信爹爹的精力,应该都在闻人家族身上吧。”

就连她手上的一部分人,也是放在闻人家族了。

“镜儿你想如何?”女儿长大了,有了主意,他也顺着。

“不如,让女儿去见见临梦琪吧。若是她没死,就把她放出来。”

“也好。”临老爹点头,却又加上一句,“不过这一次她若是再做坏事,老子绝不姑息!”

“嗯嗯。”

临晚镜点头,然后拿着自家老爹的印象,兴冲冲地跑去暗室。

而暗室,那一晚,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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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侯府内阴谋初现(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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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暗室,其实也就是地牢,这种私牢,世家贵族基本上都有。 首发而侯府的,布置得格外隐秘森冷。

临晚镜进去,首先就是给看守的人看了她老爹的印信。

“大小姐请。”守卫一见侯爷的印信,立马恭敬地让临晚镜进去了。

这位,是已经被侯爷定下的继承人,侯府的暗卫和明卫们,都心照不宣。而暗室属于暗卫在管,也就是擎天卫。

暗室就如同监狱,分为不同的房间,关押着不同的犯人。不过,这里的环境潮湿,阴冷,犯人被用刑之后再关进来,身体很容易熬不住。高热不退,感染,死得很容易。就算内力再深厚的人,在暗室关久了,身体都会垮。身体一垮掉,基本上也离死不远了。

而临梦琪,只是被临老爹吩咐关进暗室,却并没有人对她用刑。但是,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日夜遭受着寒冷,恐惧,听别人的惨叫,都还没死。也是一个奇迹。

当临晚镜看到临梦琪的第一眼,便有这种感叹!

竟然没死,不是奇迹是什么?

只见,一个衣服破烂,披头散发的女子趴在稻草床上,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而她趴在那里,双目盯着一个地方,没有神采。就算有人来了,她也一动不动。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虽然是折磨人的地方,但是依照临梦琪那么骄傲的性子,绝对不会崩溃至此。

“她最初进来的时候一直哭叫,牢头就吩咐属下们三天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每日对其他犯人用刑的时候,都把她带过去旁观,她从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默不作声,再,就是大小姐看到的这样了。”

这里的一批犯人,还是上次的那些被更换掉的明卫。

都是跟着临忠,被李氏置换掉的人。

这些人,不若临家训练出来的明卫那般刚硬,所以用刑的时候经常能听到他们的惨叫。

临梦琪看的多了,听得多了,被吓出毛病,也算正常。

“临梦琪?”临晚镜蹙眉,试图叫临梦琪的名字,却发现,临梦琪一直眼睛看着一个方向,一眨不眨,根本没有反应。

“她看的是什么地方?”这样子,就算出去了,也疯了吧?

“那是用刑的地方。”守卫解释着。

临梦琪现在除了吃饭的时候会有反应,便是专注看那个地方了。只要那里有犯人在用刑,她就会变得异常兴奋。

就如同,上瘾了似的。

“把她带出来。”想了想,临晚镜还是对守卫吩咐道。

而她身边,此时跟着的是倚剑。倚剑下意识地上前一边,挡在了临晚镜面前,站在一个进攻退守的位置,生怕被放出来的临梦琪会突然发疯攻击自家主子。

“大小姐,当真要放了她?”守卫略带惊讶地问道。

被关进暗室的人,基本上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是拿给他们几个爱好研究刑罚的人玩的,怎的还有被放出去的道理?

何况,这位二小姐之所以会被关进来,罪名是暗害嫡女。嫡女不就是大小姐?大小姐还这么好心,把这个害自己的妹妹放出去?

“嗯。”临晚镜点头,却不想多说。

为何要放出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不过,两个守卫进去抓人的时候,临梦琪也没多大反应。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把她拖着走她就走。

“送二小姐去李氏的院子梳洗,让她以前的贴身婢女来伺候。”

“是。”

出了暗室,临晚镜给倚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点头,消失在人前。

而临晚镜自己,则是悠闲地回揽月楼,换了一身儿衣裙,坐在一边听先生给闻人初静上课。

“钟先生,初初的功课如何?”钟先生是燕都城有名的大文豪,只是他一生不愿受功名所累,早早就辞官回家,教授私学。之所以请他来给闻人初静上课,是因为,他曾经非常欣赏临晚照的才华,曾经跑到侯府自荐枕席,要当临晚照的老师。

惜,被临晚照拒绝了。

他后来留下话,只要是临家子弟,他随时愿意到侯府授课。

这不,给闻人初静找老师的时候,临老爹就想到了此人。六十多岁的年纪,却不像一般老者打扮得邋遢老迈,而是穿着得体,一身儒雅之气。看起来,也不过年近五十。听他教学,临晚镜都觉得能学到不少,至少,不枯燥。且,他常在外游学,见多识广。

“小少爷非常聪明。只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才授课几天,钟先生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十分聪慧的孩子。

显然,有意要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他。

“那就拜托钟先生悉心教导了。”

“大小姐放心,老朽定会用尽全力,争取让小少爷成为与他父亲一样学识渊博的人。”没能对临晚照亲传身教,是钟先生一生的遗憾,这一次,他完全把闻人初静当成上天派来给他弥补遗憾的。

“不!”临晚镜摇头,“钟先生,我不希望,初初成为和哥哥一样学识渊博的人。他是独立自由的个体,虽然是哥哥血脉的延续,却不该成为世人眼中的第二个临晚照。”

“大小姐如此豁达的想法,才是真智慧!老朽明白了。”

钟先生几近愕然地看了临晚镜半晌,才感慨道。

他完全没想到,外面传闻那般不堪的临家大小姐,才是胸有乾坤之人。如果有一个优秀的父亲,大多数人的选择,都喜欢儿子与他的父亲一样成才。却不想,临晚镜的观点,不仅新颖,也很豁达。

看来,传果真是传,根本无半点信程度。

自从他来到侯府为小少爷授课以来,授课的地点都是安排在揽月楼的。因为,小少爷的院子还没收拾出来。

这几日,他见过临家大小姐很多次。除了每天早上起床比较晚,人比较懒一点,没有什么坏毛病。对下人,从来不会颐指气使,对他这个先生也是客客气气的。完全与外面传的嚣张跋扈,风流纨绔沾不上边。

“呵呵。”临晚镜笑笑,算是受了他的夸奖。

从来都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某人,把夸奖当成了理所当然。

而另一边,临梦琪被送回李氏的院子的时候,所有丫鬟仆人都谓松了一口气,却,又立马神经紧绷起来。

二小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会又打骂下人来出气吧?

“二小姐。”翠竹是临梦琪的贴身丫鬟,这会子,终究是要凑上去的。而翠屏也跟着翠竹,一左一右,搀扶着双目无神的临梦琪。

暗处,倚剑的目光一直落在临梦琪身上一眨不眨。

云嬷嬷原本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与李氏在一起,一听说临梦琪被大小姐放出来了,也匆匆赶了回来。

“翠环翠珠,去准备热水,翠屏翠竹,扶小姐去沐浴。翠喜,去叫大夫。”云嬷嬷到底是个有主见的,一回院子便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一切。

等她这么吩咐下去,刚刚送临梦琪回来的两个守卫也已经消失无踪了。瞥了一眼两个侍卫消失的背影,云嬷嬷目光一黯,跟着翠屏翠竹一起扶着临梦琪去沐浴了。

她以为,梦琪小姐根本坚持不到慕凡少爷回来,便会在暗室里被折磨死。却不想,大小姐竟然把人放出来。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分明知道小姐与梦琪小姐都在与她作对,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她竟然一点不在意。不仅没对小姐做出什么,就连梦琪小姐,也被放了出来。

不对,也不是没做,至少,她非要那五万两黄金,狠狠地打击了李家。报复李家也就相当于在报复小姐。

如今,李府自身难保,对小姐这边也撤去了援助之力,从此以后便只能靠小姐自己。这也算是一种报复,而且,是一种极致高明的报复,堪称——釜底抽薪!

进了沐浴房间,临梦琪任由两个丫头替自己褪去已经散发出恶臭的衣服,替她浇水沐浴,目光依旧呆滞无神。

隐藏在暗处的倚剑见此,才闪身离去。

只是,当他身影闪开的那一瞬间。坐在浴桶里的少女目光一闪,瞥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而唇角也出现了一抹诡异的弧度,稍纵即逝。

最终,又化为平静,目光也随即恢复了之前的呆滞。

“小姐,您怎么变成这样了。您这样,让我们如何与夫人交代啊。”翠竹是自小与临梦琪一起长大的,临梦琪对别的丫鬟再怎么坏,都不会对翠竹动手。并且,对她还很好。所以,翠竹对临梦琪也一直忠心耿耿。

如今看着临梦琪这副样子,她是既难过又着急。

“翠竹,你快别哭了。我们还是好好照顾小姐吧。相信,小姐在我们的悉心照顾之下,会好起来的。”翠屏认真地替临梦琪擦拭着身子。

却,在擦拭到她脖子的时候,顿了一下。

她那微微一顿的动作,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也对,只要我们尽心尽力照顾小姐,小姐定然以很快恢复过来。侯爷也是,怎么以如此狠心呢,同样是他的女儿,他却如此对待我们家小姐。难道,是不是嫡出,差距就真的那么大?”翠竹絮絮叨叨地埋怨着,她完全无法理解,同是女儿,侯爷的心怎么以偏得如此厉害。

就算夫人不得宠,好歹小姐是他亲生的吧?竟然把亲生女儿关进暗室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简直没有人性!

“翠竹,我们做下人的,不妄议主子是非,你怎的又忘了?”翠屏蹙眉,厉声提醒着翠竹。

她是云嬷嬷一手调教出来的,比起家生子的翠竹,更懂规矩。

“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翠竹却不以为意。

加上小姐如今都没有意识了,谁还管她们这两个小丫头说什么啊?

“罢了,我也不想说你。我看这水也不热了,小姐还需要洗一洗。我先给小姐再擦洗一下,你去让外面的翠环翠珠换两桶热水进来好?”翠屏思维活跃,眼珠子转了转,提议道。

“好,我立刻去。”放下手里的巾帕,翠竹立马抬脚往门口走。

“你记得把门关过来,免得外面风吹进来,让小姐受凉了。”

“好。”翠竹点头,从外面把门拉了过来。

等听到翠竹的脚步声走远了之后,翠屏才看向浴桶中依旧双目呆滞的临梦琪。

“你不是梦琪小姐!”翠屏放下巾帕,走到临梦琪浴桶的面前,对上她那双无神的眼睛。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沉默。

“不承认?”翠屏一改往日的沉默寡与温顺。

手,伸向临梦琪的脖子,手指刚要动,却被一只手按住。

“不愧是主子手下的一把利刃,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少女抬眸,眼底满是赞赏,哪里还是刚才双目无神的样子。

“哼,你的身份?”翠屏冷哼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银铃,我的名字。”浴桶中的人轻轻一笑,丝毫不在意翠屏那一副冷淡防备的模样。

她们的主子是同一个人,就算彼此不认识,但是,懂这种易容术的,只有一个地方。不止是懂,还要会揭面具。

这种人皮面具,是要配合特殊的指法按压,才能够揭开。

所以,刚才翠屏的试探,她的那一按,实际上就成了两人接头的最好的暗语。根本不用再说其他,便知道是自己人。

至于为何翠屏对她态度不好。她想,大概是怕她抢了她的功劳吧。

但是,翠屏出来做这个任务已经几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主子那边,也相当不满意啊。她有什么办法?

如果以,她宁愿闲在老巢里,吃吃喝喝,玩玩。谁愿意冒这么大风险,戴着一张人皮来做任务?

是,不做的话,主子那关,又过不了。所以,银铃心下感叹:她也是无奈啊。

“银铃?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翠屏继续警惕道。

这个任务,一直是她在做,突然主子再派一个人过来,难免引起她的怀疑。翠屏在那个地方,是出了名的谨慎。

“我一直跟在宫里那位身边,那位希望看到你的任务早日完成,所以,派了我来。正好,临梦琪被关进暗室,监视她的人少,我便得到了这个机会。”

“呵,宫里那位一直仗着有主人的宠爱,就以为以什么都指手画脚了。我们的人做事,哪里轮得到那位来指挥了?”一提起宫里那位,翠屏是相当不满。只是,她在主人手下做事,即便心里再不愿,也只能在一边抱怨一下。

主子当年出事,确实是那位阴差阳错救了的。也不代表,以后事事都得被那人左右。

“你这话,千万不要当着主子的面说。不然,几条命都不够你死的。”银铃好心提醒翠屏,她是已经不止看见一个人因为顶撞不满宫里的那位而被主人处死了。

“我自然知道。”翠屏点头,也算是接受了这个帮手。

毕竟,这个银铃没有一来就嘲笑她办事不利,对她态度也算以。

“以后,我们合作愉快。”银铃瞥了一眼窗外,送热水的人快到了,她笑着道。

“合作愉快。”翠屏点头,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二人协议达成,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一个继续装傻扮痴,一个尽心尽力为小姐擦身子。

翠竹进来的时候后,看到的就是如此和谐的画面。

而另一方,倚剑回到揽月楼,把自己所见跟临晚镜禀报了一番。

“她当真傻了?”临晚镜有些不信,临梦琪会傻,真的比母猪会上树还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那么骄傲的少女,进了暗室,就算再怎么折磨,也只能让她对自己这个嫡姐更加仇恨才对,怎么会被吓傻了呢?

“属下跟着她一路回到李氏的院子,期间一直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没看出任何装的迹象。”倚剑老实回答。

就算再不相信又如何,人家是真的没半点恢复的样子。

“那你觉得老夫人是真疯还是假疯?”临晚镜挑眉,看着自家笨属下。

有时候啊,人往往会被表面所迷惑。

有句话叫做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是临梦琪真要装傻,再伺机报复,只能说她被关进暗室之后心智成熟了不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老夫人这疯病来得太快,虽然大夫也诊断出她确实得了疯症,属下觉得十有*是装出来的。”虽然是个老实孩子,到底曾经行走江湖,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那你说,老夫人若装疯,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不和侯爷再起正面冲突,也不想被侯爷送去刑部大牢。”

“那若是临梦琪装傻呢?”老夫人装疯,临梦琪装傻,这祖孙俩,确实更像亲生的。而她,和她老爹,才是路边捡的吧?

“若是临梦琪装傻,必定是为了报复主子。”一想到那女人要报复主子,倚剑的面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主子对于他们,都有救命之恩,谁也不能对主子不利!

“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属下这就去红袖招一趟,让魅儿姑娘派人监视临梦琪的一举一动。”

“去吧,不打草惊蛇。”

“是。”

而另一边,李氏得知临梦琪被放出来了,是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就连对老夫人态度都好了不少,也不管有没有定国侯的命令,她直接让云嬷嬷把她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临梦琪已然梳洗好了,正坐在床上发呆。她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同一个地方,目光无神。

“梦琪……我的宝贝女儿!”李香香一下子跑到床边,一把抱住临梦琪。她完全没想到,自家女儿会变成这个样子。

临梦琪却并没有看向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嬷嬷,梦琪她怎么了?”就算再蠢,李香香也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

“小姐,嬷嬷想梦琪小姐应该是受了刺激,在暗室里面被吓成这样的。我让翠喜去请了大夫过来,等一会儿,大夫便来了,您稍安勿躁。”

云嬷嬷素来不喜临梦琪,若她不是李香香的女儿,她绝逼不会搭理她。因为,临梦琪在云嬷嬷眼里,就是典型的胸大无脑的蠢货。

大夫确实没过一会儿便来了,还是上次给老夫人看病的胡大夫。

“二姨娘?”胡大夫诧异地看着二姨娘,她不是应该待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吗?这已经是侯府众所周知的事了。

老夫人与二姨娘婆媳感深厚,老夫人得了疯症,且双目失明,二姨娘便自请去照顾老夫人了。只是,老夫人的院子被侯爷下令禁止出入。一并的,二姨娘进去了也不得出来,除非老夫人病好。

如今,二姨娘出现在这里,只怕没有经过侯爷的同意吧?

“胡大夫,妾身确实是偷偷从老夫人的院子里跑出来的。怜天下父母心,我女儿如今这副样子,相信胡大夫也是以理解妾身的。”知道胡大夫惊诧的是什么,李香香一边用锦帕擦拭着眼角的泪,一边凄楚担忧道。

“二姨娘的心疼女儿,胡某也以理解。不过,还望姨娘稍后便向侯爷禀明况,免得到时候惹怒了侯爷。胡某只是个小小的大夫,担当不起。”

对于定国侯,胡大夫确实非常敬佩和感激。但是对于这个二姨娘,他也确实没有好感。比如上次被砸破了头的丫鬟翠喜。那额头明显是被砸破了的,非要对外宣称是自己摔倒磕破了头,姨娘善良,还为她请了大夫。

实际上呢?

不就是眼前这对母女搞出来的事儿?

依照他看来,临二小姐如今搞成这个样子,都是报应。也亏得大小姐心善,亲自去暗室将二小姐放出来。

不然,侯府里只怕已经没有二小姐这号人了。

不过,医者父母心,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妾身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现在梦琪的病要紧,能不能先请胡大夫为梦琪看看?”李香香也自然能听明白胡大夫话里的意思,也知道,胡大夫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他的医术高超,在侯府也只听命于侯爷一人,对于其他,不过是顺便出手相救而已。

若是换做以前,她早就翻脸了。

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李香香忍了下来,还顺着胡大夫的意思说话。

“请姨娘先到一边歇息,让胡某为二小姐先看看。”

“好好好。”只要给梦琪看,她现在什么都能忍住。一切,等慕凡回来之后再说。

待到李香香让开,胡大夫走到床边,先是观察了一下临梦琪的脸色和眼睛,又替她把了把脉。许久,才起身,走到一边。

“胡大夫,梦琪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梦琪不会真的像老夫人那样,疯了吧?

“二姨娘不必太担心,二小姐只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在暗室待得太久,湿气入体。待胡某为二小姐开个药方,抓几副药吃了就会有所好转。”胡大夫坦诚道。

“真的吃几副药就会好吗?”李香香对此深表怀疑,“妾身见梦琪双眼无神,她会不会与老夫人一眼,双目失明了?”

如果女儿傻了,再加上失明,真的还能嫁人吗?就算依靠宫里的姐姐,也不能许得一个好姻缘了吧?

当然,这个时候的李氏,完全没有再把希望放在让女儿代姐出嫁上面了。

因为,云破月来了!听说,云破月如今直接入住揽月楼,府里上上下下对待这位穿云城城主俨然一副对待未来姑爷的态度。

而侯爷,就更不用说了。

比起纪府少将军那个一时兴起的来说,云破月这个从小就看好的自然更适合做女婿。

嫁到穿云城,不是嫁给纪家。纪家是燕都的将军府,丢不起那个人,或许会将错就错。但是,云破月绝对不会。

他娶临晚镜,就是娶临晚照妹妹这么一个身份,给死去的好友面子。若是被暗换了新娘,只怕云破月中途发现都有能直接跑回来找她的麻烦。

所以,这条代姐出嫁的路如今已经走不通了。

“二姨娘请放心,梦琪小姐的眼睛并无大碍。只要她恢复了神智,眼睛也就没事了。如今她这般专注于一个地方,能只是在暗室里养成了习惯。”

暗室养成的习惯,她怜的女儿,到底在暗室那个鬼地方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临晚镜,我李香香发誓,终有一天,也会让你尝尝那阴冷暗室的痛苦滋味!

心下恨得牙痒痒,表面上,李香香却是陪着笑脸送走了胡大夫。

送走他之后,才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

“嬷嬷,慕凡到底何时回来?”她一个人,只怕要坚持不住了,自己妹妹和娘亲在侯府被欺负成这样,那孩子竟然还拖延回来的时期,真是气死她了。

“小姐不用着急,慕凡少爷已经来了消息,明日便到达燕都,回到侯府。”

“最好是这样!那小子回来,本夫人定要教训他一顿才行!”

一甩衣袖,李香香坐在桌前,眼底的恨意浓烈。

此次临梦琪被关进暗室一事,让她不仅恨上了临晚镜,连临鼎天也一并恨上了。连最后一点爱意,都被恨意消磨。

------题外话------

表妹来实习的乡下看陌,招待了她一天。今日二更补齐。若是太晚,能会和明天的内容一起上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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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兄长与妹婿之战(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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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节,是夙郁王朝的传统节日,每一年的八月十五,觞帝都会带着妃嫔子女出宫在燕都城看花灯,或者在燕江上看烟火,猜灯谜,与民同。 首发

这一日,没有君臣之分没有贵贱之别,燕都城内一片热闹祥和。

大约下午酉时的时候,每家每户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夜幕降临,花灯点亮时,街上便热闹起来了。

临晚镜今日打扮依旧随性,木簪绾发,白衣纱裙。

一出房门,就看见自家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镜儿,你就不能打扮得漂亮一点!”人家的女儿巴不得打扮得跟天仙似的。只有他家宝贝女儿,一副清汤挂面的模样。他都恨不得亲自动手为女儿梳妆打扮,挑选衣服了。

“爹爹,您的意思,女儿现在不漂亮吗?”临晚镜挑眉,斜眼看自家老爹。

临老爹今晚是抱着让她去泡汉纸的心思来的,简直恨不得今晚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被自家宝贝女儿吸引。

“咳咳,老子的女儿,自然是最漂亮的!但是,爹爹觉得,你还以更漂亮一点。”你这样一身素白,多扫兴啊。

“不用了,女儿天生丽质,就算不化妆,不穿漂亮衣服,也以闪瞎那些人的钛合金狗眼!”临晚镜一脸无所谓,自信道。

“什么是钛合金狗眼?”临老爹不解,狗眼他还以理解,钛合金是什么东西?

“咳咳,那是一种稀有金属。”临晚镜干咳两声,话锋一转,“爹爹,您能不能抓住重点?重点是您女儿很漂亮。ok?”

“哦克又是什么?”突然从自家女儿嘴里蹦出了这么多新鲜字词,临老爹觉得怪异的同时,又有些好奇。

虽然,以前好像也听到女儿说过一些类似的怪怪语。但是,比起今天听到的这些,还是稍微要好理解一点。

临晚镜斜睨自家老爹一眼,完全不想搭理他。

见此,云破月赶紧上前道:“伯父,依破月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出发吧。”这父女俩爱瞎扯的毛病,他这几天是见多了。若是任由二人耽误下去,只怕要等到天明了。

花灯节,依照惯例,定国侯是要去陪觞帝的。这会儿,皇家的花船恐怕都到燕江了。

“是不早了,走吧。”知道云破月是为了阻止他们父女俩继续闹,临老爹也不拆穿。反正,也该走了,便顺着云破月的意思说。

临老爹今天秉承中年美男的作风,一袭紫色长袍,为老爹更是增添了几分贵气。举手投足之间,霸气浑然天成。

云破月一袭白衣,飘然若仙,芝兰玉树,丹桂月华。与临老爹走到一起,衬托的他更是不食人间烟火。

临晚镜自己呢?举手投足之间,有男儿的洒脱,也有女儿的优雅,单看气质,天下便无几个女子能及。临老爹担心自家女儿不够引人注目,绝逼是想多了。

还有她身边跟着的小尾巴,闻人初静。画儿和琴儿两个丫头给这小狼崽儿收拾打扮之后,简直就是个萌萌哒的小正太。水汪汪的大眼睛,卷翘的长睫,精致的鼻梁,粉嘟嘟的唇。让人看了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再加上他随时在外都表现出的那一副天然呆,简直萌翻了。

他们一行人,走出侯府大门,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原本临老爹心也好,自己若是想成和女儿女婿出门,忽略掉小尾巴闻人初静,那该多么美妙啊。

谁知,他刚要得瑟,就看见了破浪推着景王朝这边走来。

“侯爷,不若同行?”夙郁流景瞥了一眼云破月与临晚镜同是一身白衣,眸光一黯,瞬间又恢复如常。

“好啊,那就一起走。”说着,临老爹还刻意瞥了一眼夙郁流景坐在轮椅上的双腿。

那意思就是:有本事你站起来一起走呀?

还好夙郁流景戴着面具,不然,那张脸估计也要被临老爹气成调色盘了。

“侯爷请。”惜,人家夙郁流景并没有与之计较,而是大方地做出谦让的动作,让定国侯走前面。

“那微臣就不客气了。”说着,还拉了一把自家女儿,“镜儿,咱们走前面。”

“爹爹……”临晚镜无奈地看着自家老爹,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走呀!”他也不管自家宝贝女儿愿不愿意,直接拉着她就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对云破月道,“破月小子,你与景王年纪相仿,你就将一下,陪景王一起走,还以说说话。”

你将就一下?

说得跟多委屈了云破月似的。和他们家王爷一起走,是云破月的荣幸好不好!乘风破浪在心里嘀咕。

临老爹才不管别人有没有意见,直接趾高气扬地往前走了。

云破月倒是也听话,走到景王旁边:“王爷若是不介意,破月陪您一起?”

那日镜儿脖子上的牙印,就是眼前这位王爷留下的,在瞥见景王脖子上同样的位置那深深的牙印时,云破月明显愣了一下。

这真的是以咬定吗?

两个人都如此儿戏,还真是够了。

“云城主何时走?”二人相顾无,沉默良久,夙郁流景突然开口问道。

“嗯?”云破月微微一愣,随即道,“现在便。”

临伯父与镜儿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们确实应该跟上了。

“本王的意思是,云城主何时回穿云城?”

何时回穿云城?这个跟您有什么关系吗?云破月疑惑地看着景王,不解其意。

却发现景王瞥了一眼他身上的衣袍,再扭头,看向前方的临晚镜。

忽然,云破月会过意来。原来,景王是不喜他今日与镜儿穿了同一个颜色。不过,他一惯穿白色长袍,也不是故意的。

联想到景王如今与镜儿的关系,云破月掀起了唇角,笑意微然:“景王希望在下何时离开?”

“越快越好。”他不想多看几次云破月与镜儿走在一起这般和谐的画面。

不如,以后让镜儿与他一起穿黑色好了?镜儿穿黑色,也应该很漂亮。她跑城楼上去射箭那天,不就穿了一身儿让人雌雄莫辩的黑色长袍吗?

“王爷,您也应该知道,闻人家族回燕都,事关破月的好友,镜儿的兄长临晚照的身死之仇,不能不报。没看到闻人家族毁灭之前,在下还不能回穿云城,只怕不能如王爷所愿了。”

“报仇之事,不在一朝一夕。皇族与闻人家族的一战迟早要打起来。到时候,本王便替镜儿的兄长报仇。镜儿的兄长,日后自然也是本王的兄长。”

临晚照一事,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如今,那个无影楼,也在追查,并且,锁定了闻人家族进燕都的这一批年轻子弟,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随着闻人卿华回燕都,燕都城的各个势力蠢蠢欲动,夙郁流景这几日也相当繁忙,觞帝几次想让他进宫,都被他给推了。

“王爷这般自信?”就算景王再喜欢镜儿,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临伯父的同意。就算临伯父同意了,皇族呢?

若是论辈分,景王都能做镜儿的叔叔了。临伯父本来就颇受圣上宠信,若是再做了景王的岳父,不知道朝堂中有多人会反对。

谁会希望,本来就嚣张跋扈的定国侯,爬到他们每个人的头顶?虽然,现在也已经在他们头顶上了。但是,至少还没到一点也不能得罪的地步。

而且,皇族与临家,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临家女最好不为皇家妇。否则,临家就有能参与日后的夺嫡之争,这是上位者的大忌。

“本王相信镜儿,心里只有本王一人。”

所以,不管是你云破月还是什么纪醒空,亦或是苏幕遮,都靠边儿站吧。

“镜儿性子顽劣,小时候开玩笑,还说心里只有在下一人,日后要做穿云城的城主夫人呢。”云破月轻笑。怎么想,怎么觉得小时候的镜儿天真爱。

只是不知道为何,三年不见,镜儿竟然喜欢上了传说中的鬼面残王夙郁流景。

镜儿儿时一直喜欢的都是温柔型的小哥哥,没想到,长大了口味就变了这么多。夙郁流景一天到晚戴着面具,腿脚不便,靠坐轮椅出行,他与镜儿,真的合适吗?

云破月不禁思考着这个问题。

“云城主也说了那是镜儿小时候所说。童无忌,小孩子的话,怎当真?”

该死!镜儿小时候竟这般喜欢云破月吗?那么小就知道要去做穿云城的城主夫人了!若是她真的喜欢穿云城,大不了他把那座城给抢过来。

“是啊,小孩子所并不能当真。就算现在,镜儿也是小孩子心性,说不定今天说过的话,明天就忘记了。”比起夙郁流景,云破月倒是淡然许多。

或许是因为,他对临晚镜的感,从头到尾都是耳濡目染的临晚照,只有兄妹之,没有男女之爱,所以,才能站在如此客观的角度。

他心里想的是,既然兄弟不能替妹妹把关,就让他来代替吧。

镜儿嫁人,就算不是嫁给他,也一定要通过他的考验才以。若是晚照还在,定然也会赞同他的做法。

“琼华宴之后,便是镜儿的及笄礼。女子及笄便议亲婚嫁,也不小了。”景王淡然反驳。

这二人,你来我往的也就杠上了。

这一站,算是哥哥对上未来妹婿。

------题外话------

某夜,扑倒进行时。

“现在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好。”

“一经验货,得概不退不换,终生保修。”

嗯,趁热打铁。

“好。”

“以后我打家劫舍,你就得为虎作伥。”

嗯,得寸进尺。

“好。”

“以后,你的人是我的,心是我的,还有钱,都是我的。当然,我是你的。”

嗯,霸王条款。

“好。”

“成交,盖章。”说完,凑上去,直接亲!

嗯,终于以名正顺地耍无赖了。

推荐好友顾南西的文《帝王宠之卿本妖娆》

打家劫舍,坑蒙拐骗,偷香窃玉,这是他?不,这是她。

魅颜谪骨,绝代风华,倾蛊尘世,这是她?不,这是他。

一句话来说,就是一个满肚子坏水、满脑子黄色的腹黑女看上一个脸蛋勾人犯罪、身材引人扑倒的良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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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皇家公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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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贵无双,一个芝兰玉树,走在一起,看似和谐,其实夹枪带棒。 首发跟在二人身边的乘风破浪才是都要听醉了。

没想到,自家王爷也有口才如此好的时候,而云城主,也如此毒舌。

不过,云城主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以敌的口吻来与王爷宣战的啊。是他们误会了什么吗?

乘风破浪能听出云破月的意思,难道景王听不出来吗?

所以,到最后他干脆歇战了,而且,还说出了些类似保证的话。因为,他已经确定,云破月对镜儿,更多的是兄妹之。

如果是这样,他还和云破月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当然,就算不计较,也还是希望他能够早点回穿云城。

他对镜儿没意思,也防不住定国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心思啊。

“侯爷,镜儿,天色渐晚,前方人也多了起来,我们还是一起走吧,免得被人流冲散了。”

“冲散了更好!”临老爹头也不回地接了一句。

不过,还是被临晚镜扯住了衣袖:“爹爹,景王行动不便,您就不能让着人家点?”

“老子还是老人家呢,怎么没见他让着我?”临老爹不满地嘟哝。

宝贝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啊,瞬间好心塞!

“……您确定自己老了吗?女儿怎么觉着,爹爹还很年轻?”临晚镜确实也没说谎,临老爹说起来是中年美男,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在现代来看,正是成熟有魅力的年纪。加上老爹长得又好,英俊霸气,绝壁是个抢手货。

“真的?”

啧啧,临老爹的注意力立马被临晚镜的话吸引了,哪里还顾得上夙郁流景的事。所以,说临老爹是个逗比一点都没错。

“那是自然!”

临晚镜爽快点头,三两语把自家老爹哄得那叫一个眉开眼笑。不知不觉,就成了临老爹和云破月走在一边,临晚镜和夙郁流景紧随其后了。

“如何?”见自家宝贝女儿在与夙郁流景眉目传,临老爹脸色有些不好,只转头问云破月。

刚才,把云破月留在后面,自然也有让他去试探景王的意思。

“破月以为,不出意外的话,景王确实是一个值得镜儿托付终身的人。至少,他对镜儿的心不会有假。”刚才与夙郁流景说了那么多,云破月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心?”临老爹一声冷笑,“皇族之人,能有几分真心?”

最是无帝王家,自古以来,就没有能逃脱这个命运的。夙郁流景如今是喜欢镜儿,但是谁能保证他喜欢镜儿一辈子?

他现在是脸长得不好,又不良于行。镜儿又是他近来唯一接触的女子,所以对她有心,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但是,皇家人的感,真正能长久的,少之又少?不说是面对利益与皇族使命上来看,就说面对诱惑,世间美人千千万万,镜儿并不算最漂亮的。且,女人如花,容颜易老。以后漫漫人生路,景王手握重权,身居高位,只要勾勾手,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这时候,镜儿有他这个定国侯做后盾还好,能还会顾忌着他,不会让镜儿难堪。若是以后他老了,从朝堂上退下来,或者死了,谁又能保证,景王还会一如从前?

最重要的是!你以为,谁都跟老子一样长啊!

临老爹自以为,他对月弥的感,才是山无棱天地合,都不与卿绝的。而其他男人说的那些话,都是放屁!

“这也是小侄担心的一点,还有一点是,景王的身体,始终存在隐患。”云破月是站在一个兄长的角度,认认真真地帮自家妹妹在分析,未来妹婿到底有哪里好,又有哪里不好。

“他的身体若是好不了,你以为,老子会同意镜儿嫁给他?”就算是往镜儿床上塞男人,他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何况,不是还有个一年之约吗?

……关键是,您不同意有什么用?

有句话叫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镜儿若是真想与景王在一起,景王就算瘫痪在床,依照她的性子,只怕也会咬着牙坚持到底。

比起临老爹与云破月,临晚镜和夙郁流景二人就安静得多了。

两人也就是并肩而行,慢悠悠地走着,谁都没开口。

直到许久之后,夙郁流景才轻唤了一声:“镜儿。”

“嗯?”她正在想,这里去东城,将军府是必经之地。不知道阿醒的酒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久没喝了,她还真有些心痒。

“本王觉得,你穿黑色也很漂亮。”夙郁流景缓缓开口。

你穿黑色也很漂亮……

穿黑色也很漂亮……

黑色也很漂亮……

很漂亮!所以呢?你到底想说明什么?你自己也穿的黑色,难道是想“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

临晚镜挑眉看他,却见夙郁流景的目光落在云破月身上。嗯,确切地说,是他身上的一袭白衣。

一瞬间,临晚镜脑海里闪过自己与云破月走在一起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夙郁流景到底在说什么。

“本小姐穿黑色是很漂亮?但是,穿白色也不差吧?”某王爷吃醋了,临晚镜嘴上这样说着逗他,心底直。

“是不错。但是,本王还是觉得黑色更能衬托出你的气质。”

“想让本小姐与你穿侣装就明说,为嘛非要拐弯抹角?”好笑地看着夙郁流景,她发现,景王的爱之处还真是一大堆啊。

比如现在的别扭样儿,还有各种傲娇各种蠢萌的时候。艾玛,还好这个男人是她的,若是被别人先发现了,那她不知道有多失望。

“侣装是什么?”夙郁流景面露不解之色。

他只是不想看到镜儿与云破月穿一样的颜色,因为对他来说看起来很碍眼,却又该死地和谐。

“就是一对侣穿的相同或者类似的款式颜色的衣服。”

“侣?”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甜滋滋的,夙郁流景道,“我们这样,就是侣吗?”

“不然呢?”临晚镜反问。

“那,你更要着黑色了。”侣装……多么美妙的词语。

嗯,等今晚回府,让御衣坊的人专门为他和镜儿量身定做几套侣装出来。以后,争取让镜儿每日都与自己穿侣装。

临晚镜是不知道,夙郁流景很会举一反三。日后不仅会见到侣装,还有被套,侣枕头,侣鞋,侣茶杯。反正,只要两人都需要用到的东西,他都能搞出一个侣系列。到了最后,干脆发展商机,开了一家专门为侣定做东西的店铺,那生意火的,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遍了整个龙腾大陆。

而他做这些,却只为博红颜一笑。

“为什么不是你穿白色?”临晚镜瞪他一眼,然后咕哝道,“难道你不知道,黑白配才是男女配吗?咱们俩这样,比两个都穿同一个色系,更加般配好不好!”

“当真?”更加般配吗?景王看了看自己,又瞥向临晚镜。

好像,她说得也没有错。越看越觉得,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嗯,自恋什么的,果然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癖好。

“难道你觉得本小姐配不上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景王?”斜睨他一眼,和他好好说不听,非要等她翻脸。

“咳咳……镜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本王怎么会有如此想法?”生怕临晚镜不高兴,夙郁流景赶紧解释。

就算真的要觉得配不上,也应该是他配不上她才对。不管是哪一方面,他的镜儿永远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那不就得了?”还想胡说八道,不是找抽是什么?

夙郁流景被她呛得没法儿再开口说话,只得闭口不。前面就是将军府,临晚镜刚想看看有没有纪醒空的身影,就听见他叫道:

“晚晚!”

前面路口处,不正是那位白马银枪的少年郎么?只见他一身青衣,俊脸微熏,眉眼含笑。看着临晚镜,眼里仿若只有她一人。

至于临晚镜旁边的夙郁流景则是被他选择性地忽略了。

别说是他,就连明明在临晚镜之前的临老爹和云破月,也被忽视得彻底。

果然是,纵然茫茫人海,他的眼中唯有那一人的身影么?一眼就能看到的人,才是自己的心之所向。这纪家少将军,只怕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喽!

“阿醒。”临晚镜微笑,看着纪醒空,再看向他身后提着两只花灯的纪福副将,“不是说好要请我喝酒的么?”

临大小姐,您对着别的男人笑得灿烂如花,把我们家王爷置于何地?瞥见自家王爷深黯的眼睛,乘风在心里哀嚎。

确实也是,当夙郁流景看着临晚镜与纪醒空二人互动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拍飞这位纪府少将军。

“喏,送给你。”纪醒空从纪福手里接过一盏花灯,递到临晚镜面前。

他看着临晚镜,脸微红,眼底深处还有些羞涩之意。

若是没与夙郁流景确定关系,临晚镜定然会上前勾住纪醒空地下巴说一声:哟,小哥儿还会害羞了!

惜,她现在不能这么干。毕竟,是有男银的人了么。不仅有男银,男银还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若是她现在真敢动手调戏纪醒空,真不敢保证夙郁流景不暴走!

只得伸手接过花灯,却不想——有惊喜!临晚镜猛然把花灯提高,观察着漂亮的花灯。

“你把酒放在花灯里面了?”薄薄的纸糊起来的花灯,是怎么做到装下一壶酒的?而且,这花灯还是点亮了的。

“嗯。”纪醒空点头。

而此时,临老爹和云破月也走了回来。

看见纪醒空如此创意,不由得夸赞道:“纪小子,不错啊,有两把刷子,这种花灯中藏酒的办法都能让你想到。”

关键是,花灯还不会被酒压坏。

“雕虫小技而已,让伯父见笑了。”听见自己被夸奖,纪醒空也并没有得以,而是谦虚地和临老爹见礼。

然后,又看向云破月:“这位便是穿云城的云城主吧?”

云破月之名,家喻户晓,与临晚照并驾齐驱的人物。只是纪醒空自小经常在边关,倒是第一次见到云破月本人。

一个名满天下,一个少年将军,也算是都互相听闻过对方的名字。

这正式见面,对双方的印象都还不错。

“纪家的少年将军,果真名不虚传,上得了战场,还糊得了花灯!”云破月也称赞了一句,确实不错,至少,这种细致活儿,他是不会做的。

而他会做的,是打造更加精巧锋利的武器。

“不若云城主之名,响彻四方,名动天下。”

……

于是,二人立马惺惺相惜地走在了一起。一个讲武器,一个讲战争。不对,还要加上一个也上过战场,对兵器还颇有研究的定国侯。然后,夙郁流景这个王爷被忘了个彻底。而临晚镜这个看似女主角的人咧,也被挤到了一边儿。

你们是来看花灯的,还是来聊天的?临晚镜瞪着前面三人的背影。只觉得心塞得厉害!

还有手里提的这花灯酒,她哪里还舍得喝?

“倚剑。”临晚镜对着走在他们身后如同陌生人的倚剑。

通常在外出行,临晚镜都吩咐倚剑不要与他们走在一起,就让他像个独行侠一样单独走。一旦遇到事,也以降低敌人的戒心。

“主子。”倚剑上前两步,走到临晚镜身边。

“把这花灯提回去放好。”把花灯递到倚剑手中,她动作很轻,生怕把花灯给弄坏了。

“是。”倚剑接过花灯,护着花灯一路往回走。

这动作,严重地刺激了某王爷的小宇宙。恰逢前面就是东城,花灯节的热闹之地。有一处此时正在举办亲自动手糊花灯的节目,夙郁流景的目光一直流连在那里,心想,等下定要过去亲手为镜儿做一个。就算做得不如纪家那小子的精致,至少心意也要真诚才行!

于是,王爷,您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镜儿,你先与定国侯去皇兄的花船上等本王,本王有事要先去办。”他想给临晚镜一个惊喜,此时自然不能让她跟着去看他做。

“嗯,那你先去忙吧。”临晚镜朝他摆摆手,此时,她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多放在夙郁流景身上了。

身为现代人的临晚镜,确实没有想过,古代的花灯如此千奇百怪,竟然还有人做成各种小动物。

她早就被一家小摊上,做得和她家黑妞体型差不多的花灯给吸引住了目光。

夙郁流景走后,临晚镜就径自往那边小摊走去。而定国侯看见夙郁流景离开,他也不继续跟着临晚镜他们一伙年轻人,而是单独先去了觞帝的花船。只有云破月和纪醒空,外加一个小尾巴闻人初静,则是比她慢了一步,还没跟上来。

“老板,这花灯怎么卖?”竟然能做出这种形状,还真是心灵手巧啊。

她感叹之余,又佩服自己,以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如今来到异世,已经无聊到连小小的花灯都看得上眼了。

“老板,这花灯多少钱?”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几乎与临晚镜同时开口问。

只见,两个宫装女子,一个娇俏爱,一个妍丽妩媚,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两个护卫。他们站在另一边,目光与临晚镜一致,都看上了“黑妞”。

“一两银子。”一只花灯一两银子,只怕是整条街最贵的了。

但是,他这里的花灯种类多,且漂亮新颖,也确实值得到这个价钱。

“老板,一两银子会不会太贵了一点?”那边的两个女子没说话,临晚镜撇了撇嘴,笑着与小贩讲价。

“小姐,小的这里卖的花灯,其他地方绝对找不出一模一样的。而且,小的卖的花灯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做成,买回去挂在家里一年都不会坏。一两银子,绝对超值。”看这几位,都是衣着富贵,气度不凡,小贩还真没想到问价的小姐会开口就嫌他的花灯卖得贵。

而临晚镜呢?她真的嫌弃花灯贵吗?

也不是嫌弃吧,就是图个讲价的子。贪财成了习惯,走到哪里都想着用最低的价钱买到最好的东西。

“一两银子都出不起的人,还有脸学人家买花灯。依照本……小姐看呢,不如回家自己用纸糊算了!”

娇俏爱的少女轻蔑地看着临晚镜,仿佛在嘲笑她的一脸穷酸样儿。

“芸儿,不得胡说!”妍丽妩媚的女子呵斥了一声,然后看向临晚镜,“这位姑娘,真不好意思,我家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姑娘见谅。不过,她一眼便看中了这个花灯,还望姑娘能够相让。若是姑娘把这个小猫的花灯让给我们,你再看上哪一个,我们愿意买来送你。”

比起娇俏少女的蛮横无理,妩媚女子分明更加会说话。

只是,这话虽然说起来礼貌,听在临晚镜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了。

那就是——我家妹妹年纪小,你犯不着和她计较。只要你把小猫的花灯让给她,这里的其他花灯你随便挑,我们家有的是钱,就当我们施舍给你的!

这般趾高气扬,她今儿个出门踩到狗屎了吗?遇到这种傲娇小姐?

“不必了,本小姐虽然穷,买一盏花灯的银子还是出得起。”说着,临晚镜看向一旁的琴儿丫头,“琴儿,把你家主子省吃俭用了三年的碎银子拿出来,看看有没有一两。”

“是,主子!”琴儿是个机灵的,这会子一见就知道自家小姐不高兴了,赶紧掏银子。

原本是一锭十两的银子,还真被她运功捏碎了掏出个一两来。

不仅是碎银子,还碎得很整齐。

“不多不少,刚好一两。”琴儿伸出手,摊开,手中的一把碎银沙。

“你!这等银子,也拿得出手,不会是在人家大锭的银子上面磨下来的吧?”娇俏少女怒瞪着临晚镜,显然对她的丫鬟拿出如此戏弄人的一两银子表示不满。

不仅是她不满,就连小贩都有些犯难了。

这么碎的银子,该怎么收拾啊。别不是还没等他收起来,就掉地上捡不起来了吧?

“你管本小姐的银子怎么来的,反正这里不多不少,正好一两。这买东西讲究先来后到,银子本小姐付得起,花灯自然也是本小姐的了!”临晚镜笑着反驳,根本不买娇俏少女的账。

从二人的穿着打扮,还有身边带的人,她自然以一眼就分辨出二人的身份。不过,反正现在是在外面,她凭什么因为二人的身份就做出让步?皇帝的女儿又怎么了?长得也比她高嘛!

眼见着云破月等人要过来,她还给他们使了眼色,要几人站在一旁看戏就好。

“老板,我出十两!”娇俏少女被临晚镜气得不行,伸出就掏出十两银子,丢在小贩的摊子上。丢了之后,还特意挑衅地看了一眼临晚镜。看她一身朴素的,量她也拿不出十两银子来买花灯!

十两银子,是足够买十盏花灯了。她就不信,这老板还傻傻的放着钱不赚。

“老板,你要想清楚了。我看你也是老手艺了,为了区区十两银子,破坏了声誉。值不值得,自己小心掂量。”

哟!这少女还真和自己杠上了,临晚镜挑眉,她今儿个就要让这位娇娇儿在自己面前吃一次亏。让她知道知道,临家大小姐纨绔之名,依旧不减当年!

“这……”两路人马都看上了这花灯,小贩有些犯难了。

他是祖传的糊花灯手艺,摆在这里的花灯好几十种,偏偏就让二位小姐看上了同一款,怎么办?

“小姐,不如您二位再另选一盏吧。这么多花灯,各式各样,都很不错的。”

“少废话!本小姐就要这一盏,要另外选,也是让这个付不起银子的女人选!”娇俏少女见临晚镜非但没被自己吓退,还敢抬杠,简直想冲过去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这一盏灵猫花灯,她是要定了!

“不好意思啊,这花灯跟我家黑妞长得很像,除了这一盏,本小姐哪一盏都不要。”她先来,凭什么让给别人?

何况,是这般颐指气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二位小姐,小的只是小本经营,您们何必为难小的……”小贩哭丧着脸,他知道,自己今儿个不做出个选择了,以后的生意都没法儿做了。

是,这两人分明是来抬杠的,哪里是来买花灯的?

“只要你收了本小姐的碎银子,把花灯卖给本小姐,就不会让你觉得为难了。至于花灯到了本小姐手上,想要的话,只管来抢好了!”临晚镜也学着娇俏少女,回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来吧,看谁闲心好。

在这一刻,临晚镜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我是纨绔我怕谁”的念头。没错,她本来就是个纨绔千金嘛,自然该有纨绔千金的样子。

“区区一两碎银子,能买到什么?”娇俏少女一脸不屑,“你要想好了,本小姐这里是十两银子,是她的十倍!”

而且那碎银子,掉到地上捡都捡不起来,怎么用?

“是,这位小姐先到。按照规矩,这位小姐只要付得起银子,小的就应该把花灯卖给她。我们卖花灯这一行,定了价之后盖不涨价,也没有坐地起价的道理。”小贩心里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花灯卖给临晚镜。

主要是,这位小姐笑意盈盈的目光太渗人,让他后心发凉。若是不卖给她,他觉得自己会更倒霉。

“你说什么?”娇俏少女原本胜券在握的,却不想,小贩竟然十两银子不要,偏偏去选择那一两。

这年头,还有人嫌弃钱多硌手的吗?

“小的说,是这位小姐先到的,先到先得,这是我们的行规。”被娇俏少女这尖声一吼,小贩差点没吓得站不稳脚。

他就知道,今儿个是出门没看黄历,犯太岁了。

两个大小姐,一个都得罪不起,那个笑意盈盈的是满意了,这个一脸凶悍的又怎么办?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把花灯放在了临晚镜手中。

“琴儿,给钱。”临晚镜满意地接过花灯,眨眨眼对琴儿吩咐道。

“是,小姐。”

琴儿会意,手中运起内力,不过片刻,碎银子被她再次捏成了一个银豆子。

当小贩接过琴儿手中的银豆子的时候,瞪大了眼睛。她是扣着手给他的,并没有让别人看见。却足以让小贩震惊。

眼前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她的一个丫鬟都能把银沙在手中融化再捏成银豆子。这等功力,只怕是江湖上很多大侠都做不到吧?

震惊之余,便是庆幸,还好自己刚才得罪的不是她。否则,只怕这被捏圆捏扁的就不是银子而是他的脑袋了!

而她手中的银子,只怕也远远不止这一两。之所以拿出一两碎银子,不过是为了戏弄旁边的娇俏小姐而已。想明白了这些,小贩只有种想立马收拾花灯回家的念头。免得,等会儿两方人的战火,烧到了他这个无辜小老百姓身上。

“好了,我们走吧。”得了花灯,又把娇俏小姐气得半死,临晚镜谓是精神倍儿爽。

这下,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连爬坡上坎都有劲儿了!

“站住!”见临晚镜抬步要走,娇俏少女叫住大声叫住她。

“这位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

临晚镜收回抬起的步子,她倒是要看看,眼前这位,会不会直接和她亮身份强要她手上的花灯。

“如果你把花灯卖给本小姐,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十两银子?小姐以为,像本小姐这般不缺钱的人,十两银子就会把花灯卖给你吗?”临晚镜斜眼看她。

很明显,看不上嘛。

如果是十万两还差不多。

却只见,娇俏少女也是个极有个性的。

伸出手,旁边的丫鬟便递给她一沓银票。

“啪!这些够吗?”说着,一沓银票便砸在了地上。有几张还飞到了琴儿丫头身上。

这个动作,若是换个人来做,临晚镜成为旁观者,她只怕会拍手叫好,一个字——帅!

是,当这个动作是对她做出来的时候,才是彻底激怒了临晚镜。

临家大小姐,从来飞扬跋扈,何时被人用钱砸过?

若是真要比钱,她那二万五千两黄金,兑换成银票,都能砸死眼前的娇俏少女了。

而娇俏少女身边那位妩媚女子,只是看了娇俏少女一样,对她这个动作有些不赞同,却也习以为常。

花灯节本来人就多,此时二人把事闹大,已经引来了不少旁观者。

看见娇俏少女砸钱,多数人都在指责她的不是。但是也有眼尖的看出了她的身份不凡,只敢看热闹,却不敢与之呛声儿。

“七公主,八公主,原来是您们二位啊。”

正当临晚镜想说什么的时候,有个人先出声了。此人,正是同样拉着自家哥哥一起来参加花灯节的苏幕帘。

她一说话,已经有人认出了来人,主动给她让了路。而刚刚围观的人,听见苏幕帘叫二人“公主”,皆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明目张胆地站出来为刚才那女子出头。

然后,众人看向临晚镜的目光之中多了些许同。惹怒了皇家的公主,没好日子过!

但是,也有人是识得临晚镜的身份的。只觉得,这下有好戏看了,飞扬跋扈的临家大小姐,对上天家高傲骄纵的公主,到底谁更胜一筹?

若是闹到觞帝面前,他是按照惯例偏袒侯府,还是偏帮自家女儿?

这,还真是值得期待的一个疑问啊。

“苏小姐。”七公主,也就是妩媚女子夙郁惜雅与苏幕帘打招呼,大方得体。然后,看向她身后的苏幕遮,淡笑道,“右相陪苏小姐出来逛花灯,真是让人羡慕的好兄长。”

“七公主陪八公主买花灯,也是不多得的好姐姐。”苏幕遮同样淡然回话。

不过,到底是不是不多得,就有待证明了。

“右相大人说笑了,本宫与芸儿不过是好奇这热闹的街市才会从花船偷溜上岸。右相大人等会儿不能当着父皇的面儿拆穿我们姐妹俩啊。”得到右相大人的夸张,夙郁惜雅面上立马飞起两朵红云。

原来,竟然是喜欢苏幕遮的吗?临晚镜感慨,这右相大人,都二十五岁了,还不成亲,不是典型的想要祸害燕都城里的姑娘吗?

瞧瞧,连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都为他放下了身段儿。

“公主放心,微臣不是多话之人。”苏幕遮莞尔道。

他垂下眼眸,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懂人家公主话里的意思。

不过,临晚镜猜测,苏幕遮的意思能是这样的——公主你放心,本相才没那闲逸致去和皇上提起您呢。您该待哪儿就往哪儿待吧。

谁说最是无帝王家了?这不,还有更无的呢!看似他笑容掬,却,背后都是冷漠。

“那就谢过右相大人了。”所谓人眼里出西施,夙郁惜雅自然不会注意到苏幕遮到底对她的话表示了什么看法。

只知道,在他面前,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只要一想起他的俊颜,她便觉得好害羞。

“晚镜,你这只猫花灯,长得和你家黑妞好像!”趁着自家哥哥在与七公主搭话的空当,苏幕帘来到临晚镜身边,原本想提醒她那二人的身份,让她小心一点。却,一眼便注意到了她手中所提的花灯。

确实,和那只肥猫太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按照那个原型做出来的呢。

“幕帘也觉得像?”临晚镜笑,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苏幕帘的善意。

“对呀,没想到,还有手艺如此好的花灯师父。你让他按照黑妞的样子定做的么?他人在哪里,我也想去定做一个。”

她想做个小猪的花灯,胖胖的,贼爱。

临晚镜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花灯师父,她都看不见?

不过,还真没在眼前。当那小贩听到苏幕帘叫唤那二人作“七公主”、“八公主”的时候,小贩便吓得摊子都不敢要,直接开溜了。

瞧瞧,这便是皇家公主的“威名”,足以震慑百姓!

“苏小姐,她是?”不敢和苏幕遮多说几句话,夙郁惜雅只得把目光转向苏幕帘,企图讨好一下喜欢的人的妹妹。

只是,没想到苏幕帘与那女子如此相熟,不会是她的好友吧?那芸儿得罪了她的好友,她会不会因此迁怒于她?

“七公主,这位是侯府嫡女,临晚镜。”苏幕帘拉着临晚镜的一只手,又给她介绍道,“晚镜,这是七公主和八公主。你才回燕都,不认识也是正常的。往后与我们经常参加一些诗会宴会什么的,也就熟悉了。”

她的话,很明显有偏袒临晚镜的意思了。

已经在为临晚镜向夙郁惜雅和夙郁惜芸解释,人家才回燕都,不认识你们也是正常的。你们就不要和人家一般见识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以后大家混熟了,都是好姐妹。

苏幕帘擅长社交,魅儿给的资料果然没错。

“原来竟然是才回燕都的临小姐,刚才真是失礼了。”七公主朝临晚镜施了一礼,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姿态放得很低,也不知道是为了在苏家兄妹面前作秀,还是忌惮人家侯府的势力。

不过,临晚镜完全不理会她,只浅浅一笑,作为回礼。

夙郁惜雅是客气,但是夙郁惜芸就不一样了,她上前两步,凑近临晚镜:“原来,是侯府大小姐临晚镜啊!本宫就说谁这么嚣张,连本宫看上的花灯都敢抢!若是早知道是临小姐,本宫也就不跟你抢了。谁不知道,定国侯极其护短,为了女儿连岳父一家都得罪了?不过,临大小姐才收了尚书府的五万两黄金,这么快就没钱花,连一两银子的花灯都要拿碎银子买了吗?”

“还是说,临大小姐的钱,都花在青楼赌坊了,所以,连买一盏花灯的钱都出不起?不如,考虑一下本公主的建议,把这盏花灯让给本宫,这地上的银票,就当本公主付给你的花灯钱!”

夙郁惜芸的母妃是纪茯苓,从小被母妃的话熏陶,以至于让这位八公主对临家每一个人都没有好感。加上,母妃想要把她嫁给穿云城的城主云破月,而听闻那云破月与临晚镜还是青梅竹马,她就觉得更心塞了。

这不,现在一听说这是临晚镜,她就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

哦,应该是已经扑上来咬了。

“八公主?”临晚镜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语带刺挑衅自己的娇俏少女。她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了她们皇家公主的身份,既然敢当面敌对,就不会顾忌其他。

“难道还有谁敢冒充本公主?”

“知道是谁就好。”临晚镜没理会她,而是看向一旁的琴儿,“琴儿,你今儿个出门带了多少银票?”

“小姐,这里全是。”说着,琴儿像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一个包袱。

包袱看着就是鼓鼓的,都快塞不下的那种。

满满的都是银票,谁信?

不止是八公主,就连围观的群众都不信。

只有苏幕帘相信了,她觉得,临晚镜不管带多少钱逛街,都很正常。因为,她从来不按理出牌。

同意,她也期待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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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银票都能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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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接过满满一包袱银票,蹙起了眉。 首发

众人不解,苏幕帘不负所托地开口问道:“晚镜,怎么了?”

她以为,临晚镜爱财的毛病又犯了。

“我在想,一包袱会不会太少了。”她迟疑地回答。

那语气,好像真的是在担心钱太少似的。

“……”苏幕帘沉默无。这一包袱,都是一百两一张的银票的话,这里至少也得有几十上百万的银票吧?

算起来,李府那五万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

“装什么装,你那里面,如果真是一包袱银票,本公主就把它吃下去!”娇俏的八公主也是个狠角色,这种赌都敢打。

“吃下去?公主你确定吗?”她还说,要再让琴儿去无意赌坊拿一布袋过来呢。这包袱装银票,看起来一点也不美观。还是要她自制的那种布袋,装起来简洁大方又美丽。

啧啧,也真是醉了。

“对,这里面若真是银票,本公主决不食!”这么大一袋子银票,她就不信,临晚镜会变戏法儿!

“不行,怎么能让公主吃下去呢?这么多银票吃下去,那该多伤胃呀。这样吧,若是这里面是银票,公主就答应臣女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这么轻松?八公主狐疑地看着临晚镜,临家大小姐不是传说中的飞扬跋扈吗?怎么这会子竟然还在她面前退了一步?

但仔细一想,她又觉得合合理。自己本身是皇家公主,比她一个大臣的女儿自然高贵了不少。若是她执意要得罪自己,让自己吃下银票,让皇家威严扫地,父皇母妃还有皇祖母,都不会放过她的!

“今晚对公主有所得罪的地方,还望公主不要与臣女计较,今晚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临晚镜唇际绽开一抹笑意,十分真诚的模样。

好像,她是在委曲求全。

苏幕帘在一旁听得有些闷闷不,晚镜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怕八公主,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而一旁的苏幕遮却是同样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总觉得,临晚镜此时的委曲求全,完全是为了换得八公主的警惕之心,要她答应,今晚所有的得罪都一笔勾销。

而她刻意强调了,是今晚,不是方才!

不愧是右相大人,一瞬间便抓住了人家话语里的关键。

而八公主呢,她是真的以为临晚镜在和自己示弱。以为她害怕了,才提出如此请求。

于是大方地摆了摆手:“以!若是你这里面全是银票,本公主对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既往不咎,今日是花灯节,不和你夺计较。”

“多谢公主成全。”临晚镜唇际的笑意扯得更大,立马抱拳对夙郁惜芸表示感谢。

而夙郁惜芸身后的夙郁惜雅,原本是个心思活络的,不过这会子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幕遮身上,也没有注意到临晚镜和八公主究竟说了些什么。

“哼!废话少说,你这里面若是没有钱呢?你不要以为,本公主会就这么算了!”没有银票,看她拿什么来还。

“若是里面没有银票,臣女就把这一包袱里的东西都吃下去。”看吧,本小姐多尊重你,刚才你说要吃,我不让你吃,这会子,本小姐亲自赌咒发誓要把东西吃下去。

“算了,本公主心善,也不要你吃东西。你就把那只灵猫花灯送与本公主,再跪着给本公主磕三个响头道歉就以了。”

八公主作一脸大方的模样,豪迈地说道。

您这还叫心善?

围观的众人看向八公主,心下感叹,这皇家的公主,怎的还没有侯府大小姐大方呢?人家不过是出钱买花灯,比她先到一步,站在理论上,完全没半点错误。她这会儿,不高兴了要人家的花灯不说,还要罚人家下跪磕头道歉。

要知道,定国侯以不跪皇族,而他的女儿,也被陛下特许了的。私下里,对皇族都以只行礼,不跪拜。

八公主如此,分明是羞辱人家。作为天家公主,如此小心眼,一点帝王女的风范都没有。

而夙郁惜芸呢?她才不管别人的看法,她就是想给临晚镜一个下马威。仗着临晚镜对她的“害怕”,得寸进尺!

“下跪磕头?能少磕一个吗?”三个响头啊,她就不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双倍赚回来?

说不定,还是多倍咧!

“你以为是买花灯吗?还能讨价还价?”夙郁惜芸鄙夷地看着临晚镜,不屑地拒绝。

她今日说了要打临晚镜和定国侯府的脸,就一定要打。

母妃恨定国侯,她得替母妃出一口恶气。

而就在众人都以为临晚镜会再次讨价还价的时候,却听得她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话落,临晚镜当着围观百姓的面儿,打开包袱的结,往里面掏。

摸出一沓,拿到八公主面前晃了晃:“公主,是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这真是银票?”八公主怀疑道。

而周围的人,也下意识地凑过去看了看。

没错,还盖着聚富钱庄的章呢,是真银票。

“这是银票又如何,本公主不信,那一整包袱都是。”夙郁惜芸见众人都点头,瞬间拉下脸来,不平道。

“马上,公主便知道这是不是银票了。”临晚镜语气森然,唇角的弧度上扬。

邪恶,肆意!

“啪!”又是一沓,从包袱里掏出来,直接砸在了夙郁惜芸脸上,“八公主,您看,这些都是呢。”

银票飞扬,散落一地。

也不知道临晚镜怎么用力砸的,竟然把八公主脸上划了一条口子,血珠子一下就渗了出来。

“你!”八公主完全没想到,临晚镜刚把银票砸在她脸上。

刚要喊护卫,又被一沓银票砸在了嘴上,她张开的嘴还黏住了一张,那模样,滑稽笑。众人看在眼里,又不敢当着公主的面儿笑,只得憋着。

“怎么,公主敢拿钱砸人,就没想过,自己也有被钱砸到的一天吗?”她挑衅地看着对方,刚才,夙郁惜芸是把钱砸到她家琴儿身上了!

“临晚镜,你这是在找……啊……”死字还没说出来,就又换成了一声尖叫。下一沓银票又砸了过来。

并且,没有给八公主喘息的机会,她就跟玩儿似的,摸出一叠一叠,一沓一沓的银票,往夙郁惜芸脸上,头上,身上,一顿乱砸。

那动作,彪悍而豪迈,跟银票不是钱似的。

“你!反了,反了!你竟然敢用银票砸本公主,本公主定要在父皇面前告你个藐视皇族,刺杀公主的罪名!要父皇砍了你的脑袋,让你临家满门抄斩!”

夙郁惜芸根本斗不过临晚镜,而她们带在身边的两个护卫,一早便被人控制起来了,根本不能动,两个宫女看着临家大小姐那彪悍模样,愣是不敢近身,生怕殃及池鱼。

当然,就算她们想要忠心护住都不行,琴儿在一旁看着咧!

她现在的任务,就是要让自家小姐玩高兴了!

“这么嘴贱?该砸!”说着,又是一沓银票,砸在了夙郁惜芸的头上。

此时的夙郁惜芸,已经跌坐在地,一边哭,一边吼着。她满头,满身堆积的都是银票,全是临晚镜砸的。

而周围,也零零落落躺着一些,只是碍着临晚镜在这里,没人敢弯腰去捡罢了。今晚这个花灯节是值了。不仅看到了漂亮花灯,还看到了临家大小姐用银票怒砸八公主的场面。如此轰动,有人恨不得自己多长了一双眼睛,给没看到的亲朋好友们把画面带回去。

“够了!”夙郁惜雅站出来,挡在夙郁惜芸面前,对临晚镜道,“临大小姐,你如此做派,就不怕明日早朝,父皇收到的全是弹劾定国侯教女无方的奏折吗?”

虽然,夙郁惜雅与夙郁惜芸的姐妹关系也不见得像表面上这么好。但是,好歹同为皇家公主。夙郁惜芸在外面被人如此打脸,她这个当姐姐的就在旁边看着,不也是在打她的脸吗?

所以,看到现在,夙郁惜雅还是决定挺身而出。

艾玛,说白了,就是戏看够了,又想出来装好人。估计呀,夙郁惜雅的心里也没少暗爽。谁让这夙郁惜芸在宫里就不得人心,嚣张跋扈呢?

“难道,朝臣弹劾臣女父亲的奏折还少了吗?”临晚镜反问,一句话把夙郁惜雅堵得哑口无。

没错,这么多年,弹劾定国侯的奏折从来没少过。就“教女无方”这一类的,都能在御书房堆积成山了。

惜,父皇从来没有一次,真正责备过定国侯。不仅是她这个公主不解,满朝文武其实都不解。

原因嘛,只有觞帝与定国侯二人知道喽。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临小姐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父皇宽容临家,也总是有限度的。”虽然,在她看来,父皇真的是毫无下限地在力挺定国侯。

“但是,刚才七公主也看到了。臣女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八公主用钱砸我家丫头的时候,臣女是一声都没吭,任由她砸的。”

那是因为,你知道人家那钱,只够砸一下的好吗?都已经砸了,你吭声有什么用?你是没吭声,这会儿一并报复回来,已经砸了不止十下了。

“她区区一个婢女而已,临小姐何必为了一个贱婢与皇妹计较?芸儿脾气不好,被父皇和她母妃惯坏了,本公主不也早就替芸儿与临小姐道过歉了吗?”

就是砸了你一个婢女,你就敢往公主身上砸钱,临家大小姐,果然嚣张,竟然比她们这些帝王女,还要嚣张得理所当然!

“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七公主这意思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要论口才,如今的临晚镜,不是以前那个有勇无谋的小姑娘。

“本公主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夙郁惜雅被她这种强盗逻辑堵得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接话。她只想知道,为何临家大小姐与定国侯这么像!

定国侯以前在朝堂上舌战群臣也是这个样子的。

她心底顿时升起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惆怅之感。为皇妹出头,却不被买账,夙郁惜雅很是心塞,她看向苏幕遮。

轻唤道:“右相大人……”

意思就是,你到底是当朝右相,好歹也为我们二位公主说一句话呀。

却不想,苏幕遮完全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一般,还好相劝道:“七公主还是站过来一些吧,微臣看临小姐的包袱中应该还有些银票,您若是不肯让开,只怕会殃及池鱼。”

这是要,助纣为虐吗?

更搞笑的是,苏幕遮的话,立马让夙郁惜雅忘了自己站出来的目的。还听话地挪开了步子。

心里想:右相大人这是在关心她吗?

果然,女人在爱面前,永远都是盲目的,智商绝壁为负数。临晚镜在心里暗叹,要笑死了。

“右相看戏还看得挺投入的,不若,剩下的银票你拿去过过手瘾?”

“本相看着就好,还是临小姐亲自来吧。本相怎么敢抢了属于小姐的趣。”苏幕遮彬彬有礼地推辞着。

于是,你们俩就把人家坐在地上被砸的八公主,当成了一只猴子吗?还不能抢了子!苏幕帘的目光在自家兄长与临晚镜身上来回逡巡,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哥哥和晚镜还有这么志同道合的一面?

这还是自家那个不苟笑的哥哥吗?她表示深深地怀疑。

“既然给右相子右相不要,那就算了。”临晚镜也不勉强于他,剩下的,也不砸了。

直接把包袱翻过来,散开口子,往八公主头上倒。

倒完之后,临晚镜才拍了拍手,接过画儿丫头递上的手绢,擦了擦。

然后,好整以暇地对地上已哭瞎的八公主道:“公主殿下,是记得,刚才答应过臣女,今晚的事,权当玩笑,既往不咎,不与臣女计较。”

哦……原来,临家大小姐刚刚的退步,是为了这个啊!众人恍然大悟。

终于明白,临家大小姐的阴险之处,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临晚镜,本公主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让父皇对临家满门抄斩!满门抄斩!”夙郁惜芸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和侮辱,如今除了口中的杀人之,根本说不出别的了。

不过,把侯府满门抄斩,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只要觞帝不与定国侯产生嫌隙,侯府就一世平安。

“公主殿下,您怎么以出尔反尔,刚才明明说好,不与臣女计较的。这话,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敢作证的。”临晚镜做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样,指着夙郁惜芸谴责道。

惜,如今也没有谁会相信临家大小姐这副怜兮兮的模样了。

只要她一说话,人家就在想,临家大小姐下一步又有什么阴谋。

“本公主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夙郁惜芸狠狠地说道。眼底全是阴毒一片,这是被临晚镜给激发出来的。

这一切全过程,都看在云破月等人的眼里。刚才临晚镜给他们眼色,让他们不要跟着过去,他们还以为她只是想买个花灯呢。谁也没想到,买个花灯她也能整出这些事儿来。

云破月与纪醒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八公主是你的表妹,纪少将军待会儿还是别过去了,免得被看见不好。”纪醒空是纪家唯一的儿子,宫里的纪茯苓是他姑姑,自小对他还是挺好的。若是让纪贵妃知道,自家侄子明明就在一旁看戏,却对表妹见死不救,只怕会心生嫌隙。

“嗯。”纪醒空也完全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对于这个表妹,他也喜欢不起来。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粘着他,让他烦死了。

“等八公主走后,我们再过去与镜儿回合吧。”

“好。”

那边,临晚镜的银票砸完了,夙郁惜雅这才上前去扶起夙郁惜芸。

“芸儿,姐姐带你先回宫吧。”出来丢了这么大的脸,再不回宫,就真的是在街上被人当猴子看了。

“滚开!谁要你假好心!”夙郁惜芸一把推开上前扶她的夙郁惜雅,自己在宫女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仇恨地看了临晚镜一眼,转身离开。

而被夙郁惜芸一把推开跌坐在地的夙郁惜雅,也被苏幕帘扶了起来。

“七公主,您没事吧?”苏幕帘温柔地以声询问。

完全看不出,她其实也是刚才那些人中看戏看得最过瘾的一个。

“无碍。”夙郁惜雅摇了摇头,手里的手绢儿被她捏成一团。

没事吗?好端端地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又被一把推倒在地,她怎么能没事?不过,不会在苏幕帘面前发作罢了。此时的她,也算是把夙郁惜芸恨上了。

简直是给脸不要脸,活该被人用银票砸脸!胸大无脑的蠢货!

夙郁惜雅被扶起来之后,就向苏幕遮等人道别,要跟上夙郁惜芸,一同回去。

在她走的时候,临晚镜却突然在后面叫住:“七公主?”

“何事?”要说她第一个恨上了夙郁惜芸,第二个不满的就是临晚镜。

若不是她搞这么多事出来,何至于让她在百姓们面前被夙郁惜芸推倒在地而丢脸?

“如果八公主回去告状,还望七公主能为臣女作证啊,七公主刚才是都听见了,八公主亲口说的今晚臣女所做的她都不计较,得罪了她既往不咎,一笔勾销。”临晚镜笑着道。

她那语气,贱兮兮的让人听了都想揍她。

夙郁惜雅真恨不得给她两耳光,却又不能在苏幕遮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只得忍了忍道:“临小姐放心,若是父皇问起来,本公主定然如实禀报。”

至于,到底说不说夙郁惜芸那保证的话,看她心。

“那就多谢七公主了。只要七公主如实禀报陛下,臣女定然不会被安上一个藐视皇族,欺负公主的罪名。”觞帝对她还不错,即便是真因为七公主的事迁怒于她,也会考虑到她老爹这一份儿。然后,不了了之。

她最后来的这一手,实际上是为了对付夙郁惜芸的母妃,纪贵妃,还有太后娘娘用的。别忘了,太后娘娘那个老妖婆,对她的态度本来就差得要死。若是知道她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钱砸了她皇族公主,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闹起来,至少她以说是公主允许她那么做的。

开个玩笑而已,她是想为八公主一掷千金咩。

“惜雅要先走一步了,右相与苏小姐要一同前往父皇的花船?”皇家的花船,也就每年与民同的日子会用到,朝中重臣花灯节的时候,也是要去皇家花船请个安的。

觞帝高兴,倒是每年都要邀请几个大臣一同赏花灯。

“微臣与舍妹还要再走一走,公主先行吧。”苏幕遮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说实在的,今晚他算是大开眼界了。真的完全无法想象,这个世上还会有临家大小姐这样的女子。连用银票砸公主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嚣张跋扈的女子,他没少见。但是,像临晚镜那样飞扬跋扈得理所当然,还能事先为自己铺好退路的,真的不多。

“也好。”虽然失望,夙郁惜雅却并不强求。毕竟,她现在是要赶着回去看夙郁惜芸如何在父皇面前告状的。

说完,七公主也带着宫女护卫一同走了。

只剩下临晚镜和苏家兄妹,还有朝他们走来的云破月三人。

“镜儿,你真是太调皮了!”云破月是第一个数落临晚镜的,不过,长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他这数落人的口气里面,完全含着宠溺纵容的成分。

就如同,对自家不听话的小妹妹,虽然知道惯着她的坏毛病不对,却又义无反顾,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宠着。

“是啊,晚晚,你这事做的,真是太大胆了。不过,我好像看得挺过瘾的。”纪醒空岂止是看得过瘾,简直觉得兽血沸腾。

用银票砸人,好像真的很爽的样子。不如,下次他背一麻袋银票在边关城楼上用来砸敌军?

“岂止是过瘾,简直是,都想参与其中了!”苏幕帘直接对临晚镜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只是我还好奇,晚镜你出来逛个花灯节,带那么多银票做什么?还有,你不是最爱财吗?撒那么多银票,不心疼啊?”

“那些银票,是装逼必备道具啊。”

说着,临晚镜从地上捡起几张,递到苏幕帘手中:“其实,只有前面拿出来给她鉴定的,是真的银票。后面这些,都是假的。目的,就是用来砸死这种以为自己很有钱的小婊砸!”

虽然,大家都没听懂“装逼”和“小婊砸”是什么意思,但是,大致也能明白。

几人都不由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必备道具,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样的点子,恐怕也只有临晚镜能想得出来了。

继今晚临晚镜用银票砸人之后,燕都城就掀起了一股炫富风,动不动,那些纨绔公子们,身上就揣一大叠银票,遇到看不顺眼的,直接砸。

还有砸银子的,不过通常砸得人家头破血流之后要出事儿。特别是萧家鹦鹉少爷和齐家公子,两人随时带的小厮身上都挂着个布袋,里面银票一大沓一大沓的,当真是装逼专用道具。

不过,这二人没临晚镜聪明,砸下去的,都是真钱。而人家临大小姐,银票都是作假的,也就图个子,砸起来好看,热闹又倍儿有面子!

临家大小姐继风流纨绔之名之后,又多了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她用银票砸八公主的事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燕都城传开来。

有的人认为,临家大小姐太狂妄,皇上这次不能轻易饶恕了她。而有的人却成了临晚镜的忠实粉丝。多半,成为她忠实粉丝的人,都是今晚亲眼目睹了她砸夙郁惜芸的整个过程的人。

本来嘛,最初错的就不是临家大小姐。最后,拿钱砸人,纯粹是为平素因为没钱而被人瞧不起的人们出了一口恶气。

老子是没银子,但是,老子有银票!整整一包袱的银票!

这厢,夙郁惜芸已经跑到觞帝面前,狠狠地告了临晚镜一状。而定国侯,还就在旁边。当他听八公主告自家女儿用银票砸了她的时候,定国侯当场便笑出声来。

不愧是老子的女儿,太他妈酷了!

连他都想不到,欺负人的手段,还有砸钱这种。看来,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累觉不爱!

就连夙郁流觞自己听完女儿的哭诉,都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镜儿那丫头,真的是太逗了。

“朕知道了,芸儿你先回宫,找御医把脸上的伤看一下。好歹也是女儿家,毁容了就不好了。”最终,觞帝高冷地对夙郁惜芸道。

父皇……您到底听到重点没有?重点是临家大小姐藐视皇族,用银票砸了您的公主啊!虽然,她的脸现在确实需要上药。

但是,没得到父皇保证要杀了临晚镜,夙郁惜芸根本就不想善罢甘休。

“父皇!”夙郁惜芸完全没想到,父皇的态度竟然如此冷漠。

她是他的女儿啊,堂堂夙郁皇族的公主,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父皇不但没有震怒于定国侯,下令捉拿临家大小姐,甚至,连一句关爱的话都没有。她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芸儿还有何事?”觞帝蹙眉,花灯节是与民同的日子,他这个飞扬跋扈的女儿跑到大街上和人家抢花灯,最后没抢赢不说,还被人当众用银票砸脸。皇家的颜面都被她丢尽了,还好意思跑到这里来告状。

她难道就没看见定国侯在一旁表有多愉悦吗?很明显,芸儿成了镜儿那丫头手里的玩具。

儿子生的个个不如人家就算了,女儿也被人家玩得团团转,想想就心塞。特别是,自己犯了错还好意思跑来告状,简直蠢得想让人把她塞回去回炉重造的心都有了。

“父皇,临家大小姐如此戏弄儿臣,将我皇家威严踩于脚底,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夙郁惜芸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哦?那依照芸儿看,朕应当如何为你做主?”觞帝眸光微冷,这个女儿,也不知道纪贵妃是怎么教的。能够把皇家女儿教得如此蠢笨,真是用心良苦啊!

“依照芸儿看,父皇应当立即下旨把临晚镜斩首示众,以正我皇族威严。”说起斩首示众的时候,夙郁惜芸眼底更是杀气腾腾。

她完全没注意到,临鼎天在听到她说要杀自家女儿的时候的表,那叫一个狠戾。别说临鼎天了,就连夙郁流觞的脸色也不好看。

动不动就要杀人,他皇家的女儿,就这么点心胸?

“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再不让这个蠢女儿离开,他都不敢保证定国侯不当场发作,跳起来指着他这个八公主的鼻子骂。

是,夙郁惜芸并不知道这些,她只以为,父皇还想偏袒临晚镜,不满地大声道:“父皇不下旨,儿臣就在此长跪不起!”

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们,好像就是这样威胁父皇的吧。夙郁惜芸心里想。

殊不知,觞帝从来都是一个赏罚分明之人,后宫里这样威胁他成了事儿的,多半都是本身事都无所谓,没成的,都被他厌弃了,所以八公主也不知道。

“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觞帝一拍案几,大怒,“来人,把八公主送回皇宫,交给纪贵妃,让她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如果不够聪明,就别跑出来自取其辱,让我皇家颜面扫地!”

“父皇息怒。”正在这时,夙郁惜雅从外面进来,赶紧跪在地上。

“怎么?你还要替你八皇妹求不成?”看着夙郁惜雅进来,觞帝冷冷地瞪她,完全不想搭理。

这些孩子,就没一个省心的。他以想想,明日临晚镜街头用银票怒砸皇室公主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燕都了。

“儿臣不是来替八皇妹求的,只是不想父皇因此气坏了身子。”夙郁惜雅贴心地说道。

“朕迟早被你们这群皇子公主给气死!这件事雅儿也在场,你怎么看?”雅儿素来比芸儿要聪明,怎么关键时刻不拦着芸儿?

他就不相信,若是雅儿真的出手阻拦,还会发生芸儿与镜儿丫头的争执。

“临小姐与皇妹看上了同一个花灯,本来也只是一件小事,她们俩年纪都还小,会因此争执起来也不奇怪。临家大小姐一怒之下用钱砸皇妹是不对,皇妹也早就说过不会计较,便不该因为今晚的事而怪责于临小姐。不如,让她们俩互相给对方道个歉,此时就算和解了,父皇看这样好?”夙郁惜雅看似两不相帮的话语,实则处处都在说这二人的不是。

临晚镜身为臣女,竟然敢在明知道夙郁惜芸的公主身份之后还对她动手。那银票是砸在夙郁惜芸身上,却也是砸在了夙郁皇族的脸上。

而夙郁惜芸呢?为了个花灯,公主的身份都不顾了,也是有错。

但是,归根究底,错最多的还是临晚镜。

说得好是互相道个歉,但是说白了,就是要临晚镜立马过来给八公主道歉,然后接受她的百般刁难。

“定国侯,你以为如何?”待到夙郁惜雅说完,觞帝又看向临鼎天。女儿做出那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让皇族颜面扫地,他这个当父亲的,倒是淡定得以嘛。不仅是淡定,觞帝觉得他几乎都能看到定国侯在为女儿拍手叫好了。

觞帝一问起定国侯的意见,众人才一致把目光转向临鼎天。

夙郁惜雅惊讶,她方才进来的急,竟然没发现定国侯也在。心下暗自庆幸,自己方才没有明目张胆地谴责临家大小姐。不然,依照定国侯的性子,只怕,明日早朝,被人针锋相对的就是她家舅父,左相大人萧韫了。

定国侯睚眦必报,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微臣以为,不若等镜儿来了再问问况。”

意思就是,不能听你女儿的一面之词,我女儿都还没说话呢。万一,我女儿也受了什么委屈呢?

老子管你是不是皇族的公主,要是让我女儿受了委屈,照打不误!

“既然如此,此事便稍后再议。雅儿,带你皇妹下去换身衣服。”说着,又转向福公公,“阿福,命人回宫取凝肤露来,让芸儿涂抹脸上的伤口。然后,命人去把临家大小姐叫上船来。”

“奴才遵旨。”福公公是个狗腿的,觞帝一下令,他立马出去吩咐人回宫取药了。

而临晚镜等人呢?在逛街的时候被觞帝派出的人找到,一大群人跟着就来到了皇家的花船上。

燕江上,密密麻麻都是花船,有私人的,也有红袖招等秦楼楚馆的,此时花灯点缀,载歌载舞,一片热闹繁华。

“真美!”来到江边,临晚镜第一次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花灯虽然不若现代的城市霓虹,五颜六色,千奇百怪,却别有一番韵味。再加上丝竹之声,欢歌笑语,比起现代的娱场所,更是多了几分雅致与和。

如此美景,夙郁流景那丫的到底跑哪里去了?明明说好与她同游,结果呢?一出来人就不见了。

“镜儿,上船了。”见临晚镜还站在那里发呆,云破月出声提醒道。

他心里还有些忐忑。镜儿用银票砸的,毕竟是皇室公主,觞帝的亲生女儿,若是待会儿觞帝震怒,他们该怎样劝说觞帝不处置镜儿?

“嗯。”

“待会儿若是觞帝怪罪下来,你也不必惊慌。有破月哥哥在,定然不会让你有事。”云破月拍了拍临晚镜的肩膀。以为她是这会子临近见到觞帝,心里不安,所以不敢上船。

而苏幕遮与纪醒空虽然没有开口,却也都看向临晚镜,给她鼓励的眼神。

意思是,他们也会帮忙求。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花船。

“皇上,临家大小姐与右相大人携其妹苏小姐,还有纪少将军,穿云城云城主一同到了。”外面有人进来禀报,福公公把消息传达给觞帝。

“哦?他们都走到一起去了?看来今年这花灯节还挺热闹的啊!让他们全部都进来吧。”觞帝轻笑着吩咐。

“陛下,该你了。”定国侯手中黑子落盘,抬头对觞帝道。

没错,这二人正在下棋。

两个人的女儿今晚为了一盏花灯都能大打出手,而两家大人还如此和谐地坐在一起下棋。旁边还有几个大臣在围观,这场面,也真是醉了。

“定国侯以为,此局谁会赢?”觞帝随意地落下一颗白棋,笑问。

“陛下刚才故意走错这一步,显然是想让微臣赢了。”临鼎天不慌不忙道。

外之意——你都让着我了,肯定不会降罪于他家宝贝女儿。

那么,不就是他家宝贝女儿赢了?

或者,他更想说——微臣不会输。

因为,觞帝与定国侯下棋,多半都是和棋,两人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想赢,难,想输,也不容易!

不过,这一次,为了不让镜儿给夙郁惜芸那个嚣张跋扈的丫头道歉,他说什么也会赢!

------题外话------

呜呜呜…要死了。在这个破地方还有饭局。昨天上午教师开会,下午才写了五千字就被小伙伴叫去县城和领导喝茶。然后晚上又吃饭唱歌…到凌晨一点多才回到乡下。弄得满身都是烟酒味,恶心死了…亲们快来安慰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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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眼里没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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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等人走进来,刚好她老爹落下最后一子,赢了!

他们正要行礼,却被觞帝阻止:“今日是说好了的君臣同,礼节什么的,都免了。 首发”

“谢陛下。”众人异口同声道。

觞帝满意地点头,年轻人就是这点好。不像古板迂腐的朝中老臣,什么礼不废,硬要下跪,看着就烦。

“破月,来燕都都好些天了都没进宫来看朕,是不是把朕给忘了?”觞帝第一个看向云破月,他的身份,也恰好是几人中最高的。

“破月怎么能忘了陛下呢,只怕前几天去了皇宫,今日又来陛下的花船,出现得太频繁会让陛下嫌弃破月碍眼。”云破月笑着回答,一副朗朗明月的模样。

觞帝大笑:“穿云城城主芝兰玉树,清朗如月,这是天下皆知的事。你长得这般俊美,朕又怎么会看厌?就算天天进宫来见朕,朕都觉得百看不厌。”

穿云城是独立的,虽然与夙郁王朝最为亲厚,却也保不齐会把兵器卖给其他国家。所以,觞帝对云破月,甚是礼遇。

“陛下谬赞了。”

觞帝是个明君,云破月与之合作多年,从未有什么不满,二人你来我往聊了好一会儿。

最后,觞帝终于放过了他,开始攻击下一个目标:“早就听闻朕的右相对妹妹甚是疼爱,今儿个花灯节都是先陪妹妹逛花灯再顺道来见朕的,是事实?若不是朕命人去找镜儿丫头上船,你们不会都忘记了今晚要过来请安吧?”

“微臣与舍妹本就打算先过来与陛下请安的,只是中途遇到临小姐与云城主还有少将军三人,就想着与他们同行,所以才来晚了,还请陛下恕罪。”苏幕遮一丝不苟道。

“朕说一句,你倒是能说出千千万万个理由。朕是胸中有沟壑之人,不与你计较。苏家丫头,你上前来。”

说着,觞帝对苏幕帘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苏幕帘不是第一次见觞帝,大家闺秀的风范自然是不惧不畏,淡然自若地迎上去,任由觞帝打量。

“苏家丫头,一转眼就成大姑娘了。朕记得,去年你的及笄礼,还是郭太师的夫人亲自主持的吧?”

“承蒙郭夫人恩德,幕帘才得以完成及笄礼。”

“郭夫人后来还经常与皇后提起,她非常喜欢你这丫头。不光人长得漂亮,又温柔大方。”觞帝笑着说,眼睛一直盯着苏幕帘,容不得她有半点躲闪。

“能得郭夫人厚爱,是臣女的福分。”苏幕帘应对从容。

今日一来,她便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终究有一天,她会迈入宫门,从此自由是路人。但是,她庆幸,在没有迈入宫门之前结识了临晚镜。临晚镜的率性,坦荡,自由,让她羡慕,欢喜。

今晚原本沉郁的心,也在看到临晚镜用银票砸了八公主的那一刻变得豁然开朗。她想,若是能得临家大小姐为友,即便日后嫁为皇家妇,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至少,自己做不到的事,都以看到另一个人一直在做。临家大小姐,应当一直潇洒肆意地活着。

“你这丫头,说话都跟你哥哥一个模样。郭夫人与皇后都很喜欢你,皇后让朕替她以一个母亲的角度问问,你是否愿意嫁与她的儿子,做渊儿的太子妃?”觞帝微微倾了倾身子,继续道,“当然,其实朕也非常欣赏苏丫头,此时,朕以一个父亲的角度替自家儿子问问,你愿意?”

此时,太子殿下就在这船上,且,在那帘幕之后,与这里只一帘之隔。他透过帘幕的缝隙打量着那站在父皇面前也不卑不亢,不躲不闪的女子,心里升起一抹期待。

嫁给本宫,做本宫一生一世的太子妃。夙郁惜渊在心里默默说道。

“臣女……”苏幕帘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帘幕上,透过帘幕的缝隙,她自然也发现那人。然后,又看向自家哥哥,在接受到哥哥关切的眼神之后,她微微一笑,吐出了四个字:“荣幸之至。”

帘幕之后,夙郁惜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生怕,被右相大人那般疼爱的女子,对于这种强迫式的姻缘,有抵触绪,在父皇面前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

但是,事实证明,苏家大小姐确实是母后为他选的好妻子。先不论苏家大小姐对他是否有意,就说她如今的态度,也确实配得上太子妃这个身份。守礼,识大体,面对上位者,又能从容不迫。

“好!好!好!不愧是名门之后,右相之妹!”连续赞叹出三个“好”字了,见觞帝是真的龙心大悦。

他喜欢苏幕帘为太子妃,因为她姿容无双,德才兼备,确实是个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对于太子妃,不说是他偏心自己的嫡子,太子妃,与太子的作用是一样的。未来的一国之母,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做得了的。

姿容还是其次,觞帝最看重的,还是苏幕帘的德才兼备。温柔大方,贤淑守礼,淡定从容。这个太子妃,将来必定是太子的贤内助,是他帝王之路上最有力的助手。

“陛下谬赞了。”苏幕帘与刚才的云破月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她一直微笑着应对觞帝的问话,却没有看到,她的哥哥眼底,是深深地愧意。

他直到,自家妹妹其实向往的是悠然自得的山野生活,并不是宫廷里的尔虞我诈。只是,身为右相之妹,她别无选择。在他当上右相的那一刻,帘儿也就被人推上了风口浪尖。

“圣旨,会在明日的琼华宴上颁布。今晚提起,朕也是想探探苏丫头的意思而已。既然丫头也愿意,明日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臣女谨遵圣令。”苏幕帘又是盈盈一拜,比起临晚镜连站相都颇为懒散,她谓是礼仪周全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太子就在船上,不如苏丫头今晚就与太子一起逛街同游,也不知道丫头意下如何?”

“能与太子同游,是臣女的福分。”

“哈哈,渊儿,听见了没,还不出来!”觞帝爽朗一笑,对着那帘幕之后的人唤道。

被觞帝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帘幕之后。夙郁惜渊不得不掀开帘子走出来,心下感叹:父皇,您如此在众人面前揭穿自己的儿子,真的好吗?

“父皇,定国侯,云城主,右相,少将军,临小姐。”夙郁惜渊走出来,与在场的人一一打过招呼,最后才看向苏幕帘,“能邀得苏小姐同行,应该是本宫的荣幸才对。”

最终,在众人的目送之下,苏幕帘与夙郁惜渊并肩离去。从背影看,两人衣袂翻飞,相得益彰,和谐异常。

待到二人走后,觞帝才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临晚镜。

“镜儿丫头!”觞帝一脸严肃,语气也是少有的严厉。

“臣女在。”陛下,臣女就在您老人家眼前,您用得着这般大声喧哗么?临晚镜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不过,她倒是丝毫没把觞帝的严肃放在心上,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对上觞帝冷然的目光,也不躲不惧,与苏幕帘的从容不同,临晚镜给人的是一种洒脱大气之感。

反正,老娘就是不怕你看。

看吧,看吧,看咱俩谁的眼睛瞪得更大。

这是给她配上的画外音。

“说说吧,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八公主方才回来,是好好地与朕哭诉了一番,说要朕砍了你的脑袋!”觞帝对着临晚镜,虽然说话的语气还是一样的严肃,眼底却已经流露出几分笑意。

对眼前的故人之女,他无论如何都是狠不下心去责备的。

“那陛下真的要砍了臣女的脑袋吗?臣女瞬间觉得好怕……”说着,临晚镜还夸张地用手抱着脑袋,好像生怕被觞帝砍掉了似的。

这动作,惹得在场的人多半哭笑不得。

有几个大臣在一旁坐着不苟笑的,都被临晚镜逗了。

这临家大小姐,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本人,也还不错。至少,比起刚才八公主那哭哭啼啼的一番,他们更喜欢临家大小姐的坦然。

“朕若是真要砍了你的脑袋,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觞帝也被她给逗了,再也装不下去严厉,只能笑着道。

“臣女就说嘛,陛下对臣女是最好的。”临晚镜立马狗腿地上前,凑到觞帝身边,只恨不得给他捶腿揉肩的模样。

众人看着这一幕,也是要醉了。

“咳咳!”临老爹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家女儿当着他的面说别人的老爹好,还有比这更让人心塞的吗?

惜,临晚镜像是没听到自家老爹这一声咳嗽提醒似的,继续道:“陛下,您肯定是最懂臣女的,臣女为人一向和善,怎么能得罪八公主呢?是吧?”

臣女一向为人和善……临大小姐,你要是和善,天底下就没有不和善的人了。不过,如果用银票砸了皇室公主也算是和善的话,那你真是太和善了。呵呵……

“是啊,朕也以为镜儿丫头不能得罪八公主,一定是她心眼儿小,自己没买到花灯便回来告状。”觞帝顺着她的话道。

“一定是这样!所以,陛下一定要弥补臣女脆弱受伤的小心灵。”临晚镜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所以呢?你想怎样?”觞帝挑眉,笑眯眯地看向她。

临晚镜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相信她是没有目的的吗?

“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啦。就是臣女有些饿了,想吃陛下的那几盘糕点。”临晚镜指了指觞帝茶几上的几盘糕点。模样精致,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

也难怪,吃货女从一进花船开始,就盯着那几盘糕点不放了。

“没问题,糕点以赏赐给你。”觞帝点头,却,话锋一转,肃然道,“不过,你得告诉朕,今晚之事,到底是谁的错!起因经过结果,朕都要你亲自阐述!”

不然,怎么服众?

只怕,明日的琼华宴上,纪贵妃和母后就会轮番找镜儿丫头的麻烦了。皇室的颜面,虽然是芸儿丢掉的,却也是镜儿丫头那银票砸出来的。

“那臣女以先吃再说吗?”临晚镜继续得寸进尺,还一副“你不让我吃,我就不说了”的表。

反正她饿了,她的胃最大!

众人看临晚镜的表,简直快要用“膜拜”来形容了,临大小姐诶,你怎么以比定国侯还要无赖?

定国侯在众人心目中都已经够无赖了,谁曾想过,他的女儿更是得了他的真传。

然后,众人再看向定国侯,意思是:您的女儿这样,你自己知道吗?她这般与陛下讨价还价,就不怕真被砍了脑袋?

却不想,定国侯人家只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家女儿,就好像在说:我家宝贝女儿,果然深得老子真传!干得漂亮!

众人绝倒……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吃,吃,吃,赶紧吃!”觞帝把所有的糕点往她面前推,那意思显然是,让你一次吃个够!

不过陛下,您这般纵容临小姐,真的好吗?

临晚镜也不客气,反正是陛下让她吃的咩。于是,众人都坐在那规规矩矩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临家大小姐一个人在那次糕点,一边吃还一边夸赞。然后,她也没忘记觞帝。

手上捻起一块,递到觞帝面前:“陛下,您尝尝,这个桂花糕不错,甜而不腻,松软得当,入口即化。”

“真有这么好吃?”觞帝狐疑道。

他怎么没发觉?还是说,今日御膳房的东西,与往常做得不一样?

“那是当然!经过臣女之手的东西,都会沾染上一种特别的味道!”临晚镜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味道?”觞帝信以为真,凑上前问。

“自然是,幸福的味道咩!”某女眨眨眼,转眼间又吃掉一块桂花糕。

幸福的味道,吃东西能吃出幸福的味道吗?觞帝疑惑地看着她,完全无法理解。

“您看着臣女吃这桂花糕,有没有觉得很好吃?”知道觞帝不明白,临晚镜好心地为其解释。

“看起来是不错。”主要是,你的吃相看起来,这桂花糕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此桂花糕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那种。

“那您看臣女现在脸上的表,幸福吗?”临晚镜笑眯眯地看着觞帝,让他看自己继续吃桂花糕。

觞帝还真仔细观察了,临晚镜吃桂花糕的时候,不管是动作,还是表,都非常享受,确实,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幸福。

不过,别人吃的时候,还会有同样的味道吗?

他只是怀疑,镜儿丫头手中的桂花糕是不是特别好吃而已。

“来,您尝尝。一边吃,一边看臣女吃。”临晚镜随手拿起一块,塞在觞帝手中。

众人都在看着他们,想看临家大小姐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至于那糕点,真的能吃出幸福的味道吗?怎么能!谁也不相信,只当临家大小姐在说着玩的。

觞帝真的照着她说的去做了。好像,看着她吃的时候,自己吃起来,味道确实比平常要好。

嗯,如同镜儿丫头说的,松软得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关键是,有一种幸福感流淌在期间。

“怎么样?”吃完一块,临晚镜才问。

“还不错。”觞帝点头,想再拿一块吃,却发现,整整一盘桂花糕,都被临晚镜吃光了。

“那您吃出幸福感了吗?”

“好像还真有!不过,朕更想知道,你扯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丫头绝对有阴谋。

“自然是想说,其实,幸福,是以传递的。比如,臣女吃桂花糕吃得一脸幸福,如果臣女把这种幸福传递给陛下,陛下也会吃出幸福的味道的。”

“所以呢?”传递幸福,这个说法确实很新颖。

以前,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幸福,是以传递的。也没有人,给他传递过幸福。那些人,只会向他不断地诉苦,然后从他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得到了之后会不会觉得幸福,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臣女往八公主身上砸银票,实际上就是想让她也跟着臣女一起体会一下那种有钱人的幸福感。臣女以为,八公主是误会了臣女的意思。臣女早就说过了嘛,自己很善良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觉得脸红。

意思就是,八公主把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还要让陛下砍了她的脑袋,简直是丧心病狂,灭绝人性!

“临晚镜,你不要胡说八道,含血喷人!”正好,夙郁惜芸涂抹了凝肤露,换了一身儿干净衣服。原本她就是想来亲眼看看父皇处置临晚镜的,却不想,一来就听到她说如此不要脸的话。

用银票砸她,是传递幸福?那她不以也砸回去,把幸福再给她传递回去?

“八公主,臣女嘴里没有血,又怎么能喷人?”临晚镜张了张嘴,示意她看,自己嘴里什么都没有,把夙郁惜芸气得半死。

“少在这里狡辩!本公主不想跟你说!”八公主气鼓鼓地瞪着临晚镜,然后又把脸撇到一边,她现在好像又突然不想看到临晚镜那一脸的不怀好意了。

因为,总有一种,看见她的笑,自己就要倒霉的感觉。

“臣女也没想跟您说啊,是臣女与陛下说话的时候,您自己插进来的。”临晚镜无所谓地笑了笑,表现得相当大度。

这样一对比起来,身为皇室公主的夙郁惜芸确实就显得小气吧啦了许多。

也难怪,陛下喜欢临家大小姐都不稀罕自家女儿。有对比,才有选择嘛。

临家大小姐这性子,虽然有把人气个半死的本事。但是还别说,若是家里有这么个孩子,谁不想往天上宠着。任由她玩,你看着她都会被逗。

“你!”夙郁惜芸被气得不行,只得看向觞帝,“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说话说不过人家,也要让你父皇做主。八公主啊,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已经失去了民心了啊。

虽然在场的大臣不都是站在定国侯一边的,但是,不否认,经过上次在朝堂上对临家大小姐的印象,再加上今晚,众人的心都一致偏向了她。

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就要有自己解决的本事。临家大小姐为何没一来就哭哭啼啼地找定国侯为其做主?

听说,最开始是八公主自己想抢人家临大小姐先看上的花灯吧?最后没抢到,就撒泼耍赖,想用银子砸人。却不想,人家临大小姐比她有钱得多。不仅有银子,随身带着那么一包袱银票!

不过,听见临晚镜用银票砸人的时候,众人也蛮心塞的。侯府到底有多少银子花不完啊,定国侯给女儿的零花钱都是用包袱来装!让他们这些穷酸大臣听了,多忧桑啊。

觞帝没理会夙郁惜芸,而是看向临晚镜继续道:“把银票砸人家身上给人家传递幸福,这种说辞,恐怕也只有你这鬼丫头能想得出来吧?”

“陛下不喜欢听这个理由?”临晚镜蹙眉,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艾玛……她觉得这个理由给足了皇家面子啊,若是陛下不喜欢,那她就为难了。

“你还有别的理由?”用银票砸人,难道不是临时起意,而是预谋已久吗?理由都想了不止一个了。

觞帝在心底暗忖:自己会不会太过纵容镜儿丫头了,任由她对他皇室公主这般,真的好吗?

“当然!”临晚镜果断地点头。

“那也说来听听。”

“这个理由,比较简单粗暴,臣女怕陛下听了要发怒。”臣女胆子小,害怕。

“朕难道还会与你一个小丫头计较不成?”觞帝笑骂,这丫头,也忒小心眼了,句句话都想设置陷阱,让人往坑里跳。

“您确定不会计较?”为了保证觞帝不偏帮自家女儿,临晚镜再次确认道。

“确定!”觞帝再次点头。

再来几次,他都要被这丫头搞疯了。一直问确不确定做什么,赶紧说理由呀。难道,她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自己真的会要了她的脑袋不成?

说实在的,还真下不去手。

他只想听听,还有什么理由,比她这个传递幸福更加简单粗暴!

“那就是八公主先对着臣女砸银票的,臣女不服气,自然只有拿出更多的银票往八公主身上砸了。臣女还以为,八公主是想与臣女比谁的银票多咧!砸之前,臣女还特地向八公主要了一个保证,只要臣女拿得出银票,她就不计较今晚臣女对她所做的失礼之事。”

意思就是,你自己比银票比不过人家,还想出尔反尔,到底是谁的错,明眼人都知道了嘛!

“哦?原来事是这样的啊。”觞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又看向夙郁惜芸,“芸儿,镜儿丫头说得对?”

“她胡说八道!儿臣怎么能与她比谁的银票多!儿臣是想拿那些银票从她手上买花灯的。她不卖给儿臣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往儿臣身上砸银票来羞辱儿臣,现在又在父皇面前胡编乱造。父皇,临家大小姐分明没有把您放在眼里,没有把我们夙郁皇族放在眼里。您若是不严惩她,就只会助长与临晚镜一类的人的嚣张气焰!”

比如,闻人卿华,那个同样不把皇族放在眼里的闻人少主。皇族为他准备的接风宴不来,今日花灯节也不来给觞帝请安。两次三番地落皇家的面子,不是气焰嚣张是什么?

“到底是你想从臣女手中买花灯,还是想‘强’买花灯啊。公主,注意用词,别告诉臣女,您没学过遣词造句。”临晚镜才不怕她呢。

觞帝只要不生气,她永远不会出事,其他人,别说是她自己就对付得了。就算对付不了,不是还有临老爹吗?

老爹用来干嘛?自然是挡刀的!

“就算强买又如何?本公主是君,你是臣,你就得听本公主的!”夙郁惜芸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的。

她这样一吼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暗含了失望,不屑。堂堂公主,连一点风度都没有。小心眼也就算了,身为皇室的人,心狠手辣的比比皆是。关键是,她错在太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纪贵妃保护得太好了,这种想法,是皇室之人的优越感,但是,也不该当着朝臣的面说出来。更不能说成是自己抢臣女东西的理由。

那样的话,与那些强抢民女的恶霸,和仗势欺人了的纨绔子弟又有什么区别?

众人面色的不好,似乎都没被八公主放在心上,她只一心想着让父皇处置临晚镜,最好能直接斩首示众,以震慑世人,维护皇族威严。

惜,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放肆!”觞帝一拍案几,怒道,“夙郁惜芸,到底是谁教你的规矩?那话是谁让你说的?难道朕没告诉过你,什么叫做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父皇……”八公主没想到,父皇率先发怒的对象不是临晚镜,而是自己。

她说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从小母妃就这么教育她的。她身为皇室公主,高人一等,有奴役任何臣民的资格!

“闭嘴!”觞帝现在根本不想理会这个胸大无脑的蠢货女儿。他看向福公公,吩咐道:“小福子,传旨纪贵妃,让她好好管教一下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什么时候知道了君与臣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再放她出寝殿!”

“是。”福公公领命,摇晃着肥胖的身子回宫去传旨去了。

“等等!”他刚要转身,又被觞帝叫住:“把八公主一并带回去!”

“奴才遵旨。”

然后,走到八公主跟前:“公主,走吧,奴才送您回宫。”

“不!本公主不回去!本公主不亲眼看到父皇砍了临晚镜的脑袋,就不走!”她不服气,非常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父皇如此偏心?

偏心其他公主也就罢了,连个臣子的女儿也偏心!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好吗?

“拖出去!”夙郁惜芸还在那里叫嚣,觞帝却已经失去了耐心。就算是临晚镜拿银票砸了她不对,一个皇室公主,当着朝臣的面如此丢脸,也真是够了。

就这样,夙郁惜芸被人连拉带拖弄出了花船,夙郁惜雅一直在角落里围观,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到底比夙郁惜芸聪明,从父皇的态度就以看出,绝不会处置临家大小姐。所以,她根本不会出来帮着夙郁惜芸说话。

“雅儿,你也回去吧。一路上看着你八妹妹,别让她又闹出什么事儿来!”夙郁惜雅没出声,却病不妨碍觞帝注意到她。

这个女儿心机颇深,觞帝又怎会不知?

若是说花灯之事,没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觞帝都不相信。就算没有推波助澜,她完全也以阻止芸儿与镜儿丫头闹起来的。惜,她并没有,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幸灾祸。

“是。”被点到名,夙郁惜雅心底生出些许不满,却依旧乖顺地听从了觞帝的安排。因为,她也看出了自家父皇眼底的那一抹不悦。

那不悦,不是针对夙郁惜芸,而是冲着她来的。

处理好夙郁惜芸的事,觞帝才有空来搭理临晚镜:“丫头,这下满意了?”

他是直接偏帮于她了,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就是帮理不帮亲。但是,临晚镜真的在理吗?也就一半一半吧。

藐视皇族这个罪名,大小,若是被人拿来做文章,临晚镜的例子,肯定是会被朝臣弹劾的。他更担心的是,母后会拿此事来说事儿。

毕竟,流景那里,还有事搁着呢。

若是母后知道流景喜欢的是镜儿,要与镜儿在一起,那还不得气疯。关键是,会坚决反对的。到时候,还要说镜儿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

若是就在明日,琼华宴上,皇弟当众拒绝母后为他选妃,并且说明自己喜欢的人是镜儿,要娶妃也只娶镜儿一个。依照母后的性子,很有能直接就以镜儿藐视皇族为由,将她定罪了。

虽然有他在,镜儿是不会真的有事。但是,一想到要周旋于母后和皇弟之间,觞帝就觉得再也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他这皇帝做的,真是太苦逼了!

“艾玛……陛下为了臣女这么对待八公主,会不会不太好?”临晚镜故做不好意思地问道。

临大小姐,您这般蹬鼻子上脸,真的好吗?

“镜儿,不要得寸进尺。”终于,在觞帝一脸便秘的神色下,定国侯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那语气,纯粹是在纵容自家不懂事的孩子。

“爹爹呀,女儿不过是想问一问嘛。”她还撒娇了起来。

偏偏,定国侯也吃这一套,马上闭嘴了。任由临晚镜胡闹,这才是一个纵容女儿的老爹应该做的。

于是,大家终于明白,在侯府里,地位最高的,不是定国侯,也不是老夫人,而是眼前这位小祖宗!

觞帝又与临晚镜东拉西扯了几句,最后,把目光放到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闻人初静身上。

“这孩子是?”也不是不知道他是谁,觞帝有这么一问,纯粹是个形式。

“闻人初静,我儿子。”临晚镜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那一句“我儿子”真谓是震慑世人。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临晚镜,又看向闻人初静。二人从五官上来说,是有些许相似的地方,但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能生出十来岁的儿子?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啊!

“镜儿丫头,张口就说谎,不是好姑娘。”觞帝笑她,也不介意她的“欺君之罪”。

“臣女哪里有说谎,他的身份,说是臣女的儿子也不为过嘛。”临晚镜反驳,侄儿侄儿,不就是儿?

“此话怎讲?”

“闻人初静,他的名字。实际上呢,他是臣女兄长的遗腹子,日前跟着闻人家的人一并来到燕都。臣女见到他的时候,正在天下第一楼被闻人家族的少爷们欺负。所以,顺手就捡了回来。”

临晚镜的解释,足够详细。

确实,闻人初静对于临晚镜来说,也不过是顺手捡回来的罢了。

如果不是她兴致好,加上闻人初静的身份,又是被人刻意放在她身边的,她才不会将计就计,给自己找个麻烦。

不过,好在,这个麻烦是个懂事聪明的娃,好好调教一下,将来必成大器。也不枉费他承袭了他们临家那么好的基因。

“你是说,这孩子是你哥哥临晚照的儿子?”

当年那个被定国侯拒之门外的婴孩,一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啊。夙郁流觞装模作样地感叹着。

实际上,他只怕在闻人卿华还没入燕都的时候,就把跟着他出行的每一个人的身份生平资料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吧?

临晚镜也跟着点头,觞帝的话,总要有人去接的。

众大臣也跟着感叹,当年的临家大公子,谓惊世奇才啊。若是他还在,又肯从官的话,只怕右相的位置,是不是属于苏幕遮,都还两说吧。

当年的苏幕遮虽然与临晚照齐名,但是,临晚照的名声似乎要更加响亮一些。且,因为他不肯入朝为官,显得更加难能贵。

咳咳,实际上,都是人们骨子里头的劣根性,认为,不愿意的,肯定会更好。让临晚照自己来说的话,他还会觉得苏幕遮比他更适合朝廷,更适合右相的那个位置。

而他,生来就是自由的,有一颗自由的灵魂。不想拘束于朝廷之中,虽然,日后终究得继承定国侯的侯爵之位。

但是,能逍遥一时,他绝对就能心安理得地逍遥下去。

“你上前来。”觞帝朝闻人初静招了招手。

闻人初静又露出那种怯生生的,如同小羊羔的表。

而临晚镜直接一巴掌拍闻人初静的背上,像是调教自家的傻儿子,道:“陛下又不会吃了你,这么认生做什么?和陛下打声招呼!”

“陛下好……”闻人初静装得蛮像,让他打招呼,他还真用打招呼似的语气对觞帝道。

陛下好?

这是拜见圣上的时候应该说的话吗?

是,人家躬身行礼了,一副谦卑的模样,并不像故意挑衅啊。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觞帝身上,想看下觞帝究竟会如何。

却不想,觞帝也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他也傻乎乎地顺着闻人初静的话说了一声:“你好。”

陛下好。

你好!

你们确定,这个对话不是在现代么?若不是此时的场景还是在花船上,她都要以为自己已经穿越回去了。

“镜儿。”

没等觞帝与闻人初静再说话,就有人出现打断了所有人。

此人是谁?

自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景王!

夙郁流景的轮椅不知道何时被推上了船,此时出现在船舱内,还吓了大家一跳。

只是,景王来了,第一句喊的不是陛下,而是临家大小姐的闺名,这到底是个什么况?

难不成,那次大家在金銮殿上看到的,不是幻觉。景王不仅不排斥女子了,还喜欢上了临家大小姐?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为啥人家景王来了,第一个喊的是临家大小姐,而不是和陛下打招呼。

好歹,陛下才是这里的主人好吧。

而且,不仅没与觞帝打招呼,此时夙郁流景眼里就根本没有觞帝好吗?确切地说,除了临晚镜,他眼里就没看见过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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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搜狗网页抽风,本来赶在最后几分钟以上传了的,结果死活给我卡住了。难道姨妈来了,连电脑都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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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偶遇美人明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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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首发”

当着这么多人面,临晚镜不想叫“阿景”。看看那些人的目光,仿佛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似的。

只是,她一声“王爷”,或多或少弄得夙郁流景有些不高兴。他轻“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而临晚镜,却在此时忽然透过船帷,看到了燕江上的另一艘花船。那是,无影楼的标志!

无影楼的标志是黑色的曼陀罗花,暗夜妖娆。这会子无影楼的标志挂在了花船上,是不是说明,他们几个聚集在一起了?

而且,这么明目张胆地把标志挂出来,分明就是在叫她过去的。

想了想,临晚镜直接对觞帝道:“陛下,臣女以先走一步么?”

她脸上的表有些纠结,又突然好像变得苍白了一些,让觞帝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镜儿丫头是有事?”

“陛下的糕点太好吃,臣女一时没忍住,吃得太多了。”临晚镜说了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

“所以?”难道,吃太多也怪他?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太得寸进尺了?

觞帝瞪着临晚镜,要听她的下文。

临晚镜还想说堂堂帝王,怎么就这么爱刨根问底咧!

“所以,臣女现在肚子疼,您懂的!”

人有三急,您总不能不放臣女区解决人生大事吧!

觞帝果然是懂了,还招来一个小公公吩咐道:“带临小姐去出恭。”

“不用了!”临晚镜赶紧站起来拒绝,“陛下,臣女认生。若是换了别人家的马桶,只怕会便秘。”

……

所有人都看着她,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丢自己的脸,真的好吗?

“你这丫头,小毛病也太多了。罢了,你先回去吧。”虽然不知道临晚镜究竟想干嘛,但是看到她脸色确实有些不好,觞帝也不为难她。

当即,临晚镜起身就快步走出了船舱,路过夙郁流景的时候,也只小声说了句“晚点去王府找你”。

至于临老爹等人,她只是挥了挥手。

一出龙船,临晚镜的身影便随之隐匿在黑暗中了。就连暗中跟着她的人,也都被甩开了。

至于琴儿和画儿,画儿丫头留在了龙船上跟定国侯他们一起回府,琴儿自己想办法上了无影楼的船。

闻人卿华,也隐匿在人群中,见跟着临晚镜的人突然现身,表阴郁。

“人呢?”

“属下办事不利,请少主责罚!”阿耀跪下来,他跟在临家大小姐身边的这几天,一直都觉得不对劲,好像临家大小姐什么举动都一如常人。然后就是,她仿佛早就知道暗中有人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有些事甚至故意做起来给监视她的人看的。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临家这位大小姐,就真的太怕了。

“责罚你有何用?你倒是告诉本少主,为何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都能跟丢?”临晚镜文不成武不就,天下皆知。

“启禀少主,属下怀疑,临家大小姐其实会武。且,功夫极为高强。”不然,怎么能这般悄无声息地甩开他?

“会武?”闻人卿华蹙眉,若是会武,那临家这位大小姐就藏得太深了。她哥哥名满天下,她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扮猪吃老虎吗?

“这也只是属下的推测。”若是不会武,能逃过他的监视的,那就是天赋异禀。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能。她到底会不会武,本少主很快便能测试出来。”闻人卿华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唇角的笑意愈发邪暗起来。

而另一边,一直跟随在临晚镜身边保护的骁十七也只能回去禀报自己把人跟丢了。不过,她不是直接禀报的主子,而是告知的老大骁一。骁一让她回侯府等,便没了下文。

至于临晚镜人呢?她是杀手出生的,对于反追踪,摆脱监视什么的,简直如同家常便饭。今晚人多,想要摆脱人的监视真的太容易了。

这不,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儿男装,漂亮的狐狸面具,露出完美的下颚,稍加修饰,就是无敌美少年一枚了。

比起女装的时候,竟是漂亮了许多。

运起轻功,借着夜色,上了无影楼的花船。

见他这一身打扮,无影楼之人一个都没有阻拦。谁都认得出来,狐狸面具的主人,是无影楼的楼主——绝无影。

“参见楼主!”所有人,在临晚镜走到主位上落座之后,便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齐声行礼。那态度,起码比见了皇帝还要恭敬。

而他们之中,也不乏朝廷中的官员。且,不只是夙郁王朝的官员。无影楼的高层,在三年之内,已经渗透到了龙腾大陆的各个角落,让人防不胜防。

“诸位晚上好,坐吧!”临晚镜宽大的衣袍一挥,豪迈地让众人一一坐下。

他们无影楼开会的时候,好像就没有过主子坐着属下站着的时候。一般只要临晚镜有坐的地方,属下们也都有。

“楼主,我们还以为您今晚没空呢。”一个漂亮少妇起身,意图蹭到临晚镜身边,她是魅儿手下的一员猛将,江湖上人称俏寡妇的连翘,如今是凤离国那边所有青楼据点的联络管事人。凤离国都城百媚阁的老鸨。

“没空的话,你们几个不在心里骂死本楼主吗?千里迢迢都赶过来了,唯独缺了本楼主一人?”临晚镜挑起连翘的下巴,凑近她暧昧地吐艳。

“哎哟……大家不都说楼主如今事多么。我们还不是担心这次聚会耽误了楼主的正事儿。不过,楼主既然来了,就说明咱们在楼主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知道在楼主心里有地位,让连翘现在为楼主去死,连翘也是心甘愿啊。”连翘顺势攀上临晚镜的身子,她是惯性的毛病,爱勾搭男人。何况,像绝无影这样年轻俊朗又有魅力有权有势的男人!

“宝贝儿,本楼主哪里舍得你去死。你还得好好活着,这样才能祸害全天下的男人啊。”临晚镜在无影楼,给人的印象,不是高冷,也不是好色,除了有点贪财,其他的都是令人崇拜的星星眼。

她管理属下自有一套,与生俱来的上位者霸气,与让人为之折腰的魅力。

“咳咳!”魅儿姑娘这时从里舱出来,看见临晚镜身上依附着的连翘,顿时黑了脸色。

连翘一见顶头上司表有异,也立马乖乖地从临晚镜身上起来,给魅儿让为主。

“魅主子。”连翘紧张地叫了一声,生怕魅儿发火。

“连翘最近男人挺多的吧?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给滋润的。”魅儿姑娘施施然走过来,勾起连翘的下巴,左右瞧了瞧,确实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魅主子就知道调侃人家。”说着,连翘的脸上还泛起了一抹红晕。

她最近,是有几个男人,而且,都是不错的那种。所以,说是被滋润的也错不了。

“行了,一边儿老实待着,不和奴家抢主子,兴许奴家一高兴,赏你更多男人。”魅儿姑娘挑了挑眉,笑得一脸邪恶。

连翘曾经中过媚毒,没有彻底清除,所以现在生活中每天都缺不得男人。离开男人她就活不下去。

魅儿说要赏赐她男人,她自然高兴。毕竟,楼主是大家的,而且,生理属性还是与她一样。看得吃不得,所以有其他男人代替自然也不错。

“那连翘就谢过魅主子了。”

连翘一把地方挪开,魅儿姑娘立刻补了上去,也不得寸进尺,就依偎在临晚镜腿边规规矩矩的。因为魅儿也知道,这种场合,不是他们俩私底下开玩笑的时候。

“魅儿,你成天想爬主子的床,让我们这些规规矩矩做事的何以堪啊?”绝二双手抱在胸前,对魅儿姑娘出挑衅。

绝氏三兄弟都是不怕魅儿的媚术的,所以也就他们敢和魅儿呛声儿了。

“怎么?不服气?”魅儿才不怕绝二的挑衅咧,她看向绝二,意有所指地道,“不服气你也以来爬主子的床啊。只是不知道,某人自称金财神却不如人家一个小女子的,怎么好意思爬主子的床!”

这里的小女子,便是临晚镜身边的侍书。侍书是对于经商之道,也颇有研究。不过她经商是以另一个身份,并不掺和无影楼的产业。有时候,还会与无影楼竞争,互相促进彼此的发展。在江湖上,大家也都只知道,大户人家的孤女沈书意经营着一些细致的产业,却不知道,沈书绿和无影楼的侍书实际上是同一个人。江湖上都把沈书绿与无意公子拿来做比较,甚至,觉得他们俩都是经商天才,郎才女貌,堪称绝配,却不知道,这私底下二人就是共侍一主的同枝。

这会子魅儿姑娘说绝无意比不上沈书绿,其实也就是调侃嘲笑他。

谁不知道,无意公子整天在江湖上追着沈家小姐跑,惜,人家沈小姐根本不鸟他,还把他当做最大的对手敌人来看。

沈家只剩下这么一个孤女,家财万贯,又惹人窥伺,给沈书绿做媒的人都能从燕都城排到迎风关区了。

“对了,侍书那丫头怎的还没回来?”不是说去视察凤离国的产业去了吗,难道也趁机游山玩水了?她也想像司棋那丫头一样,回来的时候先去红袖招挂牌一个月赚零花钱不成?

“侍书那边有事好像耽误了,要过几天才能赶回来。”绝二是与侍书联系最多的人,自然而然地回答。

却见,大家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看着他。

绝无意与沈书绿,这一对,说不定还真的能成,临晚镜在心里暗想。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朝代都是管用的。

“嗯。”临晚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看向绝一:“最近杀手阁的生意如何?”

“还好。”绝一话不多,笑起来也是如沐春风。

“买本楼主的人头的多吗?”

“有一个,出十万两买楼主人头的。”

“十万两啊,谁接的单?”临晚镜挑眉,这么高的价钱,看来她是越来越值钱了嘛。听说,最开始她从绝谷出来的时候,李氏母女俩请的杀手才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啊,她有那么不值钱吗?想想都觉得心塞!

“没有。”摇了摇头,单子一下,就被人拦了下来。

买凶的人,要杀的是临家大小姐,楼主的另一个身份。有人要杀楼主,他们都想反过去杀了下单的人了,哪里还会挂悬赏牌子让人接单?

杀不了楼主事小,他杀手阁的杀手们损失了就惜了。

绝一自然知道临晚镜的本事,用发丝做武器的人,根本让人防不胜防。若是比武,很多人的功夫都以在他们楼主之上。但是若论杀人,只怕楼主杀十个,有的杀手也不一定能杀死一个。

“没挂出去?”临晚镜怎么能不知道绝一的想法。但是,她更赞同把单子挂出去,让人接单,然后赚钱。

接了单子,就以得到一部分定金。且,接单之人来找她,也以锻炼他们的能力,让她自己也时刻保持警惕。不然,真的是刀不磨要生锈了。

绝一点头,主子的单挂出去,绝对是他杀手阁的损失。所以,他不肯挂。

但是,主子这表,只怕是要让自己挂单了。

果然,下一刻,临晚镜便道:“挂出去吧,不挂出去,怎么对得起那十万两银子?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主子,杀手阁没人能杀得了您。”就算挂出去了,也无法赚钱好吗?

“这有什么,至少咱们以收定金!”临晚镜完全不介意有没有人来杀自己,也没想过,万一自己真的被杀了怎么办。反正,此时她的眼里只看得见那白花花的定金了。

“……好。”除了这个字,绝一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到底是绝二的贪财传给了主子,还是主子的贪财传给了绝二?反正他们两个的贪财本性真的堪称绝配主仆。

然后,陆陆续续,临晚镜又把无影楼近日来的事挨着挨着过问了一遍。最终的结果是,她这个甩手掌柜,做得真的太轻松了。各个方面的人才,无影楼都有,只有她这个楼主是最没用的。想想就心塞!

“主子,今晚是花灯节,您就只知道问楼里的事!都不关心奴家!”到最后,魅儿姑娘不满了,直接抱住临晚镜的腿撒娇埋怨。

“本楼主不是在关心你吗?红袖招的人,有几个能堪当大任的,给我调教出来,以备不时之需。还有,闻人卿华最近的行动,派人监视了吗?”

又说公事!

“闻人卿华自进燕都以来,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监视您的一举一动。然后是积极与大皇子的人暗地里活动,再一个,调查朝廷里的每一个官员的喜好与把柄。”虽然不满意,在临晚镜笑眯眯的目光下,她也只能如实回答。谁不知道,无影楼楼主,在笑起来的时候才是杀人于无形?

“把私底下与他有过接触的官员,做一番深入调查,赶在闻人卿华把人搞定。如果他们已经是闻人卿华的人了,就暗中策反,不能策反的,掌握对他们最不利的把柄,以及他们与闻人卿华勾搭成奸的罪证。”

主子,这不应该是皇家人做的事吗?与您有什么关系?您只需要除掉闻人家族就行了吧,干嘛管那么多。

魅儿姑娘撅着嘴,不满地看向自家主子,却只能在某女压迫性的目光下缓缓点头。

楼主的命令,绝对服从,这是无影楼的规矩。

等楼里所有的事物都处理完了之后,便是大家聚在一起尽歌舞,举杯同庆。

虽然花灯节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节日,对于无影楼来说,能聚在一起,都是过节。

临晚镜举起酒杯,站起身:“诸位为我无影楼鞠躬尽瘁,辛苦了,今晚,无影先敬大家一杯!”

“敬楼主。”

“楼主辛苦。”

“为楼主效力,是我们的福分。”

……

无影楼的高层,基本上都是受恩于临晚镜的,所以对楼主,他们特别恭敬。

酒过三巡之后,临晚镜才想起,自己好像答应了夙郁流景要早些回去的。

想到这里,临晚镜起身,对众人道:“你们玩得尽兴,本楼主还有事,先走一步。”

“楼主,奴家今晚要为您侍寝,您怎么能提前走!”魅儿姑娘立马扯住临晚镜的衣摆,作势不让她走。

“放开你的手,乖乖让你家主子走。”临晚镜邪魅一笑,挑起魅儿姑娘的下巴,凑近她耳边,如是说。

“奴家不依嘛。”抱着主子的大腿不放,魅儿姑娘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临晚镜一挑眉,看向绝一,然后,绝一慢慢朝他们走来。

一见到绝一,魅儿姑娘立马放开了临晚镜的腿,躲得比兔子还快。

于是,某女又一次完胜,步履悠然地离开了花船。

外面,灯火通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热闹繁华。花灯节,是侣一起赏花灯的日子。

把琴儿丫头留在花船上,她自己先走一步。大街上,人群拥挤,多数是羞涩的侣们并肩而行。男子或许并不出色,女子也并不漂亮,但是,那种走在一起的甜蜜,却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只是,正当临晚镜要把繁华的街市走完的时候,却见到了一漂亮姑娘孤零零地蹲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这是怎么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人家姑娘在这相当于人节的花灯节里被抛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临晚镜果断走了过去。

也没说话,就是递了一方手帕给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见无缘无故多出来的一方手帕,先是一愣,随即抬起头,对上一双黑亮的眸子。

那双眼,没有同,没有不耐,亦没有不怀好意,有的,只是淡淡的关心与怜惜。他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善意的笑挂在唇边,下颚柔和的线条让人只觉得动人心魄的美。狐狸面具正好戴在眼睛部位,又为他整个人增添了一丝神秘。

这,真的是男子吗?

那一瞬间,明月笙只觉得,自己遇到了生命中的良人。

只是,为何来得这么不是时候?若是早一点,是不是就以,让她摆脱那种命运?

在明月笙抬起头的那一秒,临晚镜心里也是一震。

果真是古代女子多绝色么?苏幕帘美的端庄,眼前女子却美得婉约,秀丽。她的气质,如同,夜晚静静绽放的一枝优昙。淡淡地愁,静静的伤。

眸含秋水,顾盼生辉,素齿丹唇,肤如凝脂。如同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

“小姐是被人欺负了?”一个漂亮姑娘,蹲在墙角哭泣,脆弱得不堪一击。不是被人欺负了,她想不出别的原因。

摇了摇头,明月笙并不想多说。是被欺负了吗?她不知道。

“小姐不介意地话,请随在下来。”临晚镜抬头望了望满天的繁星,清朗的明月,笑着对明月笙道。

“去哪里?”明月笙开口,声音仿若空谷幽兰,黄莺夜啼。

“把手给我。”临晚镜伸出手,示意明月笙。

这般漂亮的姑娘,就是不知道警惕心如何。

明月笙迟疑了片刻,最终,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交到临晚镜的手里。

“放松你的身体,跟着我的节奏。闭上眼感知,或者,睁开俯视下面。”

临晚镜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揽过她的纤腰,一个纵身,飞上了天。

选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停落在屋顶上。

此间,明月笙乖乖地依偎在她怀里,没有任何反抗。

就连,最后临晚镜把她放开了,人家姑娘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为何?

从来没有人,带她这般飞过。她出生在明家,一个古老而严厉的世家。家风甚严,而她从小又体弱多病,身子极弱,不能习武,连走路都不敢太急促。在家里,长辈当她是病怏怏的娇女儿,每次见到,都是让她静养。而身份不如她的人见她,又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生怕害得三小姐身体不适,要受到责罚。

以至于,从来没有人愿意带她飞到高处,看这浩瀚夜空。也没有人,如这身侧男子一样,握着她的手,手心的温度微暖,如同一杯热茶,缓缓流淌在她的心间。

甚至,他身体所散发出的浅淡香气,都让她觉得舒适宜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刚才的感觉如何?”

“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在飞起来的那一刻忘记了。”明月笙如实说道。

确实也是,有那么一瞬,她都快忘记了。此次自己被接回来,是因为,家族早就安排好了她今后的宿命。

犹记得,今日父亲的话:笙儿,身为明家的小姐,你得到了这份荣耀,就应该为家族承担责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父自然不会想自己的女儿去死,但是,关系到家族的未来,只能靠你了。

她不明所以,自己一个弱女子,怎么能牵涉到家族的未来?

父亲却继续道:家族已经给你安排了一段良缘,你去年已经及笄,今年琼华宴上,圣上便会为你与大皇子殿下赐婚。

赐婚,嫁给大皇子,这是明月笙从来没想过的。她年幼时体弱,从未想过嫁人。这几年身子有所好转,特别是今年已经大好了。本来以为,自己终于活得像个正常人了。谁想,父亲却要她嫁人。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的语气。告知她,她要嫁的人,是大皇子。一个素未谋面,却身在皇家的男子。

自古以来,最是无帝王家。往昔那般疼爱自己的父母,竟然也如此狠心舍得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驳父母,只得一不发。带着丫鬟出来逛花灯节,却在这繁华的街市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落寞。

仿佛,整个尘世都将她抛弃了一般。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

直到,眼前男子的出现。才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前所未有的暖。

“记住这种感觉,人生不如意十之**,不要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伤口。受伤了,就想办法治愈它。至少,发泄出来,不要闷在心里,否则,永远也没有人会懂你的悲伤。”临晚镜不是多么煽的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发了哪根神经,才会对着一个陌生姑娘,如此怜惜。

其实,她们身上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对吗?

就连曾经年少的她,也是在无尽的实验与拼杀中度过。她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不断地杀戮,才能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

唯有一点,她也曾经绝望过,如同刚才眼前姑娘蹲在那里一样,周身散发出悲凉的气息。那时候,她才五岁。第一次,婆婆不给她饭吃,如果无法炼制出她指定的毒药,就永远没有饭吃。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吃饭多么重要啊。她饿得那些毒草毒虫都吃了,却,依旧无法果腹。最终,只能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任由刚才吃下去的毒草毒虫在自己体内散发毒效。

那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没有人,会在冰冷的夜,跑到实验室里面来救她。

因为经历过,所以懂得。

眼前姑娘,眼底有着无法说的伤。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七千…连续一个多月的万更,让陌不堪重负。这两天身体不适,写起文来也没感觉。不说其他,喜欢此文,喜欢陌的人,请不要催,让陌缓缓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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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叫一声无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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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首发”

沉默许久之后,明月笙才开口道谢。

她明白眼前男子的意思,自己生在明家的悲伤,确实无人能懂。如果只能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她的命运,将是嫁给大皇子。一入侯门深似海,那种生活,她真的不想要。

“不必谢。不介意的话,以把你的心事说与我听。虽然不一定能帮到你,但是,至少说出来之后,你会好受一点。”临晚镜浅笑,目光柔和如画。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的家族,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说来,也算是喜事呢。”看着她的笑,明月笙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破涕为笑的美人,是真的格外美。宛若明月初生,灵气动人。

“若真是喜事,你就不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暗自垂泪了。”家族定下的亲事,这么漂亮的小姐,多半,是成了家族利用的工具吧。成为家族的工具,真的是喜事吗?

若是,小姐再心中有人,只怕会更加绝望。

“是喜事啊。对于家族所有人来说,这都是天大的喜事,恨不得敲锣打鼓让燕都城每一个人都知道。”恨不得每一个人都知道,明家三小姐,就要嫁入皇家,嫁与大皇子为妃了。

大皇子,是最有能与太子殿下一较高下的人,把她嫁给大皇子为妃,明家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她还不清楚么?

虽然只是闺阁女子,她也熟读各种书籍,才学虽然及不上名士,却也懂得几分道理的。

自古以来,储位之争,女子就是其中的筹码和棋子。原本,她以为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不会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的。谁想,在这几年,明家不遗余力地请人为她医治之下,身子竟然有了好转。

这下好了,明家三小姐,才貌无双,与苏家大小姐齐名。原本体弱多病,现在又好了,所以便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如果她一病不起,是不是这门亲事就要换个人了?

“既然不喜,就不嫁。”临晚镜轻拍了一下她的肩,目含鼓励。

不喜,就不嫁……真的以吗?

若是她不嫁,明家就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便会被家族视为叛徒。就连父母,或许也会不喜,从此弃她如敝履。

如此一想,她忽然想到了与自己齐名的苏家大小姐苏幕帘。真的是同人不同命么?苏幕帘虽然双亲早逝,却有一个疼她宠她的兄长,甚至,据闻右相大人曾经发誓,在妹妹未曾出嫁之前,绝不娶妻。

更羡慕,那前些日子才回到燕都的临家大小姐临晚镜。她虽然幼年丧母,定国侯却疼她如珠如宝。就算她闯下再大的祸端,也有定国侯为她顶着。燕都城里针对她的传闻如此不堪,却从未听闻侯府的人讲过一个对临大小姐不利的字眼。若是放在明家,只怕已经被逐出家门了。

明家……她真的要待不下去了。

“不喜,真的以不嫁吗?”明月笙觉得,自己的问话真的太天真了。眼前人来历不明,又是外人,他又怎么能知道,什么办法以帮助自己呢?

虽然如此,心底却还是抱着一股期待。他,如此轻易就能说出那句话,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只要你想,就以。”临晚镜如是说。

“你会帮我?”鬼使神差般的,明月笙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当问完之后,她尴尬得红了脸。自己与他只是初次见面,以前素未相识,怎么能厚着脸皮问人家会不会帮忙?

再说了,人家凭什么帮她?只会觉得她太孟浪了吧?

临晚镜怎么能看不出来眼前漂亮姑娘的心思,脸蛋儿都红到耳根去了。想来,是觉得自己不该提出帮忙。

“能帮美丽的小姐脱离苦海,是在下的荣幸。”临晚镜微微一笑,竟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临晚镜的笑容,让明月笙眸光微闪,有什么东西,流入了心间:“你真的愿意帮我?”

某女完全没察觉,自己用这副外表骗了一个少女心。

“只要你愿意说,试一试,又何妨?”

一般况下,她应该以帮得上忙的。

“我叫明月笙。”

“明月笙?果真是名如其人,美丽动人啊。”临晚镜感叹。

美人,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么?

等等……明月笙,明日落。月笙,日落,明家人?

“公子谬赞,敢问公子是?”只怕,不是燕都之人吧?燕都城里,怎么会有戴着面具的公子?

“在下绝无影。”临晚镜想了想,说道。

这个名字,是对外第一次介绍。没想到,却不是以楼主的身份出现,而是,出现在一个小姑娘面前。

“绝无影,公子的名字好特别。”明月笙赞道。

绝,这个姓氏,好像从未听说过。应该不是燕都城的人,看他的打扮,好像更趋于江湖人。明月笙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念头,让他带自己,离开明家,离开燕都,去闯荡江湖。

“我叫你阿笙吧,叫明小姐也显得太生疏了。虽然你我萍水相逢,但是,相遇便是缘分。如果你不介意,以叫我一声无影哥哥。”

说起让明月笙叫自己“无影哥哥”的时候,临晚镜差一点自己都没忍住要笑出声来。

明月笙已经十六岁了,比她是大了一岁的。不过,她装作男子,雌雄莫辩,本来就看不出年纪,让人叫哥哥也不错。

而且,一让人叫哥哥,就会给人安全感嘛。看看,明家这妹纸,俨然一副把未来都交给了自己的模样。

某女在这里沾沾自喜,完全不知道,以后某王爷会因为她招惹回来的这些诡异桃花,气得半死。

“无影哥哥?”明月笙微微一怔,便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阿笙,你是明家人?”既然是明家人,联姻的对象,很有能就是皇室了。

是九皇子?

九皇子的母妃,德妃娘娘,不就是明家女儿?若是如此,明家是想扶持九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吗?她为什么觉得,夙郁惜扬那个逗比,根本就不适合那个位置?而且,他对朝政,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吗?

这样赶鸭子上架,就不怕适得其反?

“无影哥哥也知道明家?”虽然,明家确实很有名,在夙郁王朝也有着不低的地位,但是,无影哥哥不应该是江湖中人吗?

江湖人,未必会对明家这般关注。因为,明家是夙郁四大家族之一没错,却更倾向于朝廷,是世代皇商。

“明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又是在燕都皇城,怎么能不知?”临晚镜笑道。

她还没出绝谷的时候,对明家就深入调查过。

明家之前只是靠经商,在朝廷中没什么建树,百年世家也开始衰落了。只有这一代,经商奇才明日落接手明家之后,况才有所好转。不过,想要更加强大,若是能得到朝廷的力量,自然更好。自古民不与官斗,当官儿的,即便是个小县令,也比你一方商贾地位高得多。

所以,明家上一代,送了女儿入皇宫,并且,送了觞帝很多钱,才把女儿扶到德妃这个位置上。只惜,生了个不争气的外孙。每天流连秦楼楚馆,根本不思进取。也不知道,明家是不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扶这个外孙上位。

按照明日落的性子来看,应该是不会的。但是,毕竟他身在那样的家族,肩负重任,也有能为之妥协。

“无影哥哥是江湖中人?”明家的名声再响亮,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阿笙觉得呢?”

“感觉应该是。”

“阿笙觉得是,自然就是。”她的这个身份,是绝谷谷主,无影楼楼主,自然是江湖中人。

所以,承认明月笙的说法也没有错。

“那……无影哥哥不以带阿笙去体验一下江湖生活?”她想要他带她离开,想跟着他,是,又不好意思明说。所以,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阿笙的意思是,要与无影哥哥私奔?”临晚镜诧异地看着明月笙,明三小姐还真是,连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都能信吗?

这般单纯的女子,在明家那样的环境中,是怎么长大的?

还是说,她以前被人保护得太好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太单纯了?”见临晚镜那样的表,明月笙脸上的笑意一顿,随即缓缓开口。

“阿笙,你就不怕我是坏人?”难道,她脸上真的写上了“我是好人”四个字?

“再坏,都没有要亲手把你推入火坑的家人来得让人绝望。而且,无影哥哥方才能因为我心不好便带我飞上屋顶,让我开心,又能坏到哪里去?”

关键是,他的目光一直清澈,明亮,不含一点不怀好意。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暖暖的。

“是啊,又能坏到哪里去?”临晚镜接过她的话茬,却又斩钉截铁道,“不过,我不能带你走。”

不过,我不能带你走……

我不能带你走……

不能带你走……

一瞬间,如同冰水一般浇灭了明月笙眼底刚刚升起来的希冀。是啊,萍水相逢,凭什么,人家要带你走?

明月笙笑得勉强:“是阿笙唐突了,无影哥哥不必放在心上。”

“阿笙,带你去江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一走,明家的人不但要分出人力财力去找你,还要应付将要与你成亲那人。那人的身份,只怕不低吧?”

她想了想,有能不是九皇子。夙郁惜扬那种没心没肺的家伙,怎么能这么早就娶妃?再说了,就算要娶妃,也不能同意娶自己的表妹的。除非,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表妹。

若是真心喜欢,夙郁惜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明月笙大不必如此惆怅忧伤,毕竟,不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且,还知根知底。

“那人,是大皇子殿下。”明月笙迟疑着开口。

她不喜欢大皇子,也不想嫁入皇家。所以,如此抵触。但是,刚才无影哥哥提到的确实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也许,因为她的逃避,会给明家整个家族带来一场浩劫。哥哥搭理明家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能再给哥哥增加负担。整个家族,也就哥哥一人对她最好,她不能,让哥哥失望。

“谁给你们定下的婚事?”

大皇子啊,果真不是夙郁惜扬么?那日在红袖招,她也见过大皇子的。总觉得,大皇子太过阴沉。比起没心没肺的九皇子,暴戾高傲的五皇子,更加阴险。他很沉稳,却心思颇重。应该是早就在谋那个位置的人,所以,凡是都格外小心。

与明家联姻,大皇子是想得到明家的支持喽?在明知道明家有九皇子在的况下,还要与之联姻,是双方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放弃九皇子,扶持大皇子,明家为了再度崛起,也是蛮拼的。

“爷爷定下的。”

爷爷是明家的家主,明氏一族的族长,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他子孙太多,根本不会心疼自己这个自幼便体弱多病的孙女。能够想到她把她当做一颗棋子,或许对于明老太爷来说,已经是对这个孙女的极大恩惠了。

而明家大房在明家的地位之所以高,也不过是出了个天资聪颖的明日落。他直接越过父亲叔伯们成了明家少主,就注意证明这一点。

“明日落都没反对?”临晚镜直接提起了明家少主的名字。不过,还好她没用把“落落”两个字脱口而出,不然非得露馅儿了不。

“哥哥还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只是父亲与她提的,母亲在一旁暗自垂泪。而哥哥,一直在外奔波。估计,他们的意思是让婚事定下来之后再通知哥哥。

惜,哥哥就算再疼她,在大事上面,也是以明家整个家族为重的。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哥哥会为了她反对这次联姻。

“听说,你以前身子骨极弱?”临晚镜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是。”她点头,是非常弱。

“你把这个药服下去,它会对你有所帮助。”临晚镜从怀里摸出一粒黑色药丸,放到明月笙手心。

“这是?”她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根本不需要再服药。

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摆脱了吃药。临晚镜突然让她吃,明月笙心里不禁对药升起了一股抵触绪。

“这种药服下去之后,你便会出现一种病入膏肓的症状。不管是谁给你把脉,得到的结果都是药石无医。”临晚镜淡淡地解释道。

这是糟老头研究出来的玩意儿,她离开绝谷的时候,顺便拿了几颗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你是让我装病?”如果药石无医,大皇子确实有能放弃她这个联姻对象。但是,万一大皇子想娶的只是她这个身份,而不是她的人呢?

那么,他会不会连“病入膏肓”的自己都不放过?

一想到这里,明月笙便犹豫了。

“不用担心,日后等事过去,我自会找理由亲自去为明家为你治好你的‘病’。”临晚镜以为明月笙担心的是这药吃下去会一直呈现那个状态,安慰道。

“不是,无影哥哥,你确定我只要病入膏肓,大皇子便会放弃与明家联姻么?”她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问道。

“谁说让你服药,是为了让大皇子放弃与明家的联姻了?你别忘了,明家三房,不止你一个女儿。你二叔和小叔家里面,不都有女儿吗?为什么非要你联姻?虽然你是最佳人选,但是只要你病了,她们便成了替补。”

“这样,真的好吗?”

她虽然安全了,却把别人堂妹推入了火坑。

“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与你一样单纯。你不想嫁入皇家,说不定人家巴不得呢?你不妨回去试探一下,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意思。”

据说,明家二房三房,已经在大房的压制下不满很久了。特别是在明日落当上了明家少主之后,这种不满已经形成了明争暗斗。

如果明月笙不能联姻,二房和三房就算挤破脑袋,只怕也希望把自己的女儿替补上去。

虽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但是,还有句话叫做——从此富贵再不愁。

说不定,那二房三房也在想尽了办法要争取这个机会呢。

倒不如,明月笙主动“让”出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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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从乡下回重庆,各种忙,各种坐车。明天的更新能也只有五千,2号的时候看能不能恢复万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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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只讨你一人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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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明月笙安全送到明家家门外,临晚镜才翩然飞身离去。{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小说网>

她不知道,在她飞身离开的时候,明月笙的目光是一直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的。那目光里,满满的都是依恋。

不知不觉,夙郁流景就多了一个敌,还是个女的。

景王府,夙郁流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再去看。”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夙郁流景已经让破浪去王府外看了三次了,临晚镜都还没回来。他的耐心都快要耗尽了。

一方面是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她甩开了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十七。

另一方面呢,他担心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因为,他刚才收到了一个消息。无影楼楼主绝无影在燕江的花船上现身了。

无影楼的内部人员,都在那花船上集会。镜儿,是不是也去了那里?而她和那个绝无影,到底有什么关系?

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不然,整个无影楼,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还有那个绝无影,碎尸万段都不能解他心头的醋意。

“看什么?”临晚镜从院墙上跳下来,身子轻盈地落在夙郁流景跟前。

“看你为何中途离开,又这么晚都不回来。”夙郁流景淡淡道,“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很担心?”

他伸出手,示意她过去。

临晚镜赔笑着道歉:“对不起嘛,这一次是真的有事,办完事之后又在外面偶遇了明家三小姐。我跟你说,那明家三小姐长得真漂亮!燕都第一美人真名不虚传!”

“与本王何干?”夙郁流景反问。

“啊?”临晚镜本来是觉得今晚见了美人儿,要与夙郁流景分享一下,这下被他一句话问回来,顿觉一片茫然。

与本王何干?

大美女诶,看着就养眼,这男人,竟然说与他何干?这般不解风,还真是……让她爱得不得了啊!

在这美女如云的异世,估计也很难得遇到一个像夙郁流景这般对美色视若无睹的男人了。何况,这个男人他本身还位高权重。

“镜儿,本王早就说过。不管是这里,还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把她的手拿过来,摁在自己的心口,“都只看得见,住得下你一个人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子以牵动他的所有绪,非眼前人莫属。

“嗯嗯,知道了,只有我一人。”临晚镜不住地点头,面儿上一副大大咧咧蛮不在乎的模样,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明明是不会说话的男人,却能在这里和你缠绵悱恻,想想,也真是难为他了。

见临晚镜如此敷衍的态度,夙郁流景无奈地笑了笑。心下暗自叹息,这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如同自己对她这般回应自己。

“不过,我还是想说,她真的好漂亮。”而且,是那种有林黛玉的身体,却比之坚韧三分的性子。虽然躲在角落里哭,却也没有像一般的古代女子那样,稍有不如意就去寻短见什么的。如果是看到明月笙自寻短见,说不定她会在旁边看戏,而不是上前去询问她不开心的原因了。

对于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临晚镜只想说,你真的是活在世上浪费空气,站在地上都浪费土地。

想想,她曾经为了能够活下来,过得多么艰难!被婆婆关在实验室里,整天暗无天日和后来为了成为顶级杀手,不断地自我训练,突破自己的极限,多少次命悬一线,都不曾放弃。

因为,她要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她最想要的,到了后来只有自由而已。

现在,不是连自由也得到了吗?身为世家女儿,侯府嫡女,她活得恣意潇洒,简直比皇帝的女儿还嚣张跋扈。比如,在今晚又银票砸八公主的时候。多爽!

“……”他看着她,无以对。

镜儿,你是女子,不以不要在提到别的女子的时候,两眼散发出色狼一般的光芒?那样,会让他有挫败感好不好?抓不住自己喜欢的人的心不说,竟然,在她眼里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吗?

他甚至想说,如果本王脸上没有那该死的黑色脉络,也以长得很漂亮。

“这是什么?”临晚镜也没注意到夙郁流景极度无语的表,目光已经被另一处吸引。

“花灯。”夙郁流景眸光微黯,然后开口。

花灯?临晚镜走过去,围着那所谓的花灯转了一圈儿,疑惑地问道:“这花灯,是捡的吗?”

怎么感觉,被蹂躏成狗了?

“不是。”夙郁流景摇头,观察着临晚镜的表,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镜儿那表,分明是嫌弃这花灯,做得不够好。

如果临晚镜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跳出来大声反驳。

胡说!本小姐哪里是嫌弃这花灯做得不好了?这分明是太不好了嘛!与阿醒给她的那一盏,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与她花一两银子买的灵猫花灯,更是没法儿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有人自己做的。”临晚镜的表已经接近扭曲。这哪里是做的花灯,分明就是在糊窗户纸!不要以为她没读过书,就以骗她!

接着,夙郁流景再次点了点头。

他身后的乘风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早就劝了王爷,不要把这个残次品拿出来,心意到了就以了,他们去买个花灯冒充一下自己做的有那么难吗?撒个谎会死吗?就算是精明如临小姐,也不一定能够一眼就看出来那花灯是他们花钱买的吧?

那样的话,也不至于让人家现在一脸纠结无语加上难以接受地看着他们了。

“能告诉本小姐,这花灯是谁做的吗?”说出来,她保证不会嘲笑他!

破浪的目光看向自家王爷,乘风扯了扯他的衣袖,只有前面坐在轮椅上的夙郁流景,一脸淡定。

“本王做的。”在乘风没来得及阻拦,破浪使劲儿憋着气的况下,夙郁流景缓缓地开口承认。

虽然,他也觉得做得很丑,但是,至少,他用心去做了。

他想给她最好的,却也想给她,自己亲自做的,用了心去做的。或许他做得并不如纪醒空那一盏花灯别出心裁,也不如街上卖的那些花灯漂亮精致。

但是,他亲自动手做的,贵在这份心意。

“你……”临晚镜指着夙郁流景,目露怀疑之色,“阿景,就算你再无聊,也不用与一盏花灯过不去吧?你这般蹂躏人家,真的好吗?”

“我已经尽力了。”他坦然,不明白她为何要说自己蹂躏花灯。虽然,这盏花灯看起来真的有些糟糕,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心意好么?

“你是说,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在蹂躏它了吗?”你是有多讨厌花灯啊?

“本王的意思是,我已经尽力做好这盏花灯了。”他无奈地抚了抚她的脑袋,被这样误会,他也是够了。

“真的是尽力做好,而不是,尽力做到最差吗?”她不得不怀疑,夙郁流景是故意的。

他是夙郁王朝最厉害的王爷,怎么能,连区区花灯都不会做?

“也许是,本王没有天分吧。”见临晚镜如此嫌弃,夙郁流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自己或许,真的没有天分吧。不然,镜儿不会以为,这是尽力做到最差的结果。

“不,阿景,我觉得你非常有天分!”有毁灭一切的天分。

“哦?”他都承认自己没有天分了,镜儿这是,安慰他吗?

乘风破浪也看着临家大小姐,表示非常不解。王爷制作花灯的天分,他们完全不敢奢望了。在那里陪着王爷学了将近一个时辰,毁了人家老板不知道多少张花灯纸,都没有糊出一个像样的花灯。最后一个,还是在老板的帮助下完成的。

王爷真的会有天分吗?他们文化低,不要骗他们了!

“是很有天分,不过,不是制造,而是破坏!”临晚镜缓缓解释道。

好吧,夙郁流景点了点头。或许镜儿说得多,他的天分不在于制造,在于破坏。

“镜儿。”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嗯?”这般郑重其事的眼神,是在告诉她,他承认自己的缺点了吗?

“本王送你一盏花灯,你是不是也应该回礼?”他盯着临晚镜,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礼?”她吞了吞口水,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个样子的花灯,你确定本小姐会意收下吗?都还没送出去,就敢要回礼,景王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嗯。”夙郁流景再次点了点头,她确实没听错。他就是要她的回礼,至于要什么,马上就知道了。

“阿景,你确定,你这个花灯,真的是要送给我的么?”好歹,我也是你的心上人,就不能送一个漂亮点的吗?

哪怕是花钱买一个,也总要比这个好看是不是?

“自然是送与你的。”这是本王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做出来的,不送给你,还能送给谁?

“不如,你把这个拿去送给太后娘娘好了。好歹,是你这个当儿子的亲手做的,相信,太后娘娘收到这份礼物,一定非常开心。”她实在不想收下这份礼物啊。

而且,还是要回礼的况下。

“本王只想讨你一人的欢心。”至于母后,她若是想要,自然会有千千万万人送。后宫中的所有嫔妃皇子公主,想必都巴不得能讨得母后欢心的。

所有,她并不需要自己。

本王只想讨你一人欢心。不得不说,这是一句非常缠绵悱恻的话。就连铁石心肠没心没肺如临晚镜,也忍不住心下一动。只要你一人,只讨你一人欢心,多么难得!

让她想起了一句歌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阿景他,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吧?惜,她通常都是不解风的存在。

眨眨眼,点头:“好吧,这份礼物,本小姐收下了!”

“所以,你要回礼。”夙郁流景继续刚才的话题。

于是,你费尽心思想要送我这盏花灯,讨我的欢心是假,想要我讨你欢心才是真么?

本小姐就知道,天上不能掉馅儿饼,景王也不能无缘无故为了她去糊一盏丑丑的花灯!

“阿景,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只要不是现在就让她以身相许,其他的,只要她有,他随便要都以。

难道,在夙郁流景眼里,自己其实是个很吝啬的人吗?所以,他为了要一份礼物,才如此大费周章?

“镜儿,本王送的一盏花灯,自然也希望你的回礼是花灯。”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吧?

“阿景,你不会是想让我现在去做一盏花灯送给你吧?”虽然本小姐从来没做过这玩意儿,但是绝壁有信心做得比你这个好看。

如果只是一盏花灯,直接说就以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而且,花灯好像也不是定之物吧?也就是送给喜欢的人的礼物而已。难道,阿景想用它来定?

“不用你做,你那里,不是有现成的?”终于,要说到重点了吗?

夙郁流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蹂躏某女手中的那盏花灯了。

“现成的?你是说那只与黑妞长得巨像的灵猫花灯吗?我已经让倚剑拿回去送给黑妞了,黑妞很喜欢。”

据说,黑妞看见那花灯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仿若在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一般。而且,它还不断地躁动着要把自己从花灯中解救出来。把画儿引到水边,示意她用水把灵猫花灯里的烛火灭掉。

这也是她刚才回去的时候,画儿那丫头跟倒豆子似的嘚啵嘚啵和她讲的。

眼见着黑妞如此喜欢那玩意儿,夺人所好,哦,不对,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夺猫所好,真的好吗?

“不是。”夙郁流景摇头,他知道今晚为了那盏花灯,她和八公主闹得厉害。不过,他想要的不是那一盏。那一盏镜儿是费尽心思才得到的,他自然不会剥夺她的趣。

“那你要什么?”她只买了那一盏花灯啊。

却见,夙郁流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他这样,反倒把临晚镜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袋,临晚镜用一种“原来是这样的表”看着夙郁流景,指着他的鼻子道:“哦!原来你是在算计纪醒空送给本小姐的那盏花灯!”

她就说嘛,这男人,绕了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能小气到非要自己也送他一盏花灯。用这么丑的花灯定这样的事,他应该也做不出来。但是,若是因为吃醋,他不肯自己留下阿醒送给她的那盏花灯,倒是很正常。

不过,她和阿醒只是朋友而已,用得着这样对人家吗?

她敢肯定,那一盏花灯若是到了夙郁流景这个破坏大王手中,绝壁尸骨无存!

“所以,镜儿就把那盏花灯当做回礼送给本王吧。”被拆穿了自己的目的,看透了本质,夙郁流景也不脸红。

反正,他爱吃醋的形象,也已经逐渐深入临晚镜的心了。

就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爱吃醋才行。以后不管她接受哪个男人的好意,都会先想一想,他会不会吃醋。这样,岂不是很好?

“那是人家少将军送给本小姐的,本小姐再转送给你,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好歹,那也是阿醒的一份心意,若是以后被问起,那盏花灯被她转送景王了,阿醒不会揍她吧?

或者说,不是揍她,而是直接来揍夙郁流景了。

别以为,你是王爷,就以强抢人家的花灯!

“既然他已经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你有处置它的权力。”夙郁流景为她找着借口。

没错,确实有处置它的权力,所以,它现在安安静静地挂在揽月楼的楼顶,做一个安静的美花灯。

那才应该是那盏花灯该去的地方吧。她难以想象,那盏别出心裁的花灯换成了眼前这张土肥圆,矮丑挫之后,她的揽月楼会降低多少个档次。

不过,最终,拗不过夙郁流景的执着,那盏花灯还是被当做了回礼送给他。只有一点,某女把里面的酒给取出来了。花灯送人了以说不小心坏掉了,你若是酒也一并送了,人家到时候问起那酒味道如何,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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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国庆节快…么么哒,陌已经回到老家了,今天在重庆北站买票,排队都排不上,最终还是选择了坐黑车,被骂成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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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王爷咱们宫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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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节,如果是放任百姓朝臣们自由恋爱找对象的话,那么,琼华宴就是传说中的拉郎配,万人相亲大会。 首发

而且,还都是上流贵族的相亲大会。从帝王到皇子公主,从王亲贵胄到官家儿女。反正,只要两人看对了眼,就以在琼华宴上请求陛下赐婚,或者,与双方家长沟通。

当然,很多人即便是看对了眼也只能等皇上先为他看好的人赐了婚再说。

在琼华宴上,会产生很多对侣,但是,怨侣也不在少数。

比如,被强硬凑在一块儿的。家族联姻,挤破脑袋嫁入皇家,都有能造成这种况。

即便如此,贵女小姐们,还是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争取能够博得贵族子弟的青睐,最好,能够一跃而起,成为皇家妇。这,几乎成了古代女子们的共同理想。

一大清早,临晚镜便被人吵醒,说是柳姨娘过来了,并且给她送了衣服首饰过来,让她挑选。

“柳姨娘,怎么是她过来?”临晚镜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问画儿。

她衣服多的是,用得着柳姨娘送过来吗?

“小姐难道忘记了,侯爷之前让柳姨娘和李姨娘共同掌管中馈。后来李姨娘自请去照顾得了疯症的老夫人,就只有柳姨娘一人掌家了。今日是琼华宴,按照规矩,府里都是要给小姐们送新衣首饰的。这些衣饰侯爷早就命人准备好了,今日不过是让柳姨娘来办这件事罢了。”

“老爹还真是细心啊,连这个都能想到。”如果换做她,你们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呗,如果没衣服穿了,就去买,哪里还会专门准备。

不仅有衣服,连首饰都有。她的身材,难道与临梦琪还有临梦微一样吗?

“所以啊,小姐您就不要每次都说话来气侯爷了,侯爷是为你操碎了心,又当爹又当娘的,这么些年把您拉扯大,多不容易啊。”画儿丫头一副心疼自家侯爷的模样,看得临晚镜都要吐她一脸了。

这丫头,也忒得寸进尺了。美男子老爹她也心疼,小正太闻人初静,她还是心疼。这么来者不拒,荤素不忌,老少通吃真的好吗?

“小姐,您不要又是这个表。我看您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画儿丫头自然知道自家小姐不爱听这个。

是,侯爷对小姐真的是太好了,让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确切地说,是有些羡慕嫉妒恨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而小姐,虽然失去了月弥夫人和大少爷,却还有一个如此疼爱她的父亲。

对比下一下,想想都觉得好心塞。

“画儿,今日入宫,一位小姐好像只能带一位贴身丫鬟,本小姐看,就带琴儿去好了。不然,带你去了你又得看到什么说什么,到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宫里的哪个贵人,咱们侯府都得跟着你倒霉。”

画儿丫头绝壁是个比琴儿还更爱凑热闹的,她想进宫不是一天两天了。上一次都想去,却被拦在了宫门口,这一次,有机会进去,她自然不会放过。

果不其然,一听见自家小姐决定带琴儿去不带她了,立马哭丧着脸。

“小姐,您怎么以这样子对人家。人家明明什么都没说,咳咳,您就当人家刚才在放屁好不好?”反正,不管怎样,她一定要陪着小姐进宫。

想想,那是皇宫啊,她长这么大,都还没去过咧!

“哦?我怎么不知道,某人刚刚还说,她家小姐是没心没肺的白眼儿狼咧!”临晚镜唇角上翘,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目光戏谑,特别是在看到画儿丫头那一脸“我发誓,我说的一切话都是放屁”的表之后,更是愉悦非常。

“没有没有,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说了也是说的我自己,才不是说小姐您呢!”

为了能进宫一次,当白眼儿狼什么的,她都认了。

“不如这样,你既然这么想进宫,不如就顶着你家小姐我的名头去好了。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家小姐不舒服,为了不缺席,就让贴身丫鬟代替来了。陛下向来对我侯府宽厚,想必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想了想,临晚镜提议道。

至于她嘛,趁此机会伪装一下,去试探闻人卿华的底。

“小姐,您这是在开玩笑吗?顶替您去,只怕画儿有几个脑袋也不够被砍的。”说着,画儿丫头还非常应景地做了个“缩头”的动作,生怕自己的小脑袋瓜子真的被砍掉了。

“行了,赶紧收拾好出去,人家柳姨娘还在前厅等着呢。”

大约十分钟之后,临晚镜才不慌不忙地从卧房里出来,穿过外间,来到前厅。

“妾身柳氏,见过大小姐。”柳姨娘原本坐在前厅喝茶,远远地见到临晚镜的身影就赶紧站了起来,然后向临晚镜行礼。

“梦微见过大姐姐。”梦微也在一旁,向临晚镜行礼。

“让姨娘久等了,姨娘请坐。”临晚镜也没拒绝她与自己行礼,只笑着道。

然后,又看向临梦微:“梦微最近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这脸蛋儿也红润了。端的是人比花娇啊!”

“大姐姐说笑了,梦微要是能及得上大姐姐一半,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临梦微细声细气的,脸蛋儿泛红,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怎么。

“这么贬低自己做什么,女儿家,除了含蓄矜持之外,还要保持自信。自信的姑娘才最美丽,不要与你大姐姐我比。”她这个长相,根本称不上倾国倾城好么?

“大姐姐说的是。”一听临晚镜这么说,临梦微不自觉抬起了头,比起刚才低着头的娇羞,如今抬起头来,眼底却是多了一抹神采奕奕。

这样一看,确实是比较漂亮。

柳如是长得本来就漂亮,当然,与她娘亲月弥夫人有几分相似的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然后她这个女儿又继承了她,想不漂亮都难。

“这样就对了嘛。”临晚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看向柳如是,“柳姨娘,如今梦微的身子怎么样了?释苦大师开的方子是有效?”

毕竟,自从那次以后,她再也没关心过柳氏母女。这会子见面了先寒暄两句也是应该的。

“托大小姐的福,梦微的身子好多了。释苦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用他开的方子给梦微熬了两副药之后,她的身子就有了好转。”说起女儿的身体,当母亲的自然心里高兴,柳如是对答如流。对临晚镜,也确实心怀感激。

她知道,当时要不是因为她,就算释苦大师肯给梦微开方子,只怕老夫人也不会同意。

而且,她能掌管侯府的中馈,她们母女在侯府能有一席之地,也不过是临家大小姐一句话的事。

“那就好。姨娘今日来找晚镜,是有何事?”临晚镜想了想,直接切入主题。

看这外面天色也不早了,若是在她这里耽误久了,只怕等会儿老爹要来催人了。

“今日宫中琼华宴,这是侯爷为大小姐准备的衣服和首饰,妾身带过来让大小姐挑选。”说着,柳姨娘来到一边,让仆人们把东西呈到临晚镜面前,任由她挑选。

“我这里的衣服首饰都堆积成山了,爹爹也是瞎操心。”临晚镜瞥了一眼那些东西,笑着道。

这些不管是衣服还是首饰,确实都是上好的。而且,皆是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临老爹确实是用心良苦啊。

“侯爷也是为了大小姐好,侯爷说大小姐的衣服首饰都太素了,不适合今日的琼华宴,所以才特地为大小姐准备了这些。”柳如是自然也能从临晚镜平时的穿着打扮看出来,她本就喜欢素净一些的装扮。若是平时让她穿得隆重一点,临晚镜肯定不愿意。

是,今日是琼华宴,大家闺秀们都会打扮得非常出彩,若是大小姐一人穿得非常素净,反而成了异类,容易引人注目。

柳姨娘能够想到的,临晚镜自然也能想到,只不过是抱怨了两声,她还是乖乖挑了一条软银轻罗百合裙搭配一件古烟纹碧霞罗衣。隆重是隆重了,这一身儿穿上只怕得热成狗吧?

然后,又选了两件头饰,一条手链,一条项链,一对耳环。

“姨娘,我就用这些就够了,我看这些与梦微妹妹的衣服蛮搭配,就让她戴着吧。”给自己选了之后,临晚镜又拿了一些塞给临梦微。

临梦微真的是受宠若惊,她一直觉得大姐姐是个很冷漠的人,没想到,她会亲自为自己挑选首饰。而且,不得不说,大姐姐挑选出来的,都是最适合她的。不管贵贱,这份心意,却是让临梦微很是感动。

“谢谢大小姐。”柳氏也没有拒绝,毕竟,女儿带出门,便是侯府的颜面。她也不想梦微打扮得太寒酸或者不合时宜,到时候,丢脸的还是整个侯府。

琼华宴,不论嫡庶女儿,都是必须参加的。毕竟,是相亲会嘛。

“谢谢大姐姐。”接过临晚镜递给她的东西,临梦微也赶紧嘴甜地道谢。虽然她才十三岁,但是,哪个姑娘不愿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到这些珠宝首饰,自然也是爱不释手。

“姨娘让二妹妹也选几样首饰吧,毕竟是进宫,不能丢了我侯府的脸。”一提起临梦琪,临晚镜眼底都是一片幽深。

那个妹妹,据说在服了胡大夫开的药之后已经有所好转了。只要今日不在琼华宴上给她闹出事儿了,也以再放任一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妾身这就给二小姐送过去。”柳氏点头,又看了临晚镜一眼,最终带着临梦微告辞去了李香香的院子。

其实,她完全不能明白临家大小姐的心思。到底为何大小姐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二小姐,这分明,不符合她的风格好吗?若是说大小姐心善吗?她绝不相信。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能把老夫人和二姨娘打入地狱的人,又能有多心善?

要她看,这位大小姐,比起老夫人和二姨娘来说,手段高多了,心,也狠得多。只是,她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只能依附于大小姐在侯府生存。至于侯爷,她是从来没指望过的。虽然都说她与月弥夫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是她知道,侯爷把她和月弥夫人是完全分得开的。

或许,他看在自己与月弥夫人有几分相似的况下,才对自己出手相救,却从来没有透过她的长相去看过另一人。或许,在定国侯心里,即便是透过别人去思念他的妻子,对他的妻子来说,也是一种亵渎。

这样的好男人,都被月弥夫人遇上了。说实话,有的时候,她还真会羡慕那个与自己长得相似却素未谋面的女子。

同人不同命,也不过如此。

另一边,临梦琪也已经收拾妥当,确切地说,是在云嬷嬷的帮助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了,绝壁光彩夺目,亮瞎人的眼球。

她表依旧不是很丰富,见到柳氏进来,甚至还有些许害怕。

“柳姨娘来此所谓何事?”云嬷嬷上前迎接,询问道。

她虽然是个仆人,却谁都知道她与李香香同母女。所以,她不和柳氏行礼,柳氏也没说什么。

反正,在侯府,并不是特别注重这些规矩。

“这些是侯爷吩咐下来,让小姐们挑选的首饰,待会儿琼华宴上佩戴。云嬷嬷替二小姐也选上几件吧。”柳如是让人把刚才的首饰呈上来,让云嬷嬷挑选。

她瞥了一眼在一旁睁大眼睛看她的临梦琪,觉得有些不思议。

临梦琪那么娇贵傲慢的一个小姐,竟然在暗室里面被关傻了。比告诉她月弥夫人死而复生了,简直还难以置信。

不过,也不是傻了吧,只是被吓到了。现在看她的样子也恢复了很多。

只是不知道,等她彻底恢复过来之后,还会不会一如从前的骄傲。或者,吸取了教训,变得懂事收敛。

不过,不管是哪一样,柳如是对眼前的二小姐都不会有一点好感。

“多谢柳姨娘了。”说完,云嬷嬷确实上前为临梦琪挑选了几件像样的首饰。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里的每一件首饰,其实都是极好的。只要选以搭配的就好,贵贱没得挑。

待到侯府的三位小姐都准备好,已经是巳时了。

侯府的马车里,定国侯等在那里已经相当不耐烦了。不过,为了自家宝贝女儿,又必须得等着。

马车旁边站着的云破月和闻人初静倒是出来得早,也很有耐心,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他们俩倒是没什么了,但是,临老爹就是高兴不起来啊!

因为,他等在这里,隔壁的那家伙,也跑到这里等着,看到景王那副样子,他就感觉好心塞。

“王爷,你怎么还不走?”临老爹终于忍不住了,瞪向夙郁流景,语气不好地问。

“侯爷不是也还没走?”夙郁流景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

心里想,未来岳父怎么这么难缠,简直就是专业找麻烦的啊!明明知道,他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还非要问上一句,就像是故意挑衅似的。

是闲着无聊了吧?

“微臣没走,是在等我女儿,携带家眷出席琼华宴。难道,王爷也在等女儿不成?”临老爹没好气地反问。

“本王在等未婚妻。”镜儿,就是他未来的妻子,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确了的吧。

“你未婚妻在哪里?”临老爹简直想揍他了,不要告诉他,这小子说的未婚妻是指的镜儿。

“马上就出来了。”某王爷淡定地回答。

下一秒,临晚镜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侯府的大门里面,而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临梦琪和临梦微。也不知道为何,三个人会走到一起去。

为什么?临晚镜只想笑,因为这两人一致在出府的必经之路上等她。直到她到了,两人才规规矩矩地走到她后面。

感觉就是——她是嫡女,必须走在前面领头似的。

临晚镜倒是潇洒,走在前面大步流星,怜了临梦琪和临梦微两个人,根本跟不上来,一路跟得连走带跑的。

二人又不敢让临晚镜慢一点,只能拼命地跟。

但是,只要你留心观察,虽然两个人都是很吃力地在跟着她走的。但是,临梦琪看起来吃力,实则很轻松,额头连汗珠都没有冒一个。而相对于临梦琪的这个症状,临梦微显然就正常得多了。她本来就体弱多病,虽然身体是比以前好一点了,但是比起临晚镜的健步如飞还是差了太多。

所以,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到了极限。用一句现代流行用语来说,就是累成狗了。还好,脸上的妆容没花,只是出了一身汗而已。

临晚镜让画儿给临梦微递了一块手帕,却没有给临梦琪。

她把二人的况尽收眼底,心下存了疑虑。

临梦琪才被她从暗室里放出来,照理说,身子应该很虚弱才是。眼前这位,虽然看起来也很累,但是本身的身体素质是骗不了人的。

要么,就是临梦琪这个人有问题,要么就是,临梦琪以前是装的,她本身是会功夫的。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临晚镜心下有了计较。

看来,监视临梦琪的人,得再换一批才行。现在这个级别的,或许根本不至于监视到什么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镜儿,你怎么才来!”说着,就要走过来拉临晚镜上马车。而后面的两个女儿,已经被他自动屏蔽了。

不仅如此,在临梦琪和临梦微跟着他们要上马车的时候,临老爹能才想起还有两个女儿的存在。

于是,他吩咐临毅道:“临毅,你再备一辆马车给二小姐和三小姐。”

意思就是,你们俩,不要跟上来,坐另一辆马车吧。

临梦琪和临梦微同时脚下一顿,临梦琪倒是看不出什么,临梦微的表就有些不好了。眼圈微红,却又隐忍了下来,像是受了委屈。

父亲的马车啊,她还从来没坐过呢。连大姐姐的丫鬟都坐上去了,为什么她们不以?就算是再备一辆马车,也是给丫鬟们坐的吧?

是,偏偏父亲直接让她们乘坐后一辆。这不是说,她们连大姐姐的丫鬟都不如吗?

这样一想,不哭都难啊!

许是看到临梦微的表太难过,临老爹还大发善心地补充了一句:“这辆马车装不下那么多人,你们姐妹俩坐后面一辆,宽敞些,免得跟大家挤在一起。”

要宽敞,怎么会不让我们三姐妹都坐后一辆呢?这不是更加区别对待她们和大小姐么?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临梦微更觉委屈了。

“行了,出发吧。”完全,不给景王接触自家女儿的机会。

一看见临梦微和临梦琪上马车,立马就叫了出发。

等到马车走动路过景王的黄金马车时,定国侯还继续出挑衅:“王爷,微臣就先走一步了,咱们宫里见。”

这个时候,景王都还没坐上马车咩,他又是坐在轮椅上,上马车本来就不方便。等他们到了宫门口,景王肯定还没到。那时候,不就以又快他一步进宫了?所以,定国侯想的是,宫里见。

而夙郁流景呢,根本不想理他,只朝从小窗户探出头来的临晚镜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走,自己会跟上。

事实证明,冤家路窄这句话,是永远没错的。当临老爹在宫门口再次与景王相遇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看透了这一点。

而临晚镜呢?

她只能在马车里面翻白眼,永远不想再见到自家逗比老爹的感觉都有了。

爹爹啊,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出挑衅阿景就算了,还拼命让临毅把马车驾快点,真的非要这么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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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也不能出去玩,只能在家码字,好心塞…而且,今天怎么努力都没能码出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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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琼华宴前秘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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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门口,当定国侯的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他旁边的黄金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首发

景王从马车里下来,看到的就是定国侯那一张快黑成乌云了的脸。

“侯爷,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没等临老爹挑衅景王,景王直接先下手为强了。

临晚镜就在临老爹身后,刚刚被云破月扶下马车,就听见景王如是说,差点没笑出声来。阿景,你这样挑衅我家老爹,是不是不想跟本小姐愉快地玩耍了?

“哼!景王的黄金马车跑得果然很快!”临老爹傲娇地冷哼一声,又不服气地瞪了两眼夙郁流景的马车。

明明他们先走那么久,这夙郁流景还能追上来。到底是人家景王的马车跑得太快,还是自家马车跑得太慢啊。

“不如下次定国侯与本王同行,本王的黄金马车宽敞,定国侯与令千金一起上来也绝对没问题。”夙郁流景说起话来面不改色,他是摸清了定国侯的脾气,知道怎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倒是不用了,我侯府马车多的是,虽然不是黄金做的,也没王爷的马车快,但是好在稳当。”

临老爹冷淡地拒绝。

高贵冷艳的眼神儿,那叫一个傲娇!就是,我们家的狗窝都比你那金窝银窝好了不知道几百倍的感觉。

“爹爹,您确定现在还不进宫吗?”这时间看起来,是有些晚了。

临晚镜扫了一眼周围停放的各家马车,软轿,密密麻麻的了。而且,应该还划分了区域的吧。不然,为何临老爹停放的这边都稀稀拉拉的没几辆,而另一边却已经摆满了。

分明,还是有等级观念的。

“进!怎么不进!”再不进,他又要成异类了。

每一年的琼华宴,定国侯都心不在焉,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因为,琼华宴跟他又没多大关系,他除了在宴会上蹭几口酒喝,欣赏几场各家千金的表演,还能做什么?他又不会续弦,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在他眼里都一个样。

而且,他又不好色,看那些表演,连欣赏都觉得会玷污他自己的清白和对他家月弥夫人的忠贞。

是,今年不一样!今年他家宝贝女儿回来了,他带女儿来参加琼华宴,心倍儿爽。不像往年,带临梦琪来,就把想把她丢在一边任由她自生自灭。

带自家宝贝女儿来,简直想把女儿拴在身边,让所有人都看得到摸不着的样子。这一次,临老爹是抱着炫耀女儿的目的来的。

于是,进宫的时候,众人就以看到,定国侯与临家大小姐亲亲热热地走在前面,临晚镜旁边还站着一怯生生的爱少年,后面跟着穿云城少主和景王,再后面才是临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这组合,也真是醉了。

而且,偏偏他们这几人走在一起,还都是大人物。

“临伯父。”

远远的一声,这不,纪家的少将军也到了,他还是骑马来的。

白马银枪少年郎,给临晚镜的第一印象就是最好的。

“纪家小子也才到啊。”见到纪醒空,临老爹的面色有所好转,呵呵地道。

“是啊,景王和云城主也在。”说着,纪醒空又与夙郁流景还有云破月二人打了个招呼。

夙郁流景只点了点头,云破月笑着叫了声“少将军”。

“走吧,既然遇上了,就跟我们一同进去。”连景王都没邀请的临老爹,却对纪府少将军发出了善意的邀请。

这下,夙郁流景心里有个谱了。

嗯,继苏幕遮和云破月之后,某王爷彻底把纪府少将军升级为了最佳敌,最强劲的敌行列。因为,纪醒空不仅昨晚亲手做了花灯送给他家镜儿,这会子又如此讨得未来岳父欢心。瞬间,景王心里警惕起来。

看看,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也许才是最怕的敌。特别是,人家看起来还蛮正直。

特别是,在下一秒,听得纪醒空道:“晚晚,你今天真漂亮。”

一句话,也不显得谄媚,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真诚,又不猥琐。

临晚镜还笑着回了一句:“咳咳,本小姐倒是觉得,阿醒每天都一样好看。”

俊俏的小伙儿啊,完全是她老爹心目中的理想女婿嘛。

“晚晚也每天都好看。”被临晚镜这样一说,纪醒空的脸有些红,小声说道。

晚晚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吗?也不知道怎么的,纪醒空心里有一丝小雀跃。

却,一扭头,对上了夙郁流景那双如同墨玉般的眸子,古潭般深不见底。

他微愣,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人得罪了。他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和景王有过节?

但是,景王看他那目光,绝壁不是善意。这一点,纪醒空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见纪醒空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夙郁流景反而淡定了。因为,他瞥见了临晚镜唇际的那一抹戏谑之意。

只要镜儿对纪家那小子没感觉,不管定国侯再怎么撮合,也是不行的。镜儿的脾气,他现在也差不多摸清了。

喜欢自由,喜欢任性妄为,却又极有分寸。她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以阻拦,比如,在城楼上朝闻人卿华射箭。她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够逼她,比如,婚姻大事。只要她的心在他这里,其实,也不需要太担心。

当然,不需要太担心,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防。对于靠近临晚镜的各种男人,景王都还是跟防贼似的。

琼华宫,是专门为办琼华宴准备的,这个宫殿到处都开满了琼花,琼花叶形美丽,花大如盘,洁白如玉。一簇一簇的,开得热闹极了。

放眼望去,整个琼华宫都被琼花占据了,满目都是雪一样的白,然后加上其他的绿色点缀,怎么看,怎么漂亮如仙境。

琼华宫处处都有宫女太监执勤,每一个到来的官员和家眷都恭敬地接待。找不到位置的,随便问一个就知道。

看起来,就跟现代的露天party差不多。临晚镜感叹,不愧是皇宫,连举办个宫宴都感觉这般高大上。

“镜儿,现在皇上还没到,你如果想欣赏一下琼花,就自己到处走走吧。爹爹就坐在那边,你待会儿过来就以了。”临老爹指了指自己的座位,对宝贝女儿道。

临晚镜点头,她自己本来也不想那么快坐在那里跟猴子似的让众人观赏。正好,她还没来过皇宫,以随处走走瞧瞧。关键是,满足她家画儿丫头的好奇心。

于是,没等临老爹再说什么,临晚镜直接抬步朝一旁走去,画儿丫头是狐假虎威地跟着自家小姐走。闻人初静自从回到侯府之后,就一直是临晚镜的小尾巴。临晚镜走哪里,他都是要跟着到哪里的。所以,也没有落下他。

原本,夙郁流景是想好今晚对临晚镜寸步不离的,但是,恰逢觞帝身边的人来找他,说是陛下要见他,所以先走了。

至于云破月,他的位置本就与定国侯挨着的,所以二人一直在一起。纪醒空呢,遇到了大皇子,被大皇子拉去话家常去了。好歹也是表兄弟,大皇子叫到他,他也不能不去。

还好的是,这一次,临老爹没有忘记另外两个附赠的女儿,也侧目对二人道:“你们也去赏花吧,宴会开始之前坐回位置上就行了。”

“是,父亲。”二人恭顺地点头回答。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定国侯对嫡女和庶女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

等临老爹走后,二人才敢迈动步子。不过,也只是抬步,还没走。

“梦琪。”临梦琪还在寻找临晚镜的身影,却被人叫住。

是张婉玉和李清誉二人,还有李家的小姐李清莲。

“婉玉姐姐,表哥,表姐,你们都来了啊。”看见三人,临梦琪神色不变,温柔一笑,朝三人见礼。

“梦琪,你还好吧?”张婉玉上前两步,拉住临梦琪的手。

她与临梦琪素来交好,毕竟,她是李清誉的未婚妻。李清莲这个小姑子素来不容易讨好,倒是临梦琪身份尴尬,虽然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却是个庶女。与她平常也合得来,久而久之,二人倒是感颇好。

听闻前些日子,在侯府被关进了暗室,张婉玉是真的有些担心她。

“我没事。”临梦琪摇了摇头,笑容却极其勉强。

张婉玉自然注意到了她那勉强的笑容,然后心疼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看看你,这人都瘦了一圈儿了,脸也憔悴了。”

在张婉玉说到临梦琪身形瘦了一圈儿的时候,临梦琪眼底闪过一抹寒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然后,笑着道:“姐姐说笑了,妹妹没事的。”

她越是强颜欢笑,张婉玉越觉得她在侯府受了天大的委屈,对她也愈发的怜惜起来。

“你们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咱们就过去那边吧。”李清莲是个傲娇的性子,对这个身份尴尬的表妹也很是不喜。关键是,李府的人偏偏还都挺喜欢临梦琪,就连她娘亲都说临梦琪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姑娘,能让她不心塞吗?

她只要看见临梦琪,就不自觉地想到家里人都把她们二人拿来做比较,然后说她不如临梦琪什么的。

“清莲,我与梦琪先聊几句,你先过去与那几位小姐打招呼吧。”张婉玉虽然心里对李清莲不满,却还是温柔地笑道。

毕竟,李清莲以后就是她的小姑子,对小姑子,轻不得重不得。为了能与这个小姑子和睦相处,张婉玉在家里已经请教了自家娘亲颇多。

“哼,那你就在这里陪着表妹吧,哥哥,我们过去!”李清莲脸色顿时变得不好起来。

张婉玉这女人,明明自己才是她正经的小姑子,她偏要跑去讨好临梦琪那个蠢货。看到这两人,李清莲就来气。

“嗯。”李清誉点点头,然后又对张婉玉叮嘱道,“婉儿,你们别聊太久,趁早过去与各家小姐们打个招呼,等会儿公主们来了也要见礼的,不要失了礼数。”

“好。”张婉玉与李清誉感甚笃,他说的话,她自然会听。

然后,李清莲与李清誉就先过去与那些小姐少爷们打成一片了,而临梦琪也被张婉玉拉到一边说体己话去了。最终,只留下临梦微一个人在原地。

临梦微有些无助地看了看四周,都是相熟的人一堆或者三三两两的站着。她不像临梦琪,经常借着侯府或者李家的名义与贵女们打成一片,她对这些人,都陌生得很,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最后,还是她的丫鬟秋菊都看不下去了,才开口道:“小姐,我们也去那边走走吧,那边的琼花开得好漂亮。”

“嗯,走吧。”秋菊是在为她解除尴尬,她自然明白。

赏花,琼花也确实漂亮。在看到那一朵朵盛开的琼花之后,临梦微也觉得豁然开朗了。

而另一边,临晚镜已经带着画儿丫头选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

在哪里?自然是假山上!

坐在假山上,简直是纵览全局,特别是,这里假山林立绿树成荫,正好以遮住二人的身影,至于闻人初静,已经被临晚镜说到一边儿待着去了。让他自个儿玩,别和她们在一起。不然,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

当然,这个一边儿待着也不是让他走多远。就是在另一边而已。给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又好观察全局,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小姐,你看,你看,那个男的,留了一撮小胡子的那个,色眯眯地盯着人家姑娘的胸看!”一爬上假山,画儿丫头就再开始四处眺望,寻找欢信息。

“还有那个,那个,就是穿青衣的那个,眼睛都要落到人家姑娘屁股上了。”

“还有那个男的,肥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他真的也是哪家少爷公子吗?就凭他这一身肥膘,也娶不到媳妇儿了啊。”

“还有那个女的,脸画得跟猴子屁股是的。小姐,哈哈,你看她那嘴巴,简直是血盆大口啊,怎么好意思这样就出门了。进宫面圣就不怕吓到皇上和太后吗?”

……

画儿,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临晚镜开始抚额,果真带画儿来宫里就是个错误吗?她这样欢下去,就不怕把巡逻的侍卫们都招来吗?

还有,你叫那么大声,真的不怕人家听到吗?她还没吓到皇上太后之前,就被你给气死了好不好?

被自家小姐凉凉地一瞥了一眼,画儿丫头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啊,小姐,我刚才是不是说得太大声了!”后知后觉的,画儿丫头赶紧捂住了嘴。目光中是一副“好怕怕”的表,怯生生地看着自家小姐。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说得太大声了啊?本小姐还以为你在说书呢。”临晚镜看向画儿,唇边挂着戏谑的笑意。

这丫头,还真是敢说,这里是皇宫重地又不是红袖招!那些贵女们如今都被她当妓女,公子们都成了嫖客了。

“哎呀,小姐,人家不是故意的嘛。是那些人真的太搞笑了,人家忍不住就……”画儿丫头一脸谄媚地去拉自家小姐的胳膊求原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如果是故意的就让她天打五雷轰!

这么晴朗的天气,怎么能打雷!画儿丫头心想。

却听见“轰”地一声响,无故惊雷,万里碧空依旧晴朗如画。

“小姐,刚刚发生了什么?”是因为她心里默默地发的那个誓触怒了上天吗?画儿丫头不解地问。

“刚刚好像晴天惊雷,唔,肯定是有人乱说话,惹来了老天的不满。所以,打一记雷来警告她。”临晚镜认真地看向画儿,心下笑得要死。

这丫头,肯定又在心里发誓了。

也不知道这会子老天怎么这么配合她,竟然真的打了一记惊雷。

莫不是,这里的天还真的很神奇,听得到人肚子里的话不成?

“哪有!我刚刚明明什么都没说!”画儿丫头圆圆的小脸儿都快要皱成一只包子了。

刚才那一记惊雷,真的是针对她的么?她深表怀疑。

“你确定,你什么都没说,也没在心里想?”临晚镜一副怀疑的表看着画儿,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丫头最爱干的事儿是什么!

“心里想的也算吗?”画儿丫头弱弱地问了一句。

没错,她的确在心里想了。

“算了,不和你追究这个问题。只要老天没真的一记雷把你劈死,说明它还是忌惮着你家小姐的。安安静静地看戏,不要给我发出声音。不然,老天不劈死你,你家小姐我就想一把掐死你了。”临晚镜幽幽地开口。

自家这个小丫头,这般大胆,完全就是被她给惯的。就像琴儿丫头,今日竟然乔装打扮混进皇宫当了御音坊的琴师。

她想干嘛?谁知道咧!她是让那丫头来把皇宫地形踩熟的,不是让她跑去御音坊找那些师们切磋琴技的!

“嘿嘿,有小姐在,画儿连老天都不怕!”见自家小姐放过了自己,画儿丫头赶紧拍马屁。

后者只是轻描淡写地瞥她一眼,就让画儿丫头闭上了嘴。

这下,二人真的是一声不吭地在观察着琼华宫里的况了。

刚才画儿丫头说的那种也不在少数,色眯眯的男子到处都是,还有些大家闺秀,也不见得多么规矩。好像故意做出一些引诱的动作,让男人看了都想犯罪。

这是在做什么?搔首弄姿吗?

临晚镜真的觉得好笑,果然是民风淳朴的泱泱大国啊。连皇城里的贵女们都知道如何勾引男人了,不会也是和她一样,喜欢流连于青楼楚馆吧?

当然,只有少数女子像那样,多数的还是循规蹈矩地在那里聊天说话。声音秀气,笑容腼腆,举止得体。

临晚镜的目光落在李清誉身上,确切地说,落在了李清誉旁边的李清莲身上。

这位,应该就是李家的嫡小姐了吧?据说,她天生傲慢,极看不惯临梦琪对那些贵女们的谄媚,也自诩自己嫡女的身份,根本不屑于与临梦琪走在一起。倒是李清誉的未婚妻张婉玉,颇为喜欢这个未来表姑子。

而与李清莲交好的,则是一群身份比她还低一些的官家小姐。不过,有一个特点,各个都是嫡女,各个都长得不如她。

噗,一看到这个奇葩现象临晚镜忍不住在心里笑出声来。真的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再看临梦琪……等等,临梦琪人呢?临晚镜四下搜寻,却只见张婉玉,不见了临梦琪的身影。

刚刚,明明还看见她在与张婉玉有说有笑的,就是这么一会儿,人竟然不见了!

“画儿。”临晚镜扭头看向旁边的小丫头。

“啊?小姐怎么了?”画儿丫头正在捂着嘴,一边偷偷笑,一边寻找笑的目标呢。

临晚镜蹙起眉,问她:“你看见了刚才临梦琪去了哪里?”

照理说,除了琼华宫,是哪里都不能去的。这假山位置颇高,整个琼华宫基本上都能尽收眼底,那临梦琪到底去了哪儿?

不仅瞒过了她的视线,只怕暗地里监视的人,也被她摆脱了吧?

还有她身边带着的那个丫鬟,叫翠竹还是翠屏来着?也跟着消失不见了,绝壁有猫腻!

另一边,清冷的宫殿外,巡逻的侍卫一本正经地走过。没有人看见,两个人影一晃,进了内殿。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宫殿,月华殿。曾经先皇的宠妃,华妃所住。

华妃,是先皇在位期间曾经最宠爱的妃子,却因为皇后所生的小皇子被查出中了胎毒而失宠确切地说,她不是直接被指认为陷害当今太后,给太后下毒的人。而是,后来皇上在追查此事的过程中,查到华妃竟然身带无回宫的信物。

无回宫,不就是传说中碧落之毒的出处吗?

这一条线索,足以让本来热闹非凡的月华殿变成一座名副其实,清冷如月华的冷宫。先皇的宠爱不再,一夜之间,华妃的宫廷生涯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再联想一下华妃的出身,不过是先帝南巡时偶遇的一江湖女子。

原本是江湖女子的闵月华,从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又被打回原形。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不过,后来听说,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华妃娘娘在月华殿上吊自杀了。

而她的儿子,夙郁流连,被先皇怀疑不是亲子,也被皇家秘卫杀死在月华殿。

原本,夙郁流连也是先皇非常宠爱的儿子,据说,生得俊美风流,又极为聪明好学,是先皇比较看好的继承人之选。

惜,他的母妃一朝失去帝王宠,曾经凤凰不如鸡。在这偌大的宫廷里,如同华妃和夙郁流连的悲剧,自然不在少数。特别是,因为当年皇后中毒之事,牵涉甚广,连与华妃交好的一些妃子,也统统没了好下场。

这会子,也不会有人想到,竟然会有人进入这一座宫殿。

因为,月华殿早就被誉为不详之殿了。它的周围,甚至都是冷宫一般的存在。

是,更不会有人想到,废弃的月华殿,内殿竟然干净得如同有人常住于此一般。这里,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来着。

“你们来了?”内殿里,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两个人影听清。

这两个人影是谁?自然是刚才在琼华宫里消失不见的“临梦琪”和她的丫鬟翠屏。

“怎么是你?”问话的人,是翠屏,而非假扮临梦琪的银铃。

“怎么,除了本宫,你以为还有谁?”那人隐在一处阴影里,高冷一笑。

仿佛在嘲笑翠屏的无知与痴心妄想!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竟然还会以为,她的主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一件小事,已经让她潜伏在侯府五年,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要认真完成任务?

“是你用主人的名义把我们叫来的?”翠屏蹙着眉,她以为,真的是主人来了呢。却不想,是眼前人。眼前这个,她最讨厌的女人!

“不然呢?你以为,你家主人有那个闲逸致叫你出来话家常吗?还是,你以为,你家主人会惦记着你一个姿容不佳的小丫头?”里面的人笑得更是花枝乱颤,指着翠屏,仿若在看一个无知少女。

翠屏爱慕她的主人,阴影后的那人肯定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她爱慕,那人才会提议,五年前,由她进入侯府。那个时候,翠屏不过十五岁,正是少女风华正茂,花开正好的年纪。

然后,硬生生地在李香香的院子里,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孤苦少女。至于她家中还有个弟弟要养活什么的凄苦身世,也自然都是那阴影后面的人亲自为她安排的。

“我就算姿容不佳,也比不得你年老色衰,还一女侍二夫!”翠屏生平最厌恶谁说她姿容不佳。她姿容不佳到底是为什么,没有人比眼前人更加清楚!

当年若不是要她扮小,刻意用了缩骨功,以至于身形走样,原本漂亮绝色的脸,也不会是如今只能算是眉目清秀的样子。

她本来应该是那个地方最美的女子,拥有如同孔雀开屏一般的骄傲的!而且,也是那个地方也主人最般配的女子。

是,一切都被眼前人毁掉了!也不怪她,如此厌恶这人。

“怎么,你还不服气?就算本宫年老色衰,一女侍二夫,也照样得你家主人宠爱,而你呢?不过是你家主人连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的怜虫罢了。本宫当年也不过是在他面前撒撒娇,他就愿意把自己最得力的女下属派出来为本宫消仇解恨。你觉得,他就算来了,会不会多看你一眼?”女人阴冷地笑着,语气里含着不屑于讥讽。

仿佛在嘲笑翠屏的不自量力,又在夸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是她抓住了那个男人的心,别人,就休想再让他多看一眼!

“你!”翠屏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个女人,若不是她,她现在应该是主人的妻子,那个地方人人敬畏的夫人才对!

一想到此,她就恨不得喝眼前人的血,吃眼前人的肉!

“翠屏,不要冲动!”银铃拉住意欲冲上去的翠屏,她如果敢对宫里这位做点什么,只怕,主人不会放过她啊。就连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宫里这位的手段,这些年,她真的是见识得太多了。

论心机手段,她们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在宫里这人手下做事三年,银铃谓看透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偏偏,她们家主人还就喜欢这女人的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你不要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杀了她不!”不杀眼前女人,真的是难消心头之恨。

五年了,她荒废青春待在侯府里为人端茶送水,唯唯诺诺地做一个小丫鬟已经五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五年?都是被眼前人一句话所害,她心里不平,她恨眼前人,还怨主人。怨主人分不清是非好歹,怨主人会因为这个女人一句话就把自己派出来执行这种根本用不着她的任务。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就算不潜伏进侯府,眼前女人也有对付侯府的办法!

“银铃,你不要拦着她,就让她来杀本宫好了。就是不知道,在她杀了本宫之后,她心心念念的主人是要把她千刀万剐还是放进油锅。亦或是,赏赐给那些辛勤为主人办事的下属。要知道,曾经你们主人座下的四大护法之一的美人翠屏,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暖床工具!哈哈哈哈……”

偌大的宫殿里,回荡着女人嘲讽的笑声。

翠屏推开银铃,身子无力地下滑,是啊,她如今,主人如今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美人翠屏,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侯府丫鬟而已。

主人以为了那个女人一句话,就把他最看重的女护法发配边疆,自然也以为了他的女人,将自己碎尸万段。

主人的怕手段,她从来都是知道的。

也许,是她本来就不该奢求,从来未曾属于过自己的东西。是她,痴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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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你的腰带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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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杀本宫了?”阴影中,女人唇角的笑意愈发讥讽。 首发

一个小丫头,凭着自己有点功夫,就以为自己多么了不得了。就如同皇宫里那些自认为自己有姿色就敢跑来挑衅她的人一样,最后,都是同一个下场。

“哼。”翠屏冷哼了一声,却再也没有下文。

想清楚了一些事,她也就冷静下来了。既然主人和这女人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她也不敢违背主人的意愿。

要知道,在那个地方,背叛主人的下场,是谁也承受不起的。而且,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相信,主人总有厌倦这女人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她再回到主人身边去,至少,比这女人年轻吧?她就不信,自己无法抓住主人的心!

“娘娘有什么吩咐就直接吩咐我们吧,翠屏这丫头不识好歹,您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银铃娇笑着替翠屏解围。

她是习惯了与宫里这位打交道的,也不怕她。毕竟,现在又与翠屏一起共事,不帮她,只怕到时候这位连自己都要迁怒上了。到时候完不成任务,主人也不会放过她。

“你倒是嘴甜,不愧是你们主人亲自挑选放在本宫身边的。”女人好像蛮欣赏银铃。

银铃在她身边三年,为她做过不少事,每件事都办得很成功,从不拖泥带水,留人诟病。所以,对银铃,她也颇为宽容。

“呵呵,娘娘说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在大殿中响起,她这个名字也是没有起错。

银铃善于伪装,不仅是对外貌易容之术的在行,更在行于伪装自己的个性,从来不露绪。即便,她心里厌恶死了宫里这位,偏偏表面儿上忠心死。

“行了,本宫找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尽快给本宫把临晚镜解决了!她是定国侯的精神支柱,只要解决了她,定国侯那里,不攻自破!”一提起“临晚镜”三个字,阴影里的女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若是被临晚镜听到,她又要觉得自己无辜了。她才回燕都城几天啊,都快把上上下下的人都得罪了个遍。这会子,连后宫里都有女人恨不得她去死了。

“娘娘,临家大小姐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单凭那位临大小姐回来不到两个月,就把侯府老夫人和李氏母女解决了就以看出来,手段绝对不简单。

而且,她现在身边随时都有人监视着,她都怀疑,是不是临晚镜已经开始怀疑起她的身份来了。监视她的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段位一个比一个高。

“但是本宫相信,你们俩更不简单,一个护法,一个使者,若是连一个临家大小姐都搞不定。那本宫只能怀疑,你们到底是怎么爬上那个位置的。”

就如同,你怎么在宫里爬上今天这个位置的吗?是靠娘家,还是靠脸蛋儿,亦或是床上功夫?银铃在心里默默地反问。

她之所以能成为使者,是她善于伪装,算是有一技之长吧。而翠屏,本来就是护法的女儿,沿袭母亲的位置,也没什么不对。加上,翠屏曾经对那个地方做出的贡献也不少,她的功夫在那里曾经也是拿得出手的,还会缩骨功。就是不知道现在,翠屏的功夫还够不够看了。

“娘娘有什么好的建议么?”既然她这么信心满满,难道,就没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好歹,也让她们有个方向吧。

总不至于,就这样在侯府把临晚镜暗杀了,再嫁祸给李氏母女。

就算是直接暗杀,也得要能成功才行啊。临晚照的死,让临鼎天对这个女儿格外关心。她身边,保护她安危的暗卫肯定不在少数。她们若是有异动,只怕还没能近临晚镜的身就被暗卫解决了。

虽然,她和翠屏功夫都不错,但是,比起定国侯派给宝贝女儿的暗卫来说,恐怕还是差上了一点。毕竟,定国侯是真的很重视这个女儿。

“你不是伪装成了临梦琪,既然临晚镜会把你从暗室里面放出来,说明她还是念及姐妹之的。你就利用这一点接近她,不管你怎么做,让她身败名裂也好,直接身死也罢,那是你的事。本宫只给你十日的期限!”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那丫头死了。

“十日!你以为我们是主人吗?若是能在十日之内就解决掉临家大小姐,我何须在侯府潜伏五年?”五年,她连侯府的许多内部东西都没摸清楚。一想到这个,翠屏都有些怀疑真的是不是自己太无能了。

还是,当初就选择跟错了人。如果不是在李香香的院子,而是在老夫人或者临晚镜身边,行事起来是不是会方便很多?

“你也好意思提自己在侯府潜伏了五年,却连定国侯的书房都进不去吗?”女人冷笑,若不是翠屏无能,她又何须再派出银铃?

银铃本来在她手下做事,帮她解决起麻烦来得心应手,被派出去了她手下的人就没那么好用了,她也很不爽好吗?

“定国侯府的书房,如果娘娘觉得很好闯,大以自己去。”翠屏面不改色,冷冷地讽刺回去。

她进不去,大多数人都进不去好吧?就连主人,想要闯进定国侯府的书房都不一定容易。因为,定国侯在书房布置了机关的。平素看着没事,他轻轻松松地就进去了,实际上步步暗藏杀机。

一般他允许人进去的时候,机关是被关闭了的。然后,定国侯只要一出门,就会把机关启动。冒然闯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你!翠屏,你以为,本宫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吗?”女人眸色一厉,声音骤冷。

对于这个小丫头,她已经百般容忍了,若不是看在她在那个地方的地位不低,她早就命人对她动手了。

“娘娘不会忘了我们那里的规矩吧?”她就算是主人的女人,也是没资格擅自处置她的。所以,翠屏在她面前才更加肆无忌惮。

“你若是再对本宫出不逊,本宫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到时候,你家主人问起来,本宫就说,没认出来是你。你说,他会不会相信本宫?”女人冷笑,她如果真的想杀这小丫头,有的是办法。

“娘娘,大家都是自己人,您何必为了她动怒呢!”眼见着二人又吵起来了,银铃赶紧出打住,“不过,十天是不是真的太快了,还请娘娘多宽限我们几天吧。不如,就一个月吧,一个月,银铃看着挺好。”

“一个月?本宫看就算再给你们五年,你们也照样完不成任务!”不是她讽刺这两个小丫头,如果不给她们施加压力。她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命令就应该服从。一直拖着不做,难道要等到临晚镜真的变聪明了,然后某些事查到她头上吗?

“一个月,若是一个月我们还完不成任务,任凭娘娘处置!”银铃硬着头皮立下军令状,没办法,一个月总比十天好。十天完不成,倒霉的照样是她们。

“好!既然你开了这个口,本宫就给你们这个机会!”一个月完不成任务,她要翠屏的命!至于银铃,倒是以只小惩一下。

另一边,没找到临梦琪的临晚镜好心瞬间没了一半。再看那些有趣的贵女公子们的互动,也没觉得多搞笑了。直到,一个小女孩脆生生地声音响起。

“你是谁?”

声音离她们不远,但是,也绝壁不是在问她们。

临晚镜与画儿丫头对视一眼,一致扭头看向被人发现了的闻人初静。

果然,闻人初静所在的位置下面有个宫装小姑娘。俏生生的脸蛋儿,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小姑娘见闻人初静不说话,又继续问道。

闻人初静还是不说话,只是面无表地看着小姑娘。

他这样,看起来还真是不心虚。

“你怎么不说话?”小姑娘好像很耐心,也或许是对闻人初静真的充满了好奇,锲而不舍地问着。

“……”是,回应她的,依旧是无声的沉默。

“你是不会说话吗?”

“难道你是哑巴吗?”接连又问了两声,小姑娘简直开启了碎碎念模式。

不仅如此,她还试图也攀爬到假山上面去,还自来熟地朝闻人初静伸出了手。

“你拉本公主一把呀,本公主也要上去。”

原来是个公主,在听到这里,临晚镜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觞帝的子女并不多,与闻人初静差不多大的,也就是十公主夙郁惜雨,闻人昭华的女儿。

说起来,也还真是缘分咧。这姑娘,与闻人初静还是表兄妹。

“画儿,本小姐觉得,咱们家小公子的桃花来了。”瞧瞧夙郁惜雨看她家小狼崽儿那眼神儿,充满了好奇与欢喜。

分明,是个外貌协会的,一见闻人初静那个小正太的包子脸,就上了心。5

“小少爷长得本来就爱,招小姑娘喜欢也很正常嘛。”画儿丫头倒是看得开。

“你就不吃醋?你不是特别喜欢你的初静小少爷吗?”戏谑地看着画儿,这丫头,平时对闻人初静是出了名的照顾。

“小姐,人家是小公主诶,画儿哪里敢与人相比。更何况,比起小少爷,人家更喜欢侯爷嘛。”画儿丫头无比娇羞地低下了头,做了个不要嘲笑人家的动作,把临晚镜要笑死。

这丫头花心就不说了,还真的是老少通吃。

不过,她还是佯装生气道:“你敢觊觎本小姐的亲爹?你要将我娘至于何地?”

“哎呀,小姐,您不要生气。画儿发誓,绝对没有觊觎侯爷的意思,人家这是纯属欣赏,对,纯属欣赏。”她只是欣赏侯爷的英明神武,俊美挺拔,其他的,不敢有别的心思。

临晚镜还没说话,就听得那边一个温润的声音道:“小十,你又调皮了!赶紧下来,不然,被你母妃看见,是又要罚你抄功课了。”

这是谁?

临晚镜与画儿同时侧目,看向假山底下的男子。

只见,男子手拿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在哄夙郁惜雨的时候,表宠溺,语气温柔。看穿着,应该也是觞帝的儿子之一吧?

“四哥!”本来好不容易在没人帮助下爬上假山的夙郁惜雨,被自家哥哥这样一下,差点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好在,关键时刻,闻人初静在旁边拉了她一把。

也许是被吓到了,夙郁惜雨顿时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而且,还是一个劲儿钻进闻人初静的怀里在哭。

这下,闻人初静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有些迷茫地看向临晚镜这边,睁大了眼睛,仿佛在问:小姑姑,下一步我该做什么?

表爱死!

临晚镜庆幸自己不是正太控,不然都有种想扑上去咬他脸蛋儿两口的冲动了。

不过,他这一看,让底下的男子敏锐地发现了临晚镜和画儿的存在。

被夙郁惜雨叫做四哥的,自然是四皇子夙郁惜旭。夙郁惜旭一向是个温柔皇子,素有仁德贤雅之名。母妃乃花城花家嫡女,淑妃娘娘花妩媚。

在临晚镜打量着夙郁惜旭的同时,夙郁惜旭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临晚镜身上。

他也是觉得好笑,今年的琼华宴,来的人多,也真是热闹。也不知道这三人是哪家儿女,人不大,胆子倒是蛮大,连皇宫的假山上都敢爬。

被人发现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难道,就不知道在皇宫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有能永远都嫁不出去吗?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有这个小公子,小孩子顽皮,男孩子顽皮爬到假山上面还以理解。看到那边的两个姑娘,俨然还是一主一仆,他就不得不怀疑。不是小公子顽皮,而是那两人把小公子给教坏了的。

不过,尽管如此,夙郁惜旭也没有刻意在人家面前摆出一副皇子殿下的威严,然后把临晚镜主仆二人叫下来。

而是,彬彬有礼地与临晚镜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点头,临晚镜也微笑。

反正,敌不动我不动,这是不变的真理。

然后,夙郁惜旭又转过头去,对使劲儿趴在闻人初静怀里哭的夙郁惜雨道:“小十,还不快下来,你待会儿若是摔到哪里怎么办?更重要的是,你母妃待会儿找不见你,还不得着急么?”

“四哥,抱我。”终于,夙郁惜雨听到夙郁惜旭说自家母妃会着急的时候,有了反应。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母妃会生气。

好像,母妃每次一生气就会哭。小小年纪的十公主,在皇宫里已经明白了不少事理。母妃哭,就是伤心,而她,要乖乖的。只有她乖乖的,父皇才会喜欢她,只有父皇喜欢她,经常来看她,母妃才会开心。

“你慢点,让小公子在后面扶着你。”夙郁惜旭又站近了一些,伸出双手去接夙郁惜雨。

而闻人初静,也好心地在后面为夙郁惜雨看护着,没让她脚下踩滑而摔下去。

把夙郁惜雨抱下来,夙郁惜旭才看向闻人初静:“刚才多些小公子出手相助,不知小公子贵姓?小公子知道,这皇宫中的假山,是爬不得的?”

一边说,夙郁惜旭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临晚镜这边。

意思是,你是哪家的,竟然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懂!还有那边的两位,难道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你们也不懂吗?能进得了皇宫的官家小姐,自然都是大家闺秀。他实在想不出来,哪家的大家闺秀会如此行径。

当然,这个时候,夙郁惜旭是还没接触过临晚镜。还不知道,这个世上,就没有她临晚镜不敢做的事儿!

“我家初初胆子小,四皇子你不要吓他。”临晚镜干脆坐在这边的假山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四皇子。

那表,那语气,仿佛在说:你不要欺负我家孩子小!

闻,夙郁惜旭有些微的怔愣,随即笑着开口:“不知小姐贵姓?”

既然让他别欺负小的,他问大的总以了吧?而且,他怎么觉得,这大的表都是一脸挑衅呢?

还是,明明知道他的身份的况下。一瞬间,就让夙郁惜旭想到了那个他只听闻过事迹,回来后他都还不曾见过的临家大小姐——临晚镜!

临晚镜也不回答,就双臂环胸,看着他。显然,并不打算与夙郁惜旭搭讪。

不过,她不说不要紧,夙郁惜旭又继续道:“是临家大小姐?”

“四皇子果真如传说中的一样。”临晚镜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只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哦?传说中本皇子是什么样?”是否,能够入得了临家大小姐的眼呢?

他倒是很好奇,临晚镜眼中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臣女一个字都没透露,四皇子却能够猜出来,果真聪慧过人。”她笑着夸赞道。

是,眼底的笑意多半是戏谑的,看起来没有几分真心。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临大小姐此话是在夸本皇子吗?本皇子就当小姐是在夸赞了。不过,临大小姐爬上假山,就不怕被人发现而上禀父皇吗?”

“四皇子是那样的人吗?”临晚镜看着他,目光暗含深意。

夙郁惜旭在朝中名声颇好,是朝廷上下公认的好好皇子,她就不信,他会傻头傻脑地跑去觞帝面前打她的小报告。

这样一来,他辛苦经营起来的形象不就全毁了?

“临小姐看起来并不怕父皇?若是发现临小姐的不是本皇子,而是别人,此时临小姐只怕会被当做刺客拿下了。”夙郁惜旭没有正面回答临晚镜的问话,而是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他自然不会去打小报告,为了一件小事,去得罪定国侯,简直是得不偿失。别说是他,就算在这里的是任何一个皇子,都不会在父皇面前去揭发这么一件小事。

要知道,他们的父皇,对临家大小姐的态度也是极好的。甚至,她所犯下的任何错误,都以包容。

比如,打皇家的脸。

昨晚临家大小姐用银票怒砸八公主的事,是传遍了燕都城上下。原本这件事父皇应该是派人去封口了的,却不知,被哪个有心人刻意挑拨了开来。

也不知道那人是为了挑起皇家与侯府的矛盾,还是单纯的看不惯临家大小姐。亦或是,人家是在嘲笑皇家颜面扫地?

“臣女一看就是来参加琼华宴的,又怎么能被当做刺客拿下?四皇子这是在与臣女开玩笑吗?”临晚镜对答如流。

不论夙郁惜旭说什么,她总能堵回去。最终,夙郁惜旭放弃抵抗,开始好相劝:“临大小姐,父皇快要来了。你确定,还不下来吗?”

这样坐在假山上面,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假山上风景甚好,四皇子若是不介意地话,也以同坐。”临晚镜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然后给夙郁惜旭发出了邀请。

夙郁惜旭虽然在别人面前伪装得足够好,但是,在临晚镜看来,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这传说中温润如玉的四皇子,实际上也是个城府极深的,而且,深谙皇宫生存之道。笑面虎一只,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这样扮猪吃老虎,还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性子,实际上,眼底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也是野心。

皇宫,最不缺的就是阴谋家,这句话果然没错!

假山上风景独好?夙郁惜旭根本就不相信临晚镜的话。但是,鬼使神差般的,他真的走过去,并且略显笨拙地爬上了假山,就在临晚镜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然后,疑惑不解地看着临晚镜。

“不知道临大小姐所说的风景在哪里?”他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临晚镜勾唇一笑,纤纤玉指伸出来,指了指某处。

顺着临晚镜所指,夙郁惜旭放眼看了过去。入目的,是一群男女,在说笑着什么。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某个点。一位公子,一手拿着折扇,另一只手,借着折扇的遮挡,袭上了一位小姐的酥胸。

关键是,被袭胸的小姐并没有大叫出声,而是脸蛋儿微红,身子动了动,刻意把胸往人家手里送。

这……夙郁惜旭简直难以置信,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少爷小姐们竟然如此大胆!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里是皇宫吗?这般明目张胆地勾搭成奸,真的好吗?

另外,临家大小姐的口味也太重了吧?难道,她爬到假山上面,就是为了看人家私底下互相**的吗?

“临大小姐,你想让本皇子看的,就是这个?”夙郁惜旭面不改色,你仔细一看会发现他的耳根子红了一下。

啧,还蛮单纯?

临晚镜是不相信,只笑着点头:“难道,这不是独好的风景吗?”

“早就听闻临家大小姐爱流连于赌场青楼。原本本皇子是不太相信的,现在却是有些信了。”夙郁惜旭完全不知道该和临晚镜说什么了。

原本他还想与她交个朋友,定国侯这么大的势力,自然是谁都想拉拢的。何况,临晚镜此次回燕都,各种表现都表明了她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所以,能拉拢夙郁惜旭就想尽力拉拢,就算不能,交好也是没有坏处的。

是,如今一看,这女子的癖好太特殊,他实在有些无福消受啊。

“四皇子好像不太赞同臣女的眼光?”这么好的风景,都不知道欣赏,夙郁惜旭真的是男人吗?

“临小姐的眼光甚是独到。”夙郁惜旭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发泄不出来。他想说什么,想说这女人简直不知廉耻!喜欢看人家**,是不是连墙角都爱听?

他自然也不会想到,等他成亲的时候,某女真的会跑去听墙角,就是因为,今日结仇了。

“那是自然!”某女傲然回道。

“本皇子还有事,先行一步。”夙郁惜旭一刻也不想和临晚镜多待下去了。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也是红果果的,就好像,他没穿衣服摆在她面前似的。

“等等。”在夙郁惜旭跳下去的时候,临晚镜一把抓住了他。

结果,位置没对,只抓住了四皇子的腰带。

只听得“撕拉”一声,腰带被临晚镜扯了下来,夙郁惜旭也应声摔倒在了地上。

“……”夙郁惜旭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然后看见临晚镜手中的腰带,已经无以对。

他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今日才会从假山这边经过,还正好碰到了临家大小姐!

“告辞!”夙郁惜旭在心里恨恨地想,嘴里没好气地吐出两个字,转身就要走。

却,再次被临晚镜叫住。

“等等!”

下意识的,夙郁惜旭顿住了脚步,却没好气地看向临晚镜。那表好像在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难道,害得本皇子从假山上摔下来还不够吗?

“临小姐还有什么事吗?”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临晚镜了,恨不得从未见到过!

“四皇子,你的腰带扯掉了。”难道,你不准备拿去吗?本小姐没那么恶趣味,连男人的腰带都要收集。

“送给你了!”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又要走。

临晚镜却在后面凉凉地来了一句:“你确定,不系腰带真的以就这样出席琼华宴吗?”

她的目光,凉凉地划过某人的腰部以下。

没了腰带,外袍宽松,看起来,几乎再也没有身材了。

“……”夙郁惜旭尴尬地顺着临晚镜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形象,顿觉一世的英明都毁在了临家大小姐手里。

“喏,拿去。”临晚镜把腰带递下来。

夙郁惜旭接过腰带,转身就走。

结果,没走两步,就听到临晚镜在身后和她的小丫头说道:“画儿,你刚刚看见没有,四皇子的身材似乎不怎么样啊。扯掉腰带之后,看起来完全就没身材了。”

“小姐,您是想说,看不到关键部位了吧?”

“咳咳,本小姐什么都没说。不过,他的身材真的不怎么样。”听得出,临家大小姐的语气里还充满了嫌弃与遗憾。

“其实人家觉得还好啦。四皇子殿下的臀型很好看,看起来是桃心型的,好爱。”画儿丫头的花痴病又犯了,还越说越激动。

“咳咳,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往人家哪里看呢?本小姐就是想看他的腰,男人的腰,决定他的男性本能!”

夙郁惜旭脚下一顿,差点身子前倾再次摔倒在地。

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评论本皇子的身材,真的好吗?就不怕,本皇子找人揍你们?或者,杀人灭口?

还有,讨论的话题能不能稍微有节操一点?能不说人家的腰和臀吗?想想,也真是难为夙郁惜旭了,一个大男人,被两个小姑娘指指点点地评说着身材也就罢了,还要怀疑他的某些本能。

简直是,累觉不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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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莫不是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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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节操为何物的临晚镜和画儿丫头,一直在那讨论着,直到夙郁惜旭的身影完全消失为止。 首发

“哈哈,小姐,四皇子殿下不会被我们吓跑了吧?”她们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你说呢?”

她们俩说的话题如此重口味,如果她是夙郁惜旭,也是会被吓跑的。没吓尿,已经是人家把持得住了。

“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画儿丫头不想说别的,只想摇头。

想当初,侯爷是脱光衣服绕着绝谷跑三圈啊。

刚才夙郁惜旭走得急,竟然把夙郁惜雨都留在原地了。等到他回过神来,又遇到了他母妃的娘家人,根本没法倒回去找夙郁惜雨。

这边,夙郁惜雨自然也把临晚镜和画儿的话听了个十成十。她歪着脑袋看临晚镜和画儿,心里想:这一对主仆好生厉害,连一向临危不乱的四哥都被她们吓跑了。还有,刚才四哥的腰带,是被那位临小姐给故意扯掉了的吧?故意扯掉男子腰带的这种事,都有女子做得出来,夙郁惜雨小小的心灵被彻底打击到了。

当然,有句话叫做,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所以,在夙郁惜雨倍受打击之后,毅然走上了掉节操的不归路。

面对男子,至少说,面对某个小正太,她是越来越大胆了的。

“小姑姑。”正在这时,闻人初静朝临晚镜唤了一声。

“嗯?”临晚镜本来还沉浸在刚才夙郁惜旭被吓到了的欢里,闻人初静这么一喊,她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他。

“侯爷在找您。”一直以来,闻人初静称呼定国侯的称呼都还只是侯爷。因为,没有达到定国侯的要求之前,他根本没资格叫一声“爷爷”!

他和定国侯好像已经达成了某些方面的共识。

果然,临晚镜顺着闻人初静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家老爹正在四处张望,分明就是在搜寻她的人影儿。

“你先过去,告诉爹爹,小姑姑等会儿就到。”反正,就算开始了,临晚镜也是不想规规矩矩跑过去坐着的。

自家老爹的心思她又不是不清楚,这琼华宴是比昨日的花灯节还要正儿八经的相亲宴,只要她一过去,八成又要给她介绍男人。

索性,临晚镜今儿个就没打算规规矩矩地坐到位置上去。正好,这里假山隐蔽,风景独好,很适合她。

“哦。”闻人初静点头,从假山上跳下来。

他这些日子的功夫也不是白学的,从假山上跳下来这点本事还是有了的。

等他下来抬步要走的时候,却被一只小手扯住了袖口。

“你拉着我作甚?”闻人初静不解地回头,看向拉着自己的夙郁惜雨。

“小哥哥,雨儿想与你一起过去。”她扯着闻人初静的袖子不放。

“十公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闻人初静冷淡地回答。

他不想与这皇家公主纠缠不清,这小姑娘看着单纯,身为皇家人,又有几个单纯的?刚刚,她应该从四皇子与小姑姑的对话中就听出了端倪吧?包括,他的身份,这小丫头或许都已经知道了。

他想起了自己,其实,都是一样的。会从别人的一一行中去做出最佳的判断,收集对自己最有用的信息。因为是同类,所以更加不喜。

说完,闻人初静就掰开夙郁惜雨扯着自己袖子的手,然后径直离去。

而夙郁惜雨只是在原地呆愣了一秒,立马就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就好像,刚才闻人初静对她并没有很冷淡似的。

“小哥哥,你等等人家嘛,等人家一起嘛!”一边叫,夙郁惜雨一边跟在闻人初静屁股后面。

而正当他们走到人堆里时,夙郁惜雨被人叫住。

“小公主,娘娘到处在找您呢!”这是,跟在华昭仪身边的桂嬷嬷,也是专门照顾夙郁惜雨的嬷嬷。

被拦下来,夙郁惜雨不不愿地撇了撇嘴,还想追上去,却发现,刚才的小哥哥已经不见了身影。

“嬷嬷,都是你的错!”夙郁惜雨瞪了一眼桂嬷嬷,埋怨道。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长得好看又有趣的小哥哥,却被桂嬷嬷这么一打岔跟丢了。

不行,她一定要让那个小哥哥做她的伴读!

“是是是,我的小公主诶,都是奴婢的错,您先随奴婢去见昭仪娘娘好不好?”后妃是要跟随陛下一同出场的,十公主还小,昭仪娘娘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所以想让她把人带过去和昭仪娘娘一起。

而华昭仪,已经等在了外面,陛下马上就要到了,再不过去就晚了。

“走吧。”失望地扫了一眼四周,依旧没发现她的小哥哥的身影,夙郁惜雨颓然地点了点头,一脸“只好如此”的模样。

外面,华昭仪等在觞帝要过来的必经之路旁边。一边等自家女儿,一边也等陛下。

眼见着桂嬷嬷带回了夙郁惜雨,华昭仪立马迎了上来。

“雨儿!”刚才她不过是换了件衣服,就发现雨儿不见了。后来跟在雨儿身边的宫女回来禀报,这小丫头自己溜进了琼华宫,结果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宫女跟丢了。

到现在,跟着夙郁惜雨的两个小宫女还在昭华殿跪着呢。

“母妃……”见闻人昭华的脸色不太好,夙郁惜雨小心翼翼地蹭过来,弱弱地唤了一声。

示弱什么的,从来都是十公主玩儿顺溜了的把戏。

“你这丫头,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一个人也敢往外面跑!不仅往外面跑,还连贴身宫女都敢甩掉。难道,你就不怕自己误打误撞惹你父皇和皇祖母生气吗?”闻人昭华板着脸教育女儿。

她虽然是皇家公主,但是在皇宫里面,也算不得什么尊贵得不得不了的身份。若是她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就算她这个做母妃的,只怕也保不住她。何况,这些日子正是闻人家族年轻一代回归燕都皇城的时候,本来她们母女在后宫都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哪里还经得起其他折腾?

虽然她当初选择进宫就与闻人家族断了关系,但是,不论在谁人眼中,她始终叫做“闻人昭华”,是闻人家族曾经的嫡系子孙,闻人家族的大小姐!

就是这个身份,不尴不尬的,让她在皇宫几乎举步维艰。

“母妃,人家只是想早点到琼华宫玩嘛。琼华宫的琼花开得漂亮了!”夙郁惜雨对付昭仪娘娘的必杀技之一——撒娇!

只要抱着闻人昭华的胳膊摇一摇,怜巴巴的小眼神望着自家母妃,那小模样,闻人昭华多半拿她没辙。

“琼花开得漂亮等会儿又是不能看,何须你这么早偷偷摸摸跑过去?又不是每个臣子和臣子家眷们都认识你,你一个人跑过去,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果然,闻人昭华再大的气,被女儿这样一撒娇,也消了大半。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忧心忡忡道。

“人家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欺负嘛,好歹,女儿也是堂堂公主,谁敢欺负本公主,就让父皇给他好看!”夙郁惜雨一脸天真傲娇。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心里却也明白,并不是每一次被人欺负了就以和父皇告状。很多时候,母妃会拦着不让。更多的时候,父皇根本没空处理这些小事。顶多,让她去找皇祖母。而皇祖母呢?她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自己。很多时候还说自己任性娇气,明明,就是别人的错。久而久之,小公主心灵也敏感了起来。

她知道,告状很多时候根本不管用,只能靠自己。所以,小小年纪,夙郁惜雨便学会了如何在皇宫更好地生存。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天真烂漫,内里却已经被迫长大。

“傻丫头,那你到底被欺负没有?”闻人昭华对女儿的心思也是了解的,因为了解,更加心疼,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关切地问。

“没有!不过,母妃,雨儿看上了一个小哥哥,想要他做我的伴读!”想了想,夙郁惜雨还是决定先和母妃说一说,至少,先让母妃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她和父皇提出来的时候,才不至于吓到母妃嘛。

“你说什么?”闻人昭华完全没想到,自家女儿这么大胆。身为皇嗣,虽然是以选伴读,但是,却没有公主选一个男孩儿当伴读的先例。就像皇子也从来不会选一个小丫头做伴读一个道理。

虽然,夙郁王朝民风开放,却也没有开放到以让男女独处的地步。要知道,伴读是要朝夕相处的,难免,会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何况,一般的伴读都会称为那个皇子或者公主的手下或者闺中好友,到时候,会在一起共事或者私交。

若是打破男女的界限,只怕会有诸多不便。

“母妃,人家想要小哥哥当伴读。”说了想要,就一定要,夙郁惜雨在心底暗自想着。等会儿一定要趁着父皇高兴的时候提出来。

“胡闹!”闻人昭华瞬间拉下脸来。什么事都以任由女儿乱来,但是,选个小男孩儿当伴读这种事,不能由她说了算!

何况,夙郁惜雨早就有一个伴读了,还是礼部尚书的孙女。

“母妃……”小丫头抱着闻人昭华的腰,把头往她怀里蹭,撒娇。

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撒娇,闻人昭华都没松口。

这种事,不用她多说什么,绝对不会同意。而陛下那里,更是提都不敢提起。

这母女俩就在那里慢慢磨,直到,觞帝率领太后和宫妃们朝她们走来。

“你们母女俩这是怎么了?”见到她们母女俩,觞帝倒是率先开口打起招呼来。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见觞帝到了,闻人昭华开始被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跪下行礼。

而夙郁惜雨自然也随她一起跪下:“雨儿见过父皇母后,见过皇祖母。”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朕就说怎的不见你母女二人,原来是提前到了。怎么,在昭华殿待着太冷清,一听到琼华宫的热闹,不知不觉就忍不住先过来了吗?”觞帝并没有为闻人昭华的提前到这边而生气,反而调笑似的问她们母女二人。

不管什么时候,觞帝在私底下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文儒雅的形象。但是,只要他板起脸来,又能达到不怒自威的效果。

“这丫头顽皮,以为陛下已经提前到琼华宫了,所以也想跟着偷跑来看看。臣妾这是来找她的。”闻人昭华面不改色地撒谎,女儿来琼华宫是事实,只是目的不同罢了。

“是吗?雨儿是想父皇了?”觞帝的目光掠过面儿上波澜不惊一脸笑意的闻人昭华,又看向夙郁惜雨,颇为疼爱地问道。

并且,笑着朝夙郁惜雨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对于这个小女儿,觞帝不见得多么喜欢,却依然是宠着的。对于他来说,儿女嘛,有闲逸致的时候,宠一下也无妨。特别是女儿,皇家的公主,小时候幸福,长大了幸与不幸都是命,所以,他尽量在她们还未曾出嫁的时候弥补一下。

“是啊,雨儿想念父皇了。是,跑到里面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父皇。”夙郁惜雨见自家父皇招手,自然也开开心心地跑了过去依靠着夙郁流觞。

夙郁流觞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那雨儿在里面发现了其他好玩的?”

觞帝作为一国之君,观察人的本事自然是一流的。这个小女儿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她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是有什么事有求于他的吧?

“父皇,女儿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哥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闻人昭华厉声打断:“雨儿!还不过来,现在时辰不早了,别赖在你父皇身边,耽误了琼华宴的开始就不好了。”

闻人昭华也没想到自家女儿这般大胆,生怕她下一秒就要说出要把见到的小哥哥弄来当自己的伴读的事,不得不开口阻止。

“母妃……”被闻人昭华这么一吼,夙郁惜雨仿佛被吓到了一般,一下子把身子缩到了觞帝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来怯怯地看着自家母妃。

她这个动作,一瞬间抓住了觞帝的心。

“昭华,你这般吼雨儿做什么,就说几句话,她能耽误多少时间?”觞帝责备地看了闻人昭华一眼,然后又看向夙郁惜雨,“雨儿,跟父皇说,你发现了一个小哥哥,然后呢?”

“陛下,您不要惯着她,这丫头就是越宠胆子越大,一个人也敢私溜进琼华宫。”闻人昭华生怕女儿提伴读之事,还是想要加以阻拦。

惜,她越不想让夙郁惜雨说,觞帝就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朕的女儿是公主,谁敢对她不利?她跑去琼华殿也是为了见朕,你对她这般严厉做什么?”见闻人昭华再三阻拦,觞帝面色一冷,略显不悦道。

您的女儿,真的没人敢对她不利吗?

这一句话,引起了后面一堆人心里的反驳。

昨晚八公主被临家大小姐用银票砸了的事是众人皆知。宫里都传遍了,今儿个一大早就有人跑到芙蓉宫里对纪贵妃明讥暗讽。说她的女儿明明是一国公主,还被区区一个臣女教训了。关键是,身为皇室公主,连一个臣女都对付不了,还让皇家颜面扫地。说她这个母妃没有教育好,说得不是一般的难听。

纪贵妃这会子就站在皇后身旁,众后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致看向了她,还有她带着的八公主,让她们母女二人差点颜面上挂不住。

还好,觞帝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关镜儿丫头的,他还是少说为妙。

于是,马上开口转移话题:“雨儿,有什么话要对父皇说就赶紧说,不要管你母妃说的话。”

“父皇,雨儿刚才看到了一个小哥哥,想让他给雨儿当伴读。”既然得到了父皇的首肯,夙郁惜雨也不怕自家母妃了,一口气说了出来。

“哦?”让男孩子给一个公主当伴读,也倒是新鲜,难怪闻人昭华三番两次阻止自家女儿说出来,这是怕他生气吗?

“雨儿看上了哪家小公子?”觞帝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雨儿才八岁,就算是男女有别,毕竟年纪还小。

若是这孩子真的喜欢,让人家做一两年伴读也不是不以。

“他,雨儿不知道他是谁。”夙郁惜雨眨了眨眼,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小哥哥是谁哦。

倒是让闻人初静猜错了这一点。虽然夙郁惜雨是对他感兴趣,也确实能自己从临晚镜与四皇子的对话中提取信息,但是毕竟还小,根本没听过闻人初静与闻人家族还有临家的关系。

“哦?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让父皇如何答应你?”觞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女儿。到底该说她聪明,还是笨呢?

“雨儿知道他叫临家大小姐小姑姑。”在觞帝的笑意下,夙郁惜雨补上一句。

叫临家大小姐小姑姑?觞帝脸上的笑意一顿,神色莫测地打量了一下他的十公主,然后眸色一厉,看向一旁站着的闻人昭华。

只见她脸上也露出了同样震惊的表,心下暗忖,难道,只是巧合?

叫临晚镜小姑姑的,不就只有闻人昭华的妹妹,闻人霜华生的女儿吗?闻人昭华入宫之前,与这个妹妹关系颇好,这会子,得知妹妹的儿子进宫了,会是什么反应?

闻人昭华呢?她确实很震惊,完全没有想到,女儿说的小哥哥会是妹妹的儿子,素未谋面的小侄子。她也听说了小侄子被临家大小姐带回侯府的事,是怎么也没想到,临家大小姐连进宫都敢带着他。

“雨儿,你胡说八道什么!”闻人昭华抬头,正好对上觞帝怀疑的目光,她立马反应过来,厉声斥责女儿。

完了,陛下不会以为是她教雨儿这样说的吧?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女儿口中的小哥哥就是妹妹的儿子啊。

“母妃,人家没有胡说哦。我碰到小哥哥的时候,旁边还有两个姐姐,后来四哥叫其中一个姐姐临大小姐。”临家大小姐的身份,她一个八岁的孩子都知道好么。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小哥哥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已。

“你闭嘴!”闻人昭华对女儿吼道。

然后,她又看向觞帝,急急忙忙地解释道:“陛下,您不要听雨儿胡说,这丫头根本不认识什么小哥哥,也不知道临家大小姐到底是谁。”

“闻人昭仪!你的贤良淑德哪里去了?有当着皇上的面儿大喊大叫的妃子吗?”觞帝还没说话倒是太后不耐烦地开口了,她凉凉地掀起眼皮道,“难道,雨儿不知道临家大小姐是谁,你还不知道吗?她说的小哥哥叫临家大小姐哥哥,那不就是你家的侄儿,闻人霜华害死临家大少爷临晚照所生下的儿子?”

“太后娘娘明鉴,臣妾是真的不知道雨儿去琼华宫里见到了谁啊!”如果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小哥哥是那个孩子,她就算拼死也要阻止女儿开这个口的。

“以前是真不知道,那现在是真的知道了吧?你们闻人家族生的,到底都是聪明的。这么小的丫头,倒是知道给自己找伴儿了!”太后娘娘话语中暗含的讽刺谁都能够听懂,却偏偏又无法反驳她。

夙郁惜雨的心思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准。

到底只是单纯地找个伴读,还是,她喜欢那个小哥哥?

“母后,您说这些做什么!”觞帝不悦地看了太后一眼,然后看向夙郁惜雨,“雨儿,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哥哥是谁?”

夙郁惜雨摇了摇头,她只知道小哥哥长得好爱。如果他能做她的小夫君就好了。

果然被临晚镜猜对了,这个小丫头是看上了闻人初静,也真的是想要他当驸马来着。虽然,她只有八岁。

“那个小哥哥啊,他是你的表哥。虽然朕不能答应你让他做伴读,倒是以答应让你经常去侯府找他玩,或者,让他进宫陪你玩。不过,必须得到他本人的同意!”觞帝怜爱地摸了摸十公主的小脑袋,仿佛是在一味地纵宠自家的小女儿。

至于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无人能知了。

“好!”退而求其次,也是极好的。反正,只要能经常见到小哥哥就好啦。

“陛下,这样只怕有所不妥!”虽然,她也很想见见那个孩子,但是一想到闻人家族与皇族还有定国侯府的是是非非,她便希望自家女儿能远离那个孩子。不然,终有一天会殃及池鱼。

闻人昭华是个小女儿心性,当年一心一意要进宫,是因为她爱上了觞帝。这一进宫就是十二年,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决定。

“没有什么不妥的。”觞帝的话从来一九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容不得他人反驳。就连太后娘娘想反对,这会子也不能明面儿上与儿子呛声了。

这边,闻人初静自然不知道,自己就是在假山上待了那么一会儿,就被人看上了。而且,还是个黏人的麻烦精。

时辰差不多了的时候,觞帝终于进了琼华宫。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提醒了还各自在闲聊亦或是发呆的群臣家眷们,最重要级别的人物入场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朝臣们和小姐公子家眷们都立马下跪行礼。

什么也不用多说,觞帝的威严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众卿平身,不必多礼,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觞帝的目光在琼华殿上扫视了一圈儿,最终凝视在定国侯所在的位置上,然后朝众人摆了摆手。

定国侯不必跪皇族,这是他给的特权。所以,此时临鼎天是站着的,而他身后,隐隐约约跪着一个人影。想来,那应该就是临家大少爷的遗腹子,闻人霜华的儿子了。

觞帝看定国侯,而定国侯却没注意他,而是目光在四下搜寻着自家宝贝女儿。说好的马上就来,这觞帝都到了,那鬼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

而临晚镜呢?她本来就不想过去,这会子见到觞帝带着一大群女人,就更不想下去了。她没忽视掉那群女人当中,还有一个八公主的存在。八公主昨晚才被她用银票砸了脸,今日只怕是要寻仇的。她才不想和那个疯女人一般计较。

只是,目光触及到自家老爹座位上,看到他身后规规矩矩坐好的临梦琪和临梦微,眼底露出了一抹深思。

这个临梦琪,刚才到底去了哪里,连魅儿手底下的人都能被甩掉,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小姐,我们真的不下去吗?”正在这时,画儿丫头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袂。

觞帝都来了,她们还不下去,真的好吗?

“怎么,你还怕被陛下抓个正着不成?”临晚镜侧目看向画儿,眼底满是逗弄之意。她这个小丫头,每次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儿的。

刚刚还豪壮志要在这假山上看遍风景,这会子一见到夙郁王朝的最高领导人,立马就歇菜了。

“不是,人家哪里是害怕嘛……人家只是胆子小,小姐您不要吓我。”

这他妈有区别么?临晚镜瞪她一眼,决定不再理会。

下面,众人都已经按照觞帝的吩咐各就各位了。刚才簇拥在一起的漂亮姑娘们,这下子都分散在了各个席上,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再争奇斗艳,俨然一副大家闺秀乖乖牌的模样。

不过,这个样子,正襟危坐,就更便于临晚镜看清楚各家女儿的长相了。有几个确实不错的,漂亮,妩媚,清纯,端庄,秀雅,各有千秋。

当目光触及明家那一席的时候,临晚镜勾起了唇角。

明月笙那姑娘,果然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么,虽然有安排她的位置,却不见人影儿。倒是她位置旁边坐着两个少女,应该是明家二房和三房的嫡女千金。

长相,自然和明月笙的燕都第一美人儿没法比。若是说明月笙的美,似梦似幻,犹如那天边的浮云,这两位,顶多就是人间的富贵花。只要努力努力,就以触及的那种。

嗯,至于气质嘛,也就秦楼楚馆里面的花魁那个样子。

还有一个姑娘,萧家的女儿吧?坐在左相和鹦鹉少爷旁边的,叫什么来着,萧瑜?长得也漂亮,和鹦鹉少爷的体型简直不像两兄妹。

当然,苏幕帘的漂亮,应该是最能引领这些古代贵女的,不愧是闺阁女子的典范,燕都女子的楷模。

“定国侯,怎的没见到镜儿丫头?”

觞帝一落座,第一个问的就是临晚镜。

“咳咳……”原本在喝茶的临老爹瞬间被呛到,怎么一来就问他家宝贝女儿。陛下,这么关注别人家的女儿,真的好吗?你们家又不是没有!

“怎么,难道镜儿丫头还在家里睡觉不成?”

这临家大小姐是有多能睡啊,连陛下都知道了!众人默。

“没,镜儿那丫头早就来了,只是,刚才她身子有点不舒服,所以……”

又是这个借口!

昨晚在龙船上的人都知道,临小姐找了什么借口离开龙船的。一个借口,有必要这般再三利用吗?

“镜儿丫头身体这么不好?莫不是水土不服?”

想了想,觞帝迟疑地问道。

水土不服……这个理由,真的说得过去吗?明明,她是在燕都长大的。而且,已经回到燕都将近两个月了。

何况,他临鼎天的女儿,就算不服的水土,也能给它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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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word吞了五千稿子,累觉不爱了…原本是赶到一点就能上传的,结果逼着陌今天凌晨四点起来赶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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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骊山妖女闻人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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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镜儿那丫头胆子小,见不得大场面。”

定国侯面色平静地说出这一句话,完全不顾周围人那惊讶怀疑的小眼神儿。

临家大小姐胆子小,这世界上就没有胆子更大的人了好吗?

您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真的好吗?

特别是坐在一堆皇子中间的四皇子殿下,恨不得站出来大声反驳定国侯。

你女儿分明就在假山上观察着大家的一举一动,你非要胡说她身体不舒服!她敢光天化日之下扯掉一个皇子的腰带,还叫胆子小吗?不仅如此,她还公然和丫鬟讨论本皇子的腰和臀,以及某些方面的功能!

“胆子小?依照哀家看,定国侯府的嫡女,胆子大得很嘛!我夙郁王朝的公主都敢欺负,还说什么胆子小?”觞帝没发话,太后娘娘抢着说道。

她语气不好,目光森冷。

“太后娘娘怎么不说八公主在大街上横行霸道,意图强抢人家花灯之事?这只怕也不是皇家公主所为吧?”反正陛下那一关昨晚就过了,这个时候太后娘娘跑出来谴责,临老爹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哼!八公主是强抢花灯吗?哀家怎么听说是八公主要拿钱向临家大小姐买那盏花灯,定国侯的千金不但不肯相让,还反而拿着银票往公主的脸上砸?”太后娘娘一声冷笑,完全肆无忌惮地歪曲事实,反正,她是太后,在不在理,都由她说了算。

“反正嘴站在太后娘娘身上,您怎么说都以。微臣只知道,微臣的女儿没有错,她就算拿银票砸了八公主,那也是八公主自己默许了的。八公主自己都答应了不管我家镜儿做什么都不追究,太后娘娘又何必为孙女打抱不平?”临老爹傲娇地扬起下巴,看着太后娘娘,目光倨傲。

“你!定国侯的意思是,哀家在偏袒自己的孙女不成?”太后娘娘被定国侯气得不行,偏偏她又不能跟个泼妇骂街似的与人家吵。

每次遇到定国侯总是会吃亏,太后娘娘只觉得好心塞!

然后,又瞪向觞帝,这个儿子也是,每次都不帮她说话,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

“微臣没说太后娘娘偏袒了谁。”临老爹也凉凉地回了一句。

然后,在太后娘娘刚好要接话的时候,又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不过,既然您自己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了!”

噗……临晚镜在假山上已经笑喷了。

爹爹,您每次都和太后娘娘斗嘴作对,真的好吗?

还有太后娘娘,您每次都与我家老爹过不去,真的确定对他没有别的意思吗?不会是,太后娘娘也看上了她爹爹的美貌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也觉得好心塞的。毕竟,就这么个老太婆看上自家美人爹爹。比起她传说中的那风华绝代的娘亲,以说是差远了。

虽然,她也想相信太后娘娘曾经年轻过,也曾经漂亮过。但是,那毕竟已经是很遥远的往事了好吗?现在的太后娘娘,就算再怎么保养得当,也掩饰不住她的满脸褶子。

“陛下,难道,你也觉得哀家是在偏袒芸儿吗?”好歹,那也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就不会为自己的女儿说一句话?看看临鼎天那副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的样子,她恨不得把他那张脸给撕烂。

“母后,不过是两个孩子闹着玩儿而已。小孩子的事就让她们小孩子自己去解决,依朕看,母后就不必在意这件事了。”觞帝笑着劝太后娘娘,完全没有如她所愿给定国侯施加压力。

“小孩子的事?难道,我皇家公主被人欺负了也就这么算了?那以后世人是不是都觉得我夙郁皇族谁人都欺了?我皇家颜面扫地,在皇儿眼中也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太后娘娘越说越气愤,气定国侯那个不要脸的,更气自家儿子的不争气。

人家都知道为女儿说话,你为何不能?就算不为女儿说话,那皇家的威严,总应该好好维护吧?

“母后,芸儿她自己在外丢我皇家颜面,难道还怪得了别人?她自己都已经说了不会追究镜儿丫头的冒犯,难道现在要让她出尔反尔不成?此事休要再提!”

从始至终,没有人看过夙郁惜芸一眼,自然也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她的母妃纪贵妃也淡然自若地坐在那里,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太后娘娘不说话了,她突然有一种儿大不由娘了的感觉。这个儿子,即便以前再听她的话,再孝顺,他也是一国之君了。很多事,他现在有了自己的主意,根本没把她这个当母后的放在眼里,她的意见,也不需要考虑。

“闻人卿华在?”觞帝再次看向众人,却发现,闻人家族的位置是空着的。那么显眼的地方,闻人家族的人一个也没到场,是什么意思?

至少说,闻人卿华这个少主是应该来的。

还是说,他拒绝了接风洗尘的宫宴,连琼华宴也要一并拒绝。

“回陛下,闻人少主还没有到。”一个登记名册的太监赶紧跪了下来,朝觞帝禀报况。

其他人都到齐了,就只差闻人少主的名字,他也很无奈啊。连陛下都到了,这闻人家族的少主是有多大能耐,这也敢迟到?

“陛下,闻人卿华连琼华宴都敢缺席,明显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依微臣看,此子狂傲无礼,不能姑息!”礼部尚书站了起来,他当天是与右相大人还有太子殿下一同去迎接闻人卿华的人。

本来心里都对这个闻人少主产生了不满,如今又遇到接二连三地扫觞帝的面子,自然有所不满。礼部尚书秦庸,一直都是个古板的小老头儿。对于礼仪孝廉,最是提倡拥护。一直看不惯像闻人卿华这种不把圣上,不把夙郁王朝放在眼里的人。

当然,他也同样看不惯定国侯府的嫡女,反正,一切叛逆的小孩,都看不惯。

“陛下,臣以为,闻人少主初来燕都,对皇宫不熟,迟到也是有原。”又一个大臣站起来,却是为闻人卿华说话的。

“陛下,微臣也同意傅大人的话,闻人少主不能故意落吾皇的面子,定然是有事耽搁了,还请陛下明鉴。”

……

基本上,为闻人卿华说话的,都是一些中间分子,在朝堂上,有着不高不低的官职,掌管的也都是不重不轻的部门。但是,一串联起来,你会发现,这一部分人都是不或缺的官员。

觞帝面不改色,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任由下面朝臣吵闹成一片,他高坐于堂,冷眼以待。

当然,不止觞帝一个人发现了状况。临鼎天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面色骤冷,已然把几个说话的官员记在了心里。

而另外,自然也有一部分人看出了端倪。

临晚镜坐在假山上,微微一笑。那里面的人,哪些是真在为闻人卿华说话,哪些是在插科打诨,哪些说要降罪却心里并非这样想的,她都一清二楚。魅儿手下的报部门,不是吃素的。

比如,一直在说要给闻人卿华一点颜色看看的兵部尚书,李大人。

她老爹的便宜岳父,这个人,那五万两黄金是怎么来的,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从九幽城到燕都,打着做小买卖的棋子,敛财,运输,暗藏猫腻,早就被查出来了。

“启禀陛下,闻人少主到了。”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从外面进琼华宫,然后跪在地下禀报。

随即,闻人卿华的身影出现在了琼华宫门口。

他走得很慢,看起来面色苍白,似乎有些吃力的样子。不过,也丝毫遮掩不住他那阴柔沉冷的气质。

“闻人卿华参见陛下,卿华自幼体弱,不能远行,因故来迟,还望陛下见谅。”闻人卿华立在那里,没有下跪下行礼。

闻人家族不跪皇族,也是以前祖宗定下的规矩,倒是没有人敢反驳。

“卿华的身体还好,不若让太医来为你诊一诊脉?”觞帝也不说他迟来的事,直接关切地问道。

“卿华这副身子,还是不要浪费太医的时间了。从小就是这样,根本没办法根治,只希望上天垂怜,让卿华能早点解脱。”闻人卿华虚弱一笑,好像一副“生无恋”的模样。

他这一笑,不知道震慑了多少女儿心。在场的千金小姐们,看他都要看呆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不能根治,就医还是必须的。卿华不必如此悲观,陈太医,你是太医院的院首,也是皇宫里最好的御医,你去为闻人少主把把脉。”不管闻人卿华同不同意,把脉的事,觞帝是做定了主。

因为,把脉不仅仅是为了替闻人卿华治病,更重要的是试探,要探闻人卿华的底,了解他的身体状况。

夙郁流觞几次三番想在闻人家族的御用大夫里面安插自己的人,都没能成功。如今,只能指望陈太医了。

“陛下,真的不用了,卿华这身体,自己知道,就算看了御医,也没有用的。”闻人卿华继续推拒,但是,也不是强烈反对。

最终,陈太医还是替他把了脉。

自从搭上闻人卿华的手腕儿,陈太医的眉头都是皱着的,一直没舒展过。许久,他才把手拿开。

“陈爱卿,卿华的身体到底如何?”

“回陛下,闻人少主身中寒毒。一直以来,他的身体受寒毒侵蚀,所以体弱。”陈太医面色凝重,寒毒是最难治的病,以说是根本清除不了。中了寒毒,如果没有名贵药材保住性命,根本活不长。看闻人少主,也应该是家族里拿药吊着他的命的。不宜操劳,不宜过多地步行,只能靠静养。

至于能活多久,全看运气。

“这寒毒,有得治吗?”闻人卿华体内的寒毒是怎么来的,他自然知道。他只想更想知道,这个寒毒究竟能否根除。或者说,闻人卿华到底什么时候会死?

“这……”陈太医迟疑了片刻,然后开口道,“据微臣所知,这世上只有神医谷的人能替人延缓寒毒的发作。”

“神医谷?卿华,你父亲有去神医谷请人为你治病?”神医谷的人,十年才有一个人出谷济世。平常,想要求神医谷治病的,就只能把人抬到神医谷的谷外候着。诚心如果能打动谷中人,也许就给治了,如果不能,就只能回去,或者在谷外等死。

闻人家族据说是带他们少主去过神医谷的,只是究竟有没有人为他治病,觞帝也不知道。神医谷不能在夙郁王朝皇族的监视范围内,这是规矩。

“有。”闻人卿华点了点头,去神医谷求医也不是什么秘密,闻人家族是送了大礼给神医谷,才被破格接待的。

神医谷谷主亲自出手为他祛除寒毒,只是,没法根除。前任谷主去世之后,他的寒毒依旧还是老样子,只能控制。而现任谷主,比前一任的脾气还要古怪,根本不愿意为他祛毒。说是谁为他治的病,就去找谁。

不过,又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要他们能找到火灵芝,便答应为闻人卿华祛除寒毒。

火灵芝,传说中生长在岩浆喷发的地方,极热之地。一般人连去都没法去,怎么找?而且,那神医谷谷主说要彻底根除寒毒,只有用火灵芝做药引,不然他也束手无策。闻人家族的人每年都要被派出去一大半寻找极热之地,寻找火灵芝,是,已经将近五年了,还是杳无音信。

“那,神医谷有根治之法?”觞帝又问。

神医谷,龙腾大陆传说中医术最高明最神秘的地方。若是那里都不能根治,他就以彻底放心了。

就闻人卿华这副身子,也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有是有,但是,这其中需要一味药引,卿华无能,寻找多年无果。”反正,那玩意儿也不是谁都能找到的。说给觞帝听了又如何?

他坦,更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哦?是什么?说不定,朕还以帮得上忙。”

竟然以根治!看来,在找到那药引的时候,要立刻毁掉才行。

“火灵芝!”闻人卿华幽幽地吐出这三个字。

火灵芝,传说中的神药?陈太医惊讶地抬起头,他是知道的,太医院的古籍上面有记载。只是,神药乃无价之宝,怎么能说找到就找得到。极热之地,根本没法靠近,又怎么能摘取火灵芝?

当然,也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这玩意儿,包括觞帝在内。

“陈太医,火灵芝所谓何物?”觞帝见陈太医一脸惊讶,而大臣们的反应与他一样茫然,不得不开口询问道。

“火灵芝与灵芝长相相似,不过它是极热之物,生长在极热之地。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也无法用手去触摸它。不过,微臣也只是在古籍中看到过对火灵芝的描述,具体是不是这样,也不清楚。”陈太医实话实说,他对火灵芝也就是一知半解。

“既然如此,那岂不是很难得?”觞帝摸了摸下巴,表颇为凝重,看向闻人卿华,目光充满同,“卿华也不必太过担心,即便再难得,朕也会派人为你去寻。寻得之后,便祛除你体内的寒毒了。”

寻到之后,朕会好好利用它的。

“那卿华在这里就先谢过陛下了。”本少主寻找了这么多年都未果,你能找到也是你的运气!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暗含深意,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临老爹自然也把二人的对话听了进去,火灵芝?既然是传说中的东西,就不一定会有。就算是有,也很难找到。就算找到了,他也要闻人卿华用不了!

下一秒,觞帝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定国侯身上。二人对视一眼,又立马错开视线,都能从各自的眼睛中看到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觞帝派人出去寻,临鼎天就派人追踪闻人家族的人。一旦他们寻得火灵芝,立马动手抢!

“今年这琼华宴,因为有了闻人家族的回归而格外热闹。不知,闻人家族有小姐愿意登台献艺?”

每一年,琼华宴上都是有各家千金上台表演的。并且,拔得头筹者,以向觞帝提出一个请求。

当然,这个请求,多半都是事先考虑周到了的,必须在觞帝能够应允的范围之内。如果所求越界,那位千金的家人也会看陛下的脸色行事。说到底,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的,就算请求得到应允,都当不得真,最终,那位千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小女子闻人嫣,愿为陛下独舞一曲,愿陛下万福金安,夙郁王朝国泰民安!”闻人卿华身旁的一女子起身,朝觞帝施了一礼。

“哦?闻人嫣,好名字!名美人更美,不知闻人小姐与卿华是?”闻人嫣,他怎么从未听说过此女?就连闻人卿华进燕都所带回来的人当中,亦没有这样的女子。

“嫣儿是卿华的堂妹,自小被骊山书院的先生看中,一直在骊山书院念书。今日才赶回燕都,说起来,还与定国侯的次子临慕凡一同回来的。”说着,他便看向临鼎天。

临慕凡是侯府次子,与闻人嫣同出一门,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惜,只是个庶子,还是个不讨临鼎天喜欢的庶子。

“哦?那临家二少爷怎的没与你们一同进宫?”既然是同路回来,一同进宫也是理所当然。反正,今日琼华宴宴请群臣,也包括群臣的所有亲眷。

“这……临家二少说他急着回家看望生病的祖母与娘亲,便不与卿华同来了。”闻人卿华意有所指,众人皆知,临梦琪曾经被关进暗室,得临家大小姐亲自去暗室接人,才得以放出来。而临家老夫人又是一夜之间病重,虽然对外说的是受惊,却实际上是疯症。

这疯症是怎么来的,本就让人怀疑。

临慕凡心里有怨,不想出现在琼华宴上也有能。

但是,闻人卿华表面上这样一说,临家二少爷便成了孝顺的孙子与儿子,顿时就博得了群臣的好感。

“没想到,临家二少爷还是如此孝顺之人。定国侯,你们家族是风水好,生养的孩子都这般出色,真是让朕好生羡慕啊!”闻,觞帝开玩笑般地与定国侯道。

坐在下方的定国侯,也笑着回应:“陛下乃真龙天子,皇家的风水更好。皇子们个个出色,公主们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我夙郁王朝的典范。”

若是换做其他人,定然不敢这么直白地说公主们是美人,一般夸张都是德才兼备,才貌俱佳什么的。但是,定国侯的胆子,就是不一般的大。他这意思,不就是皇室公主,空有一副好模样,内里却是胸大无脑的蠢货么?

定国侯说话损,简直是满朝文武皆知。

“哈哈,别的就不多说。闻人小姐愿意上**舞一曲,现在就开始吧。”被定国侯的话噎了一下,觞帝也不想再自讨没趣了,直接转移话题。

“是。”

闻人嫣从座位上走出来,光是走上台这一小段,就已经让人醉了大半。

曼妙的身姿,行走间,妩媚妖娆尽显。端的是一副好身段儿!再加上那一张漂亮妩媚的脸,看得人是如痴如醉。

她一上台,身形一动,一个下腰的动作,就引得满堂喝彩。那水袖云衣,完全遮挡不住她的风韵。

这女人,不知道经历多少男人了!临晚镜望着她,看她跳如此妖冶的舞,身段儿软到不思议,心下就有了计较。

若不是经历过的男人太多,是养不出这等极致的风韵的。

没想到,闻人家族的小姐,都是从那方面培养出来的气质。她去那什么劳什子骊山书院,不会就是去当院妓的吧?

其实,还真被临晚镜给猜对了!当初骊山书院那位先生是怎么看中闻人嫣的呢?其实,就是看中了她的天生媚骨,生得一副绝世好名器。

天生媚骨的女子,最适合做炉鼎。男人练功最缺的就是双修的伴侣,骊山书院的那位先生,正好是修习的那种功法。于是,一眼看中了闻人嫣,想尽办法把她骗到了骊山书院。

从小便开始各种风月手段的调教,并让她修习风月谱上的功法。在十三岁的时候,闻人嫣已经是韵致天成,发育绝佳,在一次修炼中,便被先生破了瓜。

从此以后,沦为炉鼎。最开始,只是沦为那位先生一个人的炉鼎,到后来,她自己得不到满足,又去勾引书院的其他子弟与先生。当然,书院大多数先生还都是极好的,不会受她所惑。但是,也不缺乏品行不够纯良,把持不住自己,上了闻人嫣的床的。

反正,自从有了此女,原本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骊山书院,掀起了一股风花雪月之浪荡风。偏偏,闻人嫣颇得那位先生宠爱,那位先生又是院长的得意门生,院长不在书院,没有人敢处置他。

一时之间,骊山书院也是被搞得乌烟瘴气。经过众先生的商量,才一致决定放闻人嫣下山,让她离开,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闻人嫣的师父虽然反对,却抵挡不过众先生的齐心协力,最终只得妥协。

而又为何与临慕凡同行呢?临慕凡是副院长的得意门生,副院长觉得这个弟子正直靠,在骊山书院三年兢兢业业刻苦用功,丝毫不为那妖女所惑,所以把送妖女下山的任务交给了他。

也正好,闻人嫣接到家族的通知,让她直接去燕都。又是同路,两人便一同回来了。临慕凡这一路也没少受妖女的骚扰勾引,只是他意志坚定,才没让妖女得逞。

这一点,临晚镜是知道的。因为,从临慕凡下山的那一刻起,便全程都在无影楼的监视之下了。他就算是什么时候撒尿,资料上都写得详详细细。当然,不是临晚镜这么变态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出恭,而是去监视临慕凡的那孩子是个逗比,什么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每次遇到闻人嫣去勾引临慕凡的时候,资料上都描述得特别详细。不仅详细,连遣词造句都是经过细细斟酌了的。她在想,是不是那位属下有不为人知的爱好。

比如,绝谷老组鬼见愁那种爱画春宫图的毛病。

依照临晚镜看,这临慕凡不是真的多么正直,而是吧,看不上这闻人嫣。

想想,一个人尽夫的女子,又怎么配得上他侯府少爷的身份呢?再一个,闻人嫣都经历过那么多男人了,保不齐就会得什么病,临慕凡若是不想得病,肯定是不会碰人的。

只是没想到,临慕凡回燕都之后,不直接进宫参加琼华宴顺道面圣,反而是回侯府看望老夫人和他娘亲,还真是孝顺啊!

“小姐,您连这个段位的都看得下去吗?”见自家小姐一直盯着台上跳舞的那女子看,画儿丫头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那女人,她从头到尾就只看到她的屁股和腰在摆动好不好!

“什么段位,人家跳的不好吗?难道你没见这满朝文武,外加陛下皇子们,都看得很出神儿?”临晚镜指了指那些席上的朝臣们。

眼睛都快要落在闻人嫣身上去了,不是看得认真是什么?

明明是一曲很正式的江山美人舞,却被闻人嫣跳得只爱美人儿不爱江山了。朝臣们,偏偏好就好这一口。

确切地说,不是朝臣就好这一口,而是,男人嘛,不就是好这一口?

“跳得好吗?画儿觉得她比咱们红袖招的舞娘们还要风骚!”画儿丫头噘起个嘴,不过还好,她看侯爷和小少爷都心不在焉的,根本没把目光落在那台上的人身上。这说明啊,她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崇拜喜欢的两个男人都是有气节的,不会被妖女所惑。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临晚镜拍了拍画儿的背,示意她不要这么气愤。

“什么话?”这些男人眼睛都瞎了吗?没看到那女人是用媚术在魅惑人心吗?

不过,她这种流露在表面的媚,比起魅儿姑娘是差远了。

“女人不是妖,性感不是骚。”临晚镜忽然想起了一句网络歌词。

虽然,唱得俗气了一点,却也有几分道理。

“她这是性感吗?我觉得魅儿姑娘那才叫性感,这个女人就是妖,典型的风骚浪荡!”

咳咳,画儿丫头,你这般愤世嫉俗,真的好吗?

人家跳人家的舞,人家风骚浪荡人家的,与你何干?

不过,这女子如此会魅惑人心,在场又有几个男人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呢?

临晚镜的目光落在觞帝身上,只见觞帝也一副看入迷了的模样。不过,他眼底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却没能逃过临晚镜的眼睛。

再往旁边,觞帝下手坐的第一个人便是夙郁流景。

在临晚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夙郁流景似有所感,抬眸,直视临晚镜所在的方向。二人目光交汇,两双眼睛都仿佛会说话似的。

她说:你怎么不看跳舞?人家长得漂亮,跳得又好。身段儿软,眼儿媚。

他说:她长得没你好看,舞也肯定没有你跳得好。

毛线!老娘压根儿就不会跳舞!某女只想反驳这一句。

夙郁流景轻笑,似乎被临晚镜的表所取悦。

若是被临老爹知道,又得在心里咆哮:这两人,相隔甚远也能传,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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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更新最晚,是因为昨天陌一整天都没心码字。昨日凌晨突闻噩耗,初中同学为自杀。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此香消玉损。她的笑脸在陌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想起她开玩笑叫我妈时甜甜的声音。真的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字走上不归路。最后心平息下来,想想,还是和亲们提一提这件事。爱这玩意儿,不要太过勉强,如果那个人无法像你爱他一样爱你,那么,姑娘们,长点儿心吧,自己珍惜自己!因为,就算自杀,伤害到的也不会是他,而是疼我们爱我们的父母,还有亲朋好友。看文的姑娘们,肯定都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对于感,一定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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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天作之合喜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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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完最后一个动作,闻人嫣停下来,娇喘微微。胸部起伏的弧度几乎吸引了百分之八十的目光,很多人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

闻人嫣妖媚的眼看向上位的觞帝,觞帝随即大笑着拍手:“哈哈,不错,闻人小姐的舞朕从未见过。想必那骊山定然是个奇特的地方,能调教出如此美丽的舞姿。”

“对,跳得好,跳得好!”

“这等舞姿,妙极!妙极啊!”

“闻人家族的小姐果真名不虚传!”

……

见陛下都发话了,大部分人也都回过神来,跟着陛下夸赞鼓掌。觞帝做什么,大家就跟着做什么,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也是拍马屁的必备技能之一。

“来人,赏!”觞帝一高兴,说出了个赏字。

“谢陛下。”闻人嫣行礼道谢,完全没发现,她的堂兄闻人卿华眼底的那一抹深沉。

跳舞之后再赏赐,分明是在当他闻人家族的小姐是青楼妓子!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闻人嫣跳的舞比青楼妓子跳得还要放荡。但是,好歹现在她代表的是闻人家族,第一战,就被觞帝打了脸,他能不生气吗?

待到闻人嫣捧着赏赐高高兴兴地回到席位上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家堂兄的表有异。再仔细一感受,整个席位间都是冷气,阴沉沉的,坐在这里的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顿时,闻人嫣明白,自己这是闯祸了。

不过,她只是愣了一会儿,就没在意了。反正,她觉得没什么。或许是被她师父调教得根本没了羞耻之心,也不在意这些。

看下,自从她跳舞之后,有好多男人的目光都暗自追随着她的身影。这一发现,让闻人嫣心里喜滋滋的,这些男人都自诩正人君子,在朝为官,以为自己高高在上,还不是被她一曲舞就给收服了!呵呵,男人啊,都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包括,她亲爱的堂兄。

在今日见到堂兄的第一眼起,她就被这个男人的魅力深深地折服了。这样出色的男人,就该是上天为她准备的。若不是堂兄现在身体不好,她是想现在就对其下手的。

不过,也不着急,她有耐心,以慢慢来。反正,这世上男人多。燕都城里,更是美男如云。

比如,对面的席位上那几人,成熟的,儒雅的,清冷的,爱的,都占齐了。还有陛下,以及太子殿下和几个皇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咧!都是些英俊的美男子!难怪书院里有人千方百计都想提前下山,原来,山下的风景如此美好。

一想到此,闻人嫣心里被赶下山来的怨气也消褪了不少。

“既然闻人小姐已经开了头,各位千金也不能落后了,往年都是抓阄排的次序,今年咱们就按照座位顺序来吧,从闻人小姐那里开始,往下绕一圈,再到苏家丫头这里结束。”每一年都是要看各家贵女的看家本事的。选妃的,选妻的,总要看清楚人吧。

各家小姐一上台,长相才艺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便是相亲。

第二个上场是宇王夙郁凌宇的孙女,夙郁惜瑶,被封为明珠郡主。

明珠郡主擅长的也是跳舞,但是,刚才被闻人嫣抢了先,她此刻上去一跳,总让人觉得身段儿不够软,眼神不够媚,连姿态都不够柔美。

不管怎么说,明珠郡主在舞蹈上,是输给了闻人嫣。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明珠郡主完全输给了闻人嫣的时候,她最好来了个别出心裁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宫女们搬来了一张屏风,白色的屏面。旁边还有颜料与画笔,明珠郡主在跳舞的时候,甩出长长的水袖,卷起画笔,一边跳舞,一边在屏风上作画。

待到,舞尽的时候,一幅万里江山图也跃然纸上了。

“皇帝伯伯,这幅万里江山描绘尽了我夙郁王朝的疆土?”明珠郡主调皮地朝觞帝眨了眨眼,走到屏风前。

“哈哈哈哈……果然是我夙郁王朝的万里江山,风景如画。美哉!妙哉!”夙郁流觞着实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并不出挑的明珠郡主,今日会给他如此大的惊喜。比起她那个不着调的父亲和爷爷,是好了不知道几多!

“皇帝伯伯,如果是这样呢?”夙郁惜瑶端起一碟绿色的颜料,泼了上去。

一瞬间,颜料散开,万里江山的周围,都成了一片有待开发的疆土。

寓意,自然就是希望觞帝能够开疆扩土,把这些地方也都纳入夙郁王朝的版图之下。

“哦?”觞帝自然也看懂了夙郁惜瑶画里的意思。

不仅是他,在场的满朝文武,应该都能看得懂了。

这下子,众人看向明珠郡主的目光才是真正的不同了咧!以前只觉得明珠郡主长得尚,才貌尚。比起苏家大小姐和明家三小姐来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她平时又低调,加上有夙郁凌宇那么个不着调的爷爷,大家都没多把她放在眼里。

如今一看,这分明是个聪慧的女子。

于是,各家大臣也在考虑与宇王联姻的问题了。若是能娶得像明珠郡主这样的贤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后便是明珠郡主的代名词了。

另一方,临晚镜也笑看着这位郡主。

刚才,明珠郡主是只想到跳舞。当她去换衣服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琴儿丫头伪装的宫女,琴儿稍微给她提了个建议,就有了刚才那一出。

当然,琴儿丫头是被临晚镜叫过去的。换做其他人,能就算给了意见也不行。但是,临晚镜是调查过这个明珠郡主的,知道她除了擅舞,更擅长写意的画。一边跳舞,一边作画,她闲得无聊的时候在家里自己也练习过。

所以琴儿提点了,她便能做得出来。只有最后那泼墨式的点睛之笔,是琴儿特地告诉她的。这既能讨得陛下的欢心,又能博得群臣的好感,更能压倒性地胜出闻人家那位小姐。

毕竟,用**的媚,只能倾倒人一时之心,而夙郁惜瑶最后这一泼,才是真正的胸中有乾坤之人。

只要是男人,几个没有野心?夙郁王朝能开疆扩土,绝壁是一件大好事!特别是以左相为首的武官,对明珠郡主那叫一个赞不绝口,连临老爹都为之侧目了。

“皇帝伯伯,这屏风送给您,不要嫌明珠的画技不好。”

“哈哈,不嫌,不嫌!”觞帝连连笑着摇头,他怎么会嫌弃这般寓意深刻的一幅屏风?

“小福子,把屏风收起来!”觞帝高兴地对福公公吩咐道。

然后又看向明珠郡主,笑着问:“说吧,明珠想要什么?”

既然这般有心来讨得他的欢心,觞帝以为,夙郁惜瑶必定有所求。

“是,陛下。”福公公立马安排人把屏风收到了一边,然后又回到觞帝身边候着。

而夙郁惜瑶,这个时候却是没有开口问觞帝要任何东西。

“怎么,明珠是嫌弃朕的东西不够好?”连赏赐都不要了,这丫头到底要什么?

“皇帝伯伯,明珠哪里会嫌弃您的东西不好呢?只是明珠生在皇族,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好向伯伯讨要的。如果皇帝伯伯真的想赏赐明珠什么的话,明珠以要一道圣旨吗?”

圣旨,这真是狮子大开口了!

众人完全没想到,夙郁惜瑶会这般不识时务。就算她现在真的是讨得陛下欢心了,但是圣旨,只有今天拔得头筹的小姐才以要。并且,还必须在觞帝会同意的范围之内。

明珠郡主,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一时之间,众人对她的好感去掉了一半。一个拎不清自己身份地位的人,就算再聪慧,也无法娶回家当媳妇。因为,她的聪慧有能会成为一柄利器,搅乱整个家族。

“哦?明珠想要什么圣旨?”觞帝虽然心下也生起了些许不愉,面儿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只是在想,夙郁惜瑶这般说,到底是自己想的,还是家里人教她的?与宇皇叔,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不要告诉他,此事与宇皇叔有关。否则,他不介意除掉夙郁王朝的最后一个皇叔!

“明珠想要一道以后婚嫁都由明珠自己做主的圣旨。”夙郁惜瑶咬了咬牙,不顾自己父亲和爷爷责备不赞同的目光,毅然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婚嫁自由?明珠是看上了哪家公子,想要伯伯为你赐婚?”夙郁流觞以为,之所以夙郁惜瑶会提出这种圣旨的请求,多半是看上了哪家公子,而她的父母爷爷又不肯同意。

原因嘛,自然是被明珠郡主看上的男子,身份不高,家族背景不够好。

宇皇叔一家人都比较势利,想把明珠郡主卖个好价钱这种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明珠郡主都十七岁了,还没找到人家。就是因为,他们一家人都太过挑剔了。

“明珠并未看上哪家公子,只是想主导自己的人生而已。”她活在宇王府实在太累了,想要为自己活后半辈子。

这是刚才那个宫女提点她一边跳舞一边作画的时候想起来的,以前没有勇气提出来,这一次,就如同她从未展露于人前的技艺一样,鼓足了勇气。

“主导自己的人生?丫头,你知道,身为皇族子孙,根本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觞帝神色一凛,今日夙郁惜瑶提出要主导自己的人生,若是他答应了,那日后,就会蹦出千千万万个皇族子孙来大放厥词。

想要主导自己的人生,就要有那个本事才行。若是没有,那就只能屈从于命运。何况,身为皇族子孙,随时为皇族的利益献身,也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不是光享受皇族的光环,不付出一点代价就以的。

“皇帝伯伯,惜瑶只是想要自由而已,求您成全惜瑶吧。”这一次,她连自己的封号都不称了,俨然表明了决心。

只要名字,不要封号,意思是,不想做皇族子孙了吗?

“瑶儿!不得胡闹!”夙郁凌宇起身朝夙郁惜瑶吼道。

他被气得不行,完全没想到,自家孙女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想要自由,身在皇家,哪里有自由?

“爷爷,瑶儿并没有胡闹。”夙郁惜瑶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再次抬头看向觞帝,跪了下来,“皇帝伯伯,求您成全惜瑶吧。”

“哼!你若是不想做这个郡主,朕倒是以成全你!不过,婚嫁自由,你以为,就凭你,有什么资格提这个要求?难道你以为,区区一幅取悦朕的屏风画就以了吗?”觞帝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夙郁惜瑶这样的态度,注定了以后的婚事她自己做不得主。

以前宇王对这个孙女还颇为疼爱,虽然挑亲家,应该还要征求几分孙女的意见。而今日之后,只怕会匆匆找个人家就把孙女儿嫁了。

一个想要脱离他掌控的后辈,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会不喜。何况,宇王还是王府的一家之主。这老王爷虽然好色了一点,但却也是个精明的。不然,先皇那么多兄弟中,也不能唯独他一个活了下来。

“皇帝伯伯……”夙郁惜瑶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上前来拉她的父亲打断。

“瑶儿,你这是不想要本王与你母妃了不成?”小王爷夙郁流畅怒瞪着自家女儿,痛心疾首道,“你若是想与我们断绝关系,你就继续与你皇帝伯伯求这一道圣旨!”

“父王…。我……”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在夙郁流畅决绝的目光下发不出一。

其实,家人对她还是极好的。除了想要把她嫁出去作为联姻的工具这一点,她还记得,小时候母妃带她扑蝶,父王为她亲手做风筝。

这些往事,一幕幕回想起来,让她顿时不忍起来。

最终,夙郁惜瑶还是妥协了。不过,她这么一闹,也让原本对她很有好感的在场众人两极分化了。

有一小部分人,欣赏明珠郡主的勇气,怜惜她想要自由的心。但是,有更多的人是觉得明珠郡主逾矩了。身为皇室郡主,她就应该拎清楚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在这里抱怨,然后想尽办法去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

夙郁惜瑶最终规规矩矩地回到了席位上坐好,下一个人接着开始表演。这些人或跳舞,或弹琴,各种技艺,轮番上阵,甚至连秀女红的都有。但是,没再有一人能像明珠郡主一样别出心裁。

直到,明家小姐上场。

“臣女明家第二女,月如,见过陛下。”明月如步履款款,走到场中央。

明月如,明家二爷的嫡女。长得也漂亮,但是比起长房嫡女明月笙,却是差了一些。在气质上,如同临晚镜所说,不过是人间的富贵花,努力一下,便触及的那种。

“你是明家二小姐?”觞帝若有所思地看着明月如,又瞥向一旁的纪贵妃。

她不是和自己说,想让大皇子娶明家三小姐为正妃吗?怎么不见三小姐出来献艺?

“正是臣女。”明月如高兴地回话,以为陛下这是想要记住她。

被陛下记住了,是不是说,她已经被选中了?

喜形于色,是官场大忌,何况,这里是皇宫。明日落蹙眉,看着这位不省心的堂妹。原本想推说笙儿身体不适,根本没来皇宫,也不便献艺就以了。却不想,这位非要出来顶替笙儿献艺。

明家一向最重视长房嫡女,这会子二房的出来,不是捣乱吗?不过,笙儿病突然恶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到现在,明日落都还不知道家族已经决定让明月笙与大皇子殿下联姻的事。而明父,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是,女儿病重,又怎么好再与大皇子联姻?万一,还没出嫁就香消玉损了怎么办?明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自家女儿突然的病倒,真的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机会就此溜走吗?

想了想,为今之计,也只有让纪贵妃在这二房与三房的嫡女中间选一个了。

于是,明父朝上面的德妃娘娘使了个眼色,悄然离开了座位。德妃是他的亲妹,由她来传话,再好不过了。

德妃见自家哥哥离席,面色不便,与贴身宫女吩咐了两句。她自己不动,宫女出去了。

“妹妹,是有变?”纪贵妃就坐在她的旁边,倾身到她耳边,小声问道。

“笙儿那孩子不在,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已经让翠儿去问大哥了,马上便知晓答案。”她解释道。

这厢,明月如刚站上台,四小姐明月茵便站了起来。

“陛下,臣女否为姐姐伴奏?”明月茵擅长吹箫,精通音律,在燕都贵女圈中也是小有名气的。

“明家四小姐?”觞帝笑看着她,这明家小姐,怎地如此积极?登台献艺,仿佛还怕落下了她似的。

本来,每一家以只出嫡女一人,也以全部都表演。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明家这二位小姐是在争奇斗艳。

“臣女在。”明月茵赶紧走出来,以为觞帝已经同意了她为姐姐伴奏。

这积极的……觞帝点了点头,颇有几分无奈道:“既然你要亲自为明二小姐伴奏,朕自然欣然应允。明家双姝姿容绝艳,想必这一萧一舞,也是天下无双。”

觞帝就像个司仪似的,又要夸赞,又要负责点人,他一个帝王怎么就做得这么累呢?顿感心塞!

就在明家双姝表演的时候,德妃娘娘的宫女回来了,她附在德妃耳边,悄悄地与之说了什么。德妃面色有异,却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把大哥带来的消息告诉纪贵妃。

“姐姐。”德妃觉得自己都有些难以开口。

说好的条件,现在中场换人,算什么?

“是有变?”看场上这况,纪贵妃也明白了,只怕,要让那明家三小姐为大皇子妃的事真的是有变故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笙儿突然病重,大哥的意思,若是大皇子妃的人选必须在今天确定下来的话。否在二房与三房的嫡女当中挑出一个?”德妃娘娘凑在纪贵妃耳边,小声说道。

她觉得吧,这两个侄女,加起来都赶不上笙儿那丫头一个。若不是自家儿子无心,她都想让笙儿做自家儿媳妇的。但是,笙儿本身那病,又是个问题。

“不是说已经彻底根治了吗?怎的又复发了?”纪茯苓在心里怀疑。

难道,是明家出尔反尔,不想把宝贝的三小姐嫁给她的皇儿,所以想临时换两个差的来顶替?如果是这样,这合作有没有必要进行下去,就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妹妹也不是很清楚,只听闻是昨晚花灯节从街上回来,笙儿就感觉身体不适。若是姐姐不急,也以等几天看下况。反正,妹妹绝无欺瞒姐姐的意思。”她们俩是多年的姐妹,自己的皇儿又是毫无希望的,她就算欺骗纪茯苓,也没有什么用。

“既如此,那边改日再说吧。我会与陛下说,皇儿看上的是明家三小姐,既然她不在,那赐婚之事便延后好了。”纪贵妃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来。又不想这个时候妥协选择那两个残次品,就此终止合作呢,又有些不划算。所以,她只能选择忍下这口气。

若是明月笙当真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她还以等。若是那丫头装病,想要拒绝嫁给她的皇儿,她就会让那丫头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谢谢姐姐体谅。”德妃也没想到纪贵妃这么好说话,在皇宫十几年,纪贵妃早就不是她当年那个闺中好友了。即便二人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是到底是被利益左右了心,宫里的纪贵妃,手段了得,这是众人皆知的。

而她,不过是靠着娘家混日子的罢了。

“你我都是多年的姐妹了,何须说这些?”纪贵妃温和一笑,仿佛刚才的不悦都是假的。

实际上呢?各自心中有杆秤罢了。

明家双姝表演结束,觞帝只轻描淡写地夸赞了两句便没了下文。他在等纪茯苓的意思,到底是要为明家女赐婚,还是什么。

见纪茯苓摇头,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最终只是让两位明小姐下去,换另一人上台罢了。

……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今天的重磅级人物——苏幕帘。

小道消息称,苏家大小姐已经被皇后娘娘看上,要赐婚与太子,为太子妃。所以,她一出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一直以来,苏家大小姐都是燕都女子的楷模,贵女中的领袖人物。她端庄妍丽,眉目清朗,贤淑温婉,最是适合母仪天下之人。

所以,选择她做太子妃,也是很多人意料之中的事。说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苏幕帘上台,完全不怯场,她手中抱着的是绿倚琴,是十岁那年,觞帝赐予的一把名琴。

轻拢慢捻抹复挑,起承转合,只几个试音,就能看出她的琴技高超。

琴声渐渐响起,当真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弹奏开始之后,中途一股音律融合了进来。众人一看,才发现,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出了一支箫,箫声迎合着琴声,二人从最开始的磨合,到后来的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一场琴箫合奏,让一向自诩琴技最佳的琴儿丫头也不由得生出了赞叹之意。

如果单单这二人其中之意,论琴技,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这二人合奏,竟然生出了别样的美感,连她这个琴中高手,也自愧弗如。

当真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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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景王身上几颗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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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整个宫宴上的人,都还沉浸在这一段合奏之中。 首发

苏幕帘的琴声停了,太子殿下的箫声还在继续。

箫声婉转,陡然转换,变成了一曲经典的《凤求凰》: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沧亡。

……

箫声动人,太子殿下看向苏家大小姐的目光更是意绵绵。什么心思,不而喻。

宫宴上,所有人都明白了。今日的重头戏,只怕就是苏家大小姐与太子殿下的婚事了。右相与太子殿下联姻,相当于整个右相一派都站在了太子一边,那他们,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别日后站错了队。

“哈哈哈……不错,苏家大小姐的琴声配上渊儿的箫声,堪称绝妙啊!”觞帝高兴得合不拢嘴,原本他还担心,太子娶妻,功利心太强,对苏家丫头只是利用,得不到苏幕遮的承认。这会子看来,这个儿子关键时刻还是很会做人嘛。知道用一曲凤求凰来表达自己对苏家大小姐的求娶之心。

就算不是真的喜欢,这份心意也给足了苏家兄妹的面子。

何况,他看自己这个儿子的眼神,对苏家大小姐也不是完全没有义嘛。身为帝王,以无,但是,不能绝。不然,会让臣子寒了心。当然,对妻子,也是一样。

就像觞帝对郭皇后,少年夫妻老来伴,青梅竹马的敢,自然不是作假。后来不论经历多少千娇百媚的女子,对皇后,他依旧敬重,爱护。因为,这是一生的妻,站在自己身后,给予自己最大支持的女人。

咳咳,太后娘娘除外。

在觞帝没有登基之前,太后确实是给予他帮助最大的女人,他最敬爱的母后。但是,在觞帝登基之后,母子俩有的时候思维就不在一条线上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人的意见总是统一不到一起去。

有时候,觞帝会觉得太后娘娘在某些方面来说有些管得太多了。而太后娘娘呢,她觉得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听自己的话了。

好心塞!

这不,就如同太子的婚事。她看好的明明是自己的侄孙女齐馨儿。觞帝呢?却听从了皇后郭氏的意见,死活不肯下旨让太子娶馨儿为妃。馨儿有什么不好?长得乖巧爱,又是个讨人喜欢的。当然,她也不是说苏幕帘就不讨喜。但是,到底苏幕帘是她看中的儿媳妇,被孙子抢了先,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爽。

“父皇,儿臣有一事恳请父皇与众位朝臣做个见证。”太子殿下当即跪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哦?渊儿有何事?”觞帝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儿臣倾慕苏家大小姐已久,想娶苏小姐为太子妃。”太子殿下语气诚恳,态度坚定,又看向苏幕帘,“苏小姐,不知道否给本宫这个机会,嫁给本宫,做本宫的太子妃!”

“苏家丫头,太子亲自向你提亲,朕就把这个主导权交给你,你愿意?”征求一个臣女的意见,绝壁是给苏幕帘莫大的尊重与荣耀。

想想,有哪个贵女被陛下赐婚不是圣旨直接下达?还要征求意见的,少之又少,何况,还是太子亲自求娶。一曲《凤求凰》,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女儿心。

“臣女,愿意。”苏幕帘语气平缓,不卑不亢,不悲不喜。

也正是她的这份淡然自若,让觞帝更加欣赏。此女确实是做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哈哈,好!既然是郎妾意,那朕就为你们赐……”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蓦地被太后娘娘打断。

“皇儿,你怎的不问问右相的意见?万一,右相不同意把妹妹嫁给渊儿呢?”太后娘娘果真不愧是夙郁好祖母,这不,点黄的处处有她。

被她这么一打岔,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右相身上。

对啊,右相对这个妹妹疼爱入骨,若是他不同意妹妹嫁入皇家又该如何?但是,转念一想,右相贵极人臣,又怎么会不想妹妹嫁入皇家,享尽荣华富贵呢?

“母后这话就不对了,帘儿与渊儿两相悦,右相向来疼爱妹妹,又怎么能不同意这门婚事呢?”觞帝不好与太后对着干,并不代表,皇后也不能。

郭皇后自从几年前为了儿子的婚事与太后闹得不愉快之后,也看透了太后的本性。反正,只要是她自己占理儿的,绝不会让着太后娘娘,在她面前示弱。

太后娘娘完全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你越示弱,她就越得寸进尺。反之,只要你一开始就强硬,太后娘娘其实也就软了。比如现在,虽然太后娘娘心里气得牙痒痒,表面上还是拿她没辙。

“两相悦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苏小姐的父母早就不在了,长兄为父,这婚事,自然要经过右相的同意才以。”

既然要给苏幕帘主导权,把她捧高,那她就来个鸡蛋里面挑骨头吧。就算不能阻止这一场赐婚,也至少要给郭湘语添添堵!

“既如此,右相大人,你怎么看?”郭皇后也不怕太后娘娘从中作梗了。

如果苏幕帘都同意了,苏幕遮又怎么能反对?

“微臣确实疼爱妹妹,只要是帘儿同意的,微臣自然没意见。”苏幕遮起身,淡淡地说道。

他能有什么意见?

皇后早就把其中的利益曲折与帘儿讲清楚了,那傻丫头一门心思要为他这个兄长做点什么,他如何忍心拒绝她的好意?妹妹长大了,懂事了,却也有身为苏家女儿的责任。她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为苏家出一分力,为兄长铺一条更为平坦的路,他虽然觉得没有必要,却也无法反驳。

只希望,太子殿下今日所为,能够铭记于心,他日,也不至于让帘儿在皇宫里太过痛苦。不然,就算不要这个右相之位,他也定然要为帘儿讨一个公道!

“母后,这下您是放心了?”郭皇后看向太后娘娘,一见太后娘娘那便秘一样的表心里就直。

这不,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像太后娘娘这种!吃饱了撑的!

“哀家自然放心!”太后娘娘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眼见着又要硝烟四起,觞帝赶紧出声打住了二人:“既然母后与皇后也没意见,右相这个长兄也欣然应允,朕便做主给太子夙郁惜渊与苏家大小姐苏幕帘赐婚。圣旨明日传到苏家,婚期待定。”

“儿臣遵旨,谢父皇为儿臣赐婚。”太子高兴,跪下谢恩。

苏幕帘同样跪了下来:“臣女遵旨,谢陛下恩典。”

“陛下圣明,恭喜太子殿下与苏小姐喜结良缘!”

“陛下圣明,恭喜太子殿下与苏小姐喜结良缘!”

“陛下圣明,恭喜太子殿下与苏小姐喜结良缘!”

虽然,在场很多贵女们大臣们都心有不甘,太子妃位是众人垂涎的肥肉,这下被苏家大小姐拿走了真是惜。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太子娶任何女子为妃,肯定都要遭人非议,女子也多半会被人嫉妒。但是,苏家大小姐与太子殿下以说是最般配的存在。娶其他女子,或许别的人会站起来说自己比那人更优秀,为什么不选她。若是娶苏家大小姐,却是无人敢起来反驳的。

先别是燕都女子没一个能及得上苏幕帘。就算放大范围,在全天下来找,只怕也找不出几个能与苏小姐齐名的。

哦,还有一个是穿云城城主之妹云破晓。只不过,云破晓为了临家大少爷,早就过上了隐居的生活。她宁愿未婚守寡,也不愿另嫁他人,对临家大少爷的这份意,也着实让人佩服。于是,也就没人敢拿她说事儿了。

总的来说,还没人反对苏幕帘与太子的婚事。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都是天作之合喜良缘,也确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更是今日第一道圆满的圣旨。

“今日拔得头筹的女子,众爱卿还没有选出来,大家心中有了人选?”趁着高兴,觞帝赶紧问道。

“陛下,这还小姐没表演呢,怎么就开始评判谁能拔得头筹了?”纪贵妃今晚第一次开口说话,不是为了大皇子的婚事,而是为了找某女的麻烦。

“谁还没有表演?”夙郁流觞被纪茯苓的话弄得一愣,还有人没表演吗?他怎么不知道?

“陛下是不是忘记了,临家大小姐是还没出现呢!”临晚镜欺她女儿,不找茬,纪贵妃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你是说镜儿丫头?”夙郁流觞完全没想过,镜儿那丫头会出来表演。

说实在的,他觉得,那丫头只要不出来捣乱就是好的了,还表演什么?何况,往年侯府都是直接略过这一项的,完全没有人想过,还要看临家大小姐表演。包括,临家那规规矩矩坐在位置上的二小姐三小姐,也是被忽略了个彻底。

不过,临家大小姐的献艺,众人还真是蛮期待的。

“临家大小姐三年未曾回燕都,这一次想必也是学成归来,陛下何不传唤临小姐为大家献上一曲,或者表演其他?”

临晚镜从小文不成武不就,不会女红,也不擅音律,她能表演什么?纪贵妃如此提议,分明就是为了看热闹。

偏偏,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心思却也无法反驳。毕竟,定国侯的女儿,这个身份太重,本来就该表演来着。如果她表演,不论好坏,大家是都得捧场的。

而且,众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看热闹,看人家出丑,谁不喜欢?

“如此说来,哀家也很期待临家大小姐的才艺表演呢。”太后娘娘继续兴风作浪,特别强调着“才艺”二字,临晚镜,能有什么才艺?

她文不成,武不就,如果上台,能不出丑都是奇迹了,还才艺表演!

“启禀陛下,镜儿身体不适,不宜上台。不若,让梦琪或者梦微代之?”临老爹冷冷地睨了太后娘娘一眼,才看向觞帝。

身体不适,这个借口再次被搬上台,临老爹也是醉了。

“身体不适,皇宫多的是御医,临家小姐的身体到底如何,让御医诊病便知。如果真的是身体不适,也有原,御医还为她开方治病。,这若只是定国侯为女儿开脱的说辞,那只怕有些说不过去。琼华宴上,每一个贵女千金都有登台表演献艺,为何临家大小姐要搞得特殊一点?”太后娘娘也不怕定国侯,直反驳,最后,还挑起了眉,笑得意味深长,“还是说,令千金怯场,连琼华宴都不敢参加?”

“怯场?微臣的女儿何须怯场?”临老爹虎目圆瞪,他家镜儿长这么大,就没有怕过什么好不好?

“面都没露,说不定连宫都未进,不是怯场是什么?”

瞪眼又如何?难道哀家还怕你不成?挑衅地看着定国侯,太后娘娘在心里如是想。

“母后,临家小姐身体不适儿臣也知道,儿臣与侯爷一道进宫,自然也有见到临家小姐进宫来。所以,她不是怯场没有参加琼华宴。”正在这时候,夙郁流景幽幽地开口。

而他,正是帮临晚镜说话。

他不帮着说话还好,这一帮忙,太后娘娘的枪口立马对准了他。

“临家小姐到没到场,哀家管不着,也不想管。既然临家小姐自己都认为自己无才艺献,那哀家也不便为难于她。景儿,倒是你,既已不厌恶女子,不若在这琼华宴上挑一位小姐为妃看好?”既然临晚镜不出现,那就更好办了,“看看这些小姐,个个才貌无双,定然会有景儿喜欢的那一种。”

说着,太后娘娘还用目光一一扫过台下的千金贵女们。

只惜,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小姐们躲躲闪闪的惊慌失措。要嫁给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景王,她们想,她们还没有那么大的承受能力。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太后娘娘,不如您看臣女如何?臣女自荐枕席,倾慕景王已久,愿意常伴他左右,与其结为秦晋之好。”

这一处,是花家的席位。原本,这个位置比较隐秘。是花家少主花弄影特地向觞帝求的,如今花家少主不见人影,出来说话的是花家二小姐花弄莲。

“你是花城花家二小姐小姐?”太后娘娘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会出现一个自荐枕席的,而且,这个人还是花家的嫡出小姐。

花家二小姐是妩媚妖娆得如同暗夜妖姬一样的女子,她怎么会看上自家景儿的?倒不是说景儿不够好,而是,这花家二小姐本身就很出色。在江湖上,与江湖第一美人烟绮罗也不相上下的。

再说,这位花小姐在江湖混得如鱼得水,谁都以为她会嫁给江湖中人。没想到,她此时竟然要自荐枕席,嫁给景王为妃。

这到底是个什么况?

“正是臣女。”花弄莲盈盈一笑,不勾魂,自媚人,谓风无限。花家人,从来都是天下公认最产美人的家族。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的男人,都以能娶花家女为傲,而女子,则是击破了脑袋也想嫁入花家,即便是为奴为婢,在花家好像都要比其他地方好似的。

起码,花家男儿女儿都养眼,让人看了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好!花家女果然名不虚传。刚才怎的没见花小姐上台献艺?”刚才几乎所有贵女都上台了,唯独没见着这位花家小姐。

又是为何?

“臣女倾慕景王已久,听闻王爷也擅长弹琴,不若,臣女跳舞一曲,王爷为臣女伴奏好?”花弄莲从座位上起身,她身着一条紧身纱裙,桃红色的纱裙,映衬得花弄莲格外轻盈妩媚。

只是,花家女儿性格奔放,公然朝景王献媚,这一点,让在场的许多贵女都不喜。当然,女子不喜她这个模样,并不代表,男人也不喜欢。

如果说刚才的闻人嫣,是流露于表面的媚俗,那么花家小姐,举手投足之间,大家闺秀的风范尽显。即便是媚,也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妩媚,却不媚俗,妖娆,而不轻浮。

就连她直不讳地说着倾慕,也是那么理所当然,感觉就该如此。

“景儿确实擅长弹琴,却是鲜少有人知晓。没想到,弄莲对景王的了解还真不少啊。”太后娘娘感叹,就好像婆婆见到准儿媳,越看越觉得,这个媳妇儿很好,她很满意。

人家是婆婆见到准儿媳,越看越挑剔,而她竟然越看越满意了。

觞帝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再看向自家皇弟,这种不好的感觉就更浓烈了。

皇弟周身散发的冷气似乎都能凝结成霜了,若是这花家小姐真的为他独舞一曲,还让他伴奏,只怕他是要抓狂的。

到时候不管不管,起身走人,落了母后的面子,打了花家小姐的脸,又如何是好?

“臣女倾慕王爷,自然会去了解王爷的点点滴滴。喜欢一个人,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了解他,还望太后娘娘不要笑话臣女。喜欢了,便身不由己,我花家女儿向来大胆,今日自荐枕席,虽然臣女没想过真的能得到王爷垂怜,却想把自己的心意告知王爷。”花弄莲笑得有些羞涩,没想到,她的媚态也是收放自如,现在羞涩起来,更添了几分美艳之感。

花家女儿素来大胆,这也是天下皆知的。为追求心爱之人,花家女从来不畏世俗眼光,也不怕他人嘲讽。

比如,当年的花婕妤,花解语。如今皇上身边的一朵解语花,四皇子的母妃。高坐于帝王席,在帝王身后,做一个不倾国,不倾城,只愿倾得一人心的女子。

当年花解语爱上觞帝,在江湖上与微服私访的觞帝见过一面之后便穷追不舍,千里追夫到燕都。在得知觞帝的真实身份是帝王的时候,她也勇敢无畏,即便是只能入宫为一个小小的婕妤,也一心想要入宫。不为荣华富贵,只为一人心。

然而,帝王到底对她是有心还是无呢?众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如今花婕妤在宫里过得颇好,所生下的四皇子更是在朝身兼要职,博得了上下朝臣的认。

花婕妤的事迹,比之不要脸的李尚书之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同是为了心爱之人甘愿为妾,一个是侯门妾,一个却是帝王妃,待遇也截然不同。

相较之下,众人肯定更加欣赏花家女。主要是,谁敢说她?花城花家人历来我行我素,高调奢华,身在江湖,却对皇家忠心耿耿。

所以,花弄莲又效仿当年的花解语,并没有惹得多少人反感。反而,大家都感叹其勇气嘉,毕竟,景王如今这副样子,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敢喜欢的。

到底喜欢景王什么呢?也只有花解语自己知道!

“景王的点点滴滴花小姐都了解?那不知道花小姐知不知道,景王的身上到底有几颗痔?又分为哪几种颜色?”一个女声,幽幽响起,语气里,淡淡的不屑,几分嘲讽,几分戏谑。

这是,临晚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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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的点点滴滴花小姐都了解?那不知道花小姐知不知道,景王的身上到底有几颗痔?又分为哪几种颜色?”一个女声,幽幽响起,语气里,淡淡的不屑,几分嘲讽,几分戏谑。 首发

这是,临晚镜的声音!

噗……也只有临家大小姐,一出场就是如此劲爆的话题!

只有画儿丫头在一旁暗自庆幸,还好自家小姐问的不是景王屁股上有几颗痔分为哪几种颜色。不然,就等着所有人用极度温柔的目光杀死她吧。

不过,只闻其声,却还是不见其人。

临晚镜用的是绝谷特殊功法传音,让她的声音以传到琼华宴上的每一个角落,却又恰到好处,就像人躲在其间似的,人家根本找不到声音的发源地。

不过,她这样一问,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惊诧。

第一,临家大小姐竟然就在琼华宴上,不过,她究竟在哪里呢?

第二,临小姐所问的问题,实在太过暧昧。她这样问,是因为自己知道景王身上有多少颗痔,有哪几种颜色吗?

“临小姐这么问,是因为自己很了解王爷的身体吗?”花弄莲并没有被临晚镜的话吓到,而是淡淡地反驳,而她的话,也正好问到了众人的心坎儿上。

了解王爷的身体啊,再联想一下前段时间的传,景王与临家大小姐的暧昧,连青楼都要一起逛,拍下花魁的钱都是景王替临家大小姐出的。再后来,进宫的时候两人又是一起来的,景王还站出来为临家大小姐说话了。

这一连串的事,是不是表明,景王与临家大小姐早就纠缠不清了?

“本小姐了不了解不要紧。花姑娘既然号称了解景王的点点滴滴,本小姐自然也好奇,你是否了解他身体的每一个特征?”景王身上有几颗痔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景王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那是她亲口咬的。

“弄莲虽然倾慕王爷,却不是那等轻浮之人。临小姐这般问,是在笑话弄莲么?”花弄莲应对临晚镜,面不改色,甚至,还隐隐有朝白莲花的方向发展的趋势。瞧那表,明明长得妩媚风的脸,硬生生地添上了一抹委屈无辜来。

“你我素不相识,本小姐笑话你作甚?”临晚镜冷笑一声,这女子,刚刚还一副讨喜的坦荡模样,现在一装,立马变成麻袋女了。

瞬间把自己的档次降到没边儿的人,就是这样。原本,她还觉得这女子和魅儿有几分相似的,那举手投足间,真有几分神似。但是,刚刚那一句话说出来,完全让她无感了。

还想觊觎阿景,你以为,本小姐是吃素的吗?

本小姐的男人,是谁都能多看上一眼的?与本小姐比,你以为,他会多看你一眼?某女透过假山上的树荫,看向夙郁流景。

如果他多看上你一眼,本小姐就敢戳瞎他的双眼!

“临小姐不妨出来与弄莲认识一下。临小姐之名,响彻夙郁王朝,说到底,弄莲也慕名多时了。”特别是,在听闻景王第一个搭理的女人,竟然是临家大小姐之后,花弄莲更是强烈地想要见一见这个女人。

这个,传说中一无是处却能活得恣意潇洒的女人!

“花姑娘之名,本小姐……”在众人都以为临家大小姐也会同样说“慕名多时”了的时候,她话锋斗转,凉凉地道,“还从未听说过呢!”

临大小姐,您专门是来搞笑的吗?还是,来拆台的?

不过,为何临家大小姐称为花二小姐为花姑娘,不应该是花小姐吗?怎么听,怎么觉得临家大小姐这个“花姑娘”暗含贬义呢?

“……”花弄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完全没想到,临家大小姐如此难搞。

明明听说,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除了吃喝玩,一无是处的吗?

太后娘娘也被气得不行,临晚镜那个臭丫头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来捣乱?而且,听声音明明就是在琼华宴上,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影!这般不把皇族放在眼里,都是定国侯惯出来的!对了,还有觞儿,也没少帮着那丫头。

而纪贵妃,她的目光也在暗暗寻找着。临晚镜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找不到?

而临晚镜呢?她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干脆不说话了,任由她们找去吧。

“定国侯,你不是说令千金身体不适吗?这身体不适的人,还能在这里挑衅花家二小姐?依照哀家看,临晚镜她不是身体不是,是根本没把我夙郁皇族放在眼里,没把皇上和哀家放在眼里吧?”太后娘娘实在找不到人,只得把气往定国侯身上出。

偏偏呢,定国侯又不是个好拿捏的,你无缘无故朝他开炮,看他不说出话来气死你。

这不,看定国侯怎么说的。

“那怎么能?镜儿自然把陛下放在眼里了,不然今儿个怎么能来参加琼华宴?不过,把没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就难说了。毕竟,您都这么老了,我家镜儿喜欢年轻漂亮的,最好是,男人。就算是女人,那也得如同花姑娘这样的。不然,镜儿也不会连身体都不顾还陪花姑娘说话了。”

花姑娘,应该不是什么好词儿。所以,临老爹为了与自家女儿同仇敌忾,也开始这么叫。

您都这么老了,我家镜儿喜欢年轻漂亮的……这一句话,一直回荡在太后娘娘脑海里。

特别是“您都这么老了”和后面的“年轻漂亮”立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临老爹还一石二鸟,给花弄莲也拉了仇恨。这样一来,年轻漂亮的花弄莲,岂不是更加映衬出了太后娘娘的老?

不过,也还好。

太后娘娘知道定国侯是故意这样说话给她添堵的,倒是没有把责备的目光投向花弄莲。只经此一役,太后娘娘又是完败。

这些年,朝中上下都见惯了定国侯和太后娘娘斗嘴,太后娘娘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俨然已经成为朝中大臣们的楷模了。

连太后娘娘都搞不赢定国侯,他们输了又羞愧得到哪里去?再一个,连太后娘娘都能屡败屡战,他们为什么不以?

所以,还有好多人也在追随太后娘娘的脚步,在与定国侯斗嘴的道路上,越走越黑。

后者,花弄莲听到定国侯的话也是很无语。这么说来,临家大小姐愿意和她说话,还是看在她年轻漂亮的份儿上喽?

那还真是要谢谢她了!

“你!定国侯,你这般不尊重哀家,就不怕哀家治你一个不敬之罪吗?”每一次,都这么对她,真的好吗?

她好歹也是一国太后,到底是谁安排的节,你给哀家死粗来,哀家保证不打死你!

“娘娘,微臣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难道,说实话也不行了吗?

定国侯脸上的表,就是很委屈的样子。

眼看着,两人马上又要跑偏了,觞帝赶紧出声打住:“母后,定国侯,你们二人就不要再开玩笑了,花姑娘这都自荐多久了,依朕看,大家还是先看她表演吧。”

又是花姑娘!

陛下,您也被临家大小姐洗脑了吗?请叫人家“花小姐”!

“哼,哀家也不想与定国侯一般见识!”太后娘娘高冷地撇开目光,然后又看向夙郁流景,“景儿,既然花家二小姐倾慕你已久,你就为她伴奏一曲吧?”

虽然不是看好的儿媳妇人选,花弄莲长得也太过耀眼了,但是,总比临晚镜那个死丫头要强得多。

这样一想,太后娘娘瞬间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视野也开阔了不少。

她断定临晚镜喜欢自家儿子,偏偏,她就要让儿子娶别的女子为妃,气死临晚镜,顺带,再气死定国侯那个老狐狸!

这个想法,还真是……报复心理够强的!

“本王没让她倾慕。”景王冷冷地吐出这一句,连眼神儿都没给花弄莲一个。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本王没让她喜欢,她喜欢本王,是她自己的事,跟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本王坚决不会为她伴奏。

然后,夙郁流景的目光透过人群,落在临晚镜身上,与她四目相对。好像在说:本王真的对她没想法,是她自己倒贴上来的,不关我的事。

镜儿,你不要生气。

临晚镜努力翻了个白眼,没多理会夙郁流景。花弄莲突然冒出来,一上来就说喜欢夙郁流景,显然是有备而来。

说实在的,夙郁流景现在这样名声在外,名如恶鬼,不良于行。花弄莲这般如花似玉的一姑娘,她说喜欢景王,人家都会怀疑她的眼光,要么,就是怀疑她的智商。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个能——野心。她要嫁给景王,直接说了自己想做景王妃,野心着实不小,说不定,是另有阴谋。

也不排除她是真的喜欢景王,就像她这样嘛,看到了夙郁流景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者说,这不叫没有眼光,而是眼光独到。

但是,她和景王,还以说是日久生。花弄莲又算什么?难道,真的是一见钟?对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男人一见钟?

“景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花小姐一个女儿家都大方承认对你倾慕已久了,只是让你为她伴奏一曲,有何不?”太后娘娘一脸不高兴道。

对于这个儿子,她真的是又爱又恨的了,今儿个是想好了一定要给他找个景王妃,不然,她也不想和他吵。

“母后,不要白费心思了。儿臣记得,您的琴技当年是最让父皇夸赞的。不如,您为花姑娘伴奏一曲,说不定,还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哀家是想为花二小姐伴奏来着,惜,人家小姐看中的是你,不是哀家这个老太婆。”说起太后娘娘的琴技,她又脸色好了一点。

没错,她当年的琴技,绝对是燕都贵女圈中首屈一指的。先皇当年,最开始喜欢她的时候,也是被她的琴声所吸引。

那时候,先皇每次心中烦闷,便会到她的宫里小坐,听她弹琴。感,也是那时候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

回想起来,还如梦似幻,怜当年少女心,渐渐地也被宫廷里的尔虞我诈给掩埋了。最终,活下来的已经是充满了利益浮华的她。然后,一步一步,爬上皇后的位置。再到觞儿出生,太子之位摇摇欲坠,又生下景儿,为觞儿保住了皇储之位,最后,待到尘埃落定。先皇在弥留之际,说了一句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霓裳,我最遗憾的是,你住进栖梧宫之后,再也听不到你以往的琴声了。

栖梧宫,皇后的寝宫。或许,还没住进那个地方的时候,她的琴音便不再只是一种美妙的旋律,而是,成了争夺帝王宠爱的武器。

从那个时候起,她便不会弹琴了吧。只是,利用琴弦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所以,先皇死后,太后娘娘再也不碰琴。众人皆以为,是因为先皇的死,对太后的打击太大。

先皇驾崩之后,太后娘娘的琴声再也找不到知己,所以,索性便不再弹琴。殊不知,她是想到了先皇最后死的时候,那目光里的失望。那种失望,让她陡然发现,知己早已不会弹琴,会的,只有算计人心而已。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她忘记了学琴的初心,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却失去了那人的心。最后他的那一眼失望,是因为,早就明白了吧?明白好多事其实都是她所为,是她一手策划,甚至,自导自演。只为,不惜一切代价,帮觞儿稳住皇位。

现在,景儿让她弹琴,一瞬间又勾出了这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看着两个儿子,再想想如今的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

先皇,你是否,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即便哀家得到了一切,却依旧要孤独终老。即便是曾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着的儿子,如今也开始嫌弃她老了,嫌弃她没有什么用了,什么都不肯听她的。儿子公然维护定国侯父女,为了外人,落她这个母后的面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而她,又究竟得到了什么?

一时的荣耀,怎么抵得上那人柔似水的一声——霓裳?

“太后娘娘,王爷既然不愿,臣女也不强求。只希望,王爷能认真看完臣女一舞,因为,这一舞,只为王爷。”花弄莲勉强一笑,然后又随即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她在台上,翩翩起舞,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翻飞,旋转,时而妩媚风,时而柔和如春风,时而又刚毅如战士。

每一个动作,仿佛都透露着浓郁的爱,直逼景王的目光。

“这舞,看起来似乎有些特别。”临晚镜讶然,她怎么觉得,舞中另有乾坤?

“这只舞,名为摄魂。”一个声音在临晚镜身后响起,含着优雅的魅惑。

临晚镜猛地侧目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假山下,悄然无声的男子。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映入她的眼帘,那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卷翘的长睫扑闪扑闪,如同震动翅膀的蝴蝶,又如同一把正在翩然起舞的羽扇,说不出来的优雅妩媚。一头乌黑的长发幽幽下垂,绵延到后腰。

这个男人很美,同时,也很媚,妩媚刻骨,无人能比。是那种,以抹杀了男女界限的媚,诱惑,勾人。但是,他的美和媚又是那么理所当然,即便这样,也不会让你忘记他是一个男人。不是身上的男性特征明显,而是,这个男人的气质,实在特别。

临晚镜愣住,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怎么形容呢?这个男人就如同《山海经》中走出来的妖精,甚至,你会觉得他不适合人间,只适合活在梦里。

而身旁的画儿丫头,早就被男人吸引住,呆呆傻傻的了。

不过片刻,临晚镜回过神来,眨眨眼,看向男子,清醒地问道:“摄魂舞,要配之以摄魂铃。那花姑娘,分明没有戴。怎么证明,那是摄魂舞?”

摄魂舞配摄魂铃,没有摄魂铃,单凭舞,根本无法摄魂。虽然,她也觉得,那舞蹈看起来姿势极为诡异,花姑娘脸上的表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但是,对景王跳摄魂舞,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你听。”男人勾起唇角,魅惑一笑。

他让临晚镜听,那响起的奏之声,竟然也是摄魂之曲。

“再看。”抬手,男人又指了指场中央身段儿如同水蛇般灵活的女子。

只见,她的手腕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串铃铛。

“你不要告诉本小姐,就那一串铃铛,也以当摄魂铃?”明明,连响声都不够清脆,何况,摄魂铃发出的声音应该是极致蛊惑人心的。

等等,蛊惑人心?临晚镜蓦地醒悟过来,蛊惑人心的,不就是再配上那怪异的音吗?

反应过来,临晚镜脑子一转,立马摘下一片树叶,放在红唇之上。

轻轻含住树叶,悠悠地吹了起来。

“画儿,唱歌。”一边吹,她一边叫画儿唱。

“小姐,唱什么?”画儿丫头被推了一把,才从男人身上移开目光,复而看向自家小姐。

无缘无故的,怎么又要唱歌?而且,她五音不全,小姐是知道的啊!

“唱小苹果!”

小苹果,真的适合在皇宫唱吗?画儿丫头汗颜地看着自家小姐,迟迟不知道如何开口。

“再不唱,你就去红袖招挂牌!”临晚镜瞪她一眼,如果不是势所逼,谁他妈愿意跑到皇宫来唱小苹果?

“好好好,我唱,我马上唱!”

我种下一颗种子

终于长出了果实

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摘下星星送给你

拽下月亮送给你

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变成蜡烛燃烧自己

只为照亮你

把我一切都献给你

只要你欢喜

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

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

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从不觉得你讨厌

你的一切都喜欢

有你的每天都新鲜

有你阳光更灿烂

有你黑夜不黑暗

你是白云我是蓝天

春天和你漫步在盛开的花丛间

夏天夜晚陪你一起看星星眨眼

秋天黄昏与你徜徉在金色麦田

冬天雪花飞舞有你更加温暖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

画儿那如同乌鸦般的歌声响起,为花弄莲伴奏的音立马就被干扰了。

不仅是她的音被干扰了,连舞步都开始凌乱起来。宫宴上的众人也开始寻找声音的发源地,虽然没有找到,也不妨碍他们跟着神曲走的节奏。

一边听画儿那难听的歌,一边摇头晃脑开始动起来。

最终,花弄莲不得不停下摄魂舞,匆匆收了尾。

“是谁在捣乱!”待到花弄莲的舞停下,画儿丫头的歌声也停了下来,太后娘娘这才一拍案几,怒声道。

原本,她觉得花家小姐的舞跳得很好看的,而且,看皇儿越来越专注的目光,分明是喜欢的。这下,被人扰乱了,她哪里能高兴得起来?

“太后娘娘息怒。”此时,临晚镜才跳下假山,慢慢走出去,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是你?”太后娘娘一看见临晚镜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知道这个贱丫头要捣乱,却没想过,在人家表演的时候,她会整这么一出。而且,来了这么一出,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太后娘娘一直想见臣女,臣女这出恭回来了,自然马上就出来见太后了。”把“出恭”两个字挂在嘴边,临晚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放肆!”太后娘娘一个茶杯掷出来,正要砸到临晚镜的时候,被景王一条缎带飞射而出,将茶杯卷到了一边,碎在了台上花弄莲的脚边。

花弄莲原地站着,完全不受惊吓的样子,只意味深长地看了景王一眼便又将目光放回临晚镜身上。

临家大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呢。她的胆大妄为,果真名不虚传!

“太后娘娘这是做什么?”恼羞成怒了吗?

“你这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对哀家这般无礼,扰乱他人表演。哀家更想问问,你是在这什么?临晚镜,别以为你是侯府嫡女,有个定国侯当父亲,哀家就治不了你!”太后娘娘都活到了这把岁数,还真没被谁气得头冒青烟过。岂止是头冒青烟,她都快要吐血三升了。

偏偏,气了她的人还一无所觉,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太后娘娘,气大伤身,您别想不开啊。”待到太后娘娘不骂了,临晚镜才再次开口。

这明明听着是劝慰人的话,在她口中说出来就成了戏谑挑衅之意。太后娘娘就算不生气也难嘛!

不过,她也倒是提醒了太后,气大确实伤身。太后娘娘试着平息了自己的怒火,然后看向觞帝:“皇上,临家大小姐这般公然扰乱宫宴秩序,又对哀家不敬,实在无礼。这一次,还望皇上不要包庇此女!”

连皇儿都不叫了,直接叫皇上,想而知,这一次,太后娘娘要给临家大小姐定罪的决心。

她也是在变相地提醒觞帝:你若是再包庇她,就是不把我这个当母后的放在眼里。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生母,一边是心心念念的故人之女,确实,让觞帝犯了难。

镜儿这丫头,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如此放肆,确实需要一点教训。

但是,真的给她教训吧,他又狠不下心。何况,此时还有个用凉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皇弟。他敢保证,只要今日下令对镜儿丫头做出惩罚,皇弟绝对会公然抗旨,然后与他作对。

皇弟动,到底好是不好?这个问题,觞帝突然开始深思起来。

“来人,把临家大小姐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没等觞帝回过神来,太后娘娘已经下了命令。

在她看来,对于冒犯太后之人,重打二十大板,完全是很轻的刑罚了!

这也算是给足了儿子面子吧?不至于,让他和定国侯那个老东西闹得太僵。

是,她真能打临晚镜的板子吗?看看在场有多少人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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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临晚镜可为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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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的命令一下,众人几乎下意识地都看向了定国侯。 首发

这两位是老冤家了,太后娘娘一下旨打临家大小姐,定国侯不跳起来才怪。

殊不知,此次最先说话的不是定国侯,而是景王。

“母后,镜儿并无过错,即便您是一国太后,也不能乱罚人。”景王抬眸,对上太后娘娘怒气冲天的双眼,冷冷地说道。

“景儿,你要帮这个贱丫头与母后作对吗?”太后娘娘指着一脸无所畏惧的临晚镜,就是这么个丫头,她凭什么?

“母后,儿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再说,他帮镜儿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帮镜儿,才是最正常的好吗?若是今天真让母后打了镜儿板子,那他不心疼死?要他又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母后在无理取闹吗?”这就是她宠出来的小儿子?为了一个贱丫头,竟然公然与她这个当母后的作对。不仅如此,看他的样子,还想维护那贱丫头到底!

临晚镜!这个贱丫头到底给她儿子灌了什么**汤?觞儿因为定国侯的关系,纵容他女儿,她还以理解。那景儿呢?他分明是不近女色的,厌恶女子的,结果遇到这个贱丫头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以前,就算景儿不爱与她这个母后说话,也不至于这般公然与她作对,多半时候,他还是个孝顺乖巧的儿子。现在呢?早知道这样,她倒是宁愿这个儿子一辈子都厌恶女子,不近女色,免得给她添堵!

实际上,太后娘娘完全没发现自己也是自私的。她只希望儿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完全没想过,儿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独立的人生。

所以,这种女人,掌控欲太强了。权力已经腐蚀了她的思想,以至于,她越来越想拥有权力,最好是能让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脚下。

“儿臣没有这么说。”夙郁流景对太后,一向都是应对自如。不管对方如何抓狂,他都能淡然处之,往往到头来,都是把太后娘娘气得吐血,而他跟没事儿人似的。

如今太后娘娘要以“对她不敬”的罪名,处置他的心上人,他反正是不会同意的。如果是其他女人,以任由她折腾都没什么。

“你没这么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太后娘娘气得都快头冒青烟了,看这儿子不咸不淡的表,分明就是说她刻意刁难临晚镜。

那小丫头片子,到底做了什么这般深入人心?

“您说是,那就是吧。”反正,也差不多。夙郁流景在心里想。

“你!”太后完全没想到,小儿子现在说话的口气竟然与定国侯那个老狐狸如出一辙了,她敛起怒意,冷冷地道,“行了,今日不管怎么说,临家大小姐哀家是打定了!”

“太后娘娘这是想草菅人命吗?”临晚镜幽幽地开口。

她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反正,这板子她不会让人打到自己身上。而且,看觞帝的表,也没有要打她板子的意思。

奈何太后这个老妖婆太恶心了,她忍不住想要掺和两句。

“哀家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与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关系?”见临晚镜开口,太后娘娘更是没有好脸色。

她就不信,临家大小姐如此金贵,打二十大板就打出人命了!

“太后娘娘,臣女身子骨弱,从小到大,一个板子都承受不起。不信,您以问臣女的爹爹。”说着,临晚镜看向临老爹,“爹爹,您说是吧?”

绝壁没错咩,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临老爹捧在手心的,又怎么能挨过板子?

“是,太后娘娘,您若是想出气,就打自己的宫女两巴掌吧。我家镜儿身子骨弱,承受不起二十大板。哦,不对,是一个板子都承受不起!”临老爹很配合,自家女儿说的话,就是圣旨。

而且,他也没打算真的让太后打他家宝贝女儿。

一个“对太后娘娘不敬”的罪名大小,但是太后娘娘这般乱下命令,就俨然是在报复了。他都舍不得碰一个指头的女儿,怎么会允许别人打?

“还有啊,太后娘娘,臣女哪里有对您老人家不敬了?”临晚镜摆出一副“人家很无辜好不好”的表,太后娘娘恨不得去撕烂她的脸。

“琼华宴是所有朝臣家眷必须参加的宫宴,你在宫宴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是藐视皇族。在哀家面前提起出恭这等污秽的事,就是对哀家无礼,不敬!还公然扰乱他人表演,这是不把在场所有人放在眼里!你还有什么狡辩的?”一说起罪状,太后娘娘噼里啪啦地说出了一大串儿。

“琼华宴上,臣女没有迟到,也没有早退,怎么算得上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呢?既然没有,又何来的藐视皇族一说?再一个,出恭是很污秽的事吗?难道,太后娘娘不用处恭?人有三急,臣女身体不舒服,去出恭,就是对太后不敬了吗?人家又不是当着您的面儿出恭的。”

临晚镜的语气颇为委屈,又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之上的纪茯苓:“最后,方才听闻纪贵妃提出想看臣女表演,而花姑娘也邀请臣女出来一见,臣女就想着与花姑娘一同表演了算了。琼华宴上又没规定不能斗艺,花姑娘无法坚持跳下去只能说明她技不如人,臣女以为,这一场,还是臣女赢了呢。太后娘娘不但不应该惩罚臣女,还应该表扬臣女才是!”

“没错,花姑娘自己技不如人,我家镜儿值得表扬!”第一个复议的,自然是女儿奴临老爹。

“启禀太后,破月也以为,临小姐既然赢了,就应该受到表扬与嘉奖。”云破月,第二个为临晚镜说话。

“太后娘娘,民间素有斗艺一说,如果按照斗艺来论输赢,花姑娘确实技不如人。”第三个帮着临晚镜说话的,是一向少寡语的纪醒空。

“太后娘娘,微臣也以为,是花姑娘技不如人。”右相大人昧着良心道。

真的技不如人吗?分明是临家大小姐的歌词太过庸俗,偏偏又还抢镜头,把人家花姑娘的节奏打乱了。

连右相大人都帮着临家小姐说话了,其他人又能怎么说?一个个的,纷纷站起身,七嘴八舌地找各种理由夸赞临家大小姐,为她开脱。顺便,还必须要昧着良心贬低花家二小姐。

而且,说到后面,几乎每一个人叫花弄莲都是叫的花姑娘了。

人家,明明是花家二小姐好吗?

“你们!”太后娘娘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人是想造反吗?挨着挨着为临晚镜那丫头说话,是定国侯的号召力太大,还是,真的是她这个太后错了?

“太后娘娘,确实是莲儿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临大小姐。”花弄莲自己也站了起来,如是说道。

这下,太后娘娘是真的没辙了。人家姑娘自己都承认自己是技不如人,难道她还能硬生生地给临晚镜戴上个扰乱他人,目无他人的罪名吗?

“哀家不信,你来了宫宴就消失,这么长时间都是去出恭了!”眼下,已经快到正午了,琼华宴开始都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临晚镜难道出恭能在茅厕待那么久?

“不信,您以问四皇子啊。臣女第一次出恭出来,碰见的就是四皇子。”

“旭儿,临小姐说的是真的?”出恭遇到了四皇子,怎么能?太后娘娘自然是不信临晚镜的说辞。

不过,下一秒,就看到夙郁惜旭坦然地点头了。

由不得你不信!

为何夙郁惜旭会乖乖儿点头?因为某女的眼睛一直落在他腰带以下的部位,他生怕临晚镜会说出一些让他尴尬的话。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也无法挽回,不如现在就妥协成全了她。

虽然,他也觉得临晚镜太嚣张了一点,但是皇祖母这般大的怒气,也实在太过莫名其妙了。让人觉得,她是刻意在和定国侯父女俩作对似的。

“但是,你见到临家小姐的时候,已经半个多时辰了吧?这怎么能算数?”旭儿在的时候,琼华宴还没正式开始,太后娘娘突然想了起来。

“太后您别慌,虽然他是第一个,这里还有最后一个呢。”临晚镜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妖孽男子。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她随之落在了男子身上。

“花弄影?”太后娘娘自然是认识这人的,不就是花家少主花弄影吗?

花家少主每年神出鬼没,就连琼华宴也不一定会出现。每一年,花家的代表都不是花家少主。比如今年,花家的代表其实就是花家二小姐花弄莲。至于花家长辈,一直留在花城,从未出现过。琼华宴,他们都是直接派年轻一辈来燕都皇城参加的。

今年都没报上花家少主的名字,却在皇宫中见到了他,也不怪乎太后娘娘会感到吃惊。更让她蹙眉的是,花家少主怎么也和临晚镜搅和到一起去了?

那个贱丫头,明明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名声还不好,怎么就这么能招男人呢?

“太后娘娘。”

花弄影蛊惑人心的声音想起,还好他叫太后娘娘的时候表比较正式。不然,临晚镜完全有理由怀疑,太后这个老妖婆都要拜倒在这男人的红衣长袍之下了。

对了,红衣,这是第一次,临晚镜见到魅儿之外的人能把红衣穿得如此张扬,性感,理所当然的。

要知道,红衣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驾驭的。如果没有那个气质,红衣的妩媚穿不出来,反而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改天见到魅儿定要告诉她,总算有一人以与她比美了。就比,穿上红衣,到底是谁更招人!

话又说回来,花弄影在某些方面,与魅儿还真的蛮相似。同样的一袭红衣,同样的举手投足间,媚态浑然天成,就连那双眼睛,也一样的魅惑人心。

如果不是魅儿那傲人的身材,她都快要怀疑这花弄影与她无影楼的红衣魅主其实是同一个人了。

“花少主今年怎么也来了?难道是不放心花二小姐?”没错,在这个凡事都要看脸的时代,花弄影长了一张天生会骗女人的脸。

或许不只是女人,在场也有男人在为他倾倒。

不得不说,一见到花家少主,众人的眼前都是一亮的感觉。比起芝兰玉树的云破月,白马银枪的少将军,儒雅温和的苏幕遮,花弄影的优势在于,他的妖!

你会第一次感觉到,用美,已经完全无法形容这个男人了。他更多的是妖且媚!不是芍药妖无格,而是一种属于暗夜里绽放的那种黑色曼陀罗给人的感觉。妖,妖得神秘,妖得危险,让人欣赏,赞叹,喜欢,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瞧瞧,在场百分之八十的少女,都在偷偷打量着花弄影。如果纯粹说长相,他应当才是夙郁王朝的第一美男。

在江湖美人榜上,花弄影从十五岁蝉联到二十岁,已经连续五届了。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甚至,曾经的天下第一公子临晚照。

因为,花弄影的追随着,已经不仅仅是女人了。论人气,他绝壁是整个龙腾大陆人气最高的男人。

所以,他很忙。按照他的话来说,他每天忙着应付各种男女,已经很累了。经常,十天半个月,或者更长时间都不回花家。虽然是花家少主,却是最不负责任的少主。因为,家族的人经常见不到他的人影。

若不是他在花家是一代习武天才,把花家的独门秘籍练到了最高境界,只怕花家人对他早就非常有意见了。

确切地说,早就把心里的意见提出来,要求换少主了。

花家少主与明家少主对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一个任劳任怨,事事都亲力亲为。

对比一下,也难怪每次花弄影一回到花家,就得先被长辈们联合起来开一次批斗大会。

连花家人一年之中都难得见到花弄影几次,更惶让外人呢?

也正是这样,太后娘娘才会感到惊诧,也对临晚镜这贱丫头的运气感到无奈。

竟然连花弄影都给她遇上了,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弄影今日刚好到燕都,想到今日是琼华宴,便跟着大家一起进宫来了,方才一直在外面赏花,没来得及进来,还望太后娘娘恕罪。”他一副诚恳的模样,谁又知道,其实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胡诌的咧?

“无妨。”他能来就不错了,太后娘娘又怎么会说他迟到?四大家族中,比起其他三个,太后娘娘自然更喜欢花家,除了花家人长得漂亮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的亲妹妹,是花家如今的老太君。也就是,花弄影和花弄莲的祖母。说起来,这花家兄妹俩,还得叫太后娘娘一声姑奶奶呢。

只不过,这个姑奶奶是太后,为了区别身份,他们照样跟着众人一起叫的太后娘娘。而齐家的齐壮与齐茵儿,叫太后便是直接叫的姑奶奶。

有这么一层身份在,也不怪太后对她们的不同。

这下好了,她又想到了小儿子纳妃之事。虽然莲儿那丫头比景儿小了一辈,但是,辈分什么的,皇家也不会太看重。

于是,太后娘娘立马撇下临晚镜之事,和花弄影道:“弄影,你妹妹有许了人家?”

虽然花弄莲是倾慕景儿,但是也不敢保证,花家没有为她安排一门亲事。若是有安排了,必然要先退亲,才能让皇上下旨为她和景儿赐婚的。她不想日后落人口实!

“回太后,莲儿并未曾许配他人。”花弄莲在花家地位不低,她的婚事,还无人提起,虽然,已经年近十七了。家族中人对她颇为宠爱,这亲事,估计都是要征求她的同意才会安排的。或者,至少,也会为她选个极好的夫婿。

“那你觉得,让莲儿成为景王妃如何?”花弄影是花家少主,只要他同意,花家人多半是没有很大的意见的,加上,她还有个妹妹在花家,与皇族亲上加亲的机会,他们肯定也不会错过。

即便,景儿如今这副模样,着实有些委屈了花弄莲这如花似玉的姑娘。

花弄影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景王。虽然,此时根本看不到景王面具下的那张脸,但是,从他的双眼便以看出,这门婚事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再看另一个人,那女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没有半分意外,甚至,连绪都未曾波动一下。

是不在乎,还是,她胸有成竹?亦或是,景王对她,不过是一厢愿?

而花弄莲呢?她面儿上带着欢喜的笑,却,笑意不达眼底。

欢喜,是太后欲为二人赐婚。笑意不达眼底,是因为景王的表现,根本就是不同意。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就无从得知了。

“莲儿若是能做景王妃,自然是她的福分。”最终,花弄影的目光从临晚镜身上移开,如是说。

能做景王妃,对于那些想要攀附权贵的女子来说,都是福分。至于花弄莲对景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花弄影也不能明白。

照理说,花家虽然属于夙郁王朝,但是在江湖的时间居多。宫里又已经有了一个花解语,这一代,无需再多一个。而花弄莲,完全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又在江湖上声望颇高的江湖人成亲。她,偏偏看上了景王。

还是不明不白地看上了景王!

“如此甚好!”太后娘娘非常满意,然后,再看向觞帝,“皇上,依哀家看,花家女与景儿颇为相配,你便下旨赐婚成全了他们吧。”

她直接忽略了夙郁流景的意见,谁都明白,景王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看景王现在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还不明显吗?

“母后,此事否先问过皇弟的意见再说?”觞帝无奈地看了一眼太后,又看向自家幼弟。

流景若是对那女子有一丁点的喜欢,他都以为其赐婚。

关键是,一点都没有好吗?他早就说过,非要镜儿那丫头不了,又怎么能还看得上别人?

太后娘娘真想给自家儿子两巴掌,如果景儿会同意,那还需要他赐婚吗?

不过,觞帝都这么说了,她不问,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太后娘娘看向坐在一旁冷气逼人的小儿子:“景儿,花家小姐才貌无双,母后把她许配与你做正妃好?”

“……”夙郁流景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了太后娘娘一眼。

才貌无双,也抵不上那少女在他的温汤池里巧笑倩兮。

“怎么?你是有什么不满?”见夙郁流景不说话,太后娘娘蹙眉。这个小儿子,就不能依她一回吗?

若是他真喜欢临晚镜那个贱丫头,娶来做个侧妃也不是不以。反正,临晚镜虽然贵为侯府嫡女,却德行败坏,声名狼藉。这样的女子,也不能再为王府正妃了。

“儿臣对花家小姐并无心思。”意思就是,本王不喜欢她,你另找他人吧!

“感是以培养的,哀家知道你一向不喜女子。但是,你今年都二十有五了,觞儿在你这个年纪,大皇子和太子都七八岁了。”太后娘娘谆谆诱导,只要儿子没有明确地提出他非要临家那个贱丫头不,她都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母后若是喜欢花姑娘,收在身边便是,何必非要儿臣替您娶?”景王慢条斯理地道。

噗……临晚镜已经坐在了临老爹旁边,听闻这话,果断地喷了一口茶水。

而原本与她这个席位站得很近的花家少主正好被喷了一身的茶渍。

“你!景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哀家是在为你操心婚事,你不要顾左右而他。今天这个婚事,你必须给哀家定下来!”太后娘娘又怒了,她还好心问他的意思,谁知道被这个不孝子胡说八道一通。

“定亲以,但是,儿臣不会要花姑娘。”夙郁流景见觞帝拼命地朝他使眼色,神色缓和了一些。

不能闹翻吗?定亲确实以,只把未婚妻换成镜儿就好。

“你想换成谁?”只要不是临家那贱丫头,哪怕是个宫女,丫鬟,她都认了!

“侯府嫡女——临晚镜!”他只要她一人,这一生,都没有别人了。

“不行!你谁都以娶,就是不许娶临晚镜!”太后娘娘厉声反对。

定国侯此时的反应倒是不明显了,反而,他的表里多了一抹看戏的成分在里面。他倒是要看看,遇到一个坚决不同意他和自家宝贝女儿在一起的太后娘娘,景王又会如何做?

是顽抗到底,还是,妥协。

当然,如果是选择妥协,那他也不配喜欢自家女儿了。

“除了镜儿,本王谁也不会娶。”夙郁流景的话更是斩钉截铁,容不得一丝反驳。

那女子,是他认定的,一生唯一的妻。

“临晚镜到底有什么好?她风流纨绔,小小年纪便流连于青楼妓院,又声名狼藉,闺誉无存。这样的女儿,怎做皇家妇?”不是她嫌弃临晚镜,而是,她除了侯府嫡女这个身份,是真的一无是处好吗?

就连长相,也比不上花家小姐!

“那又如何?”太后娘娘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却只得到夙郁流景四个字的反问。

那又如何?

即便她恶名满天下,她还是他的心头好。

即便她流连于赌坊青楼,依旧是他想用一生去疼爱的女子。

即便全天下的人都唾弃她,他还是愿意娶她为妻,此生唯一的妻!

“景儿,你是夙郁王朝唯一的亲王,皇上唯一的弟弟,以她这般名声,根本配不上你。”太后娘娘被小儿子的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最终,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

“在本王眼里,镜儿配得上任何人!”这一次,不是临晚镜自己说她配得上任何人了,而是,这个男人,在帮她说。

在他的眼里,她配得上任何人。

就算要说不配,也是自己配不上她才对。

她本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而自己,已经二十有五。她从小生活在蜜罐子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定国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而自己,却面如恶鬼,不良于行。

到底,是谁配不上谁?

“你!简直执迷不悟!”太后娘娘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临晚镜那个贱丫头,怎么能配得上任何人?

“儿臣只是执着于一人罢了。”

他不是执迷不悟,只是认定了她,便不会再三心二意。

“反正,哀家是不会同意你娶临家女儿的,要么,娶花弄莲为妃,要么,在今日琼华宴上的小姐,随便挑一个!”太后娘娘再次退了一步。

她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或许,小儿子只是对莲儿的抵触绪比较大。让他自己选一个女子成婚,总好了吧?

“儿臣已经说过,除了镜儿,绝不会娶其他女子。”再说,这些女子一听太后的话,便露出一副不不愿的表,怎么配做他的妻?

在世人眼中,他面如恶鬼,不良于行,能娶妻,只因为他是皇族最尊贵的王爷。若是没有这个身份,只怕,这些自诩清贵无双的千金小姐,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能。

“你要娶临晚镜,也不是不以!”最终,太后娘娘决定再退一步,“娶莲儿为正妃,哀家便同意你纳临家大小姐为侧妃。”

她相信,比起让女儿嫁给景王来说,定国侯那个老狐狸,更加不会同意让他的宝贝女儿做小!当然,如果景儿真能说服临家女儿为侧妃,那她也就认了。

侯府嫡女为侧妃,多么打定国侯脸的事儿,她坐等看定国侯那只老狐狸发飙!

“太后娘娘这一招以退为进还真是妙啊。”定国侯不咸不淡地插上一句。

他倒是真没小看了太后,这女人不仅心狠手辣,还诡计多端。想要让他的女儿做妾,也不看看她那儿子是个什么模样。就算他侯府女儿嫁不出去,也不至于差劲到去给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男人做妾的地步。

夙郁流景有一点说对了,他家镜儿,确实配得上任何人!若是非要说不配,那也是他景王配不上镜儿!

“景儿,你也看到了,就算哀家同意你与临家大小姐在一起。定国侯想来也是不意的,在他心里只怕还觉得你这个王爷配不上他的女儿呢。”若是临晚镜貌若天仙也就罢了,关键是,连她母亲月弥夫人的三分都没遗传到。

这样的姿色,凭什么还傲?

“母后……”正在这时,觞帝幽幽地开了口。

若是再任由这三人发展下去,今日的琼华宴,便不用开席了。眼看着正午已到,好多老臣都快要饿昏过去了吧。

“皇上有话要说?”

于是,他这个帝王也只能排队说话了吗?

“母后,父皇还在的时候,曾经允诺过皇弟,他以后的婚事,都以由他自己做主。”

啪……太后手中的茶杯落地,先皇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为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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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太后娘娘气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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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景儿的婚事都以自己做主!

她这个做母后的,难道连小儿子的婚事都没有发权了吗?

“皇上,你也要帮着你的皇弟说话来对付哀家吗?先皇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哀家怎么不知道?”太后娘娘沉声道。 首发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大儿子为何如此稀罕临家那贱丫头。如果不是他一点也没有要把这贱丫头纳入宫中的意思,她都怀疑大儿子也喜欢那丫头了。

“母后,朕怎么能对付您呢?朕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骗母后之意!”觞帝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的时候,觞帝对太后娘娘也是非常无语的。但是,又不得不温和一点,毕竟,是自己的母后。

“那就给景儿与花家二小姐赐婚!”太后娘娘蛮横道。

如果这一招行不通,那就不要怪她想别的办法了!

“母后,您不要这般无理取闹好不好?”觞帝拧眉。

强扭的瓜不甜,母后怎么就是不能明白这一点呢?就像当初要太子娶齐家女儿,为了这事,母后与他的皇后至今无法和睦共处。如今,又来一个皇弟的婚事,是不是以后要弄得他与母后也无法相处了?

还是说,要把母子之间的关系弄得很紧张,才是母后的目的?

“哀家无理取闹?皇上,难道你也觉得哀家是在无理取闹吗?”太后娘娘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哀家就不在这里碍皇上的眼了!”

话落,太后娘娘起身,拂袖而去。

这下好了,太后被气走了……觞帝张了张嘴,却硬是没开口妥协。而景王呢?他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

到底,是谁的错?

只有临晚镜,还表现得颇为着急:“太后娘娘,您用完膳再走吧。不然饿着肚子生气不好,万一您饿昏过去了,臣女还有责任。”

噗……众人被她的话笑喷了。

临家大小姐,以再逗一点吗?看太后娘娘那回过头来的表,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再下油锅好么?

“行了,镜儿丫头,你别再挑衅太后了。若是太后娘娘气病了,责任就全在你身上!”觞帝佯装生气地说。

不过,对着临晚镜,他是怎么也生不起气来的。

“皇上,臣女是无辜的。”临晚镜作出一副“害怕”的表,眼底却不乏笑意。

有觞帝这么个大靠山,她完全以在夙郁王朝横着走了,怕什么?

“小福子,时候也不早了,传膳!”看了看天色,和下面已经快要饿得面色苍白了的大臣们,觞帝大发慈悲地开口。

“是,陛下。”小福子点点头,然后尖声道:“传午膳!”

终于以用午膳了,一个二个都要饿成狗了。

在听到这一声“传午膳”时,太后娘娘差点没被气得摔个狗吃屎。她都被气得离席了,他们还敢心安理得地在那里用膳!

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

“兰妃,你去看看太后,给她端些她平常爱吃的过去。”膳食传上来,觞帝第一时间开口对兰妃吩咐道。后宫的女人们,太后最喜欢的就是兰妃,让她去最好不过。

还好,其实觞帝心里还是惦记着太后娘娘的。

但是,说惦记吧,就应该亲自过去。虽然兰妃颇受太后喜爱,到底比不上自家儿子。而且,还是觞帝和景王把她气走了的。如果他们两个去,效果肯定事半功倍。只是,觞帝现在想开了,不想再什么事都任由着太后娘娘的性子来,这个时候,他必须拿出一个态度。不然,太后会觉得在皇弟的婚事上,她还占着主导权。

皇弟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虽然父皇曾经没有说过。但是,若父皇还在,定然也是这个意思。父皇是真的很疼爱他的幼子,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他。事关幼子的终身大事,他绝不会草率地下旨赐婚。

不过,就算觞帝不反对景王与临家大小姐在一起,并不代表就没人反对了。在场的大臣们虽然没有发表意见,心里却都是有杆秤的。何况,他们当中还有太后的人。

只要觞帝下旨为这二人赐婚,肯定有人会站出来反对的。

“今年琼华宴,穿云城少主,花家少主,明家少主,还有定国侯这个临家家主都到齐了。也算是四大家族的聚首,众爱卿与朕一起敬四大家族的代表一杯!”觞帝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敬四大家族。”众人举杯,君臣同敬。

为何要敬四大家族?因为,夙郁王朝的发展,离不开四大家族的支持。临家的武力,少年封侯的临鼎天曾经以一己之力,震慑地方三军于边关。花家的阵法,花家实际上为江湖门派,花城是后来夙郁皇赐予他们的。花家的阵法无人能敌,夙郁王朝的军队中,必然有一名来自花家的军师。然后是云家的兵器,云家是兵器世家,穿云城又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以说是,龙腾大陆的国家中,只要争取到穿云城的支持,在军事实力上就甩了其他国家几条街了。再一个,与皇家联系最紧密的,皇商明家。

明家世代从商,家族底蕴丰厚,是为皇家办事的,又带动着整个夙郁王朝的经济发展,不管对皇族还是百姓来说,都至关重要。

所以,这四大家族,与夙郁王朝算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没有四大家族,夙郁王朝不能繁荣强盛如现在。没有夙郁王朝,四大家族也不能如此鼎盛,长盛不衰。

“我等也敬陛下。”喝完一杯,四个人相继又举起杯来,这一杯回敬的意思,不而喻。

四大家族,与皇族,关系密不分。

“哈哈,好!”觞帝点头,拍手叫好,再次痛饮一杯。

酒过三巡,皇后娘娘才适时地开口:“陛下,今日琼华宴上才艺最佳的贵女,还没有评选出来呢。”

郭皇后贤惠之名不假,总会在觞帝忘掉某些事的时候,适时地记起来,并提醒他。

“对!今日的才艺最佳贵女还没有评选出来呢。众爱卿认为,咱们夙郁王朝的贵女们,哪个刚才表演最出色?”觞帝笑着问众人。

往年,都是臣子们提名,然后最终由擅长琴棋书画的德高望重学者评选出第一名。

“老臣以为,苏家大小姐的琴声最佳。”一个大臣说道。

“微臣倒是觉得,萧小姐的筝也弹得很好。”又一个起来说话的。

“闻人小姐的舞出奇制胜。”

“胡说,明明是花二小姐的舞跳得更好!”

“本官觉得闻人小姐的舞姿新颖,臣以为更好。”

“放屁!明明是花家二小姐的舞更妩媚动人!”

……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年大家都是一致推荐一个人,而今年好像这琼华宴都变了味道。

觞帝在上面无奈地看着群臣,今年多出了一个闻人嫣和一个花弄莲,就吵翻了。关键是,这二人还都是跳舞的。

于是,大臣们分为了两派,一派喜欢闻人嫣的风骚性感,另一派,喜欢花家二小姐的妩媚妖娆。

“陛下!”突然,临晚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喊道。

她这一声,气场十足,把众大臣的吵闹的声音都给压制住了。

或许,不是声音上的压制,而是气势上的。反正,她一出声,全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临晚镜牵起唇角,戏谑一笑——她是不是发现新技能了?

她的话,效果就这么好?还是说,她就这么受欢迎?

“镜儿丫头是有话要说?”觞帝原本瞧热闹瞧得挺开心的,这会子被临晚镜一叫,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问她。

“陛下,臣女以自荐吗?”

“什么?”觞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这个自荐,是说要推荐自己做才艺最佳的贵女吗?

这个……真的会有人捧场吗?

“陛下,臣女觉得,臣女用树叶吹出来的歌也很好听,不仅好听,还很有创意。并且,当时臣女与丫头一吹一唱,是打败了花姑娘的。若是没人提名臣女,那花姑娘,自然也不具备这个资格。”

想让花弄莲当第一,好向觞帝提出过分的要求吗?就算不是过分的要求,这等觊觎她男人的女人也该拖出去枪毙。

真以为,她临晚镜是软柿子不成?趁着她不在,连她的男人都敢觊觎了。

咳咳,临大小姐,谁知道景王是你的男人啊?在外人看来,景王和你,也就是在搞暧昧而已。或者说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清不楚,自然就有人想要先下手为强了。比如,花弄莲。

“镜儿丫头的话,似乎说得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觞帝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最后,花弄莲是承认了输给镜儿丫头的。如果镜儿丫头没有被提名,那花家二小姐,也没有那个资格。

“陛下,临家大小姐那歌太过俗气,若是让她当选,只怕有所不妥。”这是一个评委起来说的,他是宫廷老师,张礼,张老。

刚才他已经被临晚镜的丫鬟唱的那什么小苹果给吓到了,现在还要昧着良心评她出位,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么?

“有何不妥?本小姐的歌词有淫秽词语,有辱骂他人,有难以入耳?”临晚镜瞪张老一眼,张老曾经是宫廷师,乞骸骨之后,一直居住在皇宫,偶尔指点一下徒弟。

这会子,让他来当评委是看在他经验丰富的份儿上。

此时某女凶悍的表,活像在说“你要是不选老娘,老娘就掐死你”!

“这……倒是没有”张老被临家大小姐一连串的问题给问住了。她问的那些,确实都没有。但是,怎么听,就怎么觉得那歌词不对劲。

“没有就对了!没有凭什么不以入选?老人家,你是不是重色轻本事?”临晚镜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重色轻本事?临大小姐,你确定你占了其中一样吗?

您那丫头唱的歌确实是深入人心,但是,从理上来说,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好吗?

“闻人嫣那种撩大腿的舞蹈都能算新颖,本小姐的小苹果难道还不是创新吗?不仅歌词旋律创新,连奏的方式也是创新的好不好?别告诉本小姐,你们在场的还有能用树叶吹出歌儿来的?”

临晚镜的眼睛四处扫描了一周,眸底含义深深,仿佛在说:就算你们能,也最好不要给本小姐说出来,否则,嘿嘿,定国侯伺候!

这朝中上下,向来怕她老爹,只要用老爹威胁这些人,保准管用。

撩大腿……临大小姐,你能不说得这么直白吗?好歹,也是个女儿家啊!不过,再看向闻人家那位小姐,好像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瞬间,那些人不说临晚镜口没遮拦,而是觉得闻人小姐不知羞耻了!

这不,惑人的舞,也只会一时之间蛊惑人心,不能像花姑娘的摄魂舞一样直接锁住人心了。若是今日她让花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完摄魂舞,在场不知道多少人会中招呢。虽然,她着重只想对景王一人下套,奈何其他人比景王看得还认真。所以,此时群众的呼声中,花弄莲应该是最高的。

“老夫倒是觉得,临大小姐的歌很不错。”自古以来,很少有在琼华宴上表演唱歌的,这临小姐倒是别具一格。那种唱歌的方法新颖,奏的方式也新奇。从来没有人想过,用一片树叶也能吹出美妙的旋律。

咳咳,虽然,那旋律不算特别美。

这个帮临晚镜说话的人,曾经是燕都坊有名的教席先生,童伯温。童老最擅长的是和,基本上所有器都有涉猎。所以,一听到临晚镜别出心裁地用树叶吹出了旋律,就有些欣赏她的创意与才华。

当然,这个才,能也只是偏才。好在,童老并不介意。他本就出身贫寒,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有点像现代某领导说的那句话一样——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所以,他觉得,临家大小姐用这种方法来取胜也不是不以。

“是不错吧,本小姐自己也这么觉得!”临晚镜笑着点头。

果然是出身不同,见识眼光都不一样。宫廷师张礼,思想狭隘,严谨;教坊师童伯温见多识广,眼界开阔的他思维也灵活。

三个评审中,两个都各抒己见了,最后一位,是琴棋书画都非常擅长的帝师大人。郭湘语的父亲,郭印。郭老最欣赏的是天下第一才女云破晓,众人皆知。云破晓曾经还得到过他的指点,堪称觞帝的小师妹。继云破晓之后,郭老最欣赏的就是苏家大小姐苏幕帘了,所以,毫无疑问,他的票是投给苏幕帘的。

果然,帝师大人起身,幽幽地开口:“老臣以为,苏小姐琴技出众,赛过其他女子。”

想想,现在苏幕帘不仅仅只是他欣赏的姑娘,还是他的外孙媳妇了。前面的欣赏,加上后面的关系户,让郭帝师想不选苏幕帘都难。

这下,众人沉默了。

到底选谁?今年怎么如此多的意外与变故?如果临家大小姐不在就好了,还有闻人家族也没回燕都的话,花家小姐也不曾进宫。就最多在萧瑜小姐与苏家大小姐当中选一个。三个评委,总能马上选出最佳才艺的一人。

而且,毫无悬念的是苏家大小姐。

“陛下,臣女提议,采用pk的方式选出第一。”看到众人都不说话了之后,临晚镜想了想,对觞帝道。

“什么是劈开的方式?”觞帝不解其意。

不仅是觞帝不能理解,群臣也照样不能理解。

“也就是,把大家提议的人选,两个人分为一组进行比较,选出优胜的一方,再与另一个优胜者比。”这个方式,也够新颖吧?

“哦?这个方法倒是不错!”觞帝赞叹道。

镜儿丫头,以前果真是在扮猪吃老虎吗?现在这样能文能武的她,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惊喜啊。

“是不错吧,臣女也这么觉得。”尤其是,有五个人pk的时候,便会有一人轮空,而她,正好就是那轮空之人!

“不过,被提名的有四人,加上镜儿丫头你,便是五个了。两个一组,还单余下一人,又怎么办?”觞帝并没有高兴得太早,他何等精明,立马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陛下不用担心,臣女是自荐的,而且,又打败过花姑娘,自然就做那轮空之人。等她们四人中,选出最优秀的一人,再与臣女pk,到最后,再由三位老者,和十名大众评审来决定。”临晚镜对于此类游戏规则,还是很擅长的。因为,每年她的无影楼,都是这么评选出年终奖最高的获得者的。

“你做轮空的一人,与最后选出来的一位小姐比?”觞帝笑着道,“镜儿丫头倒是捡了个大便宜。不过,那大众评审又是什么?”

“除了三老之外,再在现场选出十名观众来当评审。臣女建议,皇家出三人,然后在大臣中再选出七人,以示公平。”

“哈哈,不错,很有想法,这个提议也行!皇族中的三人,就由朕,皇后,与纪贵妃担任吧。皇后母仪天下,相信她是不会徇私的。景王向来不近女色,又是我夙郁王朝的第一王爷,自然也不存在偏帮。至于大众评审,四大家族各出一人,闻人少主也算上一个。然后加上左相和右相,刚好七人。众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反对什么?其他人都还说得过去,但是,让景王也当评审,真的好吗?他如果如同陛下所说的不近女色的话,就不会执意非临家大小姐不娶,还与太后娘娘闹翻了。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临晚镜贱笑道。

这其中,四大家族应该有两人会投票给她,皇上嘛,应该也会给她一票,而景王,更不用说了。能够保证的,再加上三个评委中的童老,她就能得五票。

总共十三票,她这个数目应该算高的了吧?

“那,谁与谁组成一组呢?”一个大臣突然提问。

对呀,谁与谁一组?

“萧瑜小姐与苏大小姐都是演奏的器,她们俩分为一组;而闻人小姐和花姑娘都是跳舞,她们俩自然也成为一组。本小姐嘛,就轮空。”某女理所当然地划分着,在她看来,这样自然是对她最好的况。

而且,这样划分,对那四人也是最公平的。虽然,对她来说有点占便宜。但是,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让她占个便宜又何妨嘛!

“行!就按照镜儿丫头说的做!”觞帝点头,其实他也觉得这样划分最好。

“等等!”突然,纪贵妃开口叫停。

觞帝疑惑的扭头,看向纪茯苓:“爱妃是有意见?”

你最好,有意见也别提。觞帝的意思是这样的。

惜,纪茯苓哪里会理会那么多?

她不满意临晚镜,非常不满!她女儿被人用银票砸脸,现在不能报仇,至少也得给对方添堵了才行。

“陛下,让临小姐无缘无故轮空,是有不妥?对其他四位小姐来说,只怕不太公平吧?”纪贵妃轻浅一笑,好像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哦?”觞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方才偏帮了镜儿丫头,这个时候再拂了纪贵妃的意确实不太好,于是,笑着问道,“那爱妃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听仔细了,是要好的建议,不好的,就不要提出来了!

她当然有更好的提议!

“陛下,不若让她们抓阄,分为一二三四五号,抓到一号和二号劈开,三号和四号劈开,五号便是轮空,这样,想来对几位小姐都是公平的。”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众爱卿,你们有意见吗?还有几位小姐,你们又认为如何?”纪茯苓确实是个极其聪慧的女人,不管是进宫之前,还是进宫之后,觞帝在心里暗自感叹。只惜……

“全凭陛下做主!”

众人齐声道,他们就是个看热闹的,又没有彩头,问了也是白问。

“臣女没有意见。”苏幕帘第一个表态,她无所谓。

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自由是路人。既然已经没有了自由之身,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是浮云。

“臣女也没有意见。”萧瑜也摇了摇头,她是那种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女子,虽然长相不如苏幕帘与明月笙倾国倾城,却清妍婉丽。但是,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筝虽然弹得很好,但是,对上苏家大小姐的琴,便略输了一筹。注定了,第一不会是她。

闻人嫣与花姑娘也相继表态,都没有意见。

只有临晚镜,迟迟没有说话。

“镜儿丫头,你是不满?”觞帝想,这丫头有能是心虚了。

虽然用别出心裁的方式跻身前五,到底不是真才实学,只靠小聪明,也是不行的。

“回陛下,臣女觉得此法甚好,没有任何不满!”临晚镜摇了摇头,和任何人比都没关系,反正,她只要结果不是花弄莲胜出就好。

花弄莲觊觎她的男人,真是太讨厌了。

“好!既然如此,写出五个纸团,让五位小姐抓阄吧!”临晚镜的干脆利落,又得到了觞帝的认。心里更是对这位故人之女喜欢到了极点,说她没有真才实学吧,她也能坦然面对,不怯场,即便是输了,也输得坦坦荡荡!

觞帝这种爱屋及乌的境界,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明明,临晚镜就是用非常牵强的方式自己给自己提的名,最后还能得到他的嘉奖。

抓阄,很简单的方法。做好了纸团,小福子把纸团放在五个茶碗之中,让五个人各自选一个茶碗,揭开茶碗的盖子,便能看到纸条上的内容。

最先选择的是苏幕帘,她本来就无所谓,也没什么好挑的,随便拿起了一个。萧家大小姐萧瑜也一样,都是随手拿起。闻人嫣好奇地在剩下的三个茶碗中徘徊了一会儿,最终才选择了一个。而花姑娘,左右看了看,也取走了一个。

最终,只剩下一个给临晚镜了。

这下够公平了吧?临晚镜看了一眼高台之上冷眼睨她的纪贵妃,漫不经心地打开茶盖,取出里面的纸条。

把折叠的纸条打开,一个偌大的“五”字跃然纸上。

“噗……”临晚镜笑喷了出来,小福子公公是唱票的,自然也看到了她那张纸上的数字,表有些惊讶。

“福公公,你说说,这是不是上天眷顾本小姐?”把纸条往福公公手里一塞,临晚镜笑着问道。

“是……临大小姐确实得上天眷顾。”这尼玛哪里是上天眷顾,简直就是踩了狗屎走狗屎运啊!

“哈哈,哎呀,别这么说嘛,其实吧,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本小姐不管怎么样都会轮空,说明本小姐确实是个有实力的人!”临晚镜笑眯眯地自夸。

她那副嘚嘚瑟瑟的模样,还真让纪贵妃忍不住想抽她两巴掌。惜,在众目睽睽之下,纪贵妃也不能发作。即便是心里气得想撕烂临晚镜那张脸,表面上却还要不动声色。

八公主的表已然扭曲,心里只暗暗恨道:凭什么!凭什么好事都让临晚镜一个人占去了?连抓个阄,上天都在帮她!

不过,纪贵妃母女讨厌临晚镜那得瑟的模样,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讨厌。其他人看着也还好,只觉得临家大小姐性子率真,高兴的时候就笑,不高兴就摆脸色,不像有些女子那样,当着面儿是人,在背后做鬼。

“恭喜临小姐。”福公公把纸条还给她,顺便道贺。

就好像,他已经看到了最终的结果似的。

原因嘛,自然是福公公跟在陛下身边久了,别的本事没学到,察观色,揣摩人心什么的,学了个**不离十。另外,还有个习惯性地奴颜媚骨。偏偏,他这般谄媚,做起来还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这,才是真本事啊!临晚镜感叹,然后把纸条又往福公公怀里一塞:“送给你了,留个纪念吧!”

“啊……哦。”福公公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收下纸条,却在心里暗想,这个,也需要留作纪念吗?

就算要留作纪念,是不是也应该由临家大小姐亲自留?毕竟,这是她的东西啊。

但是,这个时候根本不容他反对。临晚镜往他怀里塞纸条的时候,景王那阴沉的目光便随之而来,轻描淡写地刮他一眼,却容易刺骨的寒风,凛冽,磨人。

艾玛,福公公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仅是临晚镜的运气好,其他四个人的运气也不错。闻人嫣抽到的第一号,花姑娘是第二号,苏幕帘和萧瑜分别是四和三,总的来说,顺序变了,结果依旧没变。

评选下来,还有什么悬念呢?

第一组胜出的是花姑娘,第二组胜出的是苏幕帘。

而这两人……到底谁剩谁负,还不一定呢!再加上一个临晚镜,倒是成了最后的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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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临家女儿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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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以为,苏小姐和花姑娘,一个擅琴,一个擅舞,不分上下,不好判断。 首发”张老摇了摇头,一脸为难。

他是觉得两人都好,评价不出优劣来。

“张老这是要弃权?”临晚镜幽幽地开口,原本就只有十三张票,他若是弃权就只有十二个人评选了。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她是无所谓的。

“老夫这一票,弃权。”虽然他看不上了临家大小姐那强词夺理的“才艺”,但是也不会傻到去得罪她。

而帝师大人,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苏幕帘。

童老也选择的是苏幕帘,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自然也看出来了花家二小姐的舞有猫腻。跳舞有点小手段,出其不意以,但是耍花招,目的不纯,把舞当成了一种致命的武器,那就是违背了道德和良知。

反正,童老选择了苏幕帘。

这三位评委,两位都选了苏幕帘,基本上也断定了结局。

再加上觞帝,皇后,景王,临老爹,云破月,苏幕遮,明日落等人,都是选择的苏幕帘,结局,不而喻了。

更逗比的是,连花弄影都是选择的苏幕帘,而非自己的妹妹花弄莲。

临晚镜瞥了一眼花弄影,后者朝她眨了眨眼,颇为逗比。

花弄莲自然发现了自家哥哥与临家大小姐的眉来眼去,她面儿上不动声色,眼底却是深沉一片。这个兄长,若不是仗着他是花家的天才,把花家的家传武学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阵法上也无人能及,肯定早就被换掉了少主之位。从来没见过,这般胳膊肘往外拐的。

意思就是,花姑娘与苏幕帘的pk中,就得到了两票。闻人卿华与左相,一人给了她一票。

闻人卿华欣赏花弄莲,是因为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子与自己是同一类人。所以,投给她,想要看她成长。

而左相呢?说到底,有点像投同票。他自己的女儿与苏幕帘劈开的时候就是一败涂地,投给同样与苏幕帘劈开输了的花弄莲,不是同是什么?

花弄莲面不改色,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朝苏幕帘盈盈一拜:“恭喜苏小姐。”

这个规则,不管公不公平,她今日都是输定了。从一开始,临晚镜一提出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让她赢。

只是,她倒是想看看,对上苏幕帘,临家大小姐又有几分把握!

“承让。”苏幕帘温柔一笑,施施然回了一礼。

最后花姑娘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她自然看到了。惜,花姑娘不知道,她私下与临家大小姐也是交好的吧?就算最后结果是临晚镜赢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怨的。晚镜那样的女子,确实配得上任何人,即便是配皇族最优秀的男人,何况一个身体都有缺陷的景王。

说到底,苏幕帘心里还在为临晚镜抱不平。景王喜欢她,若是要让她强嫁,该如何是好?倒不如,这次让她取胜,给她一个在陛下面前请求婚嫁自由的机会。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到这个时候,苏幕帘心里都还存了要让临晚镜做自家大嫂的心思。看现在,自家哥哥看人家临小姐那眼神,还真有几分热度。想来,大哥对临晚镜是真的有好感的。

如果能够先下手为强,在景王之前,与晚镜定亲,然后成亲,那既是成全了哥哥,也是挽救了她呀。

“如此,就只剩下苏家丫头和镜儿丫头了?”看到这个结果,觞帝并不意外。

怎么说呢?连花家少主都没选自己的妹妹,那花姑娘还有什么优势?

当然,就算花弄影选择的是妹妹花弄莲,多了他那一票,花家二小姐也胜出不了。所以,倒是花家少主有先见之明,且心胸开阔。没有因为花弄莲是妹妹,就果断把票投给她。

“陛下。”这是纪贵妃二度开口了。

若是第一次,觞帝觉得还有原,但是刚才已经按照她的想法做了。纪贵妃再次出声,便引得觞帝有些微的不快。

“爱妃又有何事?”这一次,连问话的语气都变得低沉了许多。

后宫的女人,如果适当的骄纵一点,还有爱的说法,他以宠。但若是拎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哪怕她的兄长是夙郁王朝的大将军,夙郁流觞也不想纵容她。何况,纪恕是个对朝廷忠心耿耿,明白事理的将军。

“陛下,虽然是抓阄的结果,但是临家大小姐轮空对于其他四位小姐来说还是有一点不公平。加上方才她的表演是与丫鬟一起的,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眼下只剩下临小姐与苏小姐二人对决,否让临小姐再单独表演一次,也好让群臣饱饱眼福啊。”

纪贵妃自然也看到了觞帝不满的表,她不管这些。今日非要让临晚镜难堪不,她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再表演一次?”觞帝微怔,这个提议……

他还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听纪茯苓的,又听得德妃道:“陛下,臣妾觉得姐姐的提议甚好,若是让临小姐就这样参与最后的二人劈开,未免太过草率。对于苏小姐来说,也是胜之不武,倒不如,让临小姐重新献艺,也好让大家都看到临家大小姐的才艺出众。”

“陛下,微臣也觉得,此法行!”闻,张礼也是眼睛一亮。

这个临家大小姐若是想取胜,必然得靠自己的才艺,而不是投机取巧。若是她自己本身的才艺,真的能超过苏家大小姐,选她胜出倒也没什么。

“父皇,既然临大小姐自荐出来,就说明她是有实力的,若是不再给她一个表演的机会,无论对她还是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遗憾啊。”四皇子适时地开口。

这也是他今晚在琼华宴上的第二次开口。

说多了都是泪啊,终于有个机会让临晚镜那丫头也出处丑了!想想他的腰带,还有被各种无下限无节操的遐想的身材,以及被怀疑的某个功能,他就恨不得把临家大小姐那张笑脸撕开,让大家看看,这货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儿。

“哦?连旭儿都如此说?”四皇子夙郁惜旭向来不与人结怨,在人前也是一副谦虚恭谨的态度,怎么就偏偏出来找镜儿丫头的麻烦了呢?

还是说,他并不是找麻烦,而是确实觉得镜儿丫头需要再表演一次?

方才镜儿丫头说第一次出恭回来见过旭儿,而旭儿又点了头。那个时候,两人之间不会产生了什么摩擦吧?

“父皇,儿臣也觉得临小姐还是再表演一次比较能服众。”大皇子殿下在看到纪贵妃使的眼色之后,也开口说道。

……

复议的人越来越大,大家的意见基本上都是要临晚镜再表演一次才艺。

而临晚镜本身呢?她能有什么才艺?吹树叶不过是仗着她会,这些人都不会的投机取巧。让她跳舞,她也能跳,不过是现代的爵士和钢管舞。若是弹琴,这个抱歉,她虽然听琴儿每天都弹奏,自己还是没那个天分。唱歌的话,这个倒是会,但是,真的要唱歌吗?

她怕,继小苹果之后,她又唱出一雷人神曲。

最终,临晚镜想到了一个技能,这也是以前她为了一个任务而学的——沙画!

沙画材料简单,成品又快。

“镜儿丫头,众人都强烈要求,再看你表演一次,让你这自荐实至名归,你意下如何?”最终,觞帝还是把主导权交到了临晚镜手中。

众人默:陛下,您这是有多喜欢临家大小姐,连这种问题都让她自己做主?若是她不愿意再次表演,那您是不是要就此作罢?

“表演也不是不以,但是,臣女想要彩头。”说让她表演就表演,也不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彩头?”觞帝完全没想到,临晚镜会答应表演,更没想到,她表演一次,还要彩头。

而其他人,则是觉得临家大小姐太傻太天真,在这种场合,所有贵女千金都想出头露脸儿的场合,给她机会露脸,她竟然还要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

但是,最让人心地不平的还不是临家大小姐得寸进尺,而是,纵容她得寸进尺的觞帝陛下。她想要什么,陛下就给她什么,这般荣宠,真的好吗?

不过,人就是这样贱,虽然他们不赞同给临家小姐彩头,却又想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纪贵妃这般想看臣女表演,想来也是欣赏臣女才华。”临晚镜笑眯眯地看着纪茯苓,说出的话不知道有几理所当然。

而上面被点到名的,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来。本宫什么时候说过欣赏你的才华了,臭不要脸的!

对于临家大小姐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大家也不想评论了。是欣赏她的才华,还是故意挑衅看她不顺眼,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用银票砸了人家女儿的脸,让八公主在百姓面前颜面尽失,以后还怎么嫁人?她身为八公主的母妃,为女儿出头,是天经地义。被临晚镜曲解为欣赏她的才华,这真是醉了!

“本宫确实欣赏临小姐的才华,所以,临小姐要认真表演才好,不要辜负了本宫的一片苦心。”纪贵妃说得很平静,甚至还面带微笑。

好像,真的是如同临晚镜所说,欣赏她的才华。

皇宫中的女人啊,生活如戏,全靠演技!

“臣女定然不会辜负贵妃娘娘的。因为,贵妃娘娘欣赏臣女的同时,臣女也是在心里仰慕贵妃娘娘的,听闻贵妃娘娘的剑舞跳得不错,甚至一年的琼华宴上,还因这剑舞夺下夙郁之花的桂冠。一直以来,臣女都恨自己生不逢时,无法见到贵妃娘娘的惊世风华。不若,在贵妃娘娘看了臣女的表演之后,也圆了臣女的梦?”临晚镜笑着道。

要看贵妃娘娘跳剑舞?这,就是临家大小姐想要的彩头?众人又是一阵愣神,没反应过来。贵妃娘娘曾经的一曲剑舞,不知道俘获了当年多少男儿心。如今要让她再跳一次,众人也是很期待的啊!

殊不知,当年那一曲剑舞,不过是为了讨那人欢心。只因为,那人喜欢的,从来不是矫揉造作的弱女子。

惜,一听到剑舞,纪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迟迟没有答话。

她不答话,自然有人帮她回答。

“贵妃的剑舞,朕也多年未曾见过了。不若,今日就借了镜儿丫头的东风,让朕也重温一回旧梦?”觞帝自然知道,纪贵妃当年对定国侯是如何的倾心相许。

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落花有意流水无。不过想想,比起他心目中的那宛若天上的明月般的女子,定国侯又怎么能看得上纪茯苓这样的庸脂俗粉。

“陛下,臣妾多年不曾舞剑,只怕这一跳会污了臣妾往昔在陛下眼里的形象。”纪贵妃心里气得不行,面儿上还得陪着笑与觞帝道。

就算她跳起来一如当年,又能如何?不过是再次提醒自己,当年鼓足勇气的表白被拒而已。

“没关系,爱妃在朕心中一直美好如当年。”

意思是,若是临家大小姐再次表演才艺,你这剑舞就跳定了。

彩头啊,把自己的小老婆都搭上了,夙郁流觞也是蛮拼的。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没等纪茯苓开口同意,临晚镜已经率先拍板。

……本宫哪里愉快地同意了?纪贵妃恨不得掐死临晚镜。或者说,掐死她已经完全无法解恨了。

“那镜儿丫头准备表演什么?”临家大小姐从小到大确实没学过什么才艺,这是燕都皇城上下皆知的事。

难道,在外治伤的那三年,这丫头还真学到了不少本事?

“沙画!”临晚镜笑着吐出两个字。

“沙画是什么?”画,觞帝能够理解。但是,沙画又是个什么东西?

“沙画就是用沙子在白纸上作画。陛下,否让宫人为臣女准备一张桌子,一张画纸平铺于桌上,然后再准备一大罐沙子?”

“这几样东西,皇宫中就有。来人,去为临小姐准备!”

“是,陛下。”

觞帝身边的宫人,效率自然高,没过片刻,桌子,白纸,沙子,都准备妥当了。

白纸上作画,不稀奇,稀奇的是,作画不用笔,不用墨而是用沙子?

“幕帘,能否弹奏一曲,为本小姐助兴?”临晚镜上台,走到桌前,又突然想起来,对苏幕帘道。

苏幕帘刚要说出一个“好”字,却被人抢了先。

“本王来!”夙郁流景面无表地说道。

也不管临晚镜同不同意,她作画,他弹琴,不需要别人。

“苏小姐,否借琴一用?”景王幽幽地再次开口,然后,也不管苏幕帘借不借,破浪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目的嘛,自然是过来取琴的。

这……分明是强借好不好?

苏幕帘不不愿地把琴双手奉上。她真的很怀疑,景王会弹琴吗?不如,让她大哥来?

想到大哥弹琴,晚镜作画那个场面,苏幕帘顿觉自己这个提议棒棒哒。

惜,没有人会给她提出抗议的机会。

破浪把琴拿过去,摆在自家王爷面前。而夙郁流景伸出手,随意拨弄了两下试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看这试音的手法,懂琴的人自然就明白,景王只怕不止会弹琴,还是个高手。

苏幕帘最后一点希望破灭,景王竟然真的会!

他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这琴又是从哪里学的?

还有一个人,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想想,方才花弄莲提出想让景王伴奏的时候,被人家无的拒绝了。而此时人家临大小姐根本没找他,他就主动送上门了。这待遇,还真是相差甚远啊!

缓缓的旋律响起,如小桥流水般轻盈婉转,静静地流淌着。景王手下这一曲,谓舒缓了人的绪。

不是催眠曲,却真的能达到静心冶之用。

而临晚镜,也随即抓起一把沙子,看似毫无章法地往白纸上堆。就她这个动作,便让群臣心底的期待落空了一大半。就是小孩子玩沙子吗?有什么好看的?还搞得像真有什么大本事似的!

小孩子的玩意儿,根本上不得台面儿,这是所有看到临晚镜作画时候的想法。

“陛下,臣妾看,临小姐这才艺,不表演也罢啊。”纪贵妃当即冷笑,临晚镜无才无德,竟然还敢夸下海口,并且要她跳剑舞做彩头。

就凭她玩几把沙子,也叫表演才艺吗?

但是,纪茯苓这样想,并不代表,觞帝也是这么想的。

他想到了方才临晚镜用树叶都能吹出音律来,说不定,玩沙子,她也照样能玩出境界。因为,觞帝看到了临晚镜面儿上那镇定自若的表,和眼底从来都不曾消失过的自信与坦然。

她是真的会用沙子作画,这绝不是故弄玄虚。

“爱妃,你应该对镜儿丫头有耐心,这丫头鬼得很,如果不是有把握的事,她不会随便做!”觞帝只说了一句,虽然是对纪茯苓说的,声音却足以让下面多数朝臣都听到。

众人瞬间明白,觞帝这是警告他们,不要私下里议论临家大小姐这玩沙子的事儿。并且,还对临家大小姐用沙子作画的事表示了肯定与期待。

当然,除了觞帝,还有一些人是无条件相信临晚镜的。

比如,定国侯,他这个当爹的,从来都是女儿奴,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他家宝贝女儿说了以用沙子作画,那沙子必然就不是拿来吃的。即便,她现在只是在白纸上撒沙子玩,他也相信自家女儿能把沙子玩出画作来。

云破月,纪醒空二人,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临晚镜的动作。二人也相信,只要是在临晚镜手中,就有奇迹发生。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有点滑稽笑。

在一些人期待,一些人不屑的目光中,临晚镜的沙画慢慢地已经初具雏形。

看着那一捧一捧的沙子,在临家大小姐的手下,变了模样,众人眼里的惊讶再也止不住。就连专心弹琴的景王,也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女子。

仿佛,有她在的地方,全世界都在发光。

“陛下,看来这临家女儿确实与众不同。”觞帝与皇后,所坐的位置最高,自然也看得最清楚。从一堆一堆的沙子,变成一个一个的人物头像,原本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

而且,那画像在临家大小姐手上变得越来越深动,如同,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哈哈,朕早就说过,不要小看了镜儿丫头。她或许是嚣张跋扈了一点,但却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觞帝大笑,就好像,作画的是他的女儿一般,脸上竟然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

“陛下您看,临小姐画的是不是您与臣妾?”皇后再次惊呼出声,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东西。

一堆一堆的沙子,变成一个一个的小人儿就已经够奇妙了。没想到,在白纸的中间,那沙子竟然堆出了她和觞帝的模样。活灵活现,竟然比宫廷里的画师们用画笔作出来的还要神似。

“还真是!”觞帝也是一惊,能够用沙子作画,已然是别出心裁,又胜在了临晚镜的心思巧妙。却不想,她竟然能用沙子把他和皇后都画出来。

那白纸上,不仅“画”出了帝后,还有众嫔妃,最后,连群臣都跃然纸上了。虽然到了后来,沙画上的人儿越来越小,只有几个比较突出的,但也足以震惊在场的所有人。

“鬼斧神工,简直是鬼斧神工啊!”童老已经主动走上了舞台,直接站在了临晚镜身边观看。

其他人没童老那么大胆,只能伸长了脖子瞄几眼。

不过,如此神奇的作画手法,众人真的是闻所未闻。

从最开始的不屑,到现在的震惊,赞赏,甚至,心悦诚服!

临家大小姐,从此只怕再也不污临家名了!

纨绔风流之名,在这一刻也随之烟消云散。

“如此神技,堪称当世奇女子也!”就连一向对临晚镜没什么好感的张老,也连连赞叹。

“临家女儿,果然没有辱没了这个世代被人尊崇仰慕的家族脸面!”帝师大人也感慨。

他与定国侯交往并不多,却也是惜才之人。当年的临晚照,何等惊才艳绝,名冠燕都。谁知,会被那样设计陨落。仿佛,一颗明日之星,还没升上最高空,便被人摧毁了。

原本以为,临家也就到临晚照那里,断了耀眼之名。却不想,那个曾经风流纨绔,臭名昭著的临家女儿,竟然也有洗净臭名,在众多燕都贵女中脱颖而出的一天。

想想也是,若非有真本事,谁敢跟帝王叫板?

临家男儿倾世绝,临家女儿世无双啊!

就连临老爹,眼眶也开始湿润了。

弥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女儿。虽然曾经明珠蒙尘,但是,今日,她终于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辉,一如当年的你,倾世风华,惊才艳绝。

这,还只是她的冰山一角。我相信,我们的女儿还有更优秀的东西,没有展露在世人面前。弥儿,虽然镜儿的性格更像我,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却更展露你的气韵。今日之后,还有谁会说临家女儿一无是处,侮辱了临家颜面,抹杀了临家的传奇?

只怕,众人只会说起,继临晚照之后,临家又出了一位天才。

哈哈……我们的女儿已经长成,你到底在哪里,为何还不回来?回来看看女儿,看看为夫也好啊!

定国侯的内心在咆哮着,看到今日的女儿,完全触发了他对妻子的思念。

他从未好好教导过这个女儿,却不想,女儿会给他带来如此惊喜。明明,是按照妻子当年的意思,只要女儿平凡,健康长大就好。甚至,为了让女儿不戴着临家的光环,他刻意纵容侯府那李氏母女四下散播谣,把镜儿的名声越传越臭。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即便他放任所有人诋毁他的宝贝女儿,也照样掩饰不了,他家宝贝女儿优秀的事实。

女儿一日之内便把过去的污名洗刷得干干净净,让临老爹欣慰之余,又多了一抹惆怅。这样下去,镜儿的名声只怕会越来越好。而弥儿当年的嘱咐,不是这样的。

他至今记得,在生下小女儿之后,月弥在书房里,一边看着摇篮中熟睡的小女儿,一边在书桌上写下那句话——惟愿我儿鲁且愚,平安喜,无病无灾。

那,才是月弥夫人对女儿的期许。

自然,这其中也有不得已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就连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要让女儿平凡,最好,臭名远扬,而且,尽早嫁人,或者,染上不知廉耻之名。

隐隐的,他有一些猜测,那是关于月弥的家族,或者说,她所长大的那个地方。就好像,当年月弥明明很喜欢小女儿,却在生下她之后一直愁眉不展一样。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或许,镜儿这一出之后,弥儿背后的家族会收到风声,渐渐浮出水面。虽然,用女儿来引出那背后之人,有些丧心病狂。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当这是,将计就计吧。

……

临晚镜自然不知道,在自己作画的过程中,在场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自家老爹。

不过,她却知道,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一抹杀意越来越浓了。那人,好像要忍不住对她动手了?

她唇角牵起一抹冷笑的弧度,刚好被低下头时的发丝遮挡,让人无法察觉。

夙郁流景的目光,一直追随在临晚镜身上,而他手中的琴声却没有断过。不仅没有断,还愈发的缠绵悱恻起来。

云破月在心里感叹:晚照,破月终于不负你所托,镜儿是真的长大了,她也没有辱没了你们临家的门楣。

还有一个人,他的双眼如同一束灼热的光,一直定格在临晚镜身上。那便是,纪醒空。

纪家少将军,窦初开,自己都没有弄明白的感,在这一刻,也变得明晰起来。原来,初遇时的好感,也以叫做——一见钟!难怪,后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想讨得那少女的欢心。

偏偏,自己太过笨拙,做起讨女子欢心的事儿来,并不得心应手,以说是,还弄巧成拙。

半个多时辰后,画,终于完成。

临晚镜抬起头,对高台之上的觞帝道:“陛下,臣女这点拙计,还上得了台面吧?”

她作画的时候,颇为认真,没有管周围那些人从不屑到惊艳的目光,却听到了帝后激动的感叹。

想来,这沙画是入了帝后的眼。

“哈哈,妙极,妙极!此画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觞帝好不吝啬地夸赞。

以往对临家女儿无条件地纵容,只因为她是心上那束明月光的女儿。现在,是真的欣赏,临家女儿,名不虚传!

“陛下过奖了,臣女也不过是即兴发挥罢了。”某女还故意含羞带怯地回了一句。

“哈哈,你这丫头,就不要故作谦虚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早就得瑟上了天!”觞帝大笑,他就喜欢临晚镜这般不做作的姿态。

在他这个帝王面前,也毫不怯场,该开玩笑就开玩笑,又能在关键时刻把握好尺度。

“哎呀,陛下,您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拆穿臣女嘛。您看,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某女继续得瑟道。

现在,就算临晚镜再怎么尾巴翘上天,都很少有人看不惯她了。

有此等技艺,却从不在人前展露的女子,能有多骄傲?

任由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名声传出去,却不辩解,世人看不穿,她却独其中,这份豁达,又有几人能做到?

别说她这一出,俘获了在场不少男儿心,就连女子,那些千金贵女,从此以后提到临家女儿,那也是一个字——服!

只要你有一个超过所有人的优点,那么,曾经的所有缺点都以忽略不计。此后,就算又看到了临家大小姐进赌坊,逛青楼,众人也只会感叹一句——临家女儿真性也!

------题外话------

亲们,第一卷应该还有一章就要结束了…。镜儿的名声终于要洗清了,秘密也要慢慢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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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贵女临晚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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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得瑟,最生气的自然是纪贵妃。 首发原本是为了给这小丫头一点颜色看看,谁想,到头来是她自己被摆了一道。

这什么沙画,不就是在白纸上铺一层沙子么,怎么到了这些人眼中就成了鬼斧神工的神技了?她完全不能明白!就算这画技确实新奇,也只能算是投机取巧罢了,又怎么当得起这些人如此称赞?

“镜儿丫头,这沙画确实别具一格,但是,要如何保存下来?”这幅沙画确实独特,若是能够保留下来,也相当于把今日琼华宴的盛景保存下来了。所以,觞帝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

“陛下要保存?”这个怎么保存?一扯,沙子就掉了。她总不能让觞帝用相机拍照吧?

“这般独特的沙画,自然要保存下来!”夙郁流觞理所当然地点头。

沉吟了片刻,临晚镜略带迟疑地开口:“陛下若是能找到人把它连带桌子移动到一个不通风的房间,便保存下来。前提是,在移动的过程中,不能晃动桌子,让沙画变形。”

沙画最大的弊端便是不好保存,只能给人即视感。在现代的话,还能把它装裱或者拍照留下来,在这个异世大陆,她还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这简单!”夙郁流觞打了个响指,不知道从哪里飘出两个人来,他对二人吩咐道:“你们把这个抬到朕的藏宝阁中,单独放一个房间,注意不能通风。抬的过程中不能让桌子有一点晃动。”

“是。”两个人五官平平,丢在人群里都找不见的那种。

在他们抬着桌子转身的那一刹那,基本上所有人都忘了两人究竟长什么样。这,就是皇家的暗卫,他们的脸都是经过特殊手段被毁了的,即便你看见过,都想不起来他们究竟是什么样子。

当然,也有个别人能记住的。

比如临晚镜,她之所以能成为幻月阁的第一金牌杀手,靠的不仅是功夫,还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对某些东西过目不忘的本事。

比如,人,只要她见过,并且想记住的,就一定记得住。

“镜儿丫头,你这个沙画,是跟谁学的?”怎么夙郁王朝闻所未闻?

关键是,那三年,就算是皇室暗卫,也无法查到临家大小姐的踪迹,定国侯又不肯说。他完全不知道,镜儿丫头那三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能有今日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她是自己的女儿,就算什么都不会,他也定然护她一生无忧。

“陛下,您应该知道,有一种人,总是能够自学成才!不用想了,请叫臣女天才吧!”临晚镜看向夙郁流觞,颇为得意地说道。

噗……临家大小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逗啊。连陛下都敢戏弄,除了她,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镜儿丫头,太骄傲不是件好事儿。”觞帝无奈地笑着道。

这小丫头,一向是个说话三不着四的,没个谱儿。有时候,连他都听不出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因为,她的每个表都很到位。

“人家说,过分的谦虚就等于自负,陛下,臣女这是实话实说啦。”某女故作羞涩道。

“行,就当你说的是实话!”觞帝也不想和她再争辩下去。

毕竟,沙画什么的,在整个龙腾大陆都确实没有听说过。而镜儿丫头又如此聪明,能想出用叶子当器,自然也能想出用沙子作画。

“陛下,这下以宣布让贵妃娘娘给臣女做彩头了吧?”觞帝在这里插科打诨,临晚镜没有忘记。

纪茯苓这一曲剑舞,是跳定了!

三番两次挑衅她,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想要本宫当彩头,也得临小姐评选上了才艺最佳贵女的名头才行啊。到时候,本宫自然为你亲自舞一曲!”没等觞帝开口同意,贵妃娘娘便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

即便是你的沙画再鬼斧神工,比起苏家大小姐的琴技来说,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吧?

这一次,纪贵妃是真的看走眼了。完全没有想到,临晚镜的洗清污名之路如同**丝逆袭一般,一路高歌到尽头了。

“贵妃娘娘,方才没说是必须要臣女拿到第一,您才愿意当这个彩头。”临晚镜冷眼看着她,表不悦。

纪茯苓这般针对她,除了她女儿被自己用银票砸了之外,只怕还有自己啊老爹的缘故吧?想到这里,临晚镜瞥了自家老爹一眼。

既是埋怨他招蜂引蝶,招惹上了这么个女人,又赞美老爹,还好没眼瞎看上这个女人。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绝壁说的就是纪茯苓这种。

“临小姐既然都能独创一种画技了,想来要赢得第一也不难。”纪茯苓也半步不肯退让,如果她退让了,就是怕了临晚镜。

一个小辈,都能给她下马威了,她日后还不成了宫里上下的笑柄?

“臣女赢与不赢,想来都与贵妃娘娘无关吧?”临晚镜知道纪茯苓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谁不想占上风?

“行了,爱妃,既然是先前答应镜儿丫头的,你就先去跳一段吧。镜儿这丫头若是真赢得了最佳才艺贵女的美誉,朕自然有奖励给她。”觞帝颇为不耐地打断二人的你来我往。

主要是,他不满意纪茯苓三番两次故意找临晚镜的麻烦。

若是说八公主的事,分明是她自己有错在先。镜儿丫头是不该拿银票砸她的脸,但是,砸都砸了,还抓着不放做什么?一点皇族的气度都没有。也难怪,女儿被她教成那个样子!

觞帝完全没想过,其实,皇家人应该有什么气度?不就是仗势欺人,睚眦必报吗?只因为,临家大小姐是他要护着的人,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也得靠边儿站。

“陛下……”纪茯苓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觞帝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带半点温度,最后的话收了回去,只化作一个字,“好。”

她点头,然后起身离席,并朝身边的宫女吩咐道:“玉桂,给本宫取剑来。”

然后,她走向后台,去换了一身干脆利落一点的衣服,重新梳妆了一番。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站在舞台之上了。纪家女儿,当年的将门虎女纪茯苓,又怎么能不会武?

手中的剑,是当年她的父亲亲自去为她在穿云城求的梨花剑,剑身轻巧,灵活,适合女儿家用。

纪茯苓得此剑,又自创梨花剑舞,一时之间,在燕都城声名大噪,流传一时。众所周知,梨花剑舞的创作,来源于,纪茯苓第一次见到定国侯,便是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梨花林中。那梨花林是纪府的,而定国侯那时候还年轻,与一些武将文臣受邀请到纪家的梨花林赏花。

虽然,纪大将军是个武将,却也是个儒将。附庸风雅的事,当年没少做。也正是因为那事儿,让豆蔻年华的纪茯苓,对梨花林中与纪恕比武的定国侯一见钟。后来得知那人的身份,竟然是少年封侯的临鼎天之后,她便更是欣喜。

眼见着自家兄长与定国侯的关系越来越好,纪茯苓心里的喜意也是溢于表。总是借着哥哥的名义,接近定国侯。那时候窦初开,少女怀总是诗。想着只要能与定国侯处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或者待在同一个房间,她就能高兴得睡不着觉了。

一直以来,纪茯苓都以为,她及笄后是定然要嫁给临鼎天的。直到,临鼎天不知道从哪里带回了一个倾国倾城的月弥夫人。月弥那女子,确实长得漂亮,她不得不承认。就如同那些男人们形容的那样,犹如天上的明月光。

那又如何?明明是她先看上临鼎天的,也是她先遇上他的?为什么到最后,两年的相处,她却比不上那个女子清雅一笑,不甚柔软的一声“天哥”?

凭什么!

不说当年,就连现在,纪茯苓都还是想不通,月弥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为什么与临鼎天勾搭上?她明明,已经拥有了其他女儿家羡慕的一切,为什么偏偏要抢她看上的男人?

说到底,之一字,最是伤人。纪茯苓虽然当年发誓不再用梨花剑,不再跳梨花剑舞。到头来,一提起梨花剑,在拔剑那一瞬间,当年苦练梨花剑舞的那些画面便如同时光倒流一般,一一呈现在眼前。那些动作,根本不需要复习,宛如天成。

看她提剑的动作,手中挽起的一个个剑花,那般娴熟,轻盈,如同练习了千百万遍。沉浸在剑舞中的贵妃娘娘,确实很美!

既有将门虎女的英气,又不乏女儿家的柔软。再配上她此时的表,真是绝了!

也难怪,纪茯苓会因为这一曲剑舞而名冠京华。不是因为她的剑舞跳得有多么好,而是,她在跳剑舞的时候,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那种认真,深。当年她跳梨花剑舞的时候,绝壁是用尽了一生的勇气,只为换那人一句轻许。

惜,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还不得不嫁入皇家。

想到这里,临晚镜忽然又有些同起纪茯苓来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咳咳,这句话不能用在她身上,她现在还是个少女咩。

所以,纪茯苓为难了她,她还是要为难回去的。

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不磨灭的爱恋。看了贵妃娘娘的剑舞,到最后,临晚镜倒是更佩服觞帝了。

自己的女人,对另一个男人,如此示爱,他也无动于衷?

瞧觞帝那表,分明无所畏之外,还分外欣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此大度!若是换做阿景,只怕要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就算不拧她的脑袋,那什么野男人的脑袋也是绝壁逃不掉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差距?

兄弟俩也差得太多了吧!不过,比起夙郁流觞的大方,临晚镜更喜欢看夙郁流景吃起醋来的样子。

只有喜欢,才会吃醋。如果连吃醋都不会,那就得怀疑觞帝对纪茯苓的心思了。或许,她真的只是个悲的女人,一个觞帝为了挟制纪恕大将军的棋子。众所周知,当年的纪大将军也是非常疼爱妹妹的,她进宫,纪恕必定安分守己。尽管,纪恕本身也是个忠心耿耿的臣子。但是,帝王总是多虑,多一层保障总是好的。

“好!时隔多年,爱妃的剑舞,还是如同当年一样让朕惊艳啊!”纪贵妃跳完,第一个起来鼓掌的便是觞帝。

他的眼底,似乎还流露着些许怀念。这说明,当年,至少,在纪茯苓为定国侯倾城一舞时,夙郁流觞对她,是确实惊艳过的。有没有心动,那就是两说了。

“陛下秒赞了,臣妾的舞,哪里比得上临家大小姐的沙画震撼世人。”贵妃娘娘收了剑,微微一笑,也漂亮到了极致。因为热而变得嫣红的脸蛋儿,娇喘微微,香汗点点。煞是诱人!

“镜儿丫头的沙画,确实能够震撼世人,不过爱妃的舞,更是倾倒朕心啊。不乏剑者的英气,又夹杂着女儿家的柔软,这世上,能跳剑舞的女子,只怕无人能出爱妃之右了!”觞帝这等赞美,也绝不是虚假意。纪贵妃的剑舞,确实跳得好,这是天下皆知的。

当年凭着梨花剑舞名动一时的纪茯苓,今日再用剑舞告诉了世人,即便时隔多年,她依旧以做当年那倾国倾城的女子,只为那一人,舞尽世间繁华。

“陛下说笑了,世上女子千千万,千娇百媚各不同。陛下说剑舞再也没有能比臣妾跳得好的,只不过是您偏心臣妾罢了。臣妾想,若是让临家大小姐来跳,肯定比臣妾跳得更好。”纪贵妃就算在这个时候,都不忘拖临晚镜下水。

今日之辱,他日必定百倍还之!

“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女从未学过跳舞,对之更是一窍不通,不若娘娘当年的勤学苦练,一鸣惊天下!”

想让她也跳一曲,然后与纪茯苓形成鲜明的对比。从而好抹杀她之前在众人心目中刚刚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吗?

休想!

某女贱笑,她是绝壁不会自取其辱的。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要舞剑的话,能比纪茯苓差到哪里去。

“临大小姐既然能够用叶子吹出美妙的旋律,又能自创沙画这等神技。想必,区区剑舞也是难不倒你的。”贵妃娘娘冷冷一笑,句句带刺。

临晚镜自然也看到了她的挑衅,回以清浅的微笑:“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臣女只会学些歪七八糟的东西,对于正统的,都是一窍不通。比如跳舞,再比如舞剑。难道,贵妃娘娘不知道,臣女一直有文不成武不就的名声在外吗?”

意思就是,人家不会的,您非要让人家做,这分明是在强人所难。众所周知的事,贵妃娘娘能不知道吗?说出来也得有人相信才行!

这样一想,众人更是觉得,贵妃娘娘的话,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想想方才临家大小姐两次被她挑毛病,有人就打心底里不喜纪贵妃了。怎么与太后娘娘一样,都想与临家大小姐过不去,人家到底是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

一时之间,为临晚镜在心里抱不平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即便纪贵妃刚才的剑舞跳得再好,此时发自内心欣赏她的人也在大大减少。后宫女人是非多,果真不假。

“爱妃,镜儿这丫头就是爱那些偏门的东西,你就由着她去吧。现在是时候评出今年琼华宴的才艺最佳贵女了。”

觞帝没有再给纪贵妃辩驳的机会,直接出打断了二人,面色严肃。觞帝一般时候不会发怒,但是,三番两次被人无视他的话,就很有能了。

纪贵妃这般无视他的意思,已经超出了夙郁流觞的底线。

“张老,童先生,帝师,你们三位认为,苏家丫头的琴声,与镜儿丫头的沙画,到底哪个更适合做今年的第一贵女?”斥责过纪贵妃之后,觞帝才笑着看向三位评委。

这一场,是真的不好评论的了。照理说,苏家大小姐的琴声,自然是燕都贵女中无人能及的。但是,偏偏遇上了怪才临小姐。就跟她自己说的,姑娘家学的琴棋书画她都不会,但是,她会捞偏门,即便有投机取巧的成分,却也确实是不多得的人才。

这一次,首先开口的是郭帝师:“这一次,老夫不得不承认,第一次看走了眼。苏小姐的琴声很美,临家大小姐的沙画也别出心裁。但是,别出心裁也不乏投机取巧的成分,虽然赞赏临大小姐,老夫还是要把票投给苏幕帘。”

不是因为偏爱,只因为,他本身觉得两者不错的前提下,他更欣赏苏幕帘十多年来的勤学苦练和在琴技上的深厚功底。

“草民选择临家大小姐。”童伯温喜欢临晚镜这样的怪才,偏才,毋庸置疑。他本是教坊出身,相对于严谨守礼的苏幕帘,也确实更欣赏不按常理出牌的临晚镜。

“启禀陛下,微臣觉得,临家大小姐独创沙画,这是一大壮举,值得嘉奖。所以,微臣的选择是临家大小姐。”张礼此次并未再说临晚镜投机取巧。

若是光凭树叶当器这一项,确实觉得临家大小姐有些投机取巧了。但是,一次是巧合,第二次还是巧合吗?她能够想出别人想不到的东西,已经是一种智慧了,再加上,她那副活灵活现的沙画,简直把整个宫廷宴会的盛景都展现在了一张白纸之上。这样的聪慧,机敏,怎能让人不服?

看完她作画之后,张礼只想感叹一句:临家女儿,果真举世无双!

“朕这一票,也要投给镜儿丫头了。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也终于有了一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还希望你把沙画的技艺传承下去,独创之后不要让它又失传了。”觞帝赞扬的同时,也给临晚镜下达了任务。

传承下去,不就是让她教徒弟?

正在此时,十公主突然出声:“父皇,让儿臣跟着临大小姐学习沙画好不好?儿臣也想用沙子作画。”

软软的声音,甜甜的笑脸,眼睛里满是真诚的恳求。八岁的小公主,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求着要去学一样东西。

却鲜少有人知道,一向不爱学习的八公主,要学沙画,只为离她的小哥哥近一点,更近一点。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小哥哥叫临家大小姐小姑姑,又坐在定国侯的席位之后,定然与临家有着密不分的联系。只有她主动提出与临家大小姐学习沙画,才有能与小哥哥一起玩。

“哦?雨儿想学沙画?”夙郁流觞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问道。

虽然,面儿上是笑着的,觞帝的笑意怎么也不达眼底。雨儿素来好玩,不爱学习,不爱女儿家的琴棋书画,这会子竟然主动提出要学沙画。到底是受了闻人昭华的唆使,还是,她对她的小哥哥仍然不死心,想要借着学沙画的名头,接近闻人初静?

“是的,雨儿喜欢临家大小姐,也想学沙画。”夙郁惜雨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她确实蛮喜欢临晚镜的。从看到她对四哥做的恶作剧那时候起,就喜欢了。

不过,喜欢临家大小姐,更喜欢她的小侄子!后面一句,她自然不会说明。

“镜儿丫头,十公主说想跟着你学沙画,你愿收徒?”

要收一个公主为徒,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特别是,十公主年纪小,还任性,骄纵。皇家公主,昨晚才有一位与临家大小姐产生了矛盾的。

这一个,她会不会收呢?众人很好奇,也很期待临家大小姐的回答!

“回陛下,臣女想要传承沙画这门艺术,方法自然有很多,现目前臣女事多,不想收徒。”临晚镜想也没想,果断拒绝了夙郁惜雨的提议。

并没有因为,她是帝王女,便给几分面子。

夙郁流觞倒是没什么,夙郁惜雨小嘴一瘪,有些伤心。倒是闻人昭华,有点心疼自家女儿。但是,她也清楚,依照她这个母妃的身份,临晚镜不待见雨儿也是正常的。就算她真的答应收她女儿为徒,闻人昭华都要忍不住怀疑,临家大小姐是不是别有用心。

既心疼女儿,不想女儿失望,又担心人家别有用心。作为母亲,闻人昭华也是挺不容易的。她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弟,多年不见。小弟如今都已长大成人,而且,还如此优秀。是,明明知道,弟弟会与朝廷结仇,她却毫无办法。既帮不了陛下,也劝阻不了娘家,也够心塞的了。

“临大小姐,你教教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调皮,认真学画。”突然,夙郁惜雨蹬蹬地从高台上跑下去,跑到临晚镜跟前,拉住她的裙摆,乞求道。

“雨儿!”闻人昭华生怕觞帝因此不高兴,立马起身喊自家女儿。

第一次,看到女儿为了要学一样东西而如此讨好一个人,她只觉得鼻子一酸。想到这些年在宫中的处境,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看向夙郁流觞,乞求地说道:“陛下,雨儿既然想学,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吧。她第一次想要学一样东西,还这般诚恳……”

说到后面,闻人昭华有些说不下去了。难道,要她说,她保证不与闻人家族的任何人联系,雨儿姓夙郁,与闻人家族也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求临家大小姐不要因为闻人家族的事而拒绝十公主?

“昭华这是做什么?镜儿丫头收不收徒,你得问过人家的意思,和朕说了也没用。”觞帝直接把绣球抛给了临晚镜,主导权在她手中,接不接受,全看她喜欢。

“小公主,臣女没功夫陪你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临晚镜唇边绽开一抹戏谑的笑意。她是没那么善良,特别是,对这个还有一半血脉是闻人家族的孩子。

不过,如果她与闻人昭华和闻人家族都没有任何干系的话,还以勉强接受。

但是,和她学习沙画,是真的要学画吗?她怎么觉得,脚下这鬼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雨儿保证会认真学画,任由临小姐教导,绝不摆公主的架子。每日必去侯府报道,也不用麻烦临小姐到宫里来。”

小姑娘举着手发誓,看起来有模有样,就是她最后一句话,让临晚镜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这么快就暴露了她是想跑到侯府找初初那小狼崽儿的,而不是真的要学沙画。

不过,初初一个人在侯府确实太闷了,给他找个小玩伴也不错。

这样想了之后,临晚镜倒是松了口:“你确定,你每日都能来侯府报道,风雨无阻,不迟到不早退?”

临家大小姐这话的意思是,她同意了?原本众人以为完全没戏的十公主,竟然打动了临晚镜?

不要怪他们难以置信,怪只怪,临家大小姐本身就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还深受帝王纵容宠爱,根本不把皇家公主放在眼里。何况,昨晚还有个把她得罪了个彻底的八公主。

看看,现在八公主只怕是连小公主都一并恨上了。

不过,每日去侯府报道,风雨无阻,不迟到,不早退,这般严格,小公主真的能做到吗?特别是天冷的时候,连他们这些大人都想在床上多睡会儿,何况小公主一个孩子呢?

“雨儿保证,每日去侯府报道,风雨无阻,不迟到不早退!”小丫头没这些人想得多,她只想要得到这个机会,既然临晚镜松了口,小公主自然乖乖顺着人家的话说。

不迟到不早退,有小哥哥在,她也肯定能做到的!咬了咬牙,夙郁惜雨在心里想。

“如果你自己太笨,学不会,不能按照我的要求完成作业,那中途我随时有能不要你这个徒弟。”她没有耐心,这小姑娘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只要临小姐交代的,雨儿都会认真完成。”夙郁惜雨坚定地说。

说着说着,方才只为了多见小哥哥的目的,已经变了一点。心里想,临家大小姐如果真的这般严格,那她应该是真的有能力教导自己的。那要她认真学习,又有何难?

“那拜师的事,明日你直接来侯府,以后便别怪臣女在公主面前无礼了。”见小丫头愈发坚定的目光,临晚镜的语气中倒是对她多了一抹赞赏。

既然她要学,那她玩儿一样地教个小丫头,也没什么。

“是,师父!”见临晚镜同意了,夙郁惜雨立马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扬起了笑脸儿。

“赶紧回你的位置上去吧,看把闻人昭仪担心的,如果你再跪下去,只怕闻人昭仪都要下来与本小姐拼命了。”临晚镜笑着把小丫头拉起来,然后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再次让宴席上许多人改变了多临家大小姐的认识。

原来,不是临家小姐不善良,而是他们习惯了听从谣,根本没有去真正认识过她而已。

最后投票的结果,已经以预见。

临晚镜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贵女,得到了觞帝的一个许诺,等她想到了条件,再与觞帝私下里说。

而在宴会之后,许多臣子都想把自家女儿送到侯府学习沙画,却被临晚镜一口回绝。美其名曰:小女子自己也在初学阶段,实在不适合给小姐们授课,待到她技艺纯熟之后再说。

她这般毫不犹豫地回绝,更让众人认为,临家大小姐不是那种骄傲自满之人,对她也更是赞不绝口。

从此以后,风流纨绔的临家女不再,临晚镜以一种无双风华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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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带你装逼带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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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宴上,临家大小姐一鸣惊人,如同一匹黑马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超过了所有贵女,荣获第一贵女的美名。 首发

也从那一刻起,临家大小姐的风流纨绔之名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燕都第一贵女的美誉。

当然,还有教坊传闻的奇才!毋庸置疑,那都是童老先生的功劳!

最后,从宫宴回来,夙郁流景被觞帝留下,临老爹拍着巴掌叫好——终于不用与景王同行了!

就好像自家女儿终于不用再遭景王毒手了一般。

回到侯府,临晚镜便见到了等在正厅的临梦琪的双胞胎哥哥——临慕凡。

临慕凡长得也不错,关键是,气质不错,给人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感觉。

“父亲,大姐。”眼见着临老爹快要到正厅的时候,临慕凡立马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富唤了两声。

大姐……临晚镜立马觉得额头上出现了三条黑线。也难怪闻人嫣与临慕凡一起下山勾引不到他了,人家还小嘛。都叫她大姐,还没满十五岁咧!

“回来了?”临老爹不咸不淡地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对这个不是亲生的二儿子,临老爹是不太关心,但是由于临慕凡也不太让人讨厌,他也没有刻意冷落人家。

“是。”

临老爹问得官方,临慕凡回答得也很官方。

“在骊山书院那边课业,已经结束了?”说是去学习三年,如今才两年多就跑回来了,不是提前结业的话,自然就是另有原因。

这个原因嘛,不用想都知道是李氏母女搞的鬼。肯定是先前看着临梦琪被关进暗室了,所以想把临慕凡叫回来帮忙。

但是,临慕凡现在能帮什么忙?就算在骊山书院学了点本事,但终究是势单力薄吧?除非,临慕凡远在那边,还能建立起不输于侯府的暗势力。

“那边的先生准许孩儿提前下山,回家探亲。”临慕凡面不改色地回答。

回家探亲,探的是哪门子的亲?

似乎看出了临老爹眼中的不满,临慕凡继续道:“娘亲来信说祖母病了,所以孩儿请了假回来想要看望一下祖母。”

多么好的借口!侯府老夫人病了,是个事实。临慕凡作为唯一的孙子,回来看看老夫人也是理所当然,孝顺老人,天经地义!

“你祖母那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你回来看了也是无益。不如把那边的课业学完,结束之后再专心回来多陪陪你祖母。”临老爹仿佛一个关心儿子功课的好父亲,实际上呢,他不想临慕凡参与到侯府的琐事中去。更不想,他这个时候回来,接触李家。

李家的水太深了,早就成了觞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只等时候一到,立马就会拔出。而临慕凡,好歹是他的影子卫的孩子,他不希望其受到牵连。

“父亲说得极是。”临慕凡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大姐的及笄礼快到了。孩儿当初下山也想的是,等大姐的及笄礼过了之后再回书院。”

这话说的,多么贴心的小弟!竟然还想到姐姐的及笄礼,如果是亲的,临晚镜准保感动得一塌糊涂。

镜儿的及笄礼?

临老爹蹙眉,镜儿的及笄礼还有一个月,确实是快到了。但是,要让谁为镜儿主持呢?老夫人,他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宫里的,他又看不上眼。思来想去,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其他的都以着手开始准备了,就差这主持大局的人选了。

“慕凡倒是有心了。”临晚镜笑着赞了一句,临慕凡到底对她这个姐姐的心是真是假?

现在还完全看不出来。如果是真的,只能说这孩子心眼儿也太实诚了。如果是假的呢,那只能说这孩子在骊山书院学的只怕全是阴谋诡计,说起慌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大姐是侯府嫡女,你的及笄礼,慕凡说什么也是应该参加的。”临慕凡谦逊,有礼,看起来,真的是一个无挑剔的好弟弟。

临晚镜直视着他的眼睛,唇际绽开一抹笑,显得更加温柔,且,具有长姐风范:“慕凡离家几年还能记得姐姐的及笄礼,姐姐甚是高兴,不若,今晚咱们一起出去,姐姐带你装逼带你飞?”

架子摆的蛮像,说出来的话,到了后面就变了味儿。

带你装逼带你飞……是个什么意思?虽然不甚明白。但是,只要一出去,临家大小姐要去的地方,不是无意赌坊,就是红袖招。

临慕凡若有所思,好像不太明白临晚镜所说的“带你装逼带你飞”是什么意思。但是,又不好拒绝临晚镜的好意,便笑着点头:“好。”

这下,倒是把临晚镜给整得一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这孩子到底是没有戒心还是心思太过深沉以至于脑子转得太快了?

“大姐姐,您光带哥哥去,都不想带梦琪去吗?”正在这时,临梦琪施施然从外面走进来,不复先前刚刚在暗室被放出来那时的胆怯与呆滞。反而,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还敢和临晚镜套近乎了。

这又是什么个况?

“二妹妹,你就不用去了。带你哥哥出去,是为了让他尽快熟悉现在的燕都皇城。而你,对皇城的熟悉只怕比起大姐姐来更甚。所以,你还是在家里好好养身子吧。经过那么一闹,你这身体只怕有所亏损,如果不养好,以后只怕会落下病根的。”虽然诧异临梦琪突然的到来,临晚镜却还是赶在自家老爹发火之前发了话。

“大姐,梦琪她前段时间怎么了?”临慕凡蹙着眉,略带不解地问道。

事实上,他又怎么能不知道临梦琪发生了什么事?等临慕凡问出这一句的时候,临晚镜才在心里轻笑了一下,终于露出马脚来了吧?

云嬷嬷写给临慕凡的那封信,是被她亲自拦截下来,然后拆开看了再原封不动地还原送给远在骊山书院的临慕凡的。

书信中明明写得清清楚楚,临梦琪被定国侯关进暗室,连关进去的原因都写了。临慕凡这个时候来佯装不知道发问,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你难道没问过你家妹妹吗?”临晚镜反问临慕凡。

这个时候装精,就要看谁装得过谁了。

“慕凡上午方才回侯府,一直在祖母的院子里,没来得及过问梦琪的事。”临慕凡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确实一回来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不过,到底是去看望老夫人的,还是去看望他娘亲李香香的,那就是两说了。反正,嘴长他身上,任由他胡说。

“那你就自己问问你妹妹,看她到底做了什么吧!”没等临晚镜回答,一边站着的临老爹就冷冷地开了尊口。

并且,下达了命令:“镜儿你带慕凡出去以,梦琪就不要出去了,既然你身子大好了,就去你祖母的院子,陪李氏一同照顾老夫人!”

“父亲,梦琪想……”

“行了,下去吧!”没等临梦琪说完,她的话已经被打断。对于这个陷害自家宝贝女儿的东西,他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是,父亲。”临梦琪被临老爹一句话堵回去了,只得朝临老爹施了个礼,然后黯然离去。

临慕凡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临晚镜的目光,则停留在了临梦琪的鞋子上。

青苔?侯府里没有青苔,应该是方才在皇宫中留下的。那就是,临梦琪消失的时候,去的是长满了青苔的地方。

皇宫中,长满了青苔的地方……看来,临梦琪是与人有约啊。不然,长满青苔的地方,该不是寻常人会去看风景的。

“镜儿,你既然要带慕凡出去逛逛,那爹爹就先让厨房准备好饭菜,等会儿你们吃了再出去,就当咱们为慕凡接风洗尘吧。”

接风洗尘,却只有临老爹和临晚镜父女俩,临慕凡又是个什么滋味儿?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面儿上也是不动声色。心里,只怕是不满到了极点吧?

“不必了,爹爹,待会儿女儿直接带慕凡到天下第一楼去吃饭,就当为慕凡接风洗尘。爹爹公务繁忙的话,就不用管我们了。”临晚镜知道临老爹因为临梦琪的事,对和她有关的人都不怎么待见了,所以也不想让自家老爹勉强。

只有她一人去,到了外面,更好试探临慕凡。

“如此,也好!”父女俩跟插了天线似的,很容易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临老爹点头,“为父是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为父不去,你们还玩得开心些。慕凡,既然才回燕都,也无需拘在家里,多出去走走总是好的。”

“孩儿听从父亲教诲。”难得听到眼前父亲一句好话,临慕凡恭敬地回答。

又与二人寒暄了两句,临老爹便借口有事先走了。留下临慕凡和临晚镜,还有一个一直期期艾艾地站在临晚镜身后,被忽略了个彻底的闻人初静。

等到临老爹走了,闻人初静才敢露出脑袋来,扯了扯临晚镜的衣袖:“小姑姑……”

依旧是人前那种怯生生的语气,你不注意,都无法发现,他眼底的神采。

“做什么?”临晚镜扭头看向闻人初静。

却见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小声道:“我以一起去吗?”

“你去做什么?在家好生学武!”临晚镜睨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的,难道等会儿要与她一起逛青楼不成?

“大姐,既然这位小兄弟想一起去,就带他去吧。”临慕凡瞥了一眼临晚镜身后的人,笑着扮好人道。

“小兄弟?”听了临慕凡这称呼,临晚镜一愣,随即笑道,“他不是你的小兄弟,他叫我小姑姑呢!”

临慕凡也是一愣,方才他确实没听清这孩子叫了什么。

但是,小姑姑,叫的是临晚镜?那他是……听闻临晚照当年死后,在闻人家族那小姐的肚子里留下来遗腹子。莫非,就是眼前这少年?

“大姐,他是大哥的儿子?”迟疑片刻,临慕凡才问出口。

实在有些无法相信,当年那个孩子,不是不备父亲允许踏进侯府半步吗?又为何,现在跟在了临晚镜身边?

果真是亲生的,待遇就截然不同么?临慕凡苦笑。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与梦琪,根本不是定国侯的亲生儿女。所以,后来他负气离开侯府,远赴骊山书院念书。实际上,也是想逃避这个事实。

几年前无意间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抱希望,自己若是有出息了,若是自己超过大哥临晚照,就能得到父亲的认。就以看到他对自己慈爱的笑,柔声的夸赞。在那一刻,他也明白了,自己就算再怎么努力,父亲的眼里始终不会有自己的存在。因为,他并非亲生,而他的生母,还是害得父亲与月弥夫人失和的罪魁祸首。

但是,尽管如此,他其实对侯府也是心存感激的,毕竟,这里是自己长大的地方。侯爷除了对他们没有给他们该有的父亲对儿女的疼爱之外,其他的还是从来不曾亏欠。而他们的母亲,也始终还占着定国侯的妾室名分。

“没错,他确实是大哥的儿子,闻人初静。”反正,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她也没有必要瞒着临慕凡。就算她不说,他也以通过其他渠道得知。

“父亲承认他了?”见临晚镜点头,临慕凡继续问道。

“他是我带回来的。”意思就是,不管临老爹承认与否,只要是她带回来的人,定国侯便不会反对。

定国侯把嫡女宠上了天,果真名不虚传。除了感叹这一句,临慕凡不知道还有什么说的。

只见,临晚镜又把闻人初静往前面推了推,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脸蛋儿:“初初,叫二叔。”

“二叔。”闻人初静还是刚才那副模样,纯净的目光,好奇的眼神儿,看起来无害又呆萌。“好孩子。”临慕凡点了点头,也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被闻人初静下意识地避开了。

他一愣,又把手收了回来,微微一笑,并不觉得多尴尬。

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倒是蛮成熟的。想想,也不过是个十五岁都不到的少年罢了。临晚镜在心里暗叹,到底是生活的环境造就了人才。明明还应该纯白如纸,在家里被宠爱的少年,却已经老成如斯。

“这孩子才回来,有些怕生。”某女笑着解释。

表面上看呢,闻人初静确实有些怕生,实际上呢?这孩子就是个小狼崽儿!谁敢碰他,准保咬谁,牙齿尖利,绝不含糊。

这也正是临晚镜最喜欢他的一点!

“没关系,不过,既然初初想去,就带他去吧。”临慕凡毫不在意地说道。

既然是临晚照的孩子,那就是侯府真正的嫡孙,虽然,定国侯不承认。但看大姐这样子,也是准备把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的。

临慕凡这一点倒是与其他人不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轻视过这个临家大小姐。即便,她曾经风流纨绔,嚣张跋扈。

但是,在侯府,临家大小姐从来都是极有分寸的。

所以,他相信,临晚镜把闻人初静带回来,就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正如,她马上要带自己出去那什么一样。

“行,看在慕凡的面子上,我今日就带这小家伙一起出门。”临晚镜虽然不能理解临慕凡为何要在这里故做好人,却还是依了他的意思。

带闻人初静出去,和不带,对于她来说,意义不到。与临梦琪一样,闻人初静回到侯府,也还没有发挥他这颗棋子的功效。

闻人家族那边,至今也没有联系过他。如果那边按兵不动,即使她把这孩子拴在裤腰带上也没用。

临晚镜与临慕凡各自回去换了一套衣服,再歇息了片刻,便已然到了傍晚。夕阳西下之时,二人在侯府大门口相见,一起出发。

看起来,二人倒也和谐共处,并没有如一些人想象中的那样明争暗斗。

侯府的书房内,已经有人拿回了这几年临慕凡在外的全部资料。虽然,骊山书院的管理甚严,资料并不多。但是,从临慕凡下山之后,接触了什么人,包括每日出恭的次数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定国侯想要知道,这个二儿子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除了定国侯,那厢隔壁的侯府书房内,景王的书桌上也已经摆放好了临慕凡的资料。只等景王从宫里回来,便查阅。

一个人回燕都,几方人马的调查,谓是把人家查了个底儿朝天,一点**都没有了。

------题外话------

这两天要累死陌了,从早忙到晚,又冷又累。最近天气转冷了,昨天陌吹了凉风头痛了一整天,大家要注意多加点衣服,晚上睡觉把被子盖好,别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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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不许说景王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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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宴之后,临晚镜的名声立马好了起来。 首发所以,现在大家一看到临家大小姐独有的黑色马车,都主动让路,好多人等在路边,一路跟随就为看她一眼。

这待遇,简直就如同现代的当红明星啊!就只差人冲上去问临家大小姐要签名了。

在天下第一楼前停下马车,倚剑跳下马车,站在一旁等候。首先出来的便是临慕凡,他步履轻盈地下了马车,再恭敬地等在马车旁边,伸出手,扶临晚镜下马车。

临晚镜也没有拒绝,大方地把手递给他。反正,她出行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何况,她现在是一个安静的弱女子嘛。

最后下马车的是闻人初静,他下马车后神采奕奕地看着天下第一楼。同样的地方,以不同的身份和心境到来,感觉截然不同。

再次来到这里,他再也不是闻人家族里那个谁人欺的小野种了!

“大姐,这间是新开的酒楼吧?”抬头看天下第一楼的牌匾,临慕凡问道。

“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天下第一楼就在了。”她才回来两个月好不好,问她不是问错了人么?

当然,临晚镜是不会告诉他,这个酒楼是她的产业,就连具体是哪一天开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酒楼看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它里面的菜品配不配的上这般霸气的名字。”临慕凡有些好奇。

天下第一楼,凡是用了“天下第一”的东西,都应该是有独特之处吧?

“里面的菜品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姐姐不敢保证,但是这里的服务态度和水平,还有卫生条件什么的,绝壁是天下第一,仅此一家。”

临慕凡是不会知道,这里的三楼包厢是以点客为你服务的。不仅有男服务生,还有女服务生,一水儿的美人儿,再加上统一的制服诱惑,绝对是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其间。

“既然能得大姐如此夸赞,想必也是有据循的。”临慕凡点头,表示相信了临晚镜的话。

这不是一种盲从啊,是真的相信临晚镜没有说谎。

因为,天下第一楼谓客满楼,每一个进出的客人,脸上无一不是心旷神怡的表。这说明了什么?

天下第一楼确实好呗!

天下第一楼的小二不止一个,却都是贼精的。瞧见临慕凡一踏进大门,立马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请问您要在几楼就餐?”小二积极地问道。

临慕凡一愣,这有什么区别吗?一般的店,不是该问在大堂用餐还是去雅间?

“三楼雅间。”临晚镜后一步进来,直接对小二道。

一见是临家大小姐,店小二立马比刚才更恭敬了,连躬身都要标准了许多。

“临小姐,现在梅兰竹菊四间雅间都有人了,琴棋书画四间房里面的画字间还没人。”

总共八个雅间,梅兰竹菊经常满座,倒是琴棋书画,不是每次都有人订的。因为,那四个雅间里放的都是与它们名字相关的东西。不懂琴的人,进了琴字号,就算是听人弹琴,也会被人笑是附庸风雅,还不如不去。

当然,也有些文人骚客,偏爱这四个雅间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就画字间。”临晚镜倒也不挑,她是要带临慕凡玩嘛,带他装逼带他飞,先让他见识一下雅间的全套服务。

“好叻!”店小二立马应声,“几位请随小的来!”

跟着小二上二楼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

“站住!”一个傲慢无礼的声音响起,叫的,确实是临晚镜等人。

确切地说,是叫的跟在最后面的闻人初静。

不过,被这么一叫,不仅是闻人初静站住了,临晚镜等人自然也停了步。

回头,转身,便看到二楼大厅的一角,一群公子哥儿,不就是闻人家族的那些?不过,此时是多了个闻人嫣罢了。

叫住闻人初静的,正是闻人嫣的兄长,闻人剑。闻人剑在闻人家族的地位以说是仅次于闻人卿华的。一是因为他们同是嫡子,二是因为闻人剑的武学修为和聪明才智,在闻人家家族子弟中是佼佼者。上一次,之所以被修理得很惨,是因为琴儿确实内力深厚,加上,他那天身体不适,不宜大动。

今日在这里,再次碰见闻人初静和临家大小姐,闻人剑自然想找回场子。不仅如此,也想在自家妹子面前好好表现一回。就算他真的不是临家大小姐那小丫鬟的对手,不是还有闻人嫣吗?嫣儿学成归来,也是时候检验一下她的本事了。

初静小狼崽儿呢?他应声站住了,却不是看闻人剑,而是看向自己的小姑姑临晚镜。

“小野种,看来你在定国侯府也过得不怎么样嘛。在我们家族至少长得胖嘟嘟的,去了侯府这脸怎么也瘦下来了?是不是,临大小姐舍不得给你吃啊?还是说,临小姐带你回去,只是看你长得爱,想当个男宠玩玩?”闻人剑再次出声,便是红果果的挑衅。不仅嘲讽了闻人初静,连临晚镜也一并讽刺了。

不过,现在临晚镜的第一贵女之名已经传开了。闻人剑还这么说临家大小姐,便是犯了众怒。看看,大厅中已经有人在用不满的目光盯着他看了。

“谁家的狗在这里乱咬人?”临晚镜没开口,说话的赫然是临慕凡,只见他蹙着眉头,眼底颇为不悦。

第一次绪外露,竟是为了他家大姐吗?怎么能!就连临晚镜都瞥了他一眼,说不出是诧异还是别的什么。比起他真的是为了自己不悦,临晚镜倒是更希望他只是装模作样。毕竟,临慕凡对于她来说,绝对算不上朋友。

至于是不是敌人,还很难说。

“你又是谁家的?长得丑的不要说话!”闻人剑不屑地看了一眼临慕凡,长得竟然比自己要好看那么一点点!但是,他还是违心地说了这么一句。

长得丑的不要说话?这一句好耳熟。不是她以前的口头禅吗?好像是对九皇子这么说过来着。没想到,闻人家的才来燕都没几天,别的没学到,把她的话倒是学了个十之**。

“慕凡师弟?”

没等临慕凡开口,便听见一个妖媚的声音叫道。

乍一看,不正是站在闻人剑身后的闻人嫣吗?只见她面带媚笑,眼含春色,分明是像看到了锅里的肉一般。

这闻人嫣,是在觊觎临慕凡的美色吗?临晚镜面儿上不动声色,却在心下暗忖。这位闻人小姐还真是够了啊。不管看到哪个男人,都能随时随地发浪。也不知道那骊山书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既能教出临慕凡这样的翩翩公子,也能教出闻人嫣这样的极品妖女。

“闻人师姐。”临慕凡朝闻人嫣拱了拱手,淡淡地喊了一声,显得有礼而疏离。

闻人嫣自然也看出了他眼中的疏离,心下不满,脸上却依旧媚笑着,莲步过来,企图靠近临慕凡,却被临晚镜笑着拦下:“闻人小姐,别靠近本小姐,本小姐不喜欢你身上的味儿。”

临晚镜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不喜欢闻人嫣身上的味儿?莫不是,这闻人家的小姐身上还有狐臭不成?但是,闻人家这一群刚刚都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们都没闻到?

就连闻人嫣自己都愣住了,临家人不喜欢自己,她以理解。但是,这临家大小姐却只说,不喜欢她身上的味儿。她身上有什么味儿了?下意识地,闻人嫣还自己抬手嗅了嗅腋下,是真的没有那种不堪的味道好吗?而且,她身上带了香囊,要说味儿,也只有女儿香,临家大小姐若是没毛病,就绝不会不喜欢女儿香吧?

问题若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那就是临家大小姐是在故意戏弄自己了?

想到这里,闻人嫣拉下了脸色,不高兴地问道:“临大小姐此话何意?嫣儿身上是有什么味道让大小姐不喜了?”

不知不觉,对于临晚镜的称呼都成了大小姐,下意识地,把她的身份放在了自己前面。不仅是她,很多人在见到临晚镜与她说话之后,都会养成这个习惯。

“你不知道?”临晚镜摆出一副很诧异的神,好像闻人嫣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味儿让人不喜是一件不正常的事一般。

“还望大小姐明示。”闻人嫣脸色依旧有些不好,完全摸不着头脑好不好?她身上有什么不好的味儿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骚味儿啊……”某女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笑着说道。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骚味儿!

闻人嫣瞪大了眼睛看着临晚镜,完全没有想到,临家大小姐竟然这么说!她怎么敢?一个女儿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还有,那张嘴未免也太毒了吧!

“临大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嫣儿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这般毁我的名声?”闻人嫣立马楚楚怜地道。

扮得了风骚,也装得住怜咧!

本以为,她这样说,就有人起来为她说话,谴责临家大小姐的不是。

却不想,百姓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只要临家大小姐一说别人的不是,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她错了。现在,他们会思考,临家大小姐这样说,是不是有她自己的理由。比如,眼前的闻人家小姐,看起来确实不像正常女子。

穿者打扮,不像大家闺秀,也不像临家大小姐这般随性,而是,透露着一股子风尘气。就好像红袖招里面出来的姑娘。

哦,不对,红袖招里的姑娘应该说都没她穿得这般暴露,不知廉耻。再一个,她举手投足和笑容说话里,处处暗含勾引的动作和话语。

这样一想,大家反而在心底里佩服临家大小姐,说得简直太好了!没错,闻人家族的这位小姐,身上散发的就是一股子骚味儿!

“闻人小姐是没得罪本小姐,如果你硬要怪本小姐的话,就怪本小姐太诚实了,连谎话都不会说!”

她一句话,差点没把人家气得吐血。

要怪就怪你太诚实,说不来谎话?那人家怪你,岂不是就是承认了你说的是事实?

但是,她的话虽然不得闻人嫣的喜欢,倒是得到了民心。看客们反而觉得,临家大小姐原来也是这样幽默的人。

“没错,你不能怪人家大小姐,人家只是不会说谎而已!”开始有人起哄了。

“临大小姐,不会说谎没关系,我们不怪你!”这是跟风的,还是个逗比,竟然说出“我们不怪你”这样的话。

“是啊,大小姐,我们都知道,临家人从来不说谎。上不瞒陛下,下不欺百姓!”

啧啧,一瞬间,临家的祸根大小姐便成了功臣了。毁掉名声与挽回,也不过是在她的一念之间嘛。

听到大厅里众人你一我一语地支持临晚镜,并且不少人还未她说话。闻人嫣只气得跺脚却毫无办法,众目睽睽之下,她总不能杀了临晚镜吧?

再说,就算她想杀,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啊?临慕凡她都打不过,还别说临晚镜身后还有个抱剑而立的男子。看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气,便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起码,内力也在她之上好几个层次。

“慕凡师弟……”不能动手,闻人嫣就把目光转向临慕凡,希望她能为自己说几句话。

听说,临晚镜这个嫡女,向来和临慕凡的生母,侯府的二姨娘不睦。而且,最近又出了临家庶女因为暗害嫡女而被定国侯关进暗室的事儿。那临家庶女二小姐,是临慕凡一母同胞的妹妹,他难道就不为妹妹出头,还对这个姐姐唯命是从不成?

“闻人师姐,既然家姐不喜你身上的味道,还请你离她远一点。”没想到,临慕凡一开口,竟然是如此无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他还后退了一步,顺带,护着临晚镜远离了闻人嫣一些。

既然家姐不喜你身上的味道,还请你离她远一点。完全是一句话击碎了闻人嫣的心有木有?

几嫌弃哦,不仅是你要离我家姐姐远一点,我们也会主动离你远一点的!

“你!”闻人嫣当即要被他激怒了,幸得被身后的闻人剑拉住。

“嫣儿,临家大小姐这么说,完全是嫉妒你比她有魅力,你又何须为她的话而生气?你看看你,再看看她,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长相,都比她漂亮太多了。她呀,这显然是自己没有,就嫉妒别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闻人剑劝着自家妹妹。

然后,又看向临晚镜:“临家大小姐这般嫉妒我家嫣儿,是因为没男人喜欢?”

问完这个问题,好像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嘲讽道:“哦,不对,是有男人喜欢的,今日琼华宴上,不还有景王发誓非临家大小姐不娶么?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一个风流纨绔,臭名昭著,你们俩还真是绝无仅有的一对儿啊!”

“你说什么?”临晚镜拂开临慕凡的相护,只身走近闻人剑,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凛然道。

在闻人剑看来,临家大小姐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衣领,淡定自若道:“本公子说,临家大小姐风流纨绔,臭名昭著!燕都皇城早就传遍了的事,难道临大小姐还怕本公子说出来吗?”

“不是这句!”临晚镜的一只手,依旧揪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已经藏在袖口里暗自动手脚了。

“那是什么?”闻人剑也被她搞神了,不是说她风流纨绔,臭名昭著吗?

“你说景王什么?”

“景王?你才好笑咧!景王面如恶鬼,不良于行,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好不好?”闻人剑这下干脆笑出了声。

如果说临晚镜自己,她反驳一下,还说得过去。毕竟,她今天已经得到了燕都第一贵女的美誉,若说景王?

整天戴着个面具,坐着轮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他面如恶鬼,不良于行好不好?

“砰!”

临晚镜一瞬间松开闻人剑,再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补上一脚。

然后,冷然道:“你说本小姐以,但说他,就是不行!若是再让本小姐听到你在人前说景王的不是,别怪本小姐不顾你闻人家族的颜面!”

“呵,景王本来就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他就是这个样子,临小姐还怕别人说吗?”闻人剑捂着胸口,反驳道。

他完全没想到,临晚镜看似轻巧的一脚,竟然让他痛得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不过,这公子哥儿也是有脾气的人,绝壁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临家大小姐低头。

“没错,他即便再是这个样子,本小姐也容不得别人妄议他的是非!”说着,临晚镜又朝店小二道,“把他扔出去,从此以后,天下第一楼不许接待这人,不然就以辱骂景王之罪论处!”

“是。”

原本以为不会听话的店小二竟然老老实实地点头,然后,伸出手就要提起闻人剑走。

“临晚镜,就算你再把本公子扔出去,也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景王就是个丑陋的残废,也就你把他当个宝!”

“啪”地一声,杯子砸到闻人剑脸上,瞬间,鲜血从他的脸颊流了下来。碎片划破了闻人剑的脸颊,痛得他惨叫了一声。

“若是你不想也面如恶鬼,不良于行,就继续说!”

丢下这句话,临晚镜冷然转身,抬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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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抱歉,明天应该就以恢复上午更新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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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帮少将军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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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大小姐,你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眼看着自家兄长要被扔出天下第一楼,闻人嫣也冷下了脸色,沉声道。

“那又如何?”临晚镜脚步再次顿住,回过头来,看向闻人嫣,目光倨傲,唇角牵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就算是闻人卿华来了,她要把他扔出去,谁也拿她没办法。她扔了闻人卿华,大不了他想尽办法报复,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总不能,因为这个,他要去告御状吧?就算去告,也要觞帝愿意受理才行啊!

“你!”闻人嫣被临晚镜的态度气到差点吐血,什么叫“那又如何”?真的以为他们闻人家族到了燕都,就人人欺了吗?

“丢出去!”见闻人嫣说不出话来,临晚镜再次对小二吩咐。

然后,转身上楼,再也不看闻人嫣一眼。这女人估计是被骊山书院的男人们宠出了公主病,自以为是得厉害。

店小二就真的听从临晚镜的吩咐,把闻人剑丢出了天下第一楼。并对外宣告,从此以后天下第一楼不接待此人。

这个店小二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以说,天下第一楼的每个店小二都不普通,因为,他们都是无影楼的人,用这个身份,不过是为了收集报方便而已。

所以,提闻人剑,跟提小鸡似的。扔出去的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闻人嫣在后面气得恨不得上去抽临晚镜两巴掌,却又想着自家哥哥的伤势,只得跟着跑出去。而闻人家族的人,原本是想挑衅闻人初静,嘲讽他几句,却被临晚镜这么一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看着临家大小姐整天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到了关键时刻,还真是不好说话咧!闻人家族的内部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团结。闻人剑又因为有闻人嫣这样一个自小被骊山书院看中的妹妹,所以平日里大出风头,不得人心。现在看到他被扔出去,心里不知道怎么暗爽咧,又岂会真心实意去帮忙?

只会想,以后见到临家大小姐就绕道走,别惹到她就行了。这里不是九幽城,来燕都这几日,他们已经发现了,这里不再是任由他们横行霸道的地方。原本以为只是换一个地方继续混吃混喝,欺男霸女,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里的一切,都与他们想象的不同,在这里束手束脚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关键是,暂时还回不去了。家族那边的意思是,让他们先熟悉这里的环境,闻人家族,终究是要回来的。

闻人家族的一干公子哥儿都相继下楼去看闻人剑和闻人嫣兄妹俩了。

而景王此时,也已经从宫里回到了王府,才一回来,便听闻了天下第一楼之时。他当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乘风破浪二人却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自家王爷何其高兴!终于,临家大小姐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知道维护王爷了!就连他们俩,都有种媳妇儿熬成婆了的感觉。

以前总觉得吧,临家大小姐与王爷在一起,只是一时兴起,根本没什么真心,一切都是王爷单方面在付出。今晚上这消息,终于让王爷也尝到一点甜头了。虽然不是当着王爷的面,但是只要想想那个场景,还是蛮替王爷开心的!

原本,王爷在宫里与太后娘娘不欢而散的郁结都立马不见了。

其实,夙郁流景是在想:今晚镜儿过来施针的时候,要不要表扬一下她呢?

这厢,临晚镜与临慕凡被人领进了画字间。

入目的,便是一幅春景图。

咳咳,人家是春景图,不要看成春宫图了哈!

画儿擅长画画,不仅会用毛笔画,还会临晚镜交给她的素描,在这里面就有一幅是画儿的素描。画的是仕女图,美人如花,花似酒。

然后,再走进去一点,有个里间,里面挂的都是夙郁王朝的一些大师的画作,价值千金不为过。

有些爱画之人,来这个雅间,专门就是为了来赏画的。

再有一女子,伏在案前,从几人进来之时开始作画,临摹的赫然是几人的模样。

临慕凡好奇地看过去,正好女子在画他,便好奇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回公子,小女子为客人把用餐的景画下来,当作纪念。这画您以带走,也以保存在我们这里,这里有专门的陈列室。以后若是公子想回想今日用餐的场景,便到天下第一楼来取画。”作画的女子温柔地回答,声音如涓涓细流,滋润人耳。

“哦?还有此等妙计?”临慕凡眼睛一亮,只觉得,太佩服能够想出这种方法的老板了。

这天下第一楼,他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了。

难道,大姐说的“带你装逼带你飞”便是出来长见识吗?

“临小姐,请问您要吃点什么?”进雅间,就有专人服务,一个制服美女走过来,弯下腰,微笑着问。

随即,她手中精美的菜单,也摆在了临晚镜面前。

临晚镜把菜单往临慕凡面前一推:“慕凡,你第一次来天下第一楼,这顿饭就当我这个做大姐的为你接风的,菜便由你来安排吧。”

“大姐,慕凡刚回来,也不知道这天下第一楼有什么好吃的菜,不若大姐来点。”临慕凡作势又要把菜单推到临晚镜面前,却被她按住一角。

“你仔细看看,这菜单上面都是明码标价,每一道菜都是有详细介绍的。你想吃什么,看看便一目了然。第一次来,见识一下也好。”

那份菜单是她提议做成详细的,上面的每一道菜,都有介绍,并且还有个草图,都是画儿丫头画成的素描。看起来虽然简略,却也能略知一二。

而且,味道口感都有介绍,这样便避免了客人因为不知道味道而点了一大堆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的问题。

这一份菜单,已经受到了大家的追捧,各大酒楼争相模仿,不过,都不如天下第一楼做得精美,精细罢了。

因为,有的弄虚作假,详细介绍不敢写,名不副实,反而累了酒楼的名声。有的又画不出菜的原样,反正,各种粗制滥造。

而天下第一楼的菜单,便成了经典。

临慕凡再次拿起菜单,翻看之余便是惊叹这天下第一楼老板想得之周到。光是这份菜单,就已经甩了其他酒楼好几条街了吧?

点了几道招牌菜,临慕凡便把菜单递还给临晚镜了,让她自己再选些喜欢的。某女完全不看菜单,就直接说了菜名。然后又问闻人初静:“初初,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闻人家族的人不说,临晚镜还没有发觉,这一说,她就发现,这小狼崽儿还真是瘦了一点。小包子脸都快要没了,还有原本肉呼呼的手臂,好像也轻减了不少。

“小姑姑点的,我都爱吃。”闻人初静不挑食,在闻人家族那样的环境下存活下来,他哪里还会挑食。

最近之所以瘦了,是因为他现在每天上午习武,习武运动量大,且,他勤学苦练,瘦下来也正常。

跟吃得好不好根本没有关系咩。

不过,临晚镜还是考虑到了他身体发育的原因,又给他点了两个菜,营养要均衡啊。看来,回去应该给初初准备营养套餐了。临晚镜如是想。

那边,将军府,纪醒空一回到府中便是一脸闷闷不。

纪虎迎上来,纳闷儿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他是另一个与纪醒空一起长大的将军府家臣,地位与纪福副将相当。不过他去年在边关受了伤,所以回将军府养伤了一年,不是今年跟着纪醒空才边关回来的。

“没什么。”纪醒空摇头,琼华宴上,晚晚与景王……

怎么想,他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

“还能有什么?咱们家少爷呀,喜欢的姑娘要跟着别人跑了!”纪福从外面进来,板着个脸。

“啊?少爷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纪虎要比纪福小,甚至比纪醒空还要小两岁,今年方才十六,虎头虎脑的,还长了两颗小虎牙,看起来还颇有几分爱。

在纪虎的印象中,自家少爷根本没有和哪家姑娘接触过好不好?而且,就少爷那样,能知道喜欢一个姑娘是什么感觉吗?他以为,少爷只喜欢他的战马和银枪咧!

“怎么,你这小子还不知道?咱们家少爷喜欢的,是那临家大小姐!”纪福豪气地拍了拍纪虎的肩膀,一副要跟他详细八卦的模样。

“临家大小姐?少爷喜欢的姑娘是她?”纪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临家大小姐,名声那般不好,不应该是少爷最讨厌的一类女子吗?

纪醒空看了二人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后院练枪去了。

见自家少爷走了,纪福更是扯开了嗓门儿,毫无顾忌道:“你记得上次少爷请教府里的老人们,女儿家到底喜欢什么东西。然后,又在昨日花灯节前,亲自动手做了一盏别出心裁的花灯,还把自己心爱的酒放了进去?”

“知道啊!”他以为,送礼物是送去宫里给姑奶奶的咧!至于那花灯,倒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少爷明明不喜欢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却还花了好几天学做花灯。简直不思议!原来,是为了讨好临家大小姐用啊?

听福哥这么一说,他倒是有几分恍然大悟起来。少爷那般用心折腾,原来是为了喜欢的姑娘啊。是,现在喜欢的姑娘都要跟别人跑了又是几个意思?

看出纪虎的疑惑,纪福又道:“今日琼华宴,景王明确表示非临家大小姐不娶,因此还拒绝了太后娘娘想为他指婚的花姑娘,把太后娘娘气得当场离席。”

噗……少爷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看上一姑娘,还是被人定下了的?

不过,那景王面如恶鬼,又不良于行,真的能入得了定国侯的眼么?

不得不说,只要稍微与定国侯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他的毛病。他那女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只怕他觉得全天下都没几个人有资格娶他家的掌上明珠,何况,还是景王这样有一副缺陷的身体的。

“那临家大小姐有没有表态她非景王不嫁?”别看纪虎年纪小,他脑子转得快了。贼精贼精的!

“这倒是没有。”纪福摇了摇头。

临大小姐没有表态,但是,好像也不太反对。她与景王关系好像还挺亲密的,连她作画,都是景王来弹琴助兴。

“那不就得了?只要临大小姐没表态,咱们家少爷就还有机会!你怕什么,咱们家少爷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大将军与定国侯又是生死之交。再加上,少爷还比景王年轻咧,我就不信,临大小姐的眼睛是瞎的,不选咱们家少爷而选景王!”纪虎对纪醒空还是充满了信心的。

有点跟定国侯一个意思,自己家的,什么都好,别人家的,看哪里都不顺眼。

“虎子,你说得好像还有些道理!那咱们这就去跟少爷说,让他别灰心。机会大大的有哇!”是,有景王在,那阴沉得怕的男人,真的会给他们家少爷抢走临家大小姐的机会吗?

不管了,先让少爷试试再说。见缝插针追媳妇儿嘛,想当年大将军追夫人的时候,不就是那样!

大将军是有名的儒将,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皆为上层,燕都城里除了个定国侯,还真没几人是他的对手。夫人当年也是燕都皇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儿,还不是从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最后的芳心暗许,非君不嫁!

“不过,咱们家少爷太腼腆了,让他上赶着去追临家大小姐,只怕不行。”纪虎想了想,又道,“咱们去查清楚临家大小姐的喜好,必要的时候,对症下药,帮少爷一把!”

“这你都想到了?”纪福忽然之间有点佩服这虎头虎脑的小子了,虽然在战场上不中用,受了伤都要养一年半载,但是这头脑灵活的。以后如果他当了将军,就一定要让虎子来做军师!

“咱们这些做属下的,不见就是要替少爷操这份儿心?”纪虎摸了摸脑袋,继续说,“何况,大将军和夫人都在边关,少爷追媳妇儿都没个人支持,我们不帮忙,怕是以后要眼睁睁地看着少夫人被别人抢去了。”

“咳咳,那还不是咱们家少夫人呢,你别乱说,小心让定国侯听见!”定国侯对他那个女儿宝贝的,若是听见这话,只怕要气得跳起来骂他们了。

“定国侯又没在将军府,你怕什么?”纪虎笑着看了纪福一眼,反正,现在又不能去打仗,只能在将军府待着多无聊啊,还不如干点有意思的事儿!

说不定,等年底大将军回来述职的时候,儿媳妇都已经落实好了,只等他们回来过目之后便办喜事儿了。

哈哈,想想都觉得好沉醉!

这两人背着纪醒空已经偷偷商量好了策略,跟个行军打仗似的,连方针政策都列了出来。而纪醒空呢?

长枪在手,在后院的空地练武挥洒着汗水咧。他喜欢晚晚,喜欢她初遇时的精怪,还有她救自己时候的果决,喜欢和她在揽月楼上喝酒聊天,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当真。她说想去见识战场的金戈铁马,他也想着,什么时候带她去见识见识。还有那迎风关的雪景,说过要带她去看,他也记得。

只是,这些还没有一一兑现,就要成为空谈了吗?景王喜欢她,他能够看出来的。是,明明是他比景王先认识晚晚的……

“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把好好的花团锦簇都破坏殆尽了?”一个声音在纪醒空头顶响起。

他抬头一看,一个老者正坐在屋顶上,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纪醒空有种不好的预感。

“前辈是偷了晚辈酿的醉清风?”醉清风是他用竹叶酿的酒,比竹叶青,喝起来更清淡一点,却也更加让人回味无穷。适合女孩子饮用,是他专门为晚晚酿的。

“哈哈,老夫没有!”

屋顶上,老头儿坚定地摇了摇头,还下意识地把酒葫芦往身后一藏。

纪醒空满脸黑线,您还能再“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点么?

不过,这老者是谁,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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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老头儿是谁,猜中有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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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主动上门绝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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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晚辈亲自酿造的醉清风,只要闻到一点它的香气便识得。 首发”

老头虽然把酒葫芦藏在了身后,但纪醒空自己是酿酒的,那味道飘出来一点,便嗅到了。而且,醉清风本来就很香。老头即便把酒喝完了,纪醒空也能从他身上分辨出那味儿。

“年轻人,不要胡说,老头儿我从来不偷别人的酒喝!”嘴上这样说着,老头的眼睛却时刻防备着纪醒空。

“前辈敢不敢把酒葫芦拿出来给晚辈看一看。”

“不行!万一你偷喝老夫的酒呢!”老头儿下意识地把酒葫芦再次藏了藏。

笑话!拿给他看不就穿帮了?这酒葫芦里面装的,自然是这小子放在酒窖里的醉清风。他刚刚从酒窖出来,喝了个过瘾!葫芦里装得满满的,也够他喝一阵子了。

“前辈不请自来,还不问自取,只怕不是君子所为。”纪醒空蹙眉,他现在心不太好,没空与眼前的老者兜圈子。他宁愿,痛痛快快地和他打一场!

“怎么就不是君子了?老夫至少也是个梁上君子嘛!”

“……”纪醒空无以对,如果梁上君子也算君子的话,那眼前的老者确实是蛮君子的。

见纪醒空不说话了,老头儿又想撩他:“年轻人,老夫看你面带郁色,枪法不稳,是有什么烦心事,说来让老夫高兴高兴?”

这是听他家鬼丫头常挂在嘴边的话,每次他炼毒失败,那鬼丫头看到他就要让他把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她高兴高兴。

这不,他也学会了。

“前辈,您来将军府,到底所为何事?”这老者敢堂而皇之地出现,铁定有自己的依仗,纪醒空知道自己今日那坛醉清风是白白被人偷喝了,却对之无奈何,心里苦闷更是无法发泄。

“年轻人,老夫只是路过将军府,听闻将军府的少将军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特地来看看。”看看适不适合他家的鬼丫头。他家鬼丫头现在缺少一个男人,迫在眉睫啊!神医谷那小子马上就要出谷到燕都来了,若是知道丫头是他绝谷传人,肯定会来找麻烦的!

虽然,今日听闻他家鬼丫头和那什么劳什子景王纠缠不清了。但是,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他家丫头呢?至少,也得像眼前这位一样,相貌堂堂,武功高强才行!不然,只怕连神医谷那小子的一半都比不了。

当年他与神医谷结怨,答应了以用两家继承人定亲的方式来了结。若是被那丫头知道,她平白无故多了个未婚夫,还不得气死。最重要的是,她肯定会一把毒药把他这个怜的老头子给毒死的。

“前辈这是来戏弄晚辈的吗?”纪醒空面色沉了下来,一瞬间,气氛变得冷凝。

纪醒空看着平时多好说话的,待人也是彬彬有礼。实际上,经历过鲜血洗礼的男儿,那一身儿气质若是散发出来,就一个字——冷!

“谁戏弄你了?老夫是来替你做媒的!”老头儿眼睛一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做媒?您确定您是来做媒,不是为偷将军府的酒找的借口吗?

“晚辈不需要人做媒,前辈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纪醒空冷眼看他,反正已经颇不待见了。

“你确定?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我那丫头,是才貌双全,世间难得的奇女子!”说起自家那不孝徒弟,老头儿甚是高兴。

他是谁?绝谷上一任谷主——绝无悔!他家那不孝徒弟,不就是临家大小姐临晚镜么?

“前辈,晚辈心有所属,只怕要辜负您的厚爱了。”纪醒空无奈道。

这老者是在开玩笑吗?既然他说的女子那么好,哪里还愁嫁不出去?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在他心目中也唯有晚晚一个而已。纪醒空如是想。

“当真心有所属?”绝无悔笑眯眯地问,似乎是不太相信,又好像另有原因。

心有所属?刚刚他是听到前院那两个小子说了,这小子心里人就是他家鬼丫头。现在他要帮忙,这小子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还要拒绝他的帮助,真是个呆子!

“当真!”他没有骗这老者的理由,本来就素不相识。

这老者来历不明,却武功高强,神秘莫测,纪醒空向来知道,什么叫做自知之明。若是论武功,他肯定是打不过老者的。要论其他,他只怕也不是老者的对手。毕竟,对方看起来对他很熟悉的样子,他对人家却是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勉强了。不过怜我家镜儿丫头,那么漂亮的姑娘,被个面如恶鬼的残废王爷给相中了。”

绝无悔一边感叹着,一边起身要走。

听完他的话,纪醒空呆住。

这老者,口中所说之人,是晚晚吗?他有些不确定起来。镜儿丫头,面如恶鬼的残废王爷,他想不出还有别人。

正当绝无悔要走之时,被纪醒空叫住:“前辈等等!”

“怎么,你小子想通了?”绝无悔顿住脚步,回头笑眯眯地问道。

“前辈口中所说之人,是定国侯府的嫡女,临晚镜?”纪醒空迟疑地问,心下却有些赧然。

如果眼前人说的真是晚晚,那他,和晚晚又是什么关系?

“好像我家鬼丫头是叫这么个名字!”绝无悔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确定道。

心里,已经笑翻了天。

这小子,绝壁已经上钩了。没想到,那个鬼丫头还真是魅力不小,才出绝谷几月,就把燕都皇城搅和得天翻地覆了。

什么第一王爷,什么纪府少将军,还有那什么穿云城城主,少年名相,都不在话下!都是她的囊中之物啊!

艾玛,想想就好高兴。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一大群小萝卜头争相叫他师祖的场面。当然,这个时候,绝无悔还不知道,在他那不肖徒弟口中,他这个师父早就死翘翘了。不仅是对外,连对她老爹,都是这样说的。

“请问,临家大小姐是前辈的?”总不能是她的父亲吧,如果这位敢冒出来自称是晚晚的亲爹,只怕临伯父会跳起来骂人了。

不论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

“老夫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绝无悔神秘兮兮地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前辈否下来说话?晚辈绝不告诉别人。”纪醒空指了指凉亭的石桌,那里还摆放得有茶水。下人才进来换过的。

“你不会是想骗老夫下来,然后趁机抢老夫的酒葫芦吧?”绝无悔一想到酒葫芦要被抢,又下意识地把酒葫芦捂紧了一点。

“前辈想到哪里去了,您既然已经喝了醉清风,晚辈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纪醒空的心倒是好了不少。主要是,眼前老者紧张那酒葫芦的样子,还有那么一丝爱。

“你确定?”那鬼丫头也每次都说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然后每次都骗他!

就像在绝谷的时候,最开始绝无悔是真的不待见那个被定国侯送来的胖丫头。特别是她醒来之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不待见,他就想用那丫头来试毒呗。谁知道,第一次下毒就被那丫头察觉了,那丫头不动声色地将毒药掉包,然后再改变了下药性,下到了他身上。

说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害得他身上痒了一整晚。特别是当他以为自己误吃了自己下的毒,然后摸索着配出解药自己吃下去。

结果呢?不但没能解毒,还更痒了!而且,又痒又热,那解药与之前所中的毒综合在一起,竟然激发了春药的效果,气死他了!一整个晚上啊,他都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的。就算是泡进寒潭里,都不抵用。

最后第二天醒来,那鬼丫头若无其事地跑来看他,还惊讶他为何在寒潭边睡着了。

他当即便明白了,肯定是那丫头搞的鬼。

从那以后,二人斗智斗勇,斗毒都医,最终,他从最开始对鬼丫头的不喜到后来越来越欣赏,勉勉强强(千方百计)地收了那丫头为徒,并且还大发善心(死皮赖脸)地把绝谷交给那丫头搭理。然后,自己跑出来潇洒了。

“确定。”纪醒空点头。

若是眼前的老者真的与晚晚有什么特殊关系,那坛醉清风就当成见面礼送给他也不成问题。虽然,那坛酒是他专门酿给晚晚的。

绝无悔再次防备地瞄了纪醒空几眼,才决定从屋顶上跳下来,随着纪醒空走到凉亭,二人坐下来慢慢说话。

“前辈现在否告诉晚辈,晚晚与您,究竟是什么关系?”晚晚只有三年不在燕都城,如果眼前老者真的认识她,那就有能,是救了晚晚性命之人,也极有能就是她的师父。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挂心老夫那不肖徒弟的。”绝无悔笑道。

这样一说,不就明明白白了?他都叫临晚镜“不肖徒弟”了。

“您真是晚晚的师父?”是真的有些难以置信好吗?

“如假包换!”虽然,那鬼丫头死不承认。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纪醒空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于临晚镜这三年空白,燕都人不乏多种猜测,但是,都拿不准她到底去了哪里。如果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了,那自然也就明白了。

“老夫姓绝。”不说大名,只要以提起这个姓,就没几个人猜不出他的身份的。

普天之下,姓绝的估计只有绝谷一家,别无分号。

姓绝?纪醒空当即愣住了。

姓绝的人,他倒是知道那么一个。若是看年龄,与眼前人也倒是符合。但是,晚晚不应该是去了神医谷医治脑伤,反而是去了与神医谷对立的绝谷吗?绝谷擅毒,在龙腾大陆的名声绝对算不上好。而且,关键是,绝谷谷主绝无悔只擅长毒,根本不擅医,怎么能治好晚晚的伤?

临伯父到底怎么想的?不把宝贝女儿送去神医谷医治,反而选择了绝谷。他确定,他当年不是送错了地方吗?他是不是该庆幸,晚晚到现在还活着?

“喂喂喂!你小子这是什么表?”绝无悔多精明的一人,自然看出来了纪醒空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且,非常震惊。大概,他也知道这小子震惊之余想到的是什么。不怪他,有好多人估计都得多想。

镜儿那丫头,能活过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三年前,他分明一点把握都没有,就那么胡乱给她扎了一针的。后来她醒了,除了失忆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毛病,还变得异常聪明,他都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当然,这只是稀里糊涂地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实际上,到现在他都心存疑惑。那鬼丫头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而且,在教那丫头功夫的时候,他发现那丫头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虽然没习过武,对武功招式什么的又非常了解,本身还有奇奇怪怪的外家功夫。再加上,她体内还有莫名其妙的东西,整个人也都神神秘秘的。

说起来,绝无悔还觉得自家徒弟身上肯定有好玩的秘密。

不然,他也不会耐不住寂寞要往燕都皇城来了。咳咳,至于神医谷那小子,暂时忽略不计吧。他不会承认,自己来燕都城,也有主动送上门来的意思。不然,等那丫头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个未婚夫的时候,也会满龙腾大陆地通缉他的。

临晚镜吃完饭,确实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以至于临慕凡都以为她是受了凉。而她呢?心下却在想,肯定是谁在骂她了。是太后那老巫婆,还是闻人家族的那小妖女?亦或是,花家那朵白莲花?

想来想去,她也是没有想到过,正在念叨着自己的人,就是被自己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的师父大人。而且,还是在她口中早已死翘翘的糟老头儿!

“大姐,你如果觉得冷的话,不如咱们先回去吧?”从天下第一楼出来,临慕凡提议道。

眼看着临晚镜那喷嚏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打,他真担心她会受凉生病。她如果一生病,父亲铁定又要把过错怪在他这个假儿子身上。

“不用,姐姐说了要带你装逼带你飞的。方才只热了个身,接下来,咱们去装逼!”说着,临晚镜又转头对倚剑道,“这会儿天色还早,咱们先去无意赌坊。无意赌坊离这里不远,马车就停在这里不用驾走了。”

在这种大街上坐马车,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才会干的事儿。对于她来说,多走几步路完全当是饭后锻炼身体。

毕竟,她以前过的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小日子。

“是。”倚剑点头,把马车交给天下第一楼的人看管,只抱着剑跟上了临晚镜

无意赌坊,正是灯火通明,热闹朝天的时候。

这个点赌几把,然后到了晚间,便去邻街的红袖招潇洒一回。这日子过的,简直快活如神仙呐!

一看见临晚镜带头来了,所有人都站成两列,主动为她让道。再也不像往常那样,对临家大小姐指指点点了,而是发自内心地欢迎,并且以能与她同上一个赌桌而倍感荣幸。

如果是在现代,估计这时候都有人要围上来要求签名了。

“临大小姐来了。”

“临大小姐好。”

“临大小姐今儿个是来得有些晚了。”

“临大小姐稍后是不是也要去红袖招玩?不若,在下做东,请大小姐同去红袖招赏花?”

“在下也愿意请大小姐同往,还望大小姐给个薄面。”

“大小姐,也算在下一个!”

“大小姐,不若就与我们一桌,赌玩之后,直接去红袖招!钱某已经在那里订好了房间。”

……

与她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都是邀约一起去红袖招玩的。

临慕凡在身后不解其意,红袖招,听起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吧?这些人明目张胆邀请临家大小姐一同去逛青楼,真的好吗?

再看自家大姐,完全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以前没这么多人而已。

正在他们围得热闹的时候,闻人初静却悄无声息地被挤到了一旁,然后,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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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位亲答对了,奖励稍后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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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鹿死谁手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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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角落里,闻人初静循着一股笛声而来。 首发kelexiaoshuowang kelexiaoshuowang

黑暗中,闻人卿华吹短笛的模样显得格外诡异。那种笛声,只有闻人初静一个人能听到,只因为他走之前被迫服下的红色药丸。

如果迟迟不去,那笛声就会从悦耳动听变成刺耳,使人头痛难耐,到最后,还是会丧失理智跟着那笛声走。

见闻人初静到了,闻人卿华才停止吹笛,然后,收起短笛,看向他。

“来了?”闻人卿华漫不经心地一笑,三分邪肆,七分阴毒。

闻人初静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他,大大的眼睛,没有过多的绪。整个人的表再配上他那张包子脸就是蠢萌蠢萌的。

惜,闻人卿华一点也看不出人家小狼崽儿的萌,只看得到他的蠢。

“临晚镜是会武?”闻人卿华第一个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临家大小姐会武,那她就真的不得不防了。一个本就善于伪装的女子,还能文能武,如果掉以轻心,只怕会让她成为第二个临晚照。闻人家族之所以能害死临晚照,不过也是投机取巧,那时候临晚照从没在外得罪过什么人,即便是少年天才,到底少了防备之心。所以,才会中了闻人家族下的毒,再被闻人霜华碰巧“相救”。

到底是救了心爱的男人,还是害死了他,闻人霜华直到离世,都没有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他家那个傻姐姐,以为她如果没有救人心切,也藏了私心,便不会害死了临晚照。殊不知,是家族早就下好的圈套,算准了她对临晚照的喜欢,以及,她有那个本事在关键时刻“献身”,无怨无悔!

当然,就算没有闻人霜华,闻人家族也会安排别的女子。总之,家族是一定要临晚照死!

“不知道。”闻人初静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他确实,没亲眼见小姑姑与谁动过手。但是,每次他练武的时候,小姑姑路过总会找出他的缺点,加以指正。每次,小姑姑提出的意见总是最有建设性的。他练武的时候,最希望的并不是得到先生的指点,而是小姑姑的。

所以,他断定,就算小姑姑不会武,也定然懂得。

“等一下,给你一个试探她的机会。”看不出闻人初静到底有没有撒谎,闻人卿华只得提出了一早就安排好了的计划。

他早就在回侯府的路上安排好了人,届时,会有人刺杀临家大小姐。而闻人初静要做的嘛,就是在关键时刻替临晚镜挡刀,逼她出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会直接在暗处观察,临晚镜到底是真的文不成,武不就,还是隐藏得太深!如果是后者,他只能说,临家这位大小姐的心机,比起临晚照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上天,似乎也待临家太好了一点,所以,临家人,最好都死光了才好!

闻人少主那变态扭曲的心理,见一斑。

听到闻人卿华说要让他去试探小姑姑,闻人初静目光微闪,一瞬间又恢复了呆萌样儿。心底却暗自揣测,闻人卿华会不会逼着自己做出对小姑姑不利的事来。

“没想到,你这步棋还挺有用的。你那个小姑姑对你,不是一般的上心。从在天下第一楼带你回去,搞定了定国侯那脾气固执的老家伙,又为你请教习,教你文武。看她那架势,定然想要把你培养成第二个临晚照。对你这般上心,想来,你如果有危险,她也不会见死不救!”闻人卿华阴测测地勾起了唇角。

临晚镜对闻人初静越在乎,这个棋子发挥的效果就越大。到了最后,他甚至以利用闻人初静控制临家人!如果整个侯府都被他所控制,那夙郁流觞就真的是孤注一掷了。何况,到了他这个年龄,儿子们都成长起来,正是争夺那个位置的时候,根本经不起一点挑拨。只要他从中动一点点手脚,说不定根本不用他出马,夙郁皇族自己就先内讧了!

坐收渔翁之利,是他最喜欢做的事。等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的时候,也是他该报复夙郁流觞的时候了。如果不是夙郁流觞,他怎么会这样一副身子,至今,都只能靠药物延续生命。身体一天比一天残败不堪。

“她并不完全信任我。”闻人初静弱弱地反驳了一句,他说的也是事实。

小姑姑对他,肯定是有防备的。像小姑姑那么聪慧的女子,怎么能看不出他出现在天下第一楼那次是闻人家族刻意安排的一场戏呢。既然能看出来,又怎么能对他毫无防备?就像现在,他看似是不知不觉地出来了,说不定也早就被人盯上了的。

确实,如闻人初静所想,他前脚刚离开临晚镜的视线,后脚就被人跟上了。他此时的行踪,正有人在向临晚镜做汇报。

“楼主,初静少爷在与闻人卿华碰面。”这是楼里面专门派去监视闻人初静的人。

闻人卿华身边有高手,他怕暴露了身份,所以干脆返回无意赌坊,把消息传达给临晚镜。

“嗯,我知道了。”临晚镜点头,然后,不自觉与禀报之人错开身子,就像两个擦肩而过的人,毫无关联。

魅儿姑娘调教出来的人,最是懂得伪装自己。收集报在行,伪装成各种角色也是一流。临慕凡还在一旁听人介绍各种赌博方法,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慕凡,这里如何?”临晚镜见临慕凡听人介绍听得认真,走过来笑着问道。

她刚才被那些人邀请去玩儿了几把,盛难却,手中赢了一沓银票,这会儿看起来还真像个正儿八经的玩家子。

至于她的性别,早就被赌坊的人一致选择性忽略了。谁让临家大小姐从来不拘小节,和任何人都蛮合得来咧?对于赌坊里的人来说,临家大小姐是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和她相处的时间越久,这些人对她就越是佩服。

她很会赌,但是,不会一直赢,每种赌局基本上只玩几次,也就是过过瘾。多半时间,还会和大家讨论一下赌坊趣事,唠唠嗑。

所以,赌坊里的人都还蛮喜欢她。

“赌博的花样很多,也很新颖。”临慕凡毫不吝啬地赞道。

确实不错,新颖得让他联想到那份别出心裁的菜单。天下第一楼与无意赌坊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联系呢?

“你喜欢的话,就拿着银票去玩一会儿。光看有什么意思?”临晚镜把手中的银票递到临慕凡面前,她是连钱都出了。

在这里,已经达到了“带你装逼带你飞”的第二步。第三步是哪里,大家都懂的!

这就叫,“带你装逼带你飞”三部曲,临家大小姐自创模式。

“不必了,大姐,今日能见识到如此别致的赌坊,慕凡已然心满意足。若是要玩,改日再来吧。你不是还有其他安排?”虽然不知道临晚镜到底还安排了什么节目。但是只要动动脑子,就能猜到,绝对不只是赌钱这么简单。从她方才与自己介绍说这是第二项娱活动的时候那表就以看出来。

“哈哈,看来,比起赌坊来说,那红袖招对于慕凡来说更有吸引力啊。”临晚镜爽朗一笑,然后拍了拍临慕凡的肩,继续道,“你先拿着银票去玩几把,等玩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去红袖招也不迟。”

“既然如此,慕凡便去试试那个。”临慕凡指了指转盘游戏,对临晚镜道。

俄罗斯转盘?没错,这确实是临晚镜让绝无意按照俄罗斯转盘制作出来的游戏。也算是赌博的一种,不过,比起玩儿色子和麻将,这个更具有趣味性。

虽然,不像现代那样赌的是人命,但是赌这个钱,也是需要勇气的。一般人,还真不敢玩!

这个游戏的规则是,庄家手中有一种暗器,以射出飞刀。像现代那个左轮手枪一样的格调。六个人玩,只有一把飞刀。选中飞刀的人,便是输家。你以选择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去接飞刀。被飞刀射中的人,也拿走桌子上其他人下注的银票。说实话,这个就是个考验胆量的游戏。只要你有胆子尝试,好坏是参半的。一些缺钱的人,还真爱来玩这个,付出不会很大,却有机会赢钱,不像那些以作假的色子赌法。

当然,没有谁那么傻,选择致命的地方来得到报酬。下注的人,根据玩家赌的身体部位估算下注的多少。

这个游戏刚出来的时候几乎没人敢玩,因为不熟悉,也怕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后来吧,还真有人敢了。

不过,也有玩到一半被吓尿了的。

临慕凡上去玩了几把,一次都没被飞刀射中,银票撒出去不少。最终,玩完了手中的银票,他才回到临晚镜身边。

临晚镜呢?她不玩轮盘,而是玩炸金花。就是简单的纸牌游戏,每个玩家三张牌,比大小。这个输赢也很大,但是好在临家大小姐聪明,玩这个最在行。基本上,每次玩炸金花她都能做到稳赢不输。

“看来你运气不怎么好。”见临慕凡很快便回来了,且毫发无伤,临晚镜笑着道。

“大姐这是挖苦我呢?”毫发无伤还是不好吗?虽然输了钱,好歹身体没受伤啊。

“像轮盘这种赌运气又惊险刺激的游戏,如果都不能中一两次飞刀,那有什么意思?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古往今来,天上都没有掉馅儿饼的事儿。”临晚镜挑眉看着他,意有所指。

“慕凡明白,没能体会到飞刀刺入身体的惊险,是我的损失。”临慕凡无奈,顺着临晚镜的话说道。

说到底,大姐不就是嫌弃他把钱输光了么?临家大小姐的贪财之名看来不是虚传的了。其他的都以作假,但是在某女看见他身上没有受伤,手中银票消失后那失望的表还是以看出端倪。

“那你下次继续玩,好在你姐姐我有点本事,又赢了些银票。正好,咱们今晚的嫖资都有了。”临晚镜笑着挥了挥手中的一大把银票。

她这一句话,把附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嫖资,也只有临家大小姐才能说得出口了。且,不管她怎么说,都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倒是多了一些理所当然。

去青楼,那不是嫖资是什么?甚至,有些人在心底暗自附和她的话。而且,这临家大小姐对临家二少爷就是好啊!尽管,大小姐差点被临家二小姐陷害,却丝毫不计较。对她的同胞兄长更是没有心存芥蒂。不仅带他吃饭赌钱,连青楼都要带着逛一遍。他们若是能有临家大小姐这样的姐姐或者妹妹,那真是没白活了啊!

“咳咳……”临慕凡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再一次,临慕凡见识到了自家大姐的心直口快。姐姐,您好歹也是临家嫡女,又是今日琼华宴上新鲜出炉的第一贵女,有的话,能不能说得委婉一点?

当临晚镜带着临慕凡出赌坊的时候,闻人初静已经等在外面了。

“初初,你方才去哪儿了?”见闻人初静站在外面,临晚镜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也不是大人管小孩的那种质问,就是随便问问的模样。

“今天晚上吃太多了,所以我出来走走,帮助消化。不是小姑姑说的,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么?”闻人初静面儿上回答得乖乖的,心里却又有些忐忑不安。

不管小姑姑会不会武,他都不想小姑姑被闻人卿华试探。既然闻人卿华让他试探小姑姑,说明已经对小姑姑起了戒备之心。

根据他对闻人卿华的了解,只要是他存了戒备之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小姑姑很好,他是真的不想她出事。

若是临晚镜知道闻人初静心里的想法,只怕要笑死了。都还没到最后,谁又说得清出事的到底会是谁?难道,自家的小狼崽儿对自己这般没信心,觉得她连一个病秧子都对付不了?若是这二人对上,谁胜谁负,还真有些说不准咧。

两个都是顶级的玩家,玩阴的都毫不留。

好在,临晚镜比闻人卿华更坦荡一点,说要搞死你,她明目张胆都以下手,不一定要在背后玩。而且,不会如同闻人卿华那般不择手段。在这方面,她一向有自己的原则。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题外话------

抱歉哈,亲们,这两天在外面,连电脑的面儿都没见着。今天晚上回来终于紧赶慢赶写出了四千字。明天的更新是在下午,字数应该会多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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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怪异的路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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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章节名:【006】怪异的路痴男子</b>

对于闻人初静的回答,临晚镜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趣*

她是会给他机会,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但若是明明知道她早就已经看透了他小狼崽儿的本性,他还要做双面人儿,她可以培养他,自然也狠得下心毁掉他。

见自家小姑姑如此反应,闻人初静目光微闪,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闻人初静自己不说,临晚镜自然也不会开口询问。

去花街柳巷的路,总是特别繁华,到处灯火通明,莺歌燕舞,欢声笑语。

这一条,是燕都有名的花街,而花街中灯火最明亮的那一家,就是红袖招。红袖招三个字,是能给人带来无限幻想的一个青楼名。

起自唐朝韦庄的《菩萨蛮》: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少年英武,满楼的女子都为之倾倒。红袖招,自然是指的女子。

名字是临晚镜起的,之所以起名为“红袖招”,一是说青楼里面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二是指来红袖招的男人都是有魅力的。

这样,既夸了红袖招的女子,又赞美逢迎了来这里消费的恩客们。多好!

不过,红袖招的名字也确实应景儿,一到了晚上,你远远地便能瞧见红袖招的女子站满了牌楼。

一眼扫去,入目的皆是翠红柳绿,胭脂红袖。

“慕凡以为青楼如何?”瞧见她把人往这条街上带,临慕凡自然也知道了即将要去的那地方便是青楼。

喏,前方偌大的三个字写着呢红袖招!

他就算不想知道也不行啊,自从踏进这条街,就已经明白了嘛。何况,一踏进这里,路人皆谈红袖招。

“青楼是烟花之地,对男子来讲,是放松舒缓,风流快活的地方。但是,对于女子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临慕凡如实回答。

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没有敷衍临晚镜。

但是,对于自家大姐这种爱逛青楼的女子,他还真不好评判。如同无意赌坊那些人说的,临家大小姐乃真性情!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临晚镜轻笑一声,然后平静地说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女子,倒是领悟得透彻。男子碰巧路过,听见这句。微微一愣,随即扭头看了临晚镜一眼。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只见,那女子也注意到了自己。在四目相对的这一瞬间,和自己点了个头。

“谷主,谷主,您看那是什么地方,灯火好漂亮!”一书童模样的可爱少年扯了扯男子的衣角,一手指着灯火通明的红袖招。

“小童,咱们走错路了。”男子尽量避免与路人相撞,慢慢把衣角从小童手中扯回来,一边蹙眉道,“还有,在外面叫我少爷。”

“是……少爷。不过,少爷咱们怎么会走错路呢?您看这里确实是最繁华的一条街啊。而且每个酒楼都在热情地招揽客人。我们方才问路,人家也说了这里有一家灯火最漂亮的便是了。”

那是因为,你问的是,燕都城哪里住起来最舒服。指路的是个中年大叔,暧昧地朝他们一笑,便指了这里。

想来,那大叔理解错了他们的意思。入目指出,皆是风尘女子,食色男人,哪里会是可以住店的客栈?

“你可听见了方才那女子问她身旁的男子什么?”男子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问道。

他最受不了的便是小童的叽叽喳喳了,虽然,小童确实是个尽心尽力的小厮。而且,最了解他的起居习惯,但也是话最多的一个。

“方才那位小姐问她身旁的公子青楼如何?谷……少爷,青楼是什么?”原本小童又要叫出那两个字,被男子看了一眼之后果断改了口。

青楼是什么?会让男人风流快活,而对于女子又太过残忍?

“青楼就是……你话怎么这么多!”男子想解释,却又觉得烦,干脆直接道,“我们换一条街找地方住下。明日联络璎珞,她应该已经把住处准备好了。”

“哦。”

璎珞姑娘出来比少爷早,说起来还是老谷主的侍婢。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派了出去,现在人正在燕都。早前出来的时候通知过她,她肯定为少爷准备好了住处的。只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少爷不想麻烦璎珞姑娘罢了。

于是,小童又跟着自家少爷离开花街,往另外的方向走。

至于临晚镜,仅仅刚才那一眼,她便明白了遇上了一个不简单的男子。

“倚剑。”临晚镜朝倚剑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悄然离开,跟上了后面的二人。

红袖招里,临晚镜的身影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与在赌坊一样,到处都是人在和她打招呼。

每一个人,她都微笑着回应。甚至,在这里更放得开。素娘一听说临家大小姐到了,就赶紧跑出来迎接。这位,可不仅仅是临家大小姐的身份这么简单。

这可是,她们最大的主子,她一来,就算魅主子亲自出来迎接都不过分。

当然,不用素娘派人去禀报。临家大小姐光临红袖招的消息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入了魅儿姑娘的耳朵里。

这不,她出现得甚至比素娘都快!

“大小姐可是来看望魅儿的?”不等临晚镜发话,魅儿姑娘就下了楼,期期艾艾地靠了上来,颇为“小鸟依人”地靠在她身边,倚着她的肩头。

不过,看起来魅儿姑娘比临家大小姐还要高上一些,现在倚在人家身上,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古怪。

对这一切司空见惯的姑娘客人们都没什么感觉,但是临慕凡就不一样了。他怎么看都怎么就觉得这魅儿姑娘有古怪。

但是,要让他说的话,又说不出什么。

“魅儿,几日不见,你又圆润了。”临晚镜笑着勾起她的下巴,暧昧地调戏了一句。

“大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明明是魅儿几日不见大小姐,茶饭不思,脸都瘦了。您还要说奴家圆润,这不是抹杀奴家对大小姐的一片真心么?”魅儿姑娘撒娇似的在临晚镜身上蹭了蹭,心里猥琐地笑了。

嘿嘿,怎么可以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现在正是逢场作戏的时候,可以明目张胆地吃自家主子的豆腐嘛!

“魅儿,你够了!”临晚镜凑近魅儿姑娘的耳边,咬牙切齿道。

对于这女人热衷吃她豆腐的事情,某女已经要无力吐槽了。

再这样下去,她都要考虑以后还要不要在红袖招出现了。

“主子,让奴家多靠一会儿嘛。平日里您都不来奴家这里,奴家等得好心塞!”魅儿姑娘也凑近临晚镜的耳畔,红唇轻启,媚声传情。

在她的唇就要碰到临晚镜的耳珠之时,被某女一把推开,直接推进了临慕凡的怀里。

临慕凡脚步一滑,想要让开,却还是没来得及避开。最终,还是让魅儿姑娘撞进了怀里。不过,临慕凡的手都没拿出来扶她一把,反而规规矩矩地把手放在了背后,表情跟遇到了瘟疫一般。

“慕凡,魅儿姑娘可是红袖招的头牌花魁,让她陪你喝几杯吧。”把人推出去之后,临晚镜笑着说道。

“大姐,我……”

临慕凡刚想拒绝,就被临晚镜挥手打断:“不必多说,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找的姑娘,绝壁是整个燕都城最好的。说好了带你装逼带你飞,就一定会做到嘛。”

临慕凡无奈,魅儿姑娘倒是主动离开了他的怀抱,瞥了临晚镜一眼,最后再次看向临慕凡。

“既然是大小姐的意思,临二少爷便不要拒绝了。魅儿蒲柳之姿,如果入不了您的眼,这红袖招还有各种姑娘。您若是看上了谁,叫来便是!”魅儿姑娘三分坦荡七分幽怨的小眼神儿,瞬间惹来一大片爱怜的目光。

众人都心疼地看着魅儿,责备地看向临慕凡。就好像在说,你丫的竟然还对魅儿姑娘不满意,简直是瞎了狗眼!

临慕凡似乎也感受到了男人们的敌意,心里苦笑,面儿上却是不动声色道:“魅儿姑娘就很好,又何须其他人。”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除了接受大姐的“好意”,还能怎么办?

而临晚镜呢,似乎也察觉到了临慕凡心里的想法,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如果实在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不过,你才回燕都。身为临家的二少爷,临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儿,这样的场合日后必定不会少。大姐带你来,除了让你长长见识,也是想让你早日有个心理准备。”

“……”临慕凡侧目看临晚镜,沉默无言。

他一直以为,这个姐姐带自己出来,目的就是试探戏弄自己。却不想,她竟然有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要告诉他,作为临家这一代唯一的儿郎,他身上的担子绝不会轻。她是在教导自己吗?

作为长姐,临晚镜来这么一招,确实有用。至少在这一刻,临慕凡对她已经心悦诚服。

临晚镜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短短几句话收到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好。至于她内心真实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呢?

试探,确实是真的,刚才那话,只是顺带说说。一是,安抚临慕凡;二是,给他一个机会吧。如果他愿意乖乖做临家二少爷,那就相安无事,侯府定然不会亏待他,也确实需要靠他。毕竟,侯府嫡长子已死,这个庶出的二少爷在外面也可以当嫡子用了。

在外人眼中,肯定是这样的。都以为,这个二少爷以后便会是侯府的继承人。

实际上呢?定国侯心里早就有了继承人之选,根本就没有临慕凡什么事儿。

临慕凡自己,只怕也是心知肚明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临慕凡今儿个对临晚镜的印象已经很好了。不管以后怎么改变,他首先就会想到今晚临晚镜的那一席话。然后,便怎么也对她恨不起来。

临晚镜让他学会应酬,他点头答应了。自然也就好好地学,在红袖招里,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而一大晚上下来,魅儿姑娘也把他的底探得差不多了。

不过,临慕凡是真的不近女色,也可能是太年轻嘛,没有开发出来这方面的*。反正,整个晚上与魅儿在一起喝酒都规规矩矩的。想来,不是那骊山妖女闻人嫣的魅力不够,而是她遇上的是情窦未开的少年子。没办法,怎么都勾搭不上来。

这个,临晚镜与魅儿就不知道了,实际上,是临慕凡在骊山书院所跟的先生教导得好。反正,不会为女色所惑。

另一边,倚剑跟踪男子,在花街附近转了三次,都还是没找到他们想去的地方。他都开始怀疑,这主仆二人是知道他在跟踪,故意和他绕圈子的。

直到,男子顿住脚步,看向后面阴影里藏身的倚剑。

“阁下跟踪在下这么久,不若出来一见?”男子清冷的声线响起。

倚剑站在阴影里没动,只听得小童道:“啊,少爷,您说什么?您说有人跟踪我们?怎么会有人跟踪我们呢?难道,我们才出谷就暴露了身份?”

小童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用临晚镜的话来说,绝壁是蠢翻了!

就在他快要自报身份的时候,才被男子皱着眉呵斥:“闭嘴!”

然后,男子又看向阴影处:“阁下是要在下亲自去请你吗?”

说着,摘下一枚树叶,朝阴影处飞射而去。

飞花摘叶!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在倚剑的鼻尖处,叶子停了下来,跌落在地。很明显,那树叶,一直由对方控制住的。

目的,不是要伤人,只想让倚剑出去而已。

倚剑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慢慢从阴影处走出来,全身处于戒备状态。

不得不戒备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看就知道对方武功极高,他若是想活命,就得悠着点儿了。

“带路。”见他出来,男子只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便开口道。

什么?倚剑一愣,这男子到底在说什么啊?他怎么有些听不懂?

“你竟然敢跟踪我们!我家少爷让你带路啊,你难道听不懂?”

带什么路?难道,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想去见主子不成?倚剑正在考虑要不要逃走的时候,又听见男子说道:

“带我们去附近最好的客栈。”

谁也不知道,看着如此高冷有格调的男人,其实是个路痴。出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什么路都找不到。

噗……倚剑是真的不想笑,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喷了。

他终于遇到比自家主子更那啥的人了。用主子的话来说,那就是好逗的一比啊!

明明知道有人跟踪,依旧面不改色,淡定自若。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跟踪自己的人叫出来为自己带路。这剧情,是不是弄错了?

不过,最终,倚剑还真给二人带路了。带他们去了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虽然是个酒楼,却也是可以住店的。

不过,在这里住比较贵就是了。

“这里是燕都城最好的酒楼,也可以住店,但是,收费比较高。如果二位对饮食起居的要求很高且又有钱的话,想来这里会符合二位的需求。”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倚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主子只让自己跟踪这二人,并没有其他指示。他带个路什么的,也没什么大碍。反正,这男子的身份看着就不简单,如果让他们住天下第一楼,说不定还能让楼里的人帮着探探他们的底。

最好的地方?

男子的目光挑剔地审视着天下第一楼。在观察了地面天花板的清洁度之后,表情稍霁,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天下第一楼的人负责引路,带他们看了房间,初步介绍了一下,男子二话没说,就让小童给了银子。

从始至终,倚剑都扮演着陪客的身份。

甚至到最后,他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了。

这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武功高强,性子清冷,脾气古怪,不按常理出牌……总之,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怪!

猜猜看,此人是谁?终于又一美男子粗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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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浪漫的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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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章节名:【007】浪漫的英雄救美</b>

等二人安顿好了,倚剑似乎才想起来,自己是主子派来跟踪二人的。

跟踪被发现也就算了,怎么还给人家带路来住店了呢?他摸了摸头,恨不得敲死自己。这下回去如何与主子交代?难道要让主子自己跑到天下第一楼来看么?

“你可以走了。”见倚剑还呆愣着不动,男子掀唇,凉凉地说道。

倚剑抬眸,对上男子一双冷然的眸,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哦。”

他点头,退出房间,还替人关好了门才转身离去。

房间内,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咳咳,确切地说,是小童看着自家谷主,疑惑不解:“谷主,那人不是来跟踪咱们的吗?怎么就这样走了?”

这里没有外人,小童还是习惯了叫谷主。

他口中的谷主,也就是突然出现在燕都的男子是谁?

这就是绝无悔口中的,神医谷那小子神医谷谷主风无定!也就是临晚镜那素未谋面,从不知晓的未婚夫。

“我怎么知道?”风无定平静地回了一句。

到底是谁派人来跟踪他,他确实不明白。但是,对方既然是跟踪,有什么目的的话,一定会再来的。而且,那跟踪之人对这酒楼颇为熟悉,说不定,带他们住在这里,还是想顺便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的。

只是,他一向不出神医谷,也没有与人结怨,谁会闲得无聊来跟踪他?还是说,一离开神医谷,他的身份和行踪便暴露了?

这厢,倚剑紧接着便回到了红袖招,正好,临慕凡还在与魅儿周旋,而临晚镜在大厅里坐着看台上的表演。

倚剑回来的时候,表演正在高chao时,没有人注意到他。

“主子。”走到临晚镜身后,倚剑微微压低了身子叫道。

“嗯?”临晚镜对他的声音自然熟悉,眼睛都不抬一下,还是注视着台上,嘴里问道,“怎么样,可是看出了那人的来历?”

倚剑没有说话,确切地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说自己不仅被人发现了跟踪,还莫名其妙,鬼使神差般地跑去给人家带路找客栈了吗?

“跟丢了?”

临晚镜这才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倚剑,沉默不语可不是他的风格,除非,把事情搞砸了!

倚剑摇了摇头,没有跟丢,都送到家了的……

“被发现了?”没有跟丢,却又让倚剑这般沮丧,肯定是被发现了嘛。

这次,他点头了。确实被发现了,而且还很丢脸。

“有没有受伤?”临晚镜把他拉起转了一圈儿,上下打量着。

倚剑是江湖人出身,就算受了伤也比较能忍,闷着不说也正常。毕竟是身边亲近的人,临晚镜一向对这些属下都蛮关心。教育他们也是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在明知道完不成任务的时候,首先要保住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去用生命完成任务。

见主子这般紧张,首先关心的是自己是否受伤,而不是责问任务为什么没完成,跟踪为什么被发现,倚剑心下升起一股暖意,连一贯肃冷的面色都多了一抹柔和。

他摇了摇头,开口道:“那人并未对属下动手,只是他迷路了,叫属下出去给他带路。他应该是从一开始便发现了有人跟踪的。”

“迷路了,叫你带路?”临晚镜这下子也呆愣了。

还有这么逗比的男人吗?迷路了,竟然叫跟踪自己的人出来带路……到底,那人实力有多强,才能做到这一点?根本是肆无忌惮,有所依仗嘛!

“那人最开始绕着这边的几条街转了几次,没找到路,所以……”

“所以,他干脆直接把你叫出来带路了。关键是,你还乖乖地为他带路了?”她说怎么去了老半天都没回来,原来还是去当好心的领路人去了。

“是。”他当时根本是不带路也得带的,那男子的样子,太过理所当然了。

“哈哈……本小姐更想知道那人是谁了。”临晚镜大笑出声,这般人才,不结识一下真的对不起人家的出现啊。

“他现在住在天下第一楼,主子若是想见,随时都可以过去。”这一点,倚剑也算是考虑周到了。

“你倒是想得周到了。”临晚镜点了点头,既然在天下第一楼根本就不用她亲自去了。直接通知那边的掌柜,便可收集情报。

虽然,她还是想亲自过去看看。不过,今日天色已晚,还是等明天吧。

从红袖招出来,便已经是大约晚上十点多了。临慕凡多喝了几杯,面色微醺,眼神却异常清亮。不过,他到底是个有定力的,即便是喝了酒也没有乱来。骊山书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能出妖女,也能出临慕凡这样的洁身自好者,她什么时候是不是也应该跑去瞧瞧?

好奇杀死猫什么的说法,在临晚镜这里一点也不管用。

夜,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虫鸣蛙叫。因为到了夏末,夜晚的风吹拂过来,已然有了些微的凉意。月光下,几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看起来如同投影在幕布上的影像。这一路人并不多,因为西街住的都是贵圈儿里的人,所以寻常百姓很少在这边行走。何况,此时天色已晚,大多数人都回家歇下了。

临晚镜走在最前面,临慕凡走她旁边,二人并排而行。闻人初静原本是习惯了跟在临晚镜这个小姑姑身后的,现在却走到了她的左手边,挨着她,面色平静,右手却缩在衣袖里捏成了拳。

到底是稚嫩的年纪,还是显得有些紧张。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又说不出口那种感觉,让他有些闷。

“初初,可是累了?”走回来的这一段路还是有些远。临晚镜倒是还好,本来就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即便重生异世成了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自己前世的本能还是在的。何况,她在绝谷的时候,减肥还是锻炼了身体的。

只是,闻人初静就不同了,毕竟是才十来岁的孩子,最近又刚刚习武,对于他来说年纪也大了些,又累。到了现在体力有些跟不上也正常。好在,他们走得很慢。

这种慢,是刻意放慢了脚步的,就好像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终于走到一段比较幽暗的地段,周围有夜色与房屋的遮挡,临晚镜耳根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她看向闻人初静,闻人初静也正好抬头对上自家小姑姑的眼睛,一双仿佛看透了他所有心事的明眸。

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小姑姑明白是一回事儿,当要真正面对她这样通透的目光时,又是另一回事儿。

心里害怕么?

当然!

害怕这一次之后,小姑姑再也不会给自己机会。那充满暖意的目光,再也不会落在自己身上,所有的关心和教导,都化作虚无。

“小姑……”姑,最后一个字还没喊出来,只见一群黑影闪了出来。

也不出声,拦在几人面前就拔剑动手。目标,临晚镜!

隐藏在暗处专门负责保护临晚镜安危的暗卫刚想要出来,却见她做了个手势,随即又顿住。大小姐要他们静观其变!

暗处的人不止一拨,却都因为临晚镜的手势而停了下来。静观其变意思就是不准他们插手,下面倚剑已经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了,临慕凡拔出腰间的佩剑,挡在了临晚镜面前。而临家大小姐呢?

她抱着双臂,原地观战,脸上并没有一点惊慌失措。

自从来到燕都,倚剑手中的剑还从未拔出来过。临晚镜的意思是,今晚要让闻人卿华明白,即便是试探,他也要有足够资本才行。所以,自家属下今晚打得特别认真。典型的又快又准,杀人不眨眼。

转眼间,黑衣人中便有两个丧命于他的剑下了。临晚镜关注的倒不是倚剑,她想趁机看看临慕凡的本事。

临慕凡也是用剑的,不过,他的招式要温柔许多,特别符合他这种形象,翩翩公子,纤尘不染。

即便是杀人,白衣上也没有染血。

他的剑招看起来倒是有点像现代的太极剑,虽然看着软,却有四两拨千斤之能。她在心里感慨,这孩子,若真的是自己的亲弟弟,老爹的亲生儿子,倒也好了。虽然肯定及不上她的兄长临晚照,倒也是个不错的苗子。

至少,这个样子也能保证侯府几十年长盛不衰了。

不过,别以为临晚镜的注意力都在临慕凡身上去了。她可是看见了那几个黑衣人互相之间使的眼色,有四个人分别缠住了临慕凡和倚剑,而另外三个人一起朝她攻击而来。

临晚镜眼神微动,却依旧一副睁着眼睛看剑逼来却毫无办法的表情,闻人初静学了几天的功夫,手中也拿着把剑像模像样地在专心对敌。

此时看见临晚镜有危险,也顾不得正在与自己打斗之人,立马把剑一收,用身体挡在了临晚镜面前。

那刺向临晚镜的剑就近在咫尺。

如果她会武,铁定有办法带着闻人初静避开。如果她不会,黑衣人就会一剑刺进闻人初静的胸口。

“主子小心!”正在这时,一直站在临晚镜身后的琴儿,突然出声喊道。

与此同时,她也出了手!

只听得“刺啦”一声,闻人初静胸前的衣服被划破了。还好,没伤及他的身体,除了衣服,整个人还是完好无损的。

而临晚镜,更是毫发无损。

琴儿的出手,完全是在三个黑衣人的意料之外的。眼看着他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的时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方才那小丫头一直站在临家大小姐身后,他们都以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而已。

本来嘛,临晚镜身边两个丫头,据说一个是会武的,一个是不会的。见琴儿不动,他们都把她当成了根本不会武的画儿丫头。哪里想到,人家不是不动手,只是懒得动而已。

确切地说,是静观其变!只到关键时刻,在临晚镜的指令下,她才会有所行动。

这下,试探失败了,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一齐再次攻向临晚镜。这一次,根本不用临晚镜指示,琴儿已经迎上了三人。

三个黑衣人,若论单打独斗,绝壁不是琴儿的对手。她可是绝无悔亲自为自家小徒儿挑选的贴身侍婢,内力功法俱佳。但是,到底是个小丫头,再有武学天分,也经不起三个人的轮番攻击,车轮战术。

从最开始的略占优势,到后来的渐渐不敌。一个猝不及防,琴儿手臂受伤,执剑的三人又一起趁机攻向了临晚镜。

好在,关键时刻,一条缎带缠绕住三人手中的剑,一拉一扯,三人手中的剑应声落地,手腕儿也被震得一麻,暂时丧失了攻击力。

临晚镜诧异地侧目,对上了景王一双墨玉般的眸,还有那目光之中从不曾与人的温柔。

英雄救美?她轻笑出声,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夙郁流景。旁若无人地坐到他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吻。

“阿景,你怎么来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英雄救美,何况她本来也没有陷入困境,但是夙郁流景的出现,还是让她的心底里升起一股暖意。

或许,女人天生就是期待浪漫的。期待浪漫的相遇,每一份礼物,每一个惊喜。即便,再平淡的生活,也希望会有意外的收获。

对于临晚镜来说,夙郁流景的出现,便是个意外的惊喜,不期而遇。不只是这一次,而是从一开始便是。

夙郁流景没说话,只双手抱着她的腰,任由她搂着自己的脖子在自己身上作乱。

他怎么来了?从一回来,就收到她在天下第一楼的豪言壮语,威胁别人不许说他的不是。然后又听说她带着庶弟临慕凡又相继去了无意赌坊和红袖招。一直没等到她回来,自然就会留意。

恰好,听到有人来报,这条路上有猫腻。仔细一想,不管是不是与镜儿有关,他都想亲自出来确认一下。

没想到,这些人真是来对付镜儿的。

“一个不留!”景王朝身旁的乘风破浪使了个眼色,语气森冷。

想要对他家镜儿不利的人,都该死!

一个不留!自家王爷下过的这种命令实在太多了。乘风破浪毫不意外,然后说干就干。

有了他们二人的加入,局面立马大幅度扭转。特别是方才要对临晚镜动手的那三人,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便被乘风破浪联手干掉了。

直到干掉了在场所有黑衣人,大家才松了口气。这些人武功还是不错的,是像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就算问话也问不出什么的那种。所以,留不留活口都没关系。这是夙郁流景的想法。

而临晚镜也没有想留活口的打算,反正,她已经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了,还需要发问吗?

至于尸体,也自然有人收拾。

“大姐,你没事吧?”临慕凡匆匆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临晚镜。不过,当他看见自家长姐坐在一个男人腿上时,表情还是有些怪异,像是吃东西被噎住了似的。

这人,应该是景王吧。本来以为传言,言过其实,没想到,景王和临家大小姐,还真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啊。

只是,长姐这般明目张胆地与景王卿卿我我,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这样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随即,临慕凡又想到临晚镜在燕都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只怕,现在她就算与景王手拉手逛街,也只会引来众人围观,而不会是被围攻了。

也不知道自家姐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一下子扭转了局面,俘获了人心。

“无碍。你呢?有没有受伤?”临晚镜抬头看临慕凡,瞧见他身上白衣已经染上了血迹,看来,还是无法做到一尘不染嘛。

“慕凡也没事。”临慕凡摇了摇头。

他是受了点小伤,好在并无大碍,就不需要让临晚镜知道了。

而倚剑呢?他实战经验丰富,根本没有受任何伤,临晚镜自己的人,自己了解,所以也根本没有问他。

“既然都没大碍,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临晚镜提议道。

“嗯。”夙郁流景点头。

最后,临晚镜亲自给夙郁流景推的轮椅。她走的时候,还若无其事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某处。

那里,一双阴鸷的眸寒冷如冰。

今晚的计划失败了,闻人卿华哪里甘心!他恨不得直接冲出来把临晚镜和夙郁流景这对狗男女都杀了,以解心头之恨。虽然十个死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最后临晚镜那挑衅的一眼明显还是激怒了闻人卿华。

这女人,肯定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还故意配合他演了这么一场戏!真是该死!可是,为什么在愤怒之后反而心底升起了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呢?

连闻人卿华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现在对临晚镜的感觉了,怎么像是,又爱又恨咧?

回侯府,临晚镜被夙郁流景直接带到了隔壁景王府。只让临慕凡和闻人初静二人先回去了。他们俩一回去,又免不了受到定国侯的一番盘问。

当得知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遇袭时,定国侯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然后,在得知是夙郁流景英雄救美了之后,更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怎么就让那家伙英雄救美了呢?早知道,他应该去为镜儿安排一个美男子当护卫的,就算让美男子英雄救美,也轮不到夙郁流景那小子啊。

“父亲,若是无事,孩儿先回房了。”临慕凡手臂上还有伤口未处理,这会子伤口有些疼了。

“你受伤了?”临老爹何其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临慕凡面色略带苍白,一直若有似无地藏在身后的左手看起来有些不便。

不是受伤又是什么?

而刚才,临晚镜之所以没看出来,一是她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人家身上,二是临慕凡身上本来就被溅了血迹,一股子腥味儿掩盖了他本来的伤。

“一点小伤而已。”临慕凡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并无大碍,无需临老爹担心。

实际上咧,临老爹也并不担心他。他也看得出来,临慕凡确实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不过,本着名义上的父子之情,他还是略带关切道:“胡先生曾经是江湖郎中,你去他的住处,让他为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好。”诧异于父亲对自己的关心,虽然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临慕凡却不想拂了父亲的好意。

“去吧。”临老爹对临慕凡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等临慕凡走后,他才看向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闻人初静。

“怎么,今晚的事情,你没有什么要与本侯交代的吗?”

那些黑衣人,为何会突然埋伏在那里袭击镜儿,却又不是为杀人而来?他想,眼前这小狼崽儿是知道原因的。

“……。”小狼崽儿沉默无言,他能说什么?

这是个陷阱,还是个试探小姑姑的陷阱。是闻人卿华交代了自己设下的?

妞们都是棒棒哒,都能猜出来…明天就是陌讲公开课了,今晚还要熬夜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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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太后娘娘送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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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里,临晚镜与景王一起回来,下人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谁看见临晚镜,都是一副对待准王妃的恭敬。看着她与自家王爷一起回来,面儿上都带着和善欣慰的笑意。

就好像是看见王爷王妃散步回来了似的,他们小俩口感情好,大家都高兴。特别是现在,还是临家大小姐亲自为自家王爷推的轮椅,这可是第一次!

以前这些王府的下人们都还担心,临家大小姐会嫌弃王爷双腿不良于行呢。看来,完全是他们多心了。未来王妃被外面传得嚣张跋扈,可在他们面前,完全不是那样的人。

二人即便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在月色下的身影也是契合成双的。

回到王府,临晚镜首先给景王施了针,然后又为他泡药浴祛除余毒。这样耽误下去,都已经是丑时将近了。

临晚镜在那累得趴在软榻上一动不动,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夙郁流景想把她抱到床上去,又想起自己的腿不行,最后只得给她盖上被褥,然后守在她旁边一直看着她睡。

直到天亮,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来,正好射到临晚镜的眼睛。许是被阳光刺激得眼睛递了不舒服,她揉了揉眼睛,似醒非醒地咕哝了一声:“画儿,把帘子拉上!太阳闪到本小姐的眼睛了!”

原本,夙郁流景在旁边都在打瞌睡了,听到临晚镜这么一咕哝,他又睁开了眼。看了一眼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他动手调整了一下轮椅,自己的身子直起来,正好能够遮住那一光线的照射。

阳光没了,临晚镜又安稳地睡了起来,还砸了砸嘴,一副睡不饱的模样。看起来少了几分随性不羁,多了几分娇憨可爱。让原本正正经经没什么想法的夙郁流景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白皙如玉瓷的脸蛋儿,那滑腻的触感让他心神一荡。不由自主地,头便埋了下去,唇,凑近她的脸蛋儿,在脸颊上印下一吻。夙郁流景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了临晚镜睡觉。

可惜,就是那种如同羽毛般的吻才会给人痒痒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拂过。

“嗯……”某女嘤咛了一声,有些不舒服地伸手摸脸。结果一摸,没摸到自己的脸,倒是摸到了夙郁流景的。

冰凉的触感让某女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一下子睁开眼,对上夙郁流景眼底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温柔。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双手伸出来,勾住夙郁流景的脖子,把他压向自己。唇,粘上他的唇,冰冰凉凉的,触感极好。就这样贴着不动,过了大约三十秒,才又放开。

眼神黏糊,黏糊的,她微笑着开口:“早安,阿景。”

曾经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来不及说晚安的话,至少也要在醒来时道一声早安啊。

昨晚她肯定是累极了就那样睡了,而夙郁流景到现在都一直坐在这里,说明他根本没有睡觉。他一直守着她,难道还不值得这一声早安吗?

“早安。”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应该是早上起来打招呼用的对话吧?

反正,夙郁流景是听多了从临晚镜嘴里冒出来的古里古怪的词儿。这种话,跟着她说准没错!

“阿景,不要告诉我,从昨晚到现在,你都还没睡觉?”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加上昨晚祛毒的时候耗费了大量体力,不睡觉怎么吃得消?就连她,都要补上几个时辰才睡得舒服。

他没有回答,只捏了捏她的脸,问道:“镜儿,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在软榻上睡得不舒服的话,就去床上睡吧。”

“不要忽略本小姐的问题!”她拉下他的手,就知道,他肯定没睡觉。

“没关系,等你睡醒了,本王再睡。”他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她,让她不要生气。

夙郁流景活了二十五年,只怕是第一次,像哄孩子似的哄女人。

临晚镜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对自己身体不爱惜的人,她根本不想多费口舌。反正,又不是他们连亲都没成,大不了,他死了她再重新找咩!

若是夙郁流景知道此事某女心里的想法,定然会说:休想!本王绝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拥有你!

不过,此时他还不知道临晚镜心里的想法。只担心她生气了,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有些坐立不安,脸上的表情也甚是不知所措。

某女见他那呆呆的模样,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去就寝!”某女略带命令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夙郁流景抚了抚她的脸,原本冰冷的墨眸柔情似水,他点头道:“好。”

这下,临晚镜是怎么都生不起气来了。面对在自己面前与在外面判若两人的景王,她是真的有些无言以对。

说他吧,他就是一副任打任骂,还任劳任怨的模样。有时候还露出蠢萌蠢萌的一面,让人连大声斥责他都有些于心不忍。不说他吧,他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难道真的以为天下还有神仙术,能保他多活几百年吗?

“阿景。”说着,临晚镜又想到了什么,轻唤了一声。

“嗯?”夙郁流景抬头,看着临晚镜的眼睛,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认真。

一见临晚镜这个样子,他也不由得郑重其事起来。

“怎么了,镜儿?”她现在是想说什么?

“你的身体,如果不好好爱惜的话,会日渐衰败的。”她说的是实话,有科学依据的。

当年她为了当好一个杀手,可不止学了毒,连医学方面也是去进修了的。不过,那时候进修的是西医,对中医,她了解得并不多。

“嗯。”他点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镜儿说的情况,他又怎么会不知。

“你知道就好,不要再有下一次。不然,老娘抛弃你,找其他男人去!”临老爹可是巴不得自家女儿出去泡汉子的。如果她真的不喜欢景王了,只怕她家爹爹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的。

“不准!”一听临晚镜要找别的男人,夙郁流景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起来。谁都可以离开他,就她不可以。

这一生,他只认定她一人。而她,也必须只有他一个!

某女没回应他这句话,只给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儿。像是在说:你如果再犯,看我敢不敢!

“不会再有下一次,你也不许找别人。”

“嗯哼!”她再次瞪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难得见到临晚镜如此可爱的一面,夙郁流景还是没忍住,唇覆了上去,印上那娇嫩欲滴的红唇。

要知道,男人在早上的时候,是最经不起撩拨的。即便,夙郁流景昨晚一整晚都没睡。但是,男性的本能是不可能因此而丧失的。

而临晚镜呢?她本来就是个没节操没下限的主儿。又不是古人,也不知道害羞为何物。接吻什么的,完全难不倒她!

从最开始的唇齿相碰,到后来的深吻,交缠,像孩子一样嬉戏。她玩得是越来越起劲,唇角的银丝一缕一缕,亮晶晶,甜蜜蜜。

到最后,二人都有些呼吸不畅了,才放开彼此。

一个脸颊酡红,胸口起伏跌宕,娇喘微微;一个墨眸猩红,身体如受火刑,食髓知味。甚至,夙郁流景还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地继续看着某女经过亲吻之后变得愈加饱满,娇艳的唇瓣。

某女的注意力却转向了夙郁流景身体的某个部位。

啧啧,心爱之人灼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夙郁流景唇角浮起一抹苦笑。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真的能勾引男人犯罪啊!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何事?”这般不合时宜地被人打断,即便不是真的在做,夙郁流景的面色也非常不好,语气更是生冷得可怕。

外面的管家许是近来很少听到自家王爷这般冷硬的口气,有些发蒙。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昨晚,临家大小姐好像待在王爷的卧房里面睡着了,没有回隔壁侯府。

再看看天色,确实也还早。这里面的两人不会在……那啥啥吧?

打断王爷的好事,他真是醉了!就算有十个狗胆,也不够死的呀!

管家几乎在外面泪流满面,以至于忘了自己要禀告的事情。直到,景王再次出声。

“到底何事?”

里面夙郁流景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外面的管家回话,面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今日管家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没事的时候来敲门?

不要告诉他,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回王爷,太后娘娘命宫里人给您送了东西来。”如果您知道送的是什么,只怕更是会气得踹奴才两脚的。老管家在心里默默地想。

太后娘娘也真是的,自家王爷都已经明确地表示了不喜欢其他女子,非临家大小姐不娶,她还非要这般赶鸭子上架,把那些女人往王府里送。

只希望,王爷待会儿见到的时候不会直接要了她们的性命才好。毕竟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死了怪可惜的。更重要的是,又要让王爷背负杀人不眨眼的恶名了。关键是,他们王府的花,已经开得够好了,根本不需要花肥了啊!

“放在那里,让常公公回去吧。”一听是太后从宫里送东西来,夙郁流景更是面无表情了。他不想要母后送什么东西,只想她接受镜儿,点头同意自己与镜儿的婚事。

常公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奴才了,出宫往王府来办事的人从来都是他。景王相当熟悉,对他自然也没好感。

“咳咳……王爷,老奴觉得您还是亲自出来看看比较好。”这可是份大礼,王爷若是这样稀里糊涂就收下了。只怕里面的那位临家大小姐会有些不乐意。

其实,王府管家这次还真的是猜错了。不乐意的是景王,而非常乐意的,才是咱们临大小姐!

“什么东西,还需要本王亲自去看?是用的就收下,没用的就扔掉。”夙郁流景颇不耐烦地蹙起了眉。

阿景昨天才与太后娘娘吵了架,她今天送东西来是什么意思?求和吗?怎么可能!别说临晚镜不相信,就连夙郁流景自己只怕都无法相信。

太后娘娘在宫中一向是不容人反抗的脾气,如果有人和她唱反调,绝壁不会轻饶。夙郁流景虽然是她的儿子,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妥协。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这……”外面的老管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王爷,您还是亲自出来看看吧。”

他是想直接把那些美人丢出去,然后把常公公轰走。但是,没人给他这么大的权力啊。至少,那些得等王爷过目之后再说。

夙郁流景刚想发作,却被临晚镜扯住了衣袖:“阿景,既然老管家极力请你出去看看,那你就去看看吧。”

主要是,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让一直果决干脆的王府老管家如此犹豫不决。多半,送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又不好拒绝吧?

“镜儿可是想看?”临晚镜这么一说,夙郁流景就知道她想干嘛了。揉了揉她的头发,他柔声问道。

“嗯哼。”临晚镜点头,她自然是想的。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出去看看吧。只是,这样不耽误你继续睡觉吗?”他可是知道,临家大小姐在家里通常都是睡到巳时才起床的,而且,午膳之后,下午还要继续睡。何况,昨晚她根本没睡多久,现在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王府的前厅里,常公公端坐于椅子上,一边品尝,一边小心翼翼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景王没来之前他可以放肆,若是王爷来了,他可不敢坐着。在景王府,他们这些宫里当差的也不会得到优待。

不像那些官员家里,看到宫里的太监传旨的,都跟见了祖宗似的,把他们供起来。在王府,能有杯热茶喝,还完全是看王府老管家早年是从宫里出来的,念在大家是同僚的份儿上,给他们礼貌性地准备的。

不然,就等着坐冷板凳吧。反正,不要指望王爷会给他们好脸色。

而且,他今天就更不能指望了。谁不知道昨天琼华宴上,王爷与太后娘娘吵架,就是因为拒绝了太后要为其赐婚的懿旨。景王可是当着太后娘娘和群臣的面说了非临家大小姐不娶。

这会儿,太后娘娘竟然让他送女人到王府来。等王爷见着人,不连带着他一并砍了,就是算他命大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好脸色!

一听到外面有动静,常公公赶紧起身,而站在一边的四个美人也都齐齐地整理了一下妆容,正了正衣领,摆出一个自以为最美丽的微笑来迎接景王。

这些女子,实际上也不见得多么想来景王府。有自愿的,也有家里送来的。比如,礼部尚书的庶女,杜月娥。刑部侍郎的千金,庄小小。工部尚书的侄女,柳飘飘。还有一个是太后自己的远房表侄女,齐仙儿。

这四个,虽然不是绝色,却都各有千秋。其中,柳飘飘最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个青楼的头牌花魁呢。

跟着景王一踏进前厅,临晚镜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柳飘飘。此女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吗?还是官家千金?她怎么觉得,此女一身的风尘气?

当然,一看到这个场面,临晚镜也瞬间明白了太后那个老妖婆的意思。往景王府里塞女人嘛,想要景王转移对她的注意力。

毕竟,女人多了,男人都容易把持不住。

瞧瞧,这四个女人还都不是同一个类型咧!清纯的,绿衣服的庄小小,有温婉的,如一袭粉衣的杜月娥,有可爱的,如一袭黄裙的齐仙儿,还有妩媚动人的,如一身玫红的柳飘飘。

当然,临晚镜此时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都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

而景王看到这四人的时候,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眼底蕴含着暴风骤雨,看她们的目光犹如在看一群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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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停电一整天,差点错过更新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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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红袖招挂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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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常公公被景王的脸色吓得“噌”地一声从椅子上起来,然后又“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动作那叫一个麻利哦!就算在宫里见了太后与觞帝,也没见他这么拼过!

“臣女等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看着常公公跪下了,四个美人也依依跪了下来。仿佛,她们已经闻到了火药味。哦,不对,是感受到了景王凛冽如刀的目光。

“常公公,这是什么意思?”夙郁流景没有叫他们起身,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总之,这四个女人在他眼里已经和死人无异了。就连常公公,夙郁流景也想弄死他算了。像他这种人,肯定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的。

“回王爷,这四位是太后娘娘赐给您的美人。太后娘娘说,既然王爷不排斥女子了,王府也是该热闹热闹了,王爷今年二十有五,还未娶正妃,连侧妃和姬妾都没有,所以先让奴才给王爷送些美人过来。”常公公几乎是战战兢兢地说完了太后娘娘的意思。

太后娘娘还说了,让这四个美人各自努力,如果谁能抓住王爷的心,就能升为侧妃。侧妃啊,凭这四个女子的身份,都是没有资格的。到底是,家族背景不够。何况,还是些庶女。就一个,刑部侍郎的千金是嫡女,可又是个在家不受宠的。庄小小的母亲不受宠,所以连带着嫡女也受家族冷落。而且她母亲早逝,现在父亲早就扶了小妾上位。能把她送进皇宫,又借着太后之手送入王府,都是想着榨干女儿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

刑部侍郎,若是想升官,不就得靠这些裙带关系?

不过,都是各有千秋的美人,太后娘娘就不信,四个还比不过一个容貌只能算清秀的临家大小姐。临晚镜不过就是离经叛道了一点,所以显得独特。但是,光看一种女人,看久了男人难道不会腻吗?反正,太后娘娘就是打的这种主意。从根本上瓦解自家小儿子对临家那丫头的死心塌地。

这个时候,她还觉得儿子只不过是恰好遇到了临晚镜,接触的女子只有她,所以才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罢了。她哪里明白,真正爱上一个人,并不是出现了其他人,就会立马见异思迁了的。

因为她一直看待爱情的角度都是在宫门内,看多了帝王的移情别恋,看多了宫里的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就以为,所有男人都是一个样。

实际上,帝王又何尝都是无情?他们只是把自己最真实的感情深藏于心罢了。比如,先皇,先皇最爱的人是太后吗?呵呵……只怕到死,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世人都以为他爱太后,太后娘娘自己,恐怕都这样以为了。但是,有时候又明明白白地知道,先皇虽然宠她,绝壁不是真爱。

至于如今的觞帝,看着帝后和谐,后宫宠妃无数吧。可他心里的那一抹倩影呢?月弥夫人,那可是人妻啊!

好在,觞帝是个有风度的男人,还没做出夺人妻之事。不过,他也不敢。事关夙郁王朝的江山稳固,他不敢冒这个险。定国侯看着是个莽夫,实际上呢?文韬武略不输于任何人,除了没有帝王的野心,他具备了一个帝王所有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他没有称霸的野心,夙郁流觞才敢如此纵容放任他。把他的脾气养着,只要不把他逼急了。夙郁王朝有定国侯在,江山便可永固!当然,也不只是靠定国侯一人。只不过,定国侯就是有那种一呼百应的能力罢了。

他就像那种,江湖朝廷都能吃得开的人,如果真的国难当头,他振臂一呼,绝壁是万民响应。当然,如果他要造反,愿意追随他的人只怕也不在少数。

不过,定国侯和觞帝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一个爱美人更爱江山。

所以,觞帝是最合格的帝王,也就是先皇最看好他的一点。而定国侯呢,注定只能封王侯,却无法成帝。他可以为了月弥夫人,屠城;却无法为了一座城池,而伤害月弥夫人分毫。

太后娘娘不知道,她的大儿子像先皇,小儿子却像定国侯。一个顾全大局,一个敢爱敢恨。

“太后娘娘有没有说过,既然人送到王府,便可任由本王处置?”景王冷冷地问常公公,连眼角的余光都没舍得给那四位美人儿。

在他眼里,除了临晚镜,就没有女人了!其他的,只有不喜或者厌恶之说。

如果临晚镜知道,在夙郁流景眼里,除了她,就再也没有女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估计,她也只是一笑而过。心里会有一片柔软,但面儿上绝对不动声色。不过,若是景王知道,临晚镜眼里除了他就是美人,估计只能面沉如水吧,太心塞了!

在某女看来,自家男人,就是可以随意欺负,随便蹂躏的。而外面的美人儿,不管男女,都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关键是,她倒是想亵玩,只怕家里男人不同意嘛。现在还没成亲,夙郁流景就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了,占有欲这般强。如果成亲,那还了得?

只怕夙郁流景都想一天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还得蒙上眼睛,不准看任何人,除了他!

“这……”常公公一愣,让他怎么回答?

仿佛只要他一点头,下一秒便可看见这四位娇滴滴的美人儿人头落地的场景。瞬间觉得好血腥,好暴力,好恐怖!

但是,不说吧,大家都看着呢!不仅是景王看着,四位美人儿也看着。一水儿的漂亮眼睛里面充满了乞求,她们或许也知道,只要常公公这一点头,她们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而临晚镜则是饶有兴趣地来回打量四人,姿色确实都是上层啊。身材也挺好的,胸挺,腰细,腿长,屁股翘。

啧啧,好货!

完全没有自觉,自己现在就跟青楼老鸨在挑姑娘似的!

“太后娘娘说,如果她们四个死了,您永远也别想娶妃,临家大小姐的名字,她是不会同意纳入皇家的玉牒的。”

常公公一边说,一边心里紧张得不行。特别是说到“临家大小姐”的时候,他还偷偷瞄了一眼临晚镜。太后娘娘可是说了,这位临家大小姐也是个不省油的灯。生怕自己说出最后一句,会被人一把掐死,或者,乘风破浪手中的剑,即将出鞘,要一剑劈了他的样子。

皇族之人,特别是正妃,都是有玉牒为证,代表身份的。如果没有,完全不作数。景王贵为夙郁王朝第一王爷,他的正妃,自然也得纳入皇家玉牒。否则,就算他与临家大小姐成亲。临家大小姐这个王妃身份也不具有法律效应。

就跟现代上户口一个道理,结婚了,女方的户口总是要转入男方家里的。除非,是男人入赘。

听常公公这样说,夙郁流景周身的气流都快要结成冰了。

“母后这是在威胁本王吗?”以为这样,他就不敢杀了这几个女人?为了镜儿,即便是不做王爷又何妨?

景王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即便身份再怎么高贵,也抵不上她一声柔柔的“阿景”。所以,母后想拿这个威胁他,未免想得太多了。

只是,到时候天下人都会对他们指指点点,镜儿会不会不高兴?

“王爷,请您体谅太后娘娘为人母的一片苦心啊。她也是为了您好,您如今这个年纪,都还没有子嗣,太后娘娘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见景王虽然发怒,却并不是对自己,常公公的胆子似乎大了一点,好言相劝,“何况,您若是真喜欢临大小姐,就不该为了她与太后娘娘闹得人尽皆知。不然,临大小姐也会落人口实,被人诟病的。就算以后你们成亲,太后娘娘不喜,临大小姐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太好过。”

常公公说的倒也是事实。如果婆婆不喜欢儿媳妇,就如同定国侯府里,老夫人不喜欢月弥夫人,想尽办法要为儿子纳妾,娶平妻。到最后,月弥夫人的下场是什么?那可是被老夫人亲自动手除掉的!

他这是提醒了夙郁流景,如果把太后娘娘逼急了,依照太后的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吗?

领会过来常公公话语里暗藏的意思,夙郁流景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弑母,他确实做不到。但是,要折断太后娘娘的羽翼,也不是不可能。她若是真的敢对镜儿动手,那就不要怪他不念及母子之情了!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人带回去;要么,把尸体带回去。”景王冷漠地说道,不再留一丝情面。

常公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也最知道景王的脾气。王爷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是玩笑,一向说一不二,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决定。他说只给自己两个选择,那就真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把人带回去,要么把尸体带回去!

嘤嘤嘤……好难选啊。如果把人带回去,说不定他回去就得把自己变成一具尸体了。如果把尸体带回去,那他回去只怕也得给这四位美人陪葬吧。横竖都是一个死字啊!

老天爷,到底还给不给咱家活路了?

“王爷,您这不是故意为难奴才么……”求您了,大发慈悲,把尸体留在王府吧。不要让奴才带回去,说不定,太后娘娘还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奴才一马。

其实,如果真要在这两个选择当中选一个,最好还是带活人回去了。不过,太后娘娘特别交代,如果他这礼没送到景王手中,或者是景王不收,他就只能提着脑袋回宫见太后了。有什么办法,做人难,做太监难,做一个太后娘娘与景王传话的太监,更是难上加难啊!

“本王为难你做什么?”景王一声冷笑。

这常公公就是母后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什么事情不是他撺掇起来的?说不定,给他送女人的事情,还都是这条狗出的主意!

咳咳……这一次,夙郁流景确实冤枉人家常公公了。宫里的哪个主子常公公都敢狗仗人势得罪一番,唯独是景王面前,他不敢放肆。他巴不得不接这份传旨送礼的差事才好咧!宫里人谁不知道,能离景王一千里,就绝不会只离他十米。反正,能有多有是多远,深怕会殃及池鱼。

“王爷就饶了奴才这条老命吧,不然,您干脆把奴才也留在王府好了。奴才是不敢带着她们的人活着尸体回去见太后娘娘啊!”常公公跪下来,就差去抱着夙郁流景的大腿哭求了。

当然,他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对景王是了解甚多。比如,景王有洁癖。所以,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只敢规规矩矩地跪在一边哀求,而不敢靠近景王半步。

否则的话,乘风破浪那二位煞神的剑只怕已经架到他脖子上了。而他的脖子呢?跟瓜儿一样滚落在地,早就不知去向何方了。

“你闭嘴!”夙郁流景被他吵得没法,那声音又尖又细又难听,只得呵斥道。

“……”哭声几乎是戛然而止的。景王都叫了停,他如果敢再哭,那也是把脖子递上去碰剑的下场。

等常公公听了下来,夙郁流景这才把目光转向依旧保持行礼的姿势没起来的四位女子。

“你们呢?是自己选择立马离开王府,还是变成尸体让常公公带回去?”他的声音很冷,让人听了有些不寒而栗。

几个姑娘虽然在家可能都不是特别受宠,但到底是养尊处优的主儿,没见过这种场面。特别是,景王还戴着一张面具,一时之间四人都被问得不知道开口说什么话好。

其中,胆子大一点的杜月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弱弱地恳求道:“求王爷收留我等姐妹。”

如果她们不能留在景王府,被送回宫里,或者被遣送回家,也只有一个下场。说不定,就是一个生不如死。

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讨好主人的狗,在家族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只怕会过得比以前更惨。

如果争取一下,留在王府。即便是伺候眼前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残废王爷,只要有一丝希望能得到他的宠幸。或者,哪怕只有一点点欣赏,自己的日子也绝对比以前好过。再一个,太后娘娘可是承诺过,只要她们能得到王爷的宠幸,替王爷生下一男半女的话,就可以升为侧妃。虽然只是侧妃,好歹也是可以入皇家玉牒的。

夙郁王朝的王爷,一个正妃,两个侧妃,都是可以入皇家玉牒的那种。有名分的,身份就一下子升高了一大截。就算她们的本家,以后看到她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叫一声侧妃娘娘。一想到这里,杜月娥的野心顿时膨胀了起来。

不仅是她,其他三人心里也各有主意。反正,都希望能够留在王府。这时候,见杜月娥一跪下,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求王爷收留,仿佛无家可归的弱女子,人比花娇,惹人怜爱。

可惜,她们遇上的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就把命留下吧。”说着,夙郁流景已经和破浪使了个眼色。

意思嘛,再明白不过。既然她们不想走,那便是想死!想死的话,找破浪,他杀人跟砍西瓜似的。

“破浪。”景王喊了一声破浪的名字。

“是!”后者应声拔剑,走到四人面前。明晃晃的剑,几乎要闪瞎了她们的眼睛。

“求王爷开恩啊!”四人完全没想到,景王真的要杀她们。

求景王,完全是没用的。其中一人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景王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无情。

于是,她把目光转向了景王身边,一直站着看戏没用出声的临晚镜身上。

“临大小姐,求您,让王爷收下我们吧。”

她跪着爬到临晚镜跟前,用手抱住临晚镜的双腿。

临晚镜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赞道: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就是不知道,这等聪明,弄到她的红袖招去的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看见求临晚镜好像有戏,其他三人也一起把目光投向她,期待着她能救下她们。

却只听见,临晚镜幽幽地开口:“既然不想死,去红袖招挂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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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弱水三千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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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想死,去红袖招挂牌如何?

不想死,去红袖招挂牌如何?

去红袖招挂牌如何?

红袖招挂牌如何?

挂牌如何?

如何?

以换一个选择吗?

去红袖招挂牌啊!红袖招是燕都城里最大的青楼,让她们这些千金之躯,大家闺秀去红袖招挂牌?临大小姐,您确定这不是红果果地报复吗?

对于她们来说,是比赶出王府遣送回家更大的侮辱。 首发

是,看临家大小姐的样子,根本不像在开玩笑。难道,她是真的想让她们去红袖招挂牌?四人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接话。

连常公公都被临家大小姐大胆的话给吓到了。这几位,虽然出生不是特别好,至少是个官家小姐吧?而且是太后娘娘送给王爷的姬妾,临小姐一句话就要把人家弄去红袖招挂牌。这简直就是公然与太后娘娘作对,红果果的挑衅啊!

难怪太后娘娘不喜欢临家大小姐,要强烈反对她与自家小儿子在一起。不仅如此,还要特地给景王送些美人儿来转移他对临家大小姐的注意力。想想,古往今来,哪个婆婆会喜欢时刻不忘与自己作对唱反调的儿媳妇?

就比如郭皇后,以前太后娘娘虽然不是特别喜欢郭皇后,但至少不讨厌,不会和她掐架吧。自从皇后娘娘拒绝了太后娘娘让娘家侄孙女当太子妃的提议之后,两人就开始不睦起来。确切地说,是太后娘娘处处不喜皇后,与之作对。后来皇后娘娘忍无忍,就不伺候了。两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多数时候都是横眉冷对,互相对掐的样子。

所以,太后娘娘想找个好欺负一点的小儿媳妇,也很正常。她这种心态,也是以理解的。惜,临家大小姐并不是太后以随意欺负的人。何况,她身后还有个老是与太后作对的定国侯。

对于太后娘娘来说,定国侯是比皇后更让她不满意的存在。何止是不满意,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镜儿,别调皮。”夙郁流景宠溺地捏了捏临晚镜的手,眼睛里是说不尽的柔软。

就在四人以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的时候,景王又道:“这四人,是太后送的,去红袖招挂牌有辱皇家威严,还是杀了的好。”

噗……那还是让我们去挂牌吧,求不杀。四位美人心中齐齐想到。

不过,这也就是从脑海里那么一闪而过的想法罢了。她们最希望的,自然还是能够安稳地留在王府,即便不能勾引到王爷,也以暂时有个富贵繁华的容身之地啊。至于以后,谁也说不准。

万一,王爷腻了临家大小姐,又想起要宠幸她们了呢?

有的时候,人总是怀着这样那样的侥幸心理。是,谁又知道,男人若是坚定了心,那是谁都无法动摇的。纵然路边的野花再美,又哪里比得上他心上人的一个眼神?即便是嗔怒怨怼,都比那些美人来得千娇百媚。

当然,这是在专的男人眼中。若是那种天生就花心的,那肯定就是另一种态度了——见异思迁!

知道什么是见异思迁吗?

就是看到异性就想搬过去跟她一起睡!

而专的男人,是见到再多的异性,都只想跟自家媳妇儿睡。即便,这个时候临晚镜还不是他媳妇儿,景王依旧是这样的想法。

“是……她们长得很漂亮欸。”临晚镜似乎有些惆怅地说道。

一听她这么说,景王以为她是不满太后送些比她漂亮的女子来蛊惑自己,安慰道:“放心,在本王眼里,你比她们漂亮多了。”

这是在,表决心?

临晚镜斜睨他一眼,这男人根本没懂她的意思。稀罕他说她们没她漂亮,不用他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好不好!

这是在,不满意?景王以为,临晚镜睨他那一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看着她的目光又不由得柔和了几分,显得特别真诚:“镜儿,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噗……临晚镜笑出了声,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们俩的思维,难道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频率上吗?

“怎么了?”终于,夙郁流景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

好像,镜儿不是要表达这个意思。

咳咳,王爷,您现在才后知后觉么?

“阿景,我是想说,她们长得很漂亮。如果卖到红袖招去的话,估计能卖个好价钱。这样,既不用把她们留在王府,又遵从了太后不能杀她们的懿旨了咩。”这个主意,简直是两全其美有木有!

四个漂亮姑娘啊,她放佛又看到了一大把票子朝她袭来。

“……”众人沉默,一致看向景王。

王爷,您不会真的要答应临家大小姐吧?她这个提议一点也不好啊!常公公快要哭瞎了。把她们卖到青楼去,简直比杀了她们更扫太后娘娘的面子好吗?

临大小姐,您就这么不想和太后娘娘好好相处吗?那以后这婆媳关系还想不想要了?

四位美人也眼巴巴地盯着景王,希望他不要答应临家大小姐的提议。被卖去红袖招,说不定比被遣送回家还要惨。从此以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遇上临家大小姐这种悍妇,她们都有些无以对了。有哪个女子不是贤惠地为丈夫纳妾的,只有临家大小姐,还没进门,就要把太后娘娘送给景王的姬妾卖到红袖招挂牌。

王爷,您真的确定要娶这样的女子吗?不如,在她们当中挑一个。随便哪一个都比临小姐长得漂亮,且脾气更好!

就连乘风破浪,也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家王爷不要答应临家大小姐。自从遇上临家大小姐,王爷已经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王爷,您这般宠女人,有想过属下们的感受吗?现在,他们还没太多的想法,没有强烈反对。

自从以后临晚镜嫁到王府,时时刻刻给乘风破浪的处罚都是去红袖招挂牌一天,挂牌七天,挂牌一个月之后,他们才深刻地体会到。往昔没有阻止王爷宠妻,是一个多么大的悲剧!

以后就不是钢铁是怎么炼成的,而是追溯悲剧是怎么酿成的了。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中,景王点头,表示赞同临晚镜的话。

谁刚才再说景王向来说一不二,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来着?站出来!咱家保证不打死他!常公公心里大吼道。

不过,你确定说景王向来说一不二的人不是你自己么?

夙郁流景以前确实说一不二,只要他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但是,万事都有个意外咩。就像他以前还厌恶女人咧,自从遇上临家大小姐之后,那厌恶女人的毛病不也好了?

不对,确切地说不是厌恶女人的毛病好了,而是唯独不厌恶临家大小姐而已。就是前面提到的那样,除了她,眼中再也没有女人。

若说皇家人,肯定是最忌讳有人能动摇自己决定的。但是,在景王这里也不一样。只要是临晚镜,好像任何规矩为她打破都没关系。

“如果你同意的话,那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几个姑娘在红袖招挂牌的场景了。

艾玛……临晚镜看人家几人的目光俨然已经像是在看银子了。白花花的银子,一沓沓的银票!又以带着无影楼所有人装逼,带他们飞了!

“临大小姐,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太后娘娘送给王爷的姬妾。您还不是王妃,根本没有权利这样处置我们。”虽然,准王妃是有卖掉府中姬妾的权利。但是,她们好歹是太后的人,而且,她们都是朝廷命官的女儿,临晚镜这样对待她们,难道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我知道。”临晚镜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知道你还想把我们卖到红袖招去?难道真的想公然和太后娘娘作对吗?就算仗着有王爷的宠爱,到底太后娘娘是王爷的亲生母亲啊。若是太后不同意,王爷真的敢娶临家大小姐为妃吗?

四人愣了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临大小姐答话。她们严重怀疑,临晚镜是故意戏弄她们,好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的。

于是,其中最是知书达理的杜月娥好相劝,并且把自己的姿态再次放低:“临大小姐,我等被送到王爷,也是身不由己。我们都是被家族决定命运的女子,只希望能有一个容身之所。我们不奢求能够得到王爷的宠爱,也定不会与大小姐抢王爷的。还望大小姐能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保证在王府里规规矩矩的,不主动出现在王爷与大小姐面前。”

这保证,以说是以退为进了吧?果然是个极为聪明的!

在杜月娥看来,临晚镜之所以想把她们卖到红袖招去,就是担心她们的存在会抢了她的风头,会分去景王的宠爱。而她给出的这种承诺,无异于给临家大小姐吃了一颗定心丸。而她想要的,也正是她们的如此保证。

思来想去,好像这样各自退一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惜,她却不知道,在临晚镜看来,她是有多么的自以为是,不知所谓。

“那又如何?”

什么意思?杜月娥蹙眉,完全不理解临家大小姐到底在说什么。她都已经给出保证了啊,难道这位还不肯放过她们吗?

这个时候,杜月娥如果会那首歌,一定会唱出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们以为,本小姐是怕你们勾引阿景,所以才要把你们卖去红袖招。或者是,想要以王府女主人的身份,给你们一个下马威吗?”临晚镜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这几个女子虽然都是太后娘娘精心挑选的,到底太稚嫩,还没成精。或者说,还活在幻想之中,完全没有被现实磨平棱角。

难道,不是这样吗?四人同时被她问住。虽然杜月娥成了代表出来说话,但是其他人心里多数也都是这么想的。

她们就是这样认为的,临家大小姐不过是对自己的容貌不够自信,怕她们留在王府会抢了王爷对她的宠爱。毕竟,她长得并不是那么倾国倾城,而她们四人,除了家世,自认为没有一点比不上她的。

“呵……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难道,你们认为,除了本小姐,他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或者更直白一点,除了本小姐,他会把你们当成女人?”临晚镜指向夙郁流景,用无比自然的口气说道。

她说的理所当然,而景王还很配合的满目柔地看着她。

这两人,真是够了!

四人心里都奇迹般地升起了一股对临家大小姐的佩服之感,能把景王迷成这样,也真的需要点儿手段和本事吧?

不过,现在景王是这么说,以后的事,又有谁能料到?何况,景王不也没有发话吗?反正,她们还是不相信,世间女子千娇百媚,各有不同。景王明明以置身万花丛中,难道他还会傻傻地选择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样做不就有点傻了么?

“不相信?”临晚镜扫一眼四人的表就知道,她们直到现在还怀揣着侥幸心理。

四人不点头,也不摇头。是不相信咩!

“阿景,除了我,你看还会看别的女子一眼?”为了证明给她们看,临晚镜直接看向夙郁流景。

“不会。”夙郁流景摇头,除了她,任何人都入不得他的眼。

自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便是命中注定。

“那除了我,在你眼里还有女人?”

“没有。”除了镜儿,其他人只有不喜和厌恶的区别。

临晚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朝几人摊了摊手:“你们也看到了,说说吧,是什么给了你们自信,以为有资格与本小姐争宠?”

临大小姐,又是谁给你的自信,能一辈子牢牢地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她们真的很想这么问。

不过,若是她们这么问,临晚镜也是有答案的。

如果不能抓住他的心,难道本小姐就不能再换一个男人吗?她不是古代女子,一辈子就只忠诚于一个男人,无论身心。如果夙郁流景真的以后变心了,有了别的女人。那他做初一,她就一定做得出十五!

想想,这世间男子还不是千千万万,总有一个合适的。不然,就是单过也以。反正,在现代,女子现在不结婚的也很多,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乘风破浪这个时候却是恨不得为临家大小姐鼓掌了!他们王爷的女人,虽然骄纵,但也就应该有这种自信。这样的霸气,才配得上景王妃的位置!

“但是,我们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人,你就不怕,把我们卖到红袖招之后,太后娘娘会责难于你?”临家大小姐,未免自信过头了!

如果太后娘娘真的责问起来,只怕现在还没名没分的临家大小姐也当不起这个责任吧?

“太后娘娘啊,难道你们不知道,太后娘娘最无奈何的人是我家爹爹?”临晚镜笑着道。

没错!太后娘娘这辈子,能除了先皇,就没人能对她那么不理不睬的了。定国侯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无论什么场合,都以与太后娘娘唱反调,偏偏,太后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说到底,还是因为定国侯背后的倚仗是觞帝。

陛下若是不发话,太后都不能处置定国侯。他嚣张跋扈,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谁让你们没有一个后台很硬的爹呢!”见几人面色灰败,临晚镜还适时地补上了一句。

四人突然发现,对于临家大小姐的话,她们竟然有些无以对。她说的没错,谁让她们没有一个后台很硬的爹呢?不仅没有后台很硬的爹,就连父亲的宠爱,她们都没享受过。难道,就因为这样,就必须被卖到红袖招去挂牌吗?

不论如何,四人还是心有不甘的。她们又把目光转向了景王,希望他能看在她们是太后娘娘送来的人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惜,景王的话,却彻底把她们打入了谷底。

“就这样决定吧。常公公回宫复命,就说母后的赏赐,本王收下了。而且,她们不会死。”

只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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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软萌妹纸庄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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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本站新域名樂小說網(k1xsw)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这句话绝壁没有错,因为她们毕竟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如果让她们去红袖招。不管是卖艺不卖身,还是卖身又卖艺,都很悲剧。毕竟,她们接受的思想很保守。要让她们在风尘之地活下去,那能比在大宅院里的勾心斗角还要来得困难。

“王爷,您要三思啊!”常公公闻,立马跪了下来。

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王爷收下她老人家送的这四位美人是为了满足临家大小姐赚钱的愿望。那她肯定会被气疯的!何况,还是把四位美人卖到红袖招去挂牌!

“常公公,请吧。”不管常公公怎么请求,景王都不想搭理他。而老管家则是适时地做起了赶人的工作。

“余管家……”

常公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景王一个眼神止住。夙郁流景是被他搞烦了,眉头紧蹙,目光已然非常不善。

当然,这都不是最让常公公害怕的。他最害怕的是,临家大小姐紧接着说了一句:“如果常公公这般不舍得四位美人,不若也一起去红袖招挂牌好了。自古以来,好像还没有太监出来卖的。想必,总有些变态喜欢新鲜玩意儿。”

这下,常公公是真的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如果要让他挂牌,那是丢的太后娘娘的脸啊。太后娘娘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见常公公不说话,临晚镜好像还不太满意。就是想吓吓他,再接再厉道:“公公以为如何?”

“咳咳……临大小姐说笑了。咱家要回宫里复命了。”生怕临家大小姐说的是真的,常公公恨不得长了翅膀直接飞回皇宫。

“王爷,奴才告退了。”说着,他健步如飞地出了王府,独留下四个美人期期艾艾,提心挑担地跪在那里。

她们也在心里哀嚎:常公公,你倒是把我们也带走啊!

常公公不想挂牌,难道她们就想么?求带走啊!

惜,常公公已经听不见她们的心声了。

眼见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走了,求景王肯定没用。四人跪在地上由衷地想自挂东南枝头。是谁说只要进了景王府,以后就会有出头之日的?是谁说只要讨好了景王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的?是谁说离开家族,就以过得更好的?

分明,都是骗人的!

“你们,做个自我介绍吧。”见常公公被自己吓跑了,临晚镜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位美人儿。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种不想搭理临家大小姐的想法。但是,如果不搭理她,再看看景王那冷厉的目光。

相比之下,竟然会让人觉得搭理临家大小姐都比被景王瞪着好。

不过,做自我介绍吗?是不是,临家大小姐在知道她们各自的身份之后,就会网开一面,至少,不会让她们去红袖招挂牌了?

这样一想,四个人倒是心甘愿做起自我介绍来了。

“小女子是礼部尚书府的庶女,杜月娥。”一袭粉衣,知书达理的杜月娥首先开了口。她看起来很有淑女气质,不过,与苏幕帘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她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小家碧玉类型的。

“小女子乃刑部侍郎的千金,庄小小。”一件绿色纱裙,衬托得庄小小清纯爱。脸蛋儿还有些圆圆的,婴儿肥,五官还算精致人。

“小女子是工部尚书的侄女,柳飘飘。”柳飘飘介绍虽然是在对临晚镜介绍自己,目光却是看向景王的。眼波流转间,妩媚倾泻,红果果的勾引!惜,她忘了临晚镜方才说过的话。

有了她,夙郁流景怎么能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纵然你把眼睛眨抽筋儿了,也得到景王的一分垂怜。因为,他的身心都只属于一人。不管是心里,还是心里,满满的都是临晚镜。自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中了一种叫“临晚镜”的毒!

所以,柳飘飘的这种行为简直是自寻死路。就算临晚镜之前没想多,这个时候也不会放过她了。

本来身上就有一股子风尘味儿了,还这么爱勾引人。如果不收拾她,人家还以为她家阿景是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以觊觎的咧!

就算其他三个不去挂牌,这柳飘飘也是挂定了!临晚镜在心里如是想。

虽然,她心胸宽广,也不怕人挖墙脚,自信也是有的。但是,别忘了,女人都是小心眼儿的生物。只要一想到有人觊觎自己的男人,就会很不爽有木有?不管是哪个女人,绝壁都有一样的想法!

“小女子名唤齐仙儿,父亲是林州城知府。”她的身份看似最低的,不过,还有另一点没有点明。齐仙儿的父亲,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虽然只是个表弟。但是,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的。不然,她的父亲也不会坐到知府这个位置上了。

齐仙儿身上总是有一股仙气,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模样。换句话说,在现代,这就叫逼格高!还是个女神级别的,就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怎么的。

这样的女子,如果她是真的不想来景王府,那便是被逼无奈的。

初略一扫,最有能带着目的性来王府的,便是杜月娥和柳飘飘。这二人,也是今日最爱说话的。看似温婉的杜月娥,温柔之中,给人说不出的感觉。而柳飘飘,一看就是被人调教好了的。

说得好听是刑部尚书的侄女,说不定也就是安了一个侄女的名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待考证。

反正,这两个人成了要着重考察的对象。

至于庄小小,这位千金她倒是听说过。刑部侍郎的亡妻生下的女儿,一直不受宠。所以,拿她献给景王,刑部侍郎估计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反正,这个女儿看着碍眼,如果成功迷惑了景王,又能给自己增添一大助力。毕竟,他在刑部侍郎那个位置上已经好些年了。

不过,这也怪庄炳自己。如果不是他当年宠妾灭妻,落人口实,也不至于官职一直升不上去。照理说,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惜,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有些拎不清主次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对亡妻所生的唯一的女儿如此无,便是他的不是了。

庄小小看起来还一副清纯爱的模样,实在难得。也许,只是长得清纯,心思就不一定了。

最后一个,齐仙儿,她不想多说。这女子,如果挂牌红袖招,估计还是蛮抢手的。想想,男人都是贱兮兮的生物。越是这种看起来清冷不好接近的女子,他们就越是喜欢,把她当女神一样捧着。典型的,男人的劣根性。

“不错,都还是官家小姐。”临晚镜点头。她似乎已经对四人有了初步的了解,且,心里已经对她们有了安排。

“说说吧,你们都擅长什么?”光是说了身份,那还不行。红袖招挂牌,那些客人哪个会管你以前是个什么!他们只想知道,你会什么,会如何去取悦他们!

“飘飘会跳舞,也会抚琴。不过,最擅长的还是跳舞。”柳飘飘第一个回答。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想要弥补。

方才传于景王的那一瞬间,收到临家大小姐冷冷的目光,她便明白,自己太操之过急了。这样做,只会让临家大小姐对自己产生不满,甚至,会断了自己最后的退路。

这会儿,她只想乖乖回答临大小姐的问题,希望她能看在自己乖乖回答问题的份儿上,放过自己。

好歹,她也是能歌善舞的。

就算王爷真的不需要其他女人,心里只有临家大小姐一个。门面儿总要有人装吧?皇族之人,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

还不要说是皇族,在燕都城里,基本上有身份的人,哪个不都是妻妾成群的?千娇百媚的女子,尽收于男人的后院,不才能体现一个男人的魅力所在吗?

当然,定国侯是个例外!哦,除了他,纪大将军也是例外。据说,曾经纪大将军的铺十里红妆娶夫人,才是燕都城里的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咧!

成亲多年,大将军不曾有第二个女人,身边服侍的也都是小厮,绝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说起来,哪个女子不羡慕遇到大将军那样的男人,拥有一段浪漫甜蜜的姻缘?

是,哪里有那么容易?

俗话说得好,易得千金宝,难觅有郎。像大将军和将军夫人那样琴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太少了。

就连定国侯,虽然口口声声多么爱月弥夫人,不还是娶了小妾进门?而且,在她死后,还找了个与她有五分相似的女子。想想,哪个女人愿意有个与自己长得相似的人来代替自己?说起来,她还是更钦佩纪将军。

当然,这个时候,不是以让她选择的。她生来苦命,自己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所以,柳飘飘也很无奈。默默垂下眼睑,只希望,临家大小姐能给她们一个痛快吧。

“月娥擅琴。”她是真的擅长弹琴,在燕都城贵女圈子里,除了苏幕帘,好像就只有几个女子在琴技上平分秋色的,杜月娥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她只是一个礼部尚书的庶女罢了,不受宠,自然也不出名。

“小小什么都不擅长。”庄小小怯生生地说道,羞红了一张小脸。她唯一擅长的,是女红,但是,临家大小姐会喜欢擅长女红的姑娘吗?

不知道为什么,庄小小心里从来没对景王抱着什么期待。倒是临家大小姐,是她想要亲近的。在府里的时候,就一直听说临家大小姐的事迹。虽然,一直都是下人们带着贬义的嘲讽。对她的评价也多是不好的。但是,她就觉得,临家大小姐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她拥有自己从来不曾拥有过的东西——父亲的疼爱!

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多看过她一眼。即便是她走到父亲面前,也得不到他一丝关爱,哪怕是一个眼神。每次父亲看到她,只会觉得厌烦。就像现在,继母一提,他就以答应,然后把自己毫不犹豫地送人。目的嘛,她也是知道的。虽然她单纯,却并不蠢。能够在刑部尚书府好好活下来的,又怎么会蠢到哪里去?

一个后宅大院,里面的斗争太多了。

“什么都不擅长?”临晚镜诧异得看着庄小小,这姑娘不会是在说笑吧?

什么都不擅长也敢往景王府送?那刑部侍郎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狗啃了?或者是,升官心切,连细节都顾不得了?送个什么都不会,光长了一张脸的女儿来讨好景王,真的会有用吗?

虽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但是,夙郁流景自己现在都是戴着面具的。你难道想凭着一张俏生生的脸就迷住他?如果他真的是那种只看脸的人,也不会喜欢上她临家大小姐了好吗?

或者说,太后娘娘只觉得能庄小小这种单纯爱的妹纸,其实更适合她家小儿子。毕竟,蠢萌蠢萌的,才会对她儿子更死心塌地嘛。

“一,一定要会什么吗?”听临大小姐这么问,庄小小吞吞吐吐地问道。

看着临家大小姐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有些难怪。自己什么都不会,是不是连临大小姐也不喜欢?

她怯懦地看着临晚镜,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无辜又无措的光芒。

顿时,临晚镜竟然觉得有些心软……心软,没错,绝壁是心软!

连女人看了她这副如同受惊的小兔子的模样都要心软几分,何况是男人?原来,太后娘娘便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临晚镜恍然大悟,这样惹人怜爱的一张小脸儿,是多么能勾起男性本能最原始的**和怜悯之心啊!

她扭头,看向夙郁流景,心想着这丫的要是真的也和她一样心软了,她就一口咬死他算了!结果咧?

临晚镜看向夙郁流景的时候,咱们景王也正好看向她。目光不闪不惧,没有丝毫动摇。这里面,没有对弱者的同,只有对眼前小女人无限的宠溺!

好像听过这么一句话:世界上最幸福的是,你在他的眼里只看得到你一个人的身影。而在你自己的眼里,也只看得到他眼里倒映的自己。

像不像,他们现在这景?

不管怎么样,反正夙郁流景的目光是取悦了某女的。不仅如此,她还高兴于太后娘娘的计划破产了。

什么萌妹纸,根本勾引不了阿景嘛!临晚镜的心也顿时好了起来。

于是,心美美哒的她,还对庄小小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也不一定必须要会,不过,像你们这样养在深闺的小姐们,不都多少会一点东西吗?”

反正,她是这样想的。就连临梦琪,都会点才艺。还别说,庄小小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女了。只要是嫡女,每一年的琼华宴都是要参加的。如果参加的时候,什么都不会,也总是不太好吧?

当然,她除外!

毕竟,她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咩。她是被临老爹送进绝谷三年,那三年,就是山野女子了。何况,就算是前身,养在侯府多年,临老爹也从来没逼着女儿学过任何东西。而前身,本来就只知道吃喝玩,自己也没有要学一两样才艺的觉悟。

“我…我会刺绣,这算吗?”怯生生的语气,羞愧又带着些许期待的表。

庄小小是真的怕临家大小姐嫌弃自己,如果以,她好想说,她不想留在侯府,只想跟在大小姐身边。

比起景王,她真的更喜欢临小姐。至少,她笑眯眯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吓人。

“刺绣?你以绣什么?”临晚镜诧异地看向她,刺绣倒是一门好技能。

“什么都以绣。”庄小小弱弱地回答。

她是因为在府中生存不易,靠着和奶娘一起刺绣,然后托人卖出去换点碎银子使的。不然,能在庄家她也活不到现在了。

绣得多了,技术自然也就练出来了。

什么都以?临晚镜忽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一座金矿似的。瞬间,她就对人家来了兴趣。确切地说,是对庄小小这门技能产生了兴趣。

而另一边,常公公回到宫里,又添油加醋地把在景王府的遭遇与太后娘娘倾诉了一番。主要还是说的临家大小姐红颜祸水,左右王爷的决定。说王爷本来已经答应了留下那四个美人,结果临家大小姐一生气,就要把人卖进青楼。王爷不想惹临小姐生气,便答应了她。

太后娘娘当即气得掀了桌子。

“岂有此理!”太后娘娘大怒道。

心里想到,此女不除,完全是难消自己的心头只恨!

------题外话------

今天回学校这边参加招聘会了…一天在外面跑,怕的是,简历好像都不敢递出去。人家有的学校招聘还看成绩单的,陌已哭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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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太后与贵妃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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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息怒!”见太后掀了桌子,常公公立马跪了下来。本站新域名樂小說網(k1xsw)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息怒?你让哀家如何息怒?”太后娘娘一屁股坐下来,用手抚着胸口,绪起伏过大,都有些气不顺了。

后面宫女也赶紧为太后娘娘轻拍着背,不能让太后娘娘被临家大小姐给气出病来了。

却听得太后娘娘又道:“她临晚镜是个什么东西?哀家送去景王府的人,也是她以指手画脚的吗?还不是王府的女主人呢,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处置王府的女人。那等她进了景王府还得了?如此善妒的女子,哀家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同意她嫁入景王府的!”

太后娘娘说着,目光森然,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与其让皇儿为了那贱丫头与自己作对,还不如早日除掉她。

听着太后娘娘的话,常公公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想说,太后娘娘,您确定就您以阻止临家大小姐吗?王爷但凡有一点把您这个做母后的放在眼里,又怎么会任由临家大小姐把那四位美人卖入青楼?而且,就算临家不说那话,景王也根本不领太后的,是直接打算把那四人杀掉的。

他觉得吧,太后娘娘不论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若是真的对临家大小姐动了手,只怕景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这个母后。不仅如此,还有能弄得母子反目成仇。到时候,能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何况,临家大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如果是那种没有背景的女子,太后娘娘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掉对方。是,临家大小姐什么身份?她是侯府千金,定国侯疼得如珠如宝的嫡女啊!这个女儿,是定国侯与月弥夫人唯一的孩子了,若是她出事,定国侯只怕会疯了吧?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定国侯与景王联手对付太后,就算是陛下,只怕也要掂量掂量。到底是江山社稷重要,还是自己的母后重要了。

最是无帝王家,不仅仅是指男女之,更多的是,亲。一个合格的帝王,该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兄弟姐妹的。不是说都要杀光,而是,这些人,都抵不上夙郁王朝的万里江山来得重要。

这么简单的道理,常公公明白,太后娘娘也未必看不透。但是,她的威严岂容别人挑衅?这么多年来,难道临家人都要成为例外不成?出了一个她无奈何的定国侯也就罢了。定国侯的生死会威胁到整个夙郁王朝的安危,她自然不敢轻易动手。但是,那个贱丫头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恶名昭彰的黄毛丫头罢了。她的死,也威胁不了整个夙郁王朝的兴衰,死了就死了。

景儿最开始能会埋怨自己,但是时间久了,他便会明白,自己是为了他好。而定国侯呢?这老东西是不好对付,但她也不是好相与的!

再说了,有些事,真的需要她亲自动手吗?临家大小姐嚣张至此,前几天才得罪了八公主呢!八公主是个没脑子的,却胜在有个聪明绝顶的母妃。纪茯苓,对临鼎天,那是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的!

“启禀太后娘娘,外面纪贵妃携八公主来给您请安了。”虽然,现在已经将近晌午,但是纪贵妃想着来请安,宫人们总不能不为之通报的。

什么叫做,说曹操曹操到?方才,太后娘娘不还在心里打着纪贵妃的主意吗?

“让她们等着!哀家一会儿就出去!”太后娘娘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吩咐宫人道。

然后,她又让人为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梳洗一番,又恢复了平时人前的端庄和高贵。

看着走出来的太后娘娘,纪贵妃母女怎么会想到她方才在内室里的失态和疯狂呢?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给太后请安”

“芸儿见过皇祖母,给皇祖母请安”

一见到太后,纪贵妃母女俩赶紧起身请安,恭恭敬敬的态度,终于让太后娘娘心里找到了平衡感。

临晚镜那贱丫头算什么,看看,就算骄傲如纪茯苓,还不是要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地赔笑脸。

想想,当年纪家大小姐,那是一等一的美人,除了定国侯那老东西,她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惜,终究是神女有梦,襄王无。纪茯苓心甘愿嫁入皇家,只怕也有对临鼎天的怨怒暗藏于心。在感上她不明白,皇儿明知道此女心有所属,为何还要执意纳她为妃。但是,从理智上,又是以理解的。

毕竟,纪茯苓身后的整个将军府,才是皇儿要笼络的重点。纳纪茯苓为妃,又封为贵妃,对其百般纵宠,既是对纪府的一种荣宠,也是牵制。

用纪贵妃,牵制纪恕大将军。民间传闻觞帝爱美人,纪贵妃当年琼华宴上一曲梨花剑舞,舞进了帝王的心。谁又知道对于上位者来说,美色惑人,早就心存戒备。而纪茯苓,到底也不过只是这种巩固皇权利益下的牺牲品罢了。

“你们母女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拘束了?起来吧!”太后娘娘漫不经心地牵起一抹和蔼的笑意,跟方才判若两人。

“谢太后。”

“谢皇祖母。”

二人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比起郭皇后的低调,纪贵妃在宫中谓甚是张狂,一般人还真的难得看见她如此娴静温柔的模样。

“坐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待到二人坐下,太后娘娘又和善地与纪茯苓聊起了家常:“纪贵妃今日倒是有空到哀家这里来坐坐。”

“近来臣妾身子不适,感染了风寒,怕传给太后,所以一直不敢靠近安宁宫半步。今天起来感觉身子好了不少,所以才敢带着芸儿这丫头过来请安。还望太后不要生臣妾的气才好。”纪贵妃在宫里本就是个特殊的存在。

她感染风寒是假,不想天天早起给太后娘娘请安才是真。偏偏觞帝纵容,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也没人揭穿她。

太后也自然对她的小把戏了如指掌,不过,都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更是配合默契。

“风寒有让太医瞧过?你一天到晚都在芙蓉宫,迟早憋出病来。倒不如多出来走走,散散心,到哀家这里请安以免了,时常过来坐坐也是好的。”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自从昨日琼华宴上一曲剑舞之后,臣妾这风寒倒是好了许多。想来是跳舞出了汗,把风寒驱逐出体内了。”纪茯苓淡淡地笑着,举止得体。

“多年不见你跳梨花剑舞,纪贵妃还是和当年一样迷人呢。”太后娘娘夸赞着,顺着她的话,今儿个纪茯苓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静候下文便。

“说起这剑舞,臣妾本来都已经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门才艺。还真是多亏了临家大小姐提起,阴差阳错地倒是让臣妾回味了一次年轻的自己。不过,到底比不得年轻人了。就临家大小姐来说吧,三年前她还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现在竟然也是才貌俱佳的美人了。就连景皇叔,好像对她也颇为喜欢。”

和太后娘娘打太极,纪茯苓进宫都二十来年了,自然熟练得很。她不信,她都提到景王了,太后都还不生气。想想,昨日琼华宴上,景王为了临家大小姐是当众拒绝了太后娘娘的美意。太后赐婚都能拒绝,还能得到陛下的庇佑,那临家大小姐,实在有些不简单呢!

越是不简单,就越是招人恨。看看,现在太后娘娘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呵……不过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景儿贵为王爷,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临家那丫头,离经叛道,想来景儿对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纪茯苓的话题,基本上已经引入了正轨。太后也摸清楚了她的来意,提起临晚镜,她此时倒也能说得云淡风轻了。毕竟,她是一国太后,如果太与一个小辈计较,有失风度。而纪茯苓的目的,不就是要激怒她,让她对临晚镜那贱丫头愈发厌恶吗?

“太后说得极是,景皇叔那是天上的人儿,本来就不近女色。能对临家大小姐一时兴起,也说不定是对方使了什么妖法呢。据闻,临家大小姐如今的闺房便是揽月楼。那揽月楼与景王府只有一墙之隔。且,隔壁便是景皇叔的书房。那临家大小姐向来大胆妄为,做出一些什么,也以想得通。”

“小丫头而已,何必多过计较。景儿喜欢,就让他玩玩好了。等他玩够了,自然知道收心。哀家虽然不相信别人的女儿,但是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信得过的。”太后娘娘面不改色道。

真的信得过吗?纪茯苓在心底冷笑。

如果真的信得过,今日何必派常公公出宫,给景王府送女人去?虽然不是大张旗鼓地送的,从宫里出去办差事的,有几个能逃得过后宫女人的眼线?

太后娘娘的懿旨一下,多少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而且,在常公公都还没来得及回来复命的时候,大家也都从各种渠道打听出了景王的意思。

表面儿上,传出来的消息是景王已经收下了太后娘娘送去的四位美人儿。实际上呢?是将就临家那臭丫头,为了讨那丫头欢心,准备把四位美人儿卖到红袖招里去挂牌。

怜了那么如花似玉的四个小姐,竟落得了这般命运。

也不知道她们的家族听到了她们以后在红袖招挂牌卖身的消息,会有什么想法。和太后娘娘私底下达成的协议还能奏效吗?

“是臣妾怎么听说,昨日那临家大小姐就在王府歇下了。没有成亲便住到王府,以后传出来不仅是临家大小姐名声不好,只怕景皇叔脸上也无光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已经私定终身了,说不定,以为是皇族默许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听到二人好事将近的消息了。”

纪茯苓这话,以说是给太后娘娘下了一记猛药。

要知道,临家大小姐本来就不是她看中的儿媳妇。如今堂而皇之地在景王府过夜,外人会怎么看?

再加上琼华宴上景王的非深不悔,非临晚镜不娶。世人只会以为,二人之间早就有了猫腻,也得到了皇族的默许。这样下去,只会促成了他们。

得想个办法,尽快解决掉临晚镜才行!

“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老了,已经阻止不了你们什么了。倒是芸儿丫头,前天晚上被临家那贱丫头欺负成如此模样,是委屈你了。”太后娘娘明显不想被纪贵妃牵着鼻子走,一下子把话题转移到了夙郁惜芸身上。

这个八公主平时看起来是个机灵的,遇到了临家那贱丫头,却不想如此不堪一击。也不知道纪茯苓是怎么教女儿的,自己生得倒是聪明,把女儿却教育得蠢笨如猪。若是夙郁惜芸有七公主夙郁惜雅一半聪明,也不至于落得被人用银票砸脸,丢尽皇家颜面了。关键是,她被打了脸还不能找回场子,自己首先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承诺了不报复回去,简直愚不及。

别说是七公主,只怕是才八岁的小十丫头,也赶不上吧?

更别说,皇后亲自教出来的六公主了。

光重视大皇子的教育了,对这个女儿也太过疏忽了!

“皇祖母,都怪芸儿自己不好。”一下子被点到名,夙郁惜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在自家母妃的眼色下,她也立马给出了反应。而且,说得还一副都是自己错了的模样。

实际上呢?以退为进,大家都懂的!

“你这丫头,就是缺心眼儿。出去身边也不多带个人,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说。你看小十,自己要什么就知道去争取。你呢?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哀家看你也不小了,有的时候,与其靠你母妃或者父皇为你讨回公道,不如自己亲自动手。临家那丫头就算再厉害,也要在你面前俯首称臣。不要忘了,你是我皇室的公主,不是那些随便就能由人欺负的阿猫阿狗。自己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输了就不要哭鼻子。”

太后娘娘训诫着孙女,看起来颇为严厉,句句话都是在暗自教夙郁惜芸去与临晚镜斗。还说要巧妙地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夙郁惜芸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但以肯定的是,她的母妃全部听懂了。

“太后娘娘,芸儿这丫头是个蠢笨的。对上临家那位,吃亏也正常。我们家芸儿单纯,偏偏陛下又对临家父女俩甚是宽容。您是不知道,芸儿这两天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半夜就出现梦魇现象,一直在噩梦中惊叫。我这个做母妃的,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明白了太后娘娘的意思,纪茯苓心里一动。瞬间想到了,太后这是想借她的手对付临家那丫头?她就这么好利用吗?

既然想利用她,不如就来个互相利用好了。正好,芸儿才被临晚镜欺负过,只要有这么一茬儿,想做什么都好动手!

正好,太后娘娘这么一提,她倒是想起了一个绝佳的法子。加上,如今侯府里有她的人,动起手脚来也方便。

“哦?此话当真?芸儿这两日晚上都发梦魇了?”太后娘娘惊讶地看着纪茯苓,完全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出了对策。

纪茯苓瞥了夙郁惜芸一眼,后者立马对太后娘娘点了点头:“是的,皇祖母,芸儿这两日晚上一直做噩梦,又醒不过来,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哭。”

“难怪你这气色看起来也不好,原来是梦魇了。怎的不早说?不如,去普渡寺拜拜佛,跟着普渡寺的高僧念念经,给你安安神?”太后娘娘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接下这个话茬,是想知道纪茯苓到底想干什么。

“安神也没什么用,臣妾倒是听说,有些东西,解铃还须系铃人。芸儿这梦魇,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了。”

纪茯苓惆怅地说道,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儿。

“那你待如何?”

太后娘娘看着她,想要直奔主题了。纪贵妃,哀家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以一举解决了临晚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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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四美人估价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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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贵妃起身,走近太后娘娘,弯下腰附在她耳边简单地说了几句。后者面色一变再变,最后汇聚成一抹疑虑。

“你确定,能保证万无一失?”如果真的这样做,确实有可能治临家那贱丫头的罪。就算无法治罪,也要弄得她身败名裂。

不过,纪茯苓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她也是佩服这女人的。

“太后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臣妾是不会做的。”纪贵妃笑着道,信心十足。她对自己的主意很有把握。毕竟,她安插在侯府的两个人不是吃素的。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到底有几分本事,她这些年算是摸清楚了。就算不相信翠屏,她也相信银铃那丫头。

“如此便好。”太后娘娘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夙郁惜芸,淡淡地道,“只是委屈芸儿丫头了。”

被自己的母妃当做棋子,报复曾经喜欢的人的女儿。纪家一门忠烈,正直,出了一个纪茯苓,也真是怪了。不仅心机深沉,还不择手段。

“臣妾这不也是为了芸儿么。”纪贵妃坦然一笑,毫不介意太后娘娘暗指她利用女儿做文章的事情。她也只是让女儿假装一下梦魇,要说真正狠毒,哪里比得上太后娘娘十分之一?亲生儿子都可以……想到她无意中发现的秘密,纪贵妃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之意。

就是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会被永远掩埋,还是被人阴差阳错地揭开。等到真正揭开的那一天,端庄高贵的太后娘娘又如何面对世人!

“要做,就要做得滴水不漏。这不需要哀家教你吧?”太后娘娘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如果说利用,只怕没有人比她更狠得下心。所以,有的事情,她是真的没有资格谴责别人。

“臣妾明白。”纪贵妃点了点头,二人的协议就此达成。

第二日,八公主连续三夜梦魇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很快,也传到了觞帝的耳朵里。

“小福子,你说八公主梦魇之事,到底是真是假?”觞帝正在批阅奏折,突然想起了今日退朝之后听到的流言蜚语。

说八公主自从花灯节那晚从宫外回来,夜夜梦魇,可能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被人做了手脚。

而在宫外,与八公主起冲突的不就只有一个人?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小福子公公认认真真地回答觞帝的问话。

不过,在觞帝看来,他这和放屁没有任何区别。什么叫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说了等于白说!

斜睨了小福子一眼,觞帝又道:“传旨,让太医院的御医去为八公主诊脉,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才领旨。”小福子立马跪了下来。

陛下让御医去诊脉,表面上是关心自己的女儿,说到底呢,还不是为了确定八公主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好端端地就传出梦魇了?是真的受了刺激夜不能寐,还是有的人故意借此事装神弄鬼?

“去吧。”觞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传旨。

“是。”小福子起身,摇晃着胖乎乎的身子朝外面走去。

等他走后,御书房里多出一抹人影来。

“听说,母后昨日选了四个美人送到景王府?”觞帝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无奈的感觉。

他是真的不知道母后在想些什么,皇弟好不容易看上个女子,不排斥人家姑娘了,她干什么要咸吃萝卜淡操心。琼华宴上皇弟那般坚定的态度,难道还打动不了她吗?或者是,她还看不出来皇弟早就铁了心了吗?连他都无法阻止,母后这一搅和,完全就是添乱的。

这下好了,母子俩又要闹矛盾了。

“是。”人影恭敬地回答。

“分别是哪些人?”觞帝有些好奇,以母后的眼光,选出来的究竟是哪一类女子。她又是怎么判断,那些女子能够比得过镜儿丫头的。

“林州城知府的女儿,齐仙儿;礼部尚书的庶女杜月娥,刑部侍郎的嫡女庄小小,工部尚书的侄女柳飘飘。”

“哦?这些女子,都是那些朕的臣子们心甘情愿送入皇宫的吗?”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一直在捣鼓着要为景王选妃,这些女子,家世清白,只是身份稍低,应该不会是正妃人选。就连侧妃,也很勉强。只能说,可以送给皇弟填充后院,做个姬妾罢了。母后可真是想得周到啊!为了让皇弟放弃镜儿丫头,她绝对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是听闻了太后娘娘的意思,然后再把女儿送进宫的。”意思就是,借着太后娘娘之手,实际上目的还是想把人送进景王府。

想想,曾经高不可攀的景王,不食人间烟火的景王欸,突然对女子不排斥,不厌恶了,他们怎么能不抓住这个机会?攀上景王,就相当于攀上了整个皇室啊!谁不知道,景王是先皇最疼爱的幼子,觞帝最疼爱的幼弟,他的身份,在皇室除了帝王之外,就是最高的了。攀上他,不就等于多了一个保命符吗?

“他们倒是有心!”觞帝一声冷笑,四个人瞬间被他拉入了黑名单。

凡是想靠着女儿上位的臣子,即便再有能力,也得不到他的重用了。帝王可以用后妃去牵制臣子,但是臣子若是反过来用这种手段媚上,就恰好让他不喜了。

说到底,也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听说,那四位美人,被镜儿丫头看中要卖到红袖招去挂牌?”一想到镜儿那丫头,觞帝的心情就会变得好一点。

把太后送给景王的姬妾拿去卖银子,也只有那丫头才想得出来。若是别人,只怕忍一忍就过了。

而她,还没成亲,就明目张胆地把景王府的姬妾卖入青楼,就不怕在外落个善妒的名声吗?

“是,王爷也同意了。一切任凭临家大小姐处置。”反正,景王眼里也看不见其他女人。

不过,他这般纵容临家大小姐,真的好吗?毕竟,二人都还未成亲,传出去,也落人口实。

“朕这个皇弟,要么对女人不屑于顾,要么像现在这样,一门心思都在女人身上,对人家可谓是痴心不悔。若是以后镜儿丫头不能和他在一起,他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觞帝打趣道。

其实,他何尝又不是羡慕皇弟?起码,皇弟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子。而他呢?被皇位束缚,连喜欢都无法说出口。而且,他喜欢的女子还早已嫁作他人妇。

“属下以为,王爷不会像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反而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若与他抢临家大小姐,只怕才会被逼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景王的脾气,这些年他们这些龙卫也是有见识过的。外人,只看到景王的冷,只听过传闻中他对女人的狠。却没有亲眼见识过,景王到底是何种心狠手辣。特别是,在对付敌人的时候。

“你倒是了解!”他说的,觞帝自然也明白。

罢了,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至于他这个皇帝,还是先琢磨着怎么把闻人家族的事情解决好吧。

另一边,临晚镜对四人有了初步了解。然后把四人都带到了红袖招,任凭她们如何反抗都没有用。乘风亲自护送的临晚镜到红袖招,然后还一本正经地坐在红袖招的大厅里喝茶,等临晚镜一起回去。

王爷可是说了,要跟在临家大小姐身边保护她的安危。顺便,阻止临家大小姐与红袖招的魅儿姑娘交往过密。那位,据说心术不正,对他们未来王妃存了别样的心思。

一见到魅儿姑娘出来,乘风立马警惕地起身,站到临晚镜身旁。在魅儿姑娘朝临晚镜扑过来的那一瞬间,用剑柄拦住了人家的娇躯。

“让开!”现在可不是晚上,红袖招还没有开门迎客,魅儿姑娘还不是晚上的娇媚红颜,跟个悍妇似的瞪着乘风。

敢拦着她亲近主子,这丫的不想活了吗?

“魅儿姑娘,我家主子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临大小姐身边。”乘风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脾气的魅儿姑娘比那个时时刻刻都在撒娇发嗲的时候,要真实可爱得多。

怎么说呢?咱们乘风公子,天生就是个怜香惜玉的种。对于美女,他一向比较温和。

“那你靠近临小姐做什么?你认为你现在靠临小姐这么近,你家主子就会放过你吗?何况,奴家怎么说也是女子,而你,一个男子!小心本姑娘跑到景王面前去告你一个对临家大小姐图谋不轨!”

“……”乘风顿时哑口无言,他是站得近,可这不是为了保护临晚镜吗?

何况,他又没和临晚镜又肌肤之亲。

“临小姐,您可不要听这女人胡说。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对您更是没有半分非分之想!”见临晚镜已经意味不明地看向了自己,乘风赶紧解释道。

他可不想被误会,不然,回去要被教训得很惨的。

“行了,你们俩在这里慢慢墨迹吧。本小姐今日是来换银子的!快让素娘来瞧瞧,这四位小姐,能值多少银子?”临晚镜睨了二人一眼,这么爱耍嘴皮子,干脆凑成一对算了。

素娘跟在魅儿姑娘身后,听闻临晚镜来了,她可是马不停蹄就赶出来迎接了。

不过,素娘没有魅儿姑娘见主心切,步子也没她快,现在才到。

“临大小姐大驾光临,素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见有乘风这个外人在,素娘脸上立马挂起了得体的微笑,标准的老鸨样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素娘又变漂亮了。”临晚镜笑着夸道。

“临大小姐真会说话,素娘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哪来的漂亮,倒是大小姐愈发水灵了。往日过来大小姐都是带男人来的,今儿个怎么带了四位娇滴滴的美人儿。莫不是,她们也是过来随大小姐一起在红袖招找乐子的?”素娘的眼睛多毒,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临晚镜今日带来的四人。

而且,脑子转得也快,只瞥了一眼,便知道她们四人才是今儿个的重头戏。

不过,听闻太后娘娘给景王府送去了四位美人儿,不会就是眼前这四位吧?太后娘娘送的人,也敢带出来?大小姐到底是想毁了这四位的名声呢,还是另有想法?

在没听到临晚镜发话之前,谁都想不到,她是把四位官家小姐带过来卖的。

“找乐子?”临晚镜重复着素娘这三个字,意味深长地一笑,“是来找乐子的。本小姐让她们过来跟魅儿姑娘学习一下,如何俘获男人的心。”

如何俘获男人的心?素娘又是一愣,就连正在与乘风瞪眼睛的魅儿也诧异地扭过头来。什么叫做让这四个女人来跟她学习如何俘获男人的心?

难道,主子还想如了太后那老妖婆的意,把这四位调教出来勾引夙郁流景,给自己添堵不成?

“大小姐是在说笑吗?”素娘脸上露出些许迷惑不解,还是说,她们听错了?

“素娘看本小姐像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吗?不过,还劳烦素娘看看,这四位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临晚镜把身子挪开,让柳飘飘等四人都暴露于素娘的眼前。

四个人,确实是一水儿的美人。

穿玫红的长得妩媚,浅绿色纱裙的清纯,粉色的淡雅,黄色的跟个仙女儿似的。看来,太后娘娘确实是用心良苦啊。为了分散景王的注意力,各色美人齐备。

“这几位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大小姐这是想带过来与我们红袖招的姑娘比美,砸场子的么?若是这样,那素娘可就要请她们出去了。”素娘柔柔地笑着,说出的话却是刚柔并济。不得罪客人,却也不软弱退步。

“哈哈,素娘别生气,本小姐怎么可能来砸红袖招的场子呢?这几位,本小姐是准备把她们卖到红袖招挂牌的。”临晚镜笑着安慰素娘,语气爽朗坦荡。

卖来红袖招挂牌?

素娘算是服了临家大小姐了,哦,不对,确切地说,是服了她们无影楼的楼主了。楼主如此行径,不按常理出牌,也难怪无影楼的成员们都是各色的奇葩存在。

“大小姐可是说笑了。这么几位身娇肉贵的美人儿,我红袖招只怕是消受不起啊。”素娘这可是说的实话。

太后送到景王府的女人,那就是景王的姬妾,大小姐要把这四位卖到红袖招,肯定没经过太后娘娘的同意。如果太后突然发难,首当其冲遭殃的便是红袖招。一码归一码,她必须得为红袖招所有的姑娘们考虑,也必须得站在一个普通青楼老鸨的立场上说话。不然,很有可能就暴露了临家大小姐与红袖招背后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是秘密,魅主子说,不能让外人知道。就连魅主子的身份,红袖招许多姑娘也都不知道。更别说临家大小姐实际上才是真正的主子的消息了!

“本小姐卖的,责任自然就由本小姐一己承担。素娘尽管拿钱买人便是了,若是有人追究起来,大可以让他到我定国侯府来!”

谁敢跑到侯府闹事?那绝壁是不想活了。谁不知道定国侯是最疼女儿的,就算是女儿的错,他都能说成是别人的,何况,还是为了四个不三不四的女子。

没错,在定国侯眼里,这些女子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他根本看不上眼,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如果她们的家族找上门,定国侯只怕要直接让人丢出去。就算是太后娘娘找上门,只怕也讨不到好。

说不定,人家还会说:卖了就卖了,不过几个女人而已。你如果想给你儿子送女人,老子在青楼去给你买,想要多少买多少!

实际上,定国侯是巴不得景王看上别人,移情别恋。自家女儿多好一姑娘啊,根正苗红,怎么能就插在景王那坨牛粪上了呢?

“这……”素娘迟疑着,瞥了一眼旁边的魅主子。

她可拿不定主意了,这四个女子买下来铁定是要给红袖招添麻烦的。可是,这麻烦是主子给的,她能不接手吗?

“哎哟,我说素娘喂……人家临大小姐肯卖东西给咱们红袖招,说明是看得起咱们。你还不快给看看,这四位到底值多少银子。”魅儿姑娘妩媚一笑,风情无限。娇艳的红唇吐出的却是最无情的话语,“不过,依照奴家看,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儿最难调教。哪里有咱们红袖招的姑娘温柔多情,善解人意啊。不如,就一个十两银子好了。”

敢惹她家主子不高兴,这几个小丫头简直是活腻了!等着,她来收拾她们!

“咳咳……”素娘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魅主子这话也太毒了吧,十两银子就想买了官家千金,而且,这几位的父亲,可都是有头有脸的朝廷命官!就连父亲官职最低的那一个,也占着一个太后娘娘的远房表侄女的名头呢!

“怎么?素娘觉得这个价钱太高了?”魅儿姑娘斜睨了素娘一眼,妖娆的目光再次扫过四人,凉凉地道,“那不如五两好了?”

噗……临晚镜只想喷魅儿一脸的口水。五两银子,也亏她说得出口。

就连四个不情不愿的千金小姐,也目光一致看向魅儿。

你确定你不是来故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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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骗你又没有钱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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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两银子,想买一个漂亮姑娘尚且不行,还别说是一个长得漂亮,又有身份的官家千金了。

当然,魅儿姑娘也说到了一点,官家千金大多是不够温柔不够娇媚,也难得善解人意,咳咳。更不会善解人衣。所以,调教起来是要比一般的姑娘麻烦一点。

见人人都用那种“你在开玩笑吗”的眼神看着自己,魅儿姑娘笑看大家:“怎么,各位都不赞同奴家说的话么?”

奴家是在认认真真地提意见啦……魅儿姑娘还朝临晚镜抛了一个极度魅惑的眼神。

啧,魅儿姑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在她的主子面前发浪啊。

“魅儿,你确定,五两银子就能买到我送来的四位美人吗?还是说,你是怕素娘买下她们会与你争宠,抢了你的风头。所以,故意压低价钱?”临晚镜笑得意味不明。

她是来卖人赚钱的,五两银子怎么拿得出手?就算红袖招拿得出手,她也不好意思伸手接过来啊!

“哎哟,大小姐,被您发现啦?不要拆穿奴家嘛!奴家倒不是怕她们抢了奴家的风头,而是怕她们抢了大小姐的欢心嘛!”媚眼如丝,声音如水。魅儿姑娘不愧是专业的——演员!

就连素娘都忍不住为她的声音心神激荡,对比一下,属下面前冷魅狠辣的红衣魅主,楼主面前妩媚妖娆的魅儿姑娘,完全是判若两人好不好!

“哈哈,这你以放心,本小姐最喜欢的还是魅儿的妩媚妖娆,身段儿玲珑,声音甜,眼儿媚,别人怎么比得上?”临晚镜捏了捏魅儿的脸蛋儿,邪魅一笑。

只要不时时刻刻想着往她身上扑,她就最喜欢这女人了。

同为女人,她完全对魅儿连嫉妒之心都生不起,不是喜欢还是什么?

“哦?大小姐真的最喜欢魅儿吗?比对景王还要喜欢?”魅儿姑娘顺势凑近,声音蛊惑地问道。

虽然看似开玩笑的一句话,却是问到了大家的心坎儿上。

四位美人儿“唰”地一下齐齐把目光投向临晚镜,她们也想知道,临家大小姐对景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照理说,一个正常的女子,是不能喜欢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男人的。即便,这个男人位高权重。别忘了,临家大小姐的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是定国侯的掌上明珠,侯府唯一的嫡女千金。依照定国侯的权势,只要临家大小姐不愿意做的事,绝壁没有人能够逼她。

那么,对于景王的当众示爱,临家大小姐又有几分心思?虽然当时她并没有回应景王,她对景王的随性,还有那一声声暧昧的“阿景”都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猫腻了吧。

到底是怎样的慧眼,才让临家大小姐看上了景王,并且,还被对方认定为此生唯一?

素娘也看着临晚镜,她倒是没想那么多,纯粹想八卦一下。她们家楼主,在无影楼万人敬仰,男女通吃,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景王,楼里好像都已经有知人在暗自坐庄开赌了。不巧,她也去下注了。赌的是主子会与景王在一起。她混迹青楼多年,对于爱爱这些玩意儿看得倒是多了。

虽然看不透主子对景王有几分认真,但是景王对自家主子的心,她们都看在眼里。那次为了主子,亲自跑来红袖招,便见端倪了。所以,她们对自己的心思倒是真的好奇了。

不仅是她们,乘风也很好奇。每次只看到自家王爷对临家大小姐怎么怎么的,而临家大小姐呢?总是不冷不热的。就算是对自家王爷好一点,也看不出她多么心甘愿似的。

总之,乘风觉得自家王爷为临家大小姐付出的,比临晚镜自己对王爷付出的要多得多。多少,他心里也有点为自家王爷打抱不平。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临晚镜身上,想知道答案的心非常迫切。

临晚镜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今儿个魅儿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景王是男人,魅儿是女人,这怎么能一样呢?魅儿自然最得本小姐的心。”而景王,是第一无二的存在。

“真的?大小姐,奴家读书少,您不能骗奴家!”魅儿姑娘又开始往临晚镜身上挤。

虽然知道自家主子对自己的心意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听到这种话,还是很开心的。

惜,没得瑟多久,某女就把魅儿姑娘一把推开了。

乘风的剑柄再次拦在了魅儿姑娘与临晚镜之间。他现在很不高兴!

自家王爷在临家大小姐心目中的位置,竟然还不如红袖招的一个姑娘。这听起来也太让人心塞了。若是王爷知道了,会不会直接跑来红袖招把魅儿姑娘干掉?或者说,直接把临家大小姐干掉?

他怎么隐隐希望是后者?只能说,临晚镜害人不浅!

“骗你又没有钱赚!”临晚镜睨了她一眼,颇为不屑地说道,几嫌弃喏。

骗奴家虽然没有钱赚,奴家是为您赚了数不清的钱!魅儿姑娘默默地在心里反驳道。您这般嫌弃奴家,是几个意思?

“嘤嘤嘤……奴家明明很会赚钱。”

意思是,您如果骗了奴家为您赚钱,还是很有赚头的。

“行了,你先一边儿去,让素娘出个价。本小姐还等着拿钱去无意赌坊潇洒潇洒咧!”临晚镜毫不客气地拂开魅儿姑娘,看向素娘。

却不知她的话让人多么汗颜,把太后送给景王的姬妾卖到红袖招,只为去无意赌坊赌钱。临小姐,您确定这样不会把太后娘娘气死吗?

“咳咳,大小姐,您看一千两银子以吗?”这个价买姑娘,以算是天价了。

“四个一千两?一个二百五?”临晚镜一愣,随即想了想,这个价钱好像还不错。虽然银子不多,好歹数字吉利嘛!

“不……”素娘正想说,不是,您误会了。是一个人一千两银子。

只是,她还没解释出口,就看见临家大小姐爽快地点了点头:“成,就是这个价,本小姐吃亏一点,成交了!”

我们竟然只值二百五吗?柳飘飘和杜月娥对视了一眼,颇为不思议地在心里叫嚣。

等等,有什么东西不对。她们关注的不应该是临家大小姐真的说到做到把她们卖给红袖招了吗?为什么到了这里之后,她们也开始关心起自己要卖的价钱来了?是被临大小姐洗脑了吗?还是,她们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就这样成交了?”素娘还有些愣,二百五十两银子一个的官家千金,还是漂亮的千金小姐,这是真的吗?

不会是,主子暂时把人卖给她们,等过段日子又把人召回王府吧?

“说成交就成交,你这副表是做什么?难道本小姐还要出尔反尔不成?”临晚镜走到柳飘飘和杜月娥二人身后,把两个姑娘向前一推,推倒魅儿姑娘面前,继续道,“这两个,一个多才多艺,一个漂亮妩媚,魅儿你要好好调教。争取让她们俩早日登台献艺,在红袖招挂牌!”

“临大小姐放心,您亲自卖过来的人,就算没有天分,奴家也以把她们调教成魅惑众生的妖精!”只要,她们不是去勾引你就好。魅儿姑娘拍着胸脯保证。

意思是:主子放心,奴家一定会查清楚她们的底细,把她们调教得规规矩矩,幕后之人都挖出来鞭笞几遍。

“如此,本小姐也就放心了。”临晚镜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剩下的庄小小和齐仙儿,“这两位,比较笨,还要素娘多费些心思。免得本钱都没赚回来,素娘还在她们身上倒赔了钱。”

“素娘省得,多些大小姐提醒。”素娘点了点。

她与主子接触也有一段十日了,她的意思自己都能大致理解。意思就是,这两人有待观察,如果没有问题,主子是要另作安排的。

而前面那两个,得狠狠地给我收拾!

没错,临晚镜也就是这个意思。

“嗯。既然如此,那素娘就赶紧拿银票出来吧。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们也好银货两讫。下次若再有这样的生意,本小姐也好再来找素娘。”临晚镜颇为高兴地伸出了手。

她那话却是让听者满头黑线。下次若是还有这样的生意,竟然还有下次吗?

是不是以后她们红袖招就应该等着与主子长期合作了。只要谁往景王府一送人,她们红袖招的生意就来了。景王府的姬妾,以后都是红袖招的新鲜血液。

从红袖招出来,临晚镜一脸得瑟,乘风一脸郁闷。

“走,乘风,本小姐今儿个高兴,请你去天下第一楼吃饭!”反正,临晚镜是高兴了,手中的银票一百两一张,刚好十张。她拿在手中甩了甩,自豪感油然而生。

虽然,赚的是自家的银子,她这一副表早就被有心人尽收眼底。卖了太后娘娘的人,临家大小姐心好得要犒劳王府的侍卫了。

这个消息传回去给太后,准保把她气出翔来。而临晚镜,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太后那个老妖婆就是想用送女人到景王府的事来给自己添堵吗?她肯定没想到她的小儿子会直接借花献佛,也没想到自己会将计就计,来者不拒。

下次再送来,看她不卖了钱就请全燕都城里的乞丐喝酒!

“临大小姐,小的就不陪您去天下第一楼了。您还是先随小的回景王府复命吧,王爷还等着呢。”这个点儿,王爷应该还在等着临家大小姐回去一起用午膳,她竟然要去天下第一楼吃,不是故意和王爷作对么?

还有,刚才那话说的,他们家王爷还比不上一个红袖招的花魁在临家大小姐心目中的位置重要,想想就替王爷感到不平。他现在甚至有一种想让自家王爷失忆,把临家大小姐忘个一干二净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王爷肯不肯配合自己。

这还用想?肯定是不会配合你的!若是临晚镜知道乘风心里的想法,绝壁会这样回一句。

“既然如此,你回去复命吧,本小姐自己去。”临晚镜想也没想,随口就道。说完,她还转身就走,准备与乘风分道扬镳。

本来嘛,回王府和去天下第一楼不是同一条路的。

她此时在想什么?

昨晚让倚剑跟踪的那主仆俩啊,路痴主仆让跟踪他们的人出来给他们带路,也真是有点儿意思。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喜欢!当然,也更加好奇对方的来历。毕竟,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燕都皇城的人。

那么,他们来皇城的目的,就值得探究了。那男子的功夫,连倚剑都不敢与其动手,应该说是很高强了的。真正的高手,往往在民间。这句话,不管放在哪个时空都是实用的。

她倒是想会会,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高手。

所以,这个时候临晚镜根本没注意到乘风侍卫那小别扭的表,她只一心想着去天下第一楼一探究竟呢。

您自己去?您这分明就是为难老子好不好?乘风恨不得对临晚镜大吼。但是,给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啊。人家背后是他们家王爷!

也罢,跟着她,总比自己一个人回去挨骂得好。想到这里,乘风也顾不得赌气,直接跟了上去。

见乘风又跟了上来,临晚镜还有些纳闷儿,只以为他是不甘心没吃上那顿她请客的饭。于是,某女也不在意,继续潇洒往前。

天下第一楼,正值中午,客人络绎不绝,一楼客满,二楼也没位置,还有人站在一旁眼巴巴地拿着号码牌等座位。

见临晚镜进来,店小二立马上前迎接,简直比看到亲妈还要恭敬。

“临小姐来了,您里面请。”店小二陪着笑脸为临晚镜带路,直接忽略了身后乘风的存在。

他以为,乘风与之前临家大小姐一直带在身边的倚剑一样,都是主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保护主子安危又不多话的那种。

他是不知道,乘风在心底里已经把他骂了个遍。个狗眼不知道怎么长的,难道自己就不是客人吗?凭什么只招呼临家大小姐一人,就把他在后面当个影子似的?难道,这就是身份差异带来的区别?

“听闻倚剑昨日为两个迷路的外乡人带路来了天下第一楼,不知小二曾见过?”有乘风在,临晚镜也不好明着问。

不过,她这样一说,店小二也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小二名为杜紫藤,外号小藤子。小藤子一听临小姐的话,便明白她来用餐是假,打听昨日那二人的消息才是真。于是,直接带她上了三楼,打开了一个没人的雅间。

而且,这个雅间是兰字间,说是君子如兰,应该是光明磊落的。这个雅间却不同,与之相反,正好,视野开阔,是偷窥打望,聊天还不容易被人偷听的好地方。

“临小姐是说的昨日来住店的那主仆二人吧?他们正好还没走,方才还有位姑娘来这里找他们了。这会儿吧,正在隔壁的梅字间用餐。”小藤子笑嘻嘻地回答,就像一般的客人打听消息,他态度良好,又看起来有些散漫,不愿意多说。

向店小二打听消息,一般需要什么?江湖人都明白!

而临晚镜呢?似乎也像个懂行的客人,把手伸向一旁的乘风。

乘风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把你的银子拿出来。”他不明白,并不代表临晚镜就不好意思张口要。

“您不是说您请客吗?”乘风警惕地看着临晚镜,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腰间。那里挂着一个精巧的钱袋。不注意看,还真的无法发现,就跟个装饰品似的。

“我没说小费也是本小姐请啊!”说着,还不忘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那沓银票,“本小姐也不是不想给,只是这都是整的,人家小藤子也找不开啊。”

乘风却不吃她那一套,自顾自地捂住腰间的钱袋,又不是他要打听消息,凭什么要给他的钱?眼看着他一个月的月钱都被眼前这位撺掇他们家王爷给扣得差不多了。

临晚镜哪里肯理会他有没有钱,没等乘风反应过来,她直接伸手朝他腋下袭去。

乘风没能避开,手却下意识地松开了钱袋,某女立马把钱袋抢到了自己手中。

最终,还得意洋洋地拿着钱袋在乘风面前晃了晃。从里面摸出几锭碎银子,丢到小藤子手中。

“你!”乘风气得跺脚。

挠痒痒这样恶的招数,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他们家王爷,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无赖又贪财吝啬的小女人!

这时,那边的梅字间门开了。

里面有人推门走了出来,仔细一看,还有些眼熟。

这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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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在下请小姐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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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亲,在下请小姐自重。 首发”

还没骂出口,又听风无定道:

那嫌恶的眼神,让临晚镜差点要破口大骂。老娘又不是瘟疫,你这般嫌弃是几个意思?

风无定语气骤冷,不负方才的彬彬有礼。

“放开。”

他有严重的洁癖,但凡有人碰到他的身体反应就特别厉害。即便是衣袖,也让风无定很不爽。平常就连小童都不能多靠近他,何况是其他人。

这下,风无定的眉皱得更厉害了。

“等等。”临晚镜没想到这神医谷谷主说走就走,还真和她再次擦肩而过。因为想到夙郁流景的事,她心里一急,直接拉住了风无定的衣袖。

如果这女子真是临晚镜,那也来日方长。

“带路。”风无定蹙眉,却并没有反对璎珞的提议。

那人性子喜怒无常,得知少爷出谷之后,便明里暗里告诉她,务必要把少爷请到闻人府去。如果这个时候她还不回去,不知道那人又会玩什么把戏。

“少爷,现在时候不早了。不若先去璎珞为您准备好的住处,改日再与这位小姐闲聊。”璎珞看了一下外面,出来够久了,她担心闻人卿华等急了。

“不愿。”风无定直接拒绝了,他讨厌麻烦。

想来,自己与他也是旗鼓相当嘛。一个神医谷谷主,一个绝谷谷主,身份根本不落下成。就是在江湖上的名声是一个行善,一个行恶罢了。

“若是本小姐自报家门,想请谷主帮一个忙,谷主是愿意?”临晚镜也不再问他,直接称呼了谷主。

虽然,神医谷谷主出谷,会引起骚动。但是,他自有应对之法。不然,也不会轻易出谷了。只是,他想先确定眼前女子到底是谁。

“问在下身份的时候,小姐是该先自报家门?”风无定面色不变,看起来也没为小童暴露身份的事多么生气。暴露了就暴露了吧。

随便遇见一人,便是神医谷的谷主,临晚镜觉得自己的运气也是极好的。

其实,答案嘛,更趋向于后者。临晚镜对神医谷也知道一些,加上琼华宴上闻人卿华所说,为他控制寒毒的老谷主已经去世。这一位,应该就是现任谷主了。

“神医谷的少谷主,还是谷主?”这下,他的身份也就不难猜测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小童闭嘴了。然后,圆溜溜的眼睛瞪向临晚镜,如果不是这个坏人,自己就不会被谷主责罚,都怪她!

虽然,她也是神医谷的人,是,这个男人眼里除了老谷主,就只有草药,哪里会把她这个老谷主的侍女放在眼里。

女子浅浅一笑,颇为无奈道:“小童,少爷的决定,我也帮不了你。”

“璎珞姐姐……”小童扭头,怜兮兮地看向一直站在他们身后没有出声的黄衫女子。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贴身小厮,他还是比较宽容的。

其实,风无定更想说:多嘴多舌,要舌头何用?

“再说,明日也没得吃。”

“少爷,我……”小童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就是这么一顿饭,就彻底把小童打入了地狱。不能吃晚饭啊,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算了,谷主,小童还是去自挂东南枝吧。记得在小童死了之后,给人家送顿阴阳饭。

“小童,今晚的晚饭,你就不用吃了。”风无定淡淡地说了一句。

哟呵,原本说好的隐瞒身份呢?说好的悄悄地来,悄悄地带个谷主夫人回去呢?小童说完之后,接收到自家谷主那冰刀似的目光,恨不得自挂东南枝。

他这一说话,完全就暴露了身份。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神医谷的人?”没等风无定回答,小童直接惊讶地开了口。

那九转还魂针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她也等得很心塞好不好。

如果真是神医谷的人,看他这一生不俗的气质,还有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药香味儿,肯定在神医谷的地位不低。那么,他有没有能知道什么办法,早日祛除阿景体内的余毒?

“没什么,换个问法吧,你是神医谷的人?”临晚镜干脆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不过,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好歹,是娘亲为他定下的妻,为了完成她老人家的遗愿,他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

如果是的话,他只想说,确实长得差强人意。

“小姐问此话作甚?”风无定并没有正面回答眼前女子的问题了,他更想确定一下,此女究竟是不是侯府嫡女临晚镜。

离经叛道,风流纨绔的千金小姐。

难道,眼前女子,便是那离经叛道,风流纨绔的临家大小姐?这是风无定在调查中,对临晚镜唯一的印象。

这不,他遵从娘亲的嘱咐,在那临家小姐及笄礼上,来向她提亲了。

不过,这般年轻的女子,认识绝谷谷主,是不是有点不对劲?风无定也是个聪明人,一瞬间就联想到了绝无悔的小女徒弟身上。他是派人调查了几年,才知道绝谷现任谷主是女子的事实。而且,还是燕都城,定国侯府的嫡女。三年前,侯府嫡女被定国侯送到绝谷,从此在绝谷一待三年,成了绝无悔此生唯一的徒弟。而如今,那临家大小姐已经回到了燕都皇城,过不了几日,便是她的及笄礼。

原来,是因为认识么?

她反应这般大地一问,倒是让风无定产生了怀疑。这女子,难道认识绝无悔?他以为,刚才她那么恶狠狠地让绝无悔站住,是因为绝无悔干了什么坏事。

师叔啊,如果她没记错,绝谷只有绝无悔一个人了。而他的师侄,就应该是,神医谷的人!

“你确定他是你师叔?”临晚镜这下子完全是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

等等,师叔?

怎么会只是师叔呢?如果是师父多好啊。

“师叔?不应该是师父吗?”临晚镜一愣,嘴巴张得老大。

神医谷与绝谷同出一脉,绝谷是神医谷分裂出去的,所以,说绝无悔是他的师叔绝对没有错。

“若是论关系,那人以说是在下的师叔。”应该没有其他的了吧?

会不会,真的是糟老头儿背着她在外面又收徒了。她表示无限怀疑!

临晚镜的鼻子多灵,上次擦肩而过就闻到了,这男子身上一股子药香味儿。不是那种长期吃药的病秧子身上的药味儿,而是长期与草药为伍的人身上的味道。昨晚她还没当回事儿,今日见到绝无悔从人家雅间里出来,才联系起来。

为什么有这样一问呢?

她就想知道,眼前男子是不是糟老头儿在外面又收的一个徒弟,如果是的话,她就把绝谷丢给他。

“方才从你们雅间里面出来的那个老头儿,与你们是什么关系?”人家开门见山,临晚镜也毫不含糊。

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听说了自己出谷寻妻之事?风无定面无表,心里却嘲讽地笑了。看来,他还蛮在意自己的徒弟的,为了不让自己找到那女子,他先跑来误导自己。

让他娘亲,憎恨了一辈子,又思念了一辈子的男人。

那老头儿是谁,他已经想起来了。不就是神医谷挂在墙上那幅画中的那人——绝谷谷主绝无悔!

方才,是她在吼吧?

“闭嘴。”风无定不想与他多说,又看向临晚镜,“这位小姐是有事?”

这不,还真的找到皇城来了。就是不知道那未婚妻到底在哪里。

没想到,谷主今年一时兴起,竟然提出要出谷寻妻。简直惊呆了神医谷所有人好吗?先别说绝谷谷主到底有没有徒弟,就算是有,也不知道是男还是女好不好?谷主呢?偏偏胸有成竹地说,绝谷主的徒弟定然是女子。而且,就在燕都皇城。好像,他已经事先知晓了是谁一般。

这是小童的心里话!老谷主临终前对谷主交代的,说是早就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绝谷谷主绝无悔的女徒弟便是他的未婚妻。原本他们都以为谷主没放在心里,毕竟,依照谷主的脾气,怎么会同意这种莫名其妙的婚事呢?

我是不想您被这女子带坏了。不如,咱们早日离开燕都城吧。这里的民风太彪悍了,我们受不了。而那绝谷的谷主,也不用找了,既然是燕都皇城的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童跟在风无定身边多年,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不耐烦了,还是弱弱地喊了一声:“少爷……”

“小童。”风无定面无表地叫住自家小厮。

把临晚镜的表尽收眼底的风无定,终于不耐烦了。

他本来人又小,不高,看起来就像个孩子,蹦到他们中间动作又滑稽,临晚镜再次被他逗了。

“你……不许你带坏我家少爷!”说着小童又跳过去,把临晚镜与自家少爷隔开来。生怕她说的是真的,把自家少爷带走了。

“对呀,本小姐是来带你们家少爷去青楼的。”临晚镜有心要逗小童,看他跳脚的样子真的好搞笑。

“你拦在门口做什么,难道你想带我家少爷去青楼?”小童在心底里把眼前女子当成了坏人,生怕她要带坏自家少爷似的。

“反应那么多大作甚,本小姐又不会强人所难。”临晚镜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这少年,真的太爱了。比起她家小狼崽儿的表面萌萌哒,内心黑黑哒,眼前这位分明要单纯得多。就连行举止,都与孩子无异。看起来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无邪,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童才不要去呢!”小童跳开一步,似是要与临晚镜撇开关系,生怕自己与她站近了要传染。

临晚镜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没错,就是本小姐,难道你也想一起去?”

青楼是什么地方,昨晚他已经从店小二的口中打听到了。那是烟花之地,男子寻花问柳的地方啊!完全没想到,燕都皇城这么怕,连女子都有逛青楼的。

“少爷,您不是说要出去看看吗?怎么站在门口不出去了?”小童好奇地走到门边,发现了在外面的临晚镜,然后惊奇地指着她,“你,你不是昨晚要去逛青楼的女子吗?”

最终,打破他们对视的宁静的是小童。

临晚镜是对眼前人充满了好奇的,本来一个气场十足的陌生男子出现在燕都皇城就足够引起他的好奇心了。加上昨晚让倚剑跟踪他,被发现了之后他还让倚剑出来带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她喜欢。再一个,今日竟然看到绝无悔那糟老头儿从他的雅间里出来,就更勾起了她八百年没有过的八卦之心。

二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

于是,破门而入的临晚镜,与开门要出去的风无定来了个不期而遇。

虽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者闯入了房间让风无定很不爽。但是,毕竟是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身份的人,他也就存了那么点好奇心。

毕竟,方才那老头儿才从他们的雅间出去。恰好他一出去就听见一女子在吼“站住”了,很难不猜测是老头儿遇到了仇家。

实际上,里面的人也正要出来。因为,他们也听见了方才临晚镜在吼叫,所以想出来看看况。

等乘风也追了出去,临晚镜才施施然推开隔壁雅间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但是转念一想,刚才不是临晚镜自己让他追出来的吗?既然是她自己,应该就不存在调虎离山吧?就算出现了,责任也不在他身上好不好。但愿,出事的时候,王爷不会把怒气全部转移到他身上。

不过,追到一半他才想起,自己是奉命来保护临家大小姐的安危的。如果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

“好吧。”乘风点头,也跟着飞身追了上去。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要帮忙就赶紧给本小姐追!”临晚镜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总不能说糟老头儿不是偷了自己的东西,而是把绝谷当成东西硬塞给自己了吧?

不过,这一个追一个躲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偷了您的什么?”乘风无法明白,那老者分明是从隔壁雅间走出来的。而且,看方才临大小姐那表,分明是与对方相熟的。

“他偷了本小姐的东西!”临晚镜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乘风追出来,就看到倚剑消失的身影,他走到临晚镜面前,好奇地问:“临小姐,方才那人?”

所以,就算绝无悔化成灰,他也认定。

不就是前任绝谷谷主,绝无悔!倚剑两年前被临晚镜捡回绝谷的时候,全身重伤还身带剧毒,如果不是她见猎心喜,他早就死翘翘了。不过,在绝谷中解毒的那段时日,也真够他受的。一边是为他解毒的临晚镜,一边还得面临时刻偷袭,给他下毒的绝无悔。总之,就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了将近半年。终于,绝无悔自认不敌,负气离谷出走了。从那以后,他水深火热的生活才结束。

老头儿是谁?

有乘风在,倚剑是隐藏在暗处的。这会子,自家主子的命令一下,他立马闪身出来,朝老头儿追去。

“倚剑,给我追!”临晚镜盯着老头儿消失的方向,恶狠狠地喊道。

运起轻功,一溜烟儿跑得无影无踪。

这下,老头儿反应过来了,立马拔腿就跑。

“没错,就是说你呢!站住!”临晚镜再次吼道,人已经冲了过去。

老头儿听见临晚镜的声音,表就像做贼被发现了似的,呆愣当场。

幸好这里是三楼,若是二楼,此时只怕已经招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站住!”她的人还没跑过去,就已经开了口,对那个从隔壁雅间出来的老头儿吼道。

临晚镜抬步就往外面走去,留下乘风与小藤子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是说,与那主仆二人在一起的是个姑娘的么,怎么变成个老头儿了?而且,还是个眼熟的老头儿。

怎么感觉这老头儿看起来有那么一米米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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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临小姐信誉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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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 首发”

风无定语气骤冷,不负方才的彬彬有礼。

那嫌恶的眼神,让临晚镜差点要破口大骂。老娘又不是瘟疫,你这般嫌弃是几个意思?

还没骂出口,又听风无定道:

“男女授受不亲,在下请小姐自重。”

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临晚镜瞪大了眼睛看着风无定,这是她耍流氓多年,第一次被人叫“请自重”!

终于,也有人认为她是在对男人耍流氓了吗?

某女还沉浸在这种别扭激动的心之中,风无定已经默默地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并且,拉开了与临晚镜之间的距离,真的是跟碰到了瘟疫一般嫌弃地看她。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搞得本小姐真的对你耍流氓了似的!”临晚镜不满地嚷嚷。

若不是看着风无定确实好像很反感人靠近,她还真要再次去故意贴近他试试效果了。

风无定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

意思是:你本来就是在对本谷主耍流氓!

“坏人,你不要再靠近我家少爷了!”风无定不说话,并不代表小童不会说。

谷主的洁癖是很严重的,要是被她恶心到了怎么办?虽然,他也经常犯错去揪自家谷主的衣服,经常被谷主一挥袖子扔很远。但是,那也不代表谷主对其他人也会一样的仁慈好不好?

想当年谷主才十二岁,被一个从外面来求医的人碰了下手,他当场就对那人下了腐蚀散,直到那人整条手臂都烂掉了,才肯罢休。

关键是,为了保住谷主的一世英名,谷中的人只好把那人永远地留在谷内。

其实,别以为神医谷的人个个都是医者父母心,他们通常脾气古怪,永远不会按照常理出牌,多随心所欲。与绝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救活过那么几个大人物,所以,名声要好一些。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不喜欢的直接斩草除根,不会像绝谷闹得人尽皆知。

就像小童,虽然看起来单纯萌萌哒,实则也没有善恶观念的。小童还好一点,起码本性纯良,而神医谷中很多人,都是以自身和神医谷的利益为重。他们多数一辈子都在研究草药,很少与外界打交道,怪里怪气的也很正常。

而谷中,最为正常的人,其实就是谷主。

就像现在,小童心里想的是,谷主只能他一个人碰,其他人都不行。因为,从小到大,都是他跟在风无定身边。包括端茶送水,都不假他人之手。

不是说风无定是他一个人的,而是,他认为,其他人碰到有洁癖的风无定,就是在害他。反正,只要谷主不高兴,错就在他人。

“坏人?”临晚镜指着自己的鼻子,“小不点儿,你确定你是在说本小姐?”

“你才是小不点儿!你们全家都是小不点儿!”小童是因为小时候误食了一种毒果,以至于一直长不大,最讨厌别人说他小了。实际上,他也就比风无定小了三岁,今年十八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生长,他已经是男子汉了,都以娶妻生子了。惜……被戳中痛处的小童瞪着临晚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倔强的小模样,还煞是惹人怜爱。

“哟,还炸毛了,看你这模样,也才十二三岁吧。不是小不点儿是什么?”临晚镜不知道他是长不大,还以为本来就年纪小,所以才这么说。

是,对于小童来说,这简直就是故意嘲笑他的。

“你!你就是个坏人,小童不要和你说话了!”把头一扭,小童彻底不想搭理临晚镜了。

风无定瞥了一眼小童,又看了看临晚镜,最终直接无视地抬步下楼。

璎珞姑娘紧跟其后,生怕闻人卿华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不好。

“等等。”临晚镜再次叫住风无定,在出声的同时,已经挪动了身形,拦在他面前。

风无定微微一愣,为她惊人的速度。刚才那是什么步法,那般迅速?是绝无悔教的吗?是,不是说临家大小姐不会武吗?方才那动作,如果是不会武的人来做,怎么能达到那种效果。但是,看起来又完全不像轻功。一时之间,风无定有些迷惑地看着临晚镜,没有继续走。

连风无定都没有看清楚,而璎珞和小童就更别说了。他们还以为临晚镜就这样跑到了自家谷主面前,小童面带愤怒,小鹿般的眼睛瞪圆了。

而璎珞姑娘呢?她面色不变,声音却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这位小姐,请不要耽误我们家少爷的时间。如果你实在有事要与少爷谈,还是改天吧。”

她忙着回去交差呢,原本以为出来就能接谷主到闻人府,这会子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真是够了。万一,这女子让谷主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那么,还请告知住处。”临晚镜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虽然对黄衫女子越俎代庖的行为感到不满,却也没那么多计较。

毕竟,她家的小丫头们就是这种没规没矩的。

住处?璎珞姑娘看向风无定,她安排的住处是闻人府的地盘,还不知道会不会引来谷主的反感呢。而且,方才那话她敢说,告知住处的事她不敢再越俎代庖了。否则,谷主生气,后果也会很严重。毕竟,她不是小童,不是谷主身边人。犯了错,惹了谷主不高兴,能就是被逐出神医谷的下场。

“昨晚那人,是你派来的?”一听她问住处,风无定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

昨晚跟踪他们,暴露了行踪还为他带路的人,有能就是眼前这位派来的。不然,她也不会在今天出现在这里。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知道他在这里。

是,昨天他们只是擦肩而过,这位应该不知道他是谁才对。难道,是绝无悔说的?他只能想到,是不是绝无悔告诉了自己的徒弟,他是她的未婚夫。转念一想,又不太能。毕竟,绝无悔方才的表现,并不是很希望自己与他的徒弟见面的样子。不仅是不想他们见面,他是压根儿就不想承认自己与娘亲当年亲自定下的约定。

“这都被你知道了。”临晚镜反问,没有否认确实是自己派的人。

反正,路痴让跟踪自己的人带路这种丢人的事,又不是她做出来的。

“你跟踪我,是为了什么?”

“如果本小姐说,只是对燕都城里出现了个陌生的美男子感到好奇呢?”临晚镜忽然勾起唇角,调笑道。

眼前男子,确实是个不多得的美男子。面如冷玉,目若琉璃,用来形容眼前人,分毫不差。他看着你的时候,那一双琉璃般的美目虽然清冷,却格外吸引人。这副模样,出现在燕都城里,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无知少女了。

“只是这样?”风无定根本不想相信她的话。这临家大小姐,看起来确实与女流氓无异。是,比起璎珞这样端庄大方的女子,他对眼前这位分明没那么反感。

至少,不是特别令人厌恶的那种。虽然,她的容貌不是特别出色,却也不难看,以接受。娶回去当谷主夫人,也不会怎么辱没了神医谷的名声。

当然,这只是站在相配的角度上来说。其实,风无定此生也没有要娶妻的打算。他只是单纯地想完成娘亲的遗愿,化解与绝无悔的恩怨而已。毕竟,绝无悔,是她付出真心爱过的男人。

“不然呢?”临晚镜被他这话问得以愣,随即笑道,“若是本小姐说,还要把你带回去当暖床男宠,你愿意?”

神医谷的谷主给她暖床,想想都醉了。

而正在这时,没追到人的乘风返回天下第一楼,恰好听到临晚镜这句话。脸色顿时一变,更加不高兴了。

这临家大小姐,在他看来是也太没节操了。说她风流,完全不假。哪个女子能把让男人暖床这种事脱口而出,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还有,您都有我家王爷了,就不能收敛一点?虽然,我家王爷现在不能给您暖床,也至少每日对你嘘寒问暖吧?

“你很想男人?”风无定双眉紧锁,隐隐有些烦躁。

他只是想把人娶回去当摆设,没有想过要与她真的发生些什么。如果把她带回神医谷,她却天天想着男女之事,那该如何是好?

你很想男人?

这种话,也是你堂堂神医谷谷主能够问得出口的吗?

她真想破口大骂好不好,老娘哪里想男人了?老娘男人多的是好不好!先别说她家绝一,绝二,绝三,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就说她家倚剑吧,那也是大酷哥一枚。怎么搞得她很缺男人似的。

某女完全觉得自己是被看扁了。

“你才想男人!你们全家都想男人!男人这种东西,老娘从来不缺!”临晚镜也瞪向风无定,对他的话表示非常不满。

“一个姑娘家,不要动不动就自称老娘。”风无定的眉皱得更厉害了。

在他看来,临晚镜完全是被自己戳中了痛处,还不肯承认,所以炸毛了。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娘亲,经常把“老娘”两个字挂在嘴边。

而她却经常在自己面前说,身为女人,应该温柔贤淑,不该动不动就像她那样彪悍,否则,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他一直不明白,娘亲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却也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所以,这会子听到临晚镜自称老娘,忍不住想要说上一句。

“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本小姐的男人!”临晚镜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阿景都没有意见,别的男人,就更不应该有什么意见了。

风无定没有反驳,却在心里道:本谷主是你的未婚夫。

见他不说话,临晚镜自然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风无定,直接问道:“你在燕都要待多久?”

如果真的是神医谷的谷主,应该在燕都待不久才对。而且,他来燕都,肯定是为了行医救人而来。到底是救谁呢,这还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问这个作甚?”风无定抬眸看她,如果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说准确地说不知道自己是她的未婚夫。那她从昨晚派人跟踪自己,到今天问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你不介意地话,否借一步说话?”见风无定认真地看着自己,临晚镜也不由得一本正经起来。

“好。”风无定点了点头。

基本上,临晚镜还是不会很让他反感的。也或许是知道她能是自己的未婚妻的缘故,所以风无定对其比较宽容。当然,这种宽容是建立在不靠近他身体的基础上的。

“少爷。”璎珞姑娘在一旁叫道,欲又止的模样甚是让人于心不忍。

“何事?”对于璎珞,风无定的意识也就定格在她是自己娘亲的侍女上面,没有多么亲近,但也不会像陌生人。听她开口,只是轻蹙了一下眉头,瞬间又恢复了面无表。

“少爷,还是先让璎珞带您到给您准备的住处吧。您素来喜静,又住不惯客栈。这里人多嘴杂,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这位小姐实在有事,就等下次吧。”说着,璎珞姑娘还责备地看了一眼临晚镜,好像都是她耽误了自家少爷的行程似的。

璎珞的话,确实也说到了风无定的心里。即便是再干净的客栈,都是人来人往,让他不喜。他一贯喜欢清静,且干净舒适的住处,这里虽然不错,却还是达不到他的要求。

想到这里,风无定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临晚镜:“过几天去找你。”

说完,也不管临晚镜脸上诧异到极点的表,直接下楼了。

最后,璎珞姑娘在下楼之前,还看了临晚镜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这是,轻蔑吗?还是挑衅?临晚镜盯着璎珞姑娘的背影,始终觉得,这姑娘对自己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等到人家都走了,临晚镜还在那发愣,乘风实在看不下去了,半开玩笑半不爽地说:“临大小姐,您不会真的看上这男人了吧?他长得确实不错,但是……”

我们家王爷人品好啊……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临晚镜打断:“你想多了,本小姐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说完,临晚镜也径自下楼,

你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但是见异思迁起来就不是人了。

如果是在现代的幻月阁,临晚镜的话肯定会换来这样一句回答。

“那说不准。”乘风在后面弱弱地补上了一句。

临家大小姐的信誉值在他面前已经为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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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风华夫妻档 【017】黑妞扑倒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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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乘风童鞋不相信自己这种行为,临晚镜表示扼腕叹息。 首发不过,她也没有灰心,继续坚持着自己不是见异思迁的人的观点。

那厢,倚剑追着绝无悔跑了好几条街,却依旧追不上。偏偏,倚剑的轻功又还以,虽然追不上,却跟个牛皮糖一样粘在绝无悔身后,甩又甩不掉。因为,人家倚剑是用生命在战斗。

最终,绝无悔觉得烦了,停了下来,等着倚剑。

后者追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绝无悔鞠了一躬,恭敬地打招呼:“倚剑见过老谷主。”

“我说小剑剑,你这么卖力不要命地追着老夫做什么?老夫又不是漂亮姑娘!”绝无悔瞪着他,恨不得把倚剑踹到地上再踩几脚。

心里道:这孩子,做事太认真了,这样不好,不好。

“老谷主,属下名倚剑。”而不是小剑剑……

主子说,小剑剑等于小贱贱,是骂人的话。

“老夫知道,小剑剑是昵称嘛。就像镜儿丫头叫老夫糟老头儿一样。”绝无悔捋了捋胡子,颇为自得地说。

虽然,镜儿丫头的话听起来有些没大没小,确实比实实在在叫他一声“师尊”要亲热得多。所以咩,他觉得叫倚剑“小剑剑”也要比直呼其名好听得多。

那我还要谢谢您了哦?倚剑真想这么来一句。但是,这不符合他的风格。于是,只得绕过这个话题:“老谷主,主子要见您。”

这,应该是主子让他追出来的目的吧。

“不见!”绝无悔傲娇地撇过脸去,像个老顽童,露出了孩子一般的表。

“主子要见您。”倚剑继续道,似乎没把绝无悔的那句“不见”当回事儿。

“说不见就不见!”他扯了扯自己的胡子,继续傲娇地扬起下巴。

“主子要见您。”才不管你见不见,反正主子要见您,我就得把您带回去交差。

“卧槽,你以为你是复读鸡吗?”

绝无悔怒了,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倚剑,还颇有几分爱。如果他能乖乖听话,不捣乱,确实是个非常爱的老头子。惜,绝无悔不会如人意。

复读鸡,是临晚镜在绝谷中经常骂他的一种说辞,虽然不知道这个复读鸡到底是个什么鸡,好歹他也学会了这个词。这两年出谷,寻遍了大江南北,就是没找到复读鸡这么个东西。原本,他还想尝尝复读鸡好不好吃呢。

“属下不是复读鸡。”属下现在是叫花鸡,一直在求您老人家跟属下回去见主子呢。

“你!老夫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绝无悔干脆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开始耍无赖。

他那表,活像离家出走的老爹。而倚剑,就是那个求着老爹跟自己回家的儿子。

或者说,还有一个更为形象的比喻。绝无悔像离家出走,闹着小别扭绪的媳妇儿,而倚剑像个老实巴交的丈夫。

哈哈,路人看着二人这般表演,也是绝了,心里不知道几哟。

“请您跟属下回去。”您若是不回去,属下有能被派到红袖招吓人。

没错,他如果去,不是挂牌,而是吓人去了。他往那里一站,哪个大爷敢点他的牌子?说不定都会被他手中的剑吓得屁滚尿流。于是,红袖招生意惨淡了,银子赚的少了,又是惹主子不高兴。

主子不高兴,他还得继续在那里挂牌,再继续赔钱,主子再继续不高兴,如此无限循环下去。想想也是醉了。

所以,老谷主,您还是去见主子吧。为了大家的利益,牺牲您一个人简直不算牺牲。

“滚!”绝无悔气呼呼地指着倚剑,那语气还真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媳妇儿。

倚剑也不动,也不生气,就是拦在他面前给他添堵。

偶尔路过的人见此一幕,免不了对二人指指点点,竟然还上前劝说绝无悔快跟自家儿子回去。说什么父子之间没有隔夜的仇,搞得二人都在心里咆哮——人家那分明是夫妻之间才没有隔夜的仇好吗?

最终,绝无悔直接对倚剑下了毒,虽然有临晚镜给的防百毒的香囊,却还是没能防得住糟老头儿。

不过,绝无悔也算有良心,把倚剑扛到路边,还用枯草盖住他的身子。也不知道是担心他受了风寒,还是担心被别人劫了色。

而这边,临晚镜和乘风回去,原本打算去一趟王府的,结果在门口碰上了自家老爹。老爹一个眼神,止住了临晚镜要向隔壁景王府走去的动作。

“镜儿。”临老爹笑眯眯地喊了一声,还朝她招了招手。

“爹爹。”临老爹会装样子,临晚镜这个女儿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于是,某女就乖乖地投入了老爹的怀抱。乘风果断被抛弃了,还连一个眼神儿都没得到。后者默默地回了王府,在心里把临家大小姐的坏话编了一大箩筐,准备告到自家王爷那儿去。

而临晚镜则是跟着临老爹回到侯府,在侯府的正厅里,看见了从早上就到了侯府来等着临晚镜要学沙画的十公主。

一见临晚镜回来,十公主立马高兴地站了起来,朝临晚镜甜甜地叫道:“师父。”

“嗯。”临晚镜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忘记十公主今日要过来了。”

她说得心安理得,丝毫没有愧疚的模样。而夙郁惜雨好像也是被教好了的,根本不像皇家公主那般飞扬跋扈,得理不饶人,只是甜笑道:“没关系,侯府风景甚好,饭菜也很合雨儿的口味。”

夙郁惜雨的表现,就像是丝毫没有把临晚镜的晚归放在心上,也没有因为她忘记自己要来,产生一丝不悦。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本来嘛,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临家大小姐的性子,是众所周知的嚣张跋扈,她是有求于人,根本不会与人家计较。而且,也不敢。在来之前,已经被父皇和母妃叮嘱好多次了。

自己若是敢在侯府闹脾气,以后就不准出宫了,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学习沙画,接近她的小哥哥。

特别是母妃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句句她都铭记于心,所以不敢造次。

“合公主口味就行。”临晚镜也不多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这么乖巧的皇家公主,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她家小狼崽儿就这么大的魅力?

说起小狼崽儿,她又想起了昨晚被试探的事。说起来,还是蛮心塞的。这机会,他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而夙郁惜雨呢,自然也注意到了临晚镜看自己的目光带着些许揶揄之色。不过,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母妃说过,临家大小姐看似嚣张跋扈,实际上是极其聪慧的女子。自己如果存了什么心思,根本逃不过眼前人的眼睛。如果以,让她一定要与临大小姐交好,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一星半点,也足以让她在皇宫好好生存下去了。

八岁的小公主,虽然懂得不多,却已经知道牢牢地把闻人昭华的嘱咐记在心里。让她不要在临晚镜面前装模作样,她就不会把对付宫里其他人的那种小心思拿来应付临晚镜。

反而,对她更加恭敬一些。

“师父用过午膳了?”瞧这模样,倒是把一个徒弟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嗯。”临晚镜点头,然后又看向临老爹,“爹爹,初初去哪里了?”

昨晚的事,应该被临老爹知道了吧?如果他知道了,只怕不会让那小狼崽儿好过。

所以,这会儿临晚镜根本不回揽月楼找闻人初静,而是直接问临老爹。

“他勤奋了,昨晚练了一晚上的功夫,今儿个许是还在自个儿的丁香苑练武吧。”昨晚,那小子死活不肯多说一个字,被他罚跪到天亮。而上午,又是他习武的时间。不是在练武又是什么?

哦,不对,现在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应该在休息或者在书房看书才对。

丁香苑,是临晚镜专门让下人收拾出来给闻人初静住的。由那院子里满园的丁香花而得名,是她随口起的名字。

好在,丁香苑够宽敞,给了闻人初静很好的习武空间。

“如此,女儿便去丁香苑看看初初。那孩子,昨晚只怕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临晚镜笑着说道。

她当然知道临老爹没有说实话,却也不去揭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一听临晚镜提到闻人初静就竖起了耳朵的小公主此时也有些急了。小哥哥受了惊吓,是怎么回事?

“师父,让雨儿陪您一起去看小哥哥吧。”生怕临晚镜不答应她,在急之下,夙郁惜雨还一把抱住了临晚镜的手臂,发誓要与她同去的模样煞是爱。

“你?”临晚镜故作思考状。

而咱们爱的小公主呢,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临晚镜,仿佛惹人怜爱的小兔子一般。

这萌卖的,还真是蛮拼的。

“行,跟我走吧。”临晚镜最终还是在逗得小公主都要跪下来求她了的时候,点了点头。

连临晚镜自己能都没想到,她对萌系生物,原来还真是没辙啊。大到景王的蠢萌,小到夙郁惜雨这样的卖萌,都多少有些难以抵挡。

就像,她家爱的黑妞。

“喵……”说曹操曹操到,黑妞的身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正厅。

而它摇晃着圆滚滚的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来,把小公主扑了个正着。

“啊!”因为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小公主毫无防备地被扑倒在地之后被吓得尖叫起来。

一旁随行的宫女想赶紧过来解救自家公主,却被黑妞凶神恶煞的眼神止住了脚步。

于是,宫女只得看向定国侯父女俩。

定国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双手环胸,分明是在看戏。而临家大小姐呢?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一直盯着那只突然出现的肥猫看。

小公主被扑倒在地,一动不敢动,黑妞尖利的爪子一只摁在她的胸口,一只摁在她的脸上,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毁了容。

即便只有八岁,小公主也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多么重要。咳咳,不仅是女子,对男子好像也蛮重要的,看小皇叔就知道了。整天戴着个面具,女子多半不敢靠近他。别说是女子,就连她们这些侄女每每看到小皇叔也都想躲得远远的好么?不说看脸,就感受到小皇叔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就足以把人冻成冰了,谁还敢靠近他呀。

“师父……”被一只猫压在身下,小公主很无奈,带着哭腔叫着自家师父。

而临晚镜呢?被她这么一叫,好像回过神来了一般。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她指着黑妞,大声嘲笑道:“哈哈哈哈,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噗……临大小姐,您的眼神儿是不是不太好啊?这猫肥成这样,您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它瘦!

某女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过我家黑妞胖成球的样子!

现在的黑妞,起码缩水了三分之一。也就是,恢复到了从绝谷出来那会儿的标准身材。

是,在别人眼中。所谓标准身材,也是胖得让人难以接受的好吗?

只有黑妞懂自家主人的心思,在她的大声嘲笑中,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只傲娇地瞥了主人一眼,然后,扭头,垂眸,对上小公主湿漉漉的眸子,给了她一个恶狠狠地小眼神儿。

还怪叫了一声,仿佛在威胁道:你若是再敢碰我家镜镜,就要你好看!

它为了减肥,已经好久没见到自家主人了好不好。没想到,一回来,却看到主人移别恋,选了个比它还大的宠物!

它绝壁不会承认,这个宠物看起来长得和主人她们比较相似,与自己这种萌态,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总而之,黑妞见着自己的主人被别人霸占了,很不爽。所以,一进来,第一反应是把夙郁惜雨扑倒,最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她再也生不起与自己争夺主人的心思。

这不,就出现了眼前一幕。

“喵!”在听到主人嘲笑自己瘦了的时候,傲娇黑妞叫了一声,表示响应。

我知道,你这是在变相地夸奖伦家,伦家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我的妞啊,你这是咋瘦的咧?是不是天天出去跑操了还是去打野食了?几天没吃鱼了,你确定你还知道天下第一楼的鱼是什么滋味儿么?”黑妞这体型,一般的野猫肯定是看不上的。也不知道它到底干了什么才能在短短几天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瘦了下来。

不过,应该也有停止吃那被人临梦琪下了药的鱼的功劳吧?果然,忌口什么的,是减肥的必备技能。

“喵!喵!喵!”伦家没有跑操,也没有打野食,伦家最近在节食!

伦家的鱼啊,鲜嫩嫩,美滋滋的鱼啊,伦家想念你们已经好久好久了。

某猫黯然神伤中,似乎被自家主人戳中了痛处。

“啧啧啧,别嚎了,马上让厨房给你准备鱼,爱吃多少吃多少!”临晚镜安抚地蹲下来,给黑妞顺了顺毛,丝毫没有考虑到还被黑妞压在身下的小公主此时那拔凉拔凉的心。

师父,您真的要如此对雨儿吗?就不能,先把雨儿从它身下解救出来,再慢慢和它聊天?她已经要哭瞎了好不好?

“喵呜,喵呜,喵呜!”镜儿!不带你这么欺负伦家的!伦家已经发过誓,再也不吃你们家厨房做的鱼了!

看到黑妞那坚决抵触的小眼神儿,临晚镜才想到之前黑妞就是因为吃了厨房的鱼而长肥的,能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于是,陪着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吃侯府的。本小姐把你送到天下第一楼去,让那里的大厨亲自给你做好不好?水煮鱼,麻辣鱼,清蒸鱼,什么鱼都来一份儿!”

“喵!”

别给伦家谈鱼,伦家现在一想到鱼就想吐!

一人一猫,就这样你一我一语地聊了下去,直到,临老爹终于看不下去了。

冷不丁地开口:“镜儿,你先让这肥猫放了人家小公主再慢慢聊。”

你们这样,有考虑过人家小公主的感受吗?临老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其实,他也没考虑过,只是看戏看够了而已。

而十公主,已经默默地收起了眼泪,看自家师父和黑妞聊天聊得不亦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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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临老爹的话之后,临晚镜才后知后觉,自家黑妞还把人家扑倒在地咧。 首发

“黑妞,快下来,人家小公主才八岁你也非礼!”临晚镜一脸鄙夷地看着黑妞,着重目光扫在它的爪子上。

别忘了,黑妞的爪子一只在夙郁惜雨的胸前,一只摁在人家脸上。这动作,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是非礼。

“喵!”伦家才不是非礼她,伦家是看这个小婊砸想跟伦家抢主人,所以才扑倒她的。

小婊砸,看你还敢不敢抢伦家的主人!黑妞叫完之后,还不忘威胁地瞪一眼夙郁惜雨。

一只猫能有这么丰富多彩的表,直接把年仅八岁的小公主看醉了。

“乖,快下来。”临晚镜当然知道黑妞不能是因为想非礼人家小公主。毕竟,她虽然看着壮实,好歹也是一只名副其实的母猫。

争宠的话,还是有能的。因为,自从有了黑妞之后,它就不准她抱其他任何动物了。而小公主很有能是被黑妞看成了一只比自己还要庞大的宠物,所以才会一进来就扑倒她,企图从气势上压制对方,显示自己的威武霸气。

“喵呜……”黑妞这一声叫得绵长而粘腻,然后放开了夙郁惜雨,身子一躬,一个跳跃,扑到临晚镜身上。

它抱自家主人是很有技巧的,既抓稳了她的衣衫,又收起了自己锋利的毒爪,不至于伤到主人。

临晚镜也任由它扑上来,索性还抱住了它,给它顺毛。

夙郁惜雨从地上爬起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好奇地看着这一人一猫。确切地说,是看着临晚镜怀中的黑妞。

某女也不说话,任由她看。黑妞倒是在自家主人怀里张牙舞爪,一副“小人得志”的贱模样。

“师父。”最终,小公主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嗯?”

“这只猫真的能听得懂人话吗?”而且,您是怎么听懂它说的话的?

公主殿下深表怀疑,是她太笨,还是临家大小姐太聪明。与猫都能交流,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当然。”临晚镜点头,虽然她当年对于黑妞能听懂人话这件事也表示怀疑。但是,事实证明,它确实能听懂。

不仅是它能听懂人话,临晚镜也莫名其妙地能够与之交流。但是,她分明不能听懂其它动物的语。只能说,穿越过来,这个异世太过神秘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能发生,她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那您也真的能听懂它说了什么吗?”主要是,它方才,真的是在非礼自己吗?小公主好像特别想知道这个。

“是啊。”她继续点头,确实能理解。

“那……它方才说了什么?”

它说:小婊砸,不许动伦家的女人!

临晚镜自然不会这样和小公主说,她笑着道:“黑妞方才在夸你漂亮,所以想把你扑在地上多玩一会儿。”

其实,就是要在气势上压倒你。

“是么,它也很爱。”除了有那么一点胖,确实还是蛮爱的。只是,太胖了压在她胸口,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爱吧,我也觉得它很爱。特别是在它那撩人的小爪子,抓在人脸上的时候,血痕立马就出来了。那效果,比用刀划的还好看。”

艾玛,效果不要太好。

而旁边,小公主原本想伸出去摸一摸黑妞的手顿住了。如果这只肥猫也抓她一把怎么办?师父简直太重口味了,竟然会觉得黑妞抓人脸会比刀子划的还好看。看黑妞那锋利的爪子,抓在人脸上会毁容的好不好!

“这……它不会到处抓人的脸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还是尽量离黑妞远一点好了。

虽然才八岁,小公主好歹也是个姑娘,对容貌还是相当看重的。关键是,小哥哥长得那么漂亮,如果她毁容了,小哥哥还看得上她么?

“不会。”临晚镜摇了摇头。

就在夙郁惜雨松了口气,正要露出笑颜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它只会抓看不惯的人。”

只会抓看不惯的人……小公主快要哭瞎了。就算临晚镜方才已经说了黑妞是夸她漂亮才把她扑倒在地的,她也依然感受到了来自黑妞身上的对她那深深的恶意啊!

万一,她真的冲上来抓自己怎么办?

某女吓完了小公主,丝毫没感到愧疚。

最后,就成了她抱着黑妞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小公主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还不敢去看某女怀里的黑妞。

她是不知道,黑妞正在临晚镜怀里耀武扬威地看着她呢。那小眼神儿,别提多得瑟了。

丁香苑,里面一片安静。仆人只有两个,一个打扫的大叔,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厮。闻人初静说,他不需要多的人伺候,特别是丫鬟。而画儿丫头,经常会过来看看他,教他作画。

临晚镜当时还感叹,不愧是临家人,从小就洁身自好,有做痴种的潜质。而她不知道,她家小狼崽儿是嫌丫鬟们太吵了,每次看到他,都会眼睛定格在他身上,然后叽叽喳喳老半天。

就连画儿丫头,有时候闻人初静都会嫌她吵。好在,她是自家小姑姑身边的人,所以就算吵一点,也以忽略不计。

当然,还有琴儿,其实闻人初静蛮喜欢琴儿的。因为琴儿每次来都会指点他练武,还有修习内功心法的一些心得。

让他在没有小姑姑的指点下,也能纠正错误,快速提升。

说实在的,闻人初静也确实是个天才。虽然已经十一岁了,才开始习武的话,相对来说是有些晚了。但是,他学起来很快,又肯用功,教导他习武的是临老爹找来的。不仅是教他武,也教他骑射。

要知道,当年的临晚照,一把长日弓,百步穿杨之力,横扫夙郁王朝多少将军。就连纪大将军纪恕,在与临晚照比拼了骑射之后也道:技不如人,后生畏!

闻人初静虽然没得到临老爹的承认,但是到底他是自家儿子唯一的血脉,所以这些基本的东西,还是都让人教了的。

而闻人初静呢,也确实没让人失望,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比之当年的临晚照,丝毫不差。见识过临晚照功夫的人,再次见到闻人初静,只怕都会恍然,是不是看到了当年的临家大少爷,那个名动天下的少年公子。

临晚镜进入丁香苑的时候,一个人也没看见,想来,这个时辰,小狼崽儿应该在书房。她扭头对身后的家仆吩咐道:“请公主到凉亭喝茶,然后在厨房端些糕点过来。”

“是。”

然后,临晚镜又看向夙郁惜雨:“雨儿,你先在这边坐坐,我去看看初初在做什么。”

侯府的书房,不管是哪个院子里的,外人都不能擅入,因为,被布置了阵法。除了侯府的人,其他人进去,能会触动机关。而且,在临晚镜看来,书房这般私密的地方,外人还是不要进去得好。

特别是,小狼崽儿还这般热爱学习。这个书房里有好多她大哥和晓晓留下来的东西。万一,小公主进去不小心弄坏了什么,那还不得惹毛小狼崽儿啊。

“好。”母妃早就交代过,侯府禁地很多,不让她去的地方一定不能去,否则,就算她身份再尊贵,也不一定有用。

所以,这会儿临晚镜让她去凉亭等,她就乖乖点头,坐过去等着就好。想必,自家师父也是想把小哥哥叫出来陪她玩。

到底还是太小了,再怎么受皇宫阴暗的熏陶,也有单纯的一面。就如同,还傻乎乎地以为临晚镜会让闻人初静陪她玩。

人家小狼崽儿是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个时候不努力学习,以后能做什么?小白脸吗?

临晚镜抱着黑妞朝书房走去,闻人初静正坐在书房里发呆,手上拿着一卷书。

这书,不是什么经史子集,而是临晚照自己写的随笔。临晚照当年虽然年纪小,但是走过的地方却不少。基本上,他少年成名,就已经踏足江湖了,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写的东西,一般还是很有看头的。

推开门,临晚镜就看到闻人初静一副忧郁少年的模样。在那儿愣愣的,像个被遗弃了的孩子。在从父亲遗留下来的手稿中寻求一点安慰。

“小狼崽儿。”没有外人在,临晚镜在闻人初静面前一向随性。进了书房,她直接抬臀坐到了书桌上。俯下身子,看着自家侄子。

“小姑姑。”闻人初静抬头,长睫扑闪扑闪的,望着临晚镜。收起了小狼崽儿的本性,他看起来还是很爱的。

反正,就冲着他现在这副模样,临晚镜是不真的有些不忍心责骂他什么的。

只是,不忍心是不忍心,该做什么,她一向很有分寸。

“初初,你知错?”临晚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

她语气平淡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却也正是这种语气,让闻人初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已经被定国侯教训过一顿,却依旧害怕看到小姑姑那失望的目光。仿佛,那就是对他的全盘否定。

“小姑姑,我……”他想说出来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临晚镜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自然能从自家小狼崽儿那欲又止的模样中看出端倪。

“把我一手带大的嬷嬷在闻人卿华手上。”最终,闻人初静还是选择了对临晚镜说实话。他也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小姑姑只要有心,很快也就能查出来。还不如他自己坦白从宽,不然,小姑姑真的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哦?那他把你派到小姑姑身边,是想让你做什么?还有昨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能查出来是一回事,如果由闻人初静的嘴里亲自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只要他愿意说,她自然有办法帮他。就怕他不愿意说,没有给她这个小姑姑足够的信任,到最后孤注一掷,那他也就没有资格做临家的继承人了。

“应该是把我当成一颗牵制侯府的棋子吧。昨晚他想试探小姑姑究竟会不会功夫,说您对我不错,如果我在危急关头替您挡刀,您如果会武,肯定会出手。若是您真的不会,也以算作是一场苦肉计,替您受伤,只会让您愈发信任于我。”闻人初静解释道。

闻人卿华大致上也就是这个意思,一石二鸟之计。

“原来,闻人少主这般关心本小姐啊。”临晚镜闻,意味不明地笑了。

既然闻人卿华那般关心她,不给他一点回礼,怎么对得起他呢?

“他肯定是想害您,小姑姑,您要时刻小心。闻人卿华虽然身中寒毒,却心狠手辣,做事毫不留。我担心他会对您不利。”这倒是说的事实。

闻人卿华虽然身体不怎么好,但胜在脑子好使,闻人家族无人能出其右,也就是闻人家主费尽心思也要保住这个儿子性命的原因之一。

临晚镜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小心。

“闻人卿华体内的寒毒对他的身体残害极大,他又是怎么为自己续命的?你在闻人家族多年,应该多少有些耳闻吧?”打蛇打七寸,一向是临晚镜的杀手准则。

在杀人的时候,杀手也通常做到一击毙命。所以,她穿越过来,很少动武,能不自己动手,就尽量不动手。因为,杀手出招必见血。

“他身边有一个神医谷的人,为他续命。”闻人初静想了想。

“神医谷的那人是谁,你知道?”

神医谷的人都能请到,闻人家族果真不简单呢!不过,等等,神医谷的人,不会是今日见到的那位面如冷玉,目若琉璃的谷主大人吧?

那是一不多得的美男子!就这样被闻人卿华糟蹋了的话,想想就心塞好不好?

“是一位年轻女子,传说是神医谷谷主身边的人。神医谷上一任谷主去世后,这一任谷主不愿接手继续为闻人卿华祛除寒毒,便派了上一任谷主的婢女出谷。”

这还是他无意中听家族中的人提起的,也就是那个闻人嫣的亲哥哥。他本来就嫉妒闻人卿华,所以把这个消息打听清楚了之后,还到处谣传少主要娶了那神医谷的婢女为妻,才能靠着人家苟活于世。

“女子?是长得眉清目秀,端庄婉约,笑起来,两边脸还各有一个甜甜的梨涡的女子?”临晚镜忽然想到了今日在天下第一楼所遇到的黄衫女子。她跟在那路痴谷主身边,对他甚是恭敬,又对燕都城颇为熟稔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来。

还有,她分明不是与路痴谷主一同来燕都的。以断定的是,她也是神医谷的人,比谷主还先出谷。

“这……”闻人初静摇了摇头,咬着唇道,“我不知道,我没有资格靠近闻人卿华的住处,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子。”

他也就是听闻人家族的其他子弟说起过而已,而且他们一般都是一边嘲讽欺负他,一边在那里闲聊。

“那他除了靠那名神医谷的婢女,还需要其他特别重要的药物吗?”应该是有的吧?除了正在寻找的火灵芝,应该有其他的东西来作为平时控制寒毒的药。

“有是有,但是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每次煎药都是有人严格把关的。小姑姑若是想在他的药中做手脚,只怕不容易。”闻人初静贼精,一下子就猜测出了自家小姑姑这么问的目的。

但是,说实在的。闻人卿华心狠手辣,又生性多疑,在关系到他那宝贵性命的环节,绝对容不得半点出错。

“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他有用到药,你小姑姑我就自有办法!”

只是不知道,那神医谷的路痴谷主,是闻人卿华请到燕都来的,还是他自己一时兴起出谷来玩了。

如果他是来帮闻人卿华调养身体的,那她一定得把那人争取过来。有了那路痴谷主在,闻人卿华那边,岂不是如虎添翼了?

她要釜底抽薪,岂容他再有贵人相助?

想到这里,某女开始筹划着,是不是应该让魅儿的手下们再活跃起来。至少,要搞定闻人家族那一群坐吃等死的公子哥儿们。通过他们,让人混入闻人家族,伺机而动。

“至于把你养大的那位嬷嬷,小姑姑也会替你带回来。你就安安心心地在侯府,做好你现在该做的事。记住你是临家人,而不是真的姓闻人!”

临晚镜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初初记下了。”闻人初静点头。

只要小姑姑不怪罪于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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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到底是劫还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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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临晚镜和闻人初静姑侄俩交心完毕来到凉亭的时候,小公主已经吃了一大盘糕点,喝完了第二杯茶。 首发

一旁的宫女正在给小公主打扇,人家这是,吃热起来了?

临晚镜庆幸,自己不是古人,在侯府生活也以恣意妄为,不然也得跟这里的女人一样,明明热成狗,还非要裹得严严实实的。

“小公主,我侯府的糕点是符合你的胃口?”临晚镜笑看着她。

这侯府的糕点师傅是她的御用,平常只给她一人做糕点吃的,是绝二从凤离国那边寻回来的一人,是什么厨神刘一手的传人刘不住。小公主有幸吃到,绝壁是她的福气。

刘师傅做的东西,精致,美味,确让人闻了都想咽口水。因为是独门手艺,做出来的东西曾经在凤离国国都卖得很好。但是,他本性好赌,是以在绝二名下的赌坊赌钱赔了自己的老店铺,连妻儿也因为他的烂赌离他而去。后来,被绝二发现了他做糕点的绝技,便带回燕都城了。

原本,是想让他开店赚钱,后来被临晚镜一句“物以稀为贵”给止住了。索性,把他送到侯府,成了某女一个人的糕点师傅。然后,他空闲的时候,以去无意赌坊小赌一把,有人专门控制他的赌资,也不至于让他再次输个倾家荡产。

之所以不会再输个倾家荡产,也有能是再也没有家产以输了。因为,他连自己都输出去了。

“师父府上的糕点甚好。”夙郁惜雨点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然后,抬起头来,正好瞥见了跟在临晚镜身后的闻人初静。虽然才十一岁,但是褪去包子脸后的闻人初静也以算是,白衣翩翩美少年一枚。

瞧瞧,咱们的小公主双眼都绽放着饿狼一般的目光了。

“小哥哥,咱们又见面了。”小公主灿烂一笑,眉眼弯弯,还不自觉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有着小姑娘家的矜持,又有着看见自己喜欢的小男生的欣喜。

如果这个画面上的二人再年长个五六岁的样子,临晚镜会想到一句词——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十公主。”相较于夙郁惜雨的欢喜,闻人初静的表现就太冷淡了。

双手抱拳,也没多恭敬的样子,对着人家来了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顿时,把小公主的热堵在了嘴边,连笑容都僵了一下。

不过,小公主不愧是皇宫里面出来的,别的不行,这反应能力倒是很快。只是僵硬了那么一瞬,又恢复了一脸笑意,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看着闻人初静,她软软地说道:“小哥哥不用叫雨儿公主啦,你是师父的侄子,也算与雨儿同辈,又比雨儿大,如果你不介意地话,就叫我雨儿妹妹,或者直接叫雨儿也以。这样,也显得亲切一些。”

她并没有提起闻人初静与自己还是表兄妹的关系。他们两个的母亲,还是亲姐妹。因为,闻人昭仪早就在她出宫之前嘱咐过,不在侯府提起闻人家族的任何人,包括闻人昭仪自己。因为,闻人家族,是整个侯府的禁忌。所以,小公主很聪明地只从临家大小姐是自己的师父这里入手。

这般委曲求全,只为博心上人欢颜,旁人听了,也真是想想就觉得心酸。

惜,遇上的是油盐不进的闻人初静和没心没肺的临晚镜姑侄俩。

前者完全没觉得有与皇室公主拉近关系的必要,后者是一心想看两小无猜的戏码,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是个长辈。

“不必了,初静觉得叫十公主甚好。”一句话,把小公主再次打击到了。

这下,连笑意都觉得有些勉强了。

不过,到底是个孩子心性,年纪小,恢复能力也快。只一会儿,她又恢复了生机与活力,并且像块牛皮糖一样粘了上去。

“今日是第一天,小公主刚来侯府,初初,你便陪小公主逛一逛侯府吧。也好让她知道,侯府什么地方以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临晚镜是存了要让两个小孩子相处的心思,所以干脆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家小狼崽儿了。

倒不是说她是想撮合闻人初静跟夙郁惜雨,而是存了私心。这私心,自然是为了自家小狼崽儿。他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实际上却不是一个正常小孩。至少,他成熟的心智完全不似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多智近妖,是早夭之命,这绝壁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刚好,小公主既有小聪明,小心思,又有着孩子天真活泼的一面,让他多与其接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他们会不会日久生,称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某女这种不负责任的心态,也真是醉了。

不过还好人家俩孩子都是脑子好使的,不然还真不知道在她的引导下会长歪成什么样子。

“是。”像是领命一般,闻人初静点了点头。

对于他来说,只要是自家小姑姑的话,那就形同于圣旨,只要听命就好了。

而小公主自然也高兴,即便人家临大小姐话里有让她在侯府以后别乱闯的意思,她丝毫没注意到好不好!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那句上了。让小哥哥陪她逛侯府也,瞬间觉得师父好体贴。宫里那些人竟然还在背后说她师父坏话,简直是太坏了!

就这样,小公主在侯府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而第二日,她依旧按时来到侯府,直接被人引到了揽月楼,临晚镜的院子。闻人初静也在那里,正与自家小姑姑喝着早茶,吃着点心。他刚刚练完剑,额前还有点点汗珠,头发也有些粘在了额前,看起来为之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师父,小哥哥。”小公主高高兴兴地与二人打招呼,再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没有皇宫的约束,宫人也被拦在了揽月楼外,小公主相较于昨天要活泼许多。

才在侯府待一天她便迷上了侯府,在这里,谁也管不着,也没有皇宫的勾心斗角,以安安心心地玩,感觉非常好。

就如同,久居笼中的鸟儿突然被放回了大自然的感觉。

“小公主倒是来得巧了。正好,一起用早膳吧。”临晚镜也随意,没有真的把夙郁惜雨当成皇家的公主看,而是就把她当成与自家小狼崽儿一样的孩子。她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让小丫头坐下。

而夙郁惜雨呢?她本来就知道在侯府不能摆公主的架子,何况与自家师父还有小哥哥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哪里会想那么多。

临家大小姐叫她坐下用早膳,她照做便是。

“好啊。”她笑着点头,坐下之后,还忍不住眼馋地看了看临晚镜和闻人初静二人面前的早膳。

看起来好精致,闻起来也很美味的样子,一时之间,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见她如此,临晚镜在心里暗笑,也是个小吃货。面儿上,却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朝一旁的画儿丫头吩咐道:“画儿,再去添一份早膳,顺便叫刘师傅多做些糕点,小公主喜欢吃。”

“是,小姐。”画儿丫头点点头,领了命快步离开。

另一边,看着小公主出现,便一直虎视眈眈的黑妞今日倒是安静了许多。它跳上石桌,吃着摆放在中间的糕点,一边吃还一边拿眼睛瞥小公主,仿佛她要是敢上前与自己抢,就要咬死她的模样。

惜,人家小公主今儿个压根儿没瞧见它,一门心思都在她的小哥哥身上呢。

直到某女干咳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最后,一边用早膳,一边与临晚镜闲聊。

在聊天的过程中,小公主才发现自己这个师父根本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文不成武不就,目不识丁。自己说到关于在宫里与皇兄皇姐们一起念书作诗的事,还有讲太傅与他们讲的一些见闻,临家大小姐分明都能略知一二,很多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除了抱怨一下与兄弟姐妹们一起念书的苦恼,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挑起话题了。半天,才想起一个,事关自己的八皇姐,夙郁惜芸。

好像最近几天,关于对师父不好的论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而且,都是从八皇姐宫里传出来的。

“师父,雨儿有件趣事儿想与您说。”小公主举起小手,跟个要起来回答夫子问题的小学生一样,煞是爱。

“哦?有何趣事?”临晚镜挑眉,看着小公主,她想告诉自己什么?

某女倒是有些好奇,她准备一会儿就去景王府,把神医谷谷主出现在燕都的事告诉他。说不定,神医谷谷主的出现,会是阿景身体的一个巨大转折点。

“您不知道,听说八皇姐这几天夜夜梦魇缠身。雨儿觉得她啊,八成是坏事儿做多了。不是有句话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么。”

“夜夜梦魇缠身?”临晚镜一愣,这小丫头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八公主梦魇缠身,关她什么事?难道小公主认为,自己用银票砸过八公主的脸,就会对她时时刻刻关注了不成?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见临晚镜一副事不关己,迷惑不已的模样,小公主有些急了,难道八皇姐遭罪,对于师父大人来说,不是一件趣事么?

于是,她继续道:“连父皇都被惊动了呢,还派太医给八皇姐看了,结果依旧无济于事。”

“哦?”她昨天回来就睡觉了,今日起来还没听人来禀报关于皇宫里的事,没想到,还发生了这等事儿。

莫不是,因为被她砸了脸,心里不爽,憋着一口恶气没地方出,所以才夜夜梦魇?如果是因为这个,那她就罪过了。

“雨儿来的时候听说,皇祖母正准备请普渡寺的高僧来为八皇姐看看,看她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或者被鬼怪缠上了什么的。”说起这个,小公主又有些好奇地问,“师父,您说,这个世间,真的有妖魔鬼怪吗?雨儿从来没见过,问母妃,她也不肯和雨儿说。”

有啊,你面前就坐着一个。临晚镜心里如是说。

而且,她也好奇啊,自己都以穿越,那存在妖魔鬼怪也没什么解释不通的了。毕竟,按照一般人的逻辑,她死而复生,灵魂重生,就是异端了。严格意义上讲,她就属于鬼魂。

不过,夙郁惜芸几夜梦魇真的是被鬼缠身了吗?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不会发生。有没有鬼怪,师父不知道,但是师父知道,你的八皇姐,定然把梦魇之事,归结于你师父我了。”临晚镜笑着与小公主说道。

想想,不管八公主梦魇的事是真是假,都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把一切的过错归结于临家大小姐那晚用银票砸了她的脸,以至于她受了惊吓。不管是鬼怪作祟还是邪魔入体,不都是因为她意志薄弱,趁虚而入?

亦或者,更无赖一点,说自己中了邪术。而那施法的人,只有一个,便是与她有过过节的临家大小姐。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嘛,这个她懂!

“您怎么知道?”夙郁惜雨一脸不思议地看着临晚镜。

“猜的。”她不会告诉小公主,这只是后宫女人惯用的手段。

“师父,您真是猜得太准了!八皇姐对外说的,就是自从花灯节那日起,她就夜不能寐了。所以,她的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说是您搞的鬼。现在皇宫里好多奴才都在私下里议论是不是您会什么妖法。还说……”

说起这个,小公主突然顿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临晚镜,一副“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表。

“还说什么?”这个顿住,特别有意思。好像是在等她接话,等她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似的。

“还说,小皇叔也是因为被你施了妖法迷住了心智,所以才会在琼华宴上与皇祖母呛声说要非您不娶的。说什么小皇叔原本厌恶女子,不近女色,怎么能突然就对您产生兴趣了,在常理上,根本解释不通。”虽然小姑娘才八岁,对这些男女之事,爱爱的,好像颇为了解。而且,讲起来还头头是道。

被她这么一说,临晚镜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嗯,没错,应该是她对夙郁流景施了妖法,所以对方才会迷恋她至此的。不然,不近女色,厌恶女子,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大人,怎么就独独看上了她呢?

那她跪求收回妖法,或者用妖法把阿景体内的余毒全部祛除,治好他的双腿,再和他双宿双栖,气死太后那个老妖婆和宫里一大群不赞同他们在一起的人。

“那能真的是你师父我会妖法吧,不知道小公主有什么愿望,让我用妖法为你实现。”临晚镜调笑道。

她如果真的会妖法,能会想着穿越回去。现代有吃有喝出门有车的日子多好!不过,如果真的能穿越回去了,她还真有点舍不得。起码,自己在这边已经有了一个疼爱自己的老爹,一个爱的小狼崽儿侄子,一群朋友,一群属下,最最重要的是,还有了一个以私定终身的男人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子。

艾玛,如果能把这些都带回现代,说不定她还真会考虑一下。

“师父说笑了,师父明明是正常人,怎么能会妖法。”小公主甜甜一笑,并不介意临晚镜拿她开玩笑,自然,也聪明地没有上她的当。

“连雨儿都知道的事,那些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本小姐若是会妖法,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嚼舌根的人变成长鼻子!”

“长鼻子?”夙郁惜雨迷惑不解,鼻子还以再长(zhang)长(chang)吗?

“难道,雨儿不知道,说谎话的人,鼻子会变长吗?”临晚镜伸出手,刮了刮夙郁惜雨的小鼻子。

“啊,真的吗?”夙郁惜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了谎话,鼻子真的会长长吗?那她昨天下午回去还骗母妃了,怎么办?

她这个动作,还真是取悦了临晚镜。

不仅是临晚镜笑了,就连一本正经的闻人初静也“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这是,夙郁惜雨正儿八经地第一次看到她的小哥哥笑啊。

她呆愣愣地看着人家,不觉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噗……这下,临晚镜才是真的笑喷了。

小公主是有多好色啊,单单看着她家小狼崽儿一笑,就流鼻血了。

而夙郁惜雨自己也呆住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流鼻血。

摸了摸鼻子,再看看手上的血迹,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流血了,怎么办?到底是被娇养的皇家公主,她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对面,闻人初静也不说话,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一方素白色手帕,递到小公主面前。

小公主愣了愣,没有接。确切地说,她是再一次被小狼崽儿震撼了。心里想:小哥哥递手帕给自己的样子,好温柔哦。

思想飞到了天边,自然也就忘了自己应该把手帕接过来。

而闻人初静却是因为她发呆的动作皱起了眉头,看到她那么呆愣的样子,忍不住起身,走过来。俯下身子,先是为小公主擦干鼻子下面的血迹,看她没再继续流血了,才拿过她的手,把手上的血迹也擦干净。

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他擦得非常认真。就连指甲的缝隙也不放过,这么温馨的一幕,直接把在一旁的临家大小姐给看醉了。

这……真的是自家的小狼崽儿么?确定不是哪个小暖男跑错了频道?

瞧瞧,虽然他面儿上不动声色,手上的动作却是细致又温柔。如果有相机,她果断是要把这一幕给拍下来的。惜,相机这种玩意儿,在古代不存在。若是画下来,又失去了原本的美感。毕竟,她的画工不好。

整幅画面,就此定格了一般。

临晚镜歆羡着,小公主呆愣着,一旁的画儿丫头更是张大了嘴巴,仿佛能放得下一个鸡蛋,就连打酱油的黑妞大爷,也伸着猫爪捂住了脸——画面太美,伦家不敢看!

闻人初静自己呢?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跟没事儿人一样,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让人打水来洗干净了手,顺便把手帕也洗干净了。

后来,临晚镜偶然问起,当年的初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明明对小公主不是很有好感的样子,为什么还会亲自动手为她擦干血迹。

闻人初静的回答,让某女无比欣慰,却又感叹其天生缺乏浪漫细胞。

他的回答是这样的:她那一脸脏兮兮的,我怕影响小姑姑食欲。

哈哈哈哈,没有白养了小侄子,有木有?

惜了人家小公主,因为八岁的相遇,今日这一幕,记了他一辈子的好。

就这么一瞬,他就倾倒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多年以后,小公主每每想起如今这一幕,都还耿耿于怀,自己遇见小哥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到底是劫还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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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本王真的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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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夙郁惜雨一脸痴呆状,临晚镜暗笑不语。 首发后来得知了自家小狼崽儿为其擦干净血迹的真正原因,她再回想起今日的场景。然后在心里暗叹:怜的小公主哟,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小哥哥,为她擦干血迹的真正原因,仅仅是为了不让他的小姑姑看着吃不下东西,影响了食欲。

仅此,而已!

“小公主,那便是今日我为你准备的画具,你就凭着自己的印象,作出我们方才所吃的早膳即。”临晚镜指了指另一方石桌上,早就铺好的白纸和沙子,对小公主道。

“啊?”小公主有些不明就里。

师父不应该先教她怎么用沙子作画吗?为何还没教她,就让她自己来了?

“你先学会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记忆中的东西,用沙子在白纸上呈现出来,才能学好沙画。不然,我也不知道如何教你。”看着一脸茫然的小公主,临晚镜解释道。

她只想说,其实沙画说简单也简单,就像小孩子堆积木一样,只要动手能力强,就能作出来。所以,现在她也算是在培养小公主的动手能力吧。

“是,雨儿明白了。”夙郁惜雨点头,似懂非懂的模样煞是爱。

然后,她又看向闻人初静,期待地问道:“小哥哥要和雨儿一起学沙画吗?”

如果以和小哥哥一起,那该多好。她在心里如是想。

闻人初静只瞥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就在小公主快要失望地眨巴眼睛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画儿丫头开口了。

“初静少爷会在那边练武,小公主若是想他了,抬头便看到。”

“雨儿才不是……”画儿姐姐,您以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吗?小公主羞红了脸,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却对上了自家师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顿时,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如此,你们今天便在揽月楼待着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我这丫头擅画,小公主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以问她。”临晚镜说着,也不管几人的想法,起身,准备朝外面走。

在场的三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倒是蹲在石桌上认真吃点心喝牛奶的黑妞不爽了。一个虎扑,跳到临晚镜怀里,死死地搂住她的脖子不放。肥肥的脑袋一个劲儿地在她颈窝处蹭着,仿若撒娇。

“喵…”主人,带伦家一起走嘛,伦家不想看到这个小婊砸抢伦家的小初初!

“你真要跟着本小姐?”临晚镜伸出手抱住黑妞,替它顺了顺毛。

只怕,等会儿你会更不想看到另一个人。要知道,每次黑妞遇到夙郁流景,都是靠边儿站的。阿景不喜黑妞身上的猫粘到他身上,又有洁癖,基本上是一看到黑妞就横眉冷对。而黑妞呢?它遇上阿景,就跟遇到天敌似的,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每次都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过去,然后又灰溜溜地跑到一边儿角落里画圈圈诅咒景王,最后还只能待在一边儿调戏调戏乘风破浪。

想想就心塞好不好!

“喵。”黑妞笃定地点了点头,与其心痛地看着这个小婊砸勾引它的小初初,它还不如跟着镜儿出去耍耍威风。某猫在心中如是想,完全没想到,临晚镜不是出去玩,而是去隔壁找夙郁流景的。

“那就走吧。”临晚镜点了点头,只要它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抱着黑妞,临晚镜悠闲地逛出侯府,然后走向隔壁的景王府。

顿时,黑妞的猫脸就黑了一半。哦,不,是全黑了。反正都是黑的,也看不怎么出来。

“喵!”说好的不跟隔壁那个面具鬼来往了呢?骗纸!你是大骗纸!

黑妞一瞧见景王府的牌匾,就开始叫唤,一边叫,还一边用爪子在临晚镜身上挠。当然,此时它是把锋利的爪钩收了起来的。挠自家主人,它还是没那么大的狗胆。毕竟,只是猫嘛!

眼见着临家大小姐带着她的肥猫到景王府了,景王府的下人们都出来围观了。王府的下人,摆在明面儿上的本来就不多,但是这会子一涌而出,还是给人一种看猴子的效果。

“喵!”老娘不是猴子,老娘是猫!

黑妞朝众人吼道,惜,王府的下人比普通人的胆子要大一点,根本没被它吓到,反而更加好奇。

“呀,这只猫难道是在生气?我好像在它眼里看到了不满。”一个平日打扫院落的大婶儿指着黑妞对旁边的人道。

“临小姐,听说您这只猫听得懂人话,是真的吗?”这年头,不仅是大妈爱八卦,连大叔也爱。问话的人,就是王府平日里整理花圃的花匠。

他一直打理王府的花圃,从未犯过错,夙郁流景对其也很满意。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花匠,那一手剪刀使的,修花,也杀人。

王府的每一个下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不会武功的少之又少。平常他们都在府中坐着最不起眼的工作,到了关键时刻都是以一敌十的好身手。既是王府的下人,又是王府的侍卫,他们已经把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平素没有景王在,都各自不拘束的。就算有景王在,更多的时候这些下人对他,除了对主子的敬畏,还有对待亲人一般的关爱。

所以,对于临晚镜这个未来的准王妃,他们也是一面儿恭敬,一面儿像是对小辈儿一样疼爱关心的。

这个时候好奇起来,问问题也是很自然随意的。

“是啊,听说您还能和它交流,难道您能听懂它说的话吗?”有了一个人开头,基本上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这下好了,众目睽睽之下,临晚镜就算是想回避这个问题也回避不了。看看那一双双像看猴子一样的眼神,她也是醉了。

今儿个她大摇大摆地抱着黑妞出现,果断地被视奸了。

“它,确实能听懂人话。”临晚镜点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继续道,“而且,本小姐也确实能与它交流。”

“真的以?”花匠大叔颇为神奇地瞪大了眼睛,更加仔细地观察着黑妞,然后竟然妄图与之对话,“喵……”

噗……临晚镜是真的笑喷了,完全忍不住好不好。这大叔,也太逗了。

你若是真的想和人家说话,也不用这么配合它,直接来一声猫叫吧?众人都看着花匠大叔笑,他还一脸不明所以。

花匠大叔自己在心里想:难道,是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

于是,傻傻地再来了一句:“喵。”

这一声,模仿得倒是很像。但是,还是没有表达任何意思好吗?不但没有让黑妞有找到同类的感觉,反而得到了它的一个白眼。

“它这是在鄙视老奴吗?”花匠大叔别的没注意到,倒是把黑妞时刻关注着。这不,黑妞一翻白眼,大叔马上就问了起来。

“咳咳,没有,它只是有些茫然,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你还是直接说话与它交流吧,它能听懂的。”

黑妞的意思是:尼玛,能不能说人话?老娘想听的是人话,不是模仿版猫叫!

“哦,老奴差点忘了!”花匠大叔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于是,开始用人话与黑妞交流起来。

不过,不管他说什么,在黑妞彻底把他认定为智障之后就不管用了。大叔说什么,黑妞都是一脸傲娇不屑的模样,不管他怎么讨好也没用,最后大叔只得问临晚镜:“临小姐,这猫怎么长得这么肥咧?”

“喵!”你他妈才肥,你们全家都肥,老娘这叫标准身材!

“它说了什么?”听不懂猫语,大叔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临晚镜,让其翻译。

于是,临晚镜颇为无奈地做起了翻译:“黑妞说它不肥,只是标准身材。”

“什么,这还叫标准?”

不仅是花匠大叔,其他人也都很无语。

黑姑娘,您确定您真的是标准身材吗?为什么他们看不出来?

“咳咳,我家黑妞与别的猫不是一个种类的,所以,它这个体型很正常。”临晚镜都不好意思说,明明是黑妞自己贪吃,吃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曾经也瘦过,想想就心酸。怎么感觉,有一种淡淡的忧桑咧?

“原来是这样!”众人又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人家不是肥,是天生就这个体型。

于是,老娘天生是个球体吗?黑妞在看见众人那副贱兮兮的表之后,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句?

“镜儿。”在众人还想与临家大小姐,咳咳,确切地说是和她家黑妞多交流几句的时候,景王不知道何时出现了。

破浪童鞋推着轮椅,景王端坐于上,柔满怀地叫着临晚镜的名字。

那一声,叫得人仿佛要把冰山都融化了一般。

“王爷。”众人一见夙郁流景出现,方才知道自己是耽误了自家王爷与临家大小姐幽会的时间。一瞬间,众人都有些抱歉地看着景王,然后,又颇为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临晚镜怀中的黑妞。

“都下去。”夙郁流景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表,只面无表地说了一句。

“是。”听自家王爷这么一句,大家都懂他的意思了。

于是,都默默地散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再看黑妞一眼,仿佛它就是个异类。

而等人走完之后,临晚镜才抱着黑妞上前,走到夙郁流景身边。

“阿景。”临晚镜笑着喊了一声,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语气里却多了一分女儿家的柔,如果你不仔细听,或许根本听不出来。

倒是夙郁流景皱起了眉,看着她怀里的黑妞:“怎么把它带来了?”

他都烦死这只死猫了好不好?特别是它现在还躲在镜儿怀里对他露出“小人得志”的表,真是怎么看怎么想把它提起来摔死在地上。

“喵!”敢嫌弃老娘,老娘还没说怎么又到王府来了呢?怎么又见到你介个混蛋了!

“它在鬼叫什么?”夙郁流景是没有这种特殊技能听得懂黑妞的叫声的,只得看向临晚镜。

“你们就互相看不顺眼,你嫌弃它,它也嫌弃你。”临晚镜没有直接告诉夙郁流景黑妞的原话,而是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和他说。

反正,就是相看两生厌。

“把它弄走。”夙郁流景瞥了一眼破浪,示意他带走黑妞。

他有洁癖,一看到黑妞身上的毛就烦躁。再一个,更烦它吃镜儿的豆腐。这只猫一直对他也抱有敌意,确实是相看两生厌。

“喵!”老娘不走,老娘就要赖在镜儿怀里。

镜儿是伦家的,有本事来抢!

叫完,某只还故意搂紧了临晚镜的脖子,那副挑衅的表,也真是要把人看醉了。破浪站在轮椅背后都快要破功了。又不敢笑出声,怕被自家王爷责罚,只得憋着笑。

每次遇到黑妞,他心都会变得好好。虽然,总是被它欺负。但是破浪依旧很高兴,因为,自家王爷也照样拿那只肥猫没办法。

“你这里不是还有醉红尘吗?给它倒一杯醉红尘,它爱喝那个。”临晚镜知道黑妞今日是受刺激了,有些小忧桑。

何以解忧,唯有美酒也!自从临晚镜从王府拿了一次醉红尘回揽月楼,恰好被黑妞瞧见偷喝了之后,它就爱上了那种味道。

像醉红尘这样的酒,本来出自江湖,难得见到,景王府收藏得有,已经很难得了。要让景王忍痛割爱,给一只猫喝,还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一想到能换得片刻清静,他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等喝到自己垂涎已久的醉红尘,黑妞也就不和夙郁流景一般见识了。它一个人在一边,一碗醉红尘,一条红烧鱼,吃得不亦乎。

完全忘了,什么叫做减肥,什么叫做节操。而临晚镜这个当主人的,也早就被它抛之脑后了。

临晚镜与夙郁流景进了书房,夙郁流景坐着,临晚镜站在他身后,低着头,搂着他的脖子,把他脸上的面具取下来。

她的脸,贴着他的,唇,凑近他的耳边,在他耳边呵着气,故意刺激着某王爷在某女面前不堪一击的自制力。

在外人看来,明明是很温馨的一幕,殊不知,某王爷三番两次被挑衅,已经快要忍无忍了。

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向她求饶:“镜儿,别闹。”

心里却在想着,等到成亲,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这一点,夙郁流景想得很清楚。只要一天没有成亲,他一天不会真的与临晚镜发生什么。他觉得,这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最起码的尊重。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他更希望,这个成亲,是在自己医治好双腿之后。那样,他就以站起来,站在她的身边。那是夙郁流景从来不会说出口的期盼。

“没闹。”临晚镜笑着含住他的耳垂,轻咬了两下再放开,然后扭过夙郁流景的脑袋,看着他,一本正经道,“阿景,你知道我昨天在天下第一楼见到了谁吗?”

“知道。”夙郁流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表稍显冷漠。

其实,心里已经醋意泛滥有木有?昨天乘风回来都和他说了,镜儿在天下第一楼与一个陌生男子纠缠不清。而且,还在回来的路上夸赞那男子长得好看。

面如冷玉,目若琉璃。确实是临晚镜的原话!

虽然,知道乘风能会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里面,他依旧觉得很心塞有木有?

镜儿身边长得好看的男人太多了,不管是云破月还是纪醒空,亦或是右相苏幕遮,都非常不错,现在又出现了个陌生男子。(景王:作者,你到底是几个意思?还要不要本王当男主了?陌:咳咳,阿景啊,在本质上,娘亲还是支持你的。毕竟,伦家是亲妈嘛。不过,实际上,伦家觉得其他几个美男是真的也很不错啦。)

知道?

就这样?临晚镜一愣,拿不准夙郁流景这声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吃醋了?还是,他真的知道了那人是谁?

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镜儿。”等了半天,不见临晚镜一句解释,夙郁流景有些沉不住气地喊了一声。

“嗯?”

“本王吃醋了。”

“哦。”她呆呆地回答,明显的没回过神来。

“本王真的吃醋了!”

他陡然提高了嗓门儿,这次,绝壁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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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宁负苍生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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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了?

这下,临晚镜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 首发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动作是朝四周扫了一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他眉心微微蹙起,目光平淡中稍显不悦,甚至,有些许委屈在不悦之下缓缓流淌。

他在和她说吃醋了,她竟然还不屑于顾地看向别处,是真的没把他放在心上么?所以,以毫无顾虑地在外面夸赞别的男子。

“乘风那小子呢?让他出来,本小姐保证不打死他!”临晚镜语气森然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那该死的小子,竟然回来告状,肯定还添油加醋了!不过,看着夙郁流景为她吃醋不满的样子,心底生出了小小的暗爽有木有?

远在外面办事的乘风打了一个喷嚏,当即揉了揉鼻子。是谁在骂他?

“乘风出门办事去了。”夙郁流景依旧目光郁郁,到底什么才是重点?

你不赶紧安抚本王,找乘风做什么?

“阿景,你听他的,还是相信我?”临晚镜蹲下身子,在夙郁流景跟前,伸手抱住他的腰,仰头直视他墨玉般的眼。

“镜儿,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哪怕,只是随意编造的谎话来骗我。只要你肯说,本王便信!

一向清贵无双的景王,能从来不曾想到,自己会为一个女子卑微至此。而眼前的小女子,虽然不排斥自己,却从未对自己说过喜欢。好像一直是他在给予,她在被迫接受。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她不想要了,就直接把他所给的抛之脑后,连回头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夙郁流景忽然觉得有些不确定,自己真的以拥有眼前的少女吗?她明明,还在最好的年纪,有良好的出生,有不俗的容貌,更有独一无二的气质。在他心里,这世间没有任何女子以和她相比。

她呢?或许在她的身边,随便拉一个男子出来,都比他要好。起码,才貌俱佳,身体康健。

临晚镜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却也从他晦暗不明的目光和全身散发出来的落寞气息中察觉到了端倪。

她抱着他腰的动作逐渐收紧,望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认定了你,此生,便不会有别人。除非,你先负我。”

“不会。”他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笃定地道。

“什么不会?”她反问,似不解其意。

阿景,就算你要对本小姐承诺,能不能,不要这般惜字如金?某女在心里默默地添了一句。她虽然理解能力很强,也知道夙郁流景话里的意思。但是,哪个女子不喜甜蜜语?

“宁负尽天下苍生,也定不负你。”他低下头,微微凑近她耳边,认认真真地说出这一句。

明明是平淡的语气,却让临晚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用苍生发誓,她突然有些担心,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负尽了天下苍生只为她,那该是怎样的光景?

而且,她还不确定,释苦老和尚说她既来之则安之,有没有后半句,该回去的时候,就自然会回去。

如果真的回去了,那阿景如何在这没有她的异世独活?

纵然,江山如画,美人如玉,没有了她,他真的还活得下去吗?

有那么一瞬,临晚镜想说:阿景,不要太喜欢我,至少,要留三分爱自己。

惜,她望着他柔满满的眸,心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算她说出来了,能也只能得到夙郁流景如斯答案——已经晚了。

“咳咳,说什么呢?本小姐又没有要与全天下为敌,又怎么会让你负尽苍生?”为了摆脱心里的沉重感,临晚镜清了清嗓子,故意调笑般地说道。

“所以,天下第一楼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夙郁流景也不接着她的话,不想给她压力,而是继续开始的话题。

看她的眼神还是:镜儿,老老实实交代,别想转移话题。

这小气吧啦的样子,也真是把临晚镜看醉了。

越与夙郁流景相处,就越会发现,他与外界传闻中真的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在她看来,夙郁流景不是腹黑高冷型,而是呆萌傲娇款。偶尔,还有些爱,特别是小气吧啦的时候。瞧瞧现在,明明方才他们把话题都已经说到那个份儿上了,他都还在意着她在天下第一楼遇到的男人。

“说起来,我现在过来,就是想与你说在天下第一楼的那个人的。”临晚镜并不回避,索性,讲给他听,“对于你来说,那个人的到来,也许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出现了个莫名其妙的敌,还是好消息?他脑子又没坑。夙郁流景在心里默默地道。

“他是?”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得镜儿如此高的评论?

“神医谷谷主。”临晚镜也还不知道那男子的名字,不过,神医谷的谷主她还是以肯定的。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错了。毕竟,昨晚她又把关于神医谷的资料翻出来看了一遍。资料上显示,神医谷上一任谷主是女子,已经去世了。而她,有一个儿子,曾经的少谷主,自然也就是如今的谷主喽。

“你是说,神医谷?那个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谷?”夙郁流景的表微微有些讶然,神医谷谷主,不是说从来不出世吗?怎的现在会出现在燕都城?这又是什么风向,难道,谁请动了神医谷?

第一个,他想到了闻人卿华。

闻人卿华,曾经就进过神医谷,得到神医谷谷主亲自相救。只是,上一任谷主还没想出彻底根除他体内的寒毒便去世了。而这一任的谷主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为他治疗,只派出了上一任谷主的一个婢女为其续命。并且放话道:只有火灵芝才能根治闻人卿华体内的寒毒,如果他能找到火灵芝,这位谷主便答应为他根除。

这会子,听闻临晚镜的话,他第一反应便是,难道,他们安插在闻人家族的耳目被发现了。不然,为何连闻人卿华请动了神医谷谷主这等大事都没听说。还有,那传闻中长在极热之地的火灵芝,是找到了吗?还是,已经有眉目了?

“什么活死人,肉白骨,也不过是比普通的医治多了沉淀了前人几百年智慧的经验罢了。活死人,肉白骨肯定是夸张了的。不过,他们神医谷既然这般有名,肯定有些不传之秘。在医术上,也有过人之处。我打算让那位神医谷谷主来替你清除体内的余毒。人家是神医谷的,比我这个只懂用毒的人专业得多。”

如果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那神医谷上一任谷主为何死得那么突然?怎么就不把自己给治好?

或许真的能,但是,能代价会更大。所以,对于这样夸张的说法,临晚镜从来嗤之以鼻。

“他真的以?”夙郁流景眼前一亮,但是只一瞬又灰暗了下去。

曾经,父皇也派人去找过神医谷的上一任谷主,人家说碧落之毒,是出自无回宫。无回宫与神医谷,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无能为力。

这句话,虽然有不想与无回宫交恶的意思,但皇家后来开足了筹码,也只得到神医谷谷主的一句:抱歉。

她是真的没能力解碧落之毒,并不是惧怕无回宫。真正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是,神医谷从未接触过碧落之毒,根本无从下手。就算给她时间研制出解药了,只怕也为时已晚。以至于,后来才有了释苦大师为他用黄泉压制碧落这一出。

“有一句话不是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上一任谷主无法做到的事,并不代表这一任也做不到。虽然才一面之缘,但是我觉得这神医谷谷主不简单。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咳咳,至于第一次的擦肩而过,就当做没看见吧。免得,阿景又要吃醋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派人去请他来王府。”正好,弄清楚那谷主出来的目的。

如果真的是为了闻人卿华,那必须得阻止。

“不用这么快,免得打草惊蛇。我已经派人在调查他的住处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便好。”她没说,神医谷出来那位脾气古怪,只怕与阿景要杠上。万一,他给搞砸了怎么办?

这年头,有技术的人是大爷。她以放低身段求人,但是,不想她的阿景也放下自己的骄傲。就算要放下,也只在她一个人面前便好。

“嗯。”他点头,心里却已经盘算着让乘风去查神医谷谷主的下落了。

二人又腻歪了半天,临晚镜给夙郁流景扎针,药浴完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美人明月笙还被她用药弄成了病入膏肓的样子呢,不知道明家究竟如何决定了。看来,她还得亲自去一趟明家才行。

“阿景,我等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午膳,两人正静静地用膳,某女突然开口。

“嗯。”夙郁流景点头,他也不是那种时时刻刻都要与她粘在一起的人,她要出去,他自然以给其足够的自由。

“对了,你的大侄子,是不是想要那个位置?”她又想起来,想要与明家联姻的,就是那位大皇子夙郁惜朝。

上一次在红袖招,那人还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过吧?只不过,大皇子的母妃是纪茯苓。纪茯苓又怎么能同意他娶自己敌的女儿为妃?即便,是要借势,也不能是借侯府。如果让高傲的纪贵妃选择的话,她只怕宁愿毁了整个侯府,也不愿借当年死活不肯喜欢她,不肯娶她为妻的定国侯的势力来成就自家儿子。

虽然,她的儿子很想要那个位置,她也宁愿毁了侯府。因为,定国侯,已经成了她心底的一颗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拔不出来,又生疼。每每看到临鼎天,或者看到临晚镜,那刺就扎深几分。只有毁掉整个侯府,毁掉临家父女,才能一劳永逸,拔除心头刺,以解心头只恨。

“大侄子?”夙郁流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大侄子?

“大皇子,夙郁惜朝。”临晚镜朝他翻了个白眼。

连大侄子是谁都不知道,这男人也真是醉了。看来,皇室之中,他关心的也就两个人了。一个觞帝,他的亲亲皇兄,一个老妖婆,他的亲亲母后。

“他?”夙郁流景好像还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才把人对上号。

大皇子,纪茯苓的儿子,与太子的出生只是相差月份。就因为他顶了皇长子的身份,却又不是嫡出,在皇室还是蛮尴尬的存在。偏偏,夙郁惜渊才十岁就被封了太子,觞帝根本就没问大臣们的意见,直接封了太子。也算是对皇后的一个补偿吧。

毕竟,在夙郁王朝,嫡子未出,就出庶子,也不合规矩。但是,好歹都是龙种,总不能在纪茯苓怀孕的时候给她喝落子汤,毕竟,她还有个当大将军的兄长呢。

当年把纪贵妃嫁入皇家,大将军纪恕就觉得对这个妹妹有所亏欠。如果再让她在皇家痛失第一个孩子,那肯定是过不了他的那一关的。

而且,皇后大度,并不介意庶子先出,也从未提起过要打掉纪茯苓腹中胎儿的事。反而,在得知纪贵妃怀孕之后,皇后倒是比其他人更紧张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更是在自己怀孕之后,经常与纪贵妃交流经验。

那个时候,皇后与贵妃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不知道几多人在背后暗自称叹她们是娥皇女英咧!不过,随着两个儿子的出生,越长越大,皇后与贵妃的关系才渐渐疏远了。

至于原因嘛,不而喻。

共同分享一个男人,还不吃醋,本来就不易。还别说,以后还要为各自的儿子谋划。那个位置,谁不想要?

反正,当年听说觞帝册封二皇子夙郁惜渊为太子的时候,纪贵妃表面上送了厚礼,笑着祝福,背地里,芙蓉宫的摆设几乎全换了一套。小道消息都说是被纪贵妃发怒给砸了的。

这些年,明面儿上郭皇后和纪贵妃是井水不犯河水,私底下,明争暗斗肯定是有的。就像这些年,大皇子与太子,表面上是亲兄弟,见面就是哥俩儿好的模样。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

只怕,两人在心里都把对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的。毕竟,储君之位只有一个,皇位也只有一个,兄弟再怎么好,也不会真的和睦相处。除非,其他人对那个位置都不感兴趣。是,皇室之人,不管是有野心还是逼不得已,或多或少,都会盯着那个位置看的。

所以啊,有句话说得好,皇帝的子嗣,不能太少,但是也不能过多。不然就是兄弟倾轧,父子反目。

但凡帝王子嗣:一二少寡,三四恰恰,五六足以,莫过七八,九十起乱,逾十倾轧。也就是说,一两个太少了,三四个刚刚好,五六个足够了,不要超过七八个儿子。九个十个就要起祸端了,超过十个,相互倾轧就厉害了。

当今帝王,确实是个明君,十个孩子,其中还有四个是公主。儿子就六个,刚刚好。但是,再是刚刚好,也抵不住有人起心。

反正,帝王路,白骨铺成,都是一样的艰辛。

夙郁流景也不怎么在意谁当储君的,只要不毁掉夙郁皇室的江山就好。

但是,大皇子与太子的话,相比之下,他会更看好太子。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临晚镜用一副“别告诉本小姐你不知道”的表看着他。

反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夙郁流景不知道这些事的。

在她看来,夙郁流景虽然看似闲散王爷,且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实际上,对皇室的事,甚至整个夙郁王朝的事都了如指掌,一如每个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

他就是觞帝能统治好整个夙郁王朝背后不或缺的支持者。

“知道。”他点头。

如何能不知,正如某女心中所想,他对皇室每一个成员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特别是别有用心的皇子,在他眼中与跳梁小丑无异。

太子之位,岂是谁想做就能做的?那是关系到整个夙郁王朝的未来和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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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景王何能及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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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不知道,大皇子想娶明家三小姐来对抗太子?”

明家三小姐明月笙,在燕都城与苏幕帘齐名,家世上,也相差不了太多。 首发一个有明家这个百年世家做后盾,一个有当朝右相当兄长。

“哦?”明家三小姐是谁?

对于女人,夙郁流景向来不关心。只是,明家不应该支持小九吗,怎的想起来与大皇子联姻了?小九的母妃是明家的姑奶奶,这会子,明家竟然选择了别的皇子,是要放弃小九,还是和德妃娘娘闹翻了?

看景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临晚镜也是要醉了。看他这样,肯定就是不知道那明三小姐是何方神圣。怜了明月笙这个燕都城第一美人哦,名头这么响亮,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她是谁。

“明家三小姐,明月笙,那是如同清水芙蓉一般的美人儿,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临晚镜搂住夙郁流景的脖子使劲儿摇,表是坏心的笑。

“纵然世间女子千娇百媚,本王眼中也唯眼前一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阿景,你这张嘴,最近怎么跟抹了蜜似的?”临晚镜揶揄他,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怎么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夙郁流景灌输了一种“世界上只有她一人最漂亮”的观念?

分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

“有吗?”夙郁流景低头看她,目光触及她脸上的坏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有些无奈,又有几分无自拔的放任和纵容。

“有!”临晚镜握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然后也不从自己脸上拿开,就那么任由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继续道,“甜蜜语是女人的软肋,你肯定是故意的!”

这话,分明是有几分无理取闹的。现在的景王,哪里会在意她是不是无理取闹?就算她再无理取闹,他也愿意纵容着好不好?

最好,是把她宠得脾气坏到别的男人都无法忍受,那样,就没有人会和他抢了。

故意的么?就当本王是故意的好了。夙郁流景在心里默念。只要他的故意能讨她欢心,就值了。

“镜儿,你是不是快及笄了?”夙郁流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最近侯府的人,好像都在忙着他们的大小姐及笄礼前的准备。

若是以前,侯府的人能还是不不愿奉命行事,但现在,完全是自发地想要把他们家大小姐的及笄礼办好。不管是采买还是在家里布置的人,都非常用心,也足够大张旗鼓,不怕别人知道。

对于临家人来说,临晚镜已经算是合格的临家人了,曾经,她以临家为荣,现在,临家以她为傲。

这个大逆转,只怕是连临晚镜自己都没想到的。

“及笄,好像是吧。”临晚镜点头,她的生辰,确实要到了。

其实,她自己倒不是很清楚,还是昨天偶然听专门守着揽月楼的那对母女在说。那大婶儿是看着自己出生的,说转眼间,她家大小姐都快及笄了。如果夫人还在,该有多好。

夫人还在……看来,她娘亲以前还是颇受侯府下人喜欢的,提起月弥夫人,好像侯府大部分老人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只是以前老夫人强势,下人们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月弥夫人的好感。

“及笄礼之后,便议亲了。原本本王与定国侯约定了一年的时间,是现在,本王竟然有些等不及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真有那么迫不及待的话,咱们以私定终身嘛。”临晚镜笑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调侃之意。

自己过几天才十五岁,想想,如果夙郁流景对十五岁的她都能下得了手的话,还真有些丧心病狂。

不过,在这里,十五岁又正是成亲的年纪,也算是正常。

“私定终身?”夙郁流景重复着临晚镜的话,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是,镜儿,你确定定国侯不会打死本王么?

还有,本王不想委屈了你,想要明媒正娶,十里锦红,给你盛大的婚礼。

“如果咱俩私定终身,估计我家老爹会追你到天涯海角了。”

临老爹第一句话绝壁是——夙郁流景,把老子的女儿交出来!

然后,一不和,立马开揍。

据说,她家老爹还是夙郁王朝数一数二的高手,如果阿景身边人不多,估计连拦都拦不住他。到时候,她只能在关键时刻冲出来,哭兮兮地对老爹说:“爹爹,刀下留人!女儿的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然后,临老爹估计会说:“没关系,宰了他,大不了给你腹中的孩儿再找个后爹!”

艾玛,这等场景,想想也是醉了。

“那倒是。”夙郁流景点了点头。

是,若他双腿是好的,带着镜儿浪迹天涯又何妨?策马扬鞭,带她看遍天下美景,也不失为一种浪漫。即便是被定国侯日日追杀,他都心甘愿。惜,他现在,还没有资格。

“所以,就算你有什么想法,还是先通知我家老爹一声吧。”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至少说,先上车后补票什么的,对她老爹一点用都没有。

“嗯。”他点头,却开始盘算,镜儿的及笄礼,到底要做些什么。

从王府出来,天色已晚,黄昏过后,夜幕降临。这个时候,临晚镜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独自走在大街上。

她身边连倚剑都没带,这绝壁是头一次。

“临小姐。”过桥的时候,临晚镜被人叫住。

乍一看,是燕河上一叶扁舟。小船由远及近,她才看清楚,叫住她的人,赫然是那日在琼华宴上帮助过自己的花家少主,花弄影。

“花少主。”临晚镜笑着打招呼,仿若熟人。

花弄影给她的感觉一直都很熟悉,能是这个男人的长相太过妖媚,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魅儿。而且,他偶然抬眼看人的时候,眼角入鬓,笑意邪魅,确实有点像魅儿的眼睛那样,勾魂摄魄。

他竟然有如此闲,自己在河里泛舟。

“不知临小姐否赏脸,与弄影共饮一杯?”花弄影指了指小船上的案几,上面摆放着一坛酒。

“有何不?”花弄影对于她来说是神秘的,正是这份神秘感,让临晚镜更想靠近他,想要揭开他的面具,看看面具之下的花弄影,究竟是什么样子。

“如果你跳下来,本少主定会接住,你信不信?”花弄影伸出双手,看着临晚镜,语气里有些轻佻,目光却极其真诚。

这座桥本来就不高,连接东街和西街。普通人从桥上跳下去,也不会摔出什么毛病,何况临晚镜会武。

而且,对于现代灵魂的她来说,就算是不用轻功,跳下去也不费吹灰之力。因为,她以快速调整自己的身体,把握力度和平衡,就像猫一样。这是以前当杀手时候的必修课,学会猫儿一般的掌控平衡。

“我信。”临晚镜点了点头,话却拐了个弯儿,“但是,不需要。”

话音刚落,她已经爬上桥栏杆,轻盈一跃,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船上,船身微微晃动,却并无太大影响。

花弄影似乎也不太惊讶,只坐到一边,拿出另一个杯子,打开酒瓶,晃动了两下,给临晚镜满上一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花少主倒是性中人。”临晚镜毫不吝啬地赞美。这葡萄美酒,应该是北域的,其他几国根本没有,花弄影能弄到手,也是个人物。花家少主,果真名不虚传。

“早年认识一个北域的朋友,这是他专门让人给我送来的。只是,没想到临小姐竟然识得北域名酒,倒真是见多识广。弄影原本是想卖弄一番,倒是有些闹笑话了。”说是惊讶,花弄影的表却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能从北域运葡萄酒过来,想来花少主那位朋友在北域地位不低。”

北域不曾与其他国家互通有无,而且北域边境常常受西夷的骚扰,能够平安运到夙郁王朝,实属不易。

“花家身在江湖,弄影又爱在外面晃荡,能交得北域朋友,也算是荣幸。英雄不问出身,弄影也只是与他多喝了几杯酒罢了。不过,临大小姐倒真是让弄影惊讶了。凭着葡萄酒就能判断对方的身份,谁还敢说临家女儿目不识丁,文武不显?”淡定地把杯中酒递到临晚镜手中,然后笑着说,“试试看,与那红袖招的花酒,有不同。”

“红袖招的花酒,喝的不止是酒,还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美人相伴呢。”临晚镜接过酒杯,晃了晃杯子,然后浅酌一口,闭上眼,三分陶醉,七分怀念,“好久没喝过这般纯正的葡萄酒了,还是冰镇过的,花少主果真会享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弄影一下子就抓住了临晚镜话中的异常,疑惑地问:“临小姐以前是喝过葡萄酒?”

不然,怎么会说好久没喝,而且,还知道冰镇葡萄酒味道会更好。看她喝之前轻晃杯子的动作,分明非常熟稔。

“没有啊。”临晚镜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花弄影。

脸上一副“我刚才说了什么吗”的表,完全的装傻充愣。

真的是他听错了吗?花弄影有些不相信。看临晚镜的样子,肯定是喝过葡萄酒的。她到底,还藏了什么不告人的秘密?

“葡萄酒是合临小姐的口味?”既然她不肯说,他也不多问,花弄影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看本小姐一脸沉醉其中的表,花少主应该明白的。”临晚镜毫不遮掩自己对葡萄酒的喜爱。

难得喝到的东西,她还准备多饮几杯呢。

“临小姐若是不解释,弄影会以为,你是看着本少主的容貌沉醉的呢。”他生就一副妖孽脸,很难得有女子见过这张脸之后不喜欢上他的。

“花少主确实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本小姐能在喝酒的时候得你相伴,也是一桩美事。”某女确实在心里美滋滋的,完全忘了,前一刻自己还在和景王你侬我侬呢。

如果夙郁流景听到她这般论,只怕醋意又要发作了。

不过,她也只是改不了喜欢美好事物的秉性,单纯地欣赏而已,不带任何目的性,也没有对人家产生什么越界的感。

所以,总的来说,临晚镜风流,但是,风流得极有分寸。咳咳,以用风流却不下流来形容吗?貌似是以的。

“那,比起景王如何?”花弄影突然接了一句,很自然,却又目光灼灼地看着临晚镜。

噗……临晚镜差点被酒呛到。

“君美甚,景王何能及君也。”某女咽下酒,幽幽地开口。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照理说,她应该回答,景王是她心中人,是任何男人都无法相比的。为什么话到嘴边就成了“君美甚”?

“能得临小姐如此赞誉,是不是说明,弄影还是有机会的?”花弄影也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原本,他以为临晚镜肯定会回答,两个人根本不能相比。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诚实。景王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确实和他的妖孽长相没法儿比。是,临家大小姐不是心悦景王吗?怎么还会夸他?

“机会?什么机会?”她不明所以,请原谅某女在某些方面的迟钝。

没办法,智商太高的人,商一般都是硬伤。某女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了一句。

难道,城北徐公与君比美的故事,乃没听说过吗?这都是客套话好不好。

“自然是,追求临家大小姐的机会。”花弄影直不讳。

“咳咳,你说什么?”临晚镜几乎是立马放下酒杯,瞪大了眼睛看着花弄影。她方才听错了吧?一定是听错了!

“弄影在琼华宴上对临小姐一见钟,请临小姐给在下一个机会,与景王公平竞争。”花弄影再次重复了一遍,比刚刚说得还要细致一些。

一见钟,公平竞争……花少主,你确定,这些话让景王听到了他不会打死你么?

“你确定,是对临家大小姐,而不是临家二小姐,或者是三小姐么?”就论长相而,临梦琪和临梦微不输给她,而且在她之上好不好?

当然,她也得承认,自己这气质,绝壁是独一无二的,别人连模仿都模仿不来。

“眼前人是心中人,临小姐以为呢?”花弄影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酒,丝毫没有表白的小羞涩,脸不红,心不跳。

看起来,还真不像是,没有说谎呢!

眼前人是心中人,这句话还真是听了让人心里暖暖的呢。如果换成是阿景来说的话,再配上他在自己面前独有的柔软,她肯定会很欢喜。惜,说这话的是才有过一面之缘的花家少主,他的表看起来又是如此玩世不恭,临晚镜根本就不会相信。

“私以为,花少主嘴真甜,不知道哄了几多女人才锻炼出来的。莫不是,同道中人?”临晚镜直接拐了个弯儿,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了。

“同道中人?”

“就是和本小姐一样,常常混迹于青楼,锻炼出来的呗。”

“如果弄影说,这话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说,而且临小姐是唯一的一个,你肯定不会相信。”

“答对了,惜没有奖。”她是不会信,男人的话,信的本来就少。

当然,她家阿景除外。

“是,弄影说的确实是真的。”花弄影看着临晚镜,四目相对,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真。

“如果是真的,那本小姐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晚了。”她已经有了阿景,便不会再有别人。

“男未婚女未嫁,又怎么能晚呢?方才临小姐都说了弄影比景王要好,如此,考虑一下弄影,说不定,也不会让临小姐失望呢。”

说你好是客套话好不好,自家的男人,贬得再低,心里也有数。

“那本小姐要劝花少主趁早改变心意了。你看我家老爹,都那么专,身为他的女儿,我又怎么能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呢?”

就算三心二意,也只是嘴上说说好不好。

是,你以前不是说过,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么?

还有,夙郁流景,到底哪里好?让潇洒自如的临家大小姐,为他,对其他男人都如此不屑于顾?

心里的话,花弄影没有说出来,只定定地看着临晚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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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女子也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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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花少主的美酒相待,时候不早了,本小姐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临晚镜起身,柔和地笑着与花弄影道别。

虽然方才花弄影说了一些破坏社会和谐的话,好在,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不觉得尴尬。

“临小姐不必客气,相遇即是缘分。这酒,就当弄影为家妹与临小姐赔罪吧。琼华宴上,家妹对大小姐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花弄影也自然地忽略了方才自己说过什么。

“好说,好说。”临晚镜摆了摆手,眼底的笑意带上了些许倨傲,“花姑娘想嫁与景王这份心倒也让人佩服,大庭广众之下直言不讳地表白,倒也是勇气可嘉。”

只可惜,并不是谁人都能配得上她的阿景。

闻她所言,花弄影满头黑线。这临家大小姐的话,不就是在暗讽花弄莲不知廉耻,自取其辱么?

“家妹在家中自幼得长辈看重,怕是将其宠坏了,临小姐不计较便好。”至于她不知廉耻也好,自取其辱也罢,就不关他的事了。

“如此,再会。”船已经靠岸,临晚镜台步下船,步履悠然,姿态潇洒。不似一般闺阁女儿的娇弱,倒多了一分男儿也多少不及的飒爽。

待到临晚镜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临小姐。”

三个字,语调缓慢。

她回头,恰巧看到花弄影收起了平素的玩世不恭,狭长的桃花眼里多了一股子正色。

她没用开口,只拿眼睛看他,神色淡然,只听得船上之人道:“弄影方才说的,并非一时兴起,若是哪天小姐腻了景王,不妨考虑在下。”

“好。”她轻笑,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那一个“好”字,里面却不乏戏谑的成分。

他说的话不是一时兴起,难道她喜欢阿景,就只是一时兴起么?

厌倦了阿景的那一天,她从未想过啊,又何来的厌倦?除非,真的无法再继续了。

她走得倒是潇洒,独留下船上之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出神。

到底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么?

临晚镜是直接去了红袖招的后院换衣服,一袭黑袍,长发束起,再修饰一下下颚的线条,让五官看起来更立体一点,戴上她的狐狸面具,又是一副俊美无双男儿样。这,便是无影楼楼主,绝无影了。

临晚镜转换这个身份每次都心情颇好,因为这个样子的她,看起来比女儿家更加恣意潇洒。不像女装的时候,还得穿裙子。

“公子。”她正要走出去,素娘刚好从前院进来,朝临晚镜福了福身。

“嗯。”临晚镜点头,又问道,“魅儿呢?”

这个时候,如果魅儿知道她过来了,岂有不在之理?她巴不得粘着自己不放。

“魅主子在楼上呢,公子要找她么,素娘派人去请。”素娘指了指魅儿的房间,现在虽然天色已晚,可魅主子今天并不需要登台献艺,所以她都没踏出房门一步。

“不必了,没她在还好一些,正好让本公子有个清净。”只要魅儿一来,她可就别想清净了。现在倚剑又不在,都没个人能拦得住她。

“哎哟,公子,您这话可就伤透了奴家的心!”魅儿姑娘一身红衣,款款而至。端的是体态婀娜,风姿绰约。就连那埋怨人的娇媚,都**蚀骨,直勾得人心痒难耐。

如果临晚镜真是个男子,说不定还就被她给迷倒了。

可惜,她只能感叹一句:说曹操,曹操到。

水蛇般的腰身极软,毫无预兆地撞进临晚镜怀里,猝不及防之下,临晚镜只能伸手扶住她的纤腰。她如今是穿了增高的靴子,比魅儿姑娘高上些许,这样依偎在一起,在外人看来还颇有几分相配。

就连站在一旁的素娘,都看傻了眼。这般“男”才女貌,不在一起,真的好吗?不会遭天打雷劈吧?

“魅儿,你身上的香味今晚好像太浓烈了些。”嗅到魅儿身上的脂粉味儿,临晚镜顿时蹙起了眉头。

她素来是不喜胭脂水粉的,魅儿每次身上香味都浓烈,但是不会像今天这般浓郁得让她想把她扔出去。

“奴家可是瞧见公子来了,特地用了新的香膏,还以为,公子会很喜欢呢。”魅儿神色委屈,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女为悦己者容”的模样。

可惜,妆成不被郎君顾,还真是忧桑呢。

“滚一边儿去,你这味道,太熏人了。”临晚镜把扶着魅儿姑娘腰肢的手拿开,还顺带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公子,您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魅儿姑娘被推开,颇为哀怨地瞪了临晚镜一眼,只是这次没有再贴上去。

虽然好奇她没再粘上来,却也没问出口,生怕自己一问就提醒了她。

“本公子就算再怜香惜玉,也受不了魅儿姑娘如此热情呢。”她微微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皇宫里这两日好像有事情发生,你命人注意着点,本公子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大祸临头了。”

既然夙郁惜雨那小丫头都知道了的事情,说明皇宫里已经人尽皆知了。到时候,保不准那纪贵妃和八公主要给她安个什么罪名。让魅儿先注意着点,也好来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大祸临头?,公子可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比如,强抢民女?”魅儿姑娘开始没个正经起来。

咳咳,确切地说,她从来就没正经过。

“没错,本公子就是强抢民女了。”临晚静笑着点头。事实上,她不是强抢民女,而是调戏了皇女。

拿银票砸了八公主的脸咧!在现代,那些有钱人不就爱拿钱砸公主的脸?可惜,古代和现代的“公主”,意思相差太大了。

“强抢民女有什么好?奴家都不用你抢,主动送上门。公子,看在奴家这般主动的份儿上,您就收了奴家吧。就算嫁过去当十八房小妾,奴家也心甘情愿呢。”说着,魅儿姑娘又要靠过来了。

某女立马后退几步,调笑道:“不用了,自己送上门来的,总是缺少了那么一点激情。本公子还是到外面打野食好了。你记得看好宫里,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话落,也不管魅儿姑娘答不答应,直接朝飞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红袖招。

自己送上门来的,最他妈的贱……公子,您是想告诉奴家这个意思吗?望着临晚静远去的背影,魅儿姑娘满脸黑线。还真是,累觉不爱啊。

临晚镜去了哪里?

静谧的夜晚,明家灯火通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如此。那些千千万万的灯盏象征着繁华不灭,而明家,上一代是有些根基不稳的,这一代在明日落的全力拯救下,才又渐渐恢复元气。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明家就算再差,也是防卫森严。临晚镜要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潜入明家,潜入明家三小姐的闺房,还是有些难度的。

当她找到明月笙的闺房时,却看到里面隐隐绰绰,有个人影。

她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顺便听墙角。

里面,明日落站在明月笙的床前,轻轻地叹息。

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笙儿,哥哥并不知道,家族会做出那种决定。”

而且,还是瞒着他的。

“哥哥,求你让笙儿任性一次吧。我真的不想嫁入皇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你看姑姑她……”自从嫁入皇家之后,那脸上的笑,又还有几分真诚。就算是回到明家,也不见姑姑脸上的笑意恢复从前,总觉得,更添了几分敷衍。

“哥哥知道了,你不想嫁,就不嫁吧。如今你这副模样,家族中也在商量要让二房和三房的两位妹妹代替你了。”明日落对这个小妹也是极其疼爱的。她自小体弱多病,养在深闺,又怎么受得了皇宫里的尔虞我诈?

本以为,兄长会责备自己荒唐,胡闹,却不想,他竟然会如此说。明月笙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明日落,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感情。

还好,在明家还有一个真正在乎自己的人,不是吗?

“哥哥,我……”最终,只叫出两个字,泪水便模糊了双眼,哽咽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本来也就是小女儿家,被兄长一句话,就感动得一塌糊涂。

“傻丫头,我是你嫡亲的哥哥,又怎么忍心把自己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只是,你做出这般大胆的决定之前,怎的不先与哥哥商量一下?”明日落上前,坐到床边,疼爱地摸了摸妹妹的头,有些担心道,“看看你如今病入膏肓的模样,连太医都说药石无医了。若是那人骗你,服下的药根本无解,该如何是好?”

他总不能,因此就失去唯一的妹妹吧?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骗我。”一说起那人,明月笙就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相信,无影哥哥绝不会骗她。

回想起绝无影,她首先想起的就是他那双眼,看着自己的时候。没有同情,没有不耐,亦没有不怀好意,有的,只是淡淡的关心和怜惜。他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善意的笑挂在唇边。只一眼,就足以让她为之沦陷。就那么惊鸿一瞥,让她倾尽了一生。

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却并不觉得难堪。他的关心不刻意,给人暖暖的感觉,很贴心。

“傻丫头,人心难测,你与他不过一面之缘,萍水相逢,又怎么知道,他是好是坏?”明日落还真觉得自家妹妹有些单纯了。

至少,在这件事上,做得缺乏考量。

如果她早些告诉他,他又怎么会想不出应对之法?何须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不过,这也怪他,忙着家族的事务,都忘了关心自家妹妹。

如今,也只能等联姻之事尘埃落定,再看妹妹口中的“无影哥哥”会不会真的送药来了。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他,我相信。”明月笙笃定地说道,目光之中是从未有过的信任。

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好像那人却给了自己一辈子都想要得到的安全感。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她怎么会想到这几个字了?

不过,再次回味了一遍这四个字,明月笙竟然低下头,红了耳根。即便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在思及那人的时候,眉眼处也能开出一朵花来。

妹妹的异常,自然被明日落这个当哥哥的尽收眼底。

看来,还不只是吃了人家的装病药,连**汤都一起喝了吧?明明是苍白如纸的脸,却浮现出一抹一样的红晕来,再看妹妹的眼睛,这分明是,羞涩了。

看来,笙儿口中的“无影哥哥”,他真的有必要见上一见。不管是为了妹妹的身体还是为了她这份心。

“既然你相信,那为兄就等着他来!”明日落点了点头,配合妹妹。

不过,心下却又不敢大意。得做好两手准备才行,笙儿如今这副模样,只怕要去一趟普渡寺请来释苦大师看看才行。

“嗯。”明月笙小声应着,心里也在期盼绝无影的到来。

陪着自家妹妹坐了一会儿,明日落又亲自照顾她躺下,见她熟睡,才起身离开。

等他走后,临晚静闪身,进了明月笙的闺房,确实是悄无声息,连她都开始佩服自己,懒惰了这么久,身手竟然没半点退步。

不过,听了半天的墙角,临晚镜对明家少主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原本以为,那件事他也有参与。卖妹求荣,确实让她不喜,那之后对他感觉就淡了几分。现在看来,倒是冤枉人家了。原来,人家也是被蒙在鼓里之人。

瞧他对这个妹妹的关心与呵护便可以看出,他也是个有情有义的。至少,对阿笙,是真心疼爱。

她一进来,明月笙就醒了。

“无影哥哥?”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一睁开眼便能看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方才还与哥哥说起的人,现在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这让明月笙如何能不惊喜?

“阿笙,近来可好?”临晚镜步至明月笙的床前,毫无顾忌地坐下来,笑眯眯地瞧着床上的人儿。

美人如花隔云端,即便是病入膏肓,也不损其半分美丽。反而,还多了几分柔弱。有点像林黛玉,可性子却比她好了不少。

“无影哥哥!”明月笙是真的惊喜,她病情看似严重,却不伤身体,临晚镜一来,她几乎是欣喜得要从床上蹦起来了。

只是,这几天装病躺久了,倒是一时之间还起不来,挣扎了两下,最终,被一双手温柔地扶起来。临晚镜还贴心地把枕头垫高,让她靠在床架上。

“可是想我了?”唇角掀起一抹笑,白皙的下巴,立体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妖孽的美,魅惑人心。

加上这么一句甜腻的话,让明月笙不动心都难呢!

明月笙自认为不是那种单纯的小丫头,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蛋儿,点了点头。她是敢作敢当的女子,外柔内刚,坦坦荡荡。

这一点,与苏幕帘倒是恰好相反。苏幕帘看起来就是那种外刚内柔型的,所以适合做一国之母。而明月笙,看起来就是需要被人圈养起来,藏在家里宠的。

见她不答,反而一副“媚眼含羞合”的模样,临晚镜暗叹了一声。自己的魅力,难道就真的这般强大,竟然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这可如何是好?

咳咳,为嘛从里面听出了一股子沾沾自喜的味道呢。

不过,明月笙脸上的娇羞也并没有维持多久。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绝无影身上散发出来,闻着这股香气,她忽然蹙起了眉。

她是闺阁女子,怎么会不知道,无影哥哥身上的正是女儿香?

女儿家身上的香气,怎么会沾染到他身上?

莫非……有一种不想承认的猜测在心中蔓延开来。越想,明月笙心里越是低落。

而临晚镜呢,她毫无察觉,完全没有想过,除了夙郁流景,竟还有女子会为自己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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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王爷已经被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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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王府的夙郁流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旁候着的刘管家给自家王爷又披上了一件披风。

“王爷,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老管家劝道。

这临家大小姐又不在,您熬夜做什么?

近来有临家大小姐在,他都快要忘记王爷的身体有多糟糕了。如果不好好养着,王爷这样,迟早身体会垮掉的。毕竟,被毒侵蚀了的身体,比不得那些健康人。

“你先下去吧。”夙郁流景朝老管家挥了挥手,继续看着书桌上摆放的资料,都是暗部送来的情报。

“王爷,临小姐走的时候可是吩咐让老奴监督您必须在亥时之前歇息的。”老管家不慌不忙地拉出了临晚镜来当说客。

自从有了临大小姐以来,王爷可是比以前好说话多了。

这不,一说是临小姐走之前吩咐的,自家王爷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看向管家:“镜儿还说了什么?”

“小姐还说,王爷在睡之前,应当把汤喝了。”老管家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案几上的瓷碗。

这里所谓的汤,也就是一道药膳,可以排除余毒的,王爷晚上若是忙,很多时候会把汤忘在那里。其实临小姐并未有此吩咐,但若是他照着说,王爷应当会更听话一点。

果然,只见夙郁流景点了点头:“端过来吧,喝了汤,本王去就寝。”

“等老奴先让厨房给爷把汤热一下吧,这会子都凉了。”他端过来至少有半个时辰了,这汤,早凉了。

“不必。”都这么晚了,何须再麻烦厨房。

“好。”老管家端着汤,然后漫不经心地嘀咕了一句:“可是,老奴好像听临小姐说,这汤要趁热喝,效果才好。”

“……”夙郁流景掀起眸子,淡淡地看了老管家一眼,就在老管家都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去吧。”

这样就搞定了?

这还是他们家清冷傲娇的王爷吗?完全被临家大小姐训练成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嘛。这般听未来王妃的话,真的好吗?会不会,有损王威?

那厢,明月笙还在为她的无影哥哥身上有女儿香而感到难过。

她望着临晚镜,目光微怔,唇角的笑意也添了一抹苦涩,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何况,是大大咧咧的临晚镜。

见她这般看着自己,临晚镜也不躲不闪,笑着问道:“怎么?本公子可是有哪里不妥?”

“并无。”明月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却复而被她的笑闪花了眼,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无影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是么?”临晚镜偏了偏头,看着床上的姑娘,苍白的脸上分明有一丝强颜欢笑的痕迹,却又被她掩饰得很好。

“嗯。”明月笙用力地点头,是真的好看。

“得美人夸奖,让本公子有些受宠若惊呀!”某女故作感叹。

“无影哥哥身边只怕是美人无数,这样的夸奖,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又怎会感到受宠若惊。莫不是逗笙儿玩的?”

大致一听,明月笙说的不过是小女儿家的玩笑话,可若是你仔细听,定然能听出她话里的些许醋意和试探。

在说完之后,还悄然无息地观察着临晚镜的表情,既希望她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而反驳自己,又希望她没听出自己这种醋意。

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般莫名其妙的醋意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像无影哥哥这般潇洒不羁的男子,应当不会喜欢小心眼儿的姑娘吧?

“美人无数,又怎敌阿笙倾国之颜?”临晚镜执起明月笙的一缕长发,放于鼻尖,笑得暧昧轻荡。

她却不知,自己男装打扮,这样子的笑有多招人。

明月笙被他的笑勾得脸颊发烫,有些羞意,却也有些欣喜。无影哥哥这般对她,莫不是有意?可若是真的有意,又怎会……他的身上,又岂会有别的女子的脂粉味儿?就算有,也不该就此来见她才对。

不过,像绝无影这般男子,身边有红颜相伴,也实属正常。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男子都像纪大将军那样对夫人从一而终,也不是每个男子都像定国侯那样,对月弥夫人痴心不悔。

而她,本就福薄,能得无影哥哥垂怜,已是上天眷顾。在关键时刻,他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他日,她定然倾心相许。

“无影哥哥,现在纪贵妃并未在月如妹妹和月茵妹妹两人中选一人为大皇子妃,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后面的话,不用明月笙说完,她也相信以她无影哥哥的聪明,是绝对能明白过来的。

“不会有错。”临晚镜摇了摇头,笑看着明月笙,让她稍安勿躁。

若无意外的话,贵妃娘娘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的。因为,苏幕帘与太子殿下大婚就选在年后,与如今不过四个月了,这几个月间,想要再选出一家女儿与大皇子为正妃,实属不易。而纪贵妃,只怕还打了让大皇子妃先于太子妃诞下皇长孙的主意,自然会早早地定下来。

说不定,她再强势一点,还会让大皇子抢在太子前面成亲。

“可是,我虽然服了药病入膏肓,却并未病逝,万一被纪贵妃拆穿或者她执意要我嫁给大皇子该怎么办?”

这一点,她确实很担心。这个药看起来虽然效果很好,太医来也断定她活不长了,药石无医。但是谁知道那什么纪贵妃母子会不会找麻烦。万一,他们为了与明家联姻,又看准了自己是明家少主的亲妹,所以不管她是否病弱怎么办?

“放心。纪贵妃是聪明人,不管你是真的病入膏肓还是装病,她都不会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而她现在,之所以迟迟没决定,应该是与明家的协议还没有进一步达成。她的儿子娶不成明日落的亲妹纸,娶个隔房的,肯定没那么大的保障,所以再利益上,难免要想得到更多。”

“为何?”如果说她是真的病入膏肓,纪贵妃不会让她再嫁给自家儿子,她还觉得说得过去。可若是知道她是装的,也不让她嫁,那又是什么个情况?

虽然明月笙也是饱读诗书,但毕竟独居寺庙多年,她更多的是小女儿情怀,不像云破晓的通透灵慧,也不如苏幕帘从小被苏幕遮带大,对朝堂之事耳濡目染。

所以,这种事情她想不通也算正常。

“因为,你如此行径,已经违背了她选儿媳妇的初衷。”临晚镜看似随意地说道。

“违背了选儿媳妇的初衷?”明月笙还是有点困惑,难道,纪贵妃选儿媳妇,不就是看出身和长相吗?出身能够支撑大皇子的野心,长相能够装点门面,与太子妃齐名最为合适。她还有什么初衷?

“你装个病,连太医都看不出端倪,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那样把权力牢牢抓在手心的女人,又怎么会允许脱离自己掌控的存在?何况,你既然想逃婚,根本就是看不上她儿子,她何必选个看不上自己儿子的儿媳妇?与儿子离心,不是给自己添堵么?”临晚镜耐心地分析给她听。

听完之后,明月笙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好像,无影哥哥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像纪贵妃那样强势的女人,选儿媳妇肯定是想要个好掌控的。而且,起码要对自己儿子有意吧,像她这样装病逃婚的,估计人家也看不上了。

还有一点临晚镜没有告诉她,纪贵妃与明家合作,也只是为了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到了那个位置上,再选母仪天下的人也不迟。明家虽然有了从龙之功,却也成了强大的隐患,她没有那么傻,选择一个心思缜密的儿媳妇到头来还要打压自己。

这样的算计,宫里的女人都会。明月笙被养在深闺,保护得很好,所以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也是正常。

而明四小姐和明五小姐,虽然不及她漂亮,却也是姿容上层的佳人,也是嫡女,唯一差的也不过就是与明日落的一母同胞。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可能不是一母同胞以后会更好。说不定,两家决裂的时候,嫁给大皇子的那一位,还会背叛明家,站在大皇子一边。这也是,选儿媳妇要选好掌控的的原因。

“如此便好。”只是,眼前人好像对纪贵妃很了解的样子,对于权谋之术,分析起来头头是道。难道是她猜错了么?他不是江湖人,而是,朝中之人?

夙郁王朝的,还是别国?听口音,应该是夙郁王朝之人,可是,这里朝中之人她也多数听过名讳,并无哪家公子叫这么个名字。而且,观无影哥哥举手投足之间的恣意潇洒,确实更像江湖中人。

若是还要给自己一个说服的解释,只能说,他文武双全吧。

“你若是嫌待在家里装病闷得慌,不若回你寄住的寺庙之中,在那里只怕你还过得快活一些。只是,一定要让你哥哥帮你安排,否则恐被人监视。”临晚镜想到了明日落,那男人确实不错,值得明月笙依靠和信赖。

“好。”明月笙点了点头,如果在家里住不下去了,她会考虑让哥哥安排她回寺里。

“如此,本公子就先走了。待到圣旨下来,我再来找阿笙。”临晚镜起身要走。

“无影哥哥这就走?”

在临晚镜转身的一瞬间,明月笙伸出手想要拉她,却只拂过她的一片衣角。心中有些怅然,说不清,道不明。

“不然呢?阿笙还要留着本公子等明日你家族中人来捉奸不成?”明家人只怕也有怀疑明月笙的病情突然恶化的事情,肯定有派人监视。她不趁着夜色走,只怕早上就走不了了。

“无影哥哥说笑了。”如果真的能被捉奸,想来也是极好的。但是,她不忍心让眼前人担此恶名。

明月笙这样的女子,虽然比较小女儿情怀,却也是敢爱敢恨之人。临晚镜根本没想到,她根本不会顾及自己的闺誉,只一心为喜欢的人着想。

“好了,你早些歇息,本公子先走一步。”临晚镜温柔一笑,怜惜地摸了摸明月笙的头。

她这般作为,没有几个人能看出她是假凤虚凰好不好?完全是一副多情公子的模样,也真是醉了。

“嗯。”她安心躺下,目送临晚镜离开。

然后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发呆,无影哥哥,你到底是何方人?我们这般萍水相逢,你为何如此尽心尽力地帮我?

临晚镜可没想那么多,帮助明月笙,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而且,她确实蛮欣赏这个姑娘。

她回到侯府,已是凌晨。侯府一片静谧,在这样的夜晚,显得宁静祥和。

只揽月楼孤灯一盏,应当是画儿那丫头知道她没回来,为她留的灯。回到卧房,就见到画儿丫头正在灯下打盹儿。

这一幕,倒是让临晚镜诧异起来。什么时候,画儿丫头也学会为她等门了?以前不都是自己跑去先睡吗?

她弯下腰,本想亲自抱画儿去小榻上休息。却不想,这丫头刚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放大版的临晚镜,倒是被吓了一跳:“小姐,您这是想趁机偷袭画儿咩?”

小丫头揉了揉眼睛,咕哝了一句。

“咳咳,小丫头你想得美,本小姐怎么可能偷袭你?方才本小姐可是才出门见了美人。”临晚镜斜睨了自家丫头一眼。

最近琴儿经常不在,画儿丫头被迫和黑妞相处久了,变得跟那只猫一个性子了——自恋!

“见美人?什么美人?”一提到美人,画儿丫头果断来了精神,就连一直睡在软榻上的黑妞都抬起了头,亮晶晶的眸等着临晚镜。

镜儿,快给我们说美人。

“明家三小姐,燕都皇城的第一美人,在燕都城贵女圈中唯一与苏幕帘齐名的姑娘。”临晚镜简单地说。

明月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可她今天老是想起燕河小船上的花弄影。总觉得,那男人的长相简直超越了男女界限的美,动人心魄。关键是,还让她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他面前,她连戒心都下意识地放松了不少。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放下戒心,对于杀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家三小姐,是不是叫明月笙?”三年前,画儿丫头也算是自家小姐跟前的红人儿一枚。自家小姐出去与那群纨绔子弟玩的时候,也通常会把她带在身边。那个时候,她就听人提起过十二岁成名的美人明月笙。

虽然从来没见过真人,可一听这名字,就美得让人心醉,想来,那明家三小姐的长相,更是不凡。

不过,小姐这么晚你去看美女,真的好吗?而且,还是吃独食,都不带上我的!

“是啊。”临晚镜点头,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家丫头,“画儿,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垂涎人明家三小姐很久了?”

不然,怎么连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好的最爱她这个小姐呢?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荡然无存!

“咳咳,小姐,人家没有啦。”同为女子,她怎么可能对明家三小姐垂涎已久呢?就算是垂涎,那也是垂涎侯爷和大公子好不好。大公子不在了,如今初静少爷也不错。哈哈,她是不会让小姐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画儿丫头在心里碎碎念。

“本小姐知道,你肯定在心里说坏话呢。罢了,心是你的,爱放谁身上就放谁身上,本小姐睡觉去了。”

再不睡,她就要困死了。明天早上,未必还能起得来。

“那我去给您端热水过来。”揽月楼有自己的小厨房,热水随时都准备好了的。因为临晚镜从来不会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所以揽月楼的那对母女都已经摸清了她的习性,随时准备好热水,以备不时之需。

“去吧。”临晚镜朝画儿挥了挥手,把黑妞从软榻上掀下去,然后自己躺了上去。

迷迷糊糊间,有人给她洗了脸,洗了脚,然后盖上了被子。

就这样,某女在软榻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晒三竿。而她不知道,皇宫里正有人为她的事情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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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八公主中了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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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夙郁流觞怒目圆瞪,训斥道。 首发

在八公主夙郁惜芸的寝殿外,此时觞帝,太后娘娘,纪贵妃都在。八公主躺在床上,小脸儿苍白,双眼无神,一个道长站在她的床边,嘴里念念有词。

“什么荒唐?皇上你十岁那年,也是生病怎么也治不好,身体发热,晚上噩梦不断,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是哀家为你请来云游的方士子虚道长,让他为你做了三天的法事,你的高热才退下去的。难道,皇上认为哀家当年的做法也是荒唐吗?”太后娘娘面色不悦地反驳。

这位子虚道长,是有名的江湖术士,若不是当年他曾经还治好过觞帝的病,只怕还没这么有说服力。她也不会想到,请他来为芸儿治病了。

“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觞帝颇为无奈地看着太后娘娘,这一码归一码,扯到几十年前做什么?

芸儿梦魇,就请术士来做法,那以后宫里的人是不是就不用太医了,光看这子虚道长就以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芸儿已经连续梦魇五天了,看她现在憔悴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这个做父皇的都不心疼?就算你不心疼,哀家这个做皇祖母的也看不下去了!”太后娘娘冷相向,好像把自家儿子说得多么不近人似的。

“母后!芸儿也是朕的女儿,朕怎么能不心疼呢?”觞帝脸色好转了一些,解释道,“只是芸儿这梦魇之症,子虚道长当真能治好吗?”

说实在的,虽然他幼年被子虚道长救过一次,他却从来没相信过自己的病是真的被鬼怪缠生。而最有能的便是,有人刻意装神弄鬼。

“当然!”太后娘娘一口咬定,“虽然子虚道长是哀家请来的,但是他的能力却是天下皆知的。皇上若是不信,大以去查。”

“母后的话,朕自然是信的。”觞帝也再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得等寝殿里面的子虚道长出来再说。

在外面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样子,子虚道长拉开帘子,走了出来。

他面色不太好,看起来好像是施法动用的功力太多了似的。

“喜儿,还不给子虚道长倒茶!”太后娘娘关怀地看着他,忙不迭地让宫女斟茶。

“子虚道长,请喝茶。”喜儿是个机灵的,立马把茶端了过来,递到子虚道长手中。这宫女,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儿,手脚灵活得很。

子虚接过茶,不紧不慢得地喝了几口,然后放下茶杯,抬起头。

纪贵妃和太后娘娘都期待地看着他,就连觞帝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身上。到底是什么个况,你倒是说啊?

“子虚道长,芸儿的况如何?”问出这话的是纪贵妃,现在也该是她最先问出口。

毕竟,她是八公主的母妃,理所应当,最关心自己的女儿。

“回贵妃娘娘,八公主的梦魇之症,并非鬼怪作祟。”子虚道长缓缓开口,语气却有些沉重。

并非鬼怪作祟?纪贵妃面色一惊,看向太后,有些无措。

而觞帝却是不动声色地看向子虚道长,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还有下文。

“不是鬼怪作祟,那还能是什么?”太后娘娘瞥了一眼纪贵妃,无声地安慰她稍安勿躁,才再次看向子虚道长,意味不明地问道。

“这……”子虚道长拖长了这一声,却没有说完,好像颇为为难的样子。

“道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事关我皇族公主的身体,今日皇上也在,定会为芸儿那丫头做主。”太后娘娘看了一眼觞帝,才对子虚道长说道。她口气颇为强势,意思就是,如果是另有原因,或者有人作怪,就一定要找出那幕后之人。

既然母后都看向自己了,再不表态,他又要被明里暗里地指责没人性了,觞帝只得开口道:“子虚道长是吧。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夙郁王朝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定然能治好芸儿的。”

“不是鬼怪,便是*。”子虚道长没有在意觞帝的意有所指,只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八个字。

不是鬼怪,便是*?

何为*?纪贵妃和太后娘娘,还有觞帝三人同时一愣,*,是说有人暗害芸儿吗?

“*?道长的意思是,芸儿的梦魇之症不是病,而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吗?”觞帝面色陡然一便,眸色沉了几分,他有种预感,这是在针对镜儿丫头设下的局。

至于这局的参与者,觞帝凌厉的目光扫过纪贵妃,再看向自己的母后,心下有了计较。纪贵妃与太后娘娘,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她们俩合作,是为了对付镜儿丫头,或者是定国侯府,那也说得通了。

“公主在梦魇之前,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或者碰到什么特殊的东西?草民想,能是不小心被人下了咒。”子虚道长此话说得毫不含糊。

“你确定,没有判断错吗?”觞帝龙目划过一抹厉色,看着子虚道长,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信则有,不信则无。”在觞帝这般帝王威压之下,子虚道长依旧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看起来毫不心虚。

如果不是他伪装得太好,那就真的是确有其事了。

“那道长如何能找出那人?”觞帝的语气里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怒意,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一场阴谋!如果他们以为,这样就以对付临家女儿,或者对付定国侯府,那就简直大错特错了。简直愚不及!

定国侯是什么人,又岂会容许两个妇人欺负到他头上,欺辱他与月弥夫人仅存的宝贝女儿!

人都会有逆鳞,他有,临鼎天又岂会没有?如今,在侯府,他唯一不碰触的逆鳞便是侯府的掌上明珠,临晚镜。如果母后和纪茯苓真的打定主意要陷害镜儿丫头,只怕到头来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还需要陛下,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配合才行。”子虚道长并没有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出多久便能找出罪魁祸首这样的话,只说需要大家的配合。如果到最后找不到,还不是以推卸责任说是大家配合得不够好。

这老道,也是个聪明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怎么配合?只要能治好芸儿,让本宫怎么配合都没关系。”纪贵妃第一个表了态,那是她的女儿,她不能做出不配合的事来。

更何况,这件事已经按照她理想的路子发展了,她又怎么能不配合?

“就是查一下公主梦魇前几日接触过些什么人,有什么异常。只要找到那些人,便查出公主到底是中了谁的诅咒,也以解除诅咒。”子虚道长又解释了一遍。

“会这种妖术的人,难道不会有什么隐匿之法,让人无法察觉吗?就算找到了人,我们岂不是也毫无办法。”纪贵妃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这,也不是不能。但是,老道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厉害角色都遇到过。想来,应该以应付。就算老道应付不了,查出是谁做的还是以的。”子虚道长并没有夸下海口,因为觞帝那沉冷的目光着实让他有点芒刺在背的感觉。

“皇上,你以为如何?”听完子虚道长的话,太后娘娘才看向觞帝,这下,决策权就完全在他手里了。

“既然如此,那就查吧。好好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母后,您这么喜欢挑衅定国侯,朕也只得成全你了。

不过,到时候别来与朕诉苦。

这一次,觞帝是决定了两不相帮的,他要看戏!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仔细回味着觞帝的话,太后娘娘与纪贵妃对视了一眼。皇上的意思是,要袖手旁观?不放过,也就是不偏袒,不偏袒,自然也就是不能假公济私,栽赃嫁祸。这是在提醒她们,自己要把握好分寸吗?还是说,觞帝真的是在关心女儿的病。

“怜儿,你一直跟在公主身边,公主梦魇之前,有见过什么陌生人?”纪贵妃叫来夙郁惜芸的贴身宫女,严肃地问道。

“公主前些日子一直在寝宫里学习女红,并未出去。后来出去就是在花灯节的时候。”说起花灯节,怜儿好像还心有余悸。

那一晚,自家公主第一次被人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被人用银票打脸,皇家公主的威严完全扫地。

“花灯节上遇到那么多人,这怎么能找到谁是暗害公主的罪魁祸首?”太后娘娘蹙起了眉,好像也没有刻意针对谁。

“公主从宫里出来,坐的是软轿,并未曾与陌生人有过多接触。而后,到了闹市下轿之后,也没碰上什么奇怪的人。只是……”怜儿说得欲又止。

“只是什么?”纪贵妃担心女儿,这时候问话里都含着一股子急切。

“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她迟疑着,还特地看了一眼觞帝。

“有什么事就直说。”觞帝看了一眼小宫女,也知道她接下来的重点是什么了。不就是说,唯一与芸儿发生过冲突的人,就是镜儿丫头吗?

“是。”怜儿被觞帝瞪得一愣,然后只得一鼓作气道,“后来公主看中了一个灵猫花灯,走过去要买,就遇到了临家大小姐。与临家大小姐为花灯争执了起来,后来……”

“行了,不必说了!”纪贵妃厉声呵斥怜儿,“临家大小姐是什么人,怎么能会那等妖术?她好歹是大家闺秀,侯府千金,又怎么能做出暗害公主之事。本宫看你这小丫头是活得不耐烦了,在这里挑拨是非!”

贵妃娘娘说得义正辞,大义凛然,根本不像是故意下套要对付临家大小姐的样子。反之,她还在帮着临晚镜说话。

而太后娘娘呢?她却意味不明地搀和了一句:“临家大小姐虽然贵为侯府嫡女,但是用银票砸一个公主的脸,本来就是不对。而且她还能做到让芸儿答应不和她计较。以芸儿的性子,根本不能。这一点,哀家看还确实有些蹊跷。”

“是啊,娘娘,奴婢并不曾胡说八道啊。当时七公主也在场,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她完全以作证。”见纪贵妃恼怒自己,怜儿立马拉出了个七公主。

七公主夙郁惜雅素来有娴雅温柔之名,在宫里也是得一干宫人爱戴。小宫女这时候搬出她,也有让其为自己解围的意思。

“哦?那就让七公主过来。”没等纪贵妃开口,太后娘娘就下了指令。

让夙郁惜雅过来,也不过是为了佐证确实只有一个人与芸儿产生过冲突而已。雅儿素来是个聪明的,就算没有人提点,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而此时,七公主正在她母妃宫里。得到消息之后,二人一同过来了。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太后娘娘,贵妃姐姐。”贤妃娘娘温婉一笑,朝殿中三人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皇祖母,贵妃娘娘。”夙郁惜雅也跟着自家母妃行礼,母女二人,在举手投足之间都颇为相似。

“爱妃不必多礼,雅儿也起来吧。”一见这二位,觞帝面色缓和不少。贤妃除了过于偏袒她那个不成器的侄子萧鹦鹉之外,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偶尔还能抚慰帝心,也颇得帝王恩宠。而夙郁惜雅,教养不错,虽然心思重了一点,也以谅解。毕竟是皇家公主,如果太过单纯,日后怎么担当公主之责?

享公主之尊,就应该担公主之责。像明珠郡主那样,想要置身事外的人,皇家素来不会允许。所以,像夙郁惜雅这样,进退有度,又有些小心思的,倒是颇得圣心。

“听闻太后找雅儿过来,又听说芸儿身体不适,臣妾想着来看看况,就不请自来了。还请陛下原谅臣妾的自作主张。”贤妃娘娘起身,柔蜜意地看着觞帝,那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只那么一眼,普通男人根本无法招架。而觞帝的表,也在她的目光中愈发柔和。

“无妨。”

贤妃站到觞帝身边,为他揉肩,贤良淑德在她身上尽显。

而此时,太后娘娘才看向夙郁惜雅,幽幽地开口:

“雅儿,怜儿这丫头说你八妹妹花灯节出宫,只与临家大小姐发生过过节,此话是真?”

她的话里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目光也实属平和。夙郁惜雅却在太后的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这四个字。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七公主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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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亲们,陌好激动,今晚是在实习的地方呆的最后一个晚上了…要出去饭局,现在赶着传上来,今晚还不知道要被整成什么样子…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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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亲自去侯府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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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儿,怜儿这丫头说你八妹妹花灯节出宫,只与临家大小姐发生过过节,此话可是真?”

她的话里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目光也实属平和。可夙郁惜雅却在太后的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这四个字。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七公主缓缓点头。

“是,八妹妹上次在花灯节,确实与临家大小姐发生了过节。”她回答得也不敷衍,完全是实话实说。

“与临晚镜发生过节之后,八公主还与其他人产生过摩擦吗?”太后娘娘继续问。

“在那之后,雅儿就不清楚了。八妹妹带着她的贴身宫女先走了。”夙郁惜雅瞥了一眼旁边的怜儿。

“怜儿?”太后娘娘又把目光转向小宫女,小宫女知道太后娘娘这是相信了自己的话,更是赌咒发誓一般地道,“太后娘娘,您可要相信奴婢呀。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与七公主分开之后,八公主和奴婢就直接去了龙船,在这期间根本没接触过什么人。”

“那就是说,芸儿那丫头在花灯节确实只遇到过临家大小姐,也确实只与临家大小姐发生了过节?”太后娘娘总结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子虚道长,“道长,这件事你怎么看?”

“既然有人与八公主发生过节,八公主又是在那之后便梦魇不断的。依老道看,与公主发生过节的人,很有可能便是咒术的施术者。”

“道长的意思是,临家大小姐便是施术者?”纪贵妃脸上的表情甚至有点难以接受,“这怎么可能?临家大小姐虽然素来特立独行,但好歹也是侯府嫡女,怎么可能会那等妖术?”

“纪贵妃,难道你忘了三年前,临家大小姐可是被御医都判定药石无医的。也不知道定国侯将人送到了哪里去医治。三年之后,那丫头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她连沙画什么的都会,依哀家看,就算会咒术也不稀奇。”太后娘娘掀起眼皮,凉凉地说。

说完,还不忘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觞帝:“皇上,你怎么看?”

“朕没什么看法,此事就由母后全权做主吧。”觞帝语气平淡,丝毫看不出喜怒,然后又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这件事所引发的一切后果,也希望母后能够自己摆平。如果你们判断错了,定国侯那里,只怕不好交代。”

他的话只说到这里,怎么做,端看他家母后的觉悟。这些年,她老人家与定国侯交手不知道多少次,又赢了几次?每次被折腾得够呛,还总是想去招惹人家。既然她越挫越勇,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还是成全她好了。

“如果临家大小姐真的做出了暗害我朝公主的事情,哀家也希望陛下不要包庇她才是。”这一次可谓万无一失,临鼎天那老东西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住他的宝贝女儿!

“自然不会。”他最多也只会事先与皇弟通风报信罢了。只要皇弟知道了,还怕镜儿那丫头不知道情况吗?

那丫头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铁定有不少本事。这一次正好让他看看,临家这个藏得最深的女儿,到底还会些什么。

以至于,他那不近女色的幼弟都对其欲罢不能。

就算那丫头没来得及想出对策,不还有皇弟在身后帮她?其实,他倒是更希望是后者。那丫头看起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皇弟如果想要她对自己全心全意,确实还需要花些功夫。

“那就好。”得到了觞帝的首肯,太后娘娘脸色顿时好转。

然后,与纪贵妃还私底下交换了个眼色。

“子虚道长,现在人已经确定了,可否告知如何才能找出施术者?”太后娘娘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结果了,对于临晚镜那个贱丫头,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放过她。

“其实,说来也简单。只要让老道见到施术者就可以了。”子虚道长回答。

“那还不简单?直接传临家大小姐进宫就可以了。”太后娘娘冷冷一笑。

只要子虚道长一口咬定临晚镜便是施术者,她就完全可以先对她下手。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什么的,宫里这样的手段多的是。到时候,就算定国侯来,也救不了他的宝贝女儿。

“来人,传哀家懿旨,去请临家大小姐入宫。”太后娘娘立马下命令,好不威风的模样。就她那态度,简直是连人家贤妃娘娘都看明白了。

敢情,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是在合伙儿要对付临家大小姐?对于临家大小姐,贤妃娘娘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毕竟,自家侄子萧英武就经常在她面前提起。说这么多姑娘中,他就觉得临家大小姐不错。最开始她还以为侄子喜欢人家,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临家大小姐也风流纨绔,能与他们玩到一起去。

本来,她以为这样的临家大小姐确实太过离经叛道,应该与一般纨绔子弟无异。却不想,琼华宴上,那少女的不按常理出牌和大胆无谓,彻底改变了她的看法。

临家大小姐哪里是一般的纨绔千金,人家只是要借着纨绔千金这个污名深藏自己罢了。而且,她连太后都敢呛声,又哪里是个好欺负的?

太后娘娘与纪贵妃想要对她出手,也不过是一个为了儿子,一个为了女儿。这两位,本来就不是好相与的,能赶出这种事也不稀奇。奇怪的是那子虚道长在龙腾大陆颇有名气,怎么肯陪着太后和纪贵妃来演这场戏?

不论如何,她倒是也想看看,这临家大小姐面对宫里两个女人的联手出击,会给出怎样漂亮的反击。

在贤妃娘娘看来,比起太后和纪贵妃的阴毒,那临家大小姐也算是光明磊落了。在印象上,就好了许多。相较而言,她倒是蛮欣赏临家大小姐的。

“等等。”正待太后娘娘身边的常公公正要领命,却被子虚道长叫住。

“子虚道长可是还有什么吩咐?”见他叫住自己,常公公顿了下来,不解其意地问道。

“启禀太后,如此去传人。只怕不妥。”子虚道长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面色微凝。

“哦?”太后娘娘拖长了尾音,似是不明白子虚道长话里的不妥从何而来。

“如果您们口中的临家大小姐真的是施术者,这样大张旗鼓地去宣她进宫,只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如果她心生警惕,解除了咒术,老道也没办法查出来。”

“道长说得极是。”太后娘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拧着眉,“那依照道长的意思,该怎么做?”

“是啊,道长,如果不能宣临家大小姐进宫,又该如何审问于她?”纪贵妃也适时地补充问道。

不过,她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笑。

不弄进宫里,虽然不太好对临晚镜下手。可她倒是觉得,证据确凿什么的,更好。

她可是派人把定国侯引开了,只要他没在侯府,看谁能保得住临晚镜那小贱人。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带老道亲自前去。只要断定了她是施术者,老道便能找到证据,也好早日解除公主的梦魇之苦。”子虚道长提议道。

能够早日解除女儿的痛苦,任何一个正常的母亲,只怕都不会拒绝吧。纪贵妃,也不例外。

可是,她还是颇为迟疑地问了一句:“如果不是临家大小姐呢?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她这话,如果换做与临晚镜没有恩怨是非的贤妃娘娘来问,觞帝都还会觉得她是个识大体的。可偏偏,问话的人是纪贵妃。先不论究竟是不是临晚镜暗害八公主,就凭她用银票砸了八公主的脸,又在琼华宴上公然把贵妃娘娘的剑舞当成一种战利品,都已经彻底得罪纪贵妃了。如此一来,纪贵妃问出这样的话,在觞帝眼中完全是适得其反,假惺惺的。

“子虚道长的提议倒是不错。”太后娘娘点了点头,又看向纪贵妃,冷然道,“你就不必担心弄错了。就算是弄错了,她作为一个臣子之女,难道不该全力配合皇家查出暗害皇室公主的凶手吗?”

“这话虽然不错,可临家大小姐那个性子,就怕她乱来。”纪贵妃好像还是不放心,又或者,是在忌惮着定国侯。

这会子,她如此说,完全是想要置身事外。虽然保证了万无一失,可也说不准出了什么岔子。到了那种时候,定国侯闹起来,只要太后娘娘愿意顶在前面就行了。

“临家大小姐贵为侯府嫡女,这点度量铁定是有的。”太后娘娘打断纪茯苓的话,也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到时候真的查不出什么,只能说明临家大小姐是清白的。她如果不服,哀家会适当地对她做些补偿。”

不外乎就是金银珠宝的赏赐,这是皇家的惯用手段。

但是这一次,大家好像都猜错了。太后娘娘为了让临晚镜不再缠着自家儿子,似乎是下了血本。反正,当某女以后莫名其妙接到太后娘娘隔三差五的赏赐的时候,几乎是哭笑不得。就连觞帝,在皇宫里都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某个爱吃醋的王爷,脸色一天比一天黑,恨不得把宫里那位发配到边疆去。

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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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灌了不知道多少酒,今天醒来就是下午了。头痛得不行,然后又坐车回学校,一路晕车,真是醉了…现在都还是恶心想吐,今天这字数,陌自己都觉得醉了。明天开始,慢慢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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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天澜国神秘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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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里,定国侯一大早就出去了。 首发云破月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最近经常在侯府都看不见他的人影。而临慕凡,好像多数时间是在照顾老夫人,倒是个孝顺的好孙子。

揽月楼里,在上午永远是比夜晚还要静谧的时段,揽月楼中的仆人也都知道自家大小姐的性子,不到日晒三竿,是绝不会起床的。她不起床,也不许有人在院子里活动,发出一点影响她睡觉的声音。

所以,久而久之,揽月楼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仆人,起床都相对较晚。一般其他院子里的主子都已经用过早膳了,你才能看到揽月楼打开大门。

而今儿个,揽月楼的大门,还紧紧关闭的时候,侯府大门却迎来了嘈杂的声音。

“临管家,这是子虚道长,奉太后娘娘懿旨,子虚道长要见临小姐。”侯府的大门打开,出现的便是常公公那一张欠揍的脸。

他身后还带了一队皇家侍卫,就是奉命来给子虚道长镇场子的。

“见我家小姐?”临管家一愣,瞧见眼前公公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便知道来者不善。

何况,带个道长来见自家小姐,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道,临大小姐不在家吗?”见管家愣住,常公公也开始拧起了眉,千万不要告诉他,好不容易来找一次大小姐的麻烦,结果这位临大小姐却不在家。

“常公公,不知这位道长找我家小姐所谓何事?”临管家是暗卫出身,自然不怕常公公这么个狗腿的太监。即便是他们身后的那一队皇家侍卫,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碍于这些人出自皇宫,他才客客气气地问清楚前因后果。

不然,直接让人关了侯府的大门也是有能的。他家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见的。尤其是宫里那位太后身边的走狗。

“你只管带咱家和道长去见你家小姐便是。见到你家小姐,道长自然会说原因。”对侯府的管家,常公公虽然不会像在其他府上那般摆架子,却也不会像在王府那样装孙子。基本上,是不冷不热的状态。

在宫里待久了的人,别的没有,眼力见儿是早就磨练出来了的。什么人以得罪,什么人得罪不得。什么人即便是不喜也不敢轻易得罪,他都知道。

所以,对临管家,常公公是厌在心,口难开。

“我家小姐,现在还没起身,若是道长真要见她,还请现在前厅稍等片刻。”临管家知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所以也并不把人拒之门外。

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什么?临大小姐到现在……”常公公看了看天色,面色有些不好看,这管家,分明是在忽悠他们。

就算临家大小姐再离经叛道,也不能睡到巳时了还没起身吧?

“我家小姐从来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中午没到,侯府中下人都不得在小姐的院子周围出现,以免打扰大小姐休息。”临管家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

竟然有这般荒谬的规矩!常公公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见,定国侯对这个女儿究竟是有多宠爱啊?

想到这里,常公公又觉得有些后怕。这般宠女儿的定国侯,真的会允许别人动他女儿吗?子虚道长这里要是不出岔子还好。若是弄出岔子,他完全以想象定国侯要咬死太后娘娘的模样。

如果临鼎天知道常公公所想,只怕会冷笑:老子才不会咬死太后那老妖婆呢,咬死她,老子都嫌脏!老子只会慢慢地折磨死她!

“道长,您看?”一时之间,常公公拿不定主意,只得看向子虚道长。

反正,他是拿不定主意了。

“管家否去叫醒临大小姐?”子虚道长捋了捋胡子,略微思忖了片刻,才问道。

“这……”临毅也是个聪明的,做管家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一直是冷着个脸,脑子却转得很快。

这什么劳什子道长要见小姐,又是来者不善,他这个时候同意去叫醒大小姐,到时候出了事没人能够付得起责任。

“实不相瞒,侯府除了侯爷一向是大小姐做主。大小姐的脾气,相信只要是燕都的百姓,人人都知道。临某只是个小小的管家,做不了主子们的主。若是道长有急事的话,不若在下现在就派人去请侯爷回府?”

意思就是,就算让我去请侯爷,也不能打扰我们家大小姐,你们到底是想见大小姐还是见侯爷,自己看着办吧。

“也罢,你先派人去看看你家小姐到底起身了没有,把老道拜访临大小姐的事传达给她。稍后,我们再过去。”

定国侯是什么样的人,子虚道长早就在来之前听太后娘娘说起过了。绝壁不是个好相与的!太后娘娘都千叮咛万嘱咐,要趁着定国侯不在的时候把一切事尘埃落定,他又怎么会提出与定国侯见面?

“好,那请子虚道长与常公公现在前厅喝茶,在下亲自去看大小姐是否起身。”临管家说着,就要抬步往外走。

惜,这一次常公公叫住了他:“临管家,随便让个下人去看看就好了。子虚道长好下棋,咱家又不会,不知临管家否作陪?”

常公公这话的意识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你去通风报信,你还是就在这里等着吧。

临管家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只笑了笑,颇为歉意地说:“实在抱歉,常公公,在下是个粗人,不会下棋。”

“……”常公公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管家。

看起来太年轻,三十岁左右,五官刚毅,表木然。根本不像王府的老管家那样会说话,又左右逢源。

好像,这样的人不会下棋还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他说自己会,人家才会觉得奇怪咧!

“没关系,不会的话,贫道以为管家指点一二。”子虚道长毫不谦虚地道。

临毅无奈,只对前厅的某处使了个眼色。

人影一闪而过,去了揽月楼的方向。

然后,他坐下来陪子虚道长,只差了个下人去揽月楼通知大小姐。

而另一边,景王已经得到了他皇兄特地命人传来的消息。

“本王知道了,你回宫去回禀皇兄,本王知道该怎么做。”

夙郁流景语气森冷,是真的动怒了。完全没想到,母后竟然会与纪茯苓联手对付镜儿。这一次,比起送女人来王府,更让他无法忍受了。让夙郁惜芸装病,再找个破道长来装神弄鬼,陷害镜儿,他倒是要看看,母后栽赃不成会如何!为了不让他娶镜儿,她竟然威胁到夙郁王朝国祚的事都做得出来了。

要说威胁到夙郁王朝国祚,不就是触怒定国侯?定国侯为了女儿,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威胁到夙郁王朝安定和谐的事也是有能的。皇兄这一次放任不管,完全由着母后乱来,虽然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实际上,也是一种试探吧?

试探镜儿,到底有几分本事。还有把机会让给自己,让自己来动手,为镜儿化解这次危机,也好为他在镜儿心中赢得更重要的地位。

不过,如果因为试探,让镜儿损了一根毫毛,他都不愿意。他宁愿,镜儿是真的什么都不会,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有时候,能者多劳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好。她会得越多,越是活得辛苦。就像他,身份越尊贵,就越是活得累。

多少的光环背后,都是无尽的荒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把昨晚十七发现的那东西拿出来。”夙郁流景看向身后的破浪。

昨晚十七发现有人潜入了揽月楼中,在揽月楼的百年老树下面埋东西。刚好,十七那时候蹲在那颗树上,就给发现了。

等到那人埋下去之后,十七便把东西给挖了出来。

“王爷,这就是十七带回来的东西。”破浪从书架上的一个暗盒里拿出一个木盒,摆放到夙郁流景面前。

“把它打开。”夙郁流景冷漠地开口。

“是。”依,破浪打开了木盒。

里面的东西,他们还没有看过。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稻草人,而小人儿上,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八公主夙郁惜芸的名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在小人儿的头部,插着一根银针。

“什么鬼东西?”夙郁流景蹙眉,显然没见过这种玩意儿。

“属下也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好像是诅咒之类的。”破浪确实不是那种见多识广的孩子,他不知道也说得过去。

“去让解连环过来。”夙郁流景也只是随便问了一句,根本没指望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解连环正在研究自己新鲜培植的蛊虫,被请过来,嘴里还嘟囔着是不是王爷欲求不满。

当他看到书桌上木盒子里的东西时,才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谁做的?”解连环指着稻草人,表有些震惊。

“你认识这玩意儿?”不用夙郁流景开口,破浪已经帮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认识。”解连环点了点头,“其实,在我们天澜国,不止盛行蛊术,还盛行巫术。所以,一般说起神秘的天澜国,人家会说巫蛊之术盛行,不擅入。这扎小人儿诅咒别人的做法,正是天澜国最为神秘的巫术。准确地说,是巫术中的咒术。不过,天澜国会咒术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很多人都没见识过这玩意儿。”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景王蹙起了眉,还和天澜国有关,这种陷害手段,到底是母后想出来的,还是纪贵妃?

天澜国与外界联系不多,她们是怎么找出这种连解连环都说神秘的术法的?

“我祖上与皇族有些渊源。皇室中神秘最为神秘的咒术,在我们家都有手札记载。只不过,听闻学会咒术的人,需要有一定的天赋,一般人学这个,只会走火入魔。”

他拿起稻草人儿,仔细观察了一下,又哈哈大笑道,“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还学人家用咒术,也太扯了吧!”

“你是说,这不是真正的咒术?”夙郁流景接过他手中的稻草人,不解地问。

解连环止住笑意,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这不算是咒术,就是平常我们天澜国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真正的咒术,这个生辰八字不是贴在稻草人上面,而是和着被诅咒人的身体发肤一起烧掉的。然后,把烧掉的灰与稻草人儿一起掩埋。这是最基本的入门,不然根本起不了作用,还别说其他。”

“那这个有什么用?”破浪快快语,继续追问。

既然都无法诅咒别人,还能算是栽赃嫁祸的证据吗?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但是,外面的人,应该没人知道这一点。就算,起不了作用,也算是用阴毒手段暗害他人了。这纸条上写着的名字是皇族之人,暗害皇族,罪加一等的。”解连环笑着接口。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效,都说不过去。

有句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无,害人之心不有。既然有动机,就以构成犯罪。

“本王知道了。”

夙郁流景点了点头,然后又把骁一叫出来吩咐了几句。

最后对破浪道:“现在去侯府。”

“是。”

破浪推着夙郁流景往外走,留下解连环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呆。

等他反应过来,那两人早就走远了。

“诶诶诶,王爷您倒是等等我呀。刚才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这么用完就丢?搞得他几廉价似的。一边追,解连环一边在心里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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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到底谁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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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浪推着夙郁流景往外走,留下解连环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呆。

等他反应过来,那两人早就走远了。

“诶诶诶,王爷您倒是等等我呀。刚才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这么用完就丢?搞得他几廉价似的。一边追,解连环一边在心里念叨。

“十七那边,查到昨天晚上在树下埋木盒的人是谁了?”一边被推着往外走,一边问破浪。

这件事,昨晚十七过来禀报之后,他就命她去查了。

“回王爷,十七说昨晚那人埋下木盒之后,她跟踪那人道了侯府三姨娘的院子。但是后来,十七送完木盒回去,并没有在三姨娘的院子里找到那人。”

“十七可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夙郁流景蹙眉。

“是看清楚了,说是三姨娘院子里的一个丫鬟。可惜,后来十七试探过,那丫鬟根本没有身手,和埋下木盒的,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意思就是,有人想栽赃给柳如是?”夙郁流景的眉宇之间有淡淡的郁色。

侯府看似平静,实则也是波涛暗涌啊。看来,要让镜儿早些嫁过来才行。侯府那些女人,还是让定国侯自己去收拾吧。

“可是,今日宫里来人,分明是想要栽赃嫁祸给临大小姐的。到底是谁埋下的木盒,又是谁在对八公主使用咒术呢?”那又是谁做的?

一环扣一环的栽赃陷害,女人的世界真是不可理喻。破浪在心里如是想。

“真假虚实,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夙郁流景冷漠道。

那个潜入三姨娘院子里假扮那院子里的丫鬟的人,只怕是母后或者纪茯苓放在侯府里的内应。栽赃给三姨娘,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至于侯府的内奸,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李氏母女。

另一边,临晚镜也收到了临管家那边传来的消息。

不过,她似乎早就有了准备。

当骁一拿着木盒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是懒懒地瞥了一眼。

然后,让他找材料,自己再防着那稻草人儿重新做了一个。

“临小姐,您这是做什么?”骁一不解地看着临晚镜。

“栽赃啊,不妨做得彻底一点。”她抬眸看了骁一一眼,神秘一笑,又对琴儿道,“琴儿,把你上次从宫里顺出来的云墨拿来。”

琼华宴上,琴儿丫头别的没做,倒是把皇宫逛了个遍。凭着临晚镜教的隐匿功夫,她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也没被发现过。不仅没有,还好奇地带出了一些东西。

这云墨,便是其中之一。

“主子,不是说好云墨送给侍书当生辰礼的么?”琴儿丫头拿来云墨,很小的一截。

那天她从皇宫带出来,就是为了准备给侍书当生辰礼的。那侍书的书法造诣很高,又是整天看账本儿的。这云墨不仅是写出的字好看,而且散发出来的墨香有缓解疲劳的效果,对人的身体好。

“你可知云墨的来历?”临晚镜也不正面回答琴儿的疑问,只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这,琴儿不知。”琴儿摇了摇头,她只闻着这墨香,然后想到了侍书姐姐,便把东西顺出来了。

说到底,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一小截云墨的价值。

“天宁元年,觞帝喜得龙子,南方小国敬献云墨一方,价值连城。觞帝龙颜大悦,赏赐了一小块给为他诞下龙子的纪贵妃。所以,这云墨,夙郁王朝总共就两个人有。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纪贵妃。”

“所以,临小姐的意思是,可以利用云墨写的字来把祸事转嫁到纪贵妃身上?”骁一也是个聪明的,自然不会说是把祸事转嫁给觞帝。

觞帝为一国之主,把这个栽赃给她,真的可靠吗?至于纪贵妃,虽然是她女儿出事,可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

“转嫁,还是还原事实真相,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临晚镜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而琴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磨自己的墨。

待到墨磨好之后,临晚镜执笔,照着写了两张纸条。

一个写的是诅咒八公主,一个是诅咒临晚镜。两个字迹一模一样,都是潦草难看,和那张旧纸条,也就是以前的“临晚镜”的字迹一模一样。

想想,谁诅咒别人的时候还外带自己一起诅咒了。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看到临家大小姐重新做好的两个稻草人儿,骁一也是要醉了。

大小姐,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您也是蛮拼的。连自己的名字都敢写出来诅咒,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要论真正的心狠手辣,那绝壁临家大小姐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毕竟,一个对自己都下得了手的人,还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王爷真的敢要吗?

“骁一,你好像很不赞同的样子。”临晚镜看着骁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骁一被她这种坏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与临晚镜保持一定距离。

临晚镜被他这个动作弄得一愣,她是瘟疫吗?需要这样笔直如蛇蝎的样子?

殊不知,骁一只是凭本能。毕竟,他家王爷的占有欲很强大,别人多与临家大小姐说了一句话,或者多得到了她的一个眼神,都会被暗地里发配边疆。还别说,临大小姐方才在他身上拍的那么一下。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肢体接触了!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只怕想剁了他的手的心都有了。

“大小姐,您这样做,不怕那诅咒真的灵验了?”人家八公主还只是在头部扎了一针,她倒好,自己给自己扎的还是心脏的位置。

如果真的这咒术有效,那岂不是自己害死自己?

“如果随便扎个稻草人儿就能把人咒死,那夙郁王朝还和凤离国明争暗斗多年做什么?直接扎个稻草人把对方的皇帝诅咒死不就好了?”临晚镜唇角绽开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玩意儿,不过就是巫蛊之术,反正都是假的。用来骗一下这群古人还可以,但是对于她,完全不起作用好不好。别忘了,她的灵魂,还不输于这个时代。就算真的有咒术,能诅咒到她的,那除非只是**诅咒。

“这也倒是。”骁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解先生说。咒术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就在神秘的天澜国。如果那个国家真的有人会咒术,那把其他几个国家的皇室中人都诅咒死了,天澜不就可以一统天下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令人胆战心惊。

“就算真的有诅咒之术,也不会有人轻易使用的。这种东西,相当于逆天改命。只要实施,自身肯定是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还有,方法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如果这般轻易,那还不天下大乱吗?有违天和的事情,上天是绝不会允许人做出来的。”所以,就像她穿越过来,一直都很低调,生怕一个不小心,老天爷就直接给她把小命儿收走了。

哦,不对,应该是直接让黑白无常把她的魂儿勾走了。

想想,偷来的人生,遇上阿景,遇上临老爹,还有那么多待她好的人,也是幸运了。

“临小姐说得极是。不过,这两个稻草人,要如何处理?”骁一点了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认同。

临家大小姐看起来像个不着调的,实际上,心思奇巧,通透,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聪明,却不做作,特立独行,又有分寸,比起那些无趣或者爱慕虚荣的大家闺秀实在要好太多了。

“写着我的名字的,照旧埋在屋外那颗大树下面。而另一个,埋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后面的事情,就要看那个道长的了。

反正,既然要演戏,大家就一起演,她奉陪到底。

趁着她家老爹不在,就想欺负她这个当女儿的。老妖婆也真是好本事!

“是。”骁一领命,然后拿着两个木盒出去了。

等他出去之后,才恍然,自己方才,怎么就那么听临家大小姐的命令了咧?简直是把她当成自家王爷在对待了啊。这样,真的好吗?

而另一方,缠着临管家要下棋的子虚道长也是醉了。

临毅是真的不会下棋吗?也不是不会,临家的暗卫也修习过这门课。作为曾经的暗卫首领,临毅怎么可能真的不会呢?

不过,他的棋下得确实不怎么样。

比如现在:

“等等,我不下这里。子虚道长,临某可以悔一步棋吗?”

落子无悔,就算不下棋的人也知道。可临管家就像无知孩童一样,几乎是走三步就要毁掉一步。然后还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子虚道长,再生硬地要求悔棋。他说得一本正经,却又不容置疑。反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就是要拿回来重新下。

于是,子虚道长只得任由他悔棋重来。

悔棋就算了,他还要问旁人。

比如,会一点点的常公公。

“常公公,您觉得我这步棋走这里如何?子虚道长的下一步,不会吃掉我很多棋子吧?”

……

总之,和他下棋,子虚道长是真的醉了。

最终,只得放弃,却不想,一晃神,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临管家,临大小姐怎么还没起身?现在已经将近中午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子虚道长不耐道。

“是啊,所以,我已经为二位客人备好了午膳。”

临管家今日以来,第一次笑了,贱兮兮的笑。

------题外话------

今天照证件照,做简历,然后应聘,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答应的逐步上升,今天落下了两千字,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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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擅闯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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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午膳,所以,你们也不需要担心等得肚子饿了。看看,本管家多会体贴人。

“临管家!希望你能明白,咱家和子虚道长不是来侯府作客的!”常公公见到他那副类似无赖的模样,终于不耐烦了。

“不是来侯府作客,那二位是来做什么的?”临毅就跟不明白似的,装糊涂地问。

“我们是奉太后娘娘之命来见临家大小姐的。管家这样拦着不让我们见人,只怕不太好吧。”反正都没了好的语气,常公公话里话外直接带了威胁的意思。

“常公公这是说的哪里话,临毅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怎么可能拦着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呢?太后娘娘的身份,岂是临毅能怠慢的。”临管家面色不变,冷淡地反驳。

“既然如此,现在便带我们去见你家大小姐吧。想必,从她得到消息到现在,也已经梳洗好了。”

不仅是梳洗好,就算是通风报信或者对策,都已经准备好了吧。不过,这一次临家大小姐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应该逃不过太后娘娘和纪贵妃的合谋算计。

所以,虽然知道临管家是在这里拖延时间,常公公也算是胸有成竹,没觉得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时间拖得太长了,难免让他难得的闲情逸致都给等没了。

临管家没搭话,瞥了一眼某处,然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如果常公公不信,现在就可以随临某过去揽月楼那边。不过,没得到大小姐的允许,一般人是不得进入揽月楼的。所以,我们也必须在外面等着,大小姐如果已经梳洗好了,必定会出来见您二位。”

侯府揽月楼的规矩,基本上好多人都知道,所以,常公公并没有反对。只点了点头:“带路吧。”

揽月楼这边,临晚镜已经搬好藤椅,坐在外面了。她面前摆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摆着几盘糕点,一壶热茶。她悠闲地喝着茶,吃着糕点,怀里还坐着肥猫黑妞。

黑妞一会儿抢一口临晚镜的糕点吃,一会儿又喝一口茶,不时地还眯眯眼睛,比自家主人还享受的样子。

临晚镜心情还算不错,还不时地替黑妞顺顺毛。

这样一主一宠,看起来颇为和谐。

偏偏,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就出现了。

“画儿姑娘,大小姐可是梳洗好了?”画儿原本就搬个小凳子守在门口嗑瓜子儿,看见三人过来,掀了掀眼皮,然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画儿一边嗑瓜子儿,一边慢吞吞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常公公瞥了一眼临管家。

意思是,你们侯爷不是御下森严吗?怎么到了揽月楼,连个丫鬟都如此嚣张?

临管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然后主动介绍道:“这位是画儿姑娘,大小姐的贴身婢女。”

“画儿姑娘,这位是宫里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常公公。”指着常公公,临管家又对画儿道。

常公公把脖子一扬,脸上得瑟一笑。显然,临管家的介绍取悦了他。没错,他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童叟无欺的。

“哦,常公公的鼻孔甚是好看。”画儿丫头凉凉地夸赞了一句。

这话,与其说是夸赞,不如说是嘲讽吧?只有他抬着脖子,一脸傲娇地不拿正眼瞧人,人家才会注意到他大而性感的鼻孔。

常公公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只瞪了画儿一眼,自个儿在心里默默地画个圈圈诅咒人家。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只要眼前丫鬟没有明目张胆地得罪他,相信她都会得到侯府主人的维护。特别是,方才临管家说的,她是临家大小姐的贴身婢女。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完全是被宠坏了的主儿!

“这位,是子虚道长,奉太后娘娘之命,特地来我们侯府拜访大小姐的。还劳烦画儿姑娘进去通报一声。”

临管家对画儿如此客气,外人肯定就更不能把她怎么样了。所以,子虚道长颇为客气地对画儿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各位请稍等。”画儿姑娘把怀里装着瓜子儿的小陶罐放到一边,然后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

就这样,子虚道长和常公公二人就眼睁睁地看着画儿丫头拽得跟二八万五似的走了进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给他们。

然后,又看着临管家,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抱起先前画儿丫头放下的小陶罐,开始剥瓜子儿。他倒是不是剥起来自己吃,而是打开了另一个白色的小瓷罐,晶莹玉润的感觉。干干净净,里面还有些瓜子仁儿。

他一颗一颗地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在里面。专门挑些饱满的,籽儿大的,放进瓷罐里。那些小的,或者剥得不好的,就直接自己吃掉。

“临管家,你这是做什么?”常公公有些好奇。

方才那丫头都是自己嗑瓜子儿自己吃,临管家为何还要把瓜子仁儿放到小瓷罐里面去?

“大小姐喜欢吃瓜子仁儿,凡是来揽月楼的人,见到这个,都会主动给大小姐剥瓜子壳。这个小瓷罐,长期都是满满的。”临管家解释道。

一提起临晚镜,管家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这宠得!

常公公瞪大了眼睛,就算是宫里的公主们,也没有这种待遇的。皇家的公主就算再受宠,也不过是帝王赏赐的一大堆物件而已。

而临家大小姐,在侯府这待遇,简直比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还要高档次。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临管家一个大老粗爷们儿剥瓜子儿的动作丝毫不慢。当真是粗中有细哇!

而另一边,画儿丫头已经进了院子里。

“小姐,您现在要见他们吗?”画儿一边在小几上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一边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把人家凉了半天,也是时候放人家进来了。

于是,画儿丫头又傲娇地走到门口传话:“临管家,小姐让这位常公公和子虚道长进去。”

“好。”临管家点了点头,然后放下陶罐,起身对常公公二人道,“常公公,子虚道长,二位请。”

礼仪周全,挑不出一丝毛病。

揽月楼里,风景无限好。就连空气,也比外面新鲜不少。常公公和子虚道长一进来,第一感觉就是,侯府的揽月楼,果真名不虚传!

“喵!”再看,再看老娘就把你们吃掉!

迎接他们的不是临家大小姐,而是一只身材肥硕的猫,全身漆黑,正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这是什么鬼东西!”常公公被吓得往子虚道长身后一躲。

子虚道长原本是有点身手的,可被黑妞这么一吓,又被常公公这么一抓,他顿时也有些发愣,不知所措。

而后面的侍卫,跟着一起进来的,都一致拔出了刀,立马挡在二人面前,拿刀指着黑妞。

“哪里来的畜生!”有了皇家侍卫在,常公公才敢冒出个脑袋来,趾高气扬地呵斥道。

然后,还不忘吩咐侍卫:“来人,把这畜生抓住杀了!”

敢跑出来吓他,简直是找死!

“是。”有两个侍卫挥刀,已经准备对黑妞出手。

“等等。”临晚镜漫不经心地出声,“常公公,黑妞乃本小姐心爱之物,平素一直是放养的。它的爪子锋利,容易伤人。如果你不想被其所伤的话,最好不要去撩它。”

她这是好心提醒,也是警告。如果他不听的话,那就别怪人家黑妞脾气不好了。

这……对于临家大小姐身边的这只猫,他是有所耳闻的。好像,这只猫通人性,被临家大小姐养得极好。爪子锋利,甚是奇怪,连侯府老夫人曾经都拿它没辙。

思忖片刻,常公公还是决定放弃杀猫,对临晚镜歉意一笑:“临大小姐,是咱家没眼力见儿,不知道这只猫是您的爱宠,还望大小姐海涵。”

说完,常公公又对侍卫们说:“还不快退下!”

“是。”

又是整齐划一的声音,退到一边,看起来训练得颇好,不愧是皇家护卫队。

“黑妞,回来。”临晚镜朝黑妞招了招手,又对临管家道,“管家,麻烦招呼这些侍卫大哥们到外面去喝茶。”

“是,小姐。”到外面喝茶。揽月楼的庭院,是有分内院和外院的。外面就一个凉亭,可以摆着喝茶的。

说是外院,其实也不过是个双重保障的院墙。

“等等。”常公公又开口阻止道,“临小姐,这一队护卫是太后娘娘派来贴身保护子虚道长安危的。所以,他们不能离开。”

“常公公,你可知道,外人进揽月楼,侯府的规矩是什么?”临晚镜的笑意不达眼底。这里可是她的私人地盘,允许这两个人进来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又怎么可能把那些侍卫都放进去。

如果破例的话,她揽月楼不就成了人人都可踏足的地方了。还谈什么是侯府禁地?

“是什么?”只听说过揽月楼是侯府的禁地,外人不得擅闯。却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难不成,定国侯还要斩杀宫廷侍卫?

临晚镜掀了掀眼皮,轻描淡写地说了四个字:“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这就是外人擅闯侯府揽月楼的代价。侯府的揽月楼,就相当于皇宫,擅闯皇宫,那可也是死罪。

而当年定国侯定下这个规矩的时候,也并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反正,这是私人府邸,侯府的一切,都是定国侯一个人说了算。

“这……就不能破一次例吗?”真的有这般严?

“破例?揽月楼可不仅是本小姐的闺阁,还是我娘亲,月弥夫人当年居住的地方。如果,让一群侍卫进了揽月楼,算不算叨扰我娘亲,侯府的主母英灵?”临晚镜语气骤冷,很明显是说这事儿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临小姐,皇家护卫队近身保护子虚道长,可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咱家想,大小姐也不会想抗旨不尊吧?”

“常公公又何必为难于本小姐,如果非要近身保护,那本小姐与子虚道长就在这里见见面就可以了。反正,现在子虚道长不也见过本小姐了吗?”临晚镜完全是不肯让步的。

她的话说得很直接,如果非要让那些人进去,不如大家都别进了。

揽月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地方!

常公公面色有些难堪,为临家大小姐的不识抬举。可他又拿她毫无办法,谁让她是侯府嫡女,定国侯的掌上明珠,又是景王心尖尖上的女子,就连陛下也对她颇为宠爱呢?

这样一想,常公公顿觉好心塞。

太后娘娘,您确定,您真的可以在您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对其联手包庇之下,无声无息地干掉临家大小姐么?他怎么觉得,这好像是痴人说梦?

“临大小姐,这分明是您在为难咱家好不好!”常公公跺了跺脚,恨不得扑上去把临家大小姐直接撕了算了,省得那么多事儿。

不过,他是来陪子虚道长走这个过场的,所以不能这么干,只能忍着。

“怎么是她为难你了?”不知何时,景王的轮椅被推倒了揽月楼门口,他目光冷厉,看着常公公。

“王,王爷,您怎么来了?”一见到景王,常公公的腿都要不自觉地打颤。

“本王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让皇家护卫队擅闯临家大小姐的闺房了?”夙郁流景冷漠地开口,说话的语气几乎能冻结成冰。

“没,没有。老奴怎么可能让皇家护卫队擅闯临大小姐的闺房呢。只是让他们近身保护子虚道长的安危而已,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自吩咐的。这些侍卫,不能离开子虚道长身边,只是进揽月楼的院子而已,不会进临大小姐的闺房半步的。”常公公恨不得赌咒发誓。

一看到王爷身后抱着剑的破浪时,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他知道,曾经皇宫里不知道多少人命丧破浪之手。

私底下用杀人不眨眼来形容破浪都是轻的了。

“既然没有,那就让他们滚。”夙郁流景完全不耐烦了,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和常公公耍嘴皮子。要说皇宫里,他可能最烦的就是他的母后和母后身边的这位常公公。总有一种,这二人狼狈为奸的感觉。

“这……”

常公公还想说什么,又听见景王道:“难道还要本王让人把他们全部都丢出去吗?既然是母后派来的人,只要他不作出对临家大小姐不利的事,本王可以保证他性命无虞。”

“咳咳,老奴谨遵王爷之命。”常公公躬了躬身,给前面的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皇家护卫队的侍卫们都是聪明人,在皇宫里本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这个时候再不出去,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字——死!

最终,就只有子虚道长和常公公进去了。

而临晚镜呢?看见夙郁流景过来,笑容还是蛮灿烂的。

她走过去,取代破浪的位置,亲自把夙郁流景推进揽月楼。

这,可是夙郁流景第一次进揽月楼。

“阿景,你怎么过来了?”某女低下头,凑近夙郁流景,在他的耳边吹着气。

“想你。”他抬头,对上她笑意盈盈的双眸,平淡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宠溺。

“啧啧,这嘴最近怎么老是跟抹了蜜似的?我看看。”临晚镜直接把他的脑袋转向自己,然后唇,贴上去,舔了舔夙郁流景的唇,尝了尝味道,“还真是甜的。”

真甜么?是心里甜吧。

明明,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太后娘娘与纪贵妃的一场合谋。想要用名正言顺的方式给临晚镜一个致命一击,可在这种时候,他能站在她一边。就足以说明,他这份心意,已经足够。

“镜儿,别闹。”他伸出手,把她稍微拉开一点。现在是处理正事的时候,不适合**。

“就闹你,怎么地?”某女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在某王爷发出“嘶”的一声的时候才把手拿开。

某王爷无奈地笑了笑,并不再言语,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乱。也不去管前面常公公看过来那吃惊得仿佛吞了个鸡蛋的表情。

只低叹:这小没良心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把她从身上推开,需要多大的毅力。

------题外话------

明天妹妹扯证,要回一趟重庆…呜呜呜,本来以为回学校时间多一点,结果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了,竟然还有专业课都没上完,也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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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香囊里的引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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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景王和临家大小姐又腻歪了一会儿。就在子虚道长和常公公都得到不耐烦了的时候,两人才朝里面走去。

“王爷,奴才是奉太后娘娘之命,带子虚道长来见临大小姐的。奴,奴才,并没有恶意。”常公公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解释的。生怕夙郁流景不肯信他,就只差赌咒发誓了。

“本王没说你有恶意。”相较于常公公的害怕,夙郁流景就显得淡定多了。他语气平淡,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给人家。

说实在的,夙郁流景就从来没把常公公这样的小人放在眼里过。他过来,本来也不是为他,而是……目光瞥向身旁笑得一脸坦荡的少女。

“王爷,奴才是真的没有恶意啊。”这语气,不是不信是什么?常公公在心里都快要哭瞎了。

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虽然,他是奉命来的,但是对于临家大小姐,他还是觉得如果能不得罪,最好就不要得罪。就连见都不要见她,看到她都最好躲着走。总觉得,这个临家小姐身上的是非多。谁沾上她,就得倒霉。

特别是,她还有一个疼爱她如珠如宝的父亲。定国侯,可不是好惹的,连太后娘娘都拿他没办法,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罗罗。

所以,最好是敬而远之。

但是,有一点嘛,他毕竟是站在太后娘娘这一边的。就算是躲也躲不过去,这不,只有领着子虚道长过来了。

实际上,他恨不得跟临家大小姐还有王爷两人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前提是,他们允许他安然到老。

“本王知道。”你根本没这个胆量有恶意而已,夙郁流景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知,知道,就好……王爷,这位是子虚道长。”常公公渐渐地又放下心来,然后还不忘拖人下水。

把子虚道长介绍给王爷,就算王爷到时候发怒,也是迁怒到子虚道长头上,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这就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

“哦?”夙郁流景果然把目光投放在了常公公旁边的人身上。

一身白袍,眉眼含笑,一把长胡子,看起来甚是慈眉善目。不过,夙郁流景却没有对他产生一丝好感。

总觉得,看似衣冠楚楚的人,实际上,是个禽兽。

这个子虚道长,看起来非但不能给人一种慈祥老者之感,反而让他觉得此人道貌岸然。主要是,先入为主了吗?

“草民见过王爷。”子虚道长也是后知后觉,直到常公公介绍,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该见礼了。

眼前这位,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夙郁王朝当今最尊贵的王爷,皇上一母同胞的幼弟,景王,夙郁流景。

他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能比的。就连太子,见到夙郁流景也只能恭恭敬敬得喊一声“小皇叔”。

所以,对于景王,子虚道长也拿出了十分尊敬的礼仪。

可惜,并没有得到夙郁流景的好感。他只轻轻“嗯”了一声,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原本以为仗着太后娘娘的赏识,景王会对自己客气一点,却不想自己却是拿热脸去贴了冷屁股。这下,子虚道长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他面子上挂不住,可影响不了夙郁流景。某王爷就这样冷冷地打量着子虚道长,直到他面色从最初的慈善到逐渐地难堪,才缓缓开口:

“子虚道长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子虚道长闻言一愣,他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云游江湖的道长吗?景王如此问,分明就是在给他难堪。子虚道长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景王,分明是站在临家大小姐一边的。这样问他,就是在质问,在帮临家大小姐出气。谁让,方才他进来,常公公说那一行皇家护卫队是太后娘娘派来贴身保护他安全的呢?

想到这里,子虚道长只得以和为贵道:“回王爷,草民不过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江湖术士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太后娘娘会派皇家护卫队跟着你擅闯侯府禁地?”他挑眉,语气不咸不淡。

“这,太后娘娘并没有让草民擅闯侯府禁地。”明明是临家大小姐的闺阁,何必要立为侯府禁地,这定国侯也真够古怪的。就算再宠女儿,也不能宠成这般不顾大局吧?

“既然母后并没有让你擅闯,那就是你自己的主意了?”某王爷不咸不淡的语气中已经夹杂了一丝质疑和些许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景王这等气势,根本就不输于当今圣上。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子虚道长无奈地道。

王爷,您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好不好!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原本,夙郁流景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可为了自家的小丫头,他也只能这样了。

“草民是奉了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之命,来见临大小姐的。”没想到,自己会被景王逼得无话可说,只得搬出了太后娘娘。

没错,是你老娘命我来的,你能把我怎么地吧!

“那你来见本小姐,所谓何事?”这时,临晚镜把话接了过来,她也明白,是她表演的时候到了。

“草民奉太后之命,来看临大小姐是否与八公主梦魇之症有关。”干脆,子虚道长一口气把话说完,挑明了自己来侯府的目的。

“八公主的梦魇之症,这与本小姐何干?本小姐又没夜夜跑到皇宫里去吓她。就算想去吓她,我也进不去皇宫不是?”临晚镜唇角绽开一抹讥讽的笑,对于太后和纪茯苓的合谋,她大致都能猜出来。

不过,那个侯府的内应,到底是谁?

难道……她想起了如今的“临梦琪”。自从把“临梦琪”从暗室里面接出来,在那之后,她还是多本分的,也不成天到晚跑到她面前来晃了。只除了一次,在皇宫中,连同她那个婢女翠屏,一起消失过片刻。

那个时候,肯定是去见她们的主人去了。

翠屏此人,她让魅儿查过她的身世。十二岁,出生在燕都城的贫民窟,还有一个弟弟,在念书。姐弟俩相依为命,翠屏卖了自己供弟弟念书。不过,总有哪里不对劲的。贫民窟的人,没个定数,据有心人说,翠屏姐弟实际上是十二岁的时候,凭空出现在贫民窟的。

如果,那个翠屏也是别人派到侯府的卧底,那就值得探究了。

到底是谁,已经盯着侯府多少年了。

而这个假的临梦琪与翠屏又是什么关系?真的临梦琪到底去哪里了,一系列问题,都还没有头绪。只觉得,一张无形的网在笼罩着侯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已经忍不住要对侯府出手了。

就是不知道,目的为何。

“临大小姐是不能跑到皇宫里去吓八公主,却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手段。”子虚道长像是瞧不见临晚镜脸上的嘲讽,只淡淡地说道。

他语气平淡得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似的,让人无从反驳。

“哦?还有什么办法?本小姐怎么不知道。那还要请子虚道长不吝赐教咯?”某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般嚣张,连站在景王身后的破浪都觉得,她分明是有恃无恐。这般态度,他如果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都要以为就是她做的了。简直,太嚣张了有木有!

可惜,某女毫无所觉。就算知道破浪的想法,她也只会说一句,本小姐这是心中坦荡好不好。她都没做,还怕别人说?

“咒术。传于神秘的南疆,也就是如今的天澜国。想必,临大小姐对此并不陌生。您身上,有施展梦魇之术所用的引魂香。”

“引魂香?”某女微微一愣,随即,一脸无辜地问,“什么叫做引魂香,本小姐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玩意儿?”

“什么是引魂香,就只能问临小姐了。”子虚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临晚镜腰间系着的香囊。

香囊?临晚镜一愣,好像,这香囊是梦薇那丫头前两天送给她的。说是,清心养神,是她自己亲手做的,还跑去城南庙里找老和尚开了光,可灵验了。

她本来不喜欢带这玩意儿在身上,觉得有些碍手碍脚的。可又不忍拂了小丫头的意,所以决定带着它。

不过,这香囊的味道有些古怪,她闻着不喜,便让画儿丫头把香囊拆开,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放了她们从绝谷带出来,真正有助于睡眠的药草。

香味不会太浓,又是她闻惯了的。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没想到,现在就有人来拿这个香囊说事儿了。

一见子虚道长眼睛瞥向自家小姐腰间的香囊,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了。这香囊可是三小姐送的!难道,三小姐送这个香囊是为了当成证物吗?是无意被陷害,还是真的被收买?一想到那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对自家小姐起了害人之心。画儿丫头就觉得无限心塞。当初自家小姐竟然救了一只白眼儿狼!

感受到画儿丫头心里的幽怨,某女淡然一笑,还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是不是临梦薇做的,尚且说不准,这丫头倒是在这里气上了。

“什么是引魂香本小姐不知道,不过,本小姐这香囊,子虚道长若是喜欢,尽可以拿去。”

说着,临晚镜直接把香囊从腰间扯下来,朝子虚道长抛去。

见香囊朝自己扔来,子虚道长立马伸出手去接。

拿在手里,他还是自信满满,也没主意到味道有些不对,只急匆匆地打开。

“临小姐,贫道马上就可以告诉你,什么叫做引魂香了。”他三下五除二拆开香囊,却愣住了。

这里面的引魂草呢?怎么不见了?

“这,这里面怎么不是引魂草?”子虚道长把香囊里面装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了,却没有发现引魂草的影子。他顿时有些茫然地看向常公公,常公公把脸一撇,表示他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如果他搭话了,那不就表明自己知道这里面为什么会装着引魂草了吗?他才没那么傻呢!陷害侯府嫡女,可是大罪!更何况,这个还是景王心尖尖上的女人。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引魂草是什么东西?”临晚镜不解地反问,然后还求知欲特强地看向子虚道长,“子虚道长,现在可是要告诉本小姐,什么叫做引魂香,什么又是引魂草?本小姐的香囊里,分明就只有几样普通的香草而已,最多达到安神醒脑的作用,又怎么会引魂?还有,子虚道长是从哪里判断出,本小姐的香囊中,是引魂香的?”

一字一句,临晚镜的话可谓是咄咄逼人。她如果不这么质问,眼前人只怕还觉得她好欺负咧。

一连串的问题,把子虚道长问得完全无言以对了。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气氛微凝,特别是,景王还双目凛然地看着二人,都在等着子虚道长的回答。

------题外话------

今天这是在火车上码的字,感觉旁边的男的一直盯着我的电脑屏幕,好羞涩…火车晚点,晚上八点才到,饭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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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自己动手去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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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临晚镜的话可谓是咄咄逼人。她如果不这么质问,眼前人只怕还觉得她好欺负咧。

一连串的问题,把子虚道长问得完全无言以对了。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气氛微凝,特别是,景王还双目凛然地看着二人,都在等着子虚道长的回答。

“贫道分明闻到了引魂香的味道。如果不是这香囊,就一定在别处。”

回答不上来的话题,他立刻转移,也算够聪明。

“别处?”临晚镜意味深长地笑了。

在别处,那么,问题来了,挖掘技术哪家强?

“对,贫道这只闻香蝶,可以追踪引魂香的气味。只要在这侯府内,闻香蝶都能找到。”说着,子虚道长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

他把小瓷瓶打开,里面飞出一只五彩蝴蝶,煞是好看。

“这就是闻香蝶,如果闻香蝶根据引魂香的气味找到了它,临小姐可还有话说?”还好,太后娘娘说过此女甚难对付,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子虚道长在心里暗自庆幸。

差一点,就把事情搞砸了。

不过,拿出闻香蝶之后,他心里的忐忑不安就消失了一半。因为,闻香蝶已经开始翩翩起舞了,它在往一个方向飞。

揽月楼的院子,并不是特别大。临晚镜专门命人清理掉了院子里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花花草草,看起来整个院子就清爽了许多。

而那传说中的闻香蝶,根本没有多看一眼别的东西,扑闪着翅膀,寻寻觅觅朝一个地方飞去——院子里的百年老树下。

这棵树,已经是需要两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抱住的了。可想而知,其根茎巨大,枝繁叶茂。也正因为它的枝繁叶茂,所以很多时候上面藏了人,也不一定能被发现。这也是,那一晚,有人进来埋东西却没发现骁卫十七在上面蹲着。不仅是在上面蹲着,十七连在大树上做个窝的心思都有了。

反正,她现在多半的日子都是跟在临大小姐身边的。而临家大小姐最爱的便是待在揽月楼里面睡觉。临大小姐在她的闺房里睡,十七就在外面大树上睡。

一个在里,一个在外,连动作有时候都惊人的相似,不是主仆,倒胜似主仆了。

这会儿她依旧趴在树上,看见那只蝴蝶飞过来,手中的银针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自家主子一声令下,就把银针射向渐渐飞到树底下的什么劳什子的闻香蝶。

可惜,在她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向景王时,只得到了景王一个摇头。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十七把手中的银针收了起来,只盯着那只闻香蝶。

只见闻香蝶飞到大树下面,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停着的地方,自然就是埋小稻草人儿的地儿。

”子虚道长,这闻香蝶停下来了!“常公公看着那蝴蝶停下,立马瞪大了眼睛,惊诧地喊道。那夸张的动作,就只差捂着嘴尖叫了。

”那就是这里了。“子虚道长与常公公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笑着对临晚镜道,”临小姐,可否让贫道去那大树底下看看?“

”自然可以。“临晚镜点了点头。

不仅是可以,她还跟着走过去看咧。她倒是想知道,子虚道长看到那个写着她生辰八字的小稻草人儿时,会有什么反应。

是吃惊得掉了下巴,还是迅速想出应对之策。

子虚道长走到大树下面,蹲下来,伸出手摸了摸那只传说中的闻香蝶,然后又看向临晚镜:”临小姐,不知可否命人将这里的草除去,然后把土刨开?“

这里的草看起来像是新种上去的,土也是近期被松过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猫腻。

”这……“临晚镜一脸为难,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这副表情,让不知情的人更加怀疑此事有猫腻。当然,这里的人都知道暗中的猫腻,所以对于她这副表情并没有什么反应。子虚道长甚至怀疑临家大小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所以故意为难他们。或者说,她只是下意识地在保护自己。本来,自己和常公公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临家大小姐若是真的像太后娘娘口中所说的那样,聪明得有些邪乎,就应该明白。今日之事,定然不会善了。被后宫女人盯上了,还是比后宫之主更大一级的太后娘娘,那临大小姐也只有暗认倒霉了。

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够在同时得罪了宫里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前提下还好好儿活着的。或者说,太后娘娘和纪贵妃都不是善茬儿,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临小姐,贫道也是奉命行事,还望你能配合。“闻香蝶已经找到了大概的位置,子虚道长下巴都恨不得扬到天上去,对临晚镜说话的时候,也自然就多了那么几分底气。

不仅是底气,只怕还多了三分趾高气扬吧?

临晚镜对于他这种看似老练实则愚蠢的态度不予置喙,只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实不相瞒,本小姐素来喜静,这里没有要仆人。揽月楼又是禁地,所以并不是侯府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如果子虚道长真的想拔草刨土,还请亲自动手吧。“

这可不是本小姐不配合?

本小姐一向奉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原则,只要你们肯自己拔草刨坑,我绝不拦着。何况,明明知道刨开之后找出来的东西是有人要来陷害自己的,她又不是蛇精病,帮着别人来陷害自己,更不是那种被别人卖了还会帮着别人数钱的人。

”你!“子虚道长没被她气得跳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偌大的揽月楼里竟然没有仆人?方才在门口嗑瓜子儿的那是谁?不是丫鬟吗?还有,那丫头现在分明就坐在那边空处吃糕点喝茶,跟个小姐似的,摆的什么谱儿?侯府的下人都是如此嚣张的吗?

见子虚道长看向自己,画儿丫头赶紧撇清关系:”咳咳,道长,您不要看我,我很忙的。“

”临小姐,这位难道不是你的婢女吗?她有空在那边吃东西,就不能过来拔草刨土,做一个下人应该做的事?“指着画儿丫头,子虚道长果断是被这丫头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给气着了。

什么叫做”你很忙“?你如果忙的话,就不会去吃东西了。不仅自己吃,还逗那只肥猫吃,当他是瞎子吗?

某猫看自己也被迁怒了,不屑地斜睨了子虚道长一眼。

那表情,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你怎么有资格和本猫比?本猫大人可是镜儿的爱宠!爱宠知不知道?

”她确实是本小姐的婢女,但平时本小姐与她情同姐妹,基本上,本小姐拥有的东西,画儿都可以拥有。就连揽月楼的早膳,都是准备的本小姐一份,画儿一份。所以,她不算下人。“于是,你还是自己动手吧。

本小姐的揽月楼,就没有下人!连猫,都是上上猫!

”临大小姐,您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吗?“不准皇家护卫队进来,也不让人帮他们。难道,真的要他们两个蹲下来亲自动手?

”没有,本小姐对天发四,绝对没有为难二位。“临晚镜举起手,信誓旦旦的模样,”如果真的是故意为难你们,就让……“

”镜儿!“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夙郁流景沉声打断。

只见某王爷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临晚镜,神情不虞。

即便是开玩笑的发誓,他也不允许她这么轻易地把诅咒自己的话说出口。

临晚镜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她真的无所谓。反正,她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赌咒发誓真的会应验。不过,她不在意,并不代表夙郁流景也不在意。

见她如此,某王爷只得看向常公公,凉凉地开口:”你们自己动手!“

完全不给常公公再反驳的机会,谁都知道,在夙郁王朝,除了觞帝,景王的话就可以媲美圣旨。

于是,常公公只得认命地点了点头:”是。“

他率先蹲下身子,开始拔草,刨土。还不忘给了子虚道长一个眼神,意思就是:别与景王作对,您如果闲着无聊,可以陪咱家一起刨土玩。

不过,他还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让子虚道长做这种粗活儿。毕竟,他可是太后娘娘的座上宾。

当然,子虚道长自己也看不下去常公公那细皮嫩肉的手,在那儿徒手刨土。临家大小姐也真是够狠的,不让下人来帮忙就算了,还连工具都不为他们提供,他们都只能用手。

还好,子虚道长也是个聪明的。捡了一根稍微粗一点的树枝,用树枝刨,总比用双手去刨土要轻松多了。

两人经过半天奋斗,终于,发现了被重新埋进土里的木盒。

”找,找到了!“常公公兴奋地指着坑里的木盒,兴奋得跟找到了宝藏似的。

而他没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就等同于看到了白痴。

而临晚镜却在这时候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子虚道长,您来看看,您这只闻香蝶,是在做什么?“

只见,那五彩斑斓的蝴蝶,在原地打转了两下,又翩翩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分明,是在循着另一个味道,或者说是,另一个东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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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闻香蝶飞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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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挖掘出木盒之后开始沾沾自喜的子虚道长愣住了。 首发

闻香蝶怎么会继续飞,东西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子虚道长,这蝴蝶……”是怎么回事?

常公公指着那渐飞渐远的闻香蝶,脸上的表有些迷惑不解。东西不是已经找到了吗,闻香蝶往哪里飞?

“引魂香已经找到,这就是临小姐暗害八公主的证据。至于闻香蝶,能是被贫道关在瓶子里太久了,所以才想飞出去活动活动。”子虚道长面儿上有些尴尬,心里在打鼓,却依旧坚持说道,“看看木盒里的东西吧。”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闻香蝶飞走的原因。只知道,闻香蝶会寻着引魂香的踪迹而去。难道,这侯府里,除了临家大小姐的院子,还有其他地方也有引魂香?那到底是谁身上的呢?还是说,那个放着引魂香的香囊,被人掉包了。

如果这个时候追着闻香蝶而去,万一看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挂着那个香囊,那到底该说谁才是诅咒八公主的罪魁祸首?

所以,子虚道长此时此刻只想搪塞过去。

“子虚道长。”

就在他要把木盒打开的时候,被临晚镜叫住。

“临大小姐,你先不要解释。我们看了这个木盒里的东西,你就跟随贫道去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还有八公主面前解释吧。”这个木盒一打开,就是证据确凿了,子虚道长说话愈发的底气十足。

说着,子虚道长也不等临晚镜再反驳什么,直接打开了木盒。

木盒里躺着一个被针扎的小稻草人儿。

还好,这个没有变故。一看见小稻草人儿,子虚道长心底最后的大石头也落下来了。

“临大小姐,您作为侯府嫡女,竟然公然用邪术诅咒皇室公主!”常公公立马脸色就变了,更是趾高气扬地指着临晚镜的鼻子骂,“简直是有辱侯府门楣!您知道,暗害皇室公主,是死罪!”

“死罪啊?”某女漫不经心地接过话茬儿,然后,手迅速撕下小稻草人儿身上的纸条,“那又请问,暗害侯府嫡女,是个什么罪名?”

“什,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明白?常公公被她问得一愣,以为她要毁掉那纸条。

那是铁证!

于是,趁着临晚镜不注意,把纸条给抢了过来:“这上面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立马顿住,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怎么了?”见常公公一副如遭雷劈的表,子虚道长上前两步,不解地问道。

难道,这纸条上还另有玄机不成?

“不能,怎么会这样……”常公公嘴里不停地说着。好像是在回答子虚道长的话,又好像是在自自语。

“什么不能?”子虚道长被的话搞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从常公公手中抽出纸条,仔细一看。

“这,这……怎么会这样?”

只见,纸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临家大小姐的名字,还有临大小姐的生辰八字。

这,真他妈见鬼了!

“子虚道长,否与本小姐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某女似笑非笑地看着子虚道长,唇角上扬的弧度赫然出卖了她现在的好心。

子虚道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明明,这是事先安排好的,也是按照设定在发展,怎么发展着发展着,就出了意外呢?分明,这张纸条该写八公主的名讳,还有她的生辰八字好不好!

这下,换成了临家大小姐的,让他怎么说?

说是一场误会?

这绝逼不是误会,而是预谋已久好不好!

难道要说,不好意思,我们搞错了。重来!

又不是真的拍戏!还以喊“这条ng”。

只能说,这小稻草人儿明显是被人换了。是,这个换小稻草人儿的又是谁呢?

除了临家大小姐自己,应该不作他想的。太后娘娘本就千叮咛万嘱咐,此女不轻视。是,如果真的是她自己换的,有必要这么拼吗?为了摆脱嫌疑,连自己都诅咒?

“这……”他“这”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夙郁流景在一旁看到了整个局势的发展,也很好奇,他吩咐骁一把东西交给镜儿处理,镜儿到底干了些什么。

于是,他冷漠地开口:“子虚道长,把纸条给本王呈上来。”

“王爷,这纸条……”他想说,这就是个误会。

却也明白,景王根本不是个好对付的。在他森冷的目光之下,子虚道长只得把纸条双手奉上。惜,夙郁流景只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接过纸条。

“王爷。”都把纸条呈上来了,您倒是接啊!

夙郁流景还是没动,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破浪。

然后,破浪立马上前两步,接过子虚道长手中的纸条,再拿到景王面前,供他看清楚上面的字。

“子虚道长,还望你能给本王一个解释。这上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夙郁流景终于看清楚了上面写的是什么。也知道,这应该是镜儿自己的笔墨。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很生气好不好!

她这是做什么,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就算这个诅咒没有任何效果,他也不允许她用自己做鱼饵,更不允许她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

“王爷,草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还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没有差错的话,这上面的名字应该是八公主夙郁惜芸好不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方才与常公公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临大小姐暗害八公主的证据吗?”夙郁流景一声冷笑,“怎么?临家大小姐还会自己诅咒自己,来暗害别人?”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子虚道长那仙风道骨的范儿尽毁,现在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连景王的一个眼神都承受不住的那种。

“本王也觉得,说临家大小姐是暗害八公主,让她得了梦魇之症这件事,完全是你们弄错了。你以为如何?”

元芳,你怎么看?临晚镜自动在脑海里补充了这么一句。

“是……啊,不是,这件事,是有依据的。以贫道多年的经验来看,八公主的梦魇之症,确实非同一般。梦魇之症,要么是遇到了鬼怪,要么就是**。遇到鬼怪的话,会印堂发黑,遇到**,则不会。所以,草民才断定,是有人暗害八公主。”子虚道长战战兢兢地解释着,额头汗水直冒,都不敢用手去擦一下。

他都是在江湖混迹多年的人了,却抵挡不住景王的一个眼神。想而知,这位王爷身上的气势,只怕,连皇宫里的那位,都还比不上吧?

“所以,你就断定了临家大小姐是罪魁祸首?连是什么证据都胸有成竹?”夙郁流景接着他的话道。

这下,又能怎么辩驳?

“不,草民也是根据八公主身边宫女的描述才猜测临大小姐有能是那个**的。毕竟,最近与八公主产生过冲突,有过节的,便只有临家大小姐了。所以……”

你不能怪草民考虑不周,随便来指正人家有罪吧?

“所以,你就顺理成章地把本小姐当成了罪魁祸首。此次来侯府还专门挑了我父亲不在的时间,就是为了带本小姐回宫向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俯首认罪吗?”临晚镜看戏看到此时,才凉悠悠地冒出了一句。

“临大小姐,自从您上次在花灯节上与八公主发生了过节之后,八公主是夜夜梦魇。所以,大家怀疑是您,也无厚非。”再不站出来说两句话,常公公就要被子虚道长的求助眼神淹没了。

于是,他只得站出来,对临家大小姐说两句。本来嘛,不敢得罪景王,只能避其锋芒了。殊不知,临家大小姐,才是景王的逆鳞,就算说他千万句不好,也别妄想说他心爱的女人一句不是。因为,他不允许!

这就是男人的宠哇!就像当年的定国侯,也是这般对月弥夫人的,传奇佳话,有的时候就是这般书写出来的。

“那自从你上次来过王府之后,本王府上池子里养的鱼莫名其妙消失了不少,那,本王是不是以断定,那就是你干的?”夙郁流景眸色一厉,看着常公公,仿佛他敢再多说一个字,就直接要把他丢池子里喂鱼了一般。

“王爷,您这是说笑呢。奴才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去王府偷鱼啊。”笑话!那是景王养的鱼,简直比陛下后宫里的宠妃还尊贵,他哪里敢跑去偷,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那就算本小姐再胆大包天,也不敢诅咒一国公主啊。常公公说是不是?”她只会把那公主打死打残打出翔而已!

您确定您不敢吗?咱家觉得,您不仅敢,更过分的事也做得出来。常公公在心里如是想,面儿上却只笑而不语。

僵持了一会儿,临晚镜才提议道:“方才子虚道长不是说八公主的梦魇之症,是被人下了引魂香吗?又说那只闻香蝶会寻到引魂香的踪迹。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闻香蝶,到底飞到哪里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她。特别是子虚道长和常公公,完全不理解,她的破罐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有了这一出,就足够为自己脱罪了。这临大小姐还想做什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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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让她出来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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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闻香蝶肯定是出去透气去了。”子虚道长尴尬地笑着道。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儿个这件事不仅被搞砸了,还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只怕与太后娘娘也不好交代。

“是吗?我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闻香蝶自己也觉得自己找错了东西。想看看,除了本小姐的院子,到底还有哪个地方有引魂香的存在。”临晚镜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子虚道长一眼。

“可是,贫道还要回宫向太后娘娘复命。”眼见着躲不过去,子虚道长直接把太后娘娘搬了出来。

可惜,他还没有明白一点。在临家大小姐这里,“太后娘娘”的威名是最不管用的。

这不,还没等临晚镜开口,就有人帮她说话了:“既然镜儿想去看,那就去看。”

完全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子虚道长还想说什么,却被常公公一个眼神制止了。

在夙郁王朝,除了陛下与太后,没有人敢违背景王的意思。即便是颇得太后宠信的子虚道长,也不可以!

识相一点,自己跟着走,免得,让王爷身后站着的那位冷面煞神把您老人家提着走。如果真的让他提着走了,只怕您回去还要向太后娘娘告状。可是,就算告状也没用。遇上了超级护短的景王,您就自认倒霉吧。

总而言之,面对景王的时候,常公公通常都会把眼睛放亮一点,脑袋转灵活一点,争取不被眼前这位抓住一点把柄。

“可是,闻香蝶已经不知所踪。”好吧,他是真的还想做最后一点努力。

不知所踪了,你们总不会要求去跟着看了吧?到时候,只要走出侯府,他直接吹笛,召回闻香蝶就可以了。

这个想法,是不错。

可是,某女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他达成所愿。

“没关系,子虚道长,本小姐自有办法。”某女接口道。

这你都能有办法?子虚道长非常怀疑地看着临晚镜,心里想:临家大小姐莫不是开玩笑的?又不是真的会妖法,怎么可能还知道那闻香蝶飞去了哪里。

还有一个人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就是常公公。常公公也是一脸不信的样子,认为临家大小姐是在说笑,除非,她专门叫人去跟上了那只闻香蝶。可是,方才他们都在院子里,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于是,二人都看着临晚镜,明面儿上是期待她能够想到办法,实际上是想看临家大小姐出丑。

只见,临晚镜把右手放到唇边,拇指和食指弯曲,含入口中,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这是做什么?吹个口哨,就能把闻香蝶引回来不成?可是,就算引回来,也没有用了啊?此时,子虚道长倒是非常希望临家大小姐的目的真的是把闻香蝶给召回来。

可惜,下一秒,出现的生物却让他彻底被伤到了。

“喵!”本喵爷回来啦!

黑妞肥硕的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临晚镜,在它的身体与自家主人就差零点零一秒就要亲密接触的时候,一条缎带飞射而来,迅速缠上了黑妞的后腿,把它生生扯离了原定目标。

“喵!”尼玛,臭景王,有种你站起来跟本喵爷单挑哇!用跟缎带当武器,算什么英雄好汉?

臭景王,放开我,放开放开我,有种你就放开我!别躲在轮椅上不起来,有种你就过来啊……黑妞一边挣扎着坚决不被缎带拖着走,一边用爪子拍打着地面。

临晚镜在一旁都要看醉了,怎么看怎么像古代版的雪姨敲门,再配上台词:傅文佩,快开门,开门开门快开门!有种你就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两个不同时空,不同种族的生物,在这一刻,真的不谋而合了。

最终,挣扎了半天,黑妞还是没逃脱景王手中的缎带,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家主人。

“喵……”主人,您倒是帮帮伦家呀,帮伦家打屎这个臭男人。他欺负伦家!

“阿景,放开它吧。”在自家黑妞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半晌之后,临晚镜才开口。

正待黑妞想再“喵”一声,夸奖一句“还是主人对伦家最好”的时候,又听得某女说道:“你如果不放开它,咱们就没法找到闻香蝶了。”

于是,景王慢悠悠地收回了捆住黑妞后腿的缎带。不仅是收回,还很嫌弃地把缎带丢给了身后的破浪。

意思是,这条缎带已经脏了,拿回去做消毒处理。

“喵!”主人,你这是不爱伦家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对伦家。你就不知道心疼伦家吗?你看伦家的后腿,都要被景王那个魂淡玩儿坏了!

“乖,带我们去找刚才那只闻香蝶,回来允许你去景王府偷鱼吃,让倚剑给你烤鱼。”明显,这是在利诱黑妞了。

倚剑大酷哥,除了一身功夫,剑术卓绝之外,便是烧得一手好菜。确切地说,是烤得一手好鱼。原本是在江湖上做独行侠,经常在野外生存抓鱼吃练出来的本事,这两年遇到爱吃的黑妞,这烤鱼的本事更是练就得炉火纯青了。

甚至,隐隐有超越他剑术的可能。

当然,这一定不能让倚剑知道。否则,他有可能终生放弃烤鱼这门技术。因为,他是剑法的终极爱好者。

武学上,对剑法,尤其情有独钟。

最终,黑妞没能抵得住烤鱼的诱惑。可是,它走在前面带头的那一瞬间的回头对景王一瞥,是怎么回事儿呢?

还能怎么回事儿?

刚刚临晚镜可是承诺了,允许它去景王府偷鱼。偷什么鱼?不就是偷景王在池子里养的鱼吗?全部都是稀有品种,因为平常喂得好,鱼的味道鲜美肥嫩,好吃极了。

所以,它肯定是在心里小嘚瑟了一把。

“子虚道长,请吧。”见黑妞摇晃着它的肥臀,在前面带路了,临晚镜才转过头,笑眯眯地对子虚道长说道。

只见,子虚道长和常公公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非常默契地在心里互相问了一句:你确定,方才出现的,是只猫?

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真的不会相信,一只猫也能如此通人性。即便,不久前已经见识过它了。

可是,明显黑妞方才的表现,让他们再次涨姿势了。

谁说这个世上只有人才懂得傲娇?方才那只猫的表情,就很傲娇好不好!关键是,它竟然赶在景王面前傲娇,这个才是重点!

瞧瞧那只趾高气扬的肥猫,再看看他们两个伏低做小的,顿时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累觉不爱!

黑妞大摇大摆地来到李姨娘的院子,临晚镜等人紧随其后。

刚好,碰到出来打探情况的翠屏。

“奴婢见过景王,见过大小姐,常公公还有这位道长。”翠屏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行礼。

看起来,跟个普通的侯府婢女,没有任何区别。甚至,看起来还是那种特别乖巧懂事的款。

“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所以翠屏丫头跑出来迎客了吗?”临晚镜没有立马叫她起来,而是笑着问道。

“方才听到喜鹊在院子里叫个不停,想来是贵客盈门,所以翠屏才出来看看。”她脑子也算是转得快,这话回答得滴水不漏还顺便拍了几人的马屁,简直是一举多得。

“既如此,那就让我们先进去吧。”临晚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翠屏身上,扫了几眼。

只见翠屏淡定坦然地对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避。这伪装得,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是。”人让到一边,恭敬地请几人进了院子。

然后,又听临晚镜问道:“你家小姐呢?怎的没见她在?”

若是换做真正的临梦琪,听到这么多人跑到李香香的院子里来了,她早就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了。而假的这位,淡定得过分了一点。所以,即便把外表伪装得再像,也容易被人看穿。

“二少爷前几日回来训斥了小姐的无理取闹,还命她在房间里反省,所以,小姐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过。”翠屏笑着解释道。

临慕凡回来斥责了临梦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临慕凡被培养的温润如玉,根本不像是会骂自家妹妹的人啊。而且,听说他们兄妹俩之前感情很好的。

“叫你家小姐出来见客吧。这位道长是太后娘娘派来的,说是咱们侯府有人用引魂香诅咒皇家公主,他手中还有只闻香蝶能找出证据。和你家小姐说一声,让她也出来长长见识。”临晚镜看着翠屏,意味不明地说道。

出来长长见识,还是出来等着被陷害?翠屏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问道。

临家大小姐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即便她们做了两手准备,在之前都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了,却还是出了纰漏。

到底是,临家大小姐的本事了得呢?还是真的受上天庇佑?三年前,从青楼上摔下来也没能摔死她。就算摔不死,可当时那补上的一掌,足够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命丧黄泉了吧?

可到头来呢?是消失了三年,就在她以为,任务都完成了一半的时候,她却好端端地出现在了侯府的大门口。

真他妈的活见鬼了!

------题外话------

今天七点半开始码字,期间拉了三次肚子…每次肚子像打雷似的,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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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找到第二只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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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两个看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小°说°网的账号。”翠屏躬身应道。

叫你家小姐出来见客……怎么有种“叫你家小姐出来接客的感觉呢?接客啊,接客!若是让银铃知道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里面,”临梦琪“自然把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翠屏进去,二人对视了一眼,就一前一后出来了。

”梦琪见过景王爷,大姐姐,常公公,子虚道长。“”临梦琪“施施然走出来,礼貌地对几人见礼。看起来就跟真正的大家闺秀没有任何区别,也与以前的临梦琪相差不大。

”起来吧。“临晚镜直接越过夙郁流景开口道。

她说了话,就等同于景王发话了,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就连常公公都没法反驳,所以,临梦琪也听话地站了起来。

”不知大姐姐过来所为何事?“没有问常公公和子虚道长,也没有问夙郁流景,直接问了临晚镜。

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不知的无辜模样。

”二妹妹,这位子虚道长是奉太后娘娘之命来侯府找本小姐的。说是,前几日,八公主得了梦魇之症,而你大姐姐我,是罪魁祸首。“

”这,怎么能?“”临梦琪“一脸不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好像根本不相信自家大姐姐会是暗害公主的人一般,”大姐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怎么能会做出暗害公主殿下那样的傻事来呢?“

”你也这么认为吗?“临晚镜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本小姐也觉得,暗害公主这种事做起来很蠢。而且,在自己家里用邪术什么的,更蠢。“

”临梦琪“不接话了。那个小稻草人儿,是她亲自跑去揽月楼埋下的。这会儿,那东西被挖出来,临晚镜还能相安无事,说明她早就知道诅咒小人儿的存在了。这会子,常公公,子虚道长,还有景王,都跑到这个院子里来。足以说明,临晚镜不但知道那诅咒小人儿,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所以,这会儿她不管接不接话,话题都已经离不开她了。只是,她没想到,在她和翠屏都在的况下,还有人能在这个院子里来去自如。更没想到,临晚镜能这么快就想出对策。也难怪,翠屏在临家这么多年都没能想出对付她的办法。

以前人家藏拙还好,现在干脆不藏了,分明更加厉害了。这一次的事,原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现在看来,又搞砸了。不仅搞砸了,估计更糟糕的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不,只听见临晚镜又道:”二妹妹,你说大姐姐是不是好人?“

”自然是。“”临梦琪“想也没想,就点头回答。

”本小姐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你不知道,大姐姐我好伤心。“临晚镜说着,又走到破浪跟前,接过他手中的木盒,”看看这个。“

这个?好像有些眼熟欸。不就是她埋在揽月楼大树下那个木盒吗?

接过木盒,打开一看,”临梦琪“愣住了。这里面不该是写的八公主夙郁惜芸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临晚镜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了。

”大姐姐,这是何意?“临晚镜把这个东西拿给她看,分明是在暗示,这件事是她所为。

”临梦琪“如此一问,临晚镜也不介意,笑着道:”二妹妹,这是在大姐姐我的院子里找到的。揽月楼的那颗大树底下,挖出了这么个东西。还真是让姐姐心塞呢。你说姐姐这么好的人,怎么还会有人想置姐姐于死地呢?“

说着,某女还假装伤心地捂着心口。艾玛,这动作,典型的一玻璃心好不好!

她这动作,把破浪童鞋都要看醉了。说实在的,临家大小姐还真不适合这般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是那个霸气大胆的女子,看起来比较顺眼。

”不是吧,什么人这般大胆,竟然敢在侯府里公然诅咒大姐姐。“虽然,接着临晚镜的话在说,”临梦琪“心里还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本小姐也这么觉得。“临晚镜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这个人不仅对本小姐丧心病狂,还应该对二妹妹也如此。你看,那只据说以寻到引魂香的闻香蝶,就停在那颗牡丹花下。这一株牡丹花,看起来甚是娇艳,却不知道花下面藏了怎样恶毒的诅咒。“

”这……大姐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只蝴蝶,妹妹看着很普通啊。只是长得好看一点罢了,怎么能是什么闻香蝶?依照妹妹看啊,它只是瞧着牡丹花好看,凑过去想亲近亲近罢了。“”临梦琪“面不改色地辩解,完全没有要倒霉了的害怕和恐慌。

”是吗?是,姐姐怎么瞧着它是在嗅那花下的泥土?“临晚镜指了指闻香蝶,又看向子虚道长,”道长以为如何?“

”这,贫道以为,闻香蝶会飞到临二小姐的院子里来,应该纯熟巧合。毕竟,侯府的引魂香已经找到了。看来,那诅咒八公主的人不仅要暗害八公主,还要暗害临大小姐。大小姐,此事很是蹊跷。待贫道回宫禀明太后娘娘,一定让她老人家为大小姐做主。“

子虚道长只能在心里苦笑,他能怎么说?此事完全弄巧成拙了。不仅把人家临大小姐变成了受害者,这会儿闻香蝶停留这处下面,还不知道藏着什么猫腻呢。如果是那写着公主生辰八字的小稻草人儿还好。不能抓住临晚镜的犯罪证据,把罪名推倒临家二小姐身上也是一样。

若是再挖出个诅咒临二小姐的,那又如何是好?

难道,还要让他真的上报太后娘娘,为两位临家小姐做主?有人诅咒她们和八公主?

”纯属巧合吗?“临晚镜拖长了尾音,话里明显有些意有所指了,”本小姐怎么觉得,这是一项针对我定国侯府的阴谋?又或者,是一场针对本小姐的阴谋?“

”定国侯一向为官清廉,深得人心,大小姐更是聪明伶俐,才貌双全,怎么能有人专门针对您们呢?“子虚道长摸了一把汗,话都有些接不下去了。

这会儿,与刚刚到侯府来时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截然相反。恨不得给临晚镜磕头,求她放过自己。被太后娘娘叮嘱临家大小姐难对付的时候,他也只以为是个会耍些小心机的骄纵小姐,现在看来,完全是个玩儿阴谋诡计的行家啊。就连皇帝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只怕也玩儿不过她吧。

看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却是在把人往死里整。子虚道长都有些后悔,自己接下这门差事了。如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太后娘娘那里他讨不到好不说,以后从皇宫出来,只怕这位临家大小姐也不会放过他吧。

哎!早知道就当自己的江湖术士好了,为什么要贪图一时的荣华富贵?子虚道长这一次谓是肠子都悔青了。惜,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卖。

这个时候他就算想要全身而退,也不能了。临晚镜不会放过他,为了保守住某些秘密,他回到宫里,太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他。完全是自讨苦吃!

这一战,临晚镜用行动告

诉了世人,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进来“!

”如此,劳烦子虚道长与常公公再次合作,把那个花刨开,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吧。本小姐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诅咒本小姐!说不定,是与诅咒公主殿下得梦魇之症的是同一个人哦。到时候,这罪魁祸首也容易找到了。“临晚镜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又是那么的不容拒绝。

子虚道长刚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常公公拉住了。常公公瞥了一眼景王,示意他看。

然后,一扭头,子虚道长就看见了夙郁流景那边,破浪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面,虎视眈眈地正盯着他。好像在说:快去刨土!如果不刨,小爷就把你的脑袋削下来当球踢!

顿时,他就蔫儿了。这个破浪侍卫,他打不过。就算是论气势,也被人家甩开几十条街了。

于是,两个从来都是座上宾的人,第二次担任了刨土的工作。在刨了半天,心里都以为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了的时候,子虚道长的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木盒!

与方才在揽月楼树下找出来的那一只,一模一样的木盒!

这?

见鬼了!

怎么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震惊。

”子虚道长,常公公,这两个木盒,如果本小姐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出自同一处吧。也不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临晚镜悠然自得地走到二人身后,凉凉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这么一说,常公公连抱着木盒的手都在颤抖。

这里面,不会有更令人震惊的东西存在吧?

”临大小姐,这个木盒,就由您来打开吧。“常公公把木盒递给临晚镜,准确地说,是硬塞到她手中的。

完全是一副丢掉烫手山芋的表有木有?

”怎么?不怕本小姐趁机把东西掉包了?这里面,有能是本小姐暗害八公主的证据呢。“临晚镜调笑地说道。

”不会的。咱家相信大小姐。“就算这里面也是诅咒小人儿,他们也证明不了这件事是临家大小姐干的了。毕竟,先前已经找到了一个写着临晚镜生辰八字的木盒。

这自己诅咒自己,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既然常公公都如此说了,那本小姐便却之不恭了。“

某女用手摩挲着手里的木盒,眉目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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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一起吃个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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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了几下手里的木盒,临晚镜果断打开了它。

众人瞪大了眼睛,如同见证奇迹一般。可当真正打开,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又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双眼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又是一个小稻草人儿!与方才在临大小姐的揽月楼院子里挖出来的一模一样。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当看到这个稻草人儿的时候,“临梦琪”还是有些惊异错愕。真的被掉包了么?

为什么她毫无察觉?

与翠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然后,才看向临晚镜,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这个临家大小姐,藏得未免太深了些!

“常公公,你们要找的,不会是这个吧?”拿起手中小稻草人儿,撕下贴在它胸前的那张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的是八公主夙郁惜芸的名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

“这……”子虚道长愣住,这话让他怎么回答?

没错,贫道要找的就是你们侯府暗害公主殿下的证据?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是他掐指一算,推算出来的结果?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并不代表常公公的脑子也转不快。

只见,常公公满脸愤怒道:“临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原本太后娘娘和纪贵妃都只是怀疑八公主的梦魇之症与您有关,现在却是证据确凿!侯府竟然用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诅咒我朝公主!”

“常公公,你可别忘了,本小姐的那院子里,也挖出一个相同的东西。上面可是写了本小姐的闺名和生辰八字。你见过诅咒别人连同自己一起诅咒的人吗?”常公公这种说法分明是狗急跳墙,临晚镜完全的面不改色心不跳,还笑着和他讲道理。眼底,是似笑非笑的嘲弄。

不愧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一条忠狗,连颠倒黑白的能力都与那老妖婆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这玩意儿是在侯府里面发现的。大小姐既然是侯府的半个当家人,这件事与您就脱不了干系。还望临大小姐与咱家一同进宫面见太后,给太后娘娘与纪贵妃一个合理的解释!”常公公确实是狗急跳墙了。反正,不论怎么样,只要能把临晚镜请到宫里去,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至于这些证据,有也可以变成没有。自然,没有也能变成有!皇宫里,有的是方法把人屈打成招。

这是,死皮赖脸上了?临晚镜又好笑又好气地瞪着常公公。这死太监,死皮赖脸的本事看来也是一流哇!

“常公公,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吗?别说本小姐也是受害者了。就算不是,也不能就此确定,这玩意儿就与本小姐有关吧?还有,这个诅咒娃娃虽然是在侯府里发现的,可这里并不是本小姐所住之地,就算要进宫解释,也不该是本小姐吧?”说着,临晚镜瞪着常公公,明显已经被他的话给气乐了。

“那就让临二小姐与大小姐一同进宫吧。这可是临二小姐的院子,此事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常公公指着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临梦琪”。

反正,总是要拉一个人垫背的。如果不能把临家大小姐定罪,那给临二小姐定罪也不错。反正,如果能够带回去一个,那也是能把整个侯府都陷害进去的。俗话说,带一个,够本儿!带两个,还赚了一个!

“常公公。”临晚镜看着他,忽然郑重其事地喊了一声。

常公公被她这么一喊,顿时愣住。这是做什么?

“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突然让本小姐想到了某种动物。”临晚镜走到他面前,凑近他,幽幽地开口。

“什么动物?”临家大小姐那神秘兮兮的表情让常公公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想也没想,就开口问道。

“见人就咬,你说是什么?”某女吐出这么一句,然后还下意识地退开两步,仿佛是要远离疯狗一般。

见人就咬的是什么?疯狗呗!

“你!你竟然说咱家像疯狗!”指着临晚镜,常公公非常愤怒地说道。

其实,还真是想扑上去咬临晚镜一口了。

“有吗?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本小姐可是什么都没说。”某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还可怜巴巴地看向夙郁流景,“阿景,你可要为本小姐做主哇。常公公污蔑人家。”

“好。”不问青红皂白,景王直接回应了一个字。无比宠溺地看着临晚镜,眼神柔和得都能滴得出水来了。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宠啊!

这,真的还是景王吗?常公公恨不得仰天长啸,大问一声。

王爷,您能不能公平一点!您这般明目张胆地偏心,也太让人心塞了,咱家要上诉!可是,他要怎么上诉?

难道,他要去找太后说:太后娘娘,您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您儿子欺负奴才!

这绝壁是要被一脚踹出来的!

太后娘娘不回他一句“贱人就是矫情”,那就该感恩戴德了。

“王爷,此事可是关系到八公主的生命安危,您可不能因为喜欢临家大小姐就偏心于她。”常公公无奈地说道,“太后娘娘全权负责处理此事,如果您有什么意见的话,也可以同奴才一同进宫,找太后娘娘问个明白。”

虽然,王爷一起进宫,让临家大小姐获罪的可能性就降低了百分之八十。但是,总比不带临大小姐回去得好吧。

只要带她回宫,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交差了。

想到这里,常公公说起话来也硬气了几分。不过,接触到夙郁流景冷漠的目光时,又不自觉软了下来。

气场这种东西,旁人确实学不来。有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不必。在谁的院子里找到的证据,你们就带谁回宫好了。至于镜儿,就不用去了。反正,此事与她无关。不仅与她无关,她还是受害者。”景王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别想动临晚镜一根毫毛。

这不是说好听的话,而是,他可以说到做到,绝不掺假。

“这,恐怕说不过去吧。毕竟,没有侯爷在的时候,临家大小姐便是侯府的半个当家人。加上,与八公主产生冲突的人是临家大小姐。谁知道临二小姐院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是在临大小姐的指示下埋的呢?所以,奴才还是觉得,让临家大小姐随同一起进宫澄清比较好。太后娘娘一向公私分明,又素来仁慈善良,如果真的不是临大小姐所为,也会还她一个公道的。”

常公公的话说得甚是冠冕堂皇,特别昧着良心夸赞太后娘娘那一句,听得临晚镜都要醉了。

“本小姐也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贼喊捉贼。要本小姐进宫也可以,等爹爹回来之后,一起进宫吧。毕竟,暗害公主的证据,是在我侯府发现的。侯府的当家人,自然也有一部分责任。还说不定,是爹爹他看不惯有人欺负他女儿,所以才指使人做的呢。常公公,你觉得呢?”临晚镜此时倒是像耍赖似的。

反正,这皇宫,她是去定了!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而且,要把自家老爹也拉着一起去。

她是不知道,她这话一说完,常公公和子虚道长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逼。见过父女不和的,也见过蠢的,却没见过像临大小姐这么蠢的。明明可以让自家父亲与此事撇清关系。她还偏偏要把人拉进坑里去,简直是,有这么个女儿,气都要被她气死啊!也不知道,定国侯听到了这个话会有什么想法。

当然,这也是因为子虚道长和常公公还不太了解临老爹。如果临老爹听见自家女儿这般说,肯定会夸女儿干得漂亮,不仅如此,还会说:没错,本侯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说不定是本侯做的,走吧,与本侯一起去见太后(那老妖婆)!

“定国侯不在,还是请临大小姐和二小姐先进宫吧。如果侯府真的有暗害公主的嫌疑,相信陛下稍后会下旨宣侯爷进宫的。”一提起定国侯,常公公就嘴角抽搐。

明明知道侯爷与太后是死对头,他还把侯爷招回去,太后娘娘不踹死他才怪!

“没关系,相信爹爹已经收到常公公来侯府的消息了。公公在此稍候片刻,想来在今日之内,爹爹一定会赶回来的。”

常公公与子虚道长都以为临管家上午拖延时间只是为了去和临晚镜通风报信。殊不知,人家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方面与自家大小姐通报,另一方面也去给自家侯爷汇报了消息。即便临老爹再有要事,只要关系到自家宝贝女儿,他也会十万火急快马加鞭地赶回来。

“临大小姐还是先随咱家回宫吧,您可以等,但是,太后娘娘可等不了那么久。已经让太后娘娘干等了一上午了,相信,大小姐也不想惹怒太后吧?”他才不要等定国侯一起。

“没关系,反正本小姐不管什么时候去宫里都会惹太后娘娘不高兴,索性,让她一次不高兴个够本儿。正好,我侯府的厨师厨艺颇好,连十公主都称赞,择日不如撞日,天色也不早了。常公公与子虚道长还请移步前厅,一起吃个便饭。”

临晚镜的话,直接是不容拒绝的语气。侯府的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那冷面杀神一样的表情,愣生生地让人失去了反驳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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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对侯府可有二心

一起吃个便饭?

他们现在想的不是吃饭,而是立马回宫见太后娘娘,让太后娘娘来决断。 首发

只要进了皇宫,就不是定国侯说了算了!

是,这个时候,临家大小姐的语气,真的是不容拒绝。还有景王那红果果威胁人的目光,简直冰冷如刀,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一个“不”字啊。

最终,子虚道长与常公公没能抵得住临大小姐的绝攻势,只能留下来一起用午膳。

皇宫里,得不到任何消息的太后娘娘与纪贵妃已经不耐烦好久了。

“纪贵妃,你确定你已经安排好了?此事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等了整整一上午,太后娘娘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煎熬。主要是,要对付的,是她此生最讨厌的人。所以,就算是等自家大儿子被立为太子的圣旨时,都没这么心力交瘁过。

纪贵妃也不见得能平静到哪里去,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了。

“太后娘娘,您就放心吧,臣妾已经做足了准备,而且,还留了一手。就算第一个办法失败了,还有第二个。只要子虚道长按照臣妾所说的去做,就保证不会出错。”只是,为何现在子虚道长和常公公都还没回来,她也有些拿不准。

而且,到现在为止,侯府那边都还没给她传来任何消息。这确实是不正常的。这一次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再怎么心思齐备,也架不住临晚镜那个小贱人的诡计多端。怕就怕这一点!

“但愿你的方法有效!”太后娘娘沉着脸,冷声道。

为何没有人给纪贵妃传消息回去?

因为,现在她安排的两个人都在临晚镜的视线范围内,就算想找个机会传消息,都不行。就连如厕,临晚镜都是让人监视着的。

那二人是谁?

“临梦琪”与翠屏也!

没错,曾经在皇宫里,与翠屏和“临梦琪”相会于废弃的宫殿之人就是纪贵妃,纪茯苓!

而“临梦琪”也就是银铃,与翠屏,现在一个正坐着陪吃饭,一个站在旁边伺候。

明明翠屏是以借故离开的,被一句“我们侯府的丫鬟还没有这么不懂规矩”的给拦了下来。

她这话说出口,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说临家大小姐说谎也不脸红。想想,她身边的丫鬟,有哪个是懂规矩的?

特别是画儿!子虚道长和常公公都想反驳了。

临大小姐,您那丫鬟以再目中无人一点吗?

不过,画儿现在倒是很安静,站在自家小姐身旁,做起来布菜的工作。

是,当她拿着筷子给自家小姐夹了第一筷子菜的时候,就被旁边景王如冰刀一般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王爷,您这是要闹哪样?画儿给自家小姐添菜,没有碍着你的事儿吧?

您如果也想吃的话,找您家破浪就以了,虎视眈眈地看着银家做什么?不过,想了想,画儿丫头觉得自己应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是,她又夹了一块鱼片,想要放到景王的碗里。

却忽然被一只手拦了下来。她抬头一看,是破浪童鞋不赞同的目光。

“你站后面去。”夙郁流景忽然开口对画儿道。

“啊?”画儿丫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要她夹菜吗?她怎么觉得,景王的眼里尽是嫌弃咧?

好歹,她也是个合格的小丫鬟好不好,为什么要用这般嫌弃的目光看着她?

如果她这话问出口,在一旁的破浪一定会告诉她:不,我家王爷怎么能嫌弃你呢?哦,不,是怎么能只是嫌弃你呢,分明是非常嫌弃有木有!

嫌弃的是什么?不是她给自己添菜,而是,她给她家小姐也夹的一块鱼片。

这一道菜,是临晚镜少数会吃的水煮鱼片。刺很少,又嫩滑,入口即化,味道正宗。

不过,有一点,鱼片中难免会有隐藏起来的小刺,不细看,根本找不出来。

而她又从来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吃个鱼都要丫鬟帮忙理刺的。所以,画儿丫头只夹鱼,没理刺,也很正常。

,这在景王看来,就非常不满了。

当丫鬟是怎么当的?平日里当真是镜儿对她们太好了吗?连给自家小姐布菜,都不知道把鱼片里的刺给剔出来。

不过,他倒没有说画儿什么。她不会做正好,他来!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高大上,冷酷炫的景王,理所当然地夹过临晚镜碗里的那块鱼,认认真真地剔除鱼刺,剔完之后,才又放回她碗里。

银铃就坐在临晚镜下手,正好以清楚地看见景王的一举一动。同为女子,原本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看到这一幕,却也有些食不知味起来。谁说景王就一定不好?他这般性子,虽然冷漠孤僻了一点,身体带疾,起码对心上人好啊!看他为临家大小姐剔鱼刺的动作,细致而专注。

有那么一刻,银铃甚至觉得,夙郁流景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男人。只因为,他宠爱喜欢的女子入骨,事事亲力亲为。

在很久很久之后,银铃都在感叹,此生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却再也不见一人,能比得上夙郁王朝的景王,对妻子,之用心!

那个时候,临晚镜与夙郁流景,已经是整个龙腾大陆巅峰一般的存在。他们的恩爱,家喻户晓。

但是,很多人也只是听他人传,却不曾亲眼见过。亲眼见过的人,很少有会讲出来的。因为,那种两个人在一起,就自动屏蔽了周围所有的感觉,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用语来形容。

见过的人,说得最多的也就是一句——景王与王妃的世界,外人不触及,只能景仰。

整顿饭吃下来,都是临晚镜心安理得地吃,夙郁流景心甘愿地伺候,毫无违和感。

而子虚道长与常公公,都在心里非常有默契地想:太后娘娘,就算是您要了临家大小姐的命,只怕也找不回自家儿子的心了。

这个时候,他们反而不太赞同太后对临家大小姐动手了。因为,就算太后只动了临家大小姐一根毫毛,也有能招致自己与小儿子的反目成仇。

这顿午饭,以说明一切。

有句话叫做——一切尽在不中。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回去一定要劝太后娘娘不要对临家大小姐动手。就算要动手,也要换一个方式。比如,破坏她在景王心目中的形象,进而,破坏她在景王心中的地位。

否则,永远都不要对其动手。

景王与觞帝不同,他真的是以为了美人不爱江山的那种人。不管,这是谁家的江山!

临晚镜吃完,景王碗里的东西一口都没动。

当然,他现在还戴着面具,确实不好用膳。

“阿景,你去我的揽月楼吃饭,我先出去看看,老爹有没有回来。”放下筷子,临晚镜对夙郁流景道。

至于桌子上的其他三人,她只是笑着道:“子虚道长,常公公,我侯府的饭菜还算合二位的心意吧?”

“甚好,甚好。”二人讪笑着回答,此时已经歇了要对付临家大小姐的心思。

只是,临家大小姐非要等侯爷回来,然后一起进宫,让他们始终有些心塞啊。到了皇宫,见了太后,他们就是办事不利了!

常公公恨不得站起来问临晚镜,能不能打个商量,今儿个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惜,临晚镜是不会答应的。

这么一个好机会弄清楚“临梦琪”与翠屏的身份,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既然如此,二位就多吃点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回答,临晚镜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临管家方才在外面给她使了个眼色,应该是有关临老爹的事。

到了外面,临管家确实等在那里。

“管家,如何?”看临管家这沉重的脸色,临晚镜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小姐,侯爷传消息回来,他现在人不在燕都,让一切事,由您全权处理。如果处理不了,就去找云城主,云城主会帮您。”临管家面色不太好。

这是第一次,侯爷没有因为大小姐的事而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侯爷才会离开燕都?

跟在侯爷身边多年,他自然知道一点。

也只有收到关于月弥夫人的消息时,侯爷才会如此。

不过,每一次都心怀希望跑出去,然后又绝望地回来,看了这么些年,他都想劝侯爷放弃了。如今,不应该以大小姐为重吗?

而且,早不离都,晚不离都,偏偏是在今天。他很难不想成,侯爷是中了宫里那两个女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如果真的是那样,以预见,她们要对大小姐动手的决心。

如此,大小姐真的会安然无恙吗?特别是,听闻宫里陛下已经放话此事要交给太后娘娘全权处理了。

“哦?爹爹有交代,他今日离开燕都所谓何事?”闻,临晚镜好像也并无太多的意外。

临老爹在这个时候离开,分明是人有心所为。就算千防万防,也是避免不了的。何况,临老爹还有这么多年的软肋存在。

要知道,她娘亲月弥夫人的生死还一直成谜呢!

“不曾。”临管家摇了摇头,今日侯爷一大早就走了。这个时候收到消息,也只是传了个消息回来让大小姐自己处理,那能对于侯爷来说,今日要办的事就比较重要。甚至,重要过了大小姐!亦或者,他相信大小姐以自己处理好此事,所以,觉得没有回来的必要。

“也罢,那准备一下,本小姐要进宫。顺便,你让临慕凡到揽月楼书房来一趟。”临晚镜想了想,吩咐道。

“是。”点了点头,临毅果断转身去了临二少爷的院子。

而临晚镜,则是从另一个方向,回了揽月楼,等在揽月楼的书房里。

没过片刻,书房外面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来。”临晚镜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慵懒中,夹杂着一丝倦意。

午膳过后,她一贯是要睡午觉的。今日事太多,午睡肯定是不能的了。

“长姐,你找我?”原本,临慕凡一直是叫的临晚镜“大姐”,后来临晚镜自己嫌弃他叫“大姐”把自己叫老了,所以才要求他改了称呼。

“嗯。”临晚镜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不知长姐找慕凡所为何事?”临慕凡也不推拒,直接过去坐下,然后才开口问道。

他才从李府回来,所以今天上午的事只是听说,却并没有在场。用午膳的时候,他也不在席上。

这个时候被临晚镜叫过来,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巫蛊之术,定然与梦琪有关。他那个不省心的胞妹啊!

一想起临梦琪,临慕凡都要忍不住叹气。今日去李府,外公还让他想办法得到侯府的实权,然后替妹妹说门体面的婚事。

像妹妹如此行径,哪家的公子会喜欢?

虽然,长得不错,又是顶了侯府庶女的名头,到底不是真正的侯府小姐。即便是在侯府养了多年,骨子里也没有临家人的血性!

就连他,也是没有的。

这,还是临慕凡一直以来最遗憾的事。

“慕凡,姐姐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对侯府,有二心?”

沉默良久,临晚镜才幽幽地开口,问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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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刀山火海有何惧

“慕凡,姐姐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对侯府,可有二心?”

沉默良久,临晚镜才幽幽地开口,问出这么一句。

你对侯府,可有二心?

临慕凡愣住,没有想过,临晚镜会突然问道这个问题。

他对侯府有二心吗?

扪心自问,其实,他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是以侯府为荣,以为定国侯之子为傲的。曾经,小小的他也在心里暗自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大英雄,受万人景仰,天下百姓爱戴,终有一天也要父亲以他为傲。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虽然他一直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可不管怎样,血脉上的缘分,已经阻断了他的梦想。再一个,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超过临晚照,他早就得到了天下第一公子的荣誉。而他呢,出去的时候,或许人家介绍他,还得加上一句“这是侯府的二公子”。

不过,即便如此,即便他发现了自己并非定国侯亲生儿子的身份,却从来没有想过,将来的某一天,会与侯府为敌。

就算是今日在李府听了外公的那一番话之后,他也没有动摇过,自己对侯府的赤子之心。

“长姐可会相信慕凡?”最终,心里的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一句。

临晚镜看着眼前人,与自己一样,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成熟。即便他在自己眼里还略显青涩,可终究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因为,他在侯府出生。即便,不是老爹的亲子又如何?这不能抹杀他在侯府这种大环境之下耳濡目染的成长。

伸出手,抚上临慕凡的俊脸,临晚镜唇角绽开一抹暖意的弧度,她缓缓开口:“只要你说,我便信!”

只要你说,我便信。没有什么,比这句话给临慕凡的鼓励更大了。

“临慕凡在此立誓,对侯府永无二心。”举起手,他的目光真诚而坚定,“否则,终身无依,尸骨无存!”

临晚镜并没有阻止他发誓,耐心地等他说完,淡然地看着他,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么,姐姐现在告诉你一件事。”说着,临晚镜又看了他一眼,“你的亲妹妹,临梦琪,可能已经不在了。”

“什,什么?”临慕凡一脸错愕,吐词不清,有些难以接受地望着她,“长姐,我知道方才那个小稻草人儿是在姨娘的院子里发现的,而且你的院子里也被埋了一个。可是,这并不代表,事情就是梦琪做的啊。梦琪她,其实心肠没有那么坏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虽然觉得自己的胞妹心术不正,可从来没觉得她有这么心肠歹毒。暗害侯府嫡女与皇室公主,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应该是不敢的。

“是啊,其实她心肠没那么坏。只是在本小姐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雇杀手在半路截杀而已。只是多年在本小姐的吃食里面下药,导致本小姐曾经身材走样,肥胖丑陋而已。只是在侯府众目睽睽之下,也要陷害本小姐还故作柔弱而已。现在,你来告诉姐姐,你那妹妹,心肠是不是并没有那么坏,只是遭人唆使,亦或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临晚镜不紧不慢地数了一大堆临梦琪的“好”。然后,看着临慕凡,看他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沉默。

这些事,其实他也略有耳闻。只以为,长姐没有追究,父亲也没过分责问,便是过去了。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妹妹还没那么坏。亦或是,被姨娘的话洗了脑。下意识地认为,胞妹之所以如此,都是嫉妒心作祟。只因为,有了长姐的存在,父亲的目光再也不曾落在另一个子女身上。

他自己知道并非定国侯亲生还好,毕竟,胞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这么久以来,只是他在心里为她辩解么?

实际上,被人这么红果果地说出来,让临慕凡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的。

“长姐,既然慕凡回来了,就会好好教育她的。你可以责罚她,可,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最终,临慕凡张了张口,还是想替临梦琪求情。希望,临晚镜能网开一面。毕竟,她与梦琪,也做了这么多年名义上的姐妹不是?

可惜,事情却并不像临慕凡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见,临晚镜摇了摇头:“慕凡,你听我说。”

“好。”他点头,此时像个乖孩子,倒是露出了一丝少年心性。

“不是姐姐不肯对她宽容,而是,为时已晚。”临晚镜淡淡地说道。

为时已晚?什么意思?临慕凡有些茫然,不太能明白临晚镜话里的意思。

“什么是为时已晚?”梦琪,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难道,这一次的事情,长姐是想让梦琪负全部的责任。用咒术暗害公主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眼前人如果真的想保住一个人,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不知道为什么,临晚镜,确实给人一种可以全心全意地去信任的感觉。

“你以为,现在前厅里坐着陪吃饭的是你的胞妹临梦琪么?”临晚镜勾起了唇角,“前厅里那个女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宫里出来的。要么就是太后那老妖婆的人,要么就是纪茯苓那女人调教出来的。”

“怎么可能?那梦琪去哪里了?”临慕凡难以置信地看着临晚镜。

他回来这么些日子,完全没有发现梦琪有任何异常。为什么,又会被人顶包了?那真正的梦琪去哪里了?前厅里的那个,分明跟梦琪长得一模一样,连他都没发现任何异常,根本看不出任何易容的迹象。

“应该是在暗室里,被人掉包了。至于她是死是活,我就无法肯定了。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前厅那个,不管我做什么,希望你都不要管。记住,你一天是临家人,就必须站在临家一边!”临晚镜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也算是有指点之意吧,毕竟,临慕凡还算本性纯良。

如果因为临梦琪的事情,让他对侯府产生了恨意,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长姐,能不能再具体一点。”临慕凡冷静下来,沉默了许久,像是在艰难地接受这个事实,然后才开口问。

他只是想确定,胞妹到底是死是活。

“那天我去暗室带临梦琪出来的时候,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一直让人在暗中观察她。后来发现,她不仅会武功,还身手了得。最厉害的,应该是易容之术与模仿能力。在皇宫里,她与她的丫鬟翠屏曾经消失过片刻。想来,那个时候应该是去找她的主人去了。还有,那个翠屏,应该也有问题。大概,是已经潜伏在侯府有几年了。”

翠屏,其实比“临梦琪”隐藏得更深一点。因为,她毕竟已经在侯府潜伏多年了。很多时候,已经融入了这种氛围之中。而“临梦琪”,就算再聪明,再会模仿,自己本身的习惯有时候是不经意会暴露出来的。特别是,那个小稻草人儿,还是“临梦琪”亲自跑揽月楼来埋下的。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梦琪,有可能在太后或者纪贵妃手里吗?”还有,翠屏那丫头,如果潜伏在侯府这么多年,为什么没人发现?

那抓住她,是不是就能问出梦琪的下落?

“有可能在,也有可能已经遇害。”这个,她真的不知道好不好。

倒是更希望临梦琪已经死了,不然,以后又跳出来闹什么幺蛾子就恶心了。

有可能遇害了?听到这句话,临慕凡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如果真的遇害了的话,姨娘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若是你不信,可以去问你家姨娘身边的那个老嬷嬷。她,应该也发现了不对劲吧。”临晚镜平静地道。

李香香身边的云嬷嬷,应该有些来头。看起来,颇像江湖中人,又有点宫里人的习性,不是个简单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在李氏身边。

她还派人调查过,只知道很多年前被李府主母所救,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调查不到身份的人,才是最大的隐患。

所以,她也在云嬷嬷身边安排了人。只不过,云嬷嬷为人老道,并没有发现她的任何不对劲。可见,是个真正的厉害角色。

“云嬷嬷?”临慕凡疑惑地看着她,云嬷嬷知道,为何不说?

“嗯。”临晚镜点头。

“既然如此,慕凡会回去问的。不过,还希望姐姐能把翠屏交给慕凡来处理,我想从她口中问出梦琪到底是生是死。”临慕凡说着,迟疑了片刻,又道,“如果可以,还望姐姐能在处理前厅那个假的梦琪的时候,帮忙问一下,她们到底对梦琪做了什么。”

“放心,即便本小姐再不待见她。她也是我临家人,我会问的。”这也要人家肯说好不好,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如此,便谢过姐姐了。”他也知道,胞妹一向不受待见,临晚镜能答应帮忙问出她的下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最后,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便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临慕凡赶着要回去向云嬷嬷求证,而临晚镜呢?

一抬眸,便看见了夙郁流景。

“阿景。”她几步行到他面前,柔柔地唤了一声。

“走吧。我陪你,一起进宫。”

“好。”

只要有你陪伴,即便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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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姐有钱就是任性

只要有你陪伴,即便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临晚镜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让景王听到。这一次,她是清晰地意识到了夙郁流景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别的男人无可比拟的高度,也就是所谓的最特别的存在。

皇宫里,太后娘娘和纪贵妃就等在八公主的寝殿中。待到宫人进来禀报常公公和子虚道长求见的时候,几乎要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

但是,残留的理智还是让她问了一句:“临家大小姐,可有跟着一起进宫?”

“对呀,常公公和子虚道长可有带临家大小姐回宫?”纪贵妃是最瞧不上临晚镜的,语气比起太后娘娘还要不客气。

“有,有。”进来禀报的太监连连点头。

临家大小姐确实是有进宫的,不过,陪着她一同进宫的是景王。小太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光是想到景王,都想有多远躲多远,还别说亲眼见到了。王爷只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俯首称臣,根本毫无反驳之力。

“那还不快让他们进来!”一听到太监说有,太后娘娘就等不急了。

“是。”小太监一边回答,一边起身跑了出去。

说实在的,他还想跑得再快一点,生怕太后娘娘问起除了临家大小姐还有没有别人也进宫了。方才景王的意思,分明是不想他禀报自己的到来的。

这可是第二次,一向连皇宫都不愿意踏足的景王为临家大小姐破例了。做得这般明显,其实,不论是谁都看得出来。王爷说喜欢临家大小姐是认真的,太后娘娘想方设法都要治临大小姐的罪,到最后,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招惹了一个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定国侯,还连自己的小儿子都得罪了个彻底。

“常公公,太后娘娘让你们进去呢。”小太监出来赶紧给常公公报信。

太监与太监之间,总比与主子们在一起好相处。所以,他宁愿马不停蹄地赶出来传话,也不愿意在里面和太后娘娘还有贵妃娘娘待在一起,那感觉,太压抑了。

“太后娘娘可还有说什么?”常公公点了点头,又凑近小太监,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后面的景王。

太后娘娘,知不知道景王来了?

小太监摇了摇头,小声道:“奴才没敢说。”

“你先下去吧。”常公公朝他挥了挥手。

常公公虽然在外面嚣张跋扈,可对待宫里的太监同事们,他都还是蛮好。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小太监退到一旁之后,常公公才看向临晚镜和夙郁流景。

景王坐在轮椅上,临家大小姐站在他身旁,二人看起来也颇有几分琴瑟和鸣的架势,很和谐。跟幅画儿似的!

“王爷,太后娘娘只让奴才带临家二位小姐进去。您看,您可否在外面等等?”虽然,得到同意的机会很渺茫,常公公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景王现在不进去,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至于之后,他要不要在关键时刻进去英雄救美,就不关他的事了。

“走吧。”夙郁流景冷漠地瞥了常公公一眼,握了握身旁临晚镜的手,温柔地对她吐出两个字。

至于常公公刚才的话,他根本是置若罔闻。

在眼睁睁地看着临家大小姐和景王二人双双走进八公主的寝殿之后,常公公才是醉了。

他怎么有一种“他们是夫妻双双把家还”,而他和子虚道长,倒是成了多余的了呢?

无奈得叹了口气,常公公看向一直听话跟着他们回宫的临二小姐。忍不住感叹,同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大的就这般任性呢?

如果他这心里话,被临晚镜听了去。她肯定会接上一句——姐有钱,就是任性!

没错,有钱,才是任性的资本!而临梦琪,不过是临家的一个庶女,而且还不得宠,她如果太任性,没有人会为她的任性买单。即便,现在假扮临梦琪的人是银铃。她有钱,但是,不可以任性,因为,她身在那个组织,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临二小姐,请。”想着临家二小姐这般懂事,常公公忍不住对其客气了几分。

待到常公公他们赶进去,就看见临家大小姐与景王在和太后娘娘大眼瞪小眼。

“景儿,谁让你来的?母后可不记得有叫你进来!”太后娘娘看见夙郁流景,第一反应就是瞪着临晚镜。

很明显,她这小儿子之所以会来,是临家大小姐搞的鬼。

“是没有人叫儿臣进来。不过,母后可能忘记了,父皇曾经说过,皇宫里的每一个地方,都不对儿臣下禁令。意思就是,整个皇宫,儿臣都可以来去自如。即便是,皇宫里的禁地!何况,这里区区一个公主的寝殿呢?”夙郁流景以前很少说这么多话的,不过,他不介意为了喜欢的人,来给自家母后添堵。

“景儿!这里好歹是你侄女儿的寝殿,作为皇叔,你难道不该避嫌吗?”太后娘娘确实被他的话气到了,可是又根本无从反驳。

没错,先皇有言在先,他疼爱的幼子,在皇宫里可以来去自如,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包括,禁地和御书房!

这对于一个不是继承人的王爷来说,可以说是莫多大的殊荣。但是,对于生性冷漠的景王来说,他是不屑于顾的。本来,他对这个皇宫没有任何喜欢和留恋,能否自由出入,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后来,觞帝因为疼爱幼弟,也一直对他延续着这个圣令,没有收回。所以,今儿个景王进宫,也不需要通报任何人,任何人也都无法阻拦。以至于,他进公主的寝殿,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太后娘娘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心塞得无法反驳,只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过,景王是那么讲道理的人吗?

当然不会!

在夙郁流景的世界里,向来都是以他自己为先。

他,就是道理!

“有什么好避嫌的?本王又不会多看她一眼。”夙郁流景淡定地回了一句。

意思是:本王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哪里有资格让本王多看一眼?

要看,看镜儿就够了!

“你!简直是胡闹!”太后娘娘每次都被儿子气得半死,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一句。

本以为,儿子只会辩驳他不是在胡闹,却不想,夙郁流景会反问这么一句:

“母后,到底是谁在胡闹?”

如果您不是胡闹,就不会拿触怒定国侯这样的大事开玩笑。

明明知道,临晚镜是定国侯的掌上明珠,明明知道,临晚镜是他夙郁流景这一生唯一认定的女人,却依然要找她的麻烦。

这是做什么?显示自己身为太后娘娘的权威吗?

因为临家大小姐的离经叛道,特立独行,让太后娘娘颜面尽失。又因为自己这个小儿子,没有按照她这个当母后的喜欢的去做,所以,一切过错便要算到临家大小姐身上。还要趁着定国侯不在,对其栽赃陷害。

“景儿,你这话是何意?”太后娘娘状似什么也不知道地摆出一脸错愕的表情,看着自家儿子,眼神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母后,夙郁惜芸,真的得了什么梦魇之症吗?”这一点,他有理由怀疑,是因为纪贵妃想要替女儿报打脸之仇,故意想出来陷害镜儿的借口。

“难道,你以为母后还会拿自家孙女的病开玩笑不成?”太后娘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反问,不仅如此,她还看向一边的子虚道长,道,“道长,你来告诉景王,芸儿丫头的梦魇之症,到底是事实还是哀家在装神弄鬼,捏造出来陷害临家大小姐的幌子?”

她的表情,完全就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如果是稍微对母亲有点濡慕之情的普通儿子,可能就要怀疑自己对母亲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可是,这个人是景王。

本来就心如铁石的男人,完全没觉得太后娘娘这副表情是真的。毕竟,后宫里,笑脸迎人的他见过太多了,可是在那一张张笑脸的背后,就是无尽的丑恶,狰狞。

还没等子虚道长开口回答,夙郁流景又道:“母后,谁说临家大小姐,便是暗害夙郁惜芸的人了?”

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任何人透露这一点。而太后娘娘自己就猜了出来,还说得这般笃定。真是,好机智!

“不是临晚镜,那还有谁?常公公与子虚道长不就是去带凶手回来吗?如果她不是凶手,常公公他们会把她带回宫吗?”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的太后娘娘脑子转得极快,立马一脸平静地问道。

“没错,常公公是把镜儿带回了皇宫,却并没有说,她,便是害得夙郁惜芸得了梦魇之症的罪魁祸首!甚至,都没有说临家大小姐进宫,是因为小八的梦魇之症。”夙郁流景继续为临晚镜说话,把太后娘娘说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嘴太快了。可是,作为她的儿子,这般拆穿自己的母后,真的好吗?

“不是她?那又是谁?你不会想告诉哀家,是子虚道长和常公公身后站着的那位吧?”

此时,太后娘娘的注意力,终于从话上,转移到了临梦琪身上。原本,她是打算避开这个话题了的,却不想,眼睛突然瞄到了另一个有点陌生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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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胆子是本王给的

“这位是?”

众人的目光随着太后娘娘一起落在了常公公与子虚道长的身后。

“回太后娘娘,这位是临家二小姐,临梦琪。”常公公小心翼翼地回答。

一听到“临梦琪”这三个字,原本没怎么在意的纪贵妃也猛然侧目过来。在看清临梦琪的人时,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银铃?在无人察觉的空当,纪贵妃用眼神对“临梦琪”示意。

而后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低着头,不再看纪贵妃了。这个时候,她怎么看其实都无济于事。

她也没想到,临晚镜会来这么一招,不仅洗脱了自己的罪名,还来了个栽赃陷害。简直是一石二鸟有木有!

太后娘娘的目光从临梦琪身上移开,看向常公公:“小常子,你带临家二小姐入宫做什么?”

她不是,只让想办法把临大小姐带进宫吗?

临晚镜是来了,多了个景王陪着!这会儿,又来了个庶妹,这小常子到底是想做什么?什么时候开始,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了?

“回太后,奴才与子虚道长在侯府李姨娘的院子里搜到了这个。”说着,常公公把木盒拿出来,呈到太后娘娘眼前,又道,“李姨娘的院子,如今只临家二小姐一人在住。”

“你说什么?”不仅是太后娘娘,就连纪贵妃,也猛然转过头来,看向常公公,就好像他陈述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回禀娘娘,奴才是说,诅咒公主梦魇之事,嫌疑最大的,是临二小姐,而并非临大小姐。而且,临大小姐她……”说到这里,常公公的嘴角有些抽出,话也顿了下来。

要让他怎么说,其实,临家大小姐人家也是受害者?

虽然,另一个小稻草人儿,很有可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可到底,不管从字迹来看,还是什么,那两个东西,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过,那字迹……

不仅是常公公,就连纪贵妃也察觉到了那字迹不对劲。

等等,那字迹好像有些眼熟。

太后娘娘没发现,只不满地瞪着常公公:“临大小姐怎么了?”

“临大小姐她,也被人诅咒了!”长痛不如短痛,常公公干脆一口气说了出来,顺便又拿出第二个木盒,呈到太后娘娘面前。

两个木盒都被人打开摆在桌子上,除了两个稻草人儿纸条上的字迹,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而这字迹,好像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仅是纪贵妃觉得眼熟,连太后娘娘也觉得眼熟了。

好像,在哪里见过。

忽然,太后娘娘想起今年诞辰的时候,纪贵妃送的是一本她亲手抄写的佛经,上面的字,不就是与这个一模一样吗?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太后娘娘真想给纪茯苓两巴掌的心都有了。有陷害别人用自己的字迹来留证据的吗?

“你的意思是,诅咒芸儿与临家大小姐的人,是临家二小姐临梦琪?”太后娘娘瞥了一眼在常公公和子虚道长后面的少女。低眉顺眼的模样,俏生生的脸蛋儿,怎么看,也不是一副倒霉相啊。

怎么到最后,被陷害的人倒成了她了?

她想要的,可不是临家二小姐来顶包!

“这,奴才也不敢说。不过,临二小姐的嫌疑确实最大。毕竟,她之前与临大小姐也产生过矛盾。”常公公稀里糊涂的,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想到。

话落,他才反应过来,恨不得堵上自己的嘴。他这样,分明就是在替临晚镜开脱,然后把罪名定到临梦琪身上了。

也难怪,太后娘娘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叛徒。

奴,奴才可不可以收回方才说过的话?他无辜地看着太后娘娘,有些委屈。今儿个可能在定国侯府遭到了临大小姐与景王爷的双重摧残,所以有点意识不清了。

“可是,临二小姐与芸儿,并没有任何过节。甚至,芸儿根本不认识临家二小姐这个人!”纪贵妃站了出来,冷冷地说道。

她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那个字迹为什么会眼熟了。那字迹,不正是她自己的吗?

现在,纪茯苓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银铃背叛了自己。否则,怎么会用她的字迹来写这两个名字与生辰八字?

可即便如此,现在也不是和银铃翻脸的时候。这一点分寸,纪茯苓还是有的。

若不是背叛,那就是被人陷害了。她们的意图,早就被人察觉。做下这一切偷梁换柱的人,就极有可能是临晚镜!那样的话,临晚镜这个小贱人的城府,就真的不能用深来形容了。简直是,连她都自叹弗如。

又或者说,是有人帮了她?

那么,帮她的人——纪茯苓不敢直接去看景王,只用眼尾的余光扫了他一眼。

如果是景王做的,那一切又说得通了。

景王,一向是宫里人最忌惮的存在。就连那人,也说夙郁王朝最难对付的不是觞帝,而是景王。

虽然,景王在人前一直是一种一无是处,只靠帝王宠生活的人。可是,真正只有帝王的维护,就可以活到今天吗?

他如果只是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残废,有什么资格,得到帝王如此宠信?又为天下人所畏惧?

这么多年,景王虽然低调做人,却每次都高调做事。不管是谁,得罪了他,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这般嚣张,却没有任何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一个“不”字,能是一个区区废物王爷就做得到的吗?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臣女才是与八公主有过节之人。所以,这个诅咒公主殿下的稻草人,应该是臣女所为,而非臣女之妹了?”一直没出声的临晚镜,却适时地开了口。她的目光直视纪茯苓,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是,明目张胆地挑衅!

“本宫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临大小姐既然如此说了,倒也提醒了本宫。说不定,这玩意儿,就是你自己做出来,贼喊捉贼的!不仅如此,还栽赃陷害自己的庶妹,如此不顾及血脉亲情,真是其心可诛啊!”纪贵妃一看到临晚镜那副表情,就有种想上去撕了她的脸的冲动。

说实在的,临晚镜粗略一看,与当年的月弥,是不太像。

不及月弥三分美!可是有一点,这母女却是一模一样。那就是——欠揍!

特别是那表情,那一身的气质,有时候像极了。所以,即便临晚镜长得不像月弥,她还是可以从这丫头身上看到她那个该死的母亲的影子。

以至于,一看到临晚镜,纪茯苓就会特别不爽。毕竟,谁都不想看到曾经给过自己致命一击的情敌。

那可是,把她打下了深渊啊!

“贵妃娘娘一口一个臣女便是罪魁祸首的意思,这般陷害临家嫡女,这心,也不见得就有多好嘛。”

“啪!”纪贵妃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某女,显然是被她激怒了,“临晚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既然自称臣女,那就要有臣女的样子,本宫虽然只是后宫贵妃,也到底是皇家人!在本宫面前如此说话,就不怕落个不敬之罪吗?”

“贵妃娘娘,臣女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臣女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您这般反应,臣女会以为,自己说中了您的心事。”临晚镜从来就没怕过谁,更何况,她今日进宫,是怀揣着把纪茯苓得罪个底儿朝天来的。

她纪茯苓都敢往侯府里放人了,自己又为何不能得罪她呢?最好是能直接说话将其气死,也省了后面的功夫。

“临晚镜!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可以在本宫面前如此说话?”可怜的纪贵妃,就差没被某女气得七窍生烟了。

不过,这一次她没再拍桌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用力过猛,把自己的手拍疼了。

“本王给的!”夙郁流景突然酷酷地接了一句,然后还颇为不屑地反问,“怎么?纪贵妃对此有意见?”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景王进来之后,一直都没说话,他们都快忘了他的存在了呢。谁知,会在关键的时候,冒出这么一句。

“本王给的”,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连情话都算不上,听起来,却比任何情话都要动人。瞧瞧,临晚镜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连心都瞬间被温暖了。甚至,都用一种花痴般的眼神在看他了。

只因为,夙郁流景在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帅帅哒有木有?

王爷,您能不能不要添乱?纪贵妃几乎是欲哭无泪。

夙郁流景向来是要么不说话,要么一鸣惊人。虽然,宫里的人也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行事作风。可真正被他来了这么一句的时候,还真是无奈加无措啊。

你能把他怎么地?

有意见?

当然有!

敢提吗?

没贼胆!

敢当着景王的面提对他有意见的人,只怕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纪茯苓就算再嚣张,也没有做好正面得罪夙郁流景的准备,除非……

见纪贵妃沉默不语,夙郁流景才稍微满意了一点点。

然后,他扭头对破浪吩咐道:“去请皇兄过来,毕竟关系到皇家与侯府,还需要他来主持大局。”

皇家与侯府,夙郁流景的话,直接给咒术事件,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其他人,都还沉浸在他对临晚镜的维护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题外话------

今天第一次去面试,感觉自己糟糟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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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搭上自己的诅咒

破浪找到夙郁流觞的时候,夙郁流觞正在御花园前面的湖里钓鱼。

“破浪参见陛下。”找到觞帝,也没经过人通报,破浪就直接过来了。

事急从权,恰好,他家王爷的事,从来都比较急。

“是小破浪啊?怎么这般有空,跑宫里来了?”看见来人,觞帝动了动手指,暗处的龙卫立马隐了下去。看向破浪,觞帝不无戏弄地问道。

他当然能够猜到,破浪这会儿来的目的。流景入宫了,是陪着镜儿丫头一起来的,方才早就有人来禀报过了。

“启禀陛下,王爷在八公主的祥云殿,他想请您过去一趟。”破浪的话,简洁明了,根本不理会觞帝陛下的戏弄。

那话怎么说来着?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临家大小姐与觞帝的性子就挺相似,特别是,不正经的时候。

当然,并不是说,比起定国侯,临家大小姐更像觞帝。若要论相似,还是更像亲爹吧。和亲爹一样霸气侧漏。

“祥云殿?是为芸儿的梦魇之症一事?”觞帝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儿,很明显,不想过去。

他只想,默默地在这里钓鱼,坐等结果。

“是。”破浪老老实实地点头。

没错,不是为了那点儿破事,他们现在还在王府晒太阳呢。谁愿意大老远地赶着进宫,还要看太后娘娘那张老脸。

说实在的,王府的人,对太后的感觉,能都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自家主子的影响。即便,那女人高高在上,还是王爷的生母,对王爷也还算不错。是,他们就是不喜欢她那副高傲唯我独尊的模样。

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匍匐在她的脚边称臣一般。只因为,她生了个儿子,是皇帝。也就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嘛。

反正,他们就是不太喜欢太后。所以,连带着皇宫也不喜。

“朕不是早就说过,那件事由太后全权做主?”他是皇帝,怎么以出尔反尔呢?

“陛下,王爷说,您若是不过去的话。他书桌上的那些折子,明儿个会摆到您的御书房。”破浪也不气馁,只幽幽地说道。

对付觞帝,每一次,用这招准灵!谓屡试不爽!

“每次都是这句,就不能换点别的?”觞帝立马不爽地埋怨。不过,一边说,他还是一边让宫人收起了鱼竿。

虽然说是每次都被这招威胁,真的很有用。景王平日在书房处理的都是一些原本应该属于帝王的工作,算是帮觞帝减轻了负担。如果那些奏折全部送到宫里,只怕御书房几天就要被奏折淹没了。

而觞帝,哪里还有时间跑来御花园钓鱼?

只怕,每天待在御书房,不吃不喝,也批阅不完。

所以,每次一说到要把奏折送回宫里,觞帝就没辙了。在自家皇弟面前,完全没有做帝王的傲娇了有木有?顿时感觉好心塞!

最终,觞帝与破浪一起到了祥云殿。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祥云殿外面的宫人跪了一地。而里面,以太后娘娘为首,也都一致正经了起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等着夙郁流觞进内殿。

“皇上,你不是说,此事由哀家全权处理吗?”见大儿子真的被叫了过来,太后娘娘恨不得一巴掌把人给拍回去。

说好了让她全权处理,现在又要闹哪样?

还有,每次为什么听弟弟的话超过了她这个母后?不是应该,更听母后的话吗?

“母后,朕只是过来看看。”觞帝颇为无奈地道。

他被威胁了,谁也不怜他,只知道朝他施加压力。这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是不是早就荡然无存了?

“哼!”太后娘娘冷哼一声,丝毫看不到自家儿子脸上的无奈与为难,只觉得他是来帮临家那小贱丫头的。

一想到帮那小贱丫头,她心里就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

太后娘娘如此傲娇,临晚镜却是笑而不语。

反正,**oss来了,她们只要挨个儿表演就以了。

“陛下来了也好,芸儿梦魇之症的罪魁祸首已经在这里了。还望陛下在一旁做个见证。”纪贵妃没有让觞帝为她女儿做主。只让他在一旁做个见证,也就是说:您不要插手,看看就好。

她没忘了,这件事做主的人应该是太后娘娘。太后本来就是和她一伙儿的,她怎么能又让觞帝出手来给自己添堵咧?

明明知道,觞帝喜欢临晚镜,比自己的女儿更甚。所以,要出提醒,觞帝不插手。

而临晚镜呢?

来了一个对她最有利的人,她凭什么不说话?

这不,某女站了出来。

“陛下,您来得正好。臣女要为自己伸冤!”

“伸冤?镜儿丫头,这又是怎么回事?”看着与月弥神似的那双眼,觞帝完全拒绝不了有木有?

“臣女也被人诅咒了。”见觞帝回应自己,某女蹬鼻子上脸,直接小脸儿一垮,诉起苦来。她装委屈的模样,比太后娘娘颐指气使的样子好看多了。

“什么?”觞帝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母后与纪茯苓上演的,不是联手逼死镜儿丫头的戏码?而是,这其中还有猫腻吗?

“不信您看。”说着,临晚镜指了指桌子上其中一个木盒。

里面规规矩矩地躺着小稻草人儿,心脏处扎着一根银针。小稻草人儿上面的纸条写着临晚镜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觞帝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神色不虞。

他是知道芸儿梦魇之事,里面肯定有纪贵妃搞的鬼。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母后会与她一起胡闹。然后呢,现在更没想到,还有人有巫术诅咒镜儿丫头了。

还有,旁边那张纸上面写的应该是芸儿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吧?

两人一起被诅咒,纪贵妃确定自己是在陷害镜儿丫头,而不是在为她洗脱嫌疑吗?就算再蠢的人,也应该知道,诅咒别人的时候,不会连带自己一起诅咒好不好?

何况,这两张纸条上的字迹,还是同一个人的。

等等,同一个人?

再仔细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觞帝都忍不住要“扑哧”笑出声来了。他的爱妃,什么时候蠢到陷害别人的时候都自己亲自动手了?这字迹,分明就是纪贵妃自己的好不好?难道,她就没想过要掩饰一下?

这般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真的好吗?就算主持大局的是母后,此事也说不过去好不好?

“爱妃。”看完纸条,觞帝的目光从上面移开,转而落到纪贵妃身上,语气平静地喊了一声。

纪茯苓知道她是看清楚了纸条上面的字,现在是想打死临晚镜的心都有了。

不过,在觞帝面前,她还算冷静。

“陛下。”纪茯苓柔柔地回应了一声,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而那纸条上的字,她也没去多看一眼。

“你就不想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觞帝目光锐利,看向纪茯苓,声音沉冷。

虽然,他知道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是,诅咒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的事,纪茯苓都干得出来。他真的很怀疑,她还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一心只为爱一人的纪家大小姐吗?

又或者,从进宫的那一天起,纪家的大小姐就已经死了。从此以后,纪茯苓便只是纪茯苓。以,为了除掉任何自己不喜的人,用身边一切以利用的资源为代价,包括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的手段,他大概都知道。狠辣,已经成了后宫纪贵妃的代名词。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一个母亲!

“陛下,臣妾怎么能做出这种东西来害自己的女儿呢。肯定是有人冒充臣妾的字迹,写下的诅咒!还望陛下明察。”觞帝问话,纪贵妃凭着多年常伴帝王左右的经验,自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到底问的是什么。所以,她解释的时候也是只抓住要点。

确实如此,一个母亲,再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拿女儿的生命来冒险。除非,她真的已经丧心病狂。

纪茯苓是让女儿装病,却从来没想过,真的让女儿得什么梦魇之症。而夙郁惜芸也确实是装的,本身什么事儿都没有。至于这诅咒之事,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再三询问过子虚道长,这诅咒对芸儿的身体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她才同意用这种方式。

所以,基本上,对于自己的孩子,她还是很小心的。

是,她没有想过,利用自己的女儿这一点,已经让她成了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那爱妃以为,此事是何人所为?”觞帝锐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纪茯苓的眼睛,也发现了她在看见那两张纸条之后的郁闷。

这纸条,确实应该不是她写的。觞帝忽然想到,纪贵妃就算再蠢,也不会蠢到如此地步。

那么,纸条是镜儿所为?

觞帝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临晚镜,却见后者一脸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仿佛她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是,她眼底的笑意还是出卖了自己。如果不是纪贵妃,那就只能是镜儿丫头自己偷梁换柱了。

不过,觞帝却非常不赞同她的做法。

如果巫术诅咒真的有效,她岂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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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留下来陪朕如何

“臣妾以为,此事定然与侯府有关。”纪茯苓没有直接说此事到底是谁做的,但却直不讳,这件事一定与侯府有关。

想而知,当她知道今儿个应该收拾不了临晚镜的时候,早就想好了退路。退一万步讲,反正那个诅咒的证据是在侯府发现的。不管是侯府的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做的,总之,与侯府脱不了干系。

只要能够重创侯府,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半。当然,如果能要了临晚镜的命,那肯定就更好了。毕竟,月弥那女人已经死了,而她的儿子,也是个短命鬼。如今,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临晚镜。偏偏,临鼎天还把这个废物女儿当宝贝一样宠着!

让她如何能不恨?

恨不得将其抽筋剥皮,剔骨挖心!

得不到,就毁掉,这一向是纪茯苓做人的准则。以前,没有对月弥那女人动手,那是因为没有那个本事。加上月弥那女人本身就神秘莫测,难以捉摸。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临鼎天对其爱入骨髓,恨不得时时刻刻相伴左右,让她找不到机会下手。

后来,那人突然找到她,给予她帮助的时候,她再想对月弥下手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对方已经死了。

所以,这个恨意无处发泄,就愈加在心里生根发芽。到现在,已经疯长成了参天大树。

“与侯府有关?”夙郁流觞玩味儿地接过纪茯苓的话,“何以见得?”

“陛下,这两个木盒,都是在侯府找到的。难道,您不觉得,这件事与侯府脱不了干系吗?”纪贵妃也不怕觞帝发问,反正,在侯府发现这两个木盒是事实。

“那这字迹还是贵妃娘娘您的呢,难道,您不觉得这件事与您脱不了干系才是真的吗?”临晚镜突然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是本宫的?”纪贵妃猛然看向临晚镜,这字迹,确实是她的。

但是,不能是她写的。看临晚镜那副漫不经心的表,她甚至怀疑,这两张纸条,都是临晚镜动的手脚。

换句话说,桌子上那两样东西,就是临晚镜的手笔!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来,贵妃娘娘对这句话应该不陌生。”临晚镜轻笑,装作没看到纪茯苓那眼底暗藏的阴冷。

“本宫还以为,这是临大小姐模仿本宫写的呢。”纪茯苓也相当淡定。

这件事,除非有近一步的证据,否则,完全无法证明,这两张纸条就是出自她之手。

“贵妃娘娘莫不是看不见,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是诅咒臣女的。如果真的是臣女自己做的,那岂不是疯了?想来,就算臣女诅咒贵妃娘娘您,也是不会诅咒自己的。不用问臣女为什么,有钱,就是这么任性!”临晚镜指了指其中一张纸条,上面确实是她自己的生辰八字,完全没错。

噗……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临家大小姐最后一句话逗了。觞帝更是直接笑出了声,他真的很想问一句:镜儿丫头,你到底是有多少钱,才能这般任性?

诅咒纪贵妃,这话是以随便说的吗?

不过,众人也没怎么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反正,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临家大小姐确实嚣张跋扈。有钱,就是这么任性,在她拿着钱砸八公主的那件事上,他们就已经体会过了。

“啪!”太后娘娘一拍案几,怒意摆在脸上,“临晚镜,这就是你们侯府的规矩吗?谁让你如此对纪贵妃说话的?”

“回太后娘娘,臣女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眼看着有人要诅咒臣女,还有贵妃娘娘要把屎盆子往臣女头上扣,臣女就不能说几句话为自己辩驳一下吗?”临晚镜更不能不惧太后,看着老妖婆那张脸,她都觉得够了。

如果不是有夙郁流景这一层关系在,她简直想直接给那老妖婆喂颗毒药,把她毒死算了。

从她回燕都起,这些人总是来找她麻烦。又没那个本事把她怎么样,何必要贱兮兮地自讨苦吃嘛?

而她自己呢?

也很憋屈好不好!要顾及着对方的身份,就算下手都还不能下死手。

从最开始的觉得生活不会无聊了,到现在的已经烦透了太后娘娘和纪贵妃这样没事找茬儿的做法。能不能干脆一点,要做什么,来个痛快?

也好让她有个机会,对二人下死手行不行?

这不,现在连个杀人的借口都木有。真的好心塞!

“侯府的女儿果然是教得甚好啊!哀家说一句,你就能顶十句!也不知道教养到底去哪里了?还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女儿?”太后娘娘一声冷笑,却也有些无奈何。

有她的两个儿子在,她现在根本不能对临晚镜用刑。最多,也只能耍一下嘴皮子,图一时口快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臣女真的很庆幸景王比较像先皇多一点。”某女漫不经心地吐出这么一句,却把太后娘娘气得差点吐血。

什么叫做像先皇多一点?

某女翻了个白眼,这都不知道?如果像太后娘娘的话,他就不只是外人眼里的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了。估计还得加上什么“心机婊”啊,“尖酸刻薄男”的称号。

太后娘娘不就是如此?

“镜儿,那你觉得朕像谁?”觞帝突然好奇地问。

他不也管自家母后是否被气得要喘不过气来了,反正,和镜儿说话,母后完全是自讨苦吃有木有?

连他都说不过这个小丫头,何况母后?她已经年纪大了,就该好好地待在安宁宫里享清福。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操心那么多?

如果不是皇子皇女们的婚嫁,关系到整个夙郁王朝的命运的话。他都想让他们自己去寻找所爱。

想到这里,觞帝也只能暗自叹气。如果他们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兴许不会有这么多无奈。就算母后再高高在上,一个平常人家的老夫人,也不会掀起那么多风浪来。

反正,这件事上,他是觉得母后在无理取闹。而纪茯苓,心肠歹毒更甚从前了。至于镜儿丫头,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虽然有流景在背后帮她,但是她能想出这么个点子,以诅咒自己为代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说到底,夙郁流觞还是不赞同临晚镜用这种方式来回击。相信,凭着这丫头的脑袋瓜子,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的。不然,就算是让流景出手,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还牵扯出了一个临家二小姐,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说,临家大小姐对妹妹百般容忍吗?甚至,临家二小姐陷害她,被定国侯一怒之下关进暗室,都是镜儿丫头亲自去放出来的。现在又把这个原本已经放过的妹妹牵扯进来,又是所谓何意?

眼前这小丫头,竟然连他都有些看不透。到底是该防着呢,还是该任其发展?

不过,最后,觞帝也没有让这一场无休止的争执延续下去。虽然,事都说好了要交给太后娘娘全权处理。现在看来,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太后娘娘也断不了案了。

当然,太后断不了案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景王在场。

如果夙郁流景不在,让她来个屈打成招都没问题。

屈打成招什么的,简直爽翻有木有?特别是,打的人还是她最讨厌的临家丫头!

最终,觞帝开了金口:“既然镜儿丫头的院子里也埋了诅咒小人儿。而诅咒八公主的小人儿又是在临二小姐的院子里埋下的,此事肯定与临二小姐脱不了干系。来人,把临二小姐暂押天牢,择日再审!”

“是。”

殿外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把“临梦琪”驾了出去,后者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只默默地与纪贵妃交换了一个眼神。

“母后对朕的处理方式还满意?”觞帝最先问的,还是是太后娘娘的意见,毕竟,她是生母,她最大。

“皇上既然都处理了,哀家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太后娘娘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冷不热地道。

反正,只要人在天牢里,她就有办法让临家这位二小姐开口。至于到底开口说什么,那就是由不得她了。

说不准,临二小姐会对诅咒八公主的事供认不讳,并且指认是临家大小姐指使她做的呢?至于另一个诅咒临晚镜的小人儿,完全以看成她们姐妹之间的矛盾,那就与皇家无关了好不好?

太后娘娘在心里如是想,面儿上依旧不动声色。

而纪贵妃的想法,估计和太后也不谋而合。银铃是她的人,想要让她串口供,那还不容易么?所以,她也没有开口反对。

而临晚镜呢?觞帝没有问她的意见。毕竟,她只是个小辈。

见自家母后没有意见了,觞帝也准备转身走人了。在走的时候,还不忘捎带上夙郁流景。

“皇弟,好不容易来一趟宫里,留下来陪朕用晚膳如何?”觞帝征求意见般地看向景王。

艾玛,想跟兄弟一起吃个饭也不容易啊。奈何对方比他这个当皇帝的还要忙,还要高冷,还要任性。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国库钱比较多,还是景王府的宝库里钱多。

反正,他是记住镜儿丫头方才那句“有钱就是任性”了。

------题外话------

这些天太忙,节发展很慢,亲们也没怎么催陌,都在将就着看。谢谢大家的支持与不弃,接下来陌能会写快一点,迅速过度到镜儿的及笄礼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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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明目张胆偏袒她

“镜儿,要不要一起?”

夙郁流景最开始回答的不是觞帝,而是,临晚镜。本站新域名樂小說網(k1xsw)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只看向她,眼里,只有她。

觞帝在旁边都快要嫉妒哭了好不好?皇弟啊,皇兄才是你嫡亲嫡亲的哥啊,怎么这般这般吃里扒外?

还有,让镜儿丫头一起过去,你确定你征求过朕的意见了么?到底你是兄长还是朕是兄长啊?

说多了都是泪!反正,觞帝是在一旁默默地幽怨蛮久了。

“咳咳,不用了,你们去吧。”临晚镜摇了摇头,她根本不想跟觞帝一起用膳好不好?跟皇帝吃饭,那她能吃得舒服吗?

是,她不想,某皇帝就偏偏要她去!

“镜儿丫头,留下来陪朕一起用晚膳吧。反正,你家爹爹今晚也回不来。”然后,觞帝还特地看了一眼自家皇弟,继续道,“就算你回去,也没人陪你用膳。”

“打扰陛下与景王兄弟相聚,臣女会很不好意思的。”某女笑着道。她的话里三分拒绝,七分调侃。

惜,她越是不意,某皇帝就越是坚持。

直到,某女点头同意。

不就是吃个饭吗?大不了,她到时候只在一边干瞪眼!

怀揣着这种视死如归的信念,三人一起离开了祥云殿。

而太后娘娘与纪贵妃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各自散了。她们的精力,现在只需要花在如何与天牢里的“临梦琪”沟通便好。

御膳摆到了觞帝的乾坤宫,在真正用晚膳的时候,觞帝才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到头来却是砸了自己的脚。

因为,整个晚膳下来,一直都是镜儿丫头吃,他家皇弟在一边布菜伺候的模式。两个人一个吃,一个伺候,画面和谐得不得了。

比如——他家皇弟问:“吃这个吗?”

镜儿丫头一边优雅迅速地吞下嘴里的肉丸子,一边点头:“唔。”

意思是,吃!

然后,他家皇弟就把整盘菜中最精华的部分,夹到了镜儿丫头碗里。

当然,也不光都询问。时不时地,他还会夹一筷子青菜,放到镜儿丫头碗里。后者会皱起眉头,瘪瘪嘴,然后闭上眼吞下去。

注意,她的动作不是吃,而是吞。直接吞,见,临晚镜是有多不喜欢吃青菜。

看见她如此吞咽青菜,夙郁流景也跟着蹙起了眉。

“皇兄。”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夙郁流景看向夙郁流觞。

“怎么?”你终于发现朕的存在了吗?觞帝颇有几分幽怨地开口。

他已经被晾在餐桌上好久了,甚至连伸手夹菜,都唯恐会破坏了这二人之间奇异的和谐之感。

“以后这青菜,还是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以后这青菜,还是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这青菜,还是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还是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做成青菜羹吧。

青菜羹吧。

羹吧!

满心的期待,一瞬间幻灭成泡影了有木有?晚膳都快结束了,流景就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而这句话的主题,还是为了镜儿丫头!没错,绝壁是为了镜儿丫头!他根本不信,皇弟自己还想把青菜剁碎了熬成羹来喝!

果不其然,在见到觞帝那一副难以接受的表之后,夙郁流景又幽幽地解释了一句:“镜儿不爱吃青菜,煮成羹,免得她吞咽的时候把噎到。”

这是,得有多体贴啊?觞帝真的开始怀疑自家皇弟到底像谁了。皇家真的有这等种吗?他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是说,皇弟是因为与定国侯为邻,跟着他学的?

女婿像岳父,想想也是醉了。

“流景,你这般伺候镜儿丫头,她父亲知道吗?”想想,如果定国侯看见流景对镜儿丫头如此好,对他的印象起码也会好转不少吧?

就算是看脸不行,看品行,看对镜儿丫头的态度,流景也定然是过关了的。

夙郁流景默然不语,定国侯知不知道与他何干?只要镜儿知道自己对她好,就以了。毕竟,他不是在作秀,而是,真的想对她好,只想对她好。

而临晚镜呢?她从饭菜中抬起头来,瞥了觞帝一眼,意思是:您老人家真无聊。

那小眼神儿,几嫌弃喏。

“镜儿丫头,你别这么看着朕。小心朕治你一个妄窥天颜之罪!”觞帝被她那“嫌弃”的小眼神儿看得明显伤了自尊。

方才临晚镜那一眼,他已经自动理解成了:我们年轻人的世界,您不懂!

年轻人的世界啊……她的意思是,朕已经老了咩?累觉不爱!

“窥伺天颜啊,这等罪名臣女承担不起。陛下,臣女只是想说,您的饭菜凉了。”看在福公公那么勤勤恳恳地为您添菜的份儿上,您倒是吃几口呀。

“咳咳……吃饭,吃饭!”他搞不赢这小丫头,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不过,吃着吃着,觞帝又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家皇弟与临晚镜身上。

漂亮啊,赏心悦目啊,什么词儿都无法形容这二人了。总之,选择与他们一起用膳绝壁是这一辈子他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因为,他们二人的世界里,他这个当皇帝的,分明就是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的第三者!

没错,就是个第三者!

“陛下,您是不是嫌弃臣女吃得太多了?”被看得不耐烦了,临晚镜终于停下了筷子。虽然,与帝王一起用膳,是与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但是,这绝壁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好不好?

想想,在你认认真真吃饭的时候,旁边总有一双眼睛,瞪得比一千瓦的灯泡还要亮,就那样把你看着,跟看世界第一大奇迹似的,还怎么愉快地吃饭?

显然,她与觞帝的位置互换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与觞帝一起用膳,那也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觞帝的眼色行事好不好?而她呢?倒是成了觞帝看她的眼色了?

而且,伺候她的人,比伺候觞帝的福公公,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档次!

“没,没有。朕怎么会嫌弃镜儿丫头吃得多呢?朕的皇宫别的没有,御膳房的吃食倒着实不少。国库现在也还算充盈,你以随便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在景王投来怀疑的目光下,觞帝不得不连连辩解道。

临晚镜听得满头黑线。所以,陛下,您其实也是想说:有钱,就是任性吗?

“陛下,您难道就不想知道,所谓的诅咒小人儿,到底怎么回事吗?”吃得差不多了,临晚镜才放下筷子,慢悠悠地与觞帝聊起天来。

反正,这个时候也没外人在。与觞帝,其实临晚镜一点也不拘束。就在吃完饭之后,她更不拘束了。因为,她非常确定,觞帝其实就是一超级大逗比!皇室中的奇葩皇帝!

“镜儿丫头这是想自己招供吗?”觞帝也放下银筷,看向临晚镜,眼底三分认真,七分戏谑。

他大概也都了解,只是不知道从镜儿丫头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陛下不是都知道了吗?”对上觞帝那一双锐利幽深的龙目,临晚镜也毫无畏惧之色,只轻笑着回他一句。

想来,她的动作是逃不过觞帝的眼睛的。就算是逃得过,她也不相信以觞帝的聪明会猜不出来。

“朕知道什么?是镜儿丫头自己诅咒了自己,连带也诅咒了朕的八公主吗?还是,那个所谓的临家二小姐,其实是纪贵妃的人?”觞帝的话也始终说得漫不经心的。

其实,觞帝谓比临晚镜更早知道,现在的“临梦琪”是纪贵妃的人。因为,在那个废弃的宫殿里,银铃和翠屏与纪贵妃私下会面的那一幕,龙卫早就有人跟踪到了。应该说是,一直有龙卫在暗中监视着纪茯苓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觞帝就察觉到了纪茯苓与江湖中人有暗中来往。

她身边的一些毫不起眼的宫女,放到江湖上去,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纪茯苓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际上,皇宫里多了些什么人,少了什么人,作为这个皇宫的主人,觞帝知道得一清二楚。皇宫中,帝王的眼睛谓无处不在。就连那些后宫妃子自以为的心腹丫鬟或者太监之中,也不乏帝王的眼线。

所以,纪茯苓的不轨之举,觞帝早有察觉。

不过,后宫女人,只要做得不太出格,争风吃醋使出来的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都是被默许的。所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做一些在觞帝默许范围内的坏事,无伤大雅。

而纪贵妃,之所以会成为觞帝的重点关注对象,却并不是因为她对付敌们的手段有多么狠辣。而是,她的身边,出现了神秘莫测的江湖人。是那种,让帝王都感觉到了威胁,难以掌控的江湖人。这样的人,往往,就很有能成为危险的存在。

不仅是觞帝,连景王也在暗中调查她。

“陛下怎么知道她是纪贵妃的人?”临晚镜诧异地看着觞帝,这绝壁是她没想到的好不好?

原来,觞帝什么都知道啊。

那这件事还用解释吗?也就是纪贵妃借着“临梦琪”之手陷害她,而被她反过来坑了回去的故事。

“你不用管朕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自己想要一个什么结果吧。”

这,算是在明目张胆地偏袒维护她咩?

临晚镜眨了眨眼,亮晶晶的眸,唇角也勾起了唯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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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臣女有个好主意

不过,她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想要个什么结果。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却依旧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于是,临晚镜问:“陛下,您先说说底线吧。贵妃娘娘,可以动吗?太后娘娘可以动吗?”

“这一次的事情,朕知道是太后与纪贵妃联手想要陷害于你。可是,镜儿丫头,太后毕竟是朕与流景的母后。若是将来,你们在一起,她也是你的母后。何况,太后曾经是夙郁王朝有名的贤后,一国之母,她的荣辱已经不止关系到她个人了。这一点,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觞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他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严厉,甚至说话的时候,还面带微笑看着临晚镜。但是,某女心里明白,这是在告诉她,太后,即便做错了,她也是太后。别说她现在根本没有陷害成自己,就算真的让她得手了,只要她没犯下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没有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觞帝到底是会包庇她的。

不仅因为,太后是觞帝的生母,更因为,她的名誉,关系到夙郁王朝的荣辱,不可轻易折损和动摇。

说不能动太后娘娘,临晚镜顿时心塞了一下下。不过,只是不能动太后,又没说不能对纪贵妃。于是,临晚镜的心情,又稍微平静了一下。

“既然如此,陛下还让臣女选什么结果?”某女故作委屈地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看着觞帝。

这表情,说是做给觞帝看的,到头来最心疼的还不是景王。

夙郁流景看着临晚镜这副模样,立马把不满的目光投向了自家皇兄。

“咳咳,镜儿丫头,这件事情,其实罪魁祸首确实还是你。你说,如果不是你勾走了流景的心,太后会想着对你出手吗?”觞帝清了清嗓子,在自家皇弟不满的目光中继续顶风作案。

他这话一出口,夙郁流景自然就更加不满了。

某女更是故作桑心道:“陛下这是在怪臣女吗?是在怪臣女红颜祸水吗?”

然后,又幽怨地看向一旁的夙郁流景:“阿景,你是不是也在暗自怪我红颜祸水?”

她这样看人,把夙郁流景的心都看软了。不过,表面儿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头,淡淡地道:“镜儿,差不多就行了。”

意思是:你表演得再辛苦,皇兄的决定也不是你可以更改的。

当然,他虽然可以左右一下皇兄的决定,但是,在对母后这件事上。他也不想过多地为难皇兄,毕竟,皇兄一直都是住在皇宫里。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母后肯定是会经常去烦他的。依照母后的性格,只要事情没有按照她心里的期待发展,她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这些,他年少那几年,住在安宁宫,就已经见识过了。

那些后宫的妃子们,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她不仅手段毒辣,而且擅长挑拨离间。到后来,人家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太后娘娘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始终担心,事情闹太大,镜儿会吃亏。偏偏,镜儿又不是个肯吃哑巴亏的人。到头来,皇兄应该会很为难。

“阿景,你不爱人家了。”某女故作惊讶委屈地看向夙郁流景,又是那幽怨的小眼神儿,再加上撇起的嘴。

当真是印证着那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乖,别闹。听皇兄说。”夙郁流景一边轻抚着临晚镜的头哄她,一边看着觞帝,示意他表态。

“咳咳,镜儿丫头。朕只说你是这件事的起因,并没有说你要为这件事付全部责任嘛。敢在皇城之中用巫蛊之术害人,自然应该受到严惩!这件事,总该有人负责的。不过,朕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是让一向与你不和的临家二小姐来担下所有罪名呢?还是贵妃。”觞帝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只是,让贵妃落罪,肯定就不是全责了。意思就是,纪贵妃可以动,但是,不能大动。小惩大诫,不能一下子将其打入冷宫,或者,打入天牢什么的。

一方面,毕竟是大皇子生母,帝王妃,虽然是个妾,却也是个有名有份的贵妾!不能一下子对她下手太狠。另一方面,她的背后,还站着整个纪府。纪恕,纪大将军,是国之栋梁,一向忠君爱国,为国尽忠职守,在边关一守就是多年。就连每年回燕都述职,也只待几天就走。还有,他还曾经受过伤,落下隐疾,终身只得纪醒空一子,一直以来,这都是纪府的遗憾。也是纪府的功勋。

众人皆知,纪贵妃在后宫如此得势,与她的兄长是分不开的。可如果突然对纪贵妃动手,是否会给朝廷上下一个错误的暗号,陛下与纪府失和,亦或者,觞帝已经对纪大将军产生了猜忌之心,要对将军动手了。所以,才会不顾将军多年戍边的功劳,也要对纪贵妃动手。

这样的信号一传出来,势必弄得民心煌煌。因为,纪府本来就得民心。是纪家,守卫了夙郁王朝多年,过河拆桥的事情,皇家如果做出来了,会寒了百姓的心,也会寒了边关将士们的心。

官逼民反这样的事情,也许就在误会之中产生了。

觞帝是一国之君,绝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不会那么蠢,在明明知道闻人家族即将卷土重来的情况下,还自己给自己挖坑。

不过,纪茯苓太嚣张了。借此事敲打敲打她,让她以及她的儿子,低调一点,不要在暗地里搞出那么多的幺蛾子,也很有必要。

所以,与其说是为临晚镜出口气,还不如说,觞帝是借了临晚镜这股东风。

“自然是,谁主谋,谁承担。陛下,臣女毕竟是个善良的人,怎么会伤及无辜呢?至于那天牢里的‘临家二小姐’,陛下不早就知道她不是我侯府的二小姐了么?”某女眨了眨眼,明白过来觞帝的意思,却依旧坚持要处理纪贵妃。不然,她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你确定,真的不需要朕帮你解决了临家二小姐?包括,生她的姨娘,还有她的胞兄,甚至是李家?”觞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临晚镜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后面罗列的那些条件,不要太诱人了好不好!

侯府,她母亲月弥夫人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李家千金硬要进门,还怀了侯爷的孩子,在她生下女儿之后没多久生了双胞胎,生生把月弥夫人气得离家出走才遭遇横祸的吗?这个中原因,觞帝可能多少也知道一点,所以才一直没有对李氏动手。至于侯府的老主母,他也完全交给了定国侯自己来处理。否则,按照觞帝的性格,早就对她们动手了。即便,那女子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到底是他年少时曾经住进过心里的人啊。

或者说是,就算现在,那女子也依然在他的身体里的某个部位藏着,只是不会再对其感情发酵了而已。

如果趁着这个机会,对李氏母女,甚至李府出手,也是一石二鸟之计。本来,李氏母女的存在,就是当初造成月弥夫人出事的一个因素。对付她们,就等于报仇。就算不是报仇,好歹也能出出气。另一个,李府,早就是觞帝眼里的一粒沙子了,这沙子不除去,他眼睛看东西始终不舒服,怎么能心安?

李府,终究是要除去的。就看用个什么名头罢了,迟早的事儿。

这里如果临晚镜选择对李府动手,也算是互利互惠。

可惜,偏偏某女就是“不识好歹”!

“不用了,臣女与李姨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要解决她们?而且,就算有冤仇,也是小事情,难道,陛下还担心臣女自己无法解决吗?”看吧,某女又冷淡地拒绝了。

如果换个人,恐怕一旁站着布菜的福公公都要暗骂其“不识抬举”了!

偏偏,与陛下共进晚膳的人是临家的大小姐临晚镜。

这姑娘啊,就算不识抬举,也没有人能把她怎么样。福公公在心里感叹: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好命,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完全不用担心后果,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虽然这样的人并不多,可偏偏,临家大小姐就是这么一位!

就算觞帝不高兴,也还有景王爷帮她好不好。除了景王,人家还有个宠她上天的定国侯老爹呢。哎!同人不同命啊。他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忧桑咧?

“你确定?”觞帝再次确认了一遍。他是真的很希望她选择对付李氏母女,毕竟,纪贵妃那里,还牵扯了江湖人,他不想这么快打草惊蛇。

而临晚镜呢?

只见她笑着道:“陛下放心,臣女是不会让您为难的。现在,不是大皇子想娶明家的小姐么?您如果为他们赐婚,想必也没人再关注纪贵妃那一点点小事儿了。”

转移注意力,这一招,绝壁好用!而且,她说不定还能在暗中帮阿笙一把。

“哦?朕怎么不知道?你这丫头,脑袋瓜子倒是转得蛮快!”觞帝点了点临晚镜的额头,眼底浮起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而景王却默默地瞪了觞帝一眼,与此同时,拉开了临晚镜与觞帝的距离。

简直就是:景王专属,碰之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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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码字,写着写着同学问谁在摇床,瞬间反应好像是地震。虽然很轻微,但是,在四川的姑娘们,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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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两位小姐为侧妃

被自家皇弟瞪了,觞帝觉得自己脸皮还是比较薄,于是把手收了回来。 首发

然后,又继续问临晚镜:“依照镜儿丫头的说法,大皇子看上的,是明家三小姐?”

除了燕都皇城第一美人,明家三小姐明月笙,不作他想。

毕竟,按照纪茯苓的眼光,也看不上明家其他两房的小姐。纪茯苓一向好胜心强,又有野心,为儿子选媳妇儿,肯定是要与皇后选的太子妃一较高低的。明家三小姐,在才貌上都不输苏家大小姐。只不过,两个美人是不同的类型罢了。

“不,不,不是。难道您不知道,明家三小姐本来就是个病怏怏的身子,现在还被御医诊断为病入膏肓了吗?这样的媳妇儿,大皇子哪里敢要。”而且,你们皇家肯定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女子当皇子妃的。

不过,如果大皇子也秉着“有钱,任性”这一茬儿来娶妻,那也是行的。

“哦?”觞帝似有疑惑,看着临晚镜,眼底充满了好奇,“那镜儿丫头的意思是,大皇子看上的是明家其他小姐?”

明家其他的小姐,就算他那大皇子看得上,纪贵妃也看不上吧?

“不是么!”临晚镜也毫不含糊地点头,话说得是一脸肯定。

“那,大皇子看上的明家哪一位小姐,镜儿丫头是打听清楚了?”觞帝笑着问,心里暗自叹气。

这丫头,鬼主意也忒多了!如果以后真的让她嫁给流景,在家里吃亏的铁定是自家皇弟。不过,就算她不是个鬼灵精,凭皇弟现在对她的宠爱程度,也是奠定了她横行霸道的基础的。

“这……”一听觞帝问到夙郁惜朝到底看上了明家哪一位小姐,临晚镜一脸纠结,话也没有刚才说得利索了。甚至是,嘴巴闭上,不再开口。

“怎么?这话还不好回答?”觞帝不明所以,他还以为,镜儿丫头在提出建议之前,已经打听得非常清楚了呢。

“这,臣女不知道该怎么说。”主要是,说出来怕您老人家打我咩。某女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有什么不好说的?”觞帝原本接过话,却又顿住,转念一想,这般难以启齿,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于是,他继续问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难道,朝儿看上的不是明家的哪位小姐,而是哪位公子不成?”

别忘了,他的儿子中,已经有喜欢男子的先例了。五皇子夙郁惜逸不就是?他的皇子府中,男宠比婢女都还多!

所以,觞帝的承受能力,比一般帝王要强多了。不像凤离国那个老东西,一听说自己的爱子喜欢的是男人,就直接气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把儿子府上的所有男仆都换成了婢女,也是醉了。

“噗……”临晚镜正在喝茶,是真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虽然控制得好,却也喷了个满桌。

还好,三个人坐着是呈三角形的形状,没有面对面吧。否则,她很难想象,自己往觞帝脸上喷口水的场景。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啊!

“怎么?难道被朕猜中了?”临晚镜喷了出来,再加上那一脸纠结到死的表,觞帝第一反应就是,真的被自己给说中了!

他以容忍五儿子私下里养男宠,却绝壁不能接受,大儿子要娶个男人当媳妇儿。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另一边,景王抽出怀里的黑色手帕,细心地为她擦掉嘴角的茶渍,那动作,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而临晚镜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享受模样,看得背后站着的破浪想一脚给她踹出去。

临大小姐,麻烦您能不能对我们家王爷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作为属下,表示自家王爷地位这么低,他心里真的很不平好不好?

惜,他的抗议,历来都是无效的。某女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直接忽略了他那火辣辣的小幽怨眼神儿。

“咳咳,陛下,您想多了。”临晚镜清了清嗓子,“其实,大皇子应该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任性,他只是,在临家四小姐与五小姐之间游移不定而已。”

某女的话,说得漫不经心,信息量,却足够觞帝去揣测了。

什么叫做在四小姐与五小姐之间摇摆不定?那就是,对两个人都有意思喽?自古以来,姐妹共侍一夫的不少,在皇家这样的况就更多了。是,皇子正妃之位只有一个,那明家四小姐与五小姐谁为正妃,谁为侧妃?

还有,人家都心甘愿嫁给夙郁惜朝,姐妹共侍一夫吗?亦或者,夙郁惜朝到底想选哪一个?

那一日,琼华宴上,明家四小姐和五小姐都是上台献艺了的。若要说长相,两个都还过得去,才艺也不错。是,比起那传说中的明家三小姐,就着实差了一大截。

怎么?夙郁惜朝的想法难道是想娶两个皇子妃,来抵太子妃苏幕帘一个?

如果真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那觞帝只能为自己这个儿子的智商感到拙计了。他确实是继承人的人选之一,太子没有即位之前,都有机会。是,如果他的智商配不上他的身份,那他就比太子低了不止一个档次了。就算是竞争上岗,也没有他的份儿了。

“依镜儿丫头看,是明家四小姐适合做大皇子妃呢,还是明家五小姐?”觞帝毕竟是日理万机,对于明家的其他小姐,还真没怎么关注过。就算是在琼华宴上,也只是一扫而过,毕竟,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儿。更重要的是,觞帝本身并不重欲,也不好色,是个难得的好皇帝。

陛下的意思是,已经同意她的办法,动纪贵妃,然后以“为大皇子赐婚”的事混淆视听了吗?某女一愣,还没太反应过来。

“臣女有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采纳了。臣女更担心,陛下会觉得臣女提出的建议非常荒谬。”想了想,某女迟疑地说道。

一边说,她还一边观察觞帝的表。颇有一种做戏就一定要做全套的意思。

“说说看?”对于她的“好主意”,觞帝还怀着一丝期待。

至少,从刚才她说的事来看,没有比自己想到的更坏。是吧?大皇子虽然在两个女子之间摇摆不定,好歹也是喜欢女子的,不像他想的那样,直接是看上了明家的哪位公子。

当然,如果大皇子看上的是明家少主明日落,他还会夸大儿子一句“有眼光”,若是看上的是明家其他公子,那还是算了吧。做男宠以,上台面儿,不行!

咳咳,陛下,您确定自己没有歪楼吗?

“陛下,臣女觉得吧,既然大皇子对明家两位小姐都有意,不如两个都娶了!”临晚镜说着,还瞄着觞帝的脸色,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要让自己滚出去什么的。

滚出去没什么,关键是丢份儿啊!她不想滚。

“两个都娶?”觞帝回味着临晚镜的建议,这个建议,提了和没提一个样好不好?

问题是,两个都娶,就是一正一侧,谁为正,谁为侧?难道要抓阄决定不成?还有,明家又不是普通世族,如果真的要娶明家两个女儿,也要考虑一下各方面的因素。说实在的,明家现在整个都掌握在明家少主手中,他是想为明家少主与六公主赐婚的,而不是把明家的女儿娶回皇家。

当然,娶回一个无关紧要还好,娶两个,大皇子府内宅还能安宁吗?

“陛下如果担心谁为正谁为侧的话,臣女还有一个更好的建议。”某女神秘一笑,继续说道。

还有更好的建议?觞帝怎么有种“这个建议”已经不怎么样了的感觉呢?

“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一下子娶两个皇子妃,还是在已经有一个侧妃的前提下,觞帝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一个皇子,也就只能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其他的都是姬妾。大皇子府已经有一个侧妃掌管后院了,如果再娶回来两个,那就是与祖制不符了。

“大皇子以纳两个侧妃,也就是明家四小姐和五小姐。然后,陛下您以下一道圣旨,如果明家两位小姐,谁先为大皇子诞下儿子,哪一个就扶正为皇子妃。”

两个都为侧妃,生下儿子的扶正?这样,确实比较公平,就看明家四小姐和五小姐自己应付男人的手段和命数了。

有句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能生出儿子,就成为正妃,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到时候,也怪不到他这个皇帝身上吧?

而且,祖制上,也好像符合了。反正,都有一个是要扶正的,只是暂居侧妃之位罢了。

奇迹般的,不知道多少年后的新新人类临晚镜的思维,与不知道哪个时空的古代皇帝的思维不谋而合了。

两个人还表现出一副一拍即合的模样,简直看得旁边景王都要醉了好吗?

他其实很想问:镜儿,你确定这真的是一个好主意吗?

而不是,让明家两位小姐把大皇子府搞得鸡飞蛋打,然后,姐妹反目成仇?

为了那个正妃之位,不知道两个姐妹要如何明争暗斗呢。

某女接收到景王质疑的目光,特不要脸的笑了笑:咳咳,本小姐觉得,从此以后,大皇子府会上演一场姐妹撕逼大战。

哦,不,应该是从圣旨下达到明家的时候,撕逼大战就会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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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好危险,离康定近的孩纸一定要小心。陌还好,离那边稍微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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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天牢的锁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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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出去有应酬,赶着更新出来。呜呜,通宵啊,伤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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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临晚镜也沉默了,她在静等答案。

这句话,就已经表明了,她已经知道,银铃是纪贵妃的人。

“或者,你是希望本小姐直接去问你们的纪贵妃?”

银铃眼皮动了动,却依旧没有搭话。

“换个问题吧,临梦琪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是死是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毕竟,临慕凡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弟弟,帮他问一问,也无妨。

意思是,她不想看到临晚镜,也不想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了。

“我怎么不知道大姐姐在说什么。”银铃再次闭上眼。

“我家妹妹的名字,我自然知道,可你,就不知道了。”见牢里的人还不肯承认,这份淡定,倒是让某女颇为欣赏。

银铃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继而敛下所有思绪,轻叹一声:“大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走错了天牢不成,连自家妹妹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没空与她耍嘴皮子,临晚镜直截了当地开口。

“大姐姐误会了。”银铃睁开眼,继续装临梦琪,“妹妹并非觉得大姐姐不耐看,而是,太飘了,容易闪了妹妹的眼。”

“看清楚本小姐之后再闭上眼,是因为本小姐长得不耐看吗?”某女视力极好,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银铃老远就听见有人走近,在看清楚来人是临晚镜之后,她笑了笑,闭上了眼,开始闭目养神。

由于她不算是被定罪之人,又是定国侯府的千金,所以,在天牢享受的待遇比较好。这里吃喝拉撒睡,都是标准配置。

另一边,临晚镜已经独自悠闲地走到了“临梦琪”的豪华天牢套房。

还有,临家大小姐对这里的锁怎么这般了解?他怎么有种“她其实是来推销那劳什子金刚不坏锁”的感觉呢?

没错,是这个名儿。难道,发明那个锁的人,不会觉得自己起的名字太长了吗?

“头儿,是叫金刚不坏强拧不开锁。”小何默默地提醒了一句。

“本统领是在想,到底是要让天牢加强防范呢,还是先把天牢所有的锁都换了。明儿个你去一趟东城五里铺,看看临大小姐所说的那种锁吧。叫什么来着?金刚不坏锁?”

“头儿,您的意思是,方才那锁开了,不是意外,而是,临大小姐用特殊手法开了锁?”小何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自家统领的意思。

等临晚镜进去之后,覃统领才看向一旁的属下:“小何,方才临大小姐的手法,你可有看清楚?”

她一边走,还一边吩咐道:“你们所有人都退离这里,到外面守着吧,本小姐与家妹有些体己话要说。姑娘家之间的私房话,想必各位大哥也不好意思听。”

“覃统领,本小姐只是想给你一个建议。城东五里铺,那里的金刚不坏强拧不开锁,十年不朽,即便是能工巧匠,也很难空手打开。本小姐觉得吧,你们天牢值得拥有。”某女说着,也不去看身后覃坤黑了一张俊脸,直接朝前走去。

谁说临家大小姐是个废物千金了?再有谁在他面前说,他就跟谁急!

“临大小姐,前面就是临二小姐的牢房了,我们快走吧。”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一定意义上的小师妹了。

“覃统领。”在他吩咐属下的时候,临晚镜再次出声叫住了他。

不过,呆愣片刻之后,覃统领第一反应是吩咐了随行的属下,把所有牢门的锁都重新换一遍。

这把锁虽然是旧了一点,也没到随便扭动两下就能开的地步吧?临大小姐,您确定不是来拆台的吗?

“这……”覃统领看呆了有木有?

说着,她随便动了两下,那把锁就开了。

然后,走了没多久,再次停了下来,扭了扭牢门上的锁,道:“覃统领,本小姐觉得你们这种锁应该换一换了。”

“咳咳,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们继续走吧。”某女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只想问:临小姐,为何您一直问劫狱?难道,您想劫狱不成?

“……”覃坤顿住脚步,看向她。他已经无语了,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这,也是一种练就出来的过目不忘。

但是,对于她这种,前世就习惯了走迷宫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地形再怎么复杂,她只要走过一遍,眼睛扫过一遍,就可以记住这里的一切。

天牢的地形确实复杂,一般人进来都很难走出去。里面还有机关暗箭,这里的机关,应该是能人异士专门设计的。

“那可不一定,现在江湖上奇人异士这么多,说不定有人专门研究出来无色无味的迷香,对付你们岂不是正好?”某女尤不死心。

那些可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就算再强烈的迷香,也对他们不起作用。而且,天牢不是每个人都能随便进的。如果真的是闯进来的人,只怕连机关都过不了!

我的大小姐,您不要把劫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场景模拟得这般活灵活现好不好?难道,我们天牢的守卫,和外面的御林军都是吃素的吗?还有,天牢中也分明卫和暗卫的好不好?天牢把守的明卫也许你能放倒,可暗卫呢?

听了她的话,覃坤的头顶直接出现了三道黑线,随意解释了两句。

“那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吧。我们天牢的守卫警惕性都很高的,除非是江湖中的奇药迷香,否则,根本近不了天牢便会被发现。”

毕竟,她最擅长的也是中毒。

“真的吗?可如果来劫狱之人武功高强,又身带迷香。他一进来就用迷香让你们所有人失去知觉,再拿钥匙打开门,不就可以把人劫出去了吗?”某女说的,也是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如果是她,要单枪匹马劫狱的话,最简便的方法肯定是用毒。

毕竟,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景王对临家大小姐的占有欲非一般人能敌。甚至,她多看别的男子一眼,王爷的目光就落在那人身上仿佛要将其生生剜一个洞似的,谁还敢觊觎他看上的姑娘?

当然,也只是好感而已。

相反,他倒是很欣赏临晚镜在进入天牢之后的表现。不像普通的千金小姐那样嫌弃这里脏,一副皱着眉头娇滴滴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生厌烦。更不像那些小姐一样胆小,看到里面那些刑具或者是一些罪犯就被吓破了胆。反之,临晚镜这样,一路悠闲,表情怡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真的让他产生了不少好感。

这位临大小姐,可是定国侯的掌上明珠,又是陛下都宠爱几分的小丫头,他哪里敢轻易得罪。何况,他曾经得定国侯指点过几次功夫,在武学修为上大有长进,算起来,他也算半个定国侯的徒弟吧。要论辈分,他就是临家大小姐的师兄,对于她,更多的就是包容了。覃坤一介武夫,并不像外面那些迂腐的文人一样注重小女儿家的名声。

“回临小姐,我们的天牢是用特殊的材料打造的,火烧不坏,刀枪不入。赶闯进天牢劫狱之人,至今没有活着离开了的。”覃坤虽然心存疑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作答。

闻言,覃坤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娇滴滴的临大小姐,进入阴森森的天牢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对天牢产生了好奇。

“覃统领,这天牢听说固若金汤,自古以来,就真的没有人劫狱成功吗?”

不仅如此,还完全不自觉地问旁边带路的天牢侍卫统领。

所以,一边拿着觞帝给的手信优哉悠哉地进去,一边观察着周围。

都说夙郁王朝的天牢犹如铜墙铁壁,擅闯者必死。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在天牢劫狱成功过的。而某女咧,她还不太相信。

“好。”天牢也不适合轮椅进去,所以,夙郁流景倒也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而且,她也不愿意让他进去。总感觉,这种地方,让阿景进去有失他的身份。

“阿景,你就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前面便是天牢,夙郁流景坐着轮椅,本来也不好进去。

最终,两人合伙儿把觞帝终于忽悠同意了。并且,也同意让临晚镜进天牢探望“妹妹”。

这完全没得说,问了等于白问!觞帝好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嗯。”只要是她说的话,就算不对,他家皇弟也是点头赞同的。

“陛下,难道您还不相信臣女吗?以臣女这般聪明的脑袋,想出来的自然都是好主意!”某女果断地点头,眨了眨眼,看向夙郁流景,“是吧?阿景?”

“镜儿丫头,你确定,这真的是个好主意吗?”他怎么还是有种被这丫头坑了的感觉呢?虽然,他也无所谓后果,在目前看来,这又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两个侧妃,先生儿子的为正,也算是对得起明家了。至于,会不会发生夙郁流景和临晚镜现在正在眼神交流的撕逼大战,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连后院都管理不好的男人,能管理好一个国家吗?显然是否定的!

临晚镜与夙郁流景两人正在眼神交流的时候,觞帝正在认真地思考,她这个提议到底可不可行。

【046】成也萧何败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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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要去投简历了,一直在找工作的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几时才是尽头…

------题外话------

算不算,成也萧何败萧何?

如今,她却也因此…。

云墨,因为这玩意儿,纪贵妃深得圣宠传遍天下,曾经羡煞了不知多少后宫嫔妃与朝中大臣。

“没错,就是云墨。”

那云墨,至今还躺在纪贵妃的书房里面呢。那么宝贵的东西,她肯定也是舍不得用的。

“你是说,云墨?”觞帝把云墨赏赐了一小部分给纪贵妃的事情,天下皆知,进贡之人都赞觞帝对妃子之大方,无人能及。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墨,墨香袭人,可以缓解疲劳,清神醒脑?”

她已经分不清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觞帝就算偏袒临家大小姐,也不可能随便断案吧?那纸条任何人看了都会说是栽赃嫁祸好不好?虎毒不食子,纪贵妃一个后宫女人,怎么可能诅咒自己的女儿?

“为何?”银铃不解地看向临晚镜。

“是不太可能。但是,最后陛下一定会这么判定。”

“怎么可能?纪贵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自己写两张纸条,做出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更何况,纪贵妃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好不好。

“不,那是纪贵妃写的。”临晚镜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银铃无限疑惑的答案。

“我知道啊,都是你写的嘛。就算不是你写的,也是你叫人模仿纪贵妃写的。”这一点她如果都想不明白,也不配在那个地方生存了。

“哦?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两个诅咒小人儿身上的纸条,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某女故意卖了个关子。

临梦薇那里,分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不过,这个问题她也不急着问临晚镜。在她看来,自己又不可能在天牢待一辈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只是,她现在倒是还有另一个疑惑。那只她借着临梦薇之手送出去的香囊,又是怎么被临大小姐察觉的。

只要她一口咬定是临晚镜让她做的,别人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不是。

“为什么是我?”银铃抬眸,不解地问,“难道,不大小姐强迫临家二小姐诅咒公主的吗?而临家的二小姐,顶多承担一个暗害嫡姐的罪名而已。”

“这一次的诅咒事件,你是不是打算承担所有的责任?”

大小姐,你是不是问上瘾了?难道,你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银铃抬起头,看着临晚镜。

“什么问题?”

“好吧,换一个问题。”临晚镜也不去追究她到底是不是在说谎,反正,心里已经有底了。

“是,从未听过。”就算听过,也不会告诉你的。银铃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从未听过千面佛手的名讳吗?”临晚镜怀疑地看向她,刻意拖长了最后的语调。

“千面佛手?”银铃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却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恕银铃无知,从未听过此人的名讳。”

千面佛手,在江湖上亦正亦邪的人物。无人知其是男是女,只知道,若要论易容和伪装,无人能出其右。

“江湖上有个千面佛手,本小姐想知道,他与你有何关系?”

何况,她觉得自己说出来,临大小姐也不一定会相信。毕竟,那个地方不管是与江湖还是朝廷,都没有任何关系,甚至,都是约定成俗的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主人身份神秘,那个地方又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她自然也不能说。

“这个问题,恕银铃不能告诉大小姐了。如果大小姐非要知道,倒是可以当面去问纪贵妃。说不定,她一时头脑发热,倒是会告诉你。”

“本小姐也觉得你不应该是那种人。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为利益驱使的人。所以,你的主人是?”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临晚镜也干脆,直截了当地问。

那女人如果去和主人告状,她的后果会很凄惨的好不好。谁让主人脑子有坑,就是看上了这种心肠歹毒,心机深沉的女人呢?不然,她才不会跑燕都皇城来呢。想想以前身在江湖的时候,就算是做再艰巨的任务,也比待在纪贵妃身边自由好不好。

“她?临大小姐觉得,银铃像是那种会被一个后宫女人随便驱使的人吗?”其实,她内心早就对纪贵妃产生极大的不满了,只是,主人的命令,她又不得不服从。所以,从会在纪贵妃面前忍气吞声。

“你的主人不是纪贵妃?”如果是纪贵妃的话,她就不会如此称呼她了。听银铃的口气,也不见得多怕纪茯苓。由此可证,她方才那个猜测是有几分道理的。

虽然,心里还有些想法没与临晚镜说。但是,该她回答的问题,她都已经如实回答了。

“临梦琪的下落,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她被我交给纪贵妃了。纪贵妃说,她自己处理。想来,应该是没有死的。”银铃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临晚镜的问题,真的还算诚实。

在侯府一隐藏就是几年,还能按兵不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亦或是,她有所动作,却从来没有被人察觉过。就连机敏如她老爹,都没有发现,一个小丫头,却是别人派来的终极卧底。

若是说银铃,只是擅长伪装,会易容之术,那另外一个翠屏,显然更多了一种优点——能屈能伸!

与觞帝一样,临晚镜怀疑,纪贵妃与外人有勾结。或者,她背后还有一股大势力,不然在皇宫里,不可能这般嚣张。手下,也不可能有像银铃和翠屏一样的人才。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银铃的身份呢?

只知道一个名字,她查起来比较困难。但如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别国之人,都不是问题。

“别忘了,你应该回答本小姐提出的问题。”对于银铃的感谢,临晚镜不甚在意。她更想知道的是临梦琪的下落,以及,银铃的真实身份。

想想,二人明明是仇敌,却能如此和睦地在天牢中聊天,也真是醉了。

“银铃受教了。”银铃姑娘朝临晚镜抱了抱拳,表示感谢。

当然,银铃姑娘也不是那种害怕失败的人。她还是越挫越勇咧,想着以后出去了一定要再锻炼一下自己的眼神,争取做到一点破绽都没有。

“是的。其实,一个人最大的破绽,不是日常生活习性,而是,眼睛!眼睛被称为心灵的窗户,就算其他的都一模一样,眼睛,也骗不了人。临梦琪的性格有点偏激,她的眼里时常会出现阴鸷和野心,还隐藏着一丝不甘与自卑。而你,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都是自信,眼底自然不会有那些情绪。即便装得再好,也会在不经意间便暴露自己。”某女说得头头是道,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没相信过我就是临梦琪本人。”银铃姑娘表情稍显沉闷,她是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啊!第一次,自己被人一下子就看穿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模仿得再怎么像,一个人的身体本能也是骗不了人的。临梦琪不会武,难道姑娘不知?”某女笑着道,“在第一次,把你从暗室接出来的时候,本小姐就已经察觉到你的不对劲了。在暗室里关了那么久,身体肯定会虚弱到无法行走。而你呢?除了精神呆滞以外,没有任何问题。再来,去皇宫参加琼华宴之前,按照常理来说,你的身体应该并没有恢复好,可是,你所表现出来的,暴露了你的身体不仅早就恢复,还能脸不红气不喘。不要说你当时已经装作很难受了,装出来的和真实的,本小姐还是尚能分辨。”

“临大小姐对银铃倒是了解,没错,我是擅长伪装,易容和模仿他人。”银铃也不否认,这都是她擅长的,也是她引以为傲的,“所以,临大小姐可不可以告诉银铃,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银铃姑娘?擅长伪装,易容,和模仿他人?”临晚镜蹙眉,从脑海里搜索,看有没有这个人的基本资料。如果是江湖中人,她应该有印象。可是,记忆里又搜索不到。

“小女子银铃。”

“你叫什么名字?”终于想要和她摊牌了吗?不过,临晚镜现在还空闲着,也有那个心情陪她聊天。索性,先从最基本的信息开始了解。

这才是她不甘心的地方,在主人身边,她明明是出了名的易容高手,为什么,到了临家大小姐这里,就轻而易举地被拆穿了呢?这种感觉,好挫败。

“没有什么资格,只是想问临大小姐,是何时看透我的伪装,发现我不是临梦琪本人的。明明,我各方面都模仿得很像,就连那个李姨娘,都没看出端倪。”

临梦琪的消息,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就算真的想知道,也不止她这一个渠道。毕竟,还有一个翠屏在她手上呢。她把翠屏交给临慕凡,可就没打算再任由她在侯府伪装下去。

“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小姐做交易?”临晚镜下巴微抬,目光直视银铃姑娘。

她忽然睁开眼,用一种很好奇的目光看向临晚镜:“临大小姐,做一笔交易如何?”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银铃。

天牢里一阵沉默,临晚镜不再说话,银铃姑娘还在思考。

【047】纪贵妃降级为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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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与他提起过,纪茯苓不简单,只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本站新域名樂小說網(k1xsw)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那女人行事又非常小心,看来,他很有必要继续追查下去。起码,不能让她对镜儿造成威胁。

至于小宇宙是什么,景王已经自动忽略了。

“只要你高兴就好。”

也或者,最近她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温柔目光,和面具下微暖的表。

“满意啊,怎么不满意了?一想到纪茯苓那扭曲的面容和咆哮的小宇宙,本小姐就得不行。”某女点了点头,完全没注意到景王的变化。

看着她,只觉得,什么都不做,也以欣然度过每一天。

不仅是皇兄不同意,就连镜儿,也不同意。温柔的目光划过临晚镜的侧脸,被她的笑颜所感染。夙郁流景的唇角也不由得弯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

惜,皇兄不同意。

比如,打入冷宫。

其实,他完全觉得,对纪茯苓这样的女人,还以惩罚得更重一点。

“镜儿,还满意?”对于得知纪茯苓在宫里天天发脾气之后笑得一脸灿烂的临晚镜,景王终于忍不住问道。

反正,据有心人,纪嫔被禁足之后,芙蓉宫里总是打骂声不断。什么原因,自然不而喻。

至于各方反应,暂且不论。

说到底,也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很多人私下里暗自揣测圣上的意思,只得出一个结论——平衡朝中势力。处罚纪嫔是安抚定国侯,再给大皇子订了一门好婚事,是在安抚将军府。

就连大皇子自己,也没有反对这门婚事。

当然也有人觉得,纪茯苓这样做是有原。毕竟,临家大小姐用银票砸八公主在先,纪茯苓为女儿出口气,也说得过去。也有人觉得,这件事觞帝也并没有怎么落了将军府的面子。虽然惩罚了纪嫔,却也给了大皇子一次享尽齐人之福的机会。明家两位小姐,虽然不是嫡系大房,却好歹是嫡出的小姐,而且明家本来就出美人。明四小姐和五小姐虽然比起燕都第一美人的明三小姐差了一点,却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了。

毕竟,很少有帝王会因为一个大臣的女儿而处罚自己的后妃的。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后台强硬的贵妃。

在得知纪茯苓触怒陛下的原因之后,天下人再次感叹定国侯的深得圣宠。

至于利用八公主陷害临家大小姐之事,却无人提起。因为,这关系到太后娘娘。

与此同时,小道消息也不胫而走。纪贵妃因为用巫蛊之术,诅咒临家大小姐的事也传遍了整个燕都。

这个惩罚,若是说重,也不算重。至少,一点也没让她受到皮肉之苦。若是说不重,连降两级,让曾经位居四妃之首的她还是气得摔烂了整个内殿里的摆设。

这个罪名,大小,朝臣只知道,纪贵妃触怒觞帝,从贵妃被降级为纪嫔,并且被禁足三个月。直到她的儿子,大皇子与明家两位小姐大婚,才得以出芙蓉宫。

真的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纪贵妃终究是因为云墨一事,被觞帝认定了栽赃嫁祸之罪。

这种症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的了,御医们都说不好。而纪茯苓,虽然明白银铃不能是因为曾经被关进暗室所以疯了,却也对她现在的症状束手无策。她这里不能证明什么,而觞帝那边又发现了新的证据,云墨。

御医解释是,能与之前临二小姐被关进暗室有关。重新被关进黑暗的地方,她心里的恐惧重新升起,所以有短暂的失心疯。

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这一晚,也不知道临家大小姐在天牢里与临家二小姐说了什么。只知道,从第二天开始,临家二小姐就开始双目无神,闭口不了。

这一件,铁定也不会例外。

只要她想做的事,这几年,就没有一件失败过的。

“不,你以的,只要你配合本小姐。”临晚镜笑了笑,并不觉在意她话里暗含的拒绝。

除非,眼前人有办法。

想而知,她是真的无法做到“闭口不”的。

是的,纪贵妃与无回宫宫主的关系岂止是不一般,简直是太不一般了!银铃被派到纪茯苓身边,就听她家宫主吩咐过,以后事事听命于纪贵妃,把她当成主子一样,不得违背其命令。

“闭口不?”银铃微讶,抬头对上临晚镜认真的目光,“临大小姐,不管怎么说,纪贵妃与我家主人的交不一般。我并不能,违背她的意愿。”

然后,又听得临晚镜正色道:“归正传,虽然现在你还不是我的手下,但是,这一次的事,我希望你能闭口不。”

“谢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银铃必定结草衔环相报。”这一次,银铃似乎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

“不要敷衍本小姐,说不定哪天,你就会有求于我。”像是看穿了银铃心里的想法,某女再次开口,笑着道。

“好。”银铃点了点头,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叹息——只怕,不会有那么一天。

“既然如此,本小姐也不勉强。”临晚镜颇为惋惜地看了银铃一眼,“如果你哪天突然改变主意了,以来找本小姐。对于有能力的人,本小姐一向宽容以待。”

就像她现在,只要十天不吃那种花,瘾便会发作。虽然,她已经尝试自己控制不去想无回花的味道,怎么做都不行。只是尝试延迟服食的时间,便觉得难受得想自尽。所以,就算她想离开无回宫,想背叛宫主,都不能做到。

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得知。那是无回宫的镇宫之花,名为“无回花”,只要服食一次,便再也有来无回。

无回宫的人,从入宫开始,便会接受一系列考验和训练,在最后,能够活下来的,至少也是踩着万人枯骨。而且,活下来的每个人,都还会被无回宫掌控在手中。从她进无回宫开始,没一顿茶饭里面都有一种花熬成的汤作为食物。那种汤,熬制出来非常香,没有人不喜欢喝的。她,自然也不会例外。

如果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她又怎么会选择为人卖命?谁不想自由自在地为自己而活?是,这个世上,偏偏就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临大小姐,有句话叫做,一仆不侍二主,相信,你是以理解我的。”她认真地回答,心下却忍不住浮起一抹自嘲。

临大小姐,您真的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有这么挖墙脚的吗?还有,你确定无回宫的宫主知道了不会打屎你吗?

真的是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把银铃听得都要醉了,简直是满头黑线有木有?

“怎么样?考虑一下?在本小姐手下做事,待遇很好的。”某女忽然来了兴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挖谁的人,不知不觉,说得还蛮多,“你在侯府也待了一段时间,也看到了,我家的两个丫头,画儿和琴儿,本小姐基本上是把她们当姐妹一样看待。以说,整个夙郁王朝没有比她们更像千金小姐的丫头了。还有,如果你要问月钱的话。一般都是多劳多得,本小姐是不会亏待属下的……”

反正,在她面前,银铃姑娘都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你看她那双眼睛,清明澄澈得能看透世间的一切污秽。就好像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一般,而且,总感觉,临大小姐什么都知道似的。

但是,比之不断给人惊喜的临大小姐来说,她忽然就觉得宫主也不是那么恐怖了。至少,宫主的恐怖,是以预见的,而临大小姐这种,神秘莫测的恐怖才是真的令人感到害怕。

喜怒无常,心狠手辣,都不足以形容宫主的怕。

没错!她的主人,就是无回宫的主人,无回宫宫主,华流连!那是一个非常怕的男人,怕到,让她从来不敢生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真的以背叛主人,背叛无回宫吗?

是,当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临晚镜的时候,她却有些犹疑了。

如果和她提这个问题的是别人,她肯定会说那人有病。她怎么能背弃主人呢?就算她想,也没有那个本事啊。

到底愿不愿意背弃?

银铃被她问得愣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愿不愿意背弃你的主子?

“你愿不愿意背弃你的主子?”某女突然开口,面色平静地开口。仿佛,她只是在问“你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似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只能问临晚镜到底想干嘛了。

“临大小姐想如何?”许久,天牢里才再次响起银铃的声音。

何况,云墨的收藏一向很隐秘,纪贵妃的宫里,更是鲜少出差错。所以,只要临晚镜提出那张纸上的散发着的墨香是云墨,纪贵妃便百口莫辩了。

云墨,是纪贵妃独有的。原本,觞帝也有,是,觞帝的据说早就用完了。而纪贵妃呢?她这个云墨的主人,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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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都是临晚镜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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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归根究底,都是临晚镜的错。

凶多吉少啊!她可怜的女儿!都是眼前这个小贱人的错!如果不是她,梦琪怎么可能被关进暗室?如果不是被关进暗室,她也就不会有事!

只说,梦琪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已经知道女儿被人掉包的事情了,也审问了翠屏那个贱人,可那贱人死活不肯开口说出梦琪的下落。

“慕凡,你让开!今天娘亲非要打死这个小贱人为你妹妹报仇不可!”李氏气势汹汹地说着。

“姨娘!”被挥开,临慕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无奈地喊了一声。

可惜,他这一动作,被李氏一把挥开了。

而临慕凡则是蹙着眉看着自家娘亲磕破的额头,拿出手帕为她按住额头止血。

“姨娘。”跟着李姨娘一起追过来的云嬷嬷和临慕凡几乎是同时到达,云嬷嬷更是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把李香香给扶了起来。

艾玛……这一声,可真是响亮啊。额头还在吗?肯定被磕破了吧?某女在心里默默地为李姨娘点了个蜡。不幸的人,终究是不幸的咧。

“砰!”在千钧一发之际,临晚镜的身体往旁边一侧,避开了李香香的猛扑,而后者,因为惯性,刹不住车,扑倒在地。

一听到这声音,临晚镜便明白了来人是谁。

原来,是李香香。

“临晚镜,你还我女儿!”

“小姐不必这么说,只要您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是,李姨娘那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只见一个疯婆子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他不说,临晚镜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赧然地开口:“没有及时回来,让管家担心了。”

“没事就好。”临管家也不是话多的人,具体的细节他并没有追问。

想到这里,某女面儿上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都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习惯了前世与组织里的人的相处模式,根本没想过,出完任务之后,还要给家人报个平安什么的。

昨天解决完那件事,她就跟着景王回了王府,晚上也直接在王府歇下了。并没有通知侯府的人,看来,是让临管家担心了。

“没事。宫里不都传了消息出来,纪贵妃自导自演的戏码而已,本来就与你家小姐我无关。”见临毅一脸紧张,倒是把临晚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从临晚镜进宫之后,临毅整个面色都是紧绷的,提心吊胆,就等着宫里的人传消息出来。

“小姐,您没事吧?”二小姐有什么事情,侯爷只怕不会怎么关心,但若是大小姐出事,只怕整个侯府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一进侯府,临毅首先关心的还是她与临二小姐一起被带到宫里去的事情。

“嗯。”他点头,目送临晚镜跟着临管家进了侯府。

“阿景,你先回去吧。”临管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肯定是有事要找她谈,夙郁流景跟着来,也不合适。

夙郁流景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临晚镜,目光温和。

言下之意:既然我已经来接人了,您就可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还请先进府说话。”说着,临管家又看向不远处的景王,“多些王爷送我家小姐回府。”

“管家,你这是?”临晚镜走过去,不明所以。

二人刚刚出王府,就见临管家守在侯府门口,翘首以盼。

爱她,就尊重她,由着她的性子来。这是解连环传授的爱情经验,夙郁流景面儿上不动声色,不接受,也不拒绝。心底,却颇为受用。解连环如此热心,他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人家的好意吧。

“我送你出去。”虽然希望时时刻刻都与她待在一起,可景王并不是那种喜欢干涉临晚镜做自己的事的人。

侯府那边呢?估计初初还在等她回去用午膳呢。

“我先回去一下,十公主还在我那边。虽然收了这么个徒弟,说到底,我还从未教导过她呢。”她倒好,在王府早膳和午膳一起用过了。

两人达成了共识,临晚镜便站起了身。

“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就算那神医谷谷主再厉害,只要有弱点,就有商量的余地。

“那我本王先派人混进闻人府,探查一下他的喜好?”听了临晚镜的建议,夙郁流景也觉得蛮可行。

“不急。”临晚镜摇头,正色道,“那神医谷谷主不像是个好相与的,我并不觉得如果你派人去请,他就一定会来。最好是,对症下药,用他感兴趣的东西来交换。”

大不了,来硬的!

根据镜儿的描述,神医谷谷主根本就是个难缠的角色。说不定,根本不会心甘情愿替他祛毒,甚至连王府都不会来。所以,夙郁流景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当然,也不是说就这样放弃。反正,方法不止这一个。

“那,本王派人去请他。”看向临晚镜,夙郁流景认真地征求她的意见。

至于那一日在天下第一楼碰见的那个被叫做“璎珞”的女子,她应该才是专门负责为闻人卿华控制寒毒的大夫。也是从神医谷出来的,想来,就是初初口中所描述的那一位。

不过,调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神医谷,特别是这一任谷主,真的很神秘呢。她总觉得,这位谷主出来,并不是为了来替闻人卿华祛除寒毒的。倒更像是,出来涨姿势的。就好像,他在神医谷里面待得太久了,出来见见世面似的。

如果她说,她还特意去调查了神医谷谷主这个人的,那眼前男人岂不是醋意更大?

“咳咳,也没有很了解。只是,从那天在天下第一楼的接触来看,神医谷谷主喜静,又有洁癖,应该会喜欢那种院落。”

见到异性,她怎么也不可能就想搬过去跟人家一起睡的!

虽然,那神医谷谷主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她临晚镜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谁说男人宽容大度,不容易吃醋了?她能说,夙郁流景什么醋都爱吃吗?

察觉到这一点,临晚镜只觉哭笑不得。

好像,她去了解别的男人,惹得他不高兴了似的。

也不是话里有话,就是什么呢?有那么一点不开森的味道。

只是,某女不管怎么听都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对神医谷谷主很了解?”夙郁流景表情未变,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闻人府旁边的那一处宅子,是一个已经致仕(退休)的老臣的一处私宅,举家搬迁之后,宅院一直空着,但并没有出卖。也不知道闻人卿华是怎么说服人家把家宅变卖给他的。

“没错,他确实是在闻人卿华的宅子,不过,不是在咱们这一片儿的主宅,而是主宅旁边的小院子里。那一处,看起来没有闻人府那么大气恢弘,却沉浸着一种寂静古韵的美,低调却不失优雅。看来,闻人卿华确实很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为那神医谷谷主准备好了让他满意的住处。”对于这一点,临晚镜确实蛮佩服闻人卿华的。

“不知本王猜得可对?”见临晚镜没说话,夙郁流景又补上了一句。

他那边的消息,骁一昨天确实送过来了,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看。在他眼中,临晚镜的事情一向比自己更重要。

“没有,我猜的。”夙郁流景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因为查到了,怎么会回答得如此笃定咧?

一听夙郁流景这般毫不犹豫地回答,临晚镜的问题脱口而出:“你已经查到了?”

“闻人卿华的宅子?”想来,神医谷与闻人家族应该是有些交情的。否则,闻人卿华早就死了才对。

如果是临老爹看到这个画面,可能又要跳出来嚷嚷着让景王放开自家宝贝女儿了。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在这个时候就会成为临老爹的口头禅。

当然,除了临老爹之外!

从旁人的角度看,真的是完美和谐的一对儿呢。

“你猜?”某女用力回握,不知不觉间,二人十指相扣。

“方才你说神医谷谷主,是在哪里?”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用力紧握,却又把握好分寸,不让她觉得疼。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舍不得她有半点疼痛,哪怕是,自己给的。

“好。”临晚镜点头,目光渐渐柔和。

不要,伤害自己,哪怕一丁一点,我都不允许。

“以后若是激动了,你来打本王就好。”

“哎呀,我是一时激动了嘛。”某女毫不在意,反正,也没打得多疼。

“嗯。”夙郁流景淡淡地点了点头,似并不在意,只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蹙着眉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打自己的头。”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临晚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的手下追查到神医谷谷主的下落了。”

王府的后院里,夙郁流景坐在轮椅上,临晚镜靠在他怀里。原本是临晚镜给景王施针完,出来坐着休息休息的。不知不觉,就聊开了。

皇兄与他提起过,纪茯苓不简单,只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那女人行事又非常小心,看来,他很有必要继续追查下去。起码,不能让她对镜儿造成威胁。

至于小宇宙是什么,景王已经自动忽略了。

“只要你高兴就好。”

【049】这又是唱的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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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面试,已经进入最后一轮了,惜还是被刷了,好忧桑…起早贪黑找工作还要上课,深深的忧桑啊。本站新域名樂小說網(k1xsw)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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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待到看清跪着的二人是谁的时候,临晚镜愣了一下。

而临近揽月楼,两个跪着的身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而临管家,则是一路送临晚镜回到揽月楼。临管家一路上都非常沉默,而临晚镜也没有开口说话。她能感觉出来临管家是有话要对她说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两人将想要再次破口大骂的李氏带着离开。

李姨娘简直被她气得跳脚,都跟疯狗似的要蹦上去咬临晚镜了。好在,有临慕凡拦着,而她旁边的云嬷嬷,也一直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两个时辰,在现代就是四个小时。如果李氏真的能坚持下去,说不定还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女书法家。

“看来,姨娘不仅需要学习礼貌,还要修身养性才行。不如,每天夜晚再去佛堂抄送两个时辰的佛经吧。”

“临晚镜,你凭什么让我学那些东西?我不知尊卑,难道你又知道什么叫做长幼有序吗?我好歹也是你父亲的女人,你呢?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李氏原本确实是被她吓到了,一听她的这等吩咐,瞬间又要狗急跳墙的节奏。

对此,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种带着上位者气息的沉冷,不容置疑。

临晚镜这种目光,是他以前经常在父亲身上看到的。

“长姐……”让娘亲接受这种教育,娘亲势必不满,他想替娘亲求,却被临晚镜一个眼神止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只怕,百分之八十的官家女儿,都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调教。最多,也就是她们的嬷嬷或者母亲教育她们作为嫡妻,如何掌家,掌控丈夫的妾室而已。

怎么做好一个妾!

而后者,点了点头,回答一声:“是。”

“管家,从明天开始,安排兰嬷嬷为姨娘授课。就教教她,如何做好一个姨娘吧。一个妾氏,有什么资格在嫡小姐呛声!”没等李香香再次反驳,临晚镜已经开口对临管家吩咐道。

没过片刻,李氏的额头就冒出了细汗,这是被吓的。

临晚镜只要真的想吓一个人,根本不用其他办法,一个眼神都够了。杀手的目光,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起的。

李氏被临晚镜沉冷的声音吓到,连她的目光都不敢对视。

眼下,马上就是她的及笄礼,虽然她自己不太重视,整个侯府都非常重视。她不希望,到了及笄礼上,李氏还闹出什么幺蛾子。

“本小姐只说会派人去寻二妹妹的下落,没说过会为她负责。李姨娘,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侯府还不是一个姨娘以随便嚣张的地方。如果你们李家以前从未教过你什么叫做尊卑有别,那我们侯府不介意亲自调教!”临晚镜的声音瞬间变冷,李氏这样的疯婆子,她也没有那个耐心与她纠缠下去了。

“哼!你最好祈祷我女儿没事,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你鱼死网破的!”李氏恨临晚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想要杀她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您看本小姐像是那种会骗人的人吗?”本小姐从来不骗人,因为,被骗的那些,我从来没把他们当过人看。

女人,不管是什么家庭背景,又嫁在什么样的家庭,都希望能生个儿子傍生。养儿防老,养儿防老,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要说儿女之间,更喜欢谁,自然是儿子。儿子,才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嘛。

相比起这个儿子,她跟女儿的感其实更深一点。毕竟,女儿是常伴身边的,而儿子一直都在外面,从小到大,也不见得跟她多亲密。

她不要求别的,只要女儿活着就好。

“此话当真?”李氏抓住了临晚镜话里的重点,她的梦琪,有能没事。因为,确实如临晚镜所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没有见到梦琪的尸体,就说明她有能还活着。

其实,她倒是更意找到的是一具尸体。毕竟,临梦琪与她积怨已久,如果她真的还活着,那势必为纪贵妃所用。到时候,换个身份,或者继续回到侯府,都有能成为威胁她安全的存在。毕竟,在纪贵妃手下,肯定是被调教过的了。

某女在心里还悄悄地补上了这么一句。

“李姨娘的心,本小姐也以理解。在本小姐得知二妹妹出事的时候,也感到非常难过。不过,事已至此,还望姨娘能够心平气和地去接受它。何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翠屏与那位假的二妹妹都没说二妹妹已经死了,她就有能还活着。所以,姨娘也不必太过忧伤。只要本小姐在,就一定会派人把二妹妹找回来的。”哪怕,是一具尸体。

算了,娘亲刚刚得知梦琪出事的消息,受不了也实属正常。就顺着她一点吧。于是,临慕凡扭过头,歉意地看着临晚镜:“长姐,娘亲她也是听说梦琪出事而受了刺激,冒犯之处,还请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本来就是。虽然,临慕凡很想这样回答,对上自家娘亲那责备怨愤的目光之后,又忍住了。

难道,他应该维护自己的妹妹吗?临晚镜这个小孽障到底有什么本事,不仅是迷惑了那个残废王爷,现在连她的儿子也被迷惑住了!

“你的意思是她没有错?还一切都是梦琪咎由自取了?”听了临慕凡的话,李氏忽然瞪大了眼睛,像看一只白眼儿狼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怎么以生出这等想法?

还有,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娘亲的教育不对,怎么会让梦琪产生那种陷害嫡姐的心思?说到底,养不教,父之过。父亲既然不是他们的生父,也没教导过他们,那就该算在娘亲身上了。现在,得知梦琪出事了,娘亲就这般不管不顾地冲出来责怪临晚镜,不是无理取闹又是什么?

说实在的,他觉得虽然父亲的惩罚过于冷酷了一点,但是事关自己唯一的女儿,站在父亲的角度,他怎么做都是有原的。何况,这一切都是梦琪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想用歪门儿邪道的方法,这些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娘亲,长姐从来都没有故意伤害过梦琪,反倒是梦琪自己,三番两次去挑衅长姐。她陷害嫡姐在先,父亲一怒之下将她关进暗室也是有原,又怎么怪得了别人呢?”临慕凡无奈地劝说道。

“慕凡,你为什么要一直帮着这个小贱人说话?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难道不是因为她,你妹妹才会被人掉包了的吗?如果你妹妹不是因为她而被侯爷关进暗室,后面的事又怎么会发生?”李氏像个疯婆子似的,指着临晚镜,数落了一大堆理由,“说不定,如果你妹妹没被关进暗室的话,人家想要取而代之的就是她了。你说,娘亲该不该找她要人?”

而后面的临慕凡则是再次无奈地上前,用手拦住李氏:“娘亲,我都与您解释过多少遍了,梦琪的事根本与长姐无关,您就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了好不好?就算您再怎么找长姐要人,她也把梦琪还不回来啊。您这般冲动,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惜,临管家并不是她的儿子临慕凡,会顺着她的脾气来。不管她怎么用力,临管家如同一道铁墙一般堵在那里,纹丝不动。

“临管家,我李香香在侯府自称夫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前你管不着,现在也别想管!你让开,我倒是要看看,临晚镜这么个恶毒的小贱人,侯爷到底能护她到几时!”李氏也顾不得临管家,想直接推开他然后靠近临晚镜。

一说起注意自己的身份,李姨娘就更是怒不遏了。反正,她现在是要临晚镜还她的了,别的也什么都不想了。

“李姨娘!临毅以原谅您这次的慌不择,但是,请不要在侯府自称本夫人,我们侯府的夫人,历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小姐的母亲,月弥夫人!”临管家冷然道。

“你滚开!”李氏对临管家怒目而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而已,凭什么管本夫人?”

对于临毅来说,侯府里最大的除了侯爷就是大小姐,至于老夫人什么的都得靠边儿站,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姨娘了。就算当着二少爷临慕凡的面儿,他也必须得呵斥李氏来维护大小姐的安全。

临管家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挡在临晚镜面前,生怕李氏再发疯撞上来。

“李姨娘,您是疯了不成。大小姐是什么身份,您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不好好掂量掂量!”

所以,归根究底,都是临晚镜的错。

凶多吉少啊!她怜的女儿!都是眼前这个小贱人的错!如果不是她,梦琪怎么能被关进暗室?如果不是被关进暗室,她也就不会有事!

只说,梦琪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已经知道女儿被人掉包的事了,也审问了翠屏那个贱人,那贱人死活不肯开口说出梦琪的下落。

“慕凡,你让开!今天娘亲非要打死这个小贱人为你妹妹报仇不!”李氏气势汹汹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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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月弥夫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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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无奈,她过来,是有正事儿的!

“魅儿,咱们能不能正经点?”

“那就是不够风骚了?”语调变了变,明显地带上了些许勾魂摄魄的媚意。 首发

“不是。”临晚镜坚决地摇了摇头,已经足够优雅了。连同为女人的她都会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她的姿势,绝壁是这世上最优美的。换个人,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主子,您是嫌弃伦家扑倒您的姿势不够优雅吗?”魅儿姑娘努努嘴,分明有些不信。

其实,那是魅儿姑娘专门为她家主子临晚镜准备的。不仅柔软,还冬暖夏凉。夏天的时候,上面铺的是一层冰蚕丝;到了冬天,铺的就是老虎皮了。

“魅儿,你就不能下次换个姿势来见你家主子?”临晚镜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往背后一放,威武霸气地坐在了魅儿姑娘房间里最柔软的那把椅子上。

差点跌倒在地的魅儿姑娘瘪瘪嘴,心里感叹: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荡然无存!

“主子,您又不接住奴家!”说好的信任呢?

一进红袖招,魅儿姑娘瞧见她的影儿便如饿狼一般飞奔了过来,临晚镜脚下一滑,侧开身子才堪堪避过她。

留下这么一句话,临晚镜就离开了。当晚,也没在侯府吃晚饭,而是去了红袖招,见了魅儿。

“如此,那么坐等老爹的好消息吧。”

谁说男人不长,她家老爹就是最长的那一个嘛!某女还不知道,有个男人,比她家老爹更长,这个男人,将会是她一辈子的夫!

对于爱,特别是这个世界的爱,有几个人能做到老爹一样?简直是,十几年如一日啊。

其实,临晚镜是很佩服自家老爹的。能够执着地相信一个人没有死,并且寻找她十几年,也真是足够了。

于是,最后呢?万一失望了怎么办?

“是说已经有线索了。但是,具体的也不是太确定。只是这次传消息的人,说得比较准确,所以,侯爷抱了很大的希望。”

为什么她的属下没传回任何消息,临老爹出去这么一趟,一下子就找到了?

“找到了?”比起临管家,临晚镜更加难以置信好不好?

这么多年,夫人生死未卜,现在突然找到。他总觉得,多了些许难以置信。会不会,是有心人在搞鬼?

“是的,侯爷传回消息,他好像已经找到夫人了。侯爷会带她一起回来,正好为你主持及笄礼。”临管家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皱着眉。

“你是说,爹爹这一次,是真的有娘,娘亲的下落了?”说到“娘亲”这个词的时候,临晚镜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虽然,爹爹已经能够说得很流畅了,至于娘,抱歉,她前世今生都还从来没接触过。

“其实,侯爷这次出去,除了被人调虎离山之外,他确实发现了关于夫人的蛛丝马迹。”临管家提到“夫人”的时候,特别观察了一下自家小姐的表。

你不想听了,他偏要说。

是,临毅偏偏像是跟她唱反调似的。

“那就不要讲。”临晚镜忽然想起在现代看到过这样的对话,如果回答“不要讲”,就以避免很多麻烦。

“是还有一件事,只是,属下现在也不知道该讲不该讲了?”临毅有些犹疑不定。是要现在告诉大小姐,还是等侯爷回来,亲自给大小姐一个惊喜?

“难道,管家今日在大门口等那么久,就只是想知道本小姐在宫里面的况吗?如果不出所料,管家应该通过另外的渠道早就知道事的结果了吧?”

临毅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本小姐以为,是管家有事还没对本小姐说完才对。”临晚镜挑起眉,眼角带笑。

“没事。”临管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问道,“大小姐有事找临毅?”

“怎的露出这副表?”见管家如此看着自己,临晚镜都快要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了。

另一边,临毅见到临晚镜,也颇为诧异。

睡醒之后,她便去找临管家了。至于柳姨娘和临梦薇,是真的被留在院子里剥瓜仁儿了。反正,剥到天黑,画儿丫头看不下去了,才让二人回去,也真是醉了。

于是,柳姨娘和三小姐临梦薇就在揽月楼里剥了一下午的瓜子仁儿,而临晚镜呢?躺在摇床上睡了一会儿午觉。

“那就麻烦三妹妹了。”临晚镜对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大姐姐,薇儿也以帮忙。”临梦薇弱弱地举起手,自告奋勇起来。

而柳如是也只是在心里诧异了一下,面儿上也笑着应道:“好。”

她使唤人家,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没了?”临晚镜有些意兴阑珊,随即,又看向柳如是母女,轻笑道,“姨娘不介意的话,帮晚镜剥些瓜仁儿吧。这玩意儿,我这几年都爱吃,一时半会儿是断不了的。”

每一次,琴儿表面儿上无所谓,回来还是难免在画儿跟前得瑟:姐也是有粉丝的人了!

称赞她的琴技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小姐,您的瓜仁儿又没了。”画儿丫头叹了口气,她最近也是在偷懒,又在教宫里来的那位小公主作画,根本没时间给小姐剥瓜子儿。而琴儿那丫头,老是往红袖招跑,整天都看不到她的人影儿。如今,那丫头已经是红袖招小有名气的琴师了。现在红袖招里来了一批好琴之人,专门为琴儿姑娘的琴声而来。为听她一曲,一掷千金。

她把盖子打开,里面躺着零星的几粒瓜子仁儿。

不远处,画儿端着一个小陶罐走过来,然后放到柳如是和临梦薇面前。然后,再从小几下面掏出一个小白瓷罐,盖着盖子的那种。

等她们坐下之后,临晚镜也没说话,也没看二人。

所以,柳如是也顺着临晚镜的意思做。

相处这么久,柳如是也差不多把临家大小姐的性子摸了个**不离十。她不喜人违背她的意思,说过的话不喜重复第二遍,她喜欢会看眼色的人。

“谢大小姐。”柳如是也不再拒绝,拉着女儿坐下。

当然,如果是太后娘娘什么的,站在一旁,她就很习惯了。关键是,感觉不一样。

“坐吧。”另外一边,一直放得有椅子和小几,临晚镜也是随手一指,让二人坐下。她不习惯,人家在她坐着的时候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

三个人前后距离也不大,到了院子里,临晚镜便自顾自地坐下,反正,她的摇床随时都绑在院子里的。

见二人起身,临晚镜径自走进揽月楼。后面,柳如是拉着女儿跟着也走了进去。

柳如是给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率先站了起来,然后又拉起地上跪着的女儿。

她冷冷的四个字,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临梦薇以为她生气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柳如是拉住。

是,她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临晚镜打断了:“进去再说。”

“大小姐,薇儿她……”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还自幼身体不好,柳如是对她难免会心疼。所以,一开口便是帮自家女儿说话。

后者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临晚镜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得向自家姨娘求助。

听她明明已经怕得要死,还坚持自己细声细气地解释完,还是很难得了。临晚镜在心里如是想。不过,她面儿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不多看临梦薇一眼。

“大姐姐,薇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薇儿只是想亲手为您做一个香囊,没想到会被人掉包,还差点害了大姐姐。”十二三岁的姑娘,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小了。她声音微颤,显然是已经知道自己闯了祸。原本就有些内向性子的姑娘,如今看向临晚镜时,更是多了几分胆怯。

亦或者,她是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临梦薇送的那个香囊有问题?还是说,她本身就知道,那个香囊,在送给她之前,已经被人掉包了?

如果她没猜测的话,柳氏是在为临梦薇赠送她香囊的事请罪吧?她揽月楼发生的事,柳如是竟然一清二楚,让她不得不怀疑,柳姨娘到底是有多么关注她了。

“姨娘有什么事还是进去说吧。”临晚镜好像明白过来她话里所指,扫了她们母女二人一眼,眸色淡淡,语调平缓。

“大小姐,是妾身教女无方,差点铸成大错。还好大小姐没事,今天妾身是带着薇儿负荆请罪来的。”柳氏略带愧疚地解释道。

到时候,只怕外面又要传出临家大小姐对付完二姨娘母女开始对三姨娘母女下手的消息了。

虽然,她现在在整个侯府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是,人无完人,她也不是金子,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她。

“柳姨娘,三妹妹,你们这是做什么?”好端端,这母女跪在她的揽月楼前,不知的人还以为她又仗着自己是侯府的大小姐欺负她们呢!

见临晚镜过来,二人都抬起头看她,齐声喊道。

“大小姐。”

柳姨娘和临梦薇?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她没让人家无缘无故跑来她的门口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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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一张请柬多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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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恋程度,也真是醉了。

而他呢?还在心里感叹:果然,人长得帅是要犯众怒的。

众人瞧见他这耍帅的动作,都忍不住给他一个唾弃的眼神。

这是他根据他家主子曾经说过的一首诗改编的。

绝无意“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故作风雅地脱口而出一首打油诗。

“生意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主子故,二者皆可抛!”

“绝无意你呢?你不是忙着去和侍书抢生意了吗?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魅儿看着绝无心那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就来气,只得把目光又转向绝无意。

“主子及笄,无心自然要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绝无心丝毫不在意魅儿嚣张的态度,唇边的笑意温和。

“绝无心,你不是前段时间才去了西夷吗?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魅儿一袭红衣,坐在大厅中最显眼的位置,拍了拍自己的座椅,对绝一怒目而视。

而魅儿姑娘,也是气得鼻子冒烟。

如果真的请柬被弄坏了,她可不会负责再补上一份。到时候,侯府的大门都进不来,就算进了燕都城,又有何用?

三十多号人,只有一封请柬,真的够吗?他们不会到时候争抢到头破血流,以至于把请柬都弄坏了吧?

到临晚镜及笄礼的前一天晚上,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西郊别院,在得知具体人数的时候,某女都要笑醉了。

就连一向痴迷下棋的司棋也从凤离国在往回赶。而侍书在江南的生意也不做了,交给自己的得力手下便坐马车赶往了皇城。

反正,能来的都在路上了。

最终,按照临晚镜定下的这个规则,魅儿姑娘把消息传到了无影楼各个主事人手里。从接到这个消息开始,分散在龙腾大陆各处的无影楼之人都在着手准备奔赴燕都皇城了。

“要做到,零误伤。”

“这,会不会太严格了。万一是误伤咧?”魅儿是担心,她到时候把持不住,能弄死弄残的,绝壁不留一线生机。

临晚镜好像料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似的,继续道:“记住,不得对自己人下毒手。如果到了晚上,有人伤得下不了床,那全部人都要受到责罚,半年内都不准来见我了。”

其实,她真的好想把要跟她抢的人全部干掉哦。

“……”主子,您真的不是想让我们无影楼因为你的一张请柬而自相残杀吗?魅儿姑娘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那就只有另一个办法了。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谁先进城,谁就可以来参加及笄礼,本小姐只会给出一张请柬。会放在城外某一个地方。你们就在那一片区域,找到请柬,拿到请柬进城的,才算数。届时,我会让倚剑负责监督。”

“嗯嗯。”她努力点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比珍珠还真!

“真的这么想来?”临晚镜认真对上魅儿姑娘渴求的目光,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这个主意是不错,可是,奴家还是想去参加主子的及笄礼嘛。”想想,定国侯府亲自为临家大小姐举办的及笄礼,请的都是朝中权贵和一些名望之士。就连与定国侯交情匪浅的江湖人适时也会到场。不得不说,那场面,肯定很热闹。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想看到及笄礼上的主子,肯定很漂亮。

“我们无影楼在燕都城外的西郊有一座别院,你们去那里集合,等着本小姐晚上过去。我们组织一场大规模的烤肉晚宴算是给我补过一个及笄礼。”

无影楼的人都知道,他们家主子别的本事没有,想歪门儿邪道的点子最是厉害。她一说自己想到了好办法,魅儿还是蛮期待的。

“什么办法?”魅儿姑娘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了。

“实不相瞒,侍书和司棋两个丫头早就与本小姐申请过要赶回燕都参加及笄礼。而绝家三兄弟,以及一些分散各地的兄弟们,也都有同样的想法。不过,我都还没一一给出答复。你这么一闹,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主子可是想到了更好的办法?”瞧临晚镜表情颇为愉悦,还有偷着乐的迹象,让魅儿姑娘不得不怀疑,她家主子已经想到了更为可行的办法。

当然,不止可以打架,用其他方式,只要能比其他人先进城就算赢。

不如这样好了,无影楼高层都赶到燕都城外去,一决胜负,第一个进燕都城的,便可参加她的及笄礼。

唔,私以为,后面那个主意好像还不错。

到时候,恐怕就在红袖招都要干上一架。要决出胜负有些难,估计是谁先走出红袖招,谁就可以去参加她的及笄礼。

“噗……你真的觉得这样可行吗?”如果绝家三兄弟知道魅儿怂恿她下了这样的命令,绝壁第一时间找到魅儿算账。

“那主子就只让奴家去,下令不准他们踏足燕都城一步就好了。”知道自家主子开始动摇了,魅儿姑娘继续努力。

不让他们去,会不会太残忍了?

临晚镜试图劝说魅儿,却是到后来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属下们想给自己过个生日,其实也没有什么错。

“你想,如果你要来的话,绝家三兄弟,还有侍书和司棋也要赶回来。不仅是他们,我想其他知道我身份的,无影楼的兄弟姐妹们,肯定都想来。到时候,难免不被人发现端倪。要知道,近来我们无影楼受外界的关注不少,如果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本小姐的身份就很容易被曝光了。”

让人,忍不住心软。

就像,每一次黑妞想吃鱼,某女又不肯给它吃的时候,那家伙露出的表情。

“主子……您就真的这么狠心吗?”魅儿瘪瘪嘴,眼睛里泪光闪烁着,就那样看着临晚镜,也不再说别的。

魅儿姑娘虽然一天没个正形儿,却从未因为什么事情正儿八经地求过她。这一次,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想参加自己的及笄礼,临晚镜倒是有些不忍心拒绝她了。

“不行,你太能折腾了。”临晚镜还是摇了摇头,不过表情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主子,不要酱紫嘛。奴家这么爱主子,主子这般绝情地对奴家,真的好吗?”魅儿凑近临晚镜身边,用她傲人的双峰蹭了蹭临晚镜。如果再给她一条尾巴的话,绝壁是会摇尾乞怜的表情。

“不行。”临晚镜一口回绝了魅儿的提议。如果真的让她去,这女人不知道要在她的及笄礼上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想!”魅儿斩钉截铁道。

还有,他们一出现,迟早她的身份就得被暴露。想想都觉得头疼啊!

不会被开成了无影楼高层见面会吧?

到时候,确定真的还是她的及笄礼么?

“你想去?”临晚镜挑眉看着她。魅儿如果申请要去,那绝一,绝二,绝三肯定也是想来的。那三兄弟一来,侍书和司棋铁定也会赶回来。

如果她错过了,将会是一生的遗憾!

主子的及笄礼啊,那一天一定很热闹。关键是,主子那一天肯定很漂亮。

“那么,主子,您及笄礼那天,就不打算让我们参加么?”魅儿姑娘委屈地看着临晚镜,妩媚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不过,海天一色那般神秘的地方,她也好想去看一看呢。

临晚镜还想反驳,却转念一想,又觉得魅儿说得很有道理。临老爹很重视她的及笄礼,应该是会在及笄礼之前赶回来的。

“不会的。主子,再过几天,可就是您的及笄礼了。除非侯爷不想在您的及笄礼上出现,否则,他绝不会出海。”魅儿肯定地说。

毕竟,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本小姐倒是觉得,他为了我家娘亲,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她那素未谋面的娘亲真的在那什么海天一色,老爹也是会不顾一切地寻找方法去哪里的。

毕竟,海上凶险,即便是不为自己,定国侯也定然会为主子考虑。主子可是他唯一的女儿了,而他也是主子唯一的亲人了。当然,还有一个老夫人,不过那位可以直接忽略不计。反正,有主子在,侯爷便不可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是。”魅儿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除了海天一色,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不过,依照奴家之见,侯爷是不会轻易出海的。”

在海上,见到远处,不就是海天相接的吗?怎么可能找不到?

“海天一色?”闻言,临晚镜陷入沉思。

“那边地形复杂,根本没人去过。北域靠海,据说北海深处有一座岛,名唤海天一色。只要出海,见到海天相接的地方,便可见到那座神奇的岛屿。不过,至今没有人敢到北海深处去,更别说见到那座传说中的岛屿了。奴家想,就算见到了,寻常人也进不去。”魅儿解释道。

“在北域失踪,北域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对于北域这样的小国,临晚镜并不太了解,所以,她还有些茫然。

“侯爷身边都是高手,无影楼的人无法就近跟踪,所以具体行踪我们并不知道。只知道大概位置在北域方向。”对于定国侯,魅儿姑娘无疑是不敢轻易冒犯的。

“魅儿,无影楼可有临老爹的行踪?”等她消停了,临晚镜才问道。

每一次,与魅儿姑娘说正经事之前,都得和她扯上一段时间。然后,等到她自己闹够了,才会和你说正事儿。

【052】不爱的人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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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反复咀嚼着自家老爹的话,若有所思。嫂索濼爾說網,看最哆的清女生爾說

对爱你的人仁慈,就是对你爱的人残忍。

“还有,你知道,对爱自己的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爱的人残忍。不伤害她们,本侯就会伤害到你娘亲。是,本侯舍不得让你娘亲受一丁点的委屈,所以,还是委屈她们好了。”

“……”临晚镜被自家老爹问得无以对,偏偏又无法反驳他的话。

“傻丫头,你老爹长得这么帅,深爱本侯的女人又岂止她一个?宫里不还有一个纪茯苓吗?除了她们,还有那些曾经被你家老爹拒绝过的千千万万的女子。难道,每一个爱本侯的人,本侯都应该对她们温柔以待吗?”

是,如果换位思考,夙郁流景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女人,她肯定是希望他直接把对方干掉的。完全不用留余地,以为,她不想劳心劳力去为他收拾烂摊子。

对于喜欢自己的人,不是应该宽容一点吗?即便,不爱,至少,也少一些伤害啊。

其实,她也一直搞不明白这个问题。

“爹爹,对一个曾经深爱过您的女人,如此残忍,真的好吗?”临晚镜抬起下巴,仰着脸看自家老爹。

李府勾结闻人家族,或者一直以来都是闻人家族安插在朝中的爪牙,也不那么重要了。反正,罪证都差不多被查出来了,只等陛下一时兴起,便将其连根拔起。所以,李姨娘这里,如果再给脸不要脸,就送回娘家去坐等她娘家满门抄斩吧。到时候,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自从闻人卿华带着闻人家族的年轻一辈回到燕都之后,李府的动静一直不小,陛下都已经盯着李府好久了。对他们动手,只是迟早的事。

“那不用管,李氏来找你麻烦的事管家都和爹爹说了。如果她下次再敢找你麻烦,老子就直接送她回娘家。反正,李家也长久不了了。”临老爹满不在意地道。

毕竟是答应了临慕凡要帮忙的,所以还是意思了一下。

“天牢里那个确实是冒牌货,但是,真正的临梦琪也确实不知所踪了啊。难道,老爹也不准备派人去找吗?”虽然,她其实也没多大的意愿要去找人。

就算临晚镜真的无法应对,他也有本事让老妖婆和纪茯苓对自家宝贝女儿束手无策。

“天牢里那个不是冒牌货吗?就算你直接干掉她,老爹也不会说什么的。”临老爹虽然人没在,但是心里,确实还是有自家女儿的地位的。不管走多远,都有人时时传递着燕都这边自家宝贝女儿的况。

“您就这么相信你家宝贝女儿吗?难道您不知道,您的二女儿到现在还被关在天牢里面呢。这是你家宝贝女儿的功劳哦。”

“那个老妖婆和纪茯苓那疯女人怎么能害得了老子的女儿。就她们俩那头脑,根本不是我家宝贝女儿的对手好不好!”临老爹恭维自家女儿完全是没有下限的。

“说是这么说,你家宝贝女儿前几天差点被太后那个老妖婆伙同纪贵妃那个坏女人给害了,都没见您回来呢?”某女瘪了瘪嘴,临老爹这是明显的重妻轻女好不好!

“怎么能!”临老爹狭长的凤眸一瞪,几近发誓道,“镜儿的及笄礼,就算爹爹在天涯海角也会赶回来的。”

“爹爹,您还知道回来呀,女儿以为及笄礼都要自己给自己主持了咧。”某女无力地坐在桌子前,耷拉着脑袋,下巴抵着桌沿,没精打采地说道。

而此时的临晚镜却正在为明天的及笄礼上要穿的衣服发愁。虽然临老爹早就命人准备了好多为她量身定做的衣服任由她挑选,她就是不太满意。

“宝贝女儿,有没有想你家老爹我?”临老爹扯着嗓门儿问道。

他一回来,第一个就是奔赴自家宝贝女儿的揽月楼。

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往要灿烂了几分。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的,看起来颇有几分神清气爽。

这一次,他回来的时候虽然同样风尘仆仆,却不含一丝疲惫。

另一边,临老爹果然在晚上赶回来了。

只为了那山顶上悬挂的红色请柬。

当然,大多数还是耐得住寂寞,抵得住诱惑的,根本不受魅儿的干扰。第二天一大早照样起来到指定地点集合。

搞定这一个,再攻击下一个。一个晚上,魅儿姑娘把西郊别院的人都攻击了个遍,有些被她迷得魂不守舍,都快要放弃明天的请柬争夺战了。而有的呢,则是由把柄在魅儿手中,根本不敢和她抢。

在看到绝无意盯着某处开始魂不守舍的时候,魅儿姑娘笑了。轻轻松松就搞定了一个!

凭什么对那小子和颜悦色的,凭什么喝他倒的茶,吃他递过去的糕点?

是,这个杨灵均,似乎也不是那么差。虽然,比起他来差了不知道多少。但是,沈书意对那小子的态度,让他很不满好不好!

绝无意从来就知道侍书身边不乏男人追求,他从来没在意过。第一,侍书现在一心只想报仇,对男女之并不怎么上心。第二,在他看来,那些男人根本没资格站在侍书身边,跟他比起来,简直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由于他和侍书平时在江湖上身份的不同,本来就是扮演的对立角色,以至于二人在一起总是互掐,没有片刻的安宁。到后来,也形成了习惯,外人皆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瞬间,绝无意就不爽了!

比如现在,经魅儿这么一提醒,他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有那么一瞬,连自己都觉得这两人是男才女貌。

这样一比较,绝二就被甩出好几条街了。所以,对于这个对手,他也是最在意的。

比如现在,在侍书旁边坐着端茶送水的这位,是与她在半路遇到一起同行的凤离国报负责人,名叫杨灵均。此人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不失为一个好男人。就连侍书这样矜持守礼的姑娘,也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

侍书,也就是江南的孤女小姐沈书意。书香门第出生的沈小姐,对于经商最有一套,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范儿。她所到之处,追随者繁多。即便是在无影楼里,大家都知道意主子喜欢侍书,却还是不妨碍胆子大的兄弟暗地里对侍书献殷勤。

绝二的软肋是谁?只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谁让他,是个有软肋的人呢?

找不到人发泄,就找绝二,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绝无意,你嘚瑟个什么劲儿?你看侍书身边坐的人是谁?”魅儿在绝三儿这里受了挫,本来正不意呢,绝二就这样撞上来,完全是在找死。

魅儿这个死女人,也就自家弟弟这种冷冰冰的骚年以收拾她了。以前他还总是抱怨小弟冷得跟个冰块儿似的,现在倒是觉得,冰块儿也有冰块儿的好处。

“三儿,干得漂亮!”绝无意对自家弟弟竖起了大拇指。

比如,随时都以去见主子。这个特权,是包括她在内的,所有无影楼成员都没有的。

绝三儿这样,根本不行的。惜,主子在培训第一批杀手的时候,特地放过了这小子。不仅如此,还给了他好多特权。

主子不是说过么,一个优秀的杀手不是表面上的冷酷无,而是笑脸迎人,热似火的外表下保持一颗冷漠的心。

只是,魅儿向来拿绝三儿这个最小的货没辙。谁让她家主子最偏心这个小的咧?如果换做是她,就要把绝三儿丢红袖招去接客训练几个月。

但是,站在魅儿的角度来想,只听见这么一个字也很抓狂好不好。明明,她问的是为什么要回来,他却给自己回答一个“嗯”。

他自己知道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原因就好了,至于要不要告诉魅儿,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和不重要的人,说那么多话干嘛?

若要问他为什么,他能只会说:不重要。

按照他的想法是,反正你只问了我是不是这几天都潜伏在任务目标附近,我只要回答是或者否就以了。其他的,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嗯。”绝三儿一向是绝家三兄弟里面话最少的一个。尽管知道魅儿是想问他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赶回燕都皇城和她抢那一张请柬,绝三儿也只回答了一个字。

这小子,真的确定自己还能完成任务吗?

最近确实有一桩生意,是有人要买武林盟主的性命,别的杀手都不敢轻易接,绝三儿却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并且承诺在十天之内就要武林盟主等到张疾风的项上人头。而今天,应该已经是第六天了吧?绝三儿本来一直潜伏在盟主府附近,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突然离开,岂不是要半途而废了?

“你呢?绝无,你小子不是接了任务,这几天都潜伏在任务目标附近吗?”魅儿姑娘伸出一只手,指着绝三儿。

不过,很快,魅儿姑娘的注意力就不在他身上了。而是看向了绝家三兄弟最小的绝无。

就算一人揍他一拳,都不能解气。

众人齐齐地给了绝无意一个白眼,要不是看在他会赚钱的份儿上,估计就不是一个白眼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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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偷得一份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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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宝贝,也不能与人家凤离国老皇帝的龙根相比吧?临老爹来了这么一句,让某女听得满头黑线。 首发

“命根子?”

“其实,也就是半夜的时候让人一不小心点燃了凤离国皇帝老儿的寝宫而已。这颗珠子,原本是被凤霖那老贼藏在他的金屋阁的,结果,寝宫被点燃,他自然顾不上金屋阁。于是,你家老爹再请了江湖上人称妙手神偷的妙空空去把他的黑美人换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只怕,现在凤霖老儿都不知道自己的命根子丢了。”说起这个,临老爹就嘚忍不住嘚瑟。凤离国的皇宫戒备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是,妙空空是什么人?江湖上的神偷啊,就算是铜墙铁壁,他也有法子偷东西,更别说百密总有一疏的皇宫了。

“咳咳,那么,英明神武的老爹,您以告诉您的宝贝女儿,您到底下了什么指令吗?”凤离国堪比传国玉玺一般贵重的东西,竟然被自家老爹搞到手了,想想都觉得醉了。如果凤离国的国君发现,还不直接挥兵南下,直接攻打夙郁王朝啊?

“哈哈,宝贝女儿,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也不看看你爹爹是什么人,怎么能跑到凤离国皇宫去偷东西呢?最多,为父也就是下了个指令,再出了个馊主意而已。”临老爹笑得一脸豪气,前半句还在为自己澄清,后面就自己拆穿自己了。

“凤离国开国元后的东西,爹爹,您能告诉女儿,您是怎么把这玩意儿弄到手的吗?”千万不要告诉本小姐,堂堂夙郁王朝的定国侯,为了送女儿及笄礼,千里迢迢跑到凤离国皇宫去偷人家东西了。

“这玩意儿名为黑宝珠,这种珠子,像极了人的眼珠子,又名黑美人。是曾经凤离国开国元后在北海之滨偶然得到的一件宝物。因为她看这颗珠子的时候,晶亮的珠子比铜镜还要清晰地照出了她的美人脸,黑美人的名字也因此而得来了。”看着自家宝贝女儿诧异的模样,临老爹为她解释道。

临晚镜微微一愣,这是她穿越过来之后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临老爹是从哪儿弄到的?

黑珍珠?只见白色的绸缎锦盒中,规规矩矩地躺着一颗耀眼的黑色珍珠。耀眼的光芒虽然比不过七彩的琉璃,却别有一种晶亮炫黑的美。

不过,她还是依打开了锦盒。

一份及笄礼而已,临老爹能想出什么新意,临晚镜实在想不出来。

“打开看看。”临老爹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直接道。

“这是?”临晚镜接过锦盒。

他把锦盒递到临晚镜手中,笑着对自家女儿眨了眨眼。

“对了,除了这个好消息之外,爹爹还要送你一份及笄礼。明天人多,爹爹怕闪瞎了那些人的双眼,今晚就送给你,只给你一个人看。”说着,临老爹从身后伸出手来,手中握着一个锦盒。

“但愿是这样。”

“虽然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为父觉得吧,你娘亲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然她绝对不会丢下为父与你们兄妹俩。”嗯,肯定是这样。临鼎天如此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在自我安慰还是自我催眠。

“也不是肯定吧,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其实,她更觉得,月弥夫人消失十几年,突然出现得也很诡异。临晚镜如是想。只是,她不忍心当着老爹的面儿提出来而已。毕竟,他因为得到了她娘亲尚在人世的消息之后那么高兴,是谁恐怕都不忍心让他一场空欢喜。

虽然他自己知道柳如是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临梦薇也不是他的女儿。别人不知道啊!若是弥儿以为他移别恋了,那他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么?

“镜儿的意思是,你娘亲是因为吃醋才不肯回来的?”听完临晚镜的话,临老爹反复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说的好像又有那么一点道理。

想想,如果她是月弥,肯定也这么认为。她“死”后,原本说着深爱自己的丈夫就爱上了别人。亦或者把别人当做她的替代品。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绝逼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虽然是这样,外界并不知道啊。外面的人只知道柳姨娘是您的妾,临梦薇是咱们侯府的三小姐。”这一点毋庸置疑是外人公认的。而且,外界肯定都以为临老爹因为柳姨娘长得像亡妻还对她特别宠爱来着。

除了月弥,其他任何女子,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这一辈子,只有一种喜欢,那就是和月弥有关。

临晚镜发现,自家老爹对自己的“贞节”格外在意。也就是说,不管是他的心还是身体,始终都是忠诚于月弥夫人的。即便是开玩笑,也不允许别人把他说成和其他女人有染。

“胡说!柳如是跟老子又没发生过关系!柳如是是为父在半路上救下的女子,为父救下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身怀有孕了,跟老子没关系!”一说起有能是自己的不忠,才导致爱妻不肯归来,临老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

如果是因为有了个柳如是的存在,那倒也是有原。从老爹和侯府下人们的嘴里,临晚镜也大概明白自家娘亲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绝对不是那种愿意与人共事一夫的。那么,如果老爹真的碰了柳如是,还有了女儿临梦薇,她还怎么能回来?

“会不会,是娘亲知道您之后还娶了个与她长得相似的柳姨娘,所以,她以为您移别恋了,才不肯回来的?”瞧见自家老爹兴奋之后的失落,临晚镜安慰似的说道。

“这,为父也不太清楚。”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他?以前觉得她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是既然出现在了北海之滨,就应该是自由的了。还不回来,是因为还有事没办完吗?还是,压根儿就已经忘了他这个丈夫,还有爱的女儿。

还有什么理由吃醋呢?

活着却不回来,难道是还在生老爹的气?是,临梦琪和临慕凡不是老爹的亲生儿女之事,娘亲不应该很清楚吗?

“如果娘亲真的还活着,她为何不回来找您?”临晚镜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她觉得既然这个身体的娘亲与临老爹如此相爱,就不能活着还不回来见他。而且,她还有一双儿女。虽然,兄长临晚照已经……至少,她这个女儿还在吧?

“千真万确。”临老爹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一次最开始离开燕都虽然是中了纪茯苓那疯女人的奸计,但是后来,为父是真的收到了消息。说你娘亲在北海之滨出现过。出现的女子脸带面纱,额头上有与你娘亲一样的莲花烙。手腕儿上,也有与你娘亲一样的玉镯。你娘亲的玉镯,是她娘家的信物,外人是不能拥有的。而且,你娘亲说她是家中长女,那玉镯与家中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很好辨认,应该不会有错了。”

深怕,在老爹高兴之后,给他的又是镜花水月梦一场,那就真的是致命一击了。

“爹爹,您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吗?”她始终觉得,那什么,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真实,难以置信有木有。

心心念念的妻子还活着,临鼎天终于觉得十几年如一日的寻找也是值得了。就算,再多次的失望能换来这最后一次的肯定,他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来不展露于人前的思念与脆弱。月弥夫人还在,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惊喜与恩赐啊。

“你娘亲,能真的还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临鼎天的眼底闪烁着临晚镜从来没看到过的光芒。

他的这份高兴,作为穿越过来的临晚镜,未必能够感同身受。何况,她本来就薄。当然,就算再无法感同身受,作为女儿,某女还是尽量做到了最好。

“什么好消息?”临晚镜大概想得到自家老爹到底想说什么,却还是故作好奇地问。对临老爹的话,表现出十分意倾听的模样。

“宝贝女儿,为父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临老爹话锋一转,一改方才的深沉,连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爹爹,镜儿明白了。”她也知道自己以后若是面对同样的问题该怎么做了。

对花姑娘的仁慈,对她临晚镜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花弄莲如果跑王府里住下,临晚镜绝壁再去王府的念头都没有了。王府里住着另外一个女人,即便夙郁流景深爱的人是她,她也开心不起来了。

就比如,如今正在觊觎阿景的花姑娘,花弄莲。

临老爹的话,其实真的很有道理。换位思考,如果夙郁流景身边出现了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对他痴心不悔,即便是为奴为婢,也要待在王府。而夙郁流景又因着对方这种喜欢不去拒绝,放任她留在王府。那临晚镜自己肯定会受不了的。

临晚镜反复咀嚼着自家老爹的话,若有所思。

对爱你的人仁慈,就是对你爱的人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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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您是嫌弃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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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无悔瞬间炸毛有木有!

“放屁!那个死丫头见着老夫才不会高兴呢!”

不然,就算是晚晚见到他高兴,另一个人也绝对不会高兴。那就是,临伯父。临伯父可是和他家父亲一样,都是爱酒之人。不过,他父亲更爱喝酒,而临伯父是爱收藏。所以,侯府的酒窖,好酒应该比将军府还要多。

“前辈,您其实可以亲自送给晚晚的,她如果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只要,不是去把侯府酒窖的好酒也喝光就好。

甚至,没有接过锦盒。

看绝无悔这般神神秘秘的模样,纪醒空都忍不住好奇了。不过,他不可能越过晚晚,将锦盒打开。

至于是什么,明儿个答案就会揭晓!

这东西,可是他那不肖徒弟最近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找的,准保她会喜欢。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家那个不肖徒弟明儿个及笄礼,我这个当师父的,不好出面,有件东西,想让你代替老夫送给她。”

他还没思考出到底要送什么礼物给晚晚才足够别出心裁呢,这会儿被绝老前辈一打岔,只怕又想不出个好点子了。

“那么,您今晚来此,有什么要指教晚辈的吗?”纪醒空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红色请柬,有些无奈。

反正,能看到纪家少年一副想哭还强颜欢笑的表情,绝无悔就乐了。果然,镜儿丫头说得对,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就是加倍的快乐。

“那就好!”绝无悔满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不高兴,将军府随时欢迎前辈到来。”有本事,您等家父回来的时候再来啊?看他能不能打屎你!纪家少年在心里补充道。

不过,面儿上,他依旧摆出了一副笑脸。毕竟,眼前人是镜儿的师父,而且还指点过自己几招枪法,提点了他的武功。

我只知道,您每次来,遭殃的都是我家的酒窖。纪家少年默默地在心里道。

“怎么?看见老夫这么不高兴啊?难道你不知道,老夫一来,准有好事儿?”绝无悔扯了扯自己的长胡须,得瑟道。

纪恕没有别的爱好,吃饭的时候就爱喝两口。军营里有铁律,一般不能喝酒。只有逢年过节,纪大将军才能喝个痛快。这下收藏在酒窖里的好酒都被人偷喝了,他知道了铁定心疼死。

这老前辈跟赖上将军府了一般,别说是纪醒空酿的新酒,就连纪大将军收藏多年的陈酿,也被绝无悔偷喝了不少。到时候,他家父亲回燕都述职的时候,看到酒窖里的情况,还不得被气死啊。

“绝老前辈,您怎么又来了?”现在一看见这张脸,除了叹气,就是心疼将军府酒窖里的酒了。

纪家少年一抬头,就对上绝无悔一双笑眯眯的眼,笑得春光灿烂,牙齿雪白。原本,长得是个很讨喜的模样,可现在让纪醒空看着,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烦。

正当纪醒空想到绝无悔的时候,这老头儿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什么叫做说曹操曹操到?

“年轻人,年纪轻轻学人家皱什么眉,叹什么气?经常皱眉叹气容易变老的,老了,丑了,可就没有大姑娘喜欢了。就连我那不肖徒弟,也是要看脸的!”

另一边,将军府中,纪少将军也很懊恼。自己亲自为晚晚酿的酒,一大半都被一个老头儿偷喝了。偏偏,这个老头儿还武功高强,能说会道,他是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每一次,人家进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地,来去自如,想想就心塞。

其实,他真的很想让镜儿早日成为他的妻呢。

老丈人那一关过不了,始终是一道坎儿。还有一点,及笄礼之后,镜儿便可以谈婚论嫁了。他要怎么把人家闺女拐过来与他定亲呢?

明日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少女的及笄礼了。过了及笄,到侯府求娶临家大小姐的人,只怕是要踏破侯府的门槛儿。那么多男人要与自己抢女人,夙郁流景一想到这个就不舒服。更何况,自己还不得定国侯的心。

夙郁流景到底在想什么呢?可能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一种茫然性的发呆。

有一种喜欢,叫做“与你有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过,自家主子自从遇到临家大小姐之后,这般发呆的次数就变多了。只要他一变成这样,那心中所想,肯定与临家大小姐有关。

破浪站在旁边伺候着自家主子,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个是夙郁流景,他坐在书房里发呆。昏黄的灯光下,映衬着他脸上的面具,显得有些狰狞。可是,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至少,有两个男人睡不着。

今晚,倒注定了是一个不眠夜。

这两兄弟,家族都在临晚镜的及笄礼受邀请的范围之内,明天自然也能够见到。

老子有后台,就是这么任性!

然后,还把临晚镜是他们俩的好朋友的事情到处宣传。反正,现在仗势欺人什么的,又多了一个筹码。相当于,又多了一个任性的理由。

还有一些,也在跟着她学。比如齐小瘦和鹦鹉少爷。这胖瘦二人组,现在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有钱,任性”。

像她这么有钱任性的也不多了,关键是,在这个不是真的有钱就能任性的时代。

现在她的那句“有钱,任性”已经成了路人皆知了。临家大小姐有钱,任性,众人皆知。

不能任性,临晚镜也是笑了。

临晚镜收下礼物,临老爹就开开心心地走了。走之前还特地嘱咐她赶紧睡觉,明天要早起,不能任性。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论。

这个时候,她还没想别的,只觉得是老爹送的东西,不能拂了他的一片心意。后来,当正好需要这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老爹是帮了自己怎样大的一个忙。

关键是,她就这么张扬地戴在头上,谁也没想过那是颗多么贵重的珠子。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简单的簪花,简朴却不失大气,霎是好看。

不过,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想了个办法,把黑美人儿变成了“白”美人儿。奶白色的一颗,虽然不若黑色那么好看,却也不会太差。然后让无影楼的巧手把它做成了簪花上的装饰明珠,簪花做得很漂亮,从此代替了她原本低调的木簪。

某女在心里深深地表示怀疑。有那么一瞬,真想把这颗黑美人还给自家老爹,让他自个儿美容去吧!

爹爹,您确定我是您亲生的吗?

敢情,爹爹大人,您是嫌弃您家闺女长得不够水灵吗?都已经需要人家驻颜,延缓衰老的东西来改善外表了,这跟整容有什么区别?

他是说得兴奋了,却听得临晚镜满头黑线。

“宝贝女儿,你把它就缝在香囊里,戴在身上。只要坚持戴一些日子,我家宝贝女儿肯定会越来越水灵的。”临老爹一脸兴奋,为自己选了这么一份好礼物送给女儿当及笄礼而感到高兴。

到底应该怎么安置它呢?

于是,临晚镜纠结了。

至于这颗黑美人,她也是很纠结的。带在身上招眼,放在房间里吧,又担心被别人发现然后偷走。藏起来呢?又可惜了它这么好的功效。

“这样啊,那就好。”临晚镜点了点头,表示相信自家老爹的能力。

“怎么可能?你家老爹是什么人?做事怎么可能这般不靠谱?”临老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着保证道,“放心吧,你家老爹找了替代品。那玩意儿虽然没有黑美人的功效,却长得跟它一模一样。短时间内,凤离皇是不可能发现的。”

你若是认为临晚镜是因为害羞所以才尴尬得咳嗽,那可就错了。她呀,纯粹的是憋笑憋得难受。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见老爹的时候,穿过鬼哭森林,老爹明明已经一身儿破烂了,偏偏还要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关键是,他时常挂在嘴边那句自己超级无敌帅到爆。其实,也是很在意容貌的好吗?

“照您这么说,那他不是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咳咳……命根子被盗了?”说到“命根子”这三个字,临晚镜还清了清嗓子,憋得有些难受。

当然,凤离老皇帝之所以早衰,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纵欲过度。后宫女人无数,怎么伺候得过来?

说起凤离皇,临老爹是一脸鄙夷。虽然,他也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男人嘛,又不是女人,过分在意外貌就显得娘们儿唧唧的了吧?何况,还是凤离皇那种丧心病狂到随身携带铜镜的人。

“没错,这玩意儿,确实比凤离皇的命根子还重要。因为,只要把黑美人放在凤离皇的寝宫里,可以帮助他延年益寿,而且还延缓衰老。据说,这个黑美人曾经是凤离国开国元后青春永驻的秘密。凤离皇虽然管理朝政的能力不怎么样,但是长相却是承袭了凤离皇族的优良传统,长得好看。他一生爱美,每天要照镜子不下十次,还随身携带一面铜镜。你说,如果凤霖若是没了黑美人,是不是相当于丢了命根子?”

【055】给机会借花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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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落一愣,那什么无影哥哥,就已经如此深得笙儿的心了吗?明明是皇上下的圣旨,跟那个江湖人有什么关系?

无影哥哥做的?

听完之后,明月笙第一时间发表了感言。

“哥哥,笙儿觉着吧,这事儿肯定是无影哥哥做的。”

当明日落把这些事儿细细地讲给躺在床上装病的明月笙听的时候,明月笙都快听醉了。好好的一对姐妹,愣生生的给整成反目成仇了。她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正妃是妻,将来若是大皇子荣登那个位置,大皇子妃就有可能当上皇后。而侧妃呢?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妾,在皇家嘛,也就是个贵妾!妾的地位在平常百姓家多低贱啊,她们都是明家堂堂嫡出小姐,虽然不是长房长女,好歹也是嫡女,哪里肯屈就?

毕竟,哪个先生了儿子,就可以当正妃啊。虽然正妃和侧妃也就一个字儿的差别。可实际上,那区别可就大了!

还有就是,背地里二房和三房也互掐得厉害。四小姐和五小姐原本是两个不同的风格,姐妹感情也挺好的。这一次却因为要共侍一夫的事情,弄得有些僵硬了。虽然,面儿上还是姐妹好的模样,可背地里谁知道没动过什么坏心思呢?

用临晚镜的话来说,现如今明家二房三房就跟翻身农奴把歌唱似的,在明家主宅里,不管见着谁都要把自家四小姐(五小姐)即将要当上皇子妃了的事情说一遍,顺带,还要说说那个当不成皇子妃,反而躺在床上病入膏肓了的三小姐。然后,再扼守惋惜一番,说长房福分不够,不可能什么好事儿都给他们占尽了去。

所以,家族中对长房,确实要偏心一些,给的吃穿用度的规格,也是其他几房的几倍。还有一个因素,二房和三房的子嗣,本来就资质平平,不争气,也没那个资格和人家争。换句话说,明家长房今日的一切,都是明日落这个长子自己挣得的,也不冤。

当然,其实也不是大房故意这么做。只是,明家一向重视长房嫡子,明日落在经商方面,又确实是个奇才。即便是在江南有了一个沈家孤女,燕都又新来了个金财神无意公子的前提下,明日落依旧能保住明家夙郁王朝第一首富的地位。更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实属不易。

这些年,二房和三房一直被大房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特别是在大房嫡孙明日落成为明家少主之后,大房更是遥遥领先了二房三房,吃穿用度上,都把他们甩出了好几条街。

能不趾高气扬吗?

自家女儿,成了大皇子侧妃,只要为大皇子诞下子嗣,便可扶正为皇妃,这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啊?那可是皇子妃!比起大房那个病秧子三小姐,身份一下子可就高出了一大截!

二房和三房,一见着大房吧,就一副趾高气昂,扬眉吐气了的模样。

另一边,明家,自从接到圣旨之后,就一直处于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明天,真的要以自己的名义把这份及笄礼送出去吗?纪醒空纠结了。

只是,手中拿着沉重万分的锦盒,他又拧紧了眉头。

果然是内力深厚么?连传音入密这样的秘法都能学会。纪醒空感叹,又想起经过绝无悔的提点,自己练功进步确实不小。看来,酒窖里的几坛酒,被他喝得也真算值了。

方才绝无悔那是——传音入密?

“前辈?”纪醒空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绝无悔的人影儿。他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儿来。

就在这时,耳边又响起了绝无悔的话:“纪小子,这锦盒里的东西,镜儿丫头找了很久了。老夫给你,就是送你一个献殷勤的机会。比起夙郁流景那种心机深沉的男人,老夫更倾向你做徒弟女婿。你自己看着办吧!”

贵重到外人见了都要眼红的东西,绝无悔就这么交给他了?纪醒空摇了摇头,有些无法理解。不过,现在除了接受这份馈赠他也别无他法了。

等到纪醒空回过神儿来,人家早就没影儿了。

说完,绝无悔也不想再听纪醒空唧唧歪歪了,干脆直接一个跳跃,飞身离开了。

“你就不能别问那么多问什么?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还啰嗦得跟个老头子似的啊?你就当老夫喝了你将军府这么多酒,用这玩意儿当酒钱回报你吧。还有,送东西的时候,千万别提老夫的名字。锦盒里的东西,也别让镜儿丫头当着外人的面儿打开。这东西贵重着咧,外人见着只怕是要眼红。”

先别说这锦盒里的东西到底是有多贵重,光看这锦盒,都是有些年头的了。古朴,大气,有沉重感,一看就是不凡的东西。

“您总得告诉晚辈为什么吧?”无功不受禄,他不可能白白收人家这么大的好处。

“我看你小子还真是带兵打仗玩儿傻了是吧?让你送那就送,哪里来那么多弯弯道道?”绝无悔用一脸“你小子没救了”的表情看着纪醒空,完全是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的节奏了。

在纪醒空看来,绝无悔不远千里赶到燕都,应该就是为了参加自己徒弟的及笄礼来的。可是,他及笄礼不去参加就算了,现在送个礼物都还要代送了。不仅如此,还要做无名英雄,送了礼物,连名字都不留自己的。他算是捡到了便宜吗?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前辈,您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么?这东西,应该是您千辛万苦为晚晚准备的及笄礼吧?以晚辈的名义送出去,对您来说可没有任何好处。”纪醒空完全不能明白,绝老前辈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来就落后这么多了,要是再这么笨下去,只怕那鬼丫头就要被那什么景王吃得连渣儿都不剩了。

这么老实,怎么追人家姑娘啊?

他如果现在一口气没喘上来死了的话,那一定是被纪醒空这小子给蠢死的!

“老夫说让你把东西送给镜儿丫头,就说是你自己送的,别提老夫的名号!”绝无悔真的要被他给气到了。

“什,什么?”纪醒空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他真的没听错吗?

那么简单一件事儿,就是转不过弯儿来。借花献佛都不会,难怪追不到他家鬼丫头!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呢?老夫又没让你说是老夫送的!这就当我给你小子卖个人情,让你把这东西以你自个儿的名义送给那丫头。懂了吗?”绝无悔恨不得拿手去戳纪家少年的脑门儿,这小子,怎么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呢?

替绝老前辈带份儿礼物,那只是举手之劳。可是,他更希望老前辈能亲自去见见晚晚,说不定,晚晚也很想念自己的师父呢?

“不是,绝老前辈,晚辈觉得吧。礼物这种东西,还是要自己送。不然,晚晚怎么能明白您这个做师父的的良苦用心呢?您这么关心她,疼爱她,她就算有天大的脾气,也不会再往您身上撒气了不是?”纪醒空继续劝道。

不然,那丫头还真说不定会拿着扫帚把他赶出去咧!

他怎么可能告诉眼前的小子,自己之所以不去,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因为不敢。因为,这一次鬼丫头的及笄礼上,很有可能出乱子。那个乱子呢,又恰好是他惹出来的,所以,他不敢去。

“我说你这小子,让你送礼物你就送,管那么多做什么?”绝无悔几不高兴的样子,撅着个嘴,扬着下巴,揪着自己的胡子,还气呼呼地瞪着眼。

他看得出来,晚晚虽然为人看着冷漠,其实心肠不坏,而且,心胸宽广,为人大方。她如果见到绝老前辈,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不对,不是不像,是根本不是好不好?

还有,晚晚对自己的师尊,真的有绝老前辈说的那么差吗?就算,她平常看起来是不着调一点,却根本不像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啊?

他完全无法理解绝老前辈的心情,明明,对晚晚很是关心,偏偏到了燕都皇城都不肯去见她一面。这不,连及笄礼都要自己帮忙送。

“咳咳,如果她见着您不会高兴,那您送她及笄礼作甚?”纪家少年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

可惜,绝无悔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临晚镜有什么特殊方法呢。

他当然不知道,临晚镜指挥人烤出来的东西,之所以很香,是因为她在绝谷里发现了几样这个时代根本没用在厨艺上的调料。

偏偏,自个儿又不争气。说好了要把那鬼丫头赶出绝谷的,结果被她一条烤兔腿就给收买了。谁让那丫头别的东西不会,指挥人家烤个兔子还挺香的呢?

他心里那个气啊!

就说上一次吧,那鬼丫头才醒来没多久。非要吃什么烧烤,在绝谷里让人打了野味儿在那里烤啊,那味道,可谓是香飘十里,把他这个老头子的口水都给勾出来了。结果呢?他跑过去,烤肉没吃着,自个儿的胡子被皮烧掉一大截。

他这胡子,只要一碰上那鬼丫头,准没好事儿!

一说起临晚镜要见到自己,绝无悔首先抓紧了自己的胡子,生怕,下一秒就要被人扯掉一般。

【056】夜闯深闺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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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想说。

无影哥哥,你就这么一动不动坐在床边,真的不怕哥哥等会儿破门而入吗?

她还算镇定,只是不时回头看一眼坐在床边的临晚镜。

明月笙把外袍解开,又披在身上,头发本来也是散着的,就不用管了。然后,拿着床边的账本儿,慢慢走到门边,给自家哥哥开门。

“嗯。”

“去开门,把账本递给他。把外袍脱了披在身上,不要让他进屋。”

明月笙看向临晚镜,拿不定主意。她这个房间,根本不好藏人。而且,就算藏了人,也逃不过哥哥的眼睛的。哥哥这些年的功夫,越发长进了,内力深厚,很容易变能发现她房间里有其他人存在。

怎么办?哥哥让我现在给他开门。

最大的可能是,笙儿的房间里,还有别人!

而引起她这么不正常的原因,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分明,不正常!

虽然说男女有别,可笙儿从小与他这个兄长还算比较亲近。若是换做以往,就算她睡下了,她也会马上起床穿上衣服给自己开门。现在却推三阻四的,声音也带着些不犹疑。

明月笙的推拒和迟疑,已经引起了明日落的怀疑。

“不行,哥哥今晚得把账对出来。笙儿,你把衣服穿好,给哥哥开门吧。”

“哥哥,我已经睡下了,你能明儿一早过来拿吗?”照着临晚镜的指示,她说了一遍。

后者点头:“好。”

临晚镜摇了摇头:“说你已经睡下了,让他明天过来。”

然后,她看向床边的临晚镜:“无影哥哥,怎么办?哥哥要进来。”

“哦。”明月笙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只是,他一向了解自家妹妹,对于她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是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怀疑。

“方才哥哥的账本落在你房间里了,所以我回来拿一下。”明月笙的声音不高不低,并没有任何异常。

“哥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临晚镜蹙起了眉,然后又指示道:“问他什么事。”

“是哥哥。”明月笙张了张嘴,无声道。

“笙儿,是我。”外面,明日落的声音响起。

明月笙点了点头,声音微弱问道:“谁在外面?”

临晚镜给了明月笙一个眼神,示意她搭话。

二人同时顿住,看向门外。

“扣扣……”正在这时,房间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儿。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害臊了,竟然想着无影哥哥对自己有意思。

“没,没什么。”明月笙像是被抓包似的,立马不好意思地摇头,有些尴尬。

“想什么呢?”临晚镜伸出手捏了捏明月笙的脸,轻笑着问。

原本苍白的脸色,浮现了一丝红晕,看起来真真是个病美人儿,病西施。跟林妹妹,那肯定是一个段数的。

一想到眼前人喜欢自己,她就忍不住红了俏脸。

这么多特征,都不一样。关键是,听闻景王心系临家大小姐,而无影哥哥对自己……应该,是喜欢的吧?

还有,景王不良于行,而无影哥哥,双腿明明是好的。

虽然,这种热情,她也难以分辨是真是假。可是,让她觉得很舒心。

虽然,都是戴了面具的,但是,无影哥哥分明和景王不是一个类型的啊。听说,景王不近女色,整日冷得跟冰块儿似的,无影哥哥却对她很温柔,很热情。

陛下最疼爱的人?景王夙郁流景?

那,还有谁能随意左右圣意呢?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陛下她见过,不是无影哥哥这样儿的。

当今圣上?

如果是前者,她就真的很难想象无影哥哥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

还是,他在骗自己?

她后面说了什么,明月笙根本没听清。只是前面那句“举手之劳”,就足以震撼她了。都能让陛下颁下圣旨了,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吗?

艾玛,真的好忙啊!

心里道:我早上忙着睡懒觉,然后起来吃早餐,吃完忙着晒太阳,然后忙着吃午餐。午餐之后,还要忙着午睡。午睡过后,要忙着谈恋爱。晚上呢,又要忙着睡美容觉。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你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无影哥哥我啊,要忙的事情可多了。”临晚镜拍了拍明月笙的肩膀,安慰她。

“是,是因为笙儿的事情吗?”明月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最近那道圣旨的事情,然后看向临晚镜的眼神颇为愧疚,“对不起,无影哥哥,让你为笙儿的事情操心了。”

不过,她眼部都已经戴上面具了,这丫头真的能看到自己眼底的青黑色吗?咳咳,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啊,真是不可原谅!

“是有些累,主要是事儿多,忙不过来。”没想到明月笙会注意到这个问题。

“看无影哥哥眼下一片青黑,是最近太累了么?”不然,怎么不早点来看她。明月笙原本是在心里想的,可心里的话不知怎么就给说出口了。

“我啊?没什么不好的。”临晚镜笑着回答。

“我很好。”明月笙点了点头,又关切地问道,“无影哥哥最近还好吗?”

即便,明月笙自己都已经是个大美人儿了,还是忍不住因为临晚镜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而神魂颠倒。

三分温柔,七分风流态。怎么看,怎么能迷倒一大群小姑娘。

“阿笙,近来可好?”临晚镜也不避嫌,一身儿男子装束,就直接撩衣袍坐在了人家姑娘床边。上来就是眨眨眼,温柔关怀。

原本,她都等了他好几天了,心里面也一直没底。上一次走后,她就盼着他来。这种小心思,她自然不会告诉眼前人。

“嗯嗯。”被捂着嘴,明月笙只能点头,小声应着,眼底还是藏不住的欣喜。

“嘘,别叫。你想把你哥哥招来还是想把明家的护卫招来呢?”临晚镜一只手捂着明日落的嘴,另一只手,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一个让她噤声的动作。

“无……唔唔……”影哥哥,后面的三个字还没喊出口,就被临晚镜捂住了嘴。

只等明日落离开之后,她才闪身进了明月笙的闺房。

当然,明日落出于对自家妹妹的安全考虑,她也能够理解。所以,也没蹦上去跟人家闹。

落落啊落落,本小姐到底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纯粹的找抽是吧?两次都听见你说本小姐坏话,不带这么背后捅刀子的!

在听完明日落的话之后,她只想感叹。

想不到,明日落在明月笙的闺房里,一时之间,偷听墙角的兴致又来了。

原本,她是要遵从自家老爹的命令早日休息的。却突然想到了还有明月笙这一茬儿。想想,圣旨已经下达了几天了,她都还没来给人家解药,所以今晚便换了一身儿衣服直奔明家来了。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临晚镜其实就在明月笙的房间外面,恰好,她窗户边有颗大树,临晚镜就藏身在树上。

“哥哥,我相信他。”虽然,人心险恶,她却相信,这个世上是有好人存在的。即便,无影哥哥再坏,在那晚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也是极好的。

不论如何,还是谨慎一点好。

在他看来,自家妹妹口中的“无影哥哥”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藏头露尾,还一出手就是那么可怕的药,谁也无法保证,他是不是有所图谋。

明日落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行了,哥哥也不笑话你了。笙儿,那人毕竟来历不明。你一向单纯,涉世未深,不知道人心险恶。万一,他是坏人呢?你可要防着点儿。少女情怀总是诗,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哥哥不反对他帮助你,却也不太赞同他这种做法。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你现在的性命还掌握在人家手里呢,大意不得。万一,他不给你解药,可就糟糕了。”

她这模样,明显的,是不好意思了。

“哥哥!”明月笙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衣摆,娇嗔地喊了一声,然后低下了头。如若不是她现在还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还真有点粉颈自然低的娇羞。

或许,这根本就是一场巧合呢?

想着想着,明日落又摇了摇头,他真是糊涂了。怎么差点就也跟着着魔相信这圣旨与那“无影哥哥”有关呢?

连他明家少主都无法随意揣测圣意,对方却可以左右帝王的决定,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可是,为兄怎么觉着,你是中了一种名叫‘无影哥哥’的毒呢?而且,这毒性还蛮强的。以至于,你心里眼里都是他,即便是根本没有谱儿的事儿,你也这么坚定地认为是他在背后帮忙。”明日落看着自家小妹,语气里不乏调侃之意。

“没有啊。”明月笙摇了摇头,自己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又怎么会病了呢?

明日落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额头,眼底有些担忧:“笙儿,你不会是真的病了吧?”

“不知道。”明月笙摇了摇头,然后又笃定地道,“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左右了陛下的决定的。但是,我觉得吧,只要是无影哥哥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他答应过我,一定会为我解决这个问题,就一定能够做到。”

那个男人,在笙儿心目中的形象,怎么如此高大了?

“不是,笙儿,你怎么就觉着陛下的圣旨与他有关了呢?”

【057】无影哥哥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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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镜软着身子,任由自家丫鬟摆弄伺候,一边儿梳洗,还一边儿打着呵欠。

画儿一边说一边直接掀开了自家小姐的被子,然后把她从床上拖起来。

“小姐,您也行行好,就早起这一回吧。您若是再不起来,外面宫里的两位嬷嬷就该闯进来了。还有,侯爷也会过来催了。”

她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臭丫头!你这是连你家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吗?”

有一缕阳光甚至直射到了床边,明亮的光终于让临晚镜睡不着了。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整个房间一下子从幽暗到明亮起来。

“不行!”画儿坚定地说道,然后毫不客气地走到窗户边,一把来开帘子。

“画儿,你就行行好,让你家小姐再多眯一会儿不。就眯一会儿,一小会儿,几分钟。”临晚镜一边求着自家丫头,一边把紧了被子,继续睡。身子还往里翻,滚到了床里边儿,生怕画儿丫头跑来掀床似的。

外面那两个嬷嬷可是皇宫里出来的,是陛下专门派来为小姐打扮的,这可是只有皇室公主才能享受的殊荣。如果小姐还赖在床上不起来,难免会引起两位嬷嬷的不满。甚至,传出去,人家也会说临家大小姐恃宠而骄。而陛下,只怕也会有所不满。

现在呢?又不想起床,外面的嬷嬷都等了有一阵子了,也是她拦着。不然,早就亲自来催小姐了。

前些日子让小姐试衣服,她愣是推说天儿热,不肯试。说自己身材好,不管什么衣服都能穿,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想想也是醉了。

“小姐,现在已经快到辰时了。清晨的太阳都出来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您还不起床。还得梳妆打扮呢,您就不怕等会儿过了时辰还弄不好吗?”

“什么不能睡太晚。再怎么样,也得睡到辰时吧。现在才几点,你想困死你家小姐吗?”临晚镜不满地嘟囔了几句,眼睛都没睁开。紧紧闭上眼,继续睡。

“小,小姐,今天是您及笄的大日子,侯爷说了,您不能睡太晚。”画儿一边说,一边从外面撩开帘子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

“画儿!外面吵什么,还让不让你家小姐睡觉了?”她声音还有些沙哑,明显的没睡醒。

从睡梦中醒来,临晚镜揉了揉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

临晚镜回府之后,直接倒头就睡。直到,天蒙蒙亮,外面一阵喧哗。

天上,皎皎明月。揽月楼,更是月光满楼。

至于,究竟如何对待那位无影公子,就要看那人的造化了。

“哥哥答应你。”明日落揉了揉明月笙的头发,点了点头。

“哥哥,无影哥哥他,真的是个好人。就算,他真的是个坏人,可他对笙儿,却是极好极好的。所以,请哥哥不要对他有偏见,好不好?”

“唉……”看着妹妹的模样,明日落叹了口气,“笙儿,哥哥总是为了你好的。你日后,便会明白。”

水汪汪的美目瞪着明日落,也不说话,明显是在闹小脾气。

明月笙是个聪明的姑娘,自然也知道自家哥哥叫了人跟踪她的无影哥哥。心里,对自家哥哥就更加不满了。

黑暗中,又一个影子闪过,消失在夜色里。

明日落只看了一眼,再朝某处使了个眼色。

“本公子是帮阿笙,不是帮你,不必言谢。另外,天色已晚,告辞。”临晚镜说着,转身离开。一个轻跃,融入茫茫夜色,不见踪影了。

“如此,明日落在此先替家妹谢过无影公子了。”明日落也朝临晚镜行了一礼。彬彬有礼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啊。

“家住何处就不必告知明少主了。这样吧,十日之后,本公子再登门造访。至于明少主的提议,本公子觉得尚可。能与明少主结交,也是本公子的荣幸。”

“可否告知本少主,无影公子家住何处?等些时日,陛下赐婚的事情尘埃落定了,本少主再去请无影公子过府一叙。到时候,本少主会对家人说在外与无影公子偶然结交,这样可好?”明日落征求着临晚镜的意见,不过他提出的办法倒也可行。

“明少主说得极是。本公子日后定然不会夜闯明三小姐的闺房了。”临晚镜扯了扯唇角,笑着道。

明日落瞥了妹妹一眼,然后又看向临晚镜:“无影公子可赞同本少主所言?”

“我……”明月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自家哥哥冷厉的目光止住了。心里有些委屈,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闭嘴!”明月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日落出言打断,“笙儿,男女授受不亲,你的礼教呢?这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都白学了吗?”

“哥哥,无影哥哥他……”她想说,无影哥哥是好人,他没有做出任何无礼的事来。就算,就算无影哥哥半夜闯入自己闺房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了,就算闺誉有损,她也不在乎。只要,无影哥哥肯来看她就好。

不过,他的话语里却处处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明日落的语气不咸不淡,既没有高傲地斜眼看人,说人家配不上自家妹子,也没有任何激烈的言辞。

“还请无影公子莫要再夜闯家妹的闺房,家妹好歹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是被人知道与一个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会污了她的闺誉。”

“明少主可还有其他事?”临晚镜看着他,脚步顿住,静待他的下文。

“无影公子。”在眼前男人如此淡定地提出告辞时,明日落又叫住了她。

她确实需要休息了,明天可是要早起的。

“既然如此,本公子改日再登门拜访吧。”临晚镜朝明日落拱了拱手,起身就要离开。

虽然是君无戏言,可谁也说不准,圣意难测啊!

“无影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本少主正有此意。”明日落点头,既然装病,就要做得滴水不漏,他不希望在最后一个环节出了差错。而且,现在还没有一切尘埃落定,万一大皇子让陛下改了圣旨,又怎么办?

她怎么觉着,明日落这主意不错咧?

“你的意思是,真要本公子改天大张旗鼓地进明府,再当着明家众人的面儿,给阿笙把病治好?”临晚镜看向明日落,眼睛亮亮的。

到时候,可以对外称明家三小姐的病,是被一个江湖奇人给治好的,这不就跟装病逃避与大皇子的亲事,沾不上边儿了么?

虽然,暂时瞒过了明家人的眼,到底是不妥当的。如果处理得不好,那可是要出事儿的。如果这无影公子能换一个身份来明家,说不定,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明家其他人,确实会有意见。可是,笙儿的病,本来就来得莫名其妙,再这样好得不明不白,只怕也不太好吧。”明日落虽然是想着眼前人与自家妹妹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茬儿,更多的,却是在考虑明月笙装病一事儿。

她跟明月笙,那可是清清白白!

“明少主,若是本公子大张旗鼓地到贵府来,你就不怕明家其他人有意见?”临晚镜笑看着明日落,这看采花贼一样的小眼神儿,是在看她吗?

“无影公子。”待到自家妹妹睡下,明日落才看向临晚镜,“你这般半夜三更擅闯女儿家的闺房,只怕有所不妥吧?”

想到这里,明日落心里又稍微安慰了一点。他倒是想得多,却完全没发现,自己跑偏了。

等等,面具取下来,说不定跟景王一样,是个丑八怪呢?

无影公子?一听就知道不是真实姓名,这龙腾大陆哪有姓无的啊?看他戴个面具都能把笙儿迷得七荤八素的,若是这面具取下来,还不得——

这还是他家那个矜持守礼的笙儿吗?

到底什么个情况?

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看得明日落一愣一愣的。

明月笙乖乖地点头,然后快速走到床边,临晚镜把她扶上床,然后,还给她盖被子,掖好被角。

“好的,无影哥哥。”

“在下名无影。你可以叫在下无影公子。”临晚镜拍了拍床,看向明日落身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明月笙,“阿笙,快点床上躺下,你衣服都没穿好,真生病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那么,阁下怎么称呼?”明日落眉毛上挑,到底是打小培训的世家少主,处变不惊,遇事淡定,脑子还转得极快。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而明日落呢?在看到这偷偷跑进他家妹妹闺房里的男人还如此淡定,甚至用调侃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真是醉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明家少主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在听到明日落那句“无影哥哥”的时候,她是真的乐了。

“明少主,您比在下应该要虚长几岁,叫在下无影哥哥,好像不太好吧。”临晚镜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脸上的笑意却是带着几分揶揄。

“你就是那无影哥哥?”盯着临晚镜,明日落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就这样,临晚镜出现在明日落的视野范围之内,二人四目相对,目光直勾勾地瞧着对方。

明月笙把门打开一条缝,明日落一用力,直接把门推开了。

【059】剑谱孤本换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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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看着倚剑,不再开口。 首发意思,大家都懂的。

司棋说着,把一本破旧的书从袖子里抽出来。

“倚剑大哥,司棋只是想参加主子的及笄礼而已。而且,我师父棋圣与主子的父亲定国侯有些交,这一次他还让我给主子带礼物去。所以,这及笄礼,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你的条件?”司棋这会子找上他,拿剑圣留下的剑谱当诱饵,肯定是有条件的。倚剑跟在临晚镜身边也有些时日了,也不是个蠢笨的。

“没错,是剑圣自己自创的一本剑谱。师父说,那本剑谱一般人学不了,必须是要天赋加上对剑术的痴迷之人才学会。司棋想,倚剑大哥或许以。”司棋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拍马屁的成分。

“剑圣的剑谱?”倚剑微讶,终于掀起眼皮,正视司棋了。

司棋压低了声音,靠近倚剑的耳边,温细语。

“这一次司棋在凤离国替师父寻棋谱的时候,得到了一本奇怪的剑谱。师父说,是当年剑圣遗落在凤离国的。”

意思是:你叫在下有什么事吗?

“司棋姑娘。”倚剑也是个酷哥,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应了一声。

“倚剑大哥。”司棋一向是个冷冰冰的性子,却难得一次对人露出了笑脸。

却不想,她不声不响地靠近在一旁监督外带观战的倚剑。

司棋是个棋痴,除了下棋,看起来她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的模样。她在一边,众人也不觉得奇怪。甚至,众人都觉得她不去抢是理所当然的。参加主子的及笄礼,应该是没有研究棋谱重要。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很淡定——司棋!

只有魅儿,飞身上前,与绝无心缠斗在一起。见红衣魅主都上了,大家才陆陆续续加入战斗。一时之间,一群人打得难分难舍,根本分不清孰是孰非了。

那是笑面虎绝老大啊,一般人儿,真不敢惹他。

大家看着绝无心拿到请柬,都犹豫了。

绝无虽然功夫好,性子到底单纯。没走出多远,便被永远面带微笑的大哥绝无心把请柬拦截了下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武到打时方恨差。绝无意指着自家弟弟的鼻子骂,而绝无呢?根本看都不多看他一眼,直接拿着请柬就闪人。

绝氏三兄弟,最有武学天分的便是小三儿绝无。侍书和绝无意就算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绝无意本来也没用心学武。用他的话来说,他的一生,前面小半生钻进钱眼子里了,后面大半生,都落在侍书身上了。至于练武,对他来说只是闲着无聊,侍书不在,赚钱又太多的时候的消遣罢了。

“绝无,谁允许你在你未来嫂子手中夺请柬的!”绝无意献殷勤不到一分钟,侍书手中的请柬便落到了绝无手中。

“意主子,不带你这么抢东西的!”您抢就抢吧,抢到手了还不自己用,转身就去献殷勤了。

“魅主子,你又耍阴招!”

另一边,规定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无影楼的人还在为那封请柬争得头破血流。

宾客多,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几家掌门,也都亲自来了。定国侯的威名,不减当年啊!

今日到场的宾客,全部都在前院,晌午时分,基本上就已经到齐了。

为了给女儿举办及笄礼,定国侯还专门在自家的前院搭建了一个舞台,为了女儿,也真是用心良苦。

就差,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出场了。

这不,临晚镜的及笄礼,真的谓是阵容强大了。

原本,郭老夫人是不同意的。毕竟是毛遂自荐,她拉不下这个脸。结果不知道苏幕帘使了什么办法,对方爽快地答应了。并且亲自找到定国侯,说愿意担任正宾。

郭老夫人之所以毛遂自荐,也就是听了苏家大小姐苏幕帘的话。苏幕帘的及笄礼也是她给当的正宾,临晚镜这一次及笄,苏幕帘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定国侯并没有打算请谁当正宾,才主动去找了郭老夫人。

郭皇后的母亲,郭老夫人,那是老一辈响当当的才女一枚。与郭帝师,是佳偶天成的一对。

临老爹原本是没打算请谁的,最后,竟然有人毛遂自荐了。

还有一个重要角色,正宾!正宾确实是个非常难以选择的人。

至于蓝玉和紫玉,也是府里教习嬷嬷调教出来的两个大丫鬟,懂事儿,乖巧,从来没出个岔子。这一次,便选了她们俩。

因为临老爹通常用的都是仆人,她只负责临老爹饮食起居中的一小部分。

橙玉呢,也是侯府家生子,是临鼎天奶娘的女儿,一直负责伺候临老爹的。虽然临老爹并不需要女人伺候,橙玉因为相当懂规矩,还是被唯一允许在临老爹身边伺候的一个婢女。不过,她也从来近不了临老爹的身。

除了两个赞者呢,还有四个有司,都是侯府的大丫鬟。其中有红玉,橙玉,还有两个,蓝玉,青玉。红玉原本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老夫人病了之后,她就彻底投奔了临晚镜。还是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做事,不过更多的是做了临晚镜的一只眼睛。

夙郁流觞那是不知道,两个嬷嬷砸听完他的话之后,完全是摸不着头脑了。都说陛下宠信定国侯吧,这样子看,甚是爱屋及乌啊。临家大小姐就算成了燕都第一贵女,有些事儿,之前还是闹得不好吧。没想到,陛下如此大度,完全不介意她之前的种种行。

而两个赞者,是皇宫里的两个老嬷嬷了。荣嬷嬷和玉嬷嬷,觞帝专门派来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临家大小姐的及笄礼出一点儿差错。

也不见得!虽然,长公主蛮欣赏他的,平素来往不多。顶多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这一次,能这么爽快地答应替临晚镜主持及笄礼,还不是看着是个能与太后娘娘对着干的好机会。

长公主与定国侯有交吗?

长公主夙郁流苏,曾经也是响当当的美人儿一枚,是因为太后,她的第一段婚姻并不幸福。最后,还是先帝做主,让其再嫁,才嫁得有郎一枚。不过,与太后娘娘的疙瘩,从此再也没有解开过。

在觞帝得知他请了长公主来主持镜儿丫头的及笄礼的时候,几乎以为临鼎天是故意的。就为了与太后娘娘作对,所以请了个与她水火不容的长公主。

与觞帝感最好的长公主,这位长公主,在朝廷上下颇有话语权,曾经也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然后呢?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和皇后交好,与太后关系僵硬,冷淡。

长公主!

至于这个主持及笄礼的人,他请的谁?

又当爹又当娘,何其荒唐!偏偏,到了定国侯这儿吧,他就是做得出来。

一口拍定,母亲这个位置空出来,他一个人又当爹来又当娘。谁反对都没用,谁让临晚镜这个女儿,是他这个当爹的一手带大的呢?他有的是理由说服临家的族亲们。

原本,觞帝建议过让皇后亲自来主持,却被临老爹果断地拒绝了。他就算再怎么傻,也不能让皇后这般特殊的身份来为自家闺女主持及笄礼。

照理说,没有母亲,就以请家里的女性长辈来代为主持大局。是,临鼎天是独子,在家里,他这一辈,并没有女性长辈。再延伸一下,以由老夫人代为主持。偏偏,老夫人又疯了。当然,就算不疯,临晚镜也不意让她给自己主持及笄礼。她不意,老夫人肯定也是不愿的。所以,这一茬儿,肯定不行。

临晚镜这不是没有母亲吗?不对,不是没有母亲,而是月弥夫人不在。所以,她的及笄礼又与别人有所不同。

是,定国侯府有些不同。

比如:笄礼由母亲担任主人。笄礼前三日戒宾,前一日宿宾,宾选择亲姻妇女中贤而有礼者担任。

当然,这两个不同的时空,也有相同的地方。

龙腾大陆呢,是十五岁生日这天便举行及笄礼,不是过了之后随便挑个良辰吉日。这里的女子,只有举行了及笄礼之后,才能谈婚论嫁。当然,定亲以从小就定,及笄之后呢,才能许嫁。这里的许嫁呢,就是是指完成了婚礼六礼中的“纳征”礼,纳征之后才能正式婚嫁。

而到了二十岁,还没定亲,也必须要行及笄礼了。

意思就是,中国古代的女子行及笄礼,是十五岁之后,订了亲之后,才能举行及笄礼。行了及笄礼之后,就标志着成年以及身有所属。

《礼记·曲礼》说:“子许嫁,笄而字。”女子是在许嫁之后举行笄礼、取表字。《礼记·杂记》:“女子十有五年许嫁,笄而字。”如此,则许嫁的年龄是十五岁。如果女子迟迟没有许嫁,则以变通处理,《礼记·内则》郑玄注:“其未许嫁,二十则笄。”笄礼的仪节,文献没有记载,《通典·女笄》只说,“笄女礼犹冠男也,使主妇、女宾执其礼。”学者大多也认为应当与冠礼相似。

中国古代,虽然也要行及笄礼。但是,并不是十五岁生日这天举行。

这个朝代的及笄礼,与中国古代还是有所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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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及笄礼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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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伤,在于,智商太高了吧。

所以,有人说,智商是硬伤。

苏幕遮虽然没有喜欢过人家姑娘,到底也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就算别人不说,他也能够明白的。

她一出场,目光都是飘逸的,落在台下的时候,也只看了夙郁流景一人。他们之间,别人根本就插足不了了吧?

看景王那副虎视眈眈的样子,其他男子,真的还有机会吗?就算是景王不看紧一点,临家大小姐还会给别人机会?

惜,苏幕遮只摇了摇头。

“大哥,如果你想要,就努力去追吧。”苏幕帘不忍看自家大哥失意的脸庞,最后鼓励似的开口说了一句。

不管是什么原因,到底是他先发现了临晚镜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美好吧?在那些人都被流蜚语迷惑了双眼的时候,景王,到底是独具慧眼,还是什么?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临家大小姐不为人知的一面,并且,深深地为之着迷。

景王,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临晚镜一眼,哪怕,是一个闪神,都不曾有。什么时候,人人畏惧的景王,眼底的光芒如此柔软了?真的是临晚镜改变了他吗,还是,为了临晚镜,他改变了自己?

太迟了?苏幕帘神色一敛,看了一眼苏幕遮,又看向已经步上台的临晚镜,最后,目光落在了台下轮椅上的男人身上。

他在想,是不是太迟了。太迟发现,自己的心,也在为台上女子而跳动。

“我在想,现在是不是太迟了。”苏幕遮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在回答自己妹妹的问话,又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大哥,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习惯,苏幕帘的疑问脱口而出。好在,她还注意到了场合,压低了声音。

只见苏幕遮的目光,像是透过临晚镜,落在了别处。悠远,悠长,耐人寻味。

注意到在场百分之八十的男儿目光都落在临晚镜身上,移不开眼,苏幕帘看向自己的哥哥。

纪家少年,又何尝不是?纪醒空看临晚镜,那目光,也是从最开始军中男儿的疏淡,到现在的温柔,软绵。

夙郁流景的目光,从她出场的那一刻起,就没离开过她。

不是一种女子的婉约美,而是介于男女之间,以模糊男女界限的那种洒脱,不羁,自由的美。

只能说,同人,不同命吧。主要是,临家大小姐身上,虽然缺少了一股寻常女儿家的娇弱,却多了一分连寻常男儿都难以企及的大气,坦然。举手投足间,除了大家闺秀的优雅,便是皇家男儿也少有的尊华。加上她本来的性子,为这份尊华优雅再添了些许不羁。真真是让夙郁男儿开了眼了。

先不说她的长相,光这份气韵,就已经胜人一筹了。台下今儿个来参加临晚镜及笄礼的官家小姐们,一个个也只能自叹弗如。

到底是侯府的大小姐,就这气度,姿态,仪容,皇家公主莫能及也。

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腰上系着一个蝴蝶结。长长的头发犹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间,朴素而不失优雅。缓步走入众人的视线,妆容精致,这是第一次,临晚镜以如此端庄的姿态出现在人前,她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众人忍不住一阵惊叹。

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都聚焦在了临家大小姐身上。

而临晚镜,则在贴身丫鬟画儿的搀扶之下款款而至。

蓉嬷嬷和玉嬷嬷先出来,用盥洗手之后上前迎接临晚镜。

“及笄礼开始,请及笄者出东房。”

第五步,应该是轮到及笄者临晚镜出场了。

然后,宾客又相继落座。

第四步:“请宾客入席。”

原本,是要父母一起落座的。舞台上就摆了一把椅子。临老爹一步一步,非常郑重地登上舞台,与长公主互相作揖行礼之后,再落座。

长公主唱:“有请及笄者的父亲。”

第三步,该是主人入席了。

很多人已经认出了她们的身份,宫里的嬷嬷,又是老嬷嬷了,肯定是有人间过的。认出是宫里蓉嬷嬷和玉嬷嬷之后,众人又在心里感叹。临家大小姐这及笄礼,完全是按照一国公主在办啊,瞧瞧这场面,都让他们有些怀疑临晚镜到底是定国侯的女儿还是陛下失落在民间的明珠了。

全场一片安静,目光都落在两个赞者身上。

四个有司跟着两个宫里嬷嬷一同登上舞台,两个嬷嬷上前在舞台一端点烛,燃香。

待到音声响起之后,她又高声道:“请赞者入席。”

随着她的唱词,音声响起。

长公主不是第一次主持及笄礼,对这个流程很是熟悉,她吟唱道:“笄礼始,全场静。天地造万物,万物兴恒,以家以国,祖光荣耀。父母传我,人生家国,贵至荣和。夫,人之因幼,少而及往,青年独立继承。家、族、国纳其人之成立,与其人之权利,其成人者受个体生存,家族责任,社会义务之命。此,特予正礼明典。成人笄礼开始,奏!”

把重要的宾客一一介绍了一遍之后,长公主才完成第二步——开礼。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欢迎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临家大小姐临晚镜的及笄礼。今天,参加临大小姐及笄礼的有她的父亲,定国侯临鼎天……”

只见长公主走至舞台中间,朝台下作揖行礼,台下的宾客全部起身。

因为,时辰已到,及笄礼即将开始。

不过,这个时候临老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敢,我家宝贝女儿的及笄礼,还是个热闹啊?您是想凑就凑?

“朕这不是闲着没事儿吗,就跟这来凑个热闹。爱卿今日是事忙,就不必专门招呼朕了,你快回你的位置上去吧。”觞帝瞧见临鼎天一脸的不爽,心下倒是暗爽了不少。心一好,说话的语气都快活了许多,对定国侯挥手的姿势也不免潇洒了几分。

俗话说得好,木独秀于林,风必摧之。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谁会不懂?这天下人都盯着定国侯府了,只要他们家谁犯一点点错误,有小小的动静,都会被人人口相传,闹得人尽皆知。

确实有些不愿,觞帝一来,就更加把侯府捧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若是一般的朝廷命官,早就因为觞帝的到来而高兴得合不拢嘴了。你看临鼎天,不但没有表露出非常高兴的样子,甚至,在问觞帝的时候,还显得几不愿的样子。

“陛下,您怎么来了?”原本已经落座的临老爹,又不得不站起来招呼觞帝。

“谢陛下。”

“众卿平身。”觞帝笑着摆了摆手,“今天是临家大小姐及笄的日子,众卿不必多礼。朕今日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宾客到场,与景王一同见证镜儿丫头及笄,大家随意就好。”

谁见过一个臣女的及笄礼,连皇上都到场的?这该是多大的殊荣啊?更何况,今天为临晚镜主持及笄礼的还是长公主殿下,而参加及笄礼的正宾,是一品诰命夫人,帝师之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谁都没想到,临家大小姐的及笄礼,会有这样的场面,景王会来是一定的。毕竟,景王与临家大小姐的绯闻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是,觞帝也来,绝壁是给侯府天大的恩赐了。

在前院的宾客“唰”地跪成一片。

“景王到!”又一声响起。

“皇上驾到!”侯府门外,响起了太监尖利的声音。

及笄礼时间快要到的时候,就差夙郁流景没有来了。

定国侯府,宾客满堂。

“是,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愿赌服输啊。”绝无意收回目光,低声嘟囔了一句。

虽然魅儿是真的很想去参加主子的及笄礼,但是绝无心相信魅儿不会冒这个险。因为,让她半年不能见主子,被发配边疆,真的比杀了她恐怕还要让她难过。

“她如果不怕半年见不到主子的话。”绝无心笑着回答。

“大哥,你说这魅儿不会偷偷溜进侯府吧?”绝无意看着魅儿远去的身影,摸着自己的下巴问自家大哥。

其他人面色各异,绝家三兄弟脸色更是铁青。只有魅儿姑娘,一句话不说便消失了。剩下的人,开始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梳洗打扮的梳洗打扮,另一些已经开始准备晚上的篝火玩火,烧烤工具和各色菜品了。

原来,众人最开始抢夺的这封请柬,里面一个字都没写,是假的。而倚剑方才和司棋说的,才是真的。

去参加楼主及笄礼的人,已经拿着请柬进了燕都城。

半个时辰之后,倚剑宣布了结果。

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司棋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走出一段儿之后,倚剑说出一个地点,司棋再把手中残破不堪的剑谱递到他手中。

两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倚剑走到一边,司棋就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后面。

司棋的语气坦然而笃定,倚剑瞥了她一眼,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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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及笄礼上幺蛾子

“帘儿,不是所有喜欢的东西,都要得到。嫂索濼爾說網,看最哆的清女生爾說”

他确实喜欢临晚镜,在这一刻无比确定,却并没有想过,一定要拥有她。

喜欢,不一定要得到。有的时候,只要她开心,你以远远地看着就好。谁说苏右相不懂爱?

说出来的话,哪句不是圣?字字珠玑,也不过如此。

“大哥,帘儿不想看到你难过。”如果晚镜与景王成亲,自家兄长应该也会黯然神伤的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着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试一试呢?或许,晚镜会看到自家兄长的好,喜欢上大哥,也说不准呢。

反正,如果临晚镜做她的大嫂,她是一百个一千个赞同的。想想,自家大哥比起景王,应该要好得多吧?少年丞相,不知道迷倒了燕都城多少姑娘大姐呢。而景王,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真的能给临家大小姐带来幸福吗?

苏幕帘有些迷惑。关键是,她不明白,临家大小姐身边围绕的男人并不少,为什么她就独独对景王上心了呢?

“帘儿,你以后会明白的。”瞧见自家妹妹不解的神色,苏幕遮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地道。

苏幕帘点了点头,也不再开口说话,只静静地观礼。

先前不就说了,在场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看待了,老少爷们儿通吃,青年男子最多。当然,青年男子中也有完全不被临晚镜迷惑的。就像云破月这种,他脸上的笑容,微暖,是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旁边,是云破晓,和她哥哥同样的表。

这兄妹俩,是真的都把临晚镜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她及笄,他们自然高兴。终于,不负临晚照所托。

闻人初静此时就坐在云破晓身边,乖乖儿的,跟她儿子没什么两样。

他此时倒是没有望向他家小姑姑,而是,看向了另一边的闻人卿华。

这场及笄礼,照理说,定国侯是铁定不会邀请杀子仇家来参加女儿的及笄礼的。闻人卿华还是收到了请柬。

不用说,也以想到,这请柬肯定是临晚镜自己送出去的。

很简单,她就是想让闻人卿华多出现在公众面前,也想趁机看一下,他体内的寒毒是否真的得到控制了。以此推断,神医谷谷主到底有没有给他治病。

不过,看现在闻人卿华与往常一样苍白的脸色,临晚镜倒是以放下心来了。只是她现在走上舞台,正在接受万众瞩目,没空去看闻人卿华,也就没注意到,闻人卿华旁边坐着的,正是她寻找多日,想尽办法要接近的神医谷谷主!

待到她完全步上舞台,跪坐于蒲团之上,长公主开始实行第六部了。

“请正宾盥手,赞者为及笄者理妆。”

郭老夫人起身,走向盥洗盆,临老爹也跟着起身相陪。等到郭老夫人洗完手,蓉嬷嬷又将手绢递过去,让郭老夫人擦手。

正宾洗手,称之为盥手礼,表示干净,整洁,庄严,肃穆,是施礼者郑重其事的表现。

另一个玉嬷嬷则是走过去替跪坐在蒲团上的临家大小姐梳头。

玉嬷嬷为临家大小姐把长发梳顺,然后给她绾了一个发髻,以示成年。

发髻绾好之后,临晚镜一张白皙如瓷的脸就彻底展现在众人面前了。

有眼睛的人都以看到,临家大小姐的五官其实很精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拼凑在一起就给人很朦胧的感觉,好像掩盖了她本来的美,除了清秀,实在找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的长相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一张脸,明明五官都肖似月弥夫人和定国侯,偏偏凑到一起就没有临家人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了。

只能说,比起临家人,有些平凡了。当然,比起普通人,肯定是好很多的。不过,五官不够亮,临晚镜也不介意了。从最开始的有些接受不了(毕竟,前世的她是个大美女),到后来,不仅是能够接受,还很庆幸。长相平凡一些,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以避免很多漂亮姑娘身上发生的尴尬,不是吗?

当然,她也没想到,即便是如此不出众的自己,还是招了一朵又一朵的桃花。

“请正宾为及笄者加冠笄。”长公主打量了一会儿绾好发髻的临晚镜,才又朗声道。

临晚镜转向东正坐;红玉和橙玉分别奉上罗帕和发笄。

郭老夫人走到临晚镜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下(膝盖着席)为临晚镜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玉嬷嬷为临晚镜象征性地正笄。临晚镜起身,面向台下宾客,台下的宾客们才向她作揖祝贺。之后,临晚镜回到东房,玉嬷嬷和蓉嬷嬷从青玉和蓝玉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替临大小姐更换与头上发髻相配的素衣襦裙。

换好衣服之后,临大小姐又从东房出来,走上舞台,面向台下来宾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襦裙。然后,再走向临老爹,朝他盈盈一拜。这是行正规拜礼,也是初拜,是表示感谢父母养育之恩的。

然后,临晚镜继续向东而坐,郭老夫人再次洗手,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红玉奉上发钗,郭老夫人接过,走到临晚镜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玉嬷嬷为临晚镜去发笄。郭老夫人跪下,为她簪上发钗,然后由蓉嬷嬷扶着起身复位。玉嬷嬷帮临晚镜象征性地正发钗。底下宾客向临大小姐作揖,这是二加。

临晚镜再次回到东房,玉嬷嬷去取衣协助,去房内为临大小姐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再出来的时候,她穿着深色曲裾,向底下宾客展示,再朝郭老夫人盈盈一拜,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二次拜,表达对师长和长辈的尊敬。

所有程序走完,临晚镜已经累成够了。

别说是她,宫里两个老嬷嬷也累得不行。长公主那嗓子已经哑的冒青烟儿了。郭老夫人年纪本来就大了,这一番折腾也是累得够呛。

当然,不得不承认,整个及笄礼下来,最累的还是临晚镜。

好在,是行完礼了。

等到与临老爹一起向宾客致谢之后,她赶紧转身回揽月楼,换上自己平时的衣袍。只觉得,一下子,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反正,接下来也没她什么事儿了,宴请宾客的事全部由临老爹一人做主就好。临晚镜一屁股坐到软榻上,午饭什么的,也没想着吃。

只是,她这才刚闭上眼,外面就传来了画儿丫头心急火燎的声音。

“小姐,您怎么还睡得着,外面都要打起来了!”画儿丫头推门而入,气儿都还没理顺,就跑到软榻前,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家小姐。

“我说画儿,你到底还让不让你家小姐休息了?你没看到你家小姐我都快累成狗了吗?看我这汗水,对了,快去打盆温水,我要卸妆。还有,准备好洗澡水,你家小姐还要沐浴!”或者,干脆去隔壁王府的温汤池好了?

“您还想沐浴?”画儿丫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思议地模样看着临大小姐,“小姐,您到底听没听画儿刚刚说了什么?”

她严重怀疑,小姐今儿个是不是给累出毛病了,难道她没听见自己刚刚说外面快打起来了吗?

“不然咧?你闻闻,你家小姐身上现在这股子味儿,我自己都受不了了。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抓住重点?临晚镜终于接收到了画儿丫头幽怨的小眼神儿,看向她,一本正经地问道。

“小姐,您终于注意到画儿的存在了啊?”画儿丫头双手叉腰,快要被自家小姐给气死了。

“说说,外面到底怎么了?”她隐隐记得,画儿刚刚好像说外面打起来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自家老爹在见到闻人卿华之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然后,一发不收拾。

“外面,哎呀,反正我也说不清楚,还是小姐您自己出去看吧!对了,您赶紧把衣裳穿好出去。”说着,画儿丫头直接把临晚镜从软榻上拉起来,又给她整理好外袍。

然后,连拉带拽地,把临晚镜从揽月楼给拽到了前院。

前院里,几波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相让。

“爹爹,这里是什么况?”看着眼下,临晚镜有些摸不着头脑。

“镜儿,你终于出来了。你过来,爹爹有话要问你!”临老爹看着自家女儿,神颇为严肃。

是真的严肃吗?不见得吧!

从临晚镜这个角度都能看见自家老爹故作严肃下的憋笑了。

“咦,怎么是你?”临晚镜走过去,到她家老爹跟前儿,却一抬眸,对上了一双狭长的凤眸。

“临大小姐,又见面了。”风无定朝临晚镜微微一笑,在外人看来,这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临晚镜呢?

她是接触过眼前人的,自然知道,这人根本不是那种风流种,笑起来虽然像,其实,也就是个逢场作戏罢了。

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与老爹还有阿景吵起来的,是神医谷谷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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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猜猜,风无定是来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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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他是来履行婚约

“是啊,又见面了。 首发”临晚镜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句。

她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感到阴风阵阵,很明显,是某个醋罐子又打翻了。瞧瞧景王那眼神,仿佛能把临家大小姐脸上盯出个洞来。

然后,看风无定的表就更是醉人了。活脱脱的看奸夫有木有?

好在,宾客们的视线虽然若有似无地都看向他们,却不敢太明目张胆,否则,现在看戏的表也真是醉了。

“风无定,我的名字。”没有理会坐轮椅的男人那快要杀人的目光,他面色平静地继续道。

“等等,镜儿,你认识他?”临老爹这时候突然从后面扯了扯自家女儿的衣摆,目光里尽是疑虑。

此人,来历不明,而且,他是闻人卿华带来的。是敌是友,还说不准呢。

“算是认识吧,此前有过一面之缘。”临晚镜冲自家老爹点头,前一句是对他说的,后一句,她的眼睛却看向了夙郁流景,很明显,这是在和他解释呢。

自己和这神医谷谷主没什么特殊关系,甚至,只有一面之缘而已。您老人家吃醋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

是,夙郁流景这个时候不会听她的。他只知道,这个男人刚刚冒出来对他未来岳父说——

“一面之缘他就跑来提亲?”这不,夙郁流景心里想的话,被他家未来岳父给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爹爹,您能再说一次吗?”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听错了?神医谷谷主来提亲,娶谁?

“老子说,这小子是跑来提亲的!”临老爹气呼呼地指着风无定。就算,他真的看不上景王,也绝对不会看上一个与仇人有关系的男人。

当然,用他来给夙郁流景添堵,倒是没什么。

“真的假的?提什么亲,和谁提亲?”临晚镜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绝壁不是装的,她又看向风无定,“风谷主,你看上我家哪个姑娘了?”

反正,她没反应过来这提亲的对象是她自个儿。

“还提什么亲?这位风公子说是来向你提亲的。镜儿丫头,你难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没等临老爹开口,觞帝便笑起来。

风无定,这个人是谁,他知道。神医谷新任谷主!这身份,比起他家皇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能在江湖人眼中,神医谷谷主比朝廷的景王,尊贵不知道多少倍。就算是他,也不能轻易去得罪神医谷的谷主。毕竟,生老病死,天地轮回,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谁敢保证自己没有求医问药的时候?就是不知道,风无定突然冒出来,是另有所图,还是真的来求亲。

不过,现目前都不关他的事儿。相信,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只要向镜儿丫头提过亲,他就皇弟都会解决的。

觞帝才是个看戏的,从开始到现在,脸上的笑意都没收敛过。简直是,笑得太欠揍了好不好!

“向我提亲?陛下,您不是在跟臣女开玩笑吧?”临晚镜指着自己的鼻子,她完全找不出风无定对她一见钟,再见倾心,三见就要互定终身的理由好不好?

“镜儿丫头,你看朕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吗?你只要看看流景的脸色,便知道朕的话是真是假了。”觞帝瞥了一眼自家皇弟,啧啧,这脸色,都快比得上天上的乌云了。

还真是!临晚镜也顺着觞帝的视线,看向景王。瞬间明白,画儿丫头方才说的前院快要打起来了,应该是说的夙郁流景和风无定吧。

大概,一听见风无定说是上门提亲的,夙郁流景就要动手了。

是,据倚剑说,风无定武功了得,阿景真的是他的对手吗?就算加上乘风,破浪,也不一定吧。

“风谷主,有什么话,我们到揽月楼去说吧。”临晚镜想到自己还有事要求风无定呢,也不敢现在就把话说死了。

“也好。”风无定点头。他的身份,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才好。

方才,他都没自报家门,只凭临家大小姐的一声风谷主,人家也不会就猜到他是神医谷谷主的。

至于闻人卿华,他有求于自己,就更不会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的。

“镜儿!”夙郁流景这下是真的整个眉头都挤在一起了,眉心皱得以夹死一只苍蝇。

他真的想马上把这个叫风无定的男人赶出去,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应该就是那什么神医谷的谷主。但是,他敢觊觎自己心爱的女子,就是不原谅。他宁愿自己一辈子都好不了,也不想给自己招来这么一个强大的敌。

想想,神医谷谷主何等身份,再加上,这风无定的长相,真的没话说。

英俊两个字,根本无法形容他。

“阿景,你也一起来。”如果不叫他一起的话,临晚镜担心他把侯府都要给掀了。

夙郁流景本来想再抗议一下,却被临晚镜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们是一前一后地跟着临晚镜去了揽月楼。觞帝这个不请自来的,也跟上了。只有闻人卿华,依旧坐在原地,只淡淡地看了离开的几人一眼,没有说话。他也没想到,风无定跟着自己来侯府的目的,竟然是向临家大小姐提亲。

他的眼睛是长脚底下了吗?像闻人嫣那样的大美人儿看不上,偏偏看上了一无是处的临晚镜。那女人有什么好?不就是比别的女子胆子大点儿,鬼主意多点儿吗?

还有,看起来,风无定今日的提亲是蓄谋已久的。他开始怀疑,风无定突然出神医谷,再从神医谷到燕都的真正目的了。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其他人看着临家父女进了内院,也是一阵无语。主人家两个都离开了,就让他们在这里干吃饭吗?

不过还好,他们离开也带走了觞帝,大家坐着吃吃喝喝也能更自在一点。话说,侯府的饭菜,果然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就人家这餐桌上摆放的菜品,就没一个重复的,每一样,都是精致的菜色,味道也是相当给力。就连那糕点,一个个的也是形状各异,爱至极。

临晚镜是不知道,这及笄礼之后,各府的人都在等着侯府下一次宴请宾客。不为别的,就想尝尝侯府的饭菜。

这边,除了临老爹父女俩,觞帝和景王两兄弟,风无定,还多了云破月和云破晓兄妹俩。他们兄妹与临家的关系,本来就是自己人,临老爹也没拿他们当过外人,临晚镜也不反对他们跟着一起来。

云破月本来是不想进来的,云破晓一句“晚照的妹妹便是我云破晓的亲妹妹,有人向她提亲,我怎么能不关心”?得了,这下,云破月也动了心思,都跟着进来了。

没错,晚照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妹妹,有人向自家妹子提亲,当哥哥的又岂有不在场的道理?

所以,揽月楼的院子里,大家围成一圈,坐着刚刚好。

就连闻人初静都跟着来凑热闹了。他在跟上来的时候,是接收到了闻人卿华意味深长的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让他来监察敌的,来也得来,不来想了办法也得来。所幸,揽月楼他原本就是以随意进出的。他进来,他家小姑姑没意见,定国侯吧,现在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

“说吧,风无定,你到底几个意思?别告诉本小姐你对我是一见钟。在天下第一楼见面,你那个嫌弃的小眼神儿,本小姐是记忆犹新呢。”临晚镜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她想赶紧把提亲什么的破事儿给解决了,然后和他谈夙郁流景的身体况。

如果阿景的身体,能快速好起来,临老爹才不会反对自己和他在一起。

“临小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家谷主什么时候嫌弃你了?”小童一直跟在自家谷主身后,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都还有些难以接受。

谷主竟然要向那天的坏女人提亲!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有木有?但是,他也是个风无定的忠实拥护者,听不得别人说他家谷主的一丁点儿不好。

这不,临晚镜一说风无定嫌弃她,风无定还没开口说话,小童就炸毛了。

他觉得吧,自家谷主肯向临晚镜提亲,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像她这种野蛮的坏女人,就活该嫁不出去。她呢?不但不感谢自家谷主的一片好心,竟然还狗咬吕洞宾,简直是,罪大恶极,罪不赦!

“什么血口喷人?你看看,不仅是你家谷主嫌弃我,连你一个当小厮的都嫌弃本小姐。这样来提亲,本小姐都要怀疑你们家谷主是不是包藏祸心了!”一看见小童,临晚镜的心就会变好,一瞬间偏离了主题,开始逗起小童来。

“你,你胡说八道!我家谷主肯定是听说你声名狼藉,怕你没人敢娶,所以才向你提亲的!”小童涨红了脸,积极地为自家谷主辩白着。

在他看来,确实是这样。没错,就是谷主怜临家大小姐,所以才会来侯府提亲的。不然,他完全找不出任何理由。

这个时候,风无定也没有和小童说过,临晚镜便是和他有婚约的人。而他,不过是想要完成娘亲的遗愿,履行婚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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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童对临晚镜怒目而视,对于自家谷主的维护,不而喻。本站新域名樂小說網(k1xsw)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临晚镜瞧着他的表,是得不行。小童气鼓鼓的样子,特别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这么说,本小姐还要好好谢谢你家谷主,对他感恩戴德咯?”双臂环胸,临晚镜脸上是一副戏谑的表。

“那是当然!只有我家谷主这般心地善良的人,才会向你提亲!”小童一脸傲娇,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也是醉了。

“你是太高估你家谷主,还是太低估了本小姐?本小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家谷主同本小姐什么?本小姐像是需要同的人吗?”临晚镜指着小童,说着说着自己都快憋不住笑了。

小童这孩子,本来就是个老实人,被临晚镜这么一数落,完全不知所措了。他看着自家谷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小童,退下。”

“谷主……”您也不帮着小童说一下,您看这个坏女人,怎么能娶回去做我们绝谷的谷主呢?她分明就是个泼妇!小童满脸委屈,在心里不知道把临晚镜画圈圈诅咒了多少遍了。

“定国侯,本谷主是来履行与令千金的婚约的,还望侯爷成全。”在态度上,风无定比起在前院倒是诚恳了许多。

临家大小姐与他有婚约在身,不管是美是丑,是善是恶,他都认了。反正,娶她只是完成母亲的遗愿。小童说得对,就当日行一善吧。既然她在燕都城声名狼藉,自己娶她肯定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说不定,以后一辈子的善,都在这一天行完了。一瞬间,风无定把娶临晚镜和做买卖划上了等号。一辈子的善事,也真是值了!

“这位风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口口声声说是履行婚约来的。但是,本侯并不记得给我家宝贝女儿定了这么一门亲事。虽然,你长得不错,不过来历不明的人,你觉得本侯会将女儿嫁给你吗?”临老爹语气严肃,他还真看不明白了。

自家宝贝女儿声称与这男人只有一面之缘,他呢?竟然说的是与自家女儿有婚约在身。婚约啊,他肯定没给宝贝女儿乱许人家。就算想给宝贝女儿定亲,挑的也是知根知底的云破月,再一个,纪家小子也行。总之,没有这个来历不明的风无定的份儿。

对了,名字还起得这么飘忽,风无定,不就是无根的浮萍,没有定数吗?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嫁?

临老爹已经从名字上开始嫌弃人家风谷主了。

“风无定,是我的名字。至于我的身份嘛,想来临家大小姐知道的。”毕竟,在天下第一楼见面的时候,临晚镜就已经推断出了他的身份。

说起来,临晚镜本人,倒是真的与传闻中的大有不同。想来,传毕竟是传,不尽信。单凭外界所传她文不成武不就这一点,就是大错特错。绝谷谷主唯一的徒弟,怎么能一点不会武?不会武,她又是凭什么驱使那么多绝谷高手的?

不要告诉他,是凭长相!

“镜儿?”临老爹看向自家女儿,颇有几分无奈,“你倒是说说,你从哪儿招惹了这么个男人回来?”

看起来蛮严肃的样子,其实,临老爹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宝贝女儿,干得漂亮!这男人,长得帅,又有气场,随便往哪儿一站,也甩出夙郁流景那家伙好几十条街呢!你倒是和爹爹说说,到哪里去找了这么个极品?不过,私定终身什么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至少,也应该先和为父说一声嘛!

“爹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儿像是那种到处沾花惹草的人吗?”说着,临晚镜看向夙郁流景,明显后半句又是说给他听的。

“没错,宝贝女儿确实不像沾花惹草的人。是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也要主动送上门才对!”不是这样?就像夙郁流景,完全的不请自来!臭不要脸!

夙郁流景分别接收到了这父女俩各异的眼神,心下也不是一点谱都没有。至少,他知道,镜儿对风无定,肯定是没有感的。能,就是为了他,才会与风无定接触。毕竟,风无定是神医谷谷主,而镜儿,希望能尽快找到治好自己的办法。

“咳咳,这位啊,是神医谷谷主,风无定。女儿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更不知道他口中的婚约是怎么回事。”临晚镜也不再开玩笑,老老实实回答自家老爹的疑问,也算是给在场的所有人都解答了疑惑。

神医谷谷主风无定?

临老爹目光一定,打量着风无定,完全没想到,现任的神医谷谷主,竟然是这般俊俏的小伙子。光看脸的话,真的很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医术怎么样。

云破月和云破晓兄妹更是对视一眼,有些惊讶。镜儿什么时候与神医谷谷主相识了?还有,这位,真的是神医谷谷主吗?看起来怎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么神秘的神医谷谷主,就这样红果果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了,总觉得好像是做梦一般。

倒是夙郁流觞和夙郁流景兄弟俩,都很淡定。一个是早就查到了风无定的身份,一个是早就猜到了敌的身份。

觞帝倒是希望,临晚镜真的与风无定熟识。如果真的熟识,并且交好的话,那皇弟体内的毒,还有他的腿,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再联系起镜儿丫头懂得针灸祛毒,说她真的与神医谷有什么关系也说不一定。毕竟,有三年,她是不在燕都城的。

而且,还是当时被送走的她,还是被太医诊断了的药石无医。这样都能救活过来,救她的人,也不排除就是神医谷的。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觞帝越想越觉得有这种能性。而且,这是一种非常残酷的能。只是,觞帝想不通,镜儿丫头的婚约,定国侯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不是他送镜儿去神医谷治病的吗?

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神医谷谷主?”最终,开口问话的人还是临老爹,“就算你是神医谷谷主,也不能随口就说出与本侯的女儿履行婚约这样荒谬的事吧?本侯从来没答应过将女儿许配给神医谷!”不过,这个身份,娶他女儿还是勉勉强强以哈。

临老爹就是这样,在他眼里,任何一个男人都比夙郁流景好。只要自家女儿不是嫁给他,任何人都以。

当然,他眼底这个任何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比如,云破月,再比如,纪醒空,亦或者,文臣之首,当朝右相苏幕遮,也是以将就的。至于花家那位少主花弄影,和明家少主明日落这样的,也就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风无定嘛,还以接受。

这眼界,都快高到天上去了,他还觉得自己已经放宽了相当多的条件。临晚镜如果知道自家老爹的想法,肯定都想说:爹爹,您还真拿您女儿当天仙啊?

人家这些年轻人,哪个不是夙郁王朝年轻一代非常杰出的存在?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能力有能力,关键是,长相还都不错!

他们,个顶个的都足以配得上夙郁王朝最美丽的公主。凭什么,人家就要屈尊降贵娶你临家大小姐了?

说是这样说,临晚镜自己倒也并不是自卑。她觉得吧,以自己的身份,也是足以配得上任何人的。

只不过,男女之,本来就要看缘分。她既然先遇上了景王,也就认定了他了。其他人,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说起先遇见,就先喜欢之事。其实还有一个人有发权,那就是白马银枪少年郎——纪醒空!他明明才是第一个遇到临晚镜的人,是后来,怎么就给阴差阳错了。后来,纪醒空也会亲自对临晚镜提出这个疑问,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吧,就这么个况,大家一时之间对传说中的神医谷谷主都充满了好奇。目光都锁定在他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您是没有,并不代表,别人也没有。”风无定很是淡定,坦然。也觉得,临家人甚是搞笑,小的在那里装蒙,老的呢,也是稀里糊涂插科打诨。婚约之事,就算不是他们亲自定下的,他就不信,绝无悔没有给他唯一的女徒弟提起过,他为之订了一门亲事!

那真是巧了!绝无悔还真就没和临晚镜提起过。

是忘记了?还是不敢提?

起初,绝无悔肯定是忘了。完全没有想过,还有婚约这档子事儿。确切地说,也不是忘了。而是,他从来没有认真过。张口胡说八道,是绝无悔的本事。他以为,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风无定他娘并不会当真。毕竟,她是真的恨自己入骨。谁曾想,女人的感,本来就复杂。

如果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风无定他娘对绝无悔,这一辈子,就四个字来形容——又爱又恨!爱,深入骨髓,恨,痛彻心扉。

直到临死的那一刻,都还对他念念不忘。绝无悔的避而不见,是伤透了这个女人的心。人家等不到他来,终于也大彻大悟。不求活着与他冰释前嫌,只求来生毫无瓜葛,不再相遇。所以,想到了还有用婚约来摒弃前嫌的法子,也才对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娶绝无悔的女徒弟为妻,帮她把这一生与绝无悔的纠缠与牵绊都给断得干干净净。

从此,两不相欠!

当然,这只是风无定他娘单纯的想法。自己欠下的债,又怎么能让子孙后代来还清呢?她活着的时候,他都对之避而不见,她死了之后,绝无悔的心嘛,那就更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了。

风无定完全不知道绝无悔与自家娘亲到底有什么瓜葛和仇恨,只记得娘亲临死前的嘱托,一定要娶绝无悔的女徒弟为妻。

原本,他以为娘亲的这个遗愿,一辈子都不会实现了。因为,他以前从未听说过绝无悔有徒弟。近几年,绝谷竟然易主了。

这绝对是件大事儿!

绝谷易主,就说明绝无悔有了接班人。他也是多方调查,才确定了临晚镜的身份。

主要还是因为她身边的黑妞。这黑妞吧,是绝谷独有的东西。而且,曾经是神医谷带出去的。这个品种,叫做白玉灵猫,通人性,能与主人交流,听得懂人语。只认绝谷的谷主为主,外人一律不认。

只不过,历来白玉灵猫都是通体雪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黑妞这里就变异了。或许,与曾经绝无悔拿这只猫当试验品有关吧。从小到大,全身上下都是毒,全是被绝无悔给整出来的。

查到黑妞之后,风无定彻底确定了临晚镜的身份,并且上门提亲。

“胡说八道!除了老子,谁还敢替我家宝贝女儿定下婚约?”

风无定的话,瞬间激怒了临老爹。他巴掌一拍,虎目园瞪,只差没气得给风无定一掌劈死了。他的女儿,自然是他做主,还有谁敢抢了他这个当爹的权力不成?简直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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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把师父逐出师门

“当然有!”

不顾临鼎天的激动,风无定又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三个字。 首发

这一说,把临鼎天算是又给整炸毛了。

“谁?除了老子,谁还敢给老子的宝贝女儿定亲!”临老爹指着风无定,怒不遏,“只要你说出是谁,老子今儿个就去宰了他!如果说不出来,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他才不管眼前人是什么神医谷谷主呢,反正他家宝贝女儿现在已经不需要神医谷什么的来救命了。他当年把人送到绝谷,宝贝女儿现在不也照样活蹦乱跳的吗?这神医谷啊,说不定还没那绝谷厉害咧!

“临伯父,何必那么生气呢?您不知道是谁,并不代表临大小姐也不知道是谁。您问她,不就清楚了?”

哎哟,都叫上“伯父”了!你能忍?觞帝看向自家弟弟,表略带揶揄。

人家是很快就要后来者居上了,关系都是自个儿攀上的,尽管定国侯没有答应,至少人家脸皮够厚啊!

夙郁流景斜睨了自家皇兄一眼,没有搭理他。很明显,定国侯不是个肯让自己吃亏的人。想叫他伯父,光是靠脸皮厚,不行!

这不,临鼎天接下来的话立马就证实了夙郁流景的推断。

“你别跟老子套近乎,谁允许你叫伯父的?你堂堂神医谷谷主,老子当不起你一声伯父!”临鼎天嫌弃的语气,一清二楚。

爹爹,您关注的点,是不是偏了?我们想说的是,到底是谁私下里给我定了一门亲事,而不是,人家称呼您什么。

何况,论年纪,您本来就是长辈,人家叫一声伯父,也没什么不对呀?临晚镜在心里嘀咕。

面儿上,却还是笑着:“爹爹,您先别生气,待女儿问过风谷主,一切便水落石出。”

“那你赶紧问!”临老爹不耐烦了,对宝贝女儿,语气也不见得多好。

不过,他的不耐烦,表现得有些夸张。看起来,倒不是真的在生气,更多的像是故意作秀。

意思就是,他是做给夙郁流景看的。

他的宝贝女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娶的!要娶的话,也得拿出一点儿本事来,至少,得让他这个当老爹的满意。不然,不管搬出谁当说客都没有用。比如,觞帝!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他觉着今儿个觞帝来侯府,目的不纯。

说实在的,不仅是今天,他觉得任何一天,觞帝对他家女儿那莫名其妙的好,都是目的不纯。想想,一个臣女的及笄礼,身份再尊贵,那还能贵过公主吗?觞帝呢?不仅派了宫里两位老嬷嬷来当这个赞者,还默许了长公主做主持。这样就已经够了吧,公主也就这待遇了。他呢?还不满足,非得亲自来凑这趟热闹。

所以,临老爹一直觉得觞帝目的不纯。最有能,便是他要替他的幼弟向自家宝贝女儿提亲。也不是提亲,能就下个圣旨那么回事儿。

不过,自家女儿的婚事,只能由她自己点头同意,他是绝不会允许谁利用皇权来染指自家女儿的婚事的。

这,是他对弥儿的承诺。

“咳咳,爹爹,您别急嘛。这人都在呢,又没跑。何况,女儿的婚事,女儿自己知道做主,谁替我定亲都没用。问不问,结果不都一样?”临晚镜扯了扯自家爹爹的衣角,温安慰他。

同样,也是在告诉风无定,亦或者,在场的每个人。她的婚事,只能由她自己做主。在场的人,即便身份再尊贵,也做不了她的主。

连觞帝,也不以!

不得不说,虽然来自不同的时空,临晚镜和临老爹父女之间的默契,那也是相当赞啊!

闻临晚镜,风无定依旧面色平静,淡淡地道:“临大小姐,你确定,你师父为你定下的婚事,也做不得数吗?”

“你是说……我们俩这所谓的婚约,是糟老头儿定下的?等等,你是神医谷谷主,糟老头儿是——”绝谷谷主。绝谷谷主和神医谷谷主定下一门亲事,也很正常。

这两家,毕竟曾经是一家人嘛。亲上加亲,不是人之常吗?

是,糟老头儿凭什么给她定亲啊?要定,他不会自己娶?非要她这个当徒弟的来嫁?

“如果你口中的糟老头儿,是你师父的话。那这婚约,便是他亲口许下的。”临晚镜叫绝无悔糟老头儿?

风无定心里也有底了。看来,这师徒关系要么就是很好,要么就是很不好啊。看临家大小姐这副完全不想承认对方存在的模样。该不是,后者吧?

如果真的是后者,那他也明白为何绝无悔明明来到燕都城,还看着自家徒弟就要躲了。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那绝谷与神医谷的婚约呢?怎么办?总不能就此作罢吧?

“我说那糟老头儿为什么看着我就跑呢,原来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临晚镜也会过神来了。那天在天下第一楼,不就见着绝无悔了吗?

那老头儿看见自己,不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表?当时她就觉着蛮奇怪,以为是老头子不想自己见着他,把他抓回谷主奴役。现在想来,他肯定是那个时候把自己卖了!

岂有此理,别让她再看见他,否则,一定把他的胡子拔光了不!

“等等,你们俩打什么哑谜?镜儿,你什么时候有个师父了?为什么爹爹不知道?”临老爹现在是一脸的摸不着头脑。糟老头儿什么的,他好像不止一次从宝贝女儿嘴里听说这个人了。只是,女儿什么认了个师父,为什么他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爹爹,这事儿女儿以后再和您好好说以吗?”临晚镜看了自己老爹一眼。

意思是:您现在能不能别添乱,我得先弄清楚这婚约到底怎么回事儿。

临老爹脑子也转得快,与女儿的默契非比寻常,点了点头:“成,此事咱们稍后再议。不过,你这婚约,必须马上说清楚。”

婚约,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师父定下的,也以作数的。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也相当于父亲的角色了。

临家大小姐有师父?

这事儿,好奇的就不止临老爹一个了。

瞧瞧,在场的,除了风无定和他身边的小童,谁不是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觞帝和景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对临晚镜口中的糟老头儿很感兴趣。

很明显,这个被临晚镜叫做糟老头儿的,有能就是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人,也是她从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千金,发展成变猪吃老虎的临家大小姐的推动者。

更有能,这个师父,还在她背后出谋划策。能把临晚镜教得如此聪慧,他们倒是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糟老头儿”了。

“对啊,我这婚约,必须马上说清楚。风谷主,谁跟你定下的婚约,你娶谁去。我啊,跟糟老头儿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他已经被本小姐逐出师门了。你呢,冤有头债有主,找他去吧。”

他已经被本小姐逐出师门了。

已经被本小姐逐出师门了。

被本小姐逐出师门了。

逐出师门了。

我的临大小姐喂,您以为这是现代呢?员工还以炒老板的鱿鱼!

谁听说过,徒弟把师父逐出师门的?您就不能说,是您叛离师门了吗?

临晚镜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不能把师父逐出师门了?绝无悔从卸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绝谷的谷主了。绝谷的谷主现在是她,她把糟老头儿逐出绝谷,不就是逐出了师门?

当然,也不是她真的对师父不敬。而是啊,糟老头儿为了卸下重任,自个儿心甘愿被逐出绝谷的。

俗称,自我放逐!

只是临晚镜这话吧,说得太缺乏逻辑性,在场的人,都呆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看白痴样儿看着她。

把师父逐出师门,宝贝女儿,你是好样的,老爹以你为荣!这是,临老爹心里的想法。

把师父逐出师门,镜儿妹妹,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哥哥当年若是有你这份魄力。说不定,我跟他的孩子,都已经快要娶妻生子了。这话,是云破晓的心里话。临晚照死了,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为他留下一男半女。甚至,他们没有做过任何逾距的事。

把师父逐出师门,镜儿,你确定自己没有说错话吗?是不是,顺序颠倒了?是你被师父逐出了师门吧?这是,云破月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把师父逐出师门,镜儿丫头,好样儿的!这是,夙郁流觞。觞帝陛下听完她的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竖起大拇指。他等着镜儿丫头把她家老爹也逐出侯府的那一天。

把师父逐出师门,镜儿,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子。这是,夙郁流景的心里话。他看上的女子,果然不是寻常女儿家。(寻常的,王爷您也看不上啊!)

“……”姑姑,您不愧是初初的好榜样,初初对您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什么时候,他也以……咳咳,他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逐出去的人了。要把姑姑逐出临家吗?他肯定舍不得,也没那个资格。

临晚镜是不知道,众人因为她一句话,彻底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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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自作孽不可活也

谁跟你定下的婚约,你去娶谁?

他已经被本小姐逐出师门了?

风无定琢磨着临家大小姐这两句话,心下哂笑:如果真的要谁定下婚约就娶谁,那也应该是绝无悔娶他母亲了。而且,自古以来,只有师父把徒弟逐出师门的,可没听说过,谁家徒弟可以把师父逐出师门了的。

“临大小姐,我们俩这婚约,可是有信物为证的。就算你不想承认,那也不行。”他也不想履行婚约,可既然这是母亲大人的遗愿,他也就不想违背了。

“信物?什么信物?”临晚镜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难道,这婚约早就定下了,她连定情信物都收了?

“你头上的发簪,是家母曾经交给你师父的,以发簪为证。”风无定指了指临晚镜的头上,还是那根木簪,朴实无华。

原本,临老爹今儿个是不同意她用这根簪子的,觉着太素了。关键是,不是他为他家宝贝女儿准备的。

可临晚镜呢?想着糟老头儿都没能来参加自己的及笄礼,这根簪子又是自己从他那儿得到的,所以就坚持用了。

谁想,这下好了,被人当成了证物

等等,她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发簪……临晚镜脑海里闪过这么一组画面。

那是两年多前,她才来这个异世没多久。可是,在与糟老头儿的斗智斗勇斗毒技上面获得了绝对性的胜利。

某天,她进了糟老头儿的房。

咳咳,与其说是房,还不如说是炼药房吧。

总之,一进去,就看见糟老头儿没有和往常一样捣鼓毒药,而是,坐在椅子上,黯然神伤。

之所以说他是黯然神伤,是因为,糟老头儿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即便是在饭菜里下毒被临晚镜发现,或者临晚镜给他下毒导致他一天跑了几十趟茅厕,都没见他伤心失落过。

可在那个,咳咳,月黑风高的夜晚,糟老头儿的表情是临晚镜从未见过的——凝重亦或者,可以说是陷入了回忆。甚至,连临晚镜进去在他面前晃荡都没有拉回他的注意力,也可以说是视若无睹。

他当时,面前就摆着一个锦盒,非常古朴精致的锦盒。看他那样眼睛都落在上面了,某女理所当然地就认为锦盒里装了价值连城的宝贝咯

于是,某女提出了一个至今都想劈死自己的提议。

场景,是这样的——

某女一把抢过绝无悔面前摆放的锦盒,捏在自己手里,然后,另一只手拍了拍桌子,试图引起绝无悔的注意。

“喂,糟老头儿,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偷看什么宝贝儿呢?”说着,她作势要打开锦盒,却被绝无悔拦了下来。

“鬼丫头,把东西放下。”绝无悔当即起身,紧张道。

他当时那表情,就好像生怕临晚镜粗手粗脚的会摔坏了他的宝贝似的。可他越是这样,里面的东西就越让临晚镜感到好奇啊。甚至,以为里面真的装了什么稀世珍宝。

“糟老头儿,您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宝贝,让我看一眼呗。”她当时也没想打开那锦盒了,就问绝无悔。觉得吧,他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

“装的什么你别管,把东西还给老夫就是了。这是老夫要传给以后绝谷继承人的,你反正就死活不肯叫老夫一声师父。这里面的东西,也与没关系”绝无悔好像也没什么心情开玩笑,对那锦盒,颇为紧张。

可他越是这样,临晚镜就越觉得锦盒之中有猫腻儿。

于是,她一时脑热,就说了一句:“如果你真想收本小姐为徒的话,本小姐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绝无悔立马来了精神,不过还是一副“老夫胆子小,你可别骗我”的表情看她。

“把这锦盒里的东西送给我当师父给徒弟的见面礼,我就答应叫您一声师父”临晚镜手上抓着锦盒,双手环抱在胸前,说不出的得瑟。

既然这玩意儿是传给绝谷下一任继承人的,里面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以后绝谷接不接手不要紧,东西送给她就行了。

她从小到大,也没别的毛病,唯独有一点,怎么也改不了。那就是两字儿——贪财

想想,绝谷代代相传的东西,该得多金贵啊,如果卖出去,换成银票,都能煮一辈子的粥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再看手中的锦盒的时候,某女几乎是双眼放狼光。整个人都精神百倍

“鬼丫头,咱能商量一下,换个条件吗?”绝无悔面儿上颇为为难。

见着他一脸的为难,临晚镜就更加肯定了锦盒里装的是好东西了呀。于是,摇了摇头,就吐出两字儿:“不换”

坚决不换

“当真不肯换?非要这?”绝无悔指了指锦盒,表情抑郁。

“对,就要这”临晚镜再次点头。

绝无悔看了她好一阵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非要这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叫老夫一声师父,为师才能正式把这东西给你。”

“师父”不就是口头吃点儿亏吗?临晚镜当即就甜甜地叫了一声。

“徒儿乖。”绝无悔点了点头,一脸满意。毕竟是自己中意已久的徒弟,终于妥协肯拜师了,任何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都抵不上她的一声“师父”来得重要。

当然,他也就是被这个想法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就给忘了,那木簪子还有另一层含义。而且,就算记起来了,也不敢说,来不及说。

因为,临晚镜当即就把锦盒打开,并且发现了里面只有一根寒酸的木簪子

她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当时扭曲的面容和要杀人一般的目光。简直,简直太欺负人了有木有?从来没有想过,那么精致漂亮的一个锦盒,里面就装了一根木簪

要它何用?要它何用

在那之后,临晚镜就追着绝无悔揍,非要让他换个见面礼不成。然后,绝无悔坚决不肯换,东躲**了好几个月呢。后来实在追不到人,她索性也接受了这个现实,就把木簪子充分利用在绾头发上了。

现在想来,绝无悔当时那表情,肯定不是舍不得锦盒里的东西,而是,知道这木簪子意义特殊,所以才会在给自己的时候那般犹豫不决。

不过,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说起来,这定情信物,不就是她自己要来的吗?

当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

“镜儿,想什么呢?”夙郁流景在一边叫了她两声,她完全没听见,陷入了自个儿的回忆里。脸上一阵青红交错,恨不得自挂东南枝。

“咳咳,我没想什么。”临晚镜摇了摇头,又看向风无定,“这木簪,是糟老头儿送给我的见面礼,他没给本小姐说过这根木簪子里边儿还有个婚约。所谓,不知者不罪,我本小姐完全不知情,所以这婚约自然也作不得数。”

某女还有些戏谑地想,如果算上婚约的话,这木簪子还真是价值连城呢。这不,木簪子背后,附送了风无定这么个极男色。再加上,他背后的神医谷,如果娶了他……不对,是嫁给他,就相当于坐拥了整个神医谷。

艾玛,这笔买卖,好像很划算啊。顿时,某女的眼睛里都是金子在闪闪发光。

“镜儿,把木簪还给风谷主。”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夙郁流景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取下临晚镜头上的木簪。

一想到那木簪是定情信物,事关镜儿的婚约,他就非常不悦。

“不还,凭什么还啊。我都用这根簪子挽发两年多了,已经和它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再说了,这发簪是糟老头儿送给我的见面礼。就算要还给人家,也是让糟老头儿自己想办法去”他这不知不觉间就把她这唯一的徒弟都卖了,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镜儿,听话。”对她,夙郁流景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虽然语气依旧强硬,可话却软了不少。

“阿景,你先等等。”临晚镜安抚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又看向风无定,“风谷主,本小姐那糟老头儿师父,除了收下令堂的木簪之外,还有给过令堂什么东西当做婚约信物吗?”

“有。”风无定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一根玉箫。

这根玉箫,是他娘亲临死之前交到他的。

娘亲当时摸着玉箫的表情,他这一辈子的忘不了。

其实,他也很希望绝无悔再次出现,他很想知道,娘亲与绝无悔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神医谷与绝谷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哟,这可是一根难得的玉箫啊。”临晚镜对着玉箫吹起了口哨,她从来没在绝无悔身上见过这根玉箫。说明,这是在她出现之前,绝无悔与风老谷主,就已经定下了这个口头婚约。

这个该死的糟老头儿,他难道就不怕以后收的徒弟不是姑娘,而是个男人吗?

还有风无定他娘,就对自家儿子的亲事这么不上心?就算儿媳妇儿是个姑娘,她就不怕绝无悔为了报复她,直接选个丑八怪当徒弟?

一想到玉树临风的美男风无定身边站个丰乳肥臀,臂大腰圆的如花,她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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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玉箫吹出不同美

临晚镜看着风无定,笑得一脸猥琐。风无定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夙郁流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如同凛冽的寒刀。好在,前者一脸无畏,完全不知所觉。

就这么,三个人呈三角形关系互相看着,直到临老爹在一旁干咳了一声表示提醒,某女这才又回过神来。

然后,她便继续看向风无定,眨了眨眼:“不如,风谷主吹上一曲,也让本小姐见识一下,神医谷谷主的多才多艺。”

像风无定这样的高富帅,如果再有两样才艺傍身,那绝壁是迷倒姑娘无数好不好?

面如冷玉,木若琉璃,清冷寡情,身材高挑,气质脱俗。不管往哪儿一站,就能获得超高的回头率。若是,再加上一根玉箫,放在那樱花色的唇边,修长的手指,与碧玉箫相辅相成,那叫一个漂亮就算不吹箫,光摆出这么个姿势,就已经足以让人醉了。

艾玛,如果把风无定弄到红袖招去挂牌的话,那该是多赚钱啊?

一想到那源源不断地跳进自己兜里的金子,某女快要流口水了。

她当着景王的面儿,对着别的男人摆出这么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也真是够了。夙郁流景显然是把她的表情当做对风无定的着迷了。当即,脸色便黑成了天边的乌云。

“镜儿,若是想听箫,本王吹给你听便是。”他不希望风无定有任何能让他的小女人有看上眼的地方。哪怕是,明明知道在整个龙腾大陆,要找出几个箫吹得比他动听的都很难。可是,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冒险让别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入了临晚镜的眼

“咳咳,不要啦。虽然你吹箫的样子也很美,但是,你们俩的美,肯定是不同的。”临晚镜没反应过来夙郁流景是在吃醋,一口回绝了他的好意。

不一样的美?夙郁流景蹙眉,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烦闷。高兴,自然是镜儿对他的夸赞。好像,从始至终,他在镜儿眼底都不是外人口中的“鬼面残王”。她会欣赏自己面具下布满黑色脉络的脸,她说,那像是开在黄泉路旁的彼岸花。原本,是红色的彼岸花,开成了黑色,更添暗夜的妖娆。

当然,也很烦闷。因为,她还夸风无定美。还是与自己不一样的,那又是怎样?

在场想知道临晚镜口中不一样的美的可不止夙郁流景一个。

首先,临老爹就很好奇。自家宝贝女儿到底是什么眼光啊?说风无定美就罢了,虽然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可他也承认,风无定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但是,说夙郁流景美,镜儿到底怎么想的?身边那么多美男子她不选,偏偏对夙郁流景上了心。长得不行就算了,还不良于行;不良于行就算了吧,脾气还不好。

“镜儿丫头,你说流景与风谷主是不同的美,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同?”这些人没好意思开口问,觞帝可没有不好意思。

相反,他是非常的好奇。

“您想知道?”临晚镜瞥向觞帝,看着他那一脸好奇的表情,心里憋着笑。

觞帝其实真的不像个皇帝,至少,不严肃的时候,其实是个逗比。好奇心比谁都重,又爱看热闹,还八卦,比女人都八卦。真心不知道,先皇当年是怎么教育他的。

“难道,镜儿丫头还不好意思说?”觞帝知道临晚镜这丫头又要卖关子了,干脆直接反问。争取,不被这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既然是陛下想知道的话,臣女自然要说咯。”临晚镜挑眉,也不和觞帝多斗嘴。再斗下去啊,只怕阿景脸上的表情就要越来越阴郁,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了。

本来就不年轻了,还提前长皱纹,那可就不好了。

她还在想,那张脸在消除了黑色图腾之后该是怎样的艳绝天下呢。毕竟,皇族的基因摆在那里。观觞帝和老妖婆就应该知道,夙郁流景长得绝壁不差。而且,他的五官看起来比觞帝还要精致三分,应该是更加英俊才对。

“阿景吹箫,给人的感觉是经过岁月陶冶的凄美。这风谷主嘛,是唯美。”临晚镜在两人身上来回扫着。

凄美,唯美?

哪个更好?

不用临晚镜说,其他人也都能判断出来。

她这话说出来,夙郁流景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黑了。

什么叫做越描越黑?请参照临家大小姐

你说她说的这叫什么话?凄美,能比得上唯美吗?

看小童,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昂首挺胸,得瑟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咳咳,那么,镜儿丫头更喜欢哪一种呢?”觞帝生怕自家皇弟一下子怒发冲冠坏了好事,得罪了未来岳丈,赶紧想办法接过话茬儿继续问。

一边问,还一边给临晚镜使眼色。

丫头,这次可别再选错了,不然,朕也帮不了你

“臣女如果说,两个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觞帝打断:“不行,只能二者择其一”

你要是再说两个都喜欢,他想接下来一定会看到惨不忍睹的画面。揽月楼是定国侯的心血,也是他对月弥夫人爱的凝注。如果被流景毁了,后果不堪设想。

在觞帝心里,自家皇弟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受不得他人半点忤逆,否则,就要动手。可是,他哪里又知道,喜欢上一个人之后,性情是会变的。

什么原则,底线,到了临晚镜这里,统统都不管用了。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就是这么任性

“咳咳,两个都很欣赏。但是,都不喜欢。风无定本来人就长得好,吹箫的模样肯定很唯美,一股子仙气儿环绕,就如同那天边的浮云,可望而不可及。看久了,也没意思。阿景呢,他吹箫的样子,自己就很沉静,看的人,也很容易跟着他沉迷。但是,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劲儿,如同那浮云之上的浮云,不仅不可及,连多看一眼,都不能够。所以,都不喜欢。”

临晚镜解释完,风无定牵起了唇角。心道:他这个小未婚妻,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而夙郁流景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稍微松动了一点点。还好,不是两个都喜欢。在他看来就算两个都不喜,也比她喜欢风无定得好。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不要想拥有的占有心理。

瞧着他表情松动,临晚镜也才松了口气。对夙郁流景的心理,她或多或少能把握一点。要想让他高兴,其实很简单。但看她愿不愿意去做了。

不过,她说的也都是实话,两种,都不是她喜欢的。她喜欢她自己的样子,恣意,洒脱。仿佛全天下都不在眼里,又好像胸怀整个天下。

“哈哈……说得好说得简直太好了”觞帝不由自主地要为临晚镜鼓掌了。

这小丫头,真的太会说话了。高兴完,他心里还难免有些担心,镜儿丫头这口才,日后和流景在一起,还不得把他捏在手心里玩儿啊?他那个傻皇弟,对镜儿丫头的话完全没有抵抗力嘛

如果他这想法,被夙郁流景知道了,他恐怕只想说一句:不劳皇兄担心,臣弟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被她捏在手心里玩儿。只要,她高兴就好。

说得好吗?

小童瞅着自家谷主,那根玉箫,谷主好像从来不是用来吹的。

“谷主,您不是从来不吹箫吗?”小童眨了眨纯真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围着自家谷主转着。

“……”风无定没有说话,只一脸无奈地看着小童。那表情,就像在看自家不懂事儿的毛孩子。

“小不点儿,你就不能不说话?”临晚镜瞪小童一眼,这个时候,需要他来点黄吗?

明明是很好的气氛,大家说着说着也就忘了风无定来侯府的目的。偏偏,出了个脑子不会转弯儿的小不点儿

“小童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能说话?”小童气鼓鼓地看着临晚镜。在他心里,临家大小姐显然已经是个坏女人了。

在得知这女子竟然是未来的谷主夫人之后,小童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为什么老谷主为谷主定亲的时候,没有选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反而选了个脾气差,心眼儿又坏的纨绔千金?

难道,老谷主就不担心临家大小姐将来把神医谷闹得天翻地覆吗?

还有,临家大小姐如果出自绝谷,将来不会在神医谷到处种些毒花毒草,养些毒蝎毒虫吧?

不行,小童最怕那些虫子了,一定不能让谷主娶临大小姐过门才是

“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某女不客气地毒舌他。

“我……”

“闭嘴。”为了避免临晚镜继续欺负小童,风无定只好先开口制止。

实际上,他确实不吹箫。因为,那根玉箫是绝无悔送的。听娘亲说,绝无悔年轻的时候,吹箫很好听。这玉箫,正是绝无悔自己的东西。

他有洁癖,听完之后,连碰都不想碰这玉箫一下。可偏偏娘亲临死前对着这根玉箫又是那么的恋恋不舍。

于是,他把玉箫让人用开水不知道清洗了多少遍,才戴在身上。平素,也只拿它当个摆设,亦或者,当武器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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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微臣有一个请求

在风无定的一声“闭嘴”中,小童立马收了声。不过,脸上那委屈的表情却也让人无法忽视。因此,更加取悦了临家大小姐。

不好意思,她就喜欢看小不点儿这样的受气包表情。

“风谷主,你看,本小姐既然已经把师父逐出师门了。那婚约之事,可就作不得数了。”临晚镜的态度,已经摆得很明确了。

“可是,我们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风无定也没有非她不可,只是临晚镜越是不想答应这门亲事,他就越想看她为难的样子。所谓的劣根性,不止临晚镜有,风无定也有。

他这样,与某女想看小童那受气包的表情是一样的性质。

“这定情信物,只能说是落到了我们手中而已。实际上,我头上的发簪是你娘亲的,而你手中的玉箫,是我家糟老头儿的。就算是有婚约,那也是两位长辈之间的事情,与你我何干?更何况,糟老头儿还被本小姐逐出了师门。就算他许诺的是将他的徒弟嫁给你,那也不应该是本小姐。不如,你先等等,本小姐让他再收个徒弟给你做媳妇儿如何?”

不如,你先等等,本小姐让他再收个徒弟给你做媳妇儿如何?

再收个徒弟给你做媳妇儿如何?

不如何

绝无悔这辈子就临晚镜一个徒弟,都说了是关门弟子了,又怎么可能轻易再收徒?就算要收徒,那标准,肯定要比收临家大小姐还高。

不过,说起收徒的标准。风无定其实很疑惑,临家大小姐到底是哪一点入了绝无悔的眼?普天之下,想拜绝无悔为师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偏偏,他选了个看起来最没用的。

说看天赋吧,没听说临家大小姐懂毒啊?

说看长相吧,那临家大小姐就更不行了。整个龙腾大陆,长得比临晚镜漂亮的姑娘,也有很多吧。虽然,他足不出神医谷,可光是神医谷里,漂亮的少女也不少的。

临晚镜,只能说,比较耐看吧。

按照绝无悔这样的审美标准,估计再收个徒弟也不难。只是,毕竟说好了的关门弟子呢,真的还会再破例吗?

还别说,日后啊,在临晚镜的怂恿之下,绝无悔真的再收了个徒弟。当然,那是后话。那个徒弟啊,绝壁不比临晚镜让人省心。

“先不提这个,外面还有客人呢。宝贝女儿,我们该出去了。”临晚镜想把风无定这事儿给拒绝死了,可临老爹却没这么想。

女儿多了个未婚夫,那就是多了个选择嘛。

然后,他还看向风无定:“不如,风谷主暂且在侯府住下吧。怎么说,你娘亲与镜儿的师父也有些关系。你所说的问题,本侯会与镜儿的师父亲自求证再商量的。”

“那就多谢伯父了。”原本,就在小童都以为风无定会拒绝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了。

要住下来?

夙郁流景顿时又不高兴了,放在轮椅横木上的手,收紧,显然,是在隐忍。

关键是,在这种时候,临鼎天还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夙郁流景顿感心塞:岳父大人,您这是要闹哪样?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揽月楼旁边的清风小筑,位置虽然偏了一点,可环境清幽,雅致,也很适合风谷主的气质。”临老爹现在跟自家女儿在一起久了,就什么都要与人相配了。不搭配的,他还看不上。

“还是伯父想得周到,无定就喜欢安静一点的住处。”

侯府环境不错,就算今日之后,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神医谷谷主,也没关系了。因为,没有人敢轻易求上侯府。借着定国侯的威名,他可算能过几天清净日子了。再也不用,每天应付闻人卿华那张臭脸了。

在被璎珞带到闻人府旁边住下之后,每天闻人卿华都会以各种借口过来对他进行骚扰。就算他避而不见都不行。而且,不仅是闻人卿话,还有个狐狸精也经常过来,弄得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若不是璎珞拦着,前天晚上,他便要了那个狐狸精的命。

风无定口中的狐狸精是谁?

自然是与临二少爷一起从骊山院回来的闻人嫣

闻人嫣可不是在闻人卿华的指示下行动的,而是在她亲哥哥的怂恿下,才去勾引风无定的。只不过,在见到风无定这个人之后,便不需要任何人怂恿了。这么极的男子,自然要让她闻人嫣收入怀中,才对得起世人

当然,这一切也都在闻人卿华的掌控之中。如果没有他的默许,闻人嫣又岂能接近风无定?不过,这女人,完全不对风无定的胃口。风无定一眼便能看出她已经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货色了。还没靠近风无定一丈之内,便被拦下了。

因为,他嫌脏。

能摆脱闻人家族的困扰,又能不被外界骚扰,住进侯府,好吃好喝,何乐而不为?

他倒是高兴了,夙郁流景却是恨不得把他丢出去。

定国侯把人安排在哪里不好,偏偏要安排在与揽月楼比邻的清风小筑。简直是,可恶至极

不然,从今天开始,让镜儿住进景王府好了?反正,镜儿迟早都是他的妻。早一天,对他来说,更是求之不得。

于是,夙郁流景也不和定国侯对眼睛了,心里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说服临晚镜乖乖听话搬到景王府去住。

她喜欢揽月楼,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他在王府再修建一个揽月楼好了?

对了,还得有秋千,有可以遮阳的大树。卧房的窗户,要挂上帘子,以防止早上睡懒觉的时候,阳光倾泻而入,扫了她的兴致,打扰了她香甜的梦。院子里人要少,不然,也会吵到他的宝贝。

夙郁流景一直是个行动派,心里构思好了,马上就要让人动工。王府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一切,只为迎接他们的女主人过门。

前院,大多数人已经酒过三巡。厨房的菜还在源源不断地上上下下。

多数人吃得撑了都舍不得放下碗筷,侯府的饭菜,真的太好吃了这是今儿个来参加及笄礼的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当看到觞帝景王等人再次出来的时候,多数人才稍微收敛了一下,开始注意自己的吃相。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觞帝看到自己最难看的一面。

主桌是给觞帝留下来了的,与帝王同桌吃饭,也只有定国侯有这种勇气。

一般,就算是觞帝到哪个臣子家里,也是待一会儿便走的。反正,在定国侯府,破例什么的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觞帝左手边是景王,右手边第一个是长公主,第二个就是定国侯。倒是临晚镜,被自家老爹一把拉了过去。反正,自家闺女得坐自己身边,谁也不许抢。

夙郁流景因为心里惦记着重建王府的事儿,也没和他计较。坐哪里,都不影响他在餐桌上对临晚镜的无微不至。

整个用餐过程,都是他在给临晚镜夹菜,虽然两人之间有所间隔,却丝毫不影响。

小童站在自家谷主身后,看得清清楚楚。

正因为看得清清楚楚,他才是醉了。

这临家大小姐到底什么身份?能让夙郁王朝堂堂景王跟个丫鬟似的伺候她吃饭?还有,餐桌上觞帝和定国侯竟然也视若无睹。

哦,不对,不是视若无睹。

是前者习以为常,后者估计在心里画圈圈诅咒。

然后,这一桌上,其他人都成了点缀。包括,先他们一步开动的长公主。

整个过程,长公主都看得很陶醉,她夹菜的空当儿,扯了扯觞帝的衣袖,悄声问道:“皇上,景弟与临大小姐,平时也这样吗?”

他们俩的事儿,确实早就在燕都传得沸沸扬扬,可是,亲眼见到自小孤僻高冷的皇弟,对一个小丫头如此体贴入微,简直太神奇了

就连她的夫君,也从不曾在有外人的饭桌上,对她照顾如斯吧?

果然是她老了吗?已经无法理解年轻人的世界了。不应该是临家大小姐照顾他们家景弟吗?怎么是反着来的?

“皇姐,你习惯了就好了。”意思就是,朕早就已经习惯了。

有他们俩的饭桌上,其他人都不需要用膳了,看他们俩秀恩爱都能管饱。

习惯?这也能习惯吗?他们这般旁若无人,已经严重打扰到她用膳了要不是看在侯府饭菜不错的份儿上,她早放下筷子告辞了。

倒是风无定,非常镇定地用膳。即便,饭桌上的饭菜都不错,他也吃得很小心翼翼。每一筷子,好像都是精挑细选一般。他夹菜的时候,临晚镜刻意观察了他半天。别人动过的地方,他绝对不会下筷子。每一盘菜,也只尝一口,很难下第二筷子。只有小童为他盛的那碗汤,是他喝完了的。

整个过程,不紧不慢,优雅至极。

虽然不是出身皇家,那也是贵不可言啊

“陛下。”

酒足饭饱,定国侯放下筷子,忽然对着觞帝唤了一声。

“爱卿有何事?”觞帝也随即放下筷子。

这一桌的菜换得极快,到现在,饭桌上摆的大部分也都是饭后甜点了。

“微臣有一个请求,还望陛下能应允。”临鼎天正色道。

他们这里,时时刻刻备受关注,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定国侯与觞帝到底在说什么。

一时之间,万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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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猜猜侯爷想求什么?猜中有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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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封临晚镜为世女

侯爷向陛下求什么?

周围的人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了临鼎天所求之事。

“哦?”觞帝拖长了尾音,看向临鼎天,“爱卿所求何事?”

这个时候,觞帝实在想不出定国侯要求什么。难道,是要他下旨赐婚?不过,应该不会啊。定国侯不是那种想要控制女儿婚嫁的父亲。就算,他再不想将镜儿丫头嫁给流景,也会听从那丫头的意思。

猜不出来,干脆直接等临鼎天的下文。不仅是觞帝在等,饭桌上的其他人也都在等。

夙郁流景的眉头又拧紧了,心里打着鼓。未来岳父不会又要说把女儿嫁给云破月吧?他看向同坐一桌的云破月,只有他用餐,丝毫不受自己与镜儿的影响。时不时地,还为身旁的妹妹云破晓添菜。看起来,是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只是,是好哥哥,并不代表能做一个好夫君。夙郁流景觉得,论起照顾镜儿,自己肯定不比云破月差。

临晚镜也同样看着自家老爹,摆这么严肃的一张脸,到底想干嘛?

“恳请陛下封镜儿为侯府世女,将来微臣百年之后,定国侯府由镜儿继承。”侯爵之位,承袭三代,临鼎天嫡子已经过世,让嫡女继承侯位,也未尝不可。

可是,他明明还有一庶子。

定国侯声音洪亮,他说完之后,前院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众人看他的眼底几乎都流露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在有儿子的情况下,要封女儿为世女,让她成为铁板钉钉的侯府继承人,并且是唯一的继承人,定国侯不是疯了吧?

然后,众人还下意识地看向了在一旁帮忙招呼宾客的临二少爷。

今儿个临大小姐及笄,临二少爷可是一直都在帮忙招呼宾客。忙前忙后,他举止得体,面面俱到,颇有临家主事人的风范。怎么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

不由得,众人看向他的目光转为了同情。原本,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彬彬有礼少年郎,投错胎成了庶子也就罢了。好在侯府嫡子已经死了,原本侯府应该由他来继承了的。却不想,定国侯宠爱嫡女,宁愿让陛下封嫡女为世女,也不愿意把这个庶子过继到亡妻名下,让他成为嫡子继承侯位。

大家都看他,临慕凡却面不改色,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好震惊的。父亲的决定,他无从反驳。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临鼎天的亲生儿子。何况,昨晚父亲已经找他谈过话了,问过他的意思。在此之前,他也早就决定要追随长姐一辈子。根本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侯府从来都是临家嫡女的。

“定国侯此话当真?”觞帝的表现,倒是平静一些,只微微有些惊讶,再出言确定一番。

“当然。微臣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镜儿以前年纪还小,需要磨练。现在,她已及笄,也算是长大成人了。在琼华宴上的表现,也是诸位有目共睹的。微臣只这么一个女儿,让她继承侯府,也是理所当然。”

微臣只这么一个女儿……定国侯,你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看那临家三小姐,坐在女席那边,眼眶都红了。她最崇拜仰慕的父亲喂,从始至终,都没把她当女儿看过。

柳如是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背,让她不要伤心。人家二少爷还是个儿子,侯爷都没当回事儿,何况她临三小姐。而且,薇儿也本来不是侯爷的亲生女儿,也不能说是被忽视了。要怪,只怪她命不好吧。没投胎到月弥夫人的肚子里,却投胎到了她这个冒牌货身上。

同桌的夫人小姐们,也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柳如是母女。甚至,也有幸灾乐祸的。

原本,她们以为柳如是掌管侯府的中馈,在定国侯心里应该也是有一定地位了的。却不想,人家压根儿连她生的女儿都没当回事儿。说不定啊,还把她就当个管家嬷嬷咧。

女人就是这样,一边同情,还一边看热闹。

“柳姨娘,梦薇小姐也快十三岁了吧。离及笄也不远了,你可要赶紧替她物色个好人家。不然,过两年,还不知道侯府吹的什么风呢。”一个夫人好心提醒。

说是好心,话里却尽显尖酸刻薄。

她的意思,大概的在座的人都明白。侯府现在她还能当半个主事人,多想着自家女儿,趁早给她选个好人家。人家也许看在她掌管侯府中馈的份儿上,能高看她家女儿一眼。

不然,等以后临家大小姐掌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她们可是都听说了,临家大小姐是个好强的,万一,她瞧不起庶母庶妹,故意给临三小姐许一门不好的亲事呢?

“多谢王夫人提醒,不过,妾身觉得王夫人多虑了。梦薇年纪还小,这婚嫁之事,不必操之过急。”柳如是温和一笑,她人看起来软,言语却并不软。

“不必操之过急?”王夫人呵呵一笑,柳眉高挑,声音尖锐,“难道,就不怕嫁不出去吗?”

瞧瞧定国侯那一桌,人家临大小姐身边可谓是美男环绕呢。而临三小姐呢?不过是侯府里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罢了,还敢给她摆谱儿

“王姐姐,这里可是侯府,你这样当着侯府主人的面儿说人家女儿嫁不出去。可小心被定国侯听了去。”王夫人旁边坐着的另一个女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

说是小声,其实,又何尝不是挑事儿的呢?

“怕什么?定国侯隔得远着呢。何况,本夫人只是实话实说。”王夫人摆弄着自己涂抹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指甲修长,她说完还觉得不过瘾似的,又看向柳如是,“柳姨娘,本夫人说话一向直来直去,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我可不是真的说梦薇小姐嫁不出去呢。”

“没关系,妾身就喜欢夫人直来直去的性子。想必,王大人也甚是喜欢,不然,也不会对夫人宠爱多年。”

“嘶……”只听得一声痛呼,王夫人涂满蔻丹的指甲陷入了肉里。不过片刻,她面色又恢复如常,只是不再言语。

宠爱多年?

礼部侍郎王伟福,如果不是看中了她娘家的权势,只怕早就让她下堂了。生了个傻儿子,又是个母夜叉。放在哪个男人身上,能忍得了?

只不过,王夫人是成国公府的三房小姐,算起来侯府的老夫人还是她的姑母,与侯府也算姻亲。所以,王大人才不敢对她怎么样。

这些年,虽然明面儿上对她好,实际上,一年也难得进几次她的房。多半,不是在青楼鬼混,就是在外面偷人养小。

王夫人啊,也不过是外表光鲜罢了。她之所以拿话刺柳如是,也不过是自己过得不好,还见不得别人好罢了。

还有一点,她倒是看中了临梦薇这个小丫头。

如果这个小丫头娶回去给自家傻儿子当媳妇儿,既攀上了侯府这门姻亲,巩固自己在王家的地位,又可以为儿子传宗接代,何乐而不为?

只不过,还没成事儿之前先摆高架子打击柳姨娘,也算是一种女人之间的较量。

反正,王夫人是起了心了。她觉得,自家傻儿子和柳如是的女儿倒是般配得很。一个傻子,配侯府的庶女,刚刚好。

可惜,原本以为柳如是只是一个侯府小妾,没想到,与她呛起声儿来,一点也不示弱。看来,还不是个好拿捏的。听她的口气,想替傻儿子娶上临三小姐这个媳妇儿,还有点难度。

一桌人,心里各自打着小九九。

另一边,李家人虽然不在受欢迎之列,却还是收到了侯府的请柬。是临晚镜看在临慕凡的份儿上给的。

只是,现在却正好给了他们一个闹事儿的理由。

李牧第一个站起来,表示反对:“侯爷,下官并不赞同你的做法。虽然,你只有临大小姐这么一个嫡女了,可慕凡也是你的孩子。慕凡如今也快十五了,下官看他也能独当一面了,一个女子怎么能继承侯府呢?若是要选继承人,下官觉得慕凡更合适。”

他的外孙,本来就该是侯府的继承人。他决不允许,一个黄毛丫头夺得侯府的继承权。让他谋划了那么久的东西一下子落空

“我侯府选继承人,与李大人何干?”临鼎天凉凉地瞪了李牧一眼,语气不甚客气。

他的侯府,他愿意让谁继承,就让谁继承就是这么任性

“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封侯的说法,侯爷这样做,明显与祖制不符。还请陛下三思啊。”见临鼎天这里说不通,李牧干脆找上了夙郁流觞,老头儿一下子跪了下来。

看那模样,跟死谏差不多了。

与祖制不符?

觞帝愣了一下,不过是人家侯府选个继承人而已,多大的事儿,跟祖制有什么关系?

“请问李大人,哪条祖制规定,女子不可承袭爵位?”没等觞帝开口,临晚镜直接出言对上了李牧。

这老头儿,都快要满门抄斩了,还有心情帮他外孙在这里争夺继承权。侯府是她爹的,爱让谁继承就让谁继承,与他有半毛钱关系啊?

哪条祖制规定?

李牧被问得也是愣住了,好像,并无祖制明确规定,女子不可承袭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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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大家都没猜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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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封临晚镜为世女(二)

“虽然祖制没有明确规定女子不能封侯,可……”

李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临晚镜打断:“既然没有明确规定,那就不能说是与祖制不符了。那也就没什么好可是的了”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李牧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不过也是他活该,明明上一次因为孙子李清誉的事情就已经与临晚镜交锋输过一次了,还想再来。不知道吸取教训,不是活该是什么?

临晚镜这张嘴,别的不会,光会毒舌了。

“本侯的女儿有没有强词夺理,陛下自有判断。但是,李大人未免太多管闲事了。我侯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人插手了?”临鼎天看向李牧,语气冷冽。

“定国侯,再怎么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说什么说?本侯觉得李大人还是不要说话得好。以免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然后,又看向觞帝:“陛下,您以为呢?”

此事,只需要得到觞帝的认可就行了。至于朝中大臣,再怎么反对,也没多大用处。毕竟,说到底,定国侯把家业交给谁,是他自己的事。说到底,临家大小姐是定国侯府唯一的嫡女,她继承定国侯的一切,包括侯府,都是说得过去的。

虽然,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封侯的先例。可是,也确实如临家大小姐所说,祖制也没有明确规定,女子不得封侯拜相。没有先例并不代表不可以开这个先例。也就是说,定国侯这个请求,也并没有多么过分,还算合乎常理。

再加上,在临家大少爷的死这件事上,觞帝有愧于定国侯。答应这件事,便不那么困难了。

“家主,我们不赞成大小姐继承侯府。”临家宗祠的长者站了出来,他们已经听见临鼎天所求了,不得不站出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

虽然,一般以来,临家宗祠的这些长辈们也没什么话语权。可是,毕竟关系到侯府的继承,也就是关系到临家家主的继承。女生外向,他们可不希望以后临家落到别人手里。更何况,看大小姐的模样,多半以后是要嫁给景王的。临家素来不与皇族结亲,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大小姐想要打破,也许他们毫无办法。可是,要让大小姐带着整个侯府乃至临氏家族嫁到皇家,他们却无法苟同。

“四叔,侯府的事情,是本侯的私事,还不需要你们插手。至于临家的家主之位的继承人人选,到时候才需要征求各位叔伯们的意见。当然,四叔既然出来说话了,那本侯就以临家家主的身份宣布,镜儿,便是临家的少主,将来,本家主百年之后,临家也一并由她来继承。”定国侯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被叫“四叔”的人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又被他身边另一个老头儿拉了一把。

“老四,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家主的决定,一向不容他人改变,你在此多说无益。”老者看着四叔,摇了摇头。

“老三,你叫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大小姐虽然是唯一的嫡女,可是家主又不是没有儿子”反正,他是不赞成大小姐继承侯府的,一个女子封侯,还要继承临家的家主之位,这不是让人家笑话临家后继无人吗?

“稍安勿躁。”

一句话,阻断了四叔的一切不满。

然后,都看向觞帝,想知道圣意如何。

女子封为世女,只怕会被天下人耻笑,还请陛下三思啊

这是多数在场之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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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火车上,笔电快没电了,亲们将就看一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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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师父的神秘礼物

我在等你……临晚镜看着纪家少年稍显青涩的俊脸,有些怔愣,他这表情,怎么这么像在等自己的小情人?

等等,小情人……换句话说,阿醒这表情,其实就是在等心上人咯?虽然,对纪醒空的心思,她是心知肚明,却很早就选择了忽视。刻意装作不懂,以为就能蒙混过关,却不知,这样做,对他其实并不够好。但是,她又没有别的办法。每次看到纪醒空那双真诚的眼睛,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纪家少年,虽然有战场上历练出来的铁血无情,却又有着少年独有的青涩。感觉就像薄荷话梅糖,冰凉,却又带着酸甜。这样的少年,是要经过挫折,才能成长为更加坚毅的男子汉的。说不定,她就成为了他成长道路上的罪魁祸首。

不是良师益友,就是罪魁祸首。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

“等我作甚?”临晚镜笑着问他。对他,才是真正的狠不下心。

“今天是你的及笄礼,有东西,我想亲自送给你。”一般宾客送的礼,都是被管家直接收下,而他,因为本来和侯府就熟,所以管家给开了后门,同意他自己到揽月楼等晚晚,然后亲自把东西送给她。

“哦?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说着,临晚镜的目光落在纪醒空的手上。

他手中拿着的,该是礼物才对。

“这个,是你师父让我转交给你的。虽然他不想让你知道,但是,我不想无故承他的情。他说,这里面的东西,是你需要的。我也没打开看过,至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说着,把手中的锦盒递到临晚镜手上。

锦盒看起来很上档次,可一说到上档次,临晚镜就没兴趣了。

“我师父?”临晚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见到绝无悔那糟老头儿了?他人呢?他有种来燕都,怎么就没种亲自来见我?”

现在一说起绝无悔,她就是满肚子的火气。他人不在,还能给自己定下一门亲事,他怎么不干脆自己嫁给那个风无定他娘咧?

“咳咳,绝老前辈说他有事情,就先离开燕都了。”其实,他能有什么事,前几天还听他念叨着,夙郁皇宫酒窖里藏的酒或许不错呢。

“有事情,他能有什么事情?难道他还学人家年轻小伙子要去泡妞吗?”临晚镜没好气地嚷道。

“泡妞,是什么意思?”纪醒空茫然地看着临晚镜,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

“就是玩儿女人”临晚镜也是被绝无悔气得不行,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百无禁忌了。

玩女人……纪醒空就算再笨,也知道玩女人是什么意思了。他面色微红,张口,有些迟疑地替绝无悔辩解道:“晚晚,你不要胡说,绝老前辈怎么会是那种人呢?他顶多也就是有些不着调而已。”

还有些贪杯——这一句,纪醒空在心里补上了。只是没在临晚镜面前说出来,他不想让晚晚认为自己是一个吝啬的人。

“不是那种人?那他是哪种人?都快要卖徒求和了”虽然她不了解神医谷和绝谷上一辈的恩怨,但是让她与风无定联姻,肯定就是为了让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这不是卖徒求和是什么?

别让她看见那死老头,否则早晚得送他一副神魂颠倒散

“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你先看看他给你的东西吧,他为了弄这份礼物,肯定也不容易。”纪醒空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替绝无悔辩解了,只能寄希望于他留下的那份礼物。

说起礼物,临晚镜就更没当回事儿了。

想当年,那么漂亮精致的锦盒里面装的都只是一根寒碜的木簪,还是个陷阱,这么个同样古朴大气的锦盒之中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绝无悔那吝啬样儿,她压根儿没报希望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在纪醒空的督促下打开了锦盒。

当锦盒中那几个字映入她眼帘之时,她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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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电脑死机三次,稿子写到一半就没了…彻底怀疑人生了…呜呜呜,这个剩蛋节,简直太操蛋了明天更新五千补上…

【081】新年快乐福利章

眼见着跟风一样没影儿了的魅儿姑娘,厨房里剩下的人都目瞪口呆,最后对司棋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不愧是学下棋的,心思缜密,腹黑计多

“司棋,还是你有办法。”看着乱七八糟的厨房,画儿感叹道。

“赶紧把早点做好吧,看外面的天色,主子确实也该醒了。”

闻言,几人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厢,魅儿刚一阵风似的闪进临晚镜的房间,临晚镜便睁开了双眼,睡眼惺忪地看着来人。

“主子,您醒了?”魅儿走近,看着床上的临晚镜,谄媚地笑着。

只是,毕竟昨晚才偷吻了她家主子,魅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没有见着主子就扑上去。

“嗯。”某女揉了揉眼睛,然后慵懒地打了一个呵欠,才看向魅儿道,“你怎么来了?”

“伦家是过来伺候主子更衣的嘛”说着,魅儿好像又恢复如常,开始不要脸起来。

临晚镜斜睨了她一眼,然后问:“琴儿和画儿两个丫头呢?”

“她们啊,都在厨房忙着呢。今天吃早膳的人比较多,所以人手不够。”

西郊别院原本只有看门的两个人,没什么丫鬟仆人的。现在一下子来三四十个人,做早点确实需要人手。

“所以,你去打热水过来,我要洗脸。”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吩咐她先去打水。免得,自己穿衣服的时候,魅儿也在这里盯着。

“主子,伦家还是先伺候您更衣,再去打水吧。”魅儿眨了眨眼,如果能为主子更衣,那感觉,一定非同一般。

“去打水。”临晚镜懒得和她废话,只三个字,要表达的完全用眼神代替了。

如果你再不去打水,以后都不必出现在本小姐面前了。

是,主子,伦家这就去。

二人眼神交流完毕,魅儿乖乖出去了。

临晚镜直接叫了倚剑去看门,然后自己才换好衣服。

早膳很丰盛,全部都是厨房几个姑娘的功劳。只是,除了时不时地出现一个形状奇特的糕点。

用完早膳之后,司棋向临晚镜禀明了要留在燕都,后者欣然应允。

可惜,不到一天,司棋便有些后悔了。原因嘛,自然是她在厨房里方才开口随便敷衍魅儿姑娘的那句,我可以教你下厨。

从此以后,红袖招后院的厨房与司棋一起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散场之后,无影楼的人陆陆续续启程回去自己原来的岗位了。

绝氏三兄弟倒没走,不是赖着不肯走,而是绝三儿出事了。临晚镜吃过早点去看他,绝三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昨儿晚上看你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腹部被人刺了一剑,这是绝三儿出道以来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主要是,临晚镜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觉得不爽好不好?

“主子,他昨晚出去执行任务了。”绝三儿现在还很虚弱,这话是绝无心替他回答的。

“什么任务,这么难?”把本小姐教的东西都忘到哪里去了?

“刺杀武林盟主。”绝无意抢着道。

刺杀武林盟主?临晚镜一愣,谁野心这么大,连武林盟主都敢杀?

还有,无影楼接单是有规矩的,如果要杀的人没做过坏事,非奸恶小人,无影楼是绝不会接单的。难道,武林盟主也是大奸大恶之人?

她虽然没见过武林盟主本人,可好歹也听过一些江湖传言吧。不是说,武林盟主心地善良,广纳善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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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今天有活动,回来得很晚,所以码字晚啦。这一章就当送给大家的福利章了…

本来今天想请假的,但是考虑到姑娘们都等着,所以还是赶回来了。出去玩,没到一半就走很扫朋友的兴,不更新又对不起大家…。字数不多,亲们将就着看吧,就当给陌放一天年假啦,么么哒

【090】快过来把她踹开

九转还魂针,下针的速度比普通的针灸方法要快上许多,临晚镜手上就没停过,在一旁的风无定眼睛一边盯着临晚镜的手上动作,一边观察夙郁流景的身体反应。

小童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快的针灸手法,完全是,只能看到一道残影的样子。

第一次,小童承认临家大小姐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一无是处。至少,在下针手法上这一点,他觉得不比自家谷主差。

能让他承认不比自家谷主差,那可是很高的评价了。一般的人,就算再优秀,在小童心里也是比不上自家谷主的。

他说这句话,就已经证明临晚镜的水平已经超过风无定了。

看着临晚镜动作越来越快,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脸上也是越来越苍白,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小童忽然觉得,这女人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嘛。

而风无定看到这个画面却是紧锁起了眉,临晚镜这样,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再看夙郁流景,他此时脸上的面具还戴着,眼睛紧闭,只能看到紧咬着的嘴唇已经黑得发紫,看来,他体内的毒已经被逼出来一些了。

因为要逼出全身的毒素,临晚镜首先是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的。然后再从腿一直到头,都扎满了银针。

后来,每扎一次,她都好吃力,内力快要耗尽了。

“实在不行,就放弃吧。”风无定淡淡地说了一句。

她现在这么死撑,有可能整个人都要废了。如果真的内力耗尽,以后只怕很难恢复。再坚持下去,不仅是内力耗尽的问题,还有可能全身经脉尽毁。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风无定不懂爱情,甚至,没有一个大夫起码的济世之仁,他只觉得为了救另一个人而牺牲自己这样的做法很蠢。

现在夙郁流景的身体也很虚弱,不仅是临晚镜能不能逼毒成功的问题,还有他的身体不一定能受得住。

“没关系,还有三针,今天就算成功了。”临晚镜咬着牙摇了摇头,看着夙郁流景头顶冒出的热气和皮肤里溢出的毒液,她说什么也要坚持把最后三针扎完。

这是第一次,只要成功了,剩下的就只有两个疗程了。三次之后,阿景体内的余毒就算是彻底清除了。

所以,她不能在最后关头放弃

想到这里,她又忍受着身体超负荷带来的痛苦,继续下一针。

直到最后一根针扎完,她全身上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似的。而夙郁流景的嘴唇也是由黑到紫,最后还一片艳红。那种红,就如同浸了毒,看起来妖异,可怕。

“噗……”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瘫软下去。

还好,一旁的风无定及时扶住了她。快速点了临晚镜身体几处大穴,暂时护住了她的心脉,又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贴着她的后背为她输入真气。

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临晚镜体内,她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对真气的渴求持续不断,不管风无定输多少,都迅速地吸收了。

到后来,不是他主动输入,而是临晚镜的身体就像磁石一样,有一股吸力,主动在吸取风无定体内的真气。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自己也会出问题。

风无定看向一边的小童,冷冷地吐出一句:“快过来把她踹开。”

不是抱,不是拉,而是直接让他用脚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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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头痛得特别厉害,实在坚持不住了,陌想先睡觉了,只码了这么一点…明天如果好点,会多更一点补上。

【118】打扰你们的好事

“没什么。”看着临晚镜一听到“师兄”两个字时的兴奋,夙郁流景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镜儿和她这个师兄的关系看来很不一般啊,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吃醋。即便他们只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也足以让他觉得心烦。

“真的没什么?”她忍住笑,怀疑地看着他。

阿景这副纠结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到不行啊。

“嗯。”他有些不耐地掩饰过去,很快提起另外一个话题,“镜儿,你中午去哪里了?”

“我有事出去了一下。”他不再问,她也不再提起,万一自己不小心说漏嘴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什么事情,比与本王一起吃饭还重要?他心里这么问,含着一丝丝委屈。但是面儿上却什么都没有问,因为镜儿的性子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他怕引起她的反感。

不得不说,自从认识了临晚镜之后,夙郁流景的字典里才有了“为他人着想”这五个字。不过,这个“他人”也仅限于一人而已。

见夙郁流景不再说话,临晚镜走到他身后,从背后抱住他,头靠在他肩上,用脸轻轻地蹭他,跟自家黑妞的撒娇方式简直惊人的相似。

“阿景,今天晚上陪你也是一样的嘛。再说了,我虽然人没到,可不是给你写了情么?这难道还不足以弥补一顿午饭?嗯?”她的唇已经凑近他耳边,与她的耳垂厮磨。特别是最后那一声“嗯”,更是沙哑中带着魅惑。

某女即便是没有像魅儿姑娘那样高深的媚术,对某些东西却是了熟于心。

果然,这一声听在夙郁流景耳朵里简直如同猫抓一样。特别是这丫头还在他耳边磨,更是让他心猿意马。

“镜儿,别闹。”他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拉到身前,让她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腿上。

正在这时,临慕凡带着李清誉到了揽月楼。

“画儿姑娘,长姐让我带清誉表哥过来的,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看着倚在门边嗑瓜子儿的画儿丫头,临慕凡温雅道。

“他是李清誉?”画儿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不修边幅的男子,哪里还有往日清誉公子的风雅和骄傲?

她至今记得回燕都以后陪小姐去天下第一楼见到的李清誉,一脸傲气,自视甚高,把她家小姐骂得那是一愣一愣的虽然,自家小姐那是装的。那时候吧,她觉着这清誉公子是真的有几分本事。因为,一般人面对自家小姐的时候都招架不住。

“是。”临慕凡点了点头。

你没看错,眼前这位和以前的清誉公子是同一个人。

李清誉为了求人救自家爷爷和父亲出来,这几日到处奔波。别说梳洗是顾不上,连口热汤,估计都没喝着。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也算正常。家里遭遇巨变,如果他还和以前一样,那就

真的不是个东西了。

“好吧,既然是小姐吩咐的,那我马上进去禀报。还请二少爷和清誉公子稍等片刻。”画儿终于迟疑着点了头。

她真的有些担心,把现在的李清誉放进去,他会不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就咬自家小姐。不过,转念一想,有景王在,他就算想咬也得看自己有几条命可以丢。

“嗯。”临慕凡应了一声。

于是,画儿丫头进院子就看见自家小姐坐在景王腿上,手挂在人家脖子上。她傻傻地愣在那里,盯着二人,不再说话了。

“画儿,你跑进来傻站着做什么?”她和夙郁流景在闹着玩儿,倒是没注意外面有什么动静。这会儿看着画儿丫头横冲直撞地进来,又呆愣在那里,忍不住蹙眉。

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没有眼力见儿了。咳咳,小姐,您以前可没有这么说。您可不能有了男人就忘了大明湖畔的画儿丫头啊。

“小,小姐,二少爷带着李清誉过来了。”画儿丫头被自家小姐这么一喊,瞬间回魂。

“带过来了就叫他们进来呗,你在这儿瞎想什么?”临晚景瞪她一眼,大惊小怪的丫头

“哦。”她傻傻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补上一句——小姐,人家是在想,是不是打扰到您与王爷的好事了。

这个时候,就连破浪都自动消失了。画儿丫头真心觉得自己进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万一惹怒景王,那就大事不妙了。

------题外话------

昨天去亲戚家,晚上被堵在高速路上,今天在亲戚这边没电脑,结果刚刚去吧又遇到变态,一直盯着我电脑屏幕看,又搭讪,各种问…恶心得我最后只能匆匆上传,马上回去了…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130】比情敌更加讨厌

景王体内的余毒彻底清除,这件事还是个秘密。除了乘风破浪,还有管家,王府里其他的下人都不知道。

虽然夙郁流景相信自己王府里的人,却也不得不小心谨慎。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镜儿说得对,他必须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对自己负责,也就是对她负责。

“怎么样?”看着风无定检查夙郁流景的身体,临晚镜关切地问。

这一次的检查,是为了治疗他的双腿才准备的。风无定的检查不外乎是替夙郁流景把脉,然后捏他的腿,再问阿景的切身感受。

“可以医治。”风无定点了点头。

其实,他很怀疑夙郁流景是不是知道自己体内的毒迟早都是会被清除的,所以一直用药浴的方式保持双腿的经脉活络,双腿经脉没有坏死,腿上的肉也保持着活力。

十几二十年,能够保持这个状态,真的很不容易。风无定特别佩服那个有先见之明的人。

“那就好。”临晚镜心里猛地松了口气,阿景的腿已经被体内余毒折磨了这么多年,她还真担心不能彻底根治。毕竟,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即便释苦大师这些年一直让解连环为他疏通腿部经脉,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是?

“但是,时间会相对较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夙郁流景这双腿已经坐上轮椅那么多年了呢?

“时间长一点也没关系。”何况,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阿景的腿都不良于行那么多年了,如果一下子就能治好,她反而会觉得奇怪。

虽然她的医术只是半吊子,可起码的医学常识还是有的。

“按照之前的想法,针灸和药浴结合,再服药辅助。”这也是他与临晚镜研究出来的方案,对此,风无定倒是蛮佩服临家大小姐的。

在绝谷仅仅三年,好像学会的东西确实不少。至少,她在针灸这方面很有天赋。提出的一些治疗办法也很有建设性。

可惜,这丫头对医术并不感兴趣,倒是对用毒,情有独钟。不愧是绝无悔唯一的徒弟,爱好也和她师父没差。

“这方面你决定就好。”反正也是他们商量出来的办法,她不会再有任何意见。

倒是夙郁流景,看着你来我往的二人颇有几分不悦。照理说,风无定和镜儿是在商讨怎么治疗他的双腿,他不应该有意见才对。可看着二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他就有些不高兴。这醋意,不要太大啊。

“上次让你们准备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吗?”不管夙郁流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的冰冷,风无定依旧淡然自若。

不过,他这一句“你们”,显然取悦了咱们景王。“你们”不就是把他和镜儿联系在一起了么?哼,还算风无定有点自知之明

风无定要是知道眼前人的想法,只怕会忍不住翻白眼鄙视之。他对临晚镜,是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对于一个在你面前都不把你当男人的女子,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呢?作为一个姑娘,她都不在乎什么男女有别的,作为男子,还作为在神医谷生活了二十来年的男人,风无定更不会主动把某女放在异性的位置上了。

所以,这些天相处下来,二人还真是越来越往朋友的位置上发展了起来。

于是,某王爷没有多出一个情敌,倒是多了一个比情敌更让人讨厌的存在

------题外话------

走亲戚实在有些忙不过来,没电脑没络就更加可怕了。今天这个是用手机磨出来的,明天就回家啦。

【番外28】宝宝酱油记(四)抓周

王府有女,小名豆豆。大名,夙郁惜韵。

这个名字,是保留了夙郁皇族的字辈排行,然后韵字是她的皇伯父和外公抓阄起出来的。

景王妃对于女儿的名字不置可否,反正,不是她起的,女儿大了也怪不着她。景王更是妻奴一个,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今天是豆豆小郡主的抓周宴,她那不尽职的母妃和父王还在呼呼大睡,根本不管宝贝女儿的抓周宴到底张罗得怎么样了。不过,豆豆小郡主也不在意。

她一大清早就在自己的小床上醒来,揉揉朦胧的睡眼,入眼便是一颗硕大的脑袋。

“哇——”豆豆小郡主毫不犹豫地咧嘴就哭。

那颗大脑袋的主人不知所措——

此人正是两岁的皇长子夙郁清连,小名阿元。

小阿元此时被琴儿抱在怀里,他的大脑袋一凑上去,正准备吻醒小床里的玉娃娃,谁知人家一睁眼就哇哇大哭。

于是,小阿元呆了。

看见玉娃娃哭,他也跟着哭。

一个小皇子,一个小郡主,哭声震天

小郡主的房间就在王爷和王妃的卧房隔壁,所以,俩小娃一哭,这边就给吵醒了。一听那尖锐的哭声,王妃眉头紧皱,推了推抱着自己的王爷。

“嗯?”王爷迷迷糊糊睁开眼,抱媳妇儿的手收紧了一点。而且是下意识地吻了吻媳妇儿的脸蛋儿。

“你女儿哭了,快去看看。”

“许是饿了吧。”某王爷依然没睁眼,这大冬天的,谁不想在床上给媳妇儿暖被窝?

起床?没门儿

除非——做运动

“阿景,我困。”那哭声越来越吵,王妃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爷把媳妇儿的脸按到自己怀里:“再睡会儿,昨晚你折腾到那么晚。”

“到底是谁折腾?”临晚镜翻身爬起来,把被子也掀开。

谁昨晚非要试试张大人送来的话本子上的姿势的?

“是为夫,是为夫折腾镜儿到很晚。”某王爷赶紧把媳妇儿又抱回来,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闹什么,万一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景王妃一年前因为生孩子元气大伤,这事儿谁都知道。无影楼的人一直在寻神医风无定就是为了给他们家楼主调理身体的。可是,风神医行踪诡秘,一年多前更是不见了踪影,有人说他去了北海,有的人说他去了天澜国,总之,是再也没有消息。

那厢,豆豆小郡主哭得一抽一抽的,鼻涕吹成了两个泡泡。小阿元看得一愣,也不哭了。从小衣兜里摸出一张锦帕来笨手笨脚地为他的小姑姑擦鼻涕。

“元元。”不辜负小阿元这一年三天两天往王府跑,小郡主最先会喊的就是“元元”两个字。

用景王妃的话来说,就是这俩小白眼儿狼就记得对方了。

“快给豆豆穿衣裳。”小阿元见豆豆小郡主终于不哭了,他立马板起个脸吩咐。

才两岁多,那小大人的模样,笑死琴儿了。

不过,琴儿也确实没耽搁。她习惯了伺候小郡主起床。先给她穿好衣裳,又叫人端了热水进来为小郡主擦脸。主要是刚才那鼻涕泡泡,被小皇子那么一擦,弄得满脸都是了。

要是没擦干净,等下被主子看到得气死。

小郡主的衣裳都是最好的,先穿什么再穿什么,也都是王妃亲自搭配的。今儿个喜庆,白色打底,外套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白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美玉,腰侧还挂着她外婆送的绯色琉璃。头上一不出的优雅。

“小郡主在儿童房里,小殿下陪着她。”

“把他们抱过来,该去前院了。”

抓周宴即将开始,小豆豆是主角,怎能迟到?

前院早已搭好了戏台。戏台下面就是行抓周礼的大圆桌。圆桌上铺着红布,上面摆满了东西,有太上皇送的玉佩,有渊帝放的玉笛,皇后送的木梳,太后送的女戒,还有临鼎天放的小匕首和月弥夫人给的毛笔。还有临晚照夫妇送的玉葫芦,明月笙绣的荷包……

总之,红布上应有尽有,足见长辈们对豆豆的喜爱。

只是景王夫妇比较奇怪,景王还好,为女儿准备了福袋,可王妃呢?

众人只见王妃把头发上的木簪取下来放到红布上去了,这也太简陋了吧?

宾客们面面相觑。

只有琴儿面色一肃,那是绝谷的信物,见木簪如见谷主

现在一看到木簪,却只让她想到了老谷主。老谷主在无回宫受尽折磨,被救出来之后不到一年便去世了。

“把豆豆放上去吧。”临晚镜退开一步,看向景王怀里的女儿。

她很好奇,豆豆这个小调皮鬼到底会选什么。

景王依言把女儿放到了圆桌中间,任由她在上面爬。

其实,小豆豆已经可以蹒跚着自己走路了。小姑娘身子挺硬朗,只是在选东西的时候还是哼哧哼哧地在爬。

小胳膊小腿儿的,她在中间爬,大家围着看,笑声不断。

“豆豆,拿小匕首。”临鼎天第一个开口。

月弥夫人横他一眼:“拿毛笔。”

“拿玉佩,玉佩。”太上皇也愈发不甘寂寞,这抓周宴上摆的大半东西是他直接从皇家宝库里拾掇出来的。

“豆豆,拿——”

渊帝还没开口,只见豆豆已经拿了第一件东西。

“这是什么?”

“肚兜?”

“谁放了肚兜上去啊?”

“咳,那肚兜好像是小阿元穿的,怎么跑上面去了?”

渊帝尴尬地别过脸,看儿子正一脸兴奋地看着小姑娘。见他父皇在看他,还故意板着小脸儿。“肚兜是我的,小豆豆最喜欢我”

“……”渊帝无言以对,生怕儿子声音再大点,被小皇叔杀人灭口。

“男孩儿的肚兜,这香艳的东西,我女儿果然不是常人。”眼看着景王脸已经黑了大半,王妃笑眯眯地开口。

景王刚想开口,又听自家王妃道:“你们不许再诱导她,让她自己抓。”

这抓周不是只能抓一件儿吗?

宾客们即使脑子里都产生了疑问,可就景王夫妇那霸道的性子,谁敢说不能多选?

于是,就看到豆豆小郡主把肚兜摊开,东挑西拣地把选中的东西都摆在肚兜上。

太上皇的玉佩,定国侯的匕首,景王的福袋,都被小姑娘摆到肚兜上了。

当她看见自家娘亲的木簪时,更是毫不犹豫地抓在手里,然后朝她娘举了举手,还在自己头上比了比。

景王妃看着女儿笑而不语。

然后又看见女儿拿起了金算盘,她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双手抱胸的绝无二,很明显这种庸俗的东西是他放的。不过,她喜欢

金钱什么的,比那些没用的画笔墨好多了。

小姑娘东西拿够了,还知道把小肚兜盖起来,包成个包袱的样子,自己拖着小包袱,往她娘亲那儿爬。

笑死在场的人了。

“小郡主这聪明劲儿,太可爱了”

“不愧是皇家骄女,抓周都这般与众不同。”

“可不是嘛,竟然知道用肚兜裹起来”

“……”

临晚镜听着众人的夸赞,也没说什么,只笑了笑,接过女儿那一肚兜东西放一边,然后把女儿抱起来亲了亲。

又在景王耳旁嘀咕:“咱女儿这么聪明,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

景王面色一变。

“别胡说。”

只见小姑娘又伸出手来,去拿肚兜里的东西,摸出一把小匕首,指着自己外公:“拿,拿。”

临鼎天不明所以,难道外甥女是不想要这匕首,所以把东西退给他?

又见小姑娘去捡那玉佩,把玉佩往太上皇身上丢。

夙郁流觞赶紧伸手接住。

一件一件,几乎都是物归原主。

众人傻了,小郡主连最后的肚兜都还给小阿元了。

抓个周,怎么到了小郡主这里就成了散财宴了?

只是,谁也没看见,小姑娘手心里还紧紧握着一件儿,趁着人不注意,她放衣服的小兜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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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9】宝宝酱油记(五)怪油病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偷偷藏下的东西是个怎样的祸害,又与我结下了怎样的羁绊。

直到三岁这年,我突然昏迷不醒。没隔多久,我自己又醒了过来。如此反复,时醒时睡,到后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宫中御医束手无策,爹爹娘亲寻遍江湖神医,却无一人治得好我的病。其中,也包括了神医风无定。

适时,娘亲正怀着弟弟,每天大着肚子守在我的床前心力交瘁,爹爹愈发沉默寡言,几乎足不出户。

景王府唯一的小郡主得了不治之症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天下哗然。景王年少中毒,曾面如恶鬼,不良于行,命途多舛。没想到,他的女儿也——

一时之间,景王乃天煞孤星,会克死妻儿的流言四处扩散。渊帝震怒,将散播谣言者统统抓入刑部大牢,却依旧无法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爹爹,娘亲。”距离上次醒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床边的两人。

“豆豆,你睡够了吗?起来陪娘亲走走好不好?”娘亲身怀六甲,本应越来越圆润的身材却愈发消瘦,眼底的青黑之色浓郁得可以去拍恐怖片了。

看到我醒来,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握着我的手,想把我从床上拉起来。

“娘亲,我做了个梦。”我这几个月也知道自己的怪病无人能治了,一下子懂事了不少,连小阿元来看我,我也不再捉弄他了,而是摆起了小姑姑的架子让小阿元好好跟着他舅舅读习字。

“哦?豆豆梦见了什么?”娘亲勉强一笑。与爹爹对视一眼,便开始配合我的话。

“我梦见娘亲怀的是弟弟,他还在梦里叫我姐姐呢。”我甜甜地笑,想让娘亲不要这么担心。我在梦里确实看见弟弟了,弟弟很可爱,一点也不调皮,爹爹教他读习字,娘亲教他辨认草药,还有画儿阿姨教他作画,琴姨教他弹琴……

“那他可有你这般淘气?”

我摇了摇头,咬着唇:“一点也不淘气,他说会替我好好照顾爹爹和娘亲的。”

“……”听了我的话,娘亲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娘亲,您不要哭好不好?”我伸出小手去为自家娘亲抹眼泪,一边抹一边哄,“娘亲,你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弟弟肯定在笑话您呢。”

爹爹也揽过娘亲,紧紧抱着她:“镜儿,你别哭,你一哭不是惹得豆豆也跟着伤心吗?我们说好不放弃的,只要有一线生机,豆豆就有希望。”

“天道循环,就算是我白捡了这几年生机,为何要报应到豆豆身上?”娘亲憋着眼泪,抓着女儿的手,“我一定会让她健健康康的,就算牺牲——”

我当时并不知道娘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爹爹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可以看出他很紧张,甚至是害怕。

“你胡说八道什么”爹爹一把捂住娘亲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豆豆只是生病,总会治好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自从知道她是异世之魂,景王就一直担心她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往常都是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现在她一提起,他只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如果注定要失去,为什么还要让他得到?这几年的幸福是偷来的么?

他只能说,上天还真会跟他开玩笑。

皇室尊荣算什么,权势滔天又怎样?这些是他想要的吗?

他不过是想要镜儿的笑靥如花,女儿的淘气可爱罢了

“娘亲,弟弟会很乖的,您不要哭。他会很乖的。”我眼里闪着泪花,一个劲儿重复着弟弟会很乖的话,没过多久,又靠在娘亲怀里昏睡了过去。

娘亲哭得动了胎气,被爹爹强制抱回卧房休息去了。

“王爷。”爹爹从卧房出来,乘风叔叔刚好从外面回来。

“找到释苦大师了么?”

王府的近卫几乎全部被爹爹派了出去,乘风叔叔是去找云游的释苦大师。爹爹常说大师见多识广,兴许会有办法。

“释苦大师行踪全无,只是,属下带回了柳先生。”

“柳风残?”当年柳风残与他们一同前往海天一色救回岳母大人便没了踪影。听镜儿说他与海天一色的女皇是故人,留在那里作客了。他现在来王府做什么?

“柳先生听说了小郡主的事情,他说他兴许有办法。”

“请他去房”

家中来了一位谪仙般的男人。这个男人名叫柳风残,据说,他与娘亲来自同一个地方。不知道这天他与爹爹在房里谈了什么,只知道他走的时候带走了我。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骊山。

骊山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地方,特别是骊山的山,如果不喝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再也见不到爹爹娘亲还有我那已经出生却无缘相见的弟弟。

“那你就是个老怪物,只能躲在这个雪山上。”我有点不高兴,即便我是怪物,他也不该这么说,太伤害我幼小的心灵了。

“对啊,我是个老怪物。你娘亲欠了我的,所以送你这个小怪物上山来陪我。我只能躲在这里,你还不是要陪在这里。”

“哼,我不跟你说了”我甩开美人叔叔的手,自己跑回屋子里去。

每次都是这样,吵架什么的,永远都吵不赢他。我想念那个柳先生,希望他出现然后把我带回家去。因为,我想念爹爹和娘亲了,还有没见过面的弟弟,说不定娘亲肚子里又有了妹妹。

如果娘亲身边已经有了弟弟妹妹,她还会想我吗?是不是以后娘亲会抱着妹妹一起睡觉,给妹妹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陪妹妹一起下棋,教妹妹玩数独游戏?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在床上打滚,眼泪也跟着流出来了。

豆豆,你是爹爹娘亲最疼爱的小郡主,你是阿元最崇拜的小姑姑,你不能哭

我握着拳头为自己打气,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在骊山上和美人叔叔一起生活。我睡的时候他就去院闲逛,我醒的时候他就教我琴棋画,我不想学,他就说我娘亲和爹爹以后会生很多很多孩子,我如果学不好,他们就不会喜欢我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我怕爹娘会忘了我。

于是,我拼命学习画画,然后把自己每一年的样子都画下来,我拜托他帮我送去王府,让爹爹娘亲看着画想念我,这样就不会忘了我啦。

我是不是很聪明呀?

“美人叔叔,我今天十岁了。”我很庆幸,我在自己生日这天醒了过来。因为,他答应我,在我十岁生日的时候送我一个愿望。

“嗯。”

美人叔叔上下打量着我,可能是为我十岁的年纪却只有八岁的个子发愁。他唇色苍白,美貌不减当年。就是身体愈发羸弱,我猜测与我有关。毕竟,我是个靠吸食人血保持清醒的小怪物。

“你说过答应我一个愿望的。”

“你想要什么?”

他几乎是防备地看着我,因为去年生日我要他爬到望镜亭我长得像爹爹,一点也不像她。

要是他想念的真的是我娘亲,那我又觉得他很可怜,因为爹爹和娘亲很相爱,即便他比爹爹长得还美,娘亲也不会移情别恋的。

------题外话------

这个男人是谁,想必大家都猜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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