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残旗》 第一章夜入仓狼山 第一章夜入仓狼山 1938年深秋，肃杀的寒风，鞭挞着瑟瑟发抖的沈阳城。昏暗的路灯，让失去白日喧哗的城市街道，显得分外空旷。 一条身影疾奔而至，用力拍打着沈阳永康里街道和顺商行的大门。急促的敲打声，撕裂了宁静的寒夜。 “谁？” “我！” “海山同志？！”一个年轻人惊讶地开门迎了出来。 “我暴露了，小鬼子马上就会赶到，你们立刻转移。”海山推开年轻人，闩上大门，快步走进和顺商行，拿出暗藏的文件点燃，扔进铜盆。 此时，日军宪兵队和大批伪满特务，正荷枪实弹杀奔和顺商行。 “海山同志，你和仓鼠撤退，我挡住小鬼子。”开门的年轻人，手握短枪，从窗户的缝隙中，盯着路灯下蜂拥扑来的日军宪兵和特务。 海山把最后一份文件，扔进冒着蓝色火焰的铜盆，从鞋中取出一样东西，交到仓鼠的手中。 拔出腰间的手枪，对莫晓生低声吼道：“生子（莫晓生）你是特工队的人，熟悉进山的路线。我命令你，马上和仓鼠同志从密道转移。务必保住他身上的东西，不要落入敌人手中。” 莫晓生拉动手枪滑架，子弹上膛，低声说道：“海山同志，你和仓鼠同志转移，我掩护。” 门口传来日伪特务急促的吼叫和砸门声，海山冷峻的看着仓鼠和莫晓生：“小鬼子的目标是我，我是逃不出沈阳城的。为了能保证情报按时送达总部，我命令你们，马上从密道转移。” “海山同志。”莫晓生和仓鼠异口同声喊道。 海山怒吼道：“执行命令。” 莫晓生一跺脚，移开衣柜，低吼道：“走。”拉起仓鼠钻进密道。 海山重新摆好衣柜，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两颗美制手雷，放在地上，他藏在写字台后，双手握紧手枪，异常平静地说：“同志们，永别了。” 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和顺商行顿时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刚从密道中逃出的莫晓生和仓鼠，回头看向浓烟滚滚的和顺商行，悲愤地低声嚎道：“海山同志、、、、、、” 莫晓生强忍着怒火，低吼声：“走。” 第二天深夜，和仓鼠走散的莫晓生，闯进了东北抗联飞虎团团部。 五分钟后，东北抗联靠山岭特工队，深夜中奉命紧急集合。 特工队员莫晓生，匆忙跑回宿舍，穿起军服，按顺序站在队伍中。 特工队队长邓候方，对抗联飞虎团团长康定宇敬礼道：“报告团长，特工队集合完毕，应到十八人，实到十八人，请指示。” “同志们。”康定宇敬重地看着这群，身上散发着硝烟味道的汉子，凝重地说道：“我们接到情报，我们打入伪满政府内部的优秀特工海山同志，因叛徒出卖不幸壮烈牺牲。” “他在生前曾将一份重要情报，交给了他的通信员仓鼠同志。仓鼠同志和莫晓生逃出沈阳后，被苍狼山的土匪给冲散了，现在与总部失去联系。” “我们怀疑，仓鼠同志可能落到了苍狼山土匪的手中。” “所以总部命令我们，赶往三百里外的苍狼山，实施营救，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仓鼠同志，拿到海山同志用生命换回的重要情报。” 他扫视着特工队的全体官兵，大声问道：“同志们，你们有没有信心找到仓鼠同志？拿回情报” 特工队全体战士，在队长邓候方的带领下，异口同声喊道：“有！” “同志们。”康定宇坚毅的面孔，略带几丝忧虑：“仓鼠同志身上带的情报非常重要，我们打入敌后的同志获悉，小鬼子正在调兵遣将。” “我想海山同志的情报，应该与小鬼子调兵有关，所以我们一定要把这份情报拿到手。” “同志们，苍狼山虽然山高林密，荒无人烟，但是仍然地处日占区，危险重重。我希望你们能排除艰难，顺利完成任务。” 他大声问道：“你们有决心完成任务吗？” 特工队全体队员大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他凝视着眼前的这群热血汉子，庄重地敬了个军礼。然后大手果断地一挥，大声喊道：“出发。” 邓候方大喊道：“全体都有，敬礼。” 十八条热血汉子，齐刷刷对康定宇肃穆敬礼。康定宇再次郑重抬手回礼。 少顷，邓候方喊道：“礼毕，莫晓生留下，其余的人左转弯，目标苍狼山，跑步行动。” “为什么留下我？我也是特工队的战士。”莫晓生倔强地喊道。 副队长李保田轻声说：“你是通信员，又刚刚从敌后回来，需要休息，这次任务你就不参加了。” 莫晓生头一仰：“不是，你们是因为我父亲和哥哥在上一次的行动中牺牲，你们才让我做通信员。” 他看向特工队所有的战士：“你们有谁认识仓鼠吗？” 邓候方看着莫晓生刚毅的脸，一咬牙：“全体都有，出发。” 康定宇凝视着特工队消失的方向，心中热血沸腾，敬礼的手久久不肯放下。 邓候方带着他的特工队，离开靠山岭，经过一昼夜三百多华里的山地急行军，于第二天午夜赶到指定地点苍狼山附近。 夜幕下苍狼山的丛林，一片死寂，浩瀚的林海像一只巨大的魔兽，在黑夜里张着黝黑的大嘴，好似要随时准备吞噬过往的生灵。 “这么静，好像有些不对头。”队员莫晓生，警惕的观察着。 队员黄二狗，坏坏一笑：“小不点，怕啦？要不藏我胳肢窝里，那里安全。” 莫晓生猎户出身，今年十九岁，个子不高，眼睛不大，身材略瘦。他瞪了眼身边大他近十岁的黄二狗，揶揄道：“二狗哥，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不信我？” 他警觉的看着四周，不满地嘟囔着：“天天喊我小不点小不点，我什么时候怕过？哪次冲锋我拉在你后面？” 他忽然趴下，嗅着地面上的味道，轻声喊道：“队长，有情况。” 邓候方猛地把手一举，轻声喝道：“停！注意警戒！” 他弯下腰，来到莫晓生身前：“什么情况？” 莫晓生扫视着树林：“这里有异样的气味，应该有人来过。” 注视着前方的黄二狗，扭过头小声的说：“小不点，是不是过于紧张，产生了错觉，这荒山老林的谁会来？” “不是。”莫晓生小声地说，又回头对邓候方说：“队长，你没有注意到，我们走进这树林里，没有惊起树上夜宿的飞鸟吗？” 他观察着附近的树叶：“我敢肯定，一定有人从这一带走过。” “怎么可能呢？这里没有被践踏的痕迹。”队员陆通回过头。 观察手飞鹰头也不回地说：“听他的没错，这小子不仅是猎人，还生了一副狗鼻子，灵得很。上次我们就是根据他闻出了炮油的味道，才找到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 特工队副队长李保田小声问：“队长，怎么办？” 邓候方轻声命令道：“三人一组，组成战斗序列，搜索前进。” 黄二狗轻声对莫晓生说：“小不点，跟在我屁股后，我跟老班长和你一组。” 十八个人分成六组，在黑夜的丛林中，谨慎的搜索前进。 “队长，这里有根被踩断的枯枝。”刚靠近树林的边缘，夜猫子郝亮就轻声喊道。 “有人比我们先到了。”黎明的阳光，照在邓候方坚毅的脸上，他捡起地上的枯枝，望向前方。 把望远镜扔给一个队员：“猴子，上树远程观察。” 猴子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轻松地回答道：“得嘞。” 猴子爬上一颗大树，刚在树枝上坐好，伸手要拿胸前的望远镜时。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穿过猴子的眉心。猴子头一歪，像半截木头，从大树上跌落下来。 “隐蔽，有狙击手。”邓候方就地一滚，大声喊道：“金眼，找到他，干掉。” 金眼像只灵猫，纵身跳到一块岩石后，架起日制97狙击步枪，吼道：“飞鹰，报告方位。” 飞鹰趴在金眼身边手持望远镜，搜寻目标：“我正在找。” “金眼，你在等什么？这是敌占区，枪声会引来小鬼子的。”邓候方吼道。 金眼没有回应，他正调整心态，保持均匀呼吸，通过瞄准镜搜寻小鬼子的狙击手。 时间快速的流逝着，一个队员从大树后伸出头：“小鬼子是不是打了一枪，跑了。” “呯”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正中这名队员的头部。他吭都没来及吭一声，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小鬼子，终于让我逮找你了。”飞鹰恨声道：“十一点钟方向，距离430米，风速忽略不计。” 金眼调整方向，瞄准镜里的日军狙击手，藏在一土坎下，只能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怎么啦？打呀。”李保田催促着：“难道你想等小鬼子来包围。” “催什么，这小鬼子鬼的很，我们只能看到他的枪，看不到他的人，无法精准射击。”飞鹰目不转睛的通过望远镜，盯着小鬼子狙击手的位置，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黄二狗双手握着长枪：“金眼，我冲出去，引他射击，你干掉他，我们不能等在这里等小鬼子包饺子。” “不行。”金眼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从小鬼子的狙击点看，就是搭上你的狗命，也不能引他抬头。” “难道我们只能等死。”黄二狗四下打量着。 “我来。”莫晓生把手中的三八式步枪，放在黄二狗的身边。 “你想干嘛？”黄二狗拉住莫晓生。 “引他抬头。”莫晓生推开黄二狗的手，纵身跳到岩石上，再一纵身，爬上大树。 小鬼子狙击手，抬头举枪瞄准射击。莫晓生一声闷哼，从树上掉下，同一时间，金眼也扣动了扳机。 第二章伏击 第二章伏击 莫晓生从树后跳出，引诱小鬼子狙击手开枪射击。金眼利用这分毫之时，捕捉到小鬼子狙击手的头盔。 他果断地将枪口稍稍压低，扣动扳机，一声清响。97式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紧贴着土坎的地皮，从小鬼子狙击手的喉咙射进，直入后腔。 “小鬼子的狙击手被打死了没有？”李保田焦急的看着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呲牙咧嘴的莫晓生。 飞鹰的望远镜里，小鬼子狙击手的狙击步枪，枪口毫无目标的斜指上方，肯定地说道：“不死也是重伤。” 金眼依旧保持狙击时的姿势：“找小鬼子的观察手。” 飞鹰仔细的观察着，却调侃道：“小鬼子的狙击手都牛气得很，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向来都是单兵作战。” “他们不像你这个美国西点军校回来的高材生，打个狙击还要找个观察手，出尽洋相。” “嘭”金眼再次扣动扳机，皱眉看向飞鹰，然后收起枪：“安全了。” 飞鹰被枪声震得身体一抖，他在望远镜里看到，小鬼子狙击手身边的野草一阵乱动，一只伪装过的狙击枪，倒向一边。 飞鹰微微一愣：“行，不愧为军校毕业的，第一次出任务就露了这么一手，有两刷子。” 金眼回敬了他一句：“我是在出洋相。” “小不点。”黄二狗扶起莫晓生：“伤着没？” “慢点，慢点。”莫晓生痛苦地说：“胳膊，胳膊。哎呦，我的胳膊让小鬼子的子弹咬了一口。” 邓候方看着莫晓生：“二狗，抓紧给小不点包扎。” 又回头看着猴子和另一位牺牲的队员：“陆通，郝亮，你们背着这两个牺牲的兄弟。” 然后扫视着所有队员，低声吼道：“全体都有，射击向林中撤退。” 金眼点头道：“好计谋。” 飞鹰不服的哼声：“就你懂得多。” 莫晓生低声问：“金眼大哥，胡乱射击一通，退进树林就是好计谋？” 金眼瞪着飞鹰：“兵法有云，声东击西你知道么？咱们队长用的就是这一计。” 飞鹰撇撇嘴：“兵法有云，兵法有雨么？我不信你是队长肚里的蛔虫，队长想什么你会知道。” “你们两个闭嘴，要不要我找个根针，把你们两个的嘴缝起来。”邓候方怒道：“射击后撤。” 飞鹰看看树林的对面：“队长，那边有两把好家伙，不把它们取回来？” 邓候方瞪了他一眼：“就你事多，想要狙击枪，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执行命令，射击后撤，进树林。” 飞鹰长叹道：“唉，暴殄天物，可惜了。” 金眼拍拍他的后背：“走吧，服从命令。” 特工队员各自端着武器，向树林对面的土坎一阵速射。子弹打得土坎附近，尘土飞扬，枝叶飘零。 退进树林，邓候方命令队员，将两名牺牲的战士就地掩埋。他则和李保田，金眼、飞鹰聚到一起。 “队长，你怎么想的？”李保田盯着邓候方。 “你好像已经成竹在胸，先说说你的打算。”邓候方把地图在地上摊平。 “老邓，小鬼子肯定发现了我们，为了摆脱这种对我们不利的因素。”李保田在地图上比划着：“你带上飞鹰、金眼、黄二狗他们，急行军绕过飞雪岭。到苍狼山下等我们。” “我和老班长谢老歪、陆通、郝亮他们，从这里绕到小鬼子侧翼，把他们引出去，你们看怎样？” “不好。”金眼一边擦着他的97式狙击步枪，一边说道：“小鬼子的人数应该只有一个小分队，山地丛林作战，他们的重武器用不上派场，战斗力并不比我们强，何不绕到他们前面，打他们个伏击，吃了他们。” 飞鹰点点头：“我看行，队长，你说呢？” 邓候方看着李保田：“老李，金眼说的不错，我们应该吃了这股小鬼子，以绝后患。倘若我们分成两队，你们一旦与小鬼子交火，说不定会被小鬼子咬死，脱不了身。” 他指着地图说：“这是进苍狼山的必经之路，我们绕过飞雪岭，就在这等小鬼子，打他个措手不及。” 李保田稍一思忖，点点头：“好，干他奶奶的，我服从指挥。” 飞鹰收起地图，邓候方低吼道：“全体都有，扔掉与战斗无关的物品，轻装出发。” 经过半日的急行军，特工队到达设伏地点。邓候方详细观察后，指着伏击点对面的山坡，有条不紊的布置着。 “金眼，飞鹰，在对面的山头，寻找最佳狙击点，自行寻找目标射击。” 金眼飞鹰应声而去。 “黄二狗、老班长，你们在树林和草丛中布雷。其他队员隐蔽待命。”邓候方果断下达命令。 黄二狗应声道：“队长，你就听响吧，老子给他来个天女散花。” 一切布置停当，半个小时后。小鬼子特别行动队，闯进伏击圈。 “轰”的一声爆炸，一颗绊雷在树顶炸响，紧接着，爆炸声连成一片，呼啸的弹片，炸的小鬼子别动队，人仰马翻。 二十几个小鬼子，被炸死将近一半。没被炸死的小鬼子，慌忙寻找掩体，盲目的四下开枪。 邓候方瞄准一个没被炸死的小鬼子，扣动扳机，大声喊道：“给我打。” 山谷中顿时枪声大作，子弹打在岩石上，划出一道道火花，爆炸掀起一层层砂石，激射向四方。 训练有素的日军，迅速组织反击。他们以99式轻机枪，和八九式掷弹筒投弹，反压制特工队的火力 潜伏在山坡上的金眼，已经调整到最佳状态，他眼睛抵在瞄准镜上，轻声说：“汇报目标排序！” “十点钟方向，掷弹筒手，距离460米，射击。” 瞄准镜锁定目标，金眼果断扣动扳机，“呯”的一声，小鬼子掷弹筒手的头部，一股血浆喷出，猝然倒地。 “两点钟方向，机枪手，距离310米，射击。” 随着金眼的一声枪响，小鬼子的机枪手，一头栽倒。 日军机枪手和掷弹筒手被消灭，武工队的火力立刻把小鬼子压制。 黄二狗看到小鬼子大势已去，一边寻找藏在掩体后的小鬼子，一边对身边的莫晓生得意地炫耀道。 “怎样？我把绊雷挂在树上，这招天女散花的杀伤力，比把地雷埋在地下要大的多吧。” 黄二狗身边的队员，抬头向战场看去：“二狗哥，这仗打完后，你也教教我呗。” “噗”的一声，一颗子弹飞来，射进这名队员的眉心，队员仰面倒地，鲜血登时染红他头下的岩石。 “注意隐蔽。小鬼子有狙击手。”黄二狗按下莫晓生的头，大喊道。 他把枪伸出掩体，毫无目标的放着枪，大声喊道：“金眼，干掉小鬼子狙击手。” “一点钟方向，距离570米，小鬼子狙击手，射击。”飞鹰手持望远镜，大声喊道。 金眼的狙击镜中，日军特别行动队队长谷野正川，正要瞄准射击，忽然预感到了什么，头向左一歪。 此时，金眼的枪也响了，子弹穿透谷野正川的右耳。他尖叫一声，滚向一边。 “他没死，只是受了轻伤。”飞鹰通过望远镜，寻找着消失了的谷野正川。 “谷野上尉。”一个小鬼子士官，爬到谷野正川的身边：“伤要紧吗？” 谷野正川右手捂住耳朵，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出，他放眼看看自己的队伍死伤惨重，恼怒的嚎叫道：“撤。” “小鬼子想逃。”飞鹰手持望远镜，低声说道。 “找出小鬼子的狙击手，报告方位。”金眼依旧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我看到他了，三点钟方向，距离630米。射击。”飞鹰有些兴奋。 “嘭”的一声枪响，子弹呼啸出膛，一个逃跑的小鬼子，突然出现在谷野正川的身后，堪堪替谷野正川挡住了这枚子弹。 金眼再推弹上膛后，谷野正川已经从他的狙击镜中消失了。他恼怒的一拳打在地上：“妈的，让你捡了一条命。” “队长，我们不追击。”黄二狗心有不甘。 “我们没时间了，说不定小鬼子的援军正在向这里移动。”邓候方说完，又大声喊道：“迅速打扫战场撤离。” 飞鹰看着金眼恼火的样子，笑道：“伙计，他早晚还会撞进我们的手中的。收拾家伙，走吧，说不定下去还能找点我们有用的东西。” 金眼无奈的摇摇头，跟着飞鹰走进战场。 “金眼，你们不警戒，怎么跑了下来？”李保田斥责道。 金眼一愣，飞鹰好不在乎地说：“小鬼子都打跑了，警戒什么？” 李保田怒道：“你糊涂，这是什么地方？马上回去。” 飞鹰嘻笑着说：“副队长，让我看看小日本狙击手的狙击枪拉没拉下？我想跟金眼学狙击。” 李保田怒道：“不行，执行命令，马上回去警戒。” “用不着了，我替你们警戒就行了。”一队人马忽然将特工队围住，一个身穿日军黄呢子大衣，脚蹬日军军靴的中年汉子，怀里搂着一挺，日军九九式轻机枪，得意的笑着。 第三章苍狼土匪 第三章苍狼土匪 穿日军黄呢子大衣，怀里搂着九九式轻机枪的中年汉子，得意的笑着：“喂，你们是哪里来的财神？给爷们儿送的礼不少啊。” 金眼轻轻拉动枪栓，子弹上膛，轻声对李保田说：“传话下去，我的枪声一响，大家就地卧倒反击。” 李保田看向邓候方，又看看手握刀柄的莫晓生：“等等，听队长指挥。” “战机稍纵即逝，趁他还未注意到我，我先把他放倒了再说。”金眼慢慢的把枪太高。 邓候方哈哈大笑向前两步：“来的可是苍狼山的当家的，左巴子么？在下是靠山宗的邓候方，幸会了。” 那人冷哼道：“左巴子是我大哥，老子是过山风。老子和你吃的不是一个槽里的饭，没什么幸会幸散的。” 他的语气一转：“哎，大眼邓，我听说你们投靠了抗什么联的，今天跑到我的地盘是抢食？还是想占窝？” 李保田伸手压下金眼的枪，对金眼摇摇头，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邓候方轻轻笑道：“二当家，邓某早就听过你过山风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我们兄弟相距甚远，少有走动，不及拜会。” “今个儿兄弟来，的确有些唐突，不过，兄弟我今日来既不是抢食，更不是来占窝，只是要来讨个票。” 过山风眉头一动：“你大眼邓今天闯错山门了吧？爷们儿现今只做大生意，你们得票，没油水，我们才懒得绑呢？” 他嘿嘿笑道：“不过，你既然闯进我的山门，就知道该怎么做。留下你们身上的家伙，光身走人，我过山风念在江湖道义上，不为难你们。” 邓候方看看陆通，又看看黄二狗。 把手握刀柄，脸色冷峻的莫晓生拉到身后。 回头对过山风呵呵笑道：“二当家的规矩没错，但我要见见真神，跟大当家左巴子去讨个利市，再留下东西不迟。” 过山风冷笑道：“你想见我大哥就见我大哥，你当我苍狼山是什么地方？” “哎呦。”陆通尖叫一声跌倒在地。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转向路通的那一刹那间，邓候方动了，黄二狗动了。二人如同下山的猛虎，扑向过山风。 过山风发现有异，想要退身时，邓候方已经夺下过山风手中的九九式轻机枪，黄二狗手中的刺刀，也架在他的喉咙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苍狼山的土匪不知所措，特工队顿时占尽上风。 “二当家，我邓候方没有恶意，只想交下你这个朋友，莫误会啦。”邓候方把抢来的九九式轻机枪，递给身边后的莫晓生。 接着大声喊道：“苍狼山的兄弟们听着，你们的二当家在我手中，想要他活命，马上带我们回山。” 过山风恼羞成怒：“大眼邓，你他妈跟老子耍诈，老子不会放过你。” 黄二狗把刺刀顶在过山风的咽喉处：“先想想我们会不会放过你。” “二狗，怎么和二当家说话的。”邓候方又对过山风道：“二当家的，我们刚才和小鬼子在这里干了一架，我想他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赔礼请罪，我们先到你们的寨子再说。” 他的话音未落，一发炮弹撕破长空呼啸而至，落在土匪从中。两个土匪，被炸得血肉模糊，飞上半空。 “金眼，寻找狙击点，锁定目标，自由射击。二狗，生子，保护二当家的安全，他有个闪失，老子就毙了你们。”邓候方大声喊道。 “老李。你带老班长他们掩护山上的弟兄向山里撤。陆通郝亮，跟我留下打阻击。” 莫晓生喊道：“我也留下打阻击。” 邓候方吼道：“执行命令，小鬼子第一炮是试射，等他们的炮火覆盖，谁都走不了。” “走。”黄二狗拉起过山风的胳膊，向山里撤去。 特工队的战士，掩护着苍狼山的土匪，刚撤出不到二百多米，小鬼子的炮弹，就像雨点一样，落在了他们原来停留的地方。 炮弹爆炸的气浪，带着火焰，燃着草木，弹片混合着沙土石块，向四方激射，硝烟弥漫，遮天蔽日。 猛烈地炮火，压得隐藏在岩石后邓候方，和陆通郝亮他们抬不起头。 “奶奶的，小鬼子他娘的就是大手笔，对付我们这几个人，他们还上这么一盘硬菜，豪爽。”陆通坐在岩石后，用帽子梳打着身上的泥土， 邓候方趴在岩石的缝隙间，盯着正前方：“检查装备，小鬼子的炮火一停，就该冲锋了。” 郝亮抱着枪眯着眼：“队长，我们和他们一起，退回山寨不就完了吗？找到我们要的人，回总部。何苦在这和小鬼子干熬？” 邓候方坐到郝亮身边：“我是想将小鬼子引开，不想让他们随在我们的屁股后，摸到进山的路。” 郝亮哼了声：“小鬼子和这群土匪开打，就是狗咬狗，那一方被干掉都是为民除害。” 他恨声说：“奶奶的，我爷爷当年就是被苍狼山的土匪绑了肉票，我爹卖了我们家的饭庄，凑齐五百大洋，才把我爷爷赎了回来。” “我爷爷被土匪折磨的遍体鳞伤，回家后越想越气，一口气没咽下，撒手归西，害的我家人财两空。” “队长，小鬼子上来了。”陆通喊道。 邓候方“呼啦”一声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准备战斗。” 郝亮翻身爬起，眼中充满仇恨，自言自语道：“妈的，苍狼山的土匪要了我爷爷的命，小鬼子却杀了我全家，两群王八蛋都是我郝亮不共戴天的仇人，先杀了这群小鬼子再说。” “打”邓候方大叫一声。“哒哒哒”他手中的徳制mp40冲锋枪，欢快的咆哮起来，冲在前面的小鬼子，瞬间被放倒两个。 陆通抱着zb-26捷克式轻机枪，大吼一声：“兔崽子们，来吧。”枪托抵在右肩上，左手放在枪托的上方，稳定枪身，右手食指扣动扳机。 一簇簇火焰在枪口跳舞，一串串子弹愤怒地喷出，一粒粒子弹撕裂空气，像一道道催命符，射向小鬼子。 刚刚还烦躁的郝亮，此时却是心定气闲，趴在岩石后，用岩石作依托，三八大盖的准星，寻找着目标，一经锁定，三八大盖的枪口，就会射出一颗复仇的子弹，吞噬着小鬼子的生命。 “十一点钟方向，距离580米，重机枪手，射击。”飞鹰报告着射击目标。 “呯”金眼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一声脆响，小鬼子重机枪手，头向后一仰，*洒了一地。 “两点钟方向，距离600米，战场指挥官，射击。”飞鹰报告着目标的方位。 金眼平稳的呼吸着，狙击镜中锁定目标，勾扳机的右手食指，果断的一用力，子弹呼啸出膛。 第四章绝唱 第四章绝唱 金眼平稳的呼吸着，狙击镜中锁定目标，勾扳机的右手食指，果断的一用力，子弹呼啸出膛。 小鬼子战场指挥官，眉头上钻了个窟窿，血污喷溅而出。他手举指挥刀，像个麻袋一样，仰面倒地。 “轰”的一声爆炸，在金眼不足十米的地方爆炸，爆炸掀起的沙石泥土，撒了金眼和飞鹰一身。 “狙击点暴露，马上转移第二狙击点。”金眼收起97式狙击步枪，弯腰向下一个狙击点快速跑去。 飞鹰紧跟其后，来到第二狙击点，端起望远镜：“小东西，让我看看你在哪？” “找到迫击炮没有？”金眼调整好状态，催促着。 “别急，我正在找。”飞鹰把望远镜的焦距延伸。 小鬼子的战场指挥官被击毙，小鬼子暂时停止进攻。 在这难得的闲暇，陆通替郝亮包扎着受伤的左臂：“咋样，还能坚持不？” 郝亮笑笑：“跟蚂蚁咬了似得，不碍事。” 邓候方检查着他的宝贝，徳制mp40冲锋枪：“检查装备，小鬼子的下一轮的冲锋，马上就要开始了。” 呼啸的炮弹划破长空，尖叫着飞来，爆炸再次掀起滚滚浓烟，淹没了战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 “队长，金眼的狙击点被小鬼子的炮火覆盖了。”郝亮担心的喊着。 陆通向金眼原来的狙击点看去：“只要小鬼子试射的那发炮弹没有炸死他，再多的炮弹对他都没有威胁。这小子是老美国西点军校的高材生，虽然没上过几次战场，论经验，他比我们的还多。” 他给自己的zb-20捷克式轻机枪换了个弹夹：“队长，我们这次是硬抗呢？还是把小鬼子引进林子。” 邓候方缩在岩石后，双手抄在袖筒里，搂着徳制mp40冲锋枪，睁开半闭着的眼睛，晃晃头：“两天没睡觉，真他妈的困。” 他拍拍落到身上的泥土，打了个哈欠：“看情况吧，小鬼子若是全线出击，我们就把他们引进林子里打，硬碰硬，我们不沾光。” “队长，小鬼子开始冲锋了。”郝亮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臂，然后端起了枪。 邓候方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准备战斗吧？”斜着身子从两块岩石的缝隙中，向小鬼子望去。 飞鹰搜寻着小鬼子的迫击炮阵地：“金眼，小鬼子的迫击炮阵地，在山梁的拐角处，无法找到射击目标。” 金眼的狙击镜中，一发发小鬼子的炮弹，在山梁后呼啸飞出，却无可奈何。 飞鹰放下望远镜，扭头看向金眼：“敢不敢跟我玩把大的？” 金眼依旧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平稳的呼吸，眼睛始终放在瞄准镜上：“玩把大的？怎么玩？” 飞鹰嘴一努：“我们翻过那座山梁，绕到小鬼子炮兵阵地后面，干他一家伙。端掉小鬼子迫击炮阵地，缓解小鬼子炮兵对队长他们的压力。” “主意到是不错，但是我们不是打阵地战，绕到敌后，不仅不能减轻队长他们的正面压力，还可能还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金眼扣动扳机，打死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小鬼子。 他拉动枪栓退出弹壳，子弹重新上膛：“汇报目标序列，别想那些没用的。” “不用汇报了，队长发出撤退的信号。”飞鹰的望远镜中，陆通正在挥舞着一根木棍。 “走。”金眼简单的说了一声，提起狙击枪，和飞鹰利用岩石树木的掩护，撤了下来。 “怎么啦？”飞鹰趴在邓候方的身边，一边用望远镜寻找狙杀目标，一边从衣兜里掏出半个玉米饼子，塞进嘴中。 他猛地又吐了出来：“一点钟方向，距离320米，小鬼子战场指挥官，射击。” 金眼狙击镜里的十字中心，小鬼子的战场指挥官，手挥战刀，叽哩哇啦的怪叫着。随着金眼的一声枪响，小鬼子指挥官的眉心溅出一股血箭，双膝跪地，接着趴在地上 “哒哒哒”邓候方射出一梭子，大声喊道：“撤。” “不打了？”飞鹰放下望远镜。 “把小鬼子引进树林，把他们转晕，我们还要干正事。”邓候方重新换了个弹夹：“尖兵陆通，我和郝亮阻击，走。” 飞鹰道：“金眼和我呢？” 邓候方看也不看地说：“火力支援。” 郝亮调侃道：“二位爷，跟上了，可别走丢了。” 飞鹰不满的说：“队长，我们、、、、、、” 邓候方怒道：“就你他妈喜欢罗里吧唧的，想让小鬼子把我们咬死？让我们为你陪葬？服从命令，给老子撤。” 邓候方刚钻进树林，小鬼子就扑了上来，各种武器向树林中一阵速射。 子弹打得树皮崩裂，树枝折断，树叶乱舞。 “哎呦！”郝亮闷哼一声栽倒在地，血从他的左腿上流出。 “郝亮。”邓候方大叫一声。 他从树后闪出，要前来救援。一排子弹射过来，打的地上尘土飞扬。邓候方只能退了回去，等待机会。 “你们走。”郝亮艰难地爬到树后，把三八大盖靠在树上，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打开机头。 “屁话，特工队什么时候丢下过兄弟。”邓候方对追击的小鬼子，不停的射击。 “你走不走？”郝亮怒了，“呯”的一声，他用驳壳枪，在自己的右腿上又打了一枪。 他微微一皱眉头：“走不走，你们再不走，我下一枪打脑袋。”他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 邓候方虎目含泪，大吼道：“走。” 看着邓候方撤离，郝亮把四颗手榴弹，拧开后盖，藏在胸前的衣服里，拉环套在左手小拇指上。 他右手持驳壳枪，伸出树后，盲目的击发。高声唱道：“亮亮的妹子十七八，带刺的黄瓜，黄花花。” “俺有心跟你唠唠嗑，却不知道你心里想着啥？” 小鬼子围了上来，郝亮扔掉手中没有子弹的驳壳枪，蔑视地说：“小鬼子，我日你祖宗。” 说完左手一动，拉下怀中手榴弹的拉环，哈哈大笑起来。 一阵石破天惊的爆炸声响起，一层血雾弥漫开来，小鬼子被炸得东倒西歪，鬼嚎连天。 第五章苍狼山寨 第五章苍狼山寨 爆炸声让邓候方和金眼他们的心中，像被刀剜了一般。可是，他们没有时间悲伤，他们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他们去完成。 邓候方咬牙吼道：“走。” 特工队官兵四人，在树林里和小鬼子斡旋，不是下个绊雷，炸翻几个小鬼子，就是冷不丁的打个冷枪，撂倒一个小鬼子。 直到天擦黑，邓候方他们，才把拖得筋疲力尽的小鬼子甩开，来到苍狼山土匪的山寨下。 苍狼山山高崖陡，怪石横生。土匪窝坐落在山顶，四面绝壁，为土匪窝提供了天然屏障，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左巴子站在关隘上，居高临下：“大眼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不白给，居然从小鬼子的手中逃脱，佩服，佩服。” 邓候方的mp40冲锋枪挂在胸前，双手掐着腰：“左巴子，先打开寨门，让老子吃点喝点，妈的没被小鬼子打死，可是快要被饿死了渴死了。” 左巴子大拇指一挺，哈哈大笑：“够爷们儿。”他回身喊道：“打开寨门，迎接贵客。” “左巴子。”邓候方对迎出来的左巴子，抱拳当胸：“我的那十个兄弟呢？” 左巴子哈哈笑道：“放心吧，他们都在后寨等着你呢。” 他对邓候方的肩头打了一拳：“大眼邓，左某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听说你率领靠山宗的兄弟，投靠了东北抗联，有这事么？” “有。”邓候方和左巴子并肩走向山寨大厅：“他娘的，小鬼子不给咱爷们儿活路，我靠山宗又独木难撑，只好投靠真心杀鬼子的抗联。” 他看看左巴子：“怎样，我们打膀子干如何？” 左巴子哈哈笑道：“杀鬼子，我左巴子没的说，我有六个兄弟死在小鬼子手里，这仇我是非报不可。可是让我投靠你们抗联，我没兴趣，我左巴子是个散人，受不得约束。” “队长。”李保田和莫晓生从大厅里迎了出来，他歪着头向邓候方的身后看了看，脸色很凝重：“郝、郝亮、、、、、、” 他轻摇一下头，叹息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却看了一眼左巴子，对邓候方又小声说：“我没有问出我们的要找的仓鼠，左巴子说他要等你来了再说。” 邓候方和左巴子等几人，在苍狼寨的聚义大厅坐定，邓候方首先开言：“左当家的，我邓候方不会转弯抹角，今天来贵宝地，是想找个走失的朋友，你新绑了肉票没有？” 左巴子哈哈笑道：“邓老弟，咱们做绺子的规矩不能破，你是强龙过江，猛虎上山。不先喝他三大碗，亮亮盘子，老哥我也不能自损山规，乱了章法。” 他的手一挥，大喊道：“上酒。” 两名大汉抱上两坛酒，拍开泥封，各自给邓候方和左巴子筛满三碗酒。 邓候方端起酒碗，举过头顶：“第一碗敬天，望苍天保佑，我等驱逐倭寇，替天行道。”说完把酒泼在地上。 他举起第二碗酒：“第二碗敬地，望厚土相佐，庇护我辈重整河山，保我家园，收复失地。” 他举起第三碗酒：“这第三碗酒敬我辈热血汉子，望我等堂堂男儿，联手扛枪御敌，同仇敌忾。” 他郑重的连端三碗酒，说出三段话，向地上泼洒下这三碗酒。 左巴子听得热血沸腾，大叫道：“好，这等豪言，听着心中痛快，来呀，再筛酒。” “慢着。”邓候方挡住倒酒的大汉，低吼道：“左当家的，邓某不是来找你喝酒的，是来找人的。” “如果左当家的知道我这位朋友在哪？请左当家的行个方便，让邓某护送他回靠山岭，邓某不胜感激。” “如果左当家的没见过我的这位朋友，邓某也不便在此久留，将下山继续寻找，这酒也是喝不得的。” 左巴子呵呵笑道：“假如我说，我见到这人了呢？可肯与我连喝三碗？” 邓候方略不思索：“如果你真的能把我找的人交给我，你就先上饭菜，饱食后，我和你连干三碗。” 左巴子一拍桌子：“好,就依你。”他回身对过山风喊道：“老二，上饭菜。” 过山风令两个土匪抬上一大盆野猪肉：“大眼邓，算你有口福，这是老子昨天打的野猪，今天刚拾掇好，你就闯进了苍狼山的地盘。” 邓候方看着他剩下的十三个兄弟，简单地说了一句：“吃，吃完了还要杀回去。” 莫晓生拿着一块野猪肉，哽咽道：“郝亮哥、郝亮哥怎的没回来？” 邓候方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忽然将手中的肉扔进盆中，大声吼道：“你他妈的给老子将那两眼猫尿擦掉，再他妈的像个娘们似得哭哭啼啼，就给老子滚回家绣花去。” 李保田轻声说道：“队长，你这是做啥？吃肉、吃肉，生子、生子和郝亮是一个屯的，有些悲伤，也是难免的。” 邓候方眼睛一瞪：“你给我闭嘴，想哭也要等把任务完成了再说。” 他忽然转向左巴子：“我要的人呢？马上带出来，我要带他回靠山岭。” 左巴子微微一颤，呵呵笑道：“你就安心的吃吧？吃完了睡一觉。你找的人，我昨天清晨就安排人从小路秘密将他送走了，相信现在已经到了靠山岭了。” 邓候方虎目圆瞪：“你说的是真的？” 左巴子轻哼一声：“你这凶神恶煞的，就跟夺命阎王一样，谁敢骗你？再说，他是抗联的人，有重命在肩，我岂敢马虎。” 邓候方呼的站了起来：“你奶奶的，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马上给老子派个熟知小路的向导，随老子下山。” 接着又大声喊道：“全体都有，带上吃的，急行军，目标靠山岭。” 队员们慌乱的将盆里的肉，塞进兜里，拿在手中，边吃边冲下苍狼山。 望着特工队离去的背影，左巴子感慨地说：“这就是一群能嚼碎小鬼子骨头的狼，哪是人呐。” 邓候方带着他的特工队，在向导的带领下，避开小鬼子的封锁线，经过一夜和一上午的急行军，靠山岭已经近在眼前。 靠山岭异常安静，往日热闹的景象不见了，部队的出操声消失了，就连放出来的暗哨和警戒哨兵，也失去了踪影。 走在前面的邓候方，发现情况不对，蹲下身体，举起拳头。 这是个停止前进，隐蔽待命的手势，队员们顿时四下散开，各找掩体，警戒待命。 莫晓生一脚踹向傻愣愣站着的，苍狼山左巴子派来的向导。就在此时一声枪声响起，向导一头栽倒，鲜血溅了莫晓生一脸。 邓候方大喊一声：“有鬼子，准备战斗！” 经过连续急行军和战斗，已经筋疲力尽的特工队员，尚未反应过来。他们对面丛林里的枪声，如爆豆似的响了起来，子弹如同倾盆大雨，构成一张死亡大网，将特工队员，罩在网中。 左肩受伤的向导，捂着伤口，呲牙咧嘴地被莫晓生拖到一块大石头后：“妈的，这不是抗联的驻地吗？怎么成了鬼子窝？” 莫晓生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伤口：“你闭上臭嘴，不想死就少罗嗦，紧跟在我身后。” 向导瞪着莫晓生露出了土匪的彪悍：“去你妈的吧，你觉得老子是个小媳妇？用得着你打掩护？” 他忽然又笑了：“谢你刚才救我一命，等有机会我还给你。” “队长。”副队长李保田喊道：“小鬼子上来了，快拿主意，留在这里不是办法。” 邓候方趴在一道土坎下，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 距离邓候方最近的飞鹰，感觉事情不对，扭头看向邓候方，只见邓候方趴着的地方，已被鲜血染红。 “队长受伤了。”飞鹰惊叫一声，就地一滚，来到邓候方的身边。 子弹打在邓候方右胸，飞鹰躺在邓候方的身边，按住邓候方的伤口，哽咽道：“队长。” 邓候方虚弱地喘息着：“撤，撤。” 李保田怒吼道：“给老子扔手榴弹，手榴弹爆炸后，于海，三宝和我断后，余下借助硝烟掩护队长撤退，行动。” 黄二狗喊道：“副队长，你撤我断后。” 李保田怒道：“执行命令，妈的，再啰嗦老子崩了你。” 他接着大声喊道：“扔手榴弹。” 一颗颗手榴弹震天炸响，硝烟弥漫了山林，飞鹰将邓候方背起，在金眼、黄二狗、莫晓生、陆通等八名队员的掩护下，向来的路上撤去。 李保田捡起邓候方的mp40德制冲锋枪，背靠在石头上，打开冲锋枪的保险：“于海三宝，我们今天要把命留在这了，给队长他们撤退多争取点时间，你们怨我吗？” 于海趴在一块石头上，扣动了扳机，撂倒一个小鬼子。他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好不在乎地说：“不怨，能和二当家的同生共死，有什么好怨的？” 三宝将一梭子子弹，压进枪膛，砸吧砸吧嘴：“俺和俺媳妇结婚三天就参加了队伍，好像再抱抱她。” 李保田眼里喷出怒火，翻身趴在石头上，扣动扳机，疯狂的扫射着小鬼子，咬牙切齿的说：“不干掉这些狗杂碎，没有几个人能搂着自己的媳妇睡觉？” 就在李保田他们舍命阻击时，身后却传来枪声。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李保田的脑海划过：“难道队长他们遭到了伏击？” 第六章新的任务 第六章新的任务 就在李保田他们舍命阻击时，金眼掩护邓候方撤退的路上，忽然传来枪声。 李保田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担心自己已经被小鬼子包了饺子。他不是害怕他自己会不会战死，他担心金眼他们，能不能带邓候方杀出重围。 他回头望去，一彪人马杀了过来，带头的竟然是金眼和过山风，他们的身后跟着四五十个苍狼山的土匪。 这群土匪，将子弹泼风般的洒向扑上来的小鬼子，个个都玩起命来。 “这是怎么回事？”李保田看着冲到自己身边的金眼。 金眼将望远镜塞到李保田的手中，端起九四式狙击步枪：“报告目标序列，等打退小鬼子再说。” 李保田没有再询问，拿起了望远镜：“一点钟方向，距离250米，重机枪手，射击。” 金眼锁定目标，平稳的呼吸着，手指一动，一颗复仇的子弹，射出枪膛，瞬间吞噬了小鬼子重机枪手的性命。 “十二点钟方向，距离180米，小鬼子军曹，射击。”李保田搜寻报告着目标的位置。 金眼稍稍调整标尺和枪口的位置，锁定小鬼子军曹，扣动扳机。小鬼子军曹头上窜出一股污血，扔掉指挥刀，仰身倒地。 过山风带来的土匪，虽不是受过训练的正规军，但是，个个都是玩命的主，手中的家伙，一顿乱造，竟然打退了小鬼子的进攻。 李保田见时机成熟，轻声喊道：“隐蔽前进，撤出战斗。” 当小鬼子再次发起冲锋时，特工队和苍狼山的土匪，早就撤出十里以外。 在撤退的路上，金眼告诉李保田。仓鼠带来的情报，是鬼子要围剿靠山岭抗联飞虎团。 多亏苍狼山的大当家，及时将带有重要情报的仓鼠，派人送到了靠山岭抗联驻地。这才让抗联飞虎团免遭灭顶之灾，跳出了小鬼子的包围圈。 飞虎团团长，担心寻找仓鼠的特工队邓候方他们回靠山岭，误入小鬼子的埋伏。安排仓鼠带领一个侦察班，再入苍狼山，以期和邓候方取得联系。 没想到，这次邓候方走的是山梁上的秘密小路，仓鼠走得却是山梁下，结果两支队伍失之交臂，错过了会和。 仓鼠到了苍狼山，惊愕之余的左巴子，告诉仓鼠，邓候方已经走了小半天了。 仓鼠暗叫要遭，随即要带着侦察班,杀回靠山岭。左巴子担心会出意外，就点齐四十位精壮的土匪，令过山风带队，接应邓候方。 也多亏过山风和仓鼠带的抗联侦察班及时赶到，李保田和王海三宝，才捡回一条命。 “你是李保田李副队长吧？！”休息的时候，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人，来到李保田身前，伸出右手：“我是仓鼠。” 李保田没有激动兴奋的样子，也没有和仓鼠握手，只是平静地说：“嗯，没想到还能活着和你见面。” 仓鼠有些尴尬，只一刹那，就镇定下来：“李队长，情况紧急，我就长话短说。” 黄二狗打断他的话：“他是副队长，队长邓候方为了找你，身受重伤，能不能活过来还很难说，有什么长话短话，等他伤好了再说。” 李保田瞪了黄二狗一眼：“黄二狗，仓鼠同志在和我谈工作，不是在听你发牢骚。” 黄二狗呵呵笑着：“我同他发牢骚了？是，我就同他发牢骚怎的啦，我靠山宗一百三十多口子，几次配合他们沈阳各位爷的行动，现在只剩下了十五个，队长还是重伤，生死未卜，我发牢骚怎么啦？” 李保田大怒：“闭上你的鸟嘴，仓鼠同志这次送来的情报，救了飞虎团上千人，和附近的群众，我们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 “再说，我们的任务，主要就是配合沈阳地下工作者的工作。随时准备为了他们牺牲性命，你唠叨你姥姥。” 他回身看了一眼仓鼠，又扭头看向远方：“说吧，又让我们干什么？我们这里还有十四条命，你早些拿走，我们也好安生。” 仓鼠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来：“安慰和好听的话我也不想说，我就直接传达团首长的指示。” “团首长指示你们特工队，即刻潜入沈阳城，寻找机会，刺杀出卖海山同志的叛徒刘大勇。” 李保田惊讶的问道：“谁？刘大勇？他不是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吗？怎么会投降？” 仓鼠沉痛地说：“唉，刘大勇本来也算是坚定的革命者，小鬼子曾折磨他三天三夜，身上找不出一块好肉，他哼都没有哼一声。” 黄二狗敬佩地问：“这样的好汉，你怎么说他是叛徒。” 仓鼠长叹一声：“后来，小鬼子将他未及时撤离的女儿抓来，对他说，他若是再不合作，就让七个刑讯的小鬼子，当着他的面侮辱他的女儿。” “刘大勇在他女儿撕心裂肺的惨叫下，不忍心他的女儿受辱，最终做了叛徒，出卖了海山同志。” 李保田愤怒的问：“为什么没有组织营救？” 仓鼠叹息道：“小鬼子是秘密抓捕的刘大勇，为了保密，小鬼子命令，所有参加刑讯的人员不得离开。” “当我们打入小鬼子审讯室的同志，将消息传出时，刘大勇已经叛变了革命。” 黄二狗愤恨地说：“他妈的，这小鬼子就他妈的不是人，什么龌龊的招都有。还他妈的天天喊着狗屁武士道精神，我呸。” 三宝默不作声的想着：“假如小鬼子将我捉住，用我刚过门三天的媳妇威胁我，我会怎么办？” 他又暗自连呸几口：“奶奶的，瞎想些什么，这不在咒自己么？” 李保田冷声道：“无论是哪种情况，做叛徒汉奸都该杀。” 他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大声喊道：“金眼飞鹰和莫晓生留下照顾队长，剩下的十个人，随我进城。” 金眼说道：“李队长，我也去吧，我可以对刘大勇远距离狙杀。” 李保田冷哼一声：“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城门口吧？” 第七章策划 第七章筹划 金眼请求进沈阳城，远距离狙杀刘大勇。 李保田冷哼一声：“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城门口吧？” 金眼惊讶地问：“副队长，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傻到将狙击枪夹带进城吗？” 李保田反问道：“你以为我们能在沈阳城内，再为你搞到一只狙击枪吗？” 他有些恼火地说：“金大少爷，这是在中国，不是你的西点军校。别忘了，你手中的这杆九四式狙击步枪，是特工队赔了七个队员的命才搞回来的。” 他瞥了金眼一眼：“好好照顾队长，他有个好歹，老子回来撕了你。也教教生子（莫晓生）射击，这小子是块好料。” 他回头看着面前的十个队员：“我不想说别的，将身上的家伙交给生子，统一保管，还有，蹲着尿的留下，是爷们的跟我进城。出发！” 仓鼠叹息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将侦察班的战士安排回去，看看方向：“爷们儿，我们出发。” 刘大勇自从卖了海山后，害怕抗联报复，日日深居简出，这给李保田的刺杀小队带来了不小的困难。 “队长。”老班长紧锁眉头：“我们进城已经三天了，刘大勇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我们总该想个法子，将他引出来吧。” “我们十几个人，天天无所事事的住客栈，这会让客栈的老板起疑心，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自从邓候方负伤，生死未卜，特工队担任起锄奸的任务后，队员们不自觉地将李副队长，改称为队长。 李保田看了一眼仓鼠，嘿嘿笑着：“主意倒是有一个，就怕仓鼠同志不同意。” 仓鼠笑道：“只要不违反政策，能杀了刘大勇，我都支持。” 李保田砸吧了一下嘴：“要说我的主意，还真是违反政策。” 黄二狗催促道：“队长，你把你主意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参详参详，看看中不中？即使是不中，也能启发我们不是。” 李保田苦笑着说：“去年冬天，我和队长执行任务，去过刘大勇的家中，他有一位年近七十的老母亲。” “我的主义吗，就是从刘大勇母亲身上下手，逼出刘大勇，引蛇出洞。” 仓鼠严肃地说：“不行，这很明显是违反了我党的群众政策，我们不是小鬼子，我不同意。” 黄二狗不满的说：“你又不同意什么了？队长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这么个不中那么个不行。” “若是你有主意，讲出来，我们照做也中。要不别打岔，队长也没说完你就插上这么一嘴，好像我们非要把刘大勇的老娘抓来当人质似得？” 老班长抽着旱烟袋，眯着眼睛：“想要成功的铲除刘大勇这败类，说不好还真要从他母亲身上做文章。” 李保田突然一拍大腿：“有啦，我们就拿刘大勇的母亲做文章。” 仓鼠严厉地说：“李保田同志，你这是在违反党的群众政策，我必须正中警告你，你这样是要犯错误的。” 黄二狗怒道：“仓鼠，我也有义务告诉你，我们每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您想让我们都死在这。” “我就不明白了，为了一个生出叛徒的老乞婆，你竟然置我们和沈阳地下组织的安危于不顾，你是在帮鬼子的忙吗？” 李保田不顾仓鼠的反对，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别吵吵，下面布置任务。” 仓鼠坚决反对李保田的做法：“老李，我提醒你，你是在犯错误，你要想清楚。” 李保田黑着脸：“仓鼠，我也提醒你，我们不及时铲掉刘大勇，沈阳地下组织就时刻在危险中，你也想清楚。” 仓鼠瞪着眼睛小声吼道：“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可以违反党的政策。” 陆通冷冷地说：“队长，你就听仓鼠的吧。明天我出去打散工，挣钱娶个媳妇。等我儿子长到十七八岁，我想仓鼠同志的办法也想到了，到时候，我让我儿子代替我执行锄奸行动。” “陆通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是在讲党的政策，讨论行动计划。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的挖苦嘲讽。”仓鼠不满的盯着陆通。 陆通同样瞪着仓鼠寸步不让：“我他妈就怪了，队长的计划你不同意，违反了这个政策，违反了那个政策。” “让你想办法啦，你又说我在讽刺挖苦。干脆我们不用行动了，让老天爷将刘大勇和小鬼子一雷劈死算了，老子还回靠山岭当土匪去。” 李保田怒道：“你小子的嘴欠是吗？要老子给它缝上不？” 他又对仓鼠说：“我的行动计划还没有说出来，你怎么就知道是违反了政策？非常时期，非常行动。就算是违反了政策，又能怎样？难道我们就这样死守着，看着刘大勇龟缩在小鬼子的宪兵司令部，逍遥快活吗？” 仓鼠针锋相对：“好，你先说出你的计划。但是，如果这计划违反了党的原则，我就不会同意。” 于海发怒道：“你他妈算个球，我们为什么听你的？这是特工队，不是地下组织，你不同意又能怎样？” 李保田发飙了：“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下面布置任务。黄二狗，你带上两名队员，带上沈阳地下组织提供的三支短枪，埋伏在刘大勇的住宅附近，看到刘大勇，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杀死。” “于海、三宝，你们两个各带一名队员，去买几把杀猪刀，守在胡同的两头，如果黄二狗失手，就看你们的啦。” “老班长，你明天演重头戏，想尽一切办法，进入小鬼子宪兵司令部，给刘大勇送封信。告诉刘大勇，他的母亲病危。” 特战队员顺子问道：“队长，我和徐翔干什么？” 李保田长嘘一口气：“徐翔明天和我守在宪兵队附近，守住最后一关，顺子，你留在这里，保护仓鼠同志。” “凭什么让我保护他？他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人保护？我要参加任务。”顺子一百二十个不服气。 仓鼠说道：“我也参加行动，不需要他的保护。” 李保田按耐着怒火：“两位爷，能让我省省心吗？队长不在，你们让我当回队长好吗？” 他不理愣愣的仓鼠和顺子，低声吼道：“行动。” 时近中午，小鬼子宪兵司令部，刘大勇藏身处传来门卫的电话：“刘先生，你家的仆人要找您，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的。” 刘大勇冷笑道：“让他进来吧。” 老班长谢老歪，在门卫的指引下，推开刘大勇的房门：“老爷，老妇人身体不爽，想请你回去一趟。” 刘大勇吃惊地瞪着眼睛：“我母亲怎么啦？要紧不？” 谢老歪道：“老夫人今天早晨忽感身体不适，这才令小的来请老爷回府。” 刘大勇急忙道：“我知道了，你马上回去，我随后就到。” 谢老歪离开后，刘大勇打通小鬼子宪兵队司令官的电话：“报告池田司令官，鱼上钩了。” 第八章刺杀 第八章刺杀 谢老歪离开刘大勇的藏身处，但他并不清楚，刘大勇已经将他们的行动计划识破，并且已经上报给小鬼子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池田本木。 他满心欢喜的来到和李保田约定的地点，小鬼子宪兵队司令部对面的客栈。 “队长，刘大勇中计了。”谢老歪有些得意：“这家伙有点傻，竟然认不出我不是他家的奴才。一听他的母亲有病，问都不问就跟我说，让你马上回去，我随后就到。” 李保田问：“刘大勇住在哪个房间？” 谢老歪有些激动地说：“进了小鬼子宪兵司令部的大楼，上二楼，左转第三个房间就是。” 李保田微一沉吟，忽然说：“老班长，马上通知黄二狗他们立刻撤出，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谢老歪一愣：“怎么会呢？他好像没有起疑心。” 李保田冷静地说：“他起疑心才正常，像这种怕死的东西，哪会轻易相信别人。按我的话做，马上通知黄二狗他们撤退。” 谢老歪慌忙走了，李保田长吁了一口气，摸摸腰间的四颗手榴弹：“徐翔，能不能干掉刘大勇，就看我们两个啦。” 徐翔平静的笑着：“队长，我知道该怎么做。只要小鬼子一离开宪兵队，你就把哨兵引开，剩下的就是我的啦。” 李保田举目望向天花板：“是你引开向鬼子，行动由我来。” 他又回眸看着徐翔：“只要你将你的手榴弹，扔向门口的小鬼子哨兵，立即撤退，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不可恋战，听到了吗？” 徐翔通过窗户，看着小鬼子宪兵，乘坐着偏斗三轮摩托和卡车，从小鬼子宪兵司令部，蜂拥而出，微微一笑：“知道啦。” 他又看看宪兵队门口的哨兵：“队长，我先去引开鬼子哨兵，你随后行动。” 李保田凝重道：“好，一定注意安全。” 徐翔关上窗户，依然微微笑着：“放心吧队长，我属猫，有九条命。” 他忽然看向李保田的身后：“仓鼠，你怎么来了？” 李保田回头望去，徐翔忽然一掌劈在李保田后脑，李保田顿时昏死过去。 徐翔将李保田抱到床上，取出李保田的四颗手榴弹，和驳壳枪：“队长，邓队长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我不能让你再有危险，特工队有没有我徐翔无关紧要，但是，若是没有你，就会成为一盘散沙，那就不再是赫赫有名的靠山宗绺子啦，再也不是战无不胜的抗联特工队啦。” 他将五颗手榴弹绑在一起，用衣服包裹起来。又把李保田的驳壳枪拆散，堆放在李保田的身边。 将自己备用的弹夹，和二十发子弹，放在拆散的驳壳枪一起，然后深呼一口气：“队长，我走了，别怪我。” 他郑重的给李保田敬了个军礼，把手榴弹夹在腋下，转身走出房间，将房间的门轻轻带上，离开客栈，大步走向小鬼子宪兵司令部。 “站住。”小鬼子的哨兵，用带着刺刀的枪，指着靠近小鬼子宪兵司令部大门的徐翔。 徐翔把手指套在包在衣服内的手榴弹的拉环上，点头哈腰，谄媚地说：“太君，太君，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是刘大勇，刘老爷的家人，是来给你们送礼的。” 接着大声喊道：“刘大勇老爷，小的是来替你给皇军送礼来了。” 小鬼子哨兵哗啦一声拉动枪栓，枪口对准徐翔，发怒道：“不许喊叫，再喊叫，枪毙的有。” 徐翔假装害怕的“妈呀”的叫了一声，将手榴弹的拉环拉掉，把用衣服包裹的五颗手榴弹，扔向小鬼子哨兵，顺势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小鬼子哨兵以为徐翔是被他们吓趴下了，得意地大笑起来，当他们发现衣服中冒出的青烟，感到有异时，手榴弹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爆炸的手榴弹，瞬间推翻了宪兵队的大门，吞噬了小鬼子宪兵队门口哨兵的性命，震裂宪兵队大楼的玻璃。 硝烟弥漫中，徐翔一跃而起，来不及拍打身上落满的被手榴弹炸起的尘土。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冲向宪兵队的大楼。 他还没有冲进宪兵队的大楼，腿上就被蜂拥而来的小鬼子打了一枪。他滚爬到花坛后，盲目的开着枪。他现在不想死，也不能死。 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惊醒昏迷的李保田。他急忙坐起来，后脑的一阵刺痛，让他不禁呲牙皱眉。 他顾不得疼痛，伸手摸向腰间的驳壳枪。驳壳枪却已不在原处，慌乱中发现，他的驳壳枪已被拆的七零八散，里面还多了一只弹夹。 他跳下床一面组装着驳壳枪，一面靠近窗户，用右肘撞开窗户。 此时，枪声停了，小鬼子正端着枪，慢慢地靠近倒在血泊中，重伤的徐翔。 徐翔腿部中了一枪，腹部中了两枪，他右手握着没有子弹的驳壳枪，垂在身体的右侧，左手抱住受伤的腹部，鄙视的看着走近的鬼子。 “来吧，给爷爷个痛快，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照样杀你们这些小鬼子。” “想得挺美，哪里会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刘大勇奸笑着走了过来：“抗联已经狼狈逃窜，你应该是特工队的人吧？” 徐翔微笑地试探着：“你是小鬼子的狗翻译吧？” “告诉你也无妨，老子就是你们要刺杀的刘大勇。”刘大勇得意的看着徐翔：“没想到吧，我没有上你们得当。” 他伸出左脚踩在徐翔腿部的伤口上，听到徐翔发出一声冷哼，奸邪的笑道：“我有个主意，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只要你说出特工队的藏匿处，我即刻请求皇军为你疗伤，怎么样？” 徐翔痛苦的大叫着：“我、我说。” 就在刘大勇志满意得，抬脚的一瞬间，徐翔突然起身，双手抱住刘大勇的双腿，猛地一抽，将刘大勇掀翻在地。 接着扑到刘大勇身上，张口咬住刘大勇的喉咙。两个小鬼子见势不妙，同时将刺刀刺进徐翔的后背。 第九章杀出沈阳 第九章杀出沈阳 徐翔被两个小鬼子的刺刀刺进后背，他冷哼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咬住刘大勇的喉咙，猛地一撕，咬断刘大勇的喉管，撕下刘大勇颈部的皮肉。 他将双手捂住脖子，惊愕恐惧的刘大勇推开，看着鲜血从刘大勇颈部被咬开的地方喷溅而出。吐掉刘大勇的皮肉。呵呵冷笑着，回头看向刺他的小鬼子。 两个小鬼子看到徐翔嘴里淌着血水，脸上溅满血污。拔出刺进徐翔后背的刺刀，恐惧的后退着。 小鬼子军曹，狰狞的对着徐翔举起了指挥刀。 “啪--”的一声枪响，小鬼子军曹的头上窜出一股污血，一头栽倒在地，接着枪声响成一片。 训练有素的小鬼子，扔下几具尸体迅速分散，各找掩体，予以还击。 惊愕的李保田，看到金眼和飞鹰莫晓生三人，带着一只由十几土匪组成的营救队伍，在过山风的带领下，杀向小鬼子宪兵司令部。 他扔掉尚未组装到一起的驳壳枪，骂道：“奶奶的，这群兔小子，是不打算给我靠山宗留种啦。” 他飞身从客栈二楼的窗户中跳下，抽出一根路边摆地摊架凉棚的竹竿，躲避着飞射的子弹，冲了过去。 “兔小子，为什么不服从指挥！？”李保田冲着将一只驳壳枪递给他的飞鹰怒吼道。 飞鹰将李保田摁倒在地，瞄准小鬼子开枪射击：“没有时间给你解释，等我们都活着杀出沈阳城再说。” “队长，快撤，快撤。”徐翔艰难地看着李保田呼喊着。可惜他身上多处负伤，虚弱无比，在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中，这微弱的声音，他自己都听不到。 又有一名营救小队的土匪中枪身亡，徐翔钢牙一咬，聚起全身的力气，飞扑到距离他不远的一个小鬼子身上，夺下一颗小鬼子身上的甜瓜手雷。 他用牙齿咬下拉环，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小鬼子的头盔上一磕。大声喊道：“走！” 在小鬼子的惊叫声中，甜瓜手雷一声轰鸣，一阵血雨过后，硝烟中徐翔被炸碎的衣服的碎片，慢慢地飘荡着。 “小鬼子，我日你姥姥。”莫晓生举枪杀向宪兵队大院的小鬼子。 过山风一把抓住莫晓生的后衣领，将他摔倒在地：“他已经被炸碎了，你拼不起来了，冲进去只能送死。” 他回头对李保田喊道：“撤吧，我们老大和你们城里的人，已经守在东门，只要我们一到，里应外合就能打出去。若是等到小鬼子的援兵一到，我们谁也走不掉。” 李保田虎目含泪，大叫一声：“给老子撤。” 城内的地下组织，和仓鼠他们取得了联系，找回黄二狗他们，在地下组织的精心安排下，组成策应小队，守在城门内。 仓鼠看到李保田他们，在过山风的指引下杀来，立即对沈阳东门的小鬼子守军发起攻击。 守在沈阳城东门门外的左巴子，和去而复返的抗联侦察班，听到城内的枪声，也展开了对沈阳东门的进攻。 左巴子率领着土匪武装和抗联侦察班，在东门外发起了强攻。仓鼠率领的策应小队在城内强攻，两支队伍里应外合，击溃城门守军，冲出城外。 摆脱了小鬼子的追击，汇合的两只队伍冲进山林，李保田悲伤地坐在地上，遥望天空，一言不发。 仓鼠气喘吁吁的来到李保田的身边：“李队长，有没有将刘大勇这败类铲除？锄奸任务是否成功？” 飞鹰恼怒地抓住仓鼠的衣领：“你奶奶个熊，我们十四个兄弟，为了你们的一个叛徒，杀出来的只剩下六个。” “左当家的弟兄我还不知道折进去多少？一仗下来，我们死了几十个人，差一点全栽进去。这种时候还有心思问锄奸任务完成了没有，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仓鼠推开李保田的手，怒道：“飞鹰，请控制你的情绪。我告诉你，只要是战斗，就有伤亡，战争不是请客吃饭。” “为了赶走小鬼子，作战部队天天都在流血牺牲，难道他们可以为了保命而放弃战斗吗？” 飞鹰恼火地说：“你少他妈的给老子讲大道理，前线作战，和我们拿鸡蛋碰石头不同，你他妈的别忽悠我。” “飞鹰。”李保田站了起来，叹息一声：“别争了，是小鬼子杀了我们的兄弟，有气找小鬼子撒，对仓鼠同志耍什么威风？” 停了一下他又对仓鼠说道：“刘大勇已经被成功铲除，任务已经完成。你要去哪？我们负责将你们送到。” 仓鼠微笑着说：“组织上已经任命我为特工队的党代表，命令我配合邓队长和你重新组建特工队。” 黄二狗讥讽道：“你可拉倒吧，没有你，我们特工队还有十八个人。你一出现，不到六天的时间，我们剩下七八个人。你要是留在特工队，我害怕一个人都难活命。” 李保田伸出手，面无表情地说：“欢迎你仓鼠同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黄二狗冷笑道：“党代表，我们杀回沈阳城，活劈了池田本木那老鬼子怎样？” 李保田瞪着黄二狗，发怒道：“要不要我将你满口的牙打掉，屁话不少。” 过山风吊着受伤的左臂走来：“李疯子，我们大当家的问你们去不去苍狼山？你们不去，我们就走了。” “这一仗我们折了二十七个兄弟，还有七个轻伤，两个重伤，我们要马上回山给他们医治。等得太久，我们大当家的怕留不住两个重伤兄弟的命。” 李保田微一思量：“请代为替照顾好我们的邓队长，我们暂且不去苍狼山。” 过山风离去后，侦察班班长向南，对李保田和仓鼠行了个军礼：“李队长，仓鼠党代表，我们接到团首长的指示，命令我们侦察班编入特工队的编制，接受特工队首长的指挥。” 李保田握着向南的手，点点头：“欢迎，欢迎。” 莫晓生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队长，小鬼子的搜山部队上来了。” 第十章撤退 第十章撤退 一个中队的小鬼子，杀气腾腾的向山上压来。六天前被金眼打掉半个耳朵的谷野正川，耳朵上包着纱布，也在这次追击的队伍中。 谷野正川的追踪仓鼠的小分队，在苍狼山附近，遭到抗联特工队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他这次是报仇来了。 他利用丛林作战的经验，像一条猎狗，根据草木的变化，快速判断着特工队撤退动向的蛛丝马迹，指引着日军向前追击。 李保田没有想到，他们在此只是耽搁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小鬼子追击的部队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在严峻的情况面前，他没有惊慌，果断的下达了指示：“尖兵组，莫晓生、金眼、飞鹰、于海。火力组，向南的侦察班。断后，老班长，黄二狗，顺子，三宝。” “我呢？”仓鼠问道。 金眼看看仓鼠，轻轻地拉动枪栓，子弹上膛，一招手：“走。” 飞鹰冷哼一声：“跟着走吧，前面有我们，后面有队长他们，子弹打不着你。” “你！”仓鼠的脸挂不住了。 顺子低吼道：“跟着走！叽歪个屁。要不你一个人断后，我们撤？” 李保田怒道：“都他妈的闭嘴，撤。” 天空忽然彤云密布，刮起了大风，接着飘起鹅毛大雪，大地瞬间披上银装。 忽然而降的大雪，让特工队撤退的方向暴露无遗。小鬼子追踪的队伍，随着特工队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死死地咬在特工队的身后。 “奶奶的，饿死我了，再跑下去，老子不被打死，也会被饿死。”飞鹰突然停下脚步：“队长，反正是逃不脱了，和小鬼子拼了算逑。” 仓鼠气喘吁吁地说：“不行，小鬼子人多势众，装备上我们和他们又差着一大截，硬拼，只是毫无意义的送死，继续撤退！” 赶上来的黄二狗怒道：“你他妈的算个球，瞎喊个蛋。一天一夜我们水米未沾，和吃得饱饱的小鬼子赛跑，你跑得过他们吗？想逃命你自己逃，别他妈的说得好听，撤退。” 李保田回头看看地上留下的脚印，果断的说：“别他妈的吵吵，金眼，你带着尖兵组继续前进，目标靠山岭，请靠山岭的游击队支援。” “向南，你带着火力组向右前方前进。”李保田指着前面说：“你们在前面的山坡上隐蔽，只要小鬼子进了峡谷，你就给老子狠狠的打。” “我带着殿后组到你的对面，和你形成夹击之势，给小鬼子来个出其不意，干他娘的一家伙。” 他又冷峻的说道：“向南，切记不可恋战，我们的目的是扰乱追击小鬼子的部署，并不是和小鬼子争输赢。在小鬼子尚未向山上发起冲锋前，必须撤出战斗，去和尖兵组汇合。” “我不同意。”仓鼠喊道：“我们本来人数就少，现在又分兵作战，这是蛮干，是拿鸡蛋碰石头。” 李保田突然冷冷的扔出一句：“我们都死了，也会让你活着，你放心吧。” 仓鼠愤怒道：“李保田同志，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怕死吗？” 李保田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仓鼠一眼，只是坚定地说道：“各小组立即行动。” 飞鹰抓住还要争论的仓鼠的胳膊：“走吧，按我的估计，小鬼子离我们应该不到两里地啦，再争下去，你真要死在这了。” 仓鼠冷哼一声：“好吧，我执行命令，但我保留意见，将来我会向首长们汇报的。” 李保田冷静道：“好啊，只有你好好的活着，才有机会向首长汇报。” 仓鼠极不满意的随着金眼的尖兵组撤退了，他们穿过峡谷不远，身后就传来了激烈的射击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李保田和向南指挥的伏击战打响了。 走在最前面的金眼停下了脚步，莫晓生、飞鹰和仓鼠也停下了脚步。 四个人的心里都知道，李保田他们是在打一场敌我悬殊，绝无胜算的恶仗。 “金眼，你带上生子（莫晓生）和党代表寻找靠山游击队，我要回去找队长。”飞鹰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金眼毫不犹豫的说：“主意不错，但你一个人回去没有一点用处，我们两个是一个战斗团体，只有结合在一起，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你们准备怎么打？”仓鼠严肃地问道：“盲目行动，除了枉送你们两个的性命外，起不了一点作用。” “这与你没关系，只要你不落入小鬼子的手里，比什么都好。”飞鹰瞥了仓鼠一眼。 仓鼠苦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害怕我落入小鬼子的手中，变节投敌，供出沈阳的地下组织对吗？” 他看看飞鹰苦苦笑道：“不过我告诉你，自从刘大勇成了叛徒，海山同志牺牲，沈阳的地下组织早就重新做了调整，现在小鬼子就是把我活剐了，我也没有办法帮他们找不到沈阳的地下党。” 飞鹰冷冷地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峡谷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爆炸声，震得大地瑟瑟发抖。 “你们别争了，小鬼子的掷弹筒已经用上了，你们还救不救队长他们？”莫晓生急的流下了眼泪。 金眼看向峡谷方向升起的硝烟：“生子，你掩护党代表撤退，寻找靠山游击队，我和飞鹰回去找队长。” “慢着。”仓鼠手握驳壳枪，大声喊道：“现在你们要听我指挥。” “你他妈算个球，我们凭啥听你指挥？”飞鹰不屑的回敬了一句。 仓鼠冷峻地说：“我是特工队的党代表，是党赋予了我的权利。” 飞鹰冷冷一笑，对金眼说：“金眼，我们走，让这个党赋予权力的窝囊废，指挥别人去吧？” “站住。”仓鼠用枪顶住飞鹰的头：“你若是再不服从指挥，我就以党代表的名义，对你执行战地条例。” 飞鹰慢慢的回过头，抓住枪管对着自己的眉心，冷笑道：“呦，长能耐了。哼，你他妈的要是真有本事，就给老子来一枪。” 第十一章，金眼中枪 第十一章金鹰中枪 仓鼠用枪对着飞鹰，这让金眼很不舒服。他拉动枪栓，冷漠的说：“党代表，你要搞窝里斗吗？” 仓鼠咬咬牙，闭上眼睛，猛地又睁开，收回枪，严肃的说：“我知道你们把战友牺牲的原因算到了我的头上，不仅不相信我，还对我怀有敌意。” “可是队长他们现在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我们应该齐心合力救出队长他们，不是你飞鹰要排斥我的时候。” “我也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两个就这样杀过去，无疑是杯水车薪，只是送死而已，毫无价值。而我的想法是，即便是我们战死，也要引开小鬼子，救出队长他们，就这么简单。” 莫晓生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你们别争了，小鬼子的掷弹筒和迫击炮，已经轰了两次了，你们再争下去，我们只能给队长去收尸了。” 他拉着仓鼠的手说：“党代表，快说出你的战斗部署，救队长他们去。” 仓鼠瞪圆眼睛，肃然说道：“队长他们和小鬼子交火已经有五分钟，我们现在扔掉与战斗无关的物品，轻装奔袭绕过山梁，赶到小鬼子的屁股后，需要十分钟。” 金眼不等仓鼠的话说完，扔掉背包：“好主意，我们就绕到小鬼子的屁股后，干他一家伙，让他们以为他们被包围了。” 飞鹰眼睛一亮：“党代表，我们服从你的指挥。” 仓鼠沉稳地说：“好，金眼飞鹰，你们自行寻找狙击点，目标掷弹手和迫击炮手，锁定目标自由射击。莫晓生、于海和我靠近小鬼子，对着小鬼子投掷手榴弹，乱枪射击，务必将声势造大，出发。” 面对十几倍与自己，武器精良的小鬼子，打伏击的李保田和他的特工队，感到了空前的压力。 他看看被炮弹炸零碎了的老班长--谢老歪，和左臂负伤的三宝。又用望远镜透过掩体的缝隙，看向对面被炮火蹂躏的向南的侦察班。 他无法断定，侦察班还有几个人活着？他们还能坚持多久？金眼和飞鹰保护的仓鼠、莫晓生，能不能逃过此劫？ “奶奶的，好像有点不对头，小鬼子的炮火怎的变得稀疏起来？没有原来那么猛了？可是又不像是要冲锋的样子，奇怪？”黄二狗侧卧在一块岩石的下面，将烟斗靠近发红的捷克式轻机枪的枪管点燃，呜呜囔囔地说。 三宝兴奋地喊道：“是我们的援兵到了，他们抄了小鬼子的后路。” 李保田一愣，哪里来的援军？难道是团首长康定宇说的靠山岭游击队？靠山岭游击队他也只是听说过，但是这支游击队是什么样？队长是谁？他是一无所知。 他调整望远镜向小鬼子的身后望去，那里确实有向小鬼子射击的火力点。可是这些火力点，这个射击时，另一个火力点就会停下来。 他看向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小鬼子炮兵一个个很有节奏的头上开花，被爆头击毙。 他猛地一拍大腿，大骂道：“妈的，飞鹰这兔崽子，等老子收拾了小鬼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飞鹰此时正神定气闲的趴在金眼的身边，手持望远镜，捕捉目标：“十一点钟方向，距离430，小鬼子迫击炮操炮手，射击。” 金眼迅速锁定目标，他闭住一口气，手指搬动扳机，一声脆响。小鬼子操炮手脑袋开花，一头栽倒，把迫击炮也撞出好远。 “找炮兵指挥官，先干掉他。”金眼大声喊道。 “我看到他了。”飞鹰兴奋地喊道：“十一点半方向，距离440，射击。” 随着金眼的一声枪响，小鬼子炮兵指挥的毙命，小鬼子的炮火暂时哑巴了。他们屁股后的枪声，和抛来手榴弹的爆炸声，让追击的小鬼子陷入慌乱。 追击特工队的小鬼子中队长，藏在一块石头后，恼火的咆哮着：“谷野君，快找到支那军队的狙击手，将他击毙。” 被金眼打掉半个耳朵的谷野正川，静静地趴在一块石头后，眼睛靠在狙击镜上，一寸寸的寻找金眼和飞鹰位置。 一颗手榴弹爆炸后，山坡上的草丛里，闪出一道光斑。谷野正川阴险的笑道：“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恶的支那狙击手。” 他调整姿势和标尺，枪口对准了刚才闪动的光斑。那道光斑，是金眼的狙击镜在手榴弹爆炸时反射出来的。 谷野正川勾动扳机的时候，飞鹰也捕捉到谷野正川的枪口。他向旁边滚去时，狠蹬了金眼一脚。 他的这一脚让金眼避开了头部中枪，可谷野正川的子弹，却狠狠的咬在了金眼的右肩。 金眼冷哼一声，滑下岩石。他皱着眉头，左手捂住伤口。 “怎么样？要紧吗？”飞鹰爬了过来。 金眼咧着嘴：“死不了，可枪是玩不成了。” 飞鹰简单地给金眼包扎后：“我们换个狙击点，你做观察手，我替你报仇。” 金眼轻轻动了一下右臂，疼得直咧嘴：“你能行吗？” 飞鹰拿过金眼的九四式狙击步枪，哼了声：“奶奶的，老子就是打不死他们，也要吓死他们。” 金眼苦苦的笑着：“也只能这么办了。” 失去狙击手压制的小鬼子，忽然分成三队，一股压向李保田，一股压向向南，另一股则压向仓鼠。 “党代表，我没有子弹了。”莫晓生焦急地喊道。 仓鼠慢慢的坐下来，看看于海和莫晓生：“还有手榴弹吗？” 于海点点头：“有，我还有三颗。” 仓鼠文静的脸，突然布满杀气：“把三颗手榴弹给我绑在一起，等狗日的小鬼子扑上来，我们和他同归于尽。” 莫晓生和于海点头道：“好，我们同狗日的小鬼子同归于尽。” 仓鼠看着莫晓生稚嫩的脸，内疚地说：“如果没有我的瞎指挥，也许你们已经找到了靠山岭游击队，不用这样毫无价值的死了，你们怨我吗？” 莫晓生笑了，笑得很真诚：“不，我们不怨你，反而觉得你是位英雄，了不起的英雄。” 小鬼子越来越近了，仓鼠把手指伸进手榴弹的拉环中，平静地笑笑：“来吧，我们坐近点，小鬼子一上来，我就拉响手榴弹，来生我们还做兄弟打鬼子。” 第十二章绝境逃生 第十二章绝境逃生 小鬼子越来越近了，仓鼠把手指伸进手榴弹的拉环中，平静地让于海和莫晓生坐的近一些，他要等小鬼子冲上来时，拉响手榴弹，和小鬼子同归于尽。 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一支由近百人，着装混杂的队伍，从峡谷的右侧杀声震天地冲了下来，打了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迫使小鬼子撤回进攻特工队的队伍。 援军的到来，让李保田喜出望外。他大吼一声，发出号令，命令特工队所有队员撤出阵地，向杀来的队伍靠拢。 这支队伍和李保田的特工队汇合后，留出小股人马阻击，余众掩护特工队迅速后撤。 此时天色向晚，乌云密布飞雪飘零。小鬼子中队长害怕在深山老林中遭埋伏，不敢追击，就地扎营，想明日清晨再作打算。 这让援军的断后小组顺利撤退，和大部队汇合。 李保田和他的特工队紧随援军，翻山越岭一路狂奔，跑出二十多里后，援军的指挥官才下令休息。 “哪位是特工队的邓候方队长？”援军的指挥官是位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 李保田说道：“邓队长正在疗伤，我是特工队副队长李保田。”他指指仓鼠：“这位是特工队的党代表仓鼠同志。” 他看着援军的指挥官，敬了个军礼：“请问你是谁？” 那人回敬了一个军礼，伸出手微笑着说：“我是靠山岭游击队的队长洪震，人送外号震山炮。” 李保田惊喜交加：“原来真的有靠山岭游击队，我还以为团首长骗我呢。” 他紧握着洪震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洪队长，谢谢你救了我们。” “洪队长、李队长，你们等会唠嗑行吗？先弄得吃的？一天多没有吃饭了，快要饿死啦。”飞鹰搀扶着金眼，大声的嚷嚷着。 洪震哈哈笑道：“好好好，我马上安排。” 他大声喊道：“一小队负责警戒，警戒哨放出三里。炊事班埋锅造饭，其余的人就地休息，一个小时后出发。” “洪队长，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虎峡谷？”李保田有点奇怪地问道。 洪震笑笑说：“我们接到上级指示，等你们完成锄奸任务完成后，掩护撤出沈阳城。可我们赶到沈阳，却联系不上你们，也联系不上沈阳的地下组织。” “我正无计可施时，听说沈阳的东门被攻破，一彪人马杀出城外。我猜想这多半与你们有关，就出城带上队伍，远远地跟在追击你们的小鬼子后面。” “后来虎峡谷传来了枪声，我想一定是你们和小鬼子干上了，我这才绕到小鬼子的右侧，帮助你们跳出小鬼子的追击。” 他看看李保田和仓鼠：“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办？要不我们合兵一处？一起同鬼子干？” 仓鼠道：“谢谢洪队长的好意，我们接到上级的指示是重新组建靠山岭特工队，洪队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洪震点头说：“也对，我们必须服从上级首长的指示，吃晚饭稍事休息后，我护送你们离开这里。” 李保田看看身边只剩下的十五名战士，轻叹道：“算了吧？这里离靠山岭已经不远了，天亮前我们就能够赶到，小鬼子不善夜战，相信他们晚上也不敢追来，吃完饭我们就分手吧。” 洪震稍一思忖：“也好，你们路上小心。” 他回身对一名战士说道：“搬两箱子弹和两箱手榴弹过来。” 他微笑地对李保田说：“我知道你的货用的差不多了，我也不富裕，只能给你这么多。” 李保田握着洪震的手，感激地说：“谢谢，谢谢。你这是雪中送炭，我的货还真的用完了。” 洪震狡诈的笑道：“你先别激动，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这可是放的高利贷，等将来你发达了，我要你加倍偿还，同意吗？” 李保田呵呵笑着：“洪队长，你不应该从军，应给做个土财主，这账算得，是要吃人不吐骨头啊！” 洪震仰天大笑：“当然要吃人不吐骨头咯，能吐出骨头的做不了地主老财。” 饱食后，李保田和洪震，各自带上自己的队伍，分手惜别，各自踏上征程。 “队长。”回靠山岭的路上，飞鹰靠近李保田：“金眼开始发烧了，我们没有消炎药。要不要返回去，趁小鬼子毫无防备的机会，打他一家伙，搞点药品和装备。” 李保田停下脚步，回头看看金眼，又看看仓鼠。 仓鼠点头说：“可以考虑，但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什么叫做万无一失，你这是怕死。”黄二狗咧着嘴，满脸的不屑。 仓鼠没有理会黄二狗讥讽，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意见：“我是这么想的，小鬼子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警戒上必定有漏洞，这就给我们留下了绝佳的偷袭机会。” 他看看手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我们赶到小鬼子的宿营地，应该在午夜一点左右，这个时间是人睡得最沉稳的时候，也是偷袭的绝妙时机。” “我的意见是，队长带上四个人守在虎峡谷的左侧，金眼和飞鹰带上两个人守在右侧，我和向南的侦察班摸进小鬼子的宿营地，偷取药品和装备。” “如果我们顺利出来，那就是皆大欢喜，如果我们被小鬼子发现，你们就枪炮齐鸣，将小鬼子吓回去。你们看怎么样？” 飞鹰点头说：“好计谋，我看能行。” 黄二狗瞪着大眼：“呦，党代表，有两刷子呀，没想到你还挺爷们儿的。” 金眼叹息一声：“我的右肩受伤，可能射击不会那么精准。” 李保田沉思良久才说：“下面布置任务，我带上三宝顺子黄二狗于海，摸进小鬼子的宿营地盗取药品和武器装备。金眼飞鹰，你们带上莫晓生陆通进入虎峡谷左侧，寻找合适的狙击点。” “仓鼠，你和向南带上侦察连，进入虎峡谷的右侧高地，寻找合适的位置，随时准备接应我们。大家听明白了吗？” 仓鼠焦急地说：“队长，你是特工队的指挥官，不能轻涉险地，摸进小鬼子宿营地的行动，应该由我带队。” 李保田严肃地说：“既然知道我是特工队的最高指挥官，就应该服从命令。” 他大手一挥，轻声吼道：“行动。” 第十三章意料之外 第十三章意料之外 特工队在李保田的率领下，午夜一点前后，赶到虎峡谷小鬼子宿营地附近，各自按战斗部署就位。 李保田和他率领的小组，小心翼翼地摸向小鬼子的宿营地。 小鬼子的宿营地，设在虎峡谷避风的山坳中。小鬼子在山坳中升起了十几堆篝火，每堆篝火的旁边都横七竖八的躺着怀里抱着钢枪的小鬼子。 两顶军用帐篷，坐落在这十几堆篝火的中央，每顶帐篷的门口，都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哨兵。 一支小鬼子的巡逻队，像猎犬一样，警觉的在宿营地的帐篷和篝火间穿梭着。 从眼前的情况看，小鬼子并不像李保田他们想象的那样，因为疲劳和狂妄而放松警戒。 “队长，我们要的东西一定在那两座帐篷中。可是帐篷的四周布满了小鬼子，我们根本靠不上去，我们是白来了。”黄二狗小声地说。 “呯”的一声枪响，从右侧的山梁上传来。接着一排手榴弹倾泻到小鬼子的宿营地，左侧山梁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一时间，枪声、爆炸声，撕裂了峡谷的宁静。 山坳里的小鬼子突遭偷袭，顿时慌了手脚，东奔西窜，像是炸了锅一样，乱成一团粥。 小鬼子中队长，手提指挥刀，衣冠不整的从帐篷中窜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发号施令，头上就窜出一股血污，一头栽倒在地。 李保田把驳壳枪插进腰间，打开德制mp40冲锋枪的保险机，吼道：“既然党代表开了枪，老子就跟着他乱打，哥几个都给我招呼起来。” 黄二狗于海顺子三宝，各自端起武器，向着小鬼子的宿营地一顿速射。 小鬼子的最高指挥官被击毙，同时又有三支队伍对他们开火，使得训练有素的小鬼子，也慌了神。 一个小鬼子的小队长，挥着指挥刀，怪叫着带头冲锋。可没冲出几步，就脑袋开花，死于非命。 他身后的小鬼子士兵见状，扭身就逃。他的逃跑像一道魔咒，瞬间在小鬼子的部队中蔓延，宿营地的小鬼子，开始全面溃退。 小鬼子狙击手谷野正川，喝叱连声，极力阻止士兵后撤，也毙了两个逃跑的士兵，但在溃退大潮中，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他无奈的摇摇头，收起狙击枪，长叹一声，混在溃退的小鬼子士兵中，狼狈逃窜。 胜利来得太突然了，李保田如在梦中。他晃晃脑袋，稳稳神，大喊一声：“冲，莫让小鬼子缓过神。” 他换掉弹夹，一路扫射着冲向小鬼子的宿营地，仓鼠也指挥着侦察班全线出击。 金眼和飞鹰静静地卧在狙击点上，不时地干掉逃窜中的小鬼子头，让溃退的小鬼子更加恐慌。 “狙击枪，狙击枪。”飞鹰兴奋地喊道：“金眼，我找到你的仇人了，两点钟方向，距离550，小鬼子狙击手，射击。” 金眼艰难地拉动枪栓，可是右肩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法再次瞄准射击。 迟迟没有听到枪响，飞鹰感觉事情不对。他回头望向金眼。金眼的右肩包裹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正用力地咬着牙，尽量控制着自己平稳呼吸。 “怎么样？还能开枪不？”飞鹰关切中带着焦急。 “怕，怕是打不准了。”金眼头上冒出汗珠，眼睛贴在狙击镜上：“眼、眼有些模糊。” “让我来。”趴在金眼身边的莫晓生，从金眼手中拿过狙击枪：“飞鹰大哥，报告方位。” 飞鹰刚想取笑他，却见他一脸的凝重，于是端正心态，仔细的寻找狙击目标。 “一点钟方向，距离630，小鬼子狙击手，射击。” 莫晓生虽然不止一次看过金眼开枪狙击，但从未碰过金眼的狙击枪。今天刚拿到这支狙杀无数小鬼子的狙击枪时，心还一阵乱跳。 可他听到飞鹰报告出要狙杀小鬼子的目标时，心忽然静了下来，感到这支九四式狙击步枪，已经和他融为一体。 他根据飞鹰报告的方位和距离，迅速调整标尺，快速锁定目标，果断的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谷野正川一个跟头摔了出去。 “小子，你打中他了。”飞鹰兴奋的喊着。 “他没死，我只是打中了他的肩膀。”莫晓生冷静熟练地拉动枪栓，退出弹壳，让子弹上膛。 他不等飞鹰报告方位，再次扣动扳机，一个去搀扶谷野正川的小鬼子，头上溅出血污，栽倒在谷野正川的身上。 “好，你又干掉了一个，生子，好样的。”飞鹰很激动：“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神枪手。” 他忽然喊道：“生子，两点钟方向，距离480，带指挥刀的小鬼子，射击。” 莫晓生调整枪口的方位和标尺，锁定带指挥刀的小鬼子，手指轻轻一勾，一声脆响，子弹呼啸出膛。带指挥刀的小鬼子，头上开花，像一只沙袋摔倒在地，吭都没有吭一声。 莫晓生回头再找谷野正川时，谷野正川已经消失了。 李保田和仓鼠带领的特工队，杀进逃得空无一人的小鬼子的宿营地。 “仓鼠、向南继续向小鬼子溃退的方向射击。”李保田大声喊着：“黄二狗、顺子，到帐篷里搜寻弹药和药品。” “队长。”没过多时，黄二狗就兴奋地从帐篷里露出个脑袋：“我们发财了，帐篷里有大批的武器弹药和药品。” 李保田冷静的喊道：“所有的人都有，搬运武器药品，搬不走的给我炸了。” 仓鼠反对道：“不能炸，武器对我们抗日武装是何等的重要，怎可轻易炸了？” 他看看表：“现在是午夜一点三十分，小鬼子不会马上回来，我建议将武器弹药在这附近寻找地方藏起来。等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取走。” 李保田点头道：“也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特工队将带不走的武器弹药藏好，一路急行军向靠山岭进发。 他们刚到靠山岭，就发现情况不妙。邓候方和李保田当年干土匪的靠山岭山寨，插满了火把，一群着装不一的汉子，手持武器，警觉地巡逻在山寨围墙上。 第十四章隐秘山洞 第十四章隐秘山洞 一支奇怪的兵马，驻扎在邓候方和李保田当年做土匪的山寨里，李保田不知这批人是敌是友，不敢贸然行事，随即下令就地隐蔽。 “队长，这是一群什么鸟？竟然敢占据我们靠山宗的窝，这不是鸠占鹊巢吗？”黄二狗爬到李保田身边。 李保田瞪了他一眼：“你上去问问？问问他们是什么鸟？” 黄二狗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一向不发脾气的二当家，怎么也成了火药桶？” 仓鼠轻声问道：“队长，天已经快亮了，这里不是藏身之处。我们需要找个地方隐蔽起来，让战士们休息一下。山寨里的情况，要等战士们休息好后再侦查。” 李保田看看满脸倦意的战士，点头说：“好吧，在靠山岭的后山有个隐蔽的山洞，我们去那里。” 他拍拍黄二狗：“你做尖兵，顺子于海断后。” 黄二狗应道：“是。”他慢慢地爬起身，弯着腰对其他人一招手：“跟我来。” 转过山角，黄二狗直起腰，得意的说：“靠山岭山后的山洞，整个靠山宗只有大当家、二当家和我知道，隐蔽得很。不是有人带路，你们这些人，就是找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够找到。” “慢着。”走在黄二狗身后的莫晓生轻声喊道。 黄二狗一惊，停下脚步：“小不点，怎么啦？又搞什么紧张空气？” “这里有人来过，还设了机关陷阱。”莫晓生认真地说。 黄二狗呵呵笑道：“不可能，这条路就是靠山宗的老人，也没有几个知道，谁会来这里？”说完抬腿就要走。 “站住。”莫晓生低声吼道。 黄二狗一只脚提在半空，扭回头：“小祖宗，你别吓我好吗？我胆小。” 莫晓生没有说话，捡起一根木棍，向黄二狗的前方扔去。 咔吧一声脆响，枯草伪装下的一个兽夹弹出，将木棍夹得粉碎。 黄二狗惊得目瞪口呆，看着地上的兽夹，半天说不上话。 仓鼠好奇地问道：“生子，这么隐蔽的兽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莫晓生害羞的摸着头：“我只是感觉这里有些不平常，倒不是真的看出来的。” 仓鼠吃惊地说：“这怎么可能呢？” 飞鹰笑着说：“这小子神乎着呢，从未摸过狙击枪，刚才那场战斗，枪枪爆头，弹无虚发。” 李保田看看已经发白的东方天际：“别说了，天马上就要亮了，不要暴露了行踪。生子，将兽夹重新支好。然后和黄二狗做尖兵，加快前进步伐。” 莫晓生重新支好兽夹，布置成原来的样子，然后和黄二狗带着众人，避开陷阱机关，来到靠山岭后山隐蔽的山洞。 山洞隐藏在山藤的后面，如果不是有人带领，是不会被发现的。 李保田留下两个暗哨，带领特工队其他的队员，藏进山洞休整。 特工队员在山洞中点亮火把，生气篝火，吃完突击战中缴获的压缩饼干和罐头。各自靠在洞壁上，安静的休息。 经过一整天的休息，特工队员已经基本恢复了体力。 消炎药虽然让金眼不再发烧，可是子弹留在肩膀上毕竟不是个事。 他碰碰身边的飞鹰：“哎，有胆没有？” 飞鹰笑道：“我生下到现在，还没有我飞鹰怕过的事情，你说我有胆没？” 金眼指指右肩：“帮我把子弹剜出来，这玩儿留在身上麻烦。” 飞鹰吃惊地瞪着眼睛：“你、你让我替你剜子弹？” 他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不不，这事别找我，我不是杀猪的，干不了这活。” 金眼冷哼一声：“刚才牛皮还吹得呜呜响，现在却怂了，这就是从来都没怕过事的飞鹰？” 飞鹰的脸憋得通红，一脸无奈的伸着两只手，不知想表达什么：“我、我不是医生，拿什么给你取子弹？” 仓鼠叹了口气：“是的想个办法将金眼的子弹取出来，留在身上，终究不是个好事。” 李保田取出一把尖刀：“生子，我记得你曾经给战马取过子弹，你来。” 莫晓生紧张地说：“队长，我是给战马取过子弹。可这是金眼大哥，不是战马。我不行，我下不了手。” 李保田将尖刀塞进莫晓生的手中：“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的心最细，手最灵巧也只有你能做得来。” 莫晓生不停地摇着手：“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金眼对莫晓生招招手：“生子，来吧，我信你。” 莫晓生哭丧着脸：“金眼大哥，我真的不行。” 金眼呵呵笑道：“生子，来吧，就当我是一匹马，胆子大点，没事的。” 黄二狗鼓励道：“就是啊生子，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呗。若是过了今天，说不定金眼的伤口就会发炎，到那时候，说不定你就要给你金眼大哥挖坟墓了，动手吧。” 莫晓生知道黄二狗不是危言耸听，他就曾经见过一个左肩中枪的战士，因为子弹没有及时取出。最后因为发炎引起高烧，丢掉了性命。 他手握尖刀，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金眼大哥，我、我动手了，你、你可得忍住疼。” 金眼毫不在意地笑笑：“来吧生子，放开胆子，我能挺住。” 莫晓生让顺子把尖刀放在火上烧了烧，做了个简单地消毒处理。 李保田把一段木棍放在金眼的口中：“咬住了，别松口。” 然后对莫晓生说：“生子，动手吧。” 飞鹰紧张地攥着双拳：“金眼，要不、要不我给你讲一段关公刮骨疗伤的故事？” 金眼瞪了飞鹰一眼，嘴里咬着木棍，呜呜噜噜地说：“滚一边去，老子不是大姑娘。” 莫晓生小心地解开金眼肩膀上染满鲜血的绷带，撕裂金眼右肩的衣服，让伤口裸露出来。 金眼的伤口肌肉外翻，鲜血还在向外流淌，让人触目惊心。莫晓生双手颤抖，心惊地闭上眼睛，把头扭向一边。 李保田拍拍莫晓生的肩膀：“生子，别犹豫了，手术吧。” 第十五章疗伤 第十五章疗伤 金眼的伤势，让莫晓生心惊肉跳，他虽然给战马做过手术，也给他受伤的猎犬，接过断裂的腿骨。 不过那都是畜生，而眼前的这人，是他尊重的金眼大哥，要给他尊敬的大哥金眼取子弹，他的心不免有些慌乱。 李保田再次催促他的时候，他咬咬牙，用力深呼吸几次，瞪圆双眼：“金眼大哥，忍住了。” 他用尖刀划开金眼的伤口，寻找射进金眼肩膀上的子弹。 子弹镶在金眼的肩胛骨上，莫晓生试着把尖刀插进子弹和肩骨之间。 金眼冷哼一声，浑身颤抖，冷汗淋漓。 扶着金眼的飞鹰不忍直视，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一边。 “谁？”莫晓生大喊一声。 金眼和飞鹰齐齐向洞口望去。 莫晓生借着金眼分神之际，拿尖刀的手一用力猛地一撬，子弹应声而出，从金眼的肩胛骨上脱落。 金眼大叫一声，咬断木棍。 莫晓生扔掉尖刀，来不及擦拭额头上汗水，把李保田早已备好的药，摁在金眼的伤口上，用绷带快速的为金眼包扎伤口。 做完一切后，莫晓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缓过神来的金眼，轻轻活动了一下右臂，惊喜的叫道：“呦，呦，好多了，舒服多了，生子，你小子真是个宝贝，无所不能，军医的活你也干得来。” 黄二狗捡起弹头，感慨地说：“生子，真有两下子，我看你以前不是打猎的，应该是杀猪的，这剔骨剥肉的活干得还挺在行。” 飞鹰把莫晓生拉起来：“生子，你比我飞鹰是强多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三宝嘻嘻笑道：“生子，来，还有我，我的左臂也受着伤呢。” 黄二狗轻拍了一下三宝的头：“滚你奶奶的腿去吧，你小子是贯穿伤。治疗这伤，要把左臂上的肉都剔掉，这活我就能干，不用劳动生子。” 三宝呵呵笑着：“得得得，你别劳神了，我还是留着我的肉吧！” “生子。”金眼微微笑着：“想当狙击手吗？我教你。” 说起射击，莫晓生来了精神，他忘了刚才为金眼疗伤时的恐惧和疲劳，噌地来到金眼面前。 “金眼大哥，你说的是真的？你肯教我射击？” 金眼点点头：“我说的是真的，你很有做狙击手的天赋，好好锻炼，将来一定是个优秀的狙击手。不过你要记得，神枪手和狙击手绝对是两码事。” 李保田拍拍手：“好啦，静一静，说两句。” 他看看静下来的特工队员：“经过一天的休整，大家的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办正事了。” “我们的窝被别人占了，无论对方是敌是友，都得想办法夺回来，没有个落脚点，我们怎么生存，总不能做个没有家的游魂野鬼吧？” 他轻咳一声：“大家各抒己见，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别藏着掖着。” 仓鼠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我们一共有十五个人，两个负伤的，能够参加战斗的只有十三个人。” “而在靠山宗山寨门口的哨兵和巡逻队，人数已经超过十五人，山寨里还有多少人，我们就不得而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依我看，我们必须先摸清山寨里的情况，搞清楚对方是敌是友，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他看看特工队的队员：“我还要说明一点，不管对方是地方抗日武装，还是占山为王的土匪绺子。我们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他们，让他们加入到我们的队伍。” 黄二狗笑着说：“党代表，你是不是有点一厢情愿啦？” 经过这两场恶战地洗礼和磨合，抗联特工队队员，已经完全接纳了仓鼠，将他视作了生死兄弟。 李保田严肃地说：“仓鼠党代表说的不错，不管我们是不是一厢情愿，我们都要试试。” “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即便是他们不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也要和他们结做杀鬼子的同盟。” “这主意好。”仓鼠击掌笑道：“如果我们能把沈阳周边的地方武装都结为同盟，那就会给沈阳的小鬼子造成巨大的压力，小鬼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飞鹰摇头说：“想法很不错，可是要想做成这件事，那就难咯。” 他笑嘻嘻地看着仓鼠：“党代表，要不你先做做占领我们山寨这支绺子的工作？要是你能降服了他们，我就相信你的计划能够成功。” 仓鼠微微笑着：“我的确有这种想法，我打算明天就拜访靠山宗山寨的当家的。” “不可以。”李保田冷冷地说：“你做个政治工作我看还行，这种打打杀杀的活，还是由我来吧！” 仓鼠笑道：“队长，我们现在不是去打打杀杀，做的就是政治工作，我去比你要合适得多。” 黄二狗上前一步：“队长，党代表说的不错，他去比你去合适，我请求和党代表一同前往。” 飞鹰也走过来：“我陪他两个一起去。” 金眼站起来：“我和生子在山寨的对面山头找个狙击点，我给生子做观察手，他的枪法不在我之下，保你们安全。” 李保田哼了声：“你们别瞎编排了，党代表文质彬彬，像个秀才。山寨的绺子，一个个骄横跋扈，党代表能镇住他们吗？乱弹琴。” 他不等仓鼠说话，接着说：“你别争，在这里等消息。二狗顺子随我走一趟，其余的人留在山洞。” 他又转头对莫晓生说：“生子，天亮后，你跟在金眼飞鹰身边，寻找合适的狙击点，我摘帽子为号，露一手吓吓他们。” 仓鼠微一沉吟说：“我服从命令。” 李保田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我们一文一武就该好好配合。” 他又大声喊道：“留下警戒哨，其余的人就地休息，明晨行动。” 猎猎的夜风，拂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野兽吼叫，直到东方破晓，风力才有所减弱。 莫晓生和飞鹰金眼，静静地趴在山寨对面的狙击点上，莫晓生透过狙击镜，看着李保田和黄二狗顺子，大步走向靠山岭靠山宗山寨的大门走去。 第十六章惊变 第十六章惊变 莫晓生和金眼飞鹰静静地趴在伏击点上，莫晓生透过狙击镜，看着李保田和黄二狗顺子走向靠山宗山寨的大门。 “站住。”山寨的哨兵拉动枪栓。 一个身穿黄呢子大衣，头戴狗皮帽的汉子，指着李保田和黄二狗：“好大的胆子，竟然闯进了老子的地盘，嫌命长了不是？” 黄二狗骂道：“你奶奶的是哪根葱，占着老子的窝还放闲屁，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人大怒，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妈的，好大的口气，想在老子的一亩三分地上撒野，老子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我海三炮。” 呯的一声枪响，海三炮的帽子被击落在地，头顶的头发被子弹削出一道痕迹。 海三炮被惊得倒退一步，山寨的哨兵，也惊慌失措的乱成一团。 李保田乘着土匪哨兵地慌乱，拔出短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左手抓住海三炮的胸襟，枪口塞进了海三炮的口中。 “想知道我是谁吗？”李保田微微地笑着。 海三炮恐惧地点点头，接着又大摇其头，嘟嘟囔囔，夹杂不清地说：“不不不。” 黄二狗和顺子各自端着武器对着土匪的哨兵。 黄二狗抱着捷克式轻机枪，对着不知所措的山寨的哨兵喊道：“老子是靠山宗的黄二狗，那位是我靠山宗的二当家，笑面阎王李保田，还不让你们的瓢把子出来回话。” 山寨的大门吱呀呀的打开了，一个汉子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我以为是谁搞这么大声势，有这么大的能耐呢？原来是二哥回来啦。” “老三？”李保田松开海三炮，收回短枪。 黄二狗也惊讶地叫道：“是三当家？” 靠山宗三当家独角龙拉住李保田的手：“二哥，真的是你回来了？” 他又踢了黄二狗一脚：“你奶奶的，几年不见长能耐了。” 他看着眉头紧锁的李保田，和懵懵懂懂的黄二狗顺子，又看看他们的身后：“二哥，大哥呢？咱们的兄弟呢？” 李保田避开他的话问道：“老三，三年前我和大哥投奔抗联打鬼子，你不辞而别，怎么现在又回到老寨占山为王啦？” 独角龙长叹一声：“二哥，这事说出来话长，一言难尽。” 他又开朗地笑道：“不说了，二哥，招呼我们的兄弟，里面请。咱老兄弟们开怀畅饮一番，我再跟你唠过往。” 李保田笑笑：“他们在后面，我先进去讨碗酒喝。” 独角龙微微一愣，讪讪笑道：“二哥说的是哪里话？只要你和大哥回来，靠山宗的老三还是我。” 李保田也不说话，抬腿向山寨的大门走去，黄二狗顺子紧随其后。独角龙陪在三人的身边，显得小心翼翼。 “生子。”金眼等到李保田走进山寨的大门后，轻声严肃地说道：“狙击手致命的弱点，就是过早暴露目标。” “你刚才没有得到命令，没有出现重点狙击目标就射击，这是犯了狙击的大忌。” 莫晓生不服地说：“难道你没看到队长他们有危险吗？” 金眼严厉地说：“你这一枪让队长他们更危险！” “金眼。”飞鹰劝说道：“生子第一次参加狙击任务，经验少。再说，队长也借助生子的这一枪，控制了对方。” “你少来。”金眼毫不客气地说：“没有生子的这一枪，以队长的能耐，控制不了对方吗？” “哼，刚才对方的子弹已经上膛。好在队长他们反应机敏，抢先一步。如果对方占了先机，队长和黄二狗顺子岂不是会被乱枪打死。” 金眼看看要给莫晓生解围的飞鹰：“没你的事，继续观察。” “生子，我知道你不服劲。”金眼放缓语气：“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必须对你讲明白。狙击手不是普通士兵，而是一把尖刀，一柄随时能斩敌将之首，终结一场战役的尖刀。” 他语重心长地说：“做狙击手要有耐心，要克服一切困难，只有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才可以叩响手中的狙击枪，狙杀目标。” “我曾经有一位日本学友，在毕业分组考核时，他为了狙击目标，曾在酷热的天气，潜伏在距离我们营地哨兵不足二百米的草丛中。” “忍受高温，不吃不喝。看着他被俘的战友从他的面前走过，不为所动，静静地爬了四天。” “最后让他抓到机会，狙杀了我们的最高指挥官，完成了他们制定的斩首行动，令我们一组大败亏输。” 他看了一眼，眼睛紧贴在狙击镜上，枪口指着山寨大门的莫晓生，轻叹了口气：“生子，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你必须学会一个忍字，你好好想想吧。” 莫晓生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高度警惕，平稳的呼吸着。心中暗暗想道：“假如我在执行斩首行动，如果有战友被俘，从我的面前走过，我会开枪射击，救他们吗？” “如果不救，他们就会被小鬼子残害。如果开枪，那必定会暴露目标，*失败。我该怎么办？” 他回头又想：“金眼大哥说的是他们学校的对抗演习，又不是真的，被俘又不会有生命危险，金眼大哥的日本学友，自然不必担心，自然会安心执行他的任务。” “再说，我会一直跟着队长他们，同小鬼子面对面地战斗。金眼大哥说的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用不着担心。” 不过，在后来莫晓生执行的任务中，他还真的碰到了和金眼讲到的相似的的难题，给他造成了终生的痛苦和遗憾。 “有情况。”飞鹰忽然轻声喊道。 两道身影从山下飞奔而来，闯向进山寨的大门。 守山寨的哨兵没有阻拦他们，任凭他们长驱直人，冲进山寨。 时间不大，山寨中吹响了号角。山寨的哨兵听到号角声，将山寨外的拒马桩搬拢，迅速退回山寨内，关上山寨大门。 “怎么回事？”飞鹰吃惊地通过望远镜，越过山寨的围墙，看向山寨里面。 “队长还在里面，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要不要冲下去救他们？”莫晓生紧张地握着金眼的九四式狙击步枪。 第十七章惨痛 第十七章惨痛 靠山岭靠山宗山寨里的李保田，却并不像莫晓生那样紧张。 他随着独角龙走进靠山宗的聚义厅，看着有几分拘谨的独角龙，面无表情地问道：“老三，什么原因让你又回到靠山大寨立杆子了？” 独角龙勉强的笑着：“二哥，我知道你和大哥对不参加抗联，带着一群兄弟不辞而别有意见，但是，我有自己的想法。” “有自己的想法？什么想法？”李保田很冷淡。 独角龙突然胆气一壮，直言不讳：“二哥，我也不想跟你藏着掖着，我们是绺子，是土匪。干的是打家劫舍，捆绑肉票，勒索赎金的勾当。” “提着脑袋杀鬼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和大哥听从抗联的鼓噪，不听我的劝阻，非要接受他们的整编，服从他们的指挥。” “可是我独角龙逍遥自在惯了，受不得约束，也不想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既然你们不听我的劝阻，执意要投奔抗联。我只好带着我的人马，投奔他处。” “你们走了，我不能让山寨空着，所以我又回到这里，招兵买马干我的老本行，现在我和小鬼子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犯。喝酒吃肉，逍遥快活，有什么不好？” 李保田看在在场的土匪，冷静地笑笑：“你们都是这般想法吗？都想着自己逍遥快活，不在乎小鬼子在我们的土地上耀武扬威吗？” 海三炮嘴一咧：“二当家的，谁他妈的坐天下都是一样。无论是姓共姓蒋还是姓日的，我们做土匪的照样杀人越货，坐地分赃，没什么两样。” 李保田呵呵冷笑着：“可惜、可惜。” 海三炮愣道：“二当家的可惜什么？” 李保田哼了一声：“可惜那一枪打高了半寸，要不然我闻不到这通臭屁。” 海三炮猛地一缩脖子，抬手摸摸头顶，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二当家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是被你的兄弟崩了，我还是那句话。小鬼子不招惹我们，我们没有必要自找麻烦。” “大哥，大哥。”冲进山寨的那两个人，踉踉跄跄的闯进聚义厅：“一队小鬼子向我们山寨杀来啦！” 独角龙蹭的站了起来，命令吹响号角，通知守寨门的哨兵关闭寨门，而后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闯进聚义厅的狼青说道：“前日夜里，我带着一帮弟兄，下山打算到五里坎子绑个肉票，半路上听到虎峡谷爆豆似得枪响，也不知谁和谁干了起来。” “我合计着，想趁这两伙人两伤俱败之际，浑水摸鱼捞他几杆好枪。可我们赶过去时，虎峡谷只躺着十几具小鬼子的尸体，武器装备早就让人给摸了个精光。” 狼青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我只能自认运气不好，带着兄弟们，继续乘夜色向五里坎子走去。” “当我们赶到五里坎子时，五里坎子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中。百十号小鬼子，血洗了那里。” “我们要撤退的时候，小鬼子却发现了我们。二十几个小鬼子，撵着屁股的打我们，一路把我们追到靠山岭。” 他看看身边的土匪，悲悲切切地说：“我七个兄弟，只剩下杜英了。” 独角龙大怒，一拍桌子：“你奶奶的，折了六个兄弟你还好意思回来？你怎么没有被打死？”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好了。”一个土匪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小鬼子已经在山寨的大门外架起了小钢炮，扬言道，要是不交出抗联的人，就灭了我们山寨。” 狼青惊恐道：“这他妈的哪跟哪呀，老子什么时候成了抗联？” “小鬼子要的不是你。”海三炮看着李保田，阴阳怪气地说：“要的应该是这位爷，他才是偷袭小鬼子的抗联，是他给你带的灾。” 狼青忽然用枪指着李保田：“原来是你个王八犊子惹的事，却让老子来替你顶雷。” 独角龙一脚踢翻狼青：“奶奶的，敢对我二哥出刀拔枪，你他妈的真不想活了是吧？” 他重重的出了口气，凶巴巴地对海三炮说：“出去跟小鬼子说，我靠山宗从不和抗联有来往，这里没有抗联的人。” “老三。”李保田拨弄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说：“你把我绑出去，交给小鬼子，说不定能换个荣华富贵。” 独角龙气愤地说：“二哥，我不参加抗联打鬼子，并不是怕他小鬼子。我今天就是和小鬼子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让小鬼子伤你一颗寒毛。” 他拔出枪，手一挥，对手下的土匪喊道：“走，跟老子上城楼。老子倒要看看，我不交出抗联的人，小鬼子能耐我何？” 李保田摇头一笑，和黄二狗混顺子在土匪的队伍中，上了山寨的围墙。 “我看见队长和黄二狗顺子他们了。”飞鹰轻声说道。 “我看到了小鬼子的狙击手。”莫晓生紧握着九四式狙击步枪，手心渗出了汗水。 “生子。”金眼小声说：“稳住了，等队长的信号。” “太君。”寨门上的海三炮喊道：“你们误会了，我们这里没有抗联的人。” 谷野正川阴沉地一笑：“都到城墙上了，池田少尉开炮吧，不和大日本帝国合作的武装，统统消灭。” 池田少夫鞠躬道：“是，谷野上尉。” 他跑步到迫击炮兵的身边，高举指挥刀：“预备--” “啪”的一声枪响，莫晓生一枪击中池田少夫的头部，池田少夫软绵绵的倒下了。 谷野正川迅速卧倒，大叫道：“支那人的狙击手在八点钟方向，机枪手压制对方。调整炮击方向，实施炮火覆盖。” 三挺轻机枪的子弹，泼雨般的射向莫晓生他们的狙击点，把狙击点附近的泥土石屑打得四处飞扬。 接着一排排炮弹呼啸而来，金眼大喊道：“转移。” 他的声音刚落，一发炮弹就在他的身边炸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推到一块岩石上，鲜血染红了他的全身。 “生子小心。”飞鹰刚扑到莫晓生的身上时，一发炮弹在他们的身边炸响了。 一声轰鸣，莫晓生失去了知觉。 第十八章疯狂 第十八章疯狂 莫晓生再次醒来时，小鬼子已经停止了对狙击点的炮击，将炮火转向靠山宗的山寨。 飞鹰健硕的身躯压得他有种窒息感，他费力的推着飞鹰的身体：“飞鹰大哥，飞鹰大哥。” 他触碰到飞鹰身上有一种粘稠滚烫的液体，一种不祥之兆在他的心中弥漫开来。 他看看自己的手，鲜红的鲜血让他一阵眩晕：“飞鹰大哥，你受伤了？！” 他轻轻晃动飞鹰的身体，飞鹰毫无反应。当他从飞鹰的身体下爬出时，他惊呆了。 飞鹰的后背被炮弹炸开，血肉模糊，布满弹片。他抱着飞鹰的头：“飞鹰大哥你醒醒，你醒醒。” 飞鹰双眼的瞳孔已经扩散，空洞无神地望向远方。只有紧锁的眉头，紧咬的牙关，在宣泄着对小鬼子的愤怒。 “金眼、金眼大哥。”莫晓生突然想起，被炮火炸飞的金眼。 金眼静静地躺在一块岩石旁，*迸裂，面目全非。 莫晓生跌坐在金眼的身边，脑海一片空白。刚才还活生生的两个人，转眼却阴阳两隔。 靠山宗山寨外的枪炮射击和爆炸声，他充耳不闻，他傻了一般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他慢慢地将目光转向硝烟弥漫的战场，捡起飞鹰的望远镜挂在脖子上。 拿起身边的日制九四式狙击步枪，慢慢的站起来，瞪圆发红的双眼，像是一只凶残的野兽。 “卧槽你奶奶的小鬼子，老子和你拼了。”他拉动枪栓，子弹上膛，瞄准一个小鬼子的迫击炮操炮手扣动了扳机。 一声脆响，愤怒的子弹呼啸出膛，小鬼子操炮手的头上血污溅出，倒地毙命。 莫晓生端着枪，快步走出狙击点，子弹再次上膛，再次扣动扳机，又有一个小鬼子的操炮手被他结束了性命。 “妈的，这小子是在玩命。”靠山宗山寨围墙上的李保田，看到莫晓，向山下的小鬼子毫不避讳地杀来，一拳砸在石墙上。 “狙击手在六点钟方向。”两个迫击炮操炮手的毙命，谷野正川迅速在望远镜里捕捉到莫晓生的身影：“机枪手，给我调转枪口，将支那的狙击手干掉。” 他在虎峡谷让莫晓生打的那一枪并不重，只是在他的肩膀上蹭破了一点皮，他当时趴在地上诈死，从而逃过了一命。 小鬼子两挺轻机枪，对着莫晓生一阵速射。莫晓生身边的树枝被打的四处飞舞，地上尘土飞扬。 莫晓生感到腹部一震，倒退一步，鲜血顿时喷溅出来。 复仇的怒火，让他没有感到疼痛。他拉动枪栓，子弹上膛，不需要瞄准，本能的扣动扳机。 小鬼子的轻机枪手应声而倒，可他扣动扳机的手并没有松开，轻机枪依旧“突突突”的发射着子弹，将他身边的另一个轻机枪手撂翻在地。 谷野正川大惊，滚到掩体后：“掷弹筒，把支那狙击手给我打掉。”同时他调整射姿，枪口指向莫晓生。 莫晓生的胸口，出现在谷野正川狙击镜的十字中时，谷野正川恶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也是莫晓生命不该绝，他只专心将一颗颗子弹射向小鬼子，向山下行进的过程中，并未留心脚下。 在谷野正川扣动扳机时，莫晓生的脚下正好一滑，将他摔倒在地，谷野正川射出的子弹，只是在他的肩膀上划出一道口子。 “这小子受伤了。”李保田恼火道。 黄二狗把德制mp40冲锋枪背在身后，驳壳枪插在腰间，拽拽衣襟：“我去救他。”纵身从一丈多高的寨墙上跳下。 他落下寨墙，就地一滚，卸掉落地时的冲击力。而后从背上摘下mp40冲锋枪，猫着腰向莫晓生的方向冲去。 莫晓生摔倒，谷野正川也以为莫晓生被他击毙。他立即命令迫击炮和掷弹筒全力攻打靠山宗山寨。 一颗炮弹在山寨的城楼炸响，单片将独角龙的脸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鲜血横流。 独角龙摸摸脸上的伤口，咬牙骂道：“尼玛狗日的小鬼子，老子本想和你们两不相犯，各发其财。你他妈的却想将老子赶尽杀绝。” 他夺过身边一个土匪的歪把子机枪，对着小鬼子一阵狂射。 谷野正川毒蛇一样的眼睛，从狙击镜中锁定独角龙，击发射击。 子弹打中独角龙的眉心，他仰面跌倒，艰难地扭头看向海三炮，用尽最后的力量说出一个字：“打、、、、、、” “大哥！”海三炮竭斯底里地着。 他轻轻地帮独角龙合拢怒瞪的双眼，拿起独角龙手中的歪把子机枪，大吼道：“兄弟们，给大哥报仇，跟狗日的小鬼子拼了。” 靠山宗的土匪在海三炮的带领下，个个玩着命地向小鬼子射击。小鬼子的火力，一时竟被占领地利的靠山宗的土匪压制住了。 黄二狗借着这难得的机会，利用树木岩石作掩护，迅速向莫晓生靠拢。 莫晓生坐在山坡上，他身上两处中枪。肩膀被谷野正川打中的伤口，没有伤到筋骨还好说。 可腹部被机枪击中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向外流着血，令他大量失血，体力下降。 他把外衣脱下，压在伤口上，解下武装带，捆在伤口处，把压在伤口上的外衣压紧扎牢。 简单地处理完伤口，莫晓生重新站了起来。端起狙击枪，搜索目标。 赶过来的黄二狗，飞身把莫晓生扑倒：“你奶奶的，不要命了。” 莫晓生推开黄二狗，双眼喷着怒火：“金眼大哥和飞鹰大哥被小鬼子的炮火炸死了，我要报仇。” 莫晓生喷火的双眼，扭曲的面容，让黄二狗浑身一震。这个曾经腼腆的像个小姑娘的孩子，突然变成了凶神恶煞。 黄二狗按住莫晓生：“生子，你听我说。只有先保住了命，才能给战死的战友报仇。” 他安抚着莫晓生，从莫晓生的脖子上摘下望远镜：“生子听话，我给你做观察手，揍死狗日的小鬼子。” 莫晓生瞪着黄二狗，眼里淌下了泪珠。他突然用衣袖擦干眼泪，卧倒出枪，冷冷地说：“报告目标排序。” “十一点钟方向，距离420，小鬼子掷弹筒手，射击。”黄二狗的声音虽小，却透着冷酷和愤怒。 第十九章浴血追击 第十九章浴血追击 小鬼子一个掷弹筒手被击毙，一股莫名的恐慌笼罩着谷野正川。他调转枪口，眼睛贴在狙击镜上，搜随着身后右前方的山坡。 他小声惊慌的嘟囔着：“混蛋，又是狙击手，支那人的军队中到底有多少狙击手？” “找小鬼子的指挥官。”莫晓生击毙掷弹筒手，冷冷地发出指令。 黄二狗仔细地寻找着：“我没有看到小鬼子的指挥官，但我看到了小鬼子的狙击手。” “报告方位。” “十点钟方向，距离560米，岩石旁，小鬼子狙击手。” 莫晓生迅速锁定目标，果断击发。谷野正川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莫晓生，扣动了扳机。 只是他在扣动扳机时，莫晓生的射出的子弹已经射进他的头颅。他被击毙时，身体带动枪口稍微上抬。 即便如此，他射出的子弹依旧打掉莫晓生的帽子，在莫晓生的头上拉开一条口子。 “小子，没事吧？！”黄二狗大吃一惊。 “寻找目标，报告方位。”莫晓生淌满鲜血的脸上，布满杀气。 一支队伍从小鬼子的身后杀来，小鬼子没有了指挥官，又被两支队伍夹击，还要提防狙击手的冷枪，顿时溃不成军。 “党代表他们杀过来了。”黄二狗兴奋地喊道。 “想逃？没那么容易的事。”莫晓生奋力爬起，却因为失血太多，脑袋一晕，软绵绵的倒下了。 “小不点，小不点。”黄二狗抱起莫晓生，极为关切。 莫晓生虚弱地看着黄二狗：“二狗哥，我会死吗？” 黄二狗怒道：“放的什么闲屁，我还活着呢，你怎么会死？” 莫晓生脸上露出微笑：“我今天杀了六个鬼子，见到金眼飞鹰大哥他们，我也有话可说了。” 说完看向战场，靠山宗的寨门已经打开。李保田率领着靠山宗的土匪，仓鼠带领着特工队前后夹击，打得小鬼子乱作一团。 莫晓生轻轻地叹了口气，满意的闭上眼睛。 “小不点，小不点。”黄二狗连叫几声，莫晓生毫无回应。 “队长，队长。”黄二狗方寸大乱，慌了手脚。 枪林弹雨中，冲锋在前的李保田，怎会听到黄二狗的呼喊。 双方短兵相接，近距离厮杀。小鬼子的重武器派不上用处。 “撤退，撤退。”谷野正川的助手稻田次郎大声喊着。 “想跑？”靠山宗的土匪和特工队相互配合，追击溃退的小鬼子。 顺子捡起一只小鬼子的掷弹筒：“三宝，填弹。” “啾--”的一声，一发炮弹射进小鬼子撤退的队伍中爆炸。不断地有小鬼子倒下，小鬼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稻田次郎大叫着：“撤，快撤，撤到第四守备区。” 顺子摇摇头，睁大眼睛：“这玩意儿还真好使，三宝再来。” 呼啸而来的炮弹，炸翻大树，也将两个小鬼子炸上了半天，一个小鬼子被炸翻倒地惨叫。 稻田次郎操起97式狙击步枪，在狙击镜中快速的搜寻着，他找到乐的手舞足蹈，呼喊三宝填弹的顺子，扣动扳机。 “呯”的一声，顺子头部中弹，轰然倒地。 三宝大吼道：“小鬼子有狙击手，金眼--顺子被打死了，你在干什么？” 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中，昏迷的莫晓生，突然翻身坐起，操枪卧倒：“寻找小鬼子的狙击手。” “哪里有小鬼子的狙击手？”黄二狗莫名其妙。 “找，我听到了呼喊声。”莫晓生大声吼道。 黄二狗纳闷地说：“我怎么就没有听见？” 莫晓生怒道：“别啰嗦，快找。” 黄二狗拿着望远镜，焦急的喊：“太乱了，我找不到。” 莫晓生眼抵着狙击镜，快速寻找着，俄而，狙击镜里出现了藏在一棵大树后面，正在射击的稻田次郎，他果断地扣动扳机。 大树后的稻田次郎似乎感觉到了，迅速闪身，子弹紧贴着稻田次郎的鬓发而过。他来不及寻找射他的莫晓生，大喊道：“撤，快撤--” 小鬼子毕竟训练有素，虽然狼狈撤退，却依旧是交替掩护，梯层后撤。 李保田厉声喝道：“靠上去，把小鬼子消灭在丛林中，若是放走了他们，靠山宗山寨再无宁日。” 他抱着mp40冲锋枪，身先士卒，特工队员们一跃而起，个个奋勇，怒吼着追击。 “于海，机枪。”李保田大喊。 翻过前面的丘陵，离小鬼子的第四守备区，只有不足十里，必须抢在小鬼子的援军到来前，吃掉他们。 于海架起捷克式轻机枪，开始速射，特工队员和靠山宗的土匪也扣动着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愤怒的子弹疯狂的射出枪膛，小鬼子在爬向丘顶的道路上，纷纷倒下抽出。 稻田次郎第一个爬过丘陵，他躲在一块大石头后，举起狙击枪。 “啪”的一声枪响，于海中弹倒下。 “趴下。”李保田吼道：“有狙击手。” “金眼飞鹰，找到他，干掉。” 没有回应。 “飞鹰，飞鹰在哪里？”李保田大叫着：“金眼呢？金眼又到了哪里？” “他们好像就没有跟来。”仓鼠喊道。 “奶奶的，竟在这节骨眼上出事。”李保田恼火道地吼着。 “我看到狙击手了。”向南喊道：“他藏在丘陵顶上的石头后。” 李保田夺过一个土匪的三八大盖，对着稻田次郎连开两枪。 子弹打在石头上窜出一串火花，稻田次郎毫发无损。 稻田次郎躲在500百米开外，这个距离在三八大盖的射程内，但心烦气躁的李保田却无法精准射击。 “我来。”向南冷静地接过三八大盖。 “小鬼子的援军马上就到了了，撤吧。”仓鼠举着望远镜看着山包后扬起的尘土。 三宝杀红了眼：“怎么撤？现在露头就是让小鬼子狙击手点名。” 仓鼠大喊道：“不撤退，难道我们留在这里，等增援的小鬼子上来，一口吃了我们吗？” 李保田躲在一颗大树后换掉弹夹，侧头看看正爬上山丘的小鬼子，回过身大吼：“手榴弹。” 第二十章布雷 第二十章布雷 一排手榴弹爆炸，战场上顿时被硝烟覆盖。 “撤！”李保田吼道。 撤出小鬼子的狙击范围，他又吼道：“二狗，布雷。” 三宝喊道：“黄二狗不在。” “我带人布雷。”向南说。 烟雾消散后，稻田次郎看不到追击的队伍，他长嘘一口气，瘫坐在石头后。 “稻田君。”一个小鬼子有气无力地坐在稻田次郎的身边：“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太可怕了。” 稻田次郎看着越来越近的援军，用力地爬起身：“要不是援军赶到，井上君，我们都要战死在这里啦。” 赶过来的小鬼子指挥官坂田宏武，傲慢的看着稻田次郎：“稻田君，你一个大日本武士，让支那人打的屁滚尿流，仓皇逃回，好有面子。” 稻田次郎身边逃回的残兵，战战兢兢，如同惊弓之鸟，持枪的手不停地哆嗦着。 “混蛋。”坂田宏武骂道：“如此怯战，怎么配做天皇陛下的勇士。” “跟我杀回去，用支那人的鲜血，洗清你们的耻辱。”他大声地喊着。 逃回来的小鬼子，心有余悸地看着坂田宏武。 一个小鬼子说：“上尉，我们还要杀回那片树林？他们是一群狼，我们会死的。” “混蛋，你不配做大和民族的子民，去死吧。”坂田宏武拔出手枪对准那名小鬼子。 “坂田君。”稻田次郎喊道：“饶恕了他，我们随你杀回去。” 逃回来的小鬼子不敢再说话，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跟随着坂田宏武的队伍，闯进了树林。 向南带着三个战士，巧妙地在树林里布下松发雷、绊发雷、跳雷、诡计雷追上队伍。 “布好啦？”李保田问。 “布好啦。”向南回答。 李保田不再说话。 向南也没有再说话。 三十几人的队伍，背着战士的遗体，默默地走着。 “坂田君，我们应该换一条追击支那人的道路。”稻田次郎提醒道。 “稻田君，你是被支那军队吓破了胆吧？我今天就消灭这支支那军队，让你看看什么是大日本勇士。”坂田宏武不屑的看着稻田次郎，指挥队伍全速前进。 “轰--”一声巨响，一个小鬼子被炸飞，一条腿挂在了树上。 “有敌情。”坂田宏武闪身躲到树后，拔出指挥刀大叫：“射击。” 小鬼子漫无目的，胡乱扫射着。打的树枝折断，树叶乱飞。 “坂田君，支那人在树林里埋有地雷，我们撤退吧？”稻田次郎说。 “撤退？”坂田宏武嚣张地说：“一颗小小的地雷就把你吓得这样？” 他把指挥刀收鞘，大喊道：“停止射击，继续前进。” “有地雷。”一个鬼子喊道。 其他的鬼子迅速卧倒。 坂田宏武等了片刻，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一根细线挂在两棵树间，细线的一头紧绑在一棵树上，另一端挂在捆在树上的地雷的拉环上。 “粗劣的手法。”坂田宏武冷笑着，他倒退几步，一招手：“排雷。” 工兵小心的拴住地雷的激发装置，然后剪断细线。 “轰--”的一声巨响后，树林里爆炸声连成了一片，向南布下的诡雷引爆了。 大树在爆炸中炸倒，小鬼子在爆炸中纷飞，惨叫声震天动地。 坂田宏武心惊肉跳地趴在地上，直等到爆炸声停下很久，才敢抬起头。 他看着遍地的尸体，和受伤惨叫的士兵，恼羞成怒：“可恶的支那人，我要把你们统统杀死。” 稻田次郎说：“坂田君，支那人向来狡猾，前面不知还布有什么陷阱？我们暂且撤退，请总部派来帝国精锐工兵，排雷后，再消灭这支可恶的支那军队怎么样？” 向南在爆炸声中，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然后紧跟在李保田的身后，走进了靠山宗山寨的聚义厅。 “二当家的，请坐第一把交椅。”海三炮郑重地说。 李保田看看铺着虎皮的座椅，微微一笑：“海兄弟，我是抗联特工队的战士，已经不是靠山宗的绺子了，第一把交椅还是你坐吧。” 海三炮讪讪笑道：“二当家的客气了，靠山宗本来就不是我海某的窝，海某的窝在凤凰坡。” “我舍却自己的山寨，跟着独角龙大哥来到靠山宗，不过是为了兄弟情义，一句承诺。” “两年前我凤凰坡的大哥，下山失手。栽在了沈阳警察局的手中，丢了性命。” “我承诺，不管是谁宰了警察局抓我大哥的王八犊子，他今后就是我的大哥。” “后来独角龙大哥独闯沈阳城，杀了设计抓我大哥的王八犊子，我这才跟了独角龙大哥。” 他长叹了一声：“现在独角龙大哥已经战死，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啦。” 仓鼠安慰道：“海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他缓了口气又说：“海兄弟，有没有想参加抗联的想法？我们共举一面大旗，一起杀鬼子，为死难的兄弟报仇。” 海三炮笑笑说：“算了吧，海某和独角龙大哥的性子是一样的，野惯啦，受不得约束，就喜欢独来独往。” 他看看身后的六十多位土匪，大声说道：“原靠山宗的兄弟，有愿意跟着二当家，参加抗联的留下。不愿意参加抗联的随我回凤凰坡。” 四十多人中，只有十一个人站出来，愿意跟着李保田，参加抗联打鬼子。 海三炮对着独角龙的遗体鞠了一躬，大声说道：“二当家的，海某告辞了，以后有用得着我海某的地方，吱一声，海某定当鼎力相助。” 李保田不便强留，只能送海三炮离去。 “金眼飞鹰生子黄二狗呢？”送走海三炮，李保田大声问道。 他追击小鬼子回到靠山宗山寨，没有看到这四人，心中就隐隐事情不对。 只是当时有海三炮在场，他不便问出来。 三宝看向仓鼠，没有说话。 李保田瞪着三宝吼道：“发生了什么事？说。” 三宝抽泣起来：“金眼和飞鹰已经牺牲了，生子也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二狗正在陪着他。” 第十三章意料之外 第二十一章山洞女孩 李保田轻拍黄二狗的肩膀：“生子怎么样？有危险吗？” 黄二狗低声说：“他三处受伤，肩膀和头部的伤倒是无关紧要。要命的是小腹中的这枪，虽然是贯穿伤，却造成大量失血，人一直昏迷。” “生子，生子--”李保田轻声呼唤着。 莫晓生沉重地呼吸着，没有反应。 “寨子里的郎中说，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今天晚上啦。能熬过今天晚上，他就没事，否则、、、、、、”黄二狗的眼中噙着泪花。 “郎中呢？”仓鼠问。 “我、我在这。”郎中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低着头，脸上尽是恐慌。 李保田皱着眉：“你不是山上的兄弟？” 郎中“扑通”跪在李保田身前：“爷，我是山后栗子沟的土郎中栗兴。我在两个月前出诊的路上，被靠山宗的好汉拿到山上，让我为山上的好汉们号脉断病。” “爷，放我的回去吧。我家中老母两个多月没见到我，定是急疯了。恳请爷放我回去，哪怕是容我跟母亲见上一面再回来，也能让家母知道我还活着，少操一份心。” 李保田双手拉起栗兴：“栗大哥，你放心吧，我们不是土匪，是抗联特工队，你想回家，随时都可以。” 栗兴恐惧的眼中，放出光彩：“你们，你们真是抗联特工队？” 仓鼠点点头：“我们是抗联特工队的。”他指着李保田：“这位是我们特工队的队长--李保田李队长。” 栗兴兴奋地说：“太好了，特工队邓队长和李队长的大名，在靠山岭一带谁不知道，没想到今天让我见着了。” 李保田隔断栗兴的话：“栗大哥，我这位小兄弟的命能保住吧？” 栗兴看看莫晓生：“这位小兄弟的伤很重，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会尽力。” 仓鼠说：“栗大哥，靠山宗山寨我们是呆不住的，小鬼子这次吃了亏，一定会来报复，你能为莫晓生找个藏身之处吗？” 栗兴拍拍胸脯：“没问题，我常年在这片大山采药行医，山中的一沟一壑都在我心中。不要说藏一个人，就是藏三五百人，我也有地方。” 李保田高兴道：“那就拜托栗大哥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里面包一面破损的战旗和五块银元。 他不顾栗兴的反对，把银元塞到栗兴手中：“拿着，我们有政策，汤药费你一定要收下。” 他又把绣有抗联特工队的战旗，放到莫晓生的怀中，深吸一口气：“生子，特工队的军旗，是我们的魂，希望她能保佑你平安。” 他突然回身喊道：“黄二狗，护送生子和栗大哥下山，其余的人休息待命。” 莫晓生醒来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躺在一个山洞的木床上，和煦的阳光从山洞的洞*进来，看起来暖洋洋的。 一个女孩背对着他，趴在靠石壁的木几上，发出轻轻的鼾声，甜甜的睡着。 她旁边石头垒成的灶台，架着一个药罐，散发着草药特有的味道。 莫晓生有些口渴，他床头的木桌上放着陶罐和一只碗。 他想倒些水喝，可轻轻一动，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痛让他忍不住冷哼一声。 莫晓生的声音，让女孩猛地抬起头，她回头看着莫晓生，惊讶地说：“你真的活过来了，我爹真行。” “我差点死了吗？”莫晓生虚弱的问了一声。 女孩轻哼一声：“你来时和死了一样，多亏遇见了我爹，要不然，你的命早就没了。” 莫晓生望着女孩，女孩大约十七八岁，乌黑的头发扎成两条大辫子，一条在身后，一条垂在胸前。 她柳眉细眼，齿白唇红，美中不足的是，黑红的肤色，令她秀气的瓜子脸，黯然失色。 “这是哪里？”莫晓生问道。 “这是黑瞎子沟，老林子中的，没有人能找到这的，你安心的养伤吧。” 女孩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一球雪白的棉花，放在水碗里浸湿：“你渴了是不是？” 她用浸湿的棉花，擦拭着莫晓生干裂的嘴唇：“我爹说你伤的太重，不能马上喝水，忍忍吧。” 女孩看到莫晓生点点头，然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和莫晓生说起了话。 女孩很健谈，她告诉莫晓生，黑瞎子沟距离靠山岭差不多有一百里地，距离她们栗子沟也有六十多里。 她的名字叫栗春妮，十八岁。 918事变后，小鬼子烧杀抢掠，她的父亲栗兴为躲避战乱，将他们一家人带到了这里，隐居起来，到现在已经四年了。 “你一家人都隐居在此？”莫晓生好奇地问。 栗春妮嘴角一挑，俏皮地说：“是啊，我奶奶和我父母就住在旁边的山洞，这个山洞是我住的，现在归你了。” 莫晓生惊讶地说：“你们住在这深山老林，怎么生活？” 栗春妮咯咯笑道：“你傻呀？我爹是个郎中，时常会在我老家栗子沟附近的村寨里给人看病，有诊金的。” 莫晓生恍然大悟：“哦，我把你爹是郎中这事给忘了。” 栗春妮一抽鼻子，娇嗔道：“忘恩负义，我爹刚救了你，你就忘了他。” 莫晓生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栗大叔的恩情我怎会忘了呢？” 栗春妮微微一笑：“不跟你闲唠了，饿了没有？我爹说，等你醒后陪你唠会磕，然后才能让你吃些东西。” 莫晓生羞涩地笑着说：“我还真的有些饿了。” 栗春妮站起来：“我娘早就给你熬好了棒子粥，我给你拿去。” 她去了一会儿，就端回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棒子粥。 “要我喂你吗？” 莫晓生的脸腾的红的像一块红布：“不不，我自己来。” 当他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时，光溜溜的身体让他极度恐慌。 这种恐慌不是来自赤身裸体的羞涩，他在离开靠山宗时，虽然处在昏迷中。 但他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李保田对他说的话，明显地感受到李保田向他怀里塞东西。 那是一面战旗，一面系着整个特工队员灵魂的旗帜。 他惊恐地瞪着眼睛，心中暗想：“战旗呢？我怀中的战旗呢？” 第二十二章尴尬 第二十二章尴尬 莫晓生瞪大双眼，一扑棱坐了起来。军旗的失踪，让他极度恐慌，那是抗联飞虎团特工队的灵魂，怎能在他的手中丢失。 “你怎么啦？中邪了？”莫晓生怪异的表情，栗春妮感到很惊讶。 “我、我怀里的东西呢？”莫晓生大声问道。 “那一块烧焦了的，上面写着字的破布吗？”栗春妮笑嘻嘻地看着莫晓生：“让我给扔了。” “你！”莫晓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没穿裤子呢？羞死了。”栗春妮羞红了脸，把头扭向一边。 莫晓生发现不妙，急忙盖上被子，怒吼道：“给我衣服，带我去找我的东西。” “呸，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爹给你收起来了，没有扔。”栗春妮愠怒道。 “你、你爹收起来了？！”莫晓生的心安慰了许多：“你爹在哪里？我要见他。” 栗春妮怒气未减：“我爹上山给你采药去了，天黑后才能回来。” 她把棒子粥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棒子粥溅了一桌子：“你自己吃吧，哼，讨厌的家伙。” 莫晓生张张嘴没话说，看着栗春妮走出山洞，只能叹息一声。 肚子真的饿了，可腹部的伤口的疼痛，让他不敢动。那怕是轻轻的抬抬手，都会疼得他呲牙咧嘴。 他后悔自己的冒失，不该无所顾忌的掀开被子。自己是穿有内裤，可是大多数的身体展现在栗春妮的面前，这让自己以后怎样见栗春妮？他会不会当自己是泼皮无赖？ 想到最后，他轻叹一口气：“唉，只能找机会跟她解释了，希望她能理解我的心情，知道这面残破的军旗对我有多重要。” 饥饿让他扭头看向桌子上的棒子粥，棒子粥香甜的味道，让他的饥饿感更加强烈，盖过了腹部伤口的疼痛。 他勉强的用胳膊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可是伤口的剧痛，让他放弃了喝棒子粥的打算。 他明显的感觉到，腹部的伤口迸裂，鲜血正在渗出。 他无法想象，刚才哪来的邪劲，竟然忘记了疼痛，坐了起来。 他叹口气：“算了，不吃了，自作自受，饿死活该。” “好些了吗？”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莫晓生不好意思地说：“好，好多了。” 女人的模样和栗春妮有很多相似之处，莫晓生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栗春妮的母亲。 “你以后就喊我栗婶吧。”栗婶很平静：“我刚才在为你缝补衣服，才让那淘气的丫头照看你。” 她端起棒子粥碗：“来，我喂你，趁热喝。” 栗婶喂完饭，又喂莫晓生喝药，之后问了一些莫晓生伤势的问题，才离开山洞。 栗婶走后，莫晓生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直到月朗星明的时候，才被一阵响动惊醒。 “你小子还算命硬。”栗兴查看着莫晓生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 他将莫晓生轻轻扶起，把已经熬好的草药，喂莫晓生喝下，又让莫晓生喝了些粥，这才把莫晓生放平躺下。 “伤口疼得还厉害吗？” “好多了，不活动，一点都不痛。”莫晓生感激地笑着。 他走到床边已经铺好的兽皮上躺下：“有需要我的时候，喊我一声。” “栗叔，我的东西呢？”莫晓生不放心的问。 栗兴看着洞顶说：“你的枪和旗子我给你藏起来了，丢不了，等你伤好归队时，我就给你取回来。” 他翻了个身，面向山洞的洞壁，轻声说：“很晚了，睡吧。” 第二天莫晓生醒来时，栗兴已经离开了山洞。栗春妮撅着个小嘴，坐在靠洞壁的凳子上，一脸的不情愿。 莫晓生难为情的咳嗽了一声，以此告诉栗春妮，自己醒了。 “醒啦？”栗春妮的声音不是很友好。 “嗯，醒啦。”莫晓生尴尬地说。 “能坐起来喝药吗？”栗春妮问。 “我试试，应该没有问题。”莫晓生回答。 “那就好，熬好的药，和我娘准备的粥，已经都放在桌子上，你自己慢慢喝。”栗春妮说完转身走了。 莫晓生试着动了下，伤口明显有所好转，没有昨天那样痛得让人不敢动。 他一只手轻轻按在伤口上，尽量保护伤口，不让它再次崩裂，小心翼翼地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皱着眉把草药喝完，用水漱漱口，冲淡草药浓重的苦味，这才满意地把热乎乎的棒子粥喝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白天栗春妮给他送药送饭，捏着鼻子冲洗便盆，晚上栗兴同他住在一起，给他把脉配药。 五天后，莫晓生已经可以慢慢下床，捂着伤口，扶着洞壁走出山洞。 栗春妮的态度也好多了，没事的时候，会陪着莫晓生说说话，聊聊天。 夜幕降临后，外出采药回来的栗兴，检查了一遍莫晓生的伤口，他对莫晓生身体的恢复很满意。 他等莫晓生喝完药，吃晚饭，坐在莫晓生的床头，看着莫晓生稚嫩的脸，高兴地说： “小子，恢复得很不错，看样子再有个把月，你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小伙子。” 莫晓生却闷闷不乐，他离开特工队五天了，在这五天的时间里，特工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他，这让他很失落。 他心事重重地看着栗兴，轻声问道：“栗叔，这几天有没有特工队的消息？知道队长他们的情况吗？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是把我忘了吗？” 栗兴呵呵笑着说：“傻小子，别担心，特工队好得很，你放心吧。” 他摸着莫晓生的头：“靠山岭离我们这有一百多里地，哪是说来就来的事情吗？” “你来的那天，我曾对送你来的黄大哥说过，等你伤愈后，我亲自把你送回去，不让他们来看你。” 莫晓生将信将疑地说：“哦，是这样的。” 栗兴给莫晓生盖上被子：“睡吧，别想那么多，早点把伤养好，也好早点归队。” 莫晓生听话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深深的睡着了。 栗兴暗暗地叹了口气，他不能把听到的消息告诉莫晓生。莫晓生还是个孩子，他不想让莫晓生的压力太大。 第二十三章山寨被屠 第二十三章山寨被屠 二十几天后，莫晓生的伤痊愈了，他哀求栗兴把他送回靠山宗山寨。 栗兴长出一口气，沉痛地说：“孩子，在你离开队伍的第三天，小鬼子就杀上了靠山岭，实施报复。” “李队长已经带着队伍撤离了靠山宗山寨，前几天我去看过，山寨空空的，他们还没有回来。” 这个消息对莫晓生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楞楞地看着栗兴，迷茫的双眼，慢慢的射出让人惊栗的寒光。 莫晓生的变化，让栗兴害怕：“孩子，没事的，李队长他们肯定没事的。” “我在山寨里没有看到特工队战士的尸体，他们肯定是事先得到了消息，在鬼子围剿靠山宗山寨之前就撤离了。” 莫晓生的眼中依旧闪射着复仇的凶光，冰冷冷地说：“我的战旗，我的枪呢？马上给我，我要回靠山宗。” 栗兴轻轻的摇摇头，取回特工队的战旗和金眼留下狙击枪：“孩子，放开心情，别太激动，会好起来的。” 莫晓生默默地展开军旗，军旗多处被战火烧毁，是一面残缺的旗子，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可这面残旗在莫晓生的心中是神圣的。 邓候方带着他的一百三十多个兄弟，加入抗联，投身到抗日的洪流时。抗联飞虎团团长康定宇，亲自将这面抗联飞虎团特工队的旗帜，交到了邓候方的手中。 自此后，靠山宗走出的兄弟，就把自己的灵魂和这面战旗融到了一起，无论是活着的，或者已经战死的。 莫晓生凝视着残旗，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在战旗上展现出来，飞鹰、金眼、徐翔、陆通、、、、、。 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着神圣的战旗，捍卫着祖国母亲。 泪水打湿了莫晓生的衣襟，他猛地把枪背起，小心翼翼地叠好战旗，贴身放好，低吼道：“带我去靠山宗山寨。” 被炮火洗礼过的靠山宗山寨，残垣断壁，面目全非。在肃杀的寒风中，孤寂地耸立在靠山岭上，像一个不甘屈服的战士。 莫晓生失魂落魄的站在靠山宗摇摇欲坠的城楼上，茫然的看着远方：“队长，你们在哪呀？你为什么不要生子啦？” 栗兴站在他的身边，心疼地说：“孩子，他们怎会不要你呢？也许要不了几天，你的黄大哥就会带着李队长去黑熊沟找你嘞。” 莫晓生无助地看着栗兴，泪眼朦胧：“栗叔，你说的是真的？” 栗兴亲昵地抚摸着莫晓生的头：“栗叔不骗你，他们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他叹了口气，看看天色：“孩子，我们回吧，夜里山路不好走。” 莫晓生凝视着远方，突然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对着天空大叫一声，扣动扳机。 枪声震彻云霄，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似乎是在呼唤远去的战友，又像是在追忆战死的袍泽。 回到黑瞎子沟的莫晓生变得少言寡语，他把残破的战旗挂在洞壁上，一个人抱着日制九四式狙击枪，看着残旗，傻傻地坐在床上发呆。 “生子哥，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栗春妮变着法的挑逗莫晓生说话。 莫晓生回到黑瞎子沟已经三天了，他不吃不喝，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谁的话他都听不进。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地面的积雪有一尺多厚。到林子中说不定会看到梅花鹿，或者是黄羊。只要你的枪法好，我们肯定能打到猎物。” 栗春妮微笑地看着莫晓生，不停地说着话。 莫晓生像一尊泥胎的雕像，消瘦的脸，毫无表情。 “唉，如果我会打枪就好了，陪着你去找李队长他们，或者自己拉起队伍，同小鬼子干。”栗春妮幽怨地看着莫晓生手里的日制九四式狙击步枪。 莫晓生忽然扭过头：“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春妮，你真聪明。” “你要教我打枪？”栗春妮很兴奋。 莫晓生摇摇头：“不是。” “你要去找李队长他们？”栗春妮皱着眉头。 莫晓生用力点点头：“嗯，我要去找李队长他们。” 栗春妮咯咯笑道：“你疯了吧你？你知道抗联的队伍在哪里？你到哪里去找他们？” 莫晓生愣了，是啊，到哪里去找李队长和二狗哥他们？ “你别急，我有办法。”栗春妮胸有成竹。 “什么办法？”莫晓生急迫的追问着。 “你教我打枪吧！”栗春妮得意地说：“我到山中打些野味，带到栗子沟附近的白杨镇上去，我在白杨镇有个远房亲戚，他一定知道抗联的消息。” “真的？”莫晓生问。 “真的！”栗春妮回答。 “那中，我们现在就打猎去。”莫晓生跳下床。 “好啊。”栗春妮兴奋地笑着。 莫晓生是猎户出身，狩猎是他的老本行，如何发现和追踪猎物，他一清二楚。 可是今天他并不走运，只是打到些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没有大收获，反而把仅有的几发子弹打光了。 他看着空空的枪膛，有些沮丧。 “生子哥，别灰心，你的枪法很棒，今天打不到大猎物，总有一天能打到的。”栗春妮提着三只野鸡，两只野兔，兴高采烈。 她怎么会知道，他不是为没有打到大猎物气馁。而是枪没有了子弹，就是个摆设，毫无用处。 晚上，莫晓生提出要去白杨镇找栗春妮的远房亲戚时。 栗兴沉吟了很久：“我这个远房亲戚叫杨敬礼，是白杨镇皇协军的排副，按辈分他称呼我为表叔。” “他是大户人家，我不过是个小郎中，平日里两家人很少走动，也不知他肯不肯帮我们的忙，再说他也未必知道抗联的行踪。” 他看看莫晓生失落的表情，安慰道：“孩子，你别太着急，现在大雪封山，你还是安心的保养身体练好枪。等来年开春，你一定能打听到抗联的消息的。” 莫晓生无奈地说：“唉，也只能这样了。” 静静的夜晚，一弯嫩月高高地挂在树梢上。 莫晓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突然心中一动，爬起床，背上枪，走出山洞。 “爹，爹。”第二天清晨，栗春妮大呼小叫着：“生子哥，生子哥不见啦。” 第二十四章 暗生情愫 第二十四章暗生情愫 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莫晓生走在白雪覆盖的山路上，他从昨天夜里步行到现在，已经有十多个小时了。 若是在平常，以他的行进速度，早就到虎峡谷了。 特工队曾经在虎峡谷藏有一批弹药装备，他要在藏得这批弹药中，给自己补充弹药，也给栗春妮挑只枪，他要教习栗春妮射击。 他有一个幼稚的想法，只有教会栗春妮射击，栗春妮才会高兴，才能带着他找到白杨镇的杨敬礼，才能通过杨敬礼打听到特工队的消息。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走，他才来到虎峡谷，找到了那批藏匿的武器弹药。 他撕下一块日军毛毯，平放在地上。然后把子弹手雷包了一大包，斜挎在肩上。 挑了两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别在腰间，又拿起一杆油光锃亮的三八大盖，这才满意地把藏枪的地方重新伪装好，向来路走去。 当天的后半夜，莫晓生才赶回黑瞎子沟。 栗兴的一家因为担心莫晓生的安危，一直也没有睡觉，一个个愁眉苦脸的，默不作声。 莫晓生推开山洞的门，走进来后。栗兴的一家人呆呆的望着他，不知是不是在梦中。 “你死哪去了？怎么才回来？吓死我们了。”栗春妮跳了起来，眼中躺下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栗兴拍拍莫晓生的肩膀，激动地说：“你若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李队长他们交代？” 莫晓生红着脸说：“对不起栗叔，我看你昨晚睡着了，就没有跟你说。” “枪！”栗兴看到莫晓生手里多了杆新枪，吓了一跳：“你、你下山杀鬼子啦？” 栗春妮佩服地看着莫晓生：“你、你真行！一个人都敢去杀鬼子，好棒啊！” 莫晓生腼腆的笑着，他不敢说特工队在虎峡谷藏有军火的事情，又不能说这枪不是杀鬼子抢来的，只好引开话题。 他拔出腰间的两支南部十四式手枪，一支递给栗兴，一支递给栗春妮：“这两支王八盒子（在当时一般把南部十四式手枪称作王八盒子，或者鸡腿撸子。）送给你们防身用。” 栗兴缩回手：“我是个郎中，只想救人，不想杀人。” “我要。”栗春妮接过枪，高兴地左看右看：“哪一天，有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了我，我就给他一枪，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栗婶瞅了栗春妮一眼：“疯丫头，一个女孩子舞刀耍枪得像个什么样子？快把枪还过你生子哥。” 栗春妮冲她母亲做个鬼脸，倔强地说：“就不，就不，我还要跟着生子哥练射击，学本领，将来还要跟着他一起杀鬼子。” “你--”栗兴眼睛一瞪，想要发怒。微一沉吟，又轻叹一声：“算啦算啦，你爱怎么这就怎么着，我懒得管你。” 栗婶看看莫晓生，摇摇头：“真是女大不由娘。” 栗春妮羞涩地撒着娇：“娘，你说什么呢？” 栗婶微微笑道：“好--，女大由娘，女大由娘。我让你不跟着你生子哥学枪，你答应吗？” 栗春妮没有女大由娘，而是天一亮就拉着莫晓生到树林中练枪。 莫晓生在树上用线绳吊起十个松球，退后五十米，操枪在手，熟练地拉动枪栓，子弹上膛，眼睛贴在瞄准镜上，锁定目标，连续激发。 “啪啪啪”，枪口有节奏的跳动着，悬挂着的十个松球，一个个被击飞。 莫晓生射击完，敏捷地退掉弹壳，重新压满子弹，把枪递给身边捂着耳朵的栗春妮。 重新在距离栗春妮十米左右的树上，挂起十个松球，跑回原处。 “来，试试。”他对双手抱枪，紧张的栗春妮说。 “我、我来？”栗春妮不知所措。 “是的，你来。”他把兽皮铺在雪地上：“趴下。” 他卸掉瞄准镜，让栗春妮把枪托紧挨着右肩，左手托着枪杆，右手放在扳机处。按照金眼教他的那样，让眼睛滑过标尺，透过准星，延伸到目标，三点连成一线。 唯一不同的是，金眼教他时，用的是三八大盖，而不是这支九四式狙击步枪。 “平稳地深呼吸。”他耐心地指导栗春妮，把呼吸放平缓，深沉。 “射击--”莫晓生发出命令。 栗春妮紧张地闭上眼睛，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栗春妮“哎呦”一声，击发时枪的后坐力，把栗春妮顶的身体一震。 莫晓生看看树上毫无动静的十个松球，又看看泪水盈盈的栗春妮，苦苦地笑着。 “你还笑？”栗春妮抚摸着肩膀，气恼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打枪会震得肩膀疼？” 莫晓生哭笑不得：“我跟你说了，要把枪托紧紧地顶在肩膀上的。” 他把枪捡起来，摆好射姿：“像这样，枪托紧挨着肩膀。标尺、准星、目标，三点成一条直线，然后击发。” 他扣动扳机，一声枪响，松球被打飞。 “还敢再试吗？”莫晓生用上了激将法。 栗春妮果然上当：“有什么不敢的，再来。” 莫晓生帮她摆好枪，轻声说：“射击用的是心，不单单是手和眼。只有在不断地磨合中，把枪和自己融为一体，射击才能得心应手。” 栗春妮调整呼吸，慢慢地用心去感受，连开两枪。虽未击中目标，但是，也有了一些心得。 从此后，莫晓生魏然成了一个教官，无论寒风吼叫，还是飞雪飘舞，树林中总能见到莫晓生和栗春妮的身影。 莫晓生把自己在实战中的经验，毫无保留的教给栗春妮，也把金眼教他的刺杀、拳击、格斗，一招一式地教给栗春妮，陪栗春妮练习。 时光如梭，转眼已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莫晓生看着满山盛开的映山红，心中充满喜悦：“春妮，我们明天下山好吗？” 栗春妮当然知道莫晓生的心思，她的心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却强作欢颜：“好啊，我早就想下山转转了，在黑瞎子沟憋了快五年了，也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二十五章市霸杨天 第二十五章市霸杨天 白杨镇位于栗子沟的东南，距离栗子沟七里，距离沈阳四十多里。是进入沈阳西北山区的一个门户，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 莫晓生和栗春妮带着打到的野味，天没亮就出发，过午才到了白杨镇。 杨敬礼的家在白杨镇的东北角，高门大户，很是气派。 莫晓生和栗春妮赶到杨府时，杨敬礼不在家，他的夫人薛雅琴接待了莫晓生和栗春妮，倒也算是亲热。 让下人做了热汤面，端到莫晓生和栗春妮面前。 “春妮妹子，这位小兄弟是谁？”薛雅琴微微笑着。 紧张让栗春妮脸色发红：“他、他是我爹收的徒弟。” 薛雅琴抿嘴笑道：“是你爹收的乘龙快婿吧？” 莫晓生装傻充愣地说：“乘龙快婿？不是，我叫生子，不叫乘龙快婿。” 栗春妮的脸羞得更红了：“闭上嘴，吃面。” 薛雅琴咯咯地笑着，栗春妮撅着嘴，莫晓生憨憨地应了一声：“哦--。” 饭后，莫晓生和栗春妮以卖野味为借口，离开杨府，来到集市。 集市并不繁华，莫晓生和栗春妮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山鸡野兔摆放到地上，等待买主。 “哎，山鸡野兔怎么卖的？我都要了？”一个和莫晓生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蛮横地看着栗春妮。 “这不是个好鸟。”莫晓生心中想。 “你想出多少钱？”他冷冷地说。 “你想要多少？五个大子，一口价。”年轻人瞪着莫晓生，双眼射出凶光。 他身后几个粗壮的汉子，不怀好意的笑着，喊叫着：“小子识趣点，否则让你们人财两空。” 栗春妮呼的站了起来：“你们很有能耐吗？有能耐姑奶奶不卖给你们，怎么着？” “呦，还挺横。”粗壮年轻人冷笑着：“丫头，老子告诉你，在这一亩三分地，老子要买，还没有人敢不卖的。你这野鸡老子今天买定了。” “我不想多事，离开这里，别找不自在。”莫晓生挡在栗春妮身前，蔑视着挑事的年轻人。 年轻人眯着眼睛，冷笑着：“你不想多事，老子想多事，怎的？” 他傲慢地说：“小子，我也不欺负外乡人，有本事跟爷打一架。你赢了，爷给你磕头赔罪。没这胆量，留下东西，趁早滚蛋。” “唉，这兄妹两个有麻烦啦。和市霸*作对，要吃大亏喽。”有人围观过来，低声说。 “这兄妹不是咱们镇子的人，像是山里的猎户。看着气势好像有两下子，也许*讨不到好处。”又有人嘀咕着。 “是猎户又怎么样？*可是拜过师学过艺得，三五个壮汉都近身不得。再看这小伙子，身单力薄，他不是*的对手。”旁边有有人说。 “小伙子，把你的山鸡野送给杨大爷吧，给自己留条退路。你和杨大爷斗，捞不到好的。”一个白发老翁喊道。 莫晓生不经意发现，在老人的身后，隐藏着一双凌厉的双眼，瞬间又迅速消失了。 他也没有太在意，他现在要面对的是*，这个欺行霸市的家伙。 他不想惹事，他有更要的事情，可面对这样的恶棍，不收拾收拾他，自己心又不甘。 “要不把这妞留下，陪我大哥乐呵乐呵，我大哥就既往不咎，放你一马。”*身边的一个混混，伸手摸向栗春妮的脸。 “啊--”一声惨叫，莫晓生出手了。 小混混捂着裤裆，躺在地上打滚。 *微微一愣：“还是个练家子，让爷爷称称你的斤两。” 他双手一举：“都给我后退，免得溅一身血。” “大哥，弄死他，这王八犊子要让我断子绝孙。哎呦，疼死我啦。”小混混被同伴扶起，弯着腰，痛苦万分。 “*，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想和你打架，但是，我也不怕和你打架。”莫晓生不卑不亢。 “靠，闲话少说，那就来吧！”他说打就打，挥手一拳奔莫晓生的面门打来。 莫晓生右手招架，一转身，左手鞭拳抽向*的软肋。 *吃痛，一弯腰，莫晓生右掌又击中*的下颚，*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吐了口血水，惊恐地望着莫晓生，他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败在这个瘦瘦小小的人手里。 按理说，*的实力并不在莫晓生之下，但是，他骄纵跋扈惯了，轻敌之心太重。 而莫晓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养成了谨慎地习惯，更何况，他跟金眼学过用于培训特工的刺杀格斗，可一招毙敌。 他刚才也是手下留情，若是刚才的掌变成拳。这一拳可打碎*的喉结，直接杀死*。 “你输了，给我们磕头赔罪吧。”栗春妮兴奋地喊道。 “放过他吧。”白发老翁恳求道：“杨大爷虽然有些不是，但若是没有他，就没有人能镇得住皇协军，吃亏的还是我们这些小民。” 栗春妮气愤地说：“你们这些人，平时受他的欺压，怎么现在又替他说话。” 老翁说：“杨大爷收我们的是小钱，皇协军要的可是我们的命。” 莫晓生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有人替*求情，他也就顺水推舟。 他伸出手，*瞪着莫晓生，长出了一口气，也伸出了手。 两手相握，莫晓生一用力，把*拉了起来。 “要紧吗？” “你说呢，你出的力有多大你不知道？” “还欺负外来人吗？” “看看他有没有你这本领。” “送你两只野兔做汤药费，我们的帐一笔勾销。” *接过兔子：“一笔勾销，不行，你还得请我喝顿酒。” “生子哥，我们走，别理他，他就是个无赖。”栗春妮恼怒的瞪着*。 “杨爷，这兔子不错，能赏兄弟一只吗？”两个皇协军，斜挎着枪，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 *将野兔提起：“这不、、、、、、” 他的脸色突然变了：“这不正跟他们讲价钱嘛，晚上我炖上一锅兔肉，请你们喝酒。” “狗仗人势，谁说要卖给你啦！”栗春妮骂道。 *恶狠狠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这些货，爷今天要定了。” 第二十六章神秘眼睛 第二十六章神秘眼睛 两个皇协军操起枪：“杨爷，要帮忙吗？” *冷笑道：“二位兄弟，我姓杨的是吃干饭的吗？这点事情我若是摆不平，我还能再在杨家集混下去吗？” “你们忙吧，留着肚子，晚上吃兔肉，不见不散。” 两个皇协军，重新背上枪，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把野兔扔到摊上：“兄弟，不要命了吧？念你拉我一把的情分，收起来马上走吧。你打猎的钢砂子太大，别崩了日本人的牙。” 他回头对围观者喊道：“走走走，看爷挨了揍，是不是心里都很痛快？要不要每人都出上一笔痛快费。” 散去的人群中，一道身影迅速离去，莫晓生隐约感到，这人定然和自己有些缘由。 “生子哥，*的话是什么意思？”栗春妮轻声问。 莫晓生拿起野兔，只是一眼就让他吃了一惊：“收起来，马上走。” “怎的啦？不卖啦？”栗春妮莫名其妙。 “走啦，保命要紧。”莫晓生把猎物背在背上：“离开这再说。” 走出集市，莫晓生小声地说：“咱们打的猎物的伤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子弹打出来的。要是让小鬼子发现了，我们的麻烦就大啦？” 栗春妮紧张地说：“这么说、这么说*放了我们一马。” 莫晓生点点头：“这小子够意思。” 混在散去人群中的那双凌厉的眼睛，跟着莫晓生走到杨敬礼住处附近，看着莫晓生和栗春妮走进杨敬礼家。 他回身走进不远处的鸿升客栈，要了一个房间。他关上房门，摸着右胸，流着眼泪说：“莫晓生，你还活着，我以为特工队全没了。” 傍晚的时候，杨敬礼回来了：“春妮妹子，几年不见成大姑娘了，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春妮笑笑说：“敬礼哥，看你说的，我是不是不该来呀？要是你不欢迎，我和生子哥马上就走。” “你这张嘴呀，就该找个人好好管管。”他有意无意的看了莫晓生一眼。 “这是我表叔的女婿吗？小伙子挺精神。” “才不是呢。”栗春妮红着脸，偷偷地瞟了一眼莫晓生：“他是我爹的徒弟。” “是吗？”杨敬礼呵呵笑着。 他转头对莫晓生说：“我表叔为人清高，不屑和我们这些穿黄皮的人来往，算来两家有五年没有走动了。” “你和我表妹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不会是无缘无故来走亲戚吧？” 栗春妮心中一紧：“敬礼哥，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他想做什么，我当女儿的也管不了。可是我跟他的想法不一样，是亲戚，就该走动一下。” “昨天我和生子哥打了些野味，来白杨镇换点零用钱，我总不能避门不进吧？” 杨敬礼向座椅上一靠，端起茶杯：“妹子，你不会撒谎。我表叔是郎中，他徒弟是打猎的。一个救命，一个杀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莫晓生沉声问道：“杨排长，你话里有话呀。” 杨敬礼喝了口茶，把茶杯又放回桌子：“小伙子，我就当你是我表叔的徒弟，一个会打猎的徒弟，我不想知道太多，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 莫晓生笑了：“你看的不错，我就是个打猎的。围猎时被野狗咬了，现在伤好了，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在靠山岭，和我一起围猎的朋友在哪里？” 杨敬礼已经看透了莫晓生的身份，莫晓生也放开胆量，无所顾忌。 杨敬礼深吸一口气，斜视着莫晓生：“日本人，沈阳警署，皇协军都在找，可你的朋友都蒸发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小伙子，我劝你，好好地跟我表叔学郎中吧。这年头还是稳稳当当的吃完饭要紧，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不做的好。” 他突然大声喊道：“雅琴，做两个硬菜，烫壶酒，招待客人。” 饭桌上很沉闷，没有人说话，莫晓生心不在焉地胡吃了几口，饭菜是咸是淡，他也没有吃出来。 夜里，他躺在杨敬礼为他准备的客房中，久久不能入睡。 他看不透杨敬礼这人，猜不出杨敬礼的心思。他明明已经看出自己是抗联的人，为什么没有把自己抓起来？ 是看在栗兴的面子上，还是另有图谋？或者是无心和抗联作对。 他若是不希望和抗联为敌，为什么会穿上了皇协军的衣服，当二狗子。 还有今天在集市上的那双眼睛，他是谁？是敌是友？他为什么要注视自己？ 走进鸿升客栈的这双眼睛，一直在观察着杨敬礼住处。等到杨敬礼家中的灯都熄灭时，他才轻出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 他一夜没睡，默默坐着，等到东方发白时，他又站到窗口，盯着杨敬礼的家门。 莫晓生很早就起床，他知道，想要从杨敬礼的嘴中套出特工队的消息，没有一点可能。 他也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决定天一亮就离开白杨镇。把栗春妮送回黑瞎子沟，自己进山寻找李保田他们。 早春的太阳懒懒地爬上天空，散发着暖暖洋洋的光芒。 早饭后，杨敬礼说：“春妮，我还有事情，不能送你们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不要无事生非。” 他又看看莫晓生：“学个郎中，治病救人，是个不错的差事，好自为之吧。” 莫晓生笑笑：“你也好自为之吧，有些病郎中能治，有些病神仙也治不好。” 杨敬礼微微笑道：“能不能治好，看天意，由天不由己。” “对不起生子哥，让你白跑了一趟。”回去的路上，栗春妮的心情很糟。 “怎么能说是白跑呢？没有消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李队长他们已经摆脱了小鬼子的围追堵截，你说是吗？”莫晓生安慰道。 “真的？我们没有白来？”栗春妮露出兴奋的神情。 “当然了。”莫晓生肯定地说：“我们来白杨镇很有价值。” “是吗？看来你们这次的收获不小啊。”路边的大树上，突然跳下一个大汉，挡住了莫晓生和栗春妮的去路。 第二十七章疯狂二狗 第二十七章疯狂二狗 一条大汉从路边的大树上跳下，背对着莫晓生和栗春妮，挡住他们的去路。 莫晓生把栗春妮挡在身后，注视着那人，这个人的声音他很熟悉，只是他不敢相信，会在这遇见他。 他激动得声音发抖：“你是谁？是邓、邓大哥吗？” 那人回过头，果然是邓候方：“生子，是我。” 莫晓生扑到邓候方的怀中，大哭起来：“队长，你是不是不要生子啦？怎么不去找我呀？” 邓候方哽咽道：“傻小子，你们让我找得好苦，还说我们不要你？你们为什么不到苍狼山找我？告诉我，咱们特工队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一点消息？” 他把莫晓生轻轻推开激动地说：“要不是今天遇到你小子，我还以为咱们特工队打没了呢。” 莫晓生惊讶地看着邓候方：“队长，李队长他们没有和你在一起？” 邓候方瞪大眼睛：“宝田金眼他们没有和你在一起？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莫晓生愣了好一阵子，才稳住神说：“你负伤后，李队长接到上级指示，潜入沈阳城刺杀叛徒刘大勇--” 他把从锄奸杀刘大勇开始，到金眼飞鹰牺牲的整个过程，详细的讲了一边。 然后问道：“队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邓候方唏嘘好一阵子，才告诉他。 他说：他被送到苍狼山后。左巴子给他请来了苍狼山下的一个会治疗刀枪伤的郎中，经过这个郎中两个多月的精心治疗和调理，他的伤才痊愈。 他也去过靠山宗山寨，可靠山宗山寨已经被炮火炸成了一片废墟，满地弹壳，分明是在那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前几天，他为了打听特工队的消息，来到了白杨镇，不期与莫晓生相遇。 邓候方讲述完问道：“生子，你说你在靠山宗山寨外的狙击点，好像见到过独角龙，是真的吗？” “你们别在这说了，我们回黑瞎子沟吧。”栗春妮眼泪汪汪，不知是喜是忧。 过了晌午，三个人才回到黑瞎子沟。 “祖宗哎，你两个去哪啦？吓死人啦，还认为你们被狼给叼走了呢。”栗婶大呼小叫的迎了出来。 栗兴愠怒地看着莫晓生和栗春妮没有说话。 栗兴的母亲栗老夫人站在洞口，欢喜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来，快进来，饿坏了吧？妮她妈，快做饭。” 莫晓生盯着栗春妮：“你不是跟我说，栗叔和栗婶知道我们去杨家镇了吗？” 栗春妮抱着栗婶的胳膊撒娇地说：“娘，我现在告诉你也不算太晚对么？” 栗婶用手指头戳了栗春妮的额头一下：“你呀，唉，就知道胡闹，我看要早些给你找个婆家，找个人管管你。” 栗春妮撅着嘴，在栗婶的怀里扭动着身体，拉长声音说：“娘--，又来啦，我还小呢。” 栗婶亲昵地哼了声：“不小啦，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嫁给你爹啦。” “晓生，这位是谁？”一直没有开口的栗兴终于说了话。 莫晓生安耐着激动的心情：“栗叔，他就是我们特工队的队长，邓队长--邓候方。” 栗兴没有显出兴奋地表情，只是微微一笑：“原来是邓队长，里面坐吧。” 饭后，莫晓生告诉栗兴，他要和邓候方一起进山找队伍，栗春妮嚷嚷着也要跟着一起去。 栗婶再三劝阻不下时，栗兴一拍桌子怒道：“栗家没有家法是吗？要不要我请出来？一味的胡搅蛮缠，像什么话？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当天深夜，莫晓生和邓候方带上战旗枪支弹药，只留下在栗春妮手中的那支南部十四式手枪，离开了黑瞎子沟。 天亮后，栗婶愤愤不平地说：“这个瘟神，他带走了生子，我白白地让他好吃好喝了一顿。” “放屁，你再敢胡言乱语，我撕了你的嘴。”栗兴大骂起来。 “我说错了啊？”栗婶争辩着：“他把生子带走了，我家妮子怎么办？” “他自走他的好啦，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栗春妮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一甩大辫子，跑回山洞。 “死老头子，都是你不好，说话跟杀猪的似的，有本事把晓生找回来。” 说完把栗兴扔在洞外，进洞安慰栗春妮去了。 莫晓生和邓候方从黑瞎子沟出来，连夜直奔凤凰坡海三炮的山寨。 海三炮笑容可掬地把邓候方奉为上座：“邓大当家的，莅临敝寨有何指教？” 邓候方开门见山地说：“海当家的，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问你，李保田，独角龙和我的一班兄弟呢？” 海三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悲伤地说：“邓大当家的，你还有几个弟兄活着，我不知道？李保田和独角龙两位大哥肯定是没了。” “去年秋天的恶战中，我大哥独角龙第一个死了。我和李保田大哥分手后的第三天，有个兄弟回报，靠山宗山寨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我赶过去后，小鬼子已经撤了，山寨中留下了我们兄弟的十几具尸体，李保田大哥就在其中。” “他被炸破了肚皮，肠子撒了一地。后来我让兄弟们把死难兄弟们的尸首掩埋在靠山岭上，不过我没有敢给兄弟们立墓碑，害怕有一天小鬼子再上靠山岭，将这班兄弟扒出来。” “李队长--”莫晓生的双眼射出狼一样凶残的目光：“生子会给你们报仇的。” 邓候方抚摸着莫晓生的后背，冷冷地说：“生子，你说得对，我们不会让李队长他们白死的，我们要给他们报仇。” “邓大当家的。”海三炮小心地问：“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要不就留在凤凰坡入伙如何？” “杀！杀！一个不留，全他妈的给老子杀了。”一个人像操枪一样地操着一根木棍，双眼放着凶光，凶神恶煞般地闯进山寨的聚义厅。 邓候方和莫晓生大惊失色，齐齐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抓住闯进来的人，惊讶地喊道：“黄二狗？！” 第二十八章仓鼠被劫 第二十八章仓鼠被劫 邓候方莫晓生正在和海三炮谈论事情，黄二狗手持木棍，疯疯癫癫的闯了进来，不停地喊着“杀，杀。” 邓候方和莫晓生大惊，急忙迎上去，齐声喊道：“黄二狗？！” 黄二狗眼中放着凶光，挥舞着木棍，喊着：“杀，杀死你们，杀死你们这些狗日的。” 莫晓生搂着黄二狗：“二狗哥，你怎么啦？” “他是怎么回事？”邓候方的眼瞪得浑圆。 海三炮长叹道：“我在靠山宗发生激战的第二天赶到了靠山宗，在靠山宗山寨的一处断壁下，找到了还有半口气的二狗兄弟。” “他身上多处受伤，有被压在砖石下。想是小鬼子以为他已经死了，就没有给他补上致命的一枪。” “我和我的兄弟把他从砖石下扒出来，他还有意识。当他看到满地的尸体时，突然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又昏死过去。” “我和我的兄弟把他带到凤凰坡，请来郎中。郎中诊断后说，二狗兄弟是急火攻心，得了失心疯。” “郎中给他开了不少的药，小半年过去了，他身上的伤是好了，可这失心疯却一点都没有好转，我费尽心思，却是无计可施。” “二狗。”邓候方厉喝道：“醒醒，认得我是谁吗？” 黄二狗打了个激灵，显出一丝柔和，嘻嘻笑着：“你是我老婆，咱们的孩子呢？你喂他吃奶了吗？他乖不乖？听不听话？” 他又抬头望向天空，若有所思，喃喃道：“不对，你不是我孩子的娘，你胸脯平平的，没有奶，不是我孩子的娘。我孩子的娘呢？我的孩子呢？” 忽然他面露凶光，极度悲伤地说：“我的孩子被小鬼子用刺刀捅死了，我老婆被小鬼子先奸后杀了，我的家被小鬼子放火烧了。” 他突然抓住邓候方的手，大叫道：“你天兵天将，你是天兵天将对吗？专杀小鬼子的天兵天将是吗？” “走，我知道小鬼子在那，我带你去杀死他们，一个都不留，全部杀死他们。” 忽然，他用力把邓候方推开，挥舞着木棍，冲出聚义大厅，大叫着：“我是天兵天将，玉皇大帝让我来杀鬼子，日他小鬼子的祖宗，杀，杀呀，一个都不留，全部杀死。” 邓候方拉住要追赶的莫晓生：“让他去吧？让他把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病也许就好了。” “怎么会呢？”海三炮摇摇头：“他已经发疯了几个月，要尽快找个好郎中给他看看，我担心拖得时间越长，越不好治疗。” “把栗叔请来，他是最好的郎中，我就是他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的。”莫晓生急忙说。 邓候方立马说：“好，我们现在就去请他。” 第二天清晨，莫晓生就请来了栗兴，栗兴看着疯痴的黄二狗，又强行给黄二狗号脉。 他沉思了很久才说：“有小鬼子的军服吗？” 海三炮迷茫地说：“有钢盔，黄呢子军大衣和马靴，这些够吗？” 栗兴说：“够了，找个人穿上。” 海三炮让一个土匪穿上黄呢子大衣，带上钢盔，登上马靴站在黄二狗面前。 黄二狗暴跳而起，扑倒那名土匪，双手紧紧地掐住土匪的脖子，疯狂地喊着：“小鬼子，老子掐死你。” 栗兴一盆冷水泼到黄二狗的脸上，黄二狗浑身一震，莫晓生和邓候方急忙把他拉开。 “二狗--”邓候方小心地喊了一句。 黄二狗慢慢的回过头，紧紧地盯着邓候方。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队长？！我、我、、、、、、” 他茫然的四下看着：“他们呢？他们在哪里？” 海三炮长叹一声：“唉，他们都战死了。” 黄二狗闭上眼睛，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悲伤地说：“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他们都死了，都死啦。” 莫晓生搂着黄二狗，哽咽地说：“二狗哥，二狗哥，你别这样，别这样。” 栗兴收拾好药匣说：“这位好汉的病好了，但是不能让他太激动，我再给他抓些调理的药，记得按时服用。” 栗兴走了，邓候方拍拍黄二狗的肩膀：“二狗，先歇着吧，等养好了身体，我们一起杀鬼子。” 黄二狗忽然睁开双眼，射出两道杀人的目光：“先救党代表，救党代表。” 邓候方莫名其妙：“党代表，哪来的党代表？” 莫晓生语无伦次地说：“仓鼠，团首长任命仓鼠做我们特工队的党代表。” 邓候方大惊：“党代表怎么啦？” 黄二狗的双眼射出怒火说：“党代表让小鬼子抓走啦。” 邓候方怒道：“你奶奶的，说清楚点。” 黄二狗咬牙切齿地说：“他奶奶的，狼青和杜英是小鬼子的奸细，他混到特工队后，和小鬼子里应外合，打开了寨门，还把党代表抓走了。” 黄二狗告诉邓候方和莫晓生他们，上一次特工队和靠山宗的绺子，并肩打了小鬼子一个漂亮的追击战后。 在海三炮离开靠山宗山寨的第二天晚上，小鬼子突然杀上山来。 他们先使用大炮对山寨一阵炮击，然后发起冲锋。特工队依据有利地形，击溃了小鬼子几次冲锋。 小鬼子在几次冲锋后，突然扔下遍地的尸体后撤。 李保田以为，小鬼子可能是考虑到夜战对他们不利，这才后撤，有可能会天亮后再发起总攻。 于是安排战士枕戈待战，战士们刚刚闭上眼睛，寨门处忽然传来一阵枪声。 接着，小鬼子的炮火覆盖了靠山宗山寨，小鬼子的队伍也冲了山来。 炮火中，李保田和特工队的战士们看到，狼青和杜英架着已经被击昏的仓鼠，冲出了山寨的寨门。 李保田大叫道：“二狗、向南，跟我救党代表。” 他的话音刚落，一发炮弹飞来，李保田整个人被炸飞起来。 黄二狗飞扑到李保田身边，李保田的肠子撒了一地，人已经死了。 黄二狗大叫一声，操起zb--26捷克式轻机枪，一边扫射着，一边冲向山寨的寨门。 一发炮弹在黄二狗身边的土墙上炸响，黄二狗也被埋在炸塌的土墙下，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九章引诱 第二十九章引诱 黄二狗说：他被炮弹炸飞埋到土墙下，就失去了知觉，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海三炮问道：“二狗兄弟，特工队共有多少人？” 黄二狗说：“我们在那一场战斗后，还剩下十三个人，后来又收编了十一个，特工队共有二十四人。” 莫晓生不知自己是喜是忧：“这么说，特工队还有活着的人？” 海三炮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我掩埋了十一具特工队战死队员的遗体，照这样算下来，还有十二名特工队员活着，可是他们去哪啦？会不会被俘了？” “呸、呸。”莫晓生激动地说：“我们在每次战斗中，都会给自己留下一颗手榴弹，就是宁肯和小鬼子同归于尽，也不做俘虏。” 海三炮红着脸，赔不是说：“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海涵，海涵。” 黄二狗冥思苦想：“按说他们是逃不掉的，靠山宗山寨后面是悬崖峭壁，猴子都爬不上来。前面是武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小鬼子，他们怎么能逃出去呢？” 莫晓生紧皱着眉头：“除非、、、、、、” “除非另有一支队伍杀来，替剩下的队员解围，帮助他们跳出小鬼子的包围圈。”邓候方凝视着远方，轻声说。 几个人都沉默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可是他们去哪了？小半年了，没有听到他们一点消息。 “去白杨镇，找杨敬礼。”邓候方果断地说：“也许从他那里能探听到一些消息。” “找他？”海三炮嗤之以鼻：“我劝你还是别去，他就是个贪得无厌的白眼狼，收了钱也不帮你办事。” 莫晓生说：“我跟杨敬礼接触过，他看出了我是抗联的人，可并不抓我，也不肯说抗联的动向，他这个人，让人琢磨不透，我担心去了也是白去。” 海三炮忽然说：“有个人可能会知道抗联的事情。” 邓候方和莫晓生异口同声地问：“谁？” 海三炮说：“三里屯的齐柏峰。齐柏峰的哥哥是关东军驻沈阳司令部的翻译。过大年的时候，小鬼子在马平坡跟抗联干了一仗，也许通过他找到他哥哥，可以找到抗联的动向。” “齐柏峰干什么？”邓候方问。 海三炮说：“这小子性情孤傲，不屑与他哥哥为伍，替小鬼子卖命，扛着一杆猎枪，常年在山里打猎。” 邓候方重重的吐了口气：“好就找他。” 莫晓生诡异一笑：“明天我下山打猎。” 莫晓生在三里屯村头等了三天，才在黄昏时分看到了扛着猎枪背着猎物的齐柏峰。 莫晓生低着头，双手抄在一起，迎着齐柏峰走了过去。 两个人檫肩而过时，莫晓生突然夺下齐柏峰肩膀上的猎枪，撒腿就向山里跑。 齐柏峰微一愣神，扔掉身上的猎物，撒腿就追。 “站住，你抢我的枪干什么？”齐柏峰大声地喊着。 “谁说是你的枪？枪在我手中，就是我的，你别追了。”莫晓生一边跑，一边说。 “好小子，跟我玩这个。等我逮找你，老子活劈了你，快把枪放下。”齐柏峰怒吼道。 “好，我看看你怎么活劈了我？”莫晓生突然站住，笑嘻嘻地看着齐柏峰。 齐柏峰收住脚，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妙。他刚想转身逃跑，一只乌黑的枪口已经顶在他的脑袋上。 “齐柏峰是吗？”邓候方冷冷地问。 “怎的，要开我的瓢？”齐柏峰冷冷地说。 邓候方收起枪：“我想问你点事情，没有其他的意思。” 齐柏峰微微一笑：“你这种问事的方式好，我能选择不回答吗？” “你当然能，我没有想勉强你。”邓候方回答地很干脆。 “你是哪个山头上的绺子？费这么大劲把我引到这，难道是寻我开心？”齐柏峰疑惑不解。 邓候方轻轻一笑：“我们不是绺子，也没有时间寻你瞎开心，我的确有事情问你。” 齐柏峰问：“你是抗联的人？要问我什么事情？是我哥的事情吗？” 邓候方直言不讳：“我是抗联特工队的，我想通过你找到你哥哥，了解抗联的动向，我们要归队。” 齐柏峰呵呵笑了起来：“小鬼子若是知道抗联在哪里，早就扑过去了，你能跟我哥了解个啥？” 邓候方沉默了，莫晓生焦急地问：“队长，我们怎么办？是不是我们真的找不到康团长他们啦？找不到我们失散的兄弟啦？” 齐柏峰嘿嘿笑着：“你们想找到他们，哼，不容易。我常年在山上打猎，可从未见到抗联的人，除非他们想找你。” “十天前，徐家堡帮小鬼子抢粮食的保长--徐大麻子，就让抗联的人在半夜里给收拾了。” “他们把徐大麻子的尸体挂在村口的大树上，身上挂着抗联锄奸队的牌子。可是没有人知道，抗联锄奸队是怎样在小鬼子的封锁下摸进村的？轻易而举就杀死了徐大麻子。” “日本人和皇协军忙活了好几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最后不了了之。我看你们想这样盲目的寻找抗联队伍，一个字--难。” 沉默了许久的莫晓生，突然说：“我有办法啦。” 邓候方问：“什么办法？” 莫晓生说：“我们何不拉起队伍，同小鬼子干上几仗，只要打出我们的威风，队伍上的人自然会找到我们。” 邓候方点点头，他回身看着齐柏峰：“想加入抗联吗？” “参加你们抗联？”齐柏峰皱着眉：“参加抗联有什么好处？” 邓候方说：“没有，对个人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还会在同小鬼子的战斗中丢掉性命。” 齐柏峰呵呵笑着：“没有好处，还会丢掉性命，我为什么要干？” 邓候方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是中国人，有一腔热血，有一颗不甘屈服的，不想做亡国奴的赤诚之心。” “算啦吧，你别给我戴高帽啦。”齐柏峰摇摇头，叹息一声。 “我哥现在给日本人干，抗联是不会要我这种汉奸的家属的，这个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第三十章暗示 第三十章暗示 邓候方微笑着说：“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每个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你也可以把你自己当做一个归顺小鬼子的良民，安心地过着被小鬼子欺凌的亡国奴的生活。” “同时你还可以有另一种选择，就是拿起武器，跟小鬼子玩命，挺起腰杆，做回真正的中国人，用鲜血和生命，捍卫我们的家园。” 邓候方意味深长地看着齐柏峰：“你的身手不错，我希望你投身到抗日的洪流中来，和我们携手并肩，驱除倭寇，还我家园，你想想吧。想通了到靠山宗找我，我等你。” 邓候方和莫晓生走了，齐柏峰傻傻地站在原处，思考着邓候方的话。 “我哥给小鬼子干，我参加抗联，我和我哥势必形同水火，不共戴天。” “可是我又不想给小鬼子做顺民，一边是民族大义，一边是手足情深，我该选择哪个？” “哥们，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七八个精壮汉子，手持木棍长枪，挡住了邓候方和莫晓生的去路。 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人，端着盒子炮（盒子炮是毛瑟c96军用手枪及其系列衍生品在中国的一种民间称呼），大声喊道。 邓候方哈哈大笑着：“兄弟，你们是听评书听多了吧，说起了强盗剪径的切口。” 年轻人大怒：“你管老子听没听过评书，快拿钱。” “多少啊？”邓候方仍然笑着。 “多少？”年轻人喝道：“你身上有多少就拿多少，啰嗦什么？” 邓候方看看身边的莫晓生：“就是不知道我们身上的东西值不值钱？要不你拿给他看看？” 莫晓生微微一笑：“好啊。”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一个箭步冲到那少年的身前，左手打掉那少年的盒子炮，右手的枪抵在了少年的下颚。 邓候方旋风般的拔出腰间的两只驳壳枪，指着拿刀枪的几人：“哥几个，我们的这几件破烂，你们可看得上眼？！” “你们是山上的绺子？”年轻人面不改色：“大水冲了龙王庙，兄弟刚立的杆子，头一笔生意遇到了本家。还望两位大哥抬抬手，饶了兄弟的不知之罪。” 莫晓生呸了一声：“谁和你们是本家，有本事不去抢小鬼子，枪口对着中国人，你们做的无疑是汉奸的勾当。” 年轻人笑笑说：“抢鬼子？有那么容易的事吗？你抢一个给我看看。” 邓候方收起枪，也暗示莫晓生收起枪：“兄弟怎么称呼？” 年轻人看看地上的盒子炮，然后说：“在下何利清，二位怎么称呼？” “他是我们抗联特工队的队长--邓候方，我是莫晓生。”莫晓生捡起地上的枪，交给何利清。 何利清惊道：“你是邓队长！久仰久仰，特工队的事情我听多了，邓队长是我最佩服的人。不知邓队长这是要去干什么？我能帮上什么忙？” 邓候方说：“我和生子要重新组建特工队，杀鬼子。” 何利清急迫地问：“我这种拉杆子的绿林汉子，你们要吗？” 邓候方真诚地说：“只要是真心杀鬼子的，我们既往不咎，何况我还没有听说过，你们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勾当。” “好。”何利清转身喊道：“哥几个，我们是被小鬼子逼的没法活了，才上山做强盗。现在邓队长要带着我们杀鬼子报仇，你们干不干？” 一条汉子喊道：“我干！奶奶的，杀鬼子死了，还有人收尸。做强盗死了，说不得会被人挫骨扬灰。横竖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不如杀鬼子，落个好名声。” 余下的六个人也齐声应道：“奶奶的，我们也豁出去了，就跟着邓队长杀鬼子。” 意外的收获，让邓候方喜出望外，他激动地说：“欢迎你们，我相信你们都会成为一把，令小鬼子胆寒的尖刀，一名合格的抗联战士。” 清晨，一轮朝阳从山巅升起，洒下一片金色的阳光，靠山宗山寨，在金黄的阳光下苏醒了。 残破的靠山宗山寨，在十几个人，四天的修补下，已经焕然一新。 莫晓生站在已经修好的炮楼上，默默地凝望着靠山宗山寨对面的山坡。 金眼和飞鹰就牺牲在那里，他深刻地检讨着。他应该等到金眼的指令才开枪射击，可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提前开了一枪，引来小鬼子的炮火覆盖，令金眼和飞鹰壮烈牺牲。 栗春妮蹦蹦跳跳地跑来，亲昵地站在莫晓生的身边。莫晓生扭头看着她，隐藏著满腹的心事，轻轻地笑了。 “你怎么啦？眼中还有泪水，有什么心事吗？”栗春妮关心地问。 栗春妮是昨天随他父亲栗兴一起来的，来给黄二狗送一种能让黄二狗更快恢复体力的稀有药材。 “我想我的战友们了。”莫晓生擦干眼泪。 “哦。”栗春妮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突然她的脸一红：“我爹说你很有天赋，可以做个好郎中，能救活很多的患者。” “做郎中？！”莫晓生惊讶的说：“我这双拿枪杀鬼子的手，抓不的草药，只能杀人。” “怎么会呢。”栗春妮说：“杀鬼子和救人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中国人。” “我娘说，她希望你能继承我爹的衣钵，做一个与世无争，治病救人的好郎中。” 莫晓生摇摇头：“没兴趣，我的想法就是多杀小鬼子，替死难的同胞报仇。” “可是杀鬼子你可能会随时送命的。” “都害怕死，都不杀鬼子，我们就这样任由小鬼子宰割吗？” “杀鬼子不差你一个人，你为什么这么执拗。” “我执拗，我们抗联的战士都是一根筋，就是想杀鬼子，保家园。难道我们抗联的战士不好吗？” “我也没有说我愿意任由小鬼子宰割，我也不是说抗联的战士不好。我是说也许郎中这活更适合你，更能激发你的潜能。” “更何况，更何况、、、、、、”栗春妮的脸更红了。 第三十一章神枪绝技 第三十一章神枪绝技 “你不要说了。”莫晓生看着栗春妮：“国破家亡，山河破碎。好郎中阻挡不了小鬼子的铁骑，不能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只想当个好兵，用一腔热血，捍卫我的祖国，我的同胞，对不起，我不能做你父亲的衣钵传人。”莫晓生转身大不走开。 “喂，莫晓生，你回来，你听我说。”栗春妮大喊着。 莫晓生站住了，他转身看着栗春妮：“我不可能离开特工队，我的灵魂已经融进那面残旗。春妮，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一家的期盼。” 栗春妮不再矜持：“我呢？我怎么办？你就那么不喜欢我？” “这跟喜不喜欢你没关系，我的一切都是抗联特工队的，我离不开她。”莫晓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晓生，你会后悔的。”栗春妮用力的跺着地面：“混蛋，你气死我啦！回来！” 栗春妮的呼喊，让莫晓生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还是咬咬牙，坚定地走了。 天晌午时，齐柏峰带着十几个人来了，他坏坏的看着莫晓生：“这就是抢我猎枪的坏小子，只要你们有谁能制服住他，今后想干什么，随意。” “我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走上前：“伙计，我和你比比，比什么你随便挑，只要你能赢过我，我就带着我的兄弟加入特工队。” 他又扭头对齐柏峰说：“齐爷，我们在江湖上混的，一言九鼎，我知道你是言而有信的人，我也不啰嗦了。” 齐柏峰一伸手：“请。” 莫晓生问：“我们比什么？你说。” 汉子说：“我们先比枪法如何？” 莫晓生嘿嘿笑着说：“比枪法就比枪法，只要你不觉得吃亏。” 邓候方和黄二狗嬉笑地看着，默不作声。 何利清走过来担心地问：“齐爷，你带了一群什么人过来？要做什么？” 齐柏峰笑道：“他们是獐子岭的绺子，这位是大当家秃头张。秃头张上次比枪输给了我，言明要答应我做一件事，这不我今天把他带过来了。” 秃头张命令一个土匪用绑腿缠住头顶，把一枚鸡蛋放在缠在头顶绑腿的中央，退后二十步。 他冷冷一笑，抬手一枪，土匪头上的鸡蛋应声而破，土匪安然无恙。 何利清忍不住喊道：“好枪法！” 秃头张得意地笑道：“小兄弟，用我的这把新枪吧，准头好点。来，看你的啦。” 莫晓生拍拍背在身后的长枪：“我用这个顺手，谢啦。” 黄二狗抓起两个鸡蛋，向前跑出二十步，把一颗鸡蛋扔向天空，大叫道：“生子，射击。” 莫晓生操枪、子弹上膛、瞄准射击，一气呵成。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把飞在天空的鸡蛋击破。 莫晓生看看惊愕的秃头张大叫道：“二狗哥，我用的是长枪，张大当家的用的是短枪，射程不一样，退后，退后。” 黄二狗再退二十步，把鸡蛋扔向天空。莫晓生子弹上膛，瞄准飞舞的鸡蛋，扣动扳机。 子弹呼啸出膛，把鸡蛋在半空中击得粉碎，蛋液四下飞溅。 齐柏峰拍拍目瞪口呆的秃头张：“天外有天，这回长见识了吧。” 秃头张面红耳赤：“我、我认输，这就把兄弟们喊过来，投奔抗联。” “大当家的，我钻地龙不服。”钻地龙五大三粗，像一尊铁塔站了出来。 “我早就听说特工队有名美国回来的狙击手，你和受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比赛射击，哪有不输的？还是让我领教他手上的功夫吧。如果我输了，那才心悦诚服。” “好啊。”莫晓生把枪递给身边的邓候方：“我陪你玩两手。” “生子。”黄二狗挺身而出：“你退下，我来。” “得了吧二狗哥，人家是跟我叫阵，你上算怎么回事？我败了你在上。” “我看这家伙练的是硬气功一类的功夫，实在不行，就招呼他的下身。”他小声说完，又大声说：“实在不行，就别硬扛着，认输就完了。” 莫晓生点点头：“我知道啦。” 钻地龙脱掉衣服，露出满身的肌肉，马步一扎，双拳抱在腰间，闷声闷气地说：“来吧。” 莫晓生看着钻地龙满身的肌肉疙瘩，心想：“习练横练硬气功的人，抗击打能力，超出平常人的几倍。” “我虽然跟金眼大哥学过擒拿格斗，拳击散打，拳头上有几分力气，但是打在钻地龙的身上，不一定奏效，要想别的辙。” 他稍一思谋，清啸一声，挥舞着双拳冲向钻地龙。 钻地龙深吸一口气，运功全身，正等着用自己这一身的横练硬气功震伤莫晓生。 可是挥舞拳头的莫晓生，靠近钻地龙时，并没有用拳头击打钻地龙，而是飞身而起，右臂勒住钻地龙的脖子，借助飞奔的惯性，用力一扳。 钻地龙铁塔似得身躯，轰然倒地，震得尘土飞扬。 莫晓生一个鱼跃，飞身站起，微笑地看着钻地龙。 钻地龙大怒，双手在地上一拍，哇哇大叫：“小子，你使诈。” 黄二狗哈哈大笑：“使诈，大块头，你也没说怎么打呀，怎么就成了使诈？认赌服输，你不会不认账吧？” 钻地龙坐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地面，像个小孩子似的嚎叫着：“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你要怎样？”莫晓生伸出手，拉起钻地龙：“你要怎么打，划出个道道。” “真的？” “真的！” 钻地龙露出笑脸：“我们乱打。” 他伸手抓住莫晓生的衣服，把莫晓生提了起来：“服么？要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莫晓生微微笑着：“你扔不出去，不信你试试。” 钻地龙怒道：“我就不信，摔疼了，你别怨我。” 他刚要扔莫晓生的时候，莫晓生的双腿一钩，坐在钻地龙的腰间。身体一晃，一招霸王卸甲，挣脱钻地龙的双手。 钻地龙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双手指，已经指向他的双眼。 他大吃一惊，急忙拨开莫晓生刺来的右手，却不想莫晓生的左手又至，双指依旧刺向他的双眼。 第三十二章比武 第三十二章比武 钻地龙练的是硬气功，不要说是莫晓生用拳头打他，就是用木棍，莫晓生也伤不了他。 他原想凭着自己一身的横练硬气功，和自己的千斤之力，收拾莫晓生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可是莫晓生并不对他的身体进行攻击，第一次是借力把自己摔倒。这一次挑的却是，身体最脆弱的眼睛 他拨开莫晓生刺向自己眼睛的右手，莫晓生的左手又至。拨开莫晓生的左手，莫晓生的右手又至。 钻地龙惊骇失色，双手捂住眼睛，大叫道：“我、我输了，莫伤我的眼睛。” 莫晓生一个跟头倒纵而出，看着钻地龙傻憨惊慌的样子，微笑着说：“你没输，我们打了个平手。” 莫晓生并不是谦虚，如果不是钻地龙两次大意轻敌，莫晓生和钻地龙谁输谁赢，还真难说。 钻地龙瞪大眼睛：“你说我们打了个平手？” “是。”莫晓生干脆地说：“你如果不是有意相让，说不定求饶的是我。” 钻地龙激动地无以复加：“你、你。我、我。” 莫晓生搂住钻地龙的肩膀：“我们今后就是兄弟，小弟以后还有许多的东西，要向大哥学习呢。” 钻地龙受宠若惊，抱起莫晓生：“好兄弟，好兄弟。” 他忽然转头对獐子岭的土匪说：“他今后就是我大哥，谁敢找他的麻烦，就是跟我钻地龙过不去，你们听到没有？” “好，好。”齐柏峰拍着手：“兄弟，能将你的大号告诉我吗？” 钻地龙瞪着大眼看着莫晓生：“是啊大哥，我们斗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怎么称呼？” “他叫莫晓生，我们特工队的人都叫他小不点。”黄二狗笑嘻嘻着。 邓候方拍拍手：“好，大家静一静，我说两句。” 他看看秃头张：“张大当家的，刚才的比试算不得数。参加抗联特工队要自愿，打鬼子是要流血牺牲，会死人的，我们不勉强你参加特工队。” 秃头张真名张山发，因为生来秃顶，做土匪又不想让人摸清底细，这才自号秃头张。 张山发笑笑说：“邓队长，我秃头张--张山发，向来说一不二，既然说出要参加特工队，就决不食言。我是自愿参加特工队打鬼子的，没有丝毫勉强。” 他回身又对钻地龙说：“老二，你回一趟獐子岭，跟兄弟们说，有想参加特工队的，就带过来。不愿参加的，可以继续留在獐子岭，也可以回家。” 晚霞染红靠山宗山寨的时候，钻地龙带着三十多人回来了。 他笑嘻嘻的对等在寨门外的邓候方莫晓生和张山发等人说：“俺回来了，都他妈的要参加抗联特工队。俺留下两个人守寨子，剩下的都带来了。” 邓候方满意地看着一个个精壮的汉子，大声喊道：“全体都有，敬礼！欢迎獐子岭的兄弟们，参加到抗日的洪流中来。” 莫晓生、黄二狗随着邓候方的喊声，庄重抬手敬礼。 晚霞映照在邓候方黄二狗莫晓生的脸上，泛出一片红色光晕，映照的他们像是一尊尊威武不屈的战神。 自从邓候方和莫晓生他们竖起抗联特工队的大旗后，短短的十几天，队伍迅速发展壮大，人数迅猛增至七十多人。 人员的急剧增长，也出现了一些麻烦。参加特工队的战士，多数是走投无路的村名，和小股愿意投身抗日的山寇流匪。 他们缺少组织观念，自由散漫。有些战士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而有些战士还从未摸过枪，更谈不上精准射击。 “练，一定要将他们练成一只虎狼之师，一群恶狼。”邓候方站在聚义厅残破的军旗下，对开会的人轻声说。 “怎么练？”黄二狗低着头说：“要是金眼活着就好了，他是从正规军校出来的，训练新兵很有一套。” “都怨我。”莫晓生自责道：“要不是我开的那枪，小鬼子就不会发现我们的狙击点，就不会炮火覆盖，金眼大哥和飞鹰大哥就不会牺牲。” 邓候方瞪了黄二狗一眼：“扯得什么闲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 “生子，你跟金眼学过射击，射击这一块就由你来负责。” “二狗，你曾经接受过军训，训练这块交给你。” “钻地龙，你有一身的好本领，把你的本领都拿出来，让战士们好好学学，别舍不得。” “齐柏峰，你是打猎的出身，丛林追踪这件事交给你，可不要藏着掖着，留一手。” 他坐回位子：“现在我们和上级还没有取得联系，但是我们的编制不能丢，我现在暂时任命张山发为特工队副队长。” “正式任命等到和上级领导取得联系后，再行传达。” “同时我们要组成一个特别行动小分队，队长由我亲自担任。” “队成员由黄二狗、莫晓生、齐柏峰、钻地龙、何利清五人组成。” “你们五个有任务时出任务，没有任务训练战士，听清楚没有？” “队长。”齐柏峰摸着下颚说：“我们是来打鬼子的，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直接拉出去，和小鬼子干就是了。” 莫晓生笑道：“齐大哥，不经过训练就拉出去和小鬼子干，那是对战士的生命不负责。” “小鬼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不是说杀就能杀得了的。我们必须要正视对战士们的指导，训练多出汗，战场上才能少流血。” 齐柏峰忽地站起来，冷冷地笑着：“小不点，不要以为自己上过几次战场，就夸夸其谈。小鬼子也是血肉之躯，子弹照样能将他们射穿。” 莫晓生微微笑着：“有好多战士从未摸过枪，更别说瞄准射击，你让他们上战场不是送死，是什么？” 齐柏峰不服地说：“你原来就是神枪手吗？不一样上了战场吗？你觉得战士们都不如你？一个个连枪都打不准吗？笑话。” 钻地龙怒瞪着齐柏峰：“姓齐的，你觉得你很了不起吗？有种和我大哥比比射击，赢了他再放臭屁。” 齐柏峰不屑的看着钻地龙：“手下败将，你也有资格说话？” 钻地龙拉开座椅，聚义厅顿时充满火药味。 第三十三章赌 第三十三章赌 钻地龙拉开座椅：“姓齐的，射击我不如你，有本事我们玩点别的。” 齐柏峰冷笑着：“别的？比身上的肉？你的肉再厚，也他妈的挡不住一颗子弹。不服是吗？要不我打你一枪试试？看看肉多有没有用？” “都给我闭嘴。”张山发吼道。 邓候方轻声说：“坐下，坐下，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张山发担心地说：“他们会闹出事的。” 邓候方胸有成竹：“能闹出什么事，不争强好胜怎么能成为好战士，只有相互挤兑攀比，才能练出真本领。” “齐柏峰。”钻地龙吼道：“我一身腱子肉挡不住子弹，但是我自豪。我的枪法不如你，我可以慢慢练，总有一天能超过你。” “哼，我等着，你若是枪法超越我，我手上的功夫也不会输给你。” 莫晓生拉拉钻地龙：“坐下吧龙大哥，战场上比输赢，看看谁杀的鬼子多。” 钻地龙顺从地坐下了。 “怂啦，哼，战场上我也不会输给你。”齐柏峰冷冷的一哼。 何利清摇摇头：“老齐，都是战友，有什么好争的？” “谁他妈的和他是战友！”齐柏峰指着莫晓生：“他回回抢我的风头，我说东他非指西不可，我两是前世冤家。” “咋啦咋啦？没完了是吧，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犯得上吗？”何利清抓住齐柏峰的手，被齐柏峰一把甩开。 何利清忽的站了起来：“你想怎样，划个道道，我接着。” 齐柏峰看向莫晓生，冷哼一声：“没你的事，是我和他有事。” 莫晓生站起来：“齐排长，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我反对你阻止新兵训练，想把队伍拉出去和小鬼子干吗？” “是又怎样？我不相信不训练就不能杀鬼子。”齐柏峰脸红脖子粗。 实际他和莫晓生闹别扭，主要是因为莫晓生曾经抢过他从未离过手的猎枪。 他的猎枪是他爹临去世的时候交给他的。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曾调侃地说过，借媳妇不借枪。 可是这支枪竟然让莫晓生从他的肩膀上给夺走了，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想找秃头张来压压莫晓生的风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莫晓生枪法战胜了秃头张--张山发，凭武功收服了钻地龙，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今天他提出自己的意见，又遭到莫晓生的反对，这让他极度恼火。 莫晓生坚定地说：“不训练，就不能让战士们上战场，我们必须对战士们的生命负责，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不觉得不训练战士们就没法打仗。”齐柏峰很不服气。 “不服我们就赌一把，你挑一组人，我训练他们，七天后你再从队伍中随便挑人，和我训练的战士比比。”莫晓生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我迎战。”齐柏峰不屑的看着莫晓生。 “大哥，七天，七天太短了，我练了二十多年才练成一身武艺，七天马步都扎不稳。”钻地龙担心地看着莫晓生。 “七天足够了，你放心吧。”莫晓生信心满满。 邓候方拍拍桌子：“你们吵够了没有，吵够了我们继续开会，会后莫晓生先给老子拉出一个侦察班。” 他看看莫晓生钻地龙齐柏峰和何利清说：“现在宣布一下纪律，开会期间发言要报告，不得大声喧哗争吵，否则军法无情。” “你们四个会后军旗下站立两小时，今夜通宵执勤，让战士们休息，这是我对你们大闹会场秩序的奖励。” 他突然厉声喝道：“听明白了没有。” 四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大声喊道：“听明白啦。” 虽然还是晚春，但是中午的太阳，已经开始发出火辣辣的光芒，灼烤着大地。 广场上，飘扬的残破的军旗下，莫晓生齐柏峰等四人，笔直的站立着，接受着阳光的洗礼。 汗水滑过莫晓生的脸，他轻轻地将身体后倾，侧目看着另外三人：“对不起兄弟们，是我拖累了大家。” 钻天龙露出笑脸，压低声音说：“这算啥，我当年练功时，大夏天也要在太阳底下跌打滚爬。” 何利清万般无奈地说：“最亏的就是我，劝架劝出了麻烦，都怨我这张贱嘴。” “哼。”齐柏峰冷冷地说：“你是活该，有你什么事？没来由的瞎得得，好受了吧。” “你。”何利清向前伸伸头，侧视着齐柏峰，低声吼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啦。”莫晓生轻轻地说：“都别说话啦，队长狠着呢？要是让他听到我们现在还在争论，肯定会加罚两个小时的军姿。” 他轻轻叹了一声：“唉，我什么时候能改改我自以为是的习惯，我自以为是的开枪，害死了金眼大哥和飞鹰大哥，今天又害了你们跟我受罚。” 齐柏峰轻哼一声：“知道就好。” “这怎么能怨你呢？”钻地龙永远站在莫晓生一边：“你也是实话实说，不训练就拉出去跟鬼子干，我也觉得有些不妥。” 莫晓生深吸一口气：“事是这么个事，但是应该由队长解释给齐排长听，而不是由我来说。” 齐柏峰没好气地说：“别假惺惺的啦，多说无益，你还是考虑考虑，训练我给你挑人的事情吧，我想看看，七天后你训练的人能干些什么？” “别说话。”何利清嘴唇不动，哼哼道：“队长来啦。” 四个人站完军姿，晚上又一夜未眠。晨曦照亮原野山川，莫晓生他们四人才下岗。 “莫晓生，跟我选人去吧。”齐柏峰毫无倦意。 “好啊。”莫晓生也是精神抖擞。 何利清打了个哈欠：“二位爷，你们两个不是人呐？怎么就这么大的劲头？我可不陪你们啦，睡觉去了。” “龙大哥。”莫晓生对钻地龙说：“你也休息去吧，有事我喊你。” “走吧，我给你挑训练侦察班的人。”齐柏峰大笑一声，阔步而去。 莫晓生的心咯噔一声：“这小子，这小子、、、、、、” 第三十四章练兵 第三十四章练兵 齐柏峰和莫晓生走到一群战士的面前：“莫晓生，既然我们打赌，我就不希望你赢，我也不和你赌别的，你如果在七天之内，让这几个没摸过枪的战士百发百中，我就服你，我就承认训练有用。” 他挑出十个人：“这十个吧，你将他们训练好，特工队就多了一只侦察班，训练不好，我也把他当个笑话，不用你磕头认输。” 莫晓生看着穿着破烂农民衣服的战士，大声喊道：“你们十个，跟我走。” 他带着齐柏峰挑出的战士，来到山寨外的空地上。 他冷冷的看着这群战士，冷酷地喊：“全体都有，卧倒。” 一个战士问道：“为什么卧倒？我们投奔队伍，是杀鬼子的，不是过家家。” 他身边的一个战士，拽拽他的裤脚：“趴下吧，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面前的这位教官，把钻地龙都给打了。” 这个战士趴下了，其余的战士也都陆续的趴下了。 他们趴成了一个散乱怪异的队形，还不停地交头接耳。 城墙上，邓候方在看着，张山发在看着，齐柏峰也在看着。 莫晓生大声说道：“欢迎你们参加侦察班人员选拔训练，我是莫晓生，是你们的射击教官。” 他看到大家都盯着他，莫晓生微微笑笑：“知道为什么让你们卧倒吗？” 大家都不说话，但是大家都知道，莫晓生微笑地询问，不是在和他们亲近。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身为抗联战士，却婆婆妈妈的像女人。”莫晓生忽然变了脸。 “你们参加了队伍，就应该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由散漫。” “我看到你们松松垮垮的样子，感觉你们应该累极了，所以我才让你们卧倒。” 十个战士还没有反应过来。 莫晓生又历声喝道：“知道你们参加的是一只什么队伍吗？这里是特工队，一个让鬼子又恨又怕的特工队。” “特工队是一把尖刀，一把插在敌人心窝子的尖刀，一把小鬼子闻之丧胆的尖刀。” “来到这里，就不要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撵走小鬼子，什么都是扯淡。” 他指着山坡的一片坟地喊道：“知道那里埋着的是什么人吗？” 十个战士扭头看向那里，那里是一片坟墓，在靠山宗山寨的两次战斗中，牺牲的四十多名战士的坟墓，在那里一排排整齐的排列着。 “那里躺着的有一个是我的金眼大哥，他是个狙击手，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他虽然牺牲了，但是他手中的钢枪，曾射杀二十多个小鬼子。” “你们呢？你们能不能像他一样？练好射击，有效地击毙小鬼子，替死难的亲人和战友报仇。” “对于我们军人来说，在战场上，不是你杀死对手，就是对手杀死你。” 莫晓生大声喊道：“你们要不要杀死敌人，保住自己的命。” 一个战士低声说道：“要、要先杀了敌人，保住自己的命。” 其余的十个战士，都看向莫晓生，不知道这名战士的回答是否正确。 莫晓生高声喊道：“对，他说得对，只有先击毙敌人，保住性命，才能杀死下一个敌人。要不然只是送死，上战场干什么？可是怎样才能做到先击毙敌人，谁来告诉我。” 那个战士又低声回答道：“有一手好枪法。” “什么？我听不见，大声喊出来。”莫晓生眼瞪的浑圆。 “练就一手好枪法。”那名战士大声喊道。 莫晓生指着其他的战士：“你们说对不对。” 其余的人喊道：“对，练就一手好枪法。” “好，给我大声喊出来。”莫晓生鼓励着。 “练就一手好枪法。”喊声雷动，动彻云霄。 邓候方微微笑着：“这小子哪里学的这一套，哪来的这么多屁话？” 黄二狗呵呵笑道：“金眼牺牲前，小不点整天缠着他，让他讲西点军校训练学员的故事。想是他把金眼讲的那一套搬了出来。” 邓候方满意的笑着：“有点意思，以后招募的新兵，都交给他。” 黄二狗担心地说：“队长，这小子变了，我总感觉从金眼和飞鹰牺牲后，他身上透出一股杀气。” 邓候方看着正在纠正战士卧姿的莫晓生，意味深长地说：“生子长大啦，战争也让他冷酷了。” 莫晓生训练的新兵，卧姿已经超过一小时了，坚硬的石块硌的战士们的身体生疼。可是，莫晓生仿佛忘了时间，无动于衷。 一个战士小心地问道：“莫教官，我们可以休息一下吗？” “累啦？”莫晓生冷冷地说。 战士们点点头。 “好，我们换个姿势，休息休息。”莫晓生没有一丝笑容。 “全体都有。”莫晓生喊道：“平板支撑，时间十分钟。” “什么是平板支撑？”有人问道。 “不知道，没听说过。”另一个战士说。 “管他呢，只要换个姿势，不趴着就行。” 莫晓生大声说：“我给你们做个示范，也陪着你们一起做，不过有人如果坚持不住，所有的人卧姿训练两个小时。” 平板支撑，是两肘和脚尖作支撑，身体离开地面，全身水平的一项运动。 时间不到两分钟，有人就坚持不住了。超过三分钟后，只剩下两个人啦。超过五分钟，只剩下莫晓生了。 莫晓生慢慢站起来：“你们有什么话想说吗？” 一个战士极不情愿地说：“卧姿两小时。” 莫晓生看着一张张苦瓜脸，喝道：“要不要我给你们每人拿条被子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都给我听好了，全体都有，卧姿训练两小时，都给我打起精神，纠正姿势。” 他漫步走在战士的身边：“看你们一个个松松垮垮，极不情愿的样子，今天的午饭就免了吧，留着晚上一起吃。” “队长。”齐柏峰来到邓候方的身边：“他这是虐待士兵，哪里是训练射击？” 邓候方回头微笑地看着齐柏峰，答非所问：“你和生子赌什么啦？是值钱的东西吗？” 第三十五章虐待士兵 第三十五章虐待士兵 齐柏峰不解地看着邓候方：“赌值钱的东西？没有啊，我们只赌输赢，不赌东西。” 邓候方拍拍齐柏峰的肩膀：“你很聪明。” 齐柏峰惊讶地问：“你说莫晓生能赢？” “难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到你们比试的那天，没有人敢说谁输谁赢。” 邓候方迈开大步走了，齐柏峰看着莫晓生训练的战士，依旧趴在地上练卧姿。 摇摇头：“练射击还是练睡觉，搞不懂？” 黄二狗笑着说：“该开饭啦，吃完饭睡一觉，还搞不懂就继续搞。” 火辣的太阳，炙烤着被训练的战士，战士们深刻地领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不对，应该是度分如年。 静卧不动的姿势，让战士们感到，多卧一分钟，比度过一年的时间都长。 自从战士们训练卧姿的那一刻起，莫晓生就笔直地站着，双眼冷酷地紧盯着被他训练的战士，没有一丝怜悯。 战士们知道，莫晓生站军姿比他们更辛苦。莫晓生昨日在太阳下站了两个小时的军姿，昨夜又彻夜站岗，没有休息过。 只要他继续站着不动，谁也不敢稍动一下。榜样站在那里，再难受，他们也得硬抗。 艰苦的两个小时过去了，莫晓生给战士们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他让战士们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每人找来一根代替步枪的木棍。 莫晓生操起自己的日制97式狙击步枪：“你们敢跟我赌一把吗？我单手操枪，和你们用木棍同时做站姿射击训练，看看谁保持射击姿势时间更长。” 他继续说道：“这支日制97式狙击步枪，生产于昭和12年，也就是1937年，重量：395公斤，装弹数：5发，子弹初速：每分钟765米，精确射程：600米。我拿它和你们比，你们比不比？” 战士偷偷笑了，莫晓生的枪接近八斤。自己手中的木棍不过一斤多。 莫晓生是单手操枪，而自己是双手操棍，这种比试不用猜也知道输赢，莫晓生是不是傻了？ 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比！” 莫晓生冷峻地说：“好，我就是喜欢你们这种冲劲，所有人都有，保持站姿射击训练。” 他单手把枪操起，枪托顶紧右肩，右手托在扳机处，瞄准前方。 半个小时后，莫晓生纹丝未动。有的战士已经撑不住了。 “莫教官是人吗？奶奶的我双手拿着木棍已经受不住了，他单手操枪还跟没事的人一样。”一个战士小声嘟囔着。 莫晓生姿势不变，大声问道：“谁在说话？” 战士们鸦雀无声，刚才说话的战士，打了个冷颤，也不敢吭声。 莫晓生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在不允许说话的时候说话，是会害死大家的。小事漫不经心，大事是会死人的，在战场上的一句话，也许会害死所有的人！到底是谁在说话？”莫晓生怒吼着。 那个战士害怕啦，嘴唇开始发抖，他紧张地说：“报告教官，是、是我。” 莫晓生猛地一转身，枪口指向那名战士，厉喝道：“为什么说话？” 那个战士浑身一抖，惊慌的不知道是该放下木棍，还是继续保持射姿：“报告教官，我错了。” “战场上没有给你道歉的机会，你犯的每一个错误，都会夺走你的性命。” “是，教官，我明白啦。”那名战士带着哭腔说。 “梆”的一声，一个战士的木棍掉到地上。 莫晓生调转枪口对着他，那名战士惊慌失措，汗流满面。 接着有人摔倒在地，挣扎着又要爬起来。 “莫教官，我们输了。”有个战士说。 “唉。”不停有战士放下木棍，发出叹息。 所有的战士都放弃了。 莫晓生依然保持着单手操枪的站姿训练。 一只飞鸟从天空飞过，莫晓生突然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单臂操枪，瞄准天上的小鸟扣动了扳机。 “呯”的一声脆响，子弹射出枪膛，从小鸟的腹部穿过。 小鸟被子弹带出好高，才落到地上。 战士们一个个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晓生射击完，迅速退出弹壳，收枪于肩。 “你们想拥有我这样的射击技能吗？” 战士们大声回答：“想。” “很好。”莫晓生大声吼道：“休息五分钟，五分钟后一百个俯卧撑。” “他疯了吧？”吃饭回来的齐柏峰，惊讶地看着操练士兵的莫晓生。 黄二狗打了个饱嗝：“是你少见多怪。” 一百个俯卧撑，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做完了。 有三个战士还在吭哧吭哧地做着，剩下的七个人已经瘫倒在地，动不了了。 “有谁要告诉我，自己是个废物，要主动退出侦察班的选拔。”莫晓生冷冷地笑着。 “没有人想退出是吗？”莫晓生看着趴在地上不动的七个战士：“你们七个不想退出，不想当废物，就马上动起来。” 那七个战士只能咬牙坚持，心中痛骂莫晓生是魔鬼，是野兽。 做完俯卧撑，莫晓生又带着训练的战士越野五公里。晚饭的时候，他才将筋疲力尽的战士送到了炊事班。 莫晓生看着饥不择食，狼吞虎咽的十名战士，微微一笑，他对这十个战士的表现很满意。 “你要把他们整死吗？”齐柏峰走到莫晓生的身边。 “有吗？”莫晓生把一块玉米饼子塞进口中。 “别装糊涂，我取消和你的比赛，你这是在虐待战士，知道吗？”齐柏峰狠狠瞪着莫晓生。 “为什么这么说？”莫晓生嘴里吃的玉米饼子，说话时喷出来一些。 “你不承认是吗？你教他们射击，却每人发给他们一根木棍，枪呢？” “练射击一定要用枪吗？” “你明天用木棍给我射出一发子弹看看。” “你们两个属狗？怎么见面就咬。”邓候方皱着眉走进炊事班。 “报告队长。”齐柏峰回答道：“我是在为那些被莫晓生虐待的战士，和莫晓生理论。” 邓候方看了一眼莫晓生，又看向齐柏峰：“你找莫晓生理论没用，你应该去找小鬼子。” 第三十六章搬运武器 第三十六章搬运武器 齐柏峰茫然的看着邓候方：“找小鬼子理论？莫晓生虐待战士，与小鬼子有什么关系？” 邓候方眉头一挑：“怎么没有关系，小鬼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号称战无不胜。” “你和他们理论时就说，你们放下刺刀，见了我们特工队的战士不能开枪，因为训练战士就是虐待战士。你们也不要训练战士啦，滚回老家去。” “自然啦，你也可以把我们的战士，训练的比小鬼子都厉害，消灭他们，把他们赶出中国。” 他拍了一下齐柏峰的肩膀，对莫晓生说：“吃完饭到我那里去一趟，我有事跟你谈。” 邓候方和莫晓生走了，齐柏峰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齐排长。”一个受训的战士说：“队长什么意思？” “你傻呀。”另一个战士说：“队长是要让莫教官继续折磨我们。” “天爷，我们怎么办哪？再这样我会被累死的。” “闭上你们的鸟嘴。”齐柏峰吼道：“不想吃饭，马上滚回去睡觉，再啰嗦，越野十公里。” 直到齐柏峰离开，一个战士才小声地说：“都要疯了。” “让莫教官听见，第一个疯的就是你。” 那个战士小心的看看门口，不在说话。 “你训练的战士怎么样？”邓候方示意莫晓生坐下。 “还算是不错。”莫晓生认真地回答：“他们第一次接受超强度训练，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啦。” “想不想再折腾他们一把？”邓候方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意思？”莫晓生瞪大眼睛。 “我和你今夜带着他们，把老李藏在虎峡谷的装备取回来。”邓候方没有留给莫晓生商量的余地。 “现在？” “会这么便宜他们。” “你是想？” “他们刚睡着，然后喊醒他们。” 接受一天军训的战士，饭后，各自躺在宿舍的床上，头刚挨着枕头，就发出鼾声。 邓候方看看手表：“现在是夜里十一点，生子，喊醒他们，集合出发。” “起床！三分钟后操场集合。”莫晓生用力拍打着宿舍的大门。 “这是不让人、、、、、、”一个战士看到莫晓生冷酷无情的眼，把“不让人活啦”的最后两个字，生生咽回肚里。 邓候方看看匆忙慌乱的战士集结在一起，队形混乱，看看表冷冷地说：“你们是刚生完孩子的娘们儿吗？拖拖拉拉，三分钟的集合时间，你们竟然用了近七分钟。” “你们是莫晓生莫教官挑出来的，他要把你们组建特工队第一支精锐--侦察班，他说你们是最棒的，是一把将来能插进小鬼子心脏的尖刀。”他大声地喊着。 “你们是吗？他说你们很棒，很优秀，你们的确很‘优秀’，‘优秀’的让我恶心。” 战士们默不作声。 “我命令。”邓候方吼道：“跑步越野二十公里，左后转弯，起步跑！” 莫晓生背着他的九七式狙击步枪，轻快地跑在队伍的最前头，带领队伍的前进方向。 邓候方跟在队伍的后面，不停地催促着战士们的行进速度。 一个半小时后，队伍来到虎峡谷，李保田藏匿武器装备的藏点。 莫晓生打开隐藏武器弹药的伪装，露出一排排深绿色的木箱。 莫晓生撬开木箱，一排崭新的步枪，静静地躺在木箱中。 “枪？！”一个战士惊呼道。 另一个战士说：“这是要发给我们的枪吗？” 莫晓生冷酷地说：“你们的任务现在是搬运枪支弹药，会不会发枪给你们，是训练后的事情。” 他看着战士们一张张兴奋的脸：“不想跑两趟，每人都多拿一些。” 队员们查了查，步枪共有一百一十三只，歪把子机枪两挺，子弹十一箱还有五支南部十四式手枪，两箱药品。 队员们惊呆了，不说别的，就按每支步枪七斤多，每人扛十一二支步枪，负重也在七八十斤以上。 回靠山宗山寨的山路还有三十多里，这本来就让他们发愁。何况还有十一箱子弹，和两挺歪把子机枪。 “天呐，我就是牲口也驼不动这么多，这是想让我们死呀。”一个战士小声的嘟囔着。 “我们杀鬼子的军人，看到武器多应该高兴，累死了也高兴，别废话，我背二十只枪。” “能死你啦，背二十只枪，回宿营地不用走一半的路程，你就会累的吐血。” “别说话，让莫教官听到了，我们又该跟着你两个受罚啦。” 有这么多的武器弹药，也出乎了邓候方的想象，他知道就是累死这十个战士，也不可能一次搬走这么多的武器弹药。 他果断的下达命令：“每人五支步枪，原路撤回。” “生子。”他继续说：“你马上回去，让黄二狗带四十个战士，来搬运武器。” 靠山宗山寨-特工队宿营地，迎来初升的太阳时，邓候方和黄二狗带领搬运武器弹药的战士回来了。 他们的回来，让靠山宗山寨，特工队宿营地沸腾了。战士们兴高采烈，他们手里有了真家伙啦。 可是受训的十名战士的心中并不痛快，他们搬回的枪支被锁进了仓库，他们手中握着的仍旧是木棍。 “报告。”一个战士喊道。 “讲。”莫晓生冷冷地看着对方。 “莫教官。”这个战士攒足勇气问：“为什么不发枪给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实弹射击。” “想要枪是吧？”莫晓生没有笑容：“你拿的稳枪吗？能打准目标吗？” “我们用木棍练习射击已经三天啦，怎么就拿不稳枪？你已经给我们讲解了射击的要领，不就是三点一线吗？”战士很不服气 “是吗？”莫晓生笑了：“你觉得射击很简单是吗？” “有什么难的？”战士有些不服气：“瞄准、扣动扳机、击发，还有什么？” 莫晓生轻轻一哼，对另一个战士：“把你的木棍立在二十步外。” 他把自己的狙击枪递到战士的手中：“卧姿射击，目标二十步外的木棍。” 战士敬了个军礼，兴奋地大声喊道：“是，教官。” 第三十七章枪 第三十七章枪 战士兴奋地卧在地上，端着97式狙击步枪，摆出卧姿射击的姿势，大声喊道：“报告教官，薛武射击准本就绪，请求射击。” “射击。”莫晓生干脆果断的下达射击命令。 薛武瞄准目标，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有些心慌了。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射击，射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他一无所知。 他咬咬牙，闭上眼睛，右手食指猛地一钩。“碰”的一声枪响，吓了他一跳。 木棍依旧稳稳地站着，像是在讥讽薛武。 “报告莫教官。”薛武爬起身，笔直地站着。 “讲。” “我想再打一枪。”一枪没有撂倒木棍，薛武的心中不服。 “我给你这个机会。”莫晓生冷若冰霜。 薛武端起步枪，沉着子弹上膛，摆好射击姿势：“报告教官，薛武请求射击。” “射击！” 薛武趴在地上，左手托枪，枪托抵紧右肩，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他平稳的呼吸着，目光通过标尺和准星，延伸到木棍上。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右手食指慢慢地加大后勾的力度。 “碰--”子弹出膛，飞旋着从木棍左侧飞过。 “二十米的距离，卧姿射击，两枪没有命中目标，你的枪法不赖呀？看来你说的不错，射击真的不难。”莫晓生冷冷地说。 他看着颓废的薛武，没有安慰他，却说：“射击谁都会，但是射击和射击命中目标不是一回事。” “你们以为只要有枪，就能上战场，就能杀鬼子，可是你一枪没有打死鬼子，那么鬼子一枪就会干掉你。” “就像这个狂傲的家伙。”他看着薛武：“他两枪没有击中目标。如果在战场上，你们告诉我，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一个战士小声地说：“他、他已经死两次啦。” “大声说！我听不见。”莫晓生吼道。 那名战士大声喊道：“报告教官，他已经死了两次啦。” “放屁。”莫晓生咆哮着：“假如他射击的目标是小鬼子的重机枪手，或者是迫击炮操炮手。他两枪射杀不了对方，我们死的也许是十几人、几十人，还可能或更多。” 他怒视着受训战士：“因为这个笨蛋的狂妄，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接受处罚，全体都有，一百个俯卧撑。” “队长，莫晓生疯了，你要制止他，否则战士们会吃不消的。”齐柏峰实在不忍心看战士们超强度的训练。 “这小子变了很多，好冷血。”黄二狗微微笑着。 邓候方轻叹一声：“他身边的人死的太多啦，他严格训练，是想保护身边的战友。” 齐柏峰有些懵。 薛武看到所有的人都要跟他受罚，心中过意不去：“报告教官。” “讲。” “错是我一个人犯的，受罚的应该是我，为什么让他们跟我一起受罚。” “若是在战场上你犯一个不起眼的错误，暴露了目标，敌人就不会向他们射击？只打你一个人吗？”莫晓生冷酷的喊着。 “我告诉你们，你们中的强者，将来会出现在敌后，随时可能暴露在小鬼子的枪口下，也随时会牺牲性命，不想死的可以退出训练，我不留你们。” “想继续充英雄，当好汉的，就给我打起精神，侦察班不养爷。” 他的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全体都有，俯卧撑一百个，开始。” 没有人再争辩，十个战士排成一排，默不作声地做起俯卧撑。 “队长，我想不通，练射击不拿枪，只拿根木棍。一会儿卧倒，一会儿端着个木棍，一会儿负重越野，还带着处罚俯卧撑。”齐柏峰摇着头。 “他这是在虐待战士，显示他是特工队的老人，耍威风，你不能放纵他，这十个战士，毕竟是我挑选的，我不想他们将来恨我。” “他们将来会感激你的。”邓候方微微笑着。 他回头又对黄二狗说：“你再挑出十个人，训练军姿队形。训练好后，分到各排做教官。” “队长。”齐柏峰不满地说：“我们是来打鬼子的，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 “四天后你就明白啦。”邓候方微笑地看着受罚的十名战士，很满意。 “四天后？什么意思？”齐柏峰问。 “四天后不是你和莫晓生约定比试的日子吗？”邓候方没有移开目光，看着已经筋疲力尽的战士，摸着下巴。 “好。”齐柏峰有点恼火：“四天后若是这是名战士中，有一个超越我的枪法，我也拜莫晓生为师。” 邓候方回过头：“真心话？” “真心话。”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到了第五天的黄昏，十名受训的战士终于看到了枪，这让他们心中很激动。 “知道这是什么吗？”莫晓生举起一支三八式步枪，大声喊着。 “枪！”战士们异口同声大声回答。 “谁能说出它的性能？” 没有人回答。 莫晓生大声说道：“这支枪我们俗称三八大盖，它的原名是三八式步枪。” “旋转后拉式枪机，弹仓供弹。枪管长797毫米，全长1280毫米，使用弹药，65x50毫米步枪弹，重量395公斤，口径65毫米，容弹量5发，有效射程460米，初速每秒756米。” “三八式步枪的瞄准基线长，射击精度高，65子弹进入人体后，易于翻滚，能够留下可怕创口。” “报告。”薛武喊道。 “讲。”莫晓生威严地说。 “能把枪先发给我们吗？”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莫晓生问道。 “是。”十名战士齐声回答道。 “好。”莫晓生微微笑着，他指着身边的是个口袋说：“口袋里装有五十斤沙子，你们背上沙袋，冲上对面的山顶上，山顶上为你们每人准备了五发子弹。” “你们拿起属于自己的子弹，回到这里。用自己背负的沙袋修筑掩体，今天实弹射击。” 十名战士兴奋地各自背起沙袋，嗷嗷的向山顶冲去。莫晓生看着他们，会心地笑了。 站在寨墙炮楼上的邓候方也笑了。 第三十八章可怜的排长 第三十八章可怜的排长 战士们背负着沙袋，操着崭新的三八式步枪，嗷嗷叫着冲向山顶。 “生子。”黄二狗从山寨里走到莫晓生的身边：“这些都是金眼教你的。” 莫晓生点点头：“是，金眼大哥讲了很多有关他在西点军校训练的故事，我现在做的是对士兵们的基础训练。” “基础训练？”齐柏峰也走了过来：“难道你还有更狠的，将他们剔骨剥肉？” 莫晓生看看齐柏峰：“齐排长，你生性豪爽，不拘一格。独来独往，率性而为，像是一个侠客。” “不错，我是这种性格，怎么啦？”齐柏峰盯着莫晓生：“这和你的基础训练有关吗？” “当然有关，刚刚参加队伍的人，他们只是想拿起枪，立马下山杀鬼子，宣泄对小鬼子的仇恨，根本不懂得团体精神的重要性。” “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我们是部队，不是江湖好汉，山头绺子，任意而为，不计后果。” “部队是一个团体，讲究的是团队精神，不是展现侠客般个人冒险英雄主义的地方。” “说重点，别指桑骂槐。”齐柏峰有些恼了，他觉得莫晓生说的个人英雄主义，指的是他。 莫晓生笑了：“慢慢的体会吧，有一天你会明白。” “报告教官，连海到位，一切准备就绪，请求射击。”连海铺好沙袋，卧倒出枪压上子弹，做好卧姿射击的准备。 “待命。”莫晓生冷酷地说。 齐柏峰拉住要走开的莫晓生：“喂，莫晓生，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黄二狗皱皱眉：“小齐，他在训练士兵，等他闲下来再和你争论。” “报告教官，薛武到位，一切准本就绪，请求射击。” “报告教官，于德利到位，一切准本就绪，请求射击。” 十个战士都回来啦，摆好了卧姿射击的姿势，等待射击命令。 “你们是蜗牛吗？”莫晓生不再理会齐柏峰，对准备射击的战士吼道：“磨磨蹭蹭的，二十分钟的路程，你们用了半小时。” “你们知道你们这样拖拉，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战士们默不作声，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卧姿射击的准备。 “你们是在把亲人的性命交到小鬼子的刺刀下，如果你们接到任务，不快速出击，你们知道能死多少人吗？” “报告教官。”林同喊道。 “讲。” “我们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没有拖拖拉拉。” “如果你们觉得这是你们的极限，没有发展的空间，我奉劝你们，马上滚出特工队侦察班，我这里不要脓包。” 莫晓生怒了：“你们谁是脓包？是脓包的马上滚蛋。” 齐柏峰也怒了：“莫晓生，你是在侮辱战士。” “是吗？”莫晓生冷冷地看着齐柏峰。 然后对卧姿的战士吼道：“你们十个脓包给我听着，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有没有人敢跟齐排长比一下负重越野训练，证明你们不是脓包。” “有。”十名战士异口同声答道。 “你们、你们、、、、、、”齐柏峰蒙了，他在帮他们，他们却胳膊肘向外拐。 “齐排长，你没有勇气跟我们比吗？”战士林海勇大声喊道。 齐柏峰大怒：“你们这群白眼狼，老子在帮你们，你们却不知道好歹，你们以为老子是怕了你们。” 莫晓生大叫道：“齐排长能将野兔追的累死，你们有信心赢了他吗？” “有。”十个战士的喊声震彻山谷。 “全体都有，起立，向右转，背负沙袋，准备负重越野训练。”莫晓生喊道。 “齐排长，请吧。”黄二狗指着沙袋，唯恐天下不乱。 五十斤的沙袋背在背上，齐柏峰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要不给你去掉十斤？”黄二狗幸灾乐祸。 齐柏峰冷哼一声，斜看黄二狗一眼：“一边歇着去。” 莫晓生看到所有的人已经准备好，大声喊道：“行动。” “有几成把握。”黄二狗有点担心。这支接受训练的队伍，训练的时间只有五天，并且又刚刚经过长途奔袭，体能严重消耗。 “没有把握。”莫晓生不以为然：“我只想激发他们的潜能。” “小齐也真是，和他们比试，胜之不武，输了丢人，若是我，打死都不找着羞辱。” 莫晓生听得出，黄二狗在安慰他，怕他输得一塌糊涂没面子。 莫晓生没有说话，微笑的望向远方。 时间飞速的流逝着，晚霞映红天际，染红山川。 半个小时后，对面山坡上冲下一群人。 黄二狗惊喜的喊道：“生子，是战士，是战士！小齐不在里面。” 莫晓生微微皱皱眉，若有所思。 “报告教官!特工队侦察班十名战士全部归队，请指示。”薛武大声喊道。 “全体都有，卧姿射击，目标，悬挂在对面二十米的木棍。”莫晓生吼叫道。 “报告教官，薛武准备就绪，请求射击。” “报告教官，连海准备就绪，请求射击。” 十个战士连续发出射击请求。 “射击。”莫晓生果断下达射击命令。 “乒乒乓乓”的枪声，连成一片。悬挂的木棍，在战士们地射击中，被子弹打得飞速摇摆。 “报告教官，林海勇射击完毕，请指示。” “报告教官，连海射击完毕，请指示。” 十名战士射击完成后，各自请求下一步的行动命令。 “全体都有，起立。”莫晓生喊道：“相互检查射击命中率。” 黄二狗望着对面的山坡，他很费解，莫晓生训练的战士，射击训练都完成了，齐柏峰为何还迟迟不归。 齐柏峰是猎户出身，丛林越野是他的拿手本领，他绝无可能输给这十个训练只有五天的战士。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回来，难道是有意相让，害怕莫晓生惩罚这十个战士吗？ 莫晓生听完战士们报告射击的靶数后，突然厉声喝道：“告诉我，你们把齐排长怎么啦？” 战士们胆怯地相护看着，薛武小声说：“齐排长、齐排长、、、、、、” “大声说，你们把齐排长怎么着啦？”莫晓生吼道。 第三十九章甘愿受罚 第三十九章甘愿受罚 薛武大声喊道：“报告教官，齐排长的越野速度，超过了我们三名战士。” 他突然低下头：“所以、、、、、、” “所以什么，大声说。” “报告教官，我们为了完胜，就把齐排长捆在山顶的树上。” “什么？你们把齐排长捆树上了？”黄二狗强忍住笑。 莫晓生厉喝道：“混蛋，你们不是为了完胜，是害怕受处罚。全体都有，负重越野，目标对面山顶，抬回齐排长。” 邓候方听了黄二狗的讲述，哈哈大笑起来：“这群混小子，还真能整出点花样。好，不错，有脑子。” “后来呢，齐排长让他们抬回来了吗？”邓候方笑出了眼泪。 “不是，是被他们扛回来了。”黄二狗拍拍自己的胸口，用力忍住不笑：“他们用绷腿，把小齐捆成了粽子，三人一组，轮番扛回来的。” 邓候方拍着桌子，大笑着：“好好，小齐呢？小齐什么表情？” 黄二狗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齐的脸都绿了，怒瞪着生子说：‘莫教官，你带的好兵，你兵带得好，我输了，两天后我们再说。’” 邓候方笑得眼泪直淌：“这个小齐，他还是不服气。” 他突然停下笑声，严肃地说：“二狗，给生子送一箱子弹，让训练的战士，明天实弹训练。” “是，队长，我马上去办。” “等等，你告诉生子，这子弹我是借他的，两个月内加倍还我。” “不是吧队长，生子可是你的兵，要分家啦？” “你懂个屁，这小子不给他点压力，他会翘尾巴的。” 第六天的清晨，莫晓生笑嘻嘻地命令他训练的战士席地而坐。 “有点不对头啊？”于德利小声说。 连海把头靠向于德利：“怎么说？” 薛武轻哼道：“你傻呀，活阎王没有一大早就让我们负重越野，太阳升起这么高还不训练，让咱们坐在这里，你想还有好事吗？” 林海勇紧张地说：“薛哥，会不会是昨天我们闹得太过火啦？莫教官要放弃对我们的训练。” 连海气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们，如果你和冯寒，铁英被齐排长超越，我们会那样做吗？” “说什么呢？”莫晓生还是面带微笑。 连海站起来：“报告教官，我们、我们不想退出训练，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真的？”莫晓生微微笑着。 所有的战士都站了起来，齐声大喊道：“真的，我们都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站在不远处的齐柏峰摇头说道：“我看他们是被莫晓生训练傻啦？竟然心甘情愿地让莫晓生虐待，” 邓候方轻轻一笑：“生子是把一群羊练成了一群狼。等着吧小齐，两天后别哭鼻子。” “就他们？”齐柏峰不屑地摇摇头 “就他们。”邓候方肯定地说。 莫晓生看着一张张坚定刚毅的脸：“薛武，连海出列。” 薛武、连海跨出一步：“是，请教官指示。” “你们两个到队部仓库，黄二狗排长正等着你们呢。”莫晓生严肃地说。 薛武和连海大惊失色，相互对望一眼。薛武大声说：“报告教官，我不想做仓库管理员，我不退出侦察班。” 连海哭丧着脸：“教官，给个机会吗，是我拖了大家的后腿，把齐排长绑起来也是我的注意，要罚罚我一人，你不能让薛武退出侦察班。” 莫晓生冷酷地说：“能不能留在侦察班，要看你们后天的表现。现在我命令你们两个，马上到仓库执行任务。” 他又看看其他紧张的战士：“全体都有，就地休息待命。” 剩下的八名战士，脚后跟一磕，齐声答道：“是。” “看到没有，战士们只经过五天的训练，就有点正规军的味道，生子还行。”邓候方满意地点点头。 “花架子，有用吗？”齐柏峰不屑一顾。 邓候方扭头看着齐柏峰：“你的思想该改变一下啦，训练是把战士拧成一股绳，培养战士的团体精神，也只有训练，才能让战士们遵守铁的纪律。” “哦，对了，你说过，莫晓生训练七天的战士，有一个射击水平超过你，你就给莫晓生做徒弟是吗？” “是。”齐柏峰毫不在意地说：“只要有一个人赢了我，我就给他做徒弟。” 邓候方拍拍齐柏峰的肩膀：“后天我给你置办香炉，和拜师的用品，你明晚沐浴更衣，心一定要诚。” 说完微笑地走了，扔下齐柏峰傻愣愣地站着：“他们真有人能赢了我？” 薛武和连海兴高采烈的抬着一箱子弹回来啦。 莫晓生轻咳一声：“今天的处罚是实弹射击，你们满意吗？” 战士们“嗷嗷”地叫着，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莫晓生冷着脸说：“先别激动，子弹可不是让你们瞎打的，打不出成绩，别怨我心狠手辣。” 十个战士立正喊道：“是，教官。” “薛武，打开弹药箱，每个战士五发子弹，发下去。”莫晓生喜怒不形于色。 战士们把子弹填入枪膛，看着莫晓生等待命令。 “卧姿射击，目标还是你们前方二十米，悬挂的木棍。如果有谁两枪脱靶，所有的人负重五十斤，越野五公里。” 一阵射击过后，于兴海、展宽、范志勇不合格。 没有等莫晓生发话，战士们就自动负重五十斤，开始接受五公里负重越野处罚。 于兴海、展宽、范志勇，边跑边喊着：“我对不起大家，让大家跟我受罚。” 越野处罚回来的战士，莫晓生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大声喊道：“每人十发子弹，有脱靶五枪，依旧五公里负重越野，听明白了吗？” 战士们齐声吼道：“听明白啦。” 莫晓生喊道：“薛武发子弹，卧姿，准备好后，自由射击。” 齐柏峰摇头笑着：“长途奔袭，呼吸急促，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打得中。” “你相信太阳会从西面升起吗？”黄二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齐柏峰的身边，他抬头望着天空，慢悠悠地说着话，把齐柏峰吓了一跳。 第四十章对手 第四十章对手 “你说后天他们会赢了我？哼哼，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可能。”齐柏峰很自信。 “那就等着瞧，我真心希望你能做生子的徒弟，我也捞个师伯当当。”说完嘻嘻一笑，双手负在背后，哼着小曲，自在的走了。 “报告教官，薛武请求射击。” “报告教官，于兴海请求射击。” 莫晓生大声喊道：“射击！” 枪声震撼大地，枪口在枪声中欢快递跳动着。 一阵枪声过后，范志勇五枪脱靶，连海四枪脱靶。 齐柏峰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呢？剧烈的运动后，还能射出这种水平，心平气静还不百发百中？ “你们应该怎么办？”莫晓生喊道。 “负重越野五公里。”战士们答道。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等我背着你们跑吗？”莫晓生冷酷地喊着。 “报告教官。”连海喊道：“我们自己跑。” 十个战士重新背上沙袋，负重越野五公里，范志勇和连海大喊着：“对不起，我连累了大家，对不起，我连累了大家。” “真的假的，剧烈运动后，射击不固定目标，十枪能打中五枪。”齐柏峰走到正在换木棍的莫晓生身边，仔细检查着被射击后，换下的木棍。 “自己看嘛。”莫晓生笑嘻嘻地说。 齐柏峰心中感到震撼，却吊儿郎当地说：“擦个边就算击中目标，也没有设么稀奇的，小菜一碟。” “这种水平，在你的眼里自然是不稀奇，的确不值当大惊小怪。”莫晓生淡淡地说。 “下次射击的要求又是什么样啊？”齐柏峰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一会你就知道了。”莫晓生故意卖关子。 “呦，对我也保密。”齐柏峰用上了激将法。 “说出来就不好玩啦，你还是等着看吧。”莫晓生不吃他这一套。 “不说算了，懒得跟你磨牙，我也回去教战士们追踪的技巧啦。”说完摇摇头，不甘心地走啦。 接受训练的十名战士，再次射击的目标是，每人十发子弹，打得不是木棍，而是拴着木棍的绳子。 要求是如果有那名战士，十发子弹还不能击中绳子，所有人一百个俯卧撑。 自然啦，射击的要求越来越高，距离越来越远，战士们自然一整天都在处罚中训练着。 第七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天还没亮，战士们就被莫晓生从被窝里吼道了山寨大门外。 “明天就是对你们的测试，你们有什么话要说？”莫晓生大声吼道。 “我们一定不辜负教官的期望。”战士们齐声大喊。 “知道你们的对手是谁吗？”莫晓生大声地问。 “不知道。”战士们大声回答。 “不知道还说大话，是在吹牛吗？”莫晓生冷酷的喊道。 薛武大喊道：“报告教官，就是小鬼子的天皇，我照样干倒他。” 莫晓生吼道：“好，我终于在你们中，看到一个敢把牛皮吹破的人，这是你们的骄傲。” “全体都有，为你们的骄傲，俯卧撑一百个。” “是。”战士们对着中处罚习以为常。 “一百个俯卧撑是不是太少啦？”莫晓生吼叫着。 “是。”范志勇大声喊道。 接着又喊道：“报告教官，不是。一点儿不少。” 莫晓生走到他的面前弯着腰，看着范志勇窘迫的神态，大声问道：“这么说我处罚得太重啦，你们恨不得生撕了我对吗？” “不是的教官，我们很尊重你。”范志勇吼道。 “是吗？”莫晓生直起身：“很尊重我，你们用什么尊重我？” 薛武大喊道：“俯卧撑一百五十个。” “好！我答应你们的请求，就做一百五十个俯卧撑。” “这小子还真有让人敬服的地方。”齐柏峰站在山寨城墙的炮楼上，轻声地自言自语。 “服软啦。”黄二狗笑着说。 “去去去，我服他们？我八岁就玩枪，他们不过是刚摸着枪得生瓜蛋子，我会服他们？”齐柏峰撇撇嘴。 午饭后，雨过天晴，太阳又发出暖暖洋洋的光芒。 莫晓生推开碗筷，笑着说：“有没有想打猎的？” 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猜不透莫晓生的心思。 莫晓生长叹一声：“唉，你们都不去，看来只好我一个人去啦。” “真的去打猎。”薛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好久没吃肉啦，战士们也该打打牙祭啦。”莫晓生认真地说。 “我去。” “我也去。” 战士们争先恐后。 “都去啊？”莫晓生笑着。 “我们都去。”战士们的语气很坚定，那怕是刀山火海。 “好啊。每人十发子弹，够吗？”莫晓生问。 战士们兴奋地回答：“够。” 莫晓生一摆头：“走吧。” 他带着战士们出了山寨的大门，指着悬挂的木棍说：“五十米的距离，用发给你们的子弹，将悬挂木棍的绳子打断，然后用剩下的子弹跟我进山打猎。” 战士毛培生低声说：“教官就会骗人，训练就训练，还说要去打猎。” 铁英问：“教官，你说的是真的。” 莫晓生微笑着说：“当然。” 于德利哀求道：“教官，您能还严肃起来吗？你的笑让我的腿抽筋。” 莫晓生笑骂道：“你犯贱是不是，非要抽你你才好受，快点射击，再磨蹭天就要黑啦。” 于德利双脚脚后跟一磕：“是，教官。” 五分钟的射击时间，所有的木棍都被打掉啦。射出子弹最少的是铁英，共用了三发子弹。 射出子弹最多的是冯寒，射出六发子弹。 射掉所有的木棍，薛武高声喊道：“报告教官，射击完成，请指示。” “好，你们都很棒，进山打猎。”莫晓生一挥手：“走！” 战士们兴奋地大叫着，跟在莫晓生的屁股后，向山里冲去。 “这小子，又要搞什么名堂。”齐柏峰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黄二狗笑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生子时要放松战士们的心情，明天好让战士们发挥最佳状态。” 他突然诡异冲齐柏峰一笑：“生子明天要收徒啦，场面一定很壮观。” 第四十一章 打猎 第四十一章打猎 齐柏峰嘿嘿笑着说：“我也希望能满足你的愿望，只怕他们没有这个实力，莫晓生担不起我称呼他一声师傅。” “等着瞧。”黄二狗嬉笑地走了。 “教官。”薛武紧跟在莫晓生的身后：“你上午说明天要测试我们的射击水平，我们和谁比试？” “齐排长。”莫晓生继续带着战士们向山上跑。 “谁？齐排长。”薛武有些发懵。 齐柏峰在当地是有名的猎户，公认的神枪手，和他比试枪法，这不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嘛？ “怕啦？”莫晓生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薛武。 薛武诚实地说：“嗯，有点，他的枪法相当厉害，张副队长都曾败在他的手下。” 此时，莫晓生和他训练的十个战士，已经冲到了山顶。 “有两种选择。”莫晓生微微笑着：“要么你们直接退出侦察班，要么拿出勇气和齐排长公平比试。” 林海勇喊道：“报告教官，我不想打猎了，我想练枪。” 铁英也喊道：“教官，我和林海勇的想法一样，要用剩下的子弹，练射击。” 莫晓生笑着问：“你们呢？” 剩下的战士齐声答道：“我们训练射击，不打猎。” “打猎不能训练射击吗？”莫晓生突然严肃起来：“我告诉你们，小鬼子不会站着不动让你们射击的。他们比野兔山鸡还要狡猾，还要灵敏。” “你们一直打的是固定靶，可以长时间瞄准，锁定目标才射击。而战场上的敌人是移动的，他们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做掩体，然后瞄准你们，杀死你们。” “我训练你们，并不是为了赢齐排长，我是在教你们战场生存法则，战场法则是什么？谁来告诉我？” 莫晓生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盯着战士们。 他指着铁英大声地喊：“你来说。” 铁英大声回道：“有效射击，杀死敌人。” 莫晓生吼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只有先保住命，然后才是有效射击。用你手中的武器，击毙来犯之敌。” “如果上战场你就死了，你用你的鬼魂杀敌人吗？” 铁英大声喊道：“报告教官，我明白啦。战场生存法则，是先保命，然后有效射击，击毙敌人。” 莫晓生看着战士，大声吼叫：“你们听好了，今天的训练科目是，野外搜寻训练。每人十发子弹，猎杀猎物三只，太阳落下对面山头以前，回到这里集结。” “不能完胜目标的，明天就不用参加比武考核啦。行动！” 战士们分散而去，静下来的山顶，只剩下莫晓生了。 雨后的阳光，分外明媚。山坡上，山花烂漫，香沁心扉。 莫晓生没有心情享受，离天黑还有将近四个小时，他没有把握这些战士，能不能每人猎到三只猎物。 山谷里传来枪声，断断续续，这响一枪，许久后，另外一处又会响一枪。 “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啦？”莫晓生暗自思忖：“十个战士，每人要求猎杀三只猎物，那就是三十只猎物，这附近有这么多猎物吗？” 一个半小时的煎熬，莫晓生看到铁英兴高采烈的回来啦，他猎到了两只野兔和一只山鸡。 又过了二十分钟后，连海和薛武回来了，两个人各自捕杀了三只猎物。 时间慢慢流逝着，战士们陆续的拿着猎物赶回山顶的集结地。 太阳快接近对面的山头了，于德利还没回来，战士们有点着急了。 只要太阳落下对面的山头，于德利就超过规定的时间，他就要退出特工队侦察班。 时间不停的流逝着，太阳已经挨着对面的山顶了。 “他回来啦。”范志勇大喊道：“于德利回来啦。” 战士们欢呼起来，莫晓生也松了一口气。 “你快点呦，太阳马上就要落山啦。”薛武喊道：“是想退出吗？” 也不知于德海背着一个什么家伙，吭吭哧哧的向上顶上艰难地爬行。 “加油，加油。”连海大叫着：“快来不及了。” “我去帮他。”铁英喊道。 “我也去。”冯寒也喊道。 “算我一个。”林海勇也冲向于德利。 “我们都去，同生共死。”薛武带着剩下的人跑下山顶。 对面山顶的太阳，只剩下一道金线的时候，九个人，有四个抬着于德利，五个抬着一口将近二百斤野猪，和两只松鼠上来啦。 他们放下于德利和于德利，站成一排，齐声大喊道：“报告教官，受训战士十名，在规定的时间内，全数归队，请指示。” 莫晓生眼含热泪，大喊道：“你们是我见到的最好的战士，你们成功了，特别是你们共同进退的荣辱感，让我感到欣慰，我祝贺你们，你们都成为特工队侦察班的一员啦。” 战士们拥抱着、欢呼着、跳跃着。 莫晓生摸默默底注视着他们，心中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金眼曾经对他讲过，金眼曾在美国西点军校，进行过地狱式训练三个月，才将射击、刺杀、格斗、狙击等技能融入己身，练就了一身的本领。 可眼前的这群战士，他们只能接受了七天的射击及体能训练。战争不允许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训练，小鬼子每天都在烧杀抢掠，他们还要在战斗中磨练，充实自己的实战经验，弥补训练上的缺憾。 “我们抬着教官，带上猎物下山炖肉如何？”毛培生喊道。 “好耶？”战士们欢呼着，一拥而上，把莫晓生扛在肩膀上，带上猎物，欢笑着回到宿营地。 夜幕降临后，莫晓生和邓候方相对坐在特工队坐在餐桌旁。 “生子。”邓候方大口吃着野猪肉：“明天战胜小齐，你有多大的把握？” “没有。”莫晓生很认真：“我训练的是战场上能多杀鬼子，又能保住自己生命的战士，不完全是为了赢齐排长。” 邓候方放下手中的肉，擦擦手：“你的想法很正确，生子，你真的长大了。” 他突然冲着莫晓生微微笑着：“不过我相信你，明天和小齐的比武，你训练的战士一定能拿个好成绩。” 莫柏生点点头，也笑了。 第四十二章奇怪的靶数 第四十二章奇怪的靶数 灿烂的阳光，照在战士们年轻的脸上，反射着一圈红色的光晕，越发显得他们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莫晓生看着他训练七天的战士：“准备好了没有？” 十个战士齐声回答：“报告教官，已经准备就绪，请指示。” 莫晓生看着齐柏峰：“齐排长，可以开始了吗？是你自己上？还是另外有人上？” “报告教官。”薛武喊道。 “讲。” “我们想和齐排长直接比试，我们若是输了，甘愿受罚。”薛武大声喊道。 齐柏峰恼怒道：“臭小子，穿着开裆裤，口气不小。你想怎么比？我奉陪。” 薛武喊道：“我们已经在五十米外摆放好靶子，每人三发子弹，卧姿射击，按中靶环数定输赢。” “好，就依你们，我倒想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齐柏峰冷笑着。 “报告。”连海喊道。 “讲！”莫晓生有些奇怪。 连海看看莫晓生，又看看齐柏峰：“我们是不是有一个人的打靶环数超过齐排长，就算我们赢。” “没错，老子是这样说的。”齐柏峰气不打一处来：“我还告诉你们，你们中若是有三个满环，也算我输。” 邓候方一挥手：“不要斗嘴啦，生子，开始吧。” 莫晓生回答道：“是。” 然后上前一步喊道：“全体都有，检查装备，准备射击。” 他又问齐柏峰：“齐排长，你是和他们一起打，还是另起小灶。” 齐柏峰看看对面五十米摆放的十一个靶子，哼声说：“我陪着他们。” 说完拿起一把三八式步枪趴下，也采用卧式射击的姿势。 “报告教官，薛武准备就绪，请求射击。”薛武喊道。 “你他妈要吓死我呀？”齐柏峰怒瞪着薛武：“喊什么喊？啰嗦。” 莫晓生喊道：“全体都有，准备就绪，自由射击，不需请示。” 齐柏峰突然跪起，操枪在手：“老子若是躺着吧，那是欺负你们。” 他拉动枪栓，子弹上膛，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击发射击，一气呵成，动作干脆利落，很是漂亮。 “叭叭叭。”三枪响后，齐柏峰站了起来，在一片欢呼声中，把枪扔给身后的战士，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十名受训战士的枪也响了，他们子弹上膛，瞄准射击，退出弹壳等动作，虽然没有齐柏峰漂亮，但也是有板有眼，可圈可点。 “连海射击完毕，请指示。” “铁英射击完毕，请指示。” 十名战士射击完毕后，莫晓生喊道：“起立，等候指示。” 邓候方上前说：“黄二狗，报告靶数。” 不一会就传来黄二狗的声音：“一号靶30环。” “这是齐排长打的靶，啧啧，厉害，果然是当之无愧的神枪手。”围观的战士说。 “二号靶二十九环。”对面又传来黄二狗的声音。 “厉害呀！”一个围观的战士说：“莫教官只训练他们七天，就能打出29环的好成绩，太不可思议了。” “三号靶28环，四号靶、、、、、、”黄二狗停了一下：“四号靶18环。” 齐柏峰轻哼一声，微微地笑啦。 四号靶是范志勇打的，范志勇没有失落的神情，反而诡异的一笑。 “五号靶、五号靶、、、、、、”黄二狗看着五号靶，有些懵：“五号靶38环。” 更让黄二狗和大家吃惊的是，6号靶40环。 再下来是两个30环，一个19环，一个27环。 齐柏峰傻傻地看着邓候方，邓候方看着莫晓生。 莫晓生走到排着整齐队伍的是个战士面前，冷酷地喊道：“谁告诉我？这馊主意是谁出的？” 刚才还满面得意的的十个战士，突然像遭了风霜的茄子，一个个垂下头，一言不发。 “不说话是吗？不说话就不要说啦，哪里来哪里去，侦察班不需要作弊的战士。”莫晓生怒吼着。 “报告教官。”范志勇向前一步：“没有人出主意，是我自己想赢过齐排长，所以才向铁英的靶上打了一枪。” “报告教官。”薛武也向前一步：“我和范志勇的想法是一样的。我怕输，怕赢不了齐排长，我们的侦察班会解散，所以就向连海的靶上打了一枪，事先没有约定。” 他又说道：“教官，错是我和范志勇犯得，我们愿意就受惩罚。” 黄二狗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你两个的鬼点子可真多，不错。” 他转向齐柏峰：“齐排长，一个38环，一个40环，你输啦，要拜师吗？” “二狗哥，别闹啦，是我输啦。”莫晓生很恼火。 齐柏峰长叹一口气：“莫晓生，你没输，我输了。我说过有三个人打满环就算我输，你现在至少有四个人是满环，我心服口服。” “全体都有，向齐排长道歉。”莫晓生喊道。 十名战士齐声说道：“齐排长，对不起。” 齐柏峰微笑着说：“不需要，不需要，你们是好样的。” 莫晓生又吼道：“因为薛武和范志勇作弊，你们必须接受处罚。” “立正，全体都有，负重越野五公里，起步跑。”他把枪背在背上，跑在队伍的前头。 “教官，你原谅我们啦？侦察班不用解散啦？”薛武追上莫晓生，陪着笑脸。 莫晓生嘟噜着脸，没好气的说：“等负重十公里越野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薛武高兴的说：“行、行，只要你不开除我，怎么收拾我都行。” “教官，五公里的负重越野，怎么变成了十公里。”连海嘻笑着问。 铁英说：“别问啦，再问说不定会像你的岁数一样，长到二十公里。” 于兴海喊道：“今个高兴，教官罚我们二十公里负重越野，我也开心。” “就你屁话多，二十公里，你一个人跑吧。”薛武笑骂着。 他又对莫晓生说：“教官，别听那小子咋呼，十公里，就十公里，行吗？” 莫晓生没有说话，心中却偷偷的乐着。 夜晚，特工队的指挥部。 邓候方凝重地看着莫晓生：“生子，我想让你的侦察班下山活动活动，有问题吗？” 第四十三章哨卡危情 第四十三章哨卡危情 莫晓生问：“让我训练的侦查班活动活动？是什么任务？” 邓候方说：“张副队长安插在白杨镇的人来报，小鬼子正在向白杨镇集结兵力，我想让你和你的侦察班去白杨镇摸摸底。” 莫晓生有些担心：“他们还是新兵，二狗哥还没有训练他们敌后侦察科目，拉出去我有些不放心，何况我也缺少侦查方面的经验。” 邓候方轻轻笑着说：“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训练他们，只能让他们在实战中总结经验啦。” “这次行动，我让黄二狗参加，让他在行动中指导战士们，让战士们尽快成长，让侦察班成为一支优秀的侦察队伍。” 莫晓生沉思片刻：“我接下这个任务。” 邓候方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在战斗中成长的战士，才是最优秀的战士，才是最骁勇善战的战士。” 莫晓生微微笑着：“队长说任务吧，政治思想教育，留到战前动员大会上讲。” “我了解我训练的战士，像你这种激励人心的话，他们喜欢听。我就免了吧，省点口水。” 邓候方眉头皱着：“生子，你怎么变成了金眼和飞鹰啦，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莫晓生问道：“队长，你以前的作风可是嘎巴乱脆，什么时候成了李队长，婆婆妈妈拖泥带水。” 两个人同时愣了，相护看着对方。他们默默地想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对战友的思念，融入到了灵魂中，以至于性格都在向已故战友的性格转变。 黄二狗推门进来：“队长，找我有事。” 邓候方深吸一口气，把对战友的思念藏在心中：“二狗，明天你和生子，带上侦察班去趟白杨镇，摸摸小鬼子的动向。搞清小鬼子要干什么？看看能不能探听到抗联大部队的位置。” 黄二狗笑了：“队长，生子的侦察班还嫩着呢？你让我和生子带着群生瓜蛋子去侦察，你没说错吧？” 邓候方严肃地说：“你生下来就是个侦查能手吗？不是老子把你带出来的吗？在我面前讥笑别人，长能耐了你。” 黄二狗大咧咧地笑着：“队长，今非昔比，我跟你学侦查的时候，那是到村子里踩点，寻找肉票，就是有人发现我们，他们也得躲着走。” “可是现在不同，白杨镇住着大批的小鬼子和皇协军，稍一不慎，那是会死人的。” 莫晓生不乐意听了：“黄排长，你就这么瞧不上侦察班的战士？” 黄二狗打了下莫晓生的帽檐：“你个小兔崽子，哥是在帮你，你还狗咬吕洞宾。” “你训练的战士，个个枪法了得，现在在咱们特工队是宝贝，是把利刃。好钢用在刀刃上，这道理你不懂啊。” 邓候方凝重地说：“二狗，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你也应该知道，百炼成钢这个道理。” “他们不真正接触战争，他们就不会了解战争的残酷，就不能更好地锻炼自己，把自己变成钢铁战士，变成无坚不摧的战神。” 莫晓生笑了：“二狗哥，你就同意了吧，要不然队长会把变成一个合格的政工干部。” 邓候方突然吼道：“莫晓生、黄二狗。” 莫晓生黄二狗挺胸收腹，立正身体齐声喊道：“到！” 邓候方威严地说道：“我命令，明日拂晓，莫晓生、黄二狗，带领侦察班潜入白杨镇，侦察敌情。” 莫晓生和黄二狗齐声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邓候方下达完命令，小声问道：“我真的像李保田一样，很唠叨吗？” 莫晓生大声说道：“报告队长，你比李队长更唠叨。” 邓候方装腔作势地举起手：“兔崽子，嫌我唠叨是吗？嫌我唠叨，我今晚把李保田找回来，让他陪着你们睡，给我滚出去。” 清晨，一群挑柴卖菜背着猎物的汉子，走向了白杨镇。 走在前面的黄二狗和莫晓生小声嘀咕着：“二狗哥，进镇子后，我们怎么安排？” 黄二狗肩膀上挂着几只野兔，双手拢在一起，左右看看说：“进镇子后，找个地方让大家带上武器，见机行事。” 莫晓生看看冯寒挑柴的担子，他挑的两捆柴火中，藏着侦察班的武器。七支南部十四式手枪，和五支驳壳枪。 “大家分散些，拉开距离，过检查站的时候要沉着，不要慌张。”黄二狗吩咐道。 “站住。”皇协军拦住走在前面的黄二狗：“干什么的？” 黄二狗嬉皮笑脸地说：“老总，俺是打猎的，打了些猎物，到镇子上换点零用钱。” 皇协军看着黄二狗一脸猥琐的样子，枪一摆：“走。” “你是干什么的？”皇协军拦下空着两手的莫晓生。 “我是走亲戚的。”莫晓生不慌不忙地说。 “走亲戚？谁是你的亲戚？”皇协军端详着莫晓生。 莫晓生微微笑着：“杨敬礼的夫人，薛雅琴是我表姐。” 皇协军露出谄媚的笑：“原来是杨排长的亲戚，请请。” 侦察班的战士，一个接着一个通过检查站，下一个就是挑着藏有枪支的冯寒啦。 莫晓生和黄二狗，一边慢慢向前走着，一面留心冯寒。 冯寒和侦察班的其他的战士一样，是第一次出任务，心中难免有些发慌。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检查站，双手手心渗出汗水。 “老总，我是打柴卖柴的，是良民。”冯寒紧张地说。 皇协军瞪着冯寒：“我问你话了吗？你是不是良民不是你说了算。” 他伸手摸向藏有枪支的柴捆：“你紧张什么？是不是干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冯寒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啦：“老总、老总，你可别吓我，我真的是良民。我是山里人，没有见过拿枪的军爷。今天头次见这么大的阵势，不免有些发慌。” 皇协军突然用枪指着冯寒大喊道：“你撒谎，你不是樵夫，把柴捆打开，我要检查。” 莫晓生暗道要遭，扭头看向黄二狗，黄二狗也正向他看来。 第四十四章 茶馆被围 第四十四章茶馆被围 “你个王八蛋，敢骂老子是汉奸的家属，老子今天废了你。”莫晓生大骂着扑向黄二狗，一脚踢在黄二狗的屁股上。 黄二狗抓住莫晓生的衣领：“你那个耳朵听到我骂你啦，你就是仗着有人撑腰，想讹我一只野兔。有能耐把你亲戚喊出来，拿个鸡毛当令箭，你以为我怕呀？” 莫晓生恶狠狠地说：“你给老子撒手，要不然我就不客气啦。” “你踢我一脚怎么说？” “你骂我我不踢你？”莫晓生左手反抓住黄二狗的胸口，右手指着黄二狗的鼻子：“你松不松手，不松手我就不客气啦。” 黄二狗怒目圆瞪：“不松手又怎样？你能吃了我？” “你妈的？”莫晓生一巴掌打在黄二狗的脸上：“我让你长点见识。” “你奶奶的，你敢打我，老子跟你拼了。”黄二狗大叫着，和莫晓生纠缠在一起。 “老窦。”一个皇协军对检查冯寒的黄谢军说：“过去把他们分开吧，杨排长的亲戚真要吃了亏，我们的面子上也不光彩。” 皇协军老窦收起枪，看了看陪着笑脸的冯寒，一脚踢在冯寒的屁股上：“滚滚滚。” 提着枪走向莫晓生和黄二狗。 他用枪指着把莫晓生压在身下的黄二狗：“起来。” 黄二狗惊叫一声，双手抱头站了起来：“老总老总，我、我、我。” 老窦凶神恶煞般的骂道：“你他妈个屁你，留下两只野兔马上滚蛋，要不老子把你当抗联抓起来。” 黄二狗不情愿地说：“老总，这怎么能行？” “舍不得是么？”老窦操起枪，哗啦一声子弹上膛，指着黄二狗：“好说，我看你就是抗联。” 黄二狗惊慌地说：“别别别老总，我留下两只兔子，我留下两只兔子，这总成了吧？” 他解下两只兔子，扔在地上，不满地说：“我可以走了吧？” 老窦极不耐烦地说：“滚。” 莫晓生捡起兔子，自己留了一只，把另一只送给老窦：“谢谢老总，这只兔子送给你，留着你们下岗喝一杯，这一只我带到我表姐家，等晚上，我和我表姐夫喝一杯。” 老窦看着离去的莫晓生骂道：“呸，他妈的，这小子比老子还黑，走亲访友不带礼物，还他妈的让老子给他抢。” 莫晓生和黄二狗以及侦察班战士，先后来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 莫晓生看着黄二狗红肿的脸，难为情地说：“二狗哥，还疼吗？” 黄二狗咋呼道：“还疼吗？我他妈打你一巴掌试试？你看看疼不疼？” 莫晓生把脸伸到黄二狗面前：“你打吧，解解恨。” 黄二狗高高抡起手臂，却轻轻地放下，摸摸莫晓生的脸，嘻嘻笑着：“生子，好样的，二狗哥怎么舍得打你，不是你反应得快，我们今天的麻烦就大啦。” 冯寒把柴捆解开，把枪发给战士们：“今天真把我吓坏啦，要不是教官和黄排长演了一出戏，我的小命都保不住。” 铁英嘻嘻笑着：“黄排长，等我们完成任务回去后，打些野味烫壶酒，替我们的教官向你赔罪。” 黄二狗摸摸脸：“有你们几个兔小子什么事？这是我和生子的事情。” “再说，回去要请客的是我，今天不是生子急中生智，化险为夷，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队长交代。” 莫晓生轻轻一笑：“二狗哥，我赔罪也好，你请客也罢，等我们完成任务回去再说，你还是先布置任务吧。” 黄二狗没有谦让：“好，现在布置任务。” 他郑重其事地说：“林海勇、冯寒、铁英，你们三个留在我们来的哨卡附近，观察岗哨变化，随时接应我们。” “薛武，连海，于德利，你们三个想尽办法打探小鬼子在白杨镇的布防情况，但是不要靠的太近，暴露身份。” “我带范志勇毛培生去见一个老朋友，生子带上展宽和于兴海找个酒馆，从侧面打探点消息。” 他布置完任务，轻声呵道：“都听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了吗？行动。” 莫晓生和展宽于兴海走进一个茶馆，茶馆的人并不多，茶博士快步迎了出来：“客官，这边请，想喝点什么？” 莫晓生不想浪费钱，随口说道：“来碗白开水吧，我们不喝茶。” 满脸堆笑的茶博士，立马冷下脸，鄙视地说：“对不起，我们这里只卖茶，没有白开水。” “给他们上壶龙井，我结账。”一个背对着莫笑生的人开口说道。 “杨天。”莫晓生听出了那人的声音。 他就是上一次在菜市场和莫晓生比武的那位。 杨天回过头：“是我。”他一摆头：“过来吧。” 莫晓生对展宽和于兴海低声说：“你们坐着别动，我过去会一个老朋友。” “你胆子真大，还敢来白杨镇。”杨天给莫晓生倒上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莫晓生接过杨天递来的茶杯，轻喝了一口。 “什么也别问，喝完茶马上离开这里，日本人今天有个大人物要来这里，抓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杨天重新给莫晓生的茶杯斟满茶。 “你怎么知道？”莫晓生端起茶杯，四下看看。 在距离杨天不远的两张桌子，坐着六个年轻人，其中有两个，莫晓生上次在市场上见过。 “那六个人是你的？你是的人？”莫晓生已经猜出点什么。 “哼。”杨天轻轻一笑：“我说过，你别问那么多，喝完茶马上离去，别碍我的事儿。” “你们想干什么？”莫晓生预感到有大事发生。 杨天突然站了起来：“喂，把这三个人撵出去，我认错人啦。” 茶博士惊恐地问：“那、那这茶钱？” “我付。”杨天不耐烦的吼道。 “教官，这是怎么回事？”离开茶馆，于兴海小声问道。 “他们可能是国军，在执行什么行动？”莫晓生回头看了一眼茶馆里的杨天。 “快，快，杨天就在茶馆里面。”一个人带着小鬼子宪兵队，包围了杨天所在的茶馆。 带队的人是莫晓生上次来白杨镇，曾经在市场调戏李春妮，被莫晓生一脚差点踢成太监的乌海。 第四十五章 小镇搏杀 第四十五章小镇搏杀 小鬼子包围了杨天所在的茶馆，带队的人是莫晓生上次来白杨镇，曾经在市场调戏李春妮，被莫晓生一脚差点踢成太监的乌海。 莫晓生不想和他照面，一扭身和展宽、于兴海走进茶馆对面的绸缎庄，想看看事态的发展，想知道小鬼子为什么要抓杨天。 “杨大哥，出来吧。皇军说啦，只要你弃械投降，黄军不但不追究你是国民党的特工，还会让你担任白杨镇的保安队队长。”乌海大声喊着。 杨天和他六位兄弟，握住手枪，躲在茶馆的窗户下，和门两侧。 茶馆老板和茶博士，惊慌失措的藏在柜台的后面，瑟瑟发抖。 “老大，乌海这狗娘养的反水了，我们怎么办？”杨天的一个兄弟问。 杨天看看他的兄弟，然后大声喊道：“乌海，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拿什么担保？” 乌海奸笑着：“老大，皇军对我的承诺都兑现了，还会亏待了你？有兄弟在，你怕什么？” 他停停又喊道“老大，与其和皇军火并丢了性命，还不如像兄弟一样，投靠皇军，立地分钱，怀拥美女。想他妈怎么快活，就他妈怎么快活，你说是吧？” “好，我信你。”杨天举着枪，慢慢站了起来。 乌海得意地笑着：“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对了嘛。” “叭--”一声枪响。杨天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正中乌海的眉心。 得意忘形的乌海，瞪着恐惧的大眼，仰面倒下。 “打。”杨天大吼叫，抬手一枪，又干掉一名小鬼子。 小鬼子指挥官，挥起指挥刀，鬼叫着：“射击，消灭他们。” 小鬼子轻重机枪，三八大盖，一起向茶馆射击。茶馆内的茶具，被打的爆裂飞溅。 杨天七人，被小鬼子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 “兄弟们，我们的计划失败啦，只能杀身成仁啦。”杨天靠在窗户下，苦笑着。 “组长，我们掩护你杀出去。”国军军统沈阳站，行动组组员南奎喊道。 杨天轻哼声：“要么都死，要么都杀出去。” 黄二狗听到枪声大吃一惊：“奶奶的，是不是生子和小鬼子干上啦？走，赶过去！” 薛武一组听到枪声，也以为是特工队侦察班的人和小鬼子干上啦，撒腿就向枪响处赶来。 展宽紧张地问莫晓生：“教官，我们救不救他们？” 莫晓生冷静地说：“救是肯定要救，但不能急躁。” 于兴海握住枪，盯着外面：“小鬼子有二十多人，我们怎么救呀？” 一阵枪声响起，小鬼子被撂倒好几个。 “是黄排长，他们怎么来啦？”于兴海叫道。 莫晓生笑着说：“黄排长肯定以为是我们跟小鬼子干上啦，是来救我们的。” “展宽、于兴海，等小鬼子分兵追击黄排长他们时，我们杀出去，和杨天他们两面夹击，救出他们。” 小鬼子身后突遭袭击，小鬼子指挥官立即分兵对射。 此时薛武、连海、于德利也赶到了，他们从另一个方向，射击小鬼子。 噪杂的枪声，让茶馆里的杨天听出了门道，他兴奋地大声说道：“兄弟们，有人要救我们，我们借机杀出去。” 他稍微抬高头，看着茶馆外面这情况：“一会儿听我的命令。” 小鬼子两面受敌，却慌而不乱。莫晓生瞄准小鬼子的指挥官，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小鬼子指挥官，一头栽倒在地。 “打！”莫晓生怒吼一声。 小鬼子指挥官中弹身亡，小鬼子一阵骚乱。 “冲。”杨天看准机会，大声叫道。 “跟我走。”莫晓生大声喊着，带领着杨天一面开枪击杀小鬼子，一面向黄二狗的方向奔去。 训练有素的小鬼子，在指挥官被击毙的情况下，依旧迅速组织兵力，全力追击莫晓生和杨天他们。 “快，向北面的哨卡撤退。”黄二狗喊叫着。 枪声响起时，林海勇轻声对铁英和冯寒说：“走，快点，混在慌乱的人群中，撤出去。” “你想逃跑？”铁英怒视着林海勇。 “你懂个屁。”林海勇低声吼叫着：“想救教官他们，听我的。” 林海勇他们刚刚撤出哨卡，皇协军就闭合拒马杆，对着出白杨镇的路口，架起了机枪。 “检查装备，准备动手。”林海勇低声说。 铁英回头看看屁股对着自己的小鬼子和皇协军：“林子，主意不错。七个二狗子，两个小鬼子，突袭应该没有问题。” 冯寒很打了一下自己因紧张而颤抖的大腿：“妈的想尿尿。” 铁英轻声说：“别害怕，你打掩护，我和林子上。” 冯寒咬牙说：“教官还在里面呢，怕我也要上。” 林海勇鼓励道：“好样的，我喊123，我们一起回头射击。” “好。”铁英和冯寒点点头。 林海勇低声喊着：“1、2、3，打！”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小鬼子和皇协军措不及防。他们还来不及回身，林海勇冯寒铁英，已经将子弹射进他们的后心。 偷袭很成功，两个小鬼子和七个皇协军尽数撂倒。 林海勇抱起架在沙包掩体上的歪把子机枪：“哥几个，教官他们一通过哨卡，我们就封锁住路口。” “小心。”冯寒大声喊着，推开林海勇。 “叭--”的一声枪响，一个没被打死的小鬼子，开了一枪。 子弹贴着林海勇的身体飞过，打在沙包上。 铁英对着还要拉动枪栓的小鬼子的头开了一枪：“妈的，真是死性不改。” 为了安全，他又给躺在地上的小鬼子和皇协军补枪。 “二狗哥。”莫晓生和黄二狗会合：“你带着他们向哨卡方向撤退，我和展宽、兴海去接应薛武他们。” “不需要，他们会跟着枪声过来的。”黄二狗喊道：“必须先拿下哨卡，否则都得死在这。” 杨天突然一声冷哼，腿部中弹，扑倒在地。 莫晓生伸手拉起他：“要紧吗？” 杨天摇摇头：“还死不了。” 南奎喊道：“胖子水牛，跟我留下打阻击，掩护组长撤退。” 胖子和水牛迅速寻找掩体，向追赶的小鬼子射击。 跳出小鬼子追击的薛武他们，正全力从另一条街道，冲向哨卡。 第四十六章 秘密使命 第四十六章秘密使命 “薛武，快、快。”看到冲过来的薛武，铁英大声喊道：“教官他们呢？” 薛武，连海，于德利跌坐在掩体后，大声喘着气：“教官他们还没有出来？” “没有。”铁英担心地说。 薛武站起来：“铁英，你们守住哨卡，我和连海他们接应教官他们。” “我们去。”林海勇大声喊道。 “好像他们要到啦，枪声越来越近啦。”铁英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他们来啦。”冯寒激动地喊着。 莫晓生和毛培生架着杨天，和黄二狗他们，在南奎，水牛和胖子的掩护下，摆脱追击的小鬼子，转过白杨镇的街道，迅速向哨卡冲来。 冲过哨卡后，莫小声喊道：“林海勇，铁英，跟我杀回去，接应国军兄弟。” “等等。”杨天喊道：“他们撤不出来的，你们回去只是送命而已。小鬼子的援军马上就到，撤离这里，进山。” 黄二狗挡住还要坚持救人的莫先生：“听这位先生的，先撤出去。” 他大声喊道：“全体都有，打扫战场，马上撤退。” 莫晓生焦急地说：“可是、、、、、、” 黄二狗严厉地喊道：“没有什么可是，听我命令撤退。” 白杨镇的枪声还在响着，阻击战还在继续，只是南奎已经中枪身亡，倒在血泊中。 水牛和胖子依托着墙角，向追击的小鬼子射击。 水牛换上最后的一支弹夹，刚从墙角探出头。一颗子弹飞来，击中水牛的头部，水牛一声没吭，栽倒在地。 胖子愤恨的瞪着眼睛，突然把枪塞进口中，扣动扳机，用最后的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白杨镇的枪声停了，杨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又坚定地说：“走。” 莫晓生说：“我们已经到了安全区域，必须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简单的包扎，要不你会失血而死。” 杨天喊道：“钉子，快给我包扎，要快，小鬼子马上就会上追上来。” 莫晓生问道：“怎么回事？” 杨天咬着牙说：“没时间跟你解释，等进了大山我再跟你说。” 他嘿嘿笑着：“不过小鬼子驻白杨镇的指挥官--山口四郎，这次要剖腹自尽啦。” 简单的包扎后，沈阳军统站的特务钉子和癞头，架起了杨天，代替了莫晓生。 一路翻山穿林，撤出距离白杨镇二十多里，莫晓生命令薛武连海警戒，其余的战士就地休息。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们到白杨镇的任务是什么？”莫晓生问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的杨天。 杨天沮丧地说：“我的任务是，刺杀今天从沈阳来白杨镇，巡查的小鬼子天皇特使--坂田武重。” “可惜他妈的乌海反水，令我的计划功败垂成。” 杨天告诉莫晓生，军统沈阳站得到可靠消息。小鬼子的天皇特使坂田武重，要在今天巡查白杨镇，他的手中有一份重要的军事情报。 据军统打入小鬼子内部人员传出的消息，这份情报可能与小鬼子在要在白杨镇附近建秘密基地有关，巡查只是幌子。 他接到军统沈阳站的指示，在白杨镇刺杀坂田武重，破坏小鬼子在白杨镇建设秘密基地的部署。 他带领他的手下，计划在坂田武重进白杨镇小鬼子宪兵司令部的必经之路，刺杀坂田武重。 他自己带一队人潜伏在茶馆内，乌海带着狙击手潜伏在茶馆对面的房顶上。 打算狙击手狙击一旦失败，他们就从茶馆冲出去，近距离刺杀坂田武重。 可是，乌海突然反水，引来小鬼子，包围了茶馆，让他几乎性命不保。 他突然流下眼泪：“我花了三年的时间，组建的沈阳站白杨行动组十一人，一仗下来，就剩下我们四个啦。” 钉子激动地说：“组长，我们潜回白杨镇，寻找机会，替南奎他们报仇。” 白杨行动组李探摇摇头：“重新回白杨镇活动绝无可能，在白杨镇那个人不认识我们，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黄二狗把莫晓生拉到一边：“生子，杨天的情报很重要，我们必须马上向队长汇报。” 莫晓生知道轻重，回到杨天身边：“杨兄，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杨天无奈的苦笑着，叹息一声：“任务失败，只能想办法进沈阳，向站长请罪，再做筹谋。” 莫晓生笑笑说：“这里已经安全啦，我们后会有期，告辞！” 杨天抱抱拳：“莫兄弟，大恩不言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记住你啦。” 邓候方听了莫晓生和黄二狗汇报的情况很重视，他决定和莫晓生黄二狗再下白杨镇，摸清小鬼子坂田武重，到白杨镇的真正意图。 坂田武重坐在山口四郎的办公桌后，靠在座椅的靠背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山口四郎站在坂田武重的对面，弯着腰鞠着躬，汗流浃背。 白杨镇发生枪战时，他正在迎接坂田武重的路上。自发生枪战到现在，坂田武重一句话都没有说。 即便是他的随从向他报告，小鬼子战死六人，伤三人。他都面如静水，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也正是山口四郎恐惧的地方，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坂田武重睁开眼睛。 他看着山口四郎，指指沙发笑笑说：“山口，你怎么还站在这？坐坐坐，在我面前不需要拘谨。” 山口四郎鞠躬说：“报告特使大人，山口维持治安不利，造成帝国士兵六人玉碎，三人受伤。山口恳请特使大人责罚。” 坂田武重摇摇手：“山口，有战斗就有死亡，士兵为天皇玉碎，是他们的光荣，你不需要自责。” 他眼镜后面的眼睛突然射出阴森的目光：“山口，这次战斗中，为什么皇协军只在哨卡死了七个，难道他们没有参加战斗吗？” 山口四郎立正回答：“报告特使大人，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把大部分帝国士兵和一个连的皇协军，都布置在通往沈阳的公路上啦。” 坂田武重阴森地笑着：“你只有一个连的皇协军吗？为什么不扩大编制，要记住，要用卑贱的中国人对付卑贱的中国人，我们帝国士兵的生命是非常珍贵的。” 山口四郎喊道：“感谢特使大人教诲，山口铭记在心。” 第四十七章艰巨任务 第四十七章艰巨任务 莫晓生向邓候方汇报完在白杨镇侦查的情报后，离开特工队作战指挥部，经过经过侦察班的宿舍时，听到铁英正在数落冯寒。 “我说冯寒，你是娘们儿托生的吧？看你那胆量，像是个小媳妇。这次任务的胜利，若不是教官急中生智，我们都要被你害死。” 冯寒低声说道：“我也不想，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心里就是一个劲的突突，我也没有办法。” 林海勇说：“算啦吧，任务已经完成，冯寒也做了不少的贡献，他也不是你说的那种没种的胆小鬼，我的命还是他救得呢。” 铁英哼了声：“林海勇，你也不用护着他，他救你是一回事，差点破坏了我们的任务是另一回事，不能一概而论。” 冯寒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是我的错，我不该害怕的腿肚子打颤，想尿尿。” 铁英指着冯寒，紧鼻子夹眼：“就你，就你这胆量来当的什么兵啊？要是上了战场，枪炮齐鸣，你还不得拉在裤子里？” 冯寒快要哭了：“我就是想当兵，就是想参加抗联杀鬼子，我也不想胆小。” “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当兵的料。”莫晓生推开宿舍的门，走了进来：“冯寒，胆量是可以练出来的。” 他拍拍冯寒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我第一次上战场，比你还怂。” 冯寒内疚地说：“可是我什么都不如他们，是我总在拖侦察班的后腿。” “对。”铁英又逮住冯寒的短处，他不顾莫晓生在场，大声说道：“教官，说到这我就更来气了，冯寒射击不行，负重越野还不行，我们大家跟着他受了多少罚。” 林海勇蹭地站了起来：“铁英，冯寒已经很努力啦，你怎么没完没了，你想怎么着？” “我只是想不明白，冯寒，就你这胆量怎么想起参加抗联了呢？”铁英没完没了。 冯寒擦擦眼泪，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哽咽着：“我打小就胆小懦弱，即便是家里来个生人，我都害怕和他们相见。” “我也想把胆子练大，不让别人笑话，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一年前，我爹托媒人给我找了房媳妇，定在去年冬天结婚。就在我要结婚的前十来天，我媳妇和我丈母娘被小鬼子的飞机炸死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整整哭了一天。我也下了决心，一定要给我丈母娘和我媳妇报仇。” 莫晓生始终没说一句话，他要听完冯寒的故事。铁英也安静下来，默默地看着冯寒。 “我说的是真的，以我原来的胆量，我是不可能参加抗联的，我更不会参加侦察班，更不用说开枪杀人。” “我是在看到我没有过门的媳妇，和我丈母娘被小鬼子的飞机炸的，尸体都拼不到一起后，我才鼓起勇气，要扛枪，要杀鬼子报仇。” 莫晓生静静地看着悲愤地冯寒，他想不到憨憨的冯寒，心中装着这么多痛苦。 “我丈母娘和我媳妇死后，我也曾揣着尖刀，悄悄地摸到小鬼子宪兵队附近，想杀他一两个鬼子，以解心头只恨。” “可是我胆小，看到如狼似虎的小鬼子，我就胆颤，两腿发软。” “后来我想上山投奔绺子，可是我又觉得不合适。我的胆子这么小，山上的绺子也不见得要我。” 冯寒擦擦眼泪：“我做梦都想报仇，我不想这么没出息，不想死后见到我没过门的媳妇，因为我的懦弱，而让她瞧不起我。” 冯寒的眼中透着激动：“也是老天有眼，就在我彷徨无助时，听说抗联特工队招兵，我知道，我替我媳妇和我丈母娘报仇的机会来啦。” 莫晓生看着冯寒点点头。 冯寒擦干眼泪，憨憨一笑：“你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抗联了吗？”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就一个想法，杀鬼子，为我媳妇，为我丈母娘，为被小鬼子杀害的中国人报仇。” “我虽然胆小，但是杀鬼子我不含糊，这次下山，我也杀死了一个小鬼子。” 冯寒突然又沮丧起来“可是、可是，我就是胆子小，到现在我还浑身发抖，我该怎么办？” 莫晓生心里酸溜溜的，铁英的心中也不好受。 莫晓生把手按在冯寒的肩膀上，铁英把手放在冯寒的另一个肩膀上。 低头流泪的冯寒，抬头看看莫晓生：“教官、、、、、、” 莫晓生对冯寒眨眨眼睛点点头：“我们都是你的兄弟，你的仇就是我们的仇，我们一起报，杀光小鬼子。” 铁英说：“你要还是胆小如鼠，我们就做不成兄弟。” “铁英，你是为啥要参加抗联？”冯寒望向铁英。 铁英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我是跟、、、、、、，唉别问啦，一言难尽。” 冯寒转头又问莫晓生：“教官，看起来你的岁数比我还小，你为什么要参加抗联呢？” 莫晓生笑笑：“我的故事很长，三天也讲不完，我担心耽误你们休息，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们听。” 薛武凑到莫晓生身边：“教官，你和黄排长在作战指挥部待了老半天，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有任务。”莫晓生淡淡地说：“只是这次的任务不能带人太多，只能在你们中间挑两个。” “我去。”铁英第一个喊道。 “还有我。”薛武看着其他的战士：“你们谁都别争，这事就这样定下啦。” 莫晓生长出一口气：“最近岗哨发现，烈士陵园里每到深夜就不太平，好像有人在活动。” “可是鸡叫后会突然消失，队长带着我和黄排长，到陵园检查了两遍，一个脚印都没有。” “后来我们分析，可能是有些烈士，死的不甘心，怨气未散，所以才夜里出来，守护我们的宿营地。” 莫晓生看着铁英和薛武：“最后队长决定，让我找两名胆子大的战士，今夜子时派一名战士，到陵园在每个烈士的坟头放一颗子弹。” “明天晚上再派另一名战士，到陵园每个坟头收回子弹，以此藉慰长眠在地的烈士英魂。” 薛武和铁英，听得后背发凉，脸色苍白。 第四十八章墓地突变 第四十八章墓地突变 薛武和铁英，听得脊背生凉，脸色苍白，倒退一步。 莫晓生微微笑着：“你们两个战斗热情很高，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啦。”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薛武和铁英：“你们两个定一下，今天晚上谁先去” 铁英嘴唇发紫，声音颤抖地说：“我、、、、、、” 薛武急忙说：“好，你今天去，我明天再说。” 铁英急红了眼：“不是，我、我的意思是，我今天不舒服，你今天先去。” 薛武傻眼了，瞪着铁英：“你？！” 他又回头央求莫晓生：“教官，你看这样行吗？我和铁英一起去，两个人做个伴，也少些恐慌。” 莫晓生沉下脸：“你们的恐慌少了，烈士们的恐慌就多啦，他们看到你们两个一块上去，还会以为你们是盗墓贼呢，只能一个人去。” 薛武一咬牙：“行，一个人就一个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走到枪架旁，拿起自己的三八式步枪，检查枪膛里面的子弹。 莫晓生冷冷地说：“你要干什么？” 薛武眨巴着眼睛：“我总不能赤手空拳上去吧？” 莫晓生阴沉着脸：“你的意思是，假如牺牲烈士的鬼魂，想留你唠会磕，你就会开枪对他们射击是吗？” 毛培生浑身颤抖：“教--教官，你别吓我们好吗，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我一个伯父就是让鬼吓着了，现在还成天一惊一乍的。” 莫晓生冷冷地笑着。 铁英拉住毛培生：“你说的是真的？” 毛培生用力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我伯父偶尔清醒的时候会说，鬼和人长得差不多，就是脸色惨白，眼睛中会淌着血，很恐怖。” “净瞎说。”冯寒嘻嘻笑着：“我跟我爷爷在坟地看守坟墓十多年，我怎么就没有遇见一只鬼？” 铁英说：“这么说你不怕鬼？” 冯寒毫不在乎的说：“有什么好怕的？你们两个若是不敢去完成这个任务，我一个人去。” 薛武和铁英异口同声说道：“行，你要是敢一个人去，我再也不说你是胆小鬼啦。” 这个结果大出莫晓生的预料，他怎么也想不到，冯寒会主动要求去坟地放子弹。 他原本想，要以此锻炼冯寒的胆量，没想到却是让冯寒找到了展现自己能力的一面。 他暗暗高兴，也许通过这一点，冯寒能够重新找回自信。 果然听到冯寒有点得意地说：“没想到我也有比你们强的本事。” 铁英和薛武苦笑着摇摇头，满脸的无奈。 莫晓生说：“冯寒，你要代替薛武和铁英，执行这项任务吗？” “是的，教官。”冯寒坚定地说。 “确定？”莫晓生追问道。 “确定。”冯寒毫不犹豫。 莫晓生看着冯寒：“好，今夜十一点开始执行任务。” 冯寒大声说道：“是，教官，保证完成任务。” 莫晓生离开侦察班宿舍，来到作战指挥部。 “没规矩，怎么越来越像飞鹰了，进门都不知道报告？”正看地图的邓候方，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还不去睡觉？到我这里干什么？” 莫晓生给自己倒了杯水：“刚从侦察班出来，想找你聊聊，汇报些情况。” “侦察班的战士有什么想法？是好的还是坏的？”邓候方回过身，看着莫晓生。 “我想让齐排长，夜晚带着战士在烈士陵园转转，让他们长长胆量。” 莫晓生把刚才在侦察班了解的情况，向邓候方作了汇报。 邓候方笑笑说：“你呀，呵呵，也对，将来作战，不要睡要说会在坟地中行动，搞不好还会在死人堆里睡觉，训练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他接着又说：“你的兵还是你训练吧，明天我和二狗下山一趟，你就不要参加了。” 莫晓生说：“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希望你能训练出一支精锐，一柄能深入敌后插进敌人心脏的尖刀。”邓候方说。 莫晓生忽然说：“队长，想不想今晚让陵园中出点动静，我想看看冯寒有多大的胆量？” 邓候方说：“去看看可以，但是不能闹出动静，要是把这小子吓出毛病，你可就大麻烦大啦。” 邓候方指示道：“胆量训练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战士们的绝对安全。哦，对啦，让黄二狗派两个战士，和你埋伏在烈士陵园附近，保护训练的战士。” 夜慢慢深了，冯寒从床上跳下来，把子弹准备好。 “冯寒。”薛武说：“你真的打算一个人上烈士陵园，在每位烈士的坟头上放子弹？” 冯寒轻松地说：“别的胆量我没有，这个我却不怕，我小时候就跟着我爷爷睡在坟墓旁，替我们庄李财主守坟地来着，还遇到扮鬼的盗墓贼呢。” 铁英打了个冷颤：“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冯寒说。 于兴海问：“你见过鬼吗？” 冯寒沉思道：“我没见过，我爷爷说他见过，但是鬼并没有伤害他。” 薛武瞪大眼睛：“你在吹牛吧？你爷爷见过鬼，还敢替人看坟墓？” 冯寒说：“我没有骗你们，我爷爷是发丘中郎将，就是盗墓的。” “他曾经打开一座古墓，在那座古墓中，他和他的伙伴遇见了鬼。” “我爷爷没有清楚的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告诉我，从那时候，他就断了盗墓的念头，变成了守墓人。” 毛培生紧张地说：“爷，你快去吧，别再说了，再说会把鬼引到这的。 夜静静地，天上布满乌云，靠山宗山寨对面山坡的烈士陵园静悄悄的。 冯寒轻轻的走进陵园中，小心的从口袋中抓出一把子弹，一颗颗摆放在每个烈士的坟头上，然后深深地鞠一躬，说一句：“安息吧。” 一个黑影忽然从陵园中窜出，冯寒大叫道：“发丘令官在此，鬼神避让！” 同时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铜牌，高高举起。 莫晓生和两个战士，潜伏在距离陵园50米外的岩石后，他看到突然窜出的黑影心中一惊，急忙端起他的97式狙击步枪。 第四十八章 特殊哨位 第四十九章特殊哨位 莫晓生操枪在手，拉动枪栓，子弹上膛：“谁？说话，要不然我开枪啦！” “别开枪，生子是我，你二狗哥。”黄二狗笑嘻嘻地站起来。 莫晓生惊讶地问：“二狗哥，你怎么在这？” 黄二狗拍着冯寒的肩膀说：“我想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有这胆量？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胆量更大。” “黄排长，你这样会出事的。”跟在莫晓生身后的两名战士揶揄道。 “出什么事？是生子能开枪打死我？还是这小子的牌牌能收了我？”黄二狗喊道。 他突然对冯寒的铜牌产生了兴趣：“冯寒，发丘令官是什么？你拿的是个什么牌牌？” 冯寒扭捏地说：“黄排长，这个、这个不能说。” 黄二狗吼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革命战士，要对党，对组织，不能隐瞒一切，你知道吗？” 莫晓生拉住黄二狗：“二狗哥，即便是要汇报也是要向我汇报，冯寒是新兵，觉悟还没有你那么深，要慢慢教育。” 他突然大声喊道：“冯寒。” “到！” “将所有的子弹收起，跑步回宿舍。” “是！”冯寒答道。 “生子，让他说说呗。”黄二狗的好奇心很重：“你这样可不够意思，我以前可没有少帮你，现在翅膀硬了，就翻脸无情啦？” 莫晓生回头对身后的两个战士说：“你们两个协助冯寒收拾子弹，收拾完和冯寒一起归队。” 两个战士应声而去。 莫晓生笑笑小声对黄二狗说：“二狗哥，冯寒的事情你不能在这问。” 黄二狗懵懂地说：“为什么不能在这说？” 莫晓生把黄二狗拉到烈士陵园外，回头看看正在捡子弹的战士，小声说：“冯寒刚才在侦察班的宿舍说，他爷爷原来是发丘中郎将，也就是盗墓贼。” 他回头看看陵园里的冯寒又说：“你想二狗哥，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谁愿意说出来，你说是吧？” 黄二狗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的，这么说他手中的牌牌，应该和盗墓的事情有关。” 莫晓生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他停停又说：“二狗哥，这件事情你要保密，告诉这两个战士，为了训练士侦察班战士的胆量，命令他们，今晚的事情不可外传。” 黄二狗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 第二天黄昏，莫晓生站在训练一天的侦察班战士面前，大声喊道：“作为侦察班的战士，在将来执行任务中，会遇到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为了躲避敌人的追踪，夜宿古刹，藏身墓穴是家常便饭。但是，很多人会害怕鬼怪，对这些地方心存恐惧，谈之色变，不敢藏身其中，大家说怎么办？” 战士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 莫晓生严厉地吼道：“你们不知道怎么办是吗？我告诉你们一个好办法，就是让小鬼子抓住你们，让你们成为他们的俘虏，他们就会用子弹和刺刀保护你们的。” 他怒吼着：“是这样的吗？” 薛武看看身边的战士，低声说：“不是。” 莫晓生瞪着大眼，凶神恶煞地冲着他的脸喊着：“你今天没有吃饭是吗？声音比蚊子的还小，我听不见。” 薛武闭着眼睛咧着嘴，稍稍把头后倾，等莫小声吼完后，才站直腰杆，大声喊道：“报告教官，不是，我们不当俘虏，我们要训练。” 莫晓生满意的喊道：“对，薛武说的很对，你们需要训练，需要胆量上的训练。” 他吼叫着：“你们有没有决心，把自己的胆量训练的和冯寒一样大？” 薛武带头叫道：“有，我们有决心。” 莫晓生摇摇头：“我对你们的信心不是很满意，你们希望证明你们是信心满满的吗？” 战士们异口同声喊道：“希望。” 莫晓生喊着：“是真的吗？谁知道我今天晚上要让你们干什么？” 十个战士望着莫晓生，说也没有说话。 莫晓生诡异的一笑：“从今天晚上开始，每两人一组，从晚上十一点开始，为陵园的烈士站岗一小时，你们愿意吗？” 冯寒喊道：“愿意！” 他看着其他没有出声的战士，轻轻一咧嘴，很失落。 莫晓生大声说道：“你们是不是很担心烈士们会从墓穴中爬出来，和你们亲密接触。” 他看着侦察班的战士：“你们大可放心，昨天晚上冯寒已经和烈士们的鬼魂谈过了，它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最多是和你们匆匆打个照面，你们愿意和它们将上一面吗？” 战士们有些惊慌，这种惊慌是来自他们没有参军前，祖先遗留下来的，对鬼神敬畏的封建意识在作祟，和莫晓生故意渲染的恐怖气氛。 莫晓生看着沉默不语的战士们，似乎是若有所思：“哦，我知道了。你们是觉得我的安排有问题对吧？我更正我的错误，从今晚开始，九点开始，单人执勤，时间一小时，这样满意了吧？” “报告教官。”薛武大声喊道。 “讲。”莫晓生看着他。 薛武站得笔直：“报告教官，我请求和冯寒一组，今夜九点上岗执勤。” 莫晓生笑笑说：“好，我同意。下一组。” 林海勇抢先喊道：“报告教官，我和连海一组，站下一班岗。” 铁英小声冲薛武嘟囔着：“薛武，你知道我最怕鬼，为什么跟我抢冯寒。” 薛武得意地说：“对不起兄弟啦，这叫先下手为强。” 莫晓生突然大喊道：“薛武、铁英出列。” 铁英打了个机灵，和薛武向前迈出一步，大声喊道：“到，请指示。” “你们说的什么悄悄话，能和大家分享一下嘛？”莫晓生吼叫着。 铁英喊道：“报告教官，我们在讨论今晚的任务。” 莫晓生冷下面孔：“你们两个是侦察班的佼佼者，我相信，你们不会为今晚的任务胆怯吧？” 铁英和薛武对望一眼：“报告教官，时刻准备着。” 莫晓生喊道：“好，我非常喜欢你们两个的胆量，我也希望你们做的更出色。” 第五十章 大粽子 第五十章大粽子 莫晓生的话让薛武和铁英打了寒颤，他们看着莫晓生齐声说道：“教官，不是吧？” “是。”莫晓生坏坏一笑：“今天晚上就让你们两个站第一班岗，给侦察班的战士做个表率。” 还没等到二人争辩，莫晓生就大声喊道：“全齐都有，立正。今天训练到此结束，解散。” 夜，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无缘无故刮起了风，风拂过树梢，发出呼呼的吼叫，给夜带来更多的恐怖。 莫晓生走进侦察班宿舍：“全体都有，起床。时间三分钟，操场集合。” 侦察班的战士，慌而不乱，有条不紊的穿衣叠被整理军容，迅速从枪架上取下自己的钢枪，到操场上站成整齐一排。 代理班长薛武大声喊道：“报数。” 侦察班从铁英开始：“1、2、3、4、5、6、7、8、9。” 薛武转身向莫晓生敬礼：“报告教官，侦察班应到十人，实到十人，请指示。” 莫晓生说道：“同志们，今天进行夜间训练科目。全体都有，左后转弯，起步跑。” 莫晓生带队，在呼啸的风声中，冲上山寨对面的山坡，停在了烈士陵园前。 莫晓生喊道：“知道这里面躺着什么人嘛？他们曾经和你们一样，是抗联的战士，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可是他们现在死了，就躺在这里，永远也无法再站起来啦。” “这里面有我的队长李保田同志，我敬爱的大哥狙击手金眼，观察手飞鹰大哥。和一群为了把小鬼子赶出中国的优秀抗联战士。” “他们抛家舍业，奔赴战场，为了捍卫我们的家园，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他们是不是我们最尊敬的人？” 侦察班的战士齐声答道：“是。” 莫晓生又喊道：“我们应不应该为他们站岗，应不应该缅怀先烈的英灵？” “应该。”战士们喊声震天。 “好！”莫小声喊道：“全班战士分成两组，一组站岗，一组陵园内巡逻，两小时后原路返回宿舍。听明白没有！” 战士们答道：“听明白啦。” 莫晓生喊道：“薛武带五个人站岗，铁英带五个人巡逻，一个小时后对换，行动。” 漆黑的夜晚，呼啸的夜风，啼叫的乌鸦，让小心翼翼巡逻在陵园里的战士们，感到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一个惊雷炸响，林海勇“啊--”的一声尖叫，把恐怖的气氛推向*。 战士们两股战战，身边都是坟墓，他们感到趴在坟墓上不是，站着也不是，恐惧让他们浑身颤抖。 于德利拉动枪栓惊呼：“什么情况。” 林海勇紧闭着双眼，尖叫着：“鬼，鬼抓住了我的脚，我动不了了。” 刚刚坐下的莫晓生站了起来，紧绷着脸，密切地注视着，没有说话。 冯寒摘下脖子上的铜牌，高高举起：“发丘令官在此，鬼神避让！” 他靠近林海勇，突然哈哈大笑：“海勇，你自己看看，是一条藤蔓，是藤蔓缠在你的脚上，不是鬼抓住的。” 连海骂道：“林海勇你个混蛋，你要把老子吓死。” “吵什么。”莫晓生大喊着：“是想吵的烈士们没法睡觉，出来陪着你们说话是嘛？” 薛武咧着嘴，吐吐舌头，轻声喊道：“全体都有，纠正队形，起步走。” 随着时间的流失，侦察班的战士慢慢适应了烈士陵园的氛围，恐惧感也在慢慢减退。 莫晓生坐在陵园对面不远处，看着正在成长的战士，思索着，他知道留给战士们训练的机会不多了。 他从邓候方的眼神中看得出，邓候方这次亲自下山侦查，就意味着他要有所行动。 以邓候方的性格来看，他不可能让小鬼子天皇特使--坂田武重，舒舒服服的搞什么秘密基地，他一定会给坂田武重送份大礼。 而送礼的人多半就是他的侦察班，侦察班的训练时间并不长，训练强度并不够，训练的科目也仅仅是简单的负重越野和射击。 但这也是特工队唯一一支接受过训练的队伍，虽然邓候方希望让特工队所有的新兵都接受正规的训练，但是他没有专业教官，也没有这个时间。 特工队拉起大旗已经快半个月了，山下的小鬼子不会得不到特工队重新组建的消息。 小鬼子也绝不会放任特工队壮大，给他们造成威胁，他们一定会对特工队进行清剿，把这支队伍扼杀。 莫晓生知道，邓候方非常清楚这一点。要不然，他不会把精力放在工事的加固，和训练新兵拼刺刀上。 只留下侦察班进行全面的系统的训练，可是令莫晓生无奈的是。时间仓促，他不能把金眼对他讲的那些，逐一严要求，超强度的训练侦察班。 他不敢把侦察班战士的体能透支，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侦察班的战士，是否需要马上拉上去投入战斗。 “报告教官。”薛武的喊声把莫晓生从遐想中换回。 “夜间训练科目已经完成，请指示。”薛武站得笔直，脸色很自然。 莫晓生站起来：“很好，你们有收获吗？” 连海挺胸回答道：“报告教官，我搞清楚一件事情。以前听说半夜进墓地，会被鬼魂抓走的传闻是假的，我现在不害怕啦。” 莫晓生微微笑笑：“知道就好，作为战士就应该无所畏惧。” 回到宿舍后，薛武有点嘚瑟：“我原以为墓地里会有多么恐怖，原来也不过如此。” 冯寒笑笑说：“烈士陵园自然是不恐怖了，要是到了古墓里，碰上个大粽子，你就知道什么是恐怖啦？” “大粽子，什么大粽子？”薛武咋呼道：“若是真的有个大粽子，我一口吃了它。” 冯寒摇摇头：“你吃了它？你知道大粽子是什么吗？大粽子就是棺材里的尸体诈尸啦！你吃的下吗？” 薛武猛的有种想吐的感觉，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恶心地摆摆手：“嘚嘚嘚，冯寒，我怕了你，你别说了。睡觉，睡觉。明天还要训练呢。” 第五十一章少女心思 第五十一章少女心思 清晨，李春妮噘着嘴坐在山洞前的石头上，一脸的不高兴。 她昨晚被噩梦惊醒，睡梦中，她看到莫晓生浑身是血，躺在荒山上，瞪着无助的双眼看着她。 她想救他，想到他的身边，可是她抬不起脚。她要大声喊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她从梦中惊醒后，她的枕头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她恨莫晓生，恨他不懂自己的心思，恨他为什么不能跟自己避世而居，逍遥自在的活着，非要跟着抗联打鬼子？那是要送命的。 莫晓生和她虽然在一起生活半年多，但是，她已经把莫向生看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她也相信，自己应该也是莫晓生生命的一部分。 但是，她也深深知道，抗联特工队在莫晓生心中的地位。李春妮甚至在想，是不是抗联特工队就是莫晓生的一切。 她清楚地记得，莫晓生对那面残旗，充满敬畏的眼神。那是种眼神，是把自己的灵魂已经融入残旗之中。 早饭后，她随她的母亲--栗婶来到白杨镇，栗婶要在白杨镇买些针头线脑，和一些日常用品。 “妈。”李春妮喊道：“我想自己逛一逛，晚上自己会栗子沟。” 栗婶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妮子，唉--，生子离开了，你的魂也让他带走啦。” 李春妮离开栗婶，走进一家杂货铺。杂货铺收拾的很干净，琳琅满目的商品，李春妮有点目不暇接。 “掌柜的，掌柜的在吗？” 柜台里忽然站起一个人，李春妮“哎呀--”一声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他看着李春妮笑笑：“姑娘，有事吗？” 李春妮气不打一处来：“我还以为没人呢？你突然站出来，吓了我一跳。” 男人笑笑说：“对不住姑娘，我正在整理商品，没注意姑娘进来，抱歉，抱歉。” 他看着李春妮责备的目光又说道：“我是这家铺子的掌柜杨帆，姑娘要买些什么，我给姑娘便宜些，打个折，算是赔罪。” “你这里有香囊吗？”李春妮问。 “香囊？有啊，你等会。”杨帆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一只绣着彩凤的红底香囊：“这个可以吗？” 李春妮轻轻笑道：“这是财主家的小姐用的，不合适。” 杨凡笑了：“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这香囊是用茉莉花粉做成的，清香淡雅，最适合你不过了。” “不是，你搞错啦，我不是给我买的，我是、我是替别人买的。”李春妮羞红了脸。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请问你送他香囊，是想让香囊起个什么样的作用？”杨帆已经猜出，李春妮是为她的情郎挑礼物。 李春妮扭捏说：“这我倒没太想，我只是想送他一个礼物。” “他是猎人吗？”杨帆根据李春妮一身山里人的打扮，猜想着。 “嗯。”李春妮只能顺着对方回答。 “猎人吗？就不适合佩戴茉莉花香囊了。进山打猎，时常会隐藏在一个地方，等候猎物的出现，蚊虫叮咬最是让人讨厌。” “你也是猎人？” “算是吧，不过没在这里打个猎。” “在长白山吗？我听说长白山的鹿特别多，是这样的吗？” “不、不。我不是在长白山打猎。” “那你是在哪打猎？” 杨帆笑笑：“这个嘛，一两句话也讲不清楚，我去过很多地方。” 他又问道：“姑娘，你的朋友在那一片打猎？” “哦，你也别多想，因为猎物的嗅觉不同，对味道的敏感程度也不同。比喻说狐狸和狼对味道非常敏感，野兔和山鸡就不同了。” 李春妮笑了：“原来打猎佩戴的香囊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杨帆说：“这算不的学问，只能说是一些小常识吧。” 他拿起一只酱紫色的香囊：“姑娘，你看这只香囊怎么样？” 他递给李春妮：“你闻闻香味，是檀香味的。可以有效地驱赶蚊蝇，还辟邪，我觉得这款挺适合猎人用的。” 他看着李春妮，李春妮正把香囊靠近鼻子，轻轻地嗅着。 “你说的这个人，是在这座大山里打猎吗？”杨帆又问。 李春妮突然放下香囊，望着杨帆。 “别误会，别误会，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进山打猎的想法。” “只是区域不同，猎物就不同，所佩戴的香囊就应该不同，仅此而已，姑娘别多心。” 他对专心看着香囊的栗春妮说：“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显得生分，姑娘能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我叫栗春妮，你喊我春妮吧。”李春妮微微一笑。 “好啊，我痴长你几岁，我就喊你春妮妹子吧。” 杨帆笑看着李春妮：“还是这个酱紫色的檀香香囊吧，虽然香味淡点，倒是很适合猎人小伙子戴的。” 李春妮脸微微一红：“好吧，我就要它，多少钱？” “三块。” 李春妮惊讶地喊道：“三块，你杀人哪？” 杨帆笑笑：“我只收你一块，这样可以了吧？” 李春妮瞪着眼说：“你好黑呀，价钱差的这样大，刚才是三块，现在又是一块，我看至多就五毛钱。” “五毛就五毛，买你啦。”杨帆慷慨地说。 “我说多少钱，就多少钱？”李春妮拿出荷包，掏出五毛钱递给杨帆，随手拿起香囊仔细地看着。 杨帆收起钱：“说实话，这个香囊我进价就将近两块，刚才把你吓了一跳，算是我给你的惊吓费。” 李春妮有些不好意思了：“杨老板，这样不好吧，我总不能让你做赔本的买卖吧，你看、、、、、、” 杨帆呵呵笑着：“不要你看我看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就五毛啦。” “那就谢谢你啦。”李春妮拿起香囊转身离去。 “以后多多关照小店的生意就可以啦。”杨帆送到门口。 当他送走栗春妮，回到柜台前，李春妮的荷包还放在柜台上。 “春妮----”杨帆大喊着追了出来，大街上早已没有了栗春妮的身影。 “这小子是谁？目光深沉中泛着杀气，这可不像是个开杂货铺子的人应该有的。”站在杂货铺对面茶亭搂二楼窗户边的邓候方，轻声问身边的秃头张--张山发。 第五十二章不服劲 第五十二章不服劲 张山发转身问茶楼老板杨舒：“了解对面的这个人吗？” 杨舒是张山发多年前安插在白杨镇的细作，他以茶楼为掩护，为张山发搜索白杨镇官府的情报，及时向张山发通告官府进山剿匪的消息。 他看着走进杂货铺的杨帆说：“他和我同是白杨镇的人，名字叫杨帆，他的事情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早些年，他曾经是张学良手下的一个排长，918事变后，不愿意跟东北军进关，解甲归田，接手了他父亲留下的这个杂货铺。” 杨舒微微一摇头，吸了口气：“他吧--，我还真的没有怎么留意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回乡后做过什么不同凡响的事情，很规矩。” “规矩个屁。”黄二狗冷笑着：“看他色眯眯的样子，准不是个好东西。” 他回头看看杨舒：“知道刚走的女孩是谁吗？那是生子的朋友，生子的朋友也是他能勾搭的？妈的，别让他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让他吐出心肝肺。” 邓候方怒视着黄二狗：“怎么地？你现在就下去把杨帆弄死得了。咋咋呼呼的，关你屁事？一边去。” 黄二狗争辩着：“不是队长，他、杨帆这小子--。” 邓候方眼睛一瞪：“你是耳朵聋？还是嘴欠收拾？要我再说第二句吗？” 黄二狗头一低，一挥手：“好好好，我不说，我滚一边去。” 邓候方斜瞅了黄二狗一眼，回身对杨舒说：“杨帆曾经当过东北军，小鬼子应该知道啊，他们为什么没有动他？” 杨舒摇摇头：“不太了解。” 邓候方命令：“杨舒，你安排两个人，监视杨帆，看看这小子和小鬼子，或者其他人有没有特殊的来往。” 杨舒立正说：“是队长。” 邓候方布置完任务对黄二狗说：“走吧，回山寨吧？还要留在这里吃午饭啊？” 他又叮嘱道：“回宿营地后，谁都不准说出今天的事情。有谁让生子知道今天的事情，我撕了他的嘴。” 特工队侦察班还在训练射击，战士们瞄准百米外的靶子，“啪啪啪--”地射击着，靶子后面的山坡上，尘土飞扬。 “莫教官，有水平，看你把侦察班的战士训练的有模有样，个个都能百步穿杨，个个都是神枪手，不错。”齐柏峰慢步走了过来，拍着手。 莫晓生微微笑笑：“他们都很努力，只可惜他们不能进行全面系统的训练。” “这就不错啦，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太多。” 他盯着莫晓生说：“莫教官，我听说你曾经狙杀过400米以外的目标，是真的吗？” 莫晓生微微地笑着：“你听谁说的？” 齐柏峰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有没有这事？” 莫晓生点点头：“有，不过用的是97式狙击步枪，不是用的三八式步枪。” 齐柏峰笑啦：“是你肩上的这一支？400米的距离，你吹的吧？” 莫晓生微微一晃头：“你就当做是他们吹的得啦。” “教官，我们相信这是真的。”薛武喊道。 “教官，你就露一手让我们看看，也好让某些人长长见识。”铁英不满的瞅了一眼齐柏峰。 “敢吗？”齐柏峰挑逗着。 连海大叫道：“我去在400米外立靶，我看看教官今天射中400米远的靶子，某些人还有何话说？” 齐柏峰得意地笑着：“莫教官，这靶是不打不行了。不过你可别怨我，这是你的学员将了你一军，与我无关。” 铁英气愤的说：“齐排长，要是莫教官打中了怎么办？” 齐柏峰不以为然地说：“打中了我拜他为师，做你们的小师弟，打不中怎么办？” 薛勇怒道：“假如莫教官今天发挥失常，侦察班负重越野十公里，接受你的处罚。” 齐柏峰呵呵笑着：“行，你们代替教官受罚我同意。” 莫晓生默不作声，他细心地把狙击镜装在97式狙击步枪上，通过狙击镜测量靶位的距离。 “连海，靶位后移，你现在的距离是360米。”莫小声喊道。 连海向后有移动了一段距离。 “可以啦。”莫小声喊道。 连海立定枪靶，莫晓生把望远镜递给齐柏峰：“看看距离，可符合你的要求？” 望远镜里标示，靶位距离莫晓生的距离是410米。 齐柏峰眯着眼睛问：“有把握？” “你说呢？”莫晓生卧倒出枪，子弹上膛，锁定目标，击发射击，一气呵成，时间不足三十秒。 齐柏峰看着靶后窜起的一缕尘土，惊讶的说：“完啦？” 莫晓生收枪站起，动作极其规范：“完啦，要拜师吗？” 齐柏峰轻哼一声：“看了靶子再说吧。” “连海，把靶子带回来，请齐排长检查。”莫小声喊道。 侦察班的战士们，心中像是揣了只小鹿，紧张的不得了。 400多米的靶子，从卧倒到射击，莫晓生用了不到三十秒。 三十秒的时间，对侦察班的战士来说，一切完备，只用于瞄准的时间都不够。 他们谁都不敢相信，莫晓生从卧倒，子弹上膛，瞄准射击，只用了不到三十秒，这一枪他会打中目标？ 齐柏峰看着靶心的窟窿，冷冷一笑：“这个弹孔是你们教官刚才打的？” 连海惊讶的问：“不是他打的，是你打的？” 齐柏峰呵呵笑道：“小子，看清楚，这是十环中的十环。你的假做得太假了，一眼就能看破。” “谁做假啦，这就是莫教官打的。”连海急的面红耳赤。 齐柏峰转头看向侦察班其他的战士：“你们莫教官若是打个六七环我还相信，好，即便是他打在十环上，我也相信，可是他打在十环的中心点，这就不好说了。” 战士们都不说话，他们也感到这一枪打得好像有点--。 “齐排长。”莫晓生微微笑着：“你自己挑只靶子，放到离这里500米的地方，我再打两枪试试。你自己验靶，看看我能打中不？” 薛武紧张的说：“教官，500米？怎么可能呢。咱们也不跟他费劲啦，十公里越野，我们替你受罚去。” 第五十三章悲壮往事 第五十三章悲壮往事 莫晓生面无表情：“等我这两枪打不中，你们越野加到十五公里，你们同意吗？” “同意，二十公里都可以。”连海大声喊道。 “同意。”“同意。”“我们都同意。” 侦察班的战士们喊着。 “500米，三八式步枪的射程只有460米，莫教官的目标是500米，怎么打呀？” 围观的战士议论着。 “等着看笑话吧，无论莫教官打得中，打不中，我们都有好戏看。” “都他们的闭嘴，滚一边去。”齐柏峰吼道。 他有点糊涂了，他不相信400米的靶是莫晓生打中的，他更不相信莫晓生能打中500的靶，他不知道莫晓生是不是在耍他？ “莫教官，你说的是真的？真要打500米的靶？” “当然，你以为我在逗你开心？”莫晓生笑笑。 他突然吼道：“连海。” “到。” “把靶子让齐排长检查一下，让齐排长安排人，把枪靶立到500米以外。” “是！” 连海拿着枪靶走到齐柏峰身前：“报告，齐排长，请你验靶。” 齐柏峰迟疑了一下，接过靶子，仔细的看看：“我自己去，不劳动他人啦。” 500米外的枪靶立起后，齐柏峰藏进掩体。 莫晓生采用卧姿射击，他沉着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平稳的呼吸着，瞄准目标，果断射击。 “啪--”一声枪响，“怕--”五秒后第二枪又响了。 两枪响后，莫晓生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把眼睛贴在狙击镜上，看了一下，这才站起来。 他轻声对战士们说：“有想代替我受罚，越野十公里的没有？” 侦察班的战士齐声回答：“有。” 莫晓生轻哼一声：“看来你们应该负重二十公里越野，而不是十公里。” “齐排长，不会都脱靶了吧？”一个围观的战士，看到齐柏峰站在靶前一动不动，着急的喊着。 “急死人啦，我去看看。”薛武喊道。 莫晓生没有阻拦，收起枪，背在肩上。 侦察班的战士紧张的看着靠近枪靶的薛武，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薛武看着枪靶，傻呆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中啦，打中了。” 他背起枪靶，撒腿就向后跑。跑出几步又对齐柏峰喊道：“师弟，回去拜师吧！哈哈哈！” “多少环？” “两枪全中十环！” “神啦，莫教官真的是枪神。” “哦，十五公里的负重越野不用跑啦。”于德利大声喊着。 “谁说的？”莫晓生的冷着脸。 “我们都是这样说的。”战士们哄笑着。 “把教官抬起来。”连海喊道。 “莫教官。”齐柏峰走了过来：“我今后就是你的徒弟。” “哦，我们有师弟咯。”侦察班的战士们开心的欢呼着，把莫晓生高高抛起，接住。 齐柏峰被这场面感染了，他挤了进去：“我也来。” 由于齐晓峰地挤撞，莫晓生被抛弃后，战士们跌倒在一起，落下的莫晓生，重重的砸在了齐柏峰身上。 莫晓生拍拍身下的齐柏峰：“怎么样？没事吧？” 齐柏峰痛苦的抬头看着莫晓生：“你好重啊--，快起来吧。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清凉的月光撒在大地上，给靠山总山寨特工队的宿营地，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装。 “莫教官。”齐柏峰趴在山寨围墙的掩体上，看着莫晓生：“听说你以前也是猎户？” “是啊。”莫晓生望着远方，平淡的说。 “能说说你的过去吗？我听黄排长说，你参军已经七年啦，你十三岁就参军了，是吗？”齐柏峰好奇地问。 “你可别以为我是长舌妇，我告诉你，我很少打听别人的事，只是我对你特别好奇，总想知道你的一些事情。” “比如你的枪法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那么小就参军，我想听你的过去。还有，你为什么要把原来挂在旗杆上的那面残旗收藏起来。” 莫晓生依然望着远方，轻轻地舒了口气：“我收藏那面残旗，因为那面残旗是特工队的灵魂。” “我们特工队原来有一百三十三个战士，他们把自己的灵魂全都融进这面旗帜中，虽然旗子已经残破，但他依然比我的生命还要珍贵。” 莫晓生轻轻叹了口气：“你问我我的过去，我的过去实际很简单，我出生在一个猎人的家庭。” “我很小就跟着我的父亲和哥哥进山狩猎，我九岁就用猎枪打死了一只野兔。” “我的父亲和哥哥就对我的射击大加赞许，后来他们又教我，挖陷阱，设置兽夹，辨认猎物的踪迹。” “我十三岁那年，我和父亲哥哥进山狩猎，我的母亲却被小鬼子垦荒团的人打死了。” “原因是，我母亲从这家小鬼子的地中走过，小鬼子诬陷我母亲偷了他们家的粮食。” “我们回家后，趁着黑夜，摸进小鬼子的家中，杀了他们一家为我母亲报仇。” “我父亲知道在家里是待不住了，就上了靠山岭，投奔了靠山宗邓队长，当起了土匪。” “四年前，邓队长带着我们参加了抗联飞虎团，成了飞虎团特工队。” 莫晓生叹了口气：“当时我们参加飞虎团一共有一百三十三人，现在活着的---。” 二人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齐柏峰才说：“难道你父亲和你哥哥--？” “他们在去年夏天的一次任务中，不幸牺牲了。” “对不起，我、我不该提到你伤心的事情。”齐柏峰有些内疚。 “没什么，都过去了，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不必介怀。”莫晓生看着远方，一脸坚毅。 他突然看着齐柏峰：“真的想让我教你射击吗？” 齐柏峰笑了：“当然啦，我可已经拜师啦，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莫晓生拍拍齐柏峰的肩膀：“你的射击已经很好啦，只是你没有接触狙击枪，只要你了解狙击枪，你的设计水平说不定会超过我。” “你别替我吹了，我知道我有多深的道行。” “你不要谦虚，我了解你。” 莫晓生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齐排长，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不知你同意不？” 第五十四章夜半枪声 第五十四章夜半枪声 齐柏峰盯着莫晓生问：“你有什么想法？快说出来，让我听听。” 莫晓生很严肃的说：“我想和你结成个组合，一个狙击组合，你做我的观察手怎么样？” 齐柏峰兴奋地说：“好啊，我听说特工连原来也有一个狙击组合，好像是金眼和飞鹰吧。” 莫晓生轻叹一声：“是的，就是他们，可惜他们已经牺牲了。” 他扭头看着齐柏峰：“齐排长，你要是同意做我的观察手，我回头就向队长请示，你可要想好了。” “没有什么好想的，我们一起到队长那里请示，我今后就是你的观察手了。”齐柏峰很激动。 “你们原来在这呀。”钻地龙爬上山寨的围墙，站在莫晓生身边：“让我找得好苦。” 莫晓生笑笑：“龙排长找我们有事吗？” “不是找你们，是找你。”钻地龙嘿嘿笑着。 他看看齐柏峰：“我没有影响你们的谈话吧？不行的话，你们谈完了我再说。” “我们两个今后天天在一起，有事随时可以谈，还是你说吧。”齐柏峰有点小得意。 钻地龙迷茫道：“什么情况？你真的拜莫教官为师啦？” 齐柏峰得意地说：“不仅如此，我今后还是莫教官的观察手，我们已经组成了一个狙击小组。” 钻地龙有些失落：“你、你--” 莫晓生微微笑着：“龙排长，别说他啦，说你，你找我什么事？” 钻地龙回过神：“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批大刀，你能搞到吗？” “大刀？”齐柏峰奇怪地问：“你要大刀干什么？” 钻地龙揶揄说：“没有刀，你让战士们赤手空拳和小鬼子拼刺刀啊？” 齐柏峰笑了：“龙排长，三八式步枪装上刺刀，就和长矛一样，适合中远距离作战。你让战士拿着大刀片子，和小鬼子贴身肉搏，不吃亏呀？” 钻地龙怒瞪齐柏峰：“你以为我傻呀，用长枪装上刺刀和小鬼子厮杀，哪个不知道最好？可问题是，我们的刺刀少，五个战士还分不到一把，你说怎么办？” 忽然寨门外的警戒稍传来枪声，紧急集结号也吹向了。 “有情况。”莫晓生喊道：“紧急集合，准备战斗。” “我跟你还是回我的三排？”齐柏峰喊道。 “三排，我们的事，等打完这一仗再说。”莫晓生跑下围墙，冲向侦察班。 侦察班和其他的特工队战士，已经集结在操练场上。 薛武出列：“报告教官，侦察班集结完毕，请指示。” 莫晓生喊道：“检查装备，听队长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邓候方快步走到特工队战士面前，果断的下达作战任务：“一排、二排上围墙，准备战斗，三排做预备队，侦察班和四排接应哨卡战士，行动！” 特工队各排迅速到达指定的作战位置，做好战斗准备。 莫晓生大叫一声：“侦察班，跟我上。” 他操枪在手，一马当先，带着战士向三里外的哨卡冲去。 枪声还在继续，七名守哨卡的战士，有两名负伤，一名阵亡。但他们依旧死死守住，通向山上的隘口。 “什么情况？”莫晓生一边指挥侦察班对敌人实施火力压制，一边问哨卡班长。 “我们发现了一小股敌人，向宿营地摸来，所以我们就接火啦。”哨兵说道。 “有多少人？”莫晓生问。 “十几个。”班长大声回答。 “啪--”一声枪响，莫晓生放到了一个探出头的敌人。 暂短的接火后，对方突然撤出战斗。 莫晓生担心敌方有埋伏，没有追击。 他留下连海、铁英、范志勇协守哨卡，让薛武等人带上伤员和阵亡的战士，和四排撤回宿营地。 邓候方听完莫晓生的汇报后，微微笑着：“看来小鬼子是在摸我的底。” 他等了一会儿，大声喊道：“各排留下警戒哨，带回休息。生子，跟我来。” “奶奶的，啥意思？逗老子玩呢。”齐柏峰嘟囔着。 特工队作战指挥部。 “队长，有什么任务吧？”莫晓生问道。 “小鬼子已经注意到我们啦，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生子。”邓候方冷峻地说：“我想派你个任务。” 莫晓生猛地挺直腰杆：“队长，什么任务，下命令吧！” 邓候方双眼射出凌厉的光芒：“斩首。” 莫晓生惊讶地问：“斩首？！” 邓候方冷峻地说：“是，斩首，我们虽然没有摸清小鬼子天皇特使坂田武重，到白杨镇的真实意图，不知道他要建造什么狗屁基地，”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小鬼子是想在建设秘密基地前，先吃了我们，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这次战斗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小鬼子只是个试探，是在摸我们的底。” “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打乱他们的部署。只是这次的任务很危险，成功的几率也不大，你要有充分的准备。” 清晨，日军驻白杨镇司令部。 昨夜侵入靠山岭的小鬼子特别行动队队长谷野多喜，白布束头，跪在一块灵牌前，灵牌上写着谷野正川的名字。 “哥哥，我已经带着我的特别行动队，对靠山岭附近做了侦察。我会请求坂田特使，让他派一支队伍协助我，杀上靠山岭，消灭抗联特工队，为你报仇。” 他对着谷野正川的灵牌重重的磕了个头，起身来到白杨镇日军驻防司令部。 “谷野君，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吗？”坂田武重站在军用地图前，回身看着谷野多喜。 “是的特使，我用了两天的时间，对靠山岭进行了详细的侦查。”他拿出一张地图在桌子上展开。 “特使请看，这就是我绘制的靠山岭的地图。” 他指着地图说：“通往靠山岭特工队宿营的山寨，一共有三条道路。我昨夜故意和他们在一个隘口哨卡接火，从枪声响起，到他们的援兵赶到，一共用了十九分钟。” “也就是说，在十九分钟内，我们能攻下隘口，就可长驱直入，逼近特工队宿营地，将他们予以消灭。” 坂田武重点头笑道：“很好，谷野君有什么计划？” 谷野多喜指着地图说：“特使请看，我想请你派兵，从这里强攻靠山岭隘口，我却另有打算。” 第五十五章冲动 第五十五章冲动 谷野多喜和坂田武重正在算计着如何清剿特工队。莫晓生的斩首行动也开始执行了。 邓候方制定的斩首行动，就是要刺杀小鬼子天皇特使，打乱小鬼子的部署，从根本上瓦解小鬼子秘密基地的建设。 莫晓生没有同意邓候方让他率领侦察班的意见，他的意见是，斩首刺杀是个机密的任务，人太多目标就太大，容易暴露，不利于任务的完成。 邓候方心里明白，莫晓生只身前往，是想保全侦察班，不想给侦察班带来伤亡。 但他也没有坚持让莫晓生一定要带上侦察班，他也想为特工队留下一只精锐。 他也非常明白，小鬼子已经对特工队的哨卡进行了火力侦察，那么小鬼子必定会在短时间内，对靠山岭特工队进行清剿。 他并不是要用侦察班有效的击杀小鬼子，防御小鬼子的进攻，而是另有打算。 莫晓生从山寨后山攀岩下山出发后，邓候方让他的勤务兵，通知侦察班代理班长薛武来到特工队作战指挥部。 “报告。”薛武来到特工队作战指挥部门口大声喊道：“侦察班代理班长薛武，奉命报到！” “进来吧。”邓候方的双眼离开地图，看着薛武。 他对薛武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他喜欢这个粗狂豪爽的汉子，也对他的一些小聪明抱有好感。 薛武大声喊道：“是。”大步走进作战指挥部。 “薛武。”邓候方郑重地说：“我现在给你布置个任务。” 薛武挺直腰杆答道：“请指示。” 邓候方对薛武挥挥手：“不需要拘谨，放松点。” “是。”薛武回答着，但却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一点都不敢放松。 邓候方笑着摇摇头，拍拍桌子上的地图：“你过来，看看这个。” 薛武喊道：“是。”向前一步走到地图前：“请指示。” 邓候方指着地图说：“你现在带着你的侦察班，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现在从山寨的后山下山，通过这里，绕道栗子沟，潜伏在白杨镇北面的哨卡附近。” “听到枪声后，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哨卡守军，接应你们的教官莫晓生。听明白了没有？” 薛武冷冷的看着邓候方：“我们的教官到白杨镇执行任务去啦？” 邓候方点点头：“是的，他今天凌晨就已经出发啦。” 薛武愣了半晌，突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跺着脚，抱怨道：“什么教官呐，太不够意思啦？出任务都不带上我，这算怎么回事呀？” 邓候方哭笑不得，大声喊道：“薛武，你放赖呀？这不正让你去接应他吗？什么出任务不带上你？乱弹琴。” “他一个人去白杨镇，连个帮手都没有，多危险啊！为什么你不让他带上我？”薛武激动的忘了大小。 “薛武。”邓候方厉声喝道：“站起来。” 薛武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呼的站起来：“是！” 邓候方威严地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马上滚回去，带着侦察班进行训练。第二从后山秘密下山，到白杨镇哨卡附近，伺机接应莫晓生，你选择吧。” “报告队长。”薛武大喊道：“我选择第二，从后山秘密下山，接应莫教官。” “妈的，这还像个男人。”邓候方冷着脸：“记住，一直守在白杨镇附近，无论放生什么情况，都不要撤离，记住没有？” 薛武回答道：“记住啦。” 邓候方骂道：“记住了还不滚，等着老子背你回去？” “不需要。”薛武转身大步跑向侦察班，让侦察班的战士带上攀登索，即刻出发。 白杨镇小鬼子作战司令部内，坂田武重看着谷野多喜。 “谷野君，你的计划是什么？” 谷野多喜露出狡诈的神色：“特使阁下，山口司令官带着他的队伍，从前山对靠山岭特工队发起佯攻。” “而我的特工队，则从靠山岭后山，攀岩而上，对特工队的宿营发起突然袭击，将特工队赶出宿营山寨，然后我和山口少走前后夹击，一举消灭抗联特工队。” 坂田武重看着谷野多喜绘制的地图：“谷野君，你的计划是不是过于冒险？” “夜莺特战队只有十几个人，而对手却有近百人，你要以一敌十吗？” 谷野多喜狂妄的笑着：“特使阁下，你多虑了，特工队不过是乌合之众。” “而我的特战队是帝国的精锐部队，武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擅长山地丛林作战。面对这群乌合之众，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群狼，冲进了羊群中，没有悬念。” 坂田武重欣喜地说：“很好，谷野君，你不愧为是天皇册封的帝国勇士，我同意你的作战计划。” 他回头对山口四郎说：“山口君，你对谷野君的作战计划有什么意见吗？” 山口四郎站得笔直，恭敬地说：“特使阁下，我没有意见，同意谷野君的作战部署。” 坂田武重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命令部队，明晨清剿靠山岭特工队。” 中午时分，从靠山岭宿营地后山下来的莫晓生，一路急行军，已经赶到白杨镇附近。 白杨镇北面的哨卡，小鬼子已经重新作了部署。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班的皇协军，荷枪实弹，粗暴仔细地盘查着进出白杨镇的每个人。 “打开包袱，接受检查。”一个皇协军粗鲁的用枪指着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无奈的把包裹放在地上打开。 一个小鬼子用刺刀挑起包袱里的衣物，检查包袱中是否携带违禁品。 另一个小鬼子的双手，放肆的游走在中年妇女的身上，检查她是否携带武器。 中年妇女无助的闭上眼睛，只能忍受着羞辱。 “畜生。”一个老人低声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一个皇协军一脚把老人踢翻，恶狠狠地说：“你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想活命就给老子闭紧你的臭嘴。” 莫晓生躲在一棵大树后，慢慢放下扛在肩膀上，夹在木柴中的97式狙击步枪。他有种冲动，想一枪崩了这个助纣为孽的混蛋。 第五十六章险情 第五十六章险情 老人痛苦的*着爬起身，没有再说话。眼中流露着仇恨和悲哀，他摇摇头发出一声长叹，通过哨卡走进白杨镇。 莫晓生咬咬嘴唇，他还有更艰巨的任务，不可以暴露目标。 邓候方制定的斩首计划，牵扯到抗联特工队的命运，一旦他的行动失败，这支刚成立的特工队，可能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思索着如何通过哨卡。 他也清楚的意识到，想通过哨卡并不容易，即便是他说出杨敬礼的名字。 莫晓生思索着如何能躲过哨卡，从另一条路闯进白杨镇。 左边是一条环绕白杨镇的大河，河水终年奔流不息，水深能没过头顶，横跨大河的桥梁上，驻扎着日军一个小队的哨兵。 右面是一处断崖，断崖有五六丈高，悬崖的下面就是小鬼子驻扎在白杨镇的兵营，崖顶上有小鬼子的巡逻哨。 莫晓生离开大路，坐在丛林中，无计可施，焦急万分。 “奶奶的，只能拼它一把了。”他站起身向左侧的大河走去。 来到河边的芦苇荡，莫晓生解开木柴，拿出97式狙击步枪，脱下上衣，一层层地把枪包好。 为了减少被小鬼子发现的可能性，他将一根芦苇穿透，含在嘴中。把枪背在背上，抱起一块石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河中。 他像一条泥鳅，通过落出水面的芦苇呼吸，在湍急的河水中，抱着石头，沿着河底，艰难的向对岸行走。 中午后，薛武带着侦察班的战士，经过七个小时的急行军，来到白杨镇北的哨卡附近的树林中。 “也不知道教官现在怎么样？”连海轻声说。 铁英安慰道：“别担心，他是我们的教官，小鬼子难不住他，放心吧。” 冯寒遥望着小鬼子哨卡，喃喃说：“怎么会不担心，教官就一个人，打掩护的都没有一个，小鬼子搜查的又这么严，我担心，我担心、、、、、、” “你担心个屁。”薛武恼怒地说：“教官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做的事情，小鬼子能挡得住？瞎操心什么？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我不相信你不担心？”连海闷声说：“班长，告诉我们，教官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别问啦，我也不知道。”薛武冷着脸：“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队长只是让我们在这里接应教官。莫教官执行的是什么任务，队长就没跟我说。” “队长到底啥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和教官一起行动？一个人，一个人能执行什么任务？”冯寒嘟囔着。 “你闭上嘴吧，你以为教官是你呀，啰里啰嗦的，烦死啦。”铁英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小鬼子盘查的这样严，莫教官会通过小鬼子的盘查吗？他可是带的狙击枪。”风寒有低声说着。 “右面是断崖，断崖下面是小鬼子兵营，崖上有小鬼的巡逻队。” “左边是湍急的大河，无法通行。难道教官能飞进白杨镇？” 战士们都沉默了，他们猜不出莫晓生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进了白杨镇？ 在河底行走的莫晓生，已经走过深水区，头露出水面左右观察一下，随即把身体放低，让身体紧贴着河底，一步一步艰难的爬向岸边。 他爬到对岸的芦苇荡中，已经能看到岸边地里劳作的人们，和大路上的行人。 他不敢盲目行动，担心被岸上人们发现，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静静地卧在芦苇荡中，春末的天气，冰凉的河水，让他的体温急剧下降，嘴唇发紫。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莫晓生已经感到自己的全身像是快要冻僵了一般。 他尽量将身体缩成一团，减少温度的散发，保持身体的热量。 地里劳作的人们，终于回家啦，天也慢慢的黑了。 满身湿漉漉的莫晓生慢慢地爬上岸，他拖着上衣包裹的97式狙击步枪，艰难地向前爬。 他爬到田地里，用干燥的泥土不停地向身上擦，以此沾掉身上的水，让自己的体温得以提升。 “好像有动静。”巡逻的皇协军喊道。 莫晓生不及多想，滚到地旁的排水沟中。 “哪里？”另一个皇协军用手电筒向莫晓生照来。 浑身沾满泥土的莫晓生，一动不敢动趴在排水沟中，手电筒的光亮从他的身上扫过。 “别他妈的疑神疑鬼啦，走走走，我就不相信会有人从河里游过来。”又一个皇协军说道：“拿的军饷不多，操的闲心不少。” “就是嘛，这么冷的天，若是从河里游过来，还不得被冻死。走啦，走啦。巡逻完这一圈，老子还要回家呢。” “不对，排水沟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堆土？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可别真的有什么情况？”拿手电筒的皇协军，慢慢的想莫晓生走来。 莫晓生慢慢的把包裹枪的上衣扒开，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你他妈的脑子有病是吧？没事找事，你自己看去吧，兄弟们我们走。”一个皇协军不耐烦的喊着 “我们走，我们走。”另一个皇协军喊道：“见一堆土都好奇，要这堆土真的是抗联的人变得，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拿手电筒的皇协军听了浑身一颤，看到其他的人离开，急忙跟上去。 “他妈的这堆土就算是是抗联的人变得，老子也放他一马。” 皇协军走远了，莫晓生深深吐了口气。他暗暗侥幸，多亏这身土让他躲过一劫。 他暗暗想，这个地方是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他要找个藏身之处。 他猫着腰，向白杨镇里快速移动，他要赶在皇协军巡逻回来前，在白杨镇里找个落脚处。 “哥几个，刚才那堆土真的好奇怪，我们天天在这里巡逻，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巡逻的皇协军回来了，拿手电筒的皇协军嘟嘟囔囔。 他把手电筒照向莫晓生刚才藏身的地方时，大叫起来：“果然有情况，刚才那堆土是人伪装的，现在他逃走啦。” 他抓起警笛，塞进嘴中。 第五十七章浴池女子 第五十七章浴池女子 皇协军单有伸手打掉他的警笛：“奎子，你要干什么？是不是想找死？” 拿手电筒的奎子一愣：“报警啊，刚才的伪装者，多半抗联的。” 单有怒骂道：“奎子，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人跑了你才吹警笛，是不是想让日本人按你个通敌的罪名，然后牵连大家一起跟你倒霉？” 另一个皇协军说：“奎子，班长说的不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日本人可是翻脸无情的，你要是吹响了警笛，惊动了日本人，想收场可就难喽。” 奎子瞪着眼：“那、那这样就算啦？” 单有恼火地说：“你说排水沟里有个土堆，我怎么没看见，哥几个你们看见了吗？” 剩下的皇协军都摇摇头：“没有。” “我没看见。” “想是奎子想立功想疯了，看花眼了。” 奎子喊道：“耶，你们都没看见，我怎么看到啦？” 他指着天上的星星：“你们看，你们看，天上的牛郎和织女要亲热啦。” 单有突然严厉地说：“今天晚上一切正常，有谁管不住嘴的，大家一块死，明白吗？” “不正常。”奎子的脸突然耷拉下来。 单有紧张的说：“哪不正常，你想干什么？” 奎子苦巴巴地说：“你下岗回家搂着漂亮的媳妇睡，我们却孤枕难眠，哥几个，你们说正常吗？” 单有飞起一脚，踢在奎子的屁股上：“你小子就是欠收拾是吧，我踢死你。” 白杨镇晚上宵禁，空旷的街道上，只有小鬼子的黄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哐嚓哐嚓”的响声。 莫晓生小心的躲避着小鬼子的巡逻队，他要找个合适的狙击点，以便完成明天的斩首行动。 在距离小鬼子司令部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栋三层建筑，这栋三层小楼的后面是一条幽静的巷道。 巷道的对面是居民区，是个行动后撤离的理想地方。 莫晓生把枪背在背上，从小楼的背面，沿着排水管道，爬上三楼。 他贴近窗户向屋里望去，屋里亮着灯，却看不到人。 他轻轻地拨开窗户，跳进房间，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 “谁？”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套间中传来。 莫晓生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枪口对准套间里。 “啊。”女子惊叫一声。 莫晓生倒退一步，红着脸说：“别喊，想让所有的人都上来，看你在洗澡吗？” 女子很听话，将身体缩在浴盆里：“你、你要干什么？” 莫晓生把浴巾取来，扔给女子：“把自己包起来，不要吵闹。” “能，能把我的衣服给我吗？”女子唯唯诺诺的哀求着。 莫晓生抓起床上的衣服，扔进浴室：“不想有麻烦，就不要耍小聪明。” 五分钟后，浴池的门打开啦，女子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姑娘，她杏目圆瞪，怒视着莫晓生：“你是谁？闯进我的房间想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更不需要知道我要干什么，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你大可放心。”莫晓生用枪指着她。 “上床安心睡你的觉，到时候我自己会离开。” 姑娘轻轻哼声：“有你在，我能安心地睡觉吗？” 莫晓生瞥了她一眼：“那你就坐在床上等天亮，只要你愿意。” 说完看向一边。 姑娘就在莫晓生分神的一瞬间，左手拨开莫晓生的枪，右拳击向莫晓生的下颚。 莫晓生闪身躲过：“嘿呦，身手不错呀。” “你以为姑奶奶是好欺负的？！”姑娘说完又是一拳。 “住手。”莫晓生低声吼道：“我不想打女人。” 姑娘并不停手：“你可以把你自己当成女人，也可以把我当成爷们儿。” 莫晓生恼火啦，他必须快速制服对方，以免夜长梦多。 他在姑娘又一次进攻时，身体一低，一脚扫在姑娘的脚踝上。 姑娘“哎呦--”一声坐在地上。 莫响声用枪指着他的头：“再闹我就不客气啦。” 姑娘微微笑道：“你不敢开枪。” 莫晓生怒了：“我敢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扔到大街上去，你试试。” 姑娘紧张地双手护住胸口：“你下流。” 莫晓生冷冷地说：“想不让我下流，就听我的话。” 姑娘愤怒的瞪着眼睛，怒视着莫晓生。 莫晓生一摆头：“去把床单撕成布条。” “你要干什么？” “把你绑起来，省的碍事。” 莫晓生看着手脚被捆绑的姑娘，满意的一笑：“你不喊不闹，我就不塞你的嘴，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姑娘顺从地点点头：“我可以不喊，但你要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莫晓生娴熟的检查枪支，子弹上膛：“土匪，绑肉票要赎金的。” 姑娘笑笑：“你不是。” 莫晓生关上房间里的灯，靠近窗户，轻轻揭开窗帘一角，看向小鬼子司令部：“你再多嘴多舌，马上就是了。” 姑娘沉默了好久，她看着莫晓生把狙击枪伸出窗户外，轻声说：“我叫欧阳红雪，你叫什么？” 莫晓生头也没回，低吼道：“我叫土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再啰里啰嗦，我就让你知道我名字的厉害。” 欧阳红雪轻哼一声：“土匪了不起呀？吓唬平民老百姓还可以，在我眼里，哼，我还觉得挺可爱的。” 莫晓生把枪放好，抓起一条毛巾，向床边走去。 “我不说话啦，我不说话啦。我保证，我保证。”欧阳红雪知道莫晓生要干什么。 莫晓生阴冷着脸：“再啰嗦，我把毛巾直接塞进你的喉咙里，让你永远而说不出话。” “你不会的。”欧阳红雪笑了。 莫晓生两眼喷着火，像是凶神恶煞：“试试？” “不试。”欧阳红雪晃着头，紧闭着嘴。 “我没有闲心跟你开玩笑，惹恼了我，我什么都会干出来。” 莫晓生猜想着这个欧阳红雪是个什么人？他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子女。 “你一进这个屋子，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要不然我会这样配合。”闭嘴不到十分钟的欧阳红雪，又开口说话：“你是抗联飞虎团特工队的人吗？” 第五十八章欧阳红雪 第五十八章欧阳红雪 莫晓生微微一愣，再次把枪靠在窗台上，起身向欧阳红雪走去。 “我不问啦，我不问啦。”欧阳红雪轻声喊道。 莫晓生没有说话，只是紧绷着了脸，拿起床上的毛巾。 “你会后悔的。”欧阳红雪有些紧张。 莫晓生左手抓住欧阳红雪的下颚，右手拿着毛巾要向欧阳红雪的嘴里塞。 “坂田武重。”欧阳红雪的下巴被莫晓生抓住，话说得有些困难。 欧阳红雪说的坂田武重虽然不清晰，莫晓生还是听清楚了，他松开欧阳红雪的下颚。 欧阳红雪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爆豆似地说：“你不可能认识坂田武重，但是我认识，我们合作行吗？” “你是谁？”莫晓生突然对欧阳红雪很感兴趣。 欧阳红雪答所非问：“去年初冬，抗联飞虎团特工队，在靠山岭被小鬼子偷袭，被打散啦。现在在靠山岭又有人拉起飞虎团特工队的大旗，你是他们的人吗？” “你是谁？回答我。”莫晓生的脸很冷。 欧阳红雪轻哼一声：“这么说我说对啦？你就是特工队的人。” 莫晓生恼啦，不想再听欧阳红雪废话，重新抓起欧阳红雪的下颚。 “我是靠山岭游击队的。”欧阳红雪轻喝道。 莫晓生紧盯着欧阳红雪：“你怎么证明你是靠山岭游击队的？” “你是猪啊？”欧阳红英怒了：“在靠山岭这块，谁不知道游击队女神枪手欧阳红雪。” 莫晓生撇撇嘴摇摇头：“我没有听说过。” “混蛋。”欧阳红雪怒骂道：“快把我解开，我的枪在床下，我也是来狙杀坂田武重的。” 莫晓生弯腰在床底下摸出一条三八式步枪：“你真是来狙杀坂田武重的？就用它？” “怎么不行？”欧阳红雪反驳。 莫晓生笑笑：“三八式步枪射程是460米，可是这里距离小鬼子司令部是500多米，你怎么杀坂田武重？” “你啰嗦个屁，快把我解开，现在是夜里12点多啦。据我们的情报，再有一个小时，小鬼子就该行动了。误了大事，我到康团长那告你去，流氓。”得知莫晓生真的是特工队的人，欧阳红雪的脾气也大了许多。 莫晓生冷冷的笑着：“你随便，说实话，我早就想见康团长啦，希望你能带个话，就说生子很想念他。” “你是莫晓生？”欧阳红雪惊讶道：“你没死？” 莫晓生重新走到窗口，看向小鬼子的司令部：“死啦，我是鬼。” “太好啦，我这次来执行任务时，向南班长还说起你。他说若是你活着，狙杀坂田老鬼子的胜算能增加一倍。”欧阳红雪激动地说。 莫晓生猛地回过头：“向南班长还活着？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快解开我，然后我再告诉你。”欧阳红雪盯着莫晓生，噘着嘴。 能够如此了解特工队，说出向南的人并不多。莫晓生已经肯定，欧阳红雪就是靠山岭游击队的人。 他手忙脚乱地解开欧阳红雪的手脚：“可以告诉我了吧？” “啪--”的一声脆响，莫晓生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你干嘛打我？”莫晓生莫名其妙。 欧阳红雪冷哼道：“这是对你的惩罚，你对我粗鲁的惩罚，怎么不行吗？” 莫晓生捂着脸：“好好好，我接受，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向班长的情况了吧。” 欧阳红雪得意的看着莫晓生：“哼，他又不归我管，我怎么知道？” “你！哼！”莫晓生怒瞪着欧阳红雪：“赖皮。” 欧阳红雪趾高气昂地拿起自己的长枪，向窗外看着：“我就赖皮怎么着，你能吃了我？” 突然传来敲门声，两长一短。 莫晓生操枪在手，靠在门旁。 欧阳红雪笑道：“是自己人。” 她打开房门，一个精壮汉子走了进来。 “他是谁？”精壮汉子紧张地看着莫晓生。 欧阳红雪眼睛一瞪：“是我相好的。” 她哼了一声：“警戒工作是怎么做的，这家伙从后窗爬进来，把我都控制了，你们愣是不知道，还好意思问我。” 精壮汉子是靠山岭游击队的一个班长--邢华。他看到欧阳红雪对莫晓生没有敌意，自然也放松了许多。 “请问这位同志，你怎么称呼？为什么到这里来？” 莫晓生冷冷看了邢华一眼，走到窗口，看向小鬼子司令部：“我是土匪，想她啦，就过来看看。” “我呸。”欧阳红雪笑骂道：“我用得着你想，你算是老几？” 邢华冷峻地说：“红雪，我不管这位同志是谁，也不管你是怎么把他弄进来的。但是，我必须明确的告诉你，你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莫晓生冷冷地说：“有事说事，没事滚蛋，不要影响老子执行任务。” “你这个同志是怎么说话的？怎么一身匪气？像是革命战士吗？”邢华气愤的指着莫晓生。 莫晓生“哗啦--”一声拉动枪栓：“让它来告诉你行吗？” “你、、、、、、”邢华愤怒了。 欧阳红雪挡在二人中间：“班长班长，他是特工队的莫晓生。和我们一样，都是要狙杀坂田武重。” 莫晓生冷笑道：“你们也是来执行狙杀任务的？睡觉的睡觉，洗澡的洗澡，我看是在休养的。” 邢华望向欧阳红雪：“你在洗澡？还有组织原则性没有？别忘了，你是在执行任务。” 欧阳红雪的脸一下子红了：“你听他放屁，他从窗户爬进来时，我正在洗脸，什么时候洗澡啦？” 莫晓生哪里知道，欧阳红雪走进这个房间，看看时间还早，看到漂亮的浴池。常年生活在野外的她，经不住热水的诱惑，这才想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没想到莫晓生在她洗澡的时候，从后窗爬了进来。 “我说错啦，你正在洗脸没错了吧？”莫晓生紧绷着脸，他为自己刚才的失言感到懊恼，闯进女人洗澡的房间，毕竟是件难堪的事情。 邢华一摆手：“我没有心思管你们那些腌臜事，排长让我来通知你，时间快到了，让你做好战斗准备。” 欧阳红雪大怒：“你才腌臜呢，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下楼？滚！” 第五十九章 等待 第五十九章等待 邢华不满的离开后，莫晓生和欧阳红雪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鬼子司令部上。 “这是你们在白杨镇的联络点？”莫晓生首先打破沉默。 “你到这里半小时前还不是，不过现在是了。”欧阳红雪偷看了一眼莫晓生。 “怎么说？”莫晓生依旧注视着小鬼子司令部的动静。 欧阳红雪轻声说：“你来前的半小时，我们才从一楼的窗户爬进来的，控制了这里。” “这是一家洋行，我们进来后，把洋行里的人都控制在一楼，只有我一个人在三楼，要不然，说不定你已经死了。” 莫晓生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眼睛贴在狙击镜上。 白杨镇北面哨卡外的树林里，侦察班的战士聚在一起，代理班长薛武，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铁英小声说：“班长，怎么还没有动静？教官不会出事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薛武低声吼叫。 展宽说：“班长，要不我们现在先打下哨卡，为教官打通撤退的障碍。” 连海说：“不行，我们现在拿下哨卡毫无意义。” 展宽问：“为什么？” 连海说：“我们现在拿下哨卡，还没等到教官撤退，我们就会被小鬼子的援兵吃掉。” “那怎么办？”展宽焦急的看着薛武。 “都别急躁，我们听到枪声再说。”薛武尽力让自己显得从容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已经接近两点啦，根据游击队打入敌人内部的情报人员传出的消息，小鬼子该集合啦。 莫晓生和欧阳红雪两支长枪对着小鬼子司令部，等待着小鬼子集合后，坂田武重的出现。 “你认识坂田武重吗？”莫晓声问。 “认识，我有他的照片。”欧阳红雪说。 “能给我看看嘛？” “能！”欧阳红雪拿出照片，递给莫晓生。 莫晓生借助昏暗的路灯射进的光芒，仔细的看看坂田武重的照片，然后递给欧阳红雪。 “记住啦？” “记住啦。” 一阵紧急的哨声响起，小鬼子司令部大楼的灯光全亮了。 二十几个小鬼子，一窝蜂一样冲到司令部的大院，整装集合。 谷野多喜和山口四郎，挎着指挥刀，走了出来。 “谷野君，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山口四郎对谷野多喜微微一鞠躬。 “山口君，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谷野多喜对山口四郎也鞠了一躬。 山口四郎转身上了一辆偏斗摩托，向小鬼子的兵营方向驶去。 谷野多喜指挥着他的特别行动队，跳上一辆卡车，驶出小鬼子司令部。 “坂田这老鬼子怎么没有出现，难道我们的情报有误？”欧阳红雪皱紧眉头。 莫晓生双手操枪，趴在窗户上，眼睛贴在狙击镜上，盯着小鬼子司令部一动不动。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 邢华走进屋中：“排长命令马上撤退，取消此次猎杀计划。” “走吧，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欧阳红雪收枪站起。 “你们走吧，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莫晓生收起枪，从窗户出去。 “莫晓生，我们一撤退，洋行的人说不定会报告小鬼子，小鬼子如果全城搜捕，你想跑也跑不掉了，跟我们一块撤吧。”欧阳红雪提醒道。 “谢谢，我有数，你们撤吧。”莫晓生说完爬上屋顶。 “自命不凡的家伙。”邢华小声嘟噜着。 “你给我不凡一个看看。”欧阳红雪瞟了邢华一眼，转身而去。 邢华微微一愣：“红雪，你、你到底跟谁是一伙的？” “不会是你，你放心吧。”欧阳红雪扔出一句，人已在楼下。 洋行一楼的大厅里，游击队一排排长田友旺，半闭着眼坐在单人沙发上。 三个战士手中拿着武器，看押着坐在双人沙发上的洋行里的老板和伙计四个人。 欧阳红雪悄悄地在田友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田友旺微微一愣，睁开眼睛，向楼梯口望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 “那我们走吧，干我们该干的活。” 邢华走下楼，看着洋行里的四人：“他们怎么办？” “对他们说声对不起，请求人家原谅。”田友旺站起身：“走啦。” 邢华看看从窗口走出的田友旺，回头对洋行的老板和伙计说：“对不起了各位，我们昨晚没有找到旅馆，在此借宿一晚，希望没有给你们带来麻烦。” 他走到窗口又扭头，看着仍旧瑟瑟发抖的四个人：“哦，对啦。你们如果嫌麻烦少，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小鬼子，他们会帮你们多制造点麻烦。” “比如说，以私通抗联，窝藏抗联等借口，把你们抓起来，或者，帮你清理清理洋行的物资，征收你们点保护费什么的。” “屁话不少，走啦。”欧阳红雪喊道。 “来啦。”邢华对着洋行里的人笑笑，翻身跳出窗外。 “你可是个大姑娘，说话要文雅点，动不动就是粗话，也不怕人笑话？”邢华跟在欧阳红雪的屁股后，快速走进一所民居。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欧阳红雪冷声冷语。 “我管不了，可是有人就能管得了。”邢华插上院门。 “谁敢？”欧阳红雪回过头，一脸的不服。 “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一位。”邢华揶揄道。 “你--”欧阳红雪脸色通红。 “争个球，想把我们的交通站暴露给小鬼子吗？神经蛋。”田友旺低声喝道。 “都给老子进屋，研究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太阳升起来啦，趴在洋行楼顶的莫晓生捂着嘴，用力将咳嗽声压到最低。 过河浸湿的衣服，已经让他的体温暖干的差不多了。一昼夜水米未进，他感到体力在明显下降。 初升的太阳，没有让莫晓生有丝毫的温暖感，反而是身底下的水泥楼板，让他体会到了冰澈透骨。 高烧让他的身体轻微的发抖，好像体能已经到了极限，他随时都能崩溃。 可是他操枪的双手，仍然握得紧紧的，透过狙击镜的眼睛，依旧射出犀利的目光。 第六十章 血战 第六十章血战 守在白杨镇哨卡外树林里的特工队侦察班，在焦急的等待着。 “班长，有情况。”警戒哨毛培生喊道。 “准备战斗。”薛武发出命令。 夜色中，一辆卡车通过白杨镇北面的哨卡，呼啸而过。卡车后面，是一个大队的小鬼子。 “班长，打不打？”林海勇双手握紧长枪，瞄准通过哨卡的小鬼子。 “不能打。”连海冷静地说：“我们的任务是来协助教官，杀出白杨镇，不是来打伏击的。” 铁英点头赞同：“就我们这几个人，枪声一响，不用五分钟，就会被小鬼子吃掉，怎么打？” 薛武拧紧双眉：“不能打，但我们也不能不把这情报送出去，我看小鬼子是奔我们特工队宿营地去的。” “于兴海，你是我们这里面跑的最快的，我命令你，立刻回宿营地，向队长报告敌情，早做接敌准备。” 于兴海轻声说道：“是。”转身消失在丛林中，从另一条路，赶往靠山岭。 太阳已经升起来啦，薛武有点坐立不安，心慌意乱。 “为什么白杨镇里还没有动静，莫教官不会有事吧？”冯寒紧张兮兮，充满焦虑。 铁英怒视着冯寒：“饿了吧，我给你掏点耳屎吃吃吃？” 冯寒愕然说：“为什么？” 铁英低吼道：“我想让你变成哑巴，叨叨叨，叨叨叨，一句好听的都没有，烦死啦！” 林海勇低着头，把手里的树枝折断：“我想说一句，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屁快放，蔫里吧唧的，你是娘们吗？”连海不耐烦地说。 林海勇扔掉手中的树枝：“我想混进白杨镇，寻找莫教官。” “我不同意。”薛武的语气很坚定。 “为什么？”林海勇瞪着大眼，盯着薛武。 “不为什么，这是命令。”薛武寸步不让。 “你不能去。”范志勇坐在地上，摸着下巴：“第一，你去了也找不到莫教官，去也白去。第二，我们有谁的身手胜过莫教官一半的？去了只能给莫教官添麻烦。” 铁英长出了一口气：“是啊，我赞成范志勇的看法，坚守在这里，为莫教官打开一条撤退的通道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沉默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静等白杨镇早些传出枪声。 撤进居民室内的靠山岭游击队，经过研究，也做好了掩护莫晓生的方案。 太阳出来后，田友旺、欧阳红雪和邢华，带着三名游击队员，扮成小贩，守在洋行的附近。 洋行楼顶的莫晓生，操枪在手，保持卧姿射击的姿势，眼睛靠在狙击镜上，寻找对面司令部大楼里坂田武重的身影。 已经接近中午啦，欧阳红雪有些沉不住气了：“排长，要不闹出点动静，把坂田老鬼子引出来。” “你是要把他藏得更深吧。”田友旺坐在馄饨摊前，心不在焉的吃着馄饨，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小鬼子司令部。 “那怎么办？”欧阳红雪焦急地说：“就这样让他一直守在上面，他浑身湿漉漉的，会生病的。” 田友旺何尝不担心：“莫晓生的事情，我听向南说了一些，我相信他是个好战士，能扛过来。” “可是、可是--”欧阳红雪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担心。 “要不我上去看看？顺便给他带点吃的喝的。”邢华轻声道。 “不可。”田友旺否定了邢华的建议：“你那样做是在害他，也会毁掉我们的任务。” “我们只能这样硬等？”欧阳红雪说。 “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只能祈求老天爷，让坂田老鬼子快些出现。”田友旺默默祈祷着。 晌午的天阳，用火一样的光芒炙烤着大地。莫晓生浑身淌着汗，可是这不是热出来的，他不停的打着寒颤，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襟。 他感到自己的头重了许多，昏昏沉沉，脖子有点支撑不住了。 他用力咬住干裂的嘴唇，血从咬破的嘴唇流出，一滴一滴的滴下来。 他伸出舌头，舔舐着破裂的嘴唇，咽下鲜血，来缓解冒火的喉咙。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但他告诉自己，坂田武重不出现，不将之击毙，他就不能倒下。 莫晓生用意志支撑着自己，靠山岭特工队的战士，正用鲜血和生命与来犯之敌殊死相搏。 中午，山口四郎的一个大队的鬼子，突然对靠山岭的前沿哨卡发起攻击。 迫击炮和掷弹筒发射的炮弹，在轰鸣声中，把前沿阵地的泥土撕裂。 隆隆的炮声中，何利清斜躺在掩体后，认真地擦拭着他的驳壳枪。 “队长，我总觉着有点不对劲。小鬼子炮击已经有些时候了，为什么不冲锋抢占哨卡？他们会不会在耍花活。” “花活？”邓候方打了个激灵：“你说是那个卡车？” “不好。”他一拍大腿：“小鬼子给老子来了个声东击西。” “一排二排留下，三排跟我走。”邓候方大喊着跳起，带着三排冲向宿营地。 靠山宗山寨特工队的宿营地，特工队副队长张发山，正和四排长钻地龙，指挥着四排剩下的七八个人，和从后山爬上的小鬼子对射。 从后山爬上来的小鬼子，是谷野多喜的特战队。小鬼子特战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特工队虽然占据地利，却依旧被全套德式装备的小鬼子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不时有战士中弹倒下。 钻地龙的肩膀已经受伤，他只是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又抱起96式机枪，疯狂的向小鬼子扫射。 邓候方看到四排伤亡过半，弹药也所剩无几。齐柏峰的三排也不过只有十七八个人。 他看向这些可爱的战士，他不知道这一仗下来，能活着的还有几人。 他暗自侥幸，莫晓生和侦察班被他派了出去，他期望侦察班，能再次扛起特工队的大旗，燃起抗日的怒火。 白杨镇小鬼子司令部，坂田武重眯着眼睛，坐在办公桌后。 攻击特工队宿营地的进度他很不满意，并不像谷野多喜说的那样，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将膏药旗插在特工队的宿营地。 他烦躁的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 第六十一章 血拼 第六十一章血拼 洋行楼顶莫晓生的狙击镜里，出现了坂田武重的身影，他用力的眨了一下酸痛的眼睛，把狙击镜中的十字缺口，对准坂田武重的眉心。 他没有犹豫，右手食指果断扣动扳机。 “啪--”一声枪响，旋转的子弹，撕破空气，“噗--”的一声，射进坂田武重的头颅。 一股血污，从坂田武重的伤口喷出，坂田武重倒退一步，双膝慢慢跪下，接着扑倒在地。 “他得手啦。”欧阳红雪喊道。 田友旺“刷--”地掏出双枪：“红雪、邢华、根生按原定计划上去救人。” “你们两个跟我把小鬼子引开。”他沉着冷静地下达命令。 他对天连放两枪，然后和两个战士向白杨镇南面跑去。 刺耳的警报声和密集的枪声，撕裂白杨镇的上空。 小鬼子和皇协军，一边追赶田友旺他们，一边射击。 欧阳红雪和邢华，各自操枪冲进洋行。 洋行的老板和伙计，龟缩一团，躲在柜台后，不敢露头。 欧阳红雪和邢华冲到楼顶，莫晓生趴在楼板上，一动不动。 “他死啦？”邢华瞪大眼睛。 “死了也要把他带回去。”欧阳红雪异常冷静，她拿出绳索，跑到莫晓生身边。 “快过来帮忙，傻愣这干嘛？” 邢华想拿开莫晓生的94式狙击步枪，却怎么也掰不开莫晓生的手指。 “别动他的枪啦，把他连枪绑在一起。”欧阳红雪大声喊着。 二人合力把捆紧的莫晓生，从楼顶放下。 等在楼下的根生接住莫晓生，放在备好的人力车上。 邢华和欧阳红雪，把绳子固定在楼顶，顺着绳子降到地面，和根生一起，拉着莫晓生向白杨镇的北面冲去。 等在白杨镇哨卡外的侦察班，听到枪声，顿时振奋起来。 “准备战斗。”薛武喊道。 侦察班的战士，按原制订的作战方案，打开手里手榴弹的后盖，把拉环套在手指上。 “冲！”薛武大喊一声，跳出树林，向小鬼子哨卡冲去。 小鬼子和皇协军还没反应过来时，九颗手榴弹，已经落到哨卡的工事里。 一阵剧烈的爆炸过后，小鬼子和皇协军也被炸上了天，工事被夷为平地。 “修筑工事，准备接应教官！”薛武大声喊着。 铁英踢开一条小鬼子落在沙包上的残腿：“妈的，小鬼子真是山炮。他们上次背对着老子，被老子偷袭了，这次还不给老子一个正脸。” 连海骂道：“你他妈的还想让小鬼子给你个正脸，小鬼子不是因为镇子里响起枪声，全力戒备出白杨镇的道路，我们都死在这，也抢不下这个哨卡。” “就你们两个屁话多，抓紧干活。”薛武把一个沙包磊起。 “班长，我和铁英去接应教官，他不知道我们来到白杨镇，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控制了哨卡。”连海说道。 铁英也跟着说：“是啊班长，如果教官不知道我们来接应他，要从其他的地方杀出去怎么办？” 薛武稍以思忖：“好，注意安全。” 白杨镇通往哨卡的街道上，颠簸的人力车，让莫晓生睁开迷茫的眼睛。 “水，水--”他极度虚弱的喊叫着。 “你醒啦。”欧阳红雪惊喜地看着莫晓生。 “我去找水。” 邢华提着枪，闯进一家饭庄。拎起饭桌上的一只茶壶，转身就跑。 “下次来还给你。” 他凶神恶煞一般，手里又拎着枪，饭店掌柜和食客，谁敢不答应。 他们只是等到邢华离开后才小声议论着：“是土匪？” “应该是吧，这枪声大概就是在追捕他。” “这个土匪新鲜，闯进饭庄，就是为了抢一只茶壶？” 几个胆大的，慢慢看向邢华消失的方向。 邢华追上根生拉着的人力车：“稍等等，让他喝口水。” 欧阳红雪接过茶壶，慢慢把水倒进莫晓生的口中。 喝点水的莫晓生，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你们怎么又回来啦？” “我们本来就没走。”邢华说。 “走吧，不能在这耽搁。”欧阳红雪说 “往哪走？”根生问。 “你们走吧，带着我你们出不去。”莫晓生看着欧阳红雪。 “屁话，就是我们都死了，也要把你救出白杨镇。”欧阳红雪坚定地说。 “滚！”莫晓生怒吼道：“我不想再因为我，死人啦。” 镇子里的枪声突然停了。 欧阳红雪和邢华回头望去。 “排长---。”欧阳红雪眼睛一酸，紧咬嘴唇。 “班长，小鬼子杀来啦。”根生看向杀气腾腾，冲来的十几个小鬼子和皇协军。 欧阳红雪脸上泛着杀气：“滚不了啦，莫晓生，看来姑奶奶今天要和你一起战死了，能打抢吗？” “有吃的吗？”莫晓生冷冷的问。 “还有一个煎饼果子。” “给我。” 欧阳红雪把煎饼果子递给莫晓生。 莫晓生一口把煎饼果子咽下：“还有吗？” “有个屁，没啦！”欧阳红雪冷着脸。 “我们四杆枪，要么从北面哨卡杀出去，要么都死在那，你们怎么看？” 莫晓生的双眼射出凶光，拉动枪栓，退出狙杀坂田武重时，尚未退出的弹壳，重新子弹上膛。 “再有一个煎饼果子吃就好啦。”他端起94式狙击步枪看着根生笑了：“兄弟，给我做回战马吧，拉着我，从哨卡杀出去。” 根生好爽地笑着：“得了，你坐好啦。”拉起人力车就跑。 邢华大喊道：“走！” “站住。”皇协军喊道 “我站住你奶奶。”邢华回身射击。 小鬼子和皇协军顿时散开，对准邢华射击。 一排子弹射来，邢华身中数枪，仰面跌倒，双眼圆瞪，凝视着天空。 “班长。”根生喊道。 “走啊！”欧阳红雪怒吼。 坐在人力车上的莫晓生，突然跳下，“吧--”一声枪响，一个小鬼子脑袋开花。 他快速退出弹壳子弹上膛，“啪--”又一个小鬼子倒下。 他像是一头野兽，面对着小鬼子，大步走去，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个小鬼子丧命。 突然一道身影飞来，莫晓生被重重摔在地上。 第六十三章山寨血战 第六十二章山寨血战 靠山总山寨的后山，谷野多喜的特战队，半数已经爬上崖顶。精良的德式mp38冲锋枪，强大的火力，压制着特工队的火力。 邓候方指挥着特工队的两个排，将近四十人，现在能拿枪射击的，剩下包括他和张发山在内，一共只有九人，并且伤亡还在继续。 钻地龙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肩膀中了一枪，腹部中了两枪。 一个头部受了轻伤的战士，正在用纱布给他包扎伤口。 “奶奶的，你他妈不能快点。”他呲牙咧嘴的说：“真他妈的应了齐柏峰的话啦，再厚的肉，也他妈挡不住子弹。” “噗--”的一声，一个战士头部中弹，倒在钻地龙身边。 钻地龙看着躺在他身边，头上汩汩淌着鲜血的战士，虎目圆瞪，粗暴的推开正在为他包扎的战士：“起开。让老子再来一梭子。” 他抓起身边的捷克式轻机枪，用尽力气，却无法站起来。 “扶我，傻愣愣的干嘛？”钻地龙吼着为他包扎的战士。 邓候方贴着掩体蹲下，换掉mp40冲锋枪的弹夹：“龙排，还能战斗吗？” 邓候方话没落音，旋风般站起，对越来越近的小鬼子特战队，开火射击。 “没问题。”钻地龙挨着掩体站起，架起捷克式机关枪。 “这群小鬼子和一般的鬼子不一样，鬼的很，妈的，老子挨了三枪，却只干死他一个。”钻地龙对自己的战绩很不满意。 他把机枪枪托挨近肩膀，对着露头的小鬼子特战队扣动了扳机。 “少佐。”特战队的通讯兵，靠近谷野多喜：“总部要和你通话。” “总部，我是特战队谷野多喜，请讲话。”谷野多喜对着话筒喊道。 听筒传来声音：“坂田特使遭到狙击，白杨镇遭到抗联袭击，速回救援。” 谷野多喜大惊，他进攻抗联特工队宿营地，不单纯是为给他的哥哥谷野正川报仇，更多是想在坂田武重面前，让他的夜莺特战队露露脸。 更重要的是，他此行的任务是负责坂田武重的安保工作的。坂田武重受到杀手的狙击，他难逃其咎。 此时，靠山岭特工队前沿哨卡的炮声也停了。谷野多喜猜想，山口四郎应该也得到了坂田武重遇刺的消息。 他看看就要拿下的特工队的宿营地，大喊道：“原路撤回。” 他的副手柳下那会不解的问：“少佐，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什么要放弃？” 谷野多喜恼怒地说：“坂田特使遇刺，白杨镇受到抗联的袭击。此时还不回去救援，我们就等着切腹请罪吧。” 小鬼子突然撤退，张发山疑惑地说：“怎么回事？小鬼子怎么撤了呢？” 邓候方呵呵笑道：“看来生子狙杀坂田武重成功了。” 他回身大喊：“于兴海。” “到。”于兴海头上缠着绷带，脸上淌着血迹。 “带着黄二狗的一排，火速到白杨镇接应莫晓生。” “是！” 白杨镇内，正在向小鬼子射击的莫晓生，忽然被一道身影扑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不想活啦？”欧阳红雪吼道。 莫晓生看看战死的邢华，又看看刚刚中弹的根生，双眼射出凶残的目光：“多杀一个是一个，反正今天是要死在这啦。” 白杨镇内密集的枪声引起侦察班薛武的注意：“枪声很紧，一定是教官杀过来啦。” “志勇、培生留守阵地，其余人跟我上。” 最先赶到莫晓生附近的是连海和铁英。 铁英转过墙角，看到以土堆为掩体，正在射击小鬼子的莫晓生，兴奋地大声喊道：“是教官，连海，是教官。” “你喊个球，喊能把小鬼子喊跑。”连海已经击发向小鬼子射击。 连海和铁英加入战斗，莫晓生和欧阳红雪的压力顿时减轻。 “奶奶的，他们怎么来啦。”莫晓生看到探出头，正在射击小鬼子的铁英。 “他们是谁？”欧阳红雪肩部受伤，鲜血把她的碎花蓝色上衣，染得通红。 “我的侦察班。”莫晓生滑下土堆：“有手榴弹吗？” “哪来的手榴弹？子弹也没有几颗啦。”欧阳红雪向小鬼子开了一枪，也滑下土堆，坐在莫晓生身边。 “得想个办法，和他们会合。”莫晓生看到欧阳红雪肩头流淌的鲜血，关切地问：“你受伤了？” “废话，当然是受伤了，不受伤会流血？”欧阳红雪脸色苍白。 “要紧吗？”莫晓生脱下外衣。 “我不用你包扎。”欧阳红雪，苍白的脸透出一丝红润。 “我没打算给你包扎，我脱外衣另有他用。”莫晓生平淡地说。 欧阳红雪嗔怒道：“你--” “别说话。”莫晓生一边把泥土包进上衣，一边说：“做好准备，我把上衣扔出后，你跟上我跑。” 莫晓生把头稍微露出土堆，观察着小鬼子，他看到时机成熟，把包着泥土的上衣扔出。 包着泥土的上衣在空中散开，莫晓生借助飞扬的泥土做掩护，一手拿枪，一手拽着欧阳红雪的手，大叫一声：“走。” 他拉着欧阳红雪，向铁英和连海冲去。 看巧此时，带着侦察班战士的薛武赶到了，薛武大喊道：“火力掩护。” 薛武边射击，边问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莫晓生：“教官，没事吧？” 莫晓生晃晃头：“我没有，她有。” 他看看欧阳红雪：“冯寒，你掩护这假爷们儿现行撤离，其余的人梯层撤退，交叉掩护。” “你们撤，我留下。”欧阳红雪甩开冯寒的手：“别拉我。” “你想干什么？”莫晓生喊道。 欧阳红雪愠怒地说：“我要去救田排长，你们撤。” “追捕田排长的枪声停了，说明田排长他们已经遇难啦，你回去只是送死。”莫晓生击毙一个小鬼子，回头吼道。 “我不用你管。” “噗--”于德利胸部中枪，一头栽倒。 “海勇，带上于德利。冯寒，揍晕这死丫头，扛着她走。”莫晓生大喊着：“撤。” “谁敢揍--？”欧阳红雪的话未说完，后脑已被冯寒重重一击。 第六十三章血染虎峡谷 第六十三章血染虎峡谷 莫晓生率领着侦察班火力交叉掩护，梯层撤退撤退。退到哨卡时，小鬼子一个中队的援兵赶到啦。 “教官，于德利快不行了。”林海勇焦急的喊道。 莫晓生依托哨卡的工事，向小鬼子连续射击：“就是死了，也要把他带回靠山岭。” 他矮下身子，看看还在昏迷中的欧阳红雪：“冯寒林海勇，带上于德利和欧阳红雪后撤。” “薛武、连海、铁英组成第一梯队，后撤五十米，寻找狙击点，自由射击，阻击小鬼子进攻。” “范志勇、毛培生、展宽和我组成第二梯队，等到第一梯队有效阻击小鬼子进攻后，后撤一百米，寻找狙击点，自由射击，掩护第一梯队后撤。” “两梯队补充弹药，交叉掩护撤退，行动。”莫晓生果断下达命令。 薛武带领连海铁英，把在哨卡收集起来的子弹，装满子弹带和衣兜，迅速后撤，各在寻找狙击点，开始点小鬼子的名。 莫晓生等到薛武的第一梯队，有效的形成狙击网后，一枪干掉小鬼子的机枪手，大吼道：“我和范志勇掩护，毛培生、展宽补充弹药。” 毛培生和展宽补充完弹药后，莫晓生和范志勇又将大把的子弹，装进身上任何能装进的地方。 莫晓生又和展宽，把十几颗手雷的拉环拉开，摆在工事的沙包上，大喊一声：“扔。” 四个人同时把手雷的引信在沙包上一磕，扔向前方。 两轮手雷仍后，虽然没有炸死五十多米外的小鬼子，但工事前硝烟弥漫。 “撤。”莫晓生吼道。 他带着第二梯队，在硝烟的掩护下，迅速后撤，在百米外，构筑第二道狙击网。 小鬼子虽然人数不少，武器也精良。但是对莫晓生安排的这种梯层撤退，多点狙击，竟然无计可施，无法实施有效进攻。 眼看着莫晓生的侦察班，在交叉掩护中，逃离他们的视线。 在靠山岭通往白杨镇的山路上，狡猾的山口四郎，看着陡峭的虎峡谷，突然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他让卫兵喊来第二中队中队长千田俊一：“千田君，命令你的中队，在此设伏。” 他狡诈地笑着：“我们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要给抗联特工队留下点礼物，也要让大本营知道我们不是出来旅游的。” 千田俊一躬身奸笑着：“是，少佐阁下，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这就布置。” 黄二狗带领着特工队一排不足二十人，在于兴海的带领下，匆匆向白杨镇挺进。 “黄排长。”于兴海放慢脚步：“虎峡谷地势险要，适合打伏击，小鬼子会不会---” “小鬼子都是猪脑袋，他会个屁，加快前进速度，你要是耽搁了接应生子，让生子少一根手指头，老子活剥了你。”黄二狗催促着。 于兴海回答一声是，加快脚步，率先冲进虎峡谷。 当特工队一排全部进入千田俊一的伏击圈，千田俊一慢慢的拔出指挥刀，高高举起，吼叫着：“射击！” 虎峡谷两侧山坡的小鬼子，同时开火，走在前面的于兴海，头部中弹，鲜血涌出。奔跑的惯性，让他向前迈出几步后，才倒地身亡。 “我们中埋伏啦。”一个战士喊道。 战士们在小鬼子的枪声中，不停地有人倒下牺牲。 “奶奶的，打！”黄二狗就地一滚，躲到一块石头后，搂着他的mp40冲锋枪，扫射着山坡上的小鬼子。 “噗--”黄二狗感到后背一阵滚烫。 他身后山坡的小鬼子，在他的后心打了一枪。 他艰难回身坐下，对着山坡的小鬼子，打光枪里的子弹，两个小鬼子在他的枪声中，被击中丧命。 黄二狗慢慢的把枪放在双腿上，张口吐出鲜血，他的意识已经看是模糊，艰难地说：“生、生子，哥、哥不能去接应你了。” 虎峡谷的枪声惊动了撤出白杨镇，疲惫不堪的莫晓生大喊道：“特工队和小鬼子接火啦，检查装备，火速支援。” 莫晓生带领的侦察班，还没有赶到虎峡谷，虎峡谷的枪声就停止了。 “战斗结束啦？”薛武放慢脚步。 “你傻呀班长，战斗不结束，枪声会停吗？”连海停下脚步，大口的喘着气：“奶奶的，累死我啦。” 铁英看看严肃的莫晓生：“教官，歇会吧，真的挺不住啦。” 莫晓生看看疲乏不堪的战士，低声说道：“原地休息五分钟。” 林海勇走到莫晓生身边：“教官，于德利牺牲啦。” 莫晓生长叹一声：“还是把他带回去吧，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 “谁？是谁把姑奶奶打晕的？给姑奶奶站出来，姑奶奶我活剥了他！”清醒过来的欧阳红雪，摸着后脑说，像是只母老虎。 “你他妈给我闭嘴。”莫晓生暴怒了，他把一肚子的火泼在了欧阳红雪的身上：“能耐大的了不得是吗？” “有本事杀到日本去，把狗日的小鬼子天皇抓来，老子不拦着你。嘚嘚嘚，嘚嘚嘚，你算个啥玩意儿。” 欧阳红雪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愣了半天才说：“你、你、你了不起，你能耐大，你了不起行了吧。” 她的底气明显不足。 “好了欧阳同志，于德利同志牺牲了，我们教官的心情不好，见谅。”薛武忧伤地说。 “他心情不好，我的心情就好啦？我们到白杨镇执行任务的有六个人，在我跟前死了两个，还有三个生死未卜，我找谁诉苦去？”欧阳红雪委屈的掉下眼泪。 莫晓生心烦的站起身，走到欧阳红雪的身边：“好啦，别哭啦，我不该对你凶，我道歉。” “一句道歉就完啦？”欧阳红雪不依不饶。 “怎么？要杀了我吗？”莫晓生很恼火：“用刀还是用枪？” 欧阳红雪憋着嘴：“你、你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要吃人。” 他不再理会欧阳红雪，大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检查装备，目标虎峡谷，跑步前进。” 第六十四章被袭 第六十四章被袭 赶到虎峡谷的特工队侦察班的战士们，被虎峡谷惨烈的景象惊呆了，黄二狗和他一排的战士十八人，还有侦察班的于兴海，横七竖八的躺着虎峡谷中牺牲了。 莫晓生胆颤心惊地走到黄二狗的身边，把黄二狗搂在怀中，轻声呼唤着：“二狗哥，二狗哥，醒醒，醒醒，我是生子，我是生子。” 薛武轻声说道：“教官，黄排长牺牲啦。我们应该马上回宿营地，不能留在这里。” “你给老子滚开。”莫晓生推开薛武，闭上眼睛，泪水流过双腮。 他突然“啊--”的一声长叫，一口鲜血喷向长空。 “教官，教官--”薛武惊呼着。 莫晓生软绵绵的躺下啦，失去了知觉。 “快，把教官扶到我背上，回宿营地。”薛武吼道。 靠山岭靠山宗特工队宿营地，站在莫晓生床边的邓候方，心情十分沉重。 经此一战，特工队近百名战士，仅剩下三十三人。 黄二狗牺牲，钻地龙重伤，齐柏峰左臂中弹，张发山肩膀挂花，莫晓生昏迷不醒。 特工队一共七名主要干部，只有他和二排排长何利清是健全的。 他祈祷派出去请栗兴的战士，快些把栗兴请回来，受伤的官兵，正在等着他救命。 天黑后，栗兴和栗春妮才赶到特工队宿营地。 栗兴给伤员们检查后，忧心忡忡地看着邓候方：“很多战士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有的战士伤口已经感染了，治疗起来比较麻烦。” “特别是莫晓生，他先是感染了风寒，引起高烧。后又极度疲劳，加重病情，造成肺部顽疾。” “若是用中药治疗，见效甚微。最好能用西药治标，中药治本，才能立竿见影。” 何利清叹了口气：“我们哪里来的西药啊？这不是向尼姑要孩子吗？” 栗兴想了想：“好吧，我先抓几副药，先稳住他们的伤情，我随后再想办法。” 栗春妮摸着莫晓生滚烫的额头：“爹，他会烧坏脑子吗？” “唉，希望他不会。”栗兴苦笑着摇摇头：“想退烧快，还是要西药啊。” 清晨，栗子沟通向白杨镇的道路上，一辆马车停在了，正急急赶路的栗春妮的身边。 “春妮妹子，去哪里？”坐在马车上的杨帆微笑的看着栗春妮。 “我去白杨镇。”栗春妮笑着说。 “上来吧，我正好回白杨镇，带你一程。”杨帆邀请道。 “谢谢。”栗春妮跳上马车。 杨帆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给，这是你上次落在我店里的，找了几次也没有找到你，所以一直收在身边，希望能遇见你，还给你。” 栗春妮欣喜地说：“哦，原来在你这，可是让我一通好找，我还以为丢了呢？” “荷包是你猎人朋友送的？”杨帆挥动着马鞭，微微笑着。 “才不是呢？他就是一块木头，一点情调都没有。” “看你欢喜的样子，我还以为这荷包是你猎人朋友送的呢。” 栗春妮撇撇嘴：“当然欢喜啦，这里面装着我所有的私房钱，一块大洋呢。” 杨帆微微笑笑：“你到白杨镇有什么事吗？前天白杨镇一通枪响，这两天日本人到处抓捕可疑分子，你怎么凑着时间来。”杨帆侧头看着栗春妮。 栗春妮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打猎的时候受了点伤，我到镇子上给他抓点药。” “这可不好办，现在到药铺抓外伤的药，需要日本人的证明的，搞不好会被当做抗联的人抓起来的。”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栗春妮瞪大眼睛。 “我给你想想办法吧。”杨帆微笑着摇摇头。 “好啊？杨大哥，一看你就不是一般人，你原来是做什么的？不仅仅是开杂货铺的吧？”又杨凡想办法，栗春妮的心情好多了。 “我嘛--。”杨帆抬起头，望向远方。 1931年9月18日夜，一阵隆隆的轰鸣声，把身为东北军侦察排排长的杨帆，从梦中惊醒。 他慌忙穿好衣服，带上武器，冲出宿舍。 沈阳东北军北大营在爆炸中，成了一片火海，枪炮声震撼大地。慌乱的士兵到处奔跑，不时有士兵被炮火炸飞。 “怎么回事？”杨帆对冲到他身前的一个士兵喊道。 “报告长官，日本人偷袭我们。”士兵答道。 “奶奶的，集合队伍，准备战斗。”杨帆吼道。 侦察排迅速集结。 “报告长官，上峰命令，你部即刻转移，随大部队，撤出北大营。”一个通讯兵赶来。 “撤出北大营？”杨帆以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听错了。 “是的长官，上峰是这样命令的，命令你部随大部队，即刻撤出北大营。”通讯兵重复命令 “你奶奶的，你没听错，是要撤出北大营吗？传错命令，老子毙了你。”杨帆怒吼。 “报告长官，命令是少帅亲自签发的，没错。”通信兵的语气很坚定。 “怎么会这样？”侦察排一班长关喜糊涂了：“一枪不放就把地方让给日本人？” “别啰嗦，上峰自有上峰的用意，我们只能服从命令。撤！”杨帆吼道。 撤出北大营，杨帆找到了他的营长：“营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要撤？” 营长满脸怒容：“你问老子，老子还是一脑袋浆糊呢。让你撤你就撤，服从命令才是军人的天职，别问那么多。” “我们要往哪里撤？” “我听团长说，要撤进关内。” “沈阳不要啦？”杨帆紧张的瞪大眼睛。 “沈阳？整个东北要不要还未可知呢。”营长把头转向一边，很无奈。 “我们要把整个东北拱手送给日本人？”杨帆火了。 “送不送给日本人，是我们说了算吗？滚！老子烦着呢？” 杨帆回到侦察排，一班长关喜走了过来：“营长怎么说？我们要往哪里撤？” “要撤进关内。”杨帆的脸色很难看。 “要撤进关内？要让我们这般兄弟离开沈阳，离开自己的家？”关喜无比惊讶。 杨帆突然有个想法：“喜子，把兄弟们喊到一块，我想和你们商量点事情。” 第六十五章吃醋 第六十五章吃醋 杨帆侦察排的三个班长静静地站在杨帆的面前，等待杨帆的指令。 “哥几个。”杨帆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们选择当兵，不仅仅是为了吃粮领饷。我们还有一份责任，一份守疆保土的责任。“ “日本人占领了沈阳，我们既然是军人，就该拿起手中的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把日本人赶出沈阳。” “我不知道上峰撤进关内的用意，我也不想了解。沈阳是我们的家园，我不能离开她，我决定留下，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一班长关喜说：“排长去那我就去那。我听排长的。” 二班长铁力和三班长噶长存异口同声喊道：“我们听排长的。” 杨帆说：“好，既然你们同意我的想法，今夜十一点听我命令。现在各自回去准备，切勿走露风声。” 当夜九点左右，突然响起两声枪声。 枪响后不大一会儿，浑身是血的关喜出现在杨帆的身前。 “排长，葛长存要出卖了我们，你快撤。” 杨帆大惊：“噶长存要出卖了我们？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能坚持吗？我们一起走。” 关喜胸口淌着血，虚弱地喘息着：“是，是葛长存这王八蛋要出卖了我们，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我不行了，走不了了，二班长铁力带着队伍，在三里沟等你。快，你快走。” “屁话，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杨帆把关喜背在背上，冲进黑夜中。 枪声也惊动了宿营地地东北军，巡逻队赶到枪响处。噶长存趴在地上，已经死去。 “你想什么呢？我们要经过哨卡啦。”李春妮盯着出神的杨帆。 “哦，没什么？”杨帆唐塞着。 “哨卡好多日本人，我们怎么过去？”栗春妮有点担心。 杨帆微微一笑：“我是正经生意人，他们能把我怎样？安心的坐着，没事。” “杨老板，这是去哪里啦？”一个皇协军挡住了马车，他盯着栗春妮问：“这位是？” 杨帆不慌不忙地说：“到山里采购了一些山货，这位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 皇协军指指马车：“杨老板，不好意思。抗联最近闹腾得慌，兄弟们也不敢疏忽，这--” 杨帆哈哈笑着：“请请请，公事公办，应该的，应该的。” 他从车上拿下一坛酒和两只野兔，放在地上。对小鬼子小队长招招手：“坂垣太君辛苦，这个留着晚上喝点。” 坂垣秀夫摸着仁丹胡，得意地笑着：“杨先生，你的大大的良民。” “报告太君，车上没有发现违禁品。”检查马车的皇协军报告。 坂垣秀夫一摆头：“放行。” 杨帆对着皇协军笑笑：“兄弟，车上有野味，今晚到我那里，喝两杯。” 皇协军呵呵笑道：“好说，好说。” 杨帆的马车后面，杨舒派出跟踪杨帆的唐勇和李海政，低声交流着。 “这家伙有点门道，搞不好我们已经被他发现了。”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呗。” 回到杂货铺的杨帆，让伙计卸下采购来的物资。然后对李春妮说：“你在这里等我，记住千万不要乱走动，我出去给你办事。” 两个小时过后，栗春妮心焦的等的杨帆，终于回来啦 他先偷偷打开马车大箱的暗格，把一包东西放了进去，然后才来到栗春妮等待的房间。。 “走，我送你出白杨镇。”扬帆对栗春妮说。 “你搞到药品了？”栗春妮心喜地问。 “没有。” “没有你干嘛还要把我送出去？” “在白杨镇搞不到，但我知道，我在白杨镇外的一个郎中朋友，有治疗外伤的药。” 空荡荡的马车，很容易就出了白杨镇哨卡。 杨帆快马加鞭，马车一路狂奔，来到栗子沟。 “到地方啦，下车了。”杨帆带住马车。 “你到这里干甚么？是想在这里找你的郎中朋友嘛？”栗春妮很失望，她以为，杨帆说的郎中朋友，就是她的父亲--栗兴。 杨帆打开马车的暗格，拿出小包裹：“这是三盒盘尼西林，治疗外伤的特效药。快拿着进山吧，夜里的山路不好走，当心点。” “你搞到盘尼西林啦？”栗春妮欣喜若狂，盘尼西林这个名字她听说过。 “你为什么跟我说，你没有搞到药？” 杨帆轻轻一笑：“我害怕你过哨卡紧张，暴露了目标，让我陪着你一起送命。” 栗春妮微微一愣，接着咯咯笑着：“你的鬼点子真多，坏死了。” “快走吧，找个人陪着你。快的话，后半夜就能赶到你猎人朋友的身边，他们等着你呢。”杨帆跳上马车，对栗春妮挥挥手，长鞭挥起，马车载着杨帆绝尘而去。 后半夜，栗春妮在两个健壮汉子的陪同下，回到了靠山岭特工队的宿营地。 注射了盘尼西林的莫晓生，在天明后醒来。 陪在莫晓生身边的薛武，把栗春妮冒险找药的事情对莫晓生讲了一遍。 莫晓生看着趴在床前熟睡的栗春妮，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胆真肥。” “教官，喝点粥吧。”连海推开房门，捧着一只大海碗走到莫晓生身边。 “栗先生说，你身体虚弱，要先喝点稀得，怕伤了你的肠胃。” “你醒啦？！”连海的声音惊醒了栗春妮，她摸摸莫晓生的头：“嗯，不烧啦。” “春妮妹子，你是怎么搞到盘尼西林的？”薛武问道。 栗春妮摇头晃脑地说：“一个漂亮帅气的小后生给我搞的，怎么样？” “漂亮帅气的小后生？”莫晓生皱着眉，望向门口。 “你、你吃醋啦。”栗春妮咯咯地笑起来，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莫晓生闷声说：“我喜欢吃面酱，不喜欢喝醋。” “你就是吃醋啦，你就是吃醋啦。”栗春妮欢笑着。 “我没有，我就是没有。”莫晓生的脸红啦。 “连海。”薛武喊道。 “到。” “向后转，起步走。”薛武继续喊着。 二人迈着正步走出房门，薛武回头对莫晓生做了个鬼脸。莫晓生和栗春妮相视一笑，病房内温暖了很多。 第六十六章激将 第六十六章激将 距离靠山岭特工队，将近二百里的靠山岭游击队的临时宿营地里，欧阳红雪见到了左臂受伤的田友旺，和原特工队侦察班班长向南。 “红雪，莫晓生还好吗？”二人异口同声。 “你没死？”欧阳红雪激动地流下眼泪：“三个战士呢？” “牺牲了两个，和我一起逃回来一个。”田友旺显出淡淡的忧伤：“邢华和根生呢？” “他们两个都死了。”欧阳红雪，头扭向一边，擦擦眼泪。 “莫晓生呢？”田友旺又问道。 “他活着，不过正发高烧，情况不是很好。”欧阳红雪显出担心的神色。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欧阳红雪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田友旺说：“我们被小鬼子追的，跳进白杨镇东面的大河里，逃过一劫。” “我闺女回来啦？”欧阳红雪的父亲--欧阳豹，和靠山岭游击队队长震山炮--洪震，大步走来。 “爹，让你担心啦。”欧阳红雪声音很低，低的自己都有点听不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欧阳豹大声地笑着。 “爹，你不生我气啦？”欧阳红雪撒娇的拉着欧阳豹的手。 欧阳豹是靠山岭仙来峰的土匪，干的是杀富济贫，替天行道的绿林勾当。 为人豪爽，疾恶如仇。年轻时，失手杀死了当地的恶霸，为躲避官府追捕，带着老婆和三岁的女儿欧阳红雪，上了仙来峰立起了杆子。 欧阳红雪八岁时，欧阳豹就教欧阳红雪拳脚武艺，骑马射击。 把欧阳红雪当成一个男孩来养，欧阳红雪十四五岁时，就已经打得一手好枪，成为仙来峰少有的神枪手。 欧阳红雪这次下山，欧阳豹事先并不知道。欧阳红雪是应田友旺之邀，参加的狙杀坂田武重的计划的。 “红雪，你可把叔叔吓坏啦，你要是有个好歹，你爹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我们十几年的情谊，也就画上句号啦。”洪震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队长，你不要责备红雪，是我请她帮忙的。她的枪法好，远距离狙杀，胜算多一些。”田友旺挺身而出。 “你奶奶的，这么大的事，事先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假如红雪有个好歹，你是不是要把这秘密烂在肚里？”洪震暴怒道。 “算啦算啦算啦，人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你还骂个屁？”欧阳豹不耐烦地说。 “先让你的卫生兵，给我闺女处理一下伤口，感染啦，可就不好办啦。“ “对对对。”洪震连连点头，他大声地喊道：“医护兵，马上给红雪姑娘处理伤口。” 夜晚，向南走进洪振的窝棚 “队长，我有事跟你商量。” “打算回特工队是吗？”洪震阴沉着脸。 “是。”向南的回答很干脆：“我本来就是特工队的人，既然知道了特工队的消息，我必须回去。” “白眼狼。”洪震不满的看着向南。 “是老子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刚把伤养好，就要回去，你是关云长啊？” “你不是曹操，哪来的关云长？”向南微微笑着。 “屁，少给我来这个里格楞，打算什么时候走？”洪震笑骂道。 向南轻轻咬咬嘴唇：“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和特工队的十一个战士，回靠山岭。” “滚吧。”洪震闭着眼睛一噘嘴：“有你们十二个人，老子是五八，没有你们十二个人，老子是四十。” “是！”向南“啪--”一个标准的敬礼。 “等等。”洪震背对着向南：“带上武器，多带点子弹，归队后，方便的话，给老子报个平安。” 向南再次敬礼：“谢谢洪队长。” 第二天晚上，向南和十一个战士，回到了靠山岭。他们的到来，赶走了压在邓候方心头的雾霾。 邓候方紧握着向南的手：“欢迎归队，欢迎归队。” 莫晓生也激动地说：“向班长，你还活着，真好，真的真好。” 向南拍着莫晓生的肩膀：“我听欧阳红雪说，是你狙杀了坂田武重，好样的。” 几个人在欢快的氛围中，诉说着不平凡的经历。 莫晓生突然问道：“向班长，你有党代表和狼青杜英的消息吗？” “没有。”向南难过地说：“游击队洪队长，曾经几次到沈阳打听党代表的下落，寻找杜英和狼青这两个混蛋。” “我的伤好后，也去过沈阳，但是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 “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党代表，除掉狼青和杜英这两个王八蛋。”邓候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队长，有个人可能能够打听到。”莫晓生沉思着。 “谁？”邓候方问。 “齐柏山，齐排长的哥哥--齐柏山。”莫晓生肯定地说：“齐柏山是小鬼子驻沈阳宪兵队的翻译官，他应该能打听到党代表的下落。” 邓候方连连点头：“对，对，齐柏山肯定能够打听到。” “我现在就去找齐排长，和他谈谈。”莫晓生站起来。 齐柏峰左肩缠着绷带，斜靠在床上，怀中抱着他父亲留下的猎枪。 “齐排长，伤好些了没有？”莫晓生推门走了进来。 “给你来一枪试试？才三天，就是华佗在世，也得让我休息个十天半月吧。” “算啦，唉，既然是这样，我就另找他人吧。”莫晓生显得很失落。 “别呀，有什么事你说呀，怎么动不动就找别人，我老齐可不是个只会出气的死人。”齐柏峰急啦。 “还是算啦吧，你的伤还没好，我还是找别人吧。”莫晓生以退为进。 “我这是贯穿伤，有什么好任务你只管说，不碍事。”齐柏峰已经上钩。 “有这么个任务，需要咱们两个去完成。”莫晓生看看焦急的齐柏峰，突然又说：“还是算啦吧？这个任务不一定适合你，我还是找别人吧。” “还没有不适合我齐柏峰的任务，你只管说。”齐柏峰拍拍胸口。 “你真要和我一起去完成这个任务？不论它有多难？” “当仁不让。” “明天下山，和我一起去沈阳，找你哥。” 齐柏峰盯着莫晓生，突然喊道：“哎呦，我的伤口好疼啊。” 第六十七章意见相左 第六十七章意见相左 莫晓生瞪着齐柏峰，一言不发，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笑。 齐柏峰被莫晓生看得心里发毛：“我的伤口真的没好利索，还不适合参加任何任务。哦--疼，疼得要命。” 莫晓生默默地说：“半年前，特工队在靠山岭靠山宗山寨，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宿营地，遭到小鬼子偷袭。” “队长李保田战死，党代表被俘，十几个兄弟丢了性命，特工队几乎全军覆没。” “罪魁祸首，是狼青和杜英这两个人。游击队洪队长曾几次到沈阳城打探党代表仓鼠同志的关押地点，和狼青、杜英这两个混蛋的落脚地。” “希望能救出党代表，铲除狼青和杜英这两个奸细，但他们没有成功。” “这次向班长带回信来，他要和游击队洪队长打赌，看看谁先找到并救出党代表，铲除恶贼狼青和杜英。” “如果游击队先得手，我们就必须送给游击队十支长枪，两千发子弹。假如我们先得手，却又当别论。” “我们特工队在抗联飞虎团是精锐之师，有铁军之称，从未输给其他的兄弟队伍。” 他从怀中取出残旗，展开：“这上面凝聚着特工队一百三十多位将士的鲜血和灵魂。” 他眼含热泪，凝视着残旗：“特工队刚成立时，有一百三十三人，现在只剩下邓队长和我啦。” “这次游击队洪队长，以为自己人多枪多，想给我们个下马威。唉，我真的害怕洪队长先得手，羞辱了我一百三十多位战友，用鲜血染红，有生命守护着的这面残旗。” “停停停。”齐柏峰拍着床：“停，停。别煽情了，好吗？我要被你说出眼泪啦。” 莫晓生凄凉地笑着：“算啦吧，你身上有伤，却是不适合行动，明天我和薛武下山吧。” “他去能帮你个屁忙，还是俺老齐随你去吧。”齐柏峰嘿嘿笑着：“我不去，怎么对得起你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哼了一声：“有我齐柏峰在这，就不可能跟游击队服软，我们赢定了。” 躲在门外窗户下的邓候方和向南，相互对望一眼，小心翼翼的离开。 “生子能当团长啦，这小嘴，叭叭叭，叭叭叭，阎王爷也能被他说的撕了生死簿。”邓候方咧着嘴，点头道：“好，下次再有这种事，还要他来做工作。” 向南苦笑着说：“只是他把我给埋进去了，将来传到洪队长的耳中，他还不把我给撕了？” 邓候方眼睛一瞪：“怕什么？我就是要和老洪争个高低上下。将来有什么麻烦，我和他理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向南也笑啦：“行，有你这句话，就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邓候方得意地说：“就是嘛，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游击队的这次刺杀任务，不是有生子的突然出现，他们即便都搭进去，也是白搭，从这一点上看，他游击队洪震，就矮我邓候方一节。” “我帮他完成了狙杀小鬼子坂田武重，他们感谢咱们还来不及呢，想上门找事，我借他个胆量。” “好好好，你厉害。”向南呵呵地笑着。 他的话锋忽然一转：“队长，你想让莫晓生和齐排长什么时候下山？” 邓候方沉思一会：“等两天吧，齐柏峰的伤还没有好，下山不方便。” “还有，我这两天我在琢磨，想转移我们的宿营地，像老洪的游击队那样，把自己藏起来，不能把宿营地固定在一个地方，和小鬼子打阵地战。” “我们无论是从装备上，还是部队的训练上，和小鬼子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放弃靠山宗山寨，另觅出路。” 向南点头道：“队长，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对，我们两次和小鬼子在靠山宗山寨打消耗战，伤亡过百人，损失惨重，这种亏，我们不能再吃了。” “把几个战斗骨干召集在一起，我们合计合计，听听大家的意见。”邓候方说完，和向南走进特工队作战指挥部。 在第二天的研究会上，莫晓生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们人少，装备上也不如小鬼子，这是实情，也是对我们的致命伤。” “但是，我们如果放弃山寨，放弃靠山岭，我们这称呼是不是要变啦？还能再称为靠山岭特工队嘛？”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有的人低下了头。 “靠山岭是我们特工队的发祥地，我们撤了，谁来保护她？就把她拱手让给小鬼子吗？” 向南长出一口气：“话是不错，但也要看实力，小鬼子飞机大炮一应俱全。而我们呢，只有三五十号人，几十只破枪，死守在靠山宗山寨，和小鬼子打阵地消耗战，无疑是以卵击石。” 齐柏峰靠坐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向班长，若是都怕死，我们干脆投靠小鬼子的了，何必留在特工队吃不饱，穿不暖，受这份洋罪。” 邓候方拍着桌子：“齐排长，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是在讨论特工对将来何去何从，你不要搞个人攻击。” 齐柏峰冷冷笑着：“我是就事论事，可不是搞什么个人攻击。” 向南不服气地站起来：“齐排长，参加抗联打鬼子的，没有一个孬种，不怕死，不等于我们非要毫无意义地死。” 齐柏峰斜视着向南：“说来说去，你不是就是一个意思，离开靠山宗，想老鼠一样的活着吗？” 向南有点吃不住了：“你这是偷换概念，强词夺理。” 他嘿嘿笑着：“齐排长，我知道你头脑灵活，鬼点子多，你有什么好法子不离开靠山宗，不吃小鬼的亏，还能有效的消灭小鬼子吗？” 齐柏峰眼睛望着天，懒懒地说：“这种主意，还轮不到我来出。” 向南冷哼道：“你这是在搪塞，这主意应该谁出？出谋划策是哪一位？” 齐柏峰看着向南，指指莫晓生：“这种小活找他，他就把问题解决了，还不用我说三道四。” 莫晓生又被齐柏峰推到风口浪尖。 第六十八章一根筋 第六十八章一根筋 向南望向莫晓生：“莫晓生？你有策略，什么策略？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好吗？” “不服气是吗？”薛武冷冷地说：“你随便挑一样，只要我们教官输了，我就给你学狗叫，做你的孙子。一口一个莫晓生，狂什么狂。” “薛武。”莫晓生喊道。 “到。”薛武猛地站起，撞翻了他坐的凳子。 莫晓生训斥道：“会说话不？向班长怎么狂啦？” 薛武站得笔直：“报告教官，你只身前往白杨镇，成功狙杀小鬼子天皇特使，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可是有的人还自以为是，舔着脸皮喊你莫晓生，我听着心里就是不舒服。” 莫晓生哭笑不得：“你听什么舒服，我现在说给你听。” 薛武满脸严肃：“报告教官，你说什么我都听着舒服。” 齐柏峰嘻嘻笑着：“他放个屁，你听着也舒服？” “是。”薛武一脸正经地说：“我们教官放个屁也是正确的。” 邓候方暴怒道：“薛武。” 薛武转向邓候方，“啪--”的一个立正：“到。” 邓候方拍着桌子：“是不是你们教官放的屁，比我们说的话还好听。” 薛武大声说道：“报告队长，不是，你放的屁也好听。” 所有的人都笑了，笑的前仰后跌。 莫晓生强忍住笑：“薛武，向右转，起步走，目标军旗下，军姿一小时。” “是。”薛武昂首挺胸，大步走到军旗下，挺胸收腹，接受阳光的洗礼。 作战指挥部恢复了宁静。 “莫晓生，说说你的看法。”邓候方首先说话。 莫晓生“啪--”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报告队长，薛武顶撞向班长，责任在我，我愿意接受处罚。” 门外的连海，怒视着薛武：“你害死教官啦！” 邓候方却是轻敲着桌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让你说说不转移宿营地的想法。” “是啊莫教官，说说你的想法吧。”向南知趣的改了称呼。 “你原谅这个冲动鬼啦？”莫晓生对向南陪着笑脸。 向南苦笑着说：“我没生他的气呀？” 莫晓生高兴地喊道：“薛武回来，对向班长赔不是，他原谅你啦。” 薛武走到向南身前：“向班长，我们教官，让我对你赔不是，对不起。” 邓候方瞪着莫晓生：“你就惯着你的兵吧，乱弹琴。” 莫晓生笑着说：“你对我也是这样。” 他看着邓候方绷紧了脸，严肃起来，大声说道：“报告队长，我的想法是，盲目转移宿营地有害无利。” 邓候方一抬下巴：“坐下，详细的说说。” 莫晓生转向向南：“向班长可还记得我们刚来靠山宗山寨的那仗吗？我们不是也将小鬼子打得人仰马翻，屁滚尿流吗？” 向南说：“那是因为山寨对面的山上有狙击手，小鬼子后面有伏兵，多点打击，所以小鬼子----” 他突然一拍大腿，兴奋的说：“哦，我明白啦，莫教官，你真聪明。” 邓候方点点头：“果然是个好主意。” 他站了起来：“我命令，黄二狗的一排---” 邓候方突然想到，一排排张黄二狗和他一排的战士，已经全部在虎峡谷牺牲。 “一排排长何利清，请队长下达命令。”何利清挺身站起。 邓候方忍住泪水：“一排，驻扎后山隐秘山洞，二排钻地龙留守宿营地，向南的侦察班，寨门外的山坡上设置狙击点。” 他最后说：“副队长和我，想办法收编附近的武装力量，扩充兵员。” 薛武小声说：“他们会打狙击吗？为什么不让我们上？” 邓候方笑笑说：“薛武，要不你带着你的侦察一班到对面的山坡上设置狙击点，让向南带着他的侦查二班，随着莫晓生去执行任务。” 薛武大惊忽的站了起来：“报告教官，向南同志的侦查二班，战士们个个都是射击能手，这种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们最合适。” “是这样的吗？好像有人刚才说，侦查二班不会打狙击。” 薛武的脸憋得通红：“报告队长，刚才说侦查二班不会打狙击的，是个傻子。” 两天后的清晨，莫晓生和伤口基本愈合的齐柏峰，带着侦查一班，乔装改扮下山啦。 第二天黄昏，这支特别小分队，赶着一辆特制的马车，出现在沈阳城的北门。 进城还算顺利，没有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莫晓生把侦察班的战士，安排进一家大车店，自己和齐柏峰走进齐柏山的家中。 “老二，你怎么来啦？”齐柏山又惊又喜。 “哥，哥，我终于活着见到你啦。”齐柏峰声情并茂，热泪盈眶。 “兄弟，兄弟别哭，快进屋说话。”齐柏山拉着齐柏峰走进客厅。 门口的岗哨，看看齐柏峰，又看看莫晓生，没有说话。 “兄弟，我们五年没见啦，你过得还好吗？”齐柏山关切的问。 “不好。”齐柏峰擦擦眼泪：“村子里的人都不理我，他们说我是什么的兄弟。” 齐柏山低下头：“唉，我只是为了讨口饭吃，他们怎么就难为起你来啦。” 齐柏峰忽然左右看看，神秘兮兮的趴在齐柏山的耳边说：“哥，我遇见事了。” 齐柏山眉头一皱，惊问道：“遇见事啦？遇见什么事啦？” 齐柏峰小声说：“抗联的人找我啦。” 齐柏山突然紧张起来：“抗联的人找过你，他们要干什么？” “我不敢说。”齐柏峰装作唯唯诺诺。 齐柏山看向莫晓生，忽然胆向恶边声：“有哥在，你只管说。” 莫晓生不动声色的站在齐柏峰身边，坦然自若。 “哥。”齐柏峰暗暗好笑：“不是他，他是我一个朋友，一个打猎的好朋友。” 齐柏山回头看着齐柏峰：“告诉哥，他们要你做什么？哥不怕他们。” “哥，他们让我告诉你一件事？”齐柏峰神秘地说：“坂田武重被他们杀死了。” “哪来的两个土包子，怎么闯进了我的家门。”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齐柏山闻声而立，显得很紧张。 第六十九章妖艳女人 第六十九章妖艳女人 一个妖艳的女子，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莫晓生和齐柏峰。 齐柏峰两眼放光，紧盯着走进来的女子，口水流的多长，摇头晃脑的说：“哥，哥，这、这仙女是谁？太，太美了。” 齐柏山讪讪地说：“他是你嫂子。” 齐柏峰呼的站了起来：“原来是嫂子，太美了。” 他拉着齐柏山的手，摇晃着：“哥，你是怎么把这天仙一样的美女骗到手的，你教教我呗。” 齐柏山的女人笑的花枝乱颤：“柏山，这是咱老家的小兄弟吗？小嘴怪甜的，挺讨人喜欢的。” 她瞟了一眼莫柏生：“这小兄弟是谁？怎么称呼？” 齐柏峰赶紧说：“嫂子，这是我一个打猎的朋友，一块进城卖皮子的。” 接着恭维道：“嫂子，我那里有一张上好的狐狸皮，我看只有你这样的美女才配使用，要不让我哥跟着我拿回来，给你做个皮草围脖怎样？” 女人咯咯笑着：“好啊，多谢兄弟。” 齐柏山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很了解他的兄弟。他不相信齐柏峰会对他的夫人有什么好感，他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今天的行为，必然另有图谋。 他看看莫晓生，莫晓生也微微笑看着他。只是他从莫晓生的眼里，捕捉到一丝杀机。 这丝杀机让他感到脊背发凉，心肝发颤，他敢肯定，莫晓生绝非是一个猎人。 “这样吧。”齐柏山微微一笑，搪塞道：“今天兄弟难得来家里一趟，今天晚上就在我家小酌几杯，明天你两个再送过来也不迟。” “就是嘛，就是嘛。”莫晓生说：“明天我们送过来就成啦，何必急于一时。” “生子。”齐柏峰冷冷的说：“你那点小心眼难道我看不出来，我知道你另有想法，不过我告诉你。那只银狐可是我们两个一起打得，我今天已经应承了我嫂子，我就要说话算数。” 莫晓生耷拉下脸：“货还在客栈里放着，我不放心，先回去啦。”转身就走。 齐柏峰追了出去：“生子，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吃了饭我们一起回去不行吗？” “这是你哥家，又不是我哥家，我在这里吃的什么饭？”莫晓生头也不回。 “你还不跟出去，等着干什么？”女人尖叫着：“去把银狐皮给我拿回来呀。” 齐柏山有心想说什么，但又只是摇摇头，长叹声，跟了出去。 走过墙角一个无人处，齐柏山停下了脚步，掏出手枪：“柏峰，你参加抗联啦。” 齐柏峰冷冷地说：“你看出来啦，好眼力。” 他蔑视的看着齐柏山：“把我们抓起来吧，送到小鬼子手里，指定能立个大功。” 他指指身边的莫晓生：“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狙杀坂田武重老鬼子的狙击手，我的搭档--莫晓生。” 齐柏山长出一口气，突然收起枪：“你们走吧，就当我没有见到你们。” “可是我们见到你啦。”齐柏峰嘻嘻地笑着：“我们两个都见到你啦。” 齐柏山眯着眼睛，盯着莫晓生和齐柏峰：“你们想干什么？不想活着离开沈阳城啦？” 齐柏峰轻哼一声：“我怕，但这家伙不怕。”他指着莫晓生：“这家伙身上被子弹打了五六个眼，阎王爷愣是不收他，你说气人不气人？” 齐柏山微微一颤，气馁地说：“好啦，你们想找我做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莫晓生微笑着说：“这就对了嘛，都是中国人，不互相帮衬，就说不过去啦。”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齐柏山看着莫晓生，他感到莫晓生的双眼射出来的不是目光，而是两把尖刀。 “不过我得把话说明白，我就是一个小翻译，日本人的机密我是弄不到手的。”他补充道。 莫晓生回头看看巷口，又回头说：“我只想让你帮我打听个人。” “谁？”齐柏山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 “仓鼠和狼青杜英。” 齐柏山再次紧张起来：“他、他们？” 莫柏生追问道：“你知道他们？” 齐柏山惋惜地说：“你们来晚啦，仓鼠已经死啦。” “死啦？”莫晓生和齐柏峰惊叫道：“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齐柏山叹息一声：“去年冬天就死啦，他是让日本人的狼狗，一口一口的咬死的。” 齐柏山心有余悸地说：“当时我就在跟前，日本人的狼狗撕烂了他的肚皮，把他的肠子都拖出来啦，他硬是没有像日本人服软。” 他摇摇头：“当时把我吓得看都不敢看，惨，太惨啦。唉，他真是个爷们儿。” 齐柏峰惊得瞪大眼睛，他被小鬼子的残忍惊呆啦。 莫晓生捂住嘴，他不像齐柏峰仅仅是惊讶，他和仓鼠有曾经一起战斗过，是一起走过生死的老战友。仓鼠的牺牲，他要比齐柏峰痛的更多。 “杜英和狼青这两个兔崽子呢？他们在哪里？”齐柏峰瞪着血红的眼睛。 齐柏山说：“狼青和杜英不是他们的真名，狼青原名叫郎世勋，杜英是日本人，原名小野*。” “郎世勋现在是保安团的一营营长，小野*是日军特高课的少尉课长。” 齐柏山看着莫晓生：“你们不会是想刺杀他们吧？这是沈阳城，不是白杨镇，我劝你们尽早放弃刺杀的念头。” 莫晓生冷冷地说：“要不要杀他们，不劳你操心，你只要把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告诉我们就行啦。” 齐柏山摇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 “那就请你劳劳神，帮我打听打听。”莫晓生冷冷地说：“我给你两天的时间。” 齐柏山咬咬牙：“好，我试试。” “哥，不是试试，是一定，我们一定要在两天之内得到消息。”齐柏峰微微笑着：“我担心夜长梦多，在沈阳城呆的时间长了，会对你不利。” “好吧，我想办法。”齐柏山无奈的点点头。 齐柏峰忽然说：“哥，你每天和个妖怪同床共榻，你不害怕呀？” 齐柏山愣了，他对这个妖艳的女人，真的充满恐惧。 第七十章金玉洁 第七十章金玉洁 齐柏山被齐柏峰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确对他的女人充满恐惧。 这个女人自称是满洲人，爱新觉罗氏的后人，现改姓金，名玉洁。后家道中落，沦落风尘，成为一代名妓。 齐柏山在一个酒会上认识的，后由特高课小田一郎牵线，二人走到了一起。 他和金玉洁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但是对金玉洁的过去一无所知。 但他对有一点深信不疑，就是小田一郎为他们组成的畸形家庭，绝对没有安好心。 他很明白，小田一郎把金玉洁放到自己身边，不过是在监视自己。 他和小田一郎共事并非一日，他了解小田一郎，知道小田一郎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他有时暗骂自己懦弱，还不如武大郎，武大郎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都敢泼出命。 他呢？看着金玉洁和小田一郎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背地里暗通款曲，他还得像个龟孙子一样，陪着笑脸。 他有时候也想冲冠一怒，可是只要见到日本人凶残的面孔，他又忍不住，放下拼死一搏的豪情。 他不知道，他的弟弟齐柏峰和莫晓生来，是不是个机会，一个能雪耻的机会。 但想把握住，他虽然不想放下日本人的饭碗，但他希望，能借特工队的快刀，杀死带跟他羞辱的小田一郎。 他一路思索着回到家中，金玉洁的一声河东狮吼，将他带回现实。 “王八蛋，银狐皮呢？我的银狐皮怎么没有回过来？” 齐柏山把刚刚充足的胆量，又抛到九霄云外，战战兢兢地说：“我、我兄弟说，他要亲自给你做个漂亮的的披肩。” 金玉洁微皱眉头：“他要亲自给我做，为什么？” 齐柏山违心地说：“他说害怕别人做坏了，想送给你最好的。” 金玉洁眯着眼睛，痴痴地说：“你弟弟很会做事，还长的英俊潇洒，体格健硕。” 她突然瞪着齐柏山，涂得血红的双唇，上下张合着：“你个王八蛋，什么时候能成为你弟弟那样的汉子，让老娘美上几天？” “哼，今天晚上睡楼下，不准上老娘的床，知道吗？” 她把背影留给齐柏山，骂骂咧咧的上了楼。 齐柏山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应付过去了，臭娘们儿，等老子收拾了小田一郎这杂碎，再好好收拾你。” 他躺在沙发上，筹谋着他的计划。 离开齐柏山的莫晓生和齐柏峰，回到大车店。 薛武迎了出来：“教官，探听到消息了吗？” 齐柏峰轻推了薛武一下：“你个臭小子，老子是排长，丢人现眼的也是老子。他没出一点力，为什么问他不问我？” 薛武嘿嘿笑着：“师弟，莫忘了你的身份，以下犯上，是乱了规矩的。” 齐柏峰知道薛武指的是，上次射击比赛的事情，但他强词夺理地说：“臭小子，就是我拜你们的教官为师，我也是大师兄，你小子照样要靠边站。” 莫晓生严肃的说：“这是在敌占区，说话给我留心点。” 薛武吐吐舌头。 齐柏峰不甘示弱地说：“怕他个球，首先这是在中国，在我们的地界上。” 他嘴上不服气，声音却小了许多。 晚上，齐柏峰和大车店的老板进行了协商，希望他们的房间不要安排其他的人。 老板看在钱的份上，欣然同意。 夜里，莫晓生留下铁英、范志勇、连海、冯寒轮流警戒剩下的人，躺在大通铺上，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中午，齐柏峰就和莫晓生离开了大车店，来到和齐柏山相约的饭庄。 齐柏山早早就等在饭庄的雅座间门口，眉开眼笑让在门侧，恭敬地说：“莫老板，齐老板，请请请。” 房门关上后，齐柏峰把头斜靠向齐柏山的耳朵，小声说：“哥，昨天让那妖精打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成了老板？” 齐柏山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死小子，我不敢认你这个弟弟，害怕有一天让日本人知道了，我和一个在抗联的弟弟，在这里会面，丢了这条小命，断了齐家的香火。” 齐柏峰嘻嘻的笑了：“和那个妖怪给齐家留香？哥，你的胆子也够大啦。” 齐柏山怒道：“总不能，总不能--。” 齐柏山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心吧哥，我没有那么容易死。就是我真的死了，爹也不会要这妖怪的孩子，给老齐家延续烟火。” 齐柏山冷笑道：“你说对啦，这女人生下的孩子，未必就是老齐家的种。” 莫晓生和齐柏峰瞪大了眼。 齐柏山冷冷的说：“没有什么奇怪的，金玉洁是日本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监视我有没有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哼，这女人是特高课小田一郎的人，她生下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日本种？” 他装作无奈的看向齐柏峰和莫晓生，想从莫晓生和齐柏峰的脸上找到，他的计划有无成功的可能？ 齐柏峰笑了：“哥，这个好，不要你费力气，捡个爹当当。不错，真不错。” 莫晓生把脸扭向一边，忍住笑。 “老二。”齐柏山想不到齐柏峰会是这种表情：“你看到你哥受辱，就这样开心？” 齐柏峰呵呵笑着：“哥，我替你高兴也不好，你给小鬼子当狗，小鬼子给根骨头，在送你顶绿帽，这不挺好的吗？” 莫晓生担心齐柏峰惹恼齐柏山，连忙说：“齐排长别挤兑你哥啦，你们毕竟是亲兄弟。” 他又对齐柏山说：“齐翻译，日本人不会相信你，你就是把心掏出来，他们也只会用来喂狗。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给自己以后找一条光明的出路。” 莫晓生的话让齐柏山看到计划成功的希望。 他冷冷的说：“你们和日本人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呢？想让我帮你们暗中做事，我有个条件。” 莫晓生没有说话，齐柏峰冷冷的笑着。 齐柏山莫名其妙：“你们什么意思？” 齐柏峰站了起来，拍拍齐柏山的肩膀：“记得回去给那妖怪买个银狐坎肩，就说是他抗联的小叔子送的。” 接着大声喊道：“老板，今天吃饭的钱，我哥结帐。” 第七十一章美男计 第七十一章美男计 齐柏山没有动，他冷冷的坐着：“是在威胁我？” 齐柏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敢啊，你堂堂的小鬼子翻译官，本事大得很，哪会怕我这个小抗联排长” 齐柏山依旧稳稳地坐着：“大声的喊吧，最好能招来日本人。” 齐柏峰寸步不让：“招来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齐柏山呵呵笑着：“两个换一个，我不吃亏。再说我们两个到了阴曹地府，还可以当着爹的面，继续打，说不定能把爹气活，从坟墓里爬出来还阳呢。” 莫晓生忽的站了起来：“你们两个有完没，想把事情搞大，街上去。” “齐柏山，白杨镇我几进几出，闹得小鬼子人仰马翻，我还活着，你以为沈阳城能留住我？” 齐柏山冷哼道：“那也未必，我要是想死，亲弟弟我也要拉上。” “实话跟你说，不满足我的条件，要么我们一起死，要么你们现在滚出沈阳城，以后不要来找我。” 齐柏峰冷笑道：“没有你张屠夫，我们照样不吃连毛猪，想让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你撒泼尿照照，你有那资格吗？” 齐柏山忽的站了起来：“你都不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一棒子就把我打死，你厉害，我们一拍两散。” “掌柜的，死哪去啦？想让我喊来宪兵队，拆了你的饭庄吗？” 莫晓生似乎听出点门道，低声说：“等等，你的条件是什么？” “嘭嘭嘭--”饭庄的掌柜敲响雅座间的房门：“齐翻译，要上菜了吗？” 齐柏山气呼呼的说：“只上这一桌，毗邻的两个雅座间的饭菜就不用上啦，我的客人今天突然有事，来不了啦。” “不过房间还给我留着，不要安排其他的客人，费用我照出。” 饭庄掌柜满意的走啦，二楼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齐柏山说：“我有个朋友，死在小田一郎的手中，只要你们杀了小田一郎，我就设法把郎世勋和小野*聚到一起，给你们制造报仇的机会。” 他带上帽子：“帐我已经结过啦，你们只管吃就是了。同意的话，明天下午到我的住处，不同意就算啦。” 他斜看一眼齐柏峰：“来我家时，别忘了带上一件上等的银狐坎肩，我的妖怪喜欢上你啦。 推开房门扬长而去。 “不是，你不留下钱，我没有钱，拿什么去买呀？”齐柏峰愣愣，快步追出门外。 为了能顺利刺杀郎世勋和小野*，莫晓生决定答应齐柏山的条件，干掉小田一郎。 可是怎么行动？莫晓生和齐柏峰还拿不定主意，远距离狙杀，是行不通的。这毕竟是沈阳城，一旦枪响，小鬼子关闭四门，他们是出不去的。 “刀！”莫晓生说：“只有用刀，用刀没有声音，能给我们留出撤退的时间。” “用刀？”齐柏峰说：“我们怎么才能近距离接触小田一郎。” 莫晓生看着齐柏峰笑了，笑得有些猥琐。 “你什么意思？”齐柏峰浑身发毛。 “美男计。”莫晓生怪莫怪样地说。 “你杀了我行吗？只是别难为我。”齐柏峰满脸可怜。 莫晓生嘻嘻笑道：“他们想做还做不来呢，得了便宜还卖乖，就这么定了。” 他们稠密的计划后，莫晓生首先和连海离开，薛武等七名乔装改扮的战士驾车随后离去。最后才是收拾的利索索的齐柏峰，走出了大车店。 中午，齐柏峰带着一件银狐坎肩，独自走进了齐柏山的家中。 “美若天仙的嫂子，你的坎肩我送来啦，看看喜欢不？”他的笑，让他哥哥齐柏山有点恶心。 金玉洁笑得花枝乱颤：“兄弟来啦，快屋里坐，屋里坐。” 齐柏峰把银狐坎肩展开：“来仙女嫂子，我给你披上，看看美不美。” 金玉洁向齐柏峰抛了个媚眼：“好啊，有劳兄弟啦。”她把披肩头发撩起，背对着齐柏峰。 齐柏峰咧咧嘴，瞬间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漂亮。”齐柏峰违心地说：“这哪是人呐，分明是九天玄女，佛祖见了也会动心。” 金玉洁开心地笑着：“你这张小油嘴，就会逗人开心。” 她看向闷闷不响的齐柏山：“你天天回家像头闷驴，几时才能像兄弟一样嘴巧？去，找家馆子，一会请兄弟吃饭。” 齐柏山走啦，屋里只剩下齐柏峰和金玉洁。 齐柏峰嘻嘻笑着：“嫂子，我哥打小就不善于说话，不懂得欣赏，要是我有你这样美貌的妻子，我天天把她供在手心里。” 金玉洁放肆的看着齐柏峰：“是么？” “当然啦！”齐柏峰信誓旦旦：“像你这样的仙女不精心呵护，天理难容。” 他忽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可惜我今天就要走了，不知有得多久才能见到您。” “你今天要走？”金玉洁有些失落。 齐柏峰垂头丧气地说：“不走怎么办啊，我是个打猎的，不回去打猎，吃什么？要是像我哥那样有福气就好啦，不用干活，日本人还给他好吃好喝。” 金玉洁眼睛一亮：“像跟你哥哥一样，那还不好说。兄弟，只要你愿意，我给你找份差事做怎样？” 齐柏峰的心中直发抖，却装作兴奋的样子：“是、是吗？能像我哥一样，有人管吃管喝，还能天天见到你？” “能！”金玉洁点点头：“我能做到。” “太好啦！”齐柏峰欣喜若狂。 金玉洁忽然羞涩的笑了：“只是你不要忘了我的好。” 齐柏峰想吐，他不知道这个没有廉耻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表情，这分明是对羞涩的亵渎。 “那怎么会？我第一眼见到嫂子，就把嫂子装进了心里，再也忘不掉啦。” 金玉洁妖冶地看着齐柏峰：“油腔滑舌，但愿你是真心才好。” “当然是真心的喽，天地可鉴。”齐柏峰满脸真诚。 “好好好，就当你是真心的。”她扭动着水蛇腰，走到桌子前抓起电话。 “喂，我是金玉洁，给我接小田一郎太君的电话。” 第七十二章无法预料 第七十二章无法预料 金玉洁兴奋地放下电话，她和小田一郎相约当天晚上，在一所日本人的餐馆内共进晚餐。 她魅艳的看着齐柏峰：“兄弟，我已经约好了小田一郎太君，明天就有好消息告诉你，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呦。” “忘不了，忘不了。”齐柏峰异常激动：“仙女嫂子，我现在就去准备，置办点像样的礼物，买一身好点的衣服，晚上陪嫂子拜见小田太君。” 金玉洁坐到上发上，抽出一根香烟。 齐柏峰急忙给她点上火。 金玉洁吐了一盒烟圈：“日本人的餐馆，你是进不去的。再说，你的礼物他也为不看得上，你还是回你的住处，等我的好消息就行啦。” 齐柏峰站直身子：“仙女嫂子，我先回去啦，明天一早来听你的好消息。” 金玉洁微微一愣：“怎么啦？你哥订饭去啦，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齐柏峰嘴一撇：“算了吧，你没见我哥就个大醋缸一样，见不得我对称赞你的美貌，更见不得我对你好。” 他忽然凝视着金玉洁：“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哥哥先遇见了你？唉不说啦，心疼。” 齐柏峰不禁一阵恶心，他不仅恶心金玉洁的寡廉鲜耻，更恶心自己的言不由衷，像这种恶心的话他都说得出口。 金玉洁却听得心花怒放，娇嗔道：“你个小坏蛋，是想让我变成潘金莲，迷恋小叔子么？想得美。” 她的媚眼，让齐柏峰心中结了厚厚一层冰。齐柏峰咬牙说道：“我就不信，我就不信。” 他一跺脚：“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等着！”转身走了。 齐柏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金玉洁却如同吃了蜜，站起身，追到门口，浪声浪语的喊道：“我等着，等你的那一天。” 齐柏峰和莫晓生会合后，不停的恶心。莫晓生和薛武笑的，牙齿都松动了。 下午四点左右，莫柏生和齐柏峰来到富士山餐馆附近，这是金玉洁和小田一郎相约的聚会点。 “妈的，老子要是会说小鬼子的话就好啦。”齐柏峰嘟囔着。 “你会说小鬼子的话，也进不去这个餐馆。”莫晓生冷冷的说。 “为什么？”齐柏峰莫名其妙。 “很多日本人会说中国话，难道你听不出他是鬼子？长点脑子好不好？”莫晓生说。 齐柏峰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走啦。”薛武轻推齐柏峰：“想告诉小鬼子，你在搞侦查吗？” 齐柏峰愣了下，低声吼道：“你个臭大头兵，还想管我这个排长，找抽是不？” 薛武摇头晃脑地说：“你就是小鬼子的天皇，在我跟前也是个小师弟。” 他陪着笑脸对莫晓生讨好的说：“教官，你说对吧？” 莫晓生笑啦：“对，有个人是说要给我做徒弟来着。” “喂喂喂，莫晓生。”齐柏峰紧走几步：“我们是一个狙击组合，你最好给我留点面子。” 莫晓生瞥了一眼富士山餐厅后面的一根电线杆，挥手说：“别说话，让我想想。” 齐柏峰着急的说：“这有什么好想的，我是你的观察手，再不济也是他们的大师兄，难道你还让我做薛武的小师弟。” “我想到怎样刺杀小田一郎啦。”莫晓生轻声欢呼着。 齐柏峰惊问道：“你想的是这个？” 莫晓生一本正经的说：“是啊，我老想见你的妖怪嫂子啦。” 齐柏峰笑骂道：“莫晓生你个坏小子，那是我的妖精嫂子，你不可以想入非非。” 薛武说：“能让我见上一面吗，我想减肥。” 莫晓生问：“什么意思？” 薛武淡淡地说：“我看到齐排长恶心不止，觉得齐排长的妖精嫂子，肯定对肠胃有刺激，我希望见到她，腹泻三天，去去肚子里的油。” “你奶奶的，敢调侃我。”齐柏峰在薛武的头上打了一下。 莫晓生低声喝道：“别闹，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知道啊？马上回去，制定今晚行动计划。” 华灯初上，夜色斑斓。 薛武扮做小贩，出现在富士山餐馆的附近，高声叫卖着香烟瓜子。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参观的门口。穿着便装的小田一郎，殷勤的帮金玉洁打开车门，走进富士山餐厅。 齐柏峰扮成黄包车夫，坐在黄包车上，毡帽压得很低,他假装擦汗，用毛巾挡住自己的脸，仔细的看着小田一郎。 “目标出现，发信号。”他低声喊道。 薛武看看金玉洁，大声喊道：“香烟瓜子桂花糖，外带洋火。香烟瓜子桂花糖，外带洋火。” 心中想：“这个金玉洁，肯定是个妖精，不知在哪刚吃过死人，这嘴唇红的，到现在还滴着血。” 一身日本浪人装的莫晓生，粘着一撮胡须，头上捆着一条画着红圈圈的白布条。听到薛武发出的信号，迅速从富士山餐厅后的电线杆，爬上二楼的一个房间。 他把酒洒在身上，刚走出房间。小田一郎和金玉洁就在女招待的引导下，踏上了二楼的走廊。 莫晓生左手里拿着酒瓶，右手握着藏在袖口了的短刀，踉踉跄跄的像个醉汉一样，迎着小田一郎和金玉洁走去。 近了，更近了。莫晓生握紧短刀，他要在和小田一郎擦身经过时，把短刀刺进小田一郎的心脏。 然后击昏女招待和金玉洁。 “小田先生，金女士，请进。”女招待跪在地上，拉开一个房间的门。 金玉洁在走进房间前，扭头看向莫晓生。 “请进。”小田一郎做了请的姿势，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一个醉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谢谢。”金玉洁微笑着对小田一郎点点头，迈步走进房间。 莫晓生心中一愣，他的刺杀计划是，和小田一郎在走廊相对经过瞬间，突然出手。然后从走廊头上的窗户跳出，坐上齐柏峰接应的黄包车，逃离现场。 而现在，小田一郎进了房间，这和他设计的刺杀步骤大相径庭。 他无法想象，自己一个陌生人，突然闯进小田一郎的房间，狡猾的小田一郎会是什么反应？他会不会给自己动手的机会？ 第七十三章一击毙命 第七十三章 金玉洁看来的目光，也让莫晓生有些紧张。假如金玉洁和小田一郎走进房间，金玉洁对自己产生怀疑，并告诉小田一郎。那么，他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喂。”莫晓生没有选择，他摇摇晃晃闯向仍站在门口的小田一郎。 “支那猪，滚出这里。”他用力将自己的发音，变成像小鬼子说中国话那样蹩脚。 “混蛋。”小田一郎用日语骂道：“我是特高课的小田一郎，马上离开这里。” 莫晓生紧走一步，望向里面的金玉洁，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呦西，花姑娘。” 小田一郎暴怒：“滚。”结结实实地在莫晓生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莫晓生一个踉跄，扑到小田一郎的怀中，手中的短刀，由下而上，刺进小田一郎的心脏。 小田一郎惨叫一声，脸色痛苦的扭曲时，莫晓生左手中的酒瓶，飞向金玉洁的头部。他的右手劈在女招待颈部的大动脉。 小田一郎倒在房间内的地板上，浑身痉挛，抽搐几下死了。 金玉洁被酒瓶击中头部，*迸裂，一命呜呼。 女招待动脉被击，当即昏晕，小田一郎和金玉洁被杀，其他人一无所知。 莫晓生把女招待拖进房间，然后走出房间，关上门，从走廊头上的窗户跳下。 却因天黑，无法看清脚下，一跤摔倒。只摔得他两眼冒着金星，左腿疼痛难忍。 齐柏峰急忙把他扶到黄包车上，一溜烟的消失了。 富士山餐馆的女招待醒来时，看到小田一郎和金玉洁双双毙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又晕了过去。 她再醒来时，身边已经站满日军宪兵。 日军宪兵对她询问时，她一口咬定，是一个浪人贪图金玉洁的美貌，酒醉之时行凶杀人。 特高课和日军宪兵队，虽然对女招待的话不尽相信，但是，富士山餐馆只对日本人开放，没有日本人带领，中国人是无论如何是进不来的。 他们也曾勘察到，餐馆后的电线杆有攀爬的痕迹，但他们以为，小田一郎在军中的地位并不高，又不掌握军事机密，中国军人没有必要冒险刺杀他。 并且当晚在富士山餐馆就餐的日本人，比小田一郎军衔高的重要军中人物有好几位，他们都安然无恙，没有收到任何骚扰。由此可见，这不应该是中国军人有预谋的刺杀。 小鬼子的精妙推理，让他们没有进行全城搜捕。 这让躲在大车店房顶上的莫晓生很是失望，大骂小鬼子不够意思。自己忍着腿部的剧痛爬上了屋顶隐藏，他们都不来捧捧场。 第二天，齐柏峰找到正在布置灵堂的齐柏山。 “大、大哥，这是怎的啦？谁死啦？”齐柏峰瞪大眼睛，显得惊讶无比。 齐柏山恨得咬牙切齿，有宾客在场，不好发作，只能悲伤地说：“唉，你嫂子、你嫂子遇难啦。” 齐柏峰微微一愣，接着嚎啕大哭起来：“嫂子，我的好嫂子，你怎么就去了呢？” 他忽然抬头问道：“哥，是谁杀了我嫂子？” 齐柏山心中骂道：“死小子，明明是你们杀了她，却来明知故问。” 可是，他和齐柏峰只能心照不宣，假装悲悲切切的说：“唉，怎么说呀？她是、她是在外面就餐时，被人误杀啦。” 他拉起齐柏峰：“兄弟，你嫂子生前给你留了一件东西，你跟我来。” 齐柏峰跟着齐柏山走进正房，关上房门。 齐柏山怒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齐柏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子上的瓜子，一边嗑一边说：“你留着这妖精干嘛？祸害你呀？” 齐柏山抓住齐柏峰的胸口：“你这样做，会害死我的。日本人一定会认为是我杀了小田一郎，他们不会放过我。” 齐柏峰推开齐柏山的手：“你可拉倒吧，她不死你才活不了呢。” 他把瓜子放回去，拍拍手：“假如不杀了这妖精，她肯定能认出是我杀的小田一郎，他们找到我，还能放过你吗？愚蠢。” 他站起来，拍拍失魂落魄的齐柏山：“怎么？这么舍不得？” 齐柏山叹息道：“她再不好，毕竟是我的妻子，你说我能舍得吗？” 齐柏峰笑笑：“好啦好啦，别伤心啦，你若是真的喜欢妖怪，我到深山里给你抓只狐狸精，比这个妖气多啦。” 齐柏山恼怒道：“你就不能说句人话？” 齐柏峰呵呵笑道：“行，说人话，明天是好日子，给我神仙嫂子出殡吧，我的朋友都会来帮忙。” 齐柏山望着齐柏峰：“你想干什么？” 齐柏峰瘪瘪嘴：“能做什么？想救你一命。” “屁话。”齐柏山冷哼一声：“我用你来救？” 齐柏峰说：“我的朋友在刺杀小田一郎的过程中受伤了，不把他送出城，一旦被鬼子抓着，这家伙怕疼，受不了酷刑，招出你是幕后主使，这事还真有点不好办。” “你--你是在威胁我，我是你亲哥哥。”齐柏山愤怒地说。 齐柏峰说：“哥，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都是为你好，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跟你说，我的朋友真要出点意外，抗联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你，锄奸队的厉害，我相信你是听说过的。” 齐柏山恼啦：“老二，你这是要把我逼上梁山啊。” 齐柏峰不屑一顾地说：“梁山上都是好汉，他们不一定要你。哦，对啦，我要的那两个人的活动规律，明天一并告诉我，这是我们以前约定的。” 他指指桌子上的瓜子：“哥，瓜子有点咸，下次来点原味的。” “我去你奶奶的，我给你加点砒霜进去。”齐柏山怒不可遏。 齐柏峰嘻嘻笑道：“哥，你怎的忘了吗？我们两个是一个奶奶。你去我奶奶，不也去的你奶奶吗？” 他打开房门，放声大哭：“嫂子，我的好嫂子，你怎么就去了呢？以后让我哥怎么活呀？” 他回头对齐柏山做了个鬼脸：“哥，你看我哭的像吗？” 齐柏山恨不得扑上去掐死齐柏峰，可他只能压住怒火，瞪着齐柏峰，一言不发。 第七十四章 无言以对 第七十四章无言以对 第二天上午，腿部受伤的莫晓生，躺在拉着金玉洁灵车的夹层中，在满脸悲伤的齐柏山和齐柏峰的引领下，顺利的通过了沈阳城的西门。 回山后，莫晓生把在沈阳城发生的情况，详细的跟邓候方作了汇报。 邓候方对莫晓生事前不汇报请示，擅自行动刺杀小田一郎，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同时，也派人去请栗兴为莫晓生疗伤。 莫晓生受伤的消息，让栗春妮极为担心。吵着闹着，非要跟栗兴到靠山宗山寨。栗兴无奈，只好让她随行。 栗春妮来到莫晓生的床前，关切的问：“伤的要紧吗？” 莫晓生笑道：“不碍事，只是摔伤了腿而已。” “伤的哪条腿？快让我看看。”栗春妮忙着掀开春竹的被子。 栗兴黑着脸：“你让开吧，你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一个女孩子家的毛手毛脚，成何体统？” 栗春妮嘟噜着嘴：“我只是想看看他要紧不？你发的什么脾气吗？” 栗兴火气不减：“要紧不要紧，你会治吗？会治疗你来，不会一边去。” 莫晓生只是脚踝扭伤，并不大碍。栗兴给莫晓生外敷了草药，又开了几副内服的药，独自回黑瞎子沟了。 “我爹独自走啦，没有喊我回去。”栗春妮坐在莫晓生的床前，沾沾自喜。 “哦。”莫晓生简单的回答了一声。 栗春妮噘着嘴：“我留在这，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莫晓生笑笑：“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太辛苦你啦。” 栗春妮笑道：“才不会呢，我照顾你又不是第一次，习惯啦。” 她拿出在白杨镇买的香囊，在莫晓生的眼前晃悠着：“喜欢吗？” 莫晓生接过香囊，放在鼻子上闻闻：“真香，我喜欢。” “喜欢就送你啦。”栗春妮开心地笑着：“我特意给你买的。” “真的？”莫晓生兴奋地看向栗春妮：“你特意给我买的，这要好多钱吧？” 栗春妮得意的说：“不贵，你喜欢就好。” “干什么呢？卿卿我我，别忘了这是军营。”齐柏峰端着饭菜闯了进来。 莫晓生脸羞得通红，支支吾吾不知该说啥。 栗春妮忽的站起：“难道在军营里的人都要变成哑巴吗？” 齐柏峰把饭菜放到桌子上，摇晃着右手的食指，憋着嘴：“当然不是，军营是允许说话的，但像你们这样说悄悄话，坚决不允许。” 栗春妮不服气的说：“为什么不能？” 齐柏峰诡异的笑着：“因为有人眼红，偷偷地趴在窗外偷听，一旦他们都学会说悄悄话，侦查一班就不好带啦。” 连海从窗外露出头：“齐排长，你太不够意思了，破坏了我们的侦察任务。” 莫晓生脸红脖子粗的骂道：“兔崽子们，有什么好侦查的，还不快滚。” “脸红啦，脸红啦。”连海指着莫晓生：“教官的脸红啦，哥几个，快看啊。” 薛武铁英等侦查一班的战士，忽然都从窗口露出头。 “呦，教官也会脸红，他不是凶神恶煞。”展宽说。 “那要看是谁，对栗姑娘和风细雨，对你，哼，可就是暴风骤雨啦。”范志勇呵呵笑着。 毛培生双手捧着脸扮可爱。像朵盛开的向日葵，嗲声嗲气地说：“才不呢，这香囊我喜欢。”他装模作样的用力嗅嗅：“真的好香啊，我好喜欢呦。” 薛武打了个冷颤，满脸的痛苦，在毛培生的头上弹了一下：“皇后喊你呢？让你去帮她沐浴更衣。” 栗春妮笑着问：“皇后为什么要让他帮助沐浴更衣？” 冯寒呵呵笑道：“他这声音，男不男女不女，怎么听都是个太监。” 众人一通哄笑，栗春妮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跌。 莫晓生强忍住笑，大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 八个侦查一班的战士，迅速站成一排。 “徒步越野十公里，后转弯，起步跑。”莫晓生喊着。 铁英嘻嘻笑着：“教官说什么？是不是说，后半晌，要睡觉？” 连海哈哈乐着：“不错，教官是这样说的，后半晌要睡觉。” 范志勇嘿嘿一笑：“跑吧，你们两个再磨叽，就该是徒步越野二十公里了。” “我也该走啦。”齐柏峰冲莫晓生挤挤眼：“你们好好唠吧。” “再唠会吧。”栗春妮微微笑着。 齐柏峰痛苦万分地说：“唉，不啦，方丈还等着我回去，带着小沙坨们练功呢。哪有天蓬元帅这福气，找个嫦娥妹妹相伴。” 走出门外还不忘大叫一声：“苍天呐，下次让我受伤吧，你赐我个九天仙女。” 莫晓生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苍天啊，你让金玉洁从坟中爬出来吧，陪伴在齐柏峰左右。”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是个妖怪，吃人的妖怪，你别吓我。”齐柏峰连吐几口。 他摇头晃脑，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我哥真怪，我帮他降妖除魔，他不感激我，还对我充满仇恨，奇怪？” “你的战友们真可爱。”栗春妮甜甜的笑着。 “他们是我的后背，长着眼睛的后背。”莫晓生路出微笑：“没有他们的存在，我早就死过几次了。” 他拿起栗春妮送他的香囊：“这个在哪儿买的，有鲜艳一点的吗？” “在白杨镇买的，什么颜色都有。”栗春妮忽然警觉起来：“鲜艳一点的？你个老爷们儿，要鲜艳一点的干什么？” “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得罪过一个人。我想送她个礼物，陪个不是。”莫晓生呐呐地说。 “你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这么严重，还要送礼物。”栗春妮追问着。 莫小生眉梢一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是个女兵，靠山岭游击队的战士。 “你怎么得罪了她？”栗春妮刨根问底。 “这个嘛？”莫晓生红着脸：“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栗春妮预感了什么。 “我闯进了她洗澡的浴池。”莫晓生难为情的低下头。 栗春妮暴怒的站起来，指着莫晓生吼道：“你，下流！” 331 第七十五章强悍女人 第七十五章强悍女人 栗春妮盛怒之下离开靠山岭，回到黑瞎子沟。在家闷了两日，越想越恼，又没有个人替她排忧，便借故到白杨镇散心，不知不觉走到杨帆的杂货铺。 “哦，栗姑娘来啦，今天想买的什么？”杨帆热情地迎上前。 “不买东西就不能进你的门是么？这是金銮殿啊？进都进不得？”栗春妮呛白道。 杨帆呵呵笑了：“那倒不是，买不买东西，小店都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他为栗春妮斟满一杯茶，指指店内的座椅说：“坐吧，喝点水，败败火。” 栗春妮气呼呼的坐下，端起了茶杯，紧绷着脸。 “怎么啦？”杨帆在李春妮的对面坐下：“这一脸的不情愿，谁惹你啦？” “还能是谁？还不是那个臭当兵的。”恼怒让栗春妮口无遮拦。 “臭当兵的？你的猎人朋友吧？”杨帆瞬间猜是谁。 “你，你怎么知道的？”栗春妮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慌张。 “别怕，我早就想到了，你的猎人朋友，是山上抗联战士。”杨帆给栗春妮续上茶，很沉稳。 “怎么想到的？”栗春妮对杨帆充满新奇：“难道你会算卦？” “别瞎猜，一个老军人的预感告诉我的。”他微微笑着：“当你到这里搞消炎药的时候，我就想到啦。若非是枪伤，一般的外伤，中药是完全可以搞定的。” 栗春妮咯咯笑啦：“你还真猜错啦，他还真不是枪伤，是高烧。” 她又好奇的问：“你当过兵？在那里当过？” “我原来是东北军，后来东北军撤往关内，我舍不得离开家，就不干啦。”杨帆平静的说。 “哦，是这样的。”栗春妮叹息一声：“你都能离开军队，为什么他不能？还做出令人恼火的事。” 杨凡问道：“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栗大小姐不开心呐？” 栗春妮冷哼一声：“哼，他说他执行任务时，闯进了一个女战士洗澡的浴池，气死我啦。” 杨帆呵呵笑啦：“这有什么好让你烦恼的，执行任务时，什么突发事件都会发生，他又不是故意闯进女战士的浴池的，你生的哪门子气呀？” “再说这事真实吗？会不会有人故意气你，恶作剧。” 栗春妮噘着嘴：“才不是呢，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这还有假？” 杨帆喝了口茶：“那你就更不该生气了，这事都跟你说，这说明他对你很忠诚。” 栗春妮气呼呼的说：“他还不如不说呢，我听着恶心。” “你说的也对。”杨帆笑着：“男人如果对女人太实在，有些事情会越闹越大，反而不实在，撒点小谎，事情反而好办得多。” “不过依我看还是诚实一点的好，我倒是觉得这小伙子很可爱。” “可爱？”栗春妮栗春妮看着他。 “是啊，就是可爱嘛。你现在虽然觉得他对你说实话，令你难受，可回头等你冷静下来，你就会发现他很可爱啦。” “你为什么老帮助他说话？” “因为我当过兵，我知道队伍上的事情，因为有些事情，你完全无法左右，你只能痛苦的看着它发生。” “你呢，你也遇见过相似的事情吗？” “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解甲归田。”杨帆的脸阴沉下来。 “怎么啦？你的脸色好吓人哪。”栗春妮很惊讶。 杨帆停了一下才说：“那是九一八事变后，我和我的侦察排十七名兄弟，离开了东北军，想留下来和小鬼子干。” “三天后，我们和小鬼子接火了，我们是救十几个被小鬼子抓走的姑娘。我们的伏击打响后，不到十分钟，小鬼子一个中队的援兵就赶到啦。” “我们当时并不怕，因为就在距离我们战斗不到三里地的地方，驻扎着东北军的一个团，上千人。我们想我们有上千人的援军，小鬼子不过百十号人，吃掉他们，就跟喝凉水似的。” “可是我们想错啦，这个团听到枪声后，迅速撤离，一枪都没放，就把我们扔给了小鬼子。” 栗春妮听得心惊肉跳：“后来呢？” 杨帆愤怒的说：“后来我们被小鬼子内外夹击，寡不敌众，只能强行突围。我十七个兄弟，只冲出来三个，剩下的全撂里面啦。” “第二天夜晚，我和突围出来的两个兄弟，摸到伏击小鬼子的战场。眼前的情景让我们目瞪口呆。” “我十四个兄弟被割掉头颅，尸体被挂在树上，那几个姑娘，被乱枪打死，躺了一地。” “我们三个发誓，要给战死的兄弟和那是几个姑娘报仇。于是我们三人就潜回沈阳，在黑夜里干掉那些落单的小鬼子。” 栗春妮兴奋的拍着手掌：“太好啦，你们真勇敢。” 杨帆眼里射出野兽一样的光芒：“好，好什么好？我们只杀了三个小鬼子。小鬼子为了报复我们，竟然杀死了十五个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 “扬言道，只要我们杀一个小鬼子，他们就会杀死五个中国平民。” 栗春妮愤怒地说：“这群小鬼子，就是畜生。” 杨帆淌下泪水：“你知道吗？在被小鬼子杀害的十五人中，有一个人就是我的岳父，他是到沈阳城为我岳母抓药的。” “这、这事你跟你妻子说了吗？”栗春妮感到双眼发热。 “说啦。”杨帆眼望远方。 “她说什么？”栗春妮担心，杨帆的妻子会痛不欲生。 “她说让我照顾她的母亲，别再偷偷摸摸的杀鬼子啦，不要再牵连无辜的人啦。”杨帆的脸冷冷的。 “你妻子真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没有怨恨你。她现在在哪？我能见见她吗？” “她死啦。”杨帆悲伤地说。 “她死啦？”栗春妮惊讶地张大嘴。 “是的，她死啦。就在我岳父被害的第二天。她趁我不备，偷了我两颗手榴弹，藏在篮子中。” “在小鬼子的宪兵司令部门口，引爆了手榴弹。炸死了三个小鬼子，她、她也去了。”杨帆的眼中流淌出血与火的光芒。 突然凄凉一笑：“我是不是很可悲？是不是不该把我偷偷摸摸杀鬼子的事情，告诉我妻子？” 第七十六章劝导 第七十六章劝导 栗春妮愕然的看着杨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帆提出的问题。她从内心感觉杨帆很爷们儿，有担当。把杀鬼子，招来小鬼子报复，他岳父因此丧命的事情，毫不隐瞒的告诉他妻子。 但是她又想，假如杨帆没有把他杀鬼子引来的祸事告诉他妻子。也许他妻子就不会引爆手榴弹，和小鬼子同归于尽。 杨帆抬头看看栗春妮：“你给不了我答案的，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给怎么办？我的答案是，我还会告诉她的，我不能对她隐瞒，我犯下的错误。” 他望向门口，轻叹一声：“我不知道我妻子在引爆手榴弹前一刻，会不会能原谅我？会不会因为我的冲动，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而怨恨我？” “她不会怨恨你，她会原谅你的！因为这不是你的错。”栗春妮安慰着。 杨帆回头看着栗春妮笑啦：“谢谢你的安慰。” 他盯着栗春妮：“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我是在告诉你，男人是不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隐瞒什么的，因为这是对自己的女人最起码的忠诚。” “你的朋友闯进了女兵洗澡的浴池，这不是他主观有不正当的想法，而是在执行任务，是身不由己。” “事后他肯跟你坦白，说明他心灵是纯净的，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不能说他对你的坦白是对是错？但是我希望你想一想，他无心闯进女兵的浴池，真的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吗？你对他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栗春妮低下头，红着脸一声不吭。 杨帆微微一笑：“好啦，好啦，这事别人帮不了你，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情，好好想想吧。” 栗春妮点点头：“嗯，我会好好想的，只是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对不起。” 杨帆笑笑：“没什么对不起的，有人听我倾诉，心里还痛快了很多。你知道，我的事情是不敢跟人说的，要杀头的。” 栗春妮也笑了：“这么说你是把我当成了朋友，无话不谈的朋友。” 杨帆一本正经的说：“是啊，不把你当做很好的朋友，我敢跟你说这些？” “谢谢你的信任。” “不，应该感谢的人是我，我虽然是白杨镇的人，但我在白杨镇没有一个朋友。镇上的人都说我冷淡孤傲，是头闷驴。” “怎么会呢？我看你很健谈吗。” 杨帆笑笑，笑的很凄凉：“我不是冷傲，我是不敢跟人接触，我害怕一不小心和别人谈及过去，给自己和朋友带来杀身之祸。” 他看向栗春妮：“你是第一个听我说出过去的人，也是我在白杨镇的第一个朋友。” “嗯--”栗春妮皱着鼻子，俏皮地说：“好吧，我们是朋友啦，以后有什么想说的，还找我。” 两个人都笑了。 在距离杂货铺不远的地方，杨舒派出的两个人正密切的观察着。 “杨帆这小子不知给栗春妮灌了什么迷魂汤，看把栗春妮给乐的，和进杂货铺的神情完全不一样。”李力轻声说。 “这家伙是在拆散莫晓生和李春妮的姻缘，老李，我去搅和他们一下？”徐栋说。 李力斜看了徐栋一眼：“别没事找事啊？安心做自己的事情，胡思乱想，当心老大修理你。” 徐栋不服地说：“就这样听之任之？” “老大吩咐我们，观察这小子和哪些人来往，看他是不是日伪特务，或者是南京方面的人，这种事我们不能管。”李力摇头叹息。 “不是吧老李，他是在勾引抗联战士的未婚妻，一旦他的阴谋成功，会给抗联战士带来耻辱的。” “去去去，别他妈上纲上线的，这事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问题，还是想想怎么能揪住杨帆的尾巴才是重要的。” “这女孩太可怜啦，被杨帆这小子骗的一塌糊涂，自己还一点都不知道。” “感情这事就是这么奇妙，没有人能搞明白的，你就省省心吧。”徐栋一副情场高手的样子。 “莫晓生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伤心的要死。”李力叹息道。 徐栋长叹一声：“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我们也管不了，我们这些旁观者只能把我们听到的，看到的向上面汇报。”他把头转向一边：“还是干好我们自己的活吧，别胡思乱想啦。” 三天后的清晨，脚踝扭伤康复后的莫晓生，早早就起了床，他昨天已经跟邓候方请了假，今天要请假一天，出去办点事。 他爬上山顶，采摘了一大束野花，用力的嗅着。 “好香啊。”一个声音传过来，把莫晓生吓了一跳。 “教官，你这是--？”是薛武和齐柏峰。 莫晓生把花束藏到背后：“你们怎么来啦？” 齐柏峰嘿嘿地鬼笑着：“莫晓生，坦白交代，你鬼鬼祟祟的上山采野花干什么？难道你就是江湖中的采花大盗？” 莫晓生笑骂道：“你才是采花大盗呢，你不仅是采花大盗，还是采草大盗。” 齐柏峰眯着双眼，怪模怪样地说：“你不是采花大盗，采摘这么多野花做什么？难道说是要去私会情人？” “我私会你个头。”莫晓生横了齐柏峰一眼。 “教官，难道你是打算把花插到宿舍里？这可是女孩子们干的事，你不应该吧。”薛武疑惑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齐柏峰手一挥：“你不要以为你的教官杀起鬼子来，要多恨就有多恨。可是他私底下就是个小姑娘。” 他指着莫晓生的脸：“你看你看，他的脸又红了，又害羞啦。” 薛武吓了一跳：“教官，原来你是女的，我们、我们--” “你们当着他的面撒尿了是吗？”齐柏峰幸灾乐祸。 薛武憨憨的点点头，脸上尽是难堪之色。 “你个死笨猪，齐排长在耍你呢，有点脑子没有，看不出我是个男的吗？笨蛋。”莫晓生恨不得吃了薛武。 “我采花是要去看望我一个朋友，瞎想些什么呢？” “看、看什么朋友？是女的吗？”齐柏峰迫切的想知道。 “你猜。”莫晓生转身走啦。 薛武拍拍胸口：“哎呦，吓死我啦，我还以为教官真的是女的呢。” 第七十七章请罪 第七十七章请罪 莫晓生带上鲜花，骑着快马，中午时分就赶到了靠山岭仙来峰，靠山岭游击队的临时宿营地。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哨兵拦住了莫晓生。 “我是靠山岭特工队的莫晓生，想来拜访一个人。”莫晓生跳下战马。 “莫晓生？就是狙杀坂田武重老鬼子的神枪手？”哨兵兴奋地问。 莫晓生腼腆地说：“什么神枪手不神枪手的，就是一名战士。” 问话的哨兵对另一个哨兵说：“快回去告诉相思病大姐，她相好的来啦。” 莫晓生一愣：“什么跟什么嘛？我是谁的相好的？胡说八道。” 哨兵怪怪的笑着：“别瞒啦，仙来峰谁不知道邢华班长在牺牲前，曾对田友旺排长说过，欧阳红雪的老相好，到白杨镇帮她狙杀坂田武重老鬼子。” “胡说什么呢？我和欧阳红雪是在执行任务时，偶然相逢的，之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怎么就成了相好的呢？”莫晓生分辨着。 “是么？”哨兵笑得很诡异：“你拿花干什么呢？是做干粮吃的吗？” “这、这--”莫晓生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百口莫辩。 “好了小伙子，别解释啦，我也年轻过，我懂！快跟他进去吧。”哨兵对莫晓生眨眨眼，神秘的笑笑。 莫晓生哭笑不得，这个哨兵看起来顶多比他大个两三岁，却装出这幅历经沧海的样子。 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能跟着另一个哨兵，走进靠山岭游击队的宿营地。 “你从这里进去，绕过最后那排营房，左转弯，一直走，看到一栋木制小楼，那就是欧阳红雪的领土。”哨兵对莫晓生说。 莫晓生客气的说：“谢谢你同志。” 哨兵嘻嘻一笑：“花真漂亮，小伙子也真精神，要是我，也会害相思病的。” 莫晓生尴尬的无地自容：“我、我--” 哨兵对莫晓生眨眨眼睛：“去吧，自古相思最难熬，别耽搁了时间。” 莫晓生傻傻的看着哨兵离开，过了半晌才根据哨兵指明的路线，找到了欧阳红雪的木制小楼。 欧阳红雪并不在小楼内，迎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青布衫少女。 少女盯着莫晓生上下打量，伸出大拇指：“英俊，潇洒，威武，健壮，真棒。” 莫晓生的脸像是着了火：“同、同志，我、我--” 少女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你不是结巴吧？这么好的小伙，要是个结巴，可就可惜啦。” 莫晓生憋足一口气：“我不是结、结巴，我来找欧、欧--” “欧阳红雪。”少女着急的替莫晓生说了出来：“话都说不完整，还说不是结巴。” “同、同志，我、我真不是结巴。”莫晓生很奇怪，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少女叹了口气：“小姐喜欢就好，你是不是结巴无所谓。哦，对啦，我叫樱桃，不是同志，以后叫我樱桃就好。” “是，樱桃姐。”莫晓生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很满意。 “你真不是结巴？”樱桃也惊喜的发现了这一点。 莫晓生稳稳紧张的情绪：“是的，请问樱桃姐，欧阳红雪同志在哪里？我想见她。” “她也想见你，跟我来吧。”樱桃乐滋滋的带着莫晓生向山后走去。 仙来峰的后山，欧阳红雪正在练射击。她站在太阳下，平稳的端着枪，枪口的准星处，挂着一块砖。 汗水不停地从他的脸上流下，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小姐，有人找你。”樱桃兴奋地喊着。 欧阳红雪保持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樱桃，我跟你说过，我在练枪的时候，就是我爹找我，你也不能带他来，你忘啦？” “不是的小姐，这个人你不见不行。”樱桃喊道。 欧阳红雪还是没动：“有什么不行的，他是地狱里爬出的鬼吗？” 樱桃偷偷的笑着：“比地狱里的鬼更可怕，是从相思病种爬出的恶鬼。” 欧阳红雪猛地一愣，突然转身，枪口指向莫晓生：“你还敢来？” 莫晓生迎着枪口走了过去，将鲜花捧到欧阳红雪面前：“欧阳姑娘，我是来赔罪的，请你原谅我。” 欧阳红雪面色一喜，接着又寒冷如冰：“想得美，你不仅那个啦，还让你的战士打晕我，一束花就想打发我？请我原谅？” 樱桃咯咯笑着：“小姐，他那样那个啦你？” 欧阳红雪的脸刷的红了：“你闭嘴，这没有你的事。” 莫晓生怯生生地说：“对不起欧阳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来向你道歉的，要打要罚你随便。” “呦呦呦，我家小姐可舍不得打你，心疼还来不及呢，梦里都在呼喊你的名字。”樱桃添油加醋。 “小丫头片子，欠收拾是吗？”欧阳红雪的脸更红啦。 “欧阳姑娘，错误是我犯的，你想怎么样冲我来，不要难为樱桃。”莫晓生憨憨的像头笨牛。 欧阳红雪放下枪，接过花：“想让我原谅你，单单这束花是不够的，你还得教我射击。” 莫晓生松了口气：“这好说，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教你射击。” 他从欧阳红雪的手中接过枪，熟练地拉动枪栓：“这是一支97式狙击步枪，和我那支是一个型号。” 他的嘴就跟爆豆似地说着：“口径65毫米，枪管长797毫米，枪全长1275毫米，重量395公斤，装弹量5发，精准射程600米，最大射程3700米。” 他羡慕地说：“还是支新枪，你在哪搞到的？” 樱桃咯咯笑道：“我家小姐为了能和你拥有一样的武器，我们寨主用了半个山寨的财力，才从沈阳黑市上买来的。” 莫晓生点点头，轻“嗯。”一声，接着说：“作为狙击手，站姿射击不是首选。首先锻炼的应该是沉稳和耐心。” 欧阳红雪双手抱着鲜花，痴痴地看着莫晓生，目光中尽是敬服。 “怎样锻炼沉稳和耐心？”樱桃在旁边插了一嘴。 莫晓生捡起欧阳红雪练枪时，落在地上的弹壳，对欧阳红雪招招手：“来我们做个小游戏，让这个小游戏来告诉你。” 第七十八章坂田复活 第七十八章坂田复活 莫晓生捡起欧阳红雪练枪时，落在地上的弹壳，对欧阳红雪说：“把子弹壳，一颗颗的摞起来，试试你能摞几颗。” 欧阳红雪问：“摞子弹壳干嘛？” 莫晓生笑笑：“练手的沉稳，因为在狙杀时，手轻微的抖动，都可能射击偏离，造成任务的失败。” 欧阳红雪有些不服：“我在枪的前端，挂上一块砖，锻炼的就是双臂的沉稳。” 莫晓生摇头说：“狙击手是潜伏在某处，等待目标的出现，一击必杀。可不是站在某处，端着枪，等着成为别人的靶子。” 欧阳红雪冷哼道：“就你能？我们寨子里的兄弟，和游击队的战士，都是我这样练枪的，难道他们都练错啦？“ 莫晓生笑道：“不是不是，我可不是那意思。你拿的是狙击步枪，和战士们用的普通步枪怎么能一个练法呢？” 欧阳红雪依然不服气：“有什么不一样？有能耐跟我爹比比，我练枪的方法是我爹教的，你能胜过他，再说我连枪的方法不对。” 莫晓生终于知道欧阳洪雪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啦，原来自己无意中冲撞了欧阳红雪的父亲。 他笑笑说：“你父亲教你的练枪方式，适用于冲锋陷阵。狙击手这样练射击，就有点事倍功半了。” 欧阳红雪气恼地把花放在一边，夺过莫晓生手里的枪，据枪在手：“是不是事倍功半，我们比过再说。” 她采用站姿射击，“呯、呯、呯--”三声枪响，五十米外，悬挂的三颗松果应声落地。 莫晓生突然跳上自己的战马，双腿一夹，策马狂奔：“你赢啦！我们不用比啦。” 欧阳红雪大喊道：“莫晓生，你回来，你还没有开枪，怎么就认输啦？你个混蛋，你回来！” 莫晓生回应道：“混蛋已经道过歉啦，现在是清蛋，想比枪法，战场上杀鬼子，我等着你。” 欧阳红雪气愤的抬脚要踩，莫晓生送来道歉的鲜花，但最终还是捡了起来：“樱桃，把它扔到悬崖下，我看着心烦。” 樱桃噘着嘴，从欧阳红雪的手中接过花：“口是心非，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别装啦。” 欧阳红雪委屈的说：“我装什么了我？你看把他牛的，非要说我爹教我射击的方法不对。我爹可是在这方圆百里，难得一见的神枪手，他的枪法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樱桃说：“我看莫晓生说的不错，他是狙击手，自然懂得怎样练习狙击枪的射击。你也不是不信，就是不服气他说寨主教你练习射击的方法不对了，小心眼。” 欧阳红雪一跺脚：“我爹教的方法就对，就对怎么啦？” 莫晓生却没有时间去想欧阳红雪会怎么样，他骑着战马入夜时分才回到了靠山岭特工队宿营地。 齐柏峰和薛武等在宿营地外，不由分说把他从马上拉下：“快到作战指挥部，队长在等着你呢。” “出什么事啦？”莫晓生感到情况不对。 “去了你就知道啦。”二人的表情极为严肃。 “队长，怎么啦？”莫晓生大步走进作战指挥部。 邓候方脸色冰冷：“小鬼子天皇特使坂田武重没死，你狙杀的是他的孪生弟弟，关东军参谋本部的参谋--坂田有良。” “怎么可能呢？”莫晓生惊讶的问：“这是谁说的？” “我。”站在邓候方身旁，一直背对着莫晓生的人，回过身。 “杨天？！”莫晓生感到不可思议，这个沈阳军统站的特务，怎么来到了靠山岭。 “是我，怎么样，没有想到吧？”杨天有点小得意。 “的确很意外。”莫晓生说：“坂田武重没死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们潜伏在小鬼子高层内部的同志，传出的消息。” “可靠吗？” “千真万确。” 莫晓生突然抓住杨天的胸口，愤恨地说：“奶奶的，刺杀了一个假的坂田武重，害死了我们许多战友，这都他妈的是你传来的假情报，你他妈还有脸来我们特工队。” 杨天微微笑着：“兄弟，为了刺杀这个假坂田，我也折了几个兄弟进去。对上次你们行动所造成的损失，我表示歉意。” “但是，我们行动造成的伤亡，归根结底还是小鬼子太狡猾，弄个假的引我们上钩，让我们上当，这个仇，我们要找小鬼子报。” “生子，松手吧，你打死杨组长，也挽不回牺牲战友的性命，我们还是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吧。”邓候方冷静的说。 莫晓生紧抓住杨帆的衣襟：“和他研究下一步地行动计划，他也的配。” 邓候方一拍桌子，吼道：“莫晓生，放开杨组长，这是命令。” 莫晓生怒视着杨帆，用力把他推开，很不情愿的地喊道：“是。” 杨帆拽了拽被莫晓生抓皱的衣襟，轻轻摇摇头。 邓候方指指莫晓生，又指指他前面的凳子：“坐下。” 莫晓生一屁股砸在凳子上，目视前方，既不看邓候方，也不看杨帆。 邓候方怒了：“你小子好能耐呀？今天出去见了哪家的姑娘？学会了大小姐的脾气，站起来。” 莫晓生忽的站起，愤怒的脸掠过羞涩：“队长，我--” “你什么你？治不了你了是吗？”邓候方横了莫晓生一眼：“我告诉你莫晓生，想杀鬼子，就要付出牺牲。” “同时我还告诉你，你狙杀的坂田有良也很有价值，他是918的参与者。他来白杨镇，就是替坂田武重打前锋。” “他要扫平抗联特工队和靠山岭游击队，消灭白杨镇附近的抗日武装，以便坂田武重组建秘密基地。” “从这个方面看，我们战友付出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屁的价值。”莫晓生还是转不过这个弯。 一直沉默的杨帆开口说：“莫晓生放弃以前的是非吧，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带了两个人，想见吗？” 莫晓生冷冷的说：“你带来的人有什么好见的，不过是些阿猫阿狗。” “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吗？我你都敢骂。”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第七十九章烫伤 第七十九章烫伤 特工队作战指挥室门外，左巴子大步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位满脸是疤的青年人。 “左大当家的，你怎么来啦？”邓候方激动地迎上前，握住左巴子的手。 莫晓生也高兴站起来：“敬礼。” “啪--”对着左巴子一个标准的军礼。 “去去去，老子是阿猫阿狗，无福消受你这个军礼。”左巴子拉住莫晓生的手：“小子，听说你干掉了坂田有良，真不赖。” 莫晓生黯然道：“杀了人一个假的坂田武重，给我们造成的损失也不小。” “他们两个一样该杀，一个也不能留下。”满脸是疤的青年人，插嘴说道。 莫晓生呛白道：“哪个小鬼子不该杀，但也要看看我付出的值不值？” “你们赚大发啦。”满脸是疤的青年人微微笑着，他的笑让人有种恐怖感。 “什么意思？”莫晓生对满脸伤疤的青年人有些厌恶。 伤疤青年人呵呵笑道：“若是你不狙杀坂田有良，抗联特工队和靠山岭游击队，怕是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啦。” “你是谁？”邓候方心里清楚，这个丑八怪不是危言耸听，莫晓生不是击毙了坂田有良，靠山岭游击队会怎样他不知道，但是，他的特工队肯定是没了。 左巴子呵呵笑着说：“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我和杨组长送给特工队的大礼。” 莫晓生和邓候方莫名其妙。 左巴子怪模怪样的说：“我曾经听说特工队丢了只耗子，我今年春天捡了一只，不知你们要不要？” 莫晓生和邓候方面面相觑，皱着眉头。 “你是仓鼠党代表？”根据声音，莫晓生猜测着。 满脸伤疤的青年人，飞起一脚，踢在莫柏生的屁股上：“你奶奶的，把问句变成肯定句。应该说，你是仓鼠党代表。” 莫晓生瞠目结舌，憋了好半天才说：“你，你不是死了吗？” 仓鼠呵呵笑道：“现在是魂回来啦。” 声音很像，但面貌五官没有仓鼠一丝的样子，莫晓生将信将疑：“你怎么证明你是仓鼠党代表？” 仓鼠说：“你作战负伤，把你送到黑瞎子沟治疗时，李保田队长，把特工队的军旗塞进了你的怀中，他希望用融入特工队一百三十多人灵魂的残旗，保住你的性命，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活过来啦。” 莫晓生不再怀疑了，他可以认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仓鼠。 “怎么回事？”邓候方问道。 莫晓生热泪盈眶：“他是我们特工队的党代表--仓鼠同志。” 仓鼠伸出手：“你好，你是邓候方邓队长吧。” 邓候方紧握着仓鼠的手：“我是邓候方，你还活着，太好啦。” 仓鼠指着左巴子和杨天：“是他们救了我。” 莫晓生咬牙切齿：“妈的，齐柏山这老狗骗了我，他说你已经死了。” 仓鼠微微一笑：“他也不算骗你，我在特高课的审讯室，被小鬼子的狼狗撕咬后，没有人会想到，我还能会活下来。” 他说：他当时忽然被狼青和杜英击昏，醒来时已经在沈阳日军特高课审讯室。 小鬼子想从他的嘴中找到，沈阳地下党组织的联络点，和东北抗联的军事情报。 小鬼子对他用尽酷刑，但是一无所获。 恼羞成怒的小鬼子，牵来了狼狗，对他进行疯狂的撕咬。 莫晓生听得心惊肉跳：“很疼吧？” 仓鼠摇摇头，云淡风轻地说：“是很怕，狼狗大声吠叫时让人害怕，真的咬到身上，也就那么回事。” 莫晓生说：“齐柏山说，你的肚皮都让狼狗撕破了，肠子都露出了体外。” 仓鼠微微笑道：“听他咋呼的不轻，只是露出了一点点。” 莫晓生忽然对仓鼠肃然起敬：“党代表，你真了不起。” “臭小子，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比起你狙杀坂田有良，手刃小田一郎可强多啦。” 他忽然神秘地说：“我还得谢谢你呢，审讯我时，提议放狼狗咬我的，就是小田一郎。” 杨天说：“你们的党代表，牛的很。我们打入小鬼子内部的特工说。这家伙看起来文文弱弱，不像个男人。可是他大吼一声，竟然把小鬼子的狗都吓趴下啦，不敢再去撕咬他。” “我们的特工佩服他的豪情，在送他去治疗，以待下次审讯时，谎报他已经死亡，后来又来了个偷梁换柱，把他救了出来。” “这家伙真是铁打的，我们要把他送出沈阳治疗时，途径沈阳南门。保安团营长郎世勋，也就是狼青，正担任南门的警戒。” “我们继续通过城门，郎世勋肯定能认出仓鼠，退回去，郎世勋肯定会怀疑。就在我们左右为难的时候。仓鼠突然对我们的人说：‘快，找瓶开水来。’” “我们的特工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还是给他在附近的饭馆里，提来一暖瓶滚烫的开水。” “这家伙躺在车上，拔掉暖瓶的塞子，将一暖瓶滚烫的开水，一股脑的倒到了他自己的脸上。” “他的脸上瞬间起满了燎泡，有的地方直接烫掉了皮肤。可他仍是一声不吭，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由于他被开水破了相，我们的特工又称他患有恶疾。郎世勋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连忙挥手，让他们滚出沈阳城。” “出了沈阳城，这家伙才说出一句人话，我们的特工才知道，他原来也是个人。” 莫晓生惊骇万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党代表说了什么？” 杨天看看仓鼠，哈哈大笑：“这家伙说，奶奶的，疼死我啦，有烫伤膏吗？快点给老子擦点。” 大家都笑了，不过眼中都噙着泪花。 莫晓生擦擦眼泪，他忽然觉得，仓鼠满脸的伤疤，别具风采，充满了男子汉的阳刚气概。 原来白白净净，带着一股书生气的仓鼠。有这些伤疤，让他显得无比强悍。 莫晓生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凶神恶煞，不对，不对，应该是锦上添花。对，就是锦上添花，在他白净的脸上，添上了威武不屈的鲜花。 第八十章烦躁的生子 第八十章烦躁的生子 第二天中午下起了雨，躲在白杨镇杨帆杂货铺对面的李力，扔掉手中的瓜子：“奶奶的，恶心。” 徐栋看着走进杂货铺的栗春妮：“这事我们管不了，也不需要我们管，你发的哪门子的火？” 李力怒视着和杨帆谈笑的栗春妮：“我呸，水性杨花的东西，我会在乎她？我是嗑瓜子，吃出个臭虫。” 徐栋看看李力扔掉的瓜子：“实际我们该高兴才是。” 李力冷哼道：“高兴，高兴什么？你未婚妻被别人拐走，你会高兴？” 徐栋嘻嘻笑着：“我的未婚妻如果是这样，我情愿被他拐走。” 李力嘿嘿怪笑着：“你是怕戴绿帽子？” 徐栋笑骂道：“你奶奶的，你的心怎么这么龌龊，天天都想着什么？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我们现在是抗联战士，不是土匪。” “她的心既然另有所属，就该及早放手，拖久了对谁都不利。更何况，杨帆这人很神秘，他究竟是日伪特务，还是重庆方面的人，我们还搞不清楚。” “栗春妮如果被杨帆拉拢腐蚀，她通过和莫晓生的接触，搞到杨帆想要的情报，你说麻烦不麻烦？所以我希望莫晓生快些放手。” 李力不服气的说：“你说的都是屁话，莫晓生会知道栗春妮和扬帆鬼混在一起？” 徐栋风轻云淡的说：“让他们先热乎着，等他们熟透了，我们再找机会告诉莫晓生，让他死了这份心。” “如果我们现在从中搅合，杨帆和栗春妮，会把他们的接触转入地下，我们还真不好办。” “什么事情难住了你们？”杨舒的声音突然从他们两个的身后响起。 “老大，我们在说栗春妮和杨帆--”李力的话说到半截就卡壳啦，他看到杨舒的身后，站着邓候方莫晓生和一个满脸伤疤的人。 莫晓生明显已经看到对面杂货铺中，和杨帆谈笑风生的栗春妮。 邓候方也看到啦，他转身拉起莫晓生走进茶楼，杨舒和仓鼠紧跟在后。 “他们可能是亲戚，你别想太多。”上了茶楼的二楼，邓候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有酒吗？有点渴。”莫晓生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知道我们来干什么吗？”仓鼠虽然感觉气氛不对，但他还是要阻止莫晓生在执行任务时喝酒。 “水，水也行。”莫晓生的脸苦巴巴的。 “水也有，酒也有，喝啥都行。”杨舒很理解莫晓生的心情。 “不行，只能喝水，我们下午还有任务，不能喝酒。”仓鼠的语气很坚定。 “生子今天下午不参加任务，可以喝点，但是不能太多。”邓候方望向窗外。 窗外的杂货铺里，栗春妮正笑的花枝乱颤。 “什么情况？”仓鼠莫名其妙。 “杂货铺里的女孩，是栗子沟栗兴的女儿--栗春妮，生子的女友。”杨舒低声说。 “胡闹，你们不知道队伍有政策吗？”仓鼠严厉地说。 杨舒看看邓候方：“什么政策？” 邓候方深吸一口气：“二五八团。” 杨舒苦苦的笑笑：“二五八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抗联飞虎团的特工队。” 仓鼠哭笑不得：“二五八团的政策是，二十五岁以上，参军八年，团级以上的干部才能结婚。” “生子参军只有三年，只有二十岁，充其量只是排级干部，他还不具备结婚的条件。” “你叨叨叨，叨叨叨个啥？谁说生子要马上结婚？队伍上不允许谈恋爱吗？”邓候方烦啦。 “老邓，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仓鼠沉声说道：“你真想让生子犯错误吗？” “你们别争啦。”莫晓生站了起来：“党代表，我们两个曾经一起协助过海山同志工作，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有点多愁善感，过去了就好啦。” “再说，我也没想着要和春妮结婚，这些都是你们自以为是。我不开心是因为，我不想春妮被骗。” “为什么这么说？”仓鼠问道。 莫晓生停了一下才说：“杂货铺的老板我以前曾经见过。他绝不是一个做小生意的人，他的眼中有杀气，也许曾经杀过人。” “这个人叫杨帆，以前是个军人，东北军的排长。不知是什么原因回来了，接手了他父亲留下的铺子。我一直派人在监视他，还没有发现他有不轨行为。”杨舒说。 “他原来是个军人，我说他的目光和别人不同。”莫晓生忽然看向杨舒：“监视他的人，就是楼下的那两个兄弟？” 杨舒点点头：“是，就是他们两个。” 莫晓生微微笑着：“以杨帆的能力，你楼下的两个兄弟，看不住他。” “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猎人的直觉。”莫晓生平静的说：“他应该已经知道你在派人监视他，为什么他没有做出反应，我就不知道啦。” “我建议取消今天的行动。”仓鼠果断的说：“对面的这颗钉子要拔掉，否则我们白杨镇的这个联络站就会有危险。” “不会吧？”杨舒紧张地说：“如果有事，早就有事了，还会等到今天？” “也许他另有其图，我们不得不防。”仓鼠说得很坚定。 “队长，你怎么看？”杨舒征求邓候方的意见。 “把你楼下的两个脓包撤了吧，别再丢人现眼。”邓候方喝了口水：“下午的计划取消，我们马上回靠山岭。” “不。”莫晓生说道：“我要摸摸他的底，不能让春妮上当，她救过我的命。“ “这事我来做，不用你。”邓候方说。 “你们谁都不能去，这是原则。”仓鼠坚决反对。 “还是我去吧？”杨舒说：“我和他毕竟都是白杨镇的，话好说一点。” “仓鼠，我今天不称呼你为党代表，我只当你是生死兄弟。”莫晓生激动地说：“虽然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是听你的，但是，今天为了春妮的安危，我要抗命啦，哪怕你回去关我的禁闭。” “莫晓生，你知道你这样做会给你带来危险吗？”仓鼠轻声呵道。 “你他妈的只想到我的安全，为什么不想想春妮是否安全？我参加抗联不是保护乡亲，是为了拿枪保自己的命吗？”莫晓生勃然大怒。 第八十一章愁酒入肠 第八十一章愁酒入肠 茶楼里的四个人静了下来，感到最震撼的是仓鼠，他是第一次见到莫晓生发火。 在他的记忆里，莫晓生应该还是那个，永远没有长大，对他百依百顺，唯命是从的小弟弟。 莫晓生的暴怒，让他看到，战火已经让莫晓生有了责任感，有了担当。 但他还是说道：“莫晓生，我请你不要感情用事，栗春妮和杨帆的事情，我和队长会处理好的。” 邓候方轻声说：“让他去吧，他已经不是那个一年前爱哭鼻子的小孩子啦。” 仓鼠深吸一口气：“要去可以，等队长撤出白杨镇，我陪你一块去。” 莫晓生甜甜的笑啦：“你的安全以前还是我保护的呢，你去干啥？再说我又不是去打架，需要人多势众吗？” 邓候方拍拍莫晓生的后背：“等栗春妮走后你再去，免得尴尬。” 雨还在下着，浸湿着莫晓生忧伤的心。 栗春妮欢快地走出杨帆的杂货铺，几次留恋的回头挥手。 杨帆等栗春妮的身影消失后，才微笑的走回铺子。 “你好。”莫晓生走了进来。 “你好，想要点什--”微笑在杨帆的脸上变了味。 “我认识你。”杨帆努力想摆脱自己的窘迫：“我以前见过你。” “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莫晓生尽量让自己从容些。 “你是栗春妮的朋友，前不久在市场上卖野味，把杨天给揍了一顿，我当时正好就在市场，所以至今对你还有印象。”杨帆给莫晓生斟满一杯茶：“坐吧。有些事情你可能有误会，我需要向你解释。” “我不是要听你解释的，我是要你不要欺骗栗春妮，她是个好姑娘。”莫晓生平静地说。 “你真的误会啦，我和栗春妮只是朋友，普通的朋友。”杨帆感到自己的解释很苍白。 “生子哥，你怎么在这里？”栗春妮回来啦。 “噢，我想买个香囊。”莫晓生搪塞着。 “你怎么回来啦？”杨帆很不自在。 “我的包落这啦，我会来取包。”栗春妮突然感到气氛不对。“你们两个怎么啦？” “没、没事，莫兄弟可能有些误会。”杨帆苦笑着。 “什么误会？难道我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栗春妮心里很甜，语气很硬，她要给莫晓生个下马威。 “希望你们幸福。”莫晓生转身要走。 “莫晓生你听着，你要敢走出这道门，就永远别想见我。”栗春妮恐吓道。 莫晓生没有回头，走出杂货铺的大门，走进细雨中。 “莫晓生，你回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回来，你混蛋。”栗春妮冲进雨中，莫晓生已经拐过墙角消失了。 “春妮，别着急，回头找到他，好好解释，他会听的。”杨帆为栗春妮撑起伞。 “我又没有做错，为什么我要跟他解释？”栗春妮推开杨帆跑了。 “春妮，春妮。”杨帆追了几步，又回来锁上杂货铺的门，冲向栗春妮奔跑的方向。 躲在墙角后的莫晓生走出来，木然的看着，他好想大哭一场。 回靠山岭的时候，他偷偷买了两瓶酒，回到宿营地就找齐柏峰。 “喝点？”他对齐柏峰说。 齐柏峰拿着酒瓶，吧唧吧唧嘴：“还真想喝点。” 莫晓生咬开瓶盖：“那就喝呗。” “你疯了，党代表刚刚颁布了禁酒令，你就顶风要上。”齐柏峰放下酒瓶：“找死是不？” “想喝就喝，不想喝滚蛋。”莫晓生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呛得他大声的咳嗽着。 “你耍的什么二百五？天塌了？是这次的任务不顺利吗？”齐柏峰迷糊啦。 “侦查小鬼子的布防算什么够屁任务？”莫晓生指指自己的脑袋：“白杨镇小鬼子的布防情况都在这放着呢。” “那你为什么要喝酒？老婆跟人跑啦？”齐柏峰调侃着，想活跃一下气氛。 莫晓生又喝了一大口酒，沮丧的低下头。 “我说对啦？不是吧，你还没结婚呢，哪来的老婆？”齐柏峰莫名其妙的挠着头。 “噢，是不是和栗春妮闹矛盾了？”他忽有所悟。 莫晓生不说话，只是喝酒。 “看来还真是。”齐柏峰夺下莫晓生的酒瓶：“你们之间闹的小矛盾，说开了不就好了嘛，何必这样搞得跟没法活了一样？” “她有新朋友啦，是白杨镇一个开杂货铺的。”莫晓生打开另一瓶酒，喝了一口。 “有这事？”齐柏峰在莫晓生的身边坐下：“她为什么会移情别恋？” 莫晓生把手中的酒瓶，和齐柏峰的酒瓶碰了一下：“喝，喝完了我告诉你。” 齐柏峰想了想，喝了一小口：“说吧。” 莫晓生叹了口气：“我上次狙杀坂田武重时，闯进了，也要狙杀坂田武重的游击队女战士的房间。” 齐柏峰皱着眉：“这有什么？执行任务嘛，和个女战士在一个房间，很正常嘛。”说完，拿起酒瓶，来了个嘴对嘴。 “问题是这个女战士，当时正在洗澡。”莫晓生黯然低下头。 齐柏峰一口酒喷出来；“什、什、什么？你闯进了女战士洗澡的房间。” 莫晓生点点头。 “你对栗春妮说啦？” 莫晓生又点点头。 “你笨死了你。”齐柏峰重重地把酒瓶顿在桌子上：“这种事情你跟她说干嘛？” 莫晓生委屈的说：“我、我--” “你个屁呀你。”齐柏峰站起来，在屋子里踱着步：“你不知道女人最大的本领就是吃醋吗？” “现在好啦吧，人家不要你了，你只能独自悲伤啦。”说完抓起酒瓶“咕咚，咕咚--”连喝两大口。 莫晓生给又自己灌了一口酒，他的舌头已经发直，有些醉了：“老齐，我不是为栗春妮离开我才伤心难过。” “她这次谈的男朋友是个退役的东北军，我感觉这小子不一般，一定有些来头，我担心他骗了春妮。发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给你个办法，你就不用发愁啦。”门被推开啦，一张丑陋的疤脸出现在门口。 “仓鼠？！来来来，陪兄弟喝一杯。”莫晓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醉意十足。 第八十二章耍酒疯 第八十二章耍酒疯 莫晓生摇摇晃晃的走到仓鼠身前，把酒瓶递到仓鼠跟前：“好兄弟，好大哥，谢谢你也来陪兄弟喝酒。” 他的舌头发硬，口齿不清：“大哥，兄弟没事，你不需要担心。我跟你说，我是喜欢栗春妮，可是我从来没有想着将来会怎么样。她现在跟杨帆好上了，我不吃醋。你放心吧，我好好的，好好的，屁事也没有一点。” 仓鼠的脸绿了，怒瞪着莫晓生。 莫晓生嘻嘻的醉笑着，抬手摸向仓鼠的眼睛：“你的这双眼睛，不能瞪得太大，会吓着齐老二，他--胆小。刚才还说你颁布了什么禁--酒令，不敢跟我喝酒，你说好笑不好笑？” “莫晓生。”仓鼠厉声喝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莫晓生嘻嘻笑道：“仓鼠，你傻呀？”他摇摇晃晃的拍着酒瓶：“不认识它呀？这是酒，美酒，喝了可以让人忘掉忧愁的马尿，你不懂啊？来来来，喝两口，试试？” 仓鼠打掉莫晓生的酒瓶，抓住他的胸口：“我看你是疯了。” 莫晓生推开仓鼠，自己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我他妈看你才疯了呢，为什么打掉老子的酒。” 仓鼠抓住莫晓生的衣领，把他拖到门外的雨地里：“老子不仅要打掉你的马尿，还要让你清醒清醒。” 齐柏峰赶出门外，怯怯诺诺地说：“党代表，他是心里不痛快，这才喝了点酒，口无遮拦。” 仓鼠瞪向齐柏峰：“你，军旗下站军姿，他什么时候醒酒，你什么时候停止。” 齐柏峰大声喊道：“是。” 一个排长，一个教官，一个趴在地上耍酒疯，一个在军旗下站军姿。沥沥的细雨中，引来不少战士围观。 邓候方站在作战指挥部门口，看着雨中的齐柏峰和莫晓生：“有这个必要吗？” “有。”仓鼠肯定地说：“他必须闯过这一关，否则他不会快速成长。” “就几口酒的事，你用得着这样残忍吗？”邓候方摇摇头。 “用”仓鼠回答的很干脆。 “是杀鸡儆猴？”邓候方问。 “不是。” “还有其他的原因？” “不需要原因，我们是抗联特工队，要有铁的纪律。不是老百姓，可以率性而为。我不管他是谁，只要敢以身试法，我就让他得到应有的处罚。” “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 “凉豆腐吃着没味道。” 邓候方冷冷的笑了：“你好厉害呀。” 他忽然大声吼道：“薛武，连海，你们两个还喘气吗？死了没有？” 站在雨中的薛武和连海大声回答着：“报告，还在喘气，没有死。” “是想看着你们的教官死吗？” “不想！”八个侦察班的战士齐声喊道。 “不想让他死，你们他妈的还站在雨中干球？还不把他拖回屋中，给他熬点姜汤，等他被雨淋死了，你们想灌都灌不进去了。”邓候方怒吼道。 八个侦察班的战士，慌忙把莫晓生抬进屋中。 “老邓，你这样做会放纵他的，不利于他今后的成长。”仓鼠火啦。 邓候方瞪着仓鼠：“你这样做是在帮他成长吗？你是想要他的命。乱弹琴。” “邓候方同志，我现在以特工队党代表的身份跟你谈话，你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仓鼠又要上纲上线。 邓候方寸步不让：“仓鼠，不要在我面前摆什么党代表的架子，团政委的官比你大不？他说起话来还是和风细雨，你他妈算老几，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我怕你咬了我的球！” 仓鼠脸色苍白：“你--” 邓候方冷哼一声：“你什么你？想在这呆着，就抓好后勤保障工作，否则，哪来的回哪，老子不稀罕。” 他扔下发呆的仓鼠，冲进雨中，对站在军旗下的齐柏峰踢了一脚：“奶奶的，还有酒吗？给老子也整几口。” 仓鼠愣愣的看着邓候方和齐柏峰走了，围观的战士小声地议论着，也走了。 仓鼠的心沉甸甸的，一阵阵发凉。他想不透，为什么原来李保田、金眼、飞鹰那些已经战死的同志们抵触他，现在邓候方也抵触他。 “我做错了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政策做的，为什么会这样？”仓鼠不停地自问。 夜晚，邓候方找到了闷闷不乐的仓鼠：“对我今天的做法，是不是特有意见？” “你是队长，我是外来人，不敢有意见。”仓鼠冷冷的说。 邓候方微微一笑：“队伍有铁的纪律是不错的，没有铁的纪律是打不了胜仗的。可是你今天的做法过于偏激，不可取。” “为什么？”仓鼠不以为然：“我上军校的时候，教官的处罚，比这个要重得多。” 邓候方叹了口气：“军校和队伍不可相提并论，军校是后方的讲习堂，无论对学员处罚得有多重，都有相续的相关保障。” “一线作战队伍就不同了，战士们时刻都要准备上战场。像你这样处罚战士，他们生病了怎么办？” “如果你今天把他们两个扔进禁闭室，关他们个三五天，我不仅一句话都没有，还会大力支持。可是你把他扔在雨地里，我就不敢苟同。” “为什么？”仓鼠平静下来。 邓候方语重心长地说：“因为我们要随时准备战斗，战士们不能拖着生病的身体上战场。你说对吧？” 他拍拍仓鼠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 雨停了，清晨的天空分外晴朗。 酒醒后的莫晓生头痛欲裂，他呲牙咧嘴的坐起身：“奶奶的，这马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喝的时候难受，醒了更难受。” 薛武站在他的身边，轻声说：“教官，队长和党代表吵架啦。” “为什么？”莫晓生揉着太阳穴，并不在意。 “因为你。”薛武给莫晓生递来一杯水。 “为了我？我怎么啦？”莫晓生感到莫名其妙。 “因为你喝酒啦，违反了禁酒令。”薛武解释道。 他又好奇地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莫晓生用力的回忆着，突然大叫道：“坏啦坏啦，我这次死定啦。” 第八十三章愤怒 第八十三章愤怒 莫晓生和齐柏峰被禁闭了，是莫晓生自己请求的。酒醉时的记忆虽然不完整，但支离破碎的片段，他还是有些模糊的记忆。 他坐在禁闭室的床上，苦笑着对齐柏峰说：“老齐，对不起，让你跟我沾了个大光。” 齐柏峰躺在另一张床上，吊着二郎腿：“又不是第一次害我，习惯啦。” 莫晓生只是苦笑。 齐柏峰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风轻云淡的看着莫晓生：“喂，计划好下次怎么害我了没有？” 莫晓生长叹一声：“除了喝酒，还真想不出别的。” 齐柏峰哼哼地笑着：“不见得，让我失恋一次，也要得呦。” 莫晓生摇头说：“老齐，你想错啦，我和栗春妮是好朋友，我不是因为她新交了男朋友难过。我是担心春妮分不出好坏，上了杨帆的当。” “我们有纪律，又不能把事情对春妮说清楚，为这个我才烦恼，才找你喝酒的。” 齐柏峰眯着眼睛说：“这你操的什么闲心？杨帆果真是个杂碎，队长自然会收拾他，你想的太多啦。” 他坐起来瞪着莫晓生：“不对，那么多人你不关心，偏偏操栗姑娘的心，肯定还是喜欢上了栗姑娘，栗姑娘新交了朋友，你醋劲大发才找我喝酒的。对不对？” “懒得理你。”莫晓生翻身躺下。 齐柏峰嘻嘻笑着：“哎，生子，有没有和栗姑娘拉拉手。” 他的嘴一撅“吧唧”一声说：“还有这个。” 莫晓生的脸羞得通红，翻过身，把脊背对着齐柏峰：“你羞死人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齐柏峰呵呵笑着：“在特工队，能吐出象牙的只有党代表，我们只能吐出人牙。” “我吐一对给你，你要不要？”仓鼠推开门。 莫晓生和齐柏峰跳下床，相互对望一眼。 齐柏峰窘迫的说：“报告党代表，不要。不、不，要，要” 仓鼠皱皱眉：“你让我狗嘴里吐出象牙？” 齐柏峰嘻嘻笑道：“不是不是，我可没有说你是狗嘴里吐出象牙，我的意思是，你说出的话都是金玉良言，像象牙一样珍贵，就像禁酒令。要是我们听了你的话，这禁闭不是就不用关了不是？” 仓鼠冷哼道：“少给我打哈哈，滚出来，队长请你们呢。” 莫晓生奇怪地说：“正禁闭呢，队长喊我们干什么？” 仓鼠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还没有待够啊？那好，我把门再锁上。” “别介呀党代表，生子的觉悟低，还没有领悟您的良苦用心。我就不同啦，我的觉悟多高啊，昨天就清楚的认识到，我犯下的错误有多严重。”齐柏峰窜出门外。 仓鼠严肃地说：“别打哈哈，你以为禁闭结束了，想得美，你们两个的处理意见，还没有下来呢。走，快到队部，有任务。” 特工队队部，邓候方神色凝重，他的对年坐着一个外来人。 “这时我们抗联飞虎团派来的联络员--林俊轩同志。”仓鼠介绍道“这是莫晓生和齐柏峰。”仓鼠介绍道。 林俊轩坐着没动，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莫晓生的名字，我早有耳闻。听了他的事迹，心想莫晓生肯定是个粗壮魁梧的大汉，哪料想是个皮白肉嫩小后生。” 齐柏峰冷冷地说：“客套话你就别说啦，有什么任务要我们去执行？” 林俊轩微笑着说：“齐柏峰，日军关东军特务本部，铁杆汉奸齐柏山的弟弟，对不对？” 齐柏峰瞥了林俊轩一眼，把目光转向别处：“对不对你都说啦，问我还有意义吗？” 林俊轩哈哈大笑：“小鬼，脾气挺冲，有几分东北爷们儿的样子。” 齐柏峰不冷不热地说：“没有必要拉近乎，有任务说任务，这跟我是不是东北爷们没关系。” “齐柏峰。”邓候方瞪着大眼：“林联络员提到你哥哥齐柏山，并没有什么用意。你哥是你哥，你是你，多的什么心？” 齐柏峰并不示弱：“我哥哥给日本人干活，又不是我让他去的，他多的什么心？” 莫晓生拉着齐柏峰的衣袖，他也很不喜欢这个大模大样，威风耍的比飞虎团团长康定宇还大的联络员林俊轩。 “我是白皮嫩肉的小后生，你是汉奸的弟弟，都是不成气候的东西，林首长不会把任务布置给我们的。怎么办？我们继续禁闭去？” 林俊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莫晓生，你什么态度？别以为你枪打得不错就了不起了？” 莫晓生冷冷的笑道：“你联络员，你的级别比康团长大几级？无聊，真是把林字写大啦，也不知道里面都藏着什么鸟？” 林俊轩暴怒：“你--！” 莫晓生冷冷地说：“我怎么啦？老子十五岁就是飞虎团的联络员，你当时在哪刮旋风？一个乱皮联络员，在特工队耍的什么牛皮？” “莫晓生，你想干什么？没王法了是吗？怎么和林联络员说话的？”仓鼠吼道。 齐柏峰冷笑道：“生子，人家是团部派来的，是大人物，我们想说话，需要先三拜九叩。” 莫晓生笑了：“走啦齐小鬼，我们喝酒的错误还没有认识清楚，对禁酒令理解还不够透彻。我们回禁闭室继续想，出生入死的打鬼子，为什么就都不能喝一口？” 邓候方冷冷的看着，一直没有说话。 仓鼠怒容满面：“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想蹲禁闭我不拦着。没有你莫晓生和齐柏峰，特工队照样杀鬼子，照样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尖刀。” 莫晓生笑道：“仓鼠，你自以为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去年为了送回海山同志的情报，你不听我的劝阻，非要和我分开路回靠山岭。” “也不知怎么着，你自己走丢啦，为了寻找你，我们特工队十八个人，到现在只剩下我和队长了。” “哼，自从你成了特工队的党代表，李保田队长新组建的特工队，一夜被打散了，死伤惨重，队长李保田阵亡。呵呵，仓鼠，小鬼子可不希望你离开特工队呀。” 第八十四章过分的举动 第八十四章过分的举动 仓鼠愣了，邓候方也愣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莫晓生为了齐柏峰会说出这些话。 最为震撼的是林俊轩，他是团部派往不在飞虎团建制内队伍的联络官，是代表团部首长的。每次不论到下面的哪支队伍，都会受到礼遇，可今天让他很不满意。 党代表仓鼠对他的态度还可以，可是队长邓候方一直不冷不热。除了问他要传达团部有什么指示外，寒暄的话都没有一句。 现在更好，来了两个刺头，像是两只狼。不仅不给他面子，还把他数落讽刺了一顿。 他恼羞成怒，指着莫晓生和齐柏峰吼道：“你们两个藐视上级领导，恣意诽谤你们的党代表，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我要上报团首长，对你们将处以严肃的处理。” “邓候方，我命令你，立刻将这两个不服从指挥的败类严加看管，等候上级首长的处理意见。” 莫晓生怒极反笑：“喂，姓林的，你属狗是吗？狂吠个屁，你回去跟康团长说，生子就是瞧不起他的联络官，你让他看着办。” 他又对邓候方说：“队长，我和这个铁杆汉奸的弟弟禁闭去了。” 邓候方没有看莫晓生，却对林俊轩说：“传达团部的命令吧。” 林俊轩脸紫的像是猪肝：“邓候方，在我传达命令前，你先把这两个羞辱上级的败类严加看管。” 邓候方站起来：“懒得搭理你。” “仓鼠。”邓候方直呼其名：“你们两个团部来的相互恭维吧，老子还有别的事情，不陪你们瞎咋呼。” 他踢了莫晓生一脚：“你奶奶的，昨天喝酒不喊老子，找死是吧？还有没有酒啦？有的话拿出来，我们三个去喝点。” 他余怒未消：“奶奶的，老子在前线舍生忘死的杀鬼子，也不知道今天死还是明天死？妈的还要受这等小人之气。” “邓候方，你是特工队的队长，不是靠山岭的土匪。你最好想清楚，不要中了敌人的离间计，走上与人民为敌的道路上。”林俊轩不停地拍着桌子。 仓鼠也忍不住了，莫晓生的话，让他愤怒，但是，林俊轩的做法却是让他无法容忍。 他和风细雨的问：“林俊轩，你在团部任职，属于哪个级别的？正团级还是副团级？” 林俊轩不明就里：“你问这干嘛？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一群土匪。” 仓鼠忽然大喊道：“莫晓生，齐柏峰，把林俊轩给我绑了，这种联络官留在团部，将来必定会酿成大祸。” 林俊轩喊道：“我是团部的联络官，你们谁敢绑我？” 齐柏峰一纵身把林俊轩扑倒：“你要问有谁不敢？你已经把我们定性为土匪了，土匪就是杀人绑票，把你绑了，那是在平常不过了。” 邓候方阻止道：“仓鼠，你这样做是违反原则的，三思。” “老邓，我不能让这种小人，给抗联队伍抹黑，我要亲自把他送回飞虎团，向团长如实汇报。”仓鼠的态度很坚定。 “老邓，我还有个请求，希望你派给个人给我，跟我一起回团部。”他苦苦一笑：“我被小鬼子俘虏，又被军统沈阳站救出，这些情况，我都要向上级党组织汇报，要接受组织调查甄别。” 莫晓生对自己刚才的慷慨激昂，很不好意思，难为情地说：“党代表，我刚才太冲动了，你--我--” 仓鼠微微笑着：“生子，我的确很生你的气，我们一同协助海山同志工作一年多，没想到你对我还有怀疑。” “可是我再生气也明白，你说的有些是对的，我被苍狼山左巴子抓上山的事情，我需要向上级首长做个全面的陈述。” “放开我。”被齐柏峰以猎人特有的熟练手法，绑得结结实实的林俊轩，大声喊叫着。 “需要这样对他吗？”邓候方看看林俊轩，问仓鼠。 “这人的言谈举止有些奇怪，我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仓鼠淡定地说。 “仓鼠，我就是来传达团部命令的，你这样对我，误了大事，你吃罪得起吗？”林俊轩嚎道。 “你来传达什么命令？”邓候方问。 “我怀疑你们对党的忠诚，不会把这任务交给你们的。”林俊轩傲慢地说：“我们抗联有的是队伍，不需要你们这些土匪。放开我，否则后果自负。” 邓候方冷蔑的看看林俊轩：“生子，带上你的侦察一班，护送党代表回团部。看着林俊轩，别让他跑了，我对这家伙的身份也很怀疑。” “你们休想让我带你们到飞虎团的驻地，休想。”林俊轩狂躁的喊着。 “不需要你带，你跟着走就可以啦。洪队长的人就等在门外，他对去飞虎团驻地的路很熟悉。”邓候方微笑着。 “游击队的战士，是不会把你们带到团部的。”林俊轩冷笑着。 仓鼠冷哼一声：“这就不需要你操心啦，游击队的战士带不带我们去，是我们的事。” “小李。”邓候方喊道。 “到。”邓候方的勤务兵快步走到邓候方的身前。 “去把我们的客人请来。” “是。”勤务兵小李跑出门外。 “你，你怎么来啦？”莫晓生看到跟在小李后面的欧阳红雪，很是惊讶。 “我怎么就不能来？”欧阳红雪冲莫晓生撇撇嘴，轻哼一声。 当她看到被捆绑的林俊轩时哈哈大笑：“莫晓生，是你把他绑起来了吗？真棒。” 莫晓生摇摇头，指指齐柏峰。 齐柏峰把头靠近莫晓生：“这姑娘是谁？” 莫晓生低声说：“靠山岭游击队的。” “你就是闯进了她洗澡的房间？” “嗯。”莫晓生的脸红了。 “奶奶的，什么好事都会让你碰见。”齐柏峰羡慕不已。 “欧阳姑娘，告诉他们我是谁。”林俊轩喊道。 “不认识，我去了团部几次，也没有见过你。”欧阳红雪摇摇头。 “邓队长，仓鼠党代表，我真的是团部派来的联络官。”林俊轩泄气啦。 邓候方冷冷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联络官，你拿什么证明？” 第八十五章疑窦丛生 第八十五章疑窦丛生 林俊轩憋了半天才说：“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邓候方慢慢坐下，慢条斯理地说：“哎呀，这事怎么说呢？以前生子做联络员的时候，会直接将团部下达的命令说出来，不需要我们去甄别。” “你可好，只是说你是联络官，带着命令来的，可又不传达。这就让我们无法分辨你是谁了，更何况，在我的记忆中，团部只有联络员，没有联络官。联络官是重庆政府才有的，于是我不得不怀疑。” “我说出上级让我来传达的命令，你会相信我是联络员吗？”林俊轩真的蔫了。 “你不是联络官吗？咋又变成员啦？”齐柏峰讥笑道。 “闭嘴。”邓候方吼道：“什么事你都能插上嘴。” 回身又对林俊轩吼道：“说，给我们特工队的任务是什么？” 林俊轩不情愿地说：“我们截获了一份小鬼子的情报，小鬼子攻陷南京勇士的的巡回演讲团，近期要到沈阳西北的阜新城。”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巡回演讲团到阜新城的具体时间。团首长们决定，让距离阜新城最近的你们，摸清小鬼子到阜新城的准确时间，伺机刺杀这批小鬼子，消灭小鬼子的嚣张气焰。” 邓候方飞起一脚，把林俊轩踢了个跟头：“你奶奶的，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从一清早就来到特工队，被我们逼得没有办法，才说出来，你这是渎职。” 他不再理会痛的呲牙咧嘴的林俊轩，对齐柏峰喊道：“你，马上安排一个班，护送仓鼠，和押送林俊轩这混蛋去团部。” “生子，马上集合侦查一班，和老子一起，混进阜新城。” “我也去。”欧阳红雪喊道。 “你去个屁，滚回仙来峰。”邓候方毫不客气。 “你算个屁，我又不是跟你说，我问的是莫晓生。”欧阳红雪还以颜色。 “你不能去，这次任务很危险。”莫晓生婉然拒绝。 “带上我，对你们绝对有好处，我们山寨在阜新城有暗桩，信我。”欧阳红雪恳求道。 莫晓生看向邓候方。 “你看个鬼？她爹是欧阳豹，仙来峰的大当家。欧阳豹的女儿要是出了麻烦，他会带着他的兄弟和咱们拼命。”邓候方一针见血。 “你--”欧阳红雪急得眼睛发红。 “没时间跟你啰嗦，想跟着我们干，首先要参加特工队。”邓候方一点情面都不讲。 欧阳红雪委屈的要死：“你有求于我的时候，好话说尽。我求你时一脚踢开，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邓候方推开挡住他去路的欧阳红雪：“别挡路，我够不够意思，回去问你爹。” “欧阳姑娘的枪法不错，要不--？”莫晓生想给欧阳红雪一个机会。 邓候方眼睛一瞪：“要不让欧阳豹把女儿许配给你？乱弹琴。集合队伍，出发。” “是！”莫晓生转身冲出特工队队部。 靠山岭距离阜新城只有五十多里地。 特工队侦查一班在邓候方和莫晓生的带领下，一路强行军，当晚就赶到阜新城城外，等待明日天亮城门打开时，好混进城中。 也同样是当天晚上，仓鼠把林俊轩押到飞虎团团部。 飞虎团团长康定宇惊呆了：“你们这是--？” “报告团长，我犯错误啦。”仓鼠站得笔直。 “说说--。”康定宇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仓鼠指着林俊轩：“这个人自称是团部的联络官，但他的行为作风，让我们产生了怀疑，所以将他带回团部，进行甄别。” 康定宇微微笑啦：“还有呢？” 仓鼠说：“我去年冬天被小鬼子俘虏，后又被沈阳军统战救出。所以，我已经不适合做特工队的党代表，希望组织对我这一段时期的一切，进行调查甄别。” 康定宇指着林俊轩,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我说的是他，没有说你，他还有什么让你们怀疑的？” 康定宇怪怪的深情，仓鼠有点迷糊：“他一个联络员，所表现出的姿态，比一个团首长的架子还要大，不符合一个联络员的身份。” 康定宇呵呵笑着：“有理，综合你以上的分析，他的确不符合一个联络员的身份。你感觉他会是什么人？” 仓鼠分析道：“他不可能是小鬼子的奸细，也不会是投诚过来的东北军的人，因为如果是这两种人，他们不会知道团部的位置。” 康定宇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们把他定性为什么？” 林俊轩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康定宇神情古怪，仓鼠不知如何回答。 “说呀，你们怎么给林俊轩定性的，对他做了什么？”康定宇催促道。 “一个狐假虎威的联络员。”康定宇既然能喊出林俊轩的名字，仓鼠就敢肯定林俊轩就是团部的人。 “首长，你怎么找了这么个联络员，飞扬跋扈，会出事的。”仓鼠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老林，他不说对你做了什么？你说说。”康定宇笑意灿灿。 “团长，这群小子，就是一群狼。奶奶的，邓候方的力气真大，他的一脚，让我的肚子现在还痛。”林俊轩皱着眉。 康定宇走近他，看看他身上捆绑的绳子：“嗯--，绑人的手法不错，谁干的？” 仓鼠的心开始下沉，从康定宇和林俊轩的交谈来看，他们的关系绝不一般。 “首长，是齐柏峰捆的，他原来是个猎人。”他只能如实回答。 “这就对了，捆野猪的捆法，这猪蹄扣系的，精准！”康定宇哈哈大笑。 “团长，给我解开吧，肩膀手臂麻疼麻疼的，你还要看笑话到什么时候。”林俊轩哭丧着脸。 康定宇越笑越开心：“老林，你先告诉我满意吗？” 林俊轩苦笑道：“满意？满意的我想整死这群兔小子。去了一趟靠山岭，老子饭都没混上一口，还被五花大绑的押了回来。你说我满意不满意？” 康定宇乐道：“你是自作自受，怨我呀？” 仓鼠心情很紧张，他不理解，抗联飞虎团为什么会用林俊轩这种联络员？康定宇和林俊轩是什么关系？ 第八十六章真相 第八十六章真相 仓鼠惊愕的看着康定宇：“团长，林联络官是团部的？可是他的作风很有问题，官僚主义很重，他不配做联络工作，我对他抱有意见。” 林俊轩喊道：“你有个屁意见，你把我绑了几十里路，横眉冷眼，到现在还意见长意见短得。快给老子松绑，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康定宇只是笑，笑的他本来就布满皱纹的脸，成了一张松树皮：“怎么样？看到了吧？我说过仓鼠是个铁头犟，认死理，天皇老子也不买账。” “邓候方是个二百五，认死理，他看不惯的事和人，绝不留情。就是我他也敢顶当几句，别说你一个小小的联络官，到他那里充大爷，活着回来就算是你的命不错啦。还敢呼五吆六，当心这两个家伙把你当内鬼给修理了。” “仓鼠，老子命令你给老子松绑，要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林俊轩吼道。 仓鼠蔑视道：“姓林的，你就是康团长的小舅子，老子今天也不买你的账。” 他回身对康定宇说：“团长，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派到基层的联络官，好大的架子？到了团部还叫嚣不止，牛！” “好热闹啊，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吵吵声，是在开庆功大会？还是在批斗哪个？”抗联飞虎团政委李聪走进团部。 康定宇笑道：“老李，来来来，快来看笑话。” 李聪看看林俊轩哈哈大笑：“是谁要吃野猪肉，把老林给绑了。” “你少说风凉话，还嫌我不够丢人的？快快给我解开，手都没有知觉啦。”林俊轩喊道。 李聪一边笑一边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我们政工科的大科长给绑了？” 林俊轩用嘴一撅仓鼠：“诺，就他，特工队的老鼠党代表。” 李聪拧眉看着仓鼠：“你是仓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仓鼠惊慌的敬礼：“报告政委，我就是特工队的党代表仓鼠，为了逃命，把脸给烫伤啦。。” 他又有几分担心地问：“政委，这位真是我们团政工科的科长吗？怎么就成了联络官？他传送的小鬼子演讲团要到阜新城是真的吧？” 康定宇笑道：“他就是上级刚调来不久的政工科科长林俊轩同志，小鬼子的演讲团要到阜新城也是真的，至于林科长怎么成了联络员，还是政委说吧。” 李聪微笑着解开捆绑林俊轩的绳索说：“我们得到靠山岭游击队传来的消息，知道特工队又重新组建，并成功地击毙坂田有良。” “兴奋之余，我们也有些忧虑，毕竟组建特工队的你们三个人，都消失了一段时间。” “当然啦，组织还是信任你们的，不过必要的甄别工作，政工科还是必须要做的，这是原则。” 他笑看着这搓手的林俊轩：“我们的林大科长，想见识一下我们飞虎团的王牌特工队，要亲自甄别，并决定，他如果对你们满意，就把侦查小鬼子演讲团的任务交给你们。” 仓鼠手心里湿漉漉的，这是因为他紧张流出的汗。他双手对着搓了搓，窘迫的说：“林科长，请原谅我们的鲁莽，我们并不知道你是带着甄别任务到的特工队，我们愿意接受组织的调查。” 林俊轩瞪着仓鼠：“小鬼子不会喜欢你们这些愣头青二百五的，对你们的甄别工作已经结束。” 他皱着眉说：“仓鼠，我这顿洋罪受的有点委屈，你说怎么办？” 仓鼠立正说：“报告科长，我们下次注意点，会把绳子绑的松一些。” 林俊轩一脚踢在仓鼠的屁股上，笑骂道：“还想有下一次？这次的帐还没算完呢。” 康定宇和李聪欢快地笑了，仓鼠看看林俊轩宽容的笑容，也笑了。 清晨下起了雨，打湿了行人的衣衫。 远在阜新城的邓候方和莫晓生，和特工队侦查一班的战士却并不乐观。 进出阜新城的检查非常严格，枪支是无论如何是带不进城的，这给他们接下来刺杀巡回演讲团的任务，带来很大的困难。 “队长，看这架势，我们藏枪支的马车是进不了城的，怎么办？”莫晓生小声问道。 邓候方闷声闷气地说：“还能怎么办，留下两个人看守枪支弹药，剩下的分批进城。” 毛培生和展宽留了下来，余下的六个战士，和邓候方莫晓生分三批混进阜新城。 八人在城内会合，邓侯方刚要布置任务，一个卖香烟的小姑娘就走了过来。 “叔叔，买包香烟吧。”小姑娘脆生生地说。 邓候方不耐烦地说：“你看我们这几个人是抽香烟的吗？” 小姑娘笑笑说：“我这里还有旱烟，地道的靠山岭烟，买点吧？” 邓候方微微一愣，莫晓生喜道：“是你。” 姑娘说：“闭嘴，怎么不见我家小姐？”她伸长脖子向莫晓生身后看看，气呼呼地转身走啦。 “她是谁？”邓候方问。 “仙来峰的，欧阳红雪的丫鬟--樱桃。”莫晓生激动地说。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邓候方似是在问莫晓生，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先跟上她再说。”莫晓生低声说。 樱桃一路喊叫着：“香烟，卖香烟。”一边头也不回的东转西转的走进一条巷道。 “樱桃。”莫晓生快步跟了上去：“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等我们？是游击队的人吗？” 樱桃不动声色的说：“你猜。” “我没有时间跟你打哑谜，是，我们就跟你走，不是，我们就分道扬镳。”莫晓生不想同她啰嗦。 樱桃指指前面的一扇门：“进去你就知道啦，问什么问？讨厌。” 莫晓生回头看看邓候方，邓候方对他点点头。 樱桃轻拍着大门，很有节奏。 门开了，一个人伸出半个头，左右看看，把樱桃让了进去，二人小声的说了几句话，樱桃才对邓候方莫晓生招招手。 邓候方微一思忖低声说：“薛武连海林海勇冯寒注意警戒，铁英范志勇跟我和生子进去，看我眼色行事。” 屋内两个身穿日军军官服装的人低声说道：“他们来啦，岁数大的可能是邓候方，岁数小的我认识，他就是莫晓生。” 第八十七章欧阳豹 第八十七章欧阳豹 屋内两个穿日军军官服的人，面带笑容，看着邓候方和莫晓生，小声地交谈着。 说认识莫笑生的那人，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笔挺的鼻子，尖尖的下颚，微笑中让人有种亲切感。 另一个人是个五短三粗的胖子。胖子四十多岁的样子，眼睛不大，却精光四射。肥胖的国字脸，红红的酒糟鼻子，因肥胖而形成的双下巴，有几分像是一尊弥勒佛。但更像是一个凶神恶煞，尤其横贯左脸的那一条紫红色的刀疤，像一条蚯蚓，随着他的笑，不停的扭动着。他虽然是在笑，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凌厉的彪悍气息。 “这小子看起来很精神，不错，别说我闺女对他朝思暮想的。”胖子笑得很开心。 另一个人看看胖子，然后看向走进来大院的莫晓生和邓候方：“自然了，抗联特工队出来的人，哪个不精神？！更何况像莫晓生这样的人间龙凤？欧阳帮主，你可要把握住喽，若是他能成为你的乘龙快婿，你呀，可就有福气啦。” 不错，这个胖子就是仙来峰的大当家欧阳豹。另一个则是抗联靠山岭游击队的一排排长--田友旺。 田友旺和他的战友，是在白杨镇执行刺杀天皇特使坂田武重时，适逢莫晓生也在执行同样的任务。 二人在执行任务时，虽然未曾谋面，但是莫晓生后来到仙来峰找欧阳红雪赔礼道歉那次，田友旺曾和莫晓生见过面。只是当时莫晓生策马而过，双方没有打招呼而已，因为莫晓生压根就不认识田友旺。 “进来吧，有人在等你们。”樱桃在欧阳豹的傻笑中，推开了房门，对邓候方和莫晓生一摆头。 小鬼子！ 邓候方和莫晓生在惊愕中，条件反射的把手伸向后腰，那里是他们放武器的地方。 “莫惊慌，莫惊慌。”田友旺微笑着摆动着双手：“莫晓生，我是靠山岭游击队的田友旺。”他指指身边的欧阳豹：“这位是欧阳红雪的父亲，仙来峰的大当家欧阳豹--欧阳帮主。” 欧阳豹嘿嘿的笑着，脸上像蚯蚓一样的刀疤不停地跳动着，双眼像观赏古玩一般，上下端量着莫晓生，然后，重重的在莫晓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露出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好，好，真的很好。” 莫晓生莫名其妙，无奈的笑着：“好？好好，能认识威震靠山岭的大当家，真好。” 好奇的邓候方，看向田友旺。 田友旺凑近邓候方，小声地把刚才他和欧阳豹的谈话说了一遍。 邓候方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大笑道：“好，好，果然很好。” 邓候方笑着，田友旺也跟着笑起来，欧阳豹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莫晓生完全蒙了，他不知道邓候方他们在笑什么？但是他很清楚，这笑是冲着他。 门“呼--”地被推开了，欧阳红雪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高兴？一个个笑的跟弥勒佛似得。” 樱桃兴奋地迎了上去：“小姐，你来得好快呀。” 欧阳红雪应了一句：“我是骑马来的，一路狂奔，累死我了。哎，对了爹，你们刚才笑什么？” 欧阳豹哈哈大笑：“老子要为你把把关，看看这小子配不配做我欧阳家的女婿。”一边说，一边看向莫晓生。 第八十八章旧事重提 第八十八章旧事重提 莫晓生惊得张大了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欧阳红雪美眸一瞪，娇嗔道：“爹！你说什么呢？” 欧阳豹咧着大嘴嘿嘿笑着：“自古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不再理欧阳红雪，而是转向莫晓生：“莫晓生，你怎么说？最好能想清楚再回答。我也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闯进了不该闯进的地方。” 莫晓生当然知道欧阳豹的意思，更知道他闯进不该闯进的地方是，欧阳红雪在白杨镇洗澡的浴池。 他一个健壮的男子，贸贸然闯进了一个女孩子的浴池，虽然说，当时雾气缭绕，欧阳红雪又躺在浴缸中，莫晓生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欧阳红雪毕竟是一个女儿身，不管莫晓生看没有看到什么，这件事还是好说不好听。 莫晓生瞠目结舌，无言以对。他不能解释，他知道这件事越解释会越糟糕。 欧阳红雪同样惊讶无比，莫晓生闯进她洗澡的浴池的这件事情，她只对她的丫鬟樱桃说过，她的父亲欧阳豹怎么知道的。 她扭头看向樱桃。樱桃做了个鬼脸，把头转向一边。 欧阳红雪猜得不错，莫晓生闯进她洗澡的浴池，欧阳豹还真的是从樱桃的嘴中获知的。 倒不是真的樱桃想告诉欧阳豹这件事情，是樱桃先说漏了嘴，后再欧阳豹的追问下，樱桃才不得不把，莫晓生闯进欧阳红雪正在洗澡的浴池这件事情说出来。 依照欧阳豹的性格，当时就要杀上靠山宗山寨，灭了这个狗胆包天的恶贼。后来在樱桃的苦劝下，考虑到欧阳红雪的名节，这才强行认下这口恶气。后来发现自己的女儿欧阳红雪，时常念道莫晓生的名字。有时还会面带幸福的微笑，默默发呆，神情中充满向往。 看到这里，欧阳豹的心也安稳了许多，以他的经验。自己的女儿已经爱上了莫晓生这坏小子。要不然，就欧阳红雪的爆脾气，即便她不杀了莫晓生，也会怀恨在心，伺机除掉莫晓生，而不是现在这种含情脉脉，满是思念的样子。 上一次莫晓生到仙来峰，正好他下山办事，没有见着莫晓生。这让他很是遗憾，他曾暗暗想着，莫晓生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但是他从欧阳红雪的神魂颠倒中，他可以断定。莫晓生即便不是玉树临风，也应该是魁梧健壮。 今天他真的见到了莫晓生，莫晓生的言词举止，虽然没有他想的那样完美，但是通过莫晓生的眼睛他能够看出，这小子确有过人之处。 莫晓生并不是田友旺说的人间龙凤，如果真要把他比作一种动物，那么他应该是一只孤狼，一只能战胜强大的对手，能在危境中绝处逢生的孤狼。 “爹，你疯疯癫癫的说什么呢？我不会赖你一辈子的！就这么想把我塞给别人吗？好，我这次不回仙来峰啦，在阜新城随便找个人嫁了算啦，省的惹你烦。”欧阳红雪满脸羞红，嗔怒的把头转向一边 举止失措的莫晓生，看着双方呐呐地说：“这、这--我、我--” “你闭嘴！这不关你的事。”欧阳红雪横了莫晓生一眼，眼神中带着几丝哀怨依恋。 第八十九章危险来临 第八十九章危险来临 欧阳红雪的目光让莫晓生的心中一跳，他甚至想好好安慰安慰眼前这个看似强悍，却是柔情似水的姑娘，给她一些关怀，让她露出那种醉人的笑容。 他后悔在白杨镇对欧阳红雪的野蛮，杀出白杨镇后，对欧阳红雪的粗鲁。后来虽然前往仙来峰给欧阳红雪道过歉，可又弄巧成拙，惹得欧阳红雪要同他比枪，自己还溜之大吉。 欧阳豹的心情和莫晓生却大不一样，他也从欧阳红雪的眼神中，看出了欧阳红雪的心意。 他哈哈大笑起来：“女大外向，奶奶的，这句话一点都不错。老子不管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一切随你们。” 他大步走向门口，拉开大门：“老子还有别的事情，不陪你们啦。记住，你们的行动结束后，从东门杀出，老子会带人在那里接应你们。”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尴尬的莫晓生和欧阳红雪，以及不知说什么是好的邓候方、樱桃和田友旺。 “队长，有情况。”薛武大步走了进来，带着几丝紧张的情绪。 “说。”邓候方暗暗出了口气，薛武的出现，终于可以让众人从窘迫中，走出来了。 “二十几个二狗子，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闯进这条巷子，正在挨门挨户的检查。”薛武的神情有些焦急：“队长，下命令吧，我们有十几个人，对付这些战斗力不强的二狗子，小菜一碟。” “干你个头！干干干，就知道干，你就不能长点脑子，枪声一响，我们的正事怎么办？”邓候方低声怒吼。 “可是，可是我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说我们是这里的住户吗？二狗子也不全是傻子，他们肯定会看出毛病。到时候，我们不动手，他们也会不动手吗？还不是照样得干。”薛武小声嘟囔着。 “闭嘴，让我想想。”邓候方怒了。 “我倒有个办法能骗过二狗子。”欧阳红雪红着脸，看了莫晓生一眼。 “什么办法？”田友旺焦急的询问着。 欧阳红雪说出计划后，莫晓生红着脸第一个反对：“不行不行，这个计划我不同意。” 邓候方和田友旺对望一眼，没有说话。樱桃惊愕的张大嘴，薛武轻轻地说：“娘耶，啧啧--” 欧阳红雪忽然美目圆瞪：“是群爷们儿吗？一点干脆劲都没有。莫晓生，你都那什么啦，演场戏你却不敢啦？没时间啦，你想让我们在这里让二狗子一锅烩了吗？” 邓候方看向莫晓生，他不知道莫晓生曾经对欧阳红雪什么啦？他现在也不想知道，他现在需要用欧阳红雪的计划躲过这场危机：“生子，我看欧阳姑娘的计划可行。” 田友旺也说道：“这个计划的确天衣无缝，只是，只是--。唉，莫晓生同志，我看还是按照欧阳姑娘的行动吧。” “好，为了任务的顺利完成，委屈欧阳姑娘啦。”莫晓生咬了咬牙。 正在此时，一个排的皇协军已经靠近莫晓生他们的聚集地了，一个皇协军士兵走上前，打算拍响了大门。 第九十章窘迫 第九十章窘迫 “救命啊！”一声凄惨的呼叫从院落里传出。惨叫声，吓得正要拍门的皇协军一跳。他到退一步，操枪在手，回头看看他的排长。 皇协军的排长也是吃了一惊，他稳稳神，闪到一旁，拔出腰间的短枪，大声喊道：“撞开门，给老子冲进去。” 要拍门的皇协军，无助的看看他的同伴，确认没有谁要帮他一把时，无奈的重新走上台阶，战战兢兢的飞脚踹向大门。 门被踹开了，院子里的景象，让所有向院里窥视的皇协军又惊又怕。 一个小鬼子，正在撕扯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刚才的求救声，就是这位姑娘发出的。 “军爷救命，救命。”姑娘看到皇协军，像是见到了救命的稻草，再次求助。 “八嘎。”小鬼子坦胸露腹。他回过头，瞪着门外的皇协军，如同凶神恶煞，开口大骂。 皇协军的排长，愣了愣，随即点头哈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知道是皇军在这里与民同乐，实在是对不起。您请继续，请继续。” 此时，屋内也传来女子的呼喊声，和一个诡异而凶残的男人的笑声。 皇协军的排长打了个寒颤，回身踢了一脚撞开门的皇协军：“奶奶的，眼瞎呀？还不把门关上，找死是不？” 在皇协军关门的一刹那，皇协军的排长又说道：“皇军辛苦了，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这队皇协军刚关上门，走出一箭之地，院子了传来一声凄惨绝望的叫声。 “排长，我们就这样走了，那姑娘--？”一个皇协军士兵心有不忍。 “唉。”皇协军排长无奈的摇摇头：“不这样又能怎样？你还敢冲进去把这个狗日的给宰了？你别忘了，我们的亲人可都在阜新城，真要宰了这畜生，不仅我们活不了，我们的亲人也难逃厄运，忍忍吧。” “我们--”那个皇协军士兵欲言又止。 “别扯淡了，我们奈何不了他们，闭上眼睛，把什么都忘了吧。”另一个皇协军，回头望了一眼，摇摇头：“这姑娘，唉，从刚才的叫声看，也许已经没命了。” “做我们的事，不想让日本人给宰了，就打起精神，仔细搜查，若是皇军的勇士演讲团出了纰漏，我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皇协军的排长厉声道。 这队皇协军无精打采的走了，他们对这条小巷后面的住户，又开始了逐一排查。 刚才这声凄惨的叫声是欧阳红雪发出的，这声惨叫把莫晓生也吓了一跳，他扶住欧阳红雪的手，关切的小声问：“欧阳姑娘，是我刚才弄痛了你么？” 欧阳红雪回头宛然一笑：“当然没有啦，我是在吓唬二狗子，让他们滚的再快些。” 欧阳红雪灿烂的笑，如同一缕春风，莫晓生顿时像是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了，有一种用语言无法表达的舒畅，一时握着欧阳红雪的手，醉了。 “喂喂喂，二狗子都走了。莫晓生，你是不是想一辈子就这样握着我家小姐的手不松开呀？”樱桃很不合时宜的从屋里闯了出来，一脸怪怪的神色。 第九十一章争吵 第九十一章争吵 樱桃的话，让莫晓生羞愧难当。他急忙撤回手，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说不出话，他想说声对不起，又害怕樱桃会说他假惺惺，一时杵在那里，左右不是。 “死樱桃，我的玩笑你也敢开，找打是吗？”欧阳红雪脸色绯红，娇嗔地指着樱桃，适时地为莫晓生解围。 邓候方微微一皱眉，走出屋外，拍拍手冷峻地说：“好啦好啦，不要闹啦。我们现在是在阜新城，小鬼子窝里，况且是带着任务来的，办正事要紧。都给我进屋。” “薛武，继续警戒，有情况即可汇报。”进屋后，邓候方发出第一个指令。 “老田，你对小鬼子的狗屁演讲团了解多少？通报一下情况。”他没有和田友旺做那些没有意义的寒暄，直奔主题。 田友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面色沉稳的说：“说实话，我们知道的也并不多，小鬼子把这件事情做的很机密。我们只是知道有这么个演讲团，可是具体什么时候演讲团能到？演讲的小鬼子是谁？我们一无所知。” 邓候方看向田友旺充满希望的眼，忽然变得无比失落。他闭上眼，左手夹在右臂的腋下，右手托住低下的额头。 屋里边的死一样的沉寂，寂静到屋内的几个人，相互间能够清楚地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哦对啦，有个情况不知对这次行动有没有帮助？”田友旺打破了死寂。 “什么情况？说来听听。”邓候方抬起头。有点情况，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大不了空欢喜一场。 田友旺微微一顿说：“沈阳特高课的科长，小野*昨天下午来到了阜新城，他到阜新城具体干什么，暂时不祥。” “谁？小野*？”莫晓生忽然跳了起来。 “是，是小野*，你认识他？”田友旺对莫晓生反常的举动，感到惊愕。 “不认识，但是小爷我要活剥了他。”莫晓生的眼中射出两道冷酷的目光。 莫晓生的冷酷，让田友旺浑身发冷，冷的要泛出鸡皮疙瘩：“什么事让我们的这位小爷如此激动？”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这狗日的住在哪？”莫晓生的话冷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莫晓生上次到沈阳，就想寻找机会干掉这个曾经以杜英为名，混进靠山宗的小鬼子。没有想到在刺杀小田一郎时崴了脚，无奈放弃计划，没有想到今天在阜新城听到他的行踪。 “莫晓生，注意你的态度，怎么跟田排长说话的？”邓候方何尝不是对小野*恨之入骨，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小野*这狗东西，和靠山宗外的小鬼子里应外合，让抗联特工队付出过惨重的代价，混乱中抓走了仓鼠，几乎让仓鼠命丧黄泉。 但是邓候方还是压制着怒火，他知道自己今天到阜新城要干什么。收拾小野*是迟早的事情，不能因为仇恨，铲除小野*，让小鬼子有所防范，无法完成刺杀南京惨案刽子手的任务。 “队长--。”莫晓生梗着脖子：“我他妈的也是排长，难道我还有看他的脸色行事吗？” 第九十二章儿女私情 第九十二章儿女私情 田友旺讪讪的笑笑：“邓队长莫排长，我不知道你们和小野*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在民族大义面前，你们应该先放下对小野*的复仇计划，我们此次的目标是在南京杀害我军民同胞的刽子手，从根本上威慑小鬼子，振奋我军民抗日的决心。” 莫晓生不听地冷笑着：“田排长，你的话我不敢恭维，在我心中，每个踏进中国的侵略者，都是我莫晓生不共戴天的死敌。在南京屠杀我同胞的是，在中国大地上的每个小鬼子都是，小野*他妈的更是。难道你以为小野*是什么好鸟吗？他混进我们特工队，勾结小鬼子，使我们受到重创，难道他与我们没有深仇大恨吗？难道我还要和他交朋友？请他祸害我们的姐妹吗？” 田友旺呼的站起来，脸色惨白：“莫排长，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刺杀南京惨案的刽子手，不是替你们特工队报私仇的时候。我更不同意因为你们的贸然行动，影响了我们的刺杀任务。但是，你们若是执意要刺杀小野*，我田友旺也不拦着。刺杀南京惨案刽子手的任务，我们抗联游击队能够独立完成。” 莫晓生漠然的看着田友旺：“田排长，小野*我们要杀，南京惨案的刽子手我们照样要杀，这两件事情，都不需要你们游击队的人劳神。” 邓候方“啪--”的一拍桌子，把大家吓了一跳，他黑着脸站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欧阳红雪却皱着眉头说了话：“你们两个是爷们吗？唧唧歪歪的倒像泼妇骂街，争来争去有意思吗？丢人现眼。要是让我说，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讨论要先杀谁，而是要先搞清楚，这个什么什么*的到阜新城做什么？他和小鬼子的勇士演讲团有没有什么关系？然后再做决定，才是正理。” 邓候方“啪--”又拍了一下桌子，众人又被吓了一跳。 他嘿嘿笑道：“欧阳姑娘的意见不错，我赞成，你们两个呢？是继续吵？还是坐下来共同研究一下。” 田友旺闷声不响的坐了下来，看向一边。 “莫晓生。”欧阳红雪把脸拉得老长：“你呢？还要坚持你的意见吗？” 莫晓生抬头看着欧阳红雪，欧阳红雪冰冷的脸上，抹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极春日的桃花。 莫晓生心中平然一动，刹那间一股暖流窜上心头。他不敢再看欧阳红雪的脸，放低目光。欧阳红雪的素手却映入他的眼帘。 他只感到心如揣鹿，平平乱跳。这时他刚才握过的那只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让他不知所措的纤纤玉手。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他知道，现在最不适合他的，就是儿女私情，他有许多事情要做，包括刺杀小野*。 第九十三章直觉 第九十三章直觉 欧阳红雪一双清澈的大眼，紧紧盯着莫晓生。她从莫晓生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丝羞涩，和刺杀小野*的坚定。 少女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个铁打的少年，也有柔情的一面，只是他把这份柔情深埋在心底，不愿展示在他人的面前。 “莫、莫排长。”欧阳红雪本来想称呼莫晓生为莫大哥，话到嘴边又感到不合适：“我知道你与小野*有不共戴天之仇，欲杀之而后快。但是在我看来，田排长想杀鬼子的欲望，不比你差。” 她轻叹一声，面有悲愤之色，她看着莫晓生，目光中带着幽怨：“你知道吗莫排长？田排长的一家人，都葬身在九一八事变中，小鬼子的炮火中。其中有他一个刚满周岁的儿子，小家伙刚刚才学会喊爸爸，可是转眼的时间，小鬼子的炮弹，就把他炸的只剩下一个肚兜，尸体都寻不见了。” “你说，他不比你更仇恨小鬼子？更想将小鬼子赶尽杀绝吗？但是，田排长有极高的觉悟，他能为了完成任务，为了顾全大局，可以暂时放下自己的仇恨，全身心的投入到执行任务当中去。我觉得，像田排长这样的人，这才是铁骨铮铮的，真正的东北爷们。” “别说啦。”田友旺看向窗外，紧蹙眉头，闷哼一声：“自打小鬼子进了东北，他就是我们所有中国人的噩梦。想太平的过日子，就必须赶走这群狗日的畜生。” 莫晓生偷望了一眼欧阳红雪，又看看田友旺：“对不起田排长，我莫晓生就是一个粗人，说话办事向来都是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有对不住的地方，多担待。” 欧阳红雪笑了，笑的很灿烂：“这就对了嘛莫大哥。”话出口后，欧阳红雪的脸泛出羞涩的红润：“我们和田排长他们先一起干掉南京来的畜生，然后我陪着你一起再干掉什么鬼*。好吗？” 莫晓生的脸红的像初生的朝阳，他呐呐地说：“我、我看就不必了。小野*不是那么好刺杀，想要杀他是很危险的。你是一个女孩子，你不能去冒险。” 欧阳红雪嘻嘻一笑，俏皮的看着莫晓生：“你很担心我，很在意我的安全吗？” 邓候方驴着脸，轻拍着桌子：“闹闹闹，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是闹。南京来的小鬼子，你们能把他闹死吗？乱弹琴。都给老子坐下，还是想想我们应该怎么行动？要是玩砸了，我看你们谁还有脸活着回去？” 冷静下来的莫晓生，若有所思的说：“队长，我想要得到南京来的小鬼子的消息，还的从小野*那里下手。” “你有完没完？”邓候方的脸都绿了：“田排长都能识大体顾大局，我们特工队的觉悟就那样地吗？” 欧阳红雪忽然笑道：“邓队长，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莫大哥要找小野*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在为你指出一条明路。笨的就猪一样，还指责别人，可笑。” 第九十四章亡命劫匪 第九十四章亡命劫匪 欧阳红雪是仙来峰站住欧阳豹的女儿，自小就在中土匪的呵护下生长。邓候方又不是他的头，所以说起话来毫不忌讳。 自然啦，她骂邓候方是猪，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邓候方骂了她的心上人莫晓生。 “他不是为了刺杀小野*？为什么还要找小野*下手？乱弹琴。”邓候方瞪着欧阳红雪，似乎并不在乎欧阳红雪骂他是猪。 欧阳红雪很奇怪邓候方宽容，但还是嘻嘻笑着：“说你是猪，你还真笨的跟猪一样。要从小野*那里下手，是莫大哥说的，你不问他却问我？你傻呀？” 被欧阳红雪一顿抢白的邓候方，转头望向莫晓生：“说说你的想法，为什么要找小野*下手？” 莫晓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欧阳红雪抢白邓候方，摆明了是欧阳红雪在为他出头。可是这头出的让他不知道是领情好？还是不领情好？毕竟邓候方是他的队长，是对他关怀备至的大哥。 “你哑巴啦？说话呀？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怎么一点干脆劲都没有？把我绑在床上的那股狠劲到哪里去了？”欧阳红雪催促着。 莫晓生挠着头，偷眼看看欧阳红雪，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扭捏地说：“我、我觉得小野*在这个时候来阜新城，应该和小鬼子的演讲团有关，也许通过他可以查到小鬼子演讲团的蛛丝马迹。” 邓候方瞪着他的大眼，一直盯着莫晓生。等了一会，忽然一拍桌子低声喊道：“你小子中，不愧为是我带出来的兵，头脑果然灵活，善于发现。” 他看向其他人：“你们想想，小野*早不来阜新城，晚不来阜新城，单单挑在小鬼子演讲团要来阜新城的时候，这摆明了是沈阳特高课，要为演讲团的小鬼子做安保工作。哼，我们只要顺着小野*这条线查下去，必定会找到小鬼子演讲团的线索。” 众人被邓候方的一惊一乍，弄得哭笑不得。田友旺呵呵笑道：“邓队长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同意你的意见，就这么干。” 欧阳红雪鄙视的笑着：“没想到堂堂的靠山岭游击队的大排长也是个马屁精。找小野*的主意分明是莫大哥想出来的，什么时候成了邓候方大队长的主意啦？马屁拍的啪啪响。哼，真是恬不知耻。” 她又看向莫晓生，忽然变得眉目含情：“莫大哥，你的想法真不错，足智多谋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正合适。” 她拉起莫晓生的胳膊：“走，我有办法让你找到小野*，跟我来。” 莫晓生不知所措的看向邓候方，满脸的尴尬。 邓候方和田友旺并不恼怒，呵呵的笑着。田友旺打趣道：“仙来峰的女侠，果然豪气干云，是非分明。这件事是我姓田的错了，活该被骂。” “砰--”地一声，一个汉子突然撞破后窗跳了进来，他右手里攥着两颗*，左手抓住*的拉环，一边靠近欧阳红雪，一边低声吼道：“都他奶奶的老实点，要不老子与你们同归于尽。” 第九十五章穷凶极恶 第九十五章穷凶极恶 欧阳红雪的眼睛露出复杂的神色，双眉紧锁似喜还忧：“你--？” “闭嘴。”汉子将左手*的拉环放进口中，用牙齿咬住，腾出手来抓住欧阳红雪的手臂，看着怒目相向，一步一步地走来的莫晓生，呜呜噜噜地说道：“你他妈的给老子退后，要不我们一起死。” 莫晓生冷冷的笑着：“老东西，有种你就拉响它，小爷就是死也有欧阳姑娘陪着，到了阴曹地府也不寂寞，来呀！” 那汉子嘿嘿大笑：“好，爷们儿就成全你。” 他微以用力，拉掉*的拉环，高举冒着白烟，发出“呲呲--”声音的*，狰狞的看着莫晓生，接着把*扔到莫晓生的脚前。 距离莫晓生最近的樱桃，“啊--”的尖叫一声，两眼死瞪着将要引爆的*，呆若木鸡。 事发突然，完全出乎莫晓生的意料，莫晓生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穷凶极恶，当真敢拉下*的拉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莫晓生没有犹豫，飞身扑在*上。大吼一声：“走。”他要用自己的生命，保全欧阳红雪，邓候方和田友旺的安全。 在众人慌乱之际，那汉子猛地拦腰抱起欧阳红雪，倒退一步，纵身从后窗跳出。 邓候方来不及追赶欧阳红雪，双手抓起莫晓生，把莫晓生扔到院中，田友旺伸手拉住依旧发呆的樱桃，和邓候方一起飞身窜出屋外，趴在地上。 四人爬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一点动静，邓候方抬起头望向依旧冒着白烟，“呲呲--”作响的*。慢慢爬起，轻声说道：“是假的？” 莫晓生大怒，飞身跳起：“奶奶的，弄个假家伙糊弄老子。” “嘭--”的一声巨响，炸得刚刚站起的莫晓生和邓候方，倒飞而出。 门被撞开了，在外警戒的薛武，和靠山岭游击队的战士，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他看着脸被硝烟熏成包公的莫晓生和邓候方，惊慌道：“怎么回事？” 邓候方看着脸如涂炭的莫晓生，来不及检查自己是否受伤，也顾不得询问莫晓生的伤势如何，果断的发出命令：“爆炸声一定会引来小鬼子，此地不宜久留，撤！” “撤到哪里？”薛武茫然的问。 “向阳巷，那里有我们游击队的一个联络点。”田友旺及时提供了落脚点。 游击队的战士谨慎地看着田友旺：“排长，我们这种打扮去向阳巷的联络站，会暴露联络站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你奶奶个头。”田友旺瞪了那战士一眼，接着低吼道：“我命令，大家分开行动，现在负责警戒的弟兄，暂时撤到向阳巷祥云绸缎庄的周边，继续担任警戒任务。邓队长、莫排长即刻随我到向阳巷绸缎庄，研究下一步的计划。行动！” 薛武看向邓候方和莫晓生，等待他们的指令。 “看个鬼，等着小鬼子将你们都变成真鬼吗？执行田排长的命令，给老子马上撤！”邓候方怒吼道，他揉着耳朵，刚才的爆炸声震得他的耳膜发疼。 第九十六章怨怼 第九十六章怨怼 向阳巷祥云绸缎庄的老板是个面皮白净矮胖子，肥头大耳，笑容可掬，一双和气的眼睛，透着生意人独有的精明和市侩。 他看着三个人闯进他的店面中，其中一个黑的像从烟囱里爬出来的日本兵，另两个像烧炭的农民，勉强的笑容里掺杂着惊讶。 “客官爷要点什么？我这里有刚到的苏锦，布料上乘，色泽艳丽。各位扯上几匹，给家眷太太做旗袍再好不过。” 莫晓生绷着个黑脸，抓着绸缎庄老板的衣领，大叫道：“八嘎。”接着唔哩哇啦说着不要说是日本人，就是神仙们也听不懂的鬼子话，张牙舞爪的比划着。 店中的几个女客人见状，无不战战兢兢惊慌离去，头都不敢回一下。 “老贾，是我。”田友旺挤到绸缎庄老板面前。 “我认出你啦，怎么回事？”老贾换了一副面容：“快，到里面说。” 到了内室，田友旺为贾立波引见了邓候方和莫晓生，而后简单的介绍了刚才发生的情况。 贾立波对邓候方和莫晓生连最基本的寒暄都没有，闭上眼睛，一副闷闷不快的样子。 莫晓生焦急道：“贾老板，能猜到是谁抓走了欧阳红雪吗？” 贾立波睁开眼睛，射出怨恨的目光：“阜新城里有小鬼子的宪兵队，有特高课，有二狗子，有土匪，有军统特务，天知道这个倒霉鬼是被谁抓走的？” 莫晓生怒了：“你他奶奶的嘴巴干净点，谁是倒霉鬼？你以为你是谁呀，以为老子是来求你的？哼，没有你张屠夫，我们武工队还要吃连毛猪不成？” 田友旺担心莫晓生把事情闹僵，急忙拉开莫晓生，打圆道：“老贾，我知道我们贸然前来，有可能会暴露你的联络站，会给你带来危险。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还是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打听欧阳红雪被什么人抓走，以便实施营救。” 贾立波长出一口气：“老田，交通联络站是不是会暴露，我会不会有危险，这都无关紧要，我担心的是欧阳红雪这小妮子。她倘若是落在小鬼子手里，那可就全完了，我们所有的努力也都付诸东流啦。” 他忽然转向莫晓生，冷言道：“你他奶奶的还武工队的精英，几次深入敌后作战，怎么一点敌后经验都没有？后窗都不留个警戒的。你他奶奶的知道吗？且不说欧阳红雪一旦落在小鬼子手里，我大哥欧阳豹会怎样。单说一个女孩子落到这群畜生的手里会是怎样的后果？你想过吗？你他妈的还想跟老子发脾气，欧阳红雪可是我的侄女，亲侄女，我现在恨不得宰了你。告诉老子，那个抓走我侄女的孙子长什么样？” 邓候方有点蒙，欧阳豹姓欧阳，贾立波姓贾，欧阳红雪怎么就成了他贾立波的亲侄女？虽然是一肚子的疑惑，可他没有闲心去理会这些，极尽其祥的描述着抓走欧阳红雪这人的长相身高胖瘦。 贾立波眯着眼睛听完邓候方的讲述，轻轻地说道：“难道是千屠手--申屠马客抓走了欧阳红雪？” 邓候方紧盯着贾立波：“千屠手--申屠马客，难道这人是名满沈阳的杀人魔王？” 贾立波瞥了等侯方一眼：“哼！不是他还会是别人？” 第九十七章杀人魔王 第九十七章杀人魔王 贾立波确认劫匪就是千屠手--申屠马客，邓候方大惊失色：“难道当年的传言是真的，申屠马客果真没死。” 贾立波没好气的吼道：“死了他还会再出现吗？多此一问。” 莫晓生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队长，这个千屠手究竟是个什么人？” 邓候方沉默片刻，眼望远方，长叹一声：“申屠马客是二十多年前，在半年的时间内，杀了过百人的恶魔。只是不知道，二十多年没有一点动静的千屠手，怎的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盯上了欧阳红雪？” 莫晓生只感到心惊肉跳，胸口发闷，有种窒息的感觉：“欧阳姑娘落到申屠马客的手中，岂不是很危险。” “唉--”田友旺长长得出了口气：“千屠手--申屠马客的事情我以前也听说了一些，从他的魔爪下能够逃生的，也许我们是第一批。” 他摇摇头：“倘若这恶魔投靠了小鬼子，欧阳红雪更无生还之理。怕只怕欧阳红雪在临死之前，还要受到一些非人的折磨。” “闭上你的臭嘴，放屁似得，嘟嘟嘟，嘟嘟嘟的没完没了。”邓候方骂着田友旺，看着两眼赤红的莫晓生：“生子，没事，欧阳姑娘吉人天相，必定会逢凶化吉。” 莫晓生尽量控制着不让自己因愤恨和焦急而浑身发抖，拔出别在后腰的短刀，他的枪留在阜新城外，没有带进城：“队长，我想要支枪。” 邓候方安慰道：“生子，放开心，别激动，你这样盲人瞎马，是找不到欧阳姑娘的。让贾老板想想办法，通过关系找到欧阳姑娘和劫匪的落脚点，我们再设法营救。” “我等不了啦，我现在就要去找。生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尸。”莫晓生的双眼血红：“有没有枪？没枪，老子就用这把刀去宰了申屠马客。” “莫排长。”田友旺皱着眉：“不要忘了我们来阜新城是干什么？不要因小失大，影响了我们刺杀小鬼子演讲团的计划。” 莫晓生低吼道：“孰轻孰重老子分得清，用不着你瞎叫唤。” 田友旺强压着怒火：“莫晓生，你要搞清楚，现在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不要因为你的儿女私情节外生枝，影响了我们的全盘计划。” “放屁。”莫晓生怒不可遏：“老子要寻找欧阳姑娘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是要救一条鲜活的生命。老子还告诉你，老子寻找欧阳姑娘和劫匪的下落，耽搁不了杀小鬼子。” 最后他一摆手：“去去去，老子的事情，你无权过问。” 邓候方看着暴躁的莫晓生，轻叹一声，转身看向贾立波：“有短枪吗？拿一把出来。” 贾立波盯着莫晓生，竖起大拇指：“是条汉子，我侄女没有看错人。” 他打开墙壁上的暗格，取出一只短枪，递给莫晓生：“看看，这只勃朗宁还上眼吗？” 莫晓生接过枪退下*，看着*中满满的子弹，用力的点点头，把短刀插进裤脚的绑腿中，转身走出祥云绸缎庄。813 第九十八章怂蛋排长 第九十八章怂蛋排长 莫晓生刚走出祥云绸缎庄，薛武就闯了进来，看着神情凝重的邓候方和极不满意的田友旺谨慎的说道：“队长，我们的头干什么去了？” 邓候方闷声道：“你为什么不问他自己？” 薛武呐呐地说道：“我、我问了，他让我一边呆着去，屁事少管。” 邓候方沉默了一会，转向贾立波：“贾掌柜，还有枪吗？” 贾立波斜着眼睛看着邓候方，忽然拉出墙上的暗格，指着暗格里的枪，嘿嘿笑着：“要多少，老子这里的长短家伙，够你装备一个班。” 邓候方的眼中放出光芒，对薛武低吼道：“马上让兄弟们带上家伙，寻找解救欧阳红雪，发现劫匪申屠马客，不必请示，就地击毙。” 田友旺大惊：“邓队长，你疯了，你这样做会闹出大事的。我请你三思而行，莫要误了正事。” 邓候方拿起一枝日制南部十四式：“误什么正事？小鬼子的狗屁演讲团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来不来阜新城还不一定？算他妈的什么正事？欧阳红雪现在落在申屠马客的手中，已是命悬一线。我告诉你姓田的，欧阳红雪的生命，比小鬼子的值钱。小鬼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杀，若是欧阳红雪姑娘的命丢了，那就再也找不回来啦。” 薛武看都不看田友旺，急三火四的催促着：“队长，走啊，跟这种没心肝的怂蛋啰嗦个屁，救人要紧。”在薛武的心中，要说杀鬼子，除了邓候方和莫晓生，剩下的人就不是什么人物。像田友旺之流，更是扯淡之辈。 田友旺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是靠山岭游击队的排长，参加抗联已经三年有余，在他手中丧命的小鬼子，没有一个班，也有六七个。 薛武不过是个新兵蛋子，自己杀鬼子的时候，他薛武在哪刮旋风还不知道，今天被薛武看成了胆小怕事的怂货，这股怒气把他憋得，胸口好像要爆炸一样。 他怒视着薛武，可还没等他开口，邓候方就低声喝道：“薛武，你带一队人，我带一队人。我们分两队寻找，无论找得到找不到，天黑前务必回到这里，这是命令，出发。” 薛武低声吼道：“是。”他回头对连海、林海勇一摆头：“我们三个一组，走！” 剩下的铁英和范志勇，随在邓候方身后。两组人，转眼间消失在祥云绸缎庄的大门外，只留下肚子气的鼓鼓的田友旺，和一名靠山岭游击队的战士，大眼瞪小眼。 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在贾立波的脸上一闪而没。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爷们儿，真他妈的爷们儿！” “贾立波同志，你作为一个联络站的负责人，应该懂得什么是组织纪律？邓候方他们这样胡闹，你不阻止他们也就罢啦。你却为他们提供武器，让他们恣意妄为。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在犯错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你好好想想吧，倘若他们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你怎样向上级领导交代。”田友旺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贾立波嘿嘿地冷笑着：“你们的组织能咬了我的球？” 第九十九章蛛丝马迹 第九十九章蛛丝马迹 田友旺猛地想起，贾立波并非靠山岭游击队的人，而是仙来峰的二当家，祥云绸缎庄之所以能成为靠山岭游击队的联络站，不过是欧阳豹与游击队队长洪震有过命之交。欧阳豹才把在阜新城的暗桩，给游击队做联络站使用，而联络站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游击队的战士，全是仙来峰的绺子。 想到这，田友旺心里一阵发冷，他知道，贾立波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自己一边，他才不会关心此次刺杀小鬼子演讲团是否成功，他只会在意他大哥欧阳豹的女儿，欧阳红雪的安危。 他也非常清楚，假如欧阳红雪真的有个好歹，他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欧阳豹是什么人？是靠山岭仙来峰的王，不管他和游击队大队长洪震的关系有多么铁。但是，只要他的女儿欧阳红雪出了意外，他才不管洪震和他是什么关系，必定会把寄居在仙来峰的游击队赶下山去。 他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提议让欧阳红雪担任这次行动的狙击手，后悔没有和莫晓生邓候方一起去寻找欧阳红雪，宰了申屠马客，可是到哪里能买到后悔药？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莫晓生和靠山岭特工队的身上，希望他们能找到欧阳红雪，并把她营救出来，只要能完成这次任务，欧阳红雪还活着。让他怎么着都行，剥了他的皮，他都心甘情愿。 他抬头望向窗外，期盼着莫晓生，或者是武工队的人会突然出现，带着完好无损的欧阳红雪安然回来。 可是事情并不像田友旺期盼的那样。莫晓生离开祥云绸缎庄后，直奔劫匪申屠马客劫走欧阳红雪的事发地，也就是申屠马客要和莫晓生他们同归于尽的地方，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申屠马客的蛛丝马迹。 那里很安静，安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若不是莫晓生亲自在这里经过生死之劫，他都不会相信半天前这里曾经发生过石破天惊般的爆炸。 令莫晓生惊讶的是，当时那样剧烈的爆炸，房屋竟然没有被炸塌，已然安详的耸立在他的视线中。 他绕到房屋的后面的小巷，找到申屠马客闯破的窗户。他闭上眼睛，绞尽思索着申屠马客从窗户跳出后，他怪异的笑声，消失的方向。 “东方。”莫晓生猛地睁开眼睛：“是东方，不会错，申屠马客逃走的方向一定是东方。” 莫晓生暗暗想：“申屠马客不可能挟持着欧阳红雪从大街上逃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巢穴就在这附近，或者是翻越屋脊而去。” 有了目标，莫晓生从撞破的后窗处，仔细的寻找申屠马客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用以印证自己的想法，以便尽快找到突破口，及早救出欧阳红雪。 墙壁上的一道擦痕引起了莫晓生的注意，这是用脚蹬过得擦痕。莫晓生转向对面的墙壁，那里也有一个，只是比这个高出两三尺。 “莫晓生。”一只短枪顶在，正为找到线索而兴奋的莫晓生的后背。 莫晓生回过头，郎世勋满脸狰狞的笑着：“果然是你小子，这次老子让你插翅难飞。” 他对身后的两个皇协军吼道：“抓起来，带到宪兵司令部，领赏去。” 第一百章奇异女子 第一百章奇异女子 莫晓生并不认识这几个二狗子，他暗自懊恼，太过专注寻找申屠马客留下的线索，以至于二狗子摸到身后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看着拿枪对着他的二狗子，懊恼归懊恼，却依旧镇定的笑着：“军爷，你们认错人啦，我不是莫晓生，我只是一个进城讨生活的乡下人。” 他的手慢慢的向后腰移动，摸向藏在后腰的勃朗宁手枪。他要快刀斩乱麻，以最短的时间，消灭这几个二狗子。他没有时间耗在这里，欧阳红雪还等着他救命呢。 “别动。”郎世勋用枪指着莫晓生的头：“动动老子打爆你的头。” 他伸出左手，摸出莫晓生藏在背后的勃朗宁手枪，嘿嘿的笑着：“姓莫的，你大概不认识老子吧？但是老子认识你，你射杀谷野正川太君负伤后，老子曾经仔细地端量过你，你就是化成了灰，老子也认得你。” “你是谁？”莫晓生知道再装已经没有意义啦。 郎世勋嘿嘿的鬼笑着：“老子是郎世勋，就是曾经混进靠山宗，绑走你们的党代表仓鼠的狼青--郎世勋。” 一股愤怒之火，迅速窜上莫晓生的心头。他曾经费尽心思寻找的两大死敌，狼青（郎世勋）和杜英（小野*）都跑到阜新城了。 他激动的热血在沸腾，浑身的每块肌肉都兴奋地跳动着，每寸肌肤都散发着复仇的气息，呼吸中都弥漫着无尽的杀气。 “对方三个人的手中都有枪，自己的枪已经落到狼青的手中，只剩下一把短刀还藏在绑腿中。一把短刀对付三个人、三杆枪，只有出其不意才有克敌制胜的。必须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宰了狼青这王八蛋，还能全身而退的时机。”莫晓生心中合计着，他知道自己不能被狼青抓走，也不能死，欧阳红雪还等着他去营救呢。 他默默地看着郎世勋，看着慢慢向他走近，将枪背在肩膀上，伸手抓向他双手的两个二狗子。 这就是机会，唯一的机会，如果这唯一的机会丧失了，等着他的就是宪兵队的大牢，刽子手的酷刑，小鬼子的屠刀。 莫晓生没有犹豫，就在两个小鬼子抓住他双手的一瞬间，他动了。飞脚踢飞郎世勋的短枪，双手一抖，挣脱两个二狗子的双手。顺势拔出藏在绑腿里的短刀。 右手的短刀挥起刺中右面二狗子的小腹，左手五指如钩捏碎左面二狗子的喉骨。接着飞身而起，短刀指向惊呆了的郎世勋。 郎世勋看着凶神恶煞般的莫晓生，懵愣中猛然醒悟，翻身就跑。 “想跑。”莫晓生冷哼一声，短刀出手。 “啊--”一声惨叫，短刀扎进郎世勋的大腿。郎世勋翻身跌倒。 “莫晓生，你杀了我，你也逃不出阜新城。我们谈谈条件怎样？”郎世勋绝望的哀求着，他大腿中刀，跑不动了。 “谈条件？可以啊。只要你能让抗联特工队的兄弟们活过来，你想怎么着都可以。”莫晓生上前一步，踩住郎世勋的脖子，猛地拔下郎世勋腿上的短刀，一股鲜血飚了出来。 惨叫后的郎世勋，看着莫晓生插向自己胸口的短刀，魂飞宵外。 “仓啷--”一声，一枚石块打落莫晓生的短刀。 一个甜美的女子的声音娇喝道：“住手。” 女子的身后站立着七八个壮年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巷里。 第一百零一章常小姐 第一百零一章常小姐 女子大约二十岁上下，中等身材，气质优雅，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她身穿白色长裙，头戴一顶精巧别致的小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秀美的瓜子脸，如同羊脂美玉，洁白无瑕。 莫晓生拔出郎世勋别在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塞进大喊救命的郎世勋的口中，凶狠的瞪了眼，满是恐惧的郎世勋。然后转向姑娘，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优雅清纯，他怎么看都不敢相信，这个貌似大家闺秀的女孩，会是扔石头打掉他手中短刀的人。 可是从姑娘拍打着手上的尘土，又不得不相信，这飞来打掉自己短刀的石块，就是这看似文文弱弱的姑娘抛来的。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他？”姑娘微微笑了，秀美的瓜子脸绽放出两个小酒窝，让她更增几分靓丽。 莫晓生没说话，只是紧盯着眼前的姑娘。他猜不透这姑娘的路数，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是莫晓生？”姑娘身后的一条汉子，露出惊讶的目光。 莫晓生看向他：“杨天？！” “果然是你小子。”杨天哈哈大笑：“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他转头小声对姑娘说：“常小姐，他是靠山岭武工队，狙杀坂田有良的神枪手莫晓生。我和他有些交情，让我试试？” 常小姐微笑的看着莫晓生，对杨天摆动了一下头。 杨天对常小姐一点头，笑呵呵地走向莫晓生：“莫兄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万望莫兄弟成全。” “说。”莫晓生暗暗松了口气，杨天是沈阳军统站的，那么他身后的这些人，当然不会是别人。 “能把郎世勋交给我来处理吗？”杨天陪着笑脸。 “不行，他是我们武工队的仇人，我们的副队长李保田，和十几条武工队兄弟的性命都坏在他的手中，这个人我杀定了。”莫晓生瞪着赤红的双眼，像是一条凶残的饿狼。 莫晓生杀气四射的目光，让杨天打了个寒颤，他微微一愣，接着谨慎地说道：“莫兄弟，你看这样行吗？我们只问这畜生几句话，问完后，你要剥了他的皮，也由着你的心性来。” “问他几句话？什么话？”莫晓生有些疑惑，郎世勋在阜新城中出现，会和小鬼子的演讲团有关吗？ “这个嘛？”杨天回头看向常小姐。常小姐的目光转向远处。 “莫兄弟。”杨天回过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就好比你们武工队的事情，我们军统战什么时候打听过？” “是为了南京来这里演讲的小鬼子吧？”莫晓生要诈他一把：“我抓他也是为这个。” 杨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常小姐露出惊愕的神色，他身后的汉子拿起了武器。 “组长，必须干掉莫晓生，否则我们的计划就败露了。”常小姐身后的一个汉子，靠近常小姐，小声地嘀咕着。 莫晓生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但是他却左右为难。从现在的情况看，郎世勋肯定与小鬼子演讲团的事情有关，也许是他这次任务是否能顺利完成的关键。 可是，如果现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郎世勋的身上，欧阳红雪怎么办？欧阳红雪危在旦夕，寻找她更是刻不容缓。 第一百零二章千屠手 第一百零二章千屠手 此时的欧阳红雪被劫匪劫持到一座平房中，她怒视着笑容满面的劫匪，脸上写满悲愤：“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炸死他们？我再也不理你啦！”说完“嘤嘤--”地擦起眼泪。 “他们死不了的，放心吧。”劫匪嘿嘿的笑着。 劫匪四十多岁，茂密的络腮胡遮住他大半个脸，留下的那点可怜的空间，容纳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和蒜头一般的鼻子。让人奇怪的是，他的胡须如此浓密，浑圆的脑袋上却偏偏没有一根头发，贼亮的像十五的月亮。 更令不解的是，劫匪如此尊容却生的骨瘦如柴，与他的长相极不般配。他高挺的个子，消瘦的身躯，站在欧阳红雪的面前，颤颤巍巍的橡根麻杆。但就是这副身膀，却扛着欧阳红雪健步如飞，翻墙跃脊，狂奔四五里。 “你骗人，两颗*同时爆炸，莫大哥他们怎么会没事？”*的爆炸声，欧阳红雪听得清清楚楚，她不会相信莫晓生他们会安然无恙。 麻杆似得劫匪嘻嘻的赔笑着：“乖侄女，他们肯定没事。我扔下的不是*，是两颗像*一样，用纸做成的大爆竹。爆炸声是大了点，但是绝对炸不死人。” 欧阳红雪迷惑的望着麻杆劫匪：“三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瘦麻杆男人就是千屠手--申屠马客。贾立波说申屠马客是个杀人魔王一点也不为过。 这家伙十三岁那年，因为他的东家恃强凌弱，强行抢走他的姐姐为妾，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用一把杀猪刀，灭了他东家的满门，并一把火烧了他东家的宅院。 事后他逃进深山，深藏不出。五年后，他再度出山，自名为千屠手，干起杀富济贫，替天行道的营生，半年内，作案八次，杀人过百。 他所杀之人，不是贪官污吏，就是为富不仁的奸商，并且把所得的不义之财，尽数分发给穷苦之人，成为沈阳贫民敬仰的神仙。 不过，沈阳的富贾巨商就不同了，他们无不胆战心惊，惶恐不可终日，唯恐千屠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找上自己。 也正是这样，申屠马客再次闯入了，官府悬赏缉拿的江洋大盗的行列中。 再后来江湖传言千屠手被官府抓获，自此沈阳城内再也没有出现过杀人越货，将浮财分发贫民的事情。直到半年后，官府要将江洋大盗千屠手斩立决。富商们这才摸摸胸口，松了口气，感到终于天下太平了。 就在富贾巨商，社会名流要摆酒庆贺千屠手申屠马客要伏法之时，忽然又传出了一个令这群人不寒而栗的消息。从关押申屠马客的死牢中，带出的不是申屠马客，而是一个被割掉舌头，挑断了脚筋，在沈阳一带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一个地痞流氓，申屠马客早已不知去向。 不过，从此以后，申屠马客倒也是再也没有作案。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也就慢慢忘记了这个曾经轰动一时的千屠手。 时至今日，千屠手--申屠马客淡出人们的视线，已经快二十多年啦，沈阳这个地界，没有几个人还能记起他啦。 第一百零三章普华寺挂单的和尚 第一百零三章普华寺挂单的和尚 申屠马客看着忧心忡忡的欧阳红雪，咕叽咕叽的笑着：“傻侄女，这都看不出，三叔是在帮你。你可知道，刺杀小鬼子头是多么凶险的事情，稍一不慎，你这条小命就没了。你爹当年巧使金蝉脱壳之计，从死牢中，用一个地痞流氓换下了我，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你的安危我就不能不管。” 欧阳豹和申屠马客，在申屠马客入狱前并不认识，但欧阳豹对申屠马客杀富济贫的狭义之举却是大加赞赏。 申屠马客不幸失手身陷牢狱，欧阳豹不惜将牢头的父母儿女绑到仙来峰，留信通知牢头上山。 一面放着十两黄金，一面是刀架在牢头的父母儿女的脖子上。 欧阳豹阴沉的笑着：“牢头，二选一，要么放了申屠马客，十两黄金是你的。要么你不合作，带着你亲人的尸首回家，你决定吧。” 牢头没有犹豫，当即回应：“好汉，钱我不要，我只要我的父母子女。只要你言而有信，肯放了他们，我保申屠好汉三日内走出大牢。” 他又有些为难：“只是突然走了申屠好汉，上面追查下来，还会殃及我的父母，这倒是有些难办。” 欧阳豹哈哈笑道：“这你放心好了，城里有个恶棍王拐子，明日戌时我把他送到大牢的门外，你设法将我的兄弟换出来就好啦。” 就这样，被割了舌头，挑了脚筋的王拐子，成了申屠马客的替罪羊。欧阳豹和申屠马客，两个素昧平生的人，成了生死兄弟。 申屠马客为感欧阳豹的救命之恩，竟然生生咽下被抓这口恶气，一心要留在仙来峰，要为欧阳豹出生入死，赴汤蹈火。 欧阳豹笑道：“申屠兄弟，我救你并不是要你报答我，而是念着你的侠义之举。我们相聚已经多日，你还是下山去吧，有缘我们自会相见。” 申屠马客摸着光光的大脑袋，脸色很平静，沉默了很久才说：“欧阳大哥，你从大牢中救了我，我这条命是你的，你让我离开仙来峰，我不得不离开。不过我不会再重出江湖了，我要留着这条命，随时还给你。” 欧阳豹呵呵大笑：“申屠兄弟，我说过，我救你，并不是让你知恩图报，更不是要让你为我做事情，我救你，完全是因为你的疾恶如仇，侠肝义胆。你的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好好留着吧，他不属于任何人。” 申屠马客晃了下他光光的脑袋：“大哥，距离仙来峰五十多里有座普华寺，但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知会一声就好。” 自此后，普华寺多了个挂单的和尚，但是这个和尚绝大部分的时间不在普华寺，更多的时间却在仙来峰附近，打柴采药，但他打柴采药时，总是避开其他人，绝不和任何人来往，这个和尚就是申屠马客。 欧阳红雪遇见申屠马客是在她十六岁那年，那一次见面，几乎要了欧阳红雪的小命。 第一百零四章骑虎之人 第一百零四章骑虎之人 那是一个秋天，虽然刚刚步入初秋，可靠山岭的天气，已经染黄好似昨日还葱绿的蓬草。 就在这初秋的一个清晨，晨曦刚刚染红东方天际，欧阳红雪就悄悄地独自起床。因为，再过两天就是八月十六了。 八月十六日是靠山岭仙来峰的一个好日子，是仙来峰大当家欧阳豹的四十五岁生日。作为欧阳豹唯一的女儿欧阳红雪，要在她父亲的生日那天，送上一份厚礼，借此证明自己长大了，可以替父亲欧阳豹分担一些大事情啦。 她穿好衣服，看看依旧甜甜沉睡的樱桃，拿起自己的三八式步枪，掩上房门，下了仙来峰，她要亲自猎杀一只大猎物，当做寿礼，送给父亲欧阳豹。 她走进山下的森林，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厚厚的白霜，覆盖在参天的油松的枝叶上。 欧阳红雪重新检查了一遍，已经压满子弹的三八式步枪，谨慎的向森林里走去。这里是大型野兽出没的地方，他希望能遇见一只麋鹿，或者是一只羚羊，哪怕是一只野猪也行。 一阵腥风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来了恐惧的气息。 欧阳红雪看到一只吊睛白额虎，就在她身前不足五丈处。 老虎双眼放射着绿油油的凶光，死死盯着欧阳红雪。呲牙咧嘴的血盆大口，呼出白雾般的腥气，像钢鞭一般的虎尾，不停地摆动着，摆出进攻的姿态，随时要扑向它的猎物欧阳红雪。 欧阳红雪从惊慌中冷静下来，迅速操枪在手，瞄准老虎。可就在她扣动扳机的同时，老虎也动了。 老虎一声咆哮，飞扑向欧阳红雪。欧阳红雪出堂的子弹，只是打中了老虎的左后腿。 受伤的老虎没有扑倒欧阳红雪，但是也没有后退，反而变得更加凶猛，身体一横，撞向欧阳红雪。 看到老虎横撞过来的腰身，还没有来得及退出弹壳，子弹还没有上膛的欧阳红雪绝望了，因为她曾经听他的父亲欧阳豹说过，老虎捕食有三招，而这合身一撞，就是老虎的第二招，这第二招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了。 据说老虎捕食的这三招分别是，一扑二撞三扫，也就是老虎发动进攻时，先是正面扑向猎物，利用它的前爪攻击对方，如果第一招没有击杀猎物，它就会用腰身砸撞向猎物，以期用它沉重的身体重伤猎物，若是前两招没有奏效，老虎会用它像钢鞭一样的尾巴扫向猎物，击断猎物腰身骨骼，从而重伤猎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条黑影飞扑过来，一脚把欧阳红雪踢飞出去，接着一个漂亮的侧空翻，躲过老虎的一撞之势，跳到老虎的背上。 老虎的屁股都摸不得，何况背上骑着个人。恶虎本已经因受伤而疯狂，此时更加暴戾。仰天一声长啸，震得枯叶飘零，百兽退避 老虎左窜右跳，吼叫不停，势要把要把骑在它背上之人扔下背去。 惊慌中的欧阳红雪，端着三八式步枪，瞄着老虎。可她不敢扣动扳机，害怕伤到骑虎之人，可是不击毙老虎，骑虎之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第一百零五章杀虎和尚 第一百零五章杀虎和尚 眼见骑虎之人危险重重，欧阳红雪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骑虎之人，左手抓住老虎的左耳，稳住身形。右手拔出一柄短剑，瞅准时机，手起刀落，刺进老虎左耳的耳根下，直没剑柄。短剑刺进老虎的左耳根下，骑在虎背上的人，随即将拔出短剑，接着又同一部位，连刺三剑。 被短剑刺中耳根的老虎，伤口处鲜血迸溅，窜出数尺高，溅得骑虎之人如血染的一般。 老虎一声唉吼，凶狠劲头已经大不如前。骑虎之人双手在虎背上一按，腾空翻下，翻身落地。 重伤疯狂的老虎，嚎吼一声，凶恶地扑向怪人，要在临死前，击毙重伤它的怪人。 老虎疯狂的举动，吓得欧阳红雪惊呼一声，瞪圆眼睛，左手捂住自己的嘴。 怪人却沉着冷静，面对疯狂扑来的老虎，冲前一步，双膝跪地，身体微微后仰，短剑上举过头。 短剑锋利的剑锋，从老虎的胸口划起，划开老虎的整个肚皮。 老虎的腹腔，喷洒着血雨和内脏，越过怪人的头顶，重重的摔在地上，哀嚎着。 怪人冲上前去，抓住老虎的耳朵，钵盂般的拳头，雨点似得砸在垂死挣扎的老虎的头上，血污横飞。直到把老虎的脑袋砸扁，老虎再无动静后，他才满意的站起来，重重的踢了一脚死去的老虎，这才回身看向欧阳红雪。 “怎么样？伤着没？”他瞪着一双怪眼，直勾勾的看着欧阳红雪走了过来。 欧阳红雪忙端起枪，对准这个看起来比老虎还更加恐怖的血人：“你站住，再靠前，我就开枪了。” “现在知道害怕啦？”怪人几乎是怒吼：“若不是老衲这两天一直在寻找这畜生，你已经是这畜生的口中餐了。现在才害怕，是不是晚了点？” 下手这般狠，这像是一个和尚做的吗？震惊的欧阳红雪，死盯着怪和尚。她甚至能够听见，慌张的心，“噗通、噗通--”地急促跳动着。 和尚的长相很怪异，茂密的络腮胡遮住他大半个脸，铜铃似的眼睛，蒜头一般的鼻子，浑圆的脑袋上偏偏没有一根头发，消瘦的身体，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到九霄云外。 怪和尚并不在意欧阳红雪的长枪，瞪着欧阳红雪：“我恩公就你一个人宝贝女儿，你是他的命，你今天若是有个好歹，你还让他活不？” 他看着欧阳红雪全力戒备的神色，长叹一声，转身将中有四百斤重的死虎扛在肩上，又呵呵的笑了：“我恩公八月十六的生辰，你送他的这份寿礼，他一定会喜欢。” 他看着欧阳红雪，一摆头：“傻愣这干嘛？我送你回仙来峰。” 到了仙来峰下，怪和尚止住了脚步，犹豫了很久。忽然将死虎放在地上，轻声说：“你上山让人帮你把老虎抬上山吧，我就不上去了。” 说完飘然离去，欧阳红雪看着怪和尚离去的身影，心中满是疑问：“这怪和尚救了我，却又不肯上仙来峰见我的父亲？他是另有所图？还是不敢进仙来峰大寨这个土匪窝？” 第一百零六章失踪的和尚 第一百零六章失踪的和尚 回到仙来峰的欧阳红雪，向他的父亲欧阳豹详秉了今日发生之事。欧阳豹惊得瞪大双眼，好久才轻轻地说：“他是我的好兄弟，你的三叔。” 他并未把当年从牢中救出申屠马客的事情说给欧阳红雪听，只是对欧阳红雪说：“我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也该和你的三叔见见面啦。” 第二天，欧阳豹和欧阳红雪，带上僧衣僧袍，香火蜡烛，来到了普华寺。 普华寺的主持听闻仙来峰的土匪头子驾临，惊得慌了手脚。方丈大师微微笑道：“师弟，万事有因方有果，慌乱什么？” 他亲自迎出山门，得知欧阳豹是来找一个俗姓申屠的人，苦苦一笑，摇摇头道：“施主，普华寺共有僧人二十八位，却没有复姓申屠的修行者，你莫是搞错啦？” 欧阳红雪抢先说出申屠马客的长相，方丈大师听后呵呵笑道：“女菩萨说的应该是十四年前，挂单本寺的渡厄师弟吧？他昨天犯了杀戒，今日一早自行离开普华寺，要到深山坐枯禅，醒悟自身。” 欧阳红雪怒道：“按你的说法，猛虎可以吃人，人不可以杀虎自卫么？什么狗屁道理。” 欧阳豹摇摇头，淡淡地说：“雪儿，我们留下布施庙里的物品，回去。” 自从那次后，欧阳红雪已经有六年没有再见过这位怪和尚，她的三叔了。今天申屠马客将她掳到这里，她也知道，申屠马客不想让她涉险杀鬼子，是想保全她得安全。 “三叔，我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你不想让我冒险，是为我好。可是你也得为我想想。你把我掳到这里，我的朋友一定会不顾危险，到处找我，这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你让我走吧，我不想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恶名声。”知道申屠马客扔下的是两枚假*，莫晓生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欧阳红雪的心情好多了，但语气还是冷冰的。 “你说的朋友，是你的莫大哥吧？”申屠马客翻着两只怪眼，粗声粗气的看着欧阳红雪：“你的眼光不错，那小子是个人物。” 欧阳红雪嗔怒道：“我说的是谁与你无关，我只要你放我走。” 申屠马客叹了口气：“我的命是你们欧阳家的，你要去我没有理由阻止你，我陪你去好了。” “我用不着你陪，我有腿。”欧阳红雪的余怒未消。 申屠马客从后腰拔出一只驳壳枪，递到欧阳红雪的眼前：“诺大的一个阜新城，没有我，你到哪里去找他们？” 一句话问住了欧阳红雪，是啊，莫晓生他们现在肯定不会还留在刚才的爆炸地点，他们会在哪呢？欧阳红雪一筹莫展，看申屠马客的目光，由冷漠变成了求助。 她虽然不知道莫晓生已经身陷险地，但她知道，莫晓生现在的处境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莫晓生现在的处境的确危若累卵危若垒卵危若磊卵，沈阳军统站的常小姐，对莫晓生已经起了杀心，郎世勋她是志在必得，她对身后的大汉，悄悄地做了一个杀得动作。 第一百零七章胡三刀 第一百零七章胡三刀 常小姐对身后的汉子，做出一个杀得动作，小声说：“莫晓生要杀，郎世勋一定要活得。我引开他的注意力，他的枪只要离开郎世勋，你就将他击毙，手脚要麻利。” 那大汉点点头：“是，组长，我胡三刀--胡大壮的飞刀也不是白给的，哼，我不相信我的飞刀会比他莫晓生的枪法差。” 胡三壮悄悄地从刀囊中取出三柄飞刀，闪到常小姐的身后，死盯着莫晓生，就等着常小姐引开莫晓生的注意力，他好飞刀杀人。 “莫晓生，你们的邓候方邓队长来了吗？”常小姐笑的比花还灿烂：“我和他可是好朋友，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吗，何必弄得紧张兮兮的。这狗贼我们找了他很多天，你将他交给我，回头我跟邓候方队长交涉。” 胡三壮捏紧藏在背后的飞刀，看着莫晓生拿枪的手，他在等莫晓生的枪离开郎世勋的头的那一刻，他的飞刀就会化成夺命符，取走莫晓生的魂魄。 “谁和我是好朋友，我邓候方半辈子没有和女人打过交道，今天突然有了个红颜知己，稀罕。”邓候方从屋顶跳下，身后跟着铁英范志勇毛培生。 邓候方先嬉笑着看向常小姐，接着又斜瞅了一眼莫晓生身下的郎世勋，最后笑看着莫晓生：“生子，看来有人稀罕你的猎物，不惜和我个糟老头子攀关系，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手中的家伙事儿，也不是烧火用的吗？” “邓队长？”杨天显得很惊讶：“你、你也在这？” 邓候方怒瞪着杨天：“我是不是来的很不合时宜啊？要等到生子被飞刀扎成刺猬，我再出来，是不是？” 杨天有些恼怒：“邓队长，莫要含血喷人，大家同是杀鬼子的，我们为什么要伤害莫晓生？更别说我和他还是朋友。” 邓候方冷冷的笑着：“你有没有杀生子的心，我不知道？可是有人已经备好了飞刀，正准备着拿生子开荤。”他忽然瞪向胡大壮：“我说的对吗？” 胡大壮恶狠狠地上前一步：“这小子抢走了我们追踪了几天的猎物，如今霸占不还，我杀他怎的？” 他晃动着手中的飞刀：“姓邓的，别人卖你这个土匪王的面子，我胡三刀却不在乎你。我今天把话撂这，你要么带着你的人夹着尾巴滚蛋，要么把命留下，你看着办吧？” “是吗？我怕得很。”邓候方夸张的拍拍胸口：“吓死人啦。” 他抬头向屋顶喊道：“哥几个，你们怕吗？” 薛武、连海、林海勇端着枪站在屋脊上，连海哈哈大笑：“怕，怕得要命，这么响的臭屁，谁个不怕？” 胡三刀--胡大壮凶悍的嚎道：“兄弟们，鱼死网破的时候到啦，抄家伙。” 一道寒光闪过，常小姐头上的帽子被射飞，钉在了墙壁上。 胡三刀看着钉住帽子的短剑，和短剑上那枚五色剑穗，瞠目结舌，如见鬼魅，好久才回过神，战战兢兢的说：“千、千屠手、申屠、申屠马客马客----” 第一百零八章呦呵之人 第一百零八章呦呵之人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欧阳红雪飘然从屋顶跳下。她蔑视着胡大壮：“你还算是识货，知道这是千屠手的东西。怎么？要不要让申屠马客下来和你叙叙旧啊？” 胡大壮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我胡大壮算个什么东西，哪里陪和申屠老前辈叙话？不敢不敢。” 回身对常小姐使了个眼色：“常小姐，既然是申屠前辈驾临，我们还是退下吧，免得让他老人家不高兴。” 常小姐看向胡大壮：“申屠马客是个什么人？怎的会把你吓成这样？” 胡大壮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说出原因：“组长，我年少时做过梁上君子，曾见过申屠马客用这把短剑，风卷残云般的杀死了沈阳一家大户四十三人，这四十三人中，有二十一人是这家大户请来护院的，是手持长枪短炮的江湖好汉，可就是这些个江湖豪杰，在申屠马客的手下，只是一眨眼，就没了性命。组长，申屠马客是一个追命鬼，我们惹不起。” 常小姐心中一颤，刚才对方不是手下留情，她掉下的不会是帽子，而是脑袋。她故作不慌不忙的样子，咯咯地笑着：“好吧，我们今天就卖申屠老前辈一个面子，邓队长，莫晓生，后会有期。” 莫晓生没有在意常小姐恋恋不舍的眼神，抓起郎世勋推给薛武。上前抓住欧阳红雪的双手，高兴地一塌糊涂：“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吓死我啦！” 欧阳红雪忽然扭捏的看向其他人，娇嗔道：“你做什么呢？大惊小怪的，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莫晓生猛然醒悟，急忙松开欧阳红雪的手，红着脸，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欧阳红雪的脸，像是染上了彩霞：“有人喊了一声‘呦呵--’，不知怎的，申屠马客慌张的扔下我，身上的短剑掉了，他也顾不得捡，一溜烟的逃走了，我这才找了回来。” “呦呵--”没有人注意，贾立波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后：“千屠手不应该是逃走，他是在追赶。” “二叔，你怎么来了？”欧阳红雪激动地冲到贾立波身前，撒娇的抓住贾立波的手。 “还记得你有我这么个二叔？”贾立波凶巴巴的：“一个姑娘家家的，学着男人们打打杀杀，都是我大哥把你惯坏了，要是我，非把你的脚裹起来，省的像现在，像个老爷们儿，满山胡跑不说，还净做些让人操心的事。” 欧阳红雪一点都不怕贾立波，鼻子一皱，轻哼一声：“我的脚没有裹可赖不上我爹，我记得是你不让我爹给我裹脚的。你当时说：‘大哥，我们土匪的女儿，裹得哪门子脚啊，又不是大家闺秀，三门不迈四门不出，坐享其成。我们土匪的女儿，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驰马横枪，杀富济贫。’二叔，是不是？” “贾掌柜。”邓候方插言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莫晓生则轻声问欧阳红雪：“喊‘呦呵--’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第一百零九章*槌 第一百零九章*槌 几个人在押着郎世勋撤退的路上，贾立波告诉莫晓生和邓候方他们：“喊呦呵的人可能是独角大盗三头蛟，因为只有三头蛟在作案后，才喜欢喊呦呵，以此告知怨主，此票案子是他的杰作。 “三头蛟心狠手辣，一向独来独往，行事极为诡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是有传言，三头蛟的肩膀上长着两个大肉瘤，像是顶着三个脑袋。 “心狠手辣？难道三头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莫晓生摸摸腰间的短枪，看看欧阳红雪。千屠手--申屠马客本来就让莫晓生心有余悸，现在又出现了个三头蛟，他生怕三头蛟会突然出现，偷袭的目标又是欧阳红雪。 “杀人狂魔倒是谈不上。”贾立波露出少有的笑容，风轻云淡地说：“他的心狠手辣是会刺瞎见过他真面目那人的眼睛，割掉那人的舌头，挑断那人的手筋。” 薛武大惊失色：“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晓生牙齿咬的咯咯响：“他是害怕见过他的人，说出他的长相。” 他忽然抓起薛武押着的郎世勋，短刀横在郎世勋的脖子上，一股邪火发泄到郎世勋身上：“你奶奶的，告诉老子，你到阜新城来干什么，不说，老子就他奶奶的学习一回三头蛟，让你奶奶的永远都不能说话。” “生子，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乱弹琴，放开这狗娘养的，回去再审。”邓候方轻声吼道。 莫晓生冷哼一声，把郎世勋重新推到薛武身前，怒气不减：“奶奶的，等到了地方，老子一定把你修成*槌。” 欧阳红雪好奇的问薛武：“薛班长，什么是*槌？” 薛武狠狠地推了把郎世勋，哼哼的说道：“*槌吗，就是割掉这家伙的鼻子、耳朵、双臂、双腿。这样一来，这狗杂碎不就成了*槌？” 欧阳红雪兴奋的笑着：“好玩，等生子哥给他修生*槌，我再在*槌身上剜几个窟窿眼，当竹笛用。” 郎世勋吓得尿都出来啦，悔恨自己不该招惹莫晓生这瘟神，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他偷窥着四下，希望有小鬼子或者是二狗子的巡逻队经过，好救他一命。 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贾立波带着这票人走的路，都是偏僻的小巷。不要说是小鬼子的巡逻队，就是普通老百姓，他也没有见上几个。 在一座低矮的草房前，贾立波打开了房门：“到了，请进吧。” “进去。”薛武一脚踢在郎世勋的屁股上。 “说吧。”莫晓生凶神恶煞般的瞪着郎世勋：“想不受罪，就痛快点。” “我横竖就是个死，说得快我死的就快，你爱咋着就咋着，爷豁出去了。”郎世勋忽然硬了起来。 莫晓生拔出刀：“我先割你只耳朵，看你还硬不硬？” “生子，你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草莽，注意政策。”邓候方咬咬牙，他也恨不得给郎世勋来一刀。 欧阳红雪忽然跳了过来，劈手夺过莫晓生的短刀，刺向郎世勋。郎世勋一声惨叫倒在血泊中。 欧阳红雪自幼生活在土匪群中，一身的草莽习气，既然是莫晓生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她就要代为出手。 第一百一十章虐待俘虏 第一百一十章虐待俘虏 欧阳红雪一刀刺进郎世勋的大腿，郎世勋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他腿上被莫晓生刺中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着血，现在在这道伤口不足两寸的地方又被欧阳红雪扎了一刀，这让他痛苦不堪，大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 “欧阳姑娘，我们是有政策的，不能虐待俘虏。”邓候方严肃地说，可他严肃的有些变味，有些像幸灾乐祸。 “政策只对你们抗联用的，我是土匪，不是善男信女，才不管你的什么政策。他要敢再耍滑头，我就剁下他一根手指，然后，再割下他的鼻子耳朵，一点点的把他变成*槌，怎么着？不行啊？”欧阳红雪把刀上的血，在郎世勋的上衣上擦了擦，一脸的不在乎。 欧阳红雪和郎世勋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义气。说白了，她就是要为莫晓生出气。她知道，莫晓生恨不能活剐了郎世勋。不过莫晓生是抗联战士，抗联的政策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优待俘虏这一条她是知道的。 在她看来，莫晓生拿着刀子瞎比划，完全是在威胁郎世勋，不敢动真格的。而她不是抗联战士，不受抗联政策的约束，所以她要帮莫晓生一把，替莫晓生出出气。 邓候方被欧阳红雪噎的说不上话，瞪着大眼好久才蹦出一句：“不管你是谁？也不能毫无来由的上去就是一刀，这不乱弹琴吗？” “你到阜新城做什么？老老实实的告诉老子。敢有半句假话，老子就算是回去被枪毙，也要活剥了你，为我死去的战友报仇。”莫晓生瞪着血红的眼，像是一只凶残的饿狼，夺下欧阳红雪的短刀，抓起哀嚎的郎世勋，短刀抵在郎世勋的胸口，他现在早把邓候方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我说，我说。”郎世勋已经崩溃了，绝望的看着莫晓生：“是小野太君，不，是小野让我来的，他让我配合他负责南京勇士演讲团的安保工作。” “你说的小野可是杜英，小野*。”莫晓生的眼中射出要吃人的凶光。 “是，就是他。”郎世勋恐惧的看着莫晓生，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又被这位爷扎一刀。 “小鬼子的演讲团有几个人，什么时候到阜新城？邓候方插了一句。 “我说了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郎世勋想要绝处求生，谈起了条件。 “我们是有政策的，你应该知道。”邓候方很严肃。 “你说话要算数。”郎世勋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 “那当然。”邓候方回答的很干脆。 “好，那我就告诉你们。”郎世勋对邓候方这位长官充满信心：“南京来的鬼子，共有两个人，乘坐着军列，后天下午六点到达。” 邓候方点点头，笑了，笑的很暧昧。他突然抓住莫晓生拿刀的手，刺进郎世勋的胸膛。 “你、你说过不杀我的。”郎世勋瞪着死鱼般的眼睛，绝望的看着邓候方。 邓候方冷哼一声：“我说的是我们有政策，并没有说不杀你，我们的政策是，绝不放过一个为虎作伥，与人民为敌的汉奸。” “队长，我--”莫晓生异常激动，他想不到能和邓候方一起手刃郎世勋。 “爷们儿。”欧阳红雪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杀死了郎世勋，会不会打草惊蛇，对我们此次任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连海小声的嘟囔着。 邓候方诡秘的笑笑，拽了吧唧的说：“山人自有妙计，等着瞧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绝密 第一百一十一章绝密 第二天的清晨，撕去面纱的太阳，放射着火辣辣的光芒，灼烤着大地。这样火辣的天气，在东北广袤的大地上是不常见的。 而在阜新城特高课铃木大川的办公室内，小野*阴沉着脸，让整个办公室内充满着冬天的寒气。 铃木大川紧绷着脸，站得笔直。他不敢正视他的上司小野*，却又不得不把今晨发现的情况回报给小野*：“小野课长，皇协军郎营长，昨夜被靠山岭锄奸队杀害了，尸体吊在距离城门口不远的一棵大树上。胸口挂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汉奸的下场。’落款是：靠山岭锄奸队。” 小野*放着绿光的眼，足足盯了铃木大川两分钟才说：“靠山岭锄奸队？这支支那人的队伍，你以前听说过吗？” 铃木大川紧张的说：“报告课长，卑职以前从未听说过这支队伍。” 小野*闭上眼睛，思索了好久才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这支忽然冒出来的队伍，是冲着南京勇士演讲团来的？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杀死郎世勋却又是为什么？” 铃木大川没有受到斥责，这样他的胆量大了不少：“小野课长，皇军勇士演讲团来阜新城是军部前几天才定下来的事情，是机密，关东军内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抗联是不会得到这种机密情报的。更何况他们真是冲着南京勇士演讲团来的，又怎么会杀死一个与演讲团毫不相干的郎世勋，暴露自己呢？” 小野*斜视着铃木大川：“铃木君，你来满洲国已经有五年了吧。” 铃木大川“啪--”的一个立正：“是的小野课长，我来满洲国已经四年七个月了。” 小野*摇摇头，微微叹息一声：“铃木君，你来满洲国将近五年，可是你对中国人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你读过中国的兵法吗？你知道什么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 铃木大川忽然傲慢地说：“报告小野课长，我崇尚的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道精神，中国的兵法不过是一堆垃圾，我向来不屑一顾。” 小野*眼中再次射出绿光，恶狠狠地骂道：“混蛋，中国有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不了解自己的对手，如何能战胜他们？” 面对小野*凶残冷酷的目光，铃木大川打了激灵，连忙躬身答道：“是，谨遵科长教诲。”他偷眼看看小野*，接着说：“请课长指示，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小野*冷冷的笑着：“让皇协军搜索靠山岭锄奸队，务必要搅得满城风雨，我要麻痹冲南京勇士演讲团的支那人，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哼哼--。火车站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处。” 不仅是小鬼子在算计邓候方、莫晓生他们，常小姐的军统沈阳站也在算计。他们要找郎世勋不完全是为了南京勇士演讲团，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能不能顺利刺杀南京来的小鬼子，他们并不是太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另一件可能会从郎世勋身上找到突破口的大事。而这件事情他们是不会让共产党的人知道的，这是绝密。 第一百一十二章心腹大患 第一百一十二章心腹大患 常小姐和她的沈阳军统战的下属，聚在一所房屋中，正为今天的出师不利，大伤脑筋。 “靠山岭特工队怎么和申屠老贼搅到一起了？不可思议。”胡大壮双手环抱着肩膀，愁眉苦脸。 “刺杀南京来的小鬼子，有抗联武工队的人参加，胜算会大一些，有什么不好的？都是中国人，何必分个彼此？”杨天厥着嘴，皱着眉，斜视着胡大壮。 “你懂个屁。”温文尔雅的常小姐，露出一副凶狠的面孔，淑女的形象一扫而光：“我们抓郎世勋，仅仅是为了摸清南京来的小鬼子的行踪吗？笨蛋。” 她点上一颗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几个烟圈：“我们抓郎世勋，是打算重金收买他，让他为我们提供坂田武重的情报。因为坂田武重身上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得到这个秘密，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像刺杀小鬼子这种出力不落好，又危险重重的傻事，只有抗联的队伍才会去干。” 她恶毒地看向窗外：“可惜郎世勋让莫晓生给杀了，打乱了我的计划，真是可恶至极。” 她忽然严厉的看着她的部下：“都给我听好了，无论是谁，只要有机会，就给我干掉莫晓生，这小子是个拼命三郎，留下他，将来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都明白了吗？” 杨天惊愕的瞪大双眼：“组长，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莫晓生是我们的盟友，杀了他这不是破坏联盟，自损手足吗？” 常小姐优雅的吸了口烟，慢悠悠的吐出来：“国共现在有共同的敌人小鬼子，所以才会合作。当我们打跑了小鬼子，能和委员长分庭抗礼的只有共产党了，床榻之间岂容他人酣睡，这粗浅的道理你都不懂？我实话跟你们讲，寻找战机削弱共产党的实力，这也是上峰的指令。” “这、这--”杨天觉得不可思议。 “别他妈的这这啦，服从长组长的命令就是了，想那么多干嘛？”胡大壮大大咧咧的捧起一杯茶，粗鲁的喝了起来。 “组长，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要回沈阳吗？”李探试探的问着。 “急什么？”常小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狠狠地把烟头按在烟缸内熄灭：“抗联特工队不是要刺杀南京来的小鬼子吗，我们先来个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时，说不好我们还能坐收渔翁之利呢。” 邓候方和莫晓生他们正在部署明天火车站的任务，军统沈阳站正在计划，如果邓候方的行动小组任务失败被困，他们就借小鬼子的手，消灭抗联特工队。 倘若抗联特工队任务成功，他们就寻找恰当的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得灭掉这支日后会成为心腹大患的土八路，然后嫁祸给小鬼子。 而小野*则命令铃木大川，调两个中队的小鬼子前往火车站，务必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自己却命令副官亲自到长春押，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一切安排妥当后，这个自命中国通的小野*，拔出他的佩刀，虚空一斩，嘿嘿地冷笑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怼 第一百二十三章怼 傍晚时分，外出侦查的薛武连海，和靠山岭游击队的几个战士汇报，小鬼子调重兵把守火车站，另有一小队鬼子驾车出了城门，向长春方向驶去。 田友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哼--，你们杀了郎世勋，已经打草惊蛇啦，看来想在火车站刺杀南京来的小鬼子，是不大可能了。” 铁英冷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能找来一只九七式狙击步枪，六百米外，莫排长照样能灭了南京来的小鬼子。” 田友旺斜扫了一眼铁英，把目光有意向别处：“有大炮，你的莫排长是不是能干掉小鬼子天皇？” “有些不对劲。”邓候方眯着眼睛，摸着下巴，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我也觉得不太对。”莫晓生轻轻的摇晃着头：“小鬼子的做法似乎有点欲盖弥彰，好像在故意告诉我们，南京来的小鬼子是坐火车来的一样。” 邓候方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他吧唧着嘴，思索着：“难不成这是个引我们上钩的圈套？” 田友旺愣了愣，接着说道：“会不会是因为郎世勋被杀，小鬼子担心南京来的小鬼子会同样被宰，所以才加强了火车站的防卫。” 欧阳红雪恼火的说：“怎么又扯到郎世勋身上了？看不透事情就不要嘚不嘚，嘚不嘚的瞎吆喝，闭上嘴，只是听就可以了。” 她回身柔声对莫晓生说：“莫大哥，南京来的小鬼子，不会坐火车来吗？” 田友旺让欧阳红雪呛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没好气的冷笑道：“南京来的小鬼子要跑路来，一个个长着罗圈腿，比车轮子转的还快。” “车轮子。”莫晓生如同醍醐灌顶：“我知道了。” 邓候方呵呵笑道：“我也知道了。” 欧阳红雪愣了，田友旺疑惑地看看莫晓生，又看看邓候方：“你们知道了什么？” 薛武嗤之以鼻：“这都不知道，当然是南京来的小鬼子怎么来阜新城咯。” 田友旺大为恼火，先是莫晓生怼他一顿，接着欧阳红雪又怼他一顿，现在一个小班长也怼他，他怒极而笑：“薛大班长，请你告诉我，南京来的小鬼子，会怎么来阜新城吗？” 薛武爱理不理的说：“你大小也是个排长，这种问题还要请教我，笑话。” 接着嬉皮笑脸的看着莫晓生，讨好的说：“教官，南京来的小鬼子，会怎样来阜新城？” 薛武自从接受莫晓生的训练后，就一直称呼莫晓生为教官，即便是莫晓生现在已经是特工队突击排的排长，他也不想改变对莫晓生的称呼，用他的话说，称呼莫晓生排长，就失去了亲密感。只有称呼教官，才会感到温馨。 田友旺狠狠瞪了薛武一眼，可是并没有发作，他更想知道的是，南京来的小鬼子，会怎样来阜新城。 “队长，我和欧阳红雪带上薛武的突击班，寻找合适的地方设伏，把铁英范志勇留给你，怎么样？”莫晓生没有回答薛武的问题，而是向邓候方请战。 邓候方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你小子胆子大啦，敢编排起我了。”接着微微笑道：“阜新城就留给田排长吧，我们的人手本来就不多，还是一起去吧。” “如果我们的判断是错误的呢？”莫晓生有点不放心。 邓候方一咬牙：“判断失误就判断失误，老子管不了那么多啦。”他大手一挥：“走。” 田友旺懵愣的说：“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欧阳红雪咯咯一笑，冲着田友旺做了个鬼脸：“在家看好门，回来我告诉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忧虑 第一百二十四章忧虑 当天夜晚，和风徐徐，皎月当空。邓候方和莫晓生欧阳红雪，带领着薛武的突击班，潜伏在距离阜新城五十里外的一片山地丛林中，山下是一条通往长春的必经之路，是一个打伏击的绝佳场所。 “莫大哥，你说南京来的小鬼子会从这里经过？”欧阳红雪趴在莫晓生身边的灌木丛中，柔声说道。 “我、我是凭着直觉，没有什么依据。如果是要依据的话，那就是小鬼子在火车站布下重兵，这很不正常，他们这样做，明显是在告诉别人，火车站将有重大事情发生。而要发生的事情，还会是别的吗？肯定是迎接南京来的小鬼子演讲团。因为小鬼子做得太夸张，所以我觉得，火车站不过是个幌子，南京来的小鬼子必定不会坐火车来。”莫晓生微微一停顿，接着又说：“还有，今天早晨有一队小鬼子向长春方向而去，这种时候他们去长春不得不令人生疑，因此我判断，这队小鬼子应该是去长春迎接南京来的小鬼子阳江团。不过也不知道我的直觉对不对？”他说完回头望向欧阳红雪，这一眼不仅浑身一颤。 欧阳红雪此时正崇拜的看着他，欧阳红雪温情似水的目光，流露着浓情蜜意，深情无限。这不禁让莫晓生的心里发颤，热血沸腾。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也记得，和栗春妮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栗春妮更多的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心。和欧阳红雪在一起的感觉就不一样，那是一种让人颤栗，却又温馨的感觉，让人感觉是在沐浴春风，浑身舒坦无比。这种感觉是栗春妮不能给他的，他甚至希望，欧阳红雪一刻都不要离开他的身。 “莫大哥，你的直觉一定没错，分析的也很有道理，我相信你。”欧阳红雪毫不犹豫的加以肯定。接着有羞涩的说：“莫大哥，你不仅枪法超群，还思维敏捷，能和你一起战斗，我很开心。” 欧阳红雪的话让莫晓生心一阵抽搐，他急忙收住心猿意马，暗暗责备自己：“我天天生活在枪林弹雨中，生死无常，岂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说不定哪一天一颗小鬼子的子弹，击中我的要害，夺去我的性命。假如真有那一天，欧阳红雪怎么办？她肯定会伤心欲绝，说不定会拼了性命，找小鬼子为我报仇，她要是为此受到伤害，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马屁精。”莫晓生冷酷的看向一边：“如果我的判断失误，南京来的小鬼子就是坐火车来的，你是不是又会跑到田排长那里说，田排长的意见才是正确的，莫晓生不过是个少不经事的冒失鬼。” 欧阳红雪的笑僵住了，她的眼睛发热，一串泪水悄悄的滑落下来，但是，她没有辩解。 躺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邓候方睁开了眼，满是疑惑地瞪着二人：“生子，欧阳姑娘失踪那会，你急得跟烧了屁股似得，上蹿下跳，要为他找千屠手拼命。怎么现在又冷言相向？什么情况？” 莫晓生感到心中一阵阵刺痛，可他咬咬牙，愣是没有安慰欧阳红雪。他清楚，只要他一出声，就会控住不住自己的情感。 时光慢慢的流逝着，莫晓生在痛苦的煎熬中，等待着南京来的小鬼子演讲团的到来，他要把满腔的烦恼，泼洒在小鬼子身上。 可是已经天光大亮了，大路上除了路人经过，再无其他的动静。莫晓生暗暗担心，他的判断是不是错误的。 （1） 本书不将沈阳称作奉天、盛京的原因 1907年起，清朝政府改东北地区的军府制为行省制，裁撤盛京将军，设奉天省，简称奉省(奉系军阀也就是依据这个得名的)，辖区主体相当于现在的辽宁省。 沈城因为又是奉天省省城，所以一般老百姓也称为奉天城，“盛京”则不再是官方的城市名了。1911年清帝退位、进入民国以后，奉天仍然既是省名，又是城市名。 1913年，奉天省承德县因为与直隶承德县重名，改称奉天县，很快又改称沈阳县，“沈阳”又进入了官方地名。 民初，奉天省城政出多门，无法适应加快城市发展的要求。1923年5月，奉天市政公所成立。 1928年，张作霖遇刺身亡，张学良主持东北易帜。1929年2月5日，南京国民政府改奉天省省名为辽宁省；4月2日，奉天市改称沈阳市。 可是，当时盘踞在“满铁附属地”的日本殖民者不愿承认辽宁省、沈阳市的新名称，中国人里边，很多“老奉天”或遗老遗少也仍然不改口，继续在其私人笔记、信函、文章中使用“奉天”的称呼，日资报纸《盛京时报》也没改名。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迫不及待地在9月20日就成立了伪奉天市政公所，9月30日成立伪沈阳县公署。一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这些伪称才被废除。 不过，抗战时的东北人，大多数都不承认日本人给改的伪名，他们坚持使用“辽宁”“沈阳”。 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后，“辽宁”“沈阳”的省名、市名终于稳定下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准备战斗 第一百二十五章准备战斗 留守在阜新城的田友旺，心情比莫晓生的还要糟。他率领着十二名精心挑选的战士，打扮成贩夫走卒，身上藏着武器，一大早就出了家门，可是现在已经日上三竿，可是他们却无法靠近，小鬼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阜新城火车站。 其实田友旺已经猜到莫晓生邓候方的意图，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他不敢肯定火车站是小鬼子的阴谋，是个捕杀他们的陷阱。也不敢否认，昨天向长春方向去的小鬼子，不是去接南京来的小鬼子演讲团。 他几经考虑，决定来个双保险。如果小鬼子演讲团从长春方向而来，就由邓候方莫晓生他们消灭。假如小鬼子是坐火车而来，那么这份天大的功劳，就是他靠山岭游击队的啦。 “排长，火车该进站了，我们还进不去，怎么办？”一个战士低着头，靠在田友旺的身边，一脸的忧虑。 田友旺看着戒备森严的火车站，眉头紧锁，无计可施：“再等等，再等等，总会有办法的。” 一个扮做樵夫的战士，恨声道：“奶奶的，要不我们不带武器混进车站，就凭老子身上的扁担，也要干死南京来的小鬼子。” 另一个战士没好气的说：“你以为你是孙悟空，拿的是金箍棒啊？没脑子，我怕你还没有靠近南京来的小鬼子，就已经被乱枪打死啦。” 扮做樵夫的战士低声吼道：“你说怎么办？就这样干耗着。” “别吵吵！”田友旺狠狠瞪了这两名战士一眼：“再吵吵，我们现在就会被乱枪打死。” 距离田友旺他们不远的一个茶楼里，两个特高课的便衣特务，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一个特务转身离去。不大一会，一队日本宪兵包围了茶楼。 “什么情况？”田友旺感到事情异常：“难道邓候方他们没有到城外设伏，而是埋伏在酒楼中，想在这里狙杀南京来的小鬼子？” “排长，我们怎么办？”战士问道。 “还能怎么办？准备接应他们突围！”田友旺恼怒地看着茶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命令他手下的战士，做好战斗准备，看他的手势，随时向包围茶楼的小鬼子，发起进攻，接应邓候方和莫晓生他们。 可是此时的邓候方莫晓生他们，却在距离阜新城五十里外的山地丛林中。已经接近中午了，沉不住气的薛武爬到莫晓生身边，拨开灌木枝，露出个脑袋：“教官，难道小鬼子不是从长春来，而是坐军列来阜新城？” “闭上你的乌鸦嘴。”憋了几个小时的欧阳红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若是小鬼子演讲团不走这条路，就是你诅咒的，姑奶奶就和你没完。” “别说话。”莫晓生把耳朵贴到地面：“来啦，我听到了汽车轮子，压碎石子的声音。” 邓候方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举起望远镜望向远方：“果真来啦，不过有点麻烦。” 莫晓生谨慎的问：“怎么回事？” 邓候方把望远镜递给莫晓生：“看看吧，两辆大汽车，拉满了小鬼子，他们的人数不下五十，还配备了重武器，这个伏击战不好打。” 第一百二十六章借枪 第一百二十六章借枪 颠簸不平的山地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小汽车的前面是一辆偏斗摩托，后面是两辆拉满小鬼子的汽车。两辆汽车的驾驶楼上架着歪把子机枪，机枪手趴在驾驶楼上，双手握着机枪，目视前方。 “怎么办队长？他们距离我们已经不足五里啦，快下命令吧。”莫晓生放下望远镜，焦急的看着邓候方。 邓候方摸着下巴，焦虑的思考着：“我们这十来支枪，要和小鬼子硬碰硬，肯定是会吃大亏。” 莫晓生烦躁的看向一旁，无意中看到了欧阳红雪手中的日制九七式狙击步枪，他灵光一动，计上心头。 他怯生生地说：“欧阳姑娘，能把你的枪借我一用吗？” 莫晓生先前揶揄了欧阳红雪，此时又有求欧阳红雪，胆量不是那样壮，害怕欧阳红雪给他也来几句难听的。 可是他有没有办法，武工队的人带的都是短家伙，只有欧阳红雪带着一支能够用上排场的日制九七式狙击步枪，他不张嘴也不行。 欧阳红雪微微一笑，大度的把枪递给莫晓生：“想用，拿去吧。” 莫晓生惊讶的接过枪：“你、你不生我的气啦？” 欧阳红雪甜甜一笑：“我有生过你的气吗？小心眼。”接着又俏皮地说：“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借枪干什么？” 莫晓生暗叹一口气：“我一个堂堂五尺男儿，气度还不如一个女孩。”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词，巾帼不让须眉。 欧阳红雪能气度超人，莫晓生自然要丈夫一些，他接过欧阳红雪的长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欧阳姑娘，我要用你的枪，让小鬼子的车队瘫痪在我们脚下的山谷里，让他们进退不得，打他个措不及防。” “好。”欧阳红雪拍拍莫晓生的肩膀，敞亮的笑道：“我就知道没有什么事能难住我生子哥的。” 莫大哥变成了生子哥，莫晓生心中一阵荡漾，他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眼欧阳红雪。他甚至想不管日后是天崩地裂，还是海枯石烂，都要和这个敢爱敢恨的巾帼英雄，联袂杀敌，笑看生死。 “生子。准备吧，小鬼子的车队马上就要过来啦，行动能否成功，就看你的了。”邓候方虽然不想打扰莫晓生遐想连连，可是不识趣的小鬼子车队，已经卷着满天的尘土，越来越近。 欧阳红雪脆生生地说：“生子哥，我相信你。”粉拳紧握，在身前一晃，做了个努力的动作：“加油。” 莫晓生用力的点点头，找了一块岩石作依托，架起日制九七式狙击步枪，瞄准着过来的日军车队。 邓候方向山下倾斜着身体，右脚踩在土坎上，握枪的右臂，压在弯曲的大腿上，回头对薛武的突击班轻声吼道：“生子的枪声向后，听我的命令，破死的给我打。” 小鬼子的车队闯进了山谷中，莫晓生眼睛紧贴在狙击镜上，调整着射击方向，瞄准黑色轿车的左前轮，当轿车的车轮出现在狙击镜的十字中央，莫晓生果断的说扣动了扳机。 第一百二十七章出其不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出其不意 “啪--”的一声枪响，弹丸射出枪膛，刺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中黑色轿车的前车轮。 正在高速行驶的黑色小轿车的前轮胎，“噗--”的一声爆裂。爆了前胎的黑色小轿车，像是匹脱缰的野马，挣脱了小鬼子司机的约束，疯狂的冲向陡峭的山坡，接着又翻着跟头，跌回公路。像是只被反过来的乌龟，四轮向天，依旧在旋转着。 后面开大卡车的小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慌了手脚，忘记了刹车，又把底向天的小轿车，撞出了七八米远，方才停了下来。 最后面的小鬼子司机倒是机灵，猛地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住，但是后车厢的小鬼子却遭了秧，有两个站在前排的小鬼子，站立不住，直接从驾驶楼的上方飞了出去，“吧唧--”一声摔在地上，动都没有动一下，直奔阎王殿而去。 站在山坡上的邓候方见时机成熟，大吼一声：“打。” 武工队的长枪短炮一起开火，小鬼子的车队顿时乱成一团。可是小鬼子的慌乱只是短暂的，训练有素的小鬼子，在他们机会官的指挥下，迅速展开战斗序列，向邓候方的武工队发起反击。 “十一点钟方向，距离430米，小鬼子机枪手，射击。”邓候方趴在莫晓生身边的掩体下，手持望远镜，给莫晓生做起了观察手。 莫晓生调整射击方向和标尺，右手食指微以用力，扣动扳机击发。“啪--”一声脆响。正抱着歪把子机枪疯狂扫射的小鬼子机枪手，眉心窜出一股血污，头一仰，又啪的耷拉回来，趴在机枪*上，呜呼哀哉。 “好，击中目标。”邓候方按耐着兴奋，继续报告目标排序：“十二点钟方向，距离450米，小鬼子指挥官，射击。” “车、小轿车，快看小轿车。”欧阳红雪大叫着站了起来。 莫晓生来不及瞄准邓候方提供的目标，一把将欧阳红雪拉倒压在身下。小鬼子的一排子弹，贴着莫晓生的脊背飞过，打的他身后的树叶扑簌簌的飞落。 “你不想活啦！我姑奶奶，这是在战场，不是在仙来峰，小鬼子的子弹可不管你是仙来峰的大小姐，照样向你招呼，趴在这，别乱动。”莫晓生愠怒的瞪着欧阳红雪，在愠怒的目光后，是无尽的关心。 欧阳红雪像一只温柔的猫咪，咬咬嘴唇，柔声道：“知道啦，别那么凶吗？我是看到好多小鬼子都在招呼小轿车，我想那里面肯定有小鬼子的大人物。” 莫晓生离开欧阳红雪，趴在一旁，通过狙击镜看向小轿车。七八个小鬼子正在努力的翻转轿车，想从里面救出被困得小鬼子。 “轿车里的小鬼子，可能就是从南京来的演讲团的首脑，得想办法干掉他们。”邓候方手持望远镜，密切的注视着小轿车的情况。 “怎么干掉？七八个小鬼子围着，我们又不能冲下去，只求苍天有眼，他们已经被撞死了。”欧阳红雪嘀咕着。 莫晓生一声不吭的通过狙击镜注视着小轿车，忽然他扣动了九七式狙击步枪的扳机，“啪--”的一声枪响，接着是一声石破天惊的爆炸。 第一百二十八章狐疑 第一百二十八章狐疑 莫晓生是在狙击镜里看到了轿车在翻滚时，油箱破裂，油箱内的汽油泄露，淌出一地。他心生一计，用他手中九七式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击中淌满汽油的石头上。子弹打在石头上，擦出火花，点燃汽油，汽油在点燃瞬间，引爆汽车油箱，引发爆炸。 剧烈的爆炸，把救援车内小鬼子的七八个小鬼子炸的倒飞而出，一命归西。车内的小鬼子，被炸飞的汽车带上半空，接着又扔下山沟，指定是没有生还之理。 “任务完成，撤。”邓候方欣喜若狂，果断下达撤退命令。 “啪--”又是一声枪响，手持指挥刀的鬼子头，胸部中弹，他看着胸口喷溅的鲜血，双腿一软，扑倒在地。 “生子哥，你真行，又干掉了一个小鬼子头。”欧阳红雪由衷的发出感叹：“我的枪，今天终于开了洋荤了。” “撤吧，回去让他好好给你讲讲，他杀了多少小鬼子头。”邓候方微微笑着：“现在我们的任务是迅速撤离，小鬼子回过神，我们就有麻烦啦。” 邓候方莫晓生他们顺顺当当的撤出了战场，田友旺他们可就不是那样乐观啦。 当小鬼子包围茶楼后，枪声顿时响起。常小姐率领着她军统沈阳站的七八条汉子，依据茶楼为屏障，和包围的小鬼子接战了。 “不是我们的人。”一个战士轻声说道：“还要救他们吗？” “救！当然要救了。我怀疑他们可能是姓国的，也是打算刺杀南京来的小鬼子演讲团的，只是暴露了。”田友旺分析道：“现在国共合时期，他妈的就是不合作，只要是杀鬼子的，我们就得救。” “我们一开火，今天的任务可就泡汤了。”那个战士有些担心。 “我顾不了那么多啦，救人要紧，任务等邓队长他们回来再说。”田友旺仔细的观察了下地形，果断的下达作战命令：“一组火力掩护，二组随我上。打。” 小鬼子后背突遭偷袭，慌了手脚。小鬼子指挥官急忙分兵阻击。 “里面的兄弟们听着，我们是抗联的，冲出来，向我靠拢。”田友旺一边不停地开着枪，一边大喊着。 “可靠吗？”胡大壮满腹狐疑。 “抗联的人我接触过，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从来说一不二。”杨天曾经被莫晓生从白杨镇中救过一回，他对抗联战士说的话深信不疑。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常小姐将信将疑，因为她别无选择。 常小姐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在她的世界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有回报的，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事情，她从不会相信，今天的事情也是一样。 至于抗联的人这次救她是什么想法？只有等冲出去再说啦。常小姐心想：“条件太高，我就一推二六五，又不是我请他们来救得，这完全是他们自愿，怨我不得。” 想到这，她轻吼道：“大家注意了，集中火力，向抗联的人靠拢，打！” 第一百二十九章被困 第一百二十九章被困 事情并非田友旺和常小姐想的那般简单，坐在火车站站长办公室的小野*，听到汇报，有一股抗联前来解救被困得抗日武装，嘿嘿冷笑着：“重庆政府的人到齐了，延安的人也到齐了，好，好。” 他慢慢的站起来，双眼射出寒光：“传我命令，关闭城门，我要瓮中捉鳖，围捕这两股反满抗日武装。” 火车站两个中队荷枪实弹的小鬼子，接到命令，迅速撤离火车站站台，扑向田友旺和常小姐他们，要将他们围而歼之。 “排长，小鬼子的援兵上来了。”一个火力掩护的战士大声喊道。 田友旺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一列：“奶奶的，莫非这真的就是一个陷阱？” “怎么办？”田友旺身边的一个战士，一边射击，一边轻声问道：“里面的人我们还救吗？” 田友旺抬枪干掉一个小鬼子，瞪着眼睛咆哮道：“你说呢？” 那个战士吐吐舌头：“救，搭上性命也要救。” “咻--”的一声枪响，刚刚做鬼脸的战士，头部中弹，栽倒在地。 “驴子--”田友旺悲痛欲绝。接着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快冲出来，再迟疑，我们可都要被包饺子啦。” “红雪--，你在吗？”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欧阳豹率领着二十几个仙来峰的兄弟，风卷残云般的杀了过来。 “欧阳帮主，我们在这。”新的力量加入，田友旺大喜过望。 “你奶奶的，还等个球，快随老子杀向东门，我的人在那里接应。”欧阳豹虽然还没有看到欧阳红雪，可是找到了田友旺，他的心也踏实多啦。 很快，三股力量聚到一起，撕破小鬼子的包围圈，利用街道的掩护，杀向东门。 忽然来的欧阳豹，打碎了小野*的美梦，他嚎叫一声，提起指挥刀，亲自督战，他要消灭掉这个前来搅局的山大王。 刚打了个漂亮伏击的邓候方和莫晓生，听到阜新城内的枪声四起，方向是杀往东门，知道，田友旺和欧阳豹接敌了。 “全体都有，火速前进，目标阜新城东门，接应欧阳帮主和田友旺。”邓候方厉声吼道，向阜新城东门扑去。 在东门接应欧阳豹的山寨兄弟，已经和守城的小鬼子接火。只是小鬼子配备有重武器，他们无法接近已经关闭的城门，被压在一隅，只有挨打的份，直到欧阳豹带着田友旺他们冲了过来，他们依旧和城门相距二十几米。 “帮主，小鬼子的火力太猛，我们杀不出去，怎么办？”带头接应的山寨小头目，焦急万分。 欧阳豹仔细的观察城门小鬼子的火力部署：“奶奶的，小鬼子早就给咱爷们儿布置好啦。” 他回头大喊道：“兄弟们，前进一步说不定是生，但是退一步肯定是死，随老子杀出去。” “大哥，莫急，兄弟助你出城。”贾立波背着一个大*包，托着一块用浸过水的棉被，包裹着的门板，用门板挡住射向他的子弹，冲向城门。 一声轰鸣，城门被炸开，贾立波倒飞向欧阳豹，门板将他重重砸在地上。 第一百三十章突围 第一百三十章突围 阜新城东城门被邓候方莫晓生用集束*炸开，爆炸将刚要引爆*包的贾立波炸飞五丈以外，门板把他拍的好久才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好在裹着棉被的门板一直被他抱在怀中，小鬼子的子弹只是“噗、噗--”地钉在门板上，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怎么回事？”贾立波懵懵愣愣，不知道爆炸从哪里来的。 “爹，快撤出来！”欧阳红雪一枪撂倒一个背对着她的机枪手，对着欧阳豹大声呼喊着。 邓候方和莫晓生带领着突击班，十支短枪，枪枪不空，只杀的守东城门的小鬼子人仰马翻。 “奶奶的，这丫头不在城里，害的老子一直担心。”欧阳豹咧嘴笑笑，脸上的刀疤因兴奋一抽一抽，有些诡异。 “老二，是我丫头他们来救我们啦！随大哥一起杀出去。”欧阳豹手握双枪，跳出掩体，率先冲向城门。 守城的小鬼子，在内外两股火力的打击下，防守体系即刻土崩瓦解。欧阳豹、田友旺，和常小姐的军统沈阳站顺利撤出阜新城。 撤到安全地带后，田友旺闷声问道：“邓队长，你早就看出这是小鬼子布的局？” “现在看出来啦，当时却不敢肯定。”邓候方嘿嘿一脸坏笑。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田友旺有些恼火。 “我当时说你能听吗？”邓候方反问道。 田友旺沉思了很久，才真实地说：“不听，我当时肯定不会相信。” 邓候方微微笑道：“这就是了吗，说实在的，我和生子当时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感觉小鬼子的布置有些怪异，才想赌一把。赢了固然不错，输了呢，还有你坐镇阜新城，南京来的小鬼子照样跑不掉。” “赌赢了吗？”田友旺好奇的看着邓候方。 “有生子哥在，当然赢啦。”欧阳红雪乐滋滋的抢过话。她抱着欧阳豹的胳膊，兴高采烈的说：“爹，你知道吗？我生子哥有多厉害。” 她简要夸张说：“我生子哥一枪打翻小鬼子头的汽车，又一枪打中汽车的油箱，引爆油箱。不仅炸死了南京来的小鬼子，还炸死十几个小鬼子兵，要撤退的时候，又顺手干掉了一个小鬼子战地指挥官。爹，你说我生子哥牛不牛？” “牛，当然牛啦，我闺女看上的人还有不牛的吗？”欧阳豹嘿嘿笑着，他不完全相信欧阳红雪的话，可是想想，如果不是真的，欧阳红雪怎么能当着，和莫晓生一起参加战斗的战士的面吹大牛呢？ 他不仅回头看了莫晓生一眼：“小子，你的勃朗宁能打翻汽车？” 莫晓生腼腆的笑着：“哪有啊，我用的是欧阳姑娘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也没有什么，只是运气好罢了。” “这么说是真的？”欧阳豹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咯。”薛武对欧阳豹的质疑很是不满：“我们在场的所有战士，都能做证。” “你们先别挣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还是说说我们之间该怎么办吧？”常小姐冷酷的脸上，泛出冰霜。 第一百三十一章分道扬镳 第一百三十一章分道扬镳 邓候方回头望了常小姐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田友旺更是不能理解，自己带着人马，刚拼死将他们从小鬼子的包围中救出来，现在好像还欠他们钱一样：“我们之间该怎么办？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 常小姐冷笑着：“难道我们之间没有要解决的事情吗？你不觉得你们像是在押送俘虏吗？” 莫晓生前后看看，不禁哑然失笑。走在前面的是他的突击班，和靠山岭游击队的战士，走在最后的是仙来峰的绺子，走在中间的却是军统沈阳站的常小姐七个人。从队形看，还真有点像是在押送俘虏， “常小姐，你多虑了。”莫晓生解释着：“你是我们的盟友，怎么可能把你们当做俘虏呢？” “邓队长，莫兄弟的话当真么？”常小姐试探着。 “老田，你们和常小姐怎么搅到一块了？”邓候方不可能贸然回答常小姐的问题。 田友旺简要的说明了，当时常小姐在茶楼被围，他发现后从予以救援，并一起杀出阜新城的前后经过。 邓候方点点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是这么回事，生子的话就当真。” 常小姐惊讶的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随时离开？” 莫晓生嘿嘿笑着：“我们抗联穷，家底薄，养不住你们这些财大气粗的爷，就不留你们吃饭啦。” 常小姐一愣，她看得很清楚，抗联战士为了营救他们，至少有三个人把生命留在了阜新城，她不敢相信抗联的人会如此轻易地让她离去。 “你们没有什么要求？比如说这次战斗牺牲的战士的补偿。”常小姐开门见山，她不想在闷葫芦里猜来猜去的瞎琢磨。 田友旺忽然冷酷的望着常小姐：“补偿？你以为我们救你们是为了要你们的补偿？你把我们当做什么人啦？真是莫名其妙。” “田排长，田排长，常小姐刚从美国回来，对抗联的事情知之甚少，言语有冒犯之处还望多多担待。”杨天陪着笑，上前打圆。 常小姐冷眼看着杨天：“要你多嘴吗？我就不相信他们抗联救我们，没有企图。” “滚！”莫晓生突然吼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抗联杀鬼子，为的是收复河山，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贪图回报。” “突击班。”他继续吼道：“给这群爷爷奶奶让条路，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杨天红着脸：“莫兄弟，莫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也是杀鬼子的真英雄。” “但愿吧。”田友旺冷冷地接过话。他又对游击队的战士挥挥手：“让开条路，让常小姐他们离开。” 常小姐足足看了莫晓生和田友旺一分多钟，确定他们说的是真的，心中大喜：“各位，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得了吧。”欧阳红雪咯咯笑着：“这次相见已经后悔了，还要后悔有期，我们不想再后悔了好不好。” “妹子，你很美，美得像画上的人。”常小姐诡异的又冲莫晓生一笑：“莫兄弟，好菜废饭，好妻废汉，你可要当心哦。”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带着她的人，快速离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狐媚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狐媚子 欧阳红雪不明所以，她虽然清楚常小姐的话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是什么意思？她可就不清楚了，她回头望向莫晓生。莫晓生也是一脸茫然，看来也没有听懂常小姐的话。 欧阳红雪又转头看向欧阳豹，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欧阳豹虎目圆瞪，重重的咳了一声：“看我干嘛？这种妖精婆的话你也要去理会，你不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吗？” 他怒向田友旺：“小田，你他奶奶的是吃饱撑的，什么人不好救？非要救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妖精。” 田友旺木讷低下头，咬咬嘴唇又猛地抬起头：“我怎么知道她是这种低级趣味，口无遮拦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就是知道她是这种口无遮拦的人，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也要出手相救，这是大义，含糊不得。” 欧阳红雪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嗔怒吼道：“含糊你个头，我看你就是被这个狐媚子迷住了，才不惜打上兄弟们的性命，救她脱险。哼，别让她在遇见我，否则，我让她知道谁能废了她。” 莫晓生始终一言不发，他没有听懂常小姐的话，他也不想弄明白，反正不是什么好话，还是不要弄清楚的好，省的自己难看。 不过他却想弄明白常小姐这个人，她突然出现在阜新城，要从自己手中抢走郎世勋，单单是为了刺杀南京来的小鬼子吗？是不是另有图谋？ “队长。”莫晓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姓常的狐媚子是来阜新城刺杀南京来的小鬼子吗？” 话一出口，莫晓生被自己吓了一跳，刚刚欧阳红雪才把常小姐称呼为狐媚子，自己接着就这么来了一句，这会不会让其他的人想歪了。 “这狐媚子。”邓候方一愣：“什么乱七八糟的？乱弹琴。那是常小姐，沈阳军统站的常小姐，不是狐媚子。” 邓候方瞪了莫晓生一眼，不过他也希望以此隔开刚才的不愉快：“你对常小姐来阜新城有其他的看法？依据呢。” 说到正事上，莫晓生不再拘谨：“队长，常小姐向我索要我控制的郎世勋时，眼中出现了杀机，似乎要尽力掩藏什么？如果说是要刺杀南京来的小鬼子，我们完全可以情报互享，携手行动，没有必要对我们隐藏这件事情。” 他微微一笑：“再说，以我对姓国的了解，这种冒风险的事情，他们巴不得找个人帮他们做，事成之后，他们再把功劳捞到自己身上，到他们的头那里邀功请赏。” 田友旺皱皱眉：“莫排长，你是不是戴着有色眼镜，对常小姐有偏见。他们不是为了刺杀南京来的小鬼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火车站？还和小鬼子交了火？” “哼--”欧阳红雪一声冷笑：“田排长，我生子哥是人，对妖精自然会加强戒备，防患于未然。那里会像你，被美色所惑，迷得混三到四，忘了自己是谁。” 田友旺勃然大怒：“你--。” “怎么着？想动粗么？”一个声音爆吼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刀兵相见 第一百三十三章刀兵相见 贾立波像个圆球似得滚到田友旺身前，拍着胸口，怒目相向：“小子，你他奶奶的正事上没什么本领，为个狐媚子搞窝里斗能耐着啦。来，有种冲老子来，别拿个小姑娘耍威风。” 贾立波冲着田友旺发火，也不仅仅是因为田友旺刚才的情绪。欧阳红雪被申屠马客掳走，贾立波虽然知道欧阳红雪绝无危险，但是他田友旺不应该知道啊。 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都要寻找欧阳红雪，特别是莫晓生，拼着命，也要找到申屠马客，宰了他，营救欧阳红雪。 偏偏田友旺，左个任务，右个任务，心中除了任务还是任务，就是不在意欧阳红雪是生是死。 他早就想找个机会收拾一下田友旺，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行动，田友旺却又要对欧阳红雪耍大的，这让他不由得暴跳如雷。 田友旺脸羞得通红，他这次下山带了十二个战士，为了营救常小姐军统沈阳站的人，身边现在只剩下七个啦。 现在有人指责他救错了人，还以此当做笑料讥讽他，他本来就忍无可忍。可是贾立波还不给他发泄的机会，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姓贾的，不要在我的面前耍你的土匪威风。告诉你，我姓田的不是被屁声吓大的，耍横，来呀。”田友旺怒了，他曾在枪林弹雨中闯过，在死人堆中爬过，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贾立波还吓不住他。 “好啊，有种，我们来，走着。”贾立波拔出枪，在田友旺眼前一晃，势要跟田友旺一决雌雄。 “贾二爷，别激动。”邓候方挡在田友旺的身前：“你反对窝里斗，怎的自己却要窝里斗？” “这小子和老子尿的不是一把壶，哪来的窝里斗？”贾立波气势汹汹，土匪的本性暴露无遗。 “贾二爷。”这次说话的是莫晓生：“这事是欧阳姑娘有错在先，她不该讥讽揶揄田排长救援军统的人。你也不能依仗着你是欧阳帮主的二弟，就倒打一耙吧？田排长坚持原则，救助友军，无可厚非，希望你能自重。” “小王八犊子，你算是哪根葱？”贾立波眼睛睁得如同牛蛋：“不是看在红雪失踪你的那份紧张劲，老子先废了你。” 欧阳红雪柳眉倒立：“二叔，他算哪根葱你说了算吗？你还要废了他？你把他废一个给我看看。” 莫晓生把田友旺和欧阳红雪争吵的责任，推到了欧阳红雪的身上，欧阳红雪当然非常难过，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莫晓生，结果好心换来了驴肝肺，她也想和莫晓生争辩，泄泄怨气。 可是贾立波想帮她出气，那事情就变味了，欧阳红雪就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好像父母跟孩子一样，自己的孩子怎么打都可以，若是别人骂上一句，做父母的就可能会跟那人拼命。欧阳红雪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她骂莫晓生可以，别人想对莫晓生不尊重，她就会跟那人不客气，即使是她的二叔贾立波也不行。 “老二，退下。”欧阳豹皱着眉，脸上像蚯蚓的刀疤泛着紫光，一抽一抽，充满诡异恐怖：“孩子们的事情，你插得哪门子手？别管他们，我们回山，哥哥给你摆酒接风洗尘。” 贾立波没有在意欧阳红雪的话，似乎对欧阳豹的话也不重视，他看看撇着嘴的田友旺，摇摇头：“我们的路长着呢，不急于一时。” 突然，他把枪顶在莫晓生的脑门上，冷冷的哼道：“臭小子，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第一百三十四章新情况 第一百三十四章新情况 “老二！” “二叔。” “贾二爷。” 欧阳豹、欧阳红雪、邓候方异口同声喊道，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不及防。 “放下枪。”薛武、铁英等八人，齐声怒吼，八只短枪对准了贾立波的脑袋。 “大哥，我自有分寸。”贾立波嗔声答道。又回头瞥了薛武等人一眼：“你们这群王八犊子起的什么哄？都他奶奶的滚一边去，真要把老子吓得一哆嗦，手指一动，你们的头可就没了。” “贾二爷，你在演的哪一出戏？我可是生来胆小，吓坏了你可赔不起。”莫晓生谈笑自若，毫无惧色。 他对薛武等人挥挥手：“都把枪放下，没见过世面啊？不就一根烧火棍子吗，用得着你们大惊小怪？” “二叔，快把枪放下，莫走了火。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尊敬你，冲撞你，有事冲我来。”欧阳红雪紧张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啦，她不知道贾立波在发什么疯？这疯和自己顶撞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贾立波的枪依旧顶在莫晓生的头上：“看到了么，看到我乖侄女紧张成什么样子了么？” 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着：“好好看看我是谁？记住我的模样，老子是你二叔，不是你贾二爷，再叫错啦，老子可不管雪儿是不是会心疼，先要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他慢慢的收起枪，撇下一脸懵懂的莫晓生，嬉皮笑脸的对欧阳红雪说：“乖侄女，这臭小子以后敢欺负你，告诉二叔，二叔替你收拾他。” 欧阳红雪怒瞪着贾立波，刚要发作，却忽然脸一红，娇嗔道：“臭二叔，我再也不理你了。”羞涩的看了一眼莫晓生，心如撞鹿，转身跑了。 欧阳豹对邓候方一抱拳：“邓队长，有时间带上莫晓生到仙来峰做客，我山上有的是好酒，我们痛痛快快喝上一场，来个一醉方休，今天就先行告辞啦。” 带上贾立波和仙来峰的兄弟，一溜烟的追着欧阳红雪走了。 邓候方轻轻踢了脚不知是喜是忧的莫晓生：“走啦，想个鬼，人家姑娘把心交给了你，你以后就好好的对待人家吧。” “队长，我--”莫晓生就怕这个，只要涉及到儿女情长，他就慌了手脚。 “别你你我我啦。”邓候方打断莫晓生的话：“说说常小姐和她的军统沈阳站，还有他们突然出现在阜新城你有什么新的看法。” “是有些反常。”田友旺好像也回过了味，他若有所思：“常小姐当时所在的茶楼，从地理位置看，既不适合打伏击，也不适合远距离狙击，他们藏身在那里干什么？” “他们到阜新城不是为了暗杀南京来的小鬼子，是在执行其他的任务。”莫晓生肯定的说：“而能完成这任务的突破口，就在郎世勋身上。” 他惋惜的搓着手：“可惜了，郎世勋被我们杀啦，线索全断了。” “老田带路，带我和生子马上去团部，向上级领导反应情况。薛武，带上你的突击班回靠山宗，走！”邓候方果断下达命令，莫晓生和田友旺发现的这个情报很重要，他必须马上上报。 第一百三十五章激将 第一百三十五章激将 抗联飞虎团团长康定宇，和政委李聪听了邓候方的汇报后，康定宇手托下颚，微皱眉头，目视窗外：“我们的地下工作者，也传来了情报，情报显示：天皇特使坂田武重此次来沈阳，是带着秘密任务，但具体的任务是什么？我们的地下工作人员，还没有探听清楚。” 李聪看着邓候方和莫晓生：“看来我们的友军也知道了坂田武重来沈阳有秘密，并且他们还知道，打开这秘密的钥匙就是郎世勋。” “现在郎世勋死了，军统沈阳站必定会另找突破口，挖出坂田武重来沈阳的秘密。”李聪微闭着眼睛，两臂交叉抱在胸口，若有所思：“可是我们怎么办？我们打入小鬼子内部人员的级别比较低，这种绝密他们是绝对接触不到的，看来想得到这份绝密情报，只能通过友军啦。“ 莫晓生惊讶的扑簌着大眼睛：“政委，那姓常的女人会把情报送给我们？怎么可能呢？她在阜新城遇见我时，恨不得杀了我，以保住她到阜新城的事情不外泄。你想从她那里得到情报，无疑是与虎谋皮。” 李聪睁开眼睛摇摇头：“是啊，想从她那里得到情报还真是不容易，因为我们队伍里，没有人能够令她钦佩，否则，事情可就难说喽。” 莫晓生不服气的说：“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我的突击班哪位战士不比她强。” “莫晓生。”李聪的眼睛后面闪出一丝异样的光芒：“不要说你的突击班的战士，就是你也未必是她的对手，这个女人受过美国高级特工培训，射击、暗杀、收集情报无人能望其颈背，不可小觑呀。” 莫晓生眼中射出要战胜对方的兴奋目光，”啪--“的一个立正：“报告政委，莫晓生向您请命，要打入沈阳城，搞到坂田武重来沈阳的阴谋诡计。” “算了吧。”李聪摆摆手：“你们刚从阜新城执行任务回来，先休整休整，这个任务我另安排他人。比如说游击队的田友旺，他为人比较沉稳，执行任务时，能分清轻重缓急，摒弃个人情感，毫无私心，他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报告政委，这个秘密是我先发现的，任务我莫晓生要定了，其他的人去，我不服气。再说，田排长能做到的，我也照样能够做到。”莫晓生近似在吼。 “你果真要去？还能把任务放在第一位？不惨杂个人情感？”李聪似乎很为难。 莫晓生倔强的瞪着眼：“是，政委，你就下命令吧！” “老康，你看呢？”李聪笑着望向康定宇。 康定宇回过头，严肃的看着莫晓生：“命令！莫晓生即刻带队潜入沈阳，查清坂田老鬼子来沈阳的阴谋。” 莫晓生兴奋地答道：“是，不完成任务，我提头来见。”他对康定宇和李聪敬了个军礼，然后和邓候方离开团部。 “生子，感觉怎么样？特得劲是吗？”邓候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莫晓生感到很奇怪，惊讶的看着邓候方：“队长，怎、怎么啦？有什么不对的吗？” “对、对，什么都对。”邓候方哈哈的大笑着，笑够了才坏坏的说：“只是，只是你小子中计啦。” 第一百三十六章匪性 第一百三十六章匪性 莫晓生的确是中计了，他中了李聪的激将法。 “老李，你这样做不厚道，你想让莫晓生执行这次任务，给他下道命令不就行了吗？何必绕弯子激他，和他耍心机。”康定宇对李聪的做法也是不满意。 李聪叹口气：“老康，是别的任务，我给他下一道命令就可以了，独独这个任务不行。我们都知道，莫晓生是这次任务的不二人选，也只有他可能才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 “可是，莫晓生是一匹野马，没有接受正轨系统训练，一身戾气，若不给他点约束，他会率性而为，说不定会把任务搞砸。” “所以我就先抬出军统沈阳站压他一压，让他有完成任务的动力。我后又搬出田友旺，挤兑他一下，让他在执行任务时能冷静分析，少走弯路，少生事端，把任务放在第一位，及早完成任务。难道我做得不对吗？” 康定宇摇着头笑了：“你呀李聪，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怪不得林俊轩说你是个老狐狸。依我看，你就是狐狸的祖宗，头发梢都是鬼心眼。” 李聪呵呵笑着：“可惜我不是只母狐狸，要不然我先迷倒你。”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在笑的还有离开飞虎团团部的莫晓生，他一边笑一边看着邓候方：“队长，你说我中了政委的激将法？政委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怕我不接受这个任务吗？” 邓候方冷静的分析着：“那倒不是，团长和政委对你的为人肯定还是了解的，他们不会担心你不接受任务。政委搬出游击队的田友旺挤兑你，我想应该是另有原因。” “比如说，你的身上带有匪性，桀骜不驯，做起事来，只求痛快，不计后果。而田友旺则不同，他在执行任务时，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总是会把任务放在第一位，以完成任务为首要目标。而这一点你我是做不到的。政委搬出田友旺，是在给我们上课，是让我们学习田友旺的坚持原则，对待任务一丝不苟的严谨作风。” 莫晓生停下脚步，怒声说道：“队长，你是说田友旺出卖了我们，向政委汇报了我们在阜新城，放下任务不管，只顾着寻找欧阳红雪的事情啦？” 邓候方哭笑不得，在莫晓生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个混小子，老子说这么多都白说啦？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田友旺一生正气，你觉得他是个搬弄是非，只会打小报告的卑鄙小人。” 他摇摇头，很无奈：“你呀，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田排长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人物，可不是靠拍马溜须，打小报告当上了游击队侦察排的排长，乱弹琴。” 他把手一挥：“得得得，老子不跟你费劲说那么多啦。总之，以后遇到紧急情况，要三思而后行。” “是，队长。”莫晓生嘿嘿傻笑着，他自己也觉得，田友旺虽然做事瞻前顾后，但怎么看都不是卑鄙小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维护他，冲撞贾立波，不惜得罪欧阳红雪。 想到欧阳红雪，莫晓生心中出现了一种一样的感觉，有些酸，有些甜，回味无穷。 第一百三十七章追 第一百三十七章追 回到仙来峰山寨的欧阳红雪，静静的坐在化妆台前，陷入了深思。她不明白，为什么莫晓生有时候像一团烈火，能融化她所有的烦恼。而有的时候，却又像一块千年寒冰，寒气逼人，总是将她拒在千里之外。 “他到底要怎么样嘛？”欧阳红雪撅着樱桃小嘴，满是苦恼。她突然站起身：“不行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自幼在山寨长大的欧阳红雪，与草莽英雄朝夕相处，早就养成一种江湖儿女的心态，敢爱敢恨，爱憎分明，与大家闺秀扭捏作态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她要明白莫晓生是怎么想的，立刻就要前去问个明白。 她让樱桃给她的父亲欧阳豹带个话，说自己要去靠山宗。然后跨上战马，绝尘而去。 “莫晓生执行任务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靠山宗。”邓候方坐在座椅上，抚摸着嘴角的胡须，微微笑着：“欧阳姑娘找他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我，等他回来我代为转告。” “他执行任务去啦？不是有意在躲我？”欧阳红雪不太相信。 “躲你干嘛？你又不是大老虎，有什么可怕的。”邓候方慢慢的站起来：“我没有骗你，生子真的是去执行任务了。” 接着又说：“放心吧，像你这样的大美人，那小子巴不得多见你几面呢，还会躲？乱弹琴。” 欧阳红雪小嘴一撇：“是你说的，又不是他说的，管个屁用。”她轻叹一声：“唉，要是他也这么认为该多好啊。” 邓候方哭笑不得，轻轻摇摇头：“我说欧阳姑娘，你怎么这般悲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糟。生子也是人，分得出美与丑，善与恶，放心吧。” “这样吧。”邓候方下起了逐客令：“你先回仙来峰，等生子回来我让他到仙来峰找你。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办，就不留你啦。” “生子哥真的是去执行任务啦？”欧阳红雪再次问道。 邓候方肯定的点点头：“真的，是真的，我骗你个小姑娘干嘛？有意思么？” “那好。”欧阳红雪绷着脸：“只要你告诉我他到哪里执行任务了，我马上离开靠山宗。要不--哼！” “欧阳姑娘，这是军事秘密，无可奉告。”邓候方严肃的说。 “不说是吗？”欧阳红雪往凳子上一座：“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走。” 邓候方突然有种感觉，他面对的欧阳红雪，像是掉进灰窝里的豆腐，是吹不掉，打不得。 “好啊！那你就在这里等好啦。”邓候方硬着头皮，他不打算让步：“一会儿我让战士给你送来被褥，通知炊事班为你准备一日三餐。” “你--”欧阳红雪没有想到邓候方会这样做。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只能为你做这么多。”邓候方心中暗笑，他的计谋起作用了：“不过我们这里的伙食不比仙来峰，可别挑剔。” “红雪，莫晓生去了沈阳，想找到他快出来上马。”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传来了一个粗狂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八章绑姑爷 第一百三十八章绑姑爷 欧阳红雪听到门外的喊声，冷冷的对邓候方一笑：“这狗窝还是留着给你自己睡觉吧，姑奶奶不稀罕。” 来接欧阳红雪的是欧阳红雪的二叔贾立波，在去沈阳的路上，贾立波告诉欧阳红雪。他的一个伙计从沈阳方向回到仙来峰，在路上遇见了莫晓生和另外两个人。这个伙计说，莫晓生虽然没有和他打招呼，但从莫晓生行走的方向看，莫晓生他们肯定是要去沈阳。 这个消息，让欧阳红雪兴奋地快马扬鞭，恨不能立马赶到沈阳城。 当他们通过沈阳城的城门后，欧阳红雪却傻眼了。诺大的沈阳城，莫晓生在哪里？她该怎样才能找到他？ “来都来了，着急也不管用。”贾立波猜透了欧阳红雪的心事，轻声安慰：“走吧，我们先找个落脚点，然后我把沈阳城内的兄弟撒出去，总会打听到那小子的消息。” “二叔，我是不是太任性了？老给你们找麻烦。”欧阳红雪的声音很低，但是很真诚。 “傻妮子，怎的？跟二叔也学会了客气。”贾立波憨憨的笑着：“忘了小时候，你太顽皮，你爹打你时，你哭着喊着不要爹爹啦，要跟随着二叔过。” 欧阳红雪勉强笑笑：“记得，全天下只有二叔对雪儿最好。” 她忽然扭扭捏捏的看着贾立波：“二叔，我是不是一点都不矜持，不像个女孩子？就跟嫁不出去似得，追莫晓生都追到了沈阳城。” 贾立波安慰道：“傻妮子，我们江湖儿女岂可像寻常百姓家的女子，扭捏作态，逆来顺受。就应该爱恨分明，想干啥就干啥。穆桂英还抢过杨宗保，阵前成亲，成为千古佳话。我们为什么不能绑了莫晓生回仙来峰，做压寨姑爷？” 欧阳红雪的脸瞬间染满红霞，娇嗔道：“二叔，你说什么呢？羞死人啦。” 贾立波哈哈大笑：“不绑，不绑。我们请，请他做压寨姑爷，这样可以了吧？” 欧阳红雪小嘴一嘟噜：“不理你啦，二叔真坏。”她看似气势汹汹，极是恼火，可心里比蜜还甜。 “好好好，二叔坏，二叔坏。”贾立波眯着眼笑着：“可不管二叔坏不坏，我们还是要先找个落脚点，慢慢寻找莫晓生那小子，一直留在这里可不妥。” 欧阳红雪点点头，她现在已经是无计可施，只能听从贾立波的安排，希望能早些找到莫晓生。 同时她又有些矛盾，好像又很害怕见到莫晓生。她并不是担心她的出现，会影响莫晓生要执行的任务，她是害怕莫晓生会说出她担心的话，不喜欢自己。 带着复杂的心情，欧阳红雪跟随着贾立波走进了贾立波在沈阳的云涌客栈。 客栈的掌柜听明白贾立波的来意后，神情慌张的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才说：“东家，有件事情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欧阳红雪预感到不妙，抓住掌柜的胸口，厉声喝道：“是我要找的人出事了吗？快给姑奶奶讲。” 第一百三十九章被捕 第一百三十九章被捕 客栈掌柜的惊慌失措，战战兢兢的说：“是，是。也不是，也不是--” 贾立波拍拍欧阳红雪的手：“雪儿松手，让老邢把话说完。” 欧阳红雪推开老邢，焦急地问：“快说，什么又是是？又是不是的？怎么回事？” 老邢心惊的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大小姐，是这样的。昨天还真有三个和你说的差不多的人，住进了我们的客栈。可是，后半夜忽然来了四个二狗子查房，不由分说闯进客栈，将这三个人抓走了，说是这三个人私藏武器，是反满抗日分子。” 他偷眼看看欧阳红雪和贾立波，慢慢变轻松的脸，胆量不禁大了一些：“大小姐，二爷。二狗子有日本人撑腰，向来是无法无天，想抓谁就抓谁，谁能奈何他们？况且我又不知道他们是大小姐要找的人，所以、所以--这个嘛。” “你下去吧。”欧阳红雪风轻云淡的说：“他们不是我要找的人。” 贾立波呵呵笑着：“绝对不会是，真要是他们的话，我们这个客栈损失就大啦。” 他向门外看了一眼，又回过身：“老邢，给我安排两间上好的客房，我和大小姐要在这里住上几天。还有，给我吩咐下去，让沈阳我们的眼线，全力寻找我和大小姐要找的人。” 老邢暗暗松了口气：“这么说被二狗子抓走的人，指定不是大小姐要找的人咯？” 贾立波嘿嘿笑道：“若真是他们，不要说是四个二狗子，就是十四个二狗子，现在也都是死狗啦。你去吧，按我的吩咐做就可以了。” 不过，贾立波和欧阳红雪这次是真的猜错啦。被二狗子抓走的人，还真是莫晓生、齐柏峰和冯寒。 莫晓生他们被抓，和客栈掌柜的有很大的关系，这也是客栈掌柜老邢当时紧张的原因。 老邢并不是知道莫晓生他们是抗联的人，故意出卖他们，而是为了保全客栈。当时小鬼子有规定，每个客栈都要登记住宿人口，发现来历不明的外地人，或者有反满抗日的嫌疑人，都要上报。 莫晓生他们被抓，坏就坏在齐柏峰的一张臭嘴上。进了客栈后，张口小鬼子，闭口还是小鬼子，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就跟在靠山宗军营一样，毫不避讳。 客栈里人多眼杂，鱼目混珠，谁知道有没有小鬼子的便衣。一旦齐柏峰的话被小鬼子的便衣听到，老邢有没有上报，那么遭殃的就是老邢和这家客栈。 为了保全客栈，保全仙来峰的财源，也保全自己的性命，老邢才通知了沈阳警察厅调查科，上报他的客栈，住进了反满抗日分子，并且带领二狗子抓捕了莫晓生三人。 按说以莫晓生他们的能力，收拾四个二狗子，可以说是小菜一碟。可是，就是这一碟小菜，愣是让莫晓生他们阴沟里翻了船。 向来警惕的莫晓生，在被捕前竟然睡的分外香甜，直到二狗子用枪顶在他的脑袋上，他才睁开了眼。 第一百四十章烦躁 第一百四十章烦躁 被抓进警察厅大牢里的冯寒，大声喊冤。若不是狱卒的两皮鞭，他也许能把沈阳城里所有的人都惊醒。 “你奶奶的，再他们的叫唤，老子就把你的嘴缝住，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二狗子挥舞着手中的皮鞭，瞪着呲牙咧嘴的冯寒，一脸冷酷阴险。 “军爷，我们真是冤枉的，求你放了我们吧。”齐柏峰装出一副可怜相，可怜巴巴的哀求着。 “冤枉？”狱卒冷笑着：“张口闭口骂皇军，还身藏凶器，不是反满抗日的暴徒是什么？再他妈的喊冤，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冤枉。” 坐在墙角的莫晓生冷冷的说：“小哥，那个你打就打了，无关紧要。可是这个你却打不得，你敢碰他一下，说不定就有人会要了你的脑袋。” 狱卒一愣，接着吼道：“你他妈的吓唬我，老子是被吓大的。死囚徒，老子今天不但要揍他，还他妈的收拾你，我看谁他妈的敢要我的脑袋？” “齐柏山。”莫晓生冷冷的说：“关东军司令部的翻译官齐柏山，他敢要你的脑袋不？” 狱卒后退一步，心生寒意：“死囚徒，你想唬我，齐翻译官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反满抗日的暴徒有关系？” 狱卒虽然仍在虚张声势，但可以看出，他的底气已经明显不足，有所忌惮。 “随你吧。”莫晓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爱信不信，反正最后受罪的也不是我，当我刚才是放屁好啦，随便收拾他，打折他的腿都没关系。若想把事情弄明白，就打个电话给齐翻译官，问问他有没有个叫齐柏峰的弟弟。他若说没有，回来打断他的腰，岂不更好，更解气，更能显出你的手段。” “好，我这就去问，要是你糊弄老子，老子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狱卒将信将疑，不敢莽撞行事，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个人是不是齐柏山的弟弟，如果他真是齐柏山的弟弟，还被他打了，那他吃饭的家伙能不能留住还真不好说。 他还不想在莫晓生他们面前示弱，毕竟这件事情还不知真假。若是这几个小子为了躲避他的皮鞭，而糊弄他，谎称和齐柏山是兄弟。而他现在就讨乖买好，一旦这事不属实，那他岂不成了别人笑话？ 为此，他扔下狠话，为自己留下面子，转身一溜烟的跑向监狱值班室。 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正在沉睡的齐柏山，他抓起电话，谨慎的用日语说道：“喂，我是齐柏山，您是--。” “齐翻译官你好。”电话里传来狱卒的声音：“我是警察厅东城监狱的陈三栋，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有什么事情找郝太敏说去，找我干什么？我又不分管你们监狱的事情。大半夜的来电话，找死是吗？”本以为是关东军司令部来的电话，有重要事情。却不想是被一个微不足道的狱卒打断清梦，齐柏山异常恼火，随手就要放下电话 第一百四十一章探狱 第一百四十一章探狱 “喂，齐翻译官，是有关你弟弟的事情。”电话里又传来陈三栋急迫的声音，他好像预感到齐柏山要撂电话。 “谁？我弟弟？”齐柏山吃惊的又拿起电话，放在耳边。 “是，齐翻译官。”陈三栋的声音有些兴奋：“侦缉队抓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说是你弟弟，你要不要来看看？” 齐柏山恼火的皱着眉，轻声说着：“这小王八犊子，又闯什么祸啦？尽给老子添麻烦。”接着大声喊道：“等着，我马上就到。” “哥--”齐柏峰见到齐柏山，第一个表情是泪流满面，痛不欲生：“你怎么才来呀？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啦。” 他突然转头望向狱卒陈三栋：“他--” 陈三栋吓得屁滚尿流，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回真的遇见一个要命的：“误会，纯属误会，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万望担待。” 齐柏峰拉住陈三栋的手，极尽亲热：“多亏这位狱卒大哥，知道我是你弟弟，不取分文，即刻跟你跟你联系，让我及时找到你。要不然，想见到你还真是不容易。” 齐柏山忽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他看到坐在墙角正得意笑着的莫晓生，这种感觉便更加强烈。 莫晓生是什么人？那就是一头凶狠的野兽，能将他对手的骨头咬碎的野兽，警察厅的几个侦缉队员怎么能够拿下他？ 可是齐柏山已经是骑虎之势，进退两难，是救莫晓生他们出去也不是，不救更不是，毕竟齐柏山是他的亲弟弟，他唯一的亲人。 他也清楚的知道，莫晓生来沈阳城，多半是冲着他来的，还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还会跟着掉脑袋。 他有心把莫晓生交给日本人，换一份荣华富贵。可是他又深深知道，抗联可不是好惹的，只怕换到手的钱还没有暖热乎，就没有命花啦。 更何况，自己给日本人做翻译，只是为了自己能活得比别人好一些，并不想和日本人沆瀣一气，残害中国人，毕竟自己也是炎黄子孙。 最后他想：“莫晓生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凡事我能推就推，能敷衍就敷衍。想让我打上身家性命，和你们胡闹，那可万万不能。” “山哥，你打算今天晚上就让我们住在这里吗？”莫晓生微笑的站了起来。他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要不然，他怎么能如此轻松的见到他要找的齐柏山。 “在这等着。”齐柏山打掉牙咽到肚子里，他还真的没有胆量出卖莫晓生。抛开抗联这层关系，他还有个致命的把柄握在莫晓生手里，小田一郎是他指使莫晓生杀得，如果莫晓生把这事捅出去，他齐柏山就是属猫有九条命，也不够日本人杀的。 可是他想不通，莫晓生为什么会和他弟弟齐柏峰身陷东城监狱？难道莫晓生另有计谋。 这些他想不通，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他必须尽早把这几个阎王爷爷请出监狱，夜长梦多，节外生枝的事情他可不想看到。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见到的事情，它越是往你的眼前凑。这种情况，再一次在齐柏山的眼前诠释。 第一百四十二章祸不单行 第一百四十二章祸不单行 “齐先生。”监管监狱的日军少佐多门矢，带着两个小鬼子出现在监狱的走廊，冷鼻子冷眼的看着齐柏山：“这么晚了来监狱，有什么公干？” “多门太君说笑了，我来这里有什么公干，完全是私事。”齐柏山弯背哈腰，极尽谄媚：“我弟弟酒后失德，得罪了人，被侦缉队收监于此，我是来教训他的，让他以后规矩做人，莫再惹是生非。” 多门矢阴毒的笑着，他看向陈三栋：“怎么回事？” 陈三栋两股战战，诚惶诚恐，就怕一句话不对，惹恼了这位活阎罗，招来杀身之祸：“太君，齐翻译官的弟弟在客栈说了几句对皇军不恭的话，客栈老板就报告了警察署。所以、所以就把他们当做反满抗日分子抓了起来。“ “放屁。”莫晓生喊道：“我堂兄给皇军做事，我们会对皇军不恭？这王八犊子，定是因为我们耍横，少给了他饭钱，他这才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奶奶的，等老子出去了，活剐了这王八犊子。” 多门矢眯着眼睛，阴险的目光像是要看透莫晓生的内心：“你说你少给了他饭钱，他就告你是反满抗日分子？” 莫晓生显得很激动：“肯定是这样的，奶奶的，老子和我二哥进城找我大哥想谋个差事，不想我大哥不住在原来的地方，我们只好投店住宿啦。这老王八犊子，欺负我们是乡下人，故意多要我们饭钱。我一时气不过，就拔出猎刀恐吓他。结果这老王八犊子当时服了软，还说免了我们的饭钱。谁知道这老王八犊子出尔反尔，竟然诬陷我们。” 他突然把手伸向齐柏山：“大哥，放我出去，再给我一把枪，我要去宰了这王八犊子。” “放肆。”齐柏山吼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这是皇军的地方，岂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他转身陪着笑看着多门矢：“太君，我这弟弟从小就不服管教，恣意妄为，没少给家里人惹祸。你看，都这么大了，还是分不清轻重。” 莫晓生大声喊道：“大哥，有太君给咱们撑腰，我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还怕他们不成？您说我说的对么？” 莫晓生最后的这句话是对多门矢说的，因为莫晓生从多门矢的眼睛中看出，多门矢是一个阴险狡诈的畜生。胆小怕事的齐柏山，如果有一句话说错，他和齐柏峰谋划的入监找哥，就成了入监送死了。 多门矢听着莫晓生的话很是受用，在他看来，莫晓生就是一个毫无心机的莽夫，可反满抗日分子扯不上半点关系。他甚至以为，多一些像莫晓生这样欺压中国人的人，也许他们大日本皇军，会早一些占领中国的锦绣河山。 他看向陈三栋：“他们被抓的原因是这样的吗？” 陈三栋点头哈腰的连声道：“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有些刁民，就是看不惯我们和皇军做朋友，有皇军当靠山。” 多门矢点点头：“齐翻译是我们的朋友，他的亲属自然是良民，放了他们吧。” 就在陈三栋要打开铁门的那一瞬间，多门三郎看到了莫晓生伸出铁窗的手，大声喊道：“等等。” 莫晓生右手的食指布满老茧，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经常射击的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斗智 第一百四十三章智斗 “多门太君，出什么事了？”齐柏山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还没有看出，多门矢这只老狐狸，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齐先生。”多门矢脸上挂满阴险的笑，笨拙的说着中国话：“你的弟弟他们不是良民，他们是抗联的人，他们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我们差一点就被骗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齐柏山不知道莫晓生他们哪里露出破绽，但他可以肯定，多门矢是发现了什么，这个发现足以证明莫晓生他们的身份。但他必须帮莫晓生他们脱清嫌疑，否则，他的麻烦可就大啦：“多门天君，我弟弟他们是良民，大大的良民，这是无容置疑的。” “齐先生，你们中国有句老话，不见棺材不落泪。”多门矢得意地笑着：“想知道我为什么看出他们是抗联的人了吗？” 他忽然穷凶极恶的指着莫晓生的手：“看到了吗？看到这只握枪的手了吗？这只手的虎口和食指布满老茧，你告诉我，难道这不是经常握枪射击造成的吗？” 齐柏山瞠目结舌，他傻了，无言以对，只感到一颗心，冰冷冰冷的，身体在这恐惧中也开始急剧变凉。 “哈哈哈，哈哈哈--”莫晓生狂笑起来，笑够了，摇着头不屑的说：“可笑啊，可笑至极。” “可笑？”多门矢阴冷地看着莫晓生：“一会儿到了审讯室，不知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莫晓生满不在乎地说：“多门太君，你就凭着我这只打枪的手，就断定我是抗联的？就要带我过堂？” “你不是抗联的人，为什么会经常射击？”多门矢傲慢的笑着，他暗自得意，自己在监狱里也能抓到抗联战士。 莫晓生微微笑着：“多门太君，我是猎户，难道打猎不用猎枪，要用石头砸死猎物吗？” 看到多门矢一阵发愣，莫晓生接着说：“多门太君，我非常钦佩你敏锐的洞察力，能从我的手，判断出我是个经常握枪射击的人。怀疑我是抗联的人，无可厚非。可是你忽略了一点，你知道吗？” “我忽略了什么？”多门矢紧盯着莫晓生，想从莫晓生的脸上找到证据，佐证他怀疑莫晓生是抗联战士的判断。 莫晓生质问道：“我哥哥是关东军司令部的翻译，抗联会要我这个汉奸的弟弟吗？还有，抗联战士会这么轻易而举就被侦缉队的老总抓捕了吗？我可听说，抗联的人宁死也不做俘虏。您想想，如果我们是抗联战士，四个老总抓我们时，早就鱼死网破了，我们还会出现在您的面前，您说对不对？” 齐柏山急忙接着莫晓生的话说：“是啊多门太君，抗联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怎么可能束手就擒？轻易地被抓进监狱？我的弟弟们都是大大的良民，手上的老茧是经常打猎，握猎枪磨出来的，他们和抗联毫无关系，这一点我可以拿脑袋担保。” 齐柏山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莫晓生他们就是抗联的人，用脑袋担保他们，他的这颗脑袋是不是已经不是与他自己的啦？ 他回头看向莫晓生，莫晓生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暗恼 第一百四十四章暗恼 齐柏山暗自恼火，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可是不管怎么样，这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您看我弟弟他们--” 多门矢盯着莫晓生他们，脑子里飞速思考着：“齐柏山弟弟的话入情入理，找不到一点破绽。的确，被捕的几个人作为齐柏山的弟弟，不可能参加抗联，和自己的哥哥成为死敌。他们是猎人，手上出现握枪的老茧，也再平常不过，这面又有齐柏山拿性命担保，这几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再者说了，齐柏山虽然是中国人，可是他就职在关东军司令部，和本庄繁将军有些交情，是个以后用得着的人。这几个人有没有什么问题，还是放了他们，给齐柏山几分薄面。” “齐翻译，既然你用身家性命担保，那我就相信他们是良民，你可以带他们离去了。”多门矢做了个请的动作。 出了监狱的大门，以上车，齐柏山就在自己的嘴上抽了两巴掌。 “齐翻译，牙疼？”莫晓生幸灾乐祸的笑着。 “我他妈的嘴贱，替你们几个丧门星担保，搞不好老子的这颗脑袋，明天就会挂在城楼上。”齐柏山气恼的冷哼几声。 “那就随我进山呗，何必提心吊胆的替鬼子卖命。”齐柏峰揶揄道。 “滚犊子去。”齐柏山怒视着齐柏峰：“你们好好的，怎么就被抓进了监狱？” “都是你逼的呀，你搬家不通知我，我找你又找不到，我们只能想法子让二狗子抓进监狱，好让我们兄弟相会，你怎能怨起了我呢？”齐柏峰振振有词。 “祖宗哎，你能不能正经点，不搞这么多吓死人的花样好么？”齐柏山有种要发疯的感觉。 “能，只要你帮我办点事，我们什么都好商量。”齐柏峰回答的很干脆。 齐柏山恨得牙根疼：“我就知道你们是夜猫子进宅，准保没有好事。是不是我不被你害死，你就不开心？” “金玉洁和小田一郎死后，齐翻译开心了多久？”莫晓生猛地来了一句，像一把钢刀戳进齐柏山的肺管子里。 齐柏山张着大嘴，像是看魔鬼一样的看向莫晓生。金玉洁和小田一郎的死，是他最不想提起的事情，也是最害怕提起的事情。这是他的死穴，只要对方稍一用力，他只有求饶。 “你、你想怎样？”齐柏山憋了半天，终于吐出几个字。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做啦，我让你做的事情呢？你安排的怎样？”莫晓生看着东方晨曦的曙光，看起来很轻松。 “这、这--唉，这让我怎么说？他们、他们--”齐柏山为难的说。 莫晓生回过头了：“他们怎么啦？是不是你想告诉我，郎世勋已经死了？对，郎世勋是被我杀的，与你没关系。我想知道小野*的消息，这不算是强人所难吧？” 齐柏山惊讶的看着莫晓生：“莫先生，小野*的事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开玩笑？” 莫晓生微微一愣：“我没时间跟你打哈哈，小野*怎么啦？” 第一百四十五章被跟踪 第一百四十五章被跟踪 齐柏山忽闪着眼睛，惊讶的说：“难道你们不知道小野*已经剖腹谢罪了吗？” “为什么？”齐柏峰纳闷的看着他的哥哥齐柏山。 齐柏山解释道：“前几天，南京勇士演讲团要到阜新城演讲，小野*负责勇士演讲团的安保工作。没想到机密外泄，抗联的人在演讲团来的路上设伏，炸毁了汽车，两个南京来的勇士，当场毙命。听说来的两个日本人，其中一个还是大佐。” “小野*深知罪责难逃，害怕被送上军事法庭，这才剖腹自杀，向他们的天皇谢罪，保全名节。” 日本人崇尚武士道精神，他们有一条烂规矩，一个人即使是犯了天大的错误，只要剖腹自尽，就没有人追究他的过错，反而还会把他当做英雄一样对待。 小野*就是这样，为了逃避责任，剖腹自杀，保全他的武士名节。实际说白了，小野*这是畏罪自杀，他不过是个可怜的胆小鬼。可日本人不这样想，非要傻呵呵的把小野*当做英雄，当做真正的勇士。 “死啦？”莫晓生冷冷的笑笑：“就这样让他死了，倒是便宜他啦。” “小野*和郎世勋都死啦，我们的事是不是就算是完了？”齐柏山看着莫晓生，生怕这位爷又给他出什么难题。 “他们两个一个是我自己找到杀得，另一个是自杀得，与你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你说我们的事情完了没有？”莫晓生微微笑着。 齐柏山惊恐的停下脚步：“你、你还想怎么样？” “别停下，继续走，后面有条尾巴已经跟我们走了两条街了。别回头，好好走你的路，否则，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莫晓生及时阻止要回头观望的齐柏山。 这个跟踪者是多门矢派来的，多门矢虽然看不出莫晓生他们有什么不对的，莫晓生对他手上老茧的解释也算是合理，可他总是感觉莫晓生有种威严，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这种威严是他不多见的。 还有，他明显的感觉到，莫晓生对他没一点都不在乎。他是大日本皇军，是令中国人畏之如虎的日本武士，可是他在莫晓生身上，找不到莫晓生恐惧的感觉。 基于此，多门矢为了查证莫晓生他们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还是另有企图的抗日分子。在齐柏山带着莫晓生他们还没有走出监狱的大门，他就安排好日本特工，跟踪监视莫晓生一行。 齐柏山欲哭无泪：“我就是跳进清水江也洗不清啦，还他妈的黄河。我算是让你们害死啦，我安安分分的做我的翻译，为什么要来害我？” 他忽然狠狠地踢了齐柏峰一脚：“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啦，这辈子来追债。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弟弟，吃里扒外的瘪犊子，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莫晓生借题发挥，大声喊道：“大哥，这事不怨二哥，全是客栈那王八犊子不是个玩意儿，看到我们拔出猎刀耍横，不给他饭钱，就陷害我们是反满抗日分子。” 他忽然拔出齐柏山挂在腰间的手枪，回身转向来路。跟踪的日军特务大惊，闪身躲进墙角，同时也拔出手枪。 第一百四十六章装傻充愣 第一百四十六章装傻充愣 莫晓生拔出齐柏山腰间的手枪，齐柏山大惊失色：“兄弟，你想干什么？有话我们好商量，枪可不是好玩的，切莫走了火。” 齐柏峰和冯寒对莫晓生的举动也感到费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莫晓生，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令。 莫晓生愤怒的爆吼着：“奶奶的王八犊子，都是他把我们害成这样的，老二老四，我们现在就杀回客栈，只有宰了这老王八犊子，才能泄了我的心头之恨。” 齐柏峰等三人随即明白了，莫晓生这是在演戏给跟踪的小鬼子看。主角开唱了，他们这些配角哪能闲着？ “走，奶奶的，我们有日本人撑腰，还怕他怎的。”齐柏峰也咋呼起来：“这就去灭了他们，不灭了他们，我也咽不下这口鸟气。” 冯寒偷偷地乐着：“这二位排长，咋咋呼呼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不知道这戏接下来敢怎么演？说不定好戏还在后头。” 既然是在演戏，就要真实一点，否则，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个道理齐柏山当然明白。他虎着脸，劈手夺下莫晓生手中的枪，咆哮道：“都他妈的给我消停点，这是沈阳城，不是在家里，你们可以由着性子来。你们这样明火持仗的砸人客栈，日本人也不会饶了你们。” “那、那这就算完啦？”莫晓生装作很不甘心，一脸的不服气。 “不行。”齐柏峰显得怒气正旺：“老子被关进大牢半宿，还被多门太君误会了一顿，不收拾那老王八犊子，我这罪不是白遭啦？” “收拾他，我有一千种办法，用不着你们。你们都给我消停的，别再给我找麻烦就行啦。”齐柏山恶狠狠地说。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躲进墙角的日本特务，然后拍拍齐柏峰的肩膀：“走啦，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已经天光大亮啦，你们饿不？饿了我领你们吃饭去。” 躲在墙角后的日本特务，虚惊一场，收起手枪，远远地跟在莫晓生一行人的身后，走进了一家酒楼。 酒楼清晨的生意并不景气，甚至可以用萧条两个字来形容。 齐柏山领着莫晓生他们，在一张靠近窗口的桌子坐下，点上满桌子的酒菜，和莫晓生他们开怀畅饮。 日人特务则在靠近门口的桌子坐下，只是要了一杯茶水，和一碗稀饭。 酒桌上，莫晓生和齐柏峰高谈阔论，吹嘘着，如何依仗着齐柏山是关东军的翻译官，他们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作威作福。 昨天揍了曾经横了他们一眼的邻居张三，今天又抢了邻村李四家的耕牛，据为己有。又打算，后天把王二麻子家的三闺女纳为小妾，享尽春光无限。 齐柏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拍拍桌子说：“你们能少说两句吗？仗着有我坏事做尽，很得意是吗？” “哥，你在日本人那里当大官，我们就是能横着走，谁管得着？”莫晓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日本特务面前，指着日本特务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服，老子今天就收拾你。” 话未说完，一个大嘴巴就抽在了日本特务的脸上。 922 第一百四十七章耍威风 第一百四十七章耍威风 被打的日本特务又惊又怒，捂着被打的脸，张口骂道：“八嘎。” 莫晓生嗤之以鼻，完全是一副混混的模样：“八个？你他妈的还九个呢。学会一句日本话，就他妈的想学狗瞎叫唤是吧？爷爷今天就叫你长点记性。” 飞起一脚，正中日本特务的下身。日本特务双手捂着裤裆，痛苦的跪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瞪着莫晓生，有气无力的骂着：“八格牙路。” 齐柏山唯恐天下不乱，拔出刚从监狱领出来的，曾经被稽查队收缴的猎刀，“蹭--”的一声，窜到日本特务面前。把猎刀架在日本特务的脖子上：“你奶奶的再八格一句给我听听，信不信老子今天给你放放血，让你清醒清醒。” 冯寒看到日本特务惊恐的瞪着眼睛，吓得一个屁都不敢放，心里要多爽，就有多爽，暗暗琢磨着：“莫排长和齐排长真是智谋过人，随便找个由头，就能狠狠地教训小鬼子一顿。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他们这样的英雄人物？” “咋得，不说话了呢？”莫晓生的话，打断了冯寒的思索。只见莫晓生抓住日本特务的胸口，慢慢的将他提起：“孙子，老子告诉你，想知道这里谁最大吗？” 他猛地一回身，指着齐柏山大声喊道：“是他，他是关东军司令部的翻译，是抗联锄奸队想尽一切办法要除掉的齐大汉奸，齐大民贼独夫。哦，对了，忘记告诉你啦，他还是我们的大哥，我们之所以敢为所欲为，这样欺负你，就是有他给我们撑腰，知道不？” 齐柏山听的冷汗直流，莫晓生痛打日本特务，他本来就胆战心惊。现在莫晓生又抬出锄奸队，含沙射影的刺激他，他更是不寒而栗。 锄奸队在沈阳的行动，他也知道不少。前几天，沈阳城就有几个为非作歹，欺压良善，死心塌地的为日本人卖命的大汉奸，被锄奸队杀死。还将他们的尸体悬挂在大树上，胸前挂着布条，写着这是汉奸卖国贼的下场。 为此，他才搬进了宪兵队大院，一是躲避锄奸队将他像野草一样地锄了，二是自从金玉洁死后，他感到自己的住处太过冷清，少了家的味道。 也正是他搬进宪兵队大院，莫晓生齐柏峰他们找不到他。莫晓生才设计让齐柏峰在客栈里胡说八道，大骂日本人。客栈老板才上报警察厅，侦缉队才把莫晓生他们投进监狱。 然后让冯寒大声喊冤，引来陈三栋，巧妙地利用陈三栋引出齐柏山。 齐柏山哪里会知道莫晓生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不知不觉得落入莫晓生的圈套，愣是从宪兵队大院将他引到监狱里，如今只能听由他的编排。 “齐翻译。”日本特务在猎刀的威胁下，只能用夹生的汉语求助于齐柏山：“我是大日本皇军山口腾，就职在东城监狱特务科，请让他们放了我。” 齐柏山惊恐的站了起来，对方没有亮明身份之前，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听之任之。现在对方表明了身份，对他来说，这不亚于一声雷明。他感到一阵窒息，不知该怎么办啦？ 第一百四十八章狗咬狗两嘴毛 第一百四十八章狗咬狗两嘴毛 莫晓生扭头看看已经轻微发抖的齐柏山，哈哈大笑：“大哥，这小子还真能装，到现在还他妈的装日本人，他要真的是日本人，还会就孙子一样的求饶？” 齐柏峰把猎刀在山口腾的脖子上压压，冷笑道：“小子，我大哥给日本人办事都牛的很，欺男霸女，强买强卖也是平常的事。你自称是日本人，在这里吃他妈的一碗猪都不吃的烂稀饭，谁相信哪？” 茶楼的掌柜和伙计，被莫晓生和齐柏峰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强人，吓得躲进柜台里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引火烧身。 茶楼的门口却聚集了大量围观的市民，他们看着莫晓生谩骂殴打日本特务（当然啦，围观的市民现在还不知道，莫晓生和齐柏峰折磨的是一个日本特务。），虽然是满腔怒火，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的嘀咕着。 “这两只日本人的狗，就他奶奶的知道欺负无辜百姓，可恶。” “哼，我看他们也嚣张不了几天，抗联锄奸队可不是吃素的，你们没有听说前几天被杀的几个汉奸吗？说不定明天天一亮，这几个瘪犊子的尸体，就会挂在他们自家的门楼上，等着瞧吧。” “老二，别太过分啦！闹大啦对谁都没有好处。”齐柏山自己给自己壮壮胆，试图阻止莫晓生和齐柏峰的胆大妄为。 “大哥，怕个球，你是关东军司令部的翻译官，有日本人给你撑腰，我们就是把天捅破了，有日本人帮你补，有什么好怕的？”莫晓生大声地嚷嚷着。 他转向围观的市民：“你们都听好啦。”他指着齐柏山喊着：“这位是我大哥，是关东军司令部的翻译官，牛气的很，日本人都要让他三分薄面。你们识趣的话，赶紧给我滚开，等到我大哥不耐烦啦，一个个把你们抓到监狱里，让你们尝尝辣椒水，老虎凳的厉害。” 齐柏峰突然神经兮兮的喊道：“谁？是谁刚才喊着抗联锄奸队？站出来。” 齐柏峰目光扫视着围观的人群，等了片刻又喊道：“我告诉你们，我大哥住在宪兵队的大院里，有日本人保护着，锄奸队能拿他怎么样？我就不信锄奸队敢冲进宪兵队大院里去杀我大哥。” “齐翻译。”山口腾右手摸向自己内衣的口袋。 “干什么？”莫晓生瞪大眼睛，按住山口腾的手。 “我、我拿证件给齐翻译看，没别的。”山口腾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莫晓生和齐柏峰齐齐看向齐柏山，齐柏山已是骑虎难下，只能装模作样地把枪拍在桌子上：“老二，让他拿，哼，如果他说的不属实，我立马毙了他。” 当他接过齐柏峰递过来的山口腾的证件，打开一看，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山口太君，你真的是日本人，误会，天大的误会。” 围观的人群忽然大笑起来，一个人大声喊道：“狗咬狗两嘴毛，好玩。” “谁，刚才又是谁骂得，我劈死你。”莫晓生对冯寒使了个眼色，然后和齐柏峰双双挥舞着猎刀，冲向人群。 第一百四十九章害惨啦 第一百四十九章害惨啦 莫晓生和齐柏峰冲向人群，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他们并不知道莫晓生和齐柏峰不是真心要找骂他的人，而是借故离开。他们打了日本特务，若继续留在原地，少不了要给日本特务装孙子，赔礼道歉，说尽好话。 只有冲出来才能少了许多麻烦，不用看日本特务那张丑陋嚣张的脸。至于麻烦吗？有齐柏山在，他应该精通此道，就留给他吧，反正他是给日本人做事的，日本人骂他，那是天经地义。 莫晓生和齐柏峰冲出去了，山口腾解脱了。这个日本特务立刻露出强盗的嘴脸，指着齐柏山叫嚣道：“齐翻译，请你给我一个说法，为什么你的两个弟弟这样殴打羞辱我？” 齐柏山小心的陪着笑：“山口太君，这真是一场误会，的的确确的误会。” 山口腾捂着被莫晓生重重踢了一脚的下身，那里依旧痛彻心扉，就连小肚子也在钻心的的疼。 他哧呵了好一阵子才说：“我不管是不是误会，我要你马上将他们送到宪兵队。否则--。” “山口太君。”齐柏山刚想上前，猛地感到有一样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他的腰间，他不用看也知道，顶在他腰间的应该是一把猎刀，冯寒的那一把。 “大哥。”冯寒冷着脸：“他真是太君吗？这证件会不会是假的？在咱们家那一嘎达，就有一个二混子，不知怎么搞了张假证件，混充自己是日本人，到处坑蒙拐骗，后来被维持会的人发现了，才把那小子给宰啦。这个人没有穿日军军服，到这里只是吃一碗稀饭，那里有一点太君的样子。他会不会也是搞了张假证件？冒充日本人的？我们可别让他给骗啦。” 齐柏山愣了，山口腾也愣了，山口腾看着自己的衣装，又看看虎视眈眈的冯寒，张这个大嘴，竟然傻眼啦。 山口腾这次是奉命跟踪来的，穿的是中国百姓的衣服，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他还不能把跟踪齐柏山的事情抖露出来。现在齐柏山咬定这是误会，他的弟弟打的是中国人，他还真的无计可施，无言以对。 齐柏山看透了山口腾的心事，冷冷的笑着：“山口太君，我现在权当你就是日本人。我只想问你，你一大清早的来这里，就是为了喝一杯清茶，吃一口稀饭吗？这可不是日本人的作风，你真的是日本人吗？” 山口腾憋了半天，硬是挤出一句话：“齐翻译，这是我个人的习惯，你无权干涉。” 他看看门外提着猎刀，依旧叫嚣的莫晓生和齐柏峰，害怕这两个祖宗杀回来自己落不着好，在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迈出门槛的时候，回头恨恨地扔出一句话：“齐翻译，你弟弟殴打皇军这件事情没完，我希望你能到宪兵司令部说个明白。” 山口腾走了，齐柏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凳子上，苦掰掰摇着头：“天哪，我这次可真的让你们给害惨啦。” 第一百五十章惊弓之鸟 第一百五十章惊弓之鸟 “哥，谁把你害惨啦？”齐柏峰和莫晓生，一看到山口腾离开茶楼，就走了进来。 “滚，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马上滚出城去。”齐柏山发飙啦。 齐柏山在沈阳苦心经营了三年，才爬到关东军司令部翻译官的位子。今天给莫晓生和齐柏峰一闹腾，他还不知道会有个什么下场。 在他的心里，日本人就是沈阳的天，日本人是碰不得的，碰了日本人，就跟捅破了天一样。他曾经见过一个皇协军的营长，擦枪走火，误伤了一个日本兵。结果这个营长被日本兵捆在拴马桩上，用刺刀活活捅死，鲜血混合着肠子肚子流了一地。 齐柏山每当想到这里，都不仅会打个寒颤，因为他当时亲眼目睹了，日本兵凶残刺杀那名营长的全过程。 十三刺刀，日本兵整整在那名营长的肚子上捅了十三刺刀。日本兵每捅一刺刀，那名营长便会惨叫一声。直到那名营长肠破肚裂，鲜血流尽，日本兵才满意的停了手。 那天后，那名营长的凄惨哀嚎声，曾在齐柏山的耳边缠绕了多日，晚上睡觉他都不敢闭眼睛，一闭上眼睛，那血腥的场面，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惊栗、颤抖。 也是从那天起，齐柏山对日本人格外小心，说话办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害怕出现个闪失，惹恼日本人，落个悲惨的下场。 可是怕什么，他偏要来什么。莫晓生和齐柏峰痛扁了日军特务，还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推到风口浪尖，让众人痛恨他齐柏山。告诉山口腾，他们敢如此嚣张，就是因为有他齐柏山。他们所做的一切，这不是要他齐柏山的老命不是？ 是，莫晓生和齐柏峰揍了日军特务，痛快啦。他们不会有一点负担，有了麻烦，他们可以一走了之，回到靠山岭的深山老林，日本人到哪里去找他们？ 可他齐柏山怎么办？他还要回到关东军司令部，日本人如果向他要打了山口腾的人，他该怎样应对？齐柏山愁眉苦脸，心情却降到了冰点。 若说现在把人押到宪兵队，齐柏山还真的没有这个胆量。莫晓生和冯寒是抗联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招惹。即便是他不找抗联的麻烦，抗联锄奸队说不定也已经将他列入被铲除的名单中。若是他引来日本人，抓走莫晓生和冯寒，岂不是死得更快？ 给齐柏山找麻烦的另一个人就是齐柏峰啦，抛开齐柏峰是抗联战士不说，单凭他是齐柏山的亲弟弟这一点，齐柏山也不可能将他交给日本人，他可是齐柏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吃一个奶长大的，他还下不了这样的狠心。 齐柏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齐柏峰和莫晓生冯寒这三个瘟神马上离开沈阳城，让日本人摸不着他们，这件事情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 “滚，滚到那里去？我们的正事还没有办呢，这才是个前奏。”齐柏峰慢慢悠悠的坐下，抓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满脸的不在乎。 他对莫晓生和冯寒指指那盘牛肉，呜呜噜噜的说：“吃，吃啊，味道不错。来嘛，难得吃上一顿好的，别糟蹋啦。” “你们，你们还想干什么？”齐柏山已成惊弓之鸟。 第一百五十一章宴无好宴 第一百五十一章宴无好宴 “干什么？”齐柏峰大口吃着牛肉，并不抬头看齐柏山：“我们来找你还会有别的事情吗？” 莫晓生看看从柜台后露出的脑袋，轻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然后对柜台后的掌柜和伙计喊道：“过来收饭钱。” 掌柜的自己不敢动，推推伙计：“去，把他们的帐给结了，一共两个大洋。” “两个大洋？奶奶的，这桌饭菜够老子花一个月的啦。”齐柏峰大惊小怪地咋呼着。 茶楼掌柜和伙计吓得浑身一哆嗦，掌柜的立马改口道：“不不，这顿饭小店请了，只请各位爷以后多多关照小店的生意就行啦。” 齐柏山一拍桌子：“奶奶的，好像我们吃不起饭似得，哥，把钱给他们，我们走。奶奶的，老子有日本人撑腰，还会差你这几个破钱？” 莫晓生一挽齐柏山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哥，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弟们带你去看个稀奇。” 齐柏山轻叹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掏出两块大洋放在桌子上，跟着莫晓生他们走出茶楼的大门。 他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凶神恶煞要带他去哪里？但他清楚，的确不能在这里留的时间太长，如果山口腾带着日本兵杀回来，他的麻烦可就更大啦。 “我们去哪？”齐柏山回头看了一眼，藏在门后偷看的茶楼掌柜和伙计，然后望向莫晓生。 “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想跟你打听点事情。”莫晓生和颜悦色，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二混子的习气。 “什么事情？在这里不可以说吗？”齐柏山想及早脱离莫晓生他们的控制。和莫晓生他们在一起，他觉得是在和死神拥抱。 “这人多眼杂，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吧。”莫晓生四下看看，又微微低着头，快步向前走去。 齐柏山现在就是磨道里的驴，只能听吆喝，跟着走，没有自主权。 几个人走到一个馄饨摊前，莫晓生微微一笑：“齐大翻译，我知道你刚才没有吃好，但是我穷，请不起你吃山珍海味，吃碗馄饨如何。” 你还别说，齐柏山自从当了关东军司令部的翻译官，这种路边摊，他还真的就没有再吃过。这种地方又脏又乱，档次又低，不符合他的身份。可是，他还真的挺怀念吃路边摊的感觉和味道。 他看了一眼馄饨摊，虽然知道莫晓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爽快地说：“好啊，让我在怀念一把穷时候的快乐。” 他要了一大碗馄饨，很优雅的吃了起来。 齐柏峰看得直摇头，端起海碗，噗噗噜噜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喝完馄饨，指着空碗说：“哥，怎么在关东军司令部做了几年狗，成娘们儿啦？吃饭要像我这般，这才爷们。” 齐柏山轻轻放下汤勺，斜视着齐柏峰：“闭上你的臭嘴，什么玩意？奶奶的我是你亲哥，为什么总来害我。” 他越说越愤怒，猛地指着齐柏峰吼道：“告诉你齐柏峰，老子这次如果躲不过这一劫，黄泉路上也要拉你做个伴。” 第一百五十二章自讨苦吃 第一百五十二章自讨苦吃 齐柏峰一拍胸脯：“没问题，只要你走得是正路，弟弟陪你，这就叫做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他又嘿嘿笑道：“不过，你要是助纣为孽，为虎作伥。我是认识你是我哥哥，可是我的枪认不认识你？那就难说喽。” 他伸手挡住要说话的齐柏山：“大哥，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们今天给你找了很多麻烦。也让许多人都知道了，你有两个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与你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坏蛋弟弟。怕就怕我们欺压良善这事情让抗联锄奸队知道啦，锄奸队的眼里是揉不进沙子的，他们会怎么办？我可是不知道。” “不过我们是藏在靠山岭的深山老林中，锄奸队的战士自然是找不到我们，我们会很安全，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但是，他们找你可就容易的多啦，你虽然藏在小鬼子的宪兵队里，但是总会有个落单的时候，我劝你以后还是小心为妙，自求多福吧。” 齐柏山又惊又恼，恨不得拔出手枪，毙了这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说真格的，莫晓生他们对山口腾大打出手，齐柏山也曾一度产生怀疑，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仅仅因为痛恨日本人那么简单的，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但是事情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他来不及细想细想。现在齐柏峰说透了，他才知道。莫晓生他们痛扁山口腾，是在将他逼入绝境，是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念及亲情，出手从监狱救出齐柏峰和莫晓生他们，造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本以为，他出手相救，他的弟弟和莫晓生会对他感恩戴德，没齿难忘。可是现在看来，他救出的是灾难，莫晓生和他的弟弟齐柏峰就是一对扫把星，一个正在带他走进阎罗殿的牛头马面。 他怒极反笑，慢慢的放下汤勺，指着莫晓生和齐柏峰，连连点头：“好，好得很，你们今天让我长见识啦，真他妈的长见识啦！” 莫晓生回头看看，在灶火边只顾着忙碌的摊主，然后对齐柏山轻轻一仰头：“想让我为你指条明路吗？实际你想解开这个困境并不难。” “你要跟我去投案自首？”齐柏山对莫晓生不仅不信任，还充满敌意。 “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件事，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走。”莫晓生依旧微微笑着。 齐柏山冷哼一声：“你的命太重，我齐柏山拿不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只求你们今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想见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修行，我就阿弥陀佛啦。” 齐柏山忽然站了起来，怒声道：“哥，你真的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吗？你就不怕死后无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吗？” “爹娘算个屁，有的人让他做人他不做，非要往畜生群里钻，祖宗是谁都忘啦？还在乎爹娘？”馄饨摊的摊主冷声冷语地摇着头。 齐柏山噌的拔出手枪站了起来，指着摊主怒骂道：“你个老帮子，老子在说话，你插得哪门子嘴，是活腻歪了不？老子今天成全你。” 第一百五十三章说客 第一百五十三章说客 摊主并不害怕，回过身笑嘻嘻的说：“怎的？要杀人呐，是给小鬼子递投名状么？” “三叔？怎么会是你？”齐柏山看着摊主有些发蒙。 “亏你还认识三叔？”齐柏峰揶揄道。 齐柏山称呼的三叔名叫齐正旺，是齐柏山父亲的堂兄弟，但是却亲胜亲兄弟，两家时常走动，极是亲密。当年齐柏山出国留洋，到日本求学，齐正旺也出了不少力。 回国后的齐柏山，本打算回乡看望父母时，好生感谢他的三叔齐正旺，没想到，他的父亲因他给小鬼子当翻译，将他乱棍打出，不许他再踏进家门。 没能进家门的齐柏山，羞愧难当。也顾不得去看望他的三叔齐正旺，灰溜溜的回到了沈阳。自此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山庄，更没有再见过齐正旺，自齐柏山出国留学算起，一晃七年啦。 齐柏山今天心中又有事，和齐正旺有七年没有见面，根本没心思去看一个卖馄饨的老汉，也根本想不到齐正旺会在沈阳城摆地摊，卖馄饨，这才没有认出齐正旺。 齐柏峰却不同。只要他踏进沈阳城，就一定会带些山货，来看望他的三叔，吃上一碗他三叔包的肉蛋馄饨。 他这次来沈阳执行任务，自然少不了来看望他的三叔。同时也征求齐正旺的意见，想在齐柏山双手尚未沾满鲜血的时候，把齐柏山引出小鬼子的狼窝。 齐正旺很赞同齐柏峰的想法，并且希望齐柏峰能把齐柏山引到他的馄饨摊，一起开导他。 莫晓生和齐柏峰痛扁山口腾，给齐柏峰制造麻烦，就是希望以此逼迫齐柏山认清，他在下鬼子的眼里就是一条狗。他有功劳啦，小鬼子就会赏他根骨头。如果他没有随了小鬼子的心意，等待他的就是棍棒和杀戮。 “白山。”齐正旺在齐柏山身边坐下，轻轻拉起齐柏山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慈祥苦涩的笑：“咱别给小鬼子干啦，就是你不想和柏峰他们上山一起杀鬼子，咱回家种田打猎也行，何必给小鬼子卖命。” 他看向馄饨摊位外，飞扬跋扈，横着走路的日本人，语重心长的接着说：“柏山，我们家族虽然从未出现过抵御外寇，血洒疆场的大人物，但是我们族人活的也是堂堂正正，绝不能做卑躬屈膝的汉奸卖国贼。你看这些日本人，跑到我们家中横行霸道，不拿我们中国人当人看，伸手便打，张口就骂。你作为一个中国人，却腆着脸，为他们做事，帮他们欺负中国人，你说你这样做对么？百年之后，可有面目进咱们齐家的祖坟？” 齐柏山忽然心有所悟：“三叔，你是他们请来做说客的吧？柏峰他们痛打日本人都是你们事先设计好的吧？你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日本人收拾我，甚至是杀了我。你们好得个落个既不同室操戈，血肉相残，又能借日本人的手，铲除我这个家族的败类是吗？” 他冷哼一声，把手枪推到莫晓生身边：“三叔，不需要那么费劲，他就是抗联的，杀鬼子除汉奸最拿手。” 第一百五十四章为他人做嫁衣 第一百五十四章为他人做嫁衣 莫晓生和齐柏峰拾掇山口腾的事情，齐正旺并不知情。给齐柏山找麻烦的主意是齐柏峰出的，痛打山口腾只是莫晓生随手抓了个机会，即使没有山口腾的出现，他们也会当着齐柏山的面，找其他日本人的不自在，把齐柏山卖出去。 齐柏峰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他的大哥齐柏山，能早日脱离日本关东军的豺狼窝，不给小鬼子当汉奸，做回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莫晓生带着齐柏峰这次到沈阳执行任务，原因就是齐柏峰有个在关东军司令部干翻译官的哥哥齐柏山，希望从齐柏山那里找到有关老鬼子坂田武重来沈阳的阴谋的线索。 但是莫晓生也知道，齐柏山并不像他外表那样憨厚老实，在他的眼睛的深处，始终有一种异样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 莫晓生第一次见齐柏山就有这种感觉，并且也领教了齐柏山的狡诈。莫晓生为了刺杀郎世勋和小野*，为死难的武工队战士报仇。作为交换对象，莫晓生暗杀了日军特高课的小田一郎和金玉洁。 这次暗杀虽然完满成功，可是莫晓生却摔伤了腿，不得不撤出沈阳，暗杀郎世勋和小野*的计划化为泡影，所有的努力，只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这件事情莫晓生在这次没来沈阳之前从未仔细分析过。当这次踏进沈阳，发现齐柏山搬出了原来的住处，住进了宪兵队大院，似乎是在有意躲避他，不想与他见面，这才勾起莫晓生的猜疑。 莫晓生分析。齐柏山以暗杀小田一郎作条件，交换郎世勋和小野*的线索。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齐柏山。刺杀成功，莫晓生帮齐柏山除掉了给他戴绿帽子的人，让他再也不用为金玉洁和小田一郎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背地里男盗女娼这件事情恶心。 如果刺杀失败，死的是莫晓生，齐柏山可以一推了之，这件事没有人能怀疑到齐柏山的身上。日本人更想不到，对他们忠心耿耿，貌似憨厚的齐柏山是幕后主使。 为此，莫晓生和齐柏峰才兵行险招，在客栈大骂小鬼子，引火上身，被抓进监狱。而后引出齐柏山把他们从监狱救出，接着又痛打山口腾，给齐柏山惹下大麻烦。 莫晓生这样做的原因有二，一：是在试探齐柏山是死心塌地的做汉奸，还是只是为了生活，以便决定，要不要从齐柏山的嘴中，寻找坂田武重来中国真实目的的线索。 二：也是想帮助齐柏峰，将齐柏山引回正途，让齐柏山不在给小鬼子卖命，成为名副其实的汉奸。 当齐柏山把手枪推到莫晓生身前时，莫晓生的心一阵战栗。他看到，齐柏山的眼中射出一道凶光，虽然这道凶光是一闪而没，但是莫晓生看的很真切，这道凶光充满杀气，充满仇恨。 莫晓生飞快的思考着，拿起桌子上的手枪。 齐正旺和齐柏峰焦虑的看着莫晓生。他们不敢确定，以莫晓生的性格，会不会当真杀死齐柏山。 第一百五十五章希望 第一百五十五章希望 莫晓生玩弄着齐柏山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微微笑着：“枪在我的手中，只会杀小鬼子和十恶不赦的汉奸，你暂时还没有资格死在我的手中。” 他把齐柏山的枪放回齐柏山的面前：“看将来吧，你如果是继续为小鬼子效命，残害我们的同胞，在这把枪的枪口下，就会倒下一个人，说不定是你，也说不定是我，看我们的运气吧。” 莫晓生神态自若，看起来风轻云淡。齐柏山却是惊出一身冷汗，莫晓生的言行举止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压得他几乎窒息。 莫晓生的手段他太熟悉了，在小鬼子的饭店中，众目睽睽之下。成功刺杀小田一郎，且全身而退，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这样消失了。 他不想有像莫晓生这般，天煞星一样可怕的对手。有了这种对手，他可能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在阎王殿里都没有个申辩的理由。 可是怎样才能摆脱这个难缠的家伙？齐柏山是一筹莫展。他默默地把枪插进枪匣，沮丧的看着莫晓生：“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莫晓生看似很轻松，始终微笑着，可他的心比谁都焦急。他进城已经是第二天啦，对能顺利完成任务充满渴望。但他从齐柏山的眼中看到了别的东西，那是一种来自压迫，来自不情愿，不想合作的心情，其中还带着几丝阴冷。 能通过齐柏山找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吗？莫晓生有点拿不定主意啦，如果现在说出此行的目的，他不敢保证齐柏山会不会答应他，协助他搞到坂田武重来沈阳的真实目的。 会不会协助他这还是次要的，假如齐柏山口头上答应了他，却背地里再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小鬼子，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你就把话挑明了说，想让我为你们做什么？我能做到的自会倾全力相助。在我能力之外的，我也只能爱莫能助。”齐柏山侃侃而谈，但看起来很颓废，很无助。 “我们来沈阳找你，是你弟弟齐柏峰的意见。他和你三叔不想你成为小鬼子的走狗，成为汉奸。”莫晓生话锋一转：“不过，你若是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及时告诉我们那是最好不过的啦，这也是你对抗日做出一份贡献，抗联和人民是忘不掉你的。” “哼--”齐柏山冷冷一笑：“别说那么多好听的，想知道什么？直说，我从来就不希望有谁能记得我。” 莫晓生微一思忖：“好吧，我就实话实说，开诚布公。我想知道关东军司令部最近来了什么人？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莫晓生只能旁敲侧击，因为他看到齐柏山目光闪烁，在隐藏着什么？这种人可靠吗？他是不是个阳奉阴违，见风使舵的阴险小人？ “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啦？不就是坂田武重特使吗？”齐柏山张口就说出了莫晓生此行的目的。 莫晓生心中一惊，他忽然觉得，齐柏山比他想象的更有心计，更难对付。 齐正旺和齐柏峰却是心中一喜，他们好像已经看到希望，看到齐柏山已经改邪归正，做回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啦。 第一百五十六章恐惧 第一百五十六章恐惧 “哦，坂田武重，这个老鬼子我听说过。我还在白杨镇狙杀过他，只是杀错了人，死的是他的弟弟坂田有良。”莫晓生喜怒不形于色，波澜不惊：“这老鬼子来中国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都知道些什么？” 齐柏山猛然感到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刺痛感，惊慌让他惊愕的张大嘴巴。因为坂田有良的死亡报告他看过，是一枪正中眉心，子弹贯穿脑颅而死。而射出这一枪地点，是在距离坂田有良五百米外的一栋小楼的楼顶上。 他现在觉得，莫晓生锐利的目光，就似一颗颗呼啸而来的子弹，正在射进莫晓生看过他身体的每个部位。 五百米的距离，一枪命中眉心，这是何等的可怕。他想：若是莫晓生要狙击他，他除非钻进老鼠洞，否则他没有安全可言。 他还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就是假如莫晓生死了，那他才是真正的安全啦。 问题是莫晓生比猴子还精，满肚子的花花肠子，眼睛一眨，就是一个心眼，一个韬略，谁能让他上当？ 再者说，就算是让他上当了，他的枪法百发百中，三五个人岂是他的对手？如果让他逃了，怕是自己钻进老鼠洞，他都能把自己挖出来，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大哥，坂田武重来沈阳有什么阴谋？”齐柏山沉不住气，他感到齐柏山有改邪归正的可能，他更希望他的大哥，能和他一起扛枪杀鬼子。 “柏山，有什么说什么吧，我希望你能和柏峰站在一起，联手打鬼子。告诉莫老弟，坂田老鬼子来中国有什么阴谋？”齐正旺不敢肯定齐柏山是怎么想的，齐柏山闪烁的目光，让他看不清昔日他疼爱的亲侄子。 “坂田武重来沈阳，的确不仅仅是代表日本天皇慰问前线的将士，而是另有使命。”齐柏山回答得很干脆，他看看莫晓生：“他要在白杨镇建一个秘密基地，这个你们抗联应该知道啊？怎么还来问我？” “他要建的秘密基地，是干什么用的？”齐柏峰欣喜道。 他盼望着他的大哥齐柏山，能把知道的一切痛快的说出来。这不仅是他能顺利完成任务这么简单，只要齐柏山能告诉他们，坂田武重来沈阳在白杨镇建秘密基地是干什么用的，这就说明齐柏山已经要和小鬼子决裂啦。齐柏山不再是汉奸，是齐柏峰最大的心愿。 齐柏山嘿嘿一笑，两手一摊：“这是关东军最高机密，你想我一个小小的翻译，能接触到吗？” “你--。”齐柏峰的火爆脾气又上来啦，他握紧双拳，只想把齐柏山揍死。等齐柏山到了阴曹地府，让他的父母接着教育他。 “我怎么啦？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能撒谎骗你们不成？咋咋呼呼的，长本事啦？”齐柏峰振振有词，他害怕莫晓生，却并不害怕他弟弟齐柏山。在他的眼里，去齐柏峰还是七年前的小孩子，他的一个不经人事的小弟弟。 莫晓生微微笑着：“老齐，让你哥走吧，也许抗联锄奸队的人，正等着他，想和他好好谈谈呢。” 齐柏山猛地打了个机灵，犹如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七章奴性 第一百五十七章奴性 “莫老弟，柏山虽然在关东军司令部做事，可还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锄奸队的事情是不是--？”齐正旺嘴唇哆嗦着，希望莫晓生能够手下留情。 齐柏山毕竟是他堂兄的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曾把齐柏山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不忍看着齐柏山，被当做汉奸一样，被锄奸队的人宰了。 莫晓生对齐正旺微微一笑：“齐老爹，齐翻译官供职关东军司令部，给小鬼子办事。可小鬼子呢，占我国土，杀我同胞，奸淫我姐妹，所做之恶，罄竹难书。齐老爹，你说齐翻译做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齐正旺一时瞠目结舌，瞪着一双无神的老眼，无言以对。 “齐柏山。”齐柏峰怒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是打算跟我们干，和我一起杀鬼子，还是继续助纣为虐，帮小鬼子残害中国人？” 齐柏山转向莫晓生，他看着冷酷的眼，心中一哆嗦，低叹一声：“莫大爷，你就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不清楚坂田要在白杨镇建秘密基地干什么？我只是个翻译，这种机密的事情，我根本就接触不到。日本人什么时候相信过中国人？他怎么能让中国人接触到他们的核心机密？” 齐柏山的这几句话倒是肺腑之言，以他的身份是根本无法接触到小鬼子的绝密文件的。 小鬼子有个特殊的习惯，虽然口头上对那些投靠他们的汉奸称为朋友，可是骨子里根本就瞧不上这些汉奸。他们崇尚武士道精神，有一种奴性，越是投靠他们的汉奸，他们越是瞧不起。反而真正和他们死磕，宁死不屈的中国爷们儿，他们越是敬重，这就是日本人的奴性逻辑。 “你也明白小鬼子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人啊？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给小鬼子卖命？这不是山炮吗？”齐正旺恨铁不成钢，他是齐柏山的叔叔，有资格痛骂齐柏山。 “齐翻译，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希望你能有所斩获。”莫晓生站了起来，他们留在馄饨摊的时间太长了，呆的太久，像齐柏山这种人，一直留在一个路边的馄饨摊，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的。 “老齐，我们走。”莫晓生从身上掏出钱，放在桌子上，向馄饨摊外走去，冯寒紧随其后。 齐正旺抓起桌子上的钱追了出来：“莫老弟，这钱我可不能收，你得收回去。” 莫晓生伏在齐正旺的耳边轻声说：“齐老爹，我们是有政策的，你不会是想让我犯错误吧？”推开齐正旺的手，大步走了。 齐柏峰斜瞪了齐柏山一眼，走了出来：“三叔，小莫是在付我下次来吃馄饨的钱，收着吧。” “老二，明天清晨我在这里等你，但我不敢保证能查出什么线索。”齐柏山走到齐柏峰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教官，要不要跟着他？”冯寒轻声问道。他对齐柏山是一百个不放心，他认为，汉奸不会有一个是好东西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失去信任 第一百五十八章失去信任 莫晓生面无表情地说：“他若是想帮咱们办事，你去了就是个累赘，惹人烦。他若是心存歹念，那你就是肉包子打狗，安分点吧。” “你们是不是特不相信我大哥？可是我大哥说，明天清晨还在我三叔的馄饨摊等我们。”齐柏峰的心里酸溜溜的，有种说不出的苦楚，齐柏山是他的亲大哥，他不希望齐柏山成为被人唾弃的对象。他好想回到十几年前，找回他原来的那个大哥。 齐柏山小的时候，聪明伶俐，温文尔雅，深受家族里的长辈喜欢，无一不夸奖，说齐柏山必将能给老齐家光宗耀祖。 那时候，齐柏山是齐柏峰心中的偶像，齐柏峰总希望有一天，也能像齐柏山一样，知书达理，满腹经纶，成为家族孩子中的佼佼者。 可是今天，齐柏山成了汉奸，成了老齐家的耻辱，和家族长辈期盼的光宗耀祖，有天壤之别。齐柏峰把头扭向一边，他多么希望他大哥齐柏山这次说的是真的。 可是说心里话，齐柏峰对他的这个大哥，也是充满怀疑。不知怎的，齐柏峰发现。齐柏山的目光，不再像从前那样清澈，而是布满阴险狡诈。 齐柏峰心想：“拥有这种目光人，能相信吗？” “好事啊。”莫晓生呵呵笑着：“那我们就等到明天清晨咯，也许你哥哥齐柏山，明天能给我们一个大惊喜。” 然后不再说话，三个人一声不吭，只是低头走路，心中都想着齐柏山现在在干什么？ 齐柏山离开馄饨摊，没走多远，闪身躲进一个杂货铺，靠近杂货铺的橱窗，一双眼睛射着毒辣的凶光，向馄饨摊的方向望去，确认没有跟踪者后，轻轻地舒了口气。 “喂，你这里有后门吗？”齐柏山拍拍腰间的手枪：“老子在执行秘密任务，要从你的后门出去。” 杂货铺的掌柜，心惊肉跳，指指身后说：“有，有。从这里进去，穿过小院就是后门。” 齐柏山挤着眼睛，恶狠狠地说：“管好你的嘴，能保你小店的平安，知道不？” “知道，知道。今天生意不好，到现在也没有一个顾客上门，自然也没有见着你。”掌柜的是生意人，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比谁都清楚。 直等到齐柏山走出后门，掌柜的才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吃饭吃出个臭虫，恶心！奶奶，一个狗汉奸，在老子这里耍的什么牛叉，有本事跟抗联干去，看他们怎么弄死你？” 齐柏山出了后门，漫步向关东军司令部走去，盘算着如何解除今日之困。他知道，日本人也不是那样好糊弄的，不是你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一旦搞砸啦，说不定这条小命都得赔进去。 他恨莫晓生，更狠他的亲弟弟齐柏峰，这场灾难使他们引来的。不是他们揍了山口腾，他何必忧心忡忡，思索解困之法。 “齐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谷野多喜大佐等你好久啦。”谷野多喜的助手，柳下那会突然出现在齐柏山的面前。 柳下那会的出现，让齐柏山只感到一股寒气透体而来，浑身顿时僵硬。只是心脏却剧烈的跳动起来，且大有破喉而出之势。 第一百五十九章生死一线 第一百五十九章生死一线 “柳下太君，不知谷野太君找我有什么事情？”齐柏山强压住内心的恐慌，试探着。 齐柏山害怕见到谷野多喜，谷野多喜是个什么样的人，齐柏山太清楚啦。那是个嗜杀成性的魔鬼，倒在谷野多喜枪口和军刀下的中国人，可能连谷野多喜自己都记不清楚。 “是什么事情，你见了谷野大佐就知道啦，马上随我走。”柳下那会高傲的看着齐柏山，对齐柏山充满鄙视。 齐柏山暗暗叹了口气，就是阎王殿，也非进不可啦。躲是躲不过去的，躲了初一，还有十五呢。只有见机行事，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柳下太君请。”齐柏山瞬间变成一副奴才相，卑躬屈膝的把柳下那会让到前面，自己尾随其后，像是一个卖乖讨好的哈巴狗。 “呸，又他妈的给小鬼子舔屁股去啦。”不远处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狠狠地啐了一口，起身拉着空车，飞也似的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齐柏山只顾着讨好柳下那会，和盘算着怎样能化险为夷，让日本人刮目相看，不曾注意到离去的黄包车。 齐柏山推开关东军司令部，谷野多喜办公室的大门，一种不祥之兆迎面袭来。 谷野多喜狂傲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多门矢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少佐，少佐身后站着被莫晓生和齐柏峰痛扁的山口腾。 “齐先生，你的三个弟弟去了哪里？他们殴打羞辱了皇军，你要马上把他们交出来。”谷野多喜的双眼射出毒蛇一样的凶光，说话开门见山，绝不拐弯抹角。 齐柏山在关东军司令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翻译官，在谷野多喜眼里，齐柏山就跟一个蚂蚁似得，他想让齐柏山死，只需动动手指，毫不费劲。跟这样的人说话，他不需要半分客气。 齐柏山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窟，冰冷的气息压迫的他透不过气，让他窒息：“谷野太君，这是个误会。山口太君当时穿着中国百姓的衣服，我的弟弟是把他当做中国人，才打了他。” 他转向山口腾，深深鞠了一躬：“山口太君，真是对不起，我在这里替我的弟弟给你赔礼啦，你的汤药费我会如数奉上，我还会再送上一份薄礼。希望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吧。” “齐翻译。”齐柏山不认识的那位日军少佐，慢慢的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指挥刀的刀柄上，态度及其蛮横：“我是大日本皇军，住白杨镇的指挥官山口四郎，山口腾是我的弟弟。 我今天不打算追究你弟弟打我弟弟的是是非非，我只想问你，你有几个弟弟，叫什么名字？他们都是什么人？” 齐柏山不敢隐瞒，如实回答：“报告山口太君，我只有一个弟弟，叫齐柏峰，以打猎为生。” 山口四郎阴险的笑着：“齐先生，你不老实，你的确只有一个弟弟，他也的确叫齐柏峰。不过，他不是猎户，据我们的情报显示，他是抗联特工队的排长，我说的没错吧？” 齐柏山强烈的感到一股杀气袭来，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再死扛着不说实话，就会坠入崖底，粉身碎骨。 第一百六十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一百六十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山口四郎已经把自己摸了个底透，再隐瞒毫无意义。已经是生死立判的时候了，齐柏山反而冷静下来。 他看着山口四郎沉稳的说：“山口太君，你的情报的确准确，我弟弟确实在务工队任排长一职。可是，他是他，我是我，我们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追求的目标不同。他的信仰是和皇军作对，我的信仰是能成为皇军的朋友，实现大东亚共荣。正所谓各为其主，各谋其政。山口太君，你不会因为我弟弟齐柏峰是抗联武工队的排长，就认定我私通抗联吧？” 没有退路，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齐柏山知道，有时候背水一战，也许会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山口四郎没有想到，齐柏山会如此痛快，毫无隐瞒的承认齐柏峰的真实身份。这一切，这让山口四郎暗吃一惊。他原以为，即使齐柏山会承认齐柏峰是抗联的，那也会避重就轻，会把齐柏峰说的一无是处，懦弱不堪，是个被别人蛊惑上当的迷路者。 更让山口四郎想不到的是，齐柏山还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弟弟是抗联的人，为抗联卖命。难道自己就非要也当抗联，和皇军作对，不能另辟蹊径，选择为皇军效力吗？ 在小鬼子侵略中国的年代，一个家庭内的两兄弟，一个是杀鬼子的英雄，受人尊敬。另一个是铁杆汉奸，是帮助小鬼子残害中国同胞的民贼独夫，遭人唾弃，这种情况也有不少。 齐柏山就是抓住当时这种现象，他抛出自己的理由，以退为进，绝处求生。 “齐先生。”谷野多喜抚摸着他的鹰钩鼻子，一双尿泡眼射出两道寒光：“你弟弟齐柏峰来沈阳干什么？你既然说你忠于大日本皇军，又知道齐柏峰的身份，你为什么不报告皇军，将他们抓起来？” 齐柏山冷静的看着谷野多喜：“谷野太君，中国有句谚语，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毕竟是我一奶同胞的弟弟，我不想让中国人看我们兄弟骨肉相残，骂我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生。 并且他手里还有一支队伍。皇军抓住他，杀了他，那只是多死了一个中国人，对大日本皇军毫无益处。但是，我如果能感化他，让他带着自己的队伍投靠皇军，调转枪口消灭抗日分子，剿灭和皇军作对的山贼土匪，岂不更好？” “如果你感化不了他怎么办？”山口四郎插了嘴。 “那我就代表皇军，当场把他击毙，永绝后患。”齐柏山信誓旦旦，一脸凝重。 “你还没有回答我，齐柏峰来沈阳的目的？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你们相约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谷野多喜阴冷的看着齐柏山，一连提出几个问题。凶煞的目光像是一柄利刃，要刺穿齐柏山的心扉，看看齐柏山说的是真是假。 “看来谷野太君是不信任我呀。”齐柏山仰头叹了口气：“他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们相约明天清晨见面。谷野太君，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泄密 第一百六十一章泄密 谷野多喜沉吟片刻，瞪着尿泡眼，盯着齐柏山：“你有能力说服你的弟弟齐柏峰，带领他的队伍投诚皇军？” 他虽然瞧不起中国人，更瞧不上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可是在他的心中，帝国军人的生命是珍贵的。如果齐柏峰真能引队来降，替帝国士兵冲锋陷阵，充当炮灰。那么，就能保住很多帝国军人的生命，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事在人为。”齐柏山露出笑容：“如果谷野太君能给我充裕的时间，和给我弟弟他们相对优厚的条件，我感觉还是有希望的。” “好，我答应你，允许你的弟弟齐柏峰前来投诚，但是，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如果你明天不能说服你弟弟，前来投靠大日本皇军，我就会派兵将他们予以剿灭。”谷野多喜傲慢的瞪着齐柏山，眼中放射着绿光。 “谷野大佐，难道你就不惩处齐柏山指使他的弟弟殴打我了吗？”山口腾沉不住气啦，他无辜被莫晓生和齐柏峰给打啦，一肚子的怨气没有地方说。恰好他的哥哥山口四郎来沈阳公干，他便拉着他的哥哥山口四郎，找到多门矢，一同来关东军司令部，要找到齐柏山讨个说法。好让中国人知道，大日本皇军，不是谁想打就能打的。 可是现在看来，谷野多喜似乎并没有像惩处齐柏山的意思，还对他充满信任，这样山口腾情何以堪？ “不得无礼，谷野大佐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山口四郎怒斥山口腾。 “谷野大佐。”山口四郎转身面向谷野多喜：“我想问齐先生几句话可以吗？” 谷野多喜微微一点头，右手向前一伸，意思是请便。 山口四郎恭敬地一鞠躬：“是。” 他又转向齐柏山：“齐先生，你弟弟殴打山口腾的时候，你知道他是大日本皇军吗？” “不知道。”齐柏山回答得干净利落。 山口四郎怪眼一翻，怒喝道：“你撒谎！”接着又嘿嘿鬼笑着：“抗联武工队的人，会殴打老百姓？你自己相信吗？他们殴打山口腾，除非他们早已经知道，山口腾是日本人。” “不见得。”齐柏山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殴打山口太君，并不是因为山口太君是日本人，他们打人是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随便打人？”山口四郎眯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齐柏山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要通过这个窗户，窥探齐柏山的内心。 “他们此行是带着任务来的，为了完成任务，他们才找到我，可是我只忠于大日本皇军，是不会帮他们办事的。他们这才以汉奸弟弟的名义，殴打百姓，不过是在恐吓我。”齐柏山苦苦笑着。 “恐吓你？”山口四郎一头雾水。 “是啊。”齐柏山看起来镇定自若：“山口太君你想，我的弟弟在沈阳城都敢为所欲为，欺压百姓。我这个当哥哥的岂会是个好东西，他们以为，我必定会借皇军的威武，坏事做尽，民愤极大。如此一来，我若是不听他们的，和他们合作，我势必就成了抗联锄奸队必杀的汉奸，他们这是在借刀杀人。” “哦，原来是这样的，齐先生，你弟弟他们来沈阳执行什么任务？”谷野多喜阴冷的低吼着，他对这个嬉皮笑脸的人很是厌恶，但是对齐柏山的话，却是相信了几分。 第一百六十二章奸计 第一百六十二章奸计 “他们想打听坂田特使的住处，伺机刺杀坂田特使。”齐柏山说的一本正经，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瞎话是他的拿手本领，他小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用假话骗过族里的长辈，逃过了应有的惩罚。 在他积累的经验中，说瞎话时，要比说真话说的更真实，并且要有噱头，要有让对方震惊的东西在里面，让对方不相信都不行，这才是说假话的精髓所在。 他的经验再次得到了证实，谷野多喜蹭的一声，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跳起来：“他们想刺杀特使阁下？” 谷野多喜这次来中国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坂田武重的安保工作。假如坂田武重有什么不测。他就是切腹自杀，也不会得到军部的原谅。这也正是齐柏山在假话里让谷野多喜震惊的地方。打蛇打七寸，坂田武重就是谷野多喜的七寸，齐柏山自是知道的很清楚。 “谷野太君不必在意，他们就是一群说大话的疯子。”齐柏山皮笑肉不笑的说：“坂田特使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他们上哪里找去？即使他们查到坂田特使的住所。凭他们的几杆破枪，岂是皇军的对手？怕是他们还没有靠近坂田特使的住所，就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谷野多喜慢慢的又坐了下去：“齐先生，你的情报很重要，也很及时。我现在命令你，明天带上一个小队的帝国士兵，务必将齐柏峰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消灭。” 齐柏山摇摇头：“谷野太君，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日本皇军虽然神勇无比，但在抓捕消灭抗联刺杀队的过程中，也难说没有漏网之鱼。一旦有抗联分子逃脱，他们杀不杀我倒是无关紧要。如果他们心怀仇恨，惦记上坂田特使，不惜一切代价，孤注一掷，那可就有点麻烦。” “齐先生，你不要危言耸听，区区几个抗日分子，哪来的胆量刺杀坂田特使，你也太高看他们啦。”一直闷不做声的多门矢，不停地冷笑着。 齐柏山和多门矢也算是老相识了，说话自然随便一些：“多门太君，你也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有很多都是亡命之徒。在中国古代的事件中，就有很多这样的故事。你是中国通，应该知道荆轲刺秦的故事吧。” 山口四郎憋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阴险狡猾的支那人，太可恶啦。谷野大佐，请允许我带上我的卫队，明天将这几个暴徒生擒活捉，然后将他们一刀一刀的活剐啦。” 齐柏山很得意，他成功地把山口四郎找他麻烦的矛头引向一边。以至于，没有人再在意山口腾被打一事。 谷野多喜挥挥手，暗示山口四郎坐下，然后对齐柏山说：“齐先生，我决定按照你的计划行动，希望你能成功劝降你弟弟，你现在可以走啦。” “谷野大佐，你就这样相信齐柏山？”山口四郎的脸憋得通红。 “相信？我会相信一个中国人？”谷野多喜露出一丝狡诈的笑，他转向柳下那会：“明天你带领一支便衣队，秘密跟踪齐柏山，只要齐柏峰出现，就立刻消灭他们，我要让沈阳成为他们的坟墓。” 第一百六十三章万年王八精 第一百六十三章万年王八精 傍晚时分，客栈老邢派出的人回来啦，他们向贾立波和欧阳红雪传来一个，令欧阳红雪和贾立波震撼的消息。他们没有打探到莫晓生的消息，却探听到另一个人的消息。这个人就是齐柏峰，也就是昨天夜里，在客栈被抓走的三个人中的一个。 齐柏峰今天和他的哥哥齐柏山在一起，另外两个人也跟在一起，今天清晨一起在一家茶楼吃早点。 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还和齐柏峰一起，耀武扬威，自以为是汉奸的家属就了不起，横行霸道。 他们还当着齐柏山的面，把一个穿着中国老百姓衣服的日本特务，当做中国人给揍了一顿，气的日本特务大骂八嘎。 “什么是当做中国人？他们压根就知道，那就是一个日本特务，这才教训了他。”欧阳红雪咯咯地笑着：“生子哥可真会玩，我敢肯定，这个日本特务是在跟踪他们，被生子哥发现后，将计就计，才狠狠地教训了日本特工。” 她忽然有些失落：“可惜生子哥不带我玩，这么好的机会给错过啦。” “红雪，别伤心。只要你黏住莫晓生，这种机会以后有的是。这小子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鬼着呢，他的心眼比筛子眼还多，修理小鬼子的一定不会少，想想都好玩。”贾立波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牙签剔着牙，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不急不躁。 “可是他不带我，我怎么跟着他一起玩？”欧阳红雪撅着樱桃小嘴，一副难过的样子。 “我的傻丫头，你不是抗联战士，他自然不能带着你，去完成抗联交给他的任务。想想，如果你也是抗联战士，还和他是一个排的，会怎样？你的枪法百发百中，又身手了得，他不带你去，还能带谁去？”贾立波扔掉牙签，喝了口茶，微笑中带着几分狡诈。 “你是说让我参加抗联？”欧阳红雪恍然大悟，不禁欣喜若狂。 贾立波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慌道：“我可没有让你参加抗联，是你自己说的。” 他擦擦胸口刚才喷溅出来的茶水，又慢声细语道：“要是你说是我让你参加抗联的，你爹还不把我给煮了当下酒菜？他总说我长得像是一只胖王八，王八汤可是大补的哦。” 欧阳红雪嘻嘻笑着：“二叔，也不知道用你煮的汤是什么味道，我好想喝上一口。要不让我爹把你煮了吧？我也分上一杯羹，尝尝味道如何？” “死妮子，我可是万年王八精。喝了我的汤，可就成了神仙。你可知道嫦娥和后羿的故事，你若是成了仙，只能生活在凌霄宝殿，就见不着你的小阿哥莫晓生啦。”贾立波怪模怪样的笑着，在这怪笑中，掺杂着对欧阳红雪的溺爱。 “坏二叔，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取笑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啦。”欧阳红雪嗔怒着，还故意撅着小嘴，将身体转向一边。 “二当家的，有个木帮的兄弟求见，他说，他有新的发现。”老邢急匆匆的闯进，欧阳红雪和贾立波所在的房间。 第一百六十四章木帮的实力（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木帮的实力（上） 听说木帮兄弟求见，并且有最新消息。贾立波蹭的站了起来，拽了拽被压皱的衣襟，大声说道：“快快有请。” 走进来的木帮的兄弟，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个子不高，身材不胖也不瘦。浓密的眉毛，深邃明亮的眼睛。鼻直口方，不怒自威，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煞星祁老二？！哈哈--。我正想登门拜访，没想到你先来啦。惭愧，惭愧。”贾立波笑的像是一尊弥勒佛，奸商的本性，暴露无遗。 “少给我来这个，若不是我听到你来沈阳的消息，前来拜会你。你这样的真神，会屈尊到我的小庙？”来人就是在木帮坐第二把交椅的煞星祁老二。 祁老二看了欧阳红雪一眼，眼中流出一种怪异的目光。但也没有说什么，大刺刺的坐在房间的座椅上。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斟满一杯茶。 祁老二怪异复杂的目光，怎能逃过贾立波的眼。他哈哈大笑：“来，红雪。二叔今天给你引见一位，放个屁都能让沈阳抖上三抖的真英雄--煞星祁老二。快快，快来拜见祁二爷。” 欧阳红雪虽然能够感觉到，精明强干的祁老二，绝非池中之物，但她还是很讨厌祁老二进门时看她的目光。那种目光中，带有一种鄙视，轻慢和侮辱。 同时，她还不能把煞星两个字，和这位相貌略微有些英俊的中年男子联系到一起。她以为，能被称作为煞星的人，都是些满脸横肉，面带凶光的亡命之徒，就好比像千屠手--申屠马客一样。 在欧阳红雪心中，这个祁老二顶多就是个狗头军师一类的人物。巴结巴结上头，出点馊主意，背地里干点男盗女娼的勾当，不会有什么真本领。 而实际却并非欧阳红雪想的那样，木帮是沈阳乃至整个东北最大的帮派，所谓的木帮，就是众多伐木的青壮劳力，为了保护自身的利益不被侵犯。他们联合在一起，对抗土匪，恶霸，江湖帮派，甚至是官府，久而久之，这个组织逐渐壮大，就形成的一个分工明细，各司其职的大帮派。 木帮的总坛设在沈阳，而在东北各地，木帮还有数个分坛。只在沈阳总坛的帮众就有上千人，其实力岂可小觑？若非祁老二有过人之处，他又怎能坐上木帮第二把交椅？ “他是欧阳老爷子的千金？”祁老二仔细的端量着欧阳红雪，少顷才点点头：“果然有她老爹当年的风采，你看这眼神，像是两把钢刀，要把我劈了似得？虎父无犬女，这话半分没错。”说完哈哈大笑。 本来有些怒气的欧阳红雪，让祁老二怎么一说，反而有点难为情，只好盈盈一礼：“红雪拜见祁叔叔。” 祁老二微微一笑，双手虚托：“免礼，免礼。” 他窘迫在兜里摸来摸去：“叔叔出门有些匆忙，贾老怪又事先没有通报你来了，叔叔连个像样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来，丢人不丢人。” 欧阳红雪甜甜一笑：“祁叔叔，见面礼就算啦，我想知道你送来的是什么消息？和我的三个朋友有没有关系？” 第一百六十五章木帮的实力（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木帮的实力（中） 祁老二看着欧阳红雪呵呵笑着：“我的消息可是一字千金，原来是打算还贾老怪当年的人情，做笔交易，你却让我当见面礼送给你。红雪侄女，你这下可是拿住我的七寸啦。” 贾立波眉头皱起：“祁老二，我们虽然多年没有来往来。但是，以前的交情还在吧？我记得你是个爽快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抠搜？别人都说我贾立波是奸商，无利不往。我看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用情报和我交易，怎的啦？偌大的木帮揭不开锅啦？缺钱花？” 祁老二被揶揄的哭笑不得：“贾老怪，我和红雪侄女的一句玩笑，就让你把我埋汰成这样啦？若是我要拿这件事情做生意，日本人可比你出得起钱。就你兜里的那几个铜子，够我买个火烧吃吗？” “两位叔叔，你们别斗嘴啦。”欧阳红雪焦急的看着祁老二：“祁叔叔，你的情报是和我的三位朋友有关吗？” 祁老二对着贾立波皱皱鼻子，吐吐舌头，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转头面向欧阳红雪，对贾立波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欧阳红雪怎么也想不到，木帮的二舵主，掌管着木帮上万名兄弟，怎么会做出小孩子一样的动作。她看向贾立波时，不仅愕然，贾立波做出了和祁老二同样的动作。 就在欧阳红雪惊讶之时，祁老二和贾立波突然又各自回头，目光柔和，相视一笑，拥抱在一起，有说不尽的开心快乐。 这两个人加起来可是快一百岁了，突然间像是两个少不经事孩童，这不禁让欧阳红雪大为费解。 欧阳红雪没有时间去猜测贾立波和祁老二之间的关系，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有关莫晓生的消息。她担心祁老二送来的消息是负面消息，怀疑莫晓生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 事实证明了欧阳红雪的猜测，祁老二和贾立波分开后，才看着欧阳红雪凝重期盼的眼神，徐徐说道：“贾老怪让老邢传出要寻找你的三个朋友后，我第一时间就把帮里的兄弟给撒了出去，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类似你三个朋友的人，并把消息反馈给我。 “这三个人，是关东军司令部的翻译官齐柏山从监狱里救出来的，他们在茶楼吃饭时还揍了一个日军特务。事情闹大后，他们又去了一个馄饨摊。我的人离得远，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的谈话显然不是很友好，齐柏山甚至拔出了配枪。几个人分散后，齐柏山穿过一个杂货铺，和一个小鬼子上尉一起回到了关东军司令部。 “我的人说，齐柏山从关东军司令部出来后，神色不善，估计他会和小鬼子一道，对那三个人采取不力的行动。” 欧阳红雪心如火焚：“祁叔叔，知道这三个人现在住在那里吗？” 祁老二摇摇头，无奈的说：“不知道，这三个人非常精明，我跟踪的兄弟，没有跟出两道街，就跟丢啦。” 欧阳红雪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座椅上，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怎样才能通知生子哥？齐柏山出卖了他们。”她期期艾艾的看着祁老二：“祁叔叔，看来只有你木帮的兄弟能帮他们啦。” 第一百六十六章木帮的实力（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木帮的实力（下） 通过欧阳红雪的话，祁老二能够猜出，这三个人就是贾立波让老邢放风要找的人。 但是想要找到已经消失的三人，祁老二还是有难处的，木帮在沈阳的兄弟虽然有上千人。可是沈阳这么大，莫晓生他们又隐藏踪影，不想被发现，想要在沈阳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本想回绝欧阳红雪的祁老二，看到愁眉不展的欧阳红雪，心肠一软，安慰道：“红雪侄女，别担心，我这就吩咐下去，就是把沈阳城翻过来，我也非找到他们不可。” 他看着忧虑的欧阳红雪又宽慰道：“你放心好啦，能甩掉木帮兄弟的跟踪，你三个朋友绝非等闲之辈。我想他们完全有预见危险的能力，不会有事的。” 莫晓生和齐柏峰冯寒藏身在一家小旅馆中，大街上流动的人群发生了变化的现象，没有逃过莫晓生的眼睛。 莫晓生靠在半打开的窗户边，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轻声说道：“老齐，情况有点不对劲，街道上一下子多了很多奇怪的人，东张西望，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齐柏峰躲到窗户的另一边，仔细的观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失魂落魄的叹息着：“我哥哥是不想要我这个弟弟啦，这是要赶尽杀绝呀！” “他们不是你哥哥派出来的人，这些人不像是日伪特务。”莫晓生继续观看着：“他们少了日伪特务嚣张跋扈的蛮横劲，应该是某个帮派的人。” “在沈阳城实力最大的是木帮，难道我哥和木帮有勾结？想借木帮的手杀了我们，以绝后患。”齐柏峰有了先入为主的观点，喜欢把齐柏山往坏处想。 莫晓生没有回头，淡淡地说：“他们是不是木帮的人不好说，可是我从未听说过，木帮的人和小鬼子有来往，他们和你哥哥有没有什么关系，我可就不得而知啦。” “教官，我们要转移吗？”冯寒凑了过来，看向窗外。 莫晓生哼哼地冷笑着：“他们已经走进了旅馆，我们出的去吗？” 冯寒焦急地问：“我们怎么办？” 莫晓生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上床睡觉，还能怎么办？” “睡觉就睡觉，他们敢惊了爷的好梦，我一个个捏死他们。”齐柏峰躺回床上，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冯寒没有再说话，看到莫晓生躺上了床，也闷声不响的倒在床上。 门突然被敲响了。 齐柏峰半爬起身，握住猎刀，警觉地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客官，要热水吗？” 齐柏峰火冒三丈，没好气的骂道：“要热水？我要你奶奶，你送过来吧。” 莫晓生却轻轻从床上站起来，也不穿鞋子，蹑手蹑脚的靠近客房的门，侧耳细听。 躲在店小二身后的两个人对望一眼，相互一点头。一个人走进莫晓生隔壁房间，另一个人跟着店小二下了楼，飞也似的离开旅馆，瞬间消失不见啦。 第一百六十七惊雷铁刺 第一百六十七章惊雷铁刺 远在抗联飞虎团团部作战指挥部，飞虎团团长康定宇黑着脸，怒气冲冲：“莫晓生着混小子，怎么和齐柏山搞到一起啦？你跟他交代的清清楚楚，让他设法和军统沈阳站接触，想办法从军统沈阳站搞到坂田武重来沈阳的真实目的。他可倒好，非要捅齐柏山的马蜂窝。” 飞虎团政委李聪似笑非笑，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的样子：“老康，你着急也是白着急，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莫晓生找齐柏山，自是有他找齐柏山的道理。关于这一点，我想莫晓生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一定是做了充分的考虑，和详细的部署。 “老康，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莫晓生是个只凭一腔热血，猛打猛冲的莽夫吗？你就把心放肚里吧，上蹿下跳的，烦不烦？” 康定宇急的想蹦高：“哎呀我的大政委，我最讨厌你这幅阴阳怪气的模样，想到什么就直说呗。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莫晓生他们现在已经陷入险境，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到底是哪头的人？ “况且八路军总部，已经下达了命令。命令我们尽快查清坂田武重老鬼子来沈阳的阴谋。你可好，就跟没事的人似得，一点都不急，这都火烧眉毛了老李。” 康定宇和李聪一文一武合作多年，康定宇对李聪还是很了解的。康定宇曾经说过：他们两个，说起打仗，李聪给他提鞋他都不要。论韬略，耍心眼，玩阴谋诡计，他想给当李聪的学生，即便是磕三个响头，李聪也未必肯收。 李聪忽然神秘地说：“老康，你忘了莫晓生原来是干什么的了吗？” 康定宇皱着眉：“他原来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海山同志的联络员吗？” 他突然愣了：“通信员，你是说莫晓生是在通过齐柏山，寻找和海山同志单线联系的惊雷和铁刺” 李聪点点头：“我想莫晓生是这种想法，像这种绝密级的情报，只有像惊雷和铁刺这样级别的特工才有可能搞到。你想想，惊雷和铁刺从不轻易发送情报，但是，只要他们传出来的情报，无一不是绝密级的。 “也许莫晓生已经想到这一点，只有找到惊雷和铁刺才能拿到我们所需要的情报。换句话说，莫晓生应该也想到，他认识军统沈阳站里的人只有一个杨天，而那个什么常小姐未必肯卖杨天的帐，把坂田武重来沈阳有什么阴谋的情报，告诉莫晓生。莫晓生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才冒险接触齐柏山，以此为契机，找寻惊雷和铁刺。” “胡闹！”康定宇震惊啦：“齐柏山是个铁杆汉奸，我们已经有同志栽在他的手中啦。莫晓生这不是在拿着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嘛？立刻通知沈阳的地下人员，取消莫晓生的任务，命令他马上回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通知莫晓生取消任务的命令我已经下达啦，你的驴脸也该收起来了吧？”李聪白了康定宇一眼，淡淡的笑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红颜祸水 第一百六十八章红颜祸水（上） 不要说抗联的地下工作者找不到莫晓生，就算是号称东北第一大帮的木帮这次也失手了。 当祁老二带着欧阳红雪和贾立波跟着木帮的兄弟，来到莫晓生他们住下的小旅馆时，莫晓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凭空蒸发啦。 留在隔壁的木帮兄弟，瞪着迷惑的眼睛，迷惑道：“他们一直都在房间里，怎么会不见了呢？” 祁老二恼怒的瞪着那位兄弟：“饭桶，废物，还不快去给老子找！” 贾立波嘻嘻笑着：“祁老二，红雪的三个朋友都是人间龙凤，你的兄弟若是能看住他们，他们现在早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他们是什么人？”祁老二已经猜出莫晓生他们的身份，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贾立波看到祁老二变色，幸灾乐祸的说：“什么人？能和红雪成为朋友的人物，自然是真英雄大丈夫。” “二叔，怎么办啊？整个沈阳城谁不知道，齐柏山是个阳奉阴违，满肚子坏水的狗汉奸，生子哥会不会落入他的陷阱？”所谓的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这句话用在此时的欧阳红雪的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贾立波在莫晓生原来住过的房间，前窗看看，又到后窗看看，砸吧了好一阵子嘴，才说：“够精明，有胆识，果然智勇双全，却是配得上我的乖侄女。” 祁老二点点头，表示赞许，同时他仍旧是一脸忧虑：“我虽然没有见过红雪侄女的生子哥，但是他能躲过我的眼线，从容离去，可以肯定，他的确是个胆识过人，不可多得的人才。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还要抓紧寻找红雪侄女的朋友。 “他们接触的是齐柏山，齐柏山可是一个老狐狸，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我们木帮的三掌柜，就曾经吃过他一次暗亏，送给他一千大洋，还丢了一条胳膊。” “有这等事？为什么？”贾立波吃惊得瞪大眼睛，齐柏山虽然是日军翻译官，但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和木帮的三掌柜抗衡。 祁老二长叹一声：“这时木帮的家丑，各位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的确是木帮的家丑，丑就丑在一个色字上。木帮三掌柜雷胜天，也称得上是一代枭雄，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好色。只要见了貌美女子，就会垂涎三尺，迈不开脚步。 两年前，他在舞厅见到了齐柏山的老婆金玉洁，从此魂牵梦绕，衣带渐宽，势要把金玉洁弄到手。 这件事情齐柏山怎能不知道，他故意在舞厅里和雷胜天邂逅，声称只要雷胜天出得起一千块现大洋，他就能玉成金玉洁和雷胜天的好事。 色字冲昏了雷胜天的头脑，他当即拿出一千块大洋的银票，送给齐柏山。齐柏山也不食言，马上把金玉洁带进一个房间，而后，他来到雷胜天的身边，暗示雷胜天，他已经把事情办好了，剩下的就看雷胜天的啦。 雷胜天大喜过望，借着酒劲，冲进金玉洁之前走进的房间，一个熊抱，就把金玉洁搂在怀中。可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人踢开啦。 第一百六十九章红颜祸水（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红颜祸水（下） 踢开房门的是金玉洁的姘头，日军特高课的小田一郎。小田一郎看到雷胜天搂着他的情人，不禁醋意大发，挥着军刀，哇哇的劈向雷胜天。 在房间狭窄的空间里，雷胜天怀里抱着金玉洁无处躲闪，又不敢对小田一郎痛下杀手。面对疯狂的小田一郎，情急之下，只能用左臂挡刀，低哼一声，扔下一只胳膊，跳窗而出，在木帮兄弟的帮助下，才捡了一条性命。 躲在阴暗处的齐柏山，露出阴险满意的笑。小田一郎是他让人通知来的，目的就是让小田一郎和雷胜天两个狗咬狗，无论是谁杀了谁或打伤谁，这都是让齐柏山喜闻乐见的。 原因很简单，小田一郎一个人给齐柏山戴绿帽子，齐柏山都已经是忍无可忍了，现在木帮三掌柜也来凑热闹，想当偷腥的猫，这让齐柏山有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感觉。 既然他们都奔着金玉洁来啦，齐柏山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于是就导演了这出争风吃醋的厮杀。 这件事雷胜天后来查出这一切的幕后操作者是齐柏山，但他也知道，木帮虽然号称东北第一大帮派，可是在日本关东军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实力差别可以用天壤两个字来形容。 他也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见了漂亮点的女人，就想搂在怀里，这个哑巴亏，也只好自己咽下了。 这件事是木帮的一个耻辱，只有木帮高层几个人知道，是不会让外人得到任何消息，所以即使是贾立波这样的老江湖，也不知道这件事。 贾立波和欧阳红雪，虽然不知道木帮三掌柜雷胜天，怎么会吃了齐柏山的亏？但是，能让雷胜天吃亏的人，绝对不好对付。 “三叔我们该怎么办呀？”欧阳红雪已经乱了方寸，他担心莫晓生不知深浅闯进齐柏山为他设下的陷阱。 贾立波沉吟片刻，因为他知道。齐柏山敢让木帮的三掌柜吃暗亏，这不仅说明了齐柏山在沈阳有不强横的关系，还证实了其心机有多么的阴险毒辣，木帮的三掌柜，是什么人都敢惹的吗？ “乖侄女，你就放心好了。你的生子哥是什么人？那可是比猴子还精明的人精，齐柏山想玩他？他下辈子也未必能做到。”贾立波虽然知道莫晓生此次与齐柏山斗，凶险无比。但是，他不能告诉欧阳红雪，他担心欧阳红雪知道这种情况，会做出他无法控制的过头事情。 欧阳红雪并不傻，她可不是三岁小孩，知道贾立波是在宽慰她：“三叔，你就不用只捡好听的说啦，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生子哥已经到了危险的境地，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通知他。一直瞒着我，糊弄我干什么？” “何必费那么大劲，直接把齐柏山做了不就完了。”一个怪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祁老二大惊，门外有木帮兄弟把守，这个人是怎么毫无声息的进来的。对方发出声音他才知道有人来了，这在他闯荡江湖近二十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章怪脾气 第一百七十章怪脾气 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容不得祁老二多想，他伸手要拔出配在腋下的短枪。 “我想杀你们，你们已经都是尸体啦，还容的你掏枪？”话音未落，门板“砰--”地一声被撞飞，一只大手按在祁老二拔枪的手上。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贴在祁老二的脸上。 祁老二惊慌失措，倒退一步，希望和来人拉开距离。可那怪人如影随形，随着祁老二的倒退，紧跟一步，一张怪脸，仍然贴在祁老二的脸上。 “三叔？！”欧阳红雪惊喜万分。 “申屠老弟？！”贾立波同时兴奋的叫了起来。 来人就是头似明月，虬须遮脸，骨瘦如柴的申屠马客。 申屠马客蛮横的推开祁老二，转过身恭敬地对贾立波一弯腰：“申屠马客见过二哥，见过红雪侄女。” 欧阳红雪上前抓住申屠马客的胳膊，摇晃着说：“三叔，你怎么才来呀？急死我啦。” 欧阳红雪说的是实话，在她这一生中，这是唯一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见到申屠马客。 木帮的实力有多大，欧阳红雪不清楚。但是申屠马客的能耐她是了解的，不管是申屠马客降服猛虎，如金刚在世。还是从莫晓生和邓候方等众人之间，将她轻易掳走，视众位英雄如无物。 这一些，哪一件平常人所能做到的，在欧阳红雪心中，木帮的实力再大，也不及申屠马客的一个小脚趾头。现在的申屠马客，在欧阳红雪的眼中就是天大的英雄，他的到来，无疑也让欧阳红雪看到了找到莫晓生的希望。 “红雪侄女，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申屠照做就是了。”申屠马客毕恭毕敬，这哪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谈话，分明是奴仆见到了主人。 “老三，这都快二十年啦，你怎么还是这幅怪态度。我和大哥不肯见你，就是因为你这幅怪模样，不把我们当兄弟看待，好像你永远都欠着我们什么似的。”贾立波“啪啪啪--”的就来了几句，对申屠马客似乎很有意见。 “二哥。”申屠马客依旧是那副恭敬地样子：“我的这条命是你和大哥给的，你和大哥对我怎样我心知肚明，只要你们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一声招呼。不想见我的时候，我就躲得远远地，不惹你们心烦。” “你是申屠马客？是曾轰动沈阳城千屠手？”祁老二知道来的怪人和贾立波是兄弟，自然就不再有敌对情绪。可是说来的怪人就是一代魔王申屠马客，他还是有几分的不相信。 “是又怎样？难道你想拿我到官府领赏钱？”申屠马客回过头，一双怪眼瞪着祁老二，射出两道不屑的光芒。 “老三，这是木帮的二掌柜祁老二。他正在全力帮我们寻找红雪的朋友，你对他说话客气点。”贾立波低声说道，他担心惹恼了祁老二，没有人能帮他找到莫晓生他们。 “是，二哥。”申屠马客恭敬地回答，接着有闷声闷气的说：“找不到红雪侄女的朋友，难道不能杀了齐柏山吗？只要杀了齐柏山，红雪侄女的朋友不就都安全了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杀与不杀 第一百七十一章杀与不杀 在申屠马客说出要杀齐柏山后，贾立波和祁老二几乎是异口同声喊出同一句话：“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杀？”这次是欧阳红雪和申屠马客，他们也好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样，同一时间喊了出来。 欧阳红雪的理由很简单，既然给莫晓生造成威胁的人是齐柏山，那就把齐柏山杀了呗，反正申屠马客有这能力，他杀齐柏山虽然不能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以申屠马客的身手，杀了齐柏山还是绰绰有余的。 申屠马客的想法就更简单啦，这要是能帮助欧阳红雪，让欧阳红雪开心，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皱皱眉头。 “为什么不能杀齐柏山？你们说呀。”欧阳红雪有重复了一遍，她和申屠马客看着贾立波和祁老二，等着他们的合理解释。 自然了，主张不能杀齐柏山的贾立波和祁老二，他们的想法又各自不同，只是贾立波是从莫晓生的角度出发的。祁老二则不同，他考虑的更多的是木帮。 贾立波的想法是：他和莫晓生的接触并不多，只有两次。而恰恰就是这两次，莫晓生给贾立波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莫晓生不顾危险，在知道申屠马客是杀人狂魔后，还要单枪匹马要找申屠马客厮杀，解救欧阳红雪。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浩然正气，深的贾立波的赏识。 第二次，莫晓生洞察先机，识破了小野*的阴谋，成功的伏击了南京来的小鬼子演讲团，且全身而退。临了还炸开阜新城的东门，救出了被困在阜新城的他们。 在贾立波看来，以莫晓生的智慧，他肯定已经看透了齐柏山，不会轻易上齐柏山的当。他敢找齐柏山，必定已经想好了退路，或者说，他已经拿住齐柏山的把柄，齐柏山不敢胡来。这就是他不让申屠马客杀齐柏山的原因。 祁老二和贾立波的想法就大相径庭啦，虽然外人不知道木帮和齐柏山的过节，可是日本人应该知道。 前些日子小田一郎被杀，日本关东军就找上了木帮的大门。他们认定小田一郎的被杀，是和木帮的雷胜天有关系的，要木帮交出雷胜天。 还好，当时雷胜天远在哈尔滨，不在沈阳。并且他有大量证人，证人中其中不乏有不少日本商人在内，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若是现在杀了齐柏山，日本人是不是会旧事重提，再次怀疑齐柏山的死，与雷胜天丢掉手臂的事情有关。甚至会更严重一些，给木帮扣上一顶通匪的帽子。 木帮和日本人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都不想得罪对方，给自己找麻烦。揣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想法。日子只要能过得去，凡事木帮都会稍稍的退一步，毕竟木帮的兄弟，每个人都上有老，下有小，能忍就忍了。 这就是祁老二的想法，他不想打破木帮和日本人现在的宁静。而齐柏山就是这块打破宁静的石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动齐柏山这块影响到这份安静的石头。 “这个嘛？”还是贾立波先开了口：“莫晓生和齐柏山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并不清楚。但是，莫晓生敢找齐柏山，我想肯定有了万全之策。以莫晓生的睿智，齐柏山未必是莫晓生的对手。我们现在横生枝节，杀了齐柏山，会不会打乱莫晓生的计划？这就是我不同意杀齐柏山的原因。” “对，对，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们贸然行事，杀了齐柏山，也许不是在帮莫晓生，而是在打乱他的部署，是百害而无一利的。”祁老二附和道，他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能假装着，一切都是为莫晓生着想。 “麻烦。”申屠马客是个快意恩仇的人，这种算计他最不在行，最令他头疼。 他走到窗户边，向落日的余晖望去。血红色的晚霞，将天际涂得绚丽灿烂。他本来是一只雄鹰，应该翱翔在无边的天空之上。而这将近二十年，他像一只麻雀，默默地守护在仙来峰下，忍受着孤寂凄凉。他只为了一份无悔的信念，用自己的一条命，守护欧阳豹，和欧阳豹的女儿--欧阳红雪。 可是，就在他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替欧阳红雪解除烦恼的时候。却在杀不杀齐柏山这件事情上，出现这么多繁杂的顾虑。他想不通，杀了齐柏山一了百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搞的复杂化呢？ 欧阳红雪看看愠怒的申屠马客，迷茫的问贾立波：“二叔，真的想你想的那样吗？生子哥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也看透了齐柏山的阴谋？” 贾立波思忖片刻，肯定的点点头：“我敢肯定，莫晓生不是傻子，他肯定看穿了齐柏山，并且又能控制局面的措施，要不然他不会铤而走险。” 接着又坚定地补充道：“莫晓生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就不配是莫晓生，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不管怎么说，必要的措施我们还是要准备的，以防万一嘛。”祁老二若有所思。 他也不希望莫晓生出事，莫晓生有多大的能耐，他并不清楚，但是齐柏山的阴险他是了解的。这个害的雷胜天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齐柏山，假如莫晓生斗不过他，死在齐柏山的手中，他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因为他也阻止申屠马客去刺杀齐柏山。 “祁老二，你有什么好屁快放出来，怎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太监。”贾立波催促着，莫晓生是他已经默认的侄女婿，他可不希望有个闪失。 “我在宪兵队里有眼线，我想通过他暗查齐柏山有什么举动，我们好作相应的准备。”祁老二搬出老底，日本人不好得罪。仙来峰的土匪，遍布东北的抗联就是那样好得罪的吗？ “也许这个对我有用。”一个声音惊呆了屋里所有人，就算是久经江湖的申屠马客，也为之色变。 第一百七十二章奇思怪想 第一百七十二章奇思怪想 “谁？”申屠马客暴吼一声，簸箕大的左手，已经将床板揭开，右手五指如钩，抓向藏在床底之人。 可他的右手只出到一半就停下啦，床底之人已经跳起，手中的猎刀，稳稳地架在申屠马客的咽喉间。也就是说，申屠马客如果不停手，那把锋利的猎刀，就会和他的咽喉亲密接触，在他的咽喉上，留下一条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生子哥。”欧阳红雪飞扑上去，推开申屠马客，拥抱着从床底跳起来的人。 你肯定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不错，这个人就是莫晓生。 一整天，欧阳红雪他们一直在计划，通过什么办法才能找到莫晓生，告诉莫晓生提防齐柏山的阴险，当心跌入齐柏山设下的陷阱。现在莫晓生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看到莫晓生毫发未伤，这份激动，令她情不自禁的把莫晓生拥入怀中，害怕再次失去他。 欧阳红雪忘我的怀抱，让莫晓生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亲密接触。更何况是他心中魂牵梦绕的女孩。 欧阳红雪吐气如兰，身如软玉，倒在他的怀中柔弱无骨。这种感受，让莫晓生只感到一股莫名的热血冲动，让他窒息，不能自己。却又恍惚似在梦中一般，让他觉得太不真实，太突然，更是束手无措。 “红雪侄女，他就是莫晓生？”祁老二很不识趣的说了一句。他细看着这个高挑白净，英俊威武，身手敏捷，胆识过人，像只凶猛猎豹的后生，猜疑不定。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欧阳红雪，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推开依旧懵愣的莫晓生，满脸羞红的娇嗔道：“莫晓生，你坏死了，藏在床底不出声，让大家担心这么久，算怎么回事啊？” 祁老二不需再问，欧阳红雪已经变相告诉他，这个一招制服申屠马客的人就是莫晓生。 申屠马客是二十年前令人谈之色变的江洋大盗，杀人魔王。曾让官府束手无策，颜面扫地。令多少富商巨贾胆颤心惊，夜不敢寐。 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棘手的人物，且败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后生手里。虽然他也想到，莫晓生是经过稠密的计划，才让自大狂妄的申屠马客败在他的手中。可是莫晓生的这份惊人的胆量，和对时机的拿捏，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他不仅又细细的端量起，还有些傻愣的莫晓生。他忽然发现，在莫晓生迷茫的双眼中英气四射。不，祁老二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看法，那不是英气，是杀气。这种杀气，只有孤傲的孤狼眼中，才有的萧煞之气，是敢于吞天咽地的浩然之气。 祁老二心中微微一颤，也相信了贾立波为什么那样推崇莫晓生，莫晓生的确是一个值得让人推崇的人，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战胜阴险的齐柏山。他猛地有种想法，也许莫晓生是上天派来的，是来为雷胜天，为整个木帮报仇的。 “是啊晓生，你们藏在床下干什么？害得我瞎担心了半天，你耍老子是么？”贾立波明显的有点不满意，语气也不是那么友善。 “贾二叔，你误会了，我怎么敢耍你老啊？我是另有苦衷。”莫晓生终于从甜蜜中醒来，脸比关公的脸还要红。 “什么假二叔？我是你真二叔。”贾立波吹胡子瞪眼，轻轻的拍打着桌子：“说，你有什么苦衷？” 莫晓生自然是有苦衷啦，他来沈阳可不是走亲戚，访朋友，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不想牵扯的人太多，人也多，他的目标就越大，任务完成的成功率就越低。 当他和齐柏峰冯寒藏身在旅馆后，发现有人在寻找他们。他不知道寻找他们的认识木帮的兄弟，更不知道木帮兄弟，是欧阳红雪和贾立波请祁老二帮忙撒出去寻找他们的。 当莫晓生注意到有人住进隔壁房间监视他们，另一个带回一些寻找他的人时。莫晓生立刻和齐柏峰冯寒藏进床底。他猜想，来寻找他们的人，不会想到他们会藏在床底，应该以为他们已经转移了。 事实也证明莫晓生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欧阳红雪他们会留在这里，商讨如何找寻他们，还引来了申屠马客，商量要不要杀了齐柏山，为他消除隐患。 他本来很早就想出来，可是又害怕这样做太过唐突，一直等到祁老二说道他在小鬼子宪兵队有眼线，他才不得不出来。因为他太需要这个眼线啦，有了这个眼线，他计划的事情，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几率。 “二叔。”莫晓生的声音很低：“我，我是担心欧雪姑娘找到我，非要跟我在一起，那样会给她带来什么危险。”他避而不见贾立波他们的真是的原因，莫晓生是不会实话实说的，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和他接下来的一个计划有关。 “嗯，这也算是一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贾立波没有追问下去，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老莫，你出去了，通风透气，逍遥自在，我们还要留在床底吗？”齐柏峰从床底探出头，头上沾满蜘蛛网，很是狼狈。 莫晓生先是拍拍脑门，然后伸手扶着齐柏峰：“快出来，快出来。对不起老齐，大意啦，大意啦。冯寒，你也出来吧。” 冯寒从另一张床底爬了出来，模样比齐柏峰好不到哪里去。 贾立波哈哈大笑，欧阳红雪也忍俊不禁：“齐大哥，冯大哥，你们抓到老鼠了吗？” 齐柏山摇摇头，长叹一声：“唉，我们是没有抓到老鼠的，可是莫晓生却找了一只小花猫。” 欧阳红雪啐了齐柏峰一口，她当然知道齐柏峰说的小花猫就是他：“没正行，懒得跟你说。” “不开玩笑啦，我们说正事吧。”祁老二打断众人的话：“莫老弟，你想让我宪兵队的眼线，帮你做什么？” “我想让他抓我立功，然后把我关进宪兵队的监狱。”莫晓生微笑的看着祁老二，脸上波澜不惊。 祁老二气冲斗牛，变色道：“莫晓生，你好生瞧得起我，难道我们木帮的兄弟，都是些猪狗不如的畜生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说瞎话 第一百七十三章说瞎话 莫晓生让木帮在宪兵队的内线，把自己抓进宪兵队的监狱，邀功请赏。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祁老二，他自以为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祁老二这样认为，也是有他的道理。他向来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在江湖是位响当当的人物。要说能力，他就是打个喷嚏，整个东北都会晃上几晃，更别说是沈阳。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一个抗联的小战士给数落，这口气他怎能咽下？ “祁叔叔，你先别发火，我想你是误会了生子哥的意思，他绝对不是不相信你。”欧阳红雪先是安慰着激动地祁老二。然后诧异的看着莫晓生：“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啦？好生生的为什么要进宪兵队的监狱？” “要是我有他这般的艳福，我也会糊涂。”齐柏峰开着玩笑，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莫晓生抽的什么风。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说点浑话，让大家放松放松。 莫晓生淡淡的笑着：“祁二当家，你们木帮的兄弟，都是咱东北坦坦荡荡的真爷们儿，个顶个的都是英雄好汉。 “你祁老二的大名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是在江湖上稍有走动的人，谁不知道你这位仗义疏财的及时雨小宋江--祁松。我莫晓生虽然不是闯江湖的侠客，但是你的侠义之举，我也是如雷贯耳。 “我请祁二当家让你的内线把我抓起来，并不是故意试探祁二当家的为人如何，而是在请祁二当家的帮忙，请你的眼线，帮我进宪兵队的大牢。” 莫晓生的一番话，说的祁老二--祁松心里喜滋滋的。他心中暗想：“江湖中知道我叫祁松的人并不多，莫晓生既然能说出我的真实姓名，看来莫晓生对我，对整个木帮还是了解的。” 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是人，都喜欢别人给你戴高帽。祁老二自然也不例外，莫晓生把他和他的木棒大大的吹捧了一顿。这话若是出自别人的嘴中，祁老二甚至还会对那人极是讨厌。 可是这句话是出自莫晓生的嘴中，那么这句话的自然分量就不同了。莫晓生是抗联的人，又和仙来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同时他还一招制服了曾经威震沈阳一时的千屠手--申屠马客。这种少年才俊，人中龙凤的夸奖，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祁老二怒气全无，换上了满脸笑容：“莫老弟想要混进宪兵队的监狱，难道宪兵队监狱里有莫兄弟的牵挂？” 莫晓生轻轻叹了口气，样子很真诚：“不满祁二当家的，宪兵队的监狱里，的确有我们需要找的人。” “谁？他很重要吗？非要让你冒这个险。”欧阳红雪闪着泪光，她要知道，是谁有这么重要？非要让自己的心上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去闯地狱之门。 祁老二、贾立波，申屠马客都盯着莫晓生，他们和欧阳红雪一样，迫切的想知道被抓进宪兵队监狱里的人是谁？ 莫晓生摸着并不柔顺的头发，为难了一阵子，最后一咬牙，才说道：“这件事本来是绝密的，但是各位不是外人，我也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事情是这样的，八路军总部来了一位首长，给我们抗联飞虎团传达新的作战目标，可是，他们在来靠山岭的路上，与小鬼子的巡逻队遭遇啦。 “首长的警卫和护送首长的卫队，全部壮烈牺牲，首长也重伤被俘，现在就被关押在宪兵队的大牢。 “八路军总部了解到这件事情后，命令抗联飞虎团，要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被俘的八路军首长营救出来。 “我和齐排长这次来沈阳的任务就是，摸清八路军首长被关押的位置，和这位首长取得联系，以便实日后施营救行动，就是这样。” 莫晓生说完，双手一摊，似乎只说出了真话，心中放下一块石头。 贾立波听莫晓生说完，心中大惊，暗暗责备莫晓生阅历太浅，不知世间险恶。 心想：“如果在场有人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八路军首长的命运如何，与我贾立波毫无干系。但是莫晓生却是我的侄女婿，他若是为此进了宪兵队的大牢，明摆着是羊入虎口，想活着从里面再走出来，那可就千难万难啦。” 他看向申屠马客，申屠马客满脸的胡须都在颤抖，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也不难想象，隐藏在申屠马客胡须后面的脸，一定是惊涛骇浪，正为莫晓生的豪壮之举，而激动不已。 贾立波又看向祁老二，祁老二顿时面有不爽，指着天空大声说道：“今天的事情，我祁老二--祁松，若是说出半个字，天诛地灭。自此后，子孙后代，男为奴女为娼。” 冯寒瞪大眼睛，傻傻的，在别人看来，他是让莫晓生吐露真情给吓傻的。实则不然，冯寒是在感叹莫晓生的瞎话，这瞎话说的天衣无缝，合情合理。他甚至怀疑，他的教官莫晓生以前是说书的，不是打猎的。 齐柏山可就不同了，他看着莫晓生用一副真诚脸，说着满嘴的假话，在佩服之余，又想大笑一场。当他听了祁老二的毒誓后，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一个瞪过来的是莫晓生，他担心齐柏峰的笑打乱他的计划。接着祁老二，贾立波、欧阳红雪和申屠马客也看向他，疑惑在他们的眼中流淌。 齐柏峰想止住笑，但他知道，如果现在毫无来由的把笑止住，会令别人更加猜疑，他急中生智，指着莫晓生，恨恨的笑着说：“莫晓生，你、你行，你真行。” 贾立波冷峻的看着依旧在苦笑的齐柏峰：“怎么回事？你小子说清楚点。” “二叔，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是一个神经病。”莫晓生相当住贾立波的提问，同时愠怒的瞪着齐柏峰，还狠狠得骂了一句。 “你让开。”贾立波拨开挡在他身前的莫晓生，厉声问道：“姓齐的，你为什么发笑？莫晓生怎么着你啦？” 第一百七十四章步步紧逼 第一百七十四章步步紧逼 贾立波盯着齐柏峰，步步紧逼，非要问清齐柏峰发笑的原因。他非常看好莫晓生，不仅仅是他希望莫晓生能成为欧阳红雪的乘龙快婿。更重要的是，欧阳豹的年岁已经大了，仙来峰需要像莫晓生这样有韬略，有胆识的年轻人，分担欧阳豹身上的千斤压力。 木帮的二掌柜祁老二对齐柏峰的笑也是困惑不解，不过，他有着另一种心思。 他刚才明显注意到，齐柏峰的笑，是由原来情不自禁的大笑，变成最后的苦笑。他可以肯定，齐柏峰的笑里有秘密，但是他不敢肯定，齐柏峰的笑是指向莫晓生要进宪兵队监狱的事情？还是指向他刚才发下的毒誓？ 但是，不管齐柏峰的笑是什么原因？祁老二都要搞清楚，也许齐柏峰笑的背后，直接关系到木帮的未来，和他祁老二的命运。 “事情是这样的--”莫晓生先开了口，他要找个理由，把齐柏峰笑的原因搪塞过去。 “莫老弟。”祁老二微笑着打断莫晓生的话，笑容堆积在他脸上，但是很不自然：“齐兄弟笑的原因，还是让他自己解释吧。我不相信你是孙悟空，能钻到齐兄弟的肚子里，看出他发笑的原因。” 齐柏峰大骂自己笑的不是时候，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可是事到如今，再懊恼也等于零，只有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才能化解贾立波和祁老二他们的怀疑。 “我想笑就笑，你们能咬我呀？”齐柏峰忽然变得凶巴巴的，愤怒之色布满脸上：“你们算计来算计去，不就是不相信我大哥，变着法的要害死他吗？” “老齐，说什么呢？我们要为大局着想，不要拘泥在个人的情感上。关于你大哥齐柏山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莫晓生冷峻的看着齐柏峰，眉头紧锁，好像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莫晓生和齐柏峰也算是死党，自齐柏峰参加抗联特工队开始，便和莫晓生赌赛训练新兵，从那时候起，他们已经成了朋友。 接着他们一起多次执行任务，还合作杀死了小田一郎。再到后来的酗酒闹事，让团部政工科的科长林俊轩难堪，无不是配合默契，恰到好处。也就是说，齐柏峰撅撅尾巴，莫晓生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他是为他的汉奸哥哥发笑？”欧阳红雪也感到此事不可思议。 莫晓生冷着脸，轻轻的点点头。 “你哥哥才是汉奸。”齐柏峰愠怒的瞪了欧阳红雪一眼，又转向莫晓生低吼着：“你需要我哥时，齐翻译官长齐翻译官短的叫着，那叫做一个甜。不需要我哥时，人家说我哥是汉奸，要杀我哥，你还真的就立马翻脸，六亲不认。你也不想想，我哥是怎么帮助你宰了小田一郎？” 他看着祁老二，哈哈笑着：“怎么着？你们在合伙要害我大哥，我笑笑都不行吗？哼，祁二掌柜的，不是我齐柏峰多嘴，你们的三掌柜送了大洋又丢了胳膊，我想这不能全怨我大哥吧？若果他行的正，坐得端，我大哥能没有来由的去害他？找找自身的毛病吧，这样对他以后有好处。” 木帮三掌柜雷胜天好色，这在沈阳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在齐柏山那里送了大洋又丢了胳膊，齐柏峰用脚趾甲也能想到，这件事情一定和他的狐媚子嫂子金玉洁有关系，所以，他就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这个嘛？这已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啦，不提也罢，过去就过去了，我们没有必要再追究谁是谁非的问题啦。”祁老二脸色铁青，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着。他怀疑齐柏山已经将雷胜天的事情告诉了齐柏峰，为了维护木帮的尊严，他不敢再问下去啦。 “齐柏峰，我是想知道你发笑的原因。你不要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木帮老三和齐柏山的事情我们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还是说说你发笑的原因吧，我想知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贾立波虎着脸，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二叔，是这么回事。”莫晓生接过话头。 “让他说。”贾立波不依不饶，非得让齐柏峰自个说。 “二叔，你怎么回事？生子哥为什么不能说？你是不相信他还是怎么回事？让他说，让他说。齐柏峰说的就那么好听吗？要不你把他请回家，让他天天说给你听。”贾立波两次三番的阻止莫晓生说话，这让欧阳红雪的心里很不爽。再次看到贾立波阻止莫晓生说话，她终于爆发啦。 “生子哥，别管他们，就你来说。谁不乐意听，谁就把耳朵塞起来，不听就是了，不用理他们。”欧阳红雪把在山寨那套跋扈的气概拿了出来，杏目含怒，看看贾立波，又看看祁老二，一副睥睨群雄，谁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二哥，我看这位小兄弟不错，他的话可以相信。”申屠马客永远只会站在欧阳红雪的一边。 贾立波干咳一声，低声道：“莫晓生，这件事情关乎到你的安全，切切要据实说来。” 贾立波的心情很复杂，很苦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莫晓生着想，欧阳红雪是个孩子，不知轻重也就罢了。可申屠马客却是久经江湖的人，怎么也这样目光短浅，看不透事情的本质。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通过莫晓生的话，来了解齐柏峰笑的真实含义。 莫晓生非常感激欧阳红雪和申屠马客对自己的看重，不是他们出言相助，他还真怕齐柏峰说错了什么，影响了他的计划。 “不用他说，他只会捡好听的说，还是我自己来说。”就在莫晓生刚要开口的时候，齐柏峰上前一步，抢先开了口。 欧阳红雪狠狠瞪了齐柏峰一眼，她忽然感到齐柏峰很讨厌，本来已经说好了让莫晓生来说，你来出的什么风头？ 祁老二和贾立波心中暗喜，在他们看来，齐柏峰就是一个毫无头脑的直肠子，只有他的话才是最可信的。 冯寒看着莫晓生，他和莫晓生的心情是一样的，生怕齐柏峰说错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莫晓生的危险计划（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莫晓生的危险计划（上） 齐柏峰何尝不知道，他如果说错一句话会是什么后果。可他又深知，如果自己发笑的原因由莫晓生来说，即使莫晓生说的再入情入理，也会让人产生怀疑。只有自己找到个恰当的理由，才能出现转机，祁老二和贾立波才会全力协助莫晓生，做莫晓生想做的事。 贾立波和祁老二都是老江湖，能够察言观色，轻易从细枝末节找到他对手的破绽，也就是说，齐柏峰说错一个字，或者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让贾立波和祁老二看出齐柏峰说的是真是假。 面对这样的人，齐柏峰心里有着无形的压力，首先他和莫晓生之间事先没有商量过，他不知道莫晓生为什么要进宪兵队的监狱。 宪兵队的监狱不亚于龙潭虎穴，地狱魔窟。莫晓生要进监狱，这不是明摆着王二麻子贴膏药，没病找病吗？他就是有九条命，进了宪兵队的监狱，能给他留下半条命，也算是小鬼子良心发现，手下留情了。 可是他又深深知道，莫晓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要进宪兵队的监狱，必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并且这个想法是其他办法无法代替的。 他忽然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支持莫晓生要进宪兵队监狱的想法，还是反对莫晓生要进监狱的想法。基于这种原因，齐柏峰对自己将要说出的话，就必须深思熟虑。说对了，对莫晓生有着莫大的帮助，说错了，这句话就毁了莫晓生的全盘计划。 “你哑巴啦？刚才还争着要自己说，怎么卡壳了？”欧阳红雪不满的看着齐柏峰。愤愤地说。 齐柏峰深吸一口气，凝重地说：“各位，我就说实话吧，我的目的就是想阻止莫晓生进宪兵队的监狱。” “什么意思？”祁老二惊讶万分，他想不通齐柏峰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是，他又能明显的感觉到，齐柏峰说的是真的。 齐柏峰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说：“我们这次进沈阳城的任务莫晓生已经说了，也不需要我多废话啦。他也故意在我汉奸哥哥面前露过面，目的也是想让我哥哥把他抓紧宪兵队监狱，好完成我们此次的任务。 “可是我觉得他的计划不完美，漏洞很多。小鬼子如果知道他是击毙坂田有良的莫晓生，还会不会把他和其他的犯人关在一起？更要命的是，坂田武重知道抓住了杀死他弟弟的狙击手，又会怎么样？” 贾立波也对齐柏峰的话深信不疑：“你说的有道理，宪兵的监狱，就是人间地狱，铁人进去也会扒下一层皮。”他仰天长叹一句：“这种地方，想进去容易，想出来就难咯。莫晓生，你还是仔细想想吧，或许还有其他的法子。” “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直接的方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晓生微微笑着，风轻云淡。 “我也不赞成你去，太危险啦。假如你真的有个好歹，抗联还不把我们木帮给灭啦。”祁老二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莫老弟，你这个忙我帮不了。” 欧阳红雪拉住莫晓生的手，戚戚楚楚的说：“生子哥，你还是另想办法吧？进宪兵队的监狱太危险啦。” 冯寒上前一步，变得很男人，大义凛然地说：“教官，我听你的，小鬼子有什么可怕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俺还是一条好汉。” 申屠马客嘿嘿笑道：“你死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跟死头猪差不多，无关紧要，他却不能死，他死了谁还能陪我练练手？” “生子，听大家的吧，宪兵队的小鬼子可比齐柏山难对付多啦，这险我们不能冒。再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集思广益，会想出办法的。”贾立波皱着眉，轻轻的拍拍莫晓生的肩膀。 莫晓生依旧微微笑着，波澜不惊的说：“谢谢二叔，谢谢大家的关心，但是，这条路我是非走不可。你们如果不帮忙，我还会去找齐柏山，他会送我进去的，只是他们会折磨我的多一点，苦也会吃的多一些。” “你耍的什么浑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对吗？大家这不都在给你想办法吗？你就听我一回好吗？”欧阳红雪三分气愤，三分关心，还有四分是在哀求。 “欧阳姑娘，时间很紧迫，容不得耽误，我只能这样做。”莫晓生坚定的说，接着又深情的拍拍欧阳红雪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吧，虽然我这次进宪兵队的监狱，看似凶险万分。但是，我有秘密武器，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也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把头送到小鬼子的屠刀下，任由他们宰割。” 他轻轻从欧阳红雪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看向祁老二：“祁二掌柜的，请你的眼线明晨到这里来抓我和这位。”他指指冯寒：“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了，我莫晓生将来会还你这份人情的。” “你非要这样做？”祁老二看着莫晓生坚定的目光，心中一股热血升腾，其中还掺杂着些忐忑。 “是，必须这样做。”莫晓生不给祁老二一丝商量的余地。 祁老二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说：“好，我按照你说的做，你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 “必须要让我在宪兵队的监狱里呆上两天，同时你要把他带走，保证他的安全。”莫晓生这次指的是齐柏峰。 “怎么不带我？”齐柏峰急了。 “你的任务明天去见你哥齐柏山，告诉他我被宪兵队给抓走了，让他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坂田武重。”莫晓生冷静的说道。 “你这是在找死啊。”欧阳红雪急红了眼。 “不对，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莫晓生笑了，笑得很灿烂。他的笑让其他人看到了他成功的曙光。 第一百七十六章莫晓生的危险计划（中） 第一百七十六章莫晓生的危险计划（中） 没有人再说话啦，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莫晓生的计划是危险的，是在走一步极度危险的险棋。是在跟死神赌赛，赌注就是他和冯寒的生命，他是要险中求胜。 没有人不知道，小鬼子宪兵队的监狱，那是个站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地方。即便是还有一口气，也必定是终生残疾。 现在，贾立波和祁老二他们都以为，在这个监狱里有一个大人物，是莫晓生不得不见的大人物，即便是前面是刀山火海，莫晓生也不得不冒这个险。 可是真实情况呢？莫晓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对众人隐瞒了他要进宪兵队监狱的真正意图。他要进宪兵队监狱是为了完成任务，是为了查清坂田武重来沈阳的真正阴谋，是绝密的，是绝对不能对其他人透露的，否则，那就是泄密，会带来不可挽回的恶果。 只有莫晓生被抓，莫晓生才能通过他自己的办法，找到他想见的人。他想见的人就是，李聪对康定宇说的铁刺和惊雷。 铁刺和惊雷是和已经牺牲的海山同志，保持单线联系的高级特工。认识这两个人的人只有海山。可是铁刺和惊雷这两个人的代号，无论是抗联飞虎团总部还是小鬼子，无论是那一方面都是知道的。 抗联飞虎团曾经多次命令沈阳的特工，不遗余力的寻找他们，可是这两个人只有海山同志认识，和其他人都是素未谋面，二人又极为谨慎。沈阳的特工，虽然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终也没有见到惊雷和铁刺的影子。 小鬼子就更不用说啦，他们为了能拔掉插在他们心头的尖刀，更是尽其所能，摸排调查监听跟踪，可是铁刺和惊雷就像是一道他们看不到摸不着的风，只知道他们就在自己身边，可就是抓不到。 莫晓生这次冒险赌的，就是想通过这次被抓，能见到惊雷和铁刺他们，即使不能见到两个，哪怕是见到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也行。 所以莫晓生的这个计划，不但没有对贾立波和祁老二他们说，对齐柏峰和冯寒同样也没有说。要计划见惊雷和铁刺这种绝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是对惊雷和铁刺同志的安全负责。 “怎么啦？一个个像是让霜给打了，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莫晓生还在笑，像是一朵花：“祁二掌柜的，通知你的眼线，明天天一亮就行动吧。” “二叔。”他又转向贾立波：“天色不早啦，带上红雪姑娘回去吧。今天这里够闹腾的啦，希望不要惹出什么麻烦。” 莫晓生的眼睛一直没有看向欧阳红雪，也不和欧阳红雪说一句话。他害怕看到欧阳红雪忧郁的目光，听到欧阳红雪发自肺腑的担忧与关爱。 “我随你一块去，有哪个不长眼的想伤害你，我先拧断他的脖子。”申屠马客双眼放着光，跃跃欲试。 “三叔。”莫晓生的语气很平静：“你想拧断小鬼子的脖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这次不合适。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护好红雪姑娘，如果她受到伤害，我跟你就没完。” 申屠马客微微一愣，心有不甘的说：“好吧，等你出来后，我们比赛，看谁拧断的小鬼子的脖子多。” “一言为定。”莫晓生伸出手和申屠马客击掌为誓。 “哥，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你若是说话不算数，我进到阎王殿找你理论。”欧阳红雪含泪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谨慎，再谨慎。”贾立波对着莫晓生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低叹一声，尾随欧阳红雪而去。 该走的都走啦，莫晓生傻傻的看着齐柏峰和冯寒。可心中想的是欧阳红雪，欧阳红雪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莫晓生这次不幸遇难，欧阳红雪也不会独活于世。 莫晓生感到浑身发凉，呼吸紧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深知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有多大，宪兵队的监狱，碧龙潭虎穴还要恐怖。也就是说，他这次的计划只要稍有破绽，就会葬身在宪兵队监狱这座魔窟中。 他想：他要是真的死了，欧阳红雪果真d尾随他而去，这不是害了欧阳红雪吗？要是人死了，真的有灵魂，九泉之下怎么好意思和欧阳红雪相见？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老莫，你真的想好了吗？闯宪兵队的监狱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现在取消计划还来得及。”齐柏峰并不知道莫晓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莫晓生进宪兵队监狱的真实意图？他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我就不明白？我们是要搞到坂田老鬼子来沈阳的阴谋，你要进小鬼子宪兵队的监狱是什么意思？” 莫晓生收回心猿意马，淡淡地说：“等到了时候，你一切都明白啦？你到你的房间睡觉吧，明天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动。只要你按时到馄饨摊找你哥，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 “教官，你为了要省钱，我们只订了这一个房间，齐排长哪里有其他的房间呐。”冯寒低声说道。 “你猪脑子啊，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你就不能再给齐排长订个房间？”莫晓生笑骂道。 “什么都是你说的对，我这就去订不就完啦吗？就会凶人。”冯寒低声嘟囔着走啦，屋子里只剩下莫晓生和齐柏峰。 齐柏峰爬到莫晓生的床上神秘的问：“哎，老莫，你说你有秘密武器，是什么武器？说给我听听。” 莫晓生闭着眼睛，轻轻的说：“这都看不出来？我的秘密武器就是冯寒。” “冯寒？他是你的秘密武器？你疯了吧你？”齐柏峰惊得张大嘴巴。 冯寒在特工队突击班，是个综合作战水平比较低的战士，他比薛武、连海、铁英的素质要低得多。 当莫晓生决定这次任务带冯寒时，齐柏峰还以为莫晓生是想让冯寒多历练历练，提高他的作战应变能力，没想到莫晓生却把他当做秘密武器，这怎能让齐柏峰惊讶万分。 第一百七十七章莫晓生的危险计划（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莫晓生的危险计划（下） 齐柏峰迷茫了，以莫晓生的智慧，不可能带个单兵作战素质不全面的冯寒，来完成这项危险艰巨的任务，莫晓生不仅带了，还把冯寒当做秘密武器。 齐柏峰暗想：要么是莫晓生的脑子烧坏了，要么是冯寒有着不为人知的本领，而莫晓生正好知道风寒的这项特殊本领，对他这次完成任务有着极大的帮助，所以，莫晓生才不顾他的反对，坚持要带冯寒来。可是冯寒到底有什么本领呢？一般的本领莫晓生是看不上眼的。 “哎，老莫，你别装睡了，冯寒有什么过人之处？你把他当做秘密武器。”齐柏峰想刨根问底。 “等他给你订好房间回来，你问他好啦。”莫晓生翻了个身，把背对着齐柏峰，不再说话。 齐柏峰碰了一鼻子灰，很是失望。他知道他再问下去，莫晓生也不会告诉他，索性站起来，轻轻的摇摇头：“你就装吧，装不好把命搭进去，你就知道装的代价了。” 齐柏峰走了，回到冯寒给他刚订下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心情很乱。杂乱的思索，压得他有种窒息感。他现在只能按照莫晓生为他设计的路线走，他了解莫晓生。这是一个敢想敢干，从不缺少智慧的狼。 虽然自己并不了解莫晓生创宪兵队监狱的真正意图，但是，莫晓生既然决定了走这步棋，他就要陪着走下去，即使是陪上他的这条命，他也义无反顾。 这决定是个不眠之夜，莫晓生自齐柏峰走后，从容的坐起来，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轻轻的哼着歌谣。 “亮亮的妹子十七八，带刺的黄瓜，嫩花花。” “俺有心跟你唠唠嗑，却不知道你心里想着啥？” “梅花开花腊月天，妹妹的俏样梦魂牵，只要你给俺抛媚眼，俺敢摘星星上九天。” 这是一首山地情歌，歌名：《问妹》。讲述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爱恋一个女孩子的故事。歌曲本来苍劲直白，可是莫晓生却把它唱走了调。 “教官，你怎么想起来唱歌了？《问妹》这歌可不是这个调，你唱走调了，要不我教你唱？”冯寒从被窝里抬起头，莫晓生的歌的确让他难以入眠。 “走调了？是吗？”莫晓生突然转过身：“冯寒，你识谱吗？” “识谱？什么谱？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冯寒一脸懵愣，完全不知道莫晓生在说啥。 “不知道瞎说啥，赶紧睡觉，我告诉你，今天睡眠不足，明天进了大牢，你想睡的机会都没有了。”莫晓生狠瞪了冯寒一眼，低吼着。 “哦。”冯寒简单地应了一句，又钻进了被窝，心里还一直琢磨着：“识谱？识谱是什么脯？我只听过鸭脯，果脯，怎么又出来个识谱？” 接着又想道：“教官也真是的，明天就要进宪兵队的监狱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他怎么还有心唱歌，琢磨什么识谱，这心也是够大的啦。” 转念又想：“只要能和教官在一起，死活又有什么关系呢？若是这次能完成任务最好，如果不完成任务，能和教官死在一起也是一种荣幸。” “呸呸，我冯寒死了不打紧，教官怎么能死呢，他死了我们突击班的战友还不得把我从坟里薅，将我挫骨扬灰，再说有教官在，他智谋过人，死的永远是对方，我们哪有那么容易死。” 想到这，冯寒重新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也许真的像教官莫晓生说的一样，明天他真的想睡都睡不成啦。 可是莫晓生一样的歌声，就像一道魔咒，虽然声音很低，也就让他难以忍受，他不明白，莫晓生为什么要改动《问妹》的调子，给人一种锯木头的感觉，生涩中带着混乱。 在莫晓生令人难以忍受的歌曲中，辗转反侧的冯寒，还是浑浑噩噩的睡着了，只是睡梦中的他，仍旧是一副痛苦不堪的脸。 时间已经到后半夜了，莫晓生才满意的把重新改过调子的的《问妹》，连续唱了几遍，才安静下来，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他现在没有睡意，也不敢睡，他还要把他的计划重新考虑一遍。计划中的那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是致命的，并且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又睁开眼睛，看向满脸痛苦的冯寒。这是他最后的武器，没有他，即使是见到惊雷或者是铁刺，得到想要的情报，他也无法逃出戒备森严的宪兵队监狱。 “最后的一锤子就看你的啦，希望无没有看错人，你能挺到最后。”莫晓生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他的顾虑并不多于，宪兵队监狱泯灭人性的刑具，曾经令多少坚定地革命者付出宝贵的性命，也有过无数可耻的叛徒，在这些刑具下，丧失了尊严，出卖了灵魂。 他这并不是给他自己施加压力，仓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仓鼠被抓后，小鬼子的酷刑，让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一块完整的肌肤。肚皮上的伤口，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那道伤口是小鬼子放狗咬的，当时仓鼠的肠子都从被狗撕裂的伤口中流了出来。不是军统沈阳站，使用了偷梁换柱的手法，仓鼠已经是只死老鼠啦，不会活到现在。 刑法也许无法摧残一个坚定革命者的意志，可是丧尽天良的小鬼子，还会用其他的办法，更加惨无人道的办法。 刘大勇就曾经经历过，他在咬牙挺过小鬼子的酷刑后。小鬼子却抓来她的女儿，要当着他的面发泄兽-欲。为了亲情，刘大勇变节了，出卖了海山同志，导致海山同志牺牲。 冯寒也许能挺住小鬼子给他的肉体打击，他能挺住精神上的打击吗？莫晓生无数次的问自己。他得到的答案是模糊的，不到最后，他不敢轻易给自己答案。小鬼子宪兵队的监狱，毕竟不是请客吃饭的地方，那是个充满血腥暴戾和无尽非人折磨的人间炼狱。 第一百七十八章兄弟情仇（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兄弟情仇（上） 第二天清晨，小鬼子宪兵队很顺利的找到了莫晓生住的房间。抓捕过程中，莫晓生只是轻微挣扎了一下，小鬼子宪兵的*就告诉了莫晓生，什么是反抗的代价。 带头抓莫晓生的是个少佐，名叫稻田勇夫，是个纯种的日本人。他瞪着莫晓生莫名的笑笑：“你是抗联的莫晓生。” 莫晓生也笑了：“你是宪兵队的小鬼子？” “八嘎。”稻田勇夫抡圆了手臂，结结实实的在莫晓生的脸上来了一巴掌，看着血从莫晓生的嘴角流出，他得意地对身边的小鬼子宪兵一挥手：“统统带走。” 莫晓生看看和自己一样，被两个小鬼子宪兵抓住双臂的冯寒，意味深长的说：“兄弟，今天被小鬼子生擒活捉，一旦投进监狱，能不能活着从监狱里走出来，就看你我的造化啦。” 冯寒双眼喷火，毫无惧色：“和你能在一起，死也值啦。” 莫晓生痛苦的摇摇头：“你不是祝英台，我不是梁山伯，我们是恋人吗？乱七八糟，什么叫做和我死在一起值了？” 冯寒猛地想到了另一层意思，那是莫晓生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让他准备的几件事情，嘿嘿傻笑着：“不是恋人胜似恋人，我们是亲兄弟吗。哥，你放心，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们吉人天相。” “八嘎，闭嘴。”稻田勇夫气急败坏的吼叫着：“马上统统带走。” 齐柏峰透过门缝，看着莫晓生和冯寒被小鬼子带走，热泪从他的虎目中坠下。他恨不能立即冲出去，用手中的猎刀劈死几个小鬼子，痛痛快快的干上一场，就是死，也是轰轰烈烈。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一切都是莫晓生一手导演的，这是一个危险的计划，莫晓生就是要险中求胜，出其不意的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他等到稻田勇夫和他带来的日本宪兵，押着莫晓生和冯寒离开后，马不停蹄的赶到馄饨摊，齐柏山已经焦急万分的等在那里。 “老二，你怎么才来？急死我啦，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齐柏山看向齐柏峰的身后：“莫晓生和你的那位战友呢？他们没来？” “哥，我的伙伴被宪兵队给抓走啦，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们。”齐柏峰擦擦头上的汗珠，着急八慌央求着。 齐柏峰在莫晓生被抓走后，不停地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尽其所能，阻止莫晓生的冒险行为？让莫晓生硬闯宪兵队，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所以，他央求齐柏山救莫晓生，也不是完全在配合莫晓生演戏。 “被、被宪兵队抓走啦？真的吗？为什么？”齐柏山瞪着齐柏峰，脸上露出几分欢喜之色，可他狐性多疑，又不敢完全相信。 “也许与坂田有良的死有关。”齐柏峰看不到齐柏山因为莫晓生被抓，显出焦急的神色，反倒是看到齐柏山怀疑中的幸灾乐祸。 他对齐柏山的心死了，他不再有祈求齐柏山能重新做人的奢望。既然如此，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莫晓生演戏，祈求苍天眷顾，莫晓生和冯寒能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齐柏山喜形于色：“这么说是真的咯。” 齐正旺惊慌的走来，手中的一碗馄饨，有一大半洒在他颤抖的手上。滚烫的馄饨，顺着他的手不停的下泄，而他却毫无感觉，颤颤巍巍地问：“莫小兄弟和他的伴当被抓啦？这可怎么是好？柏山，快想办法救救他们。” 齐柏山得意地笑着：“三叔，莫晓生被抓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少了十斤肉，还是少了十块钱？我告诉你三叔，莫晓生这小子就是我的一块心病。皇军既然是把他抓了，这小子就永远都别想出来啦，我的心病也就好了，晚上可以睡个踏实觉啦。” 齐柏峰对他的哥哥齐柏山已经完全失望了，他想不到他的哥哥会变成日本人的走狗，一个猪狗不如的汉奸。 可是不管怎样，他现在不能和齐柏山翻脸，他还有任务，莫晓生交给他的任务。莫晓生已经故意让小鬼子抓走了，接下来的戏他必须得唱，也就是说，他必须的装，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一副可怜相。这是莫晓生的意思，他只能照做。 “哥，你不打算救莫晓生啦？”齐柏峰情绪很激动。 齐柏山斜着眼看着齐柏峰：“我为什么要救他？是嫌麻烦不够多吗？这小子死啦，我的天也就晴了，我还求之不得呢。” 齐柏峰因愤怒眼睛血红：“救或者不救莫晓生和冯寒，我没有权利命令你。但是，你敢把坂田有良是莫晓生狙杀的消息，泄露给坂田武重，我就与你断绝兄弟之情，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你看着办吧。” 他转身拉着齐正旺，怒容不减：“三叔，我们走，这个馄饨摊咱们也不要了，跟我进山。” “慢着。”齐柏山一阵鬼笑，拔出手枪指着齐柏峰：“走，进山投靠抗联？老二，你以为我的枪是吃素的？” 齐柏峰双拳紧握，恨不得冲上去打爆齐柏山的头：“你想怎样？” 齐柏山变的和善起来，不过仍然用枪指着齐柏峰的脑袋：“老二，你想想，查出杀害坂田有良太君被狙杀的凶手是多大的功劳，这么大的功劳，傻子才会不要呢。老二你听我说，只要你跟我走，这功劳自然有你的一份。有哥在，皇军不会亏待你的。” “柏山，你疯啦？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干嘛要动刀动枪的？”齐正旺扔掉馄饨碗，挡在齐柏峰的身前。瘦小的身体，忽然像是一尊铁塔，形象猛然变得高大威武，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可是在这种劣势的情况下，他首先想到的是齐柏峰的安全。压抑着胸中的愤怒，深吸一口气：“柏山，你也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为何不能像柏峰和莫兄弟那样顶天立地，非要给日本人卖命？” 齐柏山像是听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他有点透不过气了。 而在他们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柳下那会像猎狗一样，带着二十多人的便衣队，双眼闪烁着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们。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消灭齐柏峰和齐柏峰的战友。 第一百七十九章兄弟情仇（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兄弟情仇（中） 齐柏峰和齐正旺并不知道隐藏在暗处，有着比齐柏山更加凶残的敌人，柳下那会和小鬼子的便衣队。 他们只是怒瞪着齐柏山，齐柏峰双拳捏的“咯嘣，咯嘣--”响，若不是齐正旺拉住他，他早就和笑的死去活来的齐柏山拼个鱼死网破啦。 笑的要掉下眼泪的齐柏山，忽然收住笑声，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齐柏峰和齐正旺：“老二，你的想法和三叔的一样吗？都是这么幼稚。老二，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不识时务，脑袋里只有一根筋，非要跟着抗联干不可，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想想，自古到今，不管是青史标榜的帝王，还是残害忠良的昏君，谁做了天下，我们老百姓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讨生活。 “如果有一天，日本人占领了全中国，做了中国人的天下，他们和改朝换代的皇帝，坐拥天下有什么区别吗？他们还能让我们中国人吃不上饭？ “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重庆政府的正规军都奈何不了皇军的铁蹄，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你们还蹦跶个啥？就凭你们八路军的土枪土炮，和你们抗联的那几杆破枪，就能打走日本人？把日本人赶出中国？你们别做梦了，醒醒吧。这天下用不了多久就是日本人的啦， “古语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虽然不是俊杰，但也要找个靠山，找个个安身立命的场所。凡事要往长远里看，认清局势，不要拿着鸡蛋碰石头，人的命只有一条，能保住自己的命，活的逍遥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三叔，我说的是这么个理吧？不错吧？你老也劝劝柏峰，跟个愣头青一样，一点脑子都不长。”齐柏山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齐正旺说的。 他不等齐正旺开口，又转向齐柏峰：“老二，你即使是不想在皇军那里谋个差事，也别跟着抗联那批人鬼混啦，缺钱找大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哥都能让你如愿。但是，如果你不听我好言相劝，非要跟我对着干，那你也别怪我翻脸无情，六亲不认。” 齐正旺牙关紧咬，如不是为了保护齐柏峰的安全，他早就豁出这条老命和齐柏山拼个你死我活啦。 老齐家不该有这种国贼独夫，也不允许有，这是祖训，齐家的祖训，也是所有中国人不屈服外敌，誓死捍卫家园的祖训。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我们就走啦，今生永不相见。”齐正旺凌厉的目光忽然暗淡下来，充满凄凉和无奈，浑浊的眼中流下泪水。人也瞬间显得苍老了几分，腰杆也不再笔挺了。 齐柏峰挽住齐正旺的手臂，搀扶着齐正旺，重新扶正齐正旺的腰杆：“三叔，我们堂堂正正的东北爷们儿，就该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杆，我们身后有成千上万的中国人给我们做靠山。一只日本人的狗而已，叫的再欢也是一条狗，怕什么？” 齐正旺像是注射了兴奋剂，脸色顿时红晕起来，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光，腰杆挺得比原来还直了几分。 他微微笑着，轻轻抚摸着齐柏峰的头：“好，好，你说的对，我们东北爷们儿，我们中国爷们儿，什么时候怂过。”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只是你还没有成亲，三叔还想喝你一杯喜酒，就这么--就这么--。”泪水再次划过齐正旺布满皱纹的脸，他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三叔，想喝老二的喜酒容易，让他弃暗投明，带着他的队伍跟我干。我齐柏山的弟弟，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不容易？他若是干得好，立上几次战功，说不定皇军一高兴，赏他个日本女人做媳妇也说不准。”齐柏山皮笑肉不笑，说着亲近话，可是手枪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手，一直指着齐柏峰的头。 “臭，好臭，三叔你闻到了吗？”齐柏峰忽然捏住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不停地在自己的面前扇着风。 齐柏山的脸耷拉下来，阴森的说：“老二，别给脸不要脸。若你不是我的亲弟弟，我早就一枪崩了你，还会费这些口舌，找骂挨。” “哦，是你弄出的臭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吃骨头吃坏了肚子，净拉稀。冒犯，冒犯了。”齐柏峰嬉皮笑脸的看着齐柏山，变着法的骂他，无所畏惧。 齐柏峰知道，他这样做会触怒了齐柏山，说不定齐柏山会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已经无所谓了。莫晓生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他甚至希望齐柏峰能立刻开枪打死他，有这么一个汉奸哥哥，他觉得无颜苟活于世。 不仅如此，齐柏峰还有其他的想法。齐柏山虽然是小鬼子关东军司令部的翻译，是汉奸，可是并未听说过他残害过中国人，也没听说他针对抗联做过什么恶。为此，锄奸队并未注意他，也没有想除掉他的意思。上级领导更是想争取他，希望他能成为一颗钉子，一颗钉在敌人心脏的钉子。 至于齐柏山坑了木帮三掌柜雷胜天的一千大洋，还要了雷胜天一只胳膊这件事情。齐柏山从未向外人透露，木帮也把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实，想必雷胜天在这件事上，也有他不光彩的一面，否则，以雷胜天的爆脾气，他岂肯就此罢休，甘心吃下这哑巴亏。 所以，齐柏山坑了雷胜天一千现大洋，让雷胜天丢了一条胳膊，这属于齐柏山和雷胜天的私人过节，抗联锄奸队并不一定会知道，即使是知道了，也不会引起抗联锄奸队的注意，不会成为他们锄奸的理由。 但是，齐柏山只要杀了齐柏峰，他就成了铁杆汉奸，就会引起抗联锄奸队的高度重视，齐柏山就会成了抗联锄奸队必须要铲除的败类。 这就是齐柏峰的想法，他和齐柏山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他下不了狠心杀齐柏山，但他要用自己的生命，给抗联锄奸队找一个除掉齐柏山的理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消灭这只忘了祖宗是谁的畜生。 第一百八十章兄弟情仇（下） 第一百八十章兄弟情仇（下） 齐柏峰的举动，果然触怒了齐柏山，他猛地上前一步，左手抓住齐柏峰的胸口，右手持枪，顶在齐柏峰的脑门上，狰狞的看着齐柏峰：“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想死还不容易，我今天就成全你。” 齐柏峰双目圆瞪，像只愤怒的豹子：“来呀，开枪啊！” 齐正旺嘿嘿地冷笑着：“大小子，能耐的很。这还有个老的，送我们两个一起走吧，黄泉路上我们还有个照应。” 齐柏山冷眼看着齐正旺：“三叔，你不要倚老卖老，我不吃你这一套。现在是我和柏峰之间的事情，你最好别掺和。” 齐正旺鄙视着齐柏山，不屑的说：“三叔？你可拉倒吧我的翻译官大老爷，你弄错了吧？你是日本人的翻译官，卖主求荣的畜生，我怎么会是你的三叔？我求求你，你可别叫我三叔啦，我死了还想进齐家祖坟，让你这么一叫，列祖列宗岂能容得下我？你就行行好，好吗？” 齐柏山退后一步，突然飞起一脚将齐正旺踢倒在地，用枪指着齐正旺恶狠狠地说：“老东西，真他妈的不识抬举，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有胆你再试试？” 齐柏峰看到齐柏山把齐正旺踢倒，怒火中烧，飞身要上。 齐柏山再退一步，枪口仍然指着齐正旺：“别动，你敢胡来，我就先毙了这老东西。” 齐柏峰傻了，愣愣的站在那里。如果齐柏山要杀他，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齐柏山的枪口指的是他尊敬的三叔，一个地地道道的本分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让齐正旺把命搭进去。 “你放了三叔，我跟你走。”齐柏峰低声怒吼着，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他希望齐柏山还有点良知，能够想起齐正旺曾经对他的好。 “放他走？凭什么？他和你串通在一起，自然也是抗日分子，我要将你们一并交给皇军。”齐柏山变得更加狰狞，像是一只丑陋的魔鬼。 齐柏山的声音自始至终都非常大，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让带着便衣队，躲在暗处的柳下那会听得清清楚楚。柳下那会看着近似疯狂的齐柏山，阴险的一笑，手一挥，低声道：“撤退。” 便衣队的队长大惑不解，急忙问道：“撤、撤退？不抓啦？齐柏山的弟弟可是抗联的头目，你要放了他？” 柳下那会的双眼一瞪，射出两道凶光：“八嘎，齐翻译官是大日本皇军的朋友，他会处理好眼前的事情的。难道你对他不放心，要过去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吗？” 便衣队队长心中大惊，齐柏山是关东军司令部的红人，就是借他八个胆，他也不敢得罪齐柏山，要是得罪了齐柏山，他这个便衣队队长当不当倒是小事。说不定因为这个自己是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他急忙轻声说道：“多谢柳下太君指点，我们撤，我们马上就撤。”他对他的手下一挥手：“撤，都他妈的小心点，不要暴露了行踪。” 柳下那会带着便衣队刚一撤退，一个带着草帽遮住脸的人，提着一个包裹快步走进馄饨摊，低声对齐柏山说了几句话。 齐柏山点点头，等那人走后，急忙收起手枪，把齐正旺扶起来：“三叔，让你受委屈啦。刚才小鬼子柳下那会，带着便衣队在监视我，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这样做。” 齐正旺和齐柏峰一头雾水，不知道齐柏山又要耍什么鬼把戏。 齐柏山把齐正旺扶到座位上坐好，也不去猜齐柏峰的心思，打开桌子上的包袱，里面是一只手枪，三根金条、四身衣服，和一张特别通行证。 他把包袱推到齐柏峰的面前，沉稳的说：“老二，别愣着啦，快和三叔换好衣服，带上手枪，拿着特别通行证，马上从北城门出去，路上千万不要耽搁。记住，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千万不要回头。” “哥，你这是？”齐柏峰仍旧像是在梦中。 “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换好衣服，带上三叔马上走。”齐柏山停顿了一下：“哦对啦，一根金条留给三叔养老，另外两根--，另外两根你就看着办吧。” “哥，我们走了，你怎么办？”齐柏峰清楚了齐柏山刚才所作所为，是无奈之举，情非得已，并且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救他，和他的三叔齐正旺。满腔的仇恨顿时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 齐柏山微微笑着：“你哥是谁呀？从来就是我玩别人，谁能玩的了我。放心的去吧，莫晓生那里我自会想办法救他。” “好，好！”齐正旺开怀的笑了起来：“我们老齐家果然没有孬种，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三叔，我刚才踢你一脚，你还记恨我吗？”齐柏山一边匆忙的帮齐正旺换衣服，一边脸红着问。 “恨，当然恨咯，我恨你没有多出点力气，戏再演足一点。”齐正旺乐的脸上像是开了花，他是个精通世故的老者，他对齐柏山的身份，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齐柏山看着齐正旺和齐柏峰离去，捡起地上的碎碗片，微微一笑，猛地向脸上划去。他闷哼一声，鲜血喷溅而出，顺着他的脸，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此时的莫晓生和冯寒，正被小鬼子押往去宪兵队的路上。一路上，冯寒是一副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样子，像是一个慷慨赴死的勇士，睥睨万物，傲气冲天。 莫晓生则不同，他不停的唱着歌，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唱着唱着就唱上了《问妹》：“亮亮的妹子十七八，带刺的黄瓜嫩花花，俺有心跟你唠唠嗑，可不知道你心里想着啥？” 歌是好歌，可是从莫晓生的嘴中唱出来却变了调，完全没有了原来的味道。 莫晓生的歌，听得冯寒直皱眉，昨天晚上这只变了调的歌，莫晓生唱了一夜，听得冯寒直想吐。现在莫晓生又唱，冯寒不仅感到胃中有开始反酸。 稻田勇夫听着莫晓生的歌，却是另一种表现，他不停的奸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歌声背后隐藏的东西。 第一百八十一章折磨（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折磨（上） 莫晓生也不管他的歌声把悲壮的冯寒折磨成什么样，也不在乎路人怪异的眼光，就这样一路高歌被宪兵队的小鬼子押进了宪兵队。 此时已经是早晨八点钟左右，正好是宪兵队各科室上班的时间，好多小鬼子，对莫晓生的歌声充满不解和厌恶。 机要室的科长野原之男，听到莫晓生的歌声，慢慢的站了起来，靠在窗边向外看去。 “好好的一首歌，让这个中国人唱成了这个调，可惜啦。”他嘲笑的对科室里的其他科员说着，手指不停地在窗台上敲打着，有节奏的律动着。 科室里的其他人，听了野原之男的话，有的随声附和，有的微微摇摇头，也有谩骂之声。 野原之男表面上很轻松，可心中无比的震撼。手指在窗台随着莫晓生【问妹】的节奏，兴奋的律动着，和莫晓生唱得【问妹】迎合着。 他暗呼侥幸，如果自己没有注意到这首歌，稍不留心，塞上耳朵，不去听莫晓生杀猪一样的歌喉，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要说引起野原之男注意的，还多亏莫晓生杀猪一样的歌喉，当莫晓生的歌，唱到第三遍的时候，野原之男心中忽然一动，当他细细品味歌中的旋律时，一种莫名的激动，让他热血沸腾，就好像人在迷失方向的时候，忽然看到指路的明灯。 老家来人啦，带来了家的声音，虽然唱歌人的声音的确难以入耳，但确是那样亲切温馨。 野原之男凝目向莫晓生看去，莫晓生在宪兵的看押下，已经走向审讯室的方向，能够看到的只是莫晓生的背影。 “他怎么被抓啦？是我们内部又出现了叛徒？还是敌人的又一次试探？我要不要和他接触？”野原之男坐回自己的办公桌，难以抉择。 他又暗想：“不对，用乐谱编成摩斯密码传递信息的这个人，肯定和海山同志有着亲密的关系，他不应该有问题，也不会是敌人放出的诱饵。” 野原之男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这个歌谱中出现的密码，只有自己唯一的上线，海山同志才知道。并且这个密码是他和海山共同编写的，若不是海山身边的人，谁能得到这个密码？ 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和莫晓生接触，莫晓生用歌声传来唤醒他的密码，值得他去见见莫晓生。 之前，他因为敌人的摸排、跟踪和释放诱饵，已经两次放弃了和上级领导派来寻找他的人接头。他不能再放过这次机会了，为了手中的重要情报，他决定冒一次险，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筹谋已定，重新走到窗台边，向窗外看看，然后将一盆盛开的百合花放在窗台上，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 在窗台上放百合花，是野原之男和另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只要另一个人看到他在窗台上放上百合花，就会在他们早已约定好的地方，晚上和他相见。 他很久没有见这个人啦，他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在恐怖笼罩着的沈阳城，到处都是敌人的眼线，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们的相见也就成为一种奢侈。 可是无论如何他这次也要和那人见面，他不想像断了线的风筝，在风暴的蹂躏下，随时会被撕成碎片。 他急迫的回到组织的怀抱，找回那回家的感觉，哪怕是有家里的消息，家里人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向家里人报个平安也可以。 现在已经有人来指引他回家的路，家里来人啦，虽然这人已经被宪兵队抓捕。但被抓捕的人却用特殊的方式告诉他，他现在很安全，不要轻举妄动，寻找合适的机会相见，尽快搞到坂田武重来沈阳的目的。 野原之男低头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但是半个字也看不进眼里，心中一直想着，被抓进宪兵队审讯室的莫晓生。他被宪兵抓获，送进了审讯室，他真的会安全吗？ 宪兵队审讯室有多少种刑具野原之男不知道，但是每种刑具都能让人痛不欲生，会在死和受刑面前，毫不犹豫的选择死。 是受刑还是死，莫晓生现在还没有去选择。他现在被捆在审讯室的一张铁椅子上，若不是双手被扣在铁椅子的扶手上，双脚分别被控制在两个椅子腿上，还有束缚他脖子的皮带，他会觉得他要比冯寒好受得多。 冯寒距离他并不远，大概有五米左右的地方，那里有个树立的木质十字架。冯寒的双臂展开，分别被捆在十字架的横杆上，双腿并拢，与十字架的竖杆亲密的捆在一起。 偌大的审讯室没有别人，只有莫晓生和冯寒，门口连个站岗的小鬼子都没有。静，出奇的静，静的令人生疑，令人恐惧。 “教官，怎么会是这样？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吗？”冯寒的英雄气概已经消失了，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莫晓生懒懒的说：“不受虐待不好受是吗？用头撞木桩，自己招呼自己，自残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寒焦急的分辨着：“小鬼子抓了我们，却又不审讯，他们打的什么鬼算盘？” 他向门口看看，又低声说：“要不、要不我们逃出去？” “你被绑的就个粽子似得，逃跑？怎么跑？”莫晓生闭上眼睛，他最害怕他担心的事情发生，那就是冯寒的胆量。 “教官，你忘了我是--”冯寒自信的看着莫晓生。 “闭嘴，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任务。”莫晓生猛地睁开眼睛，双眼喷出怒火，双拳握的“咯嘣嘣--”响。 审讯室外响起一阵掌声：“好，果然是莫晓生，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一心只想着完成任务，我很欣赏你。”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走进审讯室，拍着双手，脸上带着高傲的笑。 第一百八十二章折磨（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折磨（中） 进来的是一个日军大佐，身后跟着两个日军士兵。莫晓生凝目看向漫步走进来的日军大佐。 日军大佐眉毛舒淡，脸颊消瘦，颧骨高耸，加上他的消瘦，看起来他的颧骨比其他人要高出几倍。 最让莫晓生感到好笑的是这位大佐的眼睛，这位大佐的右眼比左眼明显的要大出许多，很不对称的镶嵌在他低低的鼻梁两侧。一撮仁丹胡，就像是没有擦净的鼻屎。 日军大佐的身材一般，宽大的日军陆军军装，包裹着他瘦小的躯体。一柄挂着黄穗的军刀，悬挂在他的腰间，显示着他在军中地位的高贵。 当他在莫晓生的对面站下时，莫晓生感到一股强烈的暴戾之气，从这位大佐的身上发出，迎面向他压来，压得他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他知道对方不是泛泛之辈，需留心提防。 同时莫晓生也明白了，对方为什么右眼大左眼小的原因，因为莫晓生看到了日军大佐的右手，这只手的食指上布满一层厚厚的老茧。他是个狙击手，还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狙击手，莫晓生非常肯定，因为只有经常练习射击，才能让右手食指留下厚厚的老茧，才会造成右眼比左眼大的可能，这也是莫晓生给出的唯一的，最有说服力的理由。 日军大佐的狂傲的暴戾杀气，并没有让莫晓生退缩。他双眼圆瞪，迎向日军大佐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无声的较量，互不退让。 双方相互对视将近一分钟，像是两只将要决斗的猛虎，浑身散发着狂热的斗气，针锋相对。 莫晓生狂热的斗志，让本来因恐惧瑟瑟发抖的冯寒，心情平静了下来，怯意全无。也因为莫晓生散发的狂傲斗气，让冯寒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什么人？就是修理鬼的人，日本鬼子也是鬼，也是他修理的对象，有什么好怕的？ “莫晓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关东军的大佐谷野多喜，也是被你狙杀的谷野正川的哥哥。”谷野多喜暗自叹了口气，他从莫晓生的目光中，看出了莫晓生是只充满野性和孤傲的孤狼，是一个比他想象中更强大的对手，也是一个用武力无法征服的强敌。 “我们都是军人，直来直去是我们军人的本质，我们不绕弯子好吗？”既然硬的不行，谷野多喜只能换一种办法。他有一千种办法让莫晓生生不如死，替他的弟弟谷野正川报仇，宣泄莫晓生给他带来的耻辱。 可是他现在不能这样做，他需要情报，一个只有莫晓生才知道的情报。他也知道，对莫晓生采取肉体折磨，强迫他说出情报，是绝无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忍着，忍到他从莫晓生的嘴中套出情报，然后再慢慢的折磨莫晓生，让莫晓生知道，死对莫晓生来说是，那是多么令他渴望，而得不到的事情。 莫晓生淡淡的笑着：“谷野，既然你知道我是军人，别忘了军人有守土保家的职责。你们跑到我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烧杀抢掠，就该知道我们中国军人该怎么做。” 谷野多喜嘿嘿冷笑着：“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与我们大日本帝国共建大东亚繁荣。我不是危言耸听，你们这些土八路，和重庆政府的正规军相比怎么样？他们已经被大日本皇军驱赶到西南边陲，正在垂死挣扎，你们还能撑多久？ “我还告诉你，要不了多久，大日本帝国的太阳旗，就会插满全中国，乃至整个亚洲，你的抗争是好无意义的，放弃抵抗心里，只有归顺大日本皇军，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你们中国有句谚语，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有个正确的选择。” 莫晓生冷眼看着谷野多喜，像教育孙子般的说道：“你知道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历史有多少？还敢引用中国的谚语。知道汉武帝吗？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这就是我的选择，我们每个有良知的中国人的选择。 “我也告诉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你用错了人，不应该放在我身上。不识时务的应该是你们日本人。你们发动战争，倒行逆施侵略中国，妄想称霸天下。你们不过是个弹丸小国，你们有那个能力吗？不过是夜郎自大。 “纵观中国历史，中国虽然是礼仪之邦，但是，中国人并不懦弱。有多少强盗想霸占我们的锦绣河山，美丽家园。可是他们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被不屈服的中国人，打的夹着尾巴屁滚尿流，不是这样的吗？谷野大佐。” “好，说得好。”莫晓生的话让冯寒热血沸腾，若不是他的双手被捆在十字木桩的横杆上，他会尽情的鼓掌。 被莫晓生说的哑口无言的谷野多喜，用毒蛇一样的目光，凶狠地扫向冯寒：“他的演讲很精彩吗？你要不要说两句？” 冯寒的心猛地感到漏跳了一拍，谷野多喜的目光让他有种强烈的压迫感，他转转脖子，假装坚强地说：“我才懒得对牛弹琴。” 谷野多喜诡异的笑着，他有了新主意，撬不开莫晓生的嘴，但是冯寒的骨头却未必有莫晓生的硬。 他走到一盆炭火前，从炭火中取出一柄烧红的烙铁，来到冯寒身前，阴险的看着冯寒：“让它告诉你，骂人的代价。” 烙铁还未靠近冯寒的身体，一股炙热的气浪，已经熏得冯寒睁不开眼睛。他甚至已经想象到，烧得通红的烙铁按在身上，令身体的肌肤皮开肉绽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看向莫晓生，眼中是无奈和绝望。 “啊--”冯寒分神看向莫晓生的时候，烙铁已经狠狠地亲吻上他的左胸。“滋滋--”的皮肤烧裂声中，冯寒头一耷拉，昏死过去。 “冯寒--”莫晓生大叫着，回头又冲谷野多喜怒吼：“孙子，有种冲爷爷来。他就是一个小跟班，你折磨死他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情报。” “他不能，你能。”谷野多喜得意的奸笑着，他找到了莫晓生的有软肋，冯寒就是莫晓生的软肋，可以令莫晓生开口的钥匙。 第一百八十三章折磨（下） 第一百八十三章折磨（下） 谷野多喜把本应该针对莫晓生设计的行刑手段，改加到冯寒身上，这是莫晓生始料未及的。 在突击班的八人中，胆量最小，对敌经验最差的就是冯寒，对小鬼子还存在恐惧感的也是冯寒，虽然冯寒也参加过无数的战斗，那毕竟是相互射击，并不是这样面对面近距离接触。 尤其是谷野多喜是以审讯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冯寒是个被审讯的俘虏，从气势上，谷野多喜占有明显压倒冯寒的优势。 莫晓生的心揪了起来，紧盯着昏死的冯寒。冯寒若是扛不住谷野多喜的折磨，变节投敌，成为可悲的叛徒，该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话，这一切可都是他莫晓生自己一手造成的，是他害了冯寒。因为莫晓生在决定闯宪兵队监狱的时后，没有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莫晓生的计划是，小鬼子只会对他酷刑折磨，而不是冯寒。他是杀死坂田有良的凶手，坂田武重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必定会用最残酷得刑法折磨他，把所有的痛苦都加在他的身上。冯寒不过是个士兵，坂田武重不会对他怎么样。 在计划中，他会被坂田武重不择手段，近乎变态的折磨。然后他再根据情况，等到坂田武重折磨他的手段用的差不多啦，认为他已经达到忍受极限了，时机成熟了，他在做出相应的反应，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 可是莫晓生计算错了，坂田武重并没有出现，来的是谷野多喜。谷野多喜折磨的对象是冯寒，也不是莫晓生计划中的自己。 莫晓生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谩骂着畜生谷野多喜。他的怒吼绝不是仅仅担心冯寒的胆小懦弱，更多是看到自己的战友被谷野多喜虐待，发自内心的愤怒。 “可以啊。”谷野多喜阴险的笑着：“莫晓生，只要你说出你故意被抓的理由，你们两个都会成为大日本皇军的座上客。” “你妄想。”莫晓生怒吼着，掩饰着内心的恐惧。谷野多喜指出他是被故意抓捕，击中了他的要害，他好像被谷野多喜掐住了脖子，让他窒息。 “那我们就无话可谈了。”谷野多喜从水缸中盛出一瓢冷水，转身泼在昏死的冯寒的脸上。 “啊--”冯寒被冷水激醒，左胸的锥心之痛，让他痛苦的嚎叫一声。 “冯寒。”莫晓生低吼着，挣扎着。勒在他脖子上的皮带，深深陷入他的脖颈之中，勒他无法呼吸，双眼凸涨。 清醒过来的冯寒，低下头看看左胸，依旧冒着烧焦味道的肌肤，痛苦的呲呲牙，然后才看向莫晓生，低沉的说了一句：“教官，痛。” “冯寒，挺住，你是抗联战士，不能向小鬼子屈服。”现在莫晓生能对冯寒做的，只能是简单的安抚和鼓励。 冯寒听到小鬼子三个字，像是打了鸡血，浑身猛地一颤，双眼放出光芒，脸上充满兴奋，他已经没有了疼痛感，身上的关节发出“咯嘣嘣--”的爆裂声，双拳紧握，似乎随时都能挣脱绳索的束缚：“发----在此，鬼神避让。我叉你奶奶的小鬼子，看爷爷怎样收你。” 冯寒在发字后面省略了几个字，莫晓生自然知道风寒省略的是什么，谷野多喜却不知道，他看着近似疯狂的冯寒，慌了手脚，他不知道冯寒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好像邪术附身。 “冯寒。”莫晓生厉声喝道：“挺住，我相信你是一名优秀的抗联战士，小鬼子的酷刑不会让你屈服，我相信你。” 他又转身怒斥谷野多喜：“谷野，你个泯灭人性的畜生，你自诩是军人，虐待战服也是你作为军人的准则吗？” 莫晓生的喊叫，像是一剂解药，使狂躁兴奋，失去理智的冯寒顿时平静下来，他看着莫晓生，又低头看看伤口，艰难苦涩的说道：“教官，我--疼。” 冯寒恢复正常，莫晓生心中平稳了些。但是冯寒的一句痛，让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担心谷野多喜会更加疯狂地折磨冯寒，冯寒会无法人受折磨，而做出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谷野多喜也冷静下来，他虽然还搞不清楚，冯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令人恐怖的诡异现象。 但他给自己的解释是，冯寒意志脆弱，在经受抓捕和酷刑的双重打击下，短时间潜在能力爆发，令他狂躁不安。也就是说，冯寒出现的这种情况，只是痛苦和愤怒的发泄。 果然像莫晓生想的一样，谷野多喜真的把矛头对准了冯寒：“你的教官说我是没有人性的畜生，你看我是不是？” 他拿起一把钳子，摇晃着走到冯寒的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专门为拔掉犯人手指甲，而设计的专用工具。你很幸运，马上就能体验，被拔掉指甲时，那美妙而痛苦的瞬间体验。” 冯寒突然间强横起来，嘴角上挑，双眼放射着愤怒的目光，属于他独有的潜能终于爆发了：“来呀，拔掉爷爷的指甲，爷爷还有双手，砍掉爷爷的双手，爷爷还有一口好牙，一样可以咬死你们这群害人的恶鬼。” 莫晓生感到无比惊讶，他注意到，冯寒的精神很正常，他的怒吼是发自不再对谷野多喜的恐惧，他战胜了自己，他的人生意境，已经得到全面的升华。 谷野多喜虽然不知道，看似懦弱的冯寒，为什么会突然变得令人恐怖，像是一尊不屈的战神。 但这并没有使惨无人道的谷野多喜，放弃对冯寒施刑的打算，他左手掰开冯寒的手指，右手的钳子慢慢的凑了上来。 他看着五米外的莫晓生，阴冷的笑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故意安排自己被抓进宪兵队是什么目的？说，我马上送你的部下去医院接受治疗，不说，他的指甲只能和他的手分开了，这完全取决于你。好吧，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说。” 第一百八十四章艰难抉择（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艰难抉择 莫晓生在抉择两难的时候，齐柏峰快马加鞭，全速赶往回靠山岭靠山宗的路上。为了节约时间，让齐柏峰尽早赶回靠山宗山寨，武工队的宿营地。齐正旺用自己这几年的积蓄，为齐柏峰购买了一匹马。 齐柏山给他的那根金条他没有动，他让齐柏峰带到抗联，捐献给抗联，让抗联用这根金条买武器，揍狗日的小鬼子。 齐柏峰虽然归心似箭，策马狂奔，当他赶回靠山宗武工队宿营地，已经是后半夜了。齐正旺给他买的那匹马，已经累死在靠山岭通往靠山宗的山脚下。剩下的山路，齐柏峰是手脚并用爬上来的。 当齐柏峰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站在邓候方的床前时，邓候方被吓了一跳，以为是他战死的战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他来聊天呢。他*着上身，慌忙的坐了起来。 “队长，是我。”齐柏峰大口的喘着气，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你是--？”声音很熟悉：“齐柏峰。”邓候方猛地醒悟过来，他忽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焦急万分的低吼着：“生子呢？冯寒呢？” 齐柏峰先是一屁股跌在床上，还没有坐稳，又跳了起来，抢到桌子前，拿起瓦罐，倒了满满一碗水，一阵牛饮，灌进肚里。这才重新坐到床上，惬意的打了个饱嗝。 邓候方一直忍着不说话，直等到齐柏峰重新坐到床上，才开了口：“怎么弄得这样狼狈？生子和冯寒呢？” 齐柏峰先是大口的呼吸着，等他的气稍微喘顺溜点，才将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他哥哥齐柏山的事情，也毫无隐瞒的告诉了邓候方。 “混蛋，乱弹琴。”邓候方低骂一声，他骂的人，不用说也是莫晓生 “还能动吗？能动的话，马上跟我去团部。”邓候方急急匆匆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向齐柏峰投来询问的目光。 “没问题。”齐柏峰站了起来。因为体力透支，他有些摇晃：“要是能吃点东西，再有匹马骑，会更没问题。” 东西是肯定有的吃的，马吗？齐柏峰邓候方和向南，只能用自己的双腿代替了。 天快亮的时候，齐柏峰再也走不动了。他虽然曾经是猎人，常年穿梭在大山丛林里。但是，昨天他经过大半天的骑马奔波，又爬了小半夜的山路，这期间他水米未进，更别说休息。 回到靠山宗，他虽然稍稍休息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可透支的身体并没有休整过来，完全是凭着意志和一口气，才和邓候方他们奔出近四十里。 他终于不行了，他看到黎明中的大山正在他的面前晃动，脚下的山路也在晃动。一阵眩晕袭来，齐柏峰眼前金光四射，接着一黑失去了知觉。 齐柏峰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他躺在一张床上，床前站着两个人。后来他才知道，他昏迷后，邓候方和向南，轮流着把他背到了飞虎团团部。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床前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问道。 齐柏峰茫然的点点头：“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你是--” 魁梧汉子身边的一个，一脸书生气的人微笑着说：“他是我们飞虎团的团长康定宇，我是李聪。” 齐柏峰猛地坐起来：“康、康团长。” “躺着吧。”康定宇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你再把莫晓生和你哥的事情说一遍。”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齐柏峰，现在紧张得说不出话。 李聪轻轻拍拍齐柏峰的肩膀：“别害怕，咱们团长就是这副鬼模样，凶神恶煞一般，心却是菩萨心肠。他在你的床前已经站了近一个小时，心里火烧火燎的想知道你哥齐柏山，和莫晓生他们的情况，可就是不忍心喊醒你。” 李聪的话，让齐柏峰感到有一股暖流注入他的身体，让他有沐浴春风的感觉。他再次看向康定宇，忽然觉得，这位粗狂魁梧，令小鬼子胆寒的飞虎团团长康定宇，是那样的亲切，那样平易近人。 “事情是这样的。”在康定宇的面前，齐柏峰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把在沈阳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他哥哥齐柏山送他和齐正旺的三根金条。在康定宇这样令人尊敬的人面前，容不得半点隐瞒。 康定宇听完齐柏峰的讲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和李聪相对一视，才对齐柏峰说：“你休息吧。” “老康，你看这事情怎么办？”还未走出房门，李聪就开了口。 “你问我，我问谁去？”康定宇火冒三丈：“这熊孩子，什么事情都敢做，竟然闯起了小鬼子宪兵队，他以为他是三头六臂的哪吒？胡闹。”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严肃的说：“老李，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八路军总部什么时候来了个首长？我怎么不知道？” 李聪也愣啦：“我什么时候瞒过你？八路军总部派首长到飞虎团，还被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他微微一思忖：“会不会是莫晓生对小鬼子释放的*，他在迷惑敌人。” 康定宇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生子是担心他要和惊雷、铁刺联系，情况突变，在瞒天过海，故布疑阵。” 李聪同样点点头：“完全有可能，莫晓生曾经是海山同志的交通员，从事地下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啦。他这样做是在未雨绸缪，即使木帮内部真的有小鬼子的卧底，他的计划败露，也不会引起小鬼子对惊雷和铁刺同志的注意。 “我建议马上通知沈阳的地下同志，密切注意小鬼子的动向，随时准备营救莫晓生和冯寒。” “救他？”康定宇虎着脸：“这小子属猪八戒的，搞不好会倒打一耙。他会说，因为营救行动，妨碍他计划的实施。 “再说了，我们怎么救？不要说我们沈阳的地下同志，就是把我的飞虎团拉上去，都战死了，也攻不进沈阳的宪兵队大院。” “不救？你说怎么办？”李聪蒙了。 莫晓生是康定宇最喜欢的兵，难道就因为莫晓生的胆大妄为，康定宇就要放弃莫晓生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煎熬（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煎熬（上） 李聪惊讶的看着康定宇，莫晓生在康定宇心中是什么分量，李聪比谁都清楚。 莫晓生的父亲和哥哥，在一次战斗中，为了掩护重伤的康定宇，把生命留在了靠山岭下，那时候莫晓生只有十六岁。 当是抗联的条件非常恶劣，康定宇的飞虎团原为抗联飞虎支队，没有根据地，他们就如同一群野狼，隐藏在群山丛林中，在躲避小鬼子的围捕中寻找机会，狠狠的咬上小鬼子一口，而后就销声匿迹了。 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行走在生死边缘恶劣的斗争环境，康定宇对莫晓生也做了新的安排。 也不知是因为莫晓生的岁数小，又生的白皮嫩肉像个小姑娘。还是因为莫晓生的父兄在掩护康定宇撤退的路上壮烈牺牲，康定宇是出于对已故战友的缅怀思念出于私心，想为老莫家留个种。 莫晓生被康定宇安派到，飞虎团安插在沈阳的高级特工，海山同志的身边，给海山同志做联络员。 每当莫晓生带着海山同志的情报回来后，康定宇总是把莫晓生搂在怀里，像是老子对待儿子一样，两人那种亲昵的情景，李聪至今还记得。 而今天，莫晓生落入敌人魔爪，康定宇却说出一大堆理由，不打算营救莫晓生，李聪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想到莫晓生故意让小鬼子抓走的原因了吗？”康定宇远眺天际：“他有时候会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胆大妄为，不计后果。可是你再想想，他做的哪件事情不是把不可能变成了奇迹。” “你好记得四年前，我的肚子上被打了一个窟窿的那事吗？”康定宇皱了皱眉，又长长地吸了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四年前的那场战斗，李聪是至死也不会忘记的。康定宇带着武工队，阻击小鬼子，掩护乡亲们转移。 百姓们安全了，可是一百三十人的武工队，剩下了不到半数。康定宇腹部中弹，莫晓生的父兄也在掩护康定宇撤退的路上壮烈牺牲。 更不能让李聪忘记的事，十六岁的莫晓生，闻知父兄阵亡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滴泪也没有流。 可是他在夜间失踪了，康定宇和李聪担心了一夜，天亮后，莫晓生回来了。 他用树枝捆成一个爬犁，拉着他父兄的遗体，穿过三十多里的老林子，躲过小鬼子的封锁。用他嫩小的肩膀，生生把他的父兄拉了回来。 这件事在其他人的眼里，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莫晓生做到啦，他创造了奇迹。 李聪猛然明白了康定宇的想法：“你是想让莫晓生再创造一个奇迹？可是这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并且也付诸于行动，不妨让他试试，这也是我们和惊雷铁刺能联系上的唯一机会。”没有人比康定宇更了解莫晓生了，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不达到目标，誓不罢休。 “我记得你曾经教过生子唱歌谱曲对吧？”康定宇突然改变了话题。 李聪点点头，有些迷糊：“是，莫晓生好唱歌，但是总跑调，我就教他识谱、发声--” “你是说莫晓生练了一晚上的歌，《问妹》这首歌让他重新谱了曲，他在这歌中做了文章。”李聪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康定宇点点头，眺望着天空翱翔的雄鹰：“是锥子就会露出锋芒，是雄鹰就应该搏击长空。生子是条孤狼，当他认准了目标，是绝不会放弃的。” 李聪沉默片刻：“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应该做最坏的打算。正所谓智者千虑必一失，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我们该准备的，还是要及早准备，免得临渴掘井，措不及防。” 康定宇的目光离开飞翔天际的雄鹰，转而看向苍茫的群山，深吸一口气，凝重的说道：“是啊，小鬼子宪兵队的监狱，无疑是人间炼狱，小鬼子折磨人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们有多少优秀的同志，牺牲在这魔窟中。也有不少意志不坚定的败类，忍受不了小鬼子的酷刑，做了小鬼子的狗，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我们不能干等着，要做点事，配合一下莫晓生的计划，不能让他孤军作战。这样吧老李。”康定宇回过头，看着李聪：“马上通知沈阳的地下组织，给我们发报，让他们这样发，营救行动已在实施中。 “还有，让邓候方的武工队在沈阳外围多转一转，搞出一副随时准备接应营救的态势，迷惑小鬼子。” 李聪笑了：“你想把水搅浑，来个浑水摸鱼对吗？” 康定宇点点头：“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生子做了这个局，我就帮生子把这个局做全乎了。” “好，不错，我同意你的计划，我马上布置下去。”李聪刚走出两步，回头坏坏的一笑：“都说我是只狐狸，其实真正的狐狸是你，一只千年狐妖。” “等等。”康定宇忽然想到了什么，叫着李聪：“你顺便把大眼邓给我喊来，我要了解一下，生子带的战士怎么样？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大眼邓是邓候方做绺子是的匪号，不是邓候方的眼睛比别人大多少，才称呼他大眼邓。而是因为邓候方说话时总喜欢把眼睛瞪得浑圆，并且是一直瞪着，有人就给邓候方起了个绰号--大眼邓。邓候方对这个绰号还很喜欢，于是，邓候方的匪号大眼邓就流传开了。 “我了解过了，跟生子执行任务的战士名字叫冯寒，是武工队突击班的战士，是生子一手*出来的。”李聪停下脚步，向康定宇介绍情况。 “哦，这样的话还好说一点。”康定宇轻舒一口气，放心了不少。 “不过邓候方还说了另一个问题，倒是应该让我们注意的。”李聪有点忧虑。 “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哪？哪里出了问题？”康定宇本已平静的心，顿时掀起狂风巨浪。 第一百八十六章煎熬（中） 第一百八十六章煎熬（中） “难道这个战士有什么问题？”康定宇预感到了什么：“生子这样聪明的人，带个有问题的战士执行任务，是有什么目的的吗？” 李聪摇摇头，微微笑笑：“你太敏感了，问题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邓候方只是说，冯寒对敌经验少，胆量小，性格有点懦弱而已，不是立场上的问题，看把你给吓得。” “胆小，对敌经验少，性格懦弱，这么多问题还不严重？”康定宇的眼瞪得铜铃似的，目光中充满焦急忧虑：“这个莫晓生是疯了还是傻了，怎么带这么个战士去闯小鬼子的宪兵队监狱？倘若这家伙忍受不了小鬼子的酷刑，把莫晓生的计划全盘托出怎么办？” 康定宇向来沉稳，一年前，飞虎团面对小鬼子的重重包围，生死一线之际，他也是沉着应对，无所畏惧。可是莫晓生带着一个不成熟的战士去执行任务，康定宇就有种心神不稳的感觉。 李聪很理解康定宇的心情，这就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康定宇的慌乱，是和他对莫晓生有特殊情感有关。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自己无论面对多大的危险，都能坦然处之。但同样的事情若是放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自己往往会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康定宇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你放心吧，莫晓生可不是个缺心眼的人，我相信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目的。”李聪安慰着康定宇。 他并不是不关心莫晓生，莫晓生在他心中的分量，并不比康定宇的小。可是他现在比康定宇要理性一点，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康定宇是何等聪明的人，经李聪一点拨，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是啊，以莫晓生的智慧，他带这样个战士和他一同闯宪兵队监狱，他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可是不管怎么想，康定宇的心还是紧紧地揪在一起，他想了很多，很多。 心情很沉重。因为这里面是有变数的，每个变数都直接牵连到莫晓生和冯寒的现在和将来。 康定宇想到的是，冯寒如果承受不了小鬼子的严刑逼供，出卖了莫晓生，那么冯寒就成了一个可耻的叛徒，对于叛徒，抗联的决定是，必除之而后快。可是这对冯寒太不公平，这结局的制造者是莫晓生，如果不是莫晓生带着冯寒执行这次任务。冯寒说不定会成为在战场上的一名杀敌英雄，这样的汉奸叛徒，抗联锄奸队是除掉冯寒呢？还是不闻不问？ 再假如说，冯寒的骨头是铁打的，小鬼子撬不开他的嘴。他和莫晓生两个死硬凑到一块，小鬼子得不到任何消息，那么莫晓生的计划怎么完成？ 李聪好像看透了康定宇的心事，他何尝没有这样的担心，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即便是愁白头发，想破脑袋也是无济于事。 “老康，车到山前必有路。相信莫晓生，他现在做的这件事情，不会像我们想的这样简单。他早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指挥员，他既然敢这样做，就一定留有后招，说不定会送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说实在的，李聪的心中也没底。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必须有一个人来安慰对方，两个都像霜打的茄子，后面的工作交给谁？ 康定宇长叹一声：“唉--希望吧，希望生子在缔造一个奇迹。” 李聪看着郁闷的康定宇，轻轻笑道：“还有一个消息我要告诉你。” “还有什么消息？好的？坏的？”康定宇眉头紧皱，已经有点杯弓蛇影的样子。 这也难怪，他一直把莫晓生当儿子一样看待，有些地方甚至超过一个父亲对子女的父爱。这不仅仅是莫晓生聪明乖巧，更重要的是，他是要对得住战死的莫晓生的父兄，他要给老莫家留下这唯一的香火。 “看把你紧张的，我要告诉你的是个好消息。”李聪微微笑着：“仙来峰的欧阳红雪和贾立波也在沈阳。他们是到沈阳找莫晓生的，这次莫晓生故意被俘，还是他们一起找木帮的祁老二祁松安排的呢。” “他们怎么搞到一块了？”康定宇有点迷糊。 李聪神秘地说：“欧阳红雪相中了莫晓生，要给你做儿媳妇。” “有这好事？”康定宇激动地满脸褶子：“有了木帮的暗中相助，莫晓生的此次行动就成功了一半。” “哎对啦，你说欧阳红雪相中了生子，要给我做儿媳妇？”有了欧阳红雪、贾立波和木帮的帮助，康定宇的心也放下不少。 “是啊，你要不要。”李聪微笑着。 “要，怎么不要，欧阳红雪是有名的神枪手，和生子正好配上一对，当然要啦。”康定宇兴奋地像个孩子，刚才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他们这次任务回来，我就请你喝他们的喜酒。” “我等着。”李聪转身而去：“我先把你刚才布置的任务传达一下，不陪你说了。” 李聪走后，康定宇一脸的小得意：“这小子还行，能得到仙来峰和木帮的相助，了不起，尤其是能得到欧阳洪雪的青睐，更了不起。” 不过担心他还是有的，小鬼子宪兵队的监狱时狼穴虎窝。在小鬼子的酷刑面前，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的，是存在很大变数的，尤其是冯寒，他很不让康定宇放心。 好的一点是，莫晓生有木帮和贾立波暗中相助，这多少能让康定宇的心安稳一点。 康定宇哪里知道？木帮的祁老二为了莫晓生的事情已经慌了手脚。欧阳红雪和贾立波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欲哭无泪。 第一百八十七章煎熬（下） 第一百八十七章煎熬（下） 莫晓生被捕的清晨，木帮的祁老二匆匆忙忙的敲开贾立波的房门，一脸忧虑。 顿感不妙的贾立波，瞪圆双眼：“怎么啦？出什么事啦？莫晓生有什么危险？” 祁老二张皇中带着愧疚：“我今天天没亮就找到了我的眼线稻田勇夫，他听了莫晓生让我做的事后，异常兴奋，我预感要出什么问题了。” 祁松祁老二告诉贾立波，为了给莫晓生更多的考虑时间。他故意在今天天亮后，才去找的稻田勇夫。 当稻田勇夫知道，祁老二拜托他到旅馆抓两个抗联分子，其中一个还是莫晓生时，兴奋地握住祁老二的手：“祁二掌柜的，你将这样重要的情报送给我，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祁老二微微笑着，把一封大洋送到稻田勇夫手里：“稻田中尉，我们自然是永远的朋友，今后在沈阳这个地界上，我们木帮还要多仰仗你呢。不过在莫晓生这件事上，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万望你能成全。” 稻田勇夫把大洋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放在桌子上：“祁二掌柜，我们是朋友，你但说无妨。” 祁老二呵呵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莫晓生是皇军的敌人，也是我们木帮的敌人。我希望稻田中尉能将莫晓生留在宪兵队的监狱中三两日，我想会会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 稻田勇夫的脸顿时拉长了脸：“祁二掌柜，莫晓生不是昨天才到的沈阳城。他就像个泥鳅一样，先是钻进了沈阳东城监狱，后来又让他给溜了。现在他又被你发现，要把他送进宪兵队监狱，你认为这是巧合吗？ “祁二掌柜，我相信你们木帮和抗联没有来往，我也不认为你把莫晓生送进宪兵队是在帮助莫晓生。可是你若是让我帮助莫晓生做任何事情，我就不得不怀疑了，所以，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免得惹火烧身，因为只要牵扯到皇军的利益，大日本帝国的利益。我身为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为了大东亚的共同繁荣，我只能用我的军刀说话。” 他阴冷的笑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宪兵队要对木帮突击检查，只要你不伤害到大日本帝国的利益，以我们的关系--”他把祁老二送他的那封大洋拿在手中：“我会事先通知你的，不会让你们木帮蒙受重大的经济损失。” 他扔下发呆的祁老二，走出房间，大喊道：“集合。” “事情就是这样的。”祁老二擦擦头上的汗水：“我没有想到这个小鬼子也他妈的是个畜生，平常时间朋友长朋友短的，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他就露出了豺狼的本性。”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贾立波这个老江湖也慌了神。祁老二离开后，他沉思良久，才仰天叹道：“也只好豁出这张老脸了，也许--也许--” 主意已定，贾立波带着欧阳红雪离开老邢的客栈客栈。来到另一家客栈，青龙客栈，青龙客栈的规模并不大，只有十几个客房，可是装潢和价格却超出想象。 装潢可以用富丽堂皇，金碧生辉来形容。价格吗，让人感到和抢钱差不多。一个普通的套间，一晚上住宿费要两个大洋。 当天，贾立波和欧阳红雪住进这家客栈后，青龙客栈的老板便吩咐伙计，挂出客满的牌子。 欧阳红雪警觉地问：“客满？住在这里的客人呢？” 青龙客栈老板的体态和贾立波差不了多少，只是眼睛精光四射，少了贾立波的那种市侩。 “我这客栈，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老板把看向贾立波的目光，转投向欧阳红雪。 “四个大洋给你吃半年？”欧阳红雪明显感觉不对，似乎能够感到，一股浓郁的杀气，正在无形中悄然生成。 老板嘿嘿冷笑着：“四块大洋是不够，但是加上这个死胖子的一身肉，半年也勉强能对付得过去。” “师兄，我是来求你帮忙的，不是来和你打架的。”贾立波双手罩在袖管里，翻着白眼看着客栈装潢精美的大厅：“若是你执意要动手，你这皇宫似得老窝，可就会被砸的一片狼藉，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也就付诸东流了。” 老板眼中现出一股暴戾之气，但是瞬间消失：“死胖子，没事的时候，从不登门，师父的忌日你都不来拜祭，有事了才想起师门，想起我这个师兄来啦？” 提到师父，桀骜不驯的贾立波，忽然恭顺起来：“师兄，见谅，我这么多年不进师门，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十三年前，我酒后失手杀人，被官府缉捕。绝境之时，是欧阳豹大哥出手相救，我感其恩德，投身为匪。十三年啦，我不敢踏入沈阳一步，就怕给师父他老人家和青龙帮引来麻烦。 “师父过世时，我何尝不想为他老人家送终，可是青龙帮堂口附近到，处是官府的鹰犬。我并不是害怕被官府抓捕丢了性命，我是害怕因为我的出现，会让师父他老人家走的不安生。 “师兄，这十三年来，我无时无刻的不希望能见到你，求你让我跪在师父的灵位前忏悔。可是我不敢，我也没这个脸。 “师父他老人家一生堂堂正正，清白做人，却有我这么个做土匪的弟子。这么多年我不敢上门，就是怕他这个土匪弟子，给师父他老人家脸上抹黑。 “今天不是情非得已，师弟我还真不敢厚着脸皮，前来求你。师兄！” 说到动情处，贾立波声泪俱下，嚎啕大哭起来，“噗通--”一声跪在老板面前：“师兄，求你让我给师父上柱香好吗？” 在贾立波的哀求声中，客栈老板也是泪流满面，他双手扶起贾立波：“师弟，起来吧，我带你给师父上香去，我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原谅你的。” 欧阳红雪心里只是发急，她心里牵挂的是莫晓生的安危，对贾立波和老板两个大男人的哭，又是好笑，又是气恼。可是她却无可奈何，现在是求到人家门下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贾立波低下头了，欧阳红雪也只能任凭心如火焚的煎熬，耐心地等待着。 第一百八十七章变节（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变节（上） 欧阳红雪没有跟着贾立波和豪华客栈的老板走进内间，去给贾立波的师父上香。她的心很乱，她从未听贾立波说其他的从前，贾立波是沈阳青龙帮的人她更是无从知晓。她只能耐着性子，等着这两个迂腐的男人忙完祭拜的事情，在讨论如何营救莫晓生。 后来欧阳红雪才从贾立波那里得知，客栈的老板姓钱，大号钱满程，是已故青龙帮门主钱申的长子，青龙帮的现任门主。 青龙帮在沈阳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的帮派。但是青龙帮在沈阳的名气可不小，已故老帮主钱申，虽然身怀绝技，可是他却像个绅士一般，即不与官府交往过甚，也不喜欢和其他帮派明争暗斗。特别是他乐善好施，急人所难，在沈阳是出了名的君子钱。 “红雪，我们走。”泪迹未干的贾立波从内室出来，垂头丧气，颓废的样子，瞬间让他显得苍老了许多。 “二叔，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死了张屠夫，我们就得吃连毛猪。我不信沈阳的人都是汉奸，没有人帮助我们的。”欧阳红雪是何等聪明的人，从贾立波的神情，她已经判断出，钱满程不肯施以援手。 “欧阳侄女。”贾立波已经告诉了钱满程，欧阳红雪的身份：“我不仅是沈阳维持会的会长，也是沈阳商会的代理会长。你们所救的人是抗联的暴徒，他们在反满抗日的同时，也对我们沈阳的商家造成很大的威胁，我不能违背我就任代理会长时许下的，让沈阳商业繁荣的诺言，以身犯险营救给沈阳民众造成威胁的事情。 “再者说，我这个代理会长，人微言轻，在日本人的眼里，就跟个蚂蚁似的。我的话在他们眼里，说得好听一点，他们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就出来了，全部当做一回事。嘿嘿，说得难听一点，就跟放个屁似的，说的轻了，他们充耳不闻，重了呢，这条命就没了。 “唉，现在这世道人人只求自保，自扫门前雪就可以了，掉脑袋的事情，还是少干为妙。” 他悠闲地坐了下来，端起茶几上的茶杯。 他身边的管家，立即大声喊道：“送客--” “你--汉奸。”欧阳红雪勃然大怒。 贾立波拉住欧阳红雪，无奈的笑笑：“红雪，人各有志，我们走。” “二叔，怎么办啊？”出了青龙客栈，欧阳红雪嚣张跋扈的气息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动人，令人爱怜的泪水。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今晚就杀进宪兵队，把莫晓生那小子救出来。”墙角处突然转出申屠马客，把欧阳红雪和贾立波吓了一跳。 而此时，莫晓生正被捆在铁椅子上，看着谷野多喜拿着特制钳子，夹住冯寒的指甲，左右为难。他甚至想提前他的计划，让冯寒少受些罪。可是就这样实施计划，小鬼子肯定会生疑，这对后来的行动有害无益。 难道就眼生生的看着冯寒的指甲被拔掉，让冯寒受这钻心的痛苦吗？莫晓生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一无是处。 “莫晓生，你想好了吗？一分钟的时间到啦，我该动手了。”谷野多喜最得意的就是，看着被他折磨的人，在忍受痛苦时的无助和无奈。 “等等，让我再想想。”莫晓生呼喊道，他绞尽脑汁，想找一种办法，让谷野多喜把矛头对准他。 “我的耐性很差，也不接受你的缓兵之计。”谷野多喜冷冷的看着莫晓生，夹住冯寒指甲的钳子动了。 “嗯--”冯寒一声低哼，他的指甲已经被拔掉，没有了指甲的手指，血如泉涌。 “冯寒。”莫小声惊呼着。 “哥。”冯寒一脸悲壮：“我没事。” 谷野多喜用特制的钳子，夹住冯寒的另一只指甲：“莫晓生，我再问你一遍，你混进宪兵队监狱的目的是什么？” “你--”莫晓生双眼充血，目光弥漫的无尽的杀气。 “小鬼子，我叉你姥姥。”冯寒低声怒吼着，浑身肌肉紧绷，正在忍受着极大地痛苦。 谷野多喜并不看冯寒，他正用特制的钳子，夹住冯寒左手的无名指指甲，一点点加力，慢慢的把冯寒的指甲从手指上拔出，让肌肤和指甲一丝丝的剥离，让冯寒的痛苦达到最大限度。 冯寒双目喷火，脖颈青筋爆出，汗水趟过脸颊，牙齿咬的咯咯响。手指在急剧的颤抖着。 “住手。”莫晓生暴吼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好。”谷野多喜手猛地一挥，冯寒无名指的指甲被拔掉，一股血箭从伤口处喷溅而出。 “哥。”剧痛让冯寒的声音发抖：“我冯寒死不足惜，但是，你不能做叛徒。” 冯寒向来就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是突击班公认的胆小鬼。莫晓生感到错了，突击班的人都错了。冯寒不是胆小鬼，他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爷们儿。 “莫晓生，你混进宪兵队监狱的意图是什么？”谷野多喜看着手中的钳子，钳子夹着的是冯寒带着皮肉的指甲。他只是用余光，扫视着莫晓生。 “我们混进宪兵队监狱的目的是--”莫晓生感到时机成熟了，可以实施他的计划了。 “莫晓生。”冯寒发疯似的喊道：“你敢说出我们的任务，我冯寒会永远鄙视你。” “冯寒，他们的刑罚才刚刚开始，我们是顶不住的。早晚都要说的，早说还会少受些罪，我们认了吧。”莫晓生无奈的低下头，失落和痛苦占满他的脸。 “我呸--”冯寒冷笑着：“莫晓生，我看错了你，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我心中的神，却原来是用尿泥做的。” “嘭--”，谷野手中的钳子重重地砸在冯寒的人中上，冯寒头向后一仰，又恨恨地撞上木桩立杆。他接着猛地耷拉下来，再次昏死过去，血从他的口鼻中不停的流出，染红他脚前的土地。 119 第一百八十八章变节（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变节（中） 莫晓生闭上眼睛，他不忍心看着一切。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懦弱地冯寒，现在成了一条铁汉，这不得不让莫晓生对冯寒刮目相看。 “哗啦--”，谷野多喜一瓢冷水泼到冯寒的脸上。他不仅喜欢看冯寒痛苦的样子，他让冯寒清醒还有另一层意思。 谷野多喜把水瓢扔回缸中，用毛巾擦擦手，转向莫晓生：“莫晓生，你现在可以说了，最好不要撒谎，让你的伙伴少受些罪吧。” *裸的恐吓，莫晓生心中冷笑着，却装作妥协的样子：“我、我们混进宪兵队监狱，是为了找一个人，一个被你们抓捕的八路军总部的首长。” “莫晓生，你个畜生，叛徒。我叉你姥姥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畜生，叛徒。”冯寒嘴里喷着鲜血，破口大骂。门牙被谷野多喜用钳子打掉，怒吼时牙齿漏风，发音有些不清。 可是冯寒说出的每个字，都像钉子似的钉在莫晓生的心头。莫晓生没有怨恨冯寒的谩骂，他的谩骂让莫晓生欣喜。莫晓生看到，他训练出来的兵，已经成为钢铁战士，永不会向小鬼子低头的勇士。 冯寒的愤怒和谩骂，让谷野多喜更加兴奋，因为冯寒的谩骂，让他相信莫晓生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也是他把昏迷中的冯寒泼醒的原因。 因为他能从冯寒的神情中，看出莫晓生是不是在说谎。如果莫晓生说的是假话，冯寒绝不会如此激动愤怒，对莫晓生破口大骂。 “很好，莫晓生先生，你的回答我非常满意。”谷野多喜得意地笑着，莫晓生的屈服，让他信心满满：“你要找的八路军首长，是什么时候被宪兵队抓捕的，叫什么名字？他来沈阳要做什么？” “莫晓生，不能说，你是抗联战士。”冯寒吼叫着。他突然又低声下气地说：“教官，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怕我再受罪。可是我不怕，死也不怕。只要你能守住心中的秘密，我冯寒死不足惜，死不足惜。教官，我请你啦，坚强些，坚强些，我求你啦。” “这家伙，汪汪汪，汪汪汪的像只疯狗，要我再把他打昏嘛？让我们的耳根清净一点。”谷野多喜拿起一条胳膊粗的木棒，阴冷的笑着。 “你要是再动他一下，你将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莫晓生的脸很冷：“你不仅不能动他，还要马上找医生给他处理伤口，这是我的条件。” “我答应你的条件，前提是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谷野多喜虽然不喜欢讨价还价，但是，八路军总部的首长，对他的诱惑太大啦。 “谷野多喜。”莫晓生直呼其名：“我给你两种选择，一：马上找医生来，给我的伙伴处理伤口，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 “二：马上枪毙我们两个，让我心中的秘密石沉大海，你永远也休想得不到。你选择吧。” “莫晓生你个叛徒，狗汉奸。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接受你假惺惺的善意，你个猪狗不如的杂碎。”冯寒漏着风的嘴，不停地怒吼。 “闭上你的臭嘴，我叉你发丘大爷的，嘚不嘚，嘚不嘚，你他奶奶的啰嗦个屁，老子不是为了你，会这样吗？想活命就别他妈的乱放臭屁，给老子安静点。”莫晓生怒了。 冯寒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他突然意识到，莫晓生正在用自己画圈，把谷野多喜往这个圈里引。 他记得很清楚，今天清晨，他们还没有被捕前，莫晓生曾经对他说：“冯寒，你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我们这次计划是否成功，全看你的啦。还有一件事你要记清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沉住气，否则，我们都要死在宪兵队的监狱里，更谈不上完成任务啦。” 既然是意识到莫晓生可能是诈降，冯寒也不能立刻转变脸色，对莫晓生温和一些。冯寒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胆量虽然小了一点，可是他不傻。 “老子是爷们儿，不是缩头乌龟，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照样杀鬼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冯寒依旧卖傻充楞。 “莫晓生先生，这个笨蛋根本就不领你的情，我杀了他，给你解解气。”谷野多喜拔出*。 “你随便，只要你不想得到我心中的情报。”莫晓生对谷野多喜的嚣张气焰不屑一顾。 为了能够得到情报，谷野多喜恼怒的看着莫晓生半天，最后只能收起*，对他身后的小鬼子兵喊道：“喂，找军医来。” 冯寒的伤口被处理包扎后，谷野多喜再次问莫晓生：“莫晓生，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你要接头的八路军头头是谁了吧？” “那是自然。”莫晓生痛快的回答道。 “不能说！”冯寒怒吼着，他不清楚莫晓生会不会成为叛徒，但是，他要做的他必须做。 “把这讨厌的家伙押下去，单独关押。”谷野多喜恼羞成怒，他对冯寒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莫晓生一力维护冯寒，谷野多喜早已经把冯寒给宰了。 冯寒被押走了，莫晓生的心情也轻松多了，冯寒离开了审讯室，也就是说他不需要再受谷野多喜的残酷折磨了。 莫晓生设定的计划启动了，他把在旅馆告诉祁老二的一切全盘说了出来。无非是八路军总部派往飞虎团的一位首长，不小心被宪兵队抓捕。 这位首长身上带着一份，指示飞虎团今后战略方针的绝密文件，和有关坂田武重到沈阳的绝密情报。 谷野多喜很认真的听着，听完后，他没有说话，而是快速来到坂田武重的办公室，详细的对坂田武重作了汇报。 坂田武重听后哈哈大笑：“谷野，你上当了，莫晓生是在骗你，他说的全是假的。” 谷野多喜愣了，他不知道坂田武重为什么要这样说？ 站在坂田武重办公室外的另一个人，听到坂田武重的话，也是大吃一惊。 1110 第一百八十九章变节（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变节（下） 坂田武重阴冷的笑着，他看着谷野多喜，阴沉地问：“谷野，假如我和一名帝国士兵同时受到威胁，你会救谁？” 谷野多喜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当然会救特使阁下。” “你说说，为什么？”坂田武重很满意谷野多喜的回答。 谷野多喜冷冷的说道：“特使阁下，不要说一个帝国士兵，就是一千个一万个帝国士兵也没有您重要。士兵只是懂得战场上消灭敌人，而您却是决定着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重要指挥者。”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特使阁下是说，莫晓生不会为一个士兵而暴露八路军的重要头头？” 坂田武重点点头：“很好，谷野，你终于会动脑子了。” “八嘎。”谷野多喜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两只不一样大小的眼：“可恶的莫晓生，竟然敢愚弄我。特使阁下，请允许我现在就给他上大刑，我要让他知道欺骗我的代价。” “不不，我另有妙计，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坂田武重得意的怪笑着，他的笑声像深夜里猫头鹰的怪叫，令人不寒而栗。 有脚步声从楼道中传来，站在坂田武重门口的野原之男急忙离开。他的心情很沉重，坂田武重识破了莫晓生的计谋，这给他和莫晓生能顺利接头，带来了更大的困难。 他盼望着天能马上黑下来，他要尽快见到他想见到的人--铁刺。坂田武重和谷野多喜的对话，已经传递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坂田武重又要耍阴谋了。 坂田武重要给莫晓生挖一个什么样的陷阱？野原之男不清楚，但是野原之男知道，坂田武重挖的这个陷阱，对莫晓生来说，很可能是致命的。 他需要和铁刺马上商量一个妥善的办法，帮助莫晓生度过难关，然后把手中的情报交给莫晓生，让莫晓生带回总部。 天终于在野原之男的焦急等待下，慢悠悠的黑下来了。野原之男假装轻松地和同科室的同僚，信步离开机要室。可是，他一出了宪兵队的大院，就急忙上了一辆黄包车。 黄包车一路飞奔，在一家苏格兰咖啡厅前停下。野原之男把钱扔给黄包车夫，低声道：“不用找了。” 他看着车夫欢天喜地地走了，才把公文包夹在腋下，惊觉的四下观望着走进咖啡厅。 咖啡厅里播放着优美浪漫的钢琴独奏，《蓝色的多瑙河》。野原之男在优美的旋律中，假装随意的走到临近窗口的一张台前，那里坐着一位美丽的长发女郎。 他走到女郎的生前，看看那张桌子上的沈阳晚报，和报纸上的白色百合花，绅士般的问道：“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长发女郎看看野原之男，很礼貌的说：“请随意。” 野原之男很高兴的对长发女郎点点头：“谢谢。”随后对跟过来的服务生说道：“给我来杯摩卡，谢谢。” 服务生走后，野原之男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心理学的书，随意的翻看着。 长发女郎优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低声问道：“惊雷先生，你急着要见铁刺，是与莫晓生有关吗？” 野原之男依旧看着书，压低嗓音：“你是谁？铁刺为什么没来？” 长发女郎把咖啡杯放到桌上，轻轻地梳理着长发，目光飘向咖啡厅里的其他人：“我是雅兰，铁刺的下线，铁刺被别的事情缠住身，只能派我来和你接头。” 她打开沈阳晚报，挡住自己的脸：“莫晓生出了什么问题，请你快告诉我，我不能在只里停留的时间太长。” 野原之男把书放到桌子上，拿起咖啡杯，轻轻的嗅着：“莫晓生向谷野多喜交代说，他进宪兵队监狱是为了寻找，被宪兵队抓捕的八路军总部派往飞虎团的首长。” 野原之男能明显的看出，雅兰拿报纸的双手动了一下。这说明，野原之男的话让她很震惊。 “我看事情并不那样简单，有可能莫晓生为了让他的战友少受折磨，在向谷野多喜放出烟雾。监狱里也未必有八路军的首张，他真是的目的应该是在找我们。”野原之男急忙补充道。 雅兰轻轻吐了口气：“这么说莫晓生没有变节？” 野原之男随着《蓝色多瑙河》的旋律，微微的点着头：“我认为是这样的，通过种种迹象表明，莫晓生没有变节。但是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你必须马上通知铁刺。” 雅兰放下报纸抬头看了一眼野原之男：“什么情况？” “坂田武重识破了莫晓生的诈降，他正在针对莫晓生的诈降，计划下一个阴谋。” “具体计划？” “一无所知。” “你想让铁刺怎么做？” “让铁刺想尽办法，尽快通知莫晓生，当心坂田武重的为他设计的陷阱。” “好，我知道啦。”雅兰把报纸和百合花收进包中，喊来服务生，买单走了。 野原之男继续坐在那里，咖啡厅优美的旋律，并没有让他轻松，莫晓生的处境让他忧心忡忡。 宪兵队监狱阴森森的，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在昏暗的灯光下，充满恐怖。 莫晓生和冯寒被谷野多喜单独关押在一个监舍里，灯光下，莫晓生悠闲的躺在铺满稻草的床上。冯寒坐在墙角处，噘着嘴，能挂七八个油葫芦。 “教官，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到这里寻找总部首长的消息告诉给小鬼子？你想当叛徒吗？”憋了好久，冯寒忍不住了。 “是不是叛徒无所谓，我总不能看着你受罪不闻不问吧？”莫晓生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风轻云淡：“不过你也别着急，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你就等着看吧。” “什么计划？”冯寒激动的问。他激动地不完全是莫晓生将要进行的计划，更多的是，莫晓生不是叛徒。 莫晓生猛地坐了起来，对冯寒招招手：“你过来，我对你说。” 在距离莫晓生监舍不远的一个房间里，谷野多喜站在监听设备前，听到莫晓生的话，激动地双手紧握。 第一百九十章狱霸（上） 第一百九十章狱霸（上） 谷野多喜激动的握着双手，莫晓生的计划，就要从他自己的口中大白天下了。因为激动谷野多喜萎缩的左眼，不停地抽搐着。他看向身后坐在椅子上的闭着眼睛，不动声色的坂田武重。和一副漠不关心，吊儿郎当的齐柏山。 齐柏山的脸上裹着纱布，鲜血渗透纱布，在雪白的纱布上留下一片彤红，这是谷野多喜的杰作。 今天清晨，齐柏山送走齐柏峰和齐正旺，找了个诊所，包扎好伤口，回到关东军司令部。 谷野多喜看着狼狈的齐柏山，简单的问了几句话后，走到齐柏山的身前：“你被你弟弟偷袭至昏，醒来后你弟弟和你三叔逃走了？” 齐柏山捂着受伤的脸，点点头：“是这样的谷野太君。” “就是你脸上的伤吗？”谷野多喜推开齐柏山的手，大拇指狠狠地摁在齐柏山包着纱布的脸上。 “啊--”齐柏山一声夸张的惨叫，鲜血顿时渗透纱布，他倒退两步惊慌地问道：“谷野太君，你这是--？” 谷野多喜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擦手上的血，把手帕扔进纸篓，冷冷的说道：“没什么，你回去休息吧。” 齐柏山点头哈腰的后退着：“是，谷野太君。” 心中却恨恨的骂着：“狗日的谷野，老子猜想你回来这手，你果然来这手。妈的，下手也太狠了。” 他回到宪兵队大院自己的住处后，屁股还未坐稳，谷野多喜的车就尾随而来。 傍晚时分，他又接到坂田武重的电话，让他今天晚上留在宪兵队，等候命令。 到了晚上他才知道，坂田武重是让他详细的翻译，监听到的莫晓生和冯寒的对话。 “齐君，请你认真的把莫晓生要说的话，详细的翻译给特使阁下。”谷野多喜对坂田武重的表情很不理解，对齐柏山的心不在焉很是恼火。 “是，谷野太君，我不会漏掉一个字。”齐柏山恭敬地上前一步，仔细的听着莫晓生和冯寒的对话。 “冯寒，你知道什么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我今天用的就是这一计。”莫晓生抬头看看昏暗的吊灯，对冯寒轻声说。 “原来--原来，我真是该死，我还认为你真的当了叛徒呢。”冯寒红着脸，一脸窘迫。 莫晓生冷哼道：“哼，想让我当叛徒，小鬼子的手段还嫩点。不过说实话，本来我想谷野多喜会拿我开刀，没想到他却把矛头对准了你，迫使我不得不提前我行动的计划。” “因为我提前了你的行动计划？”冯寒难为情地说：“你是不是因为我懦弱，害怕我顶不住谷野的刑罚成了叛徒。其实有你在，谷野就是砍掉我的手，我也不在乎，也不会向他说出一个字。” “可是。”莫晓生有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不知道谷野什么时候才能把我们送进监狱。进不了监狱，我的计划就一无是处。” 齐柏山快速的为坂田武重翻译着，当齐柏山翻译到莫晓生向进监狱时，他的眼睛亮了。 “看来在宪兵队监狱还真有八路军的重要人物。”坂田武重，双手交叉抱在胸口。 “教官。”冯寒好像并不关心莫晓生的计划，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我现在很担心，谷野多喜已经知道了八路军总部的首长在宪兵队的监狱，他会不会把监狱里所有的犯人统统杀掉，以绝后患。” 莫晓生呵呵笑着：“放心吧冯寒，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无论是从兵力上，还是从财力上都已经捉襟见肘。我来的时候团长对我说，八路军首长这次来飞虎团，就是把我们的对日作战战略重新调整。在有效击杀小鬼子的同时，同时控制小鬼子把抢掠的物资，运回日本。 “不要说八路军首长带有这么重要的情报，就单凭是八路军总部派来的高级首长这一点，小鬼子也不会妄动杀戮。” “有理。”冯寒用力的点着头，满眼的敬佩之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要我们能进监狱，我就有办法和八路军首长联系。”莫晓生脸上布满忧虑：“可是我们怎么样才能进监狱呢？” 莫晓生说到这里后，监听器里，再也没有传来声音，好像他们正在思索进监狱的法子。 坂田武重猛地站起来，把他身边的齐柏山吓了一跳。 “谷野，明天一早就把莫晓生和冯寒送到宪兵队城北监狱，同时命令典狱长，犯人放风时间延长一小时。”坂田武重嘿嘿鬼笑着：“我要帮帮莫晓生，让他早日为我们找到八路军的高层人物。” 谷野多喜微微一愣，接着眉开眼笑：“特使阁下英名，我马上就办。”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宪兵队城北监狱的大铁门就拉开了，一辆军车缓缓驶进。莫晓生和冯寒被日本兵，推推搡搡的送进监舍。 “老大，来菜啦。”五号监舍，一个浑身肌肉隆起，*着上身的汉子，透过铁窗，不怀好意的看着莫晓生和冯寒，阴险的笑着。 躺在床上的一个肥胖的汉子，懒懒的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才问：“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 “老大，管他是什么人，先让兄弟过过瘾再说。兄弟的这双拳头，好久都没有开过荤了。这回来了两个肉沙包，怎么着你也得让我舒坦舒坦。”汉子双拳紧握，关节处“叭叭--”乱响，双臂上的肌肉，像小山一样的隆起。 胖子翻身躺下：“好啦，随你，只要不把他们打死就行。” 胖子绰号震三江，是沈阳的一霸，横行乡里，无人敢惹。肌肉汉子绰号滚刀肉，是震三江的死党。 一年前，二人喝醉了酒，借着酒劲冒充日本人，跑到沈阳的日本樱花会馆，睡了里面的日本娘们儿，不了最后漏了底，被宪兵队抓紧大牢。 二人进了监狱并不安分，靠着一双铁拳，征服了狱中所有囚徒，拉起一个团伙，是每个新囚徒的活阎王。 莫晓生和冯寒要想在狱中站稳脚，要么是强横迎战。要么是跪地求饶，归附震三江和滚刀肉。 第一百九十一章狱霸（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狱霸（中）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狱警们提着警棍，大声吆喝着：“放风的时间到了，都到操场上去。” 莫晓生和冯寒随在五零五监舍的犯人身后，和其他监舍的罪犯，走到宪兵队监狱放风专用的操场上。 操场占地半亩地左右，操场的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围墙的四角建有瞭望塔，瞭望塔配有一挺轻机枪，和两个日军执勤的日军。三米多高的围墙上，架着带有刺钩电网。 莫晓生眯着眼睛看看刺眼的阳光，又对监狱的警戒部署观察了一遍。他最后望向跟在他身边的冯寒，心中琢磨着：“冯寒这发丘中郎将的后人能行吗？否则，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人间地狱。” “喂，那个619，你给老子过来。”滚刀肉坐在预制板上，对莫晓生招招手。 “喂，619，你小子活腻歪是吗？给老子滚过来。”莫晓生一动不动的想着自己的心事，这让滚刀肉大为恼火。 “教官，他是在喊你。”冯寒已经怒了，他尽力的克制着怒火不发作。 莫晓生摇头苦笑，他这才想起，进了监狱后，狱警给他拿来囚服，囚服上印有编号，他的名字在监狱里不会有人再提起，取而代之的是619。 “你喊我？有事？”莫晓生不卑不亢，面带微笑。 莫晓生的态度，让滚刀肉很不爽：“妈的，老子喊不动你是吧？”他把鞋子一脱，指着脏臭的脚：“过来，老子的脚痒了，过来给老子啃啃。” “你是谁老子？少教养是吧？要爷们儿教你怎么说话吗？”冯寒爆发了，怒目相向。 冯寒的怒吼，是莫晓生想不到的。一个向来唯唯诺诺的冯寒，经历了宪兵队的酷刑，已经升华成一个我虽畏惧的勇士。他的蜕变，让莫晓生心中暗喜。 “耶，你他妈的是哪个婊、子裤裆里掉出来的杂碎，想在你滚刀肉爷爷面前充大个，你瞎了眼。”滚刀肉噌的站了起来，鞋子也顾不得穿，直奔莫晓生和冯寒而来。 滚刀肉身边的七个壮汉，骂骂咧咧紧随其后。只有震三江眯着眼睛坐在预制板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热闹。 对方一共是八个人，个个强状如牛。而自己一方只有两个人，冯寒刚刚受了酷刑，酷刑给他的折磨不可能让他接敌。怎么办？莫晓生飞快的思考着。 滚刀肉带着七人，杀气腾腾，近在咫尺，不允许他多想。 “等等。”莫晓生挡在冯寒面前：“滚刀肉，你也是沈阳有头脸的人物，今天要以众欺寡吗？” 滚刀肉微微一愣：“你能知道大爷的分量，看来也是在江湖上行走过。爷爷今天就卖你个面子，让你身后的瘪犊子，给我磕三个响头，喊三声亲爷爷，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啦。” 滚刀肉虽然莽撞，但他并不傻，对方能知道他的过去，却又不买他的账，这说明对方是有背景的。 何况对方高傲的神色，刺穿肺腑的双眼，身上散发的凌厉杀气，都说明对方是个硬角色，不是碌碌之辈。 “你算个什么破玩意儿，你给当我孙子，我都嫌丢人。”滚刀肉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冯寒却不甘受辱。 “孙子，你他妈真是给脸不要脸，爷爷今天不削死你，我他妈就不是滚刀肉。”滚刀肉混去钵盂般的拳头，击向冯寒。 “哎吆--”滚刀肉左膝处，钻心一疼，惨叫一声，人横着飞了出去。 滚刀肉的疼，是来自莫晓生的一脚。就在滚刀肉攻击冯寒的瞬间，莫晓生围魏救赵，毫不客气的对着滚刀肉的左膝就是一脚。 滚刀肉忍痛爬了起来，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让人给算计了，他的脸挂不住了。 “奶奶的王八犊子，敢偷袭我。”他一招黑虎掏心，直捣莫晓生的胸口。 莫晓生身体一侧，让过滚刀肉极具杀伤力的右拳，同时右手一个鞭拳，正中滚刀肉的鼻梁。 “嘎巴”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滚刀肉的惨叫。滚刀肉擦擦长流的鼻血，愤怒爆棚：“奶奶的，老子不拿出点手段，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睛。” 坐在预制板上的震三江，慢慢站了起来，脸色凝重的喊道：“老二--” “大哥，你别管，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滚刀肉摆好进攻姿势，做病猫可不是他想要的。 莫晓生依旧站在那里，像是个没事的人似的，只是他身上已经弥漫起浓浓的杀气。 “啊--”滚刀肉大吼一声，双风灌耳，两只拳头，分击莫晓生的左右耳根。 莫晓生以矮身，让过滚刀肉的双拳，右手迅速出击，正中滚刀肉的胸口。滚刀肉胃部吃痛，条件反射的一弯腰，莫晓生左膝又起，正中滚刀肉的额头。额头被击，滚刀肉一阵昏晕。 他还没有清醒时，莫晓生已经双手抓牢他的脑袋，一个过肩摔，从肩膀上把滚刀肉重重的摔在地上。跟上一步，左膝跪在滚刀肉的脖颈间，右手大拇指指甲按在滚刀肉的印堂上：“要不要让你的第三只眼睛睁开？” 这不过是瞬息之事，跟在滚刀肉身后的七条壮汉，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敬若神明的滚刀肉，在这位小白脸的手中，如此不堪一击。当他们想群攻莫晓生时，滚刀肉已被莫晓生控制，投鼠忌器，不敢动了。 “孙子，有种你就弄死老子，要不然老子总有机会弄死你。”被莫晓生连打带摔，昏昏沉沉的滚刀肉，兀自倒驴不倒架。 莫晓生嘿嘿冷笑着：“我有没有种你不需要知道，可是你还有没有种，就要看我这位兄弟的啦。” 冯寒一脚踩在滚刀肉的裤裆上，阴森道：“孙子，我这脚踩下去，你就没种了。” 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响起，大批狱警挥舞着警棍蜂拥而来，所有的犯人都急忙蹲下，双手抱头。 震三江蹲在地上，从腰间抽出一根磨出尖的竹筷，双眼射出凶光，一点一点的向莫晓生靠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狱霸（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狱霸（下） 震三江一点点向莫晓生靠去，眼中射出凶残的目光，他要用手中的带尖的竹筷，给莫先生以致命的攻击，为滚刀肉讨回公道。 滚刀肉是他的打手，也是他的小弟，在他的眼前被莫晓生痛快的收拾了一顿。打狗还要看主人，滚刀肉在震三江的心中，比狗可要重要多了。 在宪兵队城北监狱，他是这里的狱霸，监狱是他的天下。许多看守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更不要说一个新来的囚徒。他必须给莫晓生以颜色，他不允许有人强出头，打乱狱中的排序，抢他狱中之王的地位。 当然了，他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只要他给莫晓生致命一击，不管这一击能把莫晓生伤到什么样的程度，滚刀肉都会感激涕零。甚至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他的团体中，今后为他赴汤蹈火，不惜生命。 这也是震三江收买人心的手段，他要做出大哥的样子。大哥就是要在兄弟受欺负时挺身而出，为兄弟出气。 震三江活动了一下紧紧攥住筷子的手指，他距离莫晓生只有一箭之地了，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做最后的准备，杀气在他的身上弥漫着，如同毒蛇攻击猎物的前一刻，伺机而动。 他凶残的偷窥着莫晓生，寻找莫晓生最脆弱的地方，他要让手中磨尖了的筷子，能顺利的刺进莫晓生的致命处。 他也知道，他若是能一举击毙莫晓生，他也会引来麻烦，甚至会带来皮肉之苦。但是他算定，他不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他在沈阳城这些年，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钱多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他进监狱一年多了，用这些钱买通了监狱上下，没人的时候，他还和典狱长推杯换盏，互称兄弟。 为此他在监狱里过着皇帝般的生活，用他自己的话说，若果有美女相伴，他还真希望能够一辈子留在这里，做他的监狱王。 按照他的想法，他杀死莫晓生，面上他肯定会被严打处理。可是，监狱里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有的只剩下钱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件事最终还是会不了了之。 已经到了最佳攻击位置了，震三江也选好了攻击目标。莫晓生双手抱在头顶，整个后脑勺都暴露在外，这就是震三江选择的攻击位置。 震三江再次活动了一下紧握筷子的手指，忽然暴跳而起，双手紧攥筷子，刺向莫晓生的后脑。 “嘶--”筷子顺利插入肉体，接着是一声惨叫，扑通一声，一股力量把莫晓生压在身下。 莫晓生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他的左肩插着一根筷子，在他的对面，是正在慢慢爬起的震三江。 震三江的胸口印着一个脚印，不用猜莫晓生也知道，震三江胸口的脚印是被筷子扎伤的人留下的。 被筷子扎伤的年轻人编号621，是和莫晓生冯寒脚前脚后走进同一个监舍的。 “你小子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今天连你一块收拾。”震三江气急败坏，他看看左肩受伤的人：“兄弟们，这小子和619是一伙的，连他一起往死里弄。” 肩膀受伤的年轻人挡在莫晓生身前：“兄弟，这老王八犊子想杀你，你快走，这我顶着。” 莫晓生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刚想还震三江以颜色，警笛再次响起。 警笛声并没有阻止震三江的狂妄，他仍旧呼喊着，唆使着他的小弟兄，围攻莫晓生他们。 “教官，怎么办？”冯寒很沉稳的问着，慢慢围上来的数十人，没有让他惊慌。 “能行吗？能行的话就准备接敌，下手不要留情。”莫晓生冷静的看着，他不敢盲目出手，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心中还有任务。付出太多啦，若是为此毁坏了他的计划，太不值了。 “兄弟们，听我说。”左肩受伤的年轻人喊着：“我是抗联战士，我叫年春华。日本人已经占领了我们大半个中国，我们应该同仇敌忾，而不是自相残杀。” “年兄弟。”冯寒把年春华拉到身后：“他们已经丧失了人性，跟他们费什么话？你是为我的教官受的伤，我今天就为你出这口气。” “教官，动手吧！”他跃跃欲试，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他已经不是从前胆小懦弱的冯寒啦。 莫晓生瞥了一眼年春华：“肩膀上的伤要紧吗？” 年春华一脸坦然：“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战士，这都不是个事。” “好，有骨气。”莫晓生环视着围上来的人：“我们今天就并肩作战，下手要狠，只是不要死的。” 莫晓生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今天忍辱服软，他们今后只能任由震三江他们欺辱，接下来的计划根本无法实施，今天这一战，避无可避。 “行动。”莫晓生爆喝一声，冲上一步，一拳击在扑上来的一个囚徒的左眼上。 囚徒惨叫一声踉跄倒退，莫晓生没有在对他展开攻击，而是杀向他身后的人。他要杀出一条路，刺头包围，擒贼先擒王，拿下震三江。 “啪--”枪声响起。 “所有犯人蹲下，违令者格杀勿论。”谷野多喜带领一队日军冲进监狱操场，所有日军的枪口都对准了监狱的犯人。 莫晓生没有蹲下，冯寒没有蹲下，震三江也没有蹲下。 “谷野太君，是619不服管教，聚众滋事，请谷野太君允许我好好的教育教育他。”震三江怒视着莫晓生，向谷野多喜请求。 “蹲下。”齐柏山跟在谷野多喜的身边，大声喊道。 莫晓生看了一眼冯寒，和冯寒慢慢的蹲下。 “你什么意思？”谷野多喜看着仍直挺挺震三江。 “一山不容二虎，今天不是619死，就是我震三江亡。”震三江强横地说，他可没有少让家人给谷野多喜送钱献宝。谷野多喜收藏的汉代玉如意，就是震三江送他的。 谷野多喜收了他这么多好处，他不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犯人，不给他面子。 “好，今天就按照你说的办。”谷野多喜果然没有辜负震三江的期盼，手中的枪指向莫晓生。 第一百九十三章亲密战友（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亲密战友（上） 莫晓生面对谷野多喜的枪口站了起来，冯寒跟着站了起来，挡在莫晓生身前，年春华也站了起来。 “是他。”年春华义愤填膺，指着震三江：“是他们挑起的事端，这个死胖子还要暗杀619，我肩膀上的筷子，就是他的凶器，你应该杀的人是这个死胖子，而不是619” “是我又怎么样？我今天就是要让他死，让你们都死。”震三江嘿嘿冷笑着，一脸的得意。 “谷野太君，这三个都不是什么好鸟，一并毙了得啦。”他转向谷野多喜，讨好道：“谷野太君，我家里还有一只唐代官窑瓷器，事后我会通知我的家人送到你的府上，算是辛苦费可好？” 谷野多喜哈哈狂笑着，他的枪突然指向震三江，双眼射出凶残的光芒：“你是在贿赂我吗？想让我成为你的枪，杀死你的对头。” 震三江大惊失色，他预感到事情不妙，好像弄巧成拙了：“谷野太君，我可不是这意思，您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八嘎。”谷野多喜狰狞的样子，像是一张魔鬼的脸谱：“你这种低等民族愚民，怎么配和拥有大和民族高贵血统的子民成为朋友。” “谷野太君，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震三江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在沈阳这一块，我还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我们以往的交情，难道就因为这个小白脸子，要闹翻不成？”震三江已经知道今天没有好果子吃了，但是他不甘心，他明里暗里送给谷野多喜的钱物太多了，就是喂条狗，狗见了他也要摇摇尾巴吧。 “愚昧的*。”谷野多喜蔑视的骂道，同时扣动了南部十四式手枪的扳机，“嘭--”的一声，子弹击中震三江的左胸。 震三江胸口一股血箭喷溅而出，他一个踉跄，倒退一步。低头看着自己窜着血的左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谷野多喜会这样没有人性，竟然这能开枪射杀自己。 他伸手指着谷野多喜，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发出声，双腿一软，轰然倒地，肥胖的身体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 “你们三个也想像他一样，不遵守监狱条例吗？”谷野多喜的枪又指向莫晓生和冯寒他们。 年春华第一个蹲了下去，他拉拉莫晓生的衣袖，轻声说：“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必跟日本人一般见识。” 莫晓生很清楚，谷野多喜杀震三江，是在杀鸡儆猴，但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他还希望能通过自己找到八路军总部来的首长，包括谷野多喜枪杀震三江，也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他害怕震三江破坏了他的计划。 但是他还是看了一眼冯寒，然后慢腾腾的蹲下了。 “肩上的伤要紧吗？”莫晓生关心的问年春华。 “不碍事的，小事一桩。”年春华微微一笑，满不在乎。 “报告。”莫晓生站了起来。 “讲。”齐柏山皱皱眉头。 “他受伤了，需要处理伤口。” “就你他妈的事多。”齐柏山骂骂咧咧的瞪了莫晓生一眼，然后转向谷野多喜：“谷野太君，621受伤了，您看---？” 冯寒低声骂道：“一条小鬼子的狗，等爷爷腾出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谷野多喜看着肩膀上仍然在流着血的年春华，微微一皱眉，指着莫晓生和冯寒：“你们两个把他送到医务室，马上。” 年春华冷哼一声：“用不着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这点伤还不能把爷爷怎么样。” 冯寒拽拽年春华的衣襟：“你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怎么成了倔驴？马上处理伤口吧，感染了，你这条左臂可就废了。教官，你说是吧？” 莫晓生点点头：“走吧小年，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教官？”年春华饶有兴趣的看着莫晓生：“你是国军兄弟。” “不，我们也是抗联的，他是我们的教官莫晓生”冯寒开诚布公，年春华刚才替莫晓生挡住震三江的偷袭，同时年春华有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抗联战士，对自己的同志，冯寒自认为没有必要隐瞒。 “你是莫晓生，我以前听说过你的事迹。太好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我心中的英雄。”年春华喜出望外，他微微一停，又不解得问：“莫教官，你们是怎么被抓的？”他一时激动，完全忘了这是在宪兵队的监狱，他们面前还站着谷野多喜，和一队荷枪实弹的日军。 “八嘎，这不是你们拉家常的地方。”谷野多喜手扶军刀刀柄，阴沉着脸。 “走吧，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莫晓生冷静的看着谷野多喜，轻声对年春华说。 滚刀肉胆怯的看看谷野多喜，又恶毒的看着莫晓生的背影。他心中五味杂陈，震三江死了，他本来应该高兴，从今往后，这监狱的老大就是他的了。可是他的兴中就是高兴不起来，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也许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他惧怕日本人，不敢跟日本人耍横，他把震三江的死怪罪到了莫晓生的头上，没有莫晓生他们的出现，他不至于吃瘪，震三江也不会落此下场。 他想让莫晓生血债血偿，可他又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莫晓生的对手，同时他也害怕步震三江的后尘，他跟自己说，先忍着，总有一天让他知道，我滚刀肉的厉害。 监狱的医务室距离监舍不算太远，在两个日军的监视下，莫晓生一路上沉默不语，年春华却打开了话匣子，和冯寒说长道短，极是亲近。 医务室的设施极为简陋，一张简易床，一张办公桌，一个军医。 等等，办公桌上还有一束花，雪白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百合花，被一张沈阳晚报包住了茎部。 “难道--”莫晓生心中猛地一动，海山同志牺牲前，每次出门都是这样把百合花包起来的。 “哪不舒服。”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不友好的从医务室的内间传出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亲密战友（中） 第一百九十四章亲密战友（中） 一个中年男军医走了出来，让年春华坐在办公桌前，漫不经心检查了一下年春华的伤。然后，给年春华马马虎虎的上了些药，简单的包扎一下：“伤口没有愈合前，不要碰到水。” 这是这位军医，在处理年春华伤口的整个过程中，说的唯一一句，也是唯一一件负责的话。 莫晓生本来想试探一下，这位军医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可是军医做了一件事，让他失望了。 军医拿起桌子上的百合花，厌恶的说：“这是谁这么不长眼，把这破花放到这里干嘛？不知道我对花粉过敏啊？” 莫晓生陪着年春华走到门口，回头再看那束百合花，它已经被军医扔进了纸篓里了。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莫晓生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一直在想着那束百合花：“他若是我要找的人，他不应该把百合花扔进纸篓里。” “可他若不是我要找的人，是谁把那束百合花放在了医务室的办公桌上呢？难道他把花扔到纸篓里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莫教官，你想什么呢？”年春华友好的问。 “我在想--”莫晓生几乎说漏了嘴：“我在想你的伤就这么简单地处理包扎，会不会出现什么麻烦？” “不--会。”年春华毫不在乎的笑笑。 监视他们的日军，一脚踢在年春华的屁股上：“说话的不要，快快的走。” 他们回来时，放风的时间以过。莫晓生他们三人回到了监舍。 “你们是怎么被抓起来的？”年春华坐在稻草上，右手按在受伤的左肩上，看着冯寒。 冯寒看看莫晓生，然后才说：“唉，甭提了，我和教官来省城采办物资，在旅馆不小心被抓的。” 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这道理冯寒还是清楚地。 “你是怎么回事？”冯寒反问道。 年春华苦笑着摇摇头：“和你们差不多，也是一时大意。我为了掩护其他的同志撤退，子弹打光了，和小鬼子肉搏战，力尽脱虚，最后被俘。” 莫晓生没有参入冯寒和年春华的交谈中，他轻念道：“青海长云暗雪山，青海长云暗雪山--” 他连续念了几遍后，坐在墙角的一个老者说道：“年轻人，歇歇吧，抓进这里的多是些粗人，王昌龄的诗句没有几个人晓得。”说完靠在墙角，闭上眼睛。 莫晓生似乎很无奈的摇摇头，也靠在墙边不再说话。 “莫教官是个文人？”年春华饶有兴趣的问冯寒。 “文人？”冯寒嘿嘿笑着：“也算是吧，能认识百十来号字。” “闭嘴。”莫晓生双眼射出犀利的目光：“唧唧喳，唧唧喳，像个娘们儿，烦死啦。” 冯寒吓得打了个机灵，急忙向后退了退，靠在墙边不再言语。 年春华尴尬的笑着：“莫教官，我们都是抗联的亲密战友，谈谈心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必闹得大家不愉快？” 莫晓生眉头紧皱：“你真是抗联的？” “当然了，这还有假。”身份被人怀疑，年春华很激动：“莫教官，说实话，我们都是飞虎团的战士。你是飞虎团特工队的，我是飞虎团三营二连的战士。” “教官，我们和年春华是一个团的，太好啦。”冯寒喜出望外。 “他说他是飞虎团的，他就是飞虎团的。”莫晓生瞪着冯寒，一脸恼火。 “呵呵。”年春华冷冷笑道：“原来莫教官是在怀疑我的身份，理解理解。毕竟我们是初次见面，双方谁都不了解谁。不过莫教官，你不认识我，应该认识我们的营长范彪吧，大家都称呼他范大彪子。” “你是范大彪子的兵，我们还真是亲密战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戒心太重，误会你啦。”莫晓生握住年春华的手：“小年，你不会介意吧？” 年春华异常兴奋：“莫教官，你说哪里话，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怎么会介意呢？换过是我，我也会有所防范的。” “亲密战友有个屁用，理解管个屁用。老子带着兄弟们舍生忘死的给小鬼子干，我的亲密战友一枪不放，拍拍屁股跑了，留下我和我的十七个兄弟，弹尽粮绝，被抓到这里来。 “四年过去啦，我十七个兄弟，现在被小鬼子折磨的只剩下三个还会喘气的。我的亲密战友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你让我怎么理解狗屁的亲密战友。” 坐在墙角的老者，忽然睁开眼，深邃的目光，在阴暗的监舍里，像两颗寒星。 莫晓生定睛看着大发牢骚的老者。说他是老者，是因为他这四年来没有刮过的满脸胡须，也许他的真实岁数不超过四十。 “大哥是重庆方面的人？”年春华不满的看着满脸胡须的人。 满脸胡须的人没有打年春华的腔，而是对莫晓生说：“姓莫的小子，抗联里也不定都是好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东西我见得多啦。”说完又闭上眼睛。 “你--”年春华火冒三丈，这满脸胡须的家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莫晓生微微一笑安慰道：“小年，别生气，这位老哥四年来，一直被小鬼子折磨欺辱，心性肯定和我们刚被俘的人不一样，别往心里去。 被满脸胡须的人一闹，年春华的兴致也没了，坐在前边生闷气。 莫晓生轻轻一笑，也闭上了眼睛，想他自己的心事。 时间不长忽然来了两个看守，二话不说，拉起年春华就走。 “你们要干什么？”冯寒跳了起来，年春华是抗联的战士，是他的亲密战友，他想保护年春华。 年春华平淡的笑着：“冯兄弟，放心吧，你的战友不是孬种。想从我的嘴中套出东西，他们不配。” 莫晓生没有说话，只是对年春华用力的点点头，看不出喜怒哀乐。 满脸胡须的人，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熟视无睹，闭着眼睛，继续睡他的觉，好像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 第一百九十五章亲密战友（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亲密战友（下） 年春华被押走后，冯寒像是丢了魂一样，来回的在监舍里走。他很不理解莫晓生的表现。 莫晓生沉稳的坐在墙边，脸平静的像一潭死水，风平浪静。 “教官，你说句话呀，我们该怎么办啊？”冯寒终于忍不住了：“小年肯定是被带去审讯了，他能扛得住小鬼子的折磨吗？”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能去替下他？让小鬼子折磨你？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莫晓生揶揄道。 “不是教官，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年毕竟是我们的战友，我们总该想想法子吧？”冯寒对莫晓生的态度很不满意，他不清楚莫晓生为什么？对自己的战友受小鬼子的折磨漠不关心。 “想什么法子？要不你冲进去审讯室把他救出来？”莫晓生火了：“啰里啰嗦，能耐了你。” 莫晓生真的发起脾气，冯寒就不敢再说话了，他虽然猜不透莫晓生的心思，但是他知道，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杞人忧天，对年春华毫无帮助，不如踏踏实实坐下来，等年春华回来好好照顾他。 而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谷野多喜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年春华，冷冷的问：“年先生，有什么收获没有？” 满桌子的好菜好饭，让年春华不禁食欲大开，他撕下一条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听到谷野多喜的问话，猛嚼两口，强行咽下。擦擦嘴，笑嘻嘻的说：“有，有收获。” 谷野多喜冰冷的脸，露出喜色：“什么收获？” 年春华兴奋的说：“我知道他们的接头暗号了。” 谷野多喜上前一步，抓住年春华的衣领：“快说，他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 年春华指指谷野多喜抓住自己衣领的手：“谷野太君，这--” 谷野多喜发现自己失态，松开年春华，抚平年春华被抓皱的衣领：“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请你快点告诉我，他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 年春华得意的说：“他们的接头暗号是，青海长云暗雪山。” 谷野多喜激动地搓着双手：“好，很好，青海长云暗雪山。后面的呢？” “后面？什么后面？”年春华把放到嘴边的鸡大腿又放下，瞪着大眼浑然不解。 谷野多喜对年春华很是恼火，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说：“接头的两个人，你个说青海长云暗雪山，另一个接头人说什么？” 年春华愣了半天，看着谷野多喜焦急的样子，茫然失措：“我只听到莫晓生在监舍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所以我敢肯定，这句话就他莫晓生说出的暗语。可是没有人应对，另一个接头人的暗语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谷野多喜火冒三丈，一巴掌甩在年春华的脸上：“八嘎，只知道这一句和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年春华委屈的看着谷野多喜：“谷野太君，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拼着受伤才取得了莫晓生的信任，他才肯当着我的面说出接头暗语。我又不可能用强，逼着莫晓生说出和他接头的人应该用什么应对？再说了，我和莫晓生接触还不到十小时，弄到这些情报已经不错了，你怎么还打我？” 谷野多喜的脸慢慢的缓和下来，他需要八路军送到飞虎团的战略部署，他也需要对他们忠心耿耿的狗。 “年先生，是我的心太急了，我们迫切的想找到这个土八路，所以才冲动的打了你。”谷野多喜像条变色龙，温和的安抚着年春华。 “不过这样也好。”年春华极力的讨好他的主子：“你的这个手印，会让莫晓生更相信我。” “呦西。”谷野多喜笑了，笑的很邪恶。他回身对身后的士兵说：“你们两个，等年先生吃饱后，带年先生到审讯室，脱光他的上衣，打二十皮鞭。” 年春华傻了，张着嘴好久才闭上：“谷野太君，您当时让我刺探情报，可没有说让我挨打呀。我、我不干啦，我不受那洋罪。” 谷野多喜用力的想把他萎缩的左眼睁得大一些，面目狰狞的瞪着年春华：“年先生，你们中国有句成语叫做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认为还能收回来吗？ “放心吧，只要你对皇军忠心，尽心的完成好这次任务，我会把你提升为侦缉队的副大队长，皇军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朋友的。” 年春华有苦难言，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好饭，没有一点胃口。 午饭后，心如火焚的冯寒，才等回了浑身是伤的年春华。 他扶着被狱卒扔到监舍的年春华：“怎么样？要紧吗？” “疼死我啦。但是老子疼死也不会向小鬼子求饶。”年春华咬牙说道，声音已经嘶哑，这是在他挨鞭子的时候，哀嚎造成的。 “能不疼吗？这狗日的小鬼子，下手忒黑了。”冯寒看着胸前血肉模糊的年春华，不知道该怎样给他处理。 “教官，怎么办啊？小年的胸前已经被打的不成样了。”他开始求助莫晓生。 莫晓生有点糊涂了，他本来是怀疑年春华的，可是年春华的一身伤却不是装出来的。 他暗忖道：“难道我怀疑错了？年春华真的是飞虎团三营二连的战士？他是在掩护战友撤退时被抓啦？” “啊--”年春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满脸胡须的人看着手指上的血，怪异的笑了：“轻轻的碰一下，就呼天喊地，要是挨了枪子岂不是要把天吵破？威武，好威武。” “你疯了。”冯寒大声喊道：“他伤成这样，你还在他的伤口上戳一指头，你是人吗？” “这年代，人不是人，鬼才是人。”满脸胡须的人，阴阳怪气的走回墙角，闭上眼睛睡他的觉去了。 “冯寒，喊看守，小年的伤需要消毒处理，要是发炎了，神仙也救不回他。”莫晓生轻声说。 实际莫晓生有他自己的另一个想法，他想再到医务室，寻找那束白白花的主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暗杀莫晓生（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暗杀莫晓生（上） 莫晓生想再次去医务室的计划没有实现，看守只是让年春华独自一人随他去了医务室，没有让任何人陪伴。 整个下午莫晓生都是在沉闷中度过，那束白色的百合花出现在医务室绝非偶然，可是他却无法在接近那里。 莫晓生的猜测并不错，百合花是雅兰放在医务室的，可是雅兰此刻正在苏格兰咖啡厅和野原之男见面。 “雅兰姑娘，莫晓生可能真的出问题了。日军电讯科缴获了一封电报，电报是沈阳地下党发给飞虎团的，内容是：已在全力营救中，请支援接应。 “同时日军的侦查小队发现，在沈阳的周边有抗联小股部队活动的迹象。综合电报内容，日军司令部一致认定，在宪兵的监狱内，藏有被捕的八路军高级别的人物。” 雅兰很吃惊：“莫晓生会不会就是沈阳地下组织，派到监狱找寻这位八路军首长的人呢？” 野原之男摇摇头，凝重地说：“不会，自从海山同志牺牲后，莫晓生就回到了飞虎团，他是海山同志的专职通信员，和沈阳地下组织没有任何来往，沈阳的地下组织绝对不会派他到监狱找八路军的首长。” “莫晓生向日军透露他进监狱是寻找八路军首长，会不会是他的计谋，他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尽快找到八路军首长，以便实施营救。”雅兰始终不敢相信莫晓生会成为叛徒。 “即便是这样也不行，谷野多喜已经派奸细跟在莫晓生左右，只要莫晓生和八路军首长接上头，日军就会坐收渔人之利，毫不费劲把八路军首长找到。只要日军找到八路军首长，再想营救谈何容易？”野原之男拿咖啡杯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已经激动到了极致。 “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没有？”雅兰的心也慌了。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埋在监狱里的下线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野原之男沉重的看着咖啡杯。 “什么办法？” “暗杀莫晓生。”野原之男放下咖啡杯，目光坚定的看着雅兰。 “我不同意，我想铁刺也不会同意的。莫晓生是否叛变，我们还没有甄别，你这样做太草率了。”雅兰因激动，声音微微颤抖。 “已经没有时间了雅兰同志，明天天一亮，到了放风的时候。如果莫晓生和八路军首长接头成功，什么都完啦。八路军首长的手上可有对日军作战的最新部署，这个部署落到日军手里，八路军对日作战就会陷入被动局面，将会要了无数的战士为之献出生命的代价。”野原之男低声的吼叫着。 “惊雷先生，请冷静，我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莫晓生曾经跟随海山同志多年，是个对敌经验丰富的同志。海山同志牺牲后，他走到抗日战争的前沿，仍然是一位优秀的抗联战士，我不相信这样的同志会变节。”雅兰坚持自己的意见。 “对不起雅兰同志，我是日本反战同盟会的，在没有和上级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我有权根据情况布置行动。我不会因为莫晓生的过去，拿着八路军首长的安危冒险。”野原之男态度非常坚定，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野原之男站了起来：“还有，通知铁刺，我手里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情报，让他尽快跟上级取得联系。” 说完，他走到衣架边，戴上礼帽，穿上外套，走出苏格兰咖啡厅。 雅兰不敢停留，目送野原之男离开咖啡厅后，急忙买单，急匆匆地坐上黄包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宪兵队城北监狱外，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在不停的游荡，他就是申屠马客。 昨天上午，贾立波和欧阳红雪离开钱满程的青龙帮，申屠马客突然就冒了出来。他不顾贾立波和欧阳红雪的极力反对，是要独自把莫晓生从宪兵队救出来。 事情并不像他想得那样容易，宪兵哨兵林立，戒备森严，申屠马客空有一身的本领，却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 凌晨时分，他看到莫晓生被日军押上了汽车。他冲动的想冲上去把莫晓生抢下来。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行动再快，也不可能跑得过子弹。 日军手里的三八式步枪，可不是二十年前的土枪土炮，他可以挥洒自如，潇洒应付。 他随在汽车后，一路飞奔，希望能在路上下手。可遗憾的是，他最终没有跑过汽车，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莫晓生被押进牢房后，他才气喘吁吁地到了监狱外。 他白天在监狱外游荡了一整天，想找一条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监狱的路径，把莫晓生劫出来，可是他又失望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申屠马客还是一筹莫展。一道道铁丝电网，挂在高高的监狱围墙上，监狱围墙四角的探照灯，把监狱里外照的如同白昼。荷枪实弹的小鬼子巡逻队，穿梭在监狱的内外，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怎么办？申屠马客不停的问自己，他不是个认怂得主，夸下了海口，就得付诸行动，他可不想让贾立波和欧阳红雪看不起。 监狱里的莫晓生，躺在稻草上辗转难眠，他看着身边躺着不停哼哼的年春华，心中想了许多。年春华下午从医务室回来后，和冯寒说了不少的话，无非是他有多勇敢，如何在小鬼子的严刑逼供下，坚贞不屈。 莫晓生也听出了，年春华从侧面刺探莫晓生和冯寒此行的目的，想了解和八路军首长接头的双方暗语。 “嘭--”监狱外突然想起一声枪响，接着连成一片。 莫晓生还没有来得及想突然的枪响是为什么？一个日军士兵就打开了监舍的铁门。 “619，出来。”日军士兵狠狠地瞪着莫晓生。 “你想干什么？”冯寒抢先站了起来，挡住了铁门。 “你他妈的给老子让开。”日军士兵一脚把冯寒踢了个仰八叉。 “我跟你走。”莫晓生看看冯寒，弹弹衣服上的草末。 他们快要走到走廊的尽头处，日军士兵眼中突然射出一道凶光，手中多了一柄匕首。 他就是野原之男派来刺杀莫晓生的下线--毛利蒸腾。 第一百九十七章刺杀莫晓生（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刺杀莫晓生（中） 野原之男派来刺杀莫晓生的毛利蒸腾，眼中射着凶光，右手紧攥着匕首，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杀死莫晓生。这是野原之男交给他的任务，也是日本反战同盟会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无条件完成。 毛利蒸腾是到沈阳后才认识的野原之男，他是一个下等兵，在日军中毫无地位可言。他能够参加日本反战同盟会，也算是一个偶然。 去年秋天，毛利蒸腾的姐姐毛利秀子，被日军骗到中国战场，充当了一位人尽可夫的慰安妇。当可怜的毛利秀子被指派来到沈阳，与他的弟弟毛利蒸腾不期而遇。 正当姐弟二人相诉时，一个喝醉了酒的日军军曹，粗鲁的推开毛利蒸腾，拉着毛利秀子，欲行非礼。 毛利蒸腾怒火中烧，把酒醉的日军军曹，打得头破血流，满地找牙。毛利蒸腾因此被宪兵逮捕，要治他殴打长官，藐视军法之罪。 后来是野原之男以毛利蒸腾是他老乡的名义，上下打点，四处说情，并送了一大堆的好处给挨打的军曹。挨打的军曹慑于野原之男的权利，又看到丰厚的礼品，随不再上告追究。因此毛利蒸腾只是受到轻微的处罚，这件事就告一段落。 为了感谢野原之男的相救之恩，毛利蒸腾找到了野原之男。野原之男对他讲，侵华战争，不仅仅是把中国人推进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无尽苦难中，同时也把日本拉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因为这可恶的战争，已经让无数的日本家庭，父亲失去了子女，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 野原之男给毛利蒸腾讲了许多，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痛苦后，才对毛利蒸腾说：“毛利君，只有终止这可恶的战争，日本那些本来可以大有作为的青年人，才不至于死在这，为某个人利益而战的可恶的战争中。 “那些像你姐姐一样，本来可以应该留在家乡，找一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过着神仙一般生活的浪漫少女，才不会因为这可恶的战争，像娼-妓一样，做着人尽可夫的可怜的慰安妇。毛利君，你说是吗？” 毛利蒸腾双眼射出愤恨之火，牙齿咬的咯咯响，双拳紧握，青筋暴涨。 野原之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毛利君，帝国的军阀为了个人利益，鼓吹这泯灭人性的战争是圣战，已经让无数无知的年轻人丧失了理性，成为狂热的好战者，葬送了他们年轻的生命，也把帝国推入了深渊。毛利君，你愿意和我们一起，阻止这场将人类带入无穷灾难的战争吗？” 从此，日本反战同盟会多了一名成员，野原之男多了一个下线，多了一个助手。 毛利蒸腾成为反战同盟一员，时至今日并未参加一次行动。他看着日军对中国俘虏毫无人性的虐杀折磨，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任意抢夺杀戮，早已经义愤填膺，几次找野原之男请命，希望能参加反战之战。但是他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今天晚上，野原之男终于找到了他，让他刺杀抗联叛徒莫晓生。并且告诉他，这次行动的代价，会让他丢了性命。 但他没有犹豫，欣然领命。他以日军特有的身份，轻易而举就混进监狱，乘着外面枪声大作之际，狱卒慌乱之时，从监狱的监舍中，提出莫晓生，趁机将莫晓生杀死，保住莫晓生心中的秘密不泄露，保证反战同盟不受到伤害。 走到走廊的尽头，拐过弯就是离开监舍，到监狱大院的第一道铁门，第一道铁门的外面有两个守卫。距离第一道铁门十米左右，是第二道铁门，铁门的外面仍然有两个守卫。 毛利蒸腾合计着，到了走廊的尽头，第一道铁门守卫能看到他们时，再刺杀莫晓生，显然是不明智的，一旦不能把莫晓生一刀毙命，莫晓生的喊叫就会惊动守卫，那么这次行动只能宣告失败。所以，只有在走廊中刺杀莫晓生，才是最佳地点。 近了，距离走廊的尽头越来越近了。毛利蒸腾紧握匕首，他的机会只有一次。野原之男已经对他讲过，莫晓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甚至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还要难以对付。 距离走廊的尽头只有不到十米了，毛利蒸腾心中有些慌乱，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犹豫了。他攥紧手中的匕首，慢慢地举起来，猛地刺向莫晓生的后心。 就在毛利蒸腾自以为的手时，莫晓生忽然向左跨出一步，躲过匕首，右手一个鞭拳，重重的打在毛利蒸腾颈部的右侧，毛利蒸腾一阵昏晕，向左倒去。莫晓生身体一转接住要倒下的毛利蒸腾，慢慢将他放在墙边靠好。 莫晓生在毛利蒸腾出现在监舍的铁门外时，他已经就看出毛利蒸腾双眼布满杀气。和毛利蒸腾提审犯人时的不合规矩。因为毛利蒸腾把莫晓生带出监舍，不仅是一个人，还没有给莫晓生戴刑具，通过这一点，莫晓生就能断定，毛利蒸腾并非监狱的狱卒。 莫晓生虽然不知道毛利蒸腾是谁派来的？但他清楚的知道，毛利蒸腾不是要提审他，而是来要他命的。 他走在毛利蒸腾的前面，通过监狱昏暗灯光给他们投下的倒影，时刻留心毛利蒸腾的一举一动。当毛利蒸腾行刺时，他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昏毛利蒸腾。 莫晓生看着昏晕的毛利蒸腾，嘴角一翘，淡淡一笑。捡起毛利蒸腾的匕首藏在后腰。然后才用拇指按住毛利蒸腾的人中穴，把昏迷的毛利蒸腾弄醒。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莫晓生用右臂压住毛利蒸腾的脖子，控制着挣扎的毛利蒸腾。 “叛徒，你杀了我吧。”无法挣脱莫晓生控制的毛利蒸腾，闭上眼睛大义凛然。 “说，我们的时间不多，只要外面的枪声一停止，他们就会发现我们，你再想和我见面，就没有这么容易啦。”莫晓生已经猜到，毛利蒸腾可能是惊雷或者是铁刺派来的人，他不想放过这个能和他们取得联系的机会。 “哼。”毛利蒸腾只是来了这么一声，依旧是闭目等死。 监狱外的枪声越来越稀疏了，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左右无计的莫晓生，钢牙一咬，突然拔出刚刚藏在后腰的匕首。 第一百九十八章刺杀莫晓生（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刺杀莫晓生（下） 监狱外的枪声逐渐稀疏，说明侵入人员已经撤退，监狱守卫会马上撤回监狱。时间已经不允许莫晓生多想了，一旦监狱守卫撤回，这难得的机会就会丧失，再想和惊雷他们联系，就更加艰难了。 莫晓生先将匕首咬在口中，而后解开毛利蒸腾上衣的纽扣，露出他雪白的上衣。 “要杀就杀，我不怕你。”毛利蒸腾说着并不流利的汉语，目光是愤怒和无奈。 “闭嘴，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莫晓生要着匕首，话音不太清晰。他把食指在匕首上一拉，鲜血顿时涌出。 他用淌着鲜血的手指，快速在毛利蒸腾的内衣上写下一组数字。放开惊愕的毛利蒸腾，把食指放在口中轻轻的吸允一下。然后低声吼道：“快扣上纽扣，让派你来的人见到我写下的东西。” 慌乱的毛利蒸腾刚把纽扣扣好，走向监狱操场的第二道铁门，发出了开锁的声音。 莫晓生微微一沉吟，把匕首还给毛利蒸腾。莫晓生抱着头，跪趴在地上，低声吼叫：“打我，打我！” 毛利蒸腾试探着轻轻踢了莫晓生一脚，他对莫晓生存在恐惧，不敢太用力。莫晓生打在他颈部右侧的那一拳，令他的脖子到现在还扭动不便。 “你们日本人都像你这么傻吗？他们看不出你是在给我挠痒痒。”莫晓生瞪着毛利蒸腾：“用力，要真实。” 毛利蒸腾恍然大悟，莫晓生是在演苦肉计，是在为他到监舍找借口。 靠近监舍第一道铁门的开锁声也响了，毛利蒸腾不能再犹豫了，飞起一脚，黄色反皮军鞋重重的踢在莫晓生的屁股上。 莫晓生极度夸张的惨叫一声，指指自己的软肋腰部。他暗示毛利蒸腾，这才是他应该踢得地方。 毛利蒸腾的第二脚，揣在莫晓生的后背，莫晓生顺势滚了出处，不停地哀嚎着。 “怎么回事？”走廊的拐弯处，传来监狱典狱长的声音。 “我要见谷野多喜，我要见谷野多喜。”莫晓生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好像被毛利蒸腾揍得不轻。 毛利蒸腾凶狠的瞪着眼，像饿狼一样扑向刚刚站起的莫晓生，他的戏比莫晓生演得更真实。 “毛利君。”典狱长拉住毛利蒸腾：“你想干什么？” “我要打死他，打死这个中国军人。”毛利蒸腾挣扎着，他要挣脱典狱长的控制。 “八嘎。”典狱长火了：“他是谷野大佐的重要人犯，他若是死了，野原少佐也保不了你。” 毛利蒸腾原本是一个默默无闻，不为人知的下等兵，他能被典狱长认出，完全归功于他去年秋天痛揍日军军曹，和野原之男将他保住，免受军法处置的缘故。 “便宜他啦。”毛利蒸腾整平身上的军装，转身要走，依旧是愤恨难平的样子。 “毛利君，你不能走。”典狱长冷冷的喊道：“你把谷野大佐的重要犯人打成这样，我怎么向谷野大佐交代。” 毛利蒸腾停下脚步，心中一阵紧张，他的内衣上有莫晓生留下的秘密，一组数字，他虽然不知道这组数字会不会是莫晓生传送给野原之男的重要信息。但是，这组数字让谷野多喜看到，麻烦的可不是他一个人，野原之男也会受到牵连，为之送命。 他尽量让自己平静，慢慢回头看向典狱长：“典狱长阁下，为一个中国军人，你犯不着吧。” 典狱长的身份地位比毛利蒸腾高出许多，毛利蒸腾敢跟典狱长这样说话，是因为野原之男。在沈阳的日军，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毛利蒸腾和野原之男是老乡，关系非比寻常。 “毛利君，这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犯人倒也无所谓，可是619是谷野大佐亲自吩咐过不能有任何损伤的人，所以，我只能对不起啦，请原谅。”老奸巨猾的典狱长，在不得罪毛利蒸腾的情况下，扣留了毛利蒸腾。 典狱长转向莫晓生，用不流畅的中国话问：“619，你的伤势怎样？需要治疗吗？” “你马上把谷野多喜找来，我要见谷野多喜。”莫晓生愤愤不平的吼着，并不把典狱长当回事。 典狱长皱皱眉，他真想窜过去，给莫晓生两个耳光，一个阶下囚对他大呼小叫，指手画脚，这是绝无仅有的。 可是他不敢，谷野多喜对他有明确的指示，不经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让莫晓生受到伤害。 他只能把愤怒咽进肚里，冷冷的说：“我已经通知了谷野大佐，他应该马上就到。” 毛利蒸腾惴惴不安，他不清楚莫晓生为什么一定要见谷野多喜，他甚至怀疑莫晓生所做的一切，是莫晓生给他和野原之男设的陷阱,特别是莫晓生在他内衣上写下的那一组数据。 “把他们都带进我的办公室，等候谷野大佐的到来。”典狱长对身后的看守一招手，转身走向监舍外。 他很讨厌毛利蒸腾给他添麻烦，他更恨莫晓生蔑视他的目光。他后悔回来早了，等毛利蒸腾打残莫晓生后，他再回来就好啦。 两个看守分别推搡着莫晓生和毛利蒸腾，向典狱长的办公室走去。 毛利蒸腾一路上默默无语，忧心忡忡，思索着如何化解危机。 莫晓生却咋咋呼呼，一会儿这被毛利蒸腾打坏了，那被毛利蒸腾踢折了。一会儿又是他是谷野多喜的重要客人，不允许看守对他推推搡搡，麻烦不断。 两个看守谁会在乎莫晓生的无理取闹，依然如故，推搡着莫晓生来到了典狱长的办公室。 时间不大，谷野多喜就匆匆的来到宪兵队城北监狱。他先看看还没有被毛利蒸腾打残的莫晓生，然后才转向毛利蒸腾。 先是甩了毛利蒸腾一个大耳光，然后才抓住毛利蒸腾的衣领，最后才连骂带问：“八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要殴打619？” “嘣嘣”两声，毛利蒸腾前胸的衣扣，在谷野多喜的用力下，崩掉了两颗。 莫晓生和毛利蒸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毛利蒸腾的衬衣上，有莫晓生用鲜血留下的一组数据，一旦被谷野多喜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九十九章虐心（上） 第一百九十九章虐心（上） 危险已经降临，毛利蒸腾瞠目结舌，茫然失措。 “谷野，你可要为我做主，我已经答应与你们合作，可是他还是要为他战死的同乡朋友报仇，要杀我。”莫晓生沉着冷静，急中生智。 “是这样的吗？”谷野多喜抽搐着萎缩的左眼，死命的盯住毛利蒸腾，他不想放过毛利蒸腾任何的表情变化，他要知道事情的真伪。 莫晓生既然为毛利蒸腾指明了道路，毛利蒸腾的心也平静了。他装出极度愤恨的样子，怒指着莫晓生：“我的朋友小野纯，在上次的战斗中玉碎，是被一枪击中头部。这个中国军人是个狙击手的，我怀疑就是他枪杀了小野纯。我要杀了他，为小野纯报仇，我不会放过他的。” “八嘎。”谷野多喜怒吼着：“帝国军人为天皇陛下玉碎，使他们最大的荣耀。你应该为小野君感到自豪，冲锋陷阵，为天皇陛下尽忠，而不是在监狱虐杀能提供情报的战俘。” 毛利蒸腾的解释，在谷野多喜听来是最合理的。战场上被击中头部而亡，不是被流弹击中，就是死于狙击手的枪口下。 当毛利蒸腾得知莫晓生是狙击手，他为他的朋友小野纯找莫晓生报仇，（其实谷野多喜根本就不知道，毛利蒸腾有没有个叫小野纯的朋友。）也在情理之中。 日本兵虐杀战俘也不是个例，是常有之事。何况毛利蒸腾是日本人，他要杀死莫晓生，不可能存在其他的原因。所以在谷野多喜看来，毛利蒸腾要杀莫晓生，这是唯一的，也是最真实的解释。 谷野多喜虽然是在怒吼，可是他还是松开了毛利蒸腾。吼道：“滚出去！以后再敢行刺619，军法从事。” 毛利蒸腾愤怒的盯着莫晓生，看似粗鲁的整理着上衣，然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纽扣，对谷野多喜鞠了一躬：“是。”回身瞪了莫晓生一眼，从容离开。 一场危机化解了，莫晓生暗暗出了一口气。他暗自侥幸，如果不是他当年跟随海山的时候，学了日语，今天若是听不懂谷野多喜和毛利蒸腾的对话，他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谷野，你就这样放他走了？他以后再来杀我怎么办？”莫晓生紧张的看着毛利蒸腾的背影，心有不甘。 “莫先生，我想你保证，今天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只要你帮我找到我想见的人，我还会保你荣华富贵。”谷野多喜嘿嘿的笑着，假惺惺的，他萎缩的左眼，抽搐着，让莫晓生恶心。 “希望如此吧。”莫晓生看起来很无奈。 “典狱长，派人送莫先生。”谷野多喜还在假惺惺的笑着。 莫晓生在两个看守的看押下，刚走到典狱长的门口，就听到谷野多喜问典狱长：“今晚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是啊，今晚的枪声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欧阳红雪他们要来劫狱？不应该呀，他们是知道我是自动送上门的。不是他们还会是谁？难道另有组织要救他们想救的人？宪兵队监狱，真的有什么大人物吗？”莫晓生一路胡思乱想回到了监舍。 引起枪声的是申屠马客，但让枪声大作的是另一批人。 在贾立波和欧阳红雪跟前夸下海口的申屠马客，尾随押解莫晓生和冯寒的汽车，来到宪兵队城北监狱，计划伺机潜入监狱，救出莫晓生。 可是事与愿违，他在监狱的周围不知转了多少圈，却找不到能让他顺利进去的路。 三丈多高的围墙，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他也难以翻越，更何况还有密密麻麻的电网。 回去吧，拉不下这张老脸。不回去吧，想从监狱里把莫晓生救出来，比登天还难。 黔驴技穷的申屠马客，徘徊在监狱的大门外，左顾右盼，像只无头的苍蝇，希望能够发生奇迹。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