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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为你行行重行行》


第104章 受伤也算计

粉红的泡泡才刚刚酝酿产生,还没有在二人之间飘然飞扬,便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略带急切的喊声,“翟天玉。”

丁洛妙敛起笑容,嘴角微微抿起,与翟天玉一起回首,看向急切奔跑而来的女孩,突然她脚下一歪,穿着细细长长高跟鞋的她,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身后躲闪不及的电动摩托车冲到她的身上,幸亏车主反应快,一个急刹车,没有碾过她,但前轮却也撞上了她的胸肋处。

一声惨叫如划破云霄的利刃,刺激得丁洛妙一激灵,二人慌忙上前查看,翟天玉由于学医,出于本心他很自然蹲下,想要查看被撞到的状况,可看到她穿的连衣裙,他为难地看了一眼丁洛妙。

丁洛妙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能见死不救,便跟着蹲下身,拉开王语妍的连衣裙,一个又白又细腻的玉背裸露出来,她拿出包里的绢帕覆上美背,小心翼翼地掀开被撞的位置,翟天玉伸手触摸了一下,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骨折,但里面不知有没有伤到,建议还是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翟天玉想要将她扶起,可她的腿稍一用力就直喊疼,他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脚踝肿得老高,膝盖也摔破了皮,眼睛里噙着眼泪,额头上冒着稀薄的汗,红唇一张一翕诱人心痒,嘴里因疼痛时不时的呻吟,让人浑身酥麻发软。

“我去,能别叫了吗?跟叫春似的,丢不丢人。”丁洛妙抑制不住内心的讨厌与反感,厉声呵斥道。

“洛洛!”翟天玉显然不认同她这样的做法,语气极重地喊她的名字,制止她的行为。

翟天玉小心翼翼地将王语妍的高跟鞋脱掉,弯下身抱起她,拦下路旁的出租车,再轻轻地将她放入后座。他转向另一侧车门,对后面跟上来的丁洛妙道:“你先去上班,我带她去医院。”

“我和你一起去吧。”丁洛妙轻声道。

翟天玉摇摇头,“你明明不想去,别勉强自己,去上班吧!”

不等丁洛妙回应,冲电动摩托车车主说道:“你跟在后面一起去医院。”

坐进出租车,他一个眼神再没给她,便走了。

丁洛妙感觉到了翟天玉对她的失望与埋怨,对一个伤者没有同情心,还大呼小叫,他会认为自己是个心思狠毒的人吧。

丁洛妙苦涩一笑,对一个居心叵测、耍尽手段想要从自己手中抢夺男人的女人充满同情心,你当我观音菩萨,普度众生呢?

她看着远方的灯火,被王语妍这么一折腾,竟然已经天黑了,她收敛心神,加快速度前往咖啡馆。

下周就要开始考试了,然后就是暑假,跟老板说明情况,从明天开始就不能上班了,想暑假后再接着做,老板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很是大方地放宽条件道:“你什么时候来都行,我给你预留位置。”

丁洛妙谢了又谢,拿着手里老板给结算的工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给小弟弟买什么礼物了。

这个晚上,她走出咖啡馆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翟天玉没有来接她,轻叹一声,情绪有些失落。

行至宿舍楼下,昏暗的路灯下,一道身影交错而过,丁洛妙低着头想着心事,没有在意,直到走过去的身影返回来,轻轻地喊她的名字。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孩,原来刚刚匆匆跑过去的人是他。

丁洛妙眨着无辜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他,似是在问干嘛叫住她。

“见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正要去接你。”翟天玉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里透着欢快。

“你上楼了?”丁洛妙用手指指了指上面,问道。

“嗯,刚把王语妍从医院带回来,送上去,她肋骨骨膜有些损伤,脚踝崴到,估计要有一段时间不方便。”翟天玉将王语妍的病情甚是详尽地给她描述。

丁洛妙面无表情地听着,等他说完,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她周身散发着冷漠与冰冷的气息。

翟天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丁洛妙,一时有些无措,接下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愣愣地盯着丁洛妙发呆。

丁洛妙连一个眼神也欠奉,径自错身而过。

手臂被翟天玉抓住,丁洛妙转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即便在微弱的灯光下也能看到他眼中的慌乱与不安,“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丁洛妙转回首看向前方,轻叹了一声,原来她生了半天气,人家压根就不知道。

一个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女人为什么生气,说明他缺乏对自己女人的了解和关注,同时对女人也没有足够的理解。

她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单从外貌建立起来的的好感,似乎太过流于表面了,随着了解的加深,心灵却无法息息相通,就很难产生相濡以沫的感情。

丁洛妙不敢再深度剖析下去,慌忙找个借口,“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挣脱开翟天玉的拉扯,逃也似的消失在宿舍楼内。

翟天玉看着空落落的手,抬头看着楼梯处一层一层不断亮起的灯,直到在她宿舍的窗口处瞧见她的身影,他才收回视线,轻叹一声,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丁洛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语妍,她的床前站着钟丽娟和胡安娜,二人正对她嘘寒问暖,询问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王语妍冲丁洛妙挑了挑眉,语带娇羞道:“我不小心出了车祸,多亏了天玉把我送到医院,抱着我去做各种检查,幸好没什么大碍,但还是不能走路,又把我从医院抱到车上,刚刚又从楼下给我抱上来,他真是个不错的人,温柔体贴,正义善良,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他了?洛洛,你真是捡到宝了。”

丁洛妙巧笑嫣然,沐浴着头顶柔和的灯光,说出的话却暗含杀气,“英雄最喜救美,何况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更是他的职责,你别多想,别搞个‘君子之恩以身相许’戏码出来就好,到那时你可就不是报恩,而是报仇了。”

王语妍带着笑意的脸渐渐凝固,似是打了玻尿酸,无论多想挤出一抹笑容,都是一副僵硬假脸,但嘴巴却丝毫不认输,“以身相许怎么就是报仇呢?说不定是一段佳话,成就一世美好姻缘呢。”

“希望吧!”丁洛妙不欲逞口舌之争,拿起洗漱盆走了。

空气里凝聚着死气沉沉的寂静,还有那无法描述的尴尬,钟丽娟冲胡安娜使了个眼色,二人静悄悄地低调撤退,躺回到自己的床上,蒙头而睡。

第105章 暑假逃离回家

第二天天不亮,丁洛妙便起床去教室看书,她的所有业余时间都用在了打工上,与别的同学相比,她还需要在临考前抱抱佛脚,争取拿到奖学金,这笔钱对她来说也很有争取的必要与价值。

走在昏黄的校园小道,丁洛妙揉揉酸胀的太阳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搭理翟天玉了,尽管偶尔在餐厅、宿舍楼下、宿舍里,对于他冲上前来的打招呼,她不回应、不理会、装看不见。

可真的是看不见吗?在他身侧的王语妍那得意的表情,挑衅的眼神,让她心如刀绞。

因为你是医科生,所以她便成了你的责任了吗?背她上下学,背她去吃饭,背她去图书馆看书……

她的日常一切,你都一一放在心上,尽职尽责地做她的主理人,而女朋友闲置一边,不闻不问,让她在王语妍面前丢尽脸面,被她“啪啪”打脸,还想让她笑脸相迎,做梦去吧!

之后,丁洛妙刻意躲着他们,起早贪黑地学习,一是不让自己陷入负面情绪中,给自己一段缓冲的时间,再好好整理这段感情;二是她还想考个好成绩,拿到奖学金。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段时间唯一的惊喜便是她对自己的学习进度甚是满意,需要死记硬背的都已记住,需要解题答案的已经找到答案,所有的一切她都准备好,只待上阵,获得凯旋战绩。

考完试的当天,她便提起自己的小行李箱,赶往火车站与耿爽、刘阳明汇合。

陈晗熙正抱着刘阳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刘阳明不耐烦地一次又一次甩开扑上来的陈晗熙。

“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这是干嘛?”丁洛妙不解道。

耿爽坐在自己的行李箱,抱胸看热闹,听到丁洛妙的声音,招手示意她过来。

丁洛妙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行至她身旁,以同样的姿态坐在行李箱上,抱胸看着眼前的场景,冲耿爽眨了眨疑惑的小眼神。

耿爽握拳抵唇,凑近她压低声音道:“陈晗熙抽不开身跟着回家,正哭着求抱抱呢!”

“至于吗?一个暑假而已。”丁洛妙觉得陈晗熙的表现太夸张了。

“你和你那个男朋友就不会依依不舍吗?咦,他怎么没来送你?”耿爽四下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那玉面小郎君的影子。

“别跟我提他,烦着呢!”丁洛妙烦躁地挥挥手。

耿爽欣喜道:“你们终于闹矛盾了?”

丁洛妙看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啥意思,不盼我点儿好?”

“你跟他能好到哪去?”耿爽不以为意的冷嗤一声,接着又很仗义地拍着胸脯道:“记住哭的时候别忘了找我。”

丁洛妙不接她的话茬,眼神愣愣地看着还在撒泼打诨的陈晗熙与刘阳明。

耿爽担忧地看着丁洛妙,拿出手机,给张长弓发了一条信息:妙妙与男友闹矛盾了,你加把劲儿,把握机会重夺阵地。

发完短息,收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走向刘阳明和陈晗熙,一把拉开还在腻腻歪歪的陈晗熙,“该检票了,你赶紧回去吧!”

耿爽拉着行李箱前往入站口排队,丁洛妙和刘阳明也急忙赶去,陈晗熙再次跟了上来,但最终还是被拦在入口处,泪眼婆娑地看着头也不回的刘阳明,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没有陈晗熙的纠缠,与痴痴的凝视,刘阳明明显松了一口气,丁洛妙斜睨了他一眼,摇头叹息,“可怜痴情女痴心错付呀!”

“错付的人多了,既然是错,那就没什么好惋惜的。”刘阳明不以为意道。

那冷心绝情的模样,让丁洛妙心中直犯嘀咕,是不是男人无情起来,都这么决绝不留余地?

坐在火车上,丁洛妙闭着眼睛仰靠在车座上,脸上弥漫着浓浓的倦意,想到翟天玉、王语妍,倦意中又添染了几分烦躁,强迫自己不去想。

转念想到前两天接到张长弓的电话,他说给自己放了一个高温假,问她火车的时间和车次,说是要去火车站接她。

丁洛妙心中的烦闷稍稍舒缓,想着上一次他不知一声便溜走,转着脑筋想惩罚他的法子。

睁开酸涩的眼睛,侧目看了一眼倚靠在自己肩上睡得香甜的耿爽,耳边传来她时轻时重的小鼾声,把她的瞌睡虫也勾引了出来,捂嘴打了个哈欠,头一歪也跟着睡了过去。

刘阳明看着对面二位姑娘,在人来人往的车上没心没肺地昏睡过去,也不怕东西丢了。他只能睁大眼睛起到看护之责。

他身子前倾,手臂撑在小桌上,手掌托腮,凝眸守望一直让他蠢蠢欲动,又不得不压制春心荡漾不止的姑娘,若不是有张长弓作祟,他定会不管不顾,小学时就表白了。

想起小学四年级临走前发生的事情,刘阳明恨得咬牙切齿,他费尽千辛万苦,翻了无数次字典,还特意买了一本《情书大全》,好不容易抄抄写写改改,完成首封情书大作,他还没脑子地舔着个脸给张长弓看,让他指点一二,谁知他不过才看了两行字就撕得粉碎,扔进学校的粪坑里。

当时自己气得都想把张长弓像他撕自己的情书一样撕得粉碎,扔进粪坑里,让他给自己的情书陪葬。

还没等自己从悲痛和愤慨中抽离出来,衣领便被黑不溜秋小鸡仔似的张长弓给揪住,他像凶残的护食小狼狗,厉声警告自己,“别打喵喵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顾朋友之谊弄死你!”

怪自己当时年纪小,被他眼中的狠意震慑住,但仍是不甘心地问道:“怎么,你也看上她了?”

张长弓蹙眉,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凶厉的眼眸蒙上一层,他松开自己,垂眸看着他露着脚指头的布鞋沉思。

刘阳明以为他被说中心事,便哥们义气地拍胸脯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若你喜欢,朋友妻不可妻,我退让。”

张长弓听他这么一说,猛然抬首,狼一样的眼睛绽放出烟花般绚烂的流光,“原来如此,这就是喜欢呀?妻……”

他突然拍着腿哈哈大笑,疯癫了一般,吓得刘阳明躲得老远,傻眼地看着中邪了的张长弓。

第106章 两次表白遭破坏

之后,一向爱揪丁洛妙头发,捣乱她学习的张长弓老实得惊悚,更让人感觉惊悚的是就连周遭谁闹出动静,都被他喊出去修理一番。

再之后,自己被爸爸又带回到身边,鲜少再有他们的消息,但丁洛妙那圆圆的杏眼,可爱的酒窝时常在他梦中晃悠,晃悠得他的心也跟着荡漾不止,自然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春梦主角便是对面香草般的女孩。

中考得知必须回原籍考时,他兴奋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一直想着现在的丁洛妙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像小时候一样水晶精灵一样,晶莹剔透,璀璨得让人挪不开眼。

小时候就漂亮得惊人的女孩,随着岁月的洗礼,长大了自然是更加耀眼,在角落里躲着偷看她第一眼的刹那,他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就像太空漫步,魂魄轻飘飘的飞舞荡漾,不知归处。

他对丁洛妙暗暗调查了一番,草,凶崽张长弓竟然隐忍至今没有表白,得到这样的消息,他兴奋得跳起来。

既然给你这么多年的机会,你都没有拿下,那不好意思,哥哥可就不客气了。

正在他酝酿再来一波表白,鲜花、孔明灯、蜡烛都准备好,开始执行时,张长弓那瘟神再次降临,将他点燃并固定好的孔明灯一一放飞,鲜花随手丢给一位路过的女同学,蜡烛他一一吹灭收起来,喃喃自语道:“蜡烛可以送给她熄灯时用。”

当时的自己很生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声质问:“你他妈的有病呀,我给你机会表白,你不表白,他妈的我表白,你他妈的给我捣乱,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呀?”

自己被气得句句脏话,愤怒被激至最高峰值,再来一点点刺激就会暴走。

张长弓一把挣开他的双手,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往背后一拧,刘阳明一下子被固定住,疼得动弹不得。

“她是要考高中,上大学的,你别瞎搞影响她学习,她成绩下降一分,我跺了你喂狗!”草,说这话时那凶残模样,简直是地狱里的黑白双煞,一下子戳破了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勇气,他像个干瘪的气球一样,颓丧地坐在地上。

张长弓对他那没出息的样视若无睹,“你以为这么多年,守在她身边我为什么不表白,因为她曾说过她志不在上水镇,现在任何的表白对她来说都是无用的羁绊,甚至还可能成为她心里的负担,现在她除了一心考上大学改变命运,对谈恋爱丝毫没兴趣,现在告白百分之百会被拒绝,而且还可能像被躲瘟疫一样,我要求的是一辈子的结果,结婚到老的那种,所以,我不能冒险。”

“你无论什么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

张长弓说的狠绝,表情也相当恐怖,面对这样的张长弓他怂了,结果导致今天的结局,恨得他在心里暗骂了无数遍张长弓,但已于事无补。

如今丁洛妙和她那个假模假式的男朋友好像闹矛盾了,现在最是趁虚而入的好时候,若张长弓还是不作为,无所行动,那就别怪他先行一步了。

耿爽醒时悄无声息,她微眯着双眼,从微末的缝隙里观察对面的刘阳明,见他痴痴地盯着丁洛妙的睡眼发呆、痴笑、皱眉、凝思……

表情千变万化,专业演员也做不来他这么瞬息万变的复杂表情,她一直都知道刘阳明喜欢的是丁洛妙,只是碍于张长弓的面,默不作声。

她替表妹感到不值,为了他,表妹放弃一切,没皮没脸地追在他身后,还被他嫌弃和厌烦,其实表妹脸皮真那么厚吗?哪个女孩不脸皮薄?不过是为了追求自己所爱,表妹更勇敢一些,更破釜沉舟罢了。

这无形中会给对方很大的压力,出于本能人们对压力会自然而然地逃避,耿爽有时候会告诫表妹,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若过于逼迫反而会将对方推远。

表妹却听不进去,她却认为喜欢的东西,若不及时出手,就会错失良机,就像丁洛妙和张长弓,这个案列举得让耿爽哑口无言。

爱情不止一种模式,每个人的都不相同,她没谈过,所以没有发言权。

到站时天已经大亮,十二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睡了一路,下车时他们并不感觉困乏,反而一个个精神抖擞。

在出站口,远远地便看到张长弓鹤立鸡群地站在人群中,向里边张望,看到丁洛妙,他微眯的眼睛瞬间放大,无聊的眼神极速聚焦,晶亮得如漆黑夜晚的寒星,冷峻的脸上爬上笑意,眼睛紧紧盯着由远及近的女孩,他迎上前伸出手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几个月不见,丁洛妙竟未感觉丝毫陌生,如老友久别重逢一般,玉臂环住她的腰,见他久久抱着自己不撒手,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脸贴在他的胸前。

耿爽站在一旁羡慕道:“真是好般配的一对呀,还是最萌身高差!”

刘阳明斜睨了她一眼,“一个憨大个,糙汉子,一个白天鹅,小公主,哪里配了,还有那臭流氓,手往哪儿摸?”

耿爽看向张长弓的手,一只手罩在丁洛妙的小翘臀上,一只手按在背上用力挤压,两具身子贴的是那样紧,好似要揉进骨血里。

耿爽点评道:“嗯,确实有些过了。”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使了个眼神,非常默契地一同上前。

刘阳明拉住张长弓的手臂,耿爽扯出丁洛妙,好事被打扰,张长弓甚是不爽,锋利的视线射向刘阳明,刘阳明躲避开他的死亡凝视,假装热情地就要给张长弓一个拥抱,“兄弟,好久不见,瞧这人模狗样的,混得不错呀!

张长弓一掌拍开刘阳明伸过来的手臂,瞬间手臂上宣起一道红痕,刘阳明捂住手臂嗷嗷直叫,“你个没良心的,一见面就家暴我,心肝坏透了,妙妙,以后离这种暴力男远一点儿。”

“你是不是暑假想在床上度过?”张长弓威胁道。

“你要让我下不来床?可惜我我不搞基……”

刘阳明话未说完,张长弓一个箭步上前,挥拳就要打。

刘阳明一看他来真的,一溜烟躲到丁洛妙身后,嘴里还不停挑衅道:“妙妙,弓子的情绪自控能力越来越差了,咱们以后离他远一点。”

第107章 弓子接车

丁洛妙忍着笑,无奈地摇头叹息,两人每次见面总要进行一番打闹,还像小时候似的,挺可爱的。

丁洛妙喜欢这样的氛围,就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张长弓见她开心的样子,细长冷锐的眸子也渐渐染满浓烈的笑意。

张长弓接手丁洛妙的行李,领着他们到达站外停车场,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身边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滴”了一声,张长弓打开后备箱,将他们的行李一一放好。

便看到刘阳明围着他的车已经转了两圈,两眼放光,一脸羡慕,“行呀,弓子,又换新车了,最新款辉腾,八十多万吶!你一泥腿子,咋挣这么多钱?”

张长弓撩了撩自己的黑色t恤,上面白色的图案简约抽象更添时尚感,下身搭配黑色长裤显得凌厉干练,腰间的银色十字架腰带更是亮点。全黑的酷帅造型,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和潇洒霸气。

衣料垂滑柔软,还很透气,一看就是高档面料,他戴上墨镜一边撩着衣服一边嘚瑟,“你觉得咱俩谁更像泥腿子?”

“嗷呜……”耿爽看着这样子的张长弓嗷嗷直叫,被张长弓贱坏痞气质整得五迷三道的,两眼冒着星星,像看到了超级巨星,“好帅呀!原来男生也有男大十八变呀,中学时虽然感觉有那么一点儿小帅,但现在简直是超级帅。”

耿爽贴上前,拍着张长弓的胸脯道:“你也给小明明传授传授癞蛤蟆变青蛙王子的套路,让他也跟着长进长进。”

耿爽一脸嫌弃地斜睨了刘阳明一眼,面向张长弓时迅速撤换成崇拜敬仰模式,刘阳明被耿爽一连串的表演气得吐血,“过分了呀!不待这样说大实话的!”

刘阳明趁张长弓不注意,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车钥匙,拉着丁洛妙坐到副驾上,他则打开驾驶座坐了进去,“这么好的车,我先练练手!”

张长弓和耿爽坐进后座,刘阳明熟练地打着火,平稳地驶出停车场,丁洛妙惊讶地看着刘阳明,“行呀,小明明,开车这么溜呢?”

“那是,十四五岁就开始学开车,十八岁拿驾照,驾龄也有四五年了,开车对我来说小case。”

丁洛妙觉得刘阳明洋洋自得有些飘了,幽幽地提醒道:“小心点儿,开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嗯,知道。”刘阳明收起玩闹,一脸的认真严肃,“接下来咱们怎么安排?”

“喵喵还没来市里玩过,咱们好好逛逛再回家!”张长弓盯着丁洛妙贴心地提议道。

丁洛妙闻言,转头盯着向张长弓凝视了几秒钟,清澈的杏眼里笑意渐渐浓烈,浓烈得似要醉倒他的心神,张长弓的眼睛里温暖柔情如那破涛汹涌的海浪,席卷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紧紧缠绕着眼前那抹笑颜如花的娇颜。

那如猫咪一般的女孩,伸出一只小小的爪子竖立在他面前,他浑浑噩噩,出于本能地伸出自己的大掌轻轻地拍在那温凉嫩滑的小掌上面,久久未曾放下,好想手指弯曲,与她十指相扣到终老,可他知道还不是时候,一时的随心所欲,可能会造成无数年的清心寡欲和欲无所依。

他犹豫不决的思绪,还没有做出决断,便听到银铃般的娇笑和有史以来给予他的最高赞誉,“知我者,非弓子莫属!”

向来宠辱不惊的张长弓,被丁洛妙的一句话,震得呆若木鸡,不知该如何反应。

“多希望你永远‘非我莫属’。”张长弓呐呐低语,低沉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吐出来时含混不清。

耿爽看了一眼张长弓那张受宠若惊的脸,颇具感慨地叹息一声,张长弓这匹横冲直撞的野狼,也就丁洛妙能降得住,能瞬间让他转化成忠犬大狼狗。

“什么?”丁洛妙歪头凝视他,纤纤玉手“啪”地一声拍在他的头上,“大老爷们,说话能别磨磨唧唧吗?”

刘阳明睁大眼睛,视线在丁洛妙和张长弓身上来回巡视,张长弓的头可以说是他的逆鳞,谁敢动一手指头,他就敢把对方往死里揍,所以自己无论怎么与张长弓玩闹都不会碰他脖子以上的位置。

此刻,张长弓的禁地、死穴,被丁洛妙凶残地“啪啪”打,他却笑得前仰后合像根随风摇曳的狗尾巴草。

说好的禁地呢?死穴呢?草,屌炸天的张长弓原来也是一个看人下菜碟的货色,刘阳明对着后视镜白眼都快翻抽筋了。

张长弓似有所感,抬眸看向后视镜,对上那双狂翻不止的白眼,他收敛起温暖的笑容,俊魅孤傲的脸庞透着一抹冷意,冰凉的瞳眸没有温度地看着他,即便炎热夏季竟也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感受到冰冷彻骨的寒意。

“看着路,好好开你的车!”明明是极淡的声音,却无端让人听出一丝薄凉来。

他变了!这是刘阳明隔几个月后再次见到他的第一感觉,这种变化不是身高、体重、容貌的变化,而是心态、状态、气势等内在变了。

与他在一起,总能感到似有似无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难道社会竞争真那么残酷,能如此快速地消磨人的温度?

社会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动物园,若想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必是要经过一番生死搏杀,爬得越高搏杀越惨烈,想想以后自己走上社会时,说不定按张长弓的攀登速度,已经站在社会的顶峰了,自己在他面前还不跟个小白兔似的,不够他一手指头捏死的。

得好好想想如何抱紧张长弓的大腿,毕竟自己也是有野心,想干一番事业的,到时候拉他投资……

刘阳明越想越美,迷失在自己的幻想中,自个儿边开车边嘿嘿乐,其他三人像看白痴一样盯着他。

“先去电子城,给喵喵选个手机。”张长弓吩咐道。

丁洛妙这才想起,一直说要买手机,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想想最近发生的糟心事太多,学业、打工又很忙,会忘记也不意外。

电子城内,手机款式多得让人目眩,丁洛妙对手机了解不多,自然全权授意张长弓去挑选。

张长弓给她挑了一款红色的直板三星手机,甚是漂亮好看,丁洛妙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第108章 抽奖获得手机?

正在他们要付钱时,张长弓冲他使了个眼色,柜员突然一拍脑袋,“哦,对了,这个牌子我们正好暑期针对学生做活动。”他从身后柜台上拿出一张纸,递给丁洛妙,“你们只需要把这上面的猜字谜全做对,就可以免费获得这部手机。”

丁洛妙一愣,觉得奇怪,刚刚看手机时为什么不说有这个活动?行销活动一般不是发生在顾客做决定之前吗?

尽管她觉得流程有问题,但想想也许他刚刚一直忙着介绍手机,忘记说了?

不可能想着法地骗她给她手机吧?接着那张纸,满满的,题目还不少,她略微不安的心放了下来,拿起笔安心做题。

猜字谜是她的强项,没有她猜不出的字,短短五分钟她便写完交给柜员。

柜员一一核查,竟是全对,他微笑着将手机包装好,双手送到她的手中。

免费拿到心仪的手机,丁洛妙心情很好,哼着小曲笑眯眯地翻来覆去地探索手机的各个功能。

张长弓拿过她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号,又将自己的手机号存好,看着空空的通讯录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号码,他的心情也很不错,吹起婉转动人的口哨小曲。

丁洛妙看着上面存储的名字,简简单单一个字“弓”。

张长弓正与丁洛妙并肩行走得欢快,被刘阳明拉住,张长弓不高兴地瞪视着他,大有你不说出个正当理由,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架势。

刘阳明不理会他的黑脸,冲他竖起大拇指,比了一个大大地赞,压低声音道:“你送个手机整得七拐十八绕的,还跟着演戏,瞧你与那柜员一唱一和的。”

张长弓拍掉他的手指,深邃的瞳眸微微眯起,乌黑的眼珠专注认真地看着前方两步远的娇俏身影,以更低的声音回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性格,说直接送她,还不得被她啪啪打脸?”

刘阳明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前方,喃喃道:“确实,她太过较真了。”

“较真?不,她一点儿也不较真,曾经她跟我可一点儿也不客气,一点吃食,一个玩具,都争抢得头破血流,再长大一些,一个收音机,一个mp3,一台电视机的遥控器都会争抢使用权,自从发生韩夏云那件事,她跟我客气了,生分了,也有隔阂了,那是一个分水岭,我需要打破壁垒,重建我们的关系。”

“可是一旦心里划出了距离,再拉近可就难了,破坏信任只需一瞬间,恢复信任可能需要一生。”刘阳明怜悯地看着张长弓,感叹一句:“漫漫长路呀!”

张长弓转动他的头颅向前,“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让你可怜,让你哭。”

刘阳明看着前方的俏姑娘,久久未曾言语,“你回来不是度什么高温假,而是想借此机会有所行动吧!”

他紧抿唇不再说话,只是那双黑亮的眼睛渲染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耿爽搂着丁洛妙的肩,两人互存了电话号码。

“哎,接下来咱们去逛商场吧。”耿爽兴奋地建议道。

丁洛妙打了个哈欠,“我在火车上没睡好,好困吶!”

“哎呀,去嘛,好久都没跟你一起逛街了,看到漂亮衣服、好吃的零食就不困了。”耿爽生拉硬拽地非要她去。

瞧她那期待的样子,不好拂了她的兴致,只好点头应下。

丁洛妙转头冲身后的两位男士脆声吩咐道:“我和小爽去逛商场,你们要是觉得无聊,就玩别的吧,等逛完了打电话给你们。”

刘阳明一听她们要逛商场,便拉着张长弓要去见识市里最大的游戏厅,张长弓甩掉他的手,急跨几步与丁洛妙并肩而行,“我陪你一起。”

刘阳明看着空落落的手,再看看前面正献殷勤的大狼狗,无奈地耸耸肩,也跟了上去。

丁洛妙和耿爽手挽着手,每一家店铺无论买不买都会进去瞧一瞧,看到感兴趣的衣服会讨论一番,兴趣更大的话还会试上一试,晃晃悠悠一个小时竟还没有结束的迹象,刘阳明无精打采地倚靠在衣架上,就像无魂的行尸走肉,而丁洛妙和耿爽就像赶尸人。

刘阳明看着亦步亦趋的张长弓像个跟屁虫似的,毫无怨言地提着购物袋,丁洛妙试穿衣服时,他还会从男人的角度给她一些意见,简直成了丁洛妙的购衣顾问。

刘阳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有气无力道:“你们慢慢买吧,我去地下一层的肯德基等你们。”

张长弓笑容和煦地望着试穿衣服的丁洛妙,对刘阳明的打扰有些不耐烦,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似的让他赶快走。

刘阳明看着他色眯眯盯着丁洛妙的样子,暗骂了一句“见色忘友”,可看着在镜子前转圈的女孩,粉色的雪纺连衣裙,领口v字小镂空,木耳边点缀,多添几分俏皮可人,腰部一个粉色的束腰带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勾勒出丰满的身材和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褶皱裙摆,长度只及膝盖,纤细修长的小腿一览无遗,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脚踩一双个性的夏季小凉鞋,十分的个性迷人。

这样的女孩谁看着不会心动呢,他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心魔,匆忙转移视线,与耿爽意味深长的笑眸猛然空中相撞,他狼狈地仓皇而逃。

张长弓又跟着两个女生去到二楼零食区,她们更是疯了一样地往购物车里扔,不一会儿便是满满一车,在结账处,张长弓拿出银行卡,“我请你们吃零食总不会再反对了吧?”

丁洛妙毫不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终于给自己一次结账的机会,张长弓立刻眉开眼笑地接过购物车,若不是在公众场合,他高兴得可能要飙歌。

张长弓两大袋零食,再加上先前买的衣服,虽不觉多吃力,但带着这么多东西行动却极为不便。

耿爽捂住肚子,建议道,“你们两个去把东西送到车上吧,我去地下一层肯德基找刘阳明。”

一向爱做电灯泡的她难得第一次有眼力见,值得表扬,张长弓心情一好,从兜里掏出二百大洋,“你和明仔想吃什么点什么,不够了等我们过去继续点。”

耿爽生怕张长弓反悔,一把抢过来,“谢啦!”

转头对丁洛妙充满歉意道:“妙妙,对不起,先行一步了。”

丁洛妙笑道:“知道你饿得不行了,先去吃吧!”

一得到她的同意,她便一溜烟冲下楼去了。

第109章 心里像飞进了蝴蝶

丁洛妙见张长弓提的东西实在是多,伸手道:“给我拿一些吧!”

张长弓摇头拒绝,“不用,这点儿重量对我来说轻如鸿毛!”

嗯,他这话还真不是吹牛,与他的体力值相比,确实很轻松。

丁洛妙没再强求,两人并肩走出商场,张长弓心情可能是真的好,又吹起了口哨。

丁洛妙看着他喜形于色的样子,不解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张长弓挑眉看向她,“终于正大光明地给你结一次帐了,当然高兴。”

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傻样,这么喜欢结账?是不是真的挣大钱了,多得花不完?”

张长弓薄唇轻抿出一抹浅笑,眉宇舒展,就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那要看给谁花?对某个人千金散尽尤嫌少,对某些人一分一厘都心疼。”

丁洛妙看着眼前的男人,嗯,是的,男人,曾经叛逆的小孩,一说一尥蹶子的倔强少年,如今蜕变为成熟稳重,办事周到的社会精英人士,尤其在女孩面前表现得极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温暖得就像春日里的暖阳。

张长弓的声音不轻不重,沙哑中附带磁性的声线,像手持一根鸡尾毛轻轻扫刷脚心,撩拨得她心头酥酥的,痒痒的,有一种要化羽成蝶,飞升成仙的飘然感觉。

“你心中的某个人是谁?听说苏杭的女孩,美得似仙女下凡,性格又柔的像棉,软得像纱,润得像水,还有着小鸟依人的温和,这么多年呆在那温柔乡里,过年都不回来,是不是都忘了归家的路,乐不思蜀了?”丁洛妙眉眼弯弯地调笑道,那笑容的背后藏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隐晦试探之意。

闻听此言,张长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狭长的眸子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弦月。

丁洛妙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张长弓,脸色骤然一沉,沉眉低斥,“笑什么,我的问题很好笑吗?还是真的被我说中,迷失在江南温柔乡里,在那里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过着逍遥快活的人生?”

张长弓被她气鼓鼓的脸逗得更为开心,低低的笑声带着某种魅惑,敲击着丁洛妙的耳膜,又像豆大的雨滴敲打她的心尖,到最后,笑声越来越张扬,惹得丁洛妙的眉头扭曲成了一条蠕动的虫子。

丁洛妙有些生气了,她倒转身体就要往回走,张长弓一个跨步,挡在她的身前,将东西放在脚下,双手张开摊在她的面前,“我这双手不足以说明我的勤劳吗?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看妞,而且工地大多都在郊区,一眼放去,除了糙汉子就是机械车,比和尚还不如,至少和尚还能看个美女香客。”

丁洛妙目光落在那双手上,上面尽是厚厚的茧子,伸手握住他的手,手指在茧子上来回游走,摸起来特硬,还特粗糙,心里一阵心酸,“你不是做老板了吗?不是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呆在应酬桌上吗?”

张长弓“噗”笑了,“我呀,以前也这么认为,做老板多好,多舒服,只需坐在空调房里发号施令就行了,等到我坐上了这个位置,才知道以前的想法简直天真得可笑,一个项目从无到有,再一步步建成,老板要从头到尾贯彻其中,而且还是主角担当,每一个环节都要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马虎。”

“你看,我只比你大一岁,看上去却有十岁之差,每天费神费脑,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功夫去应付什么美女,至于韩夏云,等晚上找个安静的空间,我再给你汇报。”

张长弓重新拎起袋子,走向他的车子,打开后备箱,将东西一一码放好。

丁洛妙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身影,巍峨如山,乍一望,心怯,若倚靠,心安!

张长弓放好,关上后备箱,转身看站在原地的心尖宠,傻愣愣地盯着自己发呆,鲜少呈现的呆萌模样取悦了他。

迈开大长腿,两三步跨至她的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帅,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语调轻松,带着一丝调笑,丁洛妙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黑亮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闪得人头晕目眩。

她仓皇移开视线,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原来你还是那么自我感觉良好!”

抛下他,丁洛妙转身向前快走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小手却暗暗握成拳头,我滴天,被他这么一撩,感觉蝴蝶飞进了身体里,那感觉……

张长弓瞄了她一眼,惊奇地发现她的耳朵上偷偷染上了一抹红色,心中一喜,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丁洛妙是不是不像她表现的那样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

是呀,她不是一直就是个闷骚吗?有什么事从来嘴上不说,暗地里却憋着坏,自己吃过她多少次暗亏了。

总结出这样一个结论后,张长弓嘴角上翘,投过去的目光愈加炙热,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轻快的口哨声从身边传来,丁洛妙侧目,见他面带笑容,眸中生花的样子,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丁洛妙拉着他的手,催促道:“快点儿,那两位该等急了。”

张长弓感觉到手中的柔韧,眸中渲染出一抹潋滟之色,他就像风筝,线在丁洛妙的手中,她轻轻一扯,他便随她而至。

张长弓轻飘飘地跟着她逐级顺台阶而下,进入肯德基店内,扫视一周,看到刘阳明和耿爽已经嗨吃上了,丁洛妙点了一个奥尔良汉堡和一杯加冰的九珍果汁,张长弓点了三个汉堡,一大杯可乐。

丁洛妙见他点这么多,睁大好看的杏眼,叹息道:“弓子,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饭桶!”

张长弓却不以为然,“我们劳动人民,不吃饱饭怎么干活?”

二人走至桌边,张长弓踢了一脚刘阳明,冲他使了个眼色,刘阳明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端起自己的托盘移到对面,耿爽也很配合地向里挪了一下,让出位置给刘阳明。

耿爽啃着汉堡,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这么久,你们俩偷情去了?”

“噗”,正喝着果汁的丁洛妙险些没喷出来,慌忙咽下去,却因动作急促,被呛得直咳。

第110章 不是她初恋的遗憾

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抬腿踢了一脚对面,“能说点人话吗?我们用得着偷吗?”

“是是,你们原本可以光明正大地谈,可偏偏近水楼台不得月,肥水流去外人田。”耿爽故作遗憾地叹息一声,“啧啧”惋惜不止。

张长弓脸色一变,原本大口吃汉堡,大口喝可乐的张长弓瞬间失去了胃口,放下手中的汉堡,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棱角分明的脸被渲染得越发的鲜明,墨一样的瞳眸沾染了一层黑,带着惊心动魄的凌厉与死亡气息。

这是他不可触及的遗憾与失误,若不是他太害怕得失,犹豫不决,早早表明心意,若不是他放任酒醉被人设计,衍生出这么多事,怎会错失她的初恋之机。

初恋!多么浪漫美好的词语,多么新鲜生动的第一次恋爱初体验!可惜,她给的不是他。

刘阳明碰了碰口无遮拦的耿爽,示意她看张长弓的脸色,并用口型告诉她:多吃少说!

耿爽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他的错,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结果错失先机了吧,傻眼了吧!

她一点儿也不同情张长弓,竟然会被韩夏云那种女人给算计,简直蠢到家了。

还有他像守财奴一样困守杭州,即便挣再多的钱,自己心爱的女人选择了别人,那么,再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不趁他们感情根基尚浅,快准狠斩断他们的情丝,出手把丁洛妙抢回来,要等待何时?人家结婚生子了?那还有他张长弓毛的事?

丁洛妙见张长弓丢下汉堡不吃了,疑惑道:“怎么了?不和你胃口?”

张长弓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收敛起脸上的厉色,笑意炎炎道:“没,只是感觉没有大城市里的正宗。”

“嗯,是有一定的差距。”丁洛妙赞同道。

耿爽和刘阳明目瞪口呆看着张长弓收放自如的表情,那变化速度之快,变色龙都望尘莫及。

两人对视一眼,都识趣地闭上嘴巴,低头默默吃自己的食物。

吃完饭,走出肯德基,耿爽特意落后一步,趁张长弓去买烟与丁洛妙分开时,行至他的身侧,“短信收到了吧,妙妙好像跟那个玉面小郎君闹矛盾了,你要把握好机会,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别再丢我们上水镇的脸了。”

耿爽说完,便跑步追上前面的丁洛妙,二人嬉戏打闹着跑出商场。

张长弓望着她欢快的身影,凝眉沉思,从接到她一直到现在,他总能若有似无地感觉到她有心事,即便是满面笑容,眼底也总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抹郁色。

这……很好……不怕你们没矛盾,就怕你们矛盾不够深!张长弓感觉生活的齿轮开始朝着好的方向缓慢滚动。

从市里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将刘阳明和耿爽放到镇上,张长弓载上丁洛妙回村,车上就剩两人,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尴尬的气氛要怎么办

丁洛妙侧目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张长弓,他的脸虽然不是那种帅气逼人,一眼惊艳的冲击性容貌,但雕刻般的棱角却分外鲜明,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总是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叛逆和不可抗拒的强势,尤其是此刻开着车的他,身体放松地倚靠在椅背上,双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前方的路,神色慵懒,偶尔有一两辆电动车经过,他会放缓速度靠向外侧一些。

那沉稳与谨慎的模样逗乐了丁洛妙,张长弓疑惑地看了看她如花的笑颜,“你笑什么?”

丁洛妙拍拍他的肩,感慨了一句:“你长大了,以前开车像开赛车,怎么快怎么刺激就怎么来,现在知道注意安全了。”

张长弓慵懒的眼眸里染了笑意,“谁让我车载了一个大宝贝,万一磕着碰着,我不得心疼死!”

话中暗含隐喻与心意,丁洛妙不傻不蠢,岂会听不出他的话中话,丁洛妙看向前方愣愣出神,内心却是幽幽长叹,她与弓子,若说没缘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上学;若说有缘分,她情窦未开时,他与韩夏云先上了车,等她情窦初开时,两人南北千里相距,她遇到了翟天玉,他有韩夏云相伴,如今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若说喜欢他,那肯定是有的,有没有到达爱的境界,她无法准备地给予表达。

也曾在夜深人静时,细致地分析过,当初他与韩夏云发生那样的事情,她的情绪虽然没有强烈的冲击,但也确实郁郁寡欢了好一段时间,有时她又听韩春花说,哥哥对别的女孩比对她好,她也会不高兴,自己的那种不适,是不是又可以理解为青梅竹马的小哥哥有了女朋友,怕自己被冷落所以会心存妒忌和醋意?

丁洛妙讥讽一笑,暗暗骂自己,“丁洛妙呀丁洛妙,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所以弓子再正常不过的话,你也会听出别的意思来。你有你的翟天玉,他有他的韩夏云,就这样吧,别节外生枝了。”

张长弓将车停在树林中,丁洛妙下车没有等他,撒丫子狂奔,后面像是有贼人追似的。

张长弓一头雾水地看着跑掉的丁洛妙,喃喃自语道:“小样,想家了吧,急切成这样!”

等到他拖着沉重的行李和东西跨入丁洛妙家的大门时,便听到堂屋里丁洛妙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婴儿咿咿呀呀的应和之音。

丁望远听到门口低沉的笑声,抬头一看竟是张长弓,忙招呼他进来,“弓子也回来了?”

张长弓恭敬地点头,“嗯,丁叔,我们那放高温假,回来避避暑。”

“你爸妈也回来了吗?”吕芳芳急切地问道

“没有,他们在那边还有事,暂时回不来。”

张长弓走进屋子,站到丁洛妙的身侧,逗弄她怀里的小娃娃。

吕芳芳有些失望,“一年没见你妈了,还怪想她的。”

“我妈也老念叨你,说在那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张长弓道,见她有些伤感,忙转移话题问道:“小弟弟叫什么名字?”

吕芳芳瞬间敛起郁色,露出慈母笑,“姐姐的名字中带‘洛’字,弟弟延续姐姐的这个字,叫丁洛宸。”

第111章 在我家睡吧

丁洛妙连连称赞,“名字不错呢,‘宸’字是北极星的所在,古时用来借指帝王的住所,因此有尊贵不凡的寓意。”

她抱着丁洛宸晃呀晃,“爸妈给你起了个阳刚霸气的名字,让你以后胸怀大志,做家里的顶梁柱哟,以后姐姐就靠你了。”

张长弓偎了过去,“小奶娃子,哥哥以后也靠你了!”

丁洛妙瞧了一眼他那没皮没脸的样,宣告主权道:“这是我弟弟。”

“不,这是咱们弟弟。”张长弓耍无赖道。

丁洛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怎么什么便宜都占。”

张长弓暗道:可我最想占的还是你的便宜。

丁洛宸吃过奶便又睡了,丁望远做了一桌子的菜,吃着饭总感觉少了点儿东西,丁洛妙边啃排骨边四处张望,“米团子呢?”

平时她一回来,第一眼看到的总是米团子迎上来的身影,今天她都到家这么久了,连面还没见上呢。

“老了,生病了,在南院躺着呢,怕是要不行了。等吃过饭,你们去给它喂药。”丁望远道。

闻听此言,丁洛妙却有些食不下咽了,她放下筷子就要站起身,被张长弓按住,“先吃饭,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再说,外面天都黑透了,你敢一个人去吗?”

丁洛妙看看外面的天色,终是满肚惆怅地坐下,接过张长弓递过来的筷子。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丁洛妙便迫不及待地拿上爸爸包好的药和手电筒,拉着张长弓往南院跑,刚跑到篱笆门处,便见两只鸟从天而降,落在丁洛妙的肩上,正是半年未见的欧不迭和夜啼郎,见到他们“呕呕”地叫个不停。

丁洛妙伸开双臂,两只猫头鹰沿着她的手臂站在她的手上,歪着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瞧。

丁洛妙咬了一下牙,这俩小家伙,别看身子小小的,还挺沉。

张长弓伸出一只手臂,碰了一下欧不迭,欧不迭扑闪了一下翅膀,躲闪了一下,继续稳稳地站在丁洛妙的手上。

“嘿,你们两个一个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谁是你们真正的主人给忘了?要不是我,你们早死得没影了。”

听着张长弓的数落,丁洛妙冷冷道:“要不是你把它们从那么高的树上掏下来,它们在爸爸妈妈身边不知有多幸福呢,怎么不说你造的孽呢?”

“不过,真的好沉呀,让你们的债务人担着吧。”

丁洛妙将两只猫头鹰一一移放到张长弓的肩头,推开篱笆门,手电筒的光速四处游移,终于在偏房的墙角处找到了它,看到丁洛妙它哼唧几声,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无力的双腿怎么也支撑不起它瘦骨嶙峋的身子,毛发稀疏干枯,双眼浑浊无神,眼角湿湿的似是眼泪。

看着这样的米团子,丁洛妙鼻子一酸,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米团子陪伴着她度过整个童年,陪着她一起长大,每当她学习累的时候,或者心情烦闷时,带着米团子玩一会儿,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丁洛妙抚摸着它的头,拿梳子帮它梳顺有些打结的毛,将药冲进牛奶里,放在它的面前,它象征性地喝了几口,却不愿再喝。

她跑回家拿了弟弟淘汰的奶瓶,将药奶装入奶瓶中,一点一点地灌进米团子的嘴里。

张长弓拿着手电筒,始终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她难过时会给她一个拥抱,她回忆与米团子的趣事时,他静静地聆听着。

安顿好米团子,两只猫头鹰早就飞得没影了。

站在两家大门口,张长弓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他家的大门,摇摇欲坠的大门用大铁链子拴着,要打开可能还要颇费一番功夫。

张长弓将手电筒塞给她,行至院墙处,他一个纵深便跳到了墙上,丁洛妙对他动不动就翻墙的毛病实在无语,“你爬墙干嘛?”

张长弓蹲在墙头上,转头笑着道:“今天你太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丁洛妙被他这么戳破,很是应景地打了个哈欠,“是很累,你们家也没打扫,床被也没晒,放了一年了,估计都长毛了,怎么睡呀?”

“我爸刚说了,让你睡我们家,屋子、床铺都给你收拾好了,赶紧下来,走啦!”

丁洛妙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张长弓从墙上一跃而下,脸上的惊喜与笑意在手电筒的光束下,令人炫目。

“我就知道,丁叔最疼我了!”

丁洛妙看他眉飞色舞,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得到糖吃的小孩,幼稚得可以,哪有一点儿大老板的做派。

两人并肩走进丁洛妙家的大门,张长弓关上大门锁好,丁望远和吕芳芳坐在堂屋的藤椅上看电视。

吕芳芳看到两孩子回来,吩咐道:“你们去休息吧,屋子都收拾好了。”

丁洛妙强撑困乏的身体,含含糊糊地说道:“爸妈,你们也早点睡。”

丁洛妙行至自己的闺房前,冲张长弓道了一声晚安,便进去关上了门。

张长弓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怅然若失地走进紧挨着的另一间房,躺在床上想着心爱的姑娘就睡在隔壁,与自己仅有一墙之隔,这是自他们成年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近,右手大掌捂住胸口,还别说心里还真有些小激动、小澎湃呢,想到这些那点儿惆怅一下子没了影踪。

透着窗口,看向外面的夜空,今夜虽然无月,但却漫天星辰,伴随着蝉鸣之音,困乏和睡意袭来,转瞬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张长弓睡了近几年从来没有的好眠,直到日上三竿,“咣咣”的踹门声将他惊醒,听到丁洛妙催促他起床的声音。

“马上就起!”

丁洛妙还想抬脚再踹,听到里面沙哑的声音,便道:“快点儿,都等你呢,早饭都凉了。”

“知道了!”

打开门,站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吕芳芳见他一脸惺忪的样子,“先洗漱吃饭,吃过饭再继续睡,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肚子。”

“吕婶,我都二十了,还长什么身体?”张长弓不以为然。

“二十三还猛一窜呢!”吕芳芳道,且一脸期待的表情。

丁洛妙手里拿着包子,倚靠在堂屋门上,上下打量张长弓,从脚底看到发稍,撇了撇嘴,“还窜什么窜,再窜都一米九了,成傻大个了。”

第112章 弓子表明单身

“傻?人家年纪轻轻就混得风生水起,别说咱们村,就算整个镇,有他年轻有为的人吗?”

吕芳芳盯着丁洛妙,脸上忽现一抹忧色,“没有弓子看着你,在那么大的城市里,我还真不放心你。”

丁洛妙有些气馁,爸爸妈妈好像永远把她当成了长不大的孩子,再过几天她就要满十九岁了。

“妈,我天天在学校里,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我都十九了,人家花花都已经做妈妈了,早就到了独当一面的年龄了。”

“是吗?那你在学校交男朋友了吗?我可告诉你,没有个两三年的了解与考验,不要轻易谈,毕竟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容易吃亏,听到吗?”

呃,你都这么说了,还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干嘛?我还能说有吗?

丁洛妙嘴里塞满了包子,决定堵住自己的嘴,以免招出翟天玉来。

张长弓看她那窘迫的样子,低低地笑出声来,明目张胆地幸灾乐祸,丁洛妙凶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身进屋坐在餐桌上,再拿起一个大包子,再不理人闷头吃饭。

吕芳芳以为闺女生气自己不允许她谈恋爱,在她身侧坐下,“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而是希望你找对的人谈,那些刚认识几天就疯狂追求的男孩,不是什么好东西,轻易答应的话他不会去珍惜,你要摆好架势多拿几次乔,他要是退缩了直接淘汰,坚持下来的还要考察考察人品。”

“一段感情,往往女孩比男孩用情深,受到的伤害也大,你心思单纯,我怎么越说越担心呢?”

吕芳芳开始显得烦躁不安,她总担心自己漂亮的女儿被狼叼了。看着女儿越来越精致、越来越漂亮的眉眼,她的担忧逐级加强。

张长弓大喇喇地走过来坐下,拿起一个大包子,一口下去吞下大半,就算满嘴的包子也堵不住他的长篇大论,“多听妈妈的话,不要那么快谈恋爱,城里的那些男孩惯会玩儿的,尤其是玩弄女孩,看到漂亮女孩就贴上去,追到手没新鲜感了就分手,尤其是大学里谈恋爱,有几个有结果的,还不是毕业就分手,学业也没学好,感情也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青春,还不如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学得一身本事,走向社会成为精英人士,那你遇到的人物境界就高好几个层次了。”

最后他看向听得目瞪口呆的吕芳芳,“吕婶,你说我说的对吗?”

吕芳芳点头连连称是,但好像哪里不对,“那时候妙妙是不是年龄就太大了,更不好找吧?”

“她毕业时才二十三,对城里人来说是最好的婚嫁年纪。”

“我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安全问题,一个女孩家家的一个人在那儿……”

吕芳芳放下筷子,忧心得食不下咽。

张长弓心疼地拍拍吕芳芳的背,一副乖乖宝宝急她所急的模样,“等我杭州的公司稳定了,我就去北京发展,到时候把她交给我就行了。”

“有我守着,谁也别想欺负她。”

吕芳芳看他殷切表决心的样子,倍感欣慰,“弓子越来越有哥哥样了,有你在我就再也不用担心得失眠了,能睡个囫囵觉了。”

“你们都不知道,自从妙妙去北京,这一年我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总是放心不下她。”

丁望远岂会听不出张长弓的话中话,看不出张长弓的狼子野心,但他都已经订婚了,怎么还敢惦记自己闺女,这让他有些不高兴,他沉下脸来,“你就是瞎担心,她在学校里面能会有什么事?”

“弓子,你忙你的,别听你吕婶瞎安排,再说了你也该结婚生子了,自己还有一摊子事呢!”

“你和韩夏云是不是也该把事办了?前一阵子韩夏云的妈妈也去杭州了,你们是在杭州举行婚礼吗?”

丁洛妙吃得正香,忽感美味的包子味同嚼蜡,难吃死了,她放下包子,面无表情拿起勺子喝粥,但耳朵却早已伸得老长,来一场窃听风云。

张长弓一声冷笑,声音格外低沉,“结婚?结什么婚?我没告她诽谤罪,算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有八卦?吕芳芳一下子来了精神,“怎么回事?”

“我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能干什么?那天根本什么也没发生,她故意骗我的,想骗婚。”

“你咋知道的?她不是死咬着不放吗?”

那天的场景吕芳芳历历在目,那姑娘的态度可是很坚决的,有一种非张长弓不嫁的架势。

“我就耗着不结,这不喜欢上了别人,跟我说了实话。”

哦,原来是这样,吕芳芳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和妙妙不就有机会……”

“妈——”丁洛妙突然一声厉吼,打断吕芳芳的话。

吕芳芳被她这么一嗓子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训斥道:“干嘛?突然大声?”

丁洛妙扫视了一圈,三双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的眼睛盯着他,她突然不知该如何收场,匆匆撂下一句“我吃饱了”,站起身,跑了。

张长弓见她跑出大门,忙扔下筷子,说了一句“我也吃饱了”,便追了出去。

丁望远望着一跑一追,先后消失的身影,无奈地叹息一声,“一切顺其自然吧,咱们别瞎撮合了。”

“那怎么行?妙妙还小,不懂得感情的厉害,若遇到个人渣一辈子都会生活在阴影里,咱们做父母的得把好关,我是觉得弓子不错,知根知底,从小就知道照顾妙妙,让着妙妙,以后过日子肯定也不会委屈了妙妙。”

吕芳芳显然与丁望远的意见不同,丁望远见她态度颇为执着,便不再说什么,里屋传来丁洛宸的哭声。

吕芳芳匆忙扒拉几口饭,便进里屋哄孩子去了。

张长弓在村西头的树林里追上了丁洛妙,两人并肩缓缓行走在树林中,枝梢的知了仍在不知疲倦地叫个不停,叫得人心浮气躁。

丁洛妙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树上的知了,“吱”的一声长鸣,飞走了。

知了那么多,砸跑一个似是没啥意义,那“知了知了”的声音继续魔音穿脑。

张长弓知道她在耍性子,闹脾气,但却不知道她生气的点在哪儿,是没给她机会向父母陈述翟天玉的存在,还是他那套上学期间不宜恋爱论?

“我们只是给你建议,并不是要强迫你去听,我们也都是好心,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第113章 树林里的谈心

丁洛妙没有理他,继续捡石子砸知了,她手感一向不错,一砸一个准,满树林的知了被她砸得几哇乱叫,张长弓倚靠在树上,任她发疯,人有气就要撒出来,撒完了心情就会好起来。

丁洛妙累得气喘吁吁,回头一看,始作俑者倚树神游,嘴角噙笑,不知在想什么好事,自己却累得半死,气仍难消。

她捡起一把石子,“噼里啪啦”对着张长弓就是一阵猛砸,张长弓敛起心神跳跃躲避,“我又怎么着你了?站这么远也能碍你的事?”

张长弓万分委屈,躲闪过一阵石头雨,见丁洛妙还不善罢甘休,四处找石子,他将身下被她扔来的石头一一捡起,走过去。

丁洛妙蹲在地上还在捡石子,被眼前一双大脚惊着,深怕张长弓报复她,她惶恐地抬起头,睁大了杏眼儿,惊恐地看着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张长弓,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让她惊惧更甚,心道他何时修炼得如此有气场了?

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之时,他却突然笑出声来,伸出握着的手,在她眼前徐徐张开,大大的手掌里躺着满满的大小不一的石子,“还没出够气吗?那就继续砸吧,直到你消气!”

声音里虽然仍是惯有的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却带着不经意的宠溺与纵容,有一种任由她瞎闹他在一旁傻笑的姑息。

那明朗的笑容在她眼前晃呀晃,一阵夏风吹来,树叶摇晃,发丝飘逸,吹去燥热带来清凉,她恍惚中似是看到曾经那如花般绚烂的流年,在那流年的光影中,是小小的他们一起玩耍、打架、上学、吃饭、睡觉、抢玩具……那些都是他们命途中最美的点缀,可惜往事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丁洛妙突然有些泄气,之前的那点儿愤懑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翻手扔掉手里的石子,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

张长弓紧挨她坐下,见她收起凶神恶煞的表情,在阳光、树叶的斑驳下,脸上印出深深浅浅的暗影。

看着这样子的她,张长弓神情颇为古怪,唇角勾出了微笑的模样,看来早上的谈话给她造成了困扰,一段感情不被父母接受,定不会走得长远,他期待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韩夏云真的交新男朋友了?”

丁洛妙手指弹着石子,目光循着石子的轨迹寻找它的落地点。装作很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出心中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张长弓一声冷笑,声音格外低沉,“你这样高智商的姑娘见到城里崽魂都丢了,她那没脑子的见了城里崽不更神魂颠倒,哪还看得上我这泥腿子出身。”

丁洛妙定定地注视着张长弓的眉眼,一向张狂霸道、随心所欲、神采奕奕的他,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出现了隐忍而又难过的神色。

一向信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男孩,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有了质疑。把丁洛妙吓得不轻,她最欣赏张长弓飞扬跋扈的傲娇劲儿,贼精神,贼带劲,虽然有时候把自己气得半死,可一旦他蔫儿吧唧的,反而会让她整颗心悬在半空中,没着没落的。

伸出小手拍拍他的背,柔声安慰道:“那是她没眼光,没那个命享福,你年纪轻轻就是大老板,别说咱们村,就是咱们大队,咱们镇,哪个小姑娘说起你,不仰慕你!”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门户?笑死人了,凡是这种人,不要也罢,你会遇到真正爱你的人。”

张长弓耷拉着脑袋,拔掉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中甩来甩去,“地位越高、权力越大、越富有,门第之见就越深,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遭受了说不清的白眼,被人吆来喝去无数次,看清的尽是这样的做派。”

“喵喵,你在学校里是一个很单纯的环境,撑破天的大事也不过是跟同学吵个架,和男朋友闹个矛盾,真希望你永远呆在学校里,保持你的单纯与快乐。”

丁洛妙岂不知他在心疼担忧自己,挑眉一笑,“我可不想成为单纯的傻子,若遇不公,该使的手腕不能少。”

张长弓冷嗤一声,“放心,全世界都成了傻子,用不完心眼的你也傻不了。”

丁洛妙正要顶回去,一辆电动三轮车的响声由远及近而来,荡起一路尘土,打断了她的话,抬头一看那不是韩春花是谁?

见她一手扶着三轮车的把手一手擦着眼睛,丁洛妙站起身喊道:“花花!”

听到喊声,猛踩一下油门冲到丁洛妙面前,惊讶地喊道:“喵喵,你放假了?”

看到她身侧的张长弓惊讶更甚,“弓子怎么回来了?”

丁洛妙点点头,看到她眼睛红肿,满脸泪痕,虽然笑着却隐含凄苦之色。拿出绢帕帮她擦净眼泪,担忧道:“你怎么了?又跟他吵架了?”

韩春花吸了吸鼻子,委屈与伤心在见到丁洛妙后再也绷不住,搂住她嚎啕大哭。丁洛妙沉默地拍着她的肩,任她发泄。

她不能在爸妈面前哭,只会得到一阵说落,也不能在丈夫面前哭,只会惹得他更厌烦。

待她情绪平静下来,看着她八个月的大肚子,扶着她坐到三轮车座椅上,丁洛妙着急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婆婆让她帮忙喂猪,一大桶猪食太重,她又不敢用力提,便喊丈夫帮忙,丈夫坐着看电视当没听到,婆婆骂起来,说什么自己怀孕时啥活不干,就她金贵,喂个猪都要喊着丈夫。

韩春花不敢冒险,坚持喊丈夫帮忙,丈夫被她喊烦了,冲她嚷不干活就滚,她便直接撂挑子回娘家了。

丁洛妙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这都是什么人吶,一大家子的奇葩,太他妈奇葩了。曾经花朵一样的女孩,朝气蓬勃有活力,爱说爱笑没烦恼,被他们折腾得没一点儿生气,像久旱的枯木,雨林中的朽木。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长弓,按住快要暴跳起来的丁洛妙,冲韩春花道:“需要我出面给他点儿教训吗?”

丁洛妙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张长弓的建议不赞同道:“你揍他一顿,他回家打花花怎么办?现在花花身体这样,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要不然你在娘家住一段时间吧!”

第114章 大肚如罗的花花

韩春花苦笑一下,“你觉得我妈会同意我住下吗?我嫂子刚生完孩子,她忙着带孙子,伺候我嫂子,哪有精力照顾我?再者她也怕王桥的过来找麻烦,索性将我推出去落个清净。”

“再怎么说你也是她闺女,添一双筷子的事,不至于这么狠心绝情吧?”丁洛妙显然不相信她爸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他们农村重男轻女严重一些,但也没有说闺女有难处不管的。

“我陪你一起去说!”丁洛妙跳上驾驶座位上,冲张长弓喊道:“弓子,上车!”

丁洛妙为避免碰到坐在身侧的韩春花,扭着身子开车,直奔村北头韩春花娘家。

还没进院门,便听到孩子的哭声,韩春花站在院门口犹豫了,丁洛妙强硬地挽着韩春花走进院内,韩春栋的媳妇正在给孩子喂奶,韩春花的妈妈正在水池旁给孩子洗尿布和小衣服。

看到三人进来,韩春栋媳妇申玲玉和韩春花的妈妈王燕芬愣了一下,韩春花先喊了一声“嫂子”“妈”,二人听到她的喊声方才回过神来。

申玲玉看面相,圆脸大眼睛,五官组合虽说不是多出彩,却也看上去很和善,也许是刚生完孩子,体型还没有完全恢复,略微有些胖,还没说话先笑起来,“花花来了,快坐到藤椅上歇歇,这大热天的,妈,你先别洗了,给花花切个西瓜。”

王燕芬扔下手里的尿布,紧皱眉头脸上尽是不悦,“你都八个月的身子了瞎跑啥,半路出问题了咋办?你和姑爷又闹矛盾了?”

韩春花冷哼了一声,辩驳道:“哪是我想闹,是他们太不把我当人看,以为多花了彩礼,我就是他们买回家的奴仆,我肚子都大成这样了,还让我干重活,他们不在乎我的命,我得自个儿在乎!”

“你就不会忍着点儿,你这燥脾气也改改,哪能跟在家当姑娘的时候,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也许是收了对方太多的彩礼,说话底气自然会弱很多,王燕芬叹息一声,“等吃过午饭,让你爸送你回去。”

“我在娘家住几天,能吃穷你是咋地?”

若不是大着肚子,韩春花能气得跳脚。

王燕芬一看闺女开始说混账话,怒道:“我从小养大你,你吃得还少呀,我还不是希望你们小夫妻和和美美,你这么跑回来,不是让你们的矛盾更加激化吗?你闹得太僵,等你生孩子、过月子可咋整,你那婆婆能好好伺候你?”

“从小你挺聪明的,怎么一嫁人怀孕就变傻了?平时嘴甜些,有眼力劲些,对丈夫体贴些,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也不会太为难你。”

韩春花撇了撇嘴,“反正我不回去,在这住几天,嫂子你别嫌我烦呀!”她冲嫂子抛了个眉眼,那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甚是滑稽。

申玲玉噗嗤笑出声,“娘家也永远都是你的家,爱住多久便住多久,你婆家也太过分了,就在这儿住着,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最好住到孩子出生。”

若孩子在娘家出生,婆家的脸就丢尽了,会成为十里八村的笑柄,韩春花点头如捣蒜,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我确实也是这么想滴!”

王燕芬吓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何止是她婆家丢脸,难道我们娘家就不丢脸吗?”

“你吃过饭,立马就走!要不然我给姑爷打电话把你接走!”王燕芬说着就往屋里去打电话。

韩春花冲过去挡住妈妈的去路,哀求道:“妈,我心情真的很不好,我现在不想回去。”

丁洛妙也走上前劝解道:“王婶,你就让花花在这儿住几天吧,让她调整一下心情,心情好了再和和气气地回去,就不会再有冲突了。”

王燕芬看韩春花可怜兮兮的样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可她除了劝自家闺女忍让外,在女婿那儿她也没啥话语权,当初狮子大张口要了那么多彩礼,她哪有底气和立场去跟女婿大小声。

“那就住几天吧。”王燕芬松口道,看向丁洛妙和张长弓,“洛洛放假了,弓子怎么也回来了?听栋子说你们不是挺忙的?”

丁洛妙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一抹惑色,“不是都放高温假了吗?栋子、诚子、柱子都没回来吗?”

呃?张长弓摸了一下鼻子,没有即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道:“也不是强制性放假,愿意继续干的,会给高温补贴,所以他们三个不愿意回来,想多挣点儿钱。”

一向以反应快著称的张长弓,若不是心中真有鬼,定不会做摸鼻子的小动作,丁洛妙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没再追问。

王燕芬倍感欣慰,“栋子终于长大了,知道努力挣钱了。”

申玲玉却是很心疼丈夫,“这傻子,钱虽重要,命更重要!等晚上打电话得好好说说他,别光知道傻干,实在太热了要请假。”

这小媳妇不错,还挺知道疼人,最憨的人最有福,想想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过得最好的当属韩春栋,老婆孩子热炕头,还夫妻一心,真是羡煞单身狗。

张长弓看向拿着西瓜正啃得欢的丁洛妙,什么时候她能像韩春栋媳妇这样对自己,他就觉得人生圆满了。

从韩春花家回来,走在村中的小路上,路两旁的树葱葱郁郁,遮挡着阳光,营造一路阴凉,在炎热的夏日下,竟不觉得燥热。

丁洛妙走几步哼一声,见她神色阴沉似是生气,那“哼哼”声让张长弓一再侧目,“怎么了,竟气出猪叫?”

丁洛妙抬腿踹他,“你才是猪呢?撒谎猪!”

张长弓一头雾水,“我哪撒谎了?”

“你不是说放高温假吗?”

“是呀!”

“其他人怎么没放?”

“这么多年,没日没夜的干,我给自己放个假不为过吧?”

……

想到他自初中毕业,跟着父亲外出打工,一年到头没有假期,有时候过年都不见他回来,忽然有些为他心疼。

“弓子!”丁洛妙轻声唤他。

“嗯!”张长弓一个字应承得缱绻缠绵,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的眼神,紧紧地凝视着丁洛妙。

丁洛妙被他这幅模样,弄得心惊肉跳,忙避开眼神交流,看着眼前坑坑洼洼的路面。

第115章 弓子发动攻势

但她有看路吗?那睁得大大的眼睛随着思维的紊乱也开始恍惚,理不清思绪,看不清前路。

一脚踏进坑里,脚腕外翻,身体失去平衡,尖叫声脱口而出,出于本能她一把抓住身侧的“肉身”,那柱“肉身”也反应敏捷快速,一把拉住她往身上一带,简单的一拉一带动作,非常干净利落地将她护在一个宽阔稳健的怀中。

惊魂未定的丁洛妙睁着大大的杏眼,那受惊的小模样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怜爱又想狠狠欺负,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滑嫩的小脸被他那糙手一碰,感觉刺啦啦的,她皱眉躲闪,想要推开他,退离他的怀抱,却被他双臂像藤蔓一样牢牢缠住,不能解脱。

“快放开我。”

丁洛妙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反观张长弓却气定神闲地稳如泰山,不被撼动分毫,看来他若不主动放开,她是没有解放的可能了。

她也不挣扎了,趴在他的怀中,无奈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万一被别人看到那影响多不好。”

“男未婚女未嫁,看到就看到呗!”张长弓一脸的无所谓。

丁洛妙气得咬牙,“别忘了,村里都知道你和韩夏云订婚了。”

“那我要不要去村支书家,用大喇叭通知一下大家,我和韩夏云解除婚约的事?”张长弓说这话时表情极为认真,似乎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丁洛妙更气了,“你能有点脑子不,哪有吆喝这种事的?”

“不是要给你一个交代吗?”

丁洛妙翻了个白眼,烦躁地拿小拳头捶他的胸口,“你先撒手,热死了!”

张长弓笑而不语,仍是抱着不放。

丁洛妙低吼,“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长弓沉默良久,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轻语:“我想追求你。”

丁洛妙呆愣当场,傻傻地盯着张长弓狭长带笑的眼眸,双目如星,眉梢传情,她的心“噗通噗通”都快跳出胸腔,她强行压制住翻涌不止的情绪,声音极轻极淡地说道:“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粲然一笑,说出的话却如一把利刃,“那就分手呗!”

听到这话,丁洛妙知道他又开始犯浑了,她一向不纵容他的混账,“啊呜”一声下死口凶狠地咬在他的手臂上,伴随着他一声惨叫,趁他疼痛萧瑟时,抬腿猛踩他的脚面,他再次一声惨叫,在他跳脚时,抬膝顶向他三角危险带。

他一个闪躲,禁锢的身子稍有松动,丁洛妙猛一用力挣脱开他,像兔子一样转瞬间蹦跶没了。

张长弓望着她逃窜的背影,一双狭长的眸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微微下垂,“喵喵,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转瞬他捂住胸口蹲在地上,伴随粗重的喘息声,如一头濒死的困兽,浮现出狠厉之色,“不,我不接受。”

“你可以跑,你可以躲,但你无法摆脱我的爱!”

张长弓站起身,双手搓了一把脸,狠厉决绝之色尽无,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眼神势在必得,他脚步坚定地向丁洛妙消失的方向走去。

丁洛妙气喘吁吁地跑回家里,吕芳芳正抱着孩子站在院中哄着玩,见她后面似是有大狼狗在追,疑惑地问:“怎么了?”

丁洛妙拍着胸口喘粗气,“没……没什么!”

回到屋里到了一大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一抹嘴巴又跑出院外。

吕芳芳刚要再次逗弄怀中孩子,听得大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大门“咣”地一声被推开,这次气喘吁吁跑进来的是张长弓。

吕芳芳蹙眉,这两孩子一个两个地都那么毛躁,哪有成年人的半分稳重,还没等她说话他便窜进丁洛妙的房间,见里面空无一人,冲院子的吕芳芳喊道:“吕婶,喵喵没回来吗?”

“回来了,应该去南院了。”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带起一阵风已消失不见,吕芳芳无奈摇头,对怀中的孩子说道:“以后别学你哥、你姐,没个稳重样子。”

张长弓追去南院,见到丁洛妙蹲在地上,正要继续逼问答案,却见得她肩膀耸动,间伴抽噎声,再看她前面地上的米团子,微张眼睛一动不动,身体僵直,他有不好预感,蹲下身摸了摸米团子,身子已凉。

张长弓眼圈泛红,心中也觉难过,这是他送给丁洛妙的第三只宠物,那两只猫头鹰白天睡晚上闹腾,与人类的生物钟完全相反,自是投入的感情和用心相对少一些,而唯有米团子是实实在在陪着他们一起走过童年、青少年,直至今天。

尽管他时常表现得不待见它,老爱赶它,但若论疼爱,他不输丁洛妙。

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实在是可怜,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一点一点挪过去,伸出大长臂搂住她,“实在难受就好好哭一场吧!”

他话音刚落,一个娇躯冲入怀中,她这一扑力道奇大,竟被冲击得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将她按在怀里护住,她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似无所觉,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嚎啕大哭,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到肩头湿了一片,哭得自己的心都碎了,抬手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沉默无声地给予安慰。

待她哭累了,声音小了,渐渐停歇,从他的怀中撤出,张长弓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臂,虽然略感遗憾,希望拥抱再持久一些,但想到她能够停止哭泣却再好不过。

丁洛妙再次蹲到米团子身前,摸了摸它僵硬的头,心中的难受再次涌来,强忍泪水,拿起屋角里的铁锹,走出院子,在南地的大杨树下刨坑。

张长弓将米团子搬至架子车上,拉到杨树下,见丁洛妙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脸上的汗顺颊低落在泥土上,额前的刘海湿成了缕,他接过她手里的铁锹接着刨。

不一会儿,一个又大又深的坑刨好了,两人抬起米团子放入到坑内,张长弓将土封上。

“谢谢你给了我童年最好的回忆,我会永远记住你,米团子,安息吧!”丁洛妙默念道。

看丁洛妙仍是一脸悲伤,张长弓一声叹息,宠物生命不如人长寿,终归是要走在人前面,难免悲伤一场,本想再送给她一只小狗,此刻却有些犹豫了。

第116章 两个人的旅行

一连好几天,丁洛妙脸上都未见笑容,丁望远和吕芳芳虽然理解她的伤心,但却不赞同她长时间的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想劝又想到她的倔脾气,也只是白费口舌没什么作用。

为了让她高兴起来,让张长弓带她出去散散心,丁洛妙没啥心情去,一口回绝。

“你天天耷拉个脸子,我看着都心烦,我还在哺乳期,你可别影响我回奶了,害你弟弟没奶吃,你对得起他吗?”

丁洛妙听妈妈这么说,悲伤太久的脑细胞有些反应不过来,她难过时她自己的事,咋就影响到弟弟吃奶了?

吕芳芳看她迷瞪的样子,一把把她扯到穿衣镜前,“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米团子走了,就你一个人伤心吗?米团子是你喂的多,还是我喂的多?是陪你的时间长还是陪我的时间长?”

“你让弓子带你出去玩几天,调整好情绪了再回来,别影响我的心情,让你弟弟没得奶吃,饿肚子。”

丁洛妙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又红有肿,脸色憔悴暗沉,还满是郁色,看着确实影响心情。

“我一个人去。”

“你是诚心气我吗?是不是看我带孩子不够累,还要提心吊胆地担心你?”

“让弓子陪你去!”

吕芳芳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丁洛妙见妈妈是真的生气了,只得认怂地点点头。

张长弓心中窃喜,机会来得太突然,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咧着嘴冲吕芳芳傻笑道:“吕婶,放心吧,我怎么带出去的,绝对一根汗毛不少地带回来。”

丁洛妙冲着镜子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尽说大话,我每天什么不干也会掉几根头发的好不好?”

其他人对她的话全当没听见,忽略不计,各忙各的去了。

张长弓骑上电动车,一溜烟不见了。

丁洛妙无趣地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发呆,想到米团子,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张长弓坐在网吧里,手里拿着纸笔,在电脑上查找一番,便是一阵写写画画,整张纸都写满了才停下来,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丁洛妙是被张长弓的生拉硬拽,爸妈的驱赶下登上了火车,两个小时后下车,这才恍然惊觉竟是k市,有山有水有古迹,既有美丽风景又有文化底蕴的城市,曾经青春年少时,在村头的桥上,他们几个也畅想去哪儿玩,当时她说的城市就是k市,没想到他记到如今。

在蓝天白云之下,青山绿水之间,心中的郁浊之气似乎都被净化了,丁洛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丁洛妙站在瀑布前,看着水流奔涌向前,心中的伤感跟着水流缓缓淌远,再闭塞的胸闷在旷野之中也会跟着豁达敞亮。

看着身侧寸步不离的男孩,不过二十岁却有一双历尽沧桑的眼睛,一副长得有些着急的脸,他所经历的人生起伏应该比自己大得多吧。

好久不见,他虽然变了很多,可在她眼睛里的样子大多是良善的,不高兴了顶多沉下脸色,一会儿之后又如平常一般去找自己,她觉得张长弓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大多闹腾,有时沉默,偶尔死倔。

第二天,他们在市区内看古代遗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官府将宅、寺庙碑林,还有抛绣球招亲,张长弓在她耳边一个劲儿地撺道她上台体验一下抛绣球,丁洛妙死活不干,就要趁机撤退,被张长弓生拉硬拽上台,穿上红嫁衣,向下抛绣球。

被硬逼上台的丁洛妙,站在台上如站针毡,拿着绣球看下面游人如织,脸憋得通红,一转头身后哪里还有张长弓的影子,她正要转身离开,被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孩拦住,“你这钱已经交了,不体验一下钱不白交了,你就随便一扔,又不是真的要把你嫁了,怕什么?”

说着一推,又将她推至舞台中间,得,交钱不扔还不让下台了,她索性闭眼,向下随便一抛,随着绣球的抛出,顺着绣球的方向,她突然看到不知何时张长弓已经站在台下,正拼力挤过人群,向绣球的方向跑去,他所过之处,阻挡之人被他推得东倒西歪,那拼命的狠劲像是在救命仙丹一般,路人见他凶残至极,纷纷躲避,就在绣球落下的一刹那,他飞身跃起将绣球接住,护在怀中,如鹰一般的双眸警觉地扫向四周,见周围没有不识好歹想要争抢的人,方挥手抹去额头的汗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后背却已汗湿了一片。

他兴奋地向台上挥手,高高举起绣球,得意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丁洛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要转身下台,谁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块红盖头劈头盖了下来,丁洛妙眼前一片红,身子一左一右被两个人架住,然后便听到嘹亮的唢呐吹起《百鸟朝凤》,吓得丁洛妙一哆嗦,别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贩子逼婚吧?

丁洛妙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张口喊救命,却听到周围人的哄堂大笑声,间或传来周围人的调侃声。

“这是演得哪一出?土匪抢亲?”

“应该是恶霸乡绅强抢民女吧?”

“是不是等一下还有打抱不平的侠义人士?”

“今天这戏可真热闹,这门票买得值!”

……

这什么跟什么呀?想到社会上经常发生的事件:

一男的硬拉女的上车,女的死活不上,还狂喊救命,热心路人上前欲解救,男的说女的是女朋友,闹别扭呢,结果路人走开,女的被拉走,卖到山区当媳妇,活得惨不忍睹。

丁洛妙害怕得全身发抖,眼泪像雨珠一样稀里哗啦,瞬间脸就湿了,可她求救得越大声,哭喊得要凄惨,周围的人只夸她会演,演得真逼真,是个好演员……

正在她绝望之际,只听得一个苍老的男声高喊:“一拜天地!”

接着又听一声高喊:“二拜高堂!”

她再次被按着头硬是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随着话音落,她被扭转身体,第三次被人硬按着头,向下鞠躬,她看到对面的一双脚和裤腿,和今天张长弓穿的鞋子和裤子一模一样。

她趁对方松懈之际,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头,对面穿着红色新郎装的不是张长弓那个混球是谁?

第117章 矛盾激化

被人这样设计,丁洛妙气得将红盖头扔到他头上,哭着转身跑了出去。

张长弓扯掉盖头正要追,被人拦住,“你服装得给我们脱掉才能走。”

张长弓看衣服上又是盘扣又是腰带,等脱掉哪还能追得上丁洛妙,他拿出钱包,掏出一沓钱,塞给挡道之人,“这些就当我买你们的服装了!”

顾不得脱掉衣服,他赶紧跑出去追,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哪还有丁洛妙的影子,他抓住外面看热闹的人,急切地问道:“你有看到穿古代红色嫁衣的女孩吗?”

那人指了个方向,他撒开大长腿追了上去,可追了几道街也没见她的影。

倚靠在古墙下,喘着粗气,脸上尽是焦急担心之色,扯掉身上的新郎服,拿那衣服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怔怔地看着被汗打湿的衣服,懊恼地抬手给自己一巴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估计她得恨死我了。”

将衣服扔进路旁的垃圾桶,他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拨打了几次,里面都只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张长弓揪着头发撞墙,撞了几下忽听得有人喊救命之声,张长弓顿住,看了一下周围,有些荒凉,人烟稀少。

他伸长耳朵再细细听,他咬牙骂了一句:“草!”

话音未落,人已经如狼似虎般地飞奔出去,在一个土堆后面,他看被丁洛妙被一男子踹翻在地,一把抢过包挎在自己身上,丁洛妙抱住那男子的腿,男子逃跑不成又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张长弓目眦尽裂,他冲上去将那男子一脚踹开,紧跟着拳头像雨点般砸在那人身上,拳拳听到重击声,那男子招架不住仓皇而逃,张长弓跑到丁洛妙面前,看到她白嫩的小脸上如浮凸出五个手指印,又红又肿,他双眼充血,心疼得紧,担心别处还有伤,掀起裤腿就要查看,被丁洛妙挡下,孱弱地说道:“没受什么大伤,就胳膊肘和膝盖磕了一下。”

张长弓查看了一下,确实蹭破了点皮,可他看着那片腥红,全身的热血躁动不安,胸腔里的一把怒火却怎么也压也压不下来。

他转头看向远去越来越小的身影,转头对丁洛妙道:“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丁洛妙还没来得及喊住他,张长弓已经追出去老远,在丁洛妙的视线之外,张长弓挥拳对那男子就是一顿胖揍,那男子被逼急从兜里掏出一把九寸的弹簧刀,凶狠向张长弓身上刺,张长弓看着他手中的那把刀,出了一身的冷汗,想到万一他再晚到一会儿,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捅到丁洛妙怎么办?

想到那种场景,他的眼睛猩红一片,脑袋“嗡”地一下,似是被某种魔咒控制一般,“给他个教训,让他生不如死!”

在这句咒语的不断冲击下,他像入了魔一把,一拳更比一拳狠,同时一把握住男子的手,一个翻转手腕,男子握刀的手方向翻转对准自己的腹部反手一捅,但听得“扑哧”刀子刺入身体的声音。

“啊——”男子痛苦的呻吟从口腔中扭曲而出,张长弓面无表情握住他的手向外一拔,血液从伤口中喷涌而出,瞬间染红腹部大片衣服。

那男子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处,位置恰在脾脏处,他疼得面部五官扭曲,颤抖着手想要扔掉刀子捂住伤口。

突然警车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张长弓猛地握住想要丢刀的手,毫不犹疑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上一刀,然后将伤得倒地不起的男子一把扯过来压在自己的身上,双手用力握住对方持刀的手,将刀尖控制在面上七寸的位置,那男子似是猜到他的意图,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挟制,却被他牢牢地桎梏,动弹不得。

当警察到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凶徒压制住一男子,持刀欲行凶,男子手臂上流着血,双手握住男子的刀拼命阻止那把渐渐下行的刀。

看到警察似是鼓起勇气,一把挣脱开凶徒的压制,欲夺刀自保,那凶徒一挥手,男子手臂再添一道伤疤,警察看着都疼。

警察蜂拥而上将凶徒制止,可看到凶徒身上的伤口时,警察愣了,但见那持刀凶徒的腰腹部被扎了三个窟窿,他们看那男子的眼神随即一变。

此时丁洛妙一瘸一拐地赶过来,扑到张长弓身上,紧张地问他怎么样,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她吓得嚎啕大哭,“包被抢走了就算了,你逞什么能去追,好了吧,你瞧瞧你伤的。”

警察看那漂亮的女孩脸上的五指印,蓬乱的头发,泪洗般的小花脸,身上的泥土,手肘和膝盖上的伤,再看看身上还挎着女性包的凶徒,他们脸上的异色尽收,动作粗鲁地将他带上警车,回头冲两人说:“得把他送到医院救治,你们也跟着一起去吧,看一下伤,然后录一下口供。”

两人跟着去了医院,处理好伤口,等那凶徒做完手术期间,经常向他们问了经过。

丁洛妙的描述是:她跟张长弓吵架,哭着跑了,边哭边跑没看清路,结果迷路了,越走越偏僻,看到一个人在不远处来回晃悠,便走过去问路,谁知那人看我迷路了,又是只身一个人便要抢我的包,我护住不放他便对我动手,结果还是抢到手了,本以为他抢走就跑,谁知道他看四下无人,便又想强暴我,幸好我哥哥来了,救了我一命。

她边回忆边瑟瑟发抖,那泪花带泪,胆怯害怕的小模样,瞬间激起了一位女警察的恻隐之心,安慰她道:“你别怕,现在没事了,若你说的是事实,法律必会对他严惩。”

张长弓听到丁洛妙说她自己差点被强暴的描述,心中暗暗一愣,随即一抹喜色涌上心头,面上却装出心疼和愤怒至极的表情,“对不起,我没保护你,那畜牲……我见一次打一次。”

警察也理解他的情绪,若是自己妹妹遭人媳妇怕也是这种想法,便也没有苛责他,让他接着陈述后面的情况。

第119章 丁洛妙消失

张长弓满意地拍了一下掌,赞赏道:“这就对了,哥挣那么多钱,看着都又烦又愁,真他妈碍眼。”

他从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为了我的好心情,别让我看见它,你拿着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密码是你生日。”

啊?丁洛妙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立马像烫手山芋一般扔到他身上,“你疯了吧!”

随即钻进被窝里蒙头躺下,以为这样就可以为自己建造一个安全的防护罩,张长弓收起银行卡,掀开她头上的薄被:“你说话不算话,刚刚不还说要替我花的吗?怎么给你你不要了呢?”

见丁洛妙一声不吭装听不见,语重心长道:“这个先暂时不说,有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去偏僻的地方,女人不都是第六感很灵吗?凡是感觉不安全的地方都不要去,特别是夜店、网吧更不要去。”

一听这话,丁洛妙腾地一下坐起身,一把推开挡道的身体,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还说,要不是你搞阴谋耍我,我吓得以为要被人贩子拐卖到穷山沟里,我会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张长弓用极无辜的表情看着她,“不过一个玩笑,你也太开不起玩笑了吧?”

玩笑?妈的,她都快被吓出尿来了,竟然被他轻描淡写地说是玩笑?

丁洛妙气得挺身扑上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到在床上,“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张长弓非常配合地顺着她的力道,姿态扭曲地躺倒在床上,转动眼珠看向丁洛妙,见她眼睛红红的,瞪大的杏眸闪着煞气,看来气的不轻。

想到她今一天受到的惊吓,先是他搞了个抛绣球结婚,吓得她仓皇而逃,接着遇到歹徒,吓得神魂俱灭,外加身体受伤,接着警察的一连串询问,台词演戏全靠自导自演,还不知最后演出效果如何。

一向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小姑娘,没有崩溃癫狂全是不错的表现,现在对他暴力相向,发泄一下也实属正常。

正在他们僵持之间,张长弓的手机响了,丁洛妙似是没听到一般,扔是死死地狠狠地按着他的头,不让他的动弹,他只能听声辨位置,一只手往背后一捞,抓到手机接听,“喂。”

张长弓示意她放开自己,并用唇语说了两字:“警察!”

一听是经常来电,丁洛妙立马松开了手,待张长弓坐正,她紧随而至贴在他的后肩上耳朵贴近手机偷听。

张长弓无奈地斜目飘了一眼一只伸得老长的耳朵,努力屏蔽掉肩上的柔软,声音平淡无波地问道:“你好,李警官,请问什么事情?”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幸好这次被逮到,要不然,还不知道以后会祸害多少人呢?”

“见义勇为?那就不用了,我们只想好好度个假,过两天就走了。”

“好,谢谢,辛苦你们了。”

挂掉电话,两个人都有些呆,丁洛妙脸色苍白,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还好你及时赶到,要不然还真不知道那小偷会把我怎么样?”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连身子也微微地有些颤栗。

张长弓看她被惊吓到的样子,他揉搓了一下自己有些僵掉的脸,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要是他再晚到一步,想到她会遭遇的不测,他的心脏处一阵紧似一阵的疼,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搂住。

丁洛妙被他紧箍得有些喘不过气,看他自己也吓得不轻的样子,想到他为了救自己险些遭遇牢狱之灾,心中的感动与后怕交织,让她不由得也紧紧回抱住他。

好一会儿两人情绪才平缓下来,丁洛妙看着还在紧紧搂在自己身上的那双手臂,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双腿五连蹬,退至床边上。

张长弓见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嫌弃模样,脸色一黑,女人真是变脸如翻书。

“你这感动和担忧也来得太短暂了一些吧?”

丁洛妙气得拿起枕头砸他,“你还有脸说,亏得那人前科累累,坐过几次牢,不知悔改,出来继续抢劫伤人,还在通缉中竟然还敢抢劫行凶,真是不知死活。”

见张长弓身手利落地接住砸向他的枕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你也是,下手这么狠,万一真是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肯定是被判行为过当,要坐几十年牢的,你这一辈子就都毁了,能不能懂点分寸。”

张长弓冷冷一笑,暗道:若论分寸,谁有我懂,习武之人,动作之间皆有套路,解锁套路并提前埋伏下一步,让对方感受自己捅自己一刀的惊奇,岂不快哉。何况这么多年在社会的夹缝中求生,看人最是准确,从歹徒的面相与眼神,就可知是个惯犯,惯犯嘛要么有前科,要么还在通缉中,那么借力让歹徒捅自己的要害,最好一刀致命,非死即残,既让凶徒受到最极限的惩罚,又能将自己择清,为何不做?何况这事他游刃有余得就像条件反射一般容易。

记住,只能捅一刀哟,若对方受重伤,再补刀可就属于行为过当了,自己虽然没有文化,但坐过牢的他,那半个月在监狱里可上了不少法律课。

干净利落地办了这么畅快的一件事,张长弓通体舒畅,躺在床上轻轻浅浅地打起鼾来,丁洛妙无语地看着一秒入眠的张长弓,抬脚想要踹醒,可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她默默地收回脚,想想这一天的折腾,他应该比自己还要累吧?

帮他把身子扶正,挪放好伤臂,避免他压到伤口,又帮他盖上被子,看着眼前睡得极沉的男孩,越长越冷硬的脸部线条,有了柔和的神韵,那双微闭的眼睛也不再有胁迫感,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好看的弧形,将目光里的情绪都遮挡住。

张长弓这一睡,就睡到了凌晨三点,还是被尿意憋醒的,他迷迷瞪瞪地上完厕所,突然感觉不对,这应该是丁洛妙的房间,回忆起睡前的状况,不由一阵窃喜,没想到“同床共枕”的美梦实现得这么突然。

撒完尿,他急切地返回床上,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他摸了摸床上的温度,只有他睡过的地方是温热的,其他区域一片冰凉。

第120章 疯狂的寻找

丁洛妙呢?

她哪去了?

张长弓心中一慌,喊了几声她的名字,空荡荡的房间没人应该,他急了,确认房间没人,他急匆匆奔向电梯,下到一楼大厅,前台值班的服务员正趴在柜台上睡觉,后背被人一阵猛拍,那服务员又疼又惊,睁开眼睛扭头一看,身后赤身裸体站着一壮汉,吓得站起身连连倒退几步,惊呼一声,“你干嘛?”

张长弓顾不得安抚对方,局促地喘着粗气直问:“你看到一个大大的杏眼,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出去过吗?”

“我……我刚刚睡着了,没看到,你问一下门口的保安,他一直在守夜。”服务员仓皇地指向门口,欲将烫手山芋扔给保安处理。

张长弓顾不得多想,转身便跑至保安身边,保安也正迷迷瞪瞪地打盹,感觉身前多了个人,警觉地长大眼睛跳起来,拿起甩棍戒备地盯着他。

张长弓脸色一黑,自己长得像坏人吗?低头看了眼酒店的脱鞋,看了一眼光裸的上身,确实不是外出的行头,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急忙问出自己的问题。

保安摇头,“我11点接的班,到现在只有进没有出,不过11点前的我就不清楚了。”

保安上下打量他,从面相上来看,长得太过锋利,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听他描述女朋友挺漂亮的,定是强迫女朋友,女朋友不乐意,趁他睡着跑了?

“你是不是强迫她了?”保安显然是自控能不咋滴的一个人,心里有这样的疑问便随口问了出来。

张长弓脸色又是一黑,他长得像强奸犯吗?这么没品的事他会做得出来?就算硬来,事后定让她爬不起床,还能跑了?

被外面的凉风一吹,他慌乱不知所措的情绪,被吹散了不少,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双手插进裤兜倚靠在酒店的玻璃门上,玻璃门的凉气顺着脊背直窜入脑,脑细胞一激灵,手在兜里一阵翻,突然想到什么,跑至前台,冲服务员喊道:“快,快,我门卡忘房间了,快帮我打开。”

张长弓报了自己的房间号,身份证号,服务员核对完信息,便拿着总卡叫上保安一起跟过去帮他开门。

草,还在把他当坏人?

打开房门,打开灯,看到床上鼓鼓囊囊的被子,张长弓长舒了一口气,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在她面前,自己总是智商为零,他也不由为自己担忧起来。

见服务员要走,他喊道:“等一下,再帮我开一扇门。”

张长弓拿起床头上的房卡,跟着服务员跑到隔壁间,再次打开房门,找到这间房的房卡,服务员再次核对无误后离开。

张长弓摔倒在床上,手背遮住眼睛苦笑,丁洛妙呀丁洛妙,你可真是我这辈子的劫数。

第二天,丁洛妙一早便醒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张长弓还在呼呼大睡,她坐在床旁推了推他,“弓子,快起床啦,去医院换药。”

张长弓纹丝不动,拉起被子蒙头继续睡。

丁洛妙一把拉下被子,“听到吗?快起。”

张长弓揉了揉眼睛,后半夜他一番折腾,睡意全无,天快亮了才再次入睡,此刻实在困的不行,清晨沙哑的嗓子透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求饶,“没事儿,换什么药,困死了,再让我睡一会儿。”

再次拉起被子蒙头而睡,丁洛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一向起得比鸡早,坚持晨跑,雷打不动,今天是咋回事?发烧了?

她有些不放心,走向卫生间的脚步瞬间转向,重新坐回床沿,拉开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发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伸手朝他胸脯拍了一下,“你昨晚不是睡的挺早的吗?对了,我刚刚找你房间里的房卡没找着,我没敢锁门,你回你房间再找找。”

房卡?张长弓稍微清醒了一下,房卡都在桌子上呢。

丁洛妙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在细节上再啰嗦,催促他赶快起床去医院。

等到他们磨磨蹭蹭地到医院,值班医生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吃午饭了,见他们这个点儿,皱了皱眉,虽有些不高兴,但也算很尽职尽责地换了药。

从医院里出来,丁洛妙抬头看天,太阳正当头,阳光刺目,热浪扑面,丁洛妙打开手中的纸扇猛扇了几下,“好热,回酒店吧?”

张长弓似是不太想回酒店,“出来玩,老在酒店里呆着多没劲,咱们先找地方吃东西。”

张长弓抬手拦下出租车,报了个饭庄名字,丁洛妙好奇地问道:“你好像对这个城市很熟,来过?”

张长弓摇头,但笑不语。

丁洛妙看他故作神秘的样子,暗道:行,还挺能装。

从出租车里下来,眼前是一个非常古典的建筑,在周围高楼大厦的映衬下,显得别具一格。

走进里面,一室清凉,让丁洛妙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关上门隔绝外面的热浪,再细细观察里面的装饰,墙面由灰色系秦韵石铺贴,搭配上字画装饰,木质桌椅配上铁质镂空灯笼,传统的红色窗花艺术贴纸分布在整个空间里,视野通透开阔的中式屏风隔断桌与桌之间的距离,营造出一个柔和而又高雅的餐饮空间。

两人临窗而坐,看着外面打着伞急匆匆的行人,丁洛妙无奈地叹一口气,这次出游,真是问题重重。

翻开桌上的菜单,价格让她啧舌,她咳了一声,食指冲他勾了勾,张长弓向前倾下身子,伸过去耳朵,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耳朵上,瞬间蒸红了他的耳朵,强忍住那股钻心的酥麻感觉,那扑鼻而来的少女的馨香又让他晕乎乎的,花酒还没喝就醉了。

正当他晕晕乎乎之际,一道呢喃软语轻轻浅浅地在他耳边响起,“要不咱们走吧,太贵了。”

张长弓抬头看向已经撤离的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我请客,怕什么,想吃什么点什么!”

张长弓豪气万千,丁洛妙却对他的壕翻白眼,“你以为你挣钱容易,风吹日晒的干体力活,挣那点儿钱不存着娶媳妇?再过两年,你在农村可就是大龄剩男了。”

张长弓脸一黑,他的婚姻她竟可以轻描淡写、置身事外地随意调侃,难道他娶媳妇她真的不以为意?

第121章 翟天玉的来电

想到这种可能,原本兴致勃勃的兴奋一下子瘪了下来,一把抢过丁洛妙手中的菜单,气壮山河一声吼,“服务员,点单!”

把丁洛妙吓了一跳,服务员也被吓了一跳,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女服务个个装听不见,没办法,唯一一个男士,男领班走了过来,“先生,请!”

一连串的菜名,张长弓像说相声一般报了出来,“沸腾虾、铁板飘香鱼、土鸡炖茶树菇、天目山笋干蒸酱鸭、八宝鱼头……”

丁洛妙见他还在继续点,一把抢过菜单,“够了,咱们就两个人,哪能吃那么多?”

“服务员,只保留土鸡炖茶树菇,再添一个炒双色菜花就行了,主食先上两碗米饭。”

然后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等到服务员离开,冲张长弓怒道:“有钱烧的吧,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

真搞不懂,他又在生什么气,都说女孩子爱生气,鲜少见过这么爱生气的男生,以前他也只是熊,如今却如此爆,又熊又爆,也不知哪个女孩能受得了他。

张长弓看着对面梗着脖子怒斥自己的女孩,气得肝疼,吵架一向不是他擅长的,索性闷头不理她,拿出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他那一副懒得理自己的模样,彻底激怒了丁洛妙,就好像她有多无理取闹似的,正要抬腿踢他,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丁洛妙接起电话,惊呼道:“社长?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手机那边一声长叹:“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联系到你,从学校档案里找到你家懂得电话,才拿到你的手机号码。”

“放假了,你没有出去玩呀?”

“去普吉岛玩了几天,这不才回来便得到一个好消息,我大伯是农业大学的教授,他们的试验田在招实践助理,机会难得,你能赶来参加吗?”

丁洛妙颇为心动,激动地问道:“真的?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来随时参加,直接去试验田,正好可以待到开学,直接回学校。”蔺学致建议道。

“好的,我再家陪爸妈几天就去。”

“嗯,好,翟天玉在我旁边,他着急跟你说话,等一下。”

那边传来一阵窸窣声,一道熟悉的温润的声音传来,“洛洛……”

丁洛妙拿着手机,敛起笑意,沉默不语。

没有得到回应,翟天玉略微有些尴尬,又干巴巴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我去接你。”

“你不是挺忙的吗?就不劳你大驾了,我会自己过去。”丁洛妙讥诮道。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翟天玉一愣,学霸级的脑袋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在生气吗?”

丁洛妙气得大拇指一动,按断通话,把手机往餐桌上“啪”地一扔,合着她气了半个月,人家竟不知她在生气,真没劲。

看着桌子上已经上来的菜,也没啥胃口了。

至始至终伸长耳朵偷听的张长弓,看着对面的女孩,一通电话让她的脸色跟变色龙似的,变幻莫测,最终气嘟嘟地呆坐在那儿生闷气。

张长弓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鸡腿肉,嘴里却毫不留情地讥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竟被别人气得吃不下饭,你那一身气人的本事呢?”

丁洛妙被他那鄙夷的眼神讥诮的话语,刺激得又气又恼,但又觉得他说的话在理,凭啥她气得冒烟,人家喜得冒泡。

拿起筷子正要吃,手机再次响起,丁洛妙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号码,没有理会。

“洛洛没有接吗?”王语妍问道。

翟天玉沮丧地摇了摇头。

咖啡厅里,蔺学致端着咖啡,神色诡异地看着对面坐着的翟天玉和王语妍,

“洛洛好像在生我的气。”

蔺学致没有接他的话茬,问道:“你怎么把王语妍带来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翟天玉无奈地耸耸肩,“她爸是海曙总长,你也知道我家是做生意的,我爸妈跟她爸关系好。”

蔺学致狂点头,“嗯,能不好吗?鱼水之情。”

“她前段时间不是受伤,上学不太方便,我爸妈让我多照顾她一些。”

“你们之前的关系不是不熟吗?”

蔺学致记得翟天玉的生活中没有这么一个女生,上次去植物园时,他们的关系也蛮生疏的。

“之前确实不熟,认识她也仅是通过洛洛的关系,谁知道上次她落水,我把她带去我学校附近那个住所,被我妈妈遇到,她就三五不时地被我妈妈邀请去我们家玩儿。”

“所以,一来二去的就熟得不能再熟了?所以你就在她受伤期间背她上下楼,送她上下课,去吃饭?没空理会丁洛妙?”

蔺学致咬牙问完,心道:丁洛妙那哪是好像,那就是在生你的气好吗?

“洛洛,因为这个生我的气?”翟天玉恍然道。

蔺学致怜悯地拍拍他的肩,“你的恋商真他妈低得可怜,我真为你的将来担忧。”

“可我认定的是洛洛,即便我对别的女孩好,那也是基于帮助对方,没有别的意思。以后成为医生,救死扶伤,肢体接触在所难免,洛洛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翟天玉认定道。

蔺学致扶额,明明很聪明的人,怎就读书读成了榆木脑袋?他与王语妍的情况能与救死扶伤相提并论吗?

“总之,你如果对王语妍没那方面的意思,还是与她保持关系为妙。”

蔺学致洗完手,转身走出洗手间。

翟天玉望着他的背影,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愁眉不展。

走出卫生间,行至僻静的窗台前,拿出手机再次拨出号码,对面仍是不接听。

他蹙眉,难道真诚如蔺学致所学,洛洛因为他照顾王语妍而生气了?

丁洛妙看着桌子响个不停的手机,仅是看了一眼,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吃饭,不一会儿一碗饭便下去了。

再向服务员要了一碗米饭,再次如填鸭似的吃了起来。

张长弓瞟了她一眼,“吃气饭对胃不好,你还等气顺了再吃。”

他拿起桌上响个不停的手机,果断掐掉,响声戛然而止。

丁洛妙瞪眼,“别擅作主张。”

张长弓嗤了一声,“你也就敢跟我耍横,有种就不搭理他?”

丁洛妙垂眸看着碗里的大白米饭,密集的如小扇子般的长睫毛遮掩住了她的情绪,默默地一口接一口往嘴里扒着饭。

张长弓看着对面原本张牙舞爪的女孩,一瞬间安静得像小河淌水,心中一痛,那男孩对她的情绪影响如此之大了吗?

第124章 这混人,竟算计她

一番折腾,终于上了火车,累得她够呛,坐在座位上气喘如牛。

足足半小时,她才缓过劲来,脸色阴沉地望着窗外,自始至终一点搭理张长弓的意思都没有。

张长弓却总是没话找话,“你喝水吗?”

“不喝!”拒绝得干脆利索。

……

过一会儿,“你吃零食吗?”

“不吃!”觉得冰冷决绝。

……

再过一会儿,“你听歌吗?这首歌挺好听的。”

“不听!”拒绝得不留余地。

……

张长弓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试图拉回她看向窗外的视线。

“屁大点事还在生气?”

这话说的,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只是屁大点儿的事?

她终于转过头,不看窗外了,视线落在对面的男孩身上,若眼睛能射飞刀,张长弓早被她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

“对你来说,这是屁大点儿事?”

丁洛妙说这话时,咬牙切齿,凶相毕露。

“怎么不是小事?这以后会是我们的日常!”

“谁跟你我们,谁跟你日常?你做白日梦呢吧?”

张长弓笑笑,没有再搭话,看向窗外飞驰的风景,眼中露出诡异的光芒。

火车持续前进,这一天体力消耗过猛,倦意袭来,经不住困意便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在火车上呆三个小时了,按说他们来时仅用了两个小时,回去也应该是这个时间,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

对面张长弓还在呼呼大睡,难道坐过站了?

她开始注意每一站的站点城市,突觉不对,这些沿路停站城市与来时不同,而且位置越来越靠南方。

这不是回家的路,丁洛妙一下子慌了,一脚踹醒还在呼呼大睡的张长弓。

张长弓被她这么一踹,险些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快看看,咱们是不是坐过站了?”

张长弓看向外面的站台,摇头道:“没呢,早着呢!”

“咱们来时才两个小时,这都快四个小时了?”

“我知道呀,可能还要三个小时吧!”

什么?丁洛妙一惊,立马反应过来,紧张地质问:“你这是要把我带去哪里?”

张长弓打了个哈欠,“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美景美不胜收,你不是一直想去杭州玩吗?我现在就带你去。”

“谁说要去杭州了,我要回家。”

“回家干嘛,吕婶不是让你暑假好好玩玩吗?”

“玩什么玩?我就想陪家人呆着。”

“是吗?你确定不是回家后,就回北京?”

丁洛妙语塞,这确实是她的打算,但他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她要干什么还需要他的允许不成?他是她的谁?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把身份证还我!”

丁洛妙伸出手,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张长弓。

张长弓一把握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挠了一下,“不给!”

这样也能调戏她?丁洛妙气得脸都涨红了,缩回手抡起拳头,隔着桌子就一阵捶打。

车上的人都纷纷侧目,个个看好戏的模样。

年轻一些的男孩,还吹了响亮的口号,车间的骚动引起了乘务员的注意。

“车间不许嬉戏打闹。”乘务员严厉制止道。

什么?嬉戏打闹?她明明就是真的打架好吗?

“对不起,我女朋友在闹小脾气。”张长弓谦虚、低姿态地向乘务员鞠躬道歉。

扮演任打任骂不还手的妻管严形象,让丁洛妙气得要吐血。

“同样作为女性劝告你一下,偶尔小作一下就行了,你这作得有点儿大,你男朋友人高马大,被你这样压着打,让他很没面子,闹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容易影响感情。赶快坐好吧,别再闹了。”乘务员看不下去,劝解道。

作?她作?

“我不是她女朋友,他绑架我去杭州。”丁洛妙愤而指控道。

“绑架?”乘务员来回打量了二人几眼,“从上车到现在你都很配合,好了,别闹了,赶快坐好吧。”

丁洛妙心塞得都要痛了,沮丧地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再懒得说一句话。

直到到了杭州下车,任凭张长弓如何找话说,她都黑着脸,冷若冰霜。

张长弓一手拉一只行李箱,跟在丁洛妙的后面,见她出站直接去了售票大厅,想到没有身份证,便转身抱住张长弓,在他身上乱摸一通。

张长弓在她摸向钱包时,快速拿出高高举起,勉强长到一米六二,踮起脚也才一米六五,怎么可能够得到。

丁洛妙不管不顾,挂在他身上,像猴子爬树一样,想要往上爬,却如何也无法如愿。

于是便开始连掐带挠地撒泼,突然张长弓的身子一抖一缩,啊,疼疼疼,张长弓一声高似一声的惨叫,丁洛妙恍然想起,他的手臂还有两道很深的伤口。

再看白色的纱布上,已被血迹染红,不用看也知道伤口崩开了。

丁洛妙自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该死,忘记他还有伤在身了。

顾不得再去计较被骗,慌忙带着他打车去就近的医院诊治。

从医院里出来,丁洛妙顶着生无可恋的表情,耷拉着脑袋,想起医生揭开纱布她所看到的,就算此时此刻,仅仅是回想,也不由得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缝合线像锯齿一样将皮肉割开,那翻着的血肉让她心惊肉跳,他却面不改色,任医生拿着剪刀、针线拆掉重新缝合。

表现得确实挺硬气,她看着怎么就那么来气呢?明知道自己受伤,还非要挑衅她,二次遭罪也是他活该,她凭什么要愧疚,凭什么要抬不起头,像现在这样低垂着脑袋跟着他。

像提线木偶一样随着他的脚步,站在这套两居室的房子里,眼前是张田树和郭翠芳那惊喜非常的脸。

直到郭翠芳拉着她的手,连声问道:“路上累不累?”

“快,快坐下歇歇。”

“弓子这死孩子,咋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提前给你准备好吃的。”

“渴了吧?快喝口果汁。”

……

一连串的关心,方将她游走的魂魄拉回现实。

看着眼前殷切关心自己的郭翠芳,丁洛妙压下心中对张长弓的愤懑,无精打采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郭大娘,我没事儿,不累!”

接过郭翠芳递来的果汁,看到张长弓一手提着个箱子就要往里屋拎,她那暴脾气压了又压,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将杯子放到桌上,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提过自己的箱子,训斥道:“你的手臂刚重新缝好,是不是想再缝第三次?”

第125章 待她如亲闺女

张长弓无所谓道:“这点儿小伤,没事儿。”

张田树和郭翠芳这才注意到儿子手臂上包裹的纱布,张田树撇了一眼,“妙妙,不用管他,那点儿伤不算什么?”

张田树一副他受伤家常便饭的模样,确实从小到大,他鲜少全须全尾过,不是这受伤就那青紫,那时候放心爸爸处理一下即可,她丝毫不放在心上。

但这次却不一样,他是为救她而受伤,且是这么严重的伤,她怎么可能无视。

“张大伯、郭大娘,对不起,他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丁洛妙满脸歉意道。

不等他父母说话,张长弓率先嚷道:“你道什么歉,我乐意,为你豁出命去,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丁洛妙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在大人面前,他竟说出这种话,不害臊!

丁洛妙瞪大杏眼,想要瞪出吃人的效果,岂不知她故作凶狠的小模样,像极了刚出生奶凶奶凶的小喵咪,萌得他心脏怦怦跳,真想拉进怀里来一番激吻。

可看到客厅里正睁大眼睛看好戏的二老,两个超大功率电灯泡限制了他的行为,若他真在父母面前这么做了,非惹急了丁洛妙不可,适当的逗弄可以,若真惹急了她,他也没啥好果子吃。

张长弓将丁洛妙的箱子推进一个房间,出来便道:“妈,别做饭了,今天咱们一家人去外面吃好吃的。”

张长弓特意加重了“一家人”这个词句,张田树和郭翠芳哪里不了解自己儿子的那点儿小心思,配合道:“嗯,肯定的,妙妙,杭州的饭菜跟咱们那儿的不一样,你可得好好尝尝。”

丁洛妙自是不会拂了郭翠芳的面,这位从小把她当亲闺女看待的大娘,疼她胜过自己的儿子,记得以前她很强壮,一个人就可以扛起一百来斤的粮食袋子,如今拉着自己的手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的皱纹多了,乌黑的头发也染上了白霜,苍老了不少,看来在外面的日子也吃了不少苦。

丁洛妙心中一阵心酸,挽住她的手臂,“可是再美味的,也不如你做饭好吃,好多年没吃你做的饭了,在杭州的这段时间,我可得好好想想口福,你可别怕麻烦,嫌我吃得多。”

听她这么一说,郭翠芳高兴得哈哈大笑,“想吃我就天天给你做,那有啥,今天时间有些晚了,咱们先出去吃,吃完回来你好好休息,明天让弓子带你出去玩,晚上回来想吃啥我给做啥。”

张长弓开车带着“一家人”去了附近最好的酒楼,点了一桌子的菜,丁洛妙像在自家一样,敞开了肚皮吃,郭翠芳怜爱地看着丁洛妙,“弓子不会照顾人,路上饿坏了吧。”

郭翠芳拿着公筷不停地给她夹菜,自己倒没吃几口。

张长弓见妈妈像照顾小孩子一样顾着丁洛妙,也是喜得眉开眼笑。

张田树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丁洛妙吃得肚皮溜圆。

“我好像还没有给妈妈打电话报备。”

她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前打电话已经告知妈妈今天回家,到现在还没到家,估计她已经急坏了,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了。

将手机揣进兜里,只能等回去充上电再打了。

丁洛妙叹息声刚落,耳边响起低沉却透着欢快的声音。

“吕婶,我和喵喵今天不回去了,喵喵一直很想来杭州玩,非要闹着来玩儿,我们就直接转车来这边了。”

“嗯,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开学前我会把她送回去。”

“我知道,她确实有些任性,我会让着她的。”

她任性?她任性的话会由着他算计自己至此,真是恬不知耻。

张长弓看了一眼冲着自己翻白眼的丁洛妙,脸上的笑意更深。

“嗯,好,她就我身边,我让她给你通电话。”

丁洛妙接过电话,抱怨道:“妈?你能别光听他的一面之词吗?”

“谁想来杭州了,要不……”

“行了,我知道了,我过几天就会回去!”

丁洛妙正要挂掉电话,郭翠芳凑过来,“别挂呢,我跟你妈说几句。”

电话辗转到郭翠芳的手中,那兴奋的大嗓门,让路人频频回首,“喂,小芳,孩子怎么样?闹人吗?”

“小孩子就这样,你也别老熬夜,现在是夏天,天气热,你给孩子穿上肚兜,不用盖被子,随便他翻腾,你该睡睡。”

“妙妙,你放心,我们都会照顾好她的,这段时间工地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让弓子陪着她四处走走。”

“杭州风景挺好的,等孩子再大些,你和望远一起过来。”

“嗯,好。”

郭翠芳挂断电话,眸中绽放出璀璨的光,显然心情很不错。

丁洛妙挎着她的胳膊,如亲母女一般,说说笑笑一起爬楼梯,后面紧跟着的张长弓和张田树望着前面的两个女人,相视而笑,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辈子的模样,如今就在眼前,那美好的感觉,让他眸中的笑意更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竟发现上面除了家里的电话,竟有数十通翟天玉的未接来电。

握着手机沉默良久,之前发生的种种,她仍郁愤难平,看来她对翟天玉的认识存在盲区。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手机再次响起,看着熟悉的电话号码,最终她走出小房间,冲客厅里的郭翠芳和张田树说道:“大娘、大伯我出去接个电话。”

“小心些,别跑太远。”郭翠芳叮嘱道。

站在阳台上接电话的张长弓,听到客厅里的动静转过身,便看到丁洛妙走出家门,关上了房门。

慌忙结束电话,跑至客厅,“喵喵,怎么一个出去了?”

郭翠芳见儿子担忧的模样,叹息一声,担忧道:“你这样步步紧逼,别把妙妙吓跑了。”

张长弓不以为然,“我什么样子她没见过,会吓跑她?等着吧,只有吓着我的份。”

边说边冲了出去,门被甩上的一瞬间,郭翠芳和张田树无奈地对视一眼,“一遇到妙妙,就像只惊慌失措的兔子,早晚有一天撞树桩上,头破血流。”

“毛头小子,没有恋爱经验,感情的事咱们也帮不上忙,顺其自然吧!”张田树也是跟着长叹一声,也甚是为儿子的命运担忧。

第126章 穷极一生的痴妄

且不管楼上的父母如何长吁短叹,哀叹自己的傻儿子愣头青一个,楼下的张长弓像黑暗中的猎豹,藏匿于楼梯间暗影中,听着外面女孩酥软人心、甜如浸蜜的声音,他眼中的光芒幽幽暗暗,闪烁着诡异的疯狂。

“天玉,这不是理由,你是医生救死扶伤,但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尺度不是你这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我的朋友?你从哪里看出她是我的朋友?几次一起上下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去我打工的咖啡馆喝过几次咖啡,就可以做我的朋友?你未免把我的朋友看得太过廉价。”

“更何况我不认为你蠢钝如木头,看不出她对你有好感,想要拿下你?”

“你对她没意思?”丁洛妙冷嗤了一声,“就因为父母的交情,父母让你照顾她,所以你便采取这样的照顾方式?放任我对你的误会,忽略我的感觉?”

“那你就好好照顾她吧,照顾至白头到老。”

丁洛妙“啪”地一声挂掉手机,倚靠在墙上,起伏的胸脯,粗重的喘息,都在说明她被气得不轻。

“脑袋不清楚的家伙,会读书有什么用?情商白痴到近乎蠢。”丁洛妙咬牙切齿地骂道。

“真正脑袋不清的是你吧?人家一颗红心分两家,你傻不愣登地在这儿穷伤心,有病吧!”张长弓从黑暗中冲出来,点着她的脑袋一顿训斥。

丁洛妙正深陷在自己糟糕的情绪中,突然一道身影飞出来,魂都快吓飞了,再看始作俑者竟还点着她的脑袋跟戳气球似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才有病吧?怎么哪都能冒出你来?能别这么阴魂不散吗?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丁洛妙烦躁道。

那看着自己厌弃的眼神,慢慢吞噬着他的理智,眼眸中涌现出嗜血残戾的寒芒,极其狠辣。

“有病?我当然有病,而且是不治之症。”

张长弓凝眸盯着丁洛妙,那双眼睛里的凛然令她心惊。

“喵喵,我得了喵喵狂热症已经发病二十多年了。并且我不希望被治愈,心甘情愿希望永远这样病着。”

“可是,喵喵,这样的我,你竟从未心疼过我。”张长弓说这话时,表情又委屈至极,飞花凝霜的眸中也不再凛然与冷厉,流露出无比脆弱的一面。

她从未看过这样子的张长弓,一时呆愣不知如何反应。

“弓子,我们之间错过了时机,我还没与天玉分手,又怎么能给你暧昧不明的态度,这对你们两个都不公平。”

丁洛妙低眉颔首,喃喃轻语,既像说与他听,实则也是说给自己听。

听他刚刚那番言语,她的心怦怦跳个没完,那悸动不安分的心吶,不允许踏破方圆规矩,否则自己成什么人了,脚踏两只船?水性杨花?

她一生的夙愿,不就是找一人,到白首吗?

“我可以等,等你与他分手,分手不过一句话,反正你们现在也在闹分手,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说。”张长弓急切道。

丁洛妙听到这话,气得险些当场去世。

再也不想接他一句话,转身“蹬蹬蹬”爬楼梯回去了。

张长弓看着那小女子气势汹汹的背影,下脚爬楼梯都能将楼梯跺出一个洞来,仍不死心,喊道:“你与他不过是露水情缘,你若当真,终毁一生,妙妙,你要当断则断呀,身后还有我这个真命天子大暖男备胎等着你呢。”

备胎?别人被人当备胎,能气得当场吐血三大盆,这位倒好,上赶着当备胎,脸呢?真不要了?

现在,她为什么就想提起菜刀……唉……去切水果!

丁洛妙陪着郭翠芳在厨房里切好水果,端着水果盘出来时,便见张长弓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手机翻看。

丁洛妙凝眸聚焦,那手机怎么这么眼熟,那不是自己的手机吗?

丁洛妙扔下果盘,飞扑过去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怒道:“你干嘛翻我的手机,懂不懂得尊重隐私?”

“隐私是啥玩意儿?从小光屁股长大,你我之间哪有什么隐私可言?”张长弓不以为然道。

“你……真是气死我了,既偏见又愚蠢,跟你多说一句话都累。”丁洛妙握紧手机,真想一手机拍过去,让他脑袋开花。

她发现跟张长弓在一起分分钟都能气争执,而且自己极易被他激怒,随时炸出她的暴脾气。

她冷哼了一声,跑进自己的房间,靠在床头翻看手机,翟天玉没再打来电话,也没法短信,心中莫名地有些失落,情绪不佳地躺倒在床上,也许这一天折腾的太累,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张长弓进来,看到衣衫整齐地仰躺在床上,一双粉嫩玉腿耷拉在床下,脚上的鞋子也没脱。

凑近看她睡得香甜,黄昏的灯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衬得极美的五官更加立体,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小巧玲珑而挺直的鼻子、樱桃小嘴微微上扬,那小嘴有多香甜、多柔软,他再清楚不过,如今回味起来还口留余香。

他趴在她的身侧,细细打量,痴痴凝视,却怎么也看不够。

视线落在她手边的手机上,想起刚看到的一条短信: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如果你不喜欢她,我会注意避开她,再不与她接触。你一定要来参加实验田,我也会去,希望我们能一起度过不一样的假期。

看完这条短信,他毫不犹疑地删掉了,她的这个假期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他眼中的冷意开出霜花,折射出晶莹的璀璨。

喵喵,即便你是我穷极一生都不可能的痴心和妄想,我也要粉身碎骨跪求神佛恩赐一个机会。谁敢跟我抢,我拿命与之拼。

从床上下来,蹲下身子帮她脱掉鞋,抱着她摆正身子,给她盖上薄被,俯身在那不抹自红的小嘴上偷了个香。

温柔地低语,“晚安,我的女孩!”

打开床头灯,调暗光线,行至门口,关上天花板上的大灯,收敛起恋恋不舍的视线,“啪”地一声关上房门。

丁望远和郭翠芳正站在沙发前发愁,见张长弓出来,问道:“妙妙睡着了?”

张长弓点点头,行至沙发前,将折叠起的沙发打开,变成了一张沙发床。

“你工地不是有地方住吗?干嘛非要睡客厅,沙发那么小,睡着怪不舒服的。”郭翠芳心疼道。

“这样省事儿,免得来回跑,耽误工夫。我也想离妙妙近一些,好方便照顾她。”张长弓道。

郭翠芳岂不知儿子的心思,心心念念的女孩终于来到身旁,肯定不舍得离开半步,想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她便不再说什么,尊重张长弓的决定。

“明天让你爸给你买个大一号的折叠床,今晚就先凑合吧!”郭翠芳道。

“嗯,好,你们也回房间睡吧。”

第127章 放开自己去玩吧

第二天,丁洛妙睁开眼,看向陌生的环境,才恍然身处何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拍了拍昏沉的脑袋,起身走出卧室。

张长弓站在阳台正在打电话,自从回来他的电话明显多了很多。

郭翠芳和张田树不见踪影,应该去是上工地了吧,目前他们两个仍是工地的后勤保障。

张长弓多次劝他们退下来,他们才四十多岁,自是不愿闲下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身看到蓬头乱发,睡眼惺忪,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女孩,他对着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乱发,头发更乱更蓬松了。

“快去刷牙洗脸,吃早饭了。”张长弓眼含笑意道。

丁洛妙身子一歪,像得了软骨病一般,歪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理他。

张长弓好笑地看着她的样子,满脸期待道:“需要我抱你去吗?”

话音刚落,便见沙发上那个软得没骨头,慵懒得像小喵咪的女孩,“噌”地坐起,一跃而起,像离弦的箭冲进了洗手间。

张长弓摸摸鼻子,至于避他如蛇蝎吗?

待丁洛妙收拾齐整出来,张长弓从厨房里端出热腾腾的包子和粥,摆放好,像个伺候太监似的静等丁洛妙入座。

丁洛妙见他诚惶诚恐、谨小慎微的样,觉得好笑,之前被他骗来的恼怒消减了几分。

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粉条干菜馅的,嗯,就是这个味道,香喷喷的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几年没吃郭大娘做的包子了?好像自从郭大娘跟着郭大伯外出打工,也就每年春节回来才能吃到一次,去年春节,他们竟然连老年也不回了,害得她整整快两年没吃到了。

郭翠芳做馒头和大包子在村里算是一绝,馒头又软又白又筋道,大包子皮薄馅多还特别香,特别是粉条干菜包更是她的最爱。

几口一个,狼吞虎咽,大快朵颐,毫不顾忌吃饭的形象。

看着这样子的丁洛妙,张长弓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能以最放松最自然最真实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忧的是这是不是说明她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若在翟天玉面前,她是不是就会矜持端庄,贤良淑德,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不尽如人意的部分小心掩藏起来?

是要她在自己面前装一下扮演一下,还是要她做真实的自己?他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哪样?是不是在爱情面前,人人都会像他这样自相矛盾?

拿起桌上的包子,他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饭罢,张长弓带她去的第一个地方竟是西湖和断桥,远处朦胧山色,眼前潋滟清水,迎面和煦的微风,让她来时的不快与恼意瞬间没了影踪,看着眼前的美景,她不仅软了姿态,软了骨头,就连心跳都放缓了。

从小她就有两大想去的城市,一个是北京,那里她定为立业之本,在那里学习一技之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开始漫长一生的奋斗。再一个就是杭州,自从看了《新白娘子传奇》《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扣人心弦,一景一色迷人眼,乱人心,让人惊叹不已。

此刻站在西湖边上,湖面波光粼粼,湖边杨柳依依,微风拂过,长长的柳枝随风摇摆,摇曳出一番醉眼的生姿。

远远望去,由青砖、白砖建成的断桥的一部分和西湖融为一体,看起来桥好像是断了一部分一样,登上雷峰塔,俯看风景时就会发现断桥的一部分桥面好像和西湖的湖水融合在一起,让人惊叹不已。

白娘子和许仙就是在断桥相识的,并且也是她后来大战秃驴法海的主要战场,最终被压在这座雷峰塔下,让人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侧眸斜睨了一眼身侧的人,她五六年前向往的一句话,没想到他如今仍记在心间,来杭州的第一站便安排在这里。

别看他总是一副淡寡欲和冷漠貌,人也长得人高马大,模样粗犷,其实他是一个极其心细如发、智商奇高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身后总跟着一帮兄弟,且对他死心塌地。做一个团体头目,但但靠忠义那可是立不起来的。

还别说,此时此刻,她还真有些小感动。

兜兜转转,去了她另一个心心念念的万松书院,这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念书的那个书院,第一眼感知是个清丽静穆的地方,拾阶而上,沿途有郁郁葱葱的草木,里面是错落有致的古代建筑,正午的阳光闲闲洒落,照进书院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铺上了金色的轻纱,远处还有人工湖,随着风一闪一闪着阳光,书院下的小路幽静美好,确实是一个谈恋爱的好地方。

丁洛妙带着朝圣的心情一步一徘徊,循着石阶左瞄右看,生怕漏了什么好景致,每一次移步换景,均会细细观赏每一方典故之处,看得她痴迷不知归处。

张长弓手臂上挎着包,里面装了水杯、纸巾等,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拿着伞,静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当她专注地站在某一处碑文或景色前细细揣摩时,他便轻轻地打开折扇微微扇着,给她送来清凉的微风,风度掌握得刚刚好,既不打扰到她影响她心神,又能感受到徐徐凉意。

当拾阶而上,或踏径行走时,他又会打开遮阳伞,遮住炎炎夏日,为她一路荫蔽,免受烈日炙烤之苦。

当她额前有细密的汗,他会适时地递上纸巾,让她擦汗,刚开始是他拿着纸巾想要替她擦汗,被她抢过自己擦,便知她有些抗拒他的这些亲密行为,也不做强求,便改为递给她纸巾,让她自己擦。

擦完汗,再递给她水杯,补充一下水分,水杯里装的是郭翠芳早起熬的绿豆汤,能消暑止渴。

从书院里出来,丁洛妙便感觉饿了。就近选了一家餐馆,张长弓点了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和西湖莼菜羹,一听名字就是杭州特有的菜,她颇为期待。

第一道菜龙井虾仁刚端上桌,那晶莹剔透微微红的好看模样,一下子勾出了她的馋虫,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一口一个虾仁,第一感觉是滑嫩,一点儿腥味都没有,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茶香,一丝清苦,若即若离,与世无争。

第128章 跟屁虫张长弓

看着眯着眼品味的女孩,淡寡的脸上尽是满满的宠溺,也夹起一个虾仁放进嘴里,与她一起细细感受同样的味道。

“这个西湖醋鱼不错,鱼肉嫩滑,糖醋汁酸甜可口,味道不错,你不是喜欢吃鱼吗?”张长弓夹起鱼腹部位,放到丁洛妙面前的餐盘中,这个部位的鱼肉软滑嫩,入口即化,还无刺,这也是丁洛妙最喜欢吃的部位。

丁洛妙夹起面前盘中的鱼腹肉,放入口中,还没有咀嚼,仅仅用舌头清压了一下,便已经碎成鱼泥,丁洛妙吃得频频点头,“嗯,确实很好吃。”

张长弓又端起小碗给她盛了一碗西湖莼菜羹,放到她面前,“吃一口菜,喝一口羹,感觉会更舒服。”

丁洛妙看着眼前小碗中袅袅飘荡的热气,杏眼笑得更弯了,拿起勺子轻吸入口,感受到一股莼菜滑滑嫩嫩带着清香与鸡丝的鲜美醇厚交汇而成的味道。

丁洛妙吃得肚儿溜圆,走在绿茵茵的小道上消食,不由担忧道:“这么吃下去,开学估计会胖得不成样子。”

张长弓斜睨了她一眼,“胖就胖呗,能吃是福,胖点儿富态。”

心中却暗道:最好吃成大胖子,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觊觎你的美。

路过知味观,张长弓硬拉着抗拒的丁洛妙要进去,“别……别买了,我不要吃了,我真的不能再吃了。”

“知味观的点心可是全国知名,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再说谁让你现在吃了,等半下午累了、饿了再吃。”

在张长弓生拉硬拽下,被拖进了店里,买了不少点心,那精致的点心看得她又饿了。

张长弓拎着点心,丁洛妙吃着蛋黄酥,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瞬间感受到一种静谧的美好。

晚上回到家,丁洛妙累得腿都打颤了,瘫在沙发上懒得动。

张长弓将手中的一堆东西放在桌上,坐到她身边,抬起她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腿上便是一番揉按,丁洛妙舒服得直哼哼,那声音像小香猪似的,透着可爱。

郭翠芳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沙发上的两人,捂嘴直乐呵,也没去打扰他们,再次回到厨房忙活。

等郭翠芳将做好的菜都端上桌,看到沙发上的二人头挨头翻看相机里今天拍摄的照片,还时不时地照片品头论足一番。

“吃饭了。”郭翠芳笑眯眯地喊道。

“来了。”丁洛妙清脆地应道。

回头对张长弓安排道:“别忘了那几张洗出来给我。”

“知道,走吧,快去洗手。”张长弓收起相机站起身,推着丁洛妙去往洗手间,听到洗手间传出来的嬉笑打闹,郭翠芳摇头叹息,自家儿子也太黏人了,小时候不显,越长大越明显,哪还有一点在外的霸道凶悍。

自己儿子有多凶悍,她再了解不过,小时候管不住他,大了更是没法管,也就丁洛妙能让他俯首帖耳,一秒变小绵羊。

两人相继从洗手间出来,丁洛妙想要去厨房,被张长弓一把拉住,“不赶快坐下吃饭,干什么去呀?”

丁洛妙翻个白眼,“去厨房帮大娘拿碗筷,你个不孝子,就知道自己吃。”

张长弓倍感委屈,暗道:我只是怕你饿着,让你快点吃。

将她按坐在餐桌前,“你不是腿疼吗?坐好,我去拿!”

正在厨房忙活的郭翠芳见儿子进厨房,惊讶道:“太阳从东边落下了?从来就知道坐下就吃的大少爷竟然也知道进厨房帮忙了?”

“少讽刺你儿子,帮你干活还话那么多,我爸咋还不回来?一会儿喵喵不等到他回来,肯定不会先吃。”

郭翠芳照他身上就是一巴掌,“你这小子,以后也是花喜鹊的架子,娶了媳妇不要爹和娘。”

在村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首俚语歌: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不要娘。

“妈,那也得等我娶得上媳妇再说,这不是你最迫切的事情吗?”张长弓嬉皮笑脸道。

郭翠芳转头向外面的餐桌上看了一眼,叹息道:“是呀,我也希望你给点力,早日得偿所愿。”

“放心吧,我绝对拿下她。”张长弓信誓旦旦道。

依靠在厨房门上,看着餐桌上望着一桌子菜放狼光的女孩,极轻地补充一句:“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

郭翠芳疑惑地转身倚门而立的儿子,问道:“嗯?你说什么?”

张长弓摇头道:“没什么。”

拿起餐具架上的碗筷,走出厨房,在餐桌上一一摆放好。

门口传来开门声,张田树推门而入,深吸了一下鼻子,朗声笑道:“一开门就闻到了饭菜香,我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丁洛妙慌忙站起,高兴道:“大伯,就等你了,快洗手过来。”

“嗯,好,你饿了的话,就先吃,咱们自己家,别客气啊!”

丁洛妙一脸傲娇,“大伯,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

等到张田树上桌,郭翠芳将最后一道菜摆上,才挨着张田树坐下,看着对面一对人,女的娇俏美丽,男的高大俊朗,很是般配的一对,希望儿子真能成功,也能圆了自己有儿有女的想望。

看着张长弓忙不停地给丁洛妙夹菜,一个餐桌上就数他最忙活,却是吃得最少的。谁说她儿子是个粗人,明明细致得不能再细致了好吗?

丁洛妙一口接一口,不住嘴地吃,连连赞叹,“好吃,特别好吃,做梦都想吃,今天终于梦想成真了。”

“喜欢吃就嫁到我们家来呗,保准你天天吃、顿顿吃。”张长弓诱惑道。

丁洛妙鄙夷地斜睨了他一眼,冷嗤一声,“我有这么傻吗?因为吃把自己卖了?就算我不嫁到你家,大娘还能不让我吃咋滴?是不,大娘?”

郭翠芳瞪了一眼急功近利的儿子,佯装怒斥道:“你这熊崽子,妙妙不答应说明你还不足够优秀,还是再努把力吧!”

“不,不,不!”丁洛妙急得连连摆手,尽管从小到大张长弓都是在二老的贬损下成长的,丁洛妙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二老贬损张长弓的理由,“他已经很努力,很优秀了,有不少女孩喜欢他呢。”

丁洛妙试图择出自己,但又不想二老失了面子,“你都不知道,男孩不坏女孩不爱,特别是他这种贱坏痞的特质,特别的招蜂引蝶。”她用手肘捣了一下张长弓的手臂,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是不是呀,弓子。”

调侃意味浓厚。

张长弓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菜,“她们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第129章 我和她只能是姻缘

“她们再怎么喜欢我,可惜我心中已经有了你。”说着还冲丁洛妙抛了个眉眼。

丁洛妙则瞪了他一眼,对他最近动不动就撩人的行为很是无奈。看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丁洛妙夹起一口菜狠狠地咀嚼着。

郭翠芳则在桌下踢了对面张长弓的腿一脚,“好好吃饭。”

张长弓望着丁洛妙嘿嘿傻乐,给丁洛妙夹了一筷子菜,“喵喵,快吃,吃完上我屋给你看个好东西。”

郭翠芳看着儿子跟二傻子似的,一阵心塞,平时智商过人,怎么一遇到丁洛妙就脑袋像浆糊了呢?小时候还不显,越长大症状越明显,真为他的未来担忧,他到底能不能追到妙妙呀。

丁洛妙被对面郭翠芳的一脸担忧给逗乐了,笑颜如花地冲张长弓点点头。

那笑容在张长弓痴傻的眼眸中绽放,他仿佛看到了花开的过程,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心中也像长了草,撩拨得他身体失去了机能,夹菜的手一松,筷子上的一块红烧肉掉在了桌子上,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眼神定定盯着眼前的笑颜,那眼神渐渐滚烫炙热,像一团火焰裹着浓浓情意要将她吞噬掉。

丁洛妙惊慌地避开他的视线,放下筷子急促地道了一句:“我吃饱了。”

仓皇起身逃窜进自己的小屋,张长弓的视线像一张网,丝毫不放松地紧随她而去,看到她“啪”地关上门,心爱的女孩消失在视线之外,只余下一扇冰冷的门。

张长弓没有收回视线,仍是紧紧盯着那扇门,似要把那扇阻隔的门出一个洞来。

郭翠芳看着有些疯魔的张长弓,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对面没有丝毫反应,郭翠芳气得站起身拿筷子敲他的头,“回神了,臭小子。”

头上的锐痛让他回过神来,捂着头对于妈妈的施暴有些不能理解,疑惑地问道:“干啥?”

“你说干啥,你这样会吓跑妙妙的。”

“我做啥了就吓跑她了,她胆子大着呢,刚开学一学期,就敢跟人家谈恋爱。”

一说到丁洛妙谈恋爱,张长弓就咬牙切齿。

“啥?她谈恋爱了?”郭翠芳一声惊呼。

张田树也放下筷子,坐直身子,面上也是惊讶的表情。

“所以,我必须出手,不能再等了。”张长弓眼神充满志在必得的强悍意志。

“你可不能干混事。”郭翠芳警告道。

“放心,我有方法有谋略,定能将她收入囊中。”张长弓放下筷子,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往丁洛妙的房间,打开门像个暗夜刺客一般闪了进去。

郭翠芳看了身边丈夫一眼,见他心事重重没有食欲的样子,长叹一声,自己这儿子陷得太深,若是不能得偿所愿,怕是要废了。

想到这儿她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站起身收拾碗筷。

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咣”的一声门被打开,丁洛妙仓皇失措地跑出来,拽着郭翠芳躲在她身后,“大娘救命,弓子欺负我!”

郭翠芳一惊,指着张长弓怒斥道:“好你一个不听话的崽子,我怎么叮嘱你的,不许胡来,你把老娘的话当耳旁风呀?”

正拿着牙签剔牙的张田树也被他的行为惊到,险些没戳烂他的嘴,张田树捂着嘴站起身照他屁股上就是一脚,“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女孩,你要点脸面不?”

张长弓懵逼,他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这一个两个的指责他,打骂他,而且做这些事的还是他的亲父母,他虽然从小就知道父母偏向丁洛妙,但这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他一番敲打,偏向得也太没天理了。

若不起,躲得起,张长弓灰溜溜地转身回到曾经自己的地盘,如今是丁洛妙的房间,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绝地反击》,一通大杀四方下来,周身舒畅了起来。

刚才的那点儿小憋屈小郁闷也烟消云散了,走出房间,客厅里只有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音,他走过去倚在厨房门上,看到丁洛妙站在水池旁刷餐具、厨具,妈妈收拾厨房,家里的唯二女性配合默契地干活,这应该就是结婚后的美好景象吧?他对未来的婚后生活更加期待了。

他转身回到客厅,坐到另一处单人沙发上,爸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那张黝黑的脸上尽是嘲讽。

张长弓知道爸爸一向善于打击他,眼睛盯着电视不理会他。

“爸,等喵喵暑假结束了,你和妈妈回家吧!”

张田树虎眼一瞪,“咋,就因为不向着你,就轰我们?”

“不是,家里的房子破的不像样子,也该建新房子了,要不然回家都没地方住,再者我想趁喵喵在这里,让她把新家的想法跟公司里的设计师沟通一下,按她的想法做一个设计图。”

“是不是太着急了一些,你和她八字还没一撇呢?更何况她已经交了男朋友,他男朋友应该也很优秀吧,要不然喵喵也看不上不是?弓子,姻缘这东西强求不来,要看缘分的。”

“缘分?若论缘分,谁有我跟她的深?”张长弓嗤之以鼻。

“爱情没有认识长短之分,不是认识的时间长就有姻缘的,也许是兄妹缘呢?”

“狗屁的兄妹,谁要做她的兄长,我和她之间只能是姻缘,即便不是,我也会让它是。”他眼神闪烁着执拗的凛然,让张田树看得心惊肉跳。

“弓子……”

“你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张长弓站起身,转身而去,拒绝讨论。

张田树望着他那坚挺倔强的背影消失在小屋里,心中的担忧更甚。

张田树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里有一种偏执,凡是他想得到了,头破血流也要得到,更何况妙妙是他一生的挚爱。

若爱而不得,怕是要不疯魔不成活,作为他的父母,他们只能尽力撮合,给予他们发展提供肥沃的土壤,宽松而舒适的环境,希望他们的因缘早日生根发芽。

此刻的张长弓躺在柔软的床上,曾经这间小屋是他的世界,如今被心爱的女孩占据,这种交错交叠让他恍然如梦,若能发展为同床共枕该多好,想到这儿,他眼神有些迷离,仿佛进入一种幻境,那幻境里有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游玩、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玩生崽游戏……

第130章 交颈而卧

他捂住怦怦跳的心脏,这或许就是深爱一个人的感觉,明知道飞蛾扑火粉身碎骨,却还是甘愿沉沦,张长弓坚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苦笑。

丁洛妙进来,看到又赖在自己床上的男孩,走过去踹了他一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真行,动不动就上我的床,刚刚对你的惩罚还不够?”

“只要能上得了你的床,再重的惩罚我也受得了。”

“油嘴滑舌。”

丁洛妙不再撵他,因为她知道再怎么撵也是徒劳无功。

甩掉拖鞋盘坐在床上,她很严肃地看着张长弓,“弓子,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好吗?”

张长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什么样的玩笑?”

见他明知故问,甚是凶狠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肚皮,“别装傻!”

张长弓一笑置之,闭上眼睛装死。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对他执拗的性子从小就深有体会,知道说再多都没用。

她是一个经不住美颜诱惑的人,怕自己的一颗心就此跑偏对不住翟天玉。

沮丧地躺倒在床上,一天的行走,乱眼看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好累,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张长弓知道身边的女孩已经睡着了,继续闭着眼睛,享受心中的那份岁月静好,他的呼吸也渐渐轻缓绵长。

郭翠芳忙完厨房,路过小屋,见床上头抵头躺着的二人,交颈而卧,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走进来轻轻打开柜子,拿出薄毯盖在二人身上,关上灯与门,示意张田树关小些电视声音。

张田树索性关上电视,跟着老婆蹑手蹑脚回自己房间,整个家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第二天早晨。

张长弓是在一声尖叫一阵殴打中醒过来。

睁开惺忪的眼,任她拳打脚踢,仅是静静地盯着天花板愣神,好像在想: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身边的女孩是谁?

丁洛妙见他像得了失魂症一般,晨起懵一会儿,是他大多时候的行为,看了一眼自己有些红肿的小手,纵身越下床,跑进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捧水泼面,好让滚烫的脸面,混沌的头脑有所缓解。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起睁眼时的景象,她在张长弓的怀里睡得如此香甜,四肢还紧紧地穿着对方雄壮的身体,她觉得自己被美色所惑,离失控不远了。

该怎么办才能阻止他的进攻,拯救自己的沦陷,这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张长弓长身玉立倚靠在洗手间的门上,笑眯眯地看着丁洛妙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牙,那失魂落魄的小模样咋就那么招人疼呢?

行至她身后,好想从后面抱住她,对着镜子帮她刷牙,邪恶的想法一旦出现,似乎很难压抑下去,他这么想了却真的不敢这么做,否则保准吓得她拉上行李箱就逃跑。

但他也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图谋不轨,身体前倾吻到了镜子里的她的唇,丁洛妙被他这一波操作惊呆了。

“张长弓,你再这样我可真翻脸了。”丁洛妙怒吼道。

尽管目前自己与翟天玉之间处于波动期,但翟天玉是她的男朋友这是不争的事实,况且她也不想吊着张长弓,虽然她的心时常为张长弓悸动,但这不足以让她主动分手而选择张长弓。

张长弓讪讪地收回嘴巴,手指凌乱地在洗漱台敲击,眼神凛冽地睥睨着满嘴白色泡沫的女孩。

丁洛妙眼神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威胁道:“你闪不闪开?”

张长弓淡淡地问了一句:“不闪你能怎么着?”

丁洛妙微微皱眉,想了想道:“不闪开,我就吐你一身泡!”

张长弓伸手揉了揉她顺滑的头发,叹息一声:“你也就这点儿本事。”

“行了,你快点儿,我着急上厕所。”

张长弓不再与她一般见识,走出去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趁他不捣乱,加快节奏整理好脸面,出来便直奔厨房,电饭煲里是还在保温状态的小米粥,灶上的蒸锅里是热腾腾的包子,台子上放着郭翠芳自制的拌好香油的腌菜,看得丁洛妙食欲大开。

盛好一一端上桌,正好张长弓从洗手间出来,坐在餐桌前看着忙活不止的丁洛妙,幸福的感觉无以言表。

张长弓三五口几个包子下肚,端起碗呼噜噜一大海碗粥下肚,嘴巴一抹,单手托腮,紧盯着丁洛妙像鸡嘬食似的,一个包子啃了几分钟,还剩半个,托腮的手指在鬓间跳动,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丁洛妙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寒毛都竖竖起来。

吃完饭,张长弓一句话不说,将她拉上车,去往不明确的目的地。

张长弓娴熟地开着车,墨镜挂在脸上,冷峻的脸波澜不惊。

车在一个高档区的大厦停下,丁洛妙随着张长弓下车,站在大厦前向上看,楼层虽然不高,大概也就十层的样子,却隐隐透着低调的奢华气息,但就用途而言,既不像商场,也不像住宅。

疑惑地看向身侧的男孩,不明白他带自己来这里干嘛?

张长弓不顾她的躲闪,霸道地拉着她的手,见挣脱无望,只得顺着他的脚步走了进去。

走进电梯,直奔六层。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黑漆漆的四个草书大字“长弓建筑”,尤其那个“弓”字,霸气得龙腾虎跃,有直飞冲天之势。

再看此刻的他,气质摇身一变,狂霸酷拽气质狂泻不止,霸气总裁范突然暴起,若不是她定力足,险些被他那股气势给震得魂飞魄散。

前台的两个清秀小美女,俨然习惯了对电梯严阵以待,见上来的是张长弓,甚是恭敬地问好:“张总好。”

张长弓只是冷淡地点点头,淡淡地“嗯”了声,也不给她做介绍,拉着她径直走过去。

丁洛妙不好意思地冲那两个清秀小美女点了点头。

那俩小美女一愣,瞬间瞪大眼睛盯着那双交握的双手,一副活见鬼的模样,还给人一种黯然神伤的错觉。

丁洛妙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向自己与张长弓交错相握的手,再看看她们的表情,瞬间明了。

她用力攥紧张长弓的手指,试图给他增加疼痛感,不过他却感觉不痛不痒,侧眸看了一眼瞎折腾的女孩,低声训斥道:“别闹!”

虽是训斥字眼,却连痴呆傻子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宠溺。

天呐,天呐……

前台小美女显然受惊匪浅,一个踉跄坐到椅子上,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们不是黑着脸就是冷着脸,要么就是木着脸的冰寒总裁大人,一段时间休假后竟然沾染了人情味,温暖而又热烈。

第131章 参观他的公司

丁洛妙睁大滴溜溜圆的杏眼,惊愕地看着一个一个的格子间,每个格子间上都坐着一位忙碌的员工,粗略数下来不下三十人,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从人员的工作状态来看,业绩不错。

丁洛妙看得频频点头,“哎,弓子,行呀,挺能耐呀!大boss呀!以后还请弓大人多多关照呀!”

“只要你嫁给我,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张长弓邪魅的嘴角一勾,狭长的眼眸中潋滟出一抹柔情。

丁洛妙捂眼避开他的温柔潋滟刀光,怕被他戳中心脏,失了自由之心。

哀嚎一声,他丫的从小就是这么一种残暴玩意儿,此刻居然靠卖萌为生!他那要飞升捅天的桀骜不驯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被张长弓拉进了一个房间,听到“啪”的一声轻响,丁洛妙身子一僵,转头看向身后关上的门。

再转眸四下打量房间,房间足够大,布置足够简洁,一分为二两个区域,一个区域围着黑白相间的桌子,放了一组黑白相间的沙发;另一个区域放着一个极大的办公桌和一张极为舒适的老板椅,后面靠墙放了一组简单的文件柜。

墙上无任何装饰物,大大的落地窗上被百叶窗帘遮挡,张长弓走过去,收起百叶窗,站在窗前,窗外景色一览无余,室内阳光环绕四周墙壁,光线瞬间被提亮,窗明几净,房间通亮。

丁洛妙走到他身侧,站在窗前向外看,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好不喧嚣,而室内却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呼吸。

这可真是一扇好窗,窗内窗外两世界。

丁洛妙颇为感慨,“阳光如格桑,静谧如幽兰。好房,好房!”

“这里以后是栋子和柱子的办公室,我准备搬到八层,等一下我带你看看上面两层。”张长弓道。

丁洛妙樱桃小嘴张成了“o”形,不可思议道:“这栋大厦的整个三层都是你的?”

“不是我的,暂时租借而已。”

说这话,张长弓似乎对这样的状况颇为不满意。

“弓子,要知足,你已经很棒了。别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卡喉咙。”

“我不怕卡喉咙,只怕时不我待。”

“至于这么紧迫吗?你这个年龄有这样的成就已经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了,你还要怎样?”

“但……我怎么感觉还是配不上你呢?”

丁洛妙:“……”

一句话,让丁洛妙啥也不想再说了。

从办公室出来,正好遇到从外面风尘仆仆的韩春栋和张铁柱,二人身后跟着一位女人,穿着职业小套装,妆容精致,长发挽起,尽显成熟利落,脸上挂着微笑,又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和力。

那女人见到张长弓,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璨生辉,几个快步越过韩春栋和张铁柱,站在张长弓面前仰着脸欢喜道:“张总,你回来了!”

张长弓面上表情柔和了几分,虽是只点头“嗯”了一声,但态度明显与对前台员工的淡然不同。

丁洛妙不由多看了她两眼,不是她多心,第六感咋就让她觉得这女人与张长弓之间有些微妙。

“喵喵,你咋来了?”韩春栋一声惊呼,便冲了上来,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被张长弓长臂一伸挡住,“身上脏死了,去洗洗再来。”

韩春栋低首看了一眼身上的灰尘和水泥点子,不好意思地退后几步,拉着张铁柱急切道:“等我们一下,去去就回!”

张铁柱冲丁洛妙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韩春栋拉走了。

那女人好似才发现张长弓身旁站着一位女孩,待看清那女孩,不由身子一震,僵硬在那里,这不是张长弓桌子上照片里的女主角吗?

眼前的女孩却比照片上的更鲜活真实,也更美丽动人。她有着一双令人心动的杏眼,密而翘的睫毛随之眨着,当她定定看人的时候,有一种无辜而纯净的感觉,肌肤白皙如雪,嫩得能掐出水来,身材娇柔优美,尤其一身淡紫、淡灰、淡粉相间的雪纺蛋糕裙,层层叠叠蔓延下来,轻盈飘逸,唯美灵动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活泼俏皮可爱。

长长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没有一点儿妆容,纯素颜就能美成这样,那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好一个绝色的美人,怪不得张长弓为她神魂颠倒,让她一个女子看得都脸红心跳,更何况男人。

关键是这女孩却不是徒有一副好皮囊,其聪明才智也非常人所比,要不然怎么可能考上人人称羡的北京大学,而且还能把张长弓这种天生反骨的男人拿捏得住。

若用力探索进那双无辜的杏眼深处,便能深刻感受到潭渊般的深邃,且触探不到底。

她就像一朵钙质十足的小花,外表看起来人比花娇,骨子里却顽强坚韧,一种自相矛盾的气质之美。

挺直的腰身突然就颓了下来,心中一片荒芜与凄凉。自己拿什么跟这样的女孩比,喷涌而来的自渐形秽,让她几近崩溃。

再看那紧握在一起的手,向来淡漠疏离的张长弓,寡淡的脸上染了暖意,冷锐的眸底也笑意满满,那隐含的浓烈情意是从未从他眼中出现过的。

他此时的心情明显极好,梦寐以求的温香软玉在怀,能不欢欣鼓舞吗?

兴许她的注目太长久、热切,引起丁洛妙的主意,自张长弓的身侧站出来,眼神静静地回视着她的审视。

她由呆愣中回过神来,僵硬的脸上浮现一抹扭曲的笑容,呐呐道:“我叫谭甄媛,是公司秘书。”

丁洛妙极简地介绍了自己,“我叫丁洛妙。”

说完笑颜灼灼看向她身后,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谭甄媛转头看向跑来的二人,眼眸中闪现一抹深思,别看两人像个大老粗,但却粗中有细,她本来还有些担心将“长弓建筑”交给他们是否明智,想起今天带着他们跑工地交接工作,他们上手很快,对建筑流程极为熟悉与了解。

这个公司一开始就只有她与张长弓两个人,两个人加班加点,携手打拼才有今天的规模,其间的辛苦与艰难,困苦与磨难,只有陪着他一起走来的自己清楚,怕是他身边的女孩对此一无所知,才会如此轻松快乐。

她是唯一一个与他一起打拼过来的人,他的这段人生历程只与自己一个人分享过,这么一想,她的那些摧枯拉朽般被击垮的自信心再次迅猛回归,自己仍有一搏的机会。

第132章 一起设想他们的家

丁洛妙在三个男人的簇拥下前往七层,谭甄媛不由得跟随他们一行人的脚步,拾阶而上。

步入第七层,第一眼入目的是“长弓置地”四个大字,同样“弓”字与六层的一样,嚣张跋扈得刺目。

她站在前台盯着那个“弓”良久,“你这个‘弓’字是不是嚣张了点儿?”

“何止是嚣张一点儿,那是忒嚣张了,弓哥要的就是这个范儿,这种霸气!”丁志诚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调侃道。

“诚子?”看向身后一身深蓝西装,打着灰黑相间的斜条纹领带,经过纹理烫的头发浓密蓬松,服帖在眉眼之上,职场精英男神风范大增。

曾经脏兮兮的小男孩,与弓子一样惹祸精般的存在,如今出落得如此精致、优雅有质感,丁洛妙看得移不开眼,嫣红的小嘴惊愕地微张。

忽感手心被用力地抠了一下,一阵刺痛蔓延全身,视线从丁志诚身上拉回,落到仍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上,用力一甩试图甩掉被禁锢的小手,对方却像钳子一样,她越挣扎箍得越紧。

丁志诚看着黏在一起的手,眸光微闪,在丁洛妙忙活解套之时,偷偷冲张长弓抛了一个赞许的眼神,比了一下大拇哥。

张长弓显然心情极好,回应地挑了挑眉,嘚瑟的样子有些欠扁。

一群人如带着领导视察一般,围着丁洛妙争先恐后地给她介绍,这一层要比第六层设置得要高档上档次的多,很有艺术效果。

带有独立工作场所的“立方体”将开放式办公室分开,在办公室中心的“立方体”内部,墙壁覆盖着隔音纸,营造一个独立的、没有打扰的工作场所。

工作区色调以白色、灰色和黑色为主,还有一个很大的工作台,靠墙的地方是一排书柜,上面放满了建筑方面的图书、杂志,

在窗户附近配置了休闲与读书区域,为所有员工提供充足的日光和户外视野。

丁洛妙看得频频点头,“设计得不错,你有这么好的美学和设计头脑?我咋那么不相信呢?”

张长弓对她的言语挖苦丝毫不以为意,“还是你了解我,我全权交给公司的设计总监做的。”

丁洛妙赞许道:“是个有想法的人才。”

“走,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不要吧!”

是他的员工,干嘛要带她去认识,丁洛妙略微有些抵触。

张长弓却不理会她的抗拒,硬拖着她闯进了设计总监的办公室。

清隽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增添了几分文雅气质,手里拿着2b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到门口的动静,停下笔站起身转头看向门口,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是个非常好看的女孩,再看相握的两只手,面上惊讶一闪而过。

张长弓终于松开她的手,丁洛妙刚想松一口气,肩膀上却已经多了一双手,身体被他推着走上前,朗声道:“时去,这是我家的丁洛妙。”

“喵喵,这是公司的设计总监,谢时去。”

两人相视一笑,互道了一声幸会。

“进展怎么样?还顺利吗?”

“设计稿基本已经完成,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再琢磨一下。”

张长弓点点头,“好,等完成了这个,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但也不急,你按你的工作步调来。”

谢时去点点头。

“你忙吧!”

张长弓来的突然走的迅速,谢时去望着一群人的背影,眼睛里有一些茫然,说这么几句话就走了?

谢时去耸耸肩,继续投入到设计中去。

丁洛妙显然也对他的行为不解,“人家正构思呢,你这样随便进去不觉得打扰吗?”

“打扰就打扰呗,介绍你认识比较重要。”

“为什么?”

“我准备等你暑假结束后,就要在家里建房了。”

丁洛妙想想他家里的房子确实都成危房了,肯定不能住人了,除非他们决定以后不回家了,否则翻盖房子迫在眉睫。

“我记得你一直想盖别墅,你是要谢时去设计?”

“嗯,但是要设计什么样子,还要看你的想法,等这两天时去手里的活忙完了,让他抽空与你一起商量一下。”

“我?”

丁洛妙满头问号,“这关我什么事?”

“这以后也是我们结婚的婚房,你说关你什么事?”

张长弓一副你白痴的表情,让丁洛妙气恼不已,抬脚踹道:“谁要跟你结婚呀?你做白日梦呢吧?”

张长弓被她那时刻撇清关系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你别净想着那些野男人,他们什么货色,你了解吗?上完学老老实实地做我媳妇儿,我保准让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不让你受一点儿罪。”

“婚姻爱情不是单靠钱能解决的好吗,大哥?”

“是,有钱买不了爱情,可没钱爱情同样长久不了,进入婚姻没有物质基础,日子怎么过?如果不是没钱闹的,诚子与春花会分开吗?栋子能娶上媳妇吗?我,一泥腿子泥瓦匠,能敢奢想你这位学识渊博的女大学生吗?所有的人都会说我是癞蛤蟆,你是白天鹅,我是烂泥,你是白云,云泥之别,怕是连yy一下,都会被嘲笑。”

站在八层的楼梯间,身后跟着一群人,此刻却静悄悄没一点儿声音,他们一个伸长耳朵聆听八卦的样子,让丁洛妙羞恼得脸色通红,想要跟他驳斥论述一番,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徒惹笑话,只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中烧,心中暗道:张长弓,你等着。

“不跟你一般见识!”

丁洛妙怒气冲冲地越过他,几个跳跃冲上八层。

她竟不接他的话理论一番?难道与他轮一番道理的耐心都没有了吗?

张长弓的脸色极其难看,眼睛上蒙上了一层青色与寒意。

丁志诚拾阶而上,走至他的高度,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不要急躁冒进,恋爱中的女人最盲目,等她被那位白面狼君男友伤着了,自然会回头寻找最安全的倚靠。”

什么?她竟然有男朋友了,谭甄媛心中一喜,刚刚因丁洛妙慢待张长弓升起的不满瞬间散去。

“等?我可不想等,我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他们在一起。”

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牵手,拥抱,亲吻,甚至睡觉……心如刀绞!

张长弓身子倚靠在栏杆上,抬手捂住胸口,脸色青白如灰,额头细汗密布,大口喘息。

众人吓了一跳,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丁志诚忙扶住他大声喊他的名字,“弓子,弓子,你怎么了?快,栋子打120。”

第133章 心疾竟然是心理问题

身后的喧哗让已经走上八层的丁洛妙探出身体一看究竟,张长弓的模样吓了她一大跳,她仓皇冲下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长弓一把抱住丁洛妙,似是要用尽余生之力,抱得死死的,让她喘不上气。

丁洛妙刚想挣扎,耳边响起张长弓断断续续虚弱祈求的声音,“喵喵,别动……乖,让我抱一会儿……我心里好疼,疼得我快死了……只有抱着你,才没那么疼。”

当救护车来到时,张长弓的面色已经缓和了很多,清白之色略显褪去,但脸色仍不是很好。

心脏处的疼痛也消减了,张长弓非常抗拒去医院,被丁洛妙连哄带劝外带附送一个心愿,在丁洛妙跟着的情况下才勉强带他上救护车,其他人不放心,开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

一番检查下来,张长弓心脏完全没问题,再健康不过了。

根据他描述的病情,只要一想到丁洛妙与别的男生在一起,就会心疼得像刀割一般,虚汗也会跟着冒出来,对于他的情况,医生认为可能是心理问题,建议他咨询一下心理医生。

众人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可真能耐,硬生生把自己憋出了心理疾病,更厉害的是丁洛妙,竟然把如此强悍的男人逼成了“神经病”。

谭甄媛像一个蒙尘的珠子不打眼,默默地跟在众人后面,但却面沉似水,眉眼冰冷。

这女孩除了一副好相貌,考了个好学校,其他哪里好了?值得他家大boss这样殚精竭虑地求娶?

现在求娶不成,反而搞出了心理问题,她越看丁洛妙越气闷,盯着前方别一众男孩簇拥着的女孩,眼中的冰霜与怒火齐飞,恨不得冻死她,烧死她。

“妖精果然都是祸害人的。”谭甄媛恶狠狠地低声嘀咕了一句。

且不说谭甄媛如何咬牙切齿,心中暗骂丁洛妙,在前方被男孩们簇拥着的丁洛妙,心情却并不如谭甄媛所想的那样美妙,她主动挽着张长弓的手臂,面带沉思,忧心忡忡,还有隐隐的愧疚。

若张长弓变成这样真是因为她,那她还真是造孽非浅呀,又该如何跟郭大娘和郭大伯交代?

从医院里出来,丁洛妙冲丁志诚等人说道:“我打车带弓子回家休息一下,你们开车回去去忙吧。”

说着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扶着张长弓坐进去,消失在车流中。

丁志诚望着远去的出租车,长叹一声。

韩春栋感慨道:“没想到弓子还是一个痴情种。”

张铁柱也跟着感叹了一句:“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

丁志诚斜睨了他一眼,语带调侃道:“你一个大老粗,竟也会说酸诗,怪不得能娶上媳妇呢?”

丁志诚对韩春栋、张铁柱两位已婚人士向来羡慕嫉妒恨,一说到家庭、媳妇、孩子,总会语带针刺地扎他们几下,二人知道他一单身狗的不易,求而不得的痛苦他们虽然没体验过,但今天看到张长弓的样子,便知极不好受。

大多时候他们都会默默承受张长弓、丁志诚的酸言酸语。

谭甄媛却是冷哼了一声,道了一句:“红颜祸水!”

拦了一辆出租车,急速离去。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谭甄媛的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一番情意只能打水漂了。

张长弓被丁洛妙带回家,将他按坐在沙发上,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愣愣地盯着他出神。

“怎么,吓着你了?放心,我不会拿这个病让你负责的,但如果你自己愿意负责的话,我也欣然接受。”张长弓凑近她,头枕在她的肩上。

眼中的忧思瞬间被他的话打散,一把推开见上的头颅,气恼道:“滚!”

站起身冲进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烦躁得直打滚,生平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这么烦恼。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想起,她这才恍然想起,今天竟然忘带手机了。

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丁洛妙的眼神闪烁不止,上一次接电话时的不欢而散,让她至今心有不愉。

手机铃声持续响着,有一种你不接我誓不罢休的架势,最终拿起电话接通。

“洛洛!”

一接通手机里便传来一声温柔至极的呼唤,丁洛妙拿着手机的动作一滞。

“洛洛?”

因为没有听到丁洛妙的回应,翟天玉再次喊了一句,只是音调有些上扬呈问句。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糟杂,似乎是在一个人很多的公共场所。

“你在哪里?”丁洛妙问道。

“飞机场。”

翟天玉的声音带着兴奋。

“又去国外旅行吗?”

对他动不动去国外旅行的壕,她心里本能地有些抵触。

“不是,我马上要上飞机去找你,我知道你所在的城市辖区,但不知具体的地址,你给我一下你的地址吧!”

翟天玉声音轻扬,透着一抹期待,还有几分愉悦。

什么?丁洛妙怔愣当场,这是什么操作,不给她商量一下就来个突袭,太随心所欲了吧。

“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丁洛妙抱怨道。

“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吗?我想跟你当面解释一下。”

翟天玉满腹委屈,“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很担心我们之间因为误会渐渐疏离。”

丁洛妙咬了咬下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我没在家里,出来杭州找朋友玩,你赶紧把飞机票退了,回家吧!”

“我可以改签去杭州,我去过那里,有很美的风景和美味的食物,我去那里陪你一起旅行吧?”翟天玉急切道。

他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愈加地恳求道:“可以吗?我想跟你在一起,此时此刻特别想。”

呃……

丁洛妙抬眸看到门口抱胸倚门而立的张长弓,他阴沉着脸,眸光深深浅浅冒着彻骨的寒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丁洛妙。

丁洛妙吓了一跳,一慌手机掉落在床上,心念一转,我慌什么?怕什么?真是出息,难道他一瞪眼,自己就吓破胆?

她对这样状态的自己非常不满意,何时开始她要在意张长弓的态度了?

试图平静下来翻腾的思绪,重新拿起床上的手机,再次抬眸看了一眼张长弓,用眼神瞪视他,示意他出去,别窃听她的隐私。

张长弓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对她的示意不为所动。

第134章 一个电话带来的惩罚

张长弓见她拿起手机还想要继续接,放下抱胸的手,大步走了过来。

丁洛妙吓得僵在那里,捂住通话口,用唇语问他要干什么?

“喵喵,我洗好澡了,该你去洗了,快,别躺在床上了,是不是昨晚累坏了,我抱你去洗吧!”冲着话筒大声嚷嚷道,生怕手机另一边听不到。

丁洛妙顿时傻眼了,听到嘟嘟手机被挂断的声音,显然翟天玉不仅听到了,还相信了。

丁洛妙要疯了,从床上站起身就往他胸口踹,张长弓站在床下,与床上的丁洛妙身高相当,一把握住她的脚,手指故意挠她的脚心。

丁洛妙单腿站立本身就困难,另一只脚被张长弓握住挠脚心,更是承受不住,身体失衡躺倒在床上。

张长弓也随着她的动作跪坐在床上,铆足了劲继续挠她脚心,丁洛妙受不了哇哇大叫,呻吟不止。

大喊救命也没用,家里空无一人。

“你个神经病,快放了我。”丁洛妙破口大骂,但一向不会骂脏话的她,气急也只能骂到这个程度。

“你以为你再跟谁蹬腿呢?我让你不守妇道,我让你红杏出墙!”张长弓越挠越起劲。

丁洛妙痒得眼泪都飚出来了,见他还抓着自己的脚不撒手,另一只脚便用力往他脸上踢,张长弓反手一抓,将手中的两只脚一并,一手挠双足。

“你只要保证以后安分守己,我就放了你。”张长弓摆出自己的条件。

丁洛妙嗤之以鼻,“你挠不死我,我挠死你。”

说着上身向上挺起,抬手照他头上就是联排攻击,趁他躲闪之际,揪住他的头发怒道:“再不松手,别怪我拔毛了哈!”

张长弓不堪承受拔发之痛,只得悻悻地松手。

“去,滚去厨房做饭去。”丁洛妙指着门凶巴巴道。

“我进来不正是要问你吃什么的吗?谁知你笑得跟吃了含笑半步癫似的,他就那么好?”

“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你可是我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媳妇,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儿?”

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板上钉钉的肯定,让丁洛妙咬牙切齿。

娇弱女书生碰到好色臭流氓,动不动就媳妇媳妇地挂在嘴上,时不时地脱衣撩裳,实在臭不要脸到极致。

丁洛妙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呸,渣渣,跪安去做饭吧!”

不欲跟他逞口舌之争,实在没有意义,摆摆手,不耐烦地驱赶他,那模样好似多看他一眼就眼疼。

他转身抢先拿到床上的手机,“好嘞,媳妇儿,我这就给你去做。”

拿着手机欲离开。

丁洛妙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怒道:“你做饭拿我手机干嘛?”

张长弓瞥了她一眼,“自然是不让你跟那鸡把玩意儿联系。”

丁洛妙被他的浑话气得够呛,恨道:“你能积点口德,别这么粗鲁吗?”

粗鲁?想想自己本身就是胸无点墨,粗鲁不应该是自己的正常人设吗?

哪像他们读书人,都说会读书的人,灵魂都会优雅起来。看着站在床上掐腰冲他呲牙的女孩,生起气来都那么文气。

“再告诉你一遍,趁早跟他分了,否则别怪我更粗鲁。”张长弓眸光沉沉,说的极为认真。

丁洛妙还想再辩驳几句,可一想到他心理的问题,强忍下嘴痒,一副不与他一般见识的样子,自此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

等丁洛妙饿得头眼昏花,坐在餐桌上时,面前一碗粘稠得沾在一起的面条是咋回事?

看来几年不见,厨艺没半分长进,饿得四肢无力的丁洛妙勉强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尝了一下,呸,丁洛妙一口又吐回到碗里,齁死个人了,一把将碗推得老远。

“你把你家的盐全倒锅里了?”

她后悔了,后悔让他做饭,糟蹋粮食。

“有这么咸吗?”他还来不及坐下,端起碗很给自己面子地扒拉了一大口,还没咀嚼便吐了出来。

“我还是带你出去吃吧!”张长弓泄气道。

丁洛妙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摆了摆,“算了,别折腾了,我来做吧。”

丁洛妙走进厨房,冲跟着进来的张长弓吩咐道:“你把锅刷一下。”

张长弓很是配合地端起锅,放到水池上开刷。

丁洛妙拿出西红柿、鸡蛋,将鸡蛋麻利地磕入碗中,加入一点盐,兑入一点水搅匀,这样鸡蛋炒出来会更松软滑嫩。西红柿用热水烫了一下,去皮切块。

等她做完这些,张长弓已经把锅刷好,放置在灶上,打开火。

丁洛妙待锅烧干,倒入少许油烧热,倒入鸡蛋液,几次翻炒鸡蛋便成了固体,倒入番茄块,倒入调料,翻炒几下盛出,锅内添上水,待水开放入挂面即可。

张长弓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面露惊异,从小到大她一直忙于学习,别说厨房,就连碗丁叔和吕婶都鲜少让她刷。

如今却有这么一手好厨艺,他眼睛里开始风云变幻,眸色沉沉。

难道在北京经常给那“挖墙脚”的窃贼做饭?

这样一想,脸色更加薄凉,声音冷厉道:“这一手厨艺在哪学的?”

丁洛妙对他变脸似的行为视若无睹,小时候就常这样,最近尤其明显,“我这么聪明还需要学?看一眼不就会了,哪像你蠢钝如驴。”

“你给北京那谁做过吗?”张长弓咬牙切齿地问道。

“天天吃食堂,连个锅都没有,上哪去做?”丁洛妙一副看白痴的模样。

张长弓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满意地点点头。但仍不忘给她打预防针,“嗯,不错,真是个乖女孩,以后也要这样,敢给那男的做一顿饭,仔细我扒了他的皮。”

见他那横眉冷竖撂狠话的样子,丁洛妙翻了个白眼,“别看天玉看上去身无二两肉,但人家身子骨很耐抗,也是一位健身达人,医生可也是个体力活呢?尤其是外科医生对体力有更高的要求。”

“你怎么知道他身材好、体力强?你见过吗?”张长弓眼睛微眯,放射出鬼绿的幽光。

丁洛妙见他脑袋又开始龌龊,抬腿踢了他一脚:“少做诡异的表情包吓我,姑奶奶不吃这一套。”

张长弓衣服下摆一撩,“唰”地一下脱掉,上身裸露,站在丁洛妙身前绷出肱二头肌、八块腹肌,裤子又往下拉了拉,露出引以为傲的人鱼线,又转身背对他露出强健的背脊和倒三角腰身。

第135章 画地为牢的危险

360度旋转展示他的好身材,身上一丝赘肉都没有,健硕的体魄让丁洛妙看得脸红心跳,她背过身捂脸,“暴露狂,谁要看你。”

任她如何闪躲,张长弓都辗转腾挪如影随形地站在她的身前,拉住她捂眼的手,炫耀他的好身材。

丁洛妙闭着眼睛,恼羞成怒道:“你是驴呀,听不懂人话呀?”

“我不是驴!”

“你就是一头驴,还是一头倔驴!”

“我是你未来的老公。”

“呕,我先呕为敬!”

耳边响起“咕嘟咕嘟”声,锅里的水开了,丁洛妙心头一松,软下态度借口道:“水开了,别再闹了,我要煮面条。”

张长弓这才松开她的手,停止打闹,一锅热水若不小心打翻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走出厨房将餐桌上碗里的面条倒掉,收起放进水池中刷洗。

一番忙活,等他们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

张长弓抬腕看看时间,“八层你还没看,还要继续参观吗?”

“弓子……”丁洛妙盯着他欲言又止。

张长弓见她为难的模样,便知她接下来的话,果断转移话题,“晚上他们三个要给你接风洗尘,位置都定好了。我们先去公司,等下班一起去。”

说完站起身给她一个不容置疑的背影。

唉……

蔺学致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说实话她很心动,在学业上她向来学不来偷懒,也愿意为此孜孜不倦地努力,哪怕付出青春的活力与快乐。

一旦她想表达离开的意愿,就会得到一个不予答复的背影,他的坚持与执着让她无措,他身体的状况让她不敢激进冒险。

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框架里,若再不突破,怕是要进入一种画地为牢的危险中,到时候陷进去就是想挣也挣不开了,她有些慌乱,还有些惊悸。

他磅礴汹涌的爱太热烈,热烈得似要焚烧一切,毁灭一切,她常常从他那凝视的眼眸中看到熊熊大火,煅烤着一缕执念,如今这执念发展成偏执,种植在他的内心深处,把自己搞成了精神病,她深怕张长弓任由这种执念发展下去,自己的小心脏小身板小内心如何承受得起?

是从什么时候他对自己有这种念想的,小时候尽管他们都很懵懂不知情为何物,记得幼儿园上学时,他就不喜自己与男宝宝玩,尤其是小学时刘阳明的出现,更是激发了他对自己的保护欲,直到玩熟了,确认他的危险性不足后,张长弓才撤销了对他的防御。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遵循家里大人的吩咐,要保护好自己不被别人欺负,如今看来似乎不全然这样。

据韩春花说,他们小学、初中,有不少男生给自己写情书,她却一封没收到过,都被他联合韩春花一起半路截胡,给拿去上厕所擦屁股了。

那么硬的纸,他也擦得下去,不怕剌屁股。

丁洛妙神情恍惚地被张长弓拉着上了车,再次前往公司。

直奔第八层,第八层上午时丁洛妙已经粗略看过,会议室、娱乐休闲室为主,张长弓在靠南的位置推开一扇门,拉着丁洛妙进去,她的眼球一下子受到了冲击,南面向阳的一面墙全是大大的落地窗,室内空间很大,光线很足,亮堂堂的看着心情也十分敞亮。

内景设计风格与六层办公室无异,只是空间更大一些,布置更高档一些。

丁洛妙走向办公桌,桌子上的相框定住她的视线。

照片上赫然是她,眸色复杂地盯着照片上笑颜如花的自己。

张长弓走过来站在她身侧,拿起相架,凝视良久,伸出手指调皮地点了点照片上丁洛妙的鼻子,喃喃自语道:“谁能告诉上哪儿能找到你这样的媳妇?”

闻听此言,丁洛妙的脸顷刻黑了下来,“此时特想送你一个字,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长弓见她面色不佳,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你还是不要送了。”

“你说不让送我就不送了吗?”

张长弓笑而不语,静静地倚桌而站,极有耐心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呸——”

丁洛妙对着他的脸,嫌弃地“呸”了一声,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张长弓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他就知道,丁洛妙在所有人面前都在扮演乖乖女,唯独在自己面前呈现出天生反骨的霸道与张扬。

他越反对她越坚持,有时候他不得不说反话哄骗她。

可在对待感情上,他不想用这样的招数,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用最坦白最正大光明的方式表达他的感情。

终于把压抑已久的一声“呸”赠送出去,丁洛妙糟杂紊乱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看到斜侧一扇隐秘的门,难道还像古代一样建了什么密室不成?

怀着这样的疑问,她走过去推开门,赫然是一间小休息室,配备极简,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带有独立的洗手间及简单的浴室。

“特别忙的时候就会在这休息。”张长弓解释道。

创业时期的男人把办公室当家,可以理解。

看到床,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段时间诸事繁多,睡眠不太好。

“我睡一会儿,你忙你的吧,到时间了再来叫我。”说着便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眼神迷蒙。

张长弓拿起薄被帮她搭上,“行,你睡吧!”

拉上窗帘,调好空调温度,关上房门,便也要往床上挤。

丁洛妙“腾”地一下坐起,惊慌道:“你干嘛?”

“陪你睡觉呀!”张长弓理所当然道。

丁洛妙一脚把他踹下床,“你个祸害,自从来杭州被你祸祸得一天都没睡过好觉,罚你滚去工作挣钱去。”

张长弓两眼放光,“真的,你夜里想我想得睡不着觉?”

啥?啥玩意儿?他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

她从床上起来,二话不说将他推至门外,碰地一声关上门反锁,世界一片安静,齐活,睡觉。

没有张长弓的聒噪,她很快便睡过去了。

张长弓看着眼前紧闭的门,站立良久,最终遗憾地走出办公室,迎面遇到丁志诚。

“喵喵呢?”

丁志诚向他身后的办公室里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

“在休息室睡觉呢。”

丁志诚贱兮兮地凑近,调侃道:“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张长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你通知他们四个来会议室开会。”

第136章 她这是吃醋了吗?

见他转移话题,说起工作,丁志诚立马严肃认真起来,一本正经道:“好的,请老板稍等!”

从猥琐男一秒变精英,对于他的戏精本色,张长弓见怪不怪,回到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盯着休息室紧闭的门发呆。

打开抽屉,翻出钥匙,钥匙如小铃铛一般叮铃脆响,敲击得他全身每个细胞都不安分起来。

沉思了一会儿,最终站起身,用钥匙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丁洛妙像一只小猫咪,蜷缩在床上,均匀的呼吸声表示她睡得很沉。

坐在床沿上,温情脉脉地看着床上的女孩,像是要把她看进眼珠子里。

可不是,这位可不就是自己的眼珠子吗?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惶恐,常常让他不知所措。

听到外面敲门声,收起有些犯魔怔的视线,拿起她翻身踢掉的薄被,给她盖上,方起身离开。

丁志诚见他从休息室里出来,心中暗暗感叹:真是一刻也不愿耽误相聚时光。

“张总,他们都到齐了。”

张长弓点点头,率先走出办公室,丁志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会议室。

一坐下,张长弓看向韩春栋、张铁柱问道:“这段时间流程熟悉的怎么样?”

韩春栋毫不谦虚道:“差不多都熟悉了。”

张铁柱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了。”

他看向谭甄媛,“你认为呢?”

“他们接手很快,常年在工地,细节上比我了解的都清楚,应该没问题了。”谭甄媛回复道。

“那就好,今天做一下最后的交接,明天赴任新职吧。”张长弓道。

“时去,图纸最终什么时候能够定下来?”

“已经设计完成,一些小细节我晚上加班处理一下。”谢时去道。

他拿出图纸摊铺在会议桌上,“图纸基本已经完成,我先给大家讲解一下。”

谢时去打开投影仪,链接上电脑,上面几近逼真的效果图,让众人看得颇为震撼,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完成得这样快这样好?

简直是神一般的人!

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他站在投影仪前,声音淡淡徐徐地讲述着,从他的描述中一副田源乡野别墅的画面在众人眼前缓缓展开。

“谭经理,你尽快熟悉上手,图纸一确定下来就开工。”

“韩经理、张经理,你们全力配好他们,这是咱们在杭州打响的第一炮,务必够响亮,够有影响。”

“嗯,我们会调配好人力,哪里有需要谭经理、谢总监只管指挥。”韩春栋冲谭甄媛、谢时去示意道。

张长弓从会议室走出来,看到大厅里站在落地窗前的娇俏人影,抬步走过去,手臂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肩,“傻站着看什么呢?”

“杭州可真美,绵绵景象如此柔软,吴越的腔调,细雨轻雾的天气,和煦的微风。怪不得迁都于此的王朝多半都灭了国,不是没有斗志,实在是这好环境没办法提振人们去发奋啊。”丁洛妙望着窗外的朦胧烟雨道。

张长弓默了一下,望着窗烟雨中仍是川流不息的街道,“是吗?别人的我不知道,可我的斗志却在熊熊燃烧。”

丁洛妙慵懒地倚靠在他的胸前,刚醒来的头脑还有些昏沉,眼神呆愣地继续望着窗外。

丁志诚、韩春栋、张铁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窗前依偎的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有上前打扰,丁志诚跟着二人下楼而去。

谢时去看到窗前的景象虽然略微惊讶了一下,也仅仅是挑挑眉,一言不发地下去了。

谭甄媛则站在他们身后,望着那重叠在一起的身影,眼神明明暗暗,红唇紧抿,明明心中难受得要死,却倔强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对身影。

丁洛妙神志慢慢回笼,娇软的身子里终于长出了骨头,离开他的胸膛挺直了腰杆,回转身看到谭甄媛站在身后不远处。

对上那双波光闪烁的眼睛,丁洛妙便已看穿这女孩的心思。

心思挺深沉,挺能忍,明明心里醋海翻腾,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是一个娴静得下去的女子。

丁洛妙冲她点头微笑了一下,冲张长弓道:“你们谈,我进娱乐室玩玩。”

张长弓看着她进入娱乐室,隔着玻璃墙看到她在里面这摸摸那玩玩,兴致很高的样子,方才收回视线,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谭甄媛上前走了几步,贴得他更近一些,张长弓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但却没有退开,谭甄媛一向懂分寸、知进退,想必她这样做定然有她的道理。

谭甄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中午见客户,在餐厅里遇到刘元敏,他偷偷塞给了我一个u盘。”

她张开手,一个深蓝色的u盘躺在白玉般的掌心上。

张长弓伸手拿起,粗粝的手指轻触到她的掌心,一股电流直窜脚底,酥麻的感觉让她有一丝颤栗,直到触感消失,掌心的重量也消失,她仍伸着手,眼睛望着手掌发呆。

丁洛妙在娱乐室内,透过玻璃窗,看着贴得极近的二人,张长弓略弓下身子,谭甄媛仰着头,凑近他的耳朵窃窃私语。

张长弓听到她的话,眼睛一亮,面对旁人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闪烁出一道流光,尽管一闪而逝,还是被丁洛妙20的眼神捕捉到了。

握着台球杆的手一顿,一股酸味从胸腔汩汩冒出,男人果然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啪”地一下扔掉手里的台球杆,恶狠狠地瞪着桌子上的台球,似是要用自己的熊熊怒火要盯爆炸一般。

张长弓走进娱乐室,便看到丁洛妙瞪着凶萌的杏眼,一副要与台球一斗到底的模样。

张长弓以为她因不会打台球而在较劲,便拿起台球杆,温声道:“别自己的气了,女生很少会打台球的,来,我教你怎么打。”

他握着球杆,上身前倾,一只手固定球杆前端,瞄准球,果断出击,“砰”地一声脆响,一只花球翻滚着滚进了洞口里,接着只轻轻一切,一只全色球就乖乖地进了洞,因为用的是切所以球就往一边跑,没想到又撞进一个花球……

呯!呯!呯!

……

她不过往外瞟了一眼,谭甄媛离去的身影,再回眸,台球桌上竟已空,仅余一白球还在晃。

第137章 这个姿势很邪恶

见她视线看过来,傲娇地挑了挑眉,将球杆递给她,站至她身后,一只手包裹住她握着球杆的手,一只手抓住她支撑在台球桌上的小手,她整个身子都被圈在他的身前,带着厚厚茧子的手掌带着火热的温度,通过白皙的小手蔓延至全身每个细胞,让全身都跟着火热滚烫起来。

她有些抗拒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那双有力的大手像钳子一样紧箍着,她的手就像在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里,挣脱不开,逃不出,亦如她这个人。

身后坚实的身躯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压着向前俯,呼出的热气喷在耳侧,灼热的感觉一下子烫红了她的耳朵,且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孔直达心尖,鼻子中萦绕不息的淡淡的烟草味,让她有些眩晕感。

这个姿势很邪恶,丁洛妙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你教所有的女孩都是这样的?”

“除了你,谁有那个脸劳我大驾!”张长弓冷嗤了一声。

丁洛妙几个深呼吸,试图平复心中的那抹异样。

就在她拼命压抑时,耳边响起一句霸道的命令:“看着!”

随即杆随手动,“砰”的一声,一球落洞,整个过程丁洛妙就像一具器械,主场全被他把握。

丁洛妙挣脱了一下,试图解放出自己的双手,奈何他仍紧握不放。

“我已经学会了,让我自己试一试。”

“不,你没学会,我再教你一遍。”

说完,他胸膛再次压上她的背,丁洛妙咬牙怒瞪他,真想骂一句“臭不要脸”。

继而一想,像他这么厚脸皮的人,估计越骂越欢实。

我就站立如山如松,看你如何让我折腰。

那倔强不羁的小模样,惑得张长弓眼神渐渐迷离痴狂。

感觉到耳边呼吸的急促,深觉不对劲,抬腿猛踩他的脚,他像没有痛觉中枢似的,同样以倔强之姿,不躲闪不撤退,沉默如山地去承受她给予的处罚。

无奈,丁洛妙只得放弃最后的倔强,弯下身子,任由他的大掌抱住自己的小手,跟随他的力道,顺着他的动作将球一一击落,直到球台上再次空留一白球。

张长弓这才撒开她的手,身子慵懒地倚靠在台球桌上,摸出烟和打火机,在丁洛妙的瞪视下,他无趣地收回,扔到台球桌上。

抬眸凝视那双杏眼,大而明亮,眼波璀璨,像是盛满了金钻,放射绚烂的光芒。

张长弓盯着那双眼睛,狭长的眸子里狼光闪闪,视线像是带着钓钩的鱼线,将她从汪洋中勾起缠绕捆绑,困顿于他的痴缠之中,再无生还机会。

就在两双眼睛勾缠较劲之时,门口响起清脆的敲门声,丁洛妙收回视线回头看,见丁志诚、韩春栋、张铁柱、谭甄媛、谢时去一帮人站在门口,对二人对站眼神掐架的戏码不知欣赏了多久。

“二位,你们两个都互看快二十年了,还没看够?”丁志诚笑嘻嘻地调侃道。

“才二十年吗?那还差得远呢?弓子是想看一辈子呢?”韩春栋补刀道。

张铁柱瓮声瓮气道:“麻烦,看对眼就结婚呗,就算喵喵还在上学,先订婚不就行离开,瞎折腾啥?”

对于丁洛妙有男朋友这件事,他们一起长大的这些小伙伴都没当真,都觉得她不过是人生路上走岔了道,最终还是会回到原路上的。

难道他们没听说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点小小的差错,有可能二人错失一生。

他们在错误的时间,明白对方的心意,可惜已错失先机。

丁洛妙不理会他们的调侃,冷然地斜睨了他们一眼,“下班了吗?赶紧走吧,我都饿了。”

率先小跑着奔出了门,长长的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的,晃得张长弓心潮澎湃,众目睽睽之下,压下心中异样,面色平静地双手插兜,看似不紧不慢,却是步步紧跟着丁洛妙,丝毫没有拉开距离。

对于张长弓的黏人,丁志诚三人早已习以为常,嬉闹着追了上去。

谢时去望向前方,恰看到张长弓长臂一伸,大手抓住那女孩的马尾,轻轻一拉,那女孩脚步一滞,张长弓一个跨步,娇小柔弱的女孩便跌入张长弓宽阔强健的怀中,一位是百炼钢,一位是绕指柔,一刚一柔,刚柔相和,张长弓就像那女孩的一个天生守护者一样。

眼中一抹幽暗层层叠叠蔓延而开,陷入小情小爱中的男人……还真让人担忧呀!

谢时去叹息一声,这一生叹息有无可奈何,也有失望失意,还有一股道不明的沮丧……

转眸看到身侧的谭甄媛,一脸幽怨的表情,眼中尽显愁苦之色,好似被人抢了男人,可不是被别人抢了男人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暗恋不说,他如何知道?”

谭甄媛闻听此言,一下子跟呛到了一样猛地咳了起来。

猛然转头看着向来言简意赅的人,自他入公司以来,他给人的印象是安静,话不多,对事情的看法常不废话,直奔主题。

如今,他竟多管起闲事来了?

更何况,她喜欢张长弓,他如何得知,难道自己表现得竟如此明显吗?

若没进公司多久的谢时去都已经看出自己的情意,那张长弓更应该看得出才是,还有丁志诚、韩春栋、张铁柱,他们也应该有所觉。

可是他们几人竟都装看不见,是对自己的不认可吗?

看来是的,他们一直想要促成的不就是那二位吗?

想到此,谭甄媛倍感沮丧!她泄气地倚靠在玻璃墙上,一抹苦笑浮现在白皙的娇颜上,“你都能看出我的暗恋,我不相信他会没有发现,可他表现得无动于衷,那还要我怎么做?再多做一分怕是非但得不到爱情,连工作也要丢了。”

“就这么没自信去争一争,那女孩很漂亮也很聪明,性格也讨喜,确实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可这女孩明显还在徘徊犹豫,若不抓住时机,怕是以后相争也没那个机会了。”

“况且若没有破釜沉舟一争的勇气,如何能奢求爱情的垂怜。”

谭甄媛身体紧绷,戒备地看着他,“你为何鼓动我去争?你有何目的?”

谭甄媛似是发誓一般,铿锵有力地说道:“我告诉你,无论他爱不爱我,我都不会背叛他,背叛公司。”

还真是个傻女孩,谢时去没再说话,抬步向前。

第138章 支招算计

谭甄媛紧紧跟着他,低声警告道:“你最好别做伤害公司的事,否则张长弓不会轻饶了你。”

“哦,他如何不轻饶我?是剥了我的皮做人皮鼓,还是挖了我的眼当炮踩,亦或者割了我的脏腑拿去卖?我身体很健康,绝对能卖个好价。”他一本正经地说着骇人听闻的话。

嘶……

谭甄媛听了他的话,身子骤然打了个寒颤,像是看变态杀人狂般。

但她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伤感,伤感极其短暂,一闪而逝。

谭甄媛觉得自己被吓花了眼神,急促着跑上前,追上嘻哈打闹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们。

谢时去挑眉,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谭甄媛坐在角落里,见丁志诚撺道着韩春栋、张铁柱给丁洛妙与张长弓灌酒,眼中的狡黠与算计在霓虹灯的交错下愈发显得诡异反常,便知他又不安好心。

对于丁志诚这个人,谭甄媛一向敬而远之,外表看着一副纯洁无瑕的样子,内里却黑心黑肺,心眼多如牛毛,弯弯肠子如同九曲十八弯,为人做事也极为阴鸷,除非面对张长弓、韩春栋、张铁柱和丁洛妙四人时,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顽劣的性子也会坦诚出来。

本来吃过饭,丁洛妙提议回去休息,被丁志诚硬拉来酒吧!

张长弓也不赞成带丁洛妙去那么糟杂奢靡的地方,也不知道丁志诚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竟然改口同意了。

眼看丁洛妙被丁志诚他们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几杯下肚脸色红润微醺,对丁洛妙极其宠爱的张长弓竟然不阻止,她咋就觉得有妖呢!

谭甄媛偷偷地在一个空酒瓶里兑满水,主动走出角落提议道:“我做你们的酒公主,伺候几位大人喝酒吧!”

说着拿起酒瓶斟满丁洛妙面前的杯子,又拿起另一瓶酒帮其余人斟满。

推杯换盏,几瓶下去,都带了几分醉意。

见众人喝得差不多了,叮嘱醉意深沉的张长弓道:“你带喵喵去楼上客房休息吧!”

张长弓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人,喝多的她尽显鬼马俏皮模样,搂着谭甄媛的脖子,整个身子重量卸在她身上,罚张长弓跳钢管舞,缠着丁志诚讲鬼故事,让韩春栋跳肚皮舞,逼迫张铁柱扭秧歌,就连谢时去也不放过,非要让他讲笑话……

众人任她折腾却拒不配合,没有得偿所愿的丁洛妙跳到张长弓身上撒泼打诨,张长弓背着丁洛妙离开了包厢。

进入客房,背上的人儿已经呼吸绵长,应该是折腾累了,睡着了。

轻轻地将她放倒在床上,睡得如此安静祥和,柔美的身躯,层层叠叠的蛋糕裙止于膝上,露出一截光滑如玉般的小腿,水润的脸庞透着粉红,似春风拂过的桃花,娇艳欲滴的红唇好像熟透的樱桃,让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伸手描刻着她的脸庞,视线突然再落下一些,在看到那山峦起伏时,手指一顿,身体猛地又是一热,忍不住喉结滚了滚,口干舌躁。

鬼使神差地伸手撩起她的裙摆,看到那纯棉粉红色小内裤,瞬间看直了眼,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一抹黏稠红液顺鼻孔而下,沾染了淡凉薄唇。

受惊吓般放下裙摆,一把抹去鼻血,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张长弓,你要忍住,还不是时候。

他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顾不得清洗手上的血,捧一把凉水往脸上泼,连泼了多次,浑浊不堪的脑袋才略清醒了几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怎是一个狼狈可言。

脸上的血迹红得耀眼,好像在嘲笑他的自控如渣滓。

在丁洛妙面前,他不是一向都没啥抵抗力吗?对着镜中的自己苦笑了一下,想起丁志诚伏在他耳边说的话。

“你不趁这个机会将她拿下,小心以后夜长梦多。就像我与花花,明明有情人,最终却成了悲剧人物。”

“别走我的老路,也别说等功成名就后,到那时候也许黄花菜都凉了,先下手为强,生米煮成熟饭,据说女孩的第一次给了谁,就会对谁一直念念不忘,一辈子铭记于心。”

“真的?”张长弓对此持怀疑态度。

“这是国外著名心理专家格林波切尔说的,绝对错不了。”丁志诚眼神坚定,语言肯定地说道。

“你还看心理学专著?别是胡诌的吧!”

丁志诚动作一顿,眼神飘忽了一下,“总之,我是为你好,我自己爱情不得志,郁郁寡欢,但希望我的好兄弟能得偿所愿,喜乐和顺。”

“更何况你现在又不是没钱没实力,样貌长的也不磕碜,反而还很男人味,不像城里那些娘炮,你是有一拼的实力的。”丁志诚鼓动道。

丁志诚的一番说辞,还真把他渲染得有些热血沸腾。

刚清明过来的眼神又瞬间蒙上一抹凛然,正是因为知道丁洛妙与男朋友有误会,便把她诓到杭州,本来只是不想她这么早回北京,与那家伙隔开,误会若长时间得不到解释与说明,会使人牢记在心,如鲠在喉,感情也就会慢慢地被消磨掉。

目前他所采取的就是这样一种策略,以拖待耗,翟天玉辛苦竖立的形象定会被长时间的误会败光。

到那时……

张长弓冲着镜子冷笑了一声,他向来善见缝插针,给他一个针眼,他能撑裂成一个大峡谷。

从洗手间出来,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女孩,甜美的睡姿就像天使一样,纯洁无瑕却又散发着婀娜妩媚的诱惑,好像在向他发出邀请。

他的眼睛像是一对火球,那火焰迅速蔓延至脑海,清明与理智被熊熊火焰煅烧如成烟,那火热之感像火山喷发一般,岩浆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冲击每一个细胞组织。

他的身子就像一具骷髅认主一样,抬步扑向床上的那抹娇躯,身下温热柔软的触感,像团甜甜软软的棉花糖。

身下之人似是被压得不舒服,柔弱无骨的小手推拒了一下身上的压力,张长弓不自觉地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谁知那小女子就像泥鳅一样滑出他的身下,下床光着脚闭着眼在房间了里瞎转悠。

这又是在出什么幺蛾子?难道又开始耍酒疯了?

张长弓一腔热血还没来得及撒出来,就被丁洛妙的这一波操作给惊着了。

他苦笑一下,暗道: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古灵精怪吗?

“咦,洗手间呢?我明明看到在这里,走过来咋不见了?我是进入梦幻空间了吗?怎这么玄幻呢?”

第140章 她,高!实在是高!

王语妍对身边围过来的男孩熟视无睹,端着酒杯四下张望,当望见阳台上挺立的身影时,抬步毫不犹疑地走了过去,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定,眼带痴迷静静地望着,金色的袖口和干净整洁的纯白色衬衫,显示了他严谨的作风,裁剪合身、做工精细的黑色西服,恰到好处地显出他完美的身形,同时也穿出了成熟优雅的别致魅力。腕上是精致的一款齿轮式全钢腕表,显赫的家境,不俗的品味,淋漓尽显。

身后的脚步声和炙热的眼神,他不是没有感受到,眉头皱了皱,为这份宁静被打破而略显不耐,但他却不想转身,身上散发的冷漠与疏离,希望对方能够感知而退下。

然而他显然嘀咕了王语妍的感知能力,她似毫无所觉,或者她明知却故意选择忽略。

甚或他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冰冷的高雅,反而更吸引她。

再次迈腿向前,行至他的身侧站定,歪着头打量他的眉眼,在明明暗暗的灯光反射下,透着一股神秘与莫测。

光洁白皙的脸庞,惯是君子如玉的温润,清澈的眸子透着一抹温柔,挺立的身姿如傲然挺拔的白杨,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望着这样的翟天玉,她灿然一笑,这个让她一眼看上的男人,本就应该属于自己,丁洛妙那个乡巴佬哪配得上?

身边炙热的眼神与靠得越来越近的身体,他并非无知无觉。

虽然男女情事上不太热衷,但不代表他蠢钝无觉,王语妍对他有好感,他知道。

父母让他多与她走动,吩咐他照顾她,他岂会不知父母的用意。

从小在商人堆里长大,商人逐利的性格他虽不喜,但作为商人的后代,他骨子里也有逐利的本能吧。

要不然,在王语妍受伤时,他也不会接受父母的建议,在明知道在照顾她的过程中会有极其亲密的肢体接触,仍选择去照顾。

后来遭到丁洛妙的冷淡与回避,可是既然已经答应父母,况且那个时间段父母有求于王语妍的爸爸,在这节骨眼上他也不想给父母带来麻烦,也只能硬着头皮做完。

如今他与丁洛妙远隔千里之外,又有着一个漫长的暑假,极易感情生变,他怎能不担忧。

他游说蔺学致托他大伯的关系,搞到试验田实习机会,还不是想及早与她相见,解开彼此之间的误会。

可一向视学习如命的人,竟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内心的惶恐不安让他不顾一切地想去找她。

身随心所动,他马上定好飞机票,在机场时却想起他不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打她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

当他准备登机时,手机终于通了,却听到一个男孩说出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他不是没听到手机里那男孩的故意,想要挑拨他与丁洛妙之间关系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只能颓然地离开机场,此刻端着酒杯站在阳台上黯然神伤。

蔺学致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

王语妍不太高兴地斜睨了蔺学致一眼,蔺学致恍然后觉,“打扰你们了?”

王语妍冷哼了一声,“知道打扰呆着,没眼力见儿。”

说完转身看向窗外,给了他一个冷淡的背影。

在她与丁洛妙之间,蔺学致站队很明显,他是丁洛妙那一派的。

蔺学致对她的冷怼不以为意,因为王语妍这姑娘的性格和她柔弱的外表不一样,是个切切实实的猛妹子。

其实翟天玉对她的表达虽然委婉了一些,但回避的态度却表现得很明显了,自从放假后,无论她的伤好没好,他都没再过问,反而是她不顾伤痛,找各种理由来家里寻他。

他曾劝翟天玉,若对她真不喜欢,就及早挑明。

翟天玉苦笑道:“她从未说过喜欢我,爱我,想要做我女朋友,我如何拒绝?我贸然挑明万一她不是这个意思呢,我岂不自作多情了。”

蔺学致同情地看着愁眉不展的他,“这还真是……做而不说,行而不破,高!实在是高!”

可不是……高明!

她以无特定身份之姿,频繁地出现在他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这种无缝渗透的方式,让父母更加确认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翟天玉无数次地否认,都被父母当成是不好意思,并明确表示不干涉他的感情,让他大胆放心地去谈恋爱。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翟天玉是相当意外和惊喜,家族中已婚的堂哥堂姐、表哥表姐,其婚姻俱是家族联姻的产物,他很担心自己也会被逼着走这样的路线,因此在大学之前他从不谈恋爱,在专业的选择上他也背离了家里的安排,选择了技术性和专业性很强的医学专业,不走商业路,应该就不需要联姻了吧,当初他是这样想的。

如今听到父母不干涉自己的恋爱,再好不过了。

三人回到宴厅里,坐到休息区,蔺学致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搭在翟天玉的肩上,话题由足球赛、nba,聊到打游戏、真人cs,完全不理会王语妍的驱赶式瞪视。

王语妍对他的不识趣,想插入他们的话题,又不懂,却也不想离开,只好沉默地做在沙发角落里,等他们话题落幕。

翟天玉的妈妈柳云梦走过来,见王语妍一个人孤零零地缩坐在角落里,那俩小子却勾肩搭背,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走过来坐到王语妍的身侧,出声提醒道:“你们俩小子聊得倒是挺欢实,怎么让小妍一个人呆着?”

“柳姨,正好您来了,你陪王语妍一下,我们男人的世界,女人搞不懂的。”蔺学致嬉皮笑脸道。

对于蔺学致的不着调,柳云梦调侃道,“女朋友都还没交呢?就男人了?”

“我小学时候就有过了。”蔺学致挣扎强行辩驳道。

“那也只是曾经有过。”翟天玉补刀道。

“那也比你情窦初开的早,你到现在才刚刚开窍,好意思嘲笑我?”

翟天玉搂住他的脖子,不服道:“不管怎么说,你就是说出花来,你现在还是单身狗,可我却已经脱单了。”

林云梦不理会两个人的打闹,拉着王语妍的手道:“天玉眼光不错,初恋就找了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们两个好好处,天玉你可得好好对小妍。”

什么?

翟天玉和蔺学致倶是一愣。

王语妍脸色一白,望向柳云梦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水润之光,雾雾蒙蒙的像是尝尽人间委屈,然颓然地低下头,手指绞缠着衣服。

第141章 会演戏的白莲花

良久王语妍收敛起情绪,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任谁都能看得出她是在故作强颜欢笑。

“柳姨,我可没那么好的福气成为你的儿媳妇,天玉的女朋友是一位很漂亮可爱,又很聪明的女孩,他们很相爱,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柳云梦眸光一闪,敛起脸上温柔的笑意,一股寒凉之意自她身上散出,摇身一变,成了凛然强势的女强人。

“天玉,这是怎么回事?你女朋友不是小妍吗?我上一次去你的住所还看到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这不是想再稳定交往一段时间,再介绍给家人的吗?”翟天玉解释道。

蔺学致也跟着附和道:“是呀,他们交往时间不长,感情还不算太稳固,况且我们年龄都还太小,还没到结婚那一步,带给家长看会给对方压力的。”

蔺学致话锋一转,话题瞄准罪魁祸首问道:“喂,王语妍,你每交个男朋友就立马带回家给家长看吗?”

王语妍的脸一下子腾地烧了起来,羞愤难堪道:“你别胡说八道,上大学之前,我爸妈严禁我谈恋爱。”

继而惶恐不安地问道:“怎么?天玉没有给你说女朋友的事吗?”

见柳云梦阴沉着脸,她泫然欲滴,可怜兮兮道:“遭了,我可能闯祸了”

那委屈、娇弱的模样,柳云梦看得心疼死了!

柳云梦抬手按揉额头,头疼又无奈道:“不关你的事,是那混小子长大了,主意也大了。”

站起身,冲儿子失望地摇摇头,走了。

待林云梦走远了,蔺学致看看神色淡然的翟天玉,又看看低头把玩手中酒杯的王语妍,再也控制不住爆笑当场。

两人骤然抬头,对他的笑不明就里,眼中俱是疑惑之色。

翟天玉用腿碰了他一下,“你笑什么呢?”

蔺学致强压抑住脸上的笑容,脑袋凑过去,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看戏的感觉真好,人人都是表演艺术家。”

翟天玉抬眸看了一眼对面坐的王语妍一眼,再转眸看一眼身侧幸灾乐祸的家伙,一阵无语。

刚才王语妍的那一拨操作的确“六六六”!

但他却不能像蔺学致那样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毕竟自家还要靠王语妍的爸爸,不能做得太过火。

他拍了拍蔺学致的肩,示意他收敛些。

蔺学致送了他一个怜悯的表情,“你家有多需要她爸,竟然将你豁出去使用美男计?”

他何尝不知自己父母的功利心重,不,应该是他们整个家族都功利心极重,他对此一向不予置评,毕竟若没野心,也成就不了今天的家底,给他很好的生活,为此他有时也会给予一定的配合,就比如王语妍受伤时照顾她,放任她进入他的家中,偶尔也会带她一起玩耍。

但他能给与的也仅是这些,爱情是他唯一的坚守。

这一夜,丁洛妙辗转难眠,天一亮便起床了。

本想给张田树和郭翠芳告别,没想到他们早就出去做活了。

走进厨房看到锅里热气腾腾的包子,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酸涩。

拿出两个包子,盛了一碗粥,端出一碟腌菜,明明昨天还吃得倍儿香,此刻却没什么胃口,食物在嘴中嚼来嚼去,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放下手中的包子,正要端起碗喝粥,手机响起。

看到手机上的号码,她果断掐断不接。

手机多次响起,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掐断。

当手机上换成另一串号码时,丁洛妙冷笑了一下,骂了一句:“一丘之貉。”

继续不接!

想起昨天丁志诚等人的行为,可劲儿地灌自己喝酒,定是早有图谋。

尤其丁志诚,别以为自己伪装得好,装什么正常人,自从韩春花另嫁他人,他便与张长弓一样,成了变态。

见不得别人分手,别人的感情有个风吹草动,就跟动了他的神经似的,上蹿下跳的搞阴谋诡计。

你说别人的感情,关你毛事,你自己感情都没搞定,你脑中主意千千万万,自诩诸葛亮再世,你咋不去搞韩春花去?

吃完早餐,刷洗干净餐具,想着怎么办身份证弄回来!

在屋里急得直转圈,却仍无计可施。

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

正在她苦思冥想之际,房门突然被打开,韩春栋和张铁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架起丁洛妙便往外跑。

丁洛妙懵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们两个干什么?快放开我!”丁洛妙气得大喊大叫。

韩春栋和张铁柱像木头人一样,装没听见,一路架着下了楼梯,塞进了车里。

还没等她坐稳,车便疾驰而去。

二人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阴沉着脸,像是……

“怎么?你们老婆跑了?”又急又怒的丁洛妙毒舌道。

韩春栋开着车,一扒方向盘,挺到路旁,转身怒目而视,“丁洛妙,你真不地道。”

“急眼什么呀?你们老婆跑冲我吼有什么用?”丁洛妙撇了一下嘴,嘴巴像扔刀子似的,句句扎他们的心窝。

韩春栋气得脸都青了,重重地几个呼吸,像是在拼命压抑情绪。

她偷瞄了一眼张铁柱,见他身体紧绷,紧握拳头,手臂的肌肉鼓了出来,看来气得也是不轻。

她就是故意要气他们,昨晚那一出,这二位也没少参与,定是与丁志诚那“假诸葛”合谋害她。

两人忍了再忍,良久方压下心中的怒火。

“丁洛妙,弓子哪不好?不够对你好吗?从小到大不够护着你吗?不够努力吗?不够优秀吗?你竟然这样负他,弓子是多么英姿飒爽的一个人,你把他搞得生不如死,没个人样?”

“城里的崽就真的那么好吗?一个一个跟小鸡仔似得,手无缚鸡之力。还天天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样子,好像他们是多高的枝头似的,你也想着攀这样的高枝?”

丁洛妙对他的话极不认同,就她所认识的人中,像翟天玉、蔺学致、农植社的一帮同学,都是挺好的人,也许某些人有一些恶习、陋习,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忍不住反驳道:“人家那是靠脑子,哪像你们只会一身蛮力。”

“丁洛妙,你还真是俗不可耐,不可救药。”韩春栋气得跳脚。

“栋子,对鬼迷心窍的人多说无益,走着瞧,看她能逃出弓子的五指山吗?能逃出那是她的本事。”

张铁柱让韩春栋赶紧开车。

第142章 众筹给她送眼药水

车子直奔杭州市区,在一家规模不小的医院内停下,丁洛妙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弓子……不会……

丁洛妙不敢深想,极是配合地跟着韩春栋和张铁柱的脚步,心中的忐忑不安随着漫长的脚步愈发强烈。

二人在一处病房门口停下,打开病房的门,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关上房门。

丁洛妙站在病房内,看着床上躺着的张长弓,一向生龙活虎,身体素质极佳的强壮男人,此刻苍白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像失去精气神的枯木。

看得她胸口一揪,两眼顿时潮了。

两人虽然从小打架吵闹到大,他却也是从小到大真心实意地护她周全的人,记得农忙时,大人没时间照顾她,还是他笨手笨脚地帮她绑头发,据说会帮女生绑头发的男生最温暖。

他是温暖的人吗?

偶尔有时候算是吧?

至少她提出什么要求,或者想要什么东西,他都会设法搞到、满足。

如今,这样对自己好的男人,被自己气了个半死,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她懊恼得要扯自己的头发。

丁志诚推门走进来,将盛满早餐的保温盒放到桌子上,与她并肩而站,却不看她一眼,“他昨天折腾了一夜,怎么都不愿意来医院,是我们三个搞晕他,抬到医院的。喵喵,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意难道比不过萍水相逢吗?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们这帮粗人?”

话语里句句申诉。

“我承认,我是算计了你,想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可难道不是为你们好吗?难道非得错过了,再回来后悔吗?”

丁洛妙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冷漠,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只叹命运弄人!”

丁洛妙低低地叹息一声。

“诚子,你现在有钱了,为什么不回去将花花从水深火热中救走?你不也一样是无能为力吗?”

“你们和我们的情况不一样,至少你们都还没有结婚,你也不过只是谈了一场恋爱,一句话就可以结束的事情。可是……花花,她是正儿八经的结婚了,若男方不放手,她走不了。”

丁洛妙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恋爱的始终在你看来就是一句话的事?一句话可以开始,也可以结束?”

“你和北京那小子还真产生了爱情?我咋那么不相信呢?你只不过看腻了乡下的糙汉子,突然遇到书生气十足的儒雅小生,就觉得他与众不同,深深被他吸引,可这种吸引不过是一时新鲜感,好奇心在作祟,不是爱情。”

“喵喵,你扪心自问你对弓子真的只是把他当作小哥哥,小竹马?没有怦怦心动的时候?”

丁志诚一阵“叭叭”说,吐沫星子横飞,丁洛妙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不是吧?”

“要是你现在还看不清,就别急着做决定,对待两人都各退一步,你继续把弓子当成从小到大的玩伴,把北京那小子当成好同学、好朋友,等你大学毕业了再做出选择。”

丁志诚从兜里拿出几瓶小瓶子递给她。

丁洛妙狐疑地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眼药水?”

“啥?”

“你不仅眼瞎,还眼瘸,弓子昨晚骂了你一晚上,还发动众筹给你送眼药水,说好好治治你的眼睛,早点儿治还能治好,就是根治也不再话下,再晚些就怕你彻底瞎了,省得被一些不长眼的小瘪三骗跑了。”

丁洛妙咬牙切齿,怒瞪床上躺着的昏睡之人。

她冷哼了一声,走向门口,打开门再“嘭”地一声关上门。

一直睡着的张长弓缓缓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哪有一丝困乏之意!

丁志诚瞄了他一眼,“终于不装睡了?就这么不敢面对她?”

张长弓坐起身,慵懒地倚靠在床头靠背上。

丁志诚这波操作甚和他意,也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如果喵喵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就各退一步,给双方一个缓冲时间。

想到自己这么躺着就能有这样的好收成,那颗枯萎得几乎全部变得灰白的心,陡然一寸一寸地跟着活了过来,鲜活的跳动让他感觉到了生命的旋律。

枯木逢春!

“看来这段时间让你恶补看书,还挺有效,这番论辩有理有据,有进有退,进退得宜,继续努力!”

张长弓看向紧闭的门,星眸微闪。

是,她是智商很高,很聪明。可她从小所处的环境单纯呀,不是质朴的小乡村就是象牙塔似的学校,哪比得上他们这帮浑子,早就被社会锤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心硬情冷,心也被人情世故、阴谋算计戳成无数个窟窿,经过岁月的霜化成长了无数个心眼,搞定她还不是小菜一碟。

丁志诚被张长弓盯得有些发毛,谦逊道:“我不过是在耍一些小聪明、小心机,这些在你面前不值一提,若不是你舍不得跟她动心眼,那能会被她折腾成这副模样。”

张长弓觉得有些疼,对于丁洛妙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放弃,却也没有办法更进一步,男女方面一向不是他的强项,在于丁洛妙的这段关系中,他也不过是摸着石头过河。

“不说她了,关于天地置业,你怎么看?”

张长弓暂时放下儿女情长,眼前还有一件更为棘手的事情,需要尽快做出决定。

天地置业,杭州最有名的房地产公司,张长弓是靠承包这家公司的项目起家的。曾经也是这家公司的一名监理,无数次进入公司开会。

这家公司可以说对他有知遇之恩,可是就在三个月前,天地置业总裁李国庆脑梗赛住院,他的儿子李元斌接手总裁职务,上任伊始三把火。

一是趁时运集团资金短缺,强行收购一举拿下,行为及其霸道,原总裁被逼跳楼自杀,当时还成为轰动性新闻,打响头一炮。

该新闻对张长弓的触动极大,让他再次见识到了商场的弱肉强食,若自己不够强大,就会被人肆意践踏蹂躏。

二是打击老员工,培植自己的新势力。董明成、王涵、刘元敏地位岌岌可危,最后被调任虚职。

三是,他自诩国外回来,理念超前、眼光独到、大胆创新,一改父亲的守成模式,大胆冒进,以为中国富豪极多,奢华高档项目一个接一个。

第143章 没想到他还是睫毛精

之前董明成、王涵、刘元敏他们三人烦闷之时,会时不时地找张长弓喝酒聊天,他曾劝他们不行就辞职,跟他一起干,他们三个还略显犹豫,说再等等,毕竟他们在这个公司干了二十年,从刚大学毕业的毛头小伙,到如今的华发稀少,人到中年,若要离开还真舍不得。

他在时k市时曾接到王涵的电话,由于新任总裁的冒进,大胆发展新项目,导致资金紧缺,可能会重新整合资源,把一些他不看好的项目处理掉,因为他急于用钱,只要是现金,他会联合刘元敏、董明成,以最低价帮他拿到手。

“我马上回杭州,到时面谈。”

结束电话的第二天,张长弓就连同丁洛妙一起打包带了回来。

在他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他便与那三位见面,有了决断。

从兜里掏出谭甄媛昨天给他的u盘,他那双深黑的眸透出冷锐的锋芒。

“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回公司开会。”张长弓沉声吩咐道。

“你不再住院检查检查?你这一受刺激就晕倒,明明外表强壮如牛,内里却跟豆腐渣似的,动不动就跟西子一样捧心而颦,简直是辣眼睛。”丁志诚调侃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关心。

“滚,赶快去办出院手续。”张长弓拿起筷子,夹起饭盒里的包子就要扔他。

丁志诚快速逃出病房,在去往一楼大厅的长廊上,看到丁洛妙趴在栏杆上向下眺望,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丝丝轻扬,美得惊人的侧脸,娇软得如杭州的山水,炫目得就连山野的花也黯然失色。

丁志诚自小便知她就是一个妖精,张长弓给她挡了多少狂蜂浪蝶,才守护她安然长大,谁知不过一眼没看顾,就被不长眼的一假仙儿给截胡了。

真为弓子不值,这个小没良心的,叛徒!

丁志诚径直从她身后经过,不搭理她不说,还冲她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再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给她。

透过玻璃墙,丁洛妙将他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男人幼稚起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丁洛妙长长地叹一口气,谈恋爱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比高考还让她头疼。

也许丁志诚说的对,当遇到迷惑不解,找不到答案时,停下来让自己静下来,时间会呈现最佳的答案。

想到此,便回到病房。

张长弓盯着笔记本似在凝眉沉思,就连她推门进来,都没有反应。

丁洛妙轻轻走过去,坐在另一张空着的病床上,静静地打量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认真工作的模样,棱角分明的侧颜透着疏离与冷俊。

咦?她竟没注意过他的睫毛还挺长挺翘,原来身边还隐藏着一位睫毛精,此刻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定格在电脑的屏幕上。

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

怎么越看越陌生?越看越心慌?

他早已不是自己认识的童年玩伴了,丁洛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张长弓已经磨炼成铿锵男儿,且志存高远。

或许是她打量与评估的目光太过赤裸裸,惊扰到他。

张长弓转头看向她,眼神一愣,面色一僵,身体绷直,见到她,他似乎很紧张。

丁洛妙对于他有这样的反应并不觉得好笑,反而在心中涌出一抹酸涩和难过。

昨夜她跳楼的举动,可能真的吓到他,也伤到他了。

尤记得自己跳上窗台时,他震惊、惶恐、惊惧、伤心、绝望……的模样,待静下心来,她无比后悔那么做。

这是从小逗她陪她的玩伴,青梅竹马的发小,疼她爱她的小哥哥……

她的这一跳,是不是将这所有的美好的感情都跳散了?

想到这儿,她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整个也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极其安静的空气,僵持的姿态,处处透着尴尬与诡异。

就在这种气氛达到崩塌点时,门被推开了,丁志诚拿着一沓出院手续走进来。

看二人明显松口气的样子,两双眼睛热切地看着他,好像他是二人的救命恩人一般。

早已修炼成人精的丁志诚岂会看不出二人症结,他将出院手续放入电脑包里,收起张长弓身上的电脑,冲丁洛妙吩咐道:“他身子还比较虚弱,你照顾好他,把他带下去,车挺的比较远,我去把车开过来。”

“我……”不等她拒绝,丁志诚将电脑往包里一塞,便跑了。

看着如闪电般疾驰而去的丁志诚,无语凝噎!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弄动虚弱的他?

见张长弓捂着胸口,虚弱地一点一点挪动身体,想要穿鞋下床,那摇摇欲坠的模样,颤颤巍巍的身体,怎是弱鸡可比。

丁洛妙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浮夸行为,却还是主动上前扶住他,等他坐好,帮他穿好鞋。

丁洛妙的小身板像拐杖一样,架住他的腋窝,身上的重量沉重如山。

他故意的!

想着若他出一口恶气之后,能不计前嫌,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交易。

咬紧牙关,将张长弓拖至电梯内,欲要将他卸下来,靠在电梯上,自己也好歇息一下,积蓄力量。

那高大的身躯像失去筋骨的软肉,挂在她的身上,如何也立不起来。

丁洛妙使出浑身力量,将他推倒在电梯壁上,咬牙切齿道:“大哥,你是心疾,不是身体瘫痪了好吗?”

“你咋知道我不是瘫痪了?我昨天被你吓瘫了,你得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直到我好为止。”张长弓耍无赖道。

眼珠子和下巴都掉到地上了,快来人呀,帮我捡一捡!

“讹人是吧?”

“就讹你咋滴!”

他那“你能奈我何”的嘚瑟样,丁洛妙看得直磨牙。

想到他是因为自己住院的,确实也奈何不了他。

照顾就照顾吧,谁让自己是罪魁祸首呢!

等到走出医院大厅,将他扶到车里,她才得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跟着坐进车里,将车里的空调调大了一些,拿起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汗,梳理好凌乱的头发,才腾出精力指控开车的丁志诚。

“丁志诚,你够狠,竟然人五人六地坐在车里,看我累个半死也不下车帮我一下。”

“谁造的孽,谁来偿还,不关我的事!”

丁志诚反驳得狠绝不留情面,若不是他还开着车,她绝对绝对不会轻饶他!

张长弓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淡淡的眼神里藏着璀璨的神采,他小心掩藏心中的那抹窃喜。

真好,她回来了!

真好,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哪怕是斗嘴!

真好,他们之间僵硬的关系,那么快就能修复,这或许归功于他们深厚的感情基础。

深厚的感情基础!

以后他还要披荆斩棘,倚靠这个基础打破重重壁垒,冲破她厚厚的铠甲,将她的心一举拿下!

他要策划一条通向她心里的路,占领她的爱情王国,并爬上权利终端,成为她有且仅有唯一的男主人。

第144章 出手,弓子的决定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丁洛妙坐在会议室的最后面,听张长弓介绍目前天地置业的情况。

关于是否接手天地置业处理掉的项目,分歧很大。

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唯有谢时去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形象,极力说服张长弓接手。

“我们手中确实完工了几个项目,部分款项也结了回来,可是别忘了我们接下来还有‘半日闲云山庄’项目的开工,这可是一笔大资金,我们到现在都未必保证能完全筹备好资金。”

谭甄媛将公司目前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报告出来。

“就是,我们缺钱,非常缺钱,没有资金干个屁呀!”韩春栋倒是说得非常直白,且也是问题的核心。

张铁柱摸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我觉得也不应该冒进!”

“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旦错过,哪还会有这样好的机会?”谢时去道。

丁志诚沉默地转着手中的笔,像陀螺一样速度越转越快,丁洛妙知道他的脑子也如手中的转笔一样,再飞速转着。

张长弓没有打扰他,看着手中的报表说道:“他们的整个项目若要拿下来,需要1个亿,我们目前账面上可供支配的资金是两千万,我们就算催一催把所有的帐都要回来,大概也就五千万,刨去工人的工资一千万,还剩四千万,差太多了!”

“但万事皆有可能,时去说的对,机会难得,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看如何筹到钱。”

看到丁志诚停下转笔,随即问道:“诚子,你怎么看?”

“我随你,你若说开干,我捋起袖子就干。”丁志诚以忠仆之姿表态。

“那就干吧!”张长弓定下论调。

“这样很冒险!”谭甄媛着急道。

“富贵险中求!”丁志诚又开始转他手中的笔,只是动作变得悠然自得。

丁洛妙默默坐在角落里,见证这场争锋。

张长弓一向喜欢刺激,善于冒险,从小到大,他的哪一天不在冒险中度过。

小时候在父母的棍棒下冒险,在村中邻里冒险,村外田野冒险。

后来慢慢长大,上了中学,本村这么大一个庄子,上百户人家,六百口人,都已经装不下他的身影,跑去方圆十几里外去野。

如今长大了,她知道这小小的杭州城,岂能装下他的野心。

他就像一把利刃,一路披荆斩棘,遇神杀神,遇佛屠佛,如今这份杀伐决断更加果断而凶猛。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吗?是的,那凶狠的狡黠的狼一般的眼睛一直没变。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青龙帮的老大吗?是的,那敏捷矫健的身手,一招制敌的狠辣,与少年的他无二。

丁洛妙目不转睛地盯着张长弓,专注的模样似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冒险吗?确实!

一番打量下来,他的眼神是认真的,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丁洛妙收回视线,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杭州的雨天好像要比家乡多一些。

渐渐的那雨丝加粗加大,变成了粗壮的线,外面的世界水茫茫一片。

室内他们的议题已经转移到如何筹措资金上,她听得有些想睡觉,几个哈欠之后,她的头越来越重,往桌子上一趴,瞬间神志不知所往。

张长弓打手势暂停,他站起身,蹑手蹑脚走到她身旁,伸手将她轻轻抱起,用唇语对他们说:“稍等!”

在谢时去的愕然与谭甄媛的嫉妒下,抱着丁洛妙大踏步走出会议室,轻柔地将她安放在休息室的床上,因为下雨,天气骤然转凉,帮她盖上薄被,才放心撤退。

谢时去望着空空的主位,从昨天到今天,目睹他对这女孩的好,简直是拿命在宠,这样的上位者让谢时去有些担心。

目前实施他的目标才刚迈出第一步,真担心自己的选择对吗?

他需要一位绝情绝爱,狠辣果敢又非常有智慧的人,来帮自己来达成目标,为此他不早就绝情断爱了吗?

张长弓去的急回来的也快,坐回到位置上,示意大家继续探讨。

“我们目前有这么几条路可走,一是找银行贷款,但需要抵押,我们没有可抵押的项目;第二,寻找合作搭档,但能提供这么多资金的,大多是大公司,我们会失去公司自主权,这可是灾难性的;第三,利用商业信誉,向平台借贷,但风险很大……每个问题的后面都有但是……”丁志诚分析道。

“银行方面我来想办法,栋子、柱子,你询问一下咱们的建筑工人,他们的工资不按月发了,年底统一发放,并向他们承诺年底除了保障他们的工资之外还有分红,也就是从现在到年底的工资当是他们的入股,年底撤股清算,会比死工资多不少。”

“工人应该愿意吧,咱们工地上提供食宿,也不需要花什么钱,年底还能多拿钱,这件事交给我和柱子来办吧。”韩春栋道。

“记住,不要强迫,对于不愿意的,按他们的意愿工资照常发放。”张长弓叮嘱道。

“至于合作搭档……”张长弓沉吟,脑海的一串人名走马灯地过了一遍,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朋友,还真不多!

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诈之徒,若贸然启用,怕是会引狼入室,融资不成反被吞。

张长弓眉头紧蹙。

“我可以提供给你三千万。”平地一声雷!

众人纷纷看向声源地,谢时去?

张长弓眉头蹙得更紧了。

丁志诚手中转动得很有节奏的笔,从他手中掉落,落在桌子上骨碌一下又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微眯的眼眸透着犀利的审视。

韩春栋、张铁柱瞠目结舌。

谭甄媛震惊之余,内心充满了戒备,谨慎地盯着他,像在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众人众生相,表情各不同。

谢时去面色平淡,好像说这么一句炸翻天的话,不过是张口即来的随意。

“你来我们公司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谭甄媛厉声质问。

她的话好像问出了在场所有的心声,每个人都凝眸探耳静听。

“这是我全部的家产了,本来想给我妹留着结婚用,但目前来看她好像不着急结婚,我就先暂时挪用给公司用,但一定要在我妹想要结婚之前还我。”谢时去笑着说道。

“编,继续编,你瞎说什么大胡话,当我们白痴呀,你到底是何居心?”谭甄媛显然不相信这些说辞。

其他人也俱是怀疑的表情。

第145章 你想做帝王妃?

第145章你想做帝王妃?

张长弓盯着他沉默良久,继而豁然一笑,“用,怎么不用?送上门的好事,往外推岂不是大傻子!”

“张总!”谭甄媛惊呼。

“散会吧!”

张长弓率先站起身,走了。

丁志诚、韩春栋、张铁柱也先后离去。

谭甄媛见谢时去收拾手中的文件,站起身就要离开,被她挺身拦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谭甄媛的横眉冷对,谢时去邪魅一笑,这样的笑容出现在清隽的脸上,甚是光怪陆离!

谭甄媛受惊吓一般向后撤退了一大步,身姿紧绷,防备地看着谢时去。

“咱家张总都不紧张,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谢时去看她的眼神,像是在嘲讽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再怎么费心上心,人家一颗心全扑在那一位呢?”

谢时去伸手指了指张长弓办公室的方向,“且用情极深,不死不休!”

“那又怎样?她不过是个小女生,根本帮不了什么,我才是陪着他打天下的人。”既然谢时去早就看透她的心思,索性她也不再遮掩,坦然承认。

“噗嗤,陪他打天下?那也不过是他的下属,撑死了也不过是他的将军,小说看多了吧,不安分守己做谋臣,竟觊觎帝王妃的位置?怕是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帝王妃怎么了?天下哪个女人不想!”

“可是这样想的有哪个是好下场?”

谢时去看着那张固执的小脸,二十四五的年纪,却有着三十岁的老成,“你天天把自己打扮这么老,哪个男人会喜欢,男人都喜欢像丁洛妙那样的水葱般灵秀的女孩。”

谭甄媛摸了摸自己的脸,冷哼了一声,“信你的话才是见鬼了,打扮得跟个懵懂小女孩似的,去哪拉项目,找合作,没有项目,你设计什么?”

谭甄媛瞪了他一眼,知道他不会讲真话,也不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开。

“农村的孩子早当年呀!”谢时去感叹道,想到自己和自己的妹妹,这个年纪时应该是满世界跑,吃喝玩乐,尽享世界荣华。

所以,今日所受的劫难是对他往日挥霍的惩罚吗?

走出会议室,走向落地窗,外面仍在淅沥下着雨,天地水茫茫,心情也跟着潮湿得厉害,幽幽长叹一声,看来他赌对了一半。

经过一个月对他偷偷的观察,对未来走向的不断演算,才最终抱着赌一赌的心态选择他,虽然目前仅是站前的粮草准备阶段,但以他对张长弓的了解,不战则已,若战必将一鸣惊人。他期待那一刻的来临,当战争来临,他将战意满满,一鼓作气将那人打趴在地,极尽羞辱,最好死无葬身之地,谢时去紧握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眼中的凶狠穿过串串雨帘,穿透层层乌云,直戳风暴之眼。

身后一只厚大的手掌压在他的肩上,谢时去迅速敛去神色,脸上平静如水,转身看上身后的人,点头示意,“张总。”

岂不知,他的表情与恨意,透过镜子般的玻璃窗,早已被身后之人尽收眼底。

张长弓像是浑然不知,看向窗外,“时去,我能相信你吗?”

谢时去身子一僵,随即坦然一笑,不回避,不躲闪,直直望着张长弓的眼睛,“你不是已经相信我了吗?”

张长弓蔚然一笑,“确实,不相信你又怎会接受你的资助,况且你投入这么多资金,不要抵押,不要股权,也不要钱权,我找不到你害我的途径与方式,我只是不知道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你希望我与公司为你做什么?”

谢时去望着窗外,窗户上沾满了水汽,越发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他神秘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转头看向身侧张长弓,“放心,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公司,毕竟公司可是我的饭碗,我得保住我的饭碗,我可不想喝西北风。”

张长弓冷嗤了一声,“你逗我呢,就你一身的才学,到哪儿都会酒足饭饱?”

“倒是你在我公司,别觉得委屈就行,你确定不告诉我你的目的?也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不,还没到时候,我怕吓着你,把我赶走,你只需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不会损害公司利益,我只会拼尽全力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好,随你,等你愿意说了,或者真的从内心认可我了,再来说给我听。”张长弓也不强求,拍了拍他的肩,回去他的办公室了。

谢时去望着他的背影,高大伟岸,虽然心黑手辣,只要不站在他的对立面,他还是很值得依靠的。

张长弓回到办公室,看到丁洛妙坐在沙发上神情呆滞,眼神木讷,应该还没有彻底清醒。

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轻声问道:“你昨夜没睡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丁洛妙斜睨了他一眼,傲娇地一仰头,“谁说我昨夜没睡好,我睡得可香,可沉了。”

张长弓被她小女生般的娇蛮模样给逗乐了,薄唇微翘,眼睛里噙满笑意,“我好想梦到你因为想我,在家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早上你来看我,眼圈黑得快成熊猫眼了。”

他捧住她的脸,“你看,睡一觉,黑眼圈消减不少。”

丁洛妙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少动手动脚。”

她揉了一下眼睛,试图让眼睛清明起来,待脑中的昏沉迟钝退去,用腿碰了碰他,“哎,你真的决定玩‘大撒把’的游戏?”

大撒把?一项不问前程过往,不管结局得失的游戏,将身上所有的筹码压上去,翻身或翻车,一局谋定!

眼前的女孩虽然面上问得随意,但眼睛里深藏的担心,他却一眼看穿。

喟然一叹!

也许我是在对自己拔苗助长,可是,如果我不快速成长,尽快强大起来,如何护你周全?

学校象牙塔里的你,还没了解到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当你走向社会,若遇到不公不正,有我护着,谁也别想欺负你!

他望向窗外的深黑双眸透着无尽的戾气和冷意,然而当他收回视线,那戾气与冷意瞬间敛起,他呵呵一乐,带着点儿痞气与玩世不恭,“游戏不这么玩儿,怎么能刺激?”

“这可不是简单的刺激,若失败可能倾家荡产,甚至负债累累。”见张长弓脸色一黑,忙解释道:“我这可不是咒你,只是其中结局的可能之一,总要想到并做好打算,留一些后手。”

第146章 你就不能要我吗

“哼,失败?那玩意儿是什么?”张长弓不屑道。

呃……

丁洛妙沉默良久,终于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读书就是!”

……

张长弓霍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你倒是会读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跟个二傻子似的,被一花心大萝卜骗得团团转。”

“你说谁花心?”

“能说谁,翟天玉!”

“他?花心?你可别逗我了,人家至今可还是纯洁小男生!”

“难道我就不纯吗?”

呃……

确实,他也是够纯,没正儿八经交过女朋友,虽说被韩夏云算计过,同床共枕过,可也确实没发生什么事情。

张长弓拿出他的智能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扔给她看,“这就是你所说的纯洁小男生?”

丁洛妙狐疑地拿起手机,对于他的再次换手机,她有些无语,男孩好像都对电子产品情有独钟,且无法喜爱如一,换手机跟换衣服似的,家常便饭!

看到屏幕上的照片,瞬间敛起脸上的笑意,但见照片是在一家商场里,画面是翟天玉手里拎着几个袋子,王语妍拉着一个袋子上的绳子,冲着他媚笑,像是在央求着什么,翟天玉清隽的脸上也是阳光般的笑容。

丁洛妙将手机扔到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张长弓也不心疼自己的手机被摔,拿起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又看,品了又品,感叹道:“以我这世俗的眼光来看,多么门当户对的一对呀!家世相当,女方的爸爸是海关署署长,男方家是经商世家,官商勾结,最佳搭档!”

丁洛妙一惊,质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的道上有我的门道,总之我没有瞎编乱造,说的都是事实!”张长弓收起手机,走到办公桌处坐下,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丁洛妙愣愣地坐在那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黯淡的眼神渐渐蒙上一层雾色,雾色越凝越重,渐渐浮现出一抹水色。

张长弓虽然姿态上在看文件,可是他却一个字也看进去,眼角的余光时刻关注着沙发上呆坐着的女生。

瞧她那缩成一团,孤寂自弃的模样,让张长弓心疼的同时还很恼火,就那么在意他吗?

尤其是看到她的眼泪,滑向脸颊时,他再也无法伪装下去,恼怒地将文件扔到桌子上,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把把她扯了起来。

张长弓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升天了,怒声责问:“不过是认识一年的男人,至于伤心成这样吗?”

丁洛妙用力甩掉他的拉扯,不言不语,兀自抹着眼泪,张长弓根本不懂她哭的点在哪里?她难过的不是翟天玉这个人,而是这件事,难道爱情也需要耍阴谋诡计、精心算计?她低估了爱情的复杂,想要在学业上的自己真的能分出多余的心思,与王语妍去勾心斗角吗?

当然,自己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若真有人敢在她头上拉屎,当她好欺负,她也是不怕冲撞与对抗的,只是觉得这样浪费精力不值得,目前她只想要一个单纯的校园生活。

王语妍最好别真惹急了她,她身体里的好战因子是隐性的,不像张长弓那么明显,一击一触即发。

“不过是一个男人,你是有多缺男人?”张长弓对她愈加凶猛的眼泪,已经气得不止升天了,已经想要大闹天宫了。

丁洛妙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掉眼泪,“我缺不缺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不是男人吗?难道我不够男人味吗?就不能要我吗?”张长弓说到这儿已经由愤怒转化为委屈,难道自己那么差劲,入不得她的眼?

丁洛妙愕然地张大小嘴,没想到他竟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搞得她挺震惊意外的。

“弓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丁洛妙突然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望着他,语气里尽是恳求。

张长弓做好再次被她气炸的准备,语气僵硬且透着小心谨慎地问道:“什么事?”

丁洛妙涨红了脸,低下头似是犹豫该不该说,可身体里那一股接一股的热浪与湿意,还有小腹部那一阵强似一阵的酸胀坠痛感,催促着她尽快做决定。

她咬了一下嘴唇,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帮……帮我去买一下……卫生巾。”

“什么?”她那蚊子般的声音,让高出她一截的男孩听起来更费劲,他弯下腰探过头,耳朵伸到她嘴边,试图听得再仔细一些。

呃……

丁洛妙一把推开面前的头,羞愤道:“你故意的吧?”

张长弓一头雾水,冤枉道:“我真的没听清。”

“去给我外面买包卫生巾,现在听清楚听明白了吗?”丁洛妙抛弃羞耻心,恼怒地喊道。

……

张长弓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屁股。

丁洛妙身体转了一下角度,避开他的视线,怒目而视,“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

张长弓走向办公桌,打开抽屉拿出钱包,没再敢废半句话,快速走出办公室。

丁洛妙捂着肚子,走进休息室,打开衣柜翻出张长弓的外套披在身上,她体质畏寒,今天下雨还来大姨妈,她感觉整个身子都冷飕飕的,手脚冰凉。

她不敢坐下来,怕弄脏了沙发。

无聊的她,只能望着窗外发呆。

张长弓站在长长高高的货架前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生平第一次发现不过是女人每月用几天的玩意儿,竟然摆了两大排,各种颜色包装,看得他眼花缭乱,一向果断的张长弓第一次出现选择困难症。

他徘徊来去,翻来覆去地看,却始终无法决断要哪一包,中年女性促销员见他犹豫不定的样子,走上前问道:“先生,是给女朋友买卫生巾吗?”

张长弓转头俯视眼前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眉头凝结成了疙瘩,眉心挤出了“川”字,张长弓点点头,“这……有什么讲究吗?”

中年女促销员的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向日葵花,“你女朋友有你这样贴心的男朋友,真是幸福呀!”

她拿起大小一样的包装,给他详细地介绍道:“卫生巾有夜用和日用的,这两种都是必须的,夜用的有超长版的,这种睡觉时可以不用担心弄脏睡衣或者床铺,会睡得比较安心,日用的分为棉面和网面,夏季如果没有过敏体质的话,建议选择网面的,有瞬吸的效果,能让肌肤保持干爽,而且上面含益母草,可以呵护女人生理健康。”

张长弓认真听完,心中暗自感慨:卫生巾还有这么多讲究?还真是长知识了!

第147章 给她最好的照顾

张长弓前后两排看了看,问道:“哪个牌子的最好?”

“这个牌子的。”促销员指了指。

张长弓每样各拿了两包。

“我建议你再拿一包护垫,这是经期末期用的。”中年微胖促销员建议道。

张长弓又拿了一包护垫扔入购物车里,道了一句:“谢谢!”

中年微胖促销员摆手,“不用谢,女人这段时间可能情绪不稳定,多让着点儿。”

想到今一天,她情绪都蔫蔫厌厌的,没什么精神,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没有休息好。鲜少流眼泪的她,今天这眼泪流得也很反常。

经期情绪波动期,遇到雨天和一些糟心的事,难免情绪会不受控制。

这样一想,他憋闷的情绪好了很多,只要她哭不是了为了翟天玉就好。

途径服装区,买了一包女士内裤,一条七分牛仔裤。

继而转道食材区买了生姜、大枣、红糖,记得初中时,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若是周末在家会亲子给她煮姜枣红糖茶,如果是在学校,会给她买一盒姜枣红茶冲剂给她备着,说是驱寒补血止痛。

对于女生神秘的那几天,作为男生们也甚是好奇,一帮男孩子曾在一起探讨过。据说来“那个”的那几天,最好不要招惹女生,她们就像易怒的狮子,动不动就会河东狮吼。

还有那几天据说身子也会不舒服,不爽利,会肚子痛,体寒严重的可能还需要去医院。

今天因为下雨,天气微凉,丁洛妙体质偏寒,肯定会肚子痛。

他在食材区买了生姜、大枣、红糖,又买了一个保温杯,便急匆匆赶回去。

听到开门声,站在窗前已经发呆近半个小时的丁洛妙,回头看到一身水气的张长弓,如刺般支棱的寸发,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加根根竖立,衣服也打湿了一片。

张长弓将袋子递给他,便进入了休息室。

打开袋子,翻看看一番,日用、夜用、护垫、衣服、内裤,准备的还挺齐全,丁洛妙的心中涌出一股暖意。

等丁洛妙整理好走出来,张长弓正好拿着保温杯,从休息室走出来。

“给你煮的姜红茶,你快趁热喝吧!”张长弓将保温杯递给她,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丁洛妙在他的注视下,喝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你妈妈煮的要甜一些。

“挺好喝!”丁洛妙微微一笑,糟糕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正如外面已停歇的雨,太阳与乌云藏猫猫,时隐时现!

丁洛妙盘腿坐在沙发上,“你接下来应该很忙,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吧。”

善解人意的模样,让张长弓的心酥软一片。

弯下身拿起沙发上的薄毯子,将她全身包了个严实,拿起桌上的智能手机递给她,“你无聊的话就玩会儿游戏吧,开机密码是你的生日。”

丁洛妙接手机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瞄了他一眼,眼中的深情像一团火,丁洛妙忙低下头,怕自己不受控制被那团火点燃。

丁洛妙不敢看他的眼睛,忙将注意力专注在手机上,打开密码,屏幕上的屏保竟是他们一起在西湖断桥上的合影,远山如黛,烟波浩渺,宛如一幅水墨画,而在这幅水墨画中央,站着一堆璧人,女孩娇俏可人,男孩高大英俊,男孩有力的双臂搂着女孩的肩膀,女孩似是有些抗拒,身体略微有些僵硬。

偷偷瞄了一眼张长弓,他已经坐在办公桌那儿看文件去了。

谁能想到上学时,屁股跟长了根针似的坐不住,如今竟沉稳地坐在那儿看枯燥的文件,且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果然,学校对某些人来说才是最好的大学。

想到好久没有耿爽的消息,不知道现在在干嘛?出去玩了吗?

便翻出通讯录找她的电话号码,第一个出现的人名,让她脸色一红,“我的喵”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这混球,无时无刻不再宣誓主权。

她将名称随手改成了“丁洛妙。”

对于他的执着,无奈地叹息一声,怕只怕自己对不起他的这份情深,情深有负,伤人害己。

关于他说喜欢自己的事,她又不傻,怎么能感受不出来,从他们走入青春期,懂得男女有别,男女之事,便已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同,只是那时候的她一心只读圣贤书,确实无暇他顾。

当初张长弓和韩夏云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不得劲儿了好一段时间,那时候的自己对他也是有所期待的吧。

如今生生错过,他虽从那场困局里走了出来,而自己却也同样陷入另一场桃花局里,名义上翟天玉仍是自己的男朋友。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无法给予他回应,能做的唯有沉默,或者言语间暗示撇清关系,她希望她的沉默她的暗示他能懂,然而从目前来看,他仍是进攻架势十足,丝毫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即便发生跳楼这样的事情,他话里话外都说着要退一步,可他却疯狂的猛攻改为温水煮青蛙,像一汪涓涓溪流一般,不断地给她输送温暖与关爱。

他的企图她全都懂,可是怎么办呢?

再等等吧,至少目前她还无法给他确切的答案。

等回北京,与翟天玉的情缘了断,到那时,张长弓,只要你敢追我就敢爱。

“小爽爽,你现在在哪呢?”丁洛妙发短信问道。

“我已经回北京了。”

“你怎么回去这么早?小明呢?”

“我们一起回来的,你又不在,在家太没意思了。”

“我去你家找你玩儿,听你妈说你因为米团子死了,伤心过度被张长弓带着环游世界去了?”

“环游个鬼,窝在弓子办公室躺尸呢!”

“咋回事,他把你带走,也不带你出去玩儿,就把你晾在一旁?”

“不是,他公司目前是个关键期,转折点,我不想打扰他。”

“暑假已经过了大半了,要不你早点返回北京,我们还没一起好好逛过北京城呢!”

丁洛妙打字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张长弓,他揉了揉眉心继续翻看文件。

“嗯,我在这儿也耽误他工作,我给他说一下,先回家几天陪陪我爸妈和小弟,再去找你。”丁洛妙回复道。

收起手机,她出去外面茶水区,给他冲泡了一杯咖啡,轻手放到办公桌上。

张长弓抬头看她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严肃冷锐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很好喝,功夫不错,以后冲咖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第148章 弓子的骚操作

丁洛妙冷睨了他一眼,“不过是速溶咖啡冲泡的,不需要什么技术,谁泡的也都是一个味儿。”

“多了美人香和粉红的味道,尤其还有浓浓的爱的味道。”张长弓微闭眼眸,深吸一口杯口上的热气,陶醉道。

丁洛妙抬手拍打了他一下,“少浮夸,少矫情!”

“哎,给你说一件事。”丁洛妙转移话题。

张长弓放下杯子洗耳恭听的架势。

“耿爽和刘阳明已经回北京了。”

张长弓鹰眸一眯,“你想说明什么?”

“我……”

“我最近很忙,可能没法陪你。”张长弓打断她的话,沉吟了片刻,“你把手机给我。”

丁洛妙返回到沙发处,拿起沙发上的手机递给他。

他快速调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阳明,现在与耿爽在一起吗?”

“你们不是一直吵吵要来杭州玩吗?现在就过来吧!”

“北京你们什么时候逛不行?赶紧的,带上耿爽过来。”

“别哭穷了,所有的费用我报销。”

“嗯,快点儿啊,别墨迹!”

挂掉电话,转头对正听得瞠目结舌的丁洛妙道:“得,有人陪你玩了。”

“那俩人,简直是玩家里的疯子,到时候你别喊累就行。”张长弓幸灾乐祸道。

丁洛妙对他执着于将自己困于杭州虽颇有微词,但想到耿爽和刘阳明会过来,便藏起心中的不满,开始对之后充满期待。

第二天,因为身子不舒服,丁洛妙起得稍微晚了一些,拿出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十点。想到今天耿爽和刘阳明会到,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看到通讯录里“我的弓”三个大字,丁洛妙如遭雷劈,想到昨天在他手里发现自己手机号的备注是“我的喵”,丁洛妙脑袋有些打击,张长弓死性不改,又开始骚操作。

拨通电话,那边传来压抑的低沉的声音,“喂,你睡醒了?”

里面还有听到谭甄媛汇报工作的声音,他现在应该是在开会吧。

她决定长话短说,“耿爽、刘阳明几点到,在哪一个站下车?我去接他们。”

“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出去了,我已经安排好人去接他们了,等接到回直接去家里,你再家等着就好。”张长弓道。

丁洛妙斜靠在床上,气若游丝道:“这样再好不过了。”

“我给你煮了姜枣红茶,放在你床头柜上了。”

他的声音尽是低沉的温柔,与谆谆诱导的耐心。

丁洛妙转头看向床头柜,赫然看到那只保温杯,身体不爽利导致的烦闷瞬间消散,脸上浮现一抹晴阳,低垂的眼尾也微微扬起。

“我知道了。”声音里飘荡着一种说不出的清扬。

伸手拿起杯子,抱在怀中,下床拉开窗帘,今天外面虽然没有下雨,但天仍未放晴,远处的乌云翻滚着而来,不知等一下会不会又下雨。

此刻,长弓置地八层办公室内,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锋。

张长弓挂掉电话,看着谭甄媛像护崽的斗鸡一样跟谢时去争吵,张长弓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手机,沉默地听着两人的争吵。

“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你想怎么折腾爱怎么折腾,随便你们,但若要打“半日闲云山庄”的主意,白日做梦!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谭甄媛指着谢时去,“你就是个搅事儿精!”

谢时去被她指着这么一通说,脸上丝毫没有愠色,他淡淡地欣赏着谭甄媛跳脚的样子,很是不以意地说道:“只是所暂时,等款项回来再继续执行。”

“你知道停一天,我们损失多少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非要撺道着长弓拿下两个项目?咱们昨天不都已经选定了吗?”谭甄媛对他轻易改战略,非常不解。

“今早那边不是传来一块更诱人的蛋糕吗?有便宜不捡,脑子有问题吧!”谢时去像是看白痴一般盯着她的大脑门研究。

“咱们现在不是大象,吃不下这么大的蛋糕,太贪心硬吃会噎死的。”谭甄媛冷讽道。

盯着她脑门研究了半天,仍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我发现你脑门挺大,怎么还这么没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噗嗤!

一直沉默地欣赏他们斗嘴的丁志诚,听到他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喷了。

“真正没脑子的是你们吧?”谭甄媛“腾”站起身,“总之现在山庄的这个项目归我管,我不会在停工文件上签字,你们若钱多,随便你们。”

谭甄媛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那决绝的不容商量的背影,让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天地置业竟然舍弃了两个项目,新当家的这位娃儿够狠够败家!”丁志诚甚是欣赏地点头“称赞”。

“弓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韩春栋有些着急道,“我等不及要大干一场了。”

张铁柱见他摩拳擦掌的样子,提醒道:“可谭总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张长弓看向谢时去,“时去,一个项目已经让我们竭尽全力了,多了嚼不烂,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有耐心,来日方长。”

谢时去听得出张长弓的意有所指,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眼睛闪了闪,点头道:“是呀,来日方长!只是第二块蛋糕……可惜了”

“就新当家那德性,等着瞧吧,蛋糕会不断落下的,咱们闷头苦干,积累资金,默默接蛋糕吧!”丁志诚对“接蛋糕”这件事信心满满。

“就是不知道老总裁好了,会不会被气得再次住院。”韩春栋调侃道。

“老总裁还是不错的一个人,我之所以能发展起来,仰仗天地置业不少资源。可惜……”

可惜什么?张长弓没再说下去,眼中尽是惋惜,长长地一声叹息,结束了今天的会议。

回到办公室,给丁洛妙拨了一个电话,那边挺热闹,耿爽的咋呼声,通过话筒都震得他头懵。

电话拿得远了一些,嘱咐道:“喵喵,我把钱打给了阳明,你们吃什么玩什么,找他买单就行。”

“打了多少?”

“先打了一万,用光了我再打。”

“你现在不正缺钱吗?别破费了,我们只欣赏美景,品尝美食,不需要什么花销,我爸妈给我的旅游经费还没动一分呢,出来这么久都是在花你的。”

“没事儿,你们尽情地玩儿可劲地造,不用担心钱的事,你的钱留着开学时做生活费吧!”张长弓伸出手指抚摸办公桌上,那女孩笑颜如花的俏脸,说话愈加温柔,甚至透着一股欢愉,“不过你能这样关心我,为我着想我还是很开心的。”

第149章 背后的操纵者

动不动就撩的毛病,让她有些承受不住,暗道:弓子,你再这么撩下去,我还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呀!

丁洛妙,坚持住,还不是时候,一段感情还没有清理干净,贸然失控可是会把他推上人人喊打喊骂的“小三”处境的。

听到他的轻笑声,显然此刻他是开心的,但那声音里隐藏的疲惫与倦怠,还是被她听了出来。

这段时期的攻坚阶段,日子应该比较难捱吧!

“努力很重要,但要在保护好身体的前提下,你的努力才有意义,要不然舍命拼没命享岂不悲催,我这边有人陪我了,你就边儿去吧!”

张长弓轻笑出声,“过河拆桥的家伙。”

挂掉电话,抬手推开伸到面前正窃听得欢实的两颗头颅,耿爽和刘阳明摸了摸被推的脑袋,一丝羞愧、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一脸八卦的表情,贱兮兮地调侃道:“怎么,半个暑假就被弓子拿下了?”

丁洛妙翻了个白眼,“你从哪看出我被拿下了?小爽子,放心吧,我心犹在!”

“装,还装,继续装,你嫩豆腐般的小脸上都笑出折了,还说没器械投降?”耿爽撇了撇了嘴,“你心在不在和你被拿下有毛的关系。”

耿爽一向逻辑思维清奇,懒得理她前言不搭后语,见刘阳明躺倒在沙发,便踢了一下他的脚,“弓子说一切听你安排,接下来你们是需要休息一下呢?还是即刻出发?”

“哪里是听我安排,我不过是只木偶,弓子幕后掌控全程,饭店已经帮我们订好了,我们只需要过去吃就行了。”刘阳明懒洋洋道。

“还休息什么,火车睡了一路,现在就出发吧!”耿爽迫不及待道。

三人肚儿溜圆地从饭店出来,耿爽故作夸张地挺着肚子,感慨道:“杭州,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弓子真仗义。”

“我们现在要干嘛?”丁洛妙转头问同样摸着肚子的刘阳明道。

他站住伸手一指,“看到那座山吗?弓子说吃撑了没事干,又不想回家的话,可以去那里爬爬山,欣赏欣赏风景,离家也不远,玩累了可以直接回家。”

丁洛妙点头同意道:“嗯,今天出来的太晚了,确实不适合去远一点的地方了,走喽,就去那了。”

说完率先向前跑去,耿爽也欢呼着追了上去,赶上她一把搂住她的脖子,丁洛妙扯掉困在脖子上的手臂,就要反掐她的脖子,耿爽躲闪着向前跑去。

刘阳明紧随其后,看着前方两个女孩玩你追我赶的打闹游戏,他脸上是无奈的、纵容的矛盾笑容。

耿爽这个假小子,若不是足够了解,还真会认为她就是百合蕾丝边。

高中像苍蝇似的,天天围在丁洛妙身边“嗡嗡”个没完,亦像忠犬一样,谁也不能说她半个不是,动她一根手指头,护短护得极其不讲道理,男生有时候忍不住多看丁洛妙一眼,就会被她各种整蛊,从此患上恐丁洛妙综合征,不敢正眼瞄一下。

上午还有太阳时隐时现,下午却已经晴空万里,只是偶尔有几朵浓重的乌云飘过,让人有些担心。

夏天,雨往往说来就来,上一瞬太阳当头照,下一秒就会倾盆大雨当头浇。

前面的女孩打闹了一路似乎有些累了,走到山前却没力气往上爬,便在一处小溪旁的石头上坐下稍事休息。

耿爽看着丁洛妙有些惨白的脸,不免有些担心,“忘记你身子不舒服了,要不咱们还是不爬了,回家吧。”

“没事儿,我们慢悠悠地走就是了。”丁洛妙不想让二人扫兴,既然兴冲冲地来,总要玩尽兴了才不枉跑来这一趟。

刘阳明从袋子里拿出保温杯递给丁洛妙,又拿出一瓶水递给耿爽,“你们喝点水吧!”

别说还真有些渴了,两人接过来一阵猛喝。

耿爽半瓶水下去,见丁洛妙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不免感叹道:“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么对你好的男人了,出个门还要特意叮嘱给你带上姜红茶,我看那锅里大半锅呢,肯定是弓子亲手给你熬的,你可要牢牢把握好机会,尽早给人家一个答案,要不然被别的女人截胡了,可有你哭的。”

截胡?可不是……

想到陈晗熙、韩夏云,还有他们公司里的谭甄媛,他的桃花运似乎一直都不错呢。

想到这几个人名,丁洛妙咬牙切齿道:“又不是没被截过,能截走的都不是好姻缘。”

刘阳明冷哼了一声,“好姻缘也要好好维护,你赶紧的跟那什么翟什么天玉的分手,你要是再磨磨唧唧,跟那谁纠缠不清,别怪我没提醒你出人命。”

“更何况那翟天玉也不是什么好鸟,根本就是个花花大少。”

丁洛妙显然不太喜欢他这样评价翟天玉,他这样贬低翟天玉不是暗讽她眼瞎吗?

他虽然性格有不足之处,但若说他花,她表示质疑,平时他和别的女孩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当然除了王语妍。

对于王语妍与翟天玉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仿佛也事有蹊跷。

“你咋知道他花?”丁洛妙斜睨着他,“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弓子没给你看他与一女孩逛商场的照片?”刘阳明倚靠在石头上,双手插兜,姿态随意。

丁洛妙气得黑了脸,“那照片是你拍的?你真可闲!”

“我们一块儿拍的。”耿爽也跟着掺和进来。

……

丁洛妙霍地站起身,将手中的保温杯塞给刘阳明,转身像一头气呼呼的小牛犊向山上冲去。

耿爽与刘阳明对视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耿爽也撒开腿,向山上追去。

刘阳明抬头向上,看到一前一后冲锋向上的进击的女孩,再低眸看着手中的保温杯,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杯壁,眼中万般情绪翻涌,心中压抑的情感狂风肆虐,却终不能坦然说出口。

矗立良久,直到上面传来耿爽的催促声,让他快点跟上,他敛起眼中的情绪,再抬头时,脸上一片平静,大声回复道:“来了。”

声落脚起,刘阳明健步如飞,稍许便追上她们。

这座山并不是很高,坡度也不算陡峭,很容易爬。

上山的人并不多,也许这不是旅游旺季的缘故,仅偶尔碰到一两个人。

第150章 他是神经病?

杭州周围的山,气质神韵也如西子般,美丽动人,山、水软绵绵的透着灵韵。昨天下了一天雨,放眼望去,整个山都像被洗过一样,水灵灵的透着清新,山间的溪水更急促、溢满一些,清脆的流水声,和着林间蝉鸣声声、小鸟的啾啾叫声,就像一首大自然最和谐的音乐,听得让人呢每个细胞都欢快起来。

前面的两个女孩,时而相互搂着肩头挨头低声咬耳朵,时而伸出纤纤玉手遥遥一指远处某一处,进行一番品头论足,时而一阵你追我赶,嬉戏打闹。

刘阳明看着前面闹腾不止的女孩们,兴奋高亢到极致时那笑声如响遏行云,迂回徘徊整个山谷,低回时如黄莺出谷,袅袅余音传入了刘阳明的耳中。

若她能过得顺心如意,有一个爱她如命的男人,能让她如此放肆开怀地大笑,那么他退居二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幕后守护者又何妨。

想到这些,刘阳明心情也豁然好了起来,伴着前面的笑声,他吹起了口哨。

行至半山腰,前面的笑声戛然而止,接着便听到“哎呀”一声的惊呼,刘阳明瞬间收口止哨,紧张地抬眸向上看,但见刚刚还欢声笑语的两位女孩,一位被一男人揽在怀中,一位惊吓地捂住嘴,空气有一瞬间的静默,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受惊吓捂住嘴巴的耿爽即刻挺直腰杆,伸手把男人怀中的丁洛妙硬扯了出来。

两人刚刚只顾着打闹,没有看向前路,丁洛妙只顾着奔跑,不让耿爽撵上,谁知前面拐角处突然冒出一群人,她一个收身不及,一头扎进了走在最前方的男人的怀中。

她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没了思维能力,好像这一撞脑子被撞飞了,身体手脚也如被捆成了麻团,僵在那人怀里,无力动弹。

幸亏耿爽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扯了出来,否则她还真是尴尬地想要跳进旁边的那汪深潭里,没脸见人了。

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穿着经典白衣黑裤,温柔的眉梢,多情的丹凤眼,一颗小巧泪痣动人心魄,高鼻梁、薄嘴唇、棱角分明的脸庞,戴着金丝边眼镜,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均穿着挺括的西装,一看那行在最前方的男子就不简单,非常符合财阀二代的贵公子形象。

此刻他低头看向空落的手掌,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娇躯,馨香得像在花海中的女人香,就在他沉溺其中时,竟然又突然消失了。

凌厉的眼神,看向始作俑者,竟是一个身材娇小却英气逼人帅气十足的小个子男孩,与他被护在身后的女孩高矮无异。

他眼睛微眯,周身的气压极低,一股霸道气势展露无遗,犀利的眼神像毒蛇一样很恐怖,很有穿透力。

此人不好惹,这样的认知输入到身体的神经中枢中,丁洛妙一僵,心中一凉,警惕与戒备瞬间提升到最高级别。

那男子的目光在耿爽*****浑圆上驻足徘徊稍许,继而周身低沉的气压一松,眼角微微上挑,嘴角微微上扬,哪还有刚才的阴郁冷峻,完全就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因为他站在高处,她们比他低矮了更多,居高临下地打量躲在身后的女孩,简单的牛仔短裤搭配白色t恤,高高的马尾,很简单的装扮,却展现出最青春靓丽的年华,最凹凸有致的身材。

灵动的杏眼像小鹿眼那样偷偷地瞄他,皮肤白而细腻如初雪,两颊晕红泛着羞涩,透着粉嫩,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又高又直长度适中形状漂亮的鼻子,散发着俏皮又倔强的气质,就连鼻子也这么有意思。那一张一翕的小嘴,明明想站出来说话,却被挡在前面的“假小子”强势地按了回去。

他觉得眼前这二位的组合有些意思。

还没整理好被吓傻的魂魄与思维,一声怒喝,更是让两人一激灵,吓得缩了缩脖子。

“你们怎么走路了,没长眼睛呀?”那男子身后站出一位膀大腰圆的男人,看样子和架势似是保镖,一脸的凶狠模样。

耿爽在瑟缩了一下之后,又猛然挺身将丁洛妙护在身后,刚想要逞强反驳,那男子拦住那壮男,“哎,别对女孩子那么粗鲁,她们也不是故意的。”

他摆摆手示意保镖退下。

正要说什么,突然前面不远处一道身影如迸射疾驰的箭,“嗖”地一下立在眼前,挡在他的面前,将那俩人挡在身后。

那壮硕保镖身体灵敏地向前就要出手,再次被男子阻止。

“不好意思,我们拐角没看清前面,你没事吧!”他看向被两道护墙护得愈加严实的女孩,说话的语气越发温柔。

丁洛妙觉得自己是始作俑者,让两人这样护着当缩头乌龟确实有失担当。她绕过耿爽、刘阳明,一步一步走到那人的面前,甚是真诚地鞠了九十度的躬,再起身仰头对着那人微微一笑,“对不起,是我只顾着跑,没注意前面。”

那一笑,梨涡浅浅,没想到在这样笑靥如花的脸颊上,竟然还会出现一对迷人的小酒窝,突然让他想起一首诗,心中一动,诗句自口中徐徐而出,“傍有梨颊生微涡,俏染梨涡浅浅笑,满目山水均黯然,眼中只剩倾城人。”

……

丁洛妙微笑的表情一滞,与身后的刘阳明、眼神对视了一下,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出惊愕,莫非眼前这人是神经病,难怪这么多人跟着,原来是押解神经病放风。

丁洛妙敛起笑意,眼中多了谨慎与防备,听说神经病发起疯来,十个人未必能困得住他,为了避免刺激到他,她再次微微一笑,甚是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便要错身而过。

谁知那男子身子一动,挡住她的去路,若不是她收身快,定会再次撞进他怀中。

丁洛妙蹙眉,扭头送给他疑惑的小眼神,“大哥,还有什么事?”

刘阳明再次发扬骑士精神,将丁洛妙挡在身后,眼神凶狠地盯着那人,似是他再敢有一点儿不轨行为就会干他。

那人冷冷地瞥了刘阳明一眼,随即当他是空气一般,大手往前一伸,手掌伸开,里面赫然是一部手机,好脾气地冲丁洛妙一笑,温柔地问道:“这是你的手机吗?”

咦?她手机装在臀后裤兜了,何时落入他的手中?

不管手机是怎么跑到他手里的,还是先拿回来再说。

第151章 第二次相遇

她伸手便去拿,谁知那人竟手一握长臂一缩,丁洛妙接了一个空。

丁洛妙感觉被戏耍了,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她绷着小脸,极其严肃地看着那人,“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也不回答她,打开她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随即他身后一位身材与其他人相对小一号的男人出现,拿着叮铃铃作响的手机,双手恭敬地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手机,又反过来拨通了丁洛妙的手机,随即在丁洛妙的手机就是一通捣鼓,随即将手机递还给丁洛妙。

丁洛妙对他的这波操作不明就里,接过手机打开通讯录一看,一个新名字,一串新号码出现在通讯录里。

“李元斌?”丁洛妙小声念出名字。

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李元斌?这名字不就是多次出现在张长弓会议上的那位嘛,她可是闻他的大名,还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长得很油腻,没想到文质彬彬,一应做派还挺绅士。

“嗯,是我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李元斌问道。

哈?原本对他印象还不错的丁洛妙,瞬间提起了心,戒备之心更甚,“我虽然不小心撞了你,但我已经道歉了,你这样纠缠不清可就没意思了。”

刘阳明向耿爽使了个眼色,耿爽拉着丁洛妙便翻身向下跑,刘阳明断后挡在路的正中间,他身后的保镖想要去追,被李元斌拦住,望着逃窜而去的倩影,就连逃跑都那么好看。

心中感慨:一眼心动,原来竟是这种感觉。

小美人,咱们来日方长!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看在刘阳明眼里极其居心叵测,他警告性地等了他一眼,转身去追那两个女孩子。

李元斌对他的瞪视丝毫不以为意,望着一阵风般急切追去的男孩,眼神闪了闪,神情莫测。

她的守护骑士吗?

“刘扬,去查查这个女孩的资料。”李元斌瞬间切换成冷傲高贵模式,沉声向身后吩咐道。

刚刚向前递手机的男人,递完手机便已继续后退归位,此刻听到李元斌的吩咐,再次恭敬地领命,“是,李总。”

“这次登山,有意思,没白来。”李元斌严峻的脸上再次露出一抹笑意。

再说丁洛妙、耿爽、刘阳明,三人一阵狂奔,在一个岔路口,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上山的路很多条,只是其他路相对狭窄一些而已。

他们不想被一神经病搅合了兴致,从一条羊肠小道上继续上山,只是还没爬几步,前方不远处一片乌云奔涌着而来,恰逢到他们头顶时,乌云聚集成雨,倾盆泼了下来。

三人忙向路旁的小亭子里跑去,虽然跑得极快,避得及时,但也打湿了头发与衣衫,四处漏风的亭子,短裤短袖的丁洛妙冷得有些发抖。

他们出来时天气闷热,一个比一个穿得少,耿爽和刘阳明看着自己身上的薄t恤,只能无奈地表示抱歉,帮不了她。

刘阳明递给她保温杯,“你多喝些姜红茶,会暖和一些。”

丁洛妙接过保温杯,边喝着茶边看着天,笑着说道:“不过是一片云雨,很快就会过去,等一下又得热得冒汗了。”

“杭州的天气,真是够特别,尤其是山里,忽冷忽热的,你今天是第二天吧,是最不舒服的时候,不应该跑来爬山,你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耿爽气恼道,很是懊悔自己想得不够周到。

丁洛妙搂着她的肩,“行了,哪有那么娇气,来个大姨妈就要卧床不起了,传出去还不得被笑话死。”

正在说笑肩,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一群人冲了进来。

嘿,还真冤家路窄!这不是刚刚碰到的那群人吗?

丁洛妙和耿爽立刻背过身,装作看不见,刘阳明长身玉立地挡在在她们身后,眼神不善地瞪着那群人。

“我们还真有缘吶,今天相遇了两次。”李元斌脱下自己的外套,走上前递给刘阳明,“女孩子身子娇贵,帮她披上别冻着了。”

对于他将外套递给自己转交,而没有亲自上前给丁洛妙披上,刘阳明略微惊讶了一下。

但看到丁洛妙确实冷,便也没有客气,帮她披在身上。

凉亭里一片静默,头顶雨哗啦啦地下着,西边树梢上的太阳却金光一片,照射得雨滴晶莹透亮,“西边日落东边雨”还挺应景,难得遇到这样别致的气象,丁洛妙和耿爽肩并肩,静默如寂地欣赏着那抹奇景。

丁洛妙能感觉到身后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窥探自己,她自动屏蔽,装作好无所觉,心无旁骛地与耿爽十指相扣,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云走雨歇,不过是十来分钟的事情,丁洛妙将身上披着的衣服取下递给刘阳明,刘阳明将外套递给李元斌,甚是疏离地道了一句:“谢谢!”

李元斌看着懒得给自己一个眼神的傲娇女孩,摇头轻笑,还真是一只高傲的公主呀,挺好,我喜欢!

“第一次相遇也许是巧合,第二次相遇也许是缘分,若第三次再相遇,那便是宿命。骄傲的女孩,期待与你的第三次相遇。”说完不等她的回答,便领着一群人率先离去。

丁洛妙不以为然地冷嗤了一声,“今天不利于出行,还是赶紧回家吧!”

他们三人再也没有游玩的心情了,急匆匆回家了。

太阳西沉时回到家,张田树和郭翠芳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见他们回来,忙招呼他们吃饭。

“不等弓子吗?”刘阳明问道。

“他今天不回来吃了,特意嘱咐我给你们多做一些好吃的。”郭翠芳解释道。

丁洛妙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眼前的饭,思绪早就飘到张长弓那里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瞥了一眼那张折叠床,所放的位置明显和前晚不同,肯定是回来睡觉了,只是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等她醒来,他早已经出门了,今一天都没有看到他,怕是今天晚上又会回来得很晚吧?

虽然他年轻气壮,但终经不起长期如此,但愿他还知道午休这回事。

耿爽看她魂飞天外的模样,便知她在想什么,抿嘴偷偷一笑,还说没被拿下,口是心非的女人。

想到翟天玉那白面如玉的俊脸,可惜了那玉面小郎君,你与弓子比终比不过他的用情至深与痴情绝对,别怪我们支持弓子。要怪就怪你出现得太晚,也怪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152章 我有喜欢的女孩了

一个吃着糖喝着蜜长大的男孩,一副不沾染人间烟火的仙姿佛态,如何能走进我们这些在泥坑里摸爬滚打长大的暗黑魔怪,别看我们一个个表面善良,其实心地极其阴暗,就拿丁洛妙来说,别看读书好,模样好,还乖巧听话,其实若狠起来,就连狠人张长弓都怕,整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只是她平时太懒,懒得耍手段,懒得动心思,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不过她的缺点也挺要人命,尤其是要了弓子的命,在感情方面开窍晚,等她稍微春芽待发时,他们又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中间还有层层误会,让翟天玉那小子捡了个大便宜,才有了如今这番纠葛。

刘阳明则心情五味杂陈,脑子糊了浆糊的丁洛妙终于有所领悟,感受到了张长弓的深情厚谊,踢走翟天玉指日可待,他在为弓子高兴的同时,内心却掺和着汩汩酸楚,他全心全意护着的女孩感情终于尘埃落地,有了真正守护他的人,自己也要退出这场单恋,死心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面对一桌丰盛的晚餐,他们一个个竟各怀心事,食之无味。

张长弓此时却没有在办公室里,他开着车前往“归如斋”私房菜馆,今天约了银行行长谈贷款的事情。

推开包厢的门,看到里面坐着人,他略微惊讶了一下,“杨行长?不好意思来晚了。”

张长弓恭敬地连连道歉,他抬腕看了看时间,放下心来。

“你没来晚,是我们来早了。”杨行长亲切地笑道,示意他坐下来。

“张哥!”杨行长身边坐着的女孩冲他点头打招呼。

张长弓也冲她点了点头,“杨小姐怎么也来了?”

“怎么,不欢迎呀?”那女孩不高兴地噘嘴,小女孩的心态毕露。

可她不是小女孩了,已经二十有三了,再做出这种小女生的动作,张长弓看得有些辣眼睛。

他捂嘴咳了一声,“怎么会?你能多陪陪爸爸,瞧把杨行长高兴的。”

张长弓拿起菜单,交给杨恭如,杨行长唯一的宝贝女儿。

杨恭如也不客气,点了几道家常小菜,张长弓建议道:“想吃什么随便点,不要客气。”

“家常小菜就行,不要太破费了。”杨恭如善解人意道。

但那故带风情的眼眸透着妩媚直勾勾的看着张长弓,张长弓蹙眉避开她的眼睛,看向杨行长,一个微胖、不高,还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最近又开展了新项目,资金有些周转不开,所以我这次找你,是关于贷款的事情。”

杨行长了然地挑挑眉,“我知道,自从半年前你救下小女,一直都对我们避而不见,哪怕小女几次三番跑去打扰你,你也是躲着走,这次主动联系我,定是有需要到我。”

“对不起,当初救她也是碰巧遇到,不管是谁我都会救,我不想让你们背负什么报恩的负担,这次我也是没辙了,项目摆在那里,总不能断炊吧,也就厚着脸皮来求你了。”张长弓嘴上说着极其羞愧,面上却不动如山,带着笃定与自信。

“其实,一个电话的事,你还非要请什么吃饭,你年轻有能力有魄力,能干大事,对于这样的年轻人,我们银行也是鼎力支持的。对了,最近银行有个针对中小型企业的创业专项资金,而且这笔资金不小呢,一千五百万呢,你也申请一下吧。”杨行长建议道。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这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张长弓斟满了酒杯,双手端起恭敬地敬酒,“这一杯我敬你。”

杨行长端起酒一饮而尽,很是给张长弓面子。

杨行长喝完,看了一眼巴巴冲他使眼色的女儿,无奈地摇头叹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接下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吃喝玩乐时间了。”

张长弓岂会看不出二人的小动作,也岂会看不出杨恭如的小心思,他有些不好的预感,真是心累,自己不是什么大佬,也不是多有钱有权有名望,不过是一个苦苦挣扎的小企业主,怎么就能这么招女孩喜欢呢?对此,张长弓深感苦恼。

待杨行长一走,张长弓嘴巴就像上了锁链,只是沉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吃东西,脸上的表情寡淡得像桌子上的这壶白开水,感情稀薄得像千尺以下深海里的氧气。

她兴奋的表情慢慢沉淀下来,渐渐地呈现出一抹忐忑不安来。

她偷眼瞄了一下桌对面沉默吃东西的男子,不,他其实是个男孩子,将将二十岁,比自己还小三岁,却总给人一种沧桑的成熟感,让人忘记他的年龄。

张长弓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杨恭如的眼睛,很是认真严肃地说道:“杨小姐,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杨恭如一愣,神色一僵,放在嘴里的筷子良久才拿下来,尴尬地轻咳了一下,没想到他那么直接。

明明他有求于自己的父亲,却还是丝毫不留余地斩断她抛出的暧昧信号,干脆直接,直插人心。

杨恭如盯着他那双狭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那说到喜欢的女孩子时,那分冷冷锐利烊化成涓涓温润,连带地整个冷峻的面部表情也温良起来。

凉薄的嘴唇紧抿着,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当说起那女孩时,却又微微翘起,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他一定是极爱那个女孩,自己嫉妒吗?是的,极其嫉妒!自己伤心难过吗?是的,她好想躲起来大哭一场。

但她却不恨他怨他,若没有他,自己也许早变成一抔黄土,在地下长眠了,哪有机会在这儿活蹦乱跳瞎蹦跶。

想起从前,她微眯的眼睛渐渐迷离暗黑。

记得那天她从酒吧出来,便被人套上头罩,硬带上车,关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潮湿中散发着霉味,被捆绑着手脚,动弹不得,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挨打、辱骂、死亡威胁,他们不要钱,只要她的命,让她父亲痛苦一辈子,后来她才知道,这些人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父亲开除的银行职员,她以为自己完了,没有生还的可能,绝望一波波袭来。

突然门被踹开,一个身影飞跃进来,几个回合便把他们打翻在地,将她带了出去,随即警察赶来,将绑匪带走。

后来得知,原来刚巧他也谈完事从酒吧出来,正拿出手机找人来接自己,突然看到路旁暗影下,一群人硬架着一个挣扎不止的女孩上了车,便知不妙,等他追上去,车子已经扬长而去,顾不得其他,他赶紧开车追了上去,幸好那片区域比较偏僻,一路上没遇到警察查酒驾,一路跟到一片荒山处,在一个破房子周围看到那辆车,便知那帮人把女孩子关到了房子里,他偷偷靠近,贴在墙角伺机而动。

第153章 半夜偷爬上床

看到他们对女孩子拳打脚踢,丝毫不顾及她是女的,那凶狠模样像是要把她打死。

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他踹开门赤手空拳,对抗四五个大汉,竟丝毫不落下风。

将他们打翻在地,解开女孩身上的绳索,将那帮人捆在一起,带着她逃出生天,并把她送进医院,医生检查脾破裂,若不是送医及时,她的脾就没救了,得彻底切除。

他是她黑暗中最亮丽的那抹阳光,带着她从深渊中爬出来,那帮人也被送进了监狱。

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别说贷款两千万,就是一个亿,爸爸也会想尽办法满足他的,可是他却不贪,是一个懂得适可而止的人。

“有喜欢的女孩了呀。”杨恭如颇为惋惜,继而莞尔一笑,“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我会像疼爱你一样,疼爱弟妹!”

一个称呼,对应一种关系,张长弓紧绷的心弦一松,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再看向杨恭如时,眼神里是坦荡的欣赏,不纠缠,知分寸,懂进退,是一个很豁达的女孩,以前她老去找他,之所以躲着就是怕被缠上,很麻烦!如今看来,反而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好,有机会我会介绍你们认识。”只要没有恶意,他不介意将丁洛妙拉进自己的生活圈和交际圈。

张长弓回到家时,家里一片漆黑,又是所有人都睡了。

折叠床上,刘阳明已经睡得很熟了,看来昨天晚上坐了一夜的火车,确实累了,要不然夜猫子的他怎么可能睡这么早,还睡得这么熟。

张长弓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侧身看向呼吸绵长的刘阳明,站起身走过去推了一把刘阳明,正睡得香甜的刘阳明一惊,腾地一下坐起,眼前的一道黑影,让他从床上另一边跳下来,厉呵一声:“谁?”

“你大爷!”张长弓对他这么大反应,冷嗤了一下。

“弓子?”刘阳明拍了拍受惊吓的心脏,“草,大半夜不睡觉,有病呀!”

他拍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我今天很累,没时间陪你聊天,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说着便要往床上躺。

张长弓一把拉住他,“先别睡呢。”

借着手机的光,他对着丁洛妙的房间门冲刘阳明使了个眼色。

我去,刘阳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这小子太龌龊了,竟然敢……

“我不去!”刘阳明一把甩开张长弓的拉扯,直接拒绝。

张长弓眼睛一瞪,威胁道:“去不去?不去的话以后你开公司,我不投资!”

刘阳明看他那款爷的嘴脸,怒骂道:“弓子,我草你大爷!”

张长弓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我没大爷!”

没辙,谁让自己以后有求于他呢,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是,“到时候你投资不能少于30%。”

“行,你就快去吧,累死了。”张长弓推着他走向丁洛妙的房间。

张长弓轻轻推开房门,拽着刘阳明行至窗前,拿着手机对着床照了一下,示意刘阳明快行动。

刘阳明久久没有动静。

“30%!”张长弓吐出熟悉的数字,威胁意味明显。

刘阳明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弯下腰掀开被子的一角,将床上的假小子抱了起来,刚走出房门,身后咔地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刘阳明手里抱着烫手山药,转头看着紧闭的门,咬牙切齿一通诅咒,将耿爽放到折叠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转身躺到沙发上,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睛在黑暗中明暗不定。

长长地叹息一声,既然几年前就做了这样的决定,那现在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只要两个人能好好走下去,幸福平安喜乐,就好。

第二天,一声接一声的尖叫,里屋与客厅交相呼应,客厅里耿爽睁眼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客厅的折叠床上,她昨晚明明睡在丁洛妙的床上,怎么会跑到这里?

转头看向沙发,刘阳明从沙发上坐起,睡眼惺忪微眯着眼睛看向她,“大清早的,叫什么叫,叫魂呢?”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和妙妙睡在一起的吗?”耿爽揉着乱蓬蓬的短发,一脸的疑惑。

还不待刘阳明回答,卧室里也传出一声惊呼尖叫,耿爽飞快地跳下床,一脚踹开门,往里一看,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丁洛妙正对着张长弓连打带踹,嘴里还骂骂咧咧,“你要点脸吗?半夜爬女孩床上,你个臭流氓,下流胚,坏我名声。”

张长弓像个尸体般躺在床上,任打任骂,不动如山。

耿爽看着这一幕,心中天雷滚滚,这张长弓可是什么损招都能使得出来。

转身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抬腿踢了踢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刘阳明,“昨晚谁把我弄到外面的,怎么弄的?”

刘阳明噼里啪啦飞速按键的手指一滞,仅仅一瞬间的停顿,得,游戏gameover了。

放下手机,看了一会儿紧盯自己的耿爽一眼,从沙发坐起,“我怎么知道,我比你睡得都还早呢!”

说着便走向洗手间,关上洗手间的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昨晚,她确实是早早就睡着了。

难道是弓子把自己抱过来的,咦——一想到这个可能,她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可是她姐妹儿的男人,和自己这么亲密接触……

不合适吧?

她站起身要跑过去质问张长弓,忽觉当着丁洛妙的面这样质问,很容易产生误会。可这个问题不解决,她心里跟猫抓似的,无法平静下来。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小明,是弓子把我抱出来的吗?”

刘阳明打开门,拿着毛巾擦着脸上的水,待擦干净,像看白痴一样斜睨了耿爽一眼,“弓子除了妙妙,你觉得他会抱哪个女人?”

呃……

任何女人都不会抱,他好像对任何女人都自带天然屏障,自带疏离感。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耿爽都快好奇死了。

“你自己做的好事呗,我和弓子正睡得好好的,你自己梦游出来,非要跟着我睡,不得已张长弓跑到里屋睡,我在沙发上凑合一夜,把舒服的床让给了你,你昨晚睡得很舒服吧,呼噜打得我一夜没怎么睡好。”刘阳明即便洗了脸,精神也没抖擞起来,就连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走出来的张长弓听到他的解释,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紧随其后出来的丁洛妙,对他的话则觉得怪怪的,总感觉哪里逻辑不通,正待要细细追究,张长弓的手机响了。

“喂,时去,嗯,我马上过去。”

张长弓拿起桌上的包子,三两口吃下,再次拿了个包子,“我不陪你们吃早饭了,你们三个好好出去玩,出门就打车,今天天有点儿热,昨天我让我妈今天早起煮绿豆汤,应该在锅里呢,有两杯冰在冰箱里了,喵喵喝不了凉的,保温杯里是热的,出去的时候,别忘记带上。”

第154章 又遇李元斌

张长弓边嘱咐着边往嘴里塞着包子,虽然说话含含糊糊的,三人倒也听得挺明白。

张长弓拿起第三个包子,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我走了,有事儿打电话。”

说话的当口,已经走至门口,打开门急匆匆地走了。

唉,忙成这样,连顿安生饭都吃不了。

三人交换了一下视线,眼中都有浓浓的心疼,寒门出贵子难,所以寒门难出贵子,他们农村娃想要出人头地,付出的努力不知要多出多少倍。

即便再心疼,他们也不会说“别干了”这样泄气的话,也不会去劝他歇一歇,就像小时候收割的季节,他肩扛粮食,满脸大汗,她会跑过去帮他擦汗,装好车后她会递给他水喝。

尽管所有的脏活累活他全揽在自己身上,催促她去树荫下等他,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陪在他身边给他打下手,干一些轻活碎活。

直到地里的活干完,他们一起回家。

如今,是他事业的关键期,她帮不上什么帮,那就不要给他添麻烦,默默地给予他关心即可。

今天他们定的计划是去灵隐寺,据说是杭州历史最悠久的名刹,也是中国佛教禅宗十大古刹之一,烧香祈福非常灵验。

三人下楼在路上拦了辆三轮车,便直奔灵隐山麓,走过幽幽石径,站在寺庙门前,三人盯着古朴门楼上“灵隐寺”三个字。

“灵隐,仙灵所隐,是这意思吧?”耿爽问道。

“是这个意思,但是不是有仙灵就不知道了。”刘阳明道。

“佛门净地,信不信都不可妄语。”

丁洛妙率先走了进去,处处古树林立,满眼的郁郁葱葱,众多古建筑在林木中若隐若现,灵隐寺果然非同凡响,难怪有“东南佛国”之称。

他们今天选择来灵隐寺,一是来礼佛许愿,其次是观光游玩,为表诚意,他们自迈入灵隐寺门内,第一个目标就是先去大殿。

在去往灵隐大殿的路上看到一处放生池,有几个游客模样的围在那里,三人围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走向第一重殿天王殿,正中面朝山门的佛龛供奉着弥勒佛像,袒胸露腹,趺坐蒲团,笑容可掬,很是可爱的样子,三人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对着弥勒佛像拜了三下,在心中默默许愿。

从佛堂里出来,三人都有些沉默。

耿爽斜睨了刘阳明一眼,很是好奇他许了什么愿望,“喂,小明明,你许的什么愿望?”

“你这么关心我的愿望干嘛?”刘阳明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丁洛妙。

丁洛妙接过喝了一口,说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都放在心里,不许说出来。”

回头望向还在微笑一直微笑着的弥勒佛像,希望此次弓子能难关得渡,事业更上一层楼,天天开心无忧吧!

接着去往第二重殿大雄宝殿,站在殿门口便看到释迦牟尼莲花坐像,三人走进去跪坐在蒲团上,再次三拜许愿。

站起正待走出大殿时,一群人蜂拥而至,被簇拥在前的是一位青年男子,丁洛妙觉得那人有些面善……

等等,这不是昨天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吗?他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丁洛妙怕被再找上麻烦,连忙低下头拉着耿爽和刘阳明,往一侧站了站让出位置,耿爽和刘阳明也看到了那个青年男人,名字好像叫李元斌,想到昨天的倒霉事,耿爽和刘阳明甚是配合,待门口的人都进来后,便一起往外冲。

就在离大殿门口两步远的位置,眼前一暗,三人急忙刹住脚步,抬眸一看,这不是昨天那个彪形大汉保镖吗?

三人向一边挪了一下脚步,想要从边上挤出去,谁知那保镖也跟着他们挪了一下,他们向左他跟着向左,他们向右他也跟着向右,明摆着就是要挡他们的道。

丁洛妙停下,转头看向身后,李元斌正站在他们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折腾。

“喂,快让你的保镖让开,我们要离开了。”耿爽将丁洛妙挡在身后,冲他喊道。

“离开?着什么急,既然宿命让我们第三次相遇,又是在佛门之地,定是另有一番深意,阿横,先让她等我一会儿。”李元斌身手指了一下丁洛妙,对那位彪壮保镖吩咐道。

“是,老板!”阿横气壮山河一声应,站在他身侧的丁洛妙被吼得耳鸣头晕,她扶住耿爽掏了掏耳朵,摇了摇头。

心中一阵哀叹,莽夫一向一根筋,切对主人、兄弟死忠,像古代的鲁智深、张飞、李逵,就是别人手里的一根枪杆子,指哪打哪。

若论力气,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是阿横的对手,既然不是对手,索性装怂认输,乖乖地站在那里看李元斌像干什么。

李元斌吩咐完阿横,向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纷纷退出殿外,丁洛妙三人也被阿横请出了殿门。

见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他才转身面向释迦牟尼像,跪在蒲团上,双手身前合十,微闭上眼睛,甚是虔诚地跪拜三次,然后站起身冲佛像鞠了一躬,接着双手食指相合点眉心一下。

站在门口,见他虔诚的模样,丁洛妙听张长弓提起他的父亲,现在好像还躺在医院里,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他应该是在为父亲祈福吧!

整个拜佛完成后,他走向出大殿,一改严肃认真的模样,哼起了小曲,“这到底是怎样的缘分,才让我与你一再相遇,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谁跟你一家人!”耿爽一听他唱的内容,即刻炸毛。

李元斌伸手就向耿爽身后捞,被刘阳明一手挡住,冷锐的眸子盯着他,“请你放尊重点儿。”

李元斌收回手,桃花眼一挑,“我若不尊重,你又能如何?”

丁洛妙被耿爽和刘阳明挡在身后,听着他嚣张的挑衅,苦笑一下,不想惹是非偏被是非惹,她推开挡在身前的两道人强,站在最前面直面李元斌,“佛门净地,你刚虔诚地许愿,如今在佛前邪淫妄语,就不怕被惩戒吗?”

“邪淫妄语?我也没说什么呀,就是感慨一下你我的缘分。”李元斌摸着下巴,笑着凝视着在自己面前高高仰着头,一副斗鸡模样,拉开战斗架势。

丁洛妙咬牙,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保镖阿横,还有下面仰头向上看的一群人,一个个西装革履的精英模式,眼中看向她时,均藏有深意与审视。

第155章 防不胜防的纠缠

人家人多势众,自己又不像吃亏,怎么办?

“我跟你没缘没分可言,请你别再纠缠不清了。”丁洛妙凉凉地说下这话说完便转身走下台阶,耿爽和刘阳明断后,见他没有紧追不放,便也跟着离开。

李元斌看着那抹倔强的小身影,两条长长的玉腿,在阳光下白得耀眼,嫩滑得像剥了壳的煮鸡蛋,还带着q弹。

他慢条斯理地走下台阶,冲恭恭敬敬等他的西装群组吩咐道:“你们都回公司吧,让阿横跟着我就行。”

“是。”刘扬点头应道。

随即冲那群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待那群人走开,他看向丁洛妙离去的羊肠小道。他并没有着急去追前面的小美人,而是选择另一条更宽敞的石板路,边走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吹着口哨,走走停停,他身后的阿横就像一尊行走的鲁智深雕像,不发一言,不问一语,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行至飞来峰的山脚下,他依靠在石头上,拿出手机翻看着,这一停就停了十几分钟,阿横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却像敏锐的鹰一样,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当看到由远及近的三人,他才明白老板站在这当雕塑的缘由,他轻咳了一声,李元斌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向远处努嘴,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走在最前方的丁洛妙与那假小子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那假小子笑得直拍那男孩的肩膀,那男孩无奈地看着两个女孩,向一边躲远了一些。

多么有生命力、有活力的女孩呀,鲜花一般的娇俏明艳,让人忍不住想伸手采摘,插入花瓶,日日欣赏,夜夜观摩。

金丝边眼镜遮掩下的桃花眼渐渐露出迷离之色,迷离之中阴暗之影晃动,斯文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出现,阿横吓得缩了缩脖子,抖了抖身体,老板又开始算计人了,暗暗为那女孩担忧。

丁洛妙突然停下脚步,耿爽只顾着逗刘阳明,没注意丁洛妙的情况,身体一下子撞在了丁洛妙身上,见丁洛妙傻呆着盯向前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我去,他咋就阴风不散吶,哪哪都能遇到他。”

刘阳明原本远远躲着的身体,迅速靠向丁洛妙,眼神不善看向那人。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一眼看穿了那男人的心思,猎艳,哼,也不看看猎谁的艳,他敢乱伸爪子,他就敢跺了乱炖。

丁洛妙也仅仅是停顿了一下,继而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和耿爽、刘阳明有说有笑地向入口走去。

经过他身边时,更是没有任何波动,径自跨向台阶,拾阶而上。

耿爽和刘阳明更是一个眼神都欠奉,漠然地跟着丁洛妙的脚步。

嘿,这一个两个的,不把自己当一回事,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遇到。他们家一直是杭州的龙头企业,在杭州跺一跺脚,就得震三震,哪受过这种冷遇。

好样的,李元斌含笑的丹凤眼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显得愈加耀眼。

他几个快步,追上去,越过刘阳明和耿爽,与丁洛妙肩并肩,耿爽一看,这家伙明目张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整幺蛾子,心中极其不爽,也跟着快冲几步,挤进二人中间,狭窄的石阶三个人拥挤着向前。

丁洛妙的内心是崩溃的,还能好好看风景了?在一个路口,丁洛妙拉着耿爽拐向另一个小道,刘阳明长身玉立拦截住李元斌,“喂,别再跟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知道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否则不客气的应该是我。看在丁洛妙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怎样,你让开!”李元斌一把就要推开眼前的挡道者。

刘阳明一把抓住他的手,怒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哼,我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还知道她的学校,更知道她来杭州依仗的是谁!”李元斌道。

闻言,刘阳明表情多了些复杂,眯着眼望着眼前的男子,从昨天到今天,遇到三次,若说不了解,不尽然,多他的行事做派,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过一天的时间,他竟将他们的身份背景打听得如此想尽,想想不免毛骨悚然,也给了他很大的危机意识,警惕地望着那双桃花眼,明明该多情,他却看到了凉薄与狠辣。

随着丁洛妙与耿爽的身影渐远,李元斌明显多了些不耐烦,向身后跟着的大块头示意,身后的阿横一个暴喝,冲上来一只手臂就困住了刘阳明,李元斌趁此机会闪身越过他们,回头丢下一句,“别伤着他,要不然小美人该给我脸色瞧了。”言毕便追了上去。

刘阳明哪是阿横的对手,几个缠斗就被控制在石壁上,刘阳明心里那个憋屈呀,这么多年除了在张长弓手里折过,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压着动弹不得?

刘阳明觉得没脸见人了,草,做老板就是牛逼哄哄,不费吹风之力,就能让走狗扫平眼前一切障碍,李元斌,你给我等着,等我有钱了,我招雇佣兵干死你。

“行了,走狗,放开我吧,你家主人已经走远了。”刘阳明咬牙切齿道。

想到老板的吩咐,不让伤他,见老板已经没影了,应该已经追上美人了吧!

卸去手上的力道,阿横退后一步。

刘阳明揉了揉有些青紫的手腕,草,手腕差点没被这憨货扭断。

担心丁洛妙会被李元斌占便宜,趁阿横不注意,撒丫子冲了出去。

阿横受身材限制,打架有力气,跑步却没什么速度,追了一阵,间距越拉越远,他也跟着气喘吁吁起来。

再说丁洛妙拉着耿爽,一路向前冲,在一处山石处,丁洛妙停下脚步,身子一闪藏到山石的缝隙中,招手示意耿爽也躲进来。

耿爽一阵无语,不情愿道:“躲什么,他敢乱来,咱就干他。”

“别鲁莽,那个叫阿横的保镖力大无比,咱们三个加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一个人落单了,咱们再下手也不迟。”

“下黑手?”耿爽有些不耻,“这也太有损我爸政府官员的名号了吧?”

丁洛妙白了她一眼,“光明正大的,咱们能干过他?再说了关你爸什么事?”

“我爸他好歹也是政府官员,拿他的名号吓唬他呗。”耿爽说着钻了过去,两人并排站着,勉强能站下二人,“就跟他说,别动,我爸是耿长乐!”

“你爸虽然从乡里升上去,做了县官,可跟人家财大气粗的杭州土地主,那是没有可比性的,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不过若真是穷途末路,不妨一试,说不定还真能唬住他。”

第156章 拿泼皮无赖没法

两人正商讨对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二人即刻屏气凝神,连呼吸都放缓放轻了很多。从石头的缝隙里看到李元斌跑过去,待他跑远了,二人才小心翼翼地从石缝里钻了出来。

等到刘阳明追上来,三人顺着另一条小道上山。这一路只顾着逃难了,哪还有心欣赏沿途风景,如今总算摆脱麻烦,三人心里俱是一松,在路边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修整一下状态。

刘阳明拿出保温杯,三人就是一通猛灌,绿豆汤止渴消暑,也镇下了浮躁的情绪。

站在半山腰向下望,没想到灵隐寺竟然这么大,山石树林郁郁葱葱,景色非常别致,在这些景色中亭台楼阁掩映其中,原来灵隐寺竟是这么大一个寺庙群,让人想到那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僻静空悠,果然是一方空灵的净土。”丁洛妙感慨道。

“可不是,心里烦躁的时候到寺庙里走一走,一来清净,二来跟这里的小师傅聊一聊,还能帮助解脱烦境。”

身后一道低沉轻快的声音,一听这声音,不用回头看,丁洛妙也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阴魂不散!”

丁洛妙懒得回头搭理他,兀自背对着他,望向山下的寺庙群。

耿爽上前,双手叉腰,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你有完没完,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真当我们好欺负!”

“就喜欢欺负你们,就喜欢看你们无可奈何的小模样,怎么着?”李元斌毫掩饰他的恶趣味,甚是嚣张地说道。

耿爽气得七窍生烟,使出杀手锏,气壮山河地大吼一声,“我告诉你,我爸是耿长乐。”

噗!李元斌乐了,“耿长乐?你说的可是洈水县高新区办公厅主任?”

……

耿爽傻眼,没想到他有备而来,将他们几人的祖宗八代都查了个清楚。

她回头看了一眼丁洛妙,丁洛妙长叹一声,既然有些事情怎么躲也躲不掉,那就不客气地面对吧。

转过身,走上前,冷眼盯着李元斌嬉笑的脸,“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元斌一脸委屈道:“你们远道而来,对杭州肯定不熟悉,作为东道主,我不过就是想陪着你逛一逛杭州的美景,瞧你们一个二个避我如蛇蝎,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见过几面,就上赶着给人做导游,这还不可怕,现在这社会人心难测,不合常理的行为,我就当你居心叵测。”丁洛妙说话夹枪带棒,就是想让李元斌知难而退。

谁知李元斌完全不以为意,“你当我乐于助人也罢,居心叵测也可,我就是想给你当导游,心之所想,行之所动,不好意思,你就受委屈,迁就我一下呗!”

丁洛妙看着眼前的男子,当初听张长弓在会议上说道他,还以为他是个霸道总裁范,没想到竟是个泼皮无赖、臭不要脸的。

丁洛妙歪头斜睨着他,说话愈发不饶人,“你这样死缠烂打,很讨人嫌,你也长得挺周正,人模狗样的,能有点自尊吗?”

李元斌挑了挑眉,“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一分钟你知道我能赚多少钱吗?可我拿这么宝贵的时间追你,这样才能显出我的诚意嘛。”

“我模样长得好我知道,看看周围女孩的回头率,可我眼里只有你,甩都不甩他们。”

一瞬间丁洛妙觉得自己胸口一甜,几乎要吐出血来,强行按捺住想要喷薄而发的脾气。

对于这种人,丁洛妙有些没辙,若对方耍狠她快要比对方还狠,若对方玩心机她也可以收起懒散的性子,好好跟他斗一斗。可抡起耍贱……好像唯一的对策是要么忍,要么狠,要有一种比他还不要脸的精神才行,可惜她贱性不足,难以招架呀。

她瞟了一眼同样有些呆愣的耿爽,故意大声地问道:“一个人无赖和不要脸到你用任何污秽的词骂他,给他讲任何道理他都不听。对于遇到这样的人,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噗!耿爽喷了!

耿爽还从来没见过丁洛妙这么窘迫过,黔驴技穷过。

还不待耿爽回答,李元斌台步向前,每走一步,丁洛妙便防备一分,刘阳明和耿爽一看,不得了,终于激怒对方了,二人同时穿插进两人之间,为丁洛妙竖起一层保护障。

李元斌向身后使了一个眼神,阿横保镖冲上来,一手拉着一个欲将二人扯出来,刘阳明和耿爽哪是不反抗的主,天生反骨的二人对着阿横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但终抵不过他的力大无穷,被扯出了亭子,在亭子外,三人缠斗在一起。

不理会外面的糟杂,他继续向前迈步,在距离丁洛妙不一步之远停下,用深情得能化出水的眼神凝视着她,用温柔得如春风的语调,轻轻缓缓地说道:“你可以用你的的柔情捆住我,用你的爱感化我,用婚姻来约束我,用孩子来羁绊我。这样我就成为你的神器,维护你。并且用我的无赖来对付敌人,保卫你,岂不是非常完美的解决方法。”

丁洛妙沉默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桃花眼里藏满了执拗与势在必得,丁洛妙心中一惊,他们的相遇不过是无心一撞,难道还擦撞出他的贱性了?

按张长弓等人对他的看法,他的性格不是这样的才对,自大、冒进、鲁莽是未见之前给他贴的标签,这样的人应该是极为自负,且自尊心极强,容不得半分侮辱,如今她狠话说尽,他却没有半分不悦,看来外界对他的认知也存在偏差。

“既然你这么想要做向导,那就跟着吧!”既然甩掉,走不脱,那就随便他吧。

走出亭子,看到三人还在缠斗,但明显都气喘吁吁,体力几乎接近透支,显然阿横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就凭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哪够人家一拳打的。

“小明、小爽,走了。”丁洛妙迈步继续向山上行走。

李元斌几步追上她,与她并肩而行。

刘阳明和耿爽互相对视了一眼,想来丁洛妙有了新的打算,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李元斌果然尽职尽责地给她讲解风景,没有一丝逾越,也没有一丝调侃,讲解得极其认真详细。

难道自己一开始就理解错了,他只是单纯地想给自己做导游?

或者他是一个容不得别人拒绝的人,别人越拒绝他就会越坚持,如果一开始就答应他,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那些麻烦事了?

真是一个费解的人,她开始隐隐为张长弓担忧了。

第157章 骨血浸着毒的斯文败类

转了一上午大家都饿了,李元斌非要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吃饭,一副不吃饭就是不给他面子的架势,容不得人半分拒绝。

三人被阿横压着坐上他的车,被带进一家建筑极为气派,装修极为豪华的饭店,他极为绅士为丁洛妙和耿爽拉开桌椅,待她们坐下了,他才跟着坐下,拿起餐桌上的点菜单,也不问他们爱吃什么,想吃什么,专捡最贵的最稀奇的点,连点菜都这么强势霸道,让三人看得瞠目结舌。

看来这人极好面子,被人端着捧着惯了。

也许当初一开始她们并没有引起他的主意,反而一再拒绝的姿态,引起了他的兴趣,才有了今日的纠葛不断。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三人对视一眼,相互使了个眼色,既然有人愿意当冤大头,他们又何必拂了别人的好意。

拿起筷子,三人也不客气,大口吃菜,大口喝汤,吃得那个带劲、过瘾、舒爽,连带地不怎么动筷子的李元斌,看着他们吃得那么香,也跟着频频拿起筷子夹菜吃。

吃完饭,丁洛妙借口有事要走,被李元斌怼了回来,“你们来杭州不就是来玩的吗?哪有那么多事,走,我带你们去西溪湿地去看落日,那景才叫美。”

得,他还给他们安排上了行程,那就跟着走吧,对于泼皮无赖,不要太明显地拒绝他,越拒绝他反而越来劲,她向耿爽和刘阳明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再次上车,有免费的司机、导游,吃喝玩乐还不用自己掏钱,何乐不为?

西溪湿地果然名不虚传,放眼望着河流纵横,树木葱葱,置身其中,仿佛是在仙境。苏杭风格的民居坐落地井然有序,池塘相连,几条小河纵横,小船停靠在岸边,绿树成荫,一片的生意盎然。

几人坐在画舫船上,泛舟于水上,四周茂盛苍翠且高大的树木遮挡着阳光,强烈的阳光透过的斑驳的绿枝,投影在清澈的水面上,船只在水中,辟开出一条水路,美丽的浪花迸溅而出,微风轻轻地吹过,拂过脸颊,细碎的刘海在微风中舞动,丁洛妙欣喜地欣赏着这片江南风光,真是一个清幽而又宁静的地方,恍如走进了一个世外桃源,让人忘了尘世的忧愁。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总有一抹视线如影随形地锁定自己,若要对他发火,可他仅仅是坐在三尺开外,不靠近,不搭讪,不逾越,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她,下船时他又会很绅士地在链接板上护着她的安全,行走在石板小路上,遇到台阶,坑洼时,他又会适时提醒,当他们逛累了休息时,他又会跑去给她买饮料,对着这样的人,她还真的发不出脾气。

夕阳西下时,太阳红得像燃烧的火球,火势蔓延到四周的云上,将他们燃烧成一团团金红色火焰,那光芒罩住了天空,盖住了大地,照在了河面上,为河流、村庄、林木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河水浮光跃金,远远望去,整片湿地就像一首金色的朦胧诗,满载着诗情和画意。

“落日倒映水面红,水面倒映人儿美,一带回环欲揽美,半臂曲抱空无人。”李元斌站在丁洛妙的身后,望着摇摇欲坠的夕阳,突发浪漫主义文艺情怀,诵诗一首。

但那诗的隐喻,让丁洛妙浑身不在,这无赖还挺有文学素养,追妞也挺有一套,若不是自己经历过爱情的洗礼,变得心志坚定,还真能被他诱拐了去。

一起游历山水,谈诗作对,在当今浮躁的社会,倒别有一番情趣。

可惜……实在是可惜……

目前她深陷感情的囹圄还没有脱困,如何会给他机会让自己更加困顿。

丁洛妙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时间,冲耿爽和刘阳明使了个眼色,“不早了,走吧!”

坐上李元斌的车子,在西湖边上的一个路口,丁洛妙要求停车,“接下来的时间就还给我们自己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有什么事情?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李元斌显然听不懂她的画外音。

丁洛妙一默,胸中的火苗像浇了油一般,蹭蹭往外冒,她眼冒火星地盯着他,似是要将他盯出无数个窟窿。

此时的丁洛妙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个时光机,将他送到光年之外,再也回不了地球。

她想要用最直接的语言,说出刺伤他的话,但就怕靠嘴伤人,反而激发出男人心中的魔,更是不会让自己安生了。

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熊熊大火,劝说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不要一时意气用事,要用头脑斗争。

“也没什么事,玩了一天了,很累,想赶紧回家,你就把我们放到这儿吧,我们坐公交也方便。”丁洛妙故作一脸倦意,精神萎靡,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李元斌眯着桃花眼打量了她一番,随即笑眯眯道:“一天得有始有终,方算圆满。我请你吃晚饭吧!”

……

丁洛妙刚想找理由拒绝,小蛮腰被捅了一下,侧眸看向旁边坐着的始作俑者,但见耿爽正对她挤眉弄眼,让她点头答应下来。

这小妮子,又馋了!

丁洛妙二话不说,带领耿爽和刘阳明又跟着他蹭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从餐馆出来,丁洛妙严词拒绝他的倾情相送,一副他再纠缠就真的翻脸的架势。

来日方长,李元斌也不愿意真的惹怒她,断绝以后的可能性。

三人打车回到家时,已经是月上树梢了。

张田树和郭翠芳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他们回来,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今天去了两个地方,费的时间多了一些。”丁洛妙解释道。

“你们在外面吃饭了吗?”郭翠芳问道。

“郭大娘,你别管我们了,我们是不会饿着自己的,早吃过了。”耿爽兴奋道,显然这顿晚餐甚合她意。

张田树和郭翠芳关掉电视站起身,心疼道:“你们疯一天了,瞧你们有气无力累的,也早点睡吧!”

“嗯,好。”丁洛妙乖巧地应答道。

待二老走进自己的卧室,强打精神的丁洛妙哀嚎一声,“累死我了。”身子自由落体歪倒在沙发上。

耿爽也像无骨的蛇一样,整个人缠在丁洛妙的身上。

“哎呀,重死了,起开。”丁洛妙嘴上说着,身体却一动不动,无力挣扎。

刘阳明坐在沙发上,显得格外沉默,此时此刻他思虑重重,还有着莫名的沮丧。

第158章 不要给弓子说

今天发生的事刺激到了他,原来社会竟是这样残酷,弱肉强食,男人在社会上没钱没权,既保护不了自己,也守护不了爱人、家人,想着今天被阿横压着动弹不得,被李元斌的壕气震得内伤吐血。

有钱就是任性,李元斌把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丁洛妙和耿爽同时看了一眼深受打击的刘阳明,收回视线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没说什么。

男孩受一些打击也好,便知社会险恶,好好努力武装自己,自己强大了才能拥有守护的能力。

“李元斌知道我们这么多的信息,肯定背后查咱们了,她要是缠着你不放可咋办呀?”耿爽担忧道。

丁洛妙冷嗤了一声,“放心,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实在对方不了,一走了之就是。”

唉,耿爽拥着身下娇软馨香的身子,一声叹息,谁让她长这么好看,又聪明伶俐,招蜂捻草自然是在所难免。

俗话说‘好女怕缠郎’,李元斌就是一条毒蛇,一旦被缠上就只能等待被活吞,就算侥幸逃脱被吞的命运,也会被脱层皮。

她深深地为丁洛妙捏把汗。

“不要跟弓子说。”丁洛妙幽幽道。

不要说什么?耿爽与刘阳明心照不宣,这次丁洛妙又想靠自己解决问题。

没有得到二人的回应,便知他们不赞成自己这样做,耿爽趴在她怀里似是梦呓:“女人有时候示弱,小鸟依人反而更能得到男人的疼爱。”

“靠示弱耍萌换来的怜爱,真的就是爱吗?”丁洛妙摇头,“为什么在恋爱中一定要女方处于弱势呢?并肩站立,一起携手砥砺前行逆袭人生,一起看尽此生繁华,不是更加有爱吗?”

耿爽爬起身,看着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女孩,自己不是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倔强、坚韧、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吗?

为何还会被她的这番话给惊着,作为一半城市生活,一半农村生活的自己,对二者的差异性体会的最为深刻,城市女孩虽然独立自主,却又总是恃才傲物,有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大小姐脾气,农村女孩虽然能吃苦耐劳,却又像没有主心骨的菟丝花,攀附在男人身上,因此对于农村女孩来说,一生的追求不过是找个家境好的,人也算不错的男人来靠。

而丁洛妙却似是一个怪物,独立于世俗所认定的城市与乡镇属性之外,显得是那么有吸引力,张长弓、翟天玉、李元斌,就连身边坐着发呆的这位,刘阳明先生亦是如此。

“你们两个听见没有,不许告诉弓子呀,现在他正忙得焦头烂额,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我可不希望再拖他后腿。”丁洛妙进一步解释道。

“行啦,知道了,不是还有我和小明吗?大不了跟他拼了。”耿爽亲昵地搂住她耍狠道。

三人累了一天,都有些困乏,刘阳明趁丁洛妙去洗漱之际,制止正要跳下沙发的耿爽,凑近压低声音道:“等一下你别进去睡了。”他指了指折叠床,“你直接睡客厅的折叠床吧,省得半夜又梦游出来,吓死个人。”

耿爽闻言抬腿就是一脚踹,“我信了你个鬼,什么梦游,少污蔑我,肯定是弓子逼你把我抱出来的。”

刘阳明眉毛一挑,一副“嗯,你真相了。”的表情。

耿爽看着他平淡的眉眼,一瞬间有些为他心疼,明明也是自己钟意并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自己的兄弟“同床共枕”,甚至强行将这份蠢蠢欲动的情愫掩埋在心底,有时候还得助兄弟一臂之力,将自己的心上人推进兄弟的怀里。

在这段感情中,她理解他的退让,首先丁洛妙本身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若贸然表白,可能会让两人极其尴尬,日后没法相处。其次,张长弓对丁洛妙的爱,有着极其深沉的隐忍与付出,且以张长弓的霸道性格,即便丁洛妙情感上有所偏差,最终也会被他各种阴谋、阳谋,给掰斥回来。

一句话,刘阳明不是张长弓的对手,不管是论体能还是论智谋,刘阳明耍不了几个回合就会被张长弓压倒性地打趴在地。

与其瞎折腾,不如安静地呆在一边默默守护来得体面。

耿爽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今晚就不劳你大驾,我自己会主动躺上去。”

耿爽撂下这句话,便打开电视看起来。

丁洛妙从洗手间出来,见耿爽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节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糊不清道:“小爽,我不等你了,先睡了。”

耿爽摆摆手,赶她快去睡,她要看完这个节目再睡。

待到丁洛妙的身影消失,再转回头盯着电视时,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她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困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哎呀,我怕是撑不住了。”

说着,头一歪,倚靠在沙发上秒睡了过去。

刘阳明哭笑不得地看着瘫在沙发靠背上的女孩,感慨了一句,“没心没肺的女孩睡眠就是好!”

躬身抱起耿爽,有生以来的两次抱女孩子,且每一次都给了她,刘阳明摇头苦笑,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薄被,盯着熟睡的耿爽凝视良久,才发现她的容貌还挺精致,长长的睫毛,薄而红润的嘴唇,透着机敏与灵气,只是略粗的眉毛、干净利落的短发,以及洒脱不羁欢脱的性子,衬托得她英气十足。

这样的性子挺好,做事随性而为,惯会自己减压排负,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快乐。

张长弓回来时,又是已过十二点,所有人都进入沉沉的梦乡。

看到客厅沙发上和折叠床上躺着的人,他赞许一笑,嗯,不错,有进步,都挺识趣。

蹑手蹑脚走进丁洛妙的卧室,床上的女孩像一只傭懒的小猫一样正睡得香甜,他脱掉衬衣和裤子,换上家居短裤,掀开薄被的一角,快速钻了进去。

在床头灯上的柔光照射下,丁洛妙的小脸清晰可辨,微闭的眼睛下一排阴影,呼吸轻浅的俏鼻与樱桃小嘴呼出温热的气息,他向里靠了靠,距离她仅咫尺之间,却不敢再靠得更紧,怕惊醒熟睡的人儿,将自己赶出去。

伸出手指轻轻临摹她的脸部线条,一分一寸,寸寸相思,“喵喵,一天不见,竟如此想念,等你开学了,我可怎么办?”

手指行至她的下巴轻轻捏住,“等我忙完这几天,定会好好陪你。”

第159章 去公司陪他

这一夜,丁洛妙睡得特别沉,一睁眼,外面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几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偷钻进屋内,她微眯眼,试图适应明亮的光线。

迷迷糊糊在床上躺着挣扎了一会儿,才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外间客厅断断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

走出卧室,看到耿爽、刘阳明、张长弓正坐在餐桌上喝着豆浆吃着油条,张长弓面无表情地啃咬着油条,感觉油腻了便喝一口豆浆,见她出来,空淡的眼神里当即星火点点,转眸深情款款的看向她,丁洛妙步向洗手间的脚步一滞,差点儿被他那温柔的眼神给打败,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慌乱地收回视线,轻咳了一声,镇定一下心神再次抬步走向洗手间。

一跨进洗手间,便伸手把门关上,阻挡住那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看着镜子里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丁洛妙生气地冲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鼻子,轻声自斥了一句:“瞧你那点儿出息,一个眼神就让你神魂颠倒了?”

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泼到脸上,连泼了好几下,才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扑通跳的心脏才趋于平稳。

从洗手间里出来,张长弓站起身拉开他身旁的椅子,招手让她坐下,他转身进入厨房,拿出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放到她面前,“我爸妈今早有事,没时间做早餐,我去外面买的早餐,油条不太健康,给你买了小笼包。”

接着又转身进厨房盛了一小碟咸菜和酱料,放到她面前。

丁洛妙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尝了一口直点头,“嗯,好吃。”

耿爽看着她吃得很香的样子,也跟着馋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丁洛妙,撒娇道:“我也想吃!”

张长弓斜睨了她一眼,“把油条吃完,别浪费!”

“我去,凭什么她吃油条就不健康,难道我们吃就健康?”耿爽把筷子一扔怒道。

丁洛妙无语,油条、包子也能争起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争的?

“好了,我分你一半吧。”丁洛妙安抚着耿爽,继而冲张长弓卖萌嘿嘿一乐,“反正我也吃不完。”

等到餐桌上安静下来,一片祥和地进餐时,丁洛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是心累呀,身边的都是一群小孩子吗?一个比一个幼稚。

“弓子,我们这两天跑得太累了,今天不想出去了,我们跟你去公司吧,小爽和小明还没去过呢。”丁洛妙手里端着豆浆,抿了一小口,有些烫嘴的豆浆冒着热气,鼻孔、口腔尽是豆香,熏得丁洛妙惬意地眯起眼睛,笑眯眯地建议道。

张长弓看着她的女孩,嘴角轻轻上扬着,睫毛也微微颤抖着,像小猫咪一样,伸手出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去呗,吃完饭跟我一起走。”

对于张长弓的公司,耿爽和刘阳明极其好奇,这份好奇超越对美景美食的诱惑。

刘阳明从站在大厦前,就是一阵啧啧声,随着踏入公司,他的啧啧声更是一阵强似一阵,口水都啧出来。

“少年英才呀?”刘阳明拍着他的肩,眼中尽是赞许与崇拜。

“弓子,我告诉你,我的创业资金你必须给我增持到50%。”

“否则你对不起我对你的这份崇拜呀,大哥。”

“大哥,小弟以后的事业发展就靠你了。”

……

当他看到丁志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梳着蓬松油亮的发型,摩斯啫喱不知喷了多少,头发乖巧服帖地维持着发型,一副人模人样的精英架势。

他冲过去一把推开丁志诚伸出想要与他相握的手,气势汹汹地搂住他的肩,一通抱怨,“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成了成功人士,只有我还是个穷学生。”

“放心,等你毕业,走得比我们长远有前途。”丁志诚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松开自己,被一个大男人搂着,箍得他难受死了。

张长弓将他们请进自己的办公室,“我现在有一个硬仗要打,正好你们闲着没事,就帮我们吧。”

“我们?能做什么?”刘阳明困惑道。

“你们一起做一个ppt,越精细越精美越好。ppt是关于我们这次招标的一个项目,这是相关资料。”他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到桌子上,“你是学计算机的,喵喵是学农业能源的,耿爽是学关系的,利用你们的所学,好好帮我们做一个不一样的ppt。”

“我去,我一个学国际关系的,与房地产有毛的关系呀。”耿爽头疼地挠挠短发。

张长弓不理会她的抱怨,“我等一下去银行,午饭前会来,你们在这儿好好干,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正要走过去想要跟丁洛妙再腻歪一下,丁志诚走进来,“弓子,车准备好了。”

张长弓抬腕看了一眼时间,颇为惋惜地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丁洛妙,见丁洛妙故意低垂着头不看自己,只得转身离开。

耿爽和刘阳明看着桌子上一堆的资料,动作一致地扶额哀嚎,耿爽后悔道:“自己上赶着找罪受呀!”

丁洛妙拿起一份资料,很是认真细致地翻阅,越看下去越心惊,这么大一块蛋糕,张长弓能啃得下来吗?

心中的惴惴不安与担忧让她的眉头蹙了起来,耿爽和刘阳明见她看了起来,也一起拿起资料阅读起来,眉头也紧跟着如丁洛妙般打起结来。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心惊。

“放心吧,弓子虽然做事爱冒险,可每一次冒险他都会让自己更进一步,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可见他的每一次冒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刘阳明宽慰道。

“是呀,他就是一个爱冒险的braveboy!”丁洛妙无奈地叹息一声。

三人正讨论该怎么做,门口一阵奔跑的脚步声,紧接着办公室门被大力推开,韩春栋和张铁柱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顾不得与耿爽、刘阳明打招呼,直问丁洛妙,“喵喵,外面是怎么回事,有小飞机拉吊幅找你?”

什么?丁洛妙慌忙走出办公室,走向大厅落地窗的位置,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可不是,正对窗户的位置,有一个无人机,无人机的下面吊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丁洛妙,快出来一起玩耍!”

再向下一看,李元斌身后跟着一帮黑西装白衬衣的人,他横马立刀地站在最前方,俨然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

“玩耍你个头!”丁洛妙气得爆粗。

“你什么时候惹上他了?”韩春栋担忧道。

“唉,一言难尽,妙妙,怎么办?”耿爽不知如何是好,发愁地问道。

第160章 对决混战

“唉,一言难尽,妙妙,怎么办?”耿爽不知如何是好,发愁地问道。

刘阳明握拳,这个斯文败类还真是欺人太甚。

“这人可不好对付,目前我们在招标他公司的项目,可不是翻脸的好时机。”张铁柱一脸愁容。

“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不下去教训一下,以为我们一个个都是怂货呢?”韩春栋当即拿出电话,“我打电话叫工地上的兄弟过来,干不残废这窝孙子。”

张铁柱夺过手机,“别冲动,打电话问问弓子。”

丁洛妙一摆手,“你们都别插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七楼,谢时去的办公室里,他站在窗户前,看着下面站在最前面,带着墨镜,身后跟着一排保镖的人,那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样子,自己的父亲就是被这个人给逼得……

谢时去红着眼眶怒瞪着下面,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他端起阳台上的花盆,打开窗户,手持花盆,真想手翻盆落,砸死他丫的,可……若这样做,也就等于赌上了自己的人生,担上一个行凶的罪名,不值得。

他要让这人渣死得很难看,自己还要置身事外,毕竟爸爸已经去了,照顾妈妈和妹妹的重责压在了自己身上。

将手中的花盆缓缓放下,关上窗户,转身坐到办公桌上,对外面的喧嚣与糟杂不闻不问不看,还没有到自己出场的时候。

“李元斌,你给我等着!”他咬牙暗道。

再说丁洛妙雄赳赳气昂昂,大踏步行至电梯口,按下下行键,在等电梯的档口,耿爽惊呼一声,“快看,弓子回来了,呀呀,他们对峙上了。”

丁洛妙撒丫子奔至窗前向下看,张长弓与李元斌面对面站着,似是在说着什么,丁志诚撸着袖子,一副准备开干的架势。

听到身后电梯“叮”的一声响,电梯到了,她直奔电梯冲了进去,其他人也都慌忙跟上钻进电梯。

待电梯门一开,丁洛妙便迫不及待地向外冲,眼前的一幕让陆续跟出来的人看傻了眼,现场就像黑社会斗殴现场,张长弓、丁志诚二人被围在中间,对战七八个人,李元斌站在稍远一点的假山上,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喊话,命令指挥着保镖,“干,使劲干,干死算我的。”

阿横站在下面护着假山上手舞足蹈的老板,面无表情地盯着打斗现场,这两人有两下子,二人对战八人,丝毫不落下风,尤其是那个高个子男的,出招精准狠辣,有极好的武术功底,不过两个回合,已经被打趴下一半了。

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被李元斌一巴掌拍在头上,命令道:“你的第一任务是跟紧我,护好我,若他们都阵亡了,你再上。”

韩春栋、张铁柱一看,气得眼睛都红了,擦,这不是以多欺少吗?真当他们没人了?

当即脱掉西装,扯掉领带,冲了上去加入战斗圈,刘阳明早就按捺不住,也跟着冲了上去,想要以雪前耻。

有了这三人的加入,张长弓退出战斗圈,行至丁洛妙身侧,将她护在身后,如鹰般犀利的眸子盯着李元斌。

想起开战前的一番对话,他漆黑的眸子愈加黑得浓烈,像是化不开的墨,夹裹着狠厉的戾气如浸了毒的箭,射向还在命令指挥的李元斌身上。

正指挥得带劲的李元斌,心中一突,忽然感受到一道不友善的视线,眼睛顺着感觉望去,却见大厦的门口的台阶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遥遥盯着自己看,帅气英俊的五官如雕刻一般。

这就是丁洛妙的青梅竹马小哥哥?李元斌不屑地轻扯了一下嘴角。

一家小建筑公司的小老板,这等小角色于他来说,若想整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再说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都没能晋升为男朋友,即便有那方面的心思又如何,遇到了自己,他们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她的现男友翟天玉,才是他的劲敌!

再看向那片战场,他带来的八个人已经被人家收割,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哀嚎,怒骂了一句,“一群废物!”

扶着阿横的肩膀从假山上跳下来,走向张长弓,也不理会张长弓,歪头探向他的身后,“你躲着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张长弓长臂一伸,阻止他的再靠近,李元斌冲身旁的阿横使了个眼色,阿横突然爆冲上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试图将他拉开。

张长弓手腕一个翻转,轻巧地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长臂一抬抡起拳头向阿横头部击打过去。

阿横急速后退数步,躲过了拳头却没躲过他的大长腿,张长弓拳头收回的一刹那,大长腿一个飞踢,踹在他的小腹上,阿横“蹬蹬蹬”被踹得又连腿数步,踉跄着险险收住身体,勉强用力控制住没有摔倒。

仅仅一个对面,三个动作,阿横就败下阵来。

李元斌盯着眼前的男孩,震颤的瞳眸紧缩了几下,他被眼前的男孩惊着了,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好的身手,看来刚刚与那群保镖的对战他保留了几分实力。

李元斌冷嗤了一下,身手不错又如何,莽夫而已。他仍是无论是从思想上还是实际行动上都蔑视丁洛妙的这位小竹马,“就凭你这小破公司,还想跟我斗,真是不自量力。若不是看在丁洛妙的份上,我伸伸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我再告诉你一句,只要是我想要的人,在这个杭州城谁也护不住。”

张长弓冷冷地盯着他,有一种一拳让他见阎王的冲动。

丁志诚拿起地上的西装外套和领带,走过来讥讽道:“你这是想演的哪一出,土匪抢亲记?”

“那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是不是土匪片看多了,入戏太深把自己搞神经了?”刘阳明也走过来毒舌一番,以雪前耻,以解心头之恨。

丁洛妙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俩人这样公开对垒,会不会让他之前在项目上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

不想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这对张长弓没好处,她不能让他的心血白白付出。

丁洛妙从张长弓的身后走出来,站在二人中间,冲李元斌道:“行了,你别闹腾了,赶紧走吧!”

“走什么走,我特意找你出去玩呢。”他凑近她低声道:“我知道有个更好玩的地方,走,我带你去。”

说着伸手就要去抓丁洛妙的手,手腕被张长弓半路截胡,牢牢禁锢住无法靠近丁洛妙分毫,“你再不识趣,我可是真的要对你不客气了。”

第161章 设计未来之家

丁洛妙沉下脸色,这人咋就不知道个好歹呢?自己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劝。

“李元斌,我今天真的很忙,没时间陪你玩儿,我说的是普通话吧,别给我装听不懂。”

李元斌见她怒瞪着自己,愤怒得像一个火药桶,随时可能爆发,便知她真的生气了。

自从第一次见面,她一头扎进自己怀里,他的心小鹿乱撞,便知自己一颗心沦陷,也知她与自己以往所交的女人不同。

今年自己已经过了三十岁了,以前身边的女人大多是生理需要的安排,脸蛋要一级漂亮,身材要一级棒,床上要一级荡!觉得腻烦了就换,所以自成年以来身边大胸网红脸走马灯似的换。

对于丁洛妙,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在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他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他是个不婚主义者,没有结婚的打算,他曾跟专门帮他物色女人的生活助理说过,不要去祸害好女人,所找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如今,这个叫丁洛妙的女孩,虽然生长在农村,却没有农村女孩的世俗,生活积极,学习认真,是一个天天向上的人。

若随便招惹,定会惹来无尽的麻烦,可不过短短几天,他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今天做出的这些事情,也不过是他冲动之下的为之,自己真的要去祸害一个好女孩吗?那自己的不婚主义可就破灭了,此时此刻看着桀骜地瞪视他的女孩,想得有些多,头脑也有些打结,遂决定暂时撤退,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厘清自己的情感以及往后的人生路。

这可是人生的一个大拐弯呢?马虎不得!

李元斌深深地看了丁洛妙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去,身后的保镖一瘸一拐踉跄着狼狈地跟上去。

张长弓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阴沉的脸色并没有丝毫好转,咬紧牙关,紧握的拳头嘎吱作响,真想把他给废了。

丁洛妙挽住他的手臂,温凉的小手顺着手臂下滑,滑至他的大掌上与他十指相握,冲他微微一笑,“别呈匹夫之勇!”

“为你,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一无所有!”张长弓拂开粘在她脸上被汗浸湿的刘海,用深沉的目光细细描绘她的眉眼。

再抬眸看向一排豪车嗡鸣着嚣张离去,若真是一脚踹死他,即便不死踹残废了,自己也会因伤害罪而承受漫长的牢狱之灾,这不是他的选择,他还要好好地站在喵喵的身边,保护她,陪伴她,爱着她,一起度过人生的全部时间,一起欣赏最美丽的风景,一起感受生活的琐碎与真实,让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最美的画面。

为了一时的折辱,我怎么可以折损这么多的美好呢?

他连着深呼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付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既不能呈匹夫之勇,也不能单枪匹马,更不可意气用事。

李元斌,本想看在你爸的份上,不让你死得太难看,是你自己作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揽着丁洛妙的肩转身走进大厦,几人也跟了上去。

七楼的窗口,谢时去望着远去的那排车辆,脸上露出诡异的冷笑,真是老天助我,原本他还在发愁如何让张长弓坐上自己的复仇船,现在不需要他只言片语,张长弓也会收拾他。而自己会成为他的急先锋,一把最锋利的利刃,插入李元斌的心脏,让他这个嚣张之星从此陨落。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丁志诚通知他去开会,谢时去应下后挂掉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他打了个响指,心情极好地吹起口哨。

很好,战役开始打响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丁洛妙他们每次出门都胆战心惊,谁知李元斌却再没有出现,张长弓见他们惊弓之鸟的样子,笑道:“李元斌这厮得有一段时间忙了,你们就放心玩吧!”

听他这么一说,耿爽与刘阳明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看来弓子是真生气了,怕是现在李元斌的日子不好过吧?

丁洛妙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渐渐晕开的笑容却怎么收也收不住。

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他们三个畅快地游遍了杭州城的每个角落,离开学没有几天了,丁洛妙还想回家陪爸妈和弟弟呆个几天,在离开的前一天,张长弓挡住还要跟随的耿爽和刘阳明,“有眼力劲一点儿,今天你们就自己去玩吧!”

丁洛妙被张长弓拉着塞上车,飞车离开。

耿爽和刘阳明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汽车尾气,面面相觑。

四个人玩不也挺好吗?他们两个又不介意当电灯泡,至于这么无情地丢下他们吗?

丁洛妙被张长弓带到公司,直奔谢时去的办公室。

谢时去正站在办公桌前研究图纸,看到他们过来,便让开位置让丁洛妙站过来。

丁洛妙站在图纸面前一头雾水,这……她也看不懂呀?

“这是什么?”

“张总让我设计的老家的别墅设计图。”谢时去解释道。

丁洛妙转头看向身后偎上的身子,她娇小的身子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身体却没有任何接触,就像一个包围圈,鼻腔弥漫的尽是他带着烟草的气息。

他侧斜着身子,一只长长的手臂支撑在桌子上,声音在耳边低低沉沉的响起,“家里的房子确实没法再住人了,总不能每次回家都住你家吧。”

温热的气息喷射在她耳后,让她白皙的耳朵瞬间粉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想侧身躲一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按在肩上,让她撤无所撤。

“我们要最少六间卧室,我们一间,爸妈一间,还有以后孩子的房间,我希望以后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你喜欢看书给你一间书房,一间休闲房给我孩子们,上下层各有一个大客厅。外面的院落,分种植区和运动区,种植区看你喜欢种什么,我们就一起种什么,运动区是以后我们带着孩子玩耍的地方。”

张长弓明明说的是房子与院落的构造,可句里行间却满满都是对未来的畅想。丁洛妙歪头看向张长弓,他眼里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点缀得他整张脸都光彩夺目,璀璨了整个未来。

丁洛妙低垂下头,视线落在图纸上,一笔一划,绘成家的模样,尽管无实物,她却已能想象那个家的温馨与漂亮。

“挺好的。”丁洛妙低喃说了一句,微微翘起的嘴角含着甜美的羞涩。

第162章 毕业就结婚

看着她香草般的笑容,张长弓的眉眼柔和得像一汪春水,紧紧缠绕着她。

丁洛妙被他眼中赤裸裸的情意,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他的腰,轻声提醒道:“谢总监在呢,收敛些。”

随即尴尬地冲谢时去笑道:“设计得很好,盖出来一定很漂亮。”

谢时去恭敬地道:“老板娘喜欢就好!”

……

这位表面看起来严肃,一本正经的模样,原来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

张长弓卷起图纸,拉着丁洛妙走出大厦,将图纸放到后座上,发动车子。

丁洛妙看看时间,“你还是先带我去火车站买票吧。”

“不用,我和爸妈也要回家,咱们开车一起回去。”张长弓道。

“这么着急开工吗?”

“盖房子加上装修,可能就要小半年时间呢?再加上通风散味的时间,希望你一毕业咱们结婚就能住进去。这样一算,时间紧迫呀!”

“什么一毕业就结婚,我还要考研呢?”

“结婚不影响你考研,我想将你早点娶回家,省得一些猫猫狗狗瞎惦记。”

“咱们先别说这个。”丁洛妙躲避这个话题,翟天玉那摊子事还没解决呢,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而且她心里也觉得不得劲儿,好似自己背叛出轨了一般,感觉极其不好。

见她脸色不好,知道她的顾忌,张长弓退而求其次道:“我可以等你处理好了翟天玉再说,可是我有一个前提,你一开学就要去跟他说清楚,且连朋友都不能做,以后也不许再跟他有任何往来。”

这……这要求也太霸道了吧?

“我不可以有异性朋友吗?”

“怎么会,阳明、诚子、栋子、柱子……咱们村好多男孩子不都与你关系挺好吗?我从来就没有阻止过呀!”

“不是,我说的是除了村里的,学校里的同学、上班后的同事。”

“也可以,但要通过我的验证认可才行,那些别有居心的你还是敬而远之吧。你们女孩子不比我们男孩子,容易受到伤害。”

丁洛妙脸色阴沉,像是要山雨欲来、黑云压顶。

张长弓转眸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见情况不妙,很是识时务地住了嘴。

“你还真是打蛇随棍上,给个梯子就想上天,我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呢,就算是,你是不搞反了?你才是要注意跟女人保持距离的人。”

“你瞧瞧你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陈晗熙为了你在学校里霸凌我,韩夏云为了你主动爬你的床,你公司里的那个助理,谭甄媛天天含情脉脉地在背后看着你……外面还有多少女人是我不知道的?”

张长弓一听她要翻历史旧账,立马投降,“行,算我错了,当我没说。”

丁洛妙斜睨着他,这家伙何时痛快认过错,倔得跟一头犟驴似的,他这一认错,反而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但对未来,她却有着一抹淡淡的忧患,张长弓的霸道性子,就像八个爪的螃蟹,横着走不说,还不知如何下嘴,她还真有些担心自己会吃不消。

第二天,天未亮,他们便整理好行装上路,张长弓和刘阳明二人轮番上阵开车,整整开了七个小时才到家。

他们一起将丁洛妙家南院的房子收拾了出来,作为临时住所,盖房子是一件大事,事先要做的准备就很多,不过还好,他们一家都是干建筑的,再大的工程都能拿下,何况是盖一所小小的别墅。

沙子、石灰、砖瓦、水泥板……

丁洛妙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抱着自己的小弟弟满村的溜达。

她家小弟丁洛宸比韩春栋的儿子相差没几个月,她时常抱着丁洛宸去韩春栋家,跟韩春栋的儿子玩儿。

不会说话的两个孩子,将他们放到地上的垫子上,还别说玩得还挺和谐有爱,咿咿呀呀说个不停,也许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得懂。

韩春栋的儿子吃的很胖,皮肤偏黑,简直跟韩春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叫什么名字?”丁洛妙捏了捏韩春栋儿子莲藕般的胳膊腿,问道。

“墩墩!大名叫韩应淳!”

“还别说,名字挺符合他形象的,他长得可真敦实,和宸宸玩,不争不抢,淳朴善良。”

申玲玉听她这么夸自己的儿子,当即笑得合不拢嘴。

突然,桌子上的手机响起,申玲玉听完电话脸色一变,焦急道:“我带妈妈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她急切地对丁洛妙道:“花花生了,说是难产,我带妈去医院看看,你先帮忙看一会儿孩子,等一下我让爸爸过来。”

什么?这离预产期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呢,怎么就要生了?丁洛妙有些担心,“你赶快去吧。”

申玲玉看了儿子一眼,咬牙跑了出去。

墩墩见妈妈消失不见了,哇哇大哭,丁洛妙急忙拿个带响声的玩具给他,吸引他的注意力,哭声瞬间收起,与宸宸格格笑地玩了起来。

不一会儿,韩春花的爸爸过来了,丁洛妙想到韩春花婆家那一窝极品,有些不放心韩春花,“韩大伯,你帮忙看着一下宸宸,我等一下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来接宸宸,我有些担心花花,我过去看看。”

“嗯,你多费心了,电瓶车的车钥匙在窗户上挂着呢,你用的话自己去取。”韩春花的爸爸道。

丁洛妙弯下身,摸了摸宸宸的头,“宸宸乖,在这里给墩墩玩,等一下妈妈会来接你,我去医院看看花花姑姑怎么样了。”

娶了钥匙,骑上电动自行车,一路上开到最大速度,赶到医院直奔妇产科。

在妇产科的门口,看到一群人堵在门口像是在看什么热闹,丁洛妙挤进去,看到韩春花躺在手术推车上,脸色苍白,虚汗直冒,咬牙忍痛仍忍不住呻吟出声,此时她一定很疼很疼吧,可她的夫家人都在干什么?

“剖腹产?手术费高不说,大人还遭罪,对孩子也不好,就不能自己生吗?我们以前生孩子都是在家里自己生的,哪里有条件上医院,不也没事吗?”韩春花的婆婆大声嚷嚷着,那刻薄的嘴脸,让丁洛妙气得头顶冒烟。

她靠近申玲玉,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一回事?”

申玲玉看了无助地躺在那里的韩春花一眼,她心疼得红了眼眶,却又无能为力,见到丁洛妙她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哽咽着向她说起前因后果。

第163章 花花生了个女儿

原来韩春花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还在养殖场里干活,今天在她喂牛时,谁知一头牛挣断了缰绳,将她顶翻在地,被紧急送到镇上的医院,因羊水早破,胎盘早剥,需要剖腹产,镇上医院没有这个技术水平,医生建议将她送到上一级医院。

韩春花的婆婆嫌剖腹产的费用太贵,尤其要到县医院,费用就更贵了,不愿意去,还埋怨她活活干不好,身子身子照顾不好,生个孩子还矫情。

丁洛妙此时气得何止是头顶冒烟了,心中的熊熊大火快要把她给烧蒸发了,哪有这样狠心的婆家,韩春花在他们家过得简直是人间炼狱。

张长弓正在家里筹划盖房子的事情,接到她的电话,安抚道:“你在医院等着,我马上开车过去。”

张长弓一路飙车过去,路上狂按喇叭,车后扬起阵阵飞尘。平时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五六分钟便开到了。

二话不说,抱起韩春花便放在后座上,丁洛妙连忙坐了进去,在车里安抚着韩春花。

张长弓一把揪过正好要向前抗议的韩春花的丈夫王大旺,塞进车里。

王大旺挣扎着想下车,被他一脚又踹了进去,“你再敢出来,冒头一下我踹你一脚。”

王大旺见他凶狠的样子,往里缩了缩,吓得再也不敢下车。

不理会韩春花婆婆的哭喊阻挠,开车扬长而去。

他们镇的位置离县有些远,反而离市里更近,开车一路狂飙进市第一人民医院,他们这里最好的医院。

张长弓押着王大旺一通签字,然后搜他的衣兜,竟只翻出了五百块钱,这哪够做手术的钱。

他们家还真刻薄得可怕,媳妇生孩子,兜里就装这么点钱,他们是有多不在乎她的生死。

王大旺受不了他们冰冷的眼神,怯怯地解释道:“反正肚子也只是个丫头片子,”

“你咋知道是丫头?你带她偷偷去查孩子性别了?”

……

“你……你可真行!”丁洛妙实在对他失望透顶,既然字他都签完了,也没他啥事了,懒得跟他再说半句话。

张长弓又掏出两千,加上王大旺的钱,交上费用。

张长弓拥着丁洛妙,站在手术室外等着。

一个多小时过去,手术室里传出婴儿的啼哭,丁洛妙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手术室的门打开的那一瞬,丁洛妙忙冲过去,看到医生怀里抱着的婴儿,皱皱巴巴的,脸上还有白色的胎脂。

“谁是孩子的父亲?”医生问道。

丁洛妙转头看向坐在长椅上的王大旺,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上来抱孩子的意思。

她伸手指了指王大旺,对医生解释道:“孩子的父亲智商有点问题,现在估计吓傻了。还是把孩子交给我吧,我是孩子的小姨。”

医生看了她一眼,再看了一眼远处孩子的父亲,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坐着,便将孩子递给了丁洛妙,“虽然早产,但孩子的身体指标很健康。大人正在缝合伤口,也会很快出来。”

丁洛妙接过孩子,连连道谢:“谢谢医生,谢谢!”

等到将大人、孩子都安顿好,韩春花的妈妈和大嫂才赶了过来。

由她妈妈和大嫂照顾着,丁洛妙放下心来,与张长弓一起回家。

丁洛妙抱着弟弟,看着张长弓忙活着准备沙石、砖瓦等盖房子的一应材料,过了三四天她去医院看望韩春花,医院里除了韩春花的妈妈,他丈夫不知跑去哪里了。

不过几天的时间,孩子脸上的胎脂不见了,皱褶也少了很多,看着顺眼了不少。丁洛妙盯着孩子看了又看,总觉得孩子七分像韩春花,三分像丁志诚,尤其是嘴巴、眼睛和脸型,越看越像。

她趁王燕芬出去给孩子洗尿布,说出心中的看法。

韩春花一脸慈爱地盯着怀中的孩子,孩子吐着泡泡,睡得很是香甜。

“像就像吧,哪怕是他的也没关系,反正我婆家也不喜欢她,我会好好爱她,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她。”韩春花像护崽的母鸡,支棱着翅膀,一副拉开战斗的架势。

“你老公呢?”丁洛妙问道。

“谁知道死哪去了?”韩春花漠然道。

“你婆婆一直都没来看你?”

韩春花摇摇头,“只有我妈伺候我,以前一直恨我妈将我卖了,现在见她这样伺候我,还偷偷抹眼泪心疼我,那恨也就没了。”

丁洛妙很同情她的遭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性地拍拍她的手。

再看看在她的身侧睡得香甜的孩子,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胖嘟嘟的小脸蛋,“她好乖呀,从我来都没见她哭一声,你生产那天,我从医生手里接过她,她也是一声不吭,要不是在产房外听到她嘹亮的哭声,还真会很担心呢。”

说到女儿,韩春花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温情,也笑着看向睡得香喷喷的女儿,“嗯,应该是个好养活的,吃奶吃得很好。”

“是个可人疼的,起名字了吗?”丁洛妙问道。

韩春花神色一暗,“之前跟王大旺商量过,他说随便,想着也指望不了他,我这几天躺着一直在想,也没想出个什么好名字,你学问深,要不你给取个吧?”韩春花毫不犹豫甩锅。

丁洛妙见她握拳捶打脑袋,脑壳疼的样子,确实被孩子的名字所困扰。

丁洛妙微微一笑,“让我起名字可以,但名字可不能白起,孩子得认我当干妈!”

韩春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确定?我可是求之不得,有你这个干妈可是她大大的福气。”

丁洛妙张嘴正待要说话,韩春花伸出手掌阻止,“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反悔也没用,我家闺女缠上你了。”

呃……

丁洛妙一把拍下面前阻挡自己的手,“我没有反悔,她没有父亲、爷爷、奶奶的爱,但有我们的爱,我们会好好护着她长大的,希望在我们的守护下,她像向日葵一样,能够阳光,乐观,积极向上。名字就叫王茹葵,小名就叫葵葵吧!”

“王茹葵,葵葵,很好听的名字,寓意也极好。”韩春花赞许道,俯下身手指点了点女儿的小脸颊,“乖闺女,妈妈的小棉袄,你有名字了,叫王茹葵,小名叫葵葵,你干妈给你取的,葵葵喜欢吗?”

第164章 你是干妈,我是干爹

正在熟睡的婴儿听到妈妈的呢喃,很是给面子地咿呀哼唧回应了两声,韩春花高兴得哈哈大笑,笑声牵动了伤口,她捂住伤口呻吟不止,“小冤家,妈妈生你可遭老罪了,要不是你干妈救咱们,可能咱们一尸两命了,长大了要疼干妈,要懂得报恩哟!”

丁洛妙站起身,扶着她躺好,“说这些干嘛,什么恩不恩的?咱们谁跟谁,再这样说我可就不高兴了。”

丁洛妙全身翻遍了,也没翻出个像样的东西来,摊开手遗憾道:“认亲礼等下次来再给她。”

丁洛妙从医院里出来,看到医院的小公园区,王大旺嘴里叼着烟,正和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下棋,凝视良久,一声叹息,想到葵葵可能的身世,她好像又没有立场给他更多的苛责。

在韩春花住院后的第七天,今天是韩春花出院的日子,张长弓开车带着丁洛妙赶往市里去接她。

在路过一家首饰店时,丁洛妙示意张长弓停车,“你等我一下,我去给我干女儿买个东西。”

张长弓停下车,也跟着一起下车,边往店里走边问道:“干女儿?谁?”

“我看韩春花的女儿太可怜了,认她做了干女儿,希望能让她感觉到多一个人爱她。”丁洛妙心疼道。

想到韩春花夫家对韩春花母女的态度,张长弓就怒不可遏,冷声道:“王大旺这样的男人就欠揍,揍一顿就老实了。”

丁洛妙闻言,停下脚步拉住他,劝解道:“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你可都别冲动。”

“像他那样的怂包,一味地忍气吞声、忍让,他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更会蹬鼻子上脸,一次性把他整老实了,以后也就太平了。”张长弓不认同道。

“你不知道,等见了孩子你好好看看,是不是像诚子,我怀疑是诚子的孩子。”

什么?张长弓有些懵圈,这小子,动作还挺快,胆子也足够大,竟敢下狠手截胡。

以时间推算,难道是在韩春花即将结婚时?

张长弓陷入了沉思。

“走呀,发什么呆。”丁洛妙拉了一把傻站着的张长弓。

“若真是如此,王大旺确实也不好再动手,人家都戴绿帽子喜当爹……也是够冤的。”张长弓开始有些同情王大旺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若他敢再苛待韩春花母女,看在丁志诚的份上,他更得要好好管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诚子知道吗?”

“自从韩春花结婚,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你说他怎么可能知道,你也别多嘴,既然她选择不说,保持现在的生活状态,咱们尊重韩春花的选择。”

张长弓挑了挑眉,颇为丁志诚遗憾。

走进首饰店,丁洛妙选了一对带着小铃铛的黄金手镯,标价888元,张长弓也选了一个黄金长命锁,标价999元。

“你这是……”

“既然你是干妈,我自然就是干爹了。”张长弓扬了扬手里的长命锁,“我的认亲礼也不能少。”

呃……

还没见过人还没见到便自己强行做干爹的,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想想他与丁志诚的关系,若孩子真的是丁志诚的,他的这个干爹身份也确实实至名归。

价格都还挺有寓意,为了讨这个吉利数字,丁洛妙也没有砍价,拿出银行卡正要付账时,被张长弓按住,态度极其强势,不容拒绝道:“我来付账。”

“咱们还是各付各的吧,毕竟是认亲礼,最好载着自己满满的诚意才真挚。”丁洛妙解释道。

“我们是什么关系,那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干爹与干妈的关系!”张长弓冲她抛了个眉眼,意味不言自明,“所以我们的诚意是一起的,真挚也是一样的。”

深藏隐喻的一句话,丁洛妙岂会听不出来,怒瞪了他一眼,拿起柜台上的手镯,“别那么猥琐,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去付账吗?去吧!”

张长弓得到满意的答案,伸出拇指比了一个赞,“不错有进步。”

她终于不跟自己分那么清楚了,这与他,与他们的关系都是可喜的进步。栋子曾对他的烦恼很不解,女人不花钱不挺好的吗?哪有上赶着让别人花自己钱的?

韩春栋的不理解,也情有可原,他与女朋友确定了关系后,女方便怀孕,接着结婚生子,在没有来张长弓公司之前,他干建筑挣的那点儿钱,刨去自己的花销,仅够勉强支撑给孩子买奶粉尿不湿,就怕孩子生病,打电话要钱,搞得他焦头烂额,生活拮据。有时候失眠时也会想,若自家媳妇像丁洛妙一样多好,尽管这种想法让他觉得很罪恶,养自己的老婆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当面临困境时,他还是会忍不住去这样想。

当时张长弓丢给他这样一句话:“等哪一天你媳妇不问你要钱花了,你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

他这么努力辛苦挣钱是为什么,还不都是给她花。

张长弓心情愉悦地付了账,赶往医院去接韩春花。

丁洛妙将手镯套在葵葵小胖手腕上,藕节般的手臂一挥舞,就会发出清脆的叮铃铃的响声,听着甚是悦耳动听。

张长弓拿出长命锁戴在葵葵的脖子上,金光灿灿的,煞是耀眼。

韩春花有些不好意思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连连阻止,“这……这……太贵重了吧。”

“花花,收下吧,这是他的认亲礼,他非要做孩子的干爹。”丁洛妙解释道。

什么?韩春花有些惊讶,这应该不像张长弓的行事风格。

忽然灵光乍现,想到某种可能,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丁洛妙,好家伙,这暗戳戳的秀恩爱,她欣然收下。

回去的路上,就去哪里坐月子,又发生了一场争夺战。

若回婆家住,韩春花在医院住了七天,她婆婆竟然连去医院看都没看她们娘俩一眼,可见心有多毒多狠,能好好伺候她做好月子吗?

就她丈夫和婆婆那样的,肯定伺候不好她。

“花花,你婆婆和公公还要照顾养殖场,怕是忙不过来,你跟我回家吧,我来伺候你坐月子。”王燕芬相当委婉谨慎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谁知她话刚落,还没等韩春花回应,王大旺就先一步一口否决了,“我妈说了,她会伺候春花坐月子的。”

“她能照顾得来吗?别忘了你们家养殖场平时就够你们忙的了。”王燕芬担忧道。

第165章 去哪坐月子的争辩

王大旺低头玩着手机,连孩子都不看一眼,“不过是一日三餐,那有啥可忙的,就算她不在,我们自己不还得三餐做饭吗?”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让韩春花跟着他们吃大锅饭,没有开小灶的打算?

丁洛妙有些听不下去,沉声道:“产妇的饮食可是有很多讲究的,俗话说‘坐月子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坐好了年轻十岁,坐不好老十岁。’得好好滋补才行。”

“这你们就别管了,我妈说了她会伺候好她的,再说了,要是春花回娘家住,会让我妈很没面子,会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毕竟媳妇和孩子都是我们王家的人,不回家做月子,那不是打我妈的脸,说我妈恶毒,不伺候媳妇吗?”鲜少话多的王大旺,第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为他妈辩护,也真是孝心可嘉了。

丁洛妙冷嗤了一声,想到农村的习俗,也确实有这么个理,也不好再继续争辩,韩春花也向他们摇头示意不要再争取了。

既然王大旺坚持带韩春花回家做月子,娘家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以后韩春花带着孩子还要在夫家生存,也不好做得太过,否则以后韩春花也会没好日子过,既然韩春花也愿意回婆家,便将她们母女送到了夫家。

等张长弓将家里的一应事宜安排好,丁洛妙也开学了,在开学之前,丁洛妙和张长弓又去王桥瞧了一下韩春花。

果然韩春花和婆家人一起吃大锅饭,别说滋补下奶的老母鸡汤、鲫鱼汤了,饭菜连点儿肉沫都没有。

想到她婆家的抠搜样,幸亏丁洛妙给她带来了两只鸡和四条鲫鱼,给她放到冰箱里,张长弓警告王大旺,若敢再克扣韩春花的月子餐,他一掌拍碎了桌子上的大西瓜,红色的瓜瓤四下散落,满桌子的红。

王大旺吓得挤在韩春花的身后,寻求庇护。

韩春花转头轻撇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王大旺,在外面是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回到家横得堪比秦始皇,“窝里横”的男人实在让人不齿,可造化弄人,谁让自己嫁了这么一个男人呢!

她不爱他,凑活过日子罢了,所以也不会在乎他的冷言冷语与苛刻,她的人生就这样了,看在女儿的面子,熬吧!也许熬着熬着也就麻木了。

王大旺借口出去烧茶,好久也没见他回来,便知他躲出去了,估计他们不走他不会出现了。

丁洛妙长叹一声,却也没办法改变现状,“我要开学了,弓子也要返回杭州了,孩子过满月,我们就参加不了。”

丁洛妙从袋子里拿出几件小衣服和一千二百块钱,放都孩子的身边,“这是我和弓子给孩子的满月礼。”

韩春花拿起衣服和礼金,将礼金递给丁洛妙,“衣服我留下了,礼金就别给了,因为是个闺女,我婆婆说就不办满月酒了。”

“什么,这重男轻女得也太没谱了吧?”丁洛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农村普遍重男轻女可以理解,但第一个孩子竟无视到这种程度,那就不是思想有问题,那是脑子、神经都有问题。

丁洛妙看向床上吃手玩的孩子,眼里满是疼惜与怜爱,将手中的礼金塞给韩春花,“带着孩子你手里没有钱哪能行,就你夫家这窝渣,估计孩子生病他们都可能不管,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韩春花看着手里的钱,想到自怀孕到现在所受的委屈与辛苦,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终于卸下所有的铠甲,伏在丁洛妙的肩头痛哭起来。

丁洛妙拍着韩春花的背,知道她自结婚一直隐忍,能忍到现在也是个奇迹,“葵葵以后还要靠你,你要调整好情绪,别让自己抑郁了,现在你是葵葵唯一的倚靠,把她照顾好,也把自己照顾好,将她好好养大。”

韩春花点点头,再抬起头时,她眼里迸射出母性的坚韧,“我会护着她,谁也别想伤害她。”

从韩春花家里出来,丁洛妙脸色凝重,心事重重,沉默无语地窝在副驾里。

张长弓见她情绪如此低落,伸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别担心,春花虽然有些一根筋,但也从来不是弱者。特别是有了孩子,所谓为母则刚,她会雄起的。”

雄起?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要怎么雄起?

虽然心中仍是担忧不已,还是被他的话给治愈了,低落的心情渐渐多出了一缕明朗,低眸看着十指相握的两只手,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回到家时,看到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摆着张四方桌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两家的妈妈们还在厨房里忙碌,爸爸们则坐在桌子旁,逗坐在婴儿车里的宸宸玩儿。

见他们两个回来,宸宸咿咿呀呀地冲丁洛妙招手,丁洛妙笑着跑过去抱起宸宸,逗得宸宸咯咯直乐。

“咱们逗了半天,他也没个反应,妙妙一回来,看把他高兴的,还是妙妙有面子。”张田树笑眯眯地调侃道。

丁洛妙毫不谦虚道:“嗯,我也这么认为。”她抱着宸宸转了个圈,逗得宸宸笑得更欢了,“最喜欢姐姐了,是不是?”

张长弓见她兴奋转圈的样子,跟在她身后展开双臂保护着,“小心点儿,别摔着了。”

两位妈妈一人又端着凉碟菜从厨房出来,见院子里这么热闹,脸上也都绽开慈祥的笑容。

将饭菜都摆放好,吕芳芳摘掉围裙,走过去接过宸宸,柔声吩咐道:“你们两个快去洗手吃饭吧!”

好几年他们都没有这么齐全地坐在一起吃过饭了,大家都掩饰不住地好心情。

张田树滔滔不绝地给丁望远讲外面发生的有趣的故事,丁望远则跟他讲一讲村中的一些近况,还有盖房子的一些相关问题。

两位妈妈则是再商量张长弓与丁洛妙的婚事,比如要办个什么样的婚礼,生活在哪里,生了孩子后的安排。

丁洛妙听得一头黑线,她和张长弓八字还没一撇呢,都安排到生孩子的问题上,是不是俩妈妈脑洞有些大,进入她们臆想的玄幻世界了?

张长弓则轻扬着嘴角,伸长耳朵恭听,听到满意处,也跟着点头,偶尔还会插进去附和两句,得到妈妈的赞许后会似笑非笑地盯着丁洛妙看。

看得丁洛妙浑身不自在,这哪里是吃饭,简直是催婚现场好吗?

第166章 被订婚了

“妈,我还在上学呢,我肯定还会考研,离毕业工作还有好几年,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丁洛妙抗议道。

“不结婚先订婚也行,早早把婚事定下来,我们也完成了一桩心事不是?”吕芳芳劝解道。

对于这个话题,丁洛妙有些头疼,瞥见张长弓直点头,口中连连“称是。”

“作为子女不完成父母的心愿,那就是不孝,反正我时刻准备着,只要喵喵答应,我随时都可以。”张长弓殷切表态道。

这都嘛跟嘛?

就连两位爸爸都停下他们自己的话题,加入进来。

“要不,等你们这边建好房子,在乔迁之喜的时候举行订婚仪式,来个双喜临门。”丁望远灵机一动,建议道。

“这注意不错,可以,没问题。”张田树点头道。

“妙妙没意见吧?”郭翠芳问道。

“她哪来那么多意见,弓子这么好的孩子,要长相有长相,要本事有本事,还是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两家离得也近,能够相互照应着,这么好的人家哪里找?关键是弓子对她这么好,简直是拿命在护着她,她不会那么没良心的。”吕芳芳把张长弓快要夸成了一朵花,好像她若不珍惜他,不答应订婚是多大的罪过似的。

她偷偷掐了一下张长弓的大腿,示意他说句话。

张长弓举起手偷偷比了个ok手势,在她耳边低声道:“看我的。”

随即冲四位爸妈朗声道:“那就这么定吧,我会对喵喵好的,一辈子爱她护她,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铿锵有力的保证,真挚诚恳的宣誓,丁洛妙突然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她沉默了!

这顿饭,有了一个新的决定,乔迁之喜时还会有一个订婚之约。

这一夜,丁洛妙失眠了,思绪纷杂伴着蝉鸣,扰得她愈发心乱如麻。

乱,不是因为父母自作主张的订婚之约,也不是因为对弓子感情的徘徊不定。

这次杭州之旅,她确认了对张长弓的感情,是的,她爱张长弓,甚至这种爱比她以为的还要深,只是以前她不自知而已。

订婚她也不排斥,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可是……她的心……在乱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答案,只是躺在那里怎么睡也睡着,满脑子都是张长弓忽近忽远的脸。

第二天一早,张长弓开车载着丁洛妙,去镇上接上耿爽、刘阳明,耿爽和刘阳明自从上车,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俩。

“我咋总感觉你们之间气氛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耿爽睁大眼睛,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

丁洛妙被她这样的眼神盯得如坐针毡,娇嗔道:“怪什么怪?能发生什么事?”

丁洛妙心虚地偷瞟了一眼身旁开车的男孩,也许是有了订婚之约,她感觉再与张长弓相处时,有了明显的不同,面对他时,无法从容,总有一种不可控的羞涩让她不知所措。

耿爽碰了碰身侧的刘阳明,“哎,你有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种欲语还休的羞涩和矜持。”

刘阳明的视线在二人身上循环往复地巡视,最终一言不发地低下头,把玩着手机,手指在明亮的屏幕上却半天没有动。

耿爽见他如此,心知自己犯了愚蠢的错误,她这样不是往刘阳明的心口上撒盐吗?他爱的隐晦,爱得压抑,爱得不漏声色,让她偶尔也会忘记他也喜欢妙妙这一茬。

耿爽尽管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有问题,当着刘阳明的面她也不好再问或者打趣。

送至市里的火车站,张长弓拉住正要进站的丁洛妙,一个用力将她扯进自己的怀抱,紧紧地拥着她,良久不撒手。

丁洛妙感觉到他的不安,双手拂上他的背,轻轻拍了拍,耿爽和刘阳明等在入口处无聊地直搓脚,这持久的拥抱看得二位单身狗心里直搓火。

“诶,差不多就行了呀,秀恩爱也得有个底线,没看到俩单身狗在一旁苟延残喘吗?”耿爽暴躁道。

“什么苟延残喘?是虎视眈眈好吗?有这么说自己的吗?你是不是傻?”刘阳明为她的智商感人,后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生怕感染上她的无脑症。

抬眸看向前方,黏在一起的两人还在那儿抱呀抱,嘴里开始哼起小曲,“时间呀时间,你慢点儿走,时间呀时间你着什么急呀,火车呀火车你慢点儿开,火车呀火车你先别到站……”

耿爽听他唱的词,抿嘴直乐,“还说别人傻,你这唱歌催促法更傻!”

被两个电灯泡观赏、搅合,丁洛妙有些不好意思,从张长弓怀里挣脱出来,“你赶紧走吧,路上别一直开,累了就去服务站休息。”

张长弓低眸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怀抱,再抬眸冷冷地睨了一眼刘阳明,刘阳明立刻转身,利落地拉起行李箱,给了他一个无视的背影,快速将行李箱扔到安检机上,拔腿躲进火车站里面去了。

耿爽看着落荒而逃的刘阳明,轻撇了一下嘴,有胆子挑衅,没胆子面对,还偏偏嘴损,胡乱招惹。

丁洛妙拍了一下张长弓,“行了,别闹了,我进去了。”

张长弓跟着她,把她的行李安放到安检机上,看着她们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时,所有人都已经回归了,胡安娜正热情地派送带的土特产,看到她进来,也送给了她一包。

丁洛妙接过,打开尝了一口,赞许道:“很好吃,谢啦!”

“我那还有很多,吃完了找我要。”胡安娜道。

丁洛妙点点头,冲钟丽娟点点头,钟丽娟调侃道:“气色不错,暑假过得开心吧!”

“还好,也没在家呆几天,一直在外面玩。你们呢,去哪玩了?”丁洛妙客气地找话题问道。

钟丽娟长叹一声,“哪里也没去,一直在家闷着。”

一直沉默的王语妍,冷哼了一声,冷冷的嘲讽道:“某些人只顾自己玩得开心,哪管别人死活,自私透顶。”

尽管宿舍里三个人,但针对性极强,明显是冲丁洛妙说的。

丁洛妙斜睨了她一眼,她的气色并不是很好,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尽管一副拉开战斗架势的模样,但她的精气神却支撑不起来战斗气势。

她就像一只发疯的毒蜂,专门针对性地紧叮着她,丁洛妙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懒得跟她争一时长短,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她竟遭无视!罹患公主病的王语妍哪受得了她的轻慢,站起身挡在丁洛妙的身前,故意妨碍她的行动。

第167章 没有我挖不倒的墙角

看着眼前不断挑衅的王语妍,丁洛妙是真的生气了。

“你是怎么个意思?”丁洛妙撸起袖子,她实在忍王语妍很久了,要干架是吗?来呀,谁怕谁?

丁洛妙不爱惹事,但也不是怕事的人!

钟丽娟和胡安娜有些无措地望着眼前的境况,丁洛妙与王语妍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就那么一个男人,她想要她也想要,就拼谁能抢过谁,她们也不好劝解站队。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王语妍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凶狠地瞪了一眼丁洛妙,转身拿起手机,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丁洛妙,按下接通键。

“你好,柳姨。”

“嗯,她返校了。”

“好,我会转告她!”

“嗯,好的。”

挂掉电话,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丁洛妙,“柳姨,也就是天玉的妈妈,想约你见一面。”

那表情,那语态,恶意满满,幸灾乐祸。

丁洛妙蹙眉,翟天玉的母亲怎么会知道自己?按说她与翟天玉的恋爱还没有到告知父母的地步,翟天玉定不会不通知自己一声就贸然透露给父母吧,这不符合他的人设,定是王语妍从中作妖。

紧接着手机里出现一条短信,写着时间和地点。丁洛妙抬眸看向对面,王语妍正好放下手机,见她看过来,挑衅地挑了一下眉。

丁洛妙没有理会她,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

待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归位得很整齐,才端起脸盆去水房洗漱,将自己打理一番,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会会翟天玉的母亲了。

王语妍目送丁洛妙离开,视线回到腿上摊开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心早就飞到这场会面上了,希望自己暗中主导的这场会面,能将自己与翟天玉导向一个更有利的方向。

想起这个暑假,他对自己的防备与冷漠,每次她去他家里,他都躲出去,自己千方百计找到他,面面相对却是尴尬与沉默。

他们之间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可若让她放弃,偏偏她天生不知放弃怎么写。

她也承认,在翟天玉与丁洛妙交往的期间,她硬插进去,有挖人墙角的意思,可是谁让她也喜欢翟天玉呢,丁洛妙……她只能自认倒霉,最好能安静地退出,否则……她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伤害丁洛妙的事情,且她也不介意这么去做。

长这么大,虽然情感没有多丰富,可好歹也谈过两三场恋爱,她一直信奉“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更何况,她曾经顺利挖倒过,嗯,是的,可以这么说挖墙脚她很有经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临开学的前几天,在丁洛妙曾经打工的咖啡馆里堵到他。

坐在他的对面,看到他诧异地望着自己,王语妍有一种得意的成就感。

讲真,王语妍确实让翟天玉有些头疼,自己的感情倾向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还是装不懂。

王语妍这个人,他看得还是有些明白的,她有很强的优越感和征服欲,可能是因为自己并不像她身边的男生那样,处处讨好与顺从,从而强化了她这方面的意识,他有些怀疑王语妍并非真的那么喜欢自己,可能从小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教育,容不得失败。

翟天玉故意忽略她,兀自喝着咖啡看着书,良久一双小手伸过来遮住他的书页,翟天玉无奈地抬头看向她,“小妍,我有女朋友,你是知道的!”

王语妍微微一笑,“那也仅仅是女朋友而已,今天可以是,明天就可以不是,感情不是一成不变的。”

翟天玉觉得她这样的说法有点不太厚道,脸色瞬息一变,沉声道:“不要去玩弄感情,否则总有一天也会被感情玩弄。”

见他一本正经认真的模样,王语妍噗嗤一笑,“我没有玩弄感情,反而是比任何时候都更认真,所以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努力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孩,哪怕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你不觉得我很勇敢吗?”

翟天玉看着她执拗的眼神,里面的倔强与热切让他心惊,难道她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不是因为征服欲?

可即便她是真的爱自己,那又怎么样?自己有女朋友,且女朋友还不错,自己是用心在喜欢在爱的。

他试图说服她,“你努力也不算错,甚至可以称之为勇气可嘉,只是你的行为确实给别人造成困扰!”

“你感到困扰,说明你有在意,这就是很好的进展,只要我继续努力,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或者说你早已爱上我,只是不好跟丁洛妙交代,若你不方便出面,我来替你解决。”

王语妍双手互搓,似是在做出手前的热身动作。

翟天玉被逼得有点紧,话锋也变得犀利起来,“我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

说完合上天书,站起身,走了。

王语妍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老娘这么棒,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强扭的瓜又怎么样?现在学校里都知道我在追你,若不拿下你,我也太没面子了。”王语妍微微皱了皱眉。

手指在桌面上漫无目的地敲着,发出轻微的“咚咚”之声,突然手指一顿,脑中灵光乍现,低声呢喃道:“你不接受我是吗?我找你妈去!”

她跑到翟天玉的家,正好赶上翟天玉的妈妈柳云梦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

见到王语妍,落寞的脸上瞬间堆起笑容,“小妍来了?天玉一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你吃饭了吗?”

王语妍一见到柳云梦,“哇”地一声伏在沙发上大哭,把柳云梦吓了一跳。

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肩,担忧地问道:“怎么了这是?哭什么?遇到什么事了?”

“刚刚与天玉一起喝咖啡,我向他表白,说喜欢他,他说他有女朋友了,不喜欢我,柳阿姨,我失恋了,好难过,可我又不知道找谁倾诉,只能跑到你这里了。”边梨花带雨地抽噎说着,边扑进柳云梦的怀里,哭得那个伤心欲绝,天地闻之都变色,就连外面明明还多云的天气,也跟着瞬间阴云密布,雨滴滴答。

女孩的眼泪,天空中的云雨,映衬得柳云梦心情也极度糟糕。

“你给我说说天玉的女朋友,之前知道他有女朋友,我一直忙还没顾得上问,给我说说她的情况。”

王语妍用怯懦的眼神看着柳云梦,支支吾吾道:“柳阿姨,你……你还是自己问天玉吧,我怕我说多了,他怨怪我,说我搬弄是非。”

第168章 会见崔母

“他敢,你这么好的姑娘,是我认定的儿媳妇,他若欺负只管给我说,看我不收拾他。”柳云梦柳眉倒竖,怒道。

她的维护让王语妍破涕为笑。

哭也要懂得适可而止,没完没了的哭泣,也会惹人厌烦,适得其反。

“她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叫丁洛妙,农村来的。”说道农村的时候,她还不屑地轻撇了一下嘴。

“农村的?”柳云梦惊呼,“那怎么行?”

柳云梦脸气得都青了,“这孩子各方面那么优秀,怎么在感情上这么糊涂?”

她拉住王语妍的手道:“开学后你帮我约一下她,我跟她谈谈。”

于是今天一开学,柳云梦就给王语妍打电话约丁洛妙见面,迫不及待地要解决掉影响儿子前途的祸患。

丁洛妙站在咖啡馆前,就要不要通知翟天玉思虑良久。

最终……还是算了,先听听他母亲的意思吧!

走进去,找到8号桌,看到一位非常雍容华贵的中年女性已经坐在那里,优雅地喝着咖啡。

翟天玉肖像似母,翟天玉长这么好看,她妈妈别看年龄大了一些,可那颜值仍是在线的。

坐姿挺直,身体固定在一条直线上,头微微抬着,即便喝咖啡时,也只是将咖啡端起送入嘴中,丝毫没有配合手的动作稍微低头的意思,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操控欲很强的强势女人,性格也是极其倔强与骄傲的。

丁洛妙长吐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浊气与压力吐出来。该来的躲不掉,该面对的退缩不了,索性她与翟天玉也走不下去了。

随即从容地迈步向前,躬身恭敬地打招呼道:“您好,请问是您约我吗?”

柳云梦正专注喝咖啡,听到声音,抬眸一看,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站在桌前,滴溜溜圆的杏眼大睁着看着自己,眼睛清澈明亮有神灵动,声音清脆甜美悦耳,如敲冰戛玉,为耳朵注入一股清爽。

柳云梦桃花眸一眯,更加细致地打量起她,一般眼神清澈的人都很单纯,可惜他们家容不下单纯的人,又可惜出身农家,没什么家族依仗,他们家更容不下一清二白的人。

商贾之家重利轻别离,坊间有句话说得最贴切,“商人无利不起早,三分利奔忙,十分利走险,数倍利作奸。”

自己的婚姻就是家族联姻的产物,过得不也挺好,除了……寂寞些!

一番审视打量后,随手一指对面,“坐。”

丁洛妙依言坐下,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桌上是迷之尴尬的沉默。

直到丁洛妙点的咖啡端上来,她喝了几口,柳梦云才幽幽开口,“我约你来,不为别的。”她说完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要怎么说才不会打击眼前的淳朴小女孩。

“嗯,我知道,是为了你儿子。”丁洛妙率先点题。

“你倒是开门见山,是个爽快的小姑娘,这样也好,沟通更高效,节省时间。”柳梦云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赏。

“嗯,你说,我洗耳恭听。”丁洛妙盯着她,一副认真乖巧听话的模样。

“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希望你跟我儿子分手。”

“是翟天玉让您跟我说的?”

“这是我的意思,他不知道我见你,希望你也保守秘密。”

果不其然,她不仅要操控自己的人生,还要操控儿子的人生。

丁洛妙开始有些同情翟天玉了,幸亏自己悬崖勒马及时止损,否则即使与翟天玉修成正果,有这样一个婆婆在中间搅合,估计日子也过得很糟心。

想到翟天玉以往对自己的种种好,她不希望自己与他的感情,以第三人的方式结束,即便结束也是她跟他的事情。

丁洛妙蹙眉,“我希望翟天玉亲自跟我说这句话。”

柳梦云见她如此,不由天色一变,“你认为我在多管儿子的闲事?”

“也不能这么说,您可以管你儿子,可以让翟天玉跟我提分手,而不是由您给我提分手,我又不是跟您谈恋爱,您跟我提什么分手,让我心里也感觉怪怪的。”丁洛妙拍着胸口,表情怪异道。

“你……”柳梦云指着她,怒道:“你跟我儿子谈恋爱就是不行。”

“感情是我跟他的,怎么样发展,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您还是回家跟翟天玉沟通一下再说吧。”

丁洛妙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这么贵的咖啡想想就肉疼,可不能浪费了,喝完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站起身道:“更何况,我还没有进入翟家门,算不得翟家人,你可管不了我。”说完,转身离去。

柳梦云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愤怒地睁大眼睛,显出盛怒的模样。

她的话语被无视了,她的权威被挑衅了,而且还是一个丫头片子。

愤怒地丢下一句,“不知好歹的野丫头。”

丁洛妙在柜台处结算了二人的咖啡,天呐,两杯咖啡花了一百多,比她打工的咖啡馆贵多了,别怪她小气,在日常花销上,她向来崇尚勤俭节约。

回到宿舍,胡安娜和钟丽娟不在,王语妍仍坐在床上,半靠在墙上翻着腿上的书。

丁洛妙的心情没怎么受柳云梦的影响,淡淡地睨了一眼王语妍,面上波澜不惊地开始整理她的书架和书桌。

王语妍盯着她审视良久,丁洛妙感知到身后紧紧缠绕的视线,无所谓地忽视掉。

王语妍轻咳了一声,打破良久的静寂,“丁洛妙,我们聊聊吧!”

丁洛妙边将书分类排放,边头也不回地淡淡道:“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我这是为你好,你看到了翟天玉的妈妈对你……”

丁洛妙打断她的话,“王语妍,你关心翟天玉我能理解,你干嘛老是那么关心我?”

“翟天玉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是连救两次的大恩,我自然希望他过得幸福,而你是他的女朋友,关乎他的幸福,我关心一下有问题吗?”

她最讨厌王语妍一副高高在上恩慈施舍的模样,打着为好朋友的名义接近翟天玉,背地里极尽挖墙脚之能事,又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处处试探她,掌握他们的感情状态与情报,背地里耍手段下黑手。

丁洛妙讥讽地冷笑一声,“你可不是单纯地把他当救命恩人吧?”

王语妍表情一僵,声音一滞,沉默良久,轻声呢喃道:“你没听说过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

那声音婉转低糜,带着缠绵悱恻的情意,听得丁洛妙身子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男人英雄救美,女人以身相许,偶像剧桥段,若不是她在挖自己的墙角,丁洛妙还真想赞叹他们的故事唯美浪漫有情调。

第169章 关于爱情的论辩

“故事很精彩,希望结局也完美。”丁洛妙由衷地说道。

既然决定和翟天玉分手,那么他能获得幸福,如果王语妍能够是他的幸福,她也乐见其成。

王语妍却以为她是在反讽,脸色一沉,阴狠之色毕露,说了一句“自然会!”便下床穿上鞋子气势汹汹地走了,哪还有初见面气质美女的淡定与优雅。

丁洛妙丝毫不受她影响,有条不紊地继续手里的活。

太阳已经西斜,收起了刺眼的光芒,渐渐柔和渐变成金黄色,当太阳黄得像鸭蛋黄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张长弓仍未打来电话报平安,丁洛妙有些担心,拿着手机来回踱步,以排解心中的焦虑。

叮铃铃……

沉寂的手机总算响了,看到电话号码,她有些心累,这母子二人外加编外人员王语妍,这一下午搞得她心力交瘁。

本想按断电话,可想想终须面对,便接通电话。

“洛洛,你在哪?”翟天玉急切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在宿舍。”

“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等她再说什么,电话已被挂断。

丁洛妙将最后一本书插进书架,转身走出宿舍,站在宿舍楼下的大树下把玩着手机等翟天玉。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抬头一看,翟天玉站在一步开外,对着她笑。

那笑还是那么温润如玉,那姿态还是那么翩翩君子。桃花眼,琉璃目,怎是风流倜傥可形容。

可惜,翩翩君子不为我求,温润如玉不为我所属。

两人一步的距离,丁洛妙感到再没有以往的亲近与自然,一个暑假没见,感觉生分了。

但仅仅是一个暑假就分割一段感情吗?细细想来,也不全然如此。

也许暑假前的那一段时间,自己确实被他伤到心了,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他这个人。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是被他的颜惊艳到,他气质的儒雅与心思的细腻,是她从未见过的,从而一眼迷失。

也许在张长弓的强势攻击下,是自己的心动摇了,或许也不是动摇,只是把自己隐藏深处最本真的情感激发了出来,才恍然明白,哦,原来自己喜欢的一直是他。

两人面对面站着沉默良久,似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翟天玉走上前,眼中笑意盈然,“洛洛,好久不见,又变漂亮很多。”说好听的话总是最安全的表达。

“是呀,好久不见,你也变帅了很多。”丁洛妙回复道。

很干很尬的开场。

翟天玉细细揣摩她的脸色,没有相见的欣喜,也没有殷切的期待,很清心寡欲的表情。

他心中一沉,眼中的热切也凉了半分,手无措地搓了搓。

踌躇一会儿才道:“洛洛,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看法?”

丁洛妙转头看他,见他面色凝重,眼球震颤,快速转动,显然他惊慌失措了。

丁洛妙想着该怎么表述才好,说话有些磕磕绊绊,“没……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我们是不是都误会了对彼此感情的性质?”

什么?翟天玉一头雾水,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丁洛妙抬头望天,脑海中再次重组了一下语言,“我家在农村,除了来北京上学,我从未离开家乡走出去过,我们那里的男孩,一个个黑黝黝的、脏兮兮的,还熊得讨人嫌,做事没有规矩,行事没有方圆,一句话概括他们都是糙汉子,一言不合就爆粗。”

“而你,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令人无法抗拒你的风华,关键是你还长得那么好看,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给我一种不真实感,在与你相处的那段时间,我是晕晕乎乎,迷迷瞪瞪的,是不清醒的。”

“爱情不就是不理智不清醒的吗?有什么问题吗?”翟天玉不解道,“还是说你现在清醒了,不晕乎了?”

“不是清醒了,你的美貌对我仍有很强的吸引力,但这不应该是产生爱情的动机吧?”丁洛妙盯着他如玉般的容颜,有些失神。

“因为美貌而产生爱情,也没什么错吧?”翟天玉垂眸看向她,两人视线相交,丁洛妙慌乱地多开视线。

“我是农村女孩,纯朴不强势不娇气不耍心眼,所以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很轻松,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许是因为彼此是两个极端,所以当初才互相吸引,产生好感?”

翟天玉蹙眉,不知她到底要表达什么,“无论好感产生的动因是什么,爱就是爱了。”

丁洛妙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是呀,不管什么原因,爱就是爱了,可自己对他,仅仅是欣赏呀!

“我很确定我爱你,还是你……”翟天玉甚是地打量她,最终后半句他压在了心里,不敢问出来。

丁洛妙咬牙,既然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便不想再拖沓,否则反而会更伤害对方,“坦白说,我可能仅仅是欣赏你,喜欢你,对你有好感,但还没升华到爱的地步。”

翟天玉听完这话,并没有很强烈的情绪表达,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扯出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看得丁洛妙心里直打鼓,他这是什么症状?

“是不是我妈找你跟你说什么了?”

呃……

“是有找过我,还有王语妍……你妈可是很看不上我呢?”丁洛妙嘲讽地冷笑了一下。

“你别听她的,我跟王语妍没什么的,只是她受伤受家里所托照顾她一段时间。”翟天玉急切地解释道。

“这也是我对你冷淡的原因,我希望我的男朋友能够做到‘君子如玉,亦如铁’,他可以有温和的性格,包容的心态,但也必须金规铁律,斩钉截铁。”

“王语妍受伤期间,你打着照顾病人的理由,偏离我们的轨道,你的忙活与照顾超过了我所能理解的底线,背着、抱着上下楼梯,送吃送喝还陪读,人家心情不好时还陪玩解闷逗趣,比对我这个女朋友可上心多了。”

“如果你以后和所有的女病人都是这种状态,我可吃不消,别看我表面从容大度,实际上我极其小心眼爱吃醋,报复心还强。”

“嗯,报复心确实很强,整整一个暑假都不待搭理我的。”翟天玉苦笑了一下。

“我并不会对所有的病人都这样,王语妍是个特例,她的爸爸对我的家族很重要,所以,我才对她多加照顾,你别多想,我对她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重要到需要用到美男计?”丁洛妙冷冷一笑。

……

看她眼神里浅浅淡淡隐藏的蔑视,翟天玉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170章 祸害驾到

话题进入僵局,似乎再也推进不下去了。

“说了这么多,简而言之一句话,我们可能不合适,还是……”

还不待丁洛妙把话说完,翟天玉一把抱住她,声音暗哑低沉带着可怜兮兮的乞求,“求你,别说。我有错我改,请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丁洛妙被他紧紧的搂抱勒得有些喘不上气,别看他身子瘦,与她而言力气倒是不小,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扎不出来,还没等她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突然身子一轻,再看翟天玉被一个彪形大汉提溜着扔到地上,另一个人冲上去对着翟天玉就是一顿胖揍。

丁洛妙定睛一看,妈呀,他怎么来了?

向来以冷静自持的丁洛妙也被惊得目瞪口呆,那凶悍的模样,身后跟着彪形大汉,这标配不是李元斌是谁?

丁洛妙急忙上前拉住还在行凶的李元斌,“你干什么,干嘛打人?”

正打得起劲的李元斌感觉手臂一凉,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缠在他的手臂上,再抬头看向那俏生生的小脸,不正是近段时间扰得他茶饭不香,睡眠不安的罪魁祸首吗?

得见朝思暮想的人儿,他好心情地冲她吹了一声口哨,却获得一双怒目而视的杏眼,让他的好心情有一刹那的不爽。

“他占你便宜,我帮你教训他,不谢我也就算了,却还瞪我,这是为哪般?果真好人不好做。”

丁洛妙懒得理他,扶起地上的翟天玉,让他倚靠在树上,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好的一张脸,跟小孩子乱涂鸦的油画一般,不由怒气更甚,冲李元斌吼道:“你来这干嘛?”

李元斌丹凤眼一眯,质问道:“你还说呢?怎么离开杭州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丁洛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招呼,我们很熟吗?”

李元斌向前一步,手一抬捏住丁洛妙的下巴,“嘿,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吗?”

丁洛妙冷哼了一声,挥手打掉下巴上的钳制,后退一步,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好意思,我对你没那意思,别费精力了。”

李元斌显然没想到会这么快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默了一瞬,随即丹凤眼里闪现无比坚定的目光,“没关系,烈女怕缠郎,早晚有一天你会被我征服。”

丁洛妙头疼地扶额,无奈地一声长叹,跟他沟通咋就那么费劲呢?

“大哥,爱情不是强求来的,也不是靠征服来的。”

李元斌不耐烦地一挥手,“我不管爱情是怎么来的?你是我第一次爱上的女人,我势在必得。”

丁洛妙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说再多都没用。

转头看向依靠在树上的翟天玉,他原本好看的桃花眼,此刻肿得眯成了一条缝,眼珠透过缝隙在李元斌与丁洛妙身上来回巡视。

他轻扯了一下嘴角,想要说话,却疼得他“嘶”了一声,手捂住唇角,试图想要减轻疼痛,却发现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沾染上了嫣红的血,看来嘴角也破了。

强忍着痛问出心中的疑问,“他是谁?你们……你冷淡我就是因为他?”

呃……

丁洛妙正要解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吓了她一大跳,还没等她转过头,便看到一个身影从身边奔跑而过,带着香味的头发打在她的脸上,她感觉有些痒,伸手拂上被头发打到的地方。

一道清脆的娇声斥喝,“天玉,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

这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丁洛妙抬眸定睛迎着对方的怒视,“看我干嘛?我哪有那本事把他打成那样。”

伸手一抓,一把把李元斌过来,很不客气地出卖道:“是这位浑不楞干的。”

王语妍完全不认识这人,但却很了解翟天玉的性子,他待人接物谦逊有礼,与人为善,而眼前这位从面相上看,就不是个善茬,尤其是那双丹凤眼,蓄满了霸道与强势,一看就是惹是生非的主。

“你为什么打他,觉得我们好欺负吗?”

“他敢肖想我的女人,不打他打谁?”李元斌理所当然道。

“肖想你的女人?”王语妍不可置信地加大了音量。

李元斌用大拇指指了指丁洛妙,意思不言自明。

“她是你的女人?”王语妍音量更大了,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刺激着耳膜。

丁洛妙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躲避刺耳的声源。

王语妍怒瞪着丁洛妙,身体前躬,像是随时扑上来把她撕吃了。

李元斌挡在她身前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王语妍。

丁洛妙娇小的身躯被挡了个严实,安全守护无死角。翟天玉明明伤在脸上,可心脏一揪一揪的,那痛感竟比脸上的还深切。

无力地倚靠在树上,面部表情已经无法完全表现他此刻的悲切,那丧垂之感就像春城里茂密的树木移植到荒芜的沙漠,瞬间枯萎。

王语妍看着这样子的翟天玉,怒道:“翟天玉,这就是你爱的女人,脚踏两只船,水性杨花!”

翟天玉死死地盯着那抹躲闪的身影,沉默地等待,却没有等到她为自己辩护一声,终是失望地闭上眼睛,“别说了。”

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在两人交错的刹那,翟天玉低低说道:“洛洛,你竟真的不给我一次改错的机会吗?”

丁洛妙移开视线,低下头,做鹌鹑状。

“可我不甘心,我们之间只是有误会,被一个小小的误会分开,实在太可笑,今天我们情绪都很激动,等我们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

丁洛妙闻听此言,抬起头迎接翟天玉的审视的目光,“天玉,我说的是认真的。”

最后一个希望的泡沫被戳破,深受打击的翟天玉身子摇摇欲坠,眼睛里的受伤与悲切浓烈得让她不忍直视,他还想说点什么,再争取争取。

身子被王语妍搀扶住,“一个村姑,见识短浅,被人一追就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了,想要坐地起价。”转头看向丁洛妙,桀骜地抬起下巴,眼神轻蔑,言语讥讽,“你想要什么?”

“嘿,你这女人欠收拾,是不是?”还不等丁洛妙说话,李元斌冲上去就要去揪王语妍。

翟天玉一把挡住李元斌的手,声音里尽是警告之色,“别对女人动粗。”

丁洛妙也慌忙拉住暴走的李元斌,“你干什么,快住手。”

第171章 车祸营救

王语妍丝毫没有被李元斌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吓倒,在北京她家虽然不是官场顶配,但也是有些脸面的,她自信还是没有人能随便动得了她的。

可被翟天玉这般护着,她却感动得不成样子,瞬间红了眼眶,看来他对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谁说爱情不是努力就能行的,谁说强扭的瓜不甜?此刻自己心里甜得就像吃了一颗糖,全身细胞、血液里都冒着粉红泡泡。

那么,以前所付出的努力,所承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她紧紧盯着挡在前面的男孩,明明受伤已很重,仍挺拔地立于最前方,勇敢迎接来势汹汹的凶险。

翟天玉,不管你这颗瓜扭下来甜或不甜,我都要非拧下来不可,即便是苦的,我也要蘸酱吃!

王语妍看向那男子的身后,紧跟着他的那位彪壮男人才最让人担心,在不了解对手之前,不能逞一时之快。

她拉住翟天玉,“天玉,我送你医务室,先把伤口处理了。”

翟天玉看向丁洛妙,被她淡然无所谓的态度伤到,垂下眸,在王语妍的拉扯下顺从地去往医务室。

丁洛妙有气无力地倚靠在树上,树上还留有翟天玉身体的余热,心情愈加乱如麻。

她不想伤害翟天玉,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自认识他以来,也是相当照顾自己。就因为感情的转弯两人如今是这种窘迫的境地,也实属不是她所想。

可如果心路已经转弯,而视线还照直,那岂不是害人害己?

正在她陷入自己的沉思,身体被推了一下,“发什么呆呢?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丁洛妙冷厉的瞪向身旁的罪魁祸首,那双笑嘻嘻的丹凤眼,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实在佩服他惹事的能力。

“我不饿。”丁洛妙果断嘎嘣脆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身前被一莽汉拦住,身后被一只手抓住手臂,前有猛虎阿横拦路,后有野狼奸人拉扯,丁洛妙愈挣扎,那只手抓的愈紧,她敢再顽固挣扎,他就敢手指捏进她骨头里,他眼里的凶狠让人心惊。

对于比自己狠的角色,她一向懂得识时务,放弃挣扎抵抗,乖顺地跟他走出学校,去往附近最豪华的饭店就餐。

他一向喜金,所去地方大多都是金碧辉煌,贵气直逼古代皇亲国戚,就像他的性格一样,骚包到极致。

偌大的包间,只有二人,吃的自然也是店里最好的,看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丁洛妙却没有一丝胃口,夹了几筷子菜便再也吃不下去,放下筷子定定地盯着李元斌细细打量,不过半月有余未见,他眉眼间却添了几分疲倦与憔悴,看来张长弓他们把他折腾的不轻。

如今跑来京城,难道战况胜负已分?她不由为张长弓揪心。

今天忙活了一天,张长弓还没有来电话,她的担心更甚。

岂不知张长弓此刻正忙得马不停蹄,原来在回去的路上,快到杭州时遇到一起车祸,车祸现场浓烟滚滚有爆炸倾向,周围车辆都躲得远远的,就怕被波及。

眼看小汽车上窜出火苗,若再不施救,里面的人怕是再无一线生机。

张长弓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铁锤子,跑过去对着车窗一通砸,将车窗玻璃砸开,手伸进去打开车门,顾不得其他,他一手夹着孩子一手托着一个青年女性,将他们拖至安全地带,又返回去将里面的一位青年和一位老人拖出来,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后面火苗噼里啪啦的窜起老高,整个车都烧了起来。

张长弓一手拉着一个跑得更快,蹡蹡跑到安全地带,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汽车像一颗炸弹爆了起来。

所幸在车出问题的一瞬间打开了安全气囊,青年男子额头上虽然留着血,在爆炸声响起时,不知什么原因他竟幽幽转醒,亲眼目睹四散的车零件,和滚滚浓烟、高高窜起的火苗,他嗷嗷直叫兼嚎啕大哭,“妈,漾漾,翎子。”

他边呼喊着名字边要拼命爬过去,被张长弓一把拉住,“冷静点儿,你家人没事。”

青年男子听他这么一说,转头看向身后,才发现他妈、媳妇和孩子都躺在地上昏迷着。

他想站起身,刚一用力,双腿就疼得倒了下去,张长弓按住他,“你的腿受伤了,先别着急,你家人只是暂时昏迷,但昏迷时间长了也有危险,要尽快送去医院,我已经报警和叫救护车,不过等他们来还要有一段时间,时间不等人,我开车送你们去市医院。”

青年男子流着泪,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张长弓的手,点着头连声说“好,好……”

张长弓将他们一一抱上车,一路急奔去往杭州市最大的医院。

他们这一家老小,伤的伤,昏迷的昏迷,跑腿办各种手续的活只有靠他了。

青年男子见他忙前跑后,心里虽然很过意不去,但双腿不能站立的他也无能为力,想说一些感谢的话,可是家人都还在抢救室里,让他心焦不安,给父亲打电话,他已经安排助理过来,他也会赶最快的航班过来。

医生建议他尽快手术,否则双腿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张长弓见他担忧地望着手术室,说道:“你去赶紧做手术吧,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帮你在这里照看着。”

那青年男子冲他勉强一笑道:“恩人说的是哪里的话,若不是你将我们从车里拉出来,也许我们一家早就……怎会不信任你!只是劳驾你这么多,我……”

“既然我遇到了,断没有绕开不管的道理,你不需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既然你信任我,就快去做手术吧。”张长弓道。

那青年男子跟着医生走了,他坐下来盯着手术室的灯,良久他轻笑了一声,自己真的是好心救人吗?

在那一刻,他只不过想到丁洛妙孤身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自己在身边照顾,怕也是会遇到重重困难,当她孤单绝望时,希望自己能够从天而降,为她挡去所有的灾祸与不平。

当丁洛妙那张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俏脸浮现在眼前时,恰逢前方车祸,才有了他如今的举动。一如之前救银行行长的女儿一样,当初想到那么好看的丁洛妙若是遇到这样凶险的事情,该怎么办?

他不允许!谁也不能伤害她!于是鬼使神差地实施了营救计划。

第172章 火速逃跑

他突然想起还没有给丁洛妙电话,看看外面黑下来的天幕,怕是她该急了吧?急忙掏出手机,拨出烂熟于心的号码。

正在与李元斌僵持的丁洛妙,听到手机铃声,长长地舒一口气,拿起手机再看到号码,冰冷的小脸上慢慢绽放出浅浅的笑容。

按下接通键,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其温柔,“喂,怎么这么晚才来电话?”

“路上出了点事,没来得及给你打。”手机里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

丁洛妙心头一惊,“出什么事了?”

那边传来低低的轻笑声,“怎么,担心我?”

“别闹,讲真到底出什么事了?”丁洛妙焦急道。

“遇到一车祸,救了一下人,把他们送到医院,现在在医院里等他们的家人。”张长弓简短地概括了一下。

“嗯,好事,没想到你还会发善心,不错的表现。”丁洛妙称赞道。

“什么叫没想到?我本纯良好吗?”张长弓显然心情很好,耍贫嘴道。

丁洛妙还想再呛一声,抬头转动眸光时,视线的余光发现李元斌正伸长了耳朵偷听。

站起身欲出去说,打开门被站在门口的阿横长臂一拦,她恶狠狠地回头瞪向李元斌,李元斌冷哼了一声,拿出烟盒抽出一只烟,“啪”地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燃一根烟,二郎腿一翘,后背倚靠在座椅背上,烟夹在手指尖,慵懒地抽了一口烟,徐徐地吐出烟圈,瞧他那霸道至极、目中无人的模样,怕是不给放行了。

只得遗憾地收起话题,嘱咐了一声,“既然救了,就好人做到底,等他们的家人来了再走。”

“是,谨遵吩咐。”张长弓领命道。

挂掉电话,丁洛妙有些心不在焉,见他眯着眼紧盯着她不放,那视线一半是打量一半是审视,丁洛妙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像是黑暗中被一条毒蛇盯住不放,吐着阴毒的芯子,让人如芒刺背,手指的烟火明明灭灭,就像深夜坟头的鬼火,令人心惊胆战。

丁洛妙强制稳定心神,“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

李元斌似是没听到她的话,兀自抽烟。

丁洛妙虽然害怕他对自己动粗,但她也实在无法再忍受他的漫不经心。抓起桌子上一只碗朝李元斌身旁的墙上摔去,“咚”的一声,瓷片四飞,飞溅的瓦片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李元斌感到脸颊一通,抬起夹烟的手指抹了一下,鲜红的血染红了手指。

听到动静的阿横破门而入,当看到李元斌脸上的血痕时,他紧张地闭了一下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遭了,彻底完了,他同情地看向低垂着脑袋靠墙站的女孩,她好像也知道自己闯祸了,缩着肩膀不敢看小boss。

他家小boss一向爱护他那张脸,早晚涂护肤霜,睡前做面膜,偶尔还去美容院做做美容,别看是一张男人的脸,皮肤却比女人还细嫩。要不然,三十岁的男人,怎会有一张二十来岁的脸?

如今……破相了……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李元斌会有怎样的反应。

“刺啦!”椅子滑动的声音。

丁洛妙听到声音响起的那一瞬,身子一个爆冲,趁阿横愣神的刹那,从他彪悍的身体与墙缝之间窜了出去。

等到阿横回过神来,丁洛妙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出了门,冲到了楼梯口。

阿横看了李元斌一眼,等待他的命令。

“傻愣着看我干嘛,快去追呀!”李元斌气得跺脚,一声令下,他自己也跟着冲了出去。等到他们冲出门,她已经飞奔至楼下,风一般地奔出大堂,奔向街区,等他们追出来,眼睁睁看到她坐进出租车,一溜烟没了。

李元斌看了一眼手里的烟头,他竟然夹着烟追了这么久,恼恨地将烟头扔到地上,抬起脚,用脚尖压住烟头,狠狠地捻了一下,眼神阴狠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冷冷一笑,“有点意思。”

转头看向身后的阿横,恶毒地讥讽道:“减减肥吧,一身膘肉,尽长草包,不长本事。”

阿横唯唯诺诺,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李元斌冷哼了一声,“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就滚!”

“是,以后我会小心。”阿横低声下气道。

丁洛妙气喘吁吁地跑进学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待气息稍微平稳,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要十点了,想了想还是给张长弓打了个电话。她边爬楼梯边等待电话接通。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糟杂。

“还没有离开医院吗?”丁洛妙问道。

“嗯,听你的话,在等他们的家人,应该马上就到了。”张长弓道。

“对了,你有跟那小子说分手了吗?”张长弓猛地一个急转弯,拐到了另一个问题上了。

……

丁洛妙原本担忧的心情一扫而光,“呃……呃……我这边马上就要熄灯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先挂了。”

丁洛妙匆忙挂断电话,想到分手之事,似是进展不太顺利,这一天兵荒马乱的,好累呀。

她站在栏杆上用力向远处望,微弱的路灯让夜色中的世界一片朦胧,看不清世界,看不清前路。

此时的张长弓皱眉望着被挂断的手机,对于他的问题这么仓促地挂断电话,明显是心虚呀,难道她被那小子几句甜言蜜语给哄得晕头转向,又反悔了?

正在他揣测间,抢救室的门开了,三位病人依次从里面推了出来,张长弓站起身迎上前,负责抢救的医生交代道:“人没啥大问题,主要是浓烟侵入过多,车辆翻滚导致的脑震荡,过一会儿就会醒。”

张长弓点头道了一声谢,帮助医护人员安顿好,他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他有些没耐心再等下去,正准备出门,那位青年伤患已经做好手术推进了病房,因为他们是一家人,为了方便照顾,就将他们一起安排在了一个大一些病房里。

那青年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好在做手术采用的是局部麻醉,头脑意识还算清醒,见张长弓一直守到现在,有些不好意思道:“小老弟,辛苦你了,还请你留下姓名,等我们好了,定会登门道谢。”

张长弓摆摆手道:“不用,举手之劳的事。”

“那怎么行?请你务必告知我名字。”那青年男子坚持道。

第173章 兴师问罪来了

张长弓再次摆手,正准备告辞,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带着眼睛,身材中等偏瘦的青年男子。

他额头布满了汗,胸腹起伏有些大,气喘吁吁的显然做过剧烈的运动,进来看了一圈屋内的情况,直奔青年男子伤患床前,“霍市长,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车祸了呢?”

“不小心被扯别了一下,发生了侧翻,具体为什么起火爆炸,还不清楚原因,等调查结果吧。”被称为霍市长的青年男子简单解释了事故原因。

霍市长?张长弓不由得微眯了一下眼睛,看向那青年时,眼里多了审视与评估。

“多亏了这位朋友将我们一家老小从车里拉出来,也将我们拉出了鬼门关,再多感谢的话都不足以表示我的感激之情,范特助,你帮我留下他的姓名和联系电话,再把我的私人电话给他一下。”

继而转头对张长弓说道:“我看你的车牌也是杭州的,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那脸上的感激是真诚的,也不容拒绝的,明明说着柔软的话,却绵里藏着上位者的强势。

张长弓微微一笑,无奈道:“本想低调地做个无名英雄,霍市长偏偏不让在下低调。”无奈地摊开手,“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范特助从手拿包里拿出纸笔,张长弓接过写下自己的大名和手机号码,又接过范助理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霍市长的私人号码。

这个号码很重要,官场常识都知道,领导们明面上给的名片或者对外公开的号码,永远是打不通的,即便是打通了,也大多是层层筛选传递到助理那里为止。而他手里的这个号码却可以随时拨通找到他,这面子给的不可谓不足。

张长弓折叠起来,小心地放入衣兜。

“忙活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范助理,帮我送送他。”霍修远道。

范特助恭敬地道:“是。”

张长弓冲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这一夜,王语妍没有回宿舍。

翟天玉被打,且伤势还这么严重,就是否去看看仍有所犹豫。

第二天,领完书没有课要上,便还是决定去看看翟天玉。

刚下至教学楼下,在出口处便被李元斌拦了个正着。

丁洛妙被吓了一跳,稳下心神见是他,脑壳开始疼,气恼地怒瞪了他一眼,准备从旁绕过他离开。

李元斌跟在她身后,原本打算去翟天玉那里,身后跟着这么一个跟屁虫,哪还敢去?

准备去食堂吃饭,迎面却看到王语妍与柳云梦气势汹汹冲过来。

桃花眼斜睨了一下挡在丁洛妙身前的李元斌,“上一次见你是一个挺淳朴的农村小姑娘,没有为难你,只是好声好气地跟你商量,没想到你竟如此勾三搭四,水性杨花。”

柳云梦灼逼人的态度,说话句句伤人,激恼了李元斌,“喂,脸上擦三尺粉的老妖婆,你谁呀?怎么说话的?”

丁洛妙拉住他爆冲的脾气,低声道:“这是天玉的妈妈,你克制一点儿,别太放飞自我。”

“翟天玉的妈妈怎么了,就因为是翟天玉的妈妈,你就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个小受气包似的给她欺负?”李元斌梗着脖子俯视着柳云梦。

丁洛妙自知是自己的错,连累了翟天玉,冲柳云梦连声说“对不起。”

柳云梦却不依不饶,“对不起有什么用,就因为我劝你分手,你就打击报复,把天玉打成那样,你可不是一般的歹毒,你就是磕头下跪也赔不起我儿子的伤。”

丁洛妙脑仁疼得直皱眉,转头看向李元斌,见他高昂着头,一副拽得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里的模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虽然是我引起的,但动手的可是这位大哥,人家可是京中一霸,你们惹不起,我更惹不起,天玉就当吃个哑巴亏吧,别闹了,散了吧。”

丁洛妙甩锅甩得“呛呛”响,正愁怎么解决这祸害呢,如今恰好二位撞上来,不借力打力坐山观虎斗,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王语妍不屑地冷嗤了一声,“什么京中一霸,不过是杭州一个不入流的房地产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昨天将翟天玉安顿好,她就派人查了李元斌的底细,要不然也不会贸然过来兴师问罪。

李元斌轻蔑一笑,鄙夷地扫了一眼王语妍,“你爸也不过是海关总署而已,我不做进出口贸易,所以你爸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屁。”

王语妍气得浑身颤抖,她引以为傲的父亲竟遭他这样羞辱,岂有此理。

“年轻人,别太猖狂了,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柳云梦实在看不下去他的目中无人,上前一步当先锋。

“猖狂?哪有你猖狂?你也不过是一阶商人妇,少拿鼻孔看人,小心哪一天破产,凄惨度日。”谁能想到天地置业董事长竟如此毒舌。

这……火花四溅的场面,犀利非常的言论逐级爬升,再来一个回合怕是要场面失控了。

尤其是柳云梦被气得浑身颤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丁洛妙生怕气出个好歹来,不好向翟天玉交代,随即做和事佬道:“这样打嘴仗也毫无意义,徒惹众人看笑话。”

丁洛妙伸手指指了指周围,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学生,或津津有味地看着,或窃窃私语地密语,或捂唇偷笑……

都是看重脸面的人,自是不愿当众出丑。

柳云梦冷哼了一声,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王语妍冷冷地瞪视了她二人几眼,丢下一句“走着瞧”,也匆匆离开去追柳云梦了。

丁洛妙斜睨了一眼背锅侠,暗自赞赏自己这个锅甩得漂亮,最好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没功夫搭理自己,为了推进事情的发展,她也不介意扮演落井下石的角色。

再说离开的柳云梦与王语妍,柳云梦边走边气得直捶胸口,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指着自己的鼻子这样骂自己,实在可气!

她看向追上来的王语妍,吩咐道:“小妍,你再派人去查一查这个人的底细,更细节性的东西,我要好好了解这个人。”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王语妍道。

她也是被李元斌给气到了,尤其是他侮辱自己最崇敬的老爸,她就绝不会放过他。

他不是能吗?傲吗?目空一切吗?

那她就把他的脊骨辗轧成碎片,看他还能支棱起来吗?王语妍望着前面的宽敞大路,露出阴狠的表情。

第174章 他的爱情拯救

接下来的时间,丁洛妙感觉自己的生活就像一场大乱斗。李元斌就像阴魂不散的幽灵,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她的周围,纠缠得让她喘不上气来。

就这样过了几天,再见到翟天玉,他脸上的青肿消减了不少,人也瘦了几分,精气神里透着萎靡与憔悴。在她必经的小道上,他就站在小径的深处,长身玉立的风姿让周围的花树都黯然几分,幽幽的眼神远远地迎接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看到他,丁洛妙不知所措地停顿了一下,让紧跟在她身后的李元斌毫无预兆地撞到了她的身上,李元斌张开手臂正要顺势给她一个拥抱,丁洛妙正是因为被他撞了一下,回过神来,身体灵敏地一个旋转,转出他正在搭建的怀抱。

再抬头时,翟天玉已经大踏步走来,有一种山不来我来的架势。

担心李元斌再跟他起冲突,她忙奔跑着迎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正要走,被阿横拦在当场。

翟天玉还挺带种,一脚踩在阿横的脚上研磨了一下,趁他因疼痛低头时,一个转身撞向身后的李元斌,紧接着拳头挥向他的鼻子,面部最脆弱的位置,随着“砰”的一声响,鼻血瞬间喷了出来。

李元斌用手一抹,手上染满了血渍,可见这一拳有多凶狠,在他抬头时,眼前哪还有人,翟天玉拉着丁洛妙已经跑出去十米开外。

李元斌再次抹了一把快要流进嘴里的鼻血,气恼地骂了一句,“妈的!”

一张纸巾飘在眼前,接过来擦干净鼻血,又一张纸飘在眼前,他卷起来塞进鼻孔里,堵住出血口。

一切处理完,怒瞪了一眼拐着脚的阿横,“蠢货,那么一个瘦得跟大马猴似的人,也能踩瘸你?”

李元斌再次表现出对他无比的失望,看向二人消失的地方,咬牙切齿道:“翟天玉,你以为把她带走你就赢了吗?”

他冷笑了一声,拿出手机打开定位app,看到上面的不停移动的红点,幸亏刚才为了怕她逃跑,趁她不注意偷偷塞进她衣兜一个定位器,你狡兔三窟跑得快,不如我定位一指禅。

李元斌慢悠悠地走至车旁,优雅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阿横赶紧坐进驾驶室,李元斌将手机扔给他,冷声道:“跟上去!”

阿横拿起被扔在身上的手机,安置在仪表台上,以便随时追踪位置。

车子一个爆冲,再一个回旋转弯,疾驰而去。

岂不知,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

王语妍正要回宿舍,见李元斌杀气腾腾地急速往外走,瞧他那横眉怒目的样子,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与他交手了这么几个回合,发现此人极不好对付,能够面无表情地直捅人心,而能把他气成这样的人,肯定也是个人才。

敌人不开心,她却感觉很舒心,为了让自己更加舒心,她决定跟上去热闹热闹,顺便再看看戏,结交结交那位人才。

谁知车子越走地方越熟悉,直至在一栋别院里停下,王语妍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来,这大大院落,院落深处隐约可见的别墅群,这不是翟天玉的家吗?

但见李元斌从车子里下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位彪壮保镖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像“雷神之鎚”的铁锤,气焰嚣张地站在大门前,抡起锤子就“咣咣”砸,发出振聋发馈的声音。

王语妍赶紧下车,冲上前厉声喝止,阿横哪会理她,只要小boss不发话他会一直这么砸下去。

再说丁洛妙被翟天玉拉着上车后,便一言不发,丁洛妙见他面色凝重,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她被拉进一个大大院落里,里面俨然是一座私家花园,郁郁葱葱的观赏植物和树木,营造出一抹清新的世界,各种花色点缀其间,又增添了缤纷的颜色,鼻息隐约花香四溢,闻之心旷神怡。

继续前走,庭院深处的别墅是北欧田园式乡村的陡坡屋顶,搭配上西方古典式的门庭栏杆,建筑风格很有异域风情。

丁洛妙皱眉看向翟天玉,不解他为什么带自己来这儿,“这是哪里?好像不是小公园,而是别人的私人地盘。”

翟天玉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是我家。”

“什么,你家?你带我来这儿干嘛?”丁洛妙抗拒道,转身就要往回走。

翟天玉伸手一把拉住她,“你给我分手,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实话告诉你我的家庭背景,明明家在北京却没有带你来过,认为我不是认真的。”

他双手固定住她的肩,眼眸深深地看着她,“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是学生,学业为重,还没有到时候,可这并不代表我不真诚,我也知道我妈找你肯定说了很难听的话,那是因为她不了解你,以为你是看上我们家的钱,可她却不知道的是……你并不知道我的家庭背景。”

……

他竟然是这样理解的?

看着他情深意切的眼神,丁洛妙不忍直视,转头看向路旁的小花,一只蝴蝶在上面翩翩飞舞,她的心情却没有蝴蝶那般的轻盈,轻叹一声,“你想太多了,你是怎样的身份背景,有着怎样的父母,并不会影响我们的爱情。”

“是我……是我自己出了问题,没有搞清楚一眼惊艳与情根深种的区别,对不起……我……”

“天玉,你带她来家里干什么?”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丁洛妙抬眸一看,在门口的栏杆处站着柳云梦,正怒目而视看向自己。

得,战役又要开打!

丁洛妙头痛地扶额,偷偷冲翟天玉使了个眼色,“为了避免冲突,我还是先撤吧!”

翟天玉拉住她,眼神坚定地看向柳云梦,“妈,这是我女朋友,我希望你能支持我们。”

柳云梦冷冷地看了一眼丁洛妙,“傻儿子,你别被她单纯的模样给欺骗了,别看是个农村小姑娘,肚子的弯弯绕却盘根错节,像妈人生阅历这么丰富都被她耍得团团转,何况你,除了知道读书,人情世故你懂多少?”

“妈!”翟天玉觉得很难堪,怪不得丁洛妙要分手,有这样一个看不起她的未来婆婆,她一定觉得将来和他在一起不好过,所以才处处对他退避三舍。

翟天玉还想据理力争,却听得门口一声巨响,把在场三人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便是声声巨响,翟天玉这才听出来是他家大门被砸的声音。

惊得别墅里的佣人都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第175章 场面混乱的大乱斗

退休在家的翟家老爷子,被佣人推着轮椅出来,别看他坐在轮椅上,强大的气场和威严感却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看到院落里呆站着的三人,脸色阴沉,眉头紧蹙,“外面是怎么回事?”

翟天玉见爷爷都出来了,恭敬道:“不清楚,我这就出去看看。”

不放心地看向丁洛妙,继而对爷爷介绍道:“爷爷,这是我女朋友,你帮我照顾一下她。”

又对丁洛妙吩咐道:“外面不知什么情况,也不知有没有危险,你先进屋陪我爷爷呆一会儿,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丁洛妙被翟老爷子深邃的目光审视得浑身发毛,冲翟天玉勉强一笑,“我陪你一起去!”

不容分辩地一马当先,率先走了出去,翟天玉望着她态度坚决的背影,急忙跟上。

阿横高举锤子正要砸下去,看到门打开便退到一边,李元斌手撑在坑坑洼洼的大门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翟天玉,另一只手一扒,将翟天玉扒到一边,眼神灼灼看向从翟天玉身后暴露出来的丁洛妙,“跑呀,继续跑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丁洛妙对他的纠缠不休是真的生气了,杏眸圆瞪,清澈的水眸被怒火烧得愈加发亮,“你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我不喜欢你,你越纠缠我就越讨厌你。”

李元斌眸色一暗,脸色阴沉得厉害,继而不屑地一笑,“你讨厌又如何,我要你谁敢说个不字,就你这娘炮小男友?长得跟根面条似的,抢得过我吗?”

柳云梦不放心儿子也跟着走出来,恰好听到李元斌这么贬损自己的儿子,从小就让她的骄傲的儿子,被这混蛋变得一无是处,岂有此理。

怒火中烧的柳云梦食伸出手指怒指着李元斌的鼻子,“你别欺人太甚,竟欺辱到家门口了。”

冲身后跟上来的保安怒声吩咐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将他们打出去。”

身后窜上来两个黑衣大汉,撸起袖子就要干,李元斌一个侧身退离危险圈,冲阿横使了个眼色,阿横大铁锤一摆,一马当先挡在前方,两黑衣大汉见他拿着武器,当即亮出身上别的伸缩甩棍,这是他们保安公司特配的武器。

他们保安公司跟翟家签的协议是,只要他们家出现他们二人解决不了的危机,可随时调动公司安保人员增援。

更何况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也就这个胖子稍微抗打一些,那个痞子般模样的花花公子,不够他们一个手指头的。

果然在二人的合力打压下,阿横处于下风。

李元斌见势不妙,转身走向车,启动车后喊了一声,“阿横。”

阿横会意,且战且退,坐上车,二人一溜烟逃了。

危机解除,柳云梦狠狠地瞪了丁洛妙一眼,骂了句“惹事精”,转身看了一眼被砸的门,心中的怒火更盛,“什么人都敢骑在翟家人头上闹事,真当我们翟家好欺负?”

回头看了一眼翟天玉,见他仍腻着丁洛妙,轻声温柔地安慰她,“你别怕他,我会保护你的,若是他再敢纠缠你,我去教训他,即便赔上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丁洛妙还没来得及表态,柳云梦尖锐的声音穿刺而来,“你少给我逞能,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你对得起我吗?”

“妈……我是她男朋友,保护她是我的职责。”翟天玉铿锵有力地说道。

王语妍实在看不下去他对丁洛妙的维护,再也忍不住出言讥讽道:“男朋友?人家男朋友可不止你一个。”

“不管你的事,你少说话。”翟天玉不喜道。

柳云梦对于儿子的不识好歹,失望至极,呵斥道:“磨叽什么,还不给我滚回来,是要逼我使用强制措施吗?”

翟天玉也是失望至极,倔强道:“你不让她进来,我也不进,我陪她共进退。”说完便不顾丁洛妙的挣扎,拉着她转身就要走。

柳云梦冲两保安使了个眼色,“把他给我带回家。”

两个保安强行掰掉他拉着丁洛妙不放的手,分开二人后一边一人架着翟天玉走进大门,对于翟天玉的大喊大叫与挣扎,柳云梦丝毫不为所动,王语妍紧跟进去不断吩咐保安轻一点,别伤着翟天玉。

在关上门的一瞬,柳云梦咬牙轻蔑地丢下一句,“你就是个祸害!”

望着紧闭的大门,喧嚣的场面一下子寂静下来,静得连微风都能听到,丁洛妙苦笑了一下,此时此刻她算是明白情债难还了。

四下观察了一下,竟是如此偏僻的地方,连个车辆经过的影子都没有,更不要说打出租车了。

当她疲惫地坐上出租车时,想到李元斌那斯霸道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此时此刻就在学校门口等着她呢。

其实她从小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学校,可是若在校门口等不到他,他定会进学校里面跟自己闹,索性不如直接面对。

果然,远远便看到校门口停着那辆骚包车,李元斌倚在车上,手里拿着手机盯着看,不知看到了什么,嘴角一扬,抬头转眸看向她,眼中有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兴味,“小妞,怎么回来这么早,被赶出来了?”

丁洛妙抬眸看向渐渐西沉的太阳,午饭没来得及吃,又一波接着一波的折腾,她早就饿得不行了,幸好下午没有课,要不然还得背上旷课的罪名被扣学分。

“好饿,请我去吃饭吧!”丁洛妙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想着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刚从教室出来就被他截住,路被他跟着搅合得都没来得及吃饭,就遇到了翟天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让他请吃饭还是最轻的赔偿。

李元斌打开车门,甚是绅士地请她上车。

丁洛妙不耐烦道:“哎呀,饿死了,就近随便吃点儿吧。”

李元斌嘴角邪气一勾,“那怎么行,我对生活可是有很高的要求的。”

“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瞎嘚瑟什么呀?看见没,今天去的地方就是天玉的家,在北京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那么大一片宅院,论财力,人家可不比你差。”丁洛妙欲祸水东引,故意拿他跟翟天玉家比。

李元斌不屑地“切”了一声,“他们家是有钱,那又怎么样?他们家可看不上你这个村姑,你再怎么高看人家,也进不了翟家门,只有我不嫌弃你的出身,你好自为之,懂得珍惜吧,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176章 你在嫌我老?

“再说了,我也不是买不起,在北京买个比他家还大的别院,轻而易举。”

李元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脸上有一抹愠色,“他算老几,敢跟我比,老子叱咤商场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

“那可不,你已经快要半截子入土了,人家还是青葱少年呢,年龄差距在那儿摆着呢?”丁洛妙火上浇油道。

“你在嫌我老?”李元斌深受打击地问道。

丁洛妙不客气地点点头,“确实有些老,不信你照照车镜,鱼尾纹都好几道呢。”

李元斌忙对着后视镜一通寻找,他明明保养的很好,为了对抗时间的雕刻,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来保养自己的脸蛋和维持自己的完美身材,比如睡前敷面膜,涂抹的也都是大品牌的护肤霜,还会定期去做美容院做美容,更是健身房的常客,怎么会允许有鱼尾纹这样可怕的东西出现呢?

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远了看近了看,最终被左侧眼角的一个小细纹给惊呆了,“靠,还真他妈有。”

他好似深受打击,拿指腹抹了抹那条细纹,都抹红皮肤了那条细纹仍顽固地存在。

丁洛妙眼角抽了抽,咬牙忍笑,没见过这么爱美的男人,还说翟天玉娘炮,也不看看他自己,虽然没有弱不禁风的气质,但那爱美的行为实不敢恭维。

见她憋笑的模样,伸出手指点她的脑袋,“你有没有眼光,我这是成熟,好吗?”

“是,确实成熟,都快熟透了。”丁洛妙小声嘀咕道。

李元斌再次打开车门,“你不是饿了吗?还杵在这儿吃空气呀?”

想到上一次被他困在饭店的遭遇,丁洛妙心生警惕,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回学校吃吧。”

他丹凤眼一瞪,“别废话,我不会怎么着你,吃完饭就送你回来。”

这一次去的同样是金碧辉煌的餐厅,最顶尖的美食,他也倒信守承诺,吃完便将自己送回学校,看着他的车嗡鸣着跑远,视线在茫茫车流中,昏黄的路灯下,她抬头望天,明明是晴天,雾蒙蒙的天气,却看不到繁星点点。

长长地叹一口气,事情发展得越来越复杂,她感觉处理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了。

明天周末,是否找耿爽躲两天?

嗯,这个主意不错!打定主意,丁洛妙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

第二天一早,她便离开学校,坐公交车直奔耿爽的学校,国际关系学院。

校园的门口,除了耿爽,还看到刘阳明和陈晗熙,好久没见陈晗熙,她的变化很大,妆画得更浓了,衣服也穿得更少了,言行举止妩媚中掺杂着骚气,多了不少江湖风气。

难道她又重操旧业,组建帮派了?

耿爽看到她,冲过来抱着她转了一个圈,“想死老公我了。”

丁洛妙无语地看向她,“我真正的春天已经到了,能先休了你吗?”

耿爽搂住她的肩膀,怒骂一句,“喜新厌旧。”

转而凝眉低泣,凄凄哀哀地控诉,“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你够了啊,再演就更假了。”丁洛妙一把扯开肩上的手臂,猛推一把,将她推向刘阳明的身上,“好好控制她,别让她再发疯了。”

刘阳明伸手接住耿爽,扶住她的身子,防止她摔倒。

丁洛妙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晗熙,“你是怎么回事?之前还见你一副职场精英,企业老板的架势,不过几个月时间,气质大转变,又变回学校时的大姐大派头了,你现在是自创山头,还是加入别人的派别了?”

陈晗熙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手里夹着根烟,薄薄的烟雾自烟头飘飘荡荡散在半空中,青紫的指甲发着幽光,配着紫黑的唇妆,像是个中了剧毒的人,且剧毒已经浸入了五脏六腑。

陈晗熙对她的话充耳未闻,慵懒地吸一口烟,徐徐吐出烟雾,倚靠在树上,抬头望天,这姿势……像是魂游天外。

丁洛妙皱眉看向耿爽,“她受什么打击了?”

耿爽看了陈晗熙一眼,长叹一声,一脸担忧道:“被人骗了感情,钱也被对方给偷走了,钱财两空。”

“什么?”丁洛妙一声惊呼,“什么人这么缺德?”

“一个白人,会说一两句中文,参加她的旅行团认识的。”

“你也知道白人浪漫起来,可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再加上刘阳明对她态度冷淡,非常明确地不喜欢她,深受打击的她抱着尝鲜的目的,接受了那白人的追求。”

“谁知半个月后,那家伙竟消失不见了。她的银行卡也被对方拿走,里面的钱全被取走,等到她发现,人家早回国了,报警都没办法找到人。”

“更蠢的是她竟然连人家的护照都没看过,说不定那斯告诉她的不过是个假名字。”

丁洛妙有些同情地看向陈晗熙,陈晗熙被她怜悯的目光看得有些暴躁,“请你少装逼,收起你假惺惺的关心,你我之间仇人般的存在,如老友般的安慰那就造作了。”

本想说一些安慰她的话,听她这么一说,也确实,敌人的安慰确实矫揉造作了。

索性闭嘴不理她,她有她自己要走的路,非亲非故的,操那份闲心干嘛?更何况人家也未必领情,多余的关心反而会认为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刘阳明也无奈地看了陈晗熙一眼,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对谁的关心都很抗拒,就连耿爽都被她拒之门外。

开学这么长时间,这也是陈晗熙第一次主动出现在这里,却已是这般模样,也许每个人排解痛苦与压力的方式不一样,姑且让她按自己的方式排解吧,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刘阳明心里隐隐有些愧疚,毕竟她来北京是追着自己来的,他虽然不会接受她的感情,却不想她过得不好,也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四人正在商量去哪里玩,突然熟悉的嗡鸣声冲进耳道,一辆蓝色跑车停在面前,从车上下来两人。

待看清来人,耿爽颤抖着手指,指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就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他……他……他怎么来了?”

刘阳明阴沉着一张冰冷无比的脸,迎上二人,站在他与丁洛妙之间,试图形成一堵安全墙。

阿横上前一步,有过交手的经验,刘阳明并不畏惧,目光仍是死死地盯着李元斌,有一种不畏生死的大无畏精神。

第177章 霍家上门谢恩认姐弟

陈晗熙冰冷的眼眸盯向刘阳明,见他拼命护着丁洛妙的样子,眼中一抹深切的痛楚闪过,但也仅仅是闪过,想到肮脏愚蠢的自己,她又陷入一种自我悲哀、自我厌弃之中。

眼前的这位阳光大男孩,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远了,成了遥不可求的奢望。

但她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即便自己求而不得,她也要做他的守护者。

扔掉烟头,抬脚用铆钉靴子捻灭烟火,大踏步走近刘阳明,以决绝之姿插入刘阳明与阿横之间,用尖尖的指甲点着阿横的胸膛,目光凶狠地瞪着他,像一头保护幼崽的母狮子,露出尖锐的獠牙,随时发起进攻。

望着挡在身前的小身板,刘阳明眸色复杂。

李元斌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一个两个的面对他都发起防御技能,好像他是毒蛇猛兽,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我不过是想加入你们,至于这么对我吗?”

耿爽冷笑一声,痞痞搂着丁洛妙的肩,一手还缠绕着丁洛妙鬓前的一缕发,淡淡道:“我们的世界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李元斌掏出黑色皮夹扬了扬,“可是,我有钱呀,你们所有的花销我包了。”

“行,那就没问题了。”耿爽一口答应道,那爽快劲儿生怕对方反悔。

丁洛妙掐住她的腰间肉,咬牙切齿道:“给钱就能把姐妹儿给卖了?”

耿爽疼得呲着牙低声在她耳边解释道:“我最近又想到一个好方法,对付无赖二皮脸就跟他借钱要钱,数额一定要大到他拿不出,不给钱,纠缠他烦他,直到他烦不胜烦的时候,反而会反过来躲你。”

“这样是不是太无耻了点儿?”丁洛妙有些不赞成道。

“你别管什么方法,管用就行,邓爷爷还说了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耿爽搬出这一套说辞,丁洛妙也无言以对了。

看向那冤大头,见耿爽答应,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突然有些同情他。

你商人的精明呢?你商人的奸诈呢?我们明明是将你当成冤大头好不好?

自此这一路上,“小哥,付账了。”

“小哥,快来付账。”

“小哥,我们想要玩那个,快去买票。”

“小哥,我们想要那个东西,一人送我们一个呗!”

“小哥,我们饿了,想吃海鲜大餐。”

“小哥,这家商场的衣服真好看,我们进去看看呗。”

“小哥,拿着这些衣服快去结账吧!”

……

耿爽一路上“小哥”“小哥”的,叫个不停,丁洛妙听着都觉得肉疼,更何况拿着钱包掏钱的那位,她偷偷地观察他的神色,却见他面色平静如水,银行卡“唰唰”地刷都不带眨眼的。

丁洛妙趁着逛累了,在咖啡厅里喝咖啡的功夫,问出心中一直藏着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我来国际关系学院了?”

李元斌眉毛一挑,贱贱地丢下一句:“你猜?”

丁洛妙恶狠狠地瞪着兀自喝咖啡的李元斌,我能猜出来还问你?

李元斌嘴角微翘,想破脑袋你也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原来昨晚吃饭,趁她去洗手间时,他偷偷地将定位器放进了她包的夹层里,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找到她,但他绝对不会告诉她的,以后还要靠它追踪她呢。

刘阳明拿出手机给张长弓发了条信息,“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没拖住李元斌,让他跑北京来了?现在天天缠着妙妙,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的那只壮保镖。”

再说张长弓,救了霍家一家人之后,就再没有去医院探望霍修远,相信之后探望他的人络绎不绝,自己若再出现,就显别有用心了。

索性不打扰,不过问,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坐等他们找上门来,这样反而更衬得自己高大上。

他是高大上吗?鬼知道?张长弓冷笑了一声。

霍修远一家真正伤得重的还算是霍修远,腿被压骨折,其他人昏迷后醒来,休养几天基本上就没大碍了,不到一周他们便陆续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天,便查了张长弓的底细,知道他正在创业期,周末肯定会呆在公司,便坐上轮椅,让爱人张美翎带他来了张长弓的公司。

张长弓听到他来了公司,当即慌忙迎了出去,把他们带进会议室,丁志诚为他们端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你这还没完全痊愈,怎么就来这儿了?我可怎么受得起?”张长弓故作受宠若惊惶恐道。

“没事儿,在家呆着也无聊,出来走走就想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能干呀,公司发展得不错。”霍修远看着他满意地直点头。

张长弓谦虚道:“公司发展也就那么回事,挑战很多,发展空间还需要继续努力。”

张美翎看着眼前的男孩,魁梧的身高,强健的体魄,健康的小麦肤色,发达的肌肉,再看向他的手,有些粗糙,指腹和掌中还带着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能吃苦中苦的孩子,且如鹰般犀利的眼眸透着聪敏与智慧,也是一个行动力极强有野心的孩子。

他们上来的过程中曾暗中细细打量,三层楼的公司规模,在杭州算是中型企业,据查来的资料得知他才二十一二岁,却有如此成绩,已是难得。

就是他,在众人都围观时,不顾危险将他们一家救了出来,这份恩情值得衔草结环以报之。

她越看他却喜欢,她是家里的独生女,霍修远是家里的独生子,他们从小就一个人孤独地长大,若说没有兄弟姐妹有遗憾吗?以前不觉得,反正也早已长大,不再需要玩伴,此时此刻,她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催促她,这是一个不错的弟弟,还不赶紧拿下?

她连跟丈夫商量一下都没有,脱口而出道:“都是一个张字,写不出两个张家,不如我认你做弟弟吧。”

霍修远听到她这话,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临时做出这个决定,但想到他一个人救出他们一家四口,初始甚至还不愿意留下姓名,可见是个思想纯正的人。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霍修远赞同道。

张长弓也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故作推脱道:“这怎么行?我……这……太高攀了。”

“什么高攀不高攀,就这样,以后你就是我弟,我就是你姐,他就是你哥。”张美翎指了指霍修远,“以后有事只管找我们。”张美翎豪气道。

第179章 坐收渔翁之利

丁洛妙跟翟天玉提分手时,怪不得态度那么坚决,手段那么狠绝,原来竟是如此……

但她们也不是多事之人,钟丽娟笑着调侃道:“我们只是路过,嗓子痒不小心咳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二人笑着打闹着跑了。

丁洛妙脸皮薄,接吻被围观,脸蛋红通通的像个红苹果,煞是好看,看着也极可口,东方天际的云变成了淡红色,渐渐地由浅红变成深红色,红霞映射子在她的脸颊上,让她整个人都发出耀眼的璀璨的光芒,当太阳爬升出地平线,由深红变成为金黄的颜色时,她就像草木枝叶上的露珠,镶了金边的金刚钻一般,晶莹闪亮。

多么让人心动的女孩呀,好想将她再次拥入怀抱,刚刚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回味无穷又有点欲罢不能。

但随着太阳的升起,身边来往的同学开始多了起来。

丁洛妙定是不会允许自己再情不自禁地孟浪了。

两人一起去食堂里吃了早餐,从食堂里走出来,看到李元斌站在门口的台阶下,阿横跟在身后,正要拾阶而上走进来。

抬头看到丁洛妙时,他低沉的眉眼瞬间飞扬起来,丹凤眼弯起如月,转眸再看向她身侧的张长弓时,飞扬的眉眼又瞬间低垂了起来,眉头紧锁,丹凤眼微眯,发出犀利的寒光。

几个快步走上台阶,睥睨着张长弓,言语间尽是厌恶,“你来干嘛?想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等张长弓回答,他又接着自说自话,“你充其量就是个男闺蜜,没你什么事,该干嘛干嘛去。”

张长弓脸一黑,这人如此暴戾乖张,怪不得他父亲出院没几天,又被他气得再次入院,他不在病床前行孝,跑来这里瞎折腾喵喵,真是让人恨得手痒痒。

因为是在学校里,闹腾得太开怕影响到喵喵,他隐忍地握了握拳头,生怕它不听话招呼上李元斌。

“喵喵,你快去上课吧。下课了我再来找你。”张长弓冲她使了个眼色,轻声吩咐道。

丁洛妙了然地挑挑眉,“那你们就都自便吧,我去上课了。”

接过张长弓手里的书,越过李元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走了。

王语妍站在餐厅里的柱子旁,冷眼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暗骂了一句:“丁洛妙果真是狐狸精转世,勾引男人就是有一套,第三位男后宫浮出水面,呸呸,天玉才不是她的后宫呢!”她拿出手机录下这一幕,转手便发给了翟天玉。

翟天玉此刻被柳云梦囚困在家里,她妈妈隔着他房间的门板厉声喝道:“你就在家里好好给我想明白,你要是不跟那个村姑分手,医也别学了,给我去美国读商学院去。”

“妈,你别老说她村姑行吗?农村怎么了?我爷爷还是从农村出来的呢?”翟天玉隔着门板据理力争。

“你别给我说这些,赶紧给我分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出来。”柳云梦说完转身下楼,看到楼下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正仰着头看上面的情况。

见柳云梦下来,示意她坐下来,“跟我说说今天外面砸门是什么情况?”虽然说话慢腾腾,但声音里却透着不容置辩的威严。

“天玉谈了一个女朋友,那女孩不老实,不知怎滴竟勾搭上了杭州首付李国庆的儿子李元斌,那小子跑来北京找天玉的麻烦,逼着天玉分手,不分就动手,这不前一段时间被打伤,就是他干的。”

翟天玉从小就听话乖巧,聪明伶俐,是他们翟家唯一会读书的人,也是他们翟家最值得骄傲的子孙,翟老爷子最疼爱翟天玉了,自己的心头肉竟然被人打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行!

他哪容得乖孙受这样的委屈,“李国庆呀,老年得子宠得不行,没想到竟宠出无法无天的性子来,他老子还在医院里强求,他小子还有功夫跑来北京追妞,看来李国庆辛苦一辈子打来的江山要毁在他儿子手里了。”

翟老爷子一阵唏嘘感慨,看来下一代的教育至关重要,如出一个败家子,自己再努力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功亏一篑,幸好他们家天玉资质、秉性都很不错,令他倍感欣慰。

“既然他仗着自己财大气粗,那就让他一无所有。看他还猖狂吗?”他昏沉浑浊的眼眸发出狠辣的厉光。

杭州的首富?那是以前,李国庆若身体健康他还会斟酌再三,现在的李家,从内里早就溃烂不堪了,尤其是他这个儿子掌权后,怕是更加快速下滑吧!

“你天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天玉是你儿子,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家族会给你最大的支持。”翟老爷子道。

一听公公这么说,柳云梦立马腰杆挺直,精神抖擞,自从公司改组,她闲赋在家,就闲得心慌,如今终于有件事可以让自己做了,她怎能不激动。

“爸,你放心,我会做好的。”柳云梦保证道。

“不要第一轻心,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真要孤注一掷地反扑起来,也会让我们掉一块肉的。”

“你最好找个代理人,幕后操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既能择清自己又能达到目的,无非是多花点儿钱,钱挣来就是花的,他们翟家的尊严却是不容践踏的。

“是。”柳云梦恭敬地点头应下。

翟老爷子似乎累了,示意身后的佣人推他回房。

是呀,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只要最终达到他们的目的就行。

柳云梦望着翟老爷子离去的背影,手里把玩着从儿子那里搜刮下来的手机,为了避免儿子跟外界联系,她强行没收了他的手机。

突然听到儿子的手机“滴”的一声响,王语妍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是她发来的短信。

柳云梦打开一看,竟是一段视频,视频里那个村姑与一高大男孩站在一起,他们的下首是李元斌和他的那个壮保镖,他们好像在对峙,视频拍得离的有些远,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她拨通王语妍的手机,“小妍,怎么回事?”

“好像又出现一个男的,刚才他们俩个在餐厅吃饭时,动作挺亲密的。”其实丁洛妙与张长弓一起吃饭,她并没有看到,但为了刺激柳云梦,极尽所能地败坏丁洛妙的名声。

“柳姨,丁洛妙太坏了,她不止脚踏两只,甚至是三只船,n只船,她太淫荡了。”

第180章 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

“小妍,你先别气,她的船越多岂不是更好,这样天玉就会对她失望,分手的事也就轻而易举了。”

确实是这个理,王语妍压下心中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她搞不懂自己是愤怒她对翟天玉的不忠,还是嫉妒她身边有这么多男孩围在她身边,且个个都不差,桃花运倒是挺旺,

“你先帮我查查这个新出现的男孩的底细,越详细越好。”柳云梦吩咐道。

“好的。”王语妍雀跃地答应道,不管怎样,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张长弓跟李元斌、阿横走出校园,一直行至护城河的偏僻处,张长弓站定,二话不说猛然一个转身,如铁一般的拳头便挥了出去,直指李元斌的面门,阿横动作极快地向后拉了李元斌一下,身子前冲替李元斌挡下了张长弓的拳头,但拳头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阿横闷哼一声,胸口一股腥甜窜上嗓子眼,强压下那股强烈的不适感。再看向张长弓时,眼中多了一丝忌惮,上一次交手,他就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果不其然,阿横转头看了一眼有些怔忡的李元斌,苦笑不已,boss呀,丁洛妙这个小竹马可比那个叫翟天玉的男朋友难对付得多呀,人家二话不说,直接武力相向,且武力值爆表,咱们惹不起呀!

张长弓见他竟然能硬生生地接下自己这一拳,当即鹰眸一眯,一拳接一拳地便招呼上来了,挥舞得虎虎生风,拳拳到肉,阿横接得吃力,身上挨了好几下,不过几个回合,他已经落于下风,露出败绩。

李元斌一看不对劲,当机立断,撒丫子就跑,边跑嘴里还边喊着:“阿横,断后,别让他追上来。”

平时走路都想要八抬大轿抬着的人,如今逃命跑起来却比兔子还快。

张长弓岂会放过他,越过阿横就要去追,被倒在地上的阿横抱住了双腿,无论他怎么踹,怎么打,嘴里都吐血了,他硬是死抱着不撒手,倒是一忠心护主的忠仆,跟着李元斌,可惜了!

张长弓盯着消失在拐角的身影,眼中的凶残之光却没有随着他的消失而有所收敛,反而怒火更盛,暗骂了一句“孬种”。

低头看向还在死死抱着自己大腿的阿横,“你家狗主子早跑没影了,还不松手。”

闻听此言,他仍不放心地向李元斌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不见他家boss的身影,才身子一软,双手无力地松开张长弓的大腿,仰躺在地上,望着东方高高升起的太阳,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发现躺在医院里,他猛然坐起,张长弓正好推门而进,手里拿着一堆单子,见他醒来,随手扔他身上,“这是你的医疗费,找你家主子报销,记得还我。”

说完,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下榻的酒店,洗去一身的臭汗,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看了一眼时间,一上午的时间竟全浪费在那二人身上,他心情有些不爽。

匆忙赶到学校,两人在学校一起吃了午饭,丁洛妙便随着张长弓来到他住的酒店,离学校不过一站地的距离。

两人一起睡了一个午觉,丁洛妙便起身回学校上课,张长弓把她送到学校,目送她消失在教学楼间,才微笑着转身离开,很平静平凡的水日常,却总能感到满满的幸福与正能量。

他走出校门,在学校大门外,被一位衣着打扮和气质气韵都很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拦住。

他双手插兜,犀利的眸光从下到上将拦截者扫视一遍,继而沉默地斜睨着她,似是等待她的解释。

“我是你心上人男朋友的妈妈,你应该知道心上人的男朋友是谁?”柳云梦开门见山道。

张长弓淡然无波的眸子继续斜睨着她,“你找我何事?”

“找个咖啡馆,我们聊聊?”

张长弓冷笑了一下,“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难道你不想你的心上人跟我儿子分手吗?”明明问出的是疑问句,柳云梦却是信心满满他会答应合作。

果不其然,张长弓始终斜睨的视线终于摆正了,开始正眼上下再次打量她,“你为何要帮我?”

“为表明我的真诚态度,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因为她配不上我儿子,一个农村来的村姑,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自己也不过是个穷学生,还是学的老本行农业新能源,专业再怎么加个‘新’字,也改不了乡土气息。”柳云梦不屑地撇撇嘴,那种从骨子里看不起人的样子,把自己端得高高在上。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入得了我翟家的门?说实话,别看李元斌在她屁股后面追得欢实,若是要他真的娶丁洛妙,她未必进得了李家的门。自古以来,婚姻大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我觉得她跟你倒是挺般配的,听说你两家门对门,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在一起不挺好吗?就别祸害别人家的如玉公子了。”

柳云梦说到丁洛妙时那鄙夷的眼神,嘲讽的语气,张长弓听得咬牙切齿,他如珠如宝护着的女孩,竟被一个老女人如此作践,他眼中渐渐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在那满是笑意的眼神深处,荡漾着浓郁化不开的暗黑。

心中暗道:今日你看她不起,明日定让你高山仰止,高攀不起。

他视线越过擦满粉的脸,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不是去喝咖啡吗?走吧!”

张长弓迈开脚步向图书大厦的方向走去。

柳云梦跟着他,不过几步远,便是“半闲咖啡”。

这里曾经是丁洛妙打工的地方,记得上一次假期来找她,她还在这里打工,可惜没能喝到她端的咖啡。

“想必你也知道李元斌在北京的这段时间,实在欺人太甚,我想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是可以惹的。”一提到李元斌,柳云梦气得咬牙切齿。

张长弓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上午我跟谢时去通了电话。”

“哦?”张长弓挑了挑眉,她人脉关系挺广,竟然查到了谢时去。

“谢时去与李元斌有血海深仇,我本来打算借助他的手拔掉李元斌,但他说他也只是个打工的,没有决策权,让我找他的老板,这不,就找到你面前来了。”柳云梦端起面前的咖啡,呷了一小口。

第181章 定位器!那小子还真敢!

“况且,你也不想李元斌老是这么骚扰心上人吧,而且男人没有一定的实力与势力,也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的。”

“你的意思是……”张长弓手指抚摸着咖啡杯的杯壁,慵懒地问道。

“不如我们联手,毕竟李元斌的根基在杭州,我们鞭长莫及,我给你提供资金,当然我们不要求任何回报,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计一切代价整垮李元斌。”柳云梦面目狰狞,毫不掩饰对李元斌的憎恨,既然他敢如此作践自己的宝贝儿子,那她就让他彻底成为浮萍无依的小草。

张长弓一挑眉,“嗯,很好的计谋,找个人当枪使,既不暴露自己,又能达到目的,不过……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当这杆枪。”

柳云梦脸色一沉,“怎么,这么好的事情你竟会拒绝?”

这显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张长弓的声音雾沉沉的,缓缓应道:“不,我愿意。就像你说的,我看他也很不顺眼呢?你出钱我出力,再好不过了。”

他要登高,别人要递梯子,送上门的好事,不好好利用运作一番,真对不起天上送馅饼的好意。

他站起身,微一点头,“翟夫人,期待与你的合作。”

随即大踏步离开。

柳云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猛然惊觉明面上她在主导着事情的发展,自己喋喋不休地提供方案与措施,而对方仅仅是静静聆听,顺势做出决断,他才是做出决定的那一位。

还有她什么条件都给了,他什么条件都接受了,得宜最多的却还是他。

罢了,罢了,只要能让李元斌再也不能踏足京城,付出一些代价还是有必要的。

张长弓走出咖啡厅,行至僻静处,拿出手机给谢时去打电话。

“时去,你可以着手天地置业第二个项目的收购计划,具体需要的资金与报价,估算好后发我。”

谢时去一听,便知柳云梦与张长弓接上头了,且张长弓接受了对方的提议,接下来又可以继续大干一场了。

挂掉电话,张长弓看了一眼时间,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虽然京城他想去的地方还挺多,但一个人闲逛也没什么意思,便进入北京大学校园里,走走停停,东瞧瞧西看看,这就是喵喵今后几年要呆的地方,他每停下站在一处位置上,都会想象喵喵在这里会干什么,以什么的心境,什么样的姿态,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走累了便坐在未名湖畔,看着湖旁的垂柳依依,湖内藕荷碧绿,几片已经开始泛黄,莲蓬还是青色,中秋临近,不知自己能否在这儿陪她过中秋节,创业期万事不由自己,待他有钱有闲时,定会日夜相陪,分秒必争。

正在他发呆之际,身侧坐下一人,惊醒沉思中人,他闻到熟悉的幽兰馨香,眼眸染上笑意,伸手抚了抚身侧娇软之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丁洛妙像无骨美人一般往他怀里一靠,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微凉的秋风带着湖水的凉意,让人微感寒凉,秋渐深,叶渐黄,秋果盈盈,相依偎的二人倍感心中饱满,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正在二人你侬我侬之时,一道煞风景的男声自身后响起,“草,你个小竹马动手动脚的,懂点分寸吗?”

继而不理会黑脸的张长弓,冲丁洛妙呲牙一笑,“我的小乖乖,你跟男朋友分手,肯定很伤心,要安慰找我呀,我张开怀抱等着你。”

说着,伸展手臂就要冲过去抱丁洛妙,张长弓抬腿朝他踹过去,阿横因刚出院,伤还没好利索,反应有些迟钝,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挡,李元斌已经被踹翻在地。

嘶!

阿横替他疼得龇牙咧嘴。

李元斌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张长弓看都不看他一眼,拉起捂着眼睛不忍直视的丁洛妙便走了。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有些诡谲,张长弓发现无论他与丁洛妙走去哪里,这让张长弓起了疑心,眼睛像雷达一般,在丁洛妙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锁定在她的挎包上,拿过她的包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一通翻找,在包内部的夹层里找到一个黑色的东西。

定位器!

那小子还真敢!

张长弓转眸看到垃圾桶旁的一只流浪狗,用绳子拴住定位器,又在路边摊上买了一根炸火腿肠,喂给那只流浪狗,在它乖乖吃东西的时候,将定位器套在了它的脖子上。

既然你像狗一样穷追不舍,那就没事儿追着狗玩儿吧!

当李元斌累得跟条狗似的,找到那只带着定位器的流浪狗时,气得跳脚把张长弓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这孙子,死猪马,等解决了翟天玉,早晚剁了你喂狗。”

正在他骂骂咧咧之际,阿横接了一通电话,看向还在犯浑的李元斌,他非常难过地凑上前,“小boss,老爷子去世了,咱们赶紧回杭州吧!”

“什么?”李元斌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咱们来北京的时候不是还在医院好好治疗的吗?怎么会……这么快?”

阿横沉默不语,眼泪在眼眶转了几圈,强忍未能让它掉落下来,其实他之所以进入天地置业,不过是大boss李国庆看他可怜,他那时候仗着自己力气大,功夫厉害,便横行霸道,惹是生非,谁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他被人捅了好几个血窟窿,半夜躺在马路上,若不是李国庆路过,送他去医院抢救,他小命早就没有了。

他知道大boss只有李元斌这一棵独苗,从小到大,吃穿用度总是给他最好的,养成了如今这般骄奢的模样,大boss派他在小boss身边保护他,他秉着报恩的心,随小boss任打任骂,仍是风雨无阻地站在他身边,护他一世安好。

如今他走了,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那么空旷呢?

李元斌当晚便匆忙返回杭州,张长弓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是王涵打电话告诉他的,问他是否回来参加他的追悼会。

回吗?张长弓站在天桥上,看下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得一世繁华。

想起以前,他从天地置业下的一个小工,一步一步成长为大工、监理,后来自己单干成了包工头,一开始的项目也都是从天地置业拿到的,直至今日他创办企业,渐渐发展起来。

虽然他从未真正面对面见过李国庆,也没有过任何交流,仅是从远处匆匆见过他几眼,怕是李国庆都不知有他这么个人物。

第182章 暗箱操作

但张长弓打从内心是感激他的,为了让自己心安,他的追悼会自己还是有必要参加的。送完他最后一程,可能他与李国庆的儿子就要大干一场了,希望他黄泉之下能够理解吧!

他给丁洛妙发了个短信:李国庆去世,我回去参加追悼会,归期不定,好好学习,天天上课,时时……想我念我!

正在上课的丁洛妙看到这条短信,再听讲时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唉……还没呆个几天又走了,心中说不出的怅然,却也深知现在是他的非常时期,前途虽可期,却又未见明朗,他的日子应该挺艰难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只能如是安慰自己。

再说张长弓飞赶回公司,谢时去已经拿着厚厚的一沓资料等着他,“现在天地置业的股票大跌,但还没跌至谷底。”

张长弓点头,接过资料,翻了一遍,道:“现在收购计划先直暂停。”

谢时去蹙眉,不赞成道:“现在正处于关键期,这样做可就前功尽弃了。”

张长弓冷笑了一下,“是暂停不是停止,就像你说的他们的股票还没跌至谷底,肯定还会继续跌,尤其是李国庆出殡的那一天,可能就跌倒了谷底了,到那时候我们趁机购买股票。”

“股票走低,金融收紧,相信他们的手头会很紧张,就以李元斌那贪大嚼不烂的性格,定会甩手手中一些相对小的项目,来拯救大项目,到时候我们再跟在他屁股后面捡漏就行。”

张长弓说出自己的计划,谢时去低垂的眉眼瞬间抬起,眼中发出热切的光,那哪是年长近十岁该有的眼神。

崇拜的眼神!

年长对低幼的崇拜!

丁志诚在一旁看得颇具冲击性。

“这波暗箱操作666!行,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谢时去一扫先前的失望,赞叹不已。

张长弓瞄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若不顺你的意,你就敢对着干?”

呃……

谢时去诚惶诚恐,“那怎么可能,你那么狠毒,我哪敢跟你对着干,那不是找死吗?”

丁志诚羡慕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智商感人呀,才一两年就领悟到了真谛,我可是领悟了十多年,吃亏无数次,才有这觉悟。”

张长弓抄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砸向他们,“滚!”

话音刚落,丁志诚接住直击面门的打火机,和谢时去却争先恐后地奔出他的办公室。

喧闹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张长弓拿起那沓厚厚的材料更细致地又翻看了一遍,看完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抬眸凝视着相框中笑得开心的丁洛妙,拿起相框走进休息室,将相框放到另一个枕头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躺到床上,抱起枕头上的相框入怀,很快便睡着了。

李国庆出殡那天,张长弓去送了最后一程,遇到王涵、刘元敏、董明成,葬礼上人多眼杂,张长弓只是冲他们远远地点了一下头,便各自肃穆而立。

在葬礼结束,张长弓与刘元敏交错而过时,张长弓手中多了个u盘,回到公司他打开u盘,里面竟是天地置业想要卖出股份的一些股东的相关资料,这正是他目前急需的,散股他基本已经全部购买到手,但所占股份还远远不够。

这下好了,接下来就看怎么运作,以更低的价格收了这些股东的股份。

张长弓将这件事交给了谢时去做,只要事关天地置业,事关李元斌,只要一句话,谢时去都会卯足了劲去干,这杆枪确实很让张长弓省心。

收购股份的事宜进展很顺利,因为这些股东都不看好李元斌,觉得公司垮掉是早晚的事,那时候出手将会更糟。他们正愁找不到买家,谢时去找上门一谈,不费吹风之力便都拿了下来,且价格低得喜人。

等到李元斌从失去父亲的痛苦中走出来,猛然惊觉他们家公司的股份结构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因为最近公司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李元斌摘下孝袖的第一天,便迫不及待地召开了股东大会。

他发现几个元老级别的,跟着父亲打江山的老股东竟然没来,倒是新来一位陌生的青年。李元斌确认自己没见过此人,他慵懒地仰靠在椅子,手指时不时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眼看会议时间已经吵过二十分钟,那帮老家伙仍然没来。

李元斌脸上露出不耐之色,低声冲身边的秘书刘扬吩咐道:“刘扬,给那几个老家伙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刘扬点头,拿出手机走出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片静谧,其他股东也都低头把玩着手机,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这次会议的重视。李元斌脸色微微一变,不高兴之色挂上了脸。

谢时去冷眼瞧着李元斌,眼中虎狼之光时隐时现,就是这个家伙搞得自己家破人亡,李元斌,当初你是如何逼迫我父亲的,我也会让你亲身体验一遍。

桌下他握紧拳头,抑制自己想要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刘扬再进来,面色极其沉重,站在李元斌身后弯下腰,低头附耳嘀咕了一会儿。

李元斌脸色骤变,脱口而出,“什么,他们把股份卖了?这帮老不死的家伙,没一点儿忠诚可言,我爸刚走,他们竟敢出卖公司。”

李元斌恨得咬牙切齿,若是那几个老家伙在跟前,他绝对敢动手撕吃了他们。

他开始注意这位新人小哥,难道他就是购买者?

公司中层他可能不太认识,但高层他还是能够认全的,视线专注地打量他,再次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他。

谢时去收起眼中的萧杀之气,眼含闲闲笑意,任他打量。

“你是?”李元斌问道。

谢时去站起身,很是礼貌谦虚地冲在座的股东们点头鞠躬,“大家好,我叫谢时去。”他拿起桌上的文件放置桌角,“这是我的股权信息。”

刘扬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李元斌,李元斌越翻看嘴角的笑意越冷,“好,很好。”

众人看他嘴里连声说好,脸色却不怎么好,明显是言不由心。

从会议室出来,李元斌眉心紧蹙,坐进宽大的老板椅里,手捏着眉心头疼不已,那帮老家伙就这么不看好自己?

算了,自己本来就想将他们踢出董事会,他们自己识趣也挺好,只是股份落在不明身份上,略让他有些不安。

第183章 我志不在杭州

“刘扬,你去查查这个谢时去,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李元斌把玩着手指上的指环,神情阴狠道。

“是,我这就去查。”刘扬转身离开。

李元斌站在窗前,俯视下面蝼蚁般的人流,抬脚做了一个碾压的动作,“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若拉拢不来,那就碾死他!”

谢时去从天地大厦处来,看着手中的资料想起张长弓的话,“既然你愿意被我当枪使,那我就物尽其用了,天地置业股份收购的事宜,以你的名义进行,等到最终收割时,再把你的果实乖乖呈上来。”

“老板,你脸皮真厚,我辛苦打下的江山,你就给我这样的好果子吃?”

谢时去还想再争取点福利,却被张长弓冷眼一扫,“你虽然借给了我两千万,就算是带资进组,那也只是我以借用而已,最后还是会还给你的,况且你这两千万不过九牛一毛。难道我不是再帮你实现你的梦想吗?”

“老板不带这样过河拆桥的,当初没有我这两千万,你可拿不下第一个项目,怎么,现在赚钱了,财大气粗了,就不念旧恩了。”谢时去摆出一副控诉的架势,让张长弓有些无语,熟悉了之后他这逗比属性,开始渐渐浮现,原来斯文文静的假面下,也有这样活泼的一面,看来近段时间,收购天地置业的股份进展得很顺利。

张长弓把玩着桌上的相框,灼灼目光凝视着相框里的人,“放心,我志不在杭州,以后杭州这摊子事,肯定要交给某一个人代理,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就往哪方面努力吧!”

意思是谁想要这个位置,那就来吧,但你得有这个本事拿到它。

这是一个很大的决定,丁志诚和谢时去俱是一惊,丁志诚急道:“你要放弃辛苦打下来的杭州?”

张长弓鄙夷地斜睨着着急的丁志诚,“你是不是傻,我这么辛苦打下的江山,怎么可能会放弃,不过是交给有能力者代为管理而已,类似职业经理人,但我喜欢用熟人,所以你们两个都要努力,谁能独当一面,我就交给谁。”

丁志诚偷偷观察了一下谢时去,见他面露急迫之色,显然他是想摘其殊荣的,他略微有些犹豫,张长弓如果离开杭州的话,自己是留下来干自己的事业,还是继续跟着他北上?他还没有想好。

那就先竞争者吧,谢时去有竞争对手的话,做事会更有紧迫感,可以帮助张长弓榨取他的剩余劳动价值。

李元斌拿着刘扬交给他的资料,看到谢时去的相关信息,他略感惊讶。

谢时去,美籍华人,美国国际建筑“飞砖创意”大奖得主,就在事业风生水起之时,两年前从国外回来,之后就职于长弓置地,任长弓置地设计总监。以他的资历,就算来咱们公司,也是绰绰有余,偏偏却选择一家小公司,岂不是大材小用?目前搞不清他的动机。

“长弓置地?没听过杭州有这么一号公司呀?”李元斌想破了脑袋也没啥印象。

“最近两年新成立的小公司,没背景没资源没资金,你自然不会有印象。”刘扬解释道。

“可能怀才不遇,没有遇到伯乐,受到打击了,才退而求其次吧。”这似乎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这样反而更好,应该很好拉拢,你给他约个时间见一面。”李元斌吩咐道。

刘扬点头应道:“是。”

当谢时去接到刘扬的电话时,谢时去早就料到,请示了张长弓,“那你就去吧,早晚要有面对的这一天。”

谢时去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烦躁,他怕在面对李元斌时,自己会控制不住掐死他。

对于他的担忧,张长弓闲闲一笑,“你多虑了,给你十个胆你也不敢动手,别忘了他身边有个阿横,无时无刻都在贴身保护。”

呃……

谢时去无言以对,大boss最近有些坏,尽说一些让他沮丧的大实话,打击他的士气。

难道他家boss患上了分离焦虑症?只听说过孩子与妈妈分离时会患有此症,没想到恋人间也会如此,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这些想法他也只是暗自在心里嘀咕,却不敢说出来,否则就是找死的节奏了。

别看自家大boss年纪轻轻,凶残起来也是相当狂野,想到上次李元斌带人来找事,不过几个回合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逃之夭夭。

见面地点是在一家酒吧,谢时去日常生活极其严谨有节奏,不喝酒不抽烟不熬夜,自律得像个和尚,更是从未进过酒吧这种地方。

震耳欲聋的音乐,震得他脑壳嗡嗡响,耀眼的霓虹灯转得他有些晕,也晃花了他的眼,他推了推眼镜,聚焦视线终于在一处沙发座位上看到他,他怀里搂着一个妆容浓艳得她爹妈都不认识的年轻女孩,其他男男女女在他身边起哄,似是在逼那女孩喝酒,那女孩萧瑟了一下直往李元斌怀里钻。

李元斌看着她寻求保护的模样,得意地哈哈大笑。

亲爹刚去世不到一个月,他就开始花天酒地,李国庆这么疼他护他,此时若知道他这个样子,怕是气得能从坟堆里跳出来。

谢时去眸光冰寒,李——元——斌,他恨不得把他的名字放在牙齿上嚼,不,是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眼睛盯着霓虹灯,借着那股眩晕劲儿,敛起眼中的仇恨,直至眼波平静如水,才抬步走过去。

看到谢时去,李元斌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仍是闲适地坐在那里,腿上坐着那位小女孩,那女孩的头扎在他怀里,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他怎么感觉那女孩的背影那么眼熟呢?

越看越心惊,不,不会的,他不是已经把她送到美国陪妈妈了吗?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霓虹灯闪得他出现了幻觉?

按耐下心中的疑惑,冲李元斌虚应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李总,你约我来这里,是不是太闹腾了一些?”

“我们都在国外留过学,且你比我在国外呆的时间还长,这种热闹不是应该倍感亲切吗?”李元斌对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流露出不解的表情。

在国外,夜店、酒吧、赌场、派对……没有父母的束缚不应该夜夜笙歌吗?反正他就是这样的,难道这谢时去是个例外。

还是他在装?

第184章 她怎么在这里

李元斌低眸瞅了一眼怀中的女子,虽然她和别的女人一样,今晚刻意接近自己,阅女无数的他却知道,她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权,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带着仇恨,这……应该是一位复仇女郎。

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弄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接下来她又会怎么做?所以,才顺势而为,极其配合女孩的表演。

此刻,他却有了新的打算,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他抓起女孩的手腕,用力一提将她带离自己的腿,再猛然一推,将她推至谢时去的怀里。

谢时去怕对方摔下去,急忙接住。

那女孩惊慌抬眸的一瞬间,谢时去整个身体血液翻涌,怒不可揭。

谢时去蓦然站起身,拉起身上的女孩,冲李元斌道:“对不起,我先离开一下。”

不等李元斌有所表示,拉起那女孩便走出了喧嚣区,不顾身后被他拉得踉跄的身影,急步行至偏僻处,手腕翻转用力一拉,将她甩至墙上。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谢时去怒气暴涨,在质问的同时,手指还时不时地点着那女孩的脑袋。

“哥,爸爸不是你一个人的爸爸,为爸报仇我也想出一份力。”那女孩声音颤抖,似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悲愤。

原来这女孩就是谢时去的妹妹谢时宛。

“你一个女孩子别这么血腥好吗?你再美国乖乖陪好咱妈,不行吗?你现在把她一个人扔在美国,她又不懂英语,怎么生活?你做事能有点儿脑子吗?”谢时去搞不懂妹妹的脑回路是怎么构成的,万一妈妈再出什么事,他们这一家可怎么办?

“我给咱妈找了个保姆,华裔女人,中英文都说的贼溜,我天天跟她视频聊天,有什么情况我都有掌控,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你从哪找的保姆?知根知底吗你就敢把妈妈交给她?”谢时去发现自己面对她这个妹妹时,怒火是一阵更比一阵强,逐级爬升。

别看妹妹娃娃脸,看着年纪小,其实她已经二十五了,比自己老板的年纪都大,人家张长弓已经懂得抗下责任,为以后的家庭打拼,自己的这个妹妹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以前更是瞎胡闹,是他们那个片区有名的小太妹,爸爸出事后她收敛了不少,可仍然这么不让人省心。

“我同学的妈妈,人很善良勤快,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她伸手拉着谢时去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你就让我也尽一份力吧,否则我心难安,你当初你让我看着爸爸,是我自己贪玩没有看好他,你都不知道我难过自责,我恨不得当时跳下去的是我。”

说着便红了眼眶,眼泪一下子从眼眶中涌出,顺颊而下,像山坡上滚动的石子,无法阻挡地往下掉。

看着哭得伤心的谢时宛,谢时去一时无言,沉默良久一声叹息,“你可知李元斌有多危险,就连哥哥也是筹谋良久,才敢上前较量一二,你一个女孩子,能做什么?”

“听说他是个好色的急色鬼,我先混到他身边,再寻机会出手。”谢时宛道。

谢时去一听这话,眼中的怒火更甚,伸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平静,可那翻腾的怒意呀快要到失控的边缘,声音沉沉,如同冰霜中挟着惊雷,“为了给父亲报仇就去献身吗?你这是在亵渎父亲。”

他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又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塞到她手里,“我的车牌号和家里的住址发给你了,你先去我那里。父亲的事,你别管!”

见她还要反驳,他警告地瞪她一眼,“别让我采取强制手段扔你回美国。”

见哥哥是真的生气了,她拿着钥匙沮丧地走了。

谢时去重返回去时,沙发上已经没有李元斌的影子,他坐在沙发上看向舞池区,在眼花缭乱的灯光下,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找到李元斌的身影,但见他身边围着几个女孩子正跳的起劲。

谢时去从鼻孔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嗤,前段时间为了丁洛妙追去北京,表现得一往情深的模样,竟全是假模假式假深情。

现在深情王子演够了,又恢复回浪花水中过,点滴不湿身。

喝着柠檬水眼睛死死盯着蹦跶得欢快的身影,眸光闪着危险的光。

不觉死的鬼!

李元斌再从舞池返回卡座,闲闲地窝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手指在大腿上随着摇滚音乐节拍舞动,眼睛却深沉地盯着对面,那个喝着柠檬水的男人。

学霸都有这样严格的自律能力吗?明明身在喧闹之中,却一副独善其身的模样。

作为学渣的他,不懂谢时去的世界。

“你怎么去了那么小的公司?”李元斌惋惜地啧啧道:“真是屈才了!来我公司怎么样?职位随你挑,薪金随你定。”一副惜才又财大气粗的模样。

“谢谢你的好意,在大公司里那么多年,被条条框框框得脑袋有些僵化,之所以从大公司里出来,就是想在小公司获得一些不同的体验。”谢时去温润地解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李元斌跳动的手指一顿,眼睛微微眯起,犀利的眼神愈加严厉地审视起来。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公司高职位高薪水不去,偏偏死心塌地蜗居小公司,不合常理,反常即为妖,看来谢时去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如今被委婉拒绝,李元斌的不高兴瞬间挂在脸上,既然得不到,那就不如毁去。

但人可以毁去,股份必须拿回来!

李元斌冲刘扬使了个眼色,刘扬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壶,给谢时去倒满水杯,又拿起酒瓶给李元斌斟满酒杯。

李元斌举起杯,“没事,成不了并肩作战的战友,那就成为酒肉之交的朋友吧!”

谢时去垂下眼眸,掩饰眼中的深思,刘扬倒的水是桌子上原本放着的,未曾动过的水壶,他一直喝的是他自己点的,国外那么久,什么阴私事没经历过,国外职场远比国内职场凶险更甚。

但事情架在这里,若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以他的性格估计是当场翻脸,他未必能安全离开这里。

他脑袋快速飞转,想着解决之道。

“时去,我是不是眼花了,你这滴酒不沾的人竟然来酒吧?”一声狮吼般的粗嘎声音自身后响起,谢时去循着声音看着,见不远处沾着几位彪形大汉,身高均在一八零上下,一身的横肉,皮肤黝黑,眼神凶悍。

谢时去蹙眉,他不认识这些人。

第185章 这厮真狠毒

“叮。”手机里传来一声响,谢时去打开看到一条短信,“跟着他们离开。”

谢时去收起手机,立马脸上堆笑,“嗐,这不是没办法,应酬嘛!”

继而冲李元斌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叫我,我就先走了。”

说着便欢快地向那几人快步而去。

自始至终李元斌只是冷眼瞧着他,不发一言一语。

直到走出酒吧,跟着他们行至拐角处,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谢时去才如释重负,冲那几位大汉连声道谢。

最高最壮的那位摆摆手,“是弓哥吩咐的,他在那里等你。”

谢时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他的车,张长弓与丁志诚从车里下来,招手让他们过去。

谢时去走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一句“谢了”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今天其实相当凶险,他知道刘扬倒的那杯水绝对不简单,若他喝下虽不至于被毒死,但人生绝对会进入万劫不复的颠覆状态。

他家boss派人来的很及时,他很感激!

几位大汉乖巧地冲张长弓打招呼,“弓哥,人给你带来了,没啥事我们就先回工地了。”

张长弓向丁志诚使了个眼色,丁志诚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给最高的那位大高个,“李哥,收着。”

高个李推脱不要,生气道:“弓哥要我办事,一句话的事,给钱可就看不起我了。”

张长弓走上前,拍了拍他,“哪有办了事不拿报酬的理,这是应当应分的,拿着吧!”

见张长弓不容拒绝,便只得接了过来,“弓哥,有事随时找我,保证随叫随到。”

高个李拍着胸脯豪迈道,其他几人也跟着随声附和。

他们都是农村人,没啥文化,出来靠一把子力气养家糊口,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不要跟我说什么好人坏人,对我好的人那就是哥们、朋友,任何人别想欺负。

他们是第一批跟着张长弓干的人,当初包工头欠薪,眼看着过年,身无分文,个个都急红了眼,也没办法要到一分钱。

还是张长弓带着他们跟包工头大干了一场,在国家权力机关的施压下,才把薪水要过来,但带头闹事的双方都被羁押了15天,他们是都回家过了个安稳年,张长弓却在牢里呆了15天。

在他们眼里他是个好人,在事业上,他也是他们的好老板,别的工程队一个工程完了很难做到无缝衔接下一个工程,中间老是解散一段时间自己去打零工,但他们公司却是有干不完的项目,甚至老是人手不够,一直在不停地招人。

他们出来打工的,就是希望有干不完的活,挣不完的钱,若是时不时地歇着那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看着老板的车消失在车流里,他们沧桑的眼睛里流露出坚定的光,这就是明明比他们年轻得多,他们却尊称他哥的原因,一个人的能力与担当不是年龄在主导。

回到公司,谢时去一脸凝重,“我刚刚查了一下这家酒吧,是李元斌名下的,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业务不只是地产。”

张长弓脸色凝重,李元斌这个人要么一次性彻底打趴在地,若给他残喘的机会,绝对是个跳起来鱼死网破的狠角色。

谢时去脱去他的衬衣,发现他衬衣的衣角湿漉漉的,张长弓斜睨了一眼,“吓尿了?”

噗!丁志诚没忍住,刚喝了一口咖啡,险些没喷出来,“你能这么屌,隔着裤子尿衬衣上?”

张长弓拿起桌上的飞镖就要镖他,丁志诚赶紧求饶,“弓哥最屌,弓哥说能就能。”

张长弓果断出手,手起镖飞,“嗖”的一声划破空气,钉在他的衣摆上。

丁志诚吓得像个柱子,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弓子若想镖你,最好站着不动让他镖,他出镖一向快很准,说镖哪儿就镖哪儿,你站着不动反而没事儿,你若惊慌乱窜,反而更危险。

颤抖着手拔去衣角上的镖针,双手恭敬地递到张长弓手里,然后老老实实地坐进沙发角当小透明,再不敢调侃半句。

谢时去“……”

这惊奇的画风,也把他这个局外人吓得不轻,没想到张长弓这厮真狠毒,说镖就镖,连兄弟都不放过。

张长弓转眸看向他,他身子立马挺直如站军姿,继续汇报,“刘扬给我倒了一杯水,我觉得有问题,虽然我没喝,但我故意弄撒了一点,带回来化验一下,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成分。”

张长弓拿起衣服扔给“小透明”诚子,“拿去化验一下。”

丁志诚接过衣服,与谢时去赶紧退场。

他家老板自北京回来,情绪就极不稳定,处于躁狂状态,没有丁洛妙这颗安慰剂,怕是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张长弓拿起相框,用湿纸巾擦了又擦,净亮得都能当镜子使了,看着自己的脸与她的模样重合在一起,他狂躁的情绪才被安抚下来,指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一寸寸抚着照片上那女孩的眉眼,想起酒店里她乖巧地睡在自己怀里,他的手指描绘她小脸的场景,真是幸福得让他的心尖都颤。

喵喵,你可真令人痴狂。

手机响起,看到来电,张长弓愣了一下,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张美翎的声音,“弓子,今晚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来我家吃饭。”

无论是称呼还是语气,都很自来熟。

“好。”

有些人没必要装客套,既然他们真心诚意认自己做弟弟,那自己也以诚待之,以亲人待之。

霍修远的家在西湖边上雍禾府,地段好,景色佳,可以说寸土寸金,房价奇贵。按说官员居住地很敏感,这样的房子绝对不是他们的官配,但谁让他媳妇财大气粗呢。

开车到他家后,是霍修远亲自给他开的门。官与商,向来官在上,商在下,只有商低头哈腰巴结官的事,何来亲自开门的待遇,这对于一阶商人是莫大的殊荣。

还不等他冲大家打招呼,霍侑漾便迈着小短腿冲了过来,抱住他的腿仰着天真的小脸,看着他笑,然后挠挠头,很是困扰的样子,最终似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奶声奶气道:“我是应该叫你叔叔,还是舅舅?”

他的一席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张长弓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你随意,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霍侑漾骨碌碌转着眼珠子,聪明伶俐的样子很招人稀罕,“现在你在霍家,我就叫你叔叔吧,等到了张家我就叫你舅舅。”

第186章 哪个男人不野心勃勃

他以为自己耍了个大大的聪明,甚至得意地“嗯”了一声,肯定自己的睿智。

张长弓伸出拇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为了奖励你的好主意,送你一个礼物。”

张长弓拿出了礼物,霍侑漾一看到箱子上的包装,眼睛顿时一亮,伸出手一把抱住,“这是最新款的变形跑车,我一直想要爸爸就是不给我买。”

“你喜欢就好。”张长弓笑道。

然后站起身冲张美翎喊了一声姐,冲霍修远的妈妈喊了一声阿姨。

自他进门就感受到一道威严凌厉的目光细细审视自己,他毫无畏惧地看向视线的主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与霍修远有五六分相似,即便坐在红木椅上腰杆也挺得倍儿直。

张长弓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收起眼睛里的威压,带着冷意的眼眸染上了几分温度。

霍修远急忙介绍道:“弓子,这是我爸。”

张长弓很是恭敬地躬身行了一个礼,喊了一声“伯父。”

霍修远又给他爸介绍,“爸,这就是那位不顾危险救我们出来的小兄弟,他叫张长弓。”

霍予正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赞许地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温度又高升了几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家人,我把你当我的第二个儿子,有困难尽管找我们,但要记住一点儿,不要干违法犯罪的事。”

一句话,定了他在这个家的身份,一点儿也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

“嗯,谢谢老爷子能看得起我,放心,我只想做个本分生意人。”张长弓急忙表态道。

之后,霍修远的妈妈、张美翎和一个保姆一直在厨房忙碌,平时做饭都是保姆在做,今天却是婆媳俩亲自下厨。

在等饭的空闲,张长弓陪着霍老爷子下棋,霍修远、霍侑漾父子俩一人搬个板凳坐在旁边看,几个回合下来,一向对下棋颇为自傲的霍老爷子脸色越下越凝重,越下越暴躁,当张长弓将他的路都堵死,成为一头困兽时,他心中再次对张长弓进行了一次评估。

霍修远也不由赞叹张长弓的棋艺,思维跳跃,大胆冒险,下棋的路子也清奇,看着老爷子不高兴的样子,霍修远忍不住偷笑,每次自己跟他下棋总是被嘲笑一番,现在终于有个高手压一压他的嚣张气焰。

当霍予正再次输掉时,他不由为眼前的男孩心惊,前方大杀四方,后方步步为营,开疆扩土又等守成,大胆前进又心思缜密,这是二十一岁男孩该有的心智吗?

他不简单,将来必是个人物。

第一次见面,霍予正给了他这样一个评价。

饭桌上,霍修远的母亲不停地给他夹菜,生怕他吃不饱饿着。

张长弓也不负她望,很给面子地将她夹的菜都吃完,真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霍修远的母亲,在清醒情况下的第一次见面,给了他这样的一个评价。

吃饱喝足,霍修远带他进入自己的书房,拿出一份文件,“旧的政府大楼要拆迁,准备建新大楼,这是相关资料,你拿回去研究研究,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参与招标。”

张长弓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晶亮的瞳眸像暗夜的明珠,透着渴望与野心,接过文件眼神灼灼地盯着封面上的几个大字。

哪个男人不野心勃勃,有野心的男人知上进,这才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存在。

对于那些混吃等死的人,霍修远向来懒得多看一眼。

就像那个叫李元斌的,透过多种渠道想要见到他,都被他一一挡回了,他父亲是杭州首富,他还可以高看两眼,至于他儿子,是折腾得风生水起,不过是没头的苍蝇,一肚子草包,在那儿瞎蹦哒,白折腾,俗话说起家犹如针挑土,败家好比水推沙,他父亲几十年辛苦打下的江山,可能不过三五年他就能全给败坏玩完儿,由杭州首富折腾成穷光蛋。

“还有,旧政府大楼会转手,你自己评估一下看能不能接手?”他从桌子又拿起一沓资料来,递给张长弓,“这是新订的杭州市发展规划图,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和政府要扶植的一些项目,你研究一下,看对你是否有帮助。”

张长弓接过,简单翻了几页信息量就惊得他瞪大了眼睛,“谢谢,哥!”

没想到他会为自己做到这样的地步,这一刻,他才打心底认定霍修远为自己的哥哥。

张长弓这一趟收获颇丰,从霍家出来,丁志诚已经站在车旁等着他了,因为他喝酒不能开车,便打电话让丁志诚过来接他。

回到公司,他迫不及待翻阅资料,这一天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现在他终于打通了政府渠道,离他北上就接近了一步。

杭州是他的大本营,以杭州为依托,北上才有底气,没有充足的银弹,在京城那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他还不被啃成渣。

第二天,张长弓在会议上公布了这件事情,大家能为接到政府项目雀跃不已,对公司的发展更是充满信心。

“我们除了要把政府新大楼给拿下来,旧大楼也可以接过来,改造成商场或者写字楼出租,即便不出租转手一卖也会赚不少钱。但我的建议是联手政府将旧政府大楼改造成智慧园区。”

“这……政府会同意吗?”韩春栋担忧道。

“我研究了一下政府的城市规划,以后那里会是杭州的商业中心,政府的目标是打造成国际化商业大街,况且杭州人文景观、风景景观都是独一无二的,又离魔都很近,现在大都市虽然还有发展的空间,但未来十年可能就会趋于饱和,肯定会有不少大企业转移目标,而杭州将是不二首先,潜力很大。”张长弓分析道。

谢时去点头认同,“boss说的很对,杭州前景可观。”他脸上继而浮现一抹担忧,“与政府合作虽然项目很大,但他们都很强势,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还是建议直接买下为妙。”

丁志诚摇头道:“但还是要打交道,毕竟要打造智慧园区还得依托政府的政策与支持,自己搞不了事。”

张长弓沉吟片刻,“咱们也不能太贪,总要双赢嘛,政府有政绩,咱们有收益,也挺好,咱们就干吧!”

他转头看向谭甄媛,“现在咱们的财务状况怎样?”

第187章 三十岁的老男人

谭甄媛翻开手中的财务报表,汇报道:“我们的别墅预售效果很好,已经被抢购一空。之前的建筑项目竣工的都已经回款,天地置业的第一个项目也已经基本完工,回款率已达70%,剩余就等完工了。”

张长弓严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样的话,咱们的资金就很充裕了,现在集中资金攻政府的这个项目的,估计竞争对手不少,李元斌也绝对会插一杠子,咱们注意保持低调。”

丁志诚点头同意,“确实,咱们的公司规模还不足以抵抗大公司的打击报复,最好闷声发大财。”

谢时去哑然一笑,“怕是低调不了,即便不声不响地投标,签约时也定会一鸣惊人,震惊四座,毕竟我们一直是一家没有存在感的公司。”

丁志诚邪魅一笑,嘚瑟道:“签约后已是板上钉钉,再不忿也于事无补,管他呢?”

张长弓问谢时去,“天地置业的第二个收购项目进展怎么样?”

谢时去也是给予邪魅一笑,“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对方好像急用钱,他们那边在催着签约,不过不急,熬一熬热锅上的蚂蚁更有趣。”

“小心熬过头了,鸡飞蛋打。”谭甄媛翻了个白眼,看不惯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

“确实,为避免夜长梦多,尽快拟定合同签约吧!然后集中精力攻政府的和这个项目。”张长弓道。

“就是,李元斌还不值得我们花时间给他耗。”丁志诚附和道。

“好,我尽快处理。”谢时去应道。

会议结束,谭甄媛看着张长弓率先走出办公司,她眼睛痴狂地盯着久久未能回神,谢时去冷嗤了一声,接着便欢快哼起歌来,“我爱你在心口难开,可怎么办呢,你却对我不理不睬……”

谭甄媛恼羞成怒,拿起笔向谢时去投掷过去,厉声呵斥,“滚!”

谢时去伸手接住,在手中像螺旋桨一样转动。

丁志诚眼睛骨碌乱转,视线在二人之间循环往复地巡视,这二人什么时候熟到能随便打闹的程度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故事?

从他跟在张长弓身后的第一天就知道,谭甄媛喜欢张长弓,难道现在爱情转移了?

“喂,三十岁的老男人,唱什么伤感情歌呀?人家谭总看不上你,是因为你老了,别整天净想着占便宜,老牛吃嫩草!”

丁志诚这话不可谓不扎心,谢时去自认三十岁是男人最好最有魅力的年纪,怎么就成老男人了?

尤其是韩春栋和张铁柱也跟着起哄,哄堂大笑!

谢时去怒指他们,“你们等着,我就不信你们没有三十岁的时候。”

三十岁,他老吗?这群熊孩子,真是……年轻得令他恨得牙痒痒!

“年轻了不起,一群小屁孩,懒得理你们。”说完落荒而逃。

众人哈哈大笑,调戏中年人,挺有意思,他们最怕的就是说年纪,想到以后他们到了这个年纪,笑容一敛,不敢想象呀!

丁志诚瞟了一眼谭甄媛,她眼中也含着笑意,这个从张长弓一无所有时便跟着他的第一员工,对公司的忠心是最真挚的,这是好事。但她对张长弓的感情却是最麻烦的,这又是坏事,若处理不好,怕是会让公司经历一番动荡。

丁志诚冲韩春栋、张铁柱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起身离开会议室。

他笑嘻嘻地看着谭甄媛,“谭总,爱一个人,是不是他过得好就行?”

谭甄媛警惕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志诚安抚道:“你不要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他长叹一口气,“弓子与妙妙这辈子怕是要纠缠不休了,所有外来的爱都是自找伤害,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影响工作。”

谭甄媛低头久久沉默不语,周身萦绕的低气压,让安静的空气带着压抑的沉郁。

丁志诚却并不在意自己带给她的冲击,张长弓与丁洛妙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他坚决拥护他们在一起,并甘心情愿做他们爱情的神助攻,谁也不许破坏他心中这份美好的期盼,在他低入谷底爬不出来之时,他一个人在谷底呆着就好,他们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谁也不许下来跟他抢地盘。

谭甄媛抬起头,冲丁志诚灿然一笑,“没有谁跟谁是分不开的,也没有谁跟谁是不能分开的,只是生活的现实还没有到达那个点。”

“我希望这个生活的现实是天灾,但不希望是人祸。”丁志诚意有所指,眼中也浮现了冷意。

谭甄媛看着这样忠诚地守护着别人爱情的丁志诚,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忧伤,“因为你自己在爱情的道路上没有得偿所愿,所以你就拼了命地去维护他们的爱情,可是爱情不是认真守护就可以的,还有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命运的安排。”

“是呀,还要看命运的安排。”想到他跟韩春花,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当这个命运之说传到张长弓的耳朵里,张长弓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行人,薄凉一笑,“命运?真他妈的操蛋,若什么都指望命运,那就什么都不用干,躺在那儿混吃等死,等待命运的召唤就行,我们还走出小村庄干嘛?还这么拼命努力干嘛?”张长弓对命运之说嗤之以鼻,“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才是命运的主宰。”

丁志诚看着这样的张长弓,他一直都知道这才是最真实的张长弓,谭甄媛怕也是要饱尝爱而不得的情苦了,此时此刻,他怎么跟她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丁洛妙看着面前拦住自己的翟天玉,烦恼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他一直误以为自己还在因为他照顾王语妍而生他的气,尤其是认为她提出分手是因为母亲对她的不认可。

无论她如何解释,他陷入自己的思维逻辑中,自动屏蔽她的意见。

看着曾经温文尔雅的男孩,多了一丝愁绪与忧郁,她觉得自己有些罪孽深重。

这该如何是好?

避开他幽怨的目光,抬眸看向远处操场打球的热血男孩,他们奔跑、跳跃、抢夺、投篮,她突然灿然一笑,“天玉,我们一起去打一下篮球吧!”

翟天玉愣了一下,刚刚他们明明在讨论分手的问题,怎么话题一下子转到打球上了。

笑着鼓动有些懵的翟天玉,“有时候人的思维就像一捆打结的毛线,强行梳理非但理不顺,还可能理更乱,若想不通就暂时搁置吧,时间会给你答案,或者活动一下筋骨,也许脑子灵光一闪,也许就会豁然开朗。”

第188章 做回普通朋友

翟天玉显然不认同她的这种方法,“若是分手,我永远不会想通,明明我们一直好好的,一个暑假,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个叫李元斌的家伙?”

丁洛妙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看来他是真的被自己刺激得语无伦次了,一会儿怪罪王语妍、他妈妈,一会儿又揪出李元斌。

“你怎么就不想是我自己的问题?天玉,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搞错了感情,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类型的男孩子,一时震撼迷失了自己,但这不是爱,只是一种欣赏。”丁洛妙再次耐心地解释道。

翟天玉显然不接受这种说辞,他深受打击般地摇头拒绝回应。

他好不容易说服妈妈重新返校,来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丁洛妙,再努力一把,可如今看她决绝的样子,不像是一时生他的气,而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采取拖延战术,再徐徐图之。

“洛洛,我们先不要说分手,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再认真地想一想,再细致地感受一下我们的内心,到时若真的无可挽回,我会努力安静地离开,这也算为我们这段恋情有一个最真诚的交代,可以吗?”

丁洛妙凝视他眼中的悲伤,心中也难受得不行,若时间能让他平和地走出来,那她愿意给他时间。

丁洛妙点了点头,“行,我们还有大把的青春,没事,你慢慢想。”

翟天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进而又提出一个要求,“那这段时间别躲着我好吗?我们就当普通的朋友,进行普通的接触与交往。”

他的这个提议让丁洛妙犹豫了,她挠挠头,看着天上行走的云,相当苦恼地皱眉沉思,良久,才神色颓然道:“我觉得朋友还是别做了吧,由恋人变回朋友,总感觉怪怪的。”

翟天玉那双充满期待的桃花眼瞬间染上暗色,那抹勉强挤出的笑容也敛了起来,黯然神伤的懦懦低语,“我就这么招你烦了吗?”

他一副身心遭受重创、生无可恋的模样。

丁洛妙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他这幅模样也有些担忧,不由妥协道:“那就先做一段时间朋友吧,等你彻底放下了,可以随时甩我。”

看来要想避免伤害,这事还得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王语妍躲在另一处的墙角,伸长耳朵偷听,她越听越生气,男人都是贱骨头,迁就他,对他好,追着跑的不要,吊着他,玩弄他的,上赶着往上凑,她捶着胸口,气得她胸口疼。

丁洛妙,你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王语妍咯吱咯吱地磨牙,恨不得化成猛虎扑上去将她撕吃了。

翟天玉坚持将丁洛妙护送到宿舍楼下,方才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除了叹息,丁洛妙再也发不出第二个声音。

正待转身上楼,突然一道身影擦着她的身体闪过,将她撞了一个趔趄,待她稳住身体,抬头看向那抹身影,只见楼梯口的三两台阶上,王语妍正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她,那阴冷的感觉让丁洛妙打了个寒颤。

知道她是故意的,即便要求她道歉,肯定是要不回来的。

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越过她继续上楼。

王语妍身体一个伸展,挡住楼梯通道。

丁洛妙轻飘飘斜睨了她一眼,一咬牙凶狠地抬脚踩上拦路脚,听得“嗷”一声尖叫,王语妍疼得单腿跳了起来。

王语妍没想到丁洛妙竟敢踩她,抬手就要扇她,丁洛妙伸手挡住她的手,顺手一握,紧紧握住她的手,错开她的五指,用力猛攥。

王语妍惊觉不妙想要抽回手,却为时已晚,丁洛妙做这些动作行云流水般,不过一瞬间完成。

丁洛妙可是从小干农活,力气相较于城里的女孩大很多,而且从小跟张长弓打到大,战斗起来那也是相当有技巧的。

当王语妍感觉到疼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丁洛妙的拉扯行动,像是她的提线木偶。

这与她简直是奇耻大辱,她想要挣脱,却是越挣脱越疼痛。

“丁洛妙,你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天玉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不识好歹。”她身体受控制,就用嘴巴进行攻击。

丁洛妙轻蔑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我跟他分手不正好成全了你?你不赶紧去攻下他,竟在这浪费时间找我麻烦?”

丁洛妙对她的脑回路实在不敢恭维。

王语妍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男人都是贱骨头,越对他好他就会越犯贱。”

显然,这段时间她被翟天玉冷待得凉了心,竟说出这样阴损的话来。

丁洛妙冷笑了一声,讥诮道:“既然知道他是贱骨头,你还喜欢他,你不是更贱。”

丁洛妙一把将她推下台阶之下,松开手不欲与她再多做纠缠,转身快速上楼而去,转瞬间便消失在楼梯之间。

王语妍愣愣地看着泛红的手指,即便摆脱了钳制,隐约的痛感仍在持续传递。

“是呀,自己也是个贱骨头,与他本就天生绝配。”王语妍苦笑了一下。

求而不得的痛苦,让她有些癫狂。

从来都是男孩围着她转,也都是她甩了别人,别人痛哭流涕地求她回头。

如今竟世事颠倒,她没皮没脸地追着人家,人家还待理不理,甚至对她的关爱一脸厌烦。

何时自己的尊严被践踏成这个样子了?

可是自己真的爱他,即便没有尊严,只要他愿意让自己陪在他身边,她也愿意双手奉上自尊,随他处置。

冬天来了,北京的冬天格外的冷,然而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丁洛妙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她跟着的科研导师认为她的专业知识学的很扎实,在科研方面即有天赋也有能力,建议她从现在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和科研上,毕业时推荐她申请“直博”资格。

丁洛妙就像被打了鸡血一般,战斗昂扬,读博虽然一直是她的梦想,但她没有自信自己真的能够考上,那是一条艰苦的道路,她不怕苦,可就怕不是努力就能得到。

如今导师给了她第一张通行证,尽管后面还需要很多张,但这无疑为她增加了信心。

最近张长弓也是忙得马不停蹄,好像是他拿下了政府的项目,正在热火朝天地开干。

不管再忙,他都会早中晚给她三通电话,说一说今天的安排,要做一些什么事情,和谁在一起,吃了什么饭,细无巨细,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大多都是生活琐事的分享。

第189章 三方汇聚

丁洛妙却觉得生活中没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普通人的生活平淡无奇才更是常态。只要两个人有爱,幸福就在一粥一饭里,一言一语中。

给妈妈打电话,宸宸已经可以牵着手走两步了,张长弓家的别墅已经盖好,正在装修,据说很漂亮,成了村中一景,每天都有人过去看。

在全村都是砖瓦房的时候,突然别具一格地冒出一栋别墅,当真是鹤立鸡群的感觉。

她曾问张长弓,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别让人以为你有钱瞎嘚瑟。

张长弓当时抖着腿晃着脑袋,“爷的钱是正儿八经辛苦挣来的,咋就不能嘚瑟了?再说了,我媳妇是村中最好的女孩,当然要住村中最好的房子。”

丁洛妙抄起桌上的书就往他头上拍,“谁是你媳妇,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别坏我名声。”

“都跳进我碗里了,就别想逃出生天了,吃掉还不是早晚的事?”张长弓说着低下头撅着嘴就要压她的唇。

丁洛妙一巴掌拍开,眼睛看着桌上的图纸,仍是隐隐地担忧。

张长弓拿起桌上的图纸,觉得她的担忧实在有些多余,安抚道:“放心吧,咱们也嘚瑟不几年,等着吧,过不了多久村中一栋一栋小别墅都会跟着起来的,说不定到时候咱们反而成了村中最不起眼的。”

想到这些,丁洛妙迫不及待地开始期待寒假快些到来,一是她真的想家了,再就她也真的是想他了。

走出教学楼,外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入冬已经两个月了,京城才下了第一场雪,雪下得很大,不过在是到宿舍的距离,头上、肩上已经落满了雪花。

宿舍楼下,那道身影让她踌躇止步不前,翟天玉,最近他常常以朋友的身份,以各种借口找自己,让她有些疲于应付。

翟天玉如雪中白玉一般,固执地站在雪中一动不动,那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雕刻般的神颜,让丁洛妙看得眼神有些恍惚,直到此时此刻她算是彻底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个颜控,看到美丽的人、事物走不动,但这也仅仅是对美的欣赏,根本不能称之为爱,原来没有爱的体验,很难分清爱与欣赏的区别。

听到身后雪“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转眸回头,视线被飘荡的雪花朵朵阻隔,可那踏雪而来的女孩即便隔着万千雪花,也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她头发上、衣服上落雪纷纷,整个人像是从落雪中走出来的雪之精灵,美得惊人,那颗被寒啸之风吹得冰冷的心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连带快要冻僵的身体也跟着热乎起来。

他展颜一笑,阴郁之气尽散,再现邻家大男孩的阳光形象。

“这么冷,在这儿傻站着干嘛?”丁洛妙上前问道。

翟天玉伸手要拨去她头上的落雪,丁洛妙一缩脖子,躲过他的手。

翟天玉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落空的手,刚扬起的笑颜,又一瞬间被击散,抬眸看向丁洛妙,她似乎面色有些尴尬,显然她的躲闪是下意识的动作,原来你的身体已经这么抗拒我的接触了吗?

连轻微的肢体接触,都不可以了吗?

翟天玉神色黯然,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你在这儿是……”丁洛妙打破尴尬问道。

翟天玉犹豫了一下,从她刚才的行为,怕是他的提议可能会惨遭拒绝吧?

但……他还想再尝试一下。

“北京多年难得一遇的大雪,明天周末,我带你去滑雪吧!”

丁洛妙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提议,有一瞬间的沉默。

她正待回答,从墙角处传来一声冷嗤声。

丁洛妙循声望去,赫然是李元斌那斯,她当即蹙眉,移步到翟天玉面前,将他护在身后,深怕这李元斌再次发疯,对翟天玉暴力相向。

这是她惹的灾星,不想连累翟天玉。

丁洛妙眉头紧蹙,苦着脸以极不欢迎的语气问道:“你怎么又来北京了?”

对于她的反应,李元斌极度不爽,“什么叫又呀?听这口气好像不欢迎我!”

丁洛妙翻了个白眼,“难得你能听出来。”

李元斌不跟她一般见识,视线转向她身后的翟天玉,“喂,娘炮,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出来过两招?”

翟天玉推开挡在身前的丁洛妙,正要上前。

“你要跟谁过两招?”一道富有侵略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李元斌回头,竟是丁洛妙那没啥存在感的小竹马,蹙眉不耐烦道:“怎么哪都有你?劝你少多管闲事?”

丁洛妙见到张长弓,提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刚才若李元斌硬上,她这小身板怕是拦也拦不住,还好弓子来了,她有了撑腰的也就有了底气。

她跑到张长弓身边,一副有了靠山的模样,“劝你少惹事,否则我可要放小竹马揍你了。”

李元斌恨得咬牙切齿,回头看了阿横一眼,阿横冲他摇了摇头,看来事情要从长计议了。

他不是愣头青,也不是青春小男孩,三十岁了,经历社会的磨砺自是懂得审时度势,见局势与自己不利,便先撤退另起图谋。

“老板,咱们不是跟人有约了吗?时间快到了,赶紧过去吧?”阿横对李元斌躬身提醒道。

李元斌赶紧就坡下驴,但为了长自己的面子还是呲了一句阿横,“你不早点提醒?”

阿横赶紧认错,“对不起,刚想起来。”

李元斌遗憾地冲丁洛妙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丁洛妙看都不看他一眼,摆手示意他快走。

李元斌对她满不在乎的驱赶有些不满,还想再纠缠一番,但看到张长弓紧握着拳头,身子紧绷随时要发出攻击,若不是丁洛妙顶着,怕是早就要冲出来揍自己了。

切,她的这个小竹马,虽然不起眼,但还挺碍事,以后还是得把这块绊脚石踢开。

李元斌阴狠地看了张长弓一眼,转身便走,见阿横没有跟上来,还呆站在那里,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走了!”

阿横本想提还张长弓钱的事,之前虽然在一个城市里,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在杭州政府大厅招标会上,得知他中标,当时李元斌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应该说是整个大厅里掉了一地的下巴,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那之前,谁也没听说“长弓集团”,就是那一仗,整个杭州房地产业大震荡,“长弓集团”横空出世。

第190章 这才是她喜欢的男孩

那时候气氛紧张,张长弓受万人瞩目,他也不好往前凑,否则李元斌若发现他跟张长弓私下有交集,怕是不对他大刑伺候。

与张长弓多次交手,他却一直记不得他的名字,更何况他的公司,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丁洛妙身上,可见他有多轻视张长弓。

之后,李元斌让刘扬查了他的背景资料,才恍然大悟,原来长弓置地的总裁叫张长弓,丁洛妙那位苦苦暗恋而不得的可怜人。

李元斌认定张长弓是爱情上的失败者,这也间接冲淡了张长弓事业上的成功给他带来的冲击,他仍认定张长弓是没啥威胁性的人物,一个连女人都搞不定的男人,如何在事业给他带来威胁?

不过是个武力值有点高的莽夫,如今又不是生活在古代、民国战乱时期,可以用暴力打下一片江山,现在是用脑子里的智慧获得一切的年代,自己若对付他不过分分钟的事,但怕是丁洛妙会对他心生嫌隙,所以就先暂时忍一时风平浪静,集中精力对付他真正的敌人,丁洛妙的男朋友翟天玉才是正事。

待解决了翟天玉,哼,张长弓?小竹马?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阿横最终什么也没说,乖乖地跟着李元斌走了。

李元斌这一走,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丁洛妙长舒一口气,总算危机暂时解除了。

张长弓看着眼前这位快成雪人的女孩,伸出手帮他掸去头发上和衣服上的积雪,从兜里掏出手套帮她细致地戴好,然后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衣兜里。

一连串的动作,他做的自然流畅,很随意的样子,对于他的关爱,丁洛妙也享受得坦然,心悦神怡。

一授一受的动作衔接之间,双方都配合得默契十足,这种默契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培养出来的。

翟天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是一位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类型,高大的身材,健硕的体质,眼神锐利直捣人心,尤其是他的眼睛是如此的黑,以至于让人无法分辨瞳孔在哪里结束,虹膜是从哪里开始的,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危险之感。

当那双眼睛斜睨过来时,明明眼波平静,却看得让人心律不齐,心惊肉跳,如坠深渊的感觉。

他就是丁洛妙以前常提起的一起长大的男孩?这是他第一次见,丁洛妙看他的眼睛有星星在闪烁。

视线定格在男孩的左耳,耳朵上配戴着一对星月耳钉,眸光一转看向丁洛妙的耳朵,完全是同款,只不过丁洛妙的是金月银星,而他的是银月金星,明眼人一看就是情侣款。

他心中涌起一股苍凉无力感,原来,这才是她喜欢的男孩。

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张长弓看向翟天玉,见他有些呆愣地盯着自己瞧。唇角一挑,锐利的鹰眸一眯,带着锋利的萧杀之气,没什么感情地看着他。

翟天玉似是感受到一股压力,握紧拳头让自己试图冷静下来。

丁洛妙满眼都是她身旁的男孩,灿烂的微笑勾勒出甜美可爱,娇小的身材依偎在他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手臂,无缝衔接的身体,让他的心如坠深渊。

翟天玉颤抖着声音沉郁地问道:“他就是你给我分手的理由吗?”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丁洛妙,这才惊觉到翟天玉还在一旁,转眸看过去,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嗯,是,他就是我的理由,我……很抱歉……”

丁洛妙低垂下头,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对你造成伤害,我不是有意的……”

看着一脸歉意的女孩,翟天玉咬唇忍下眼中滚烫的湿润,“我……没办法祝福你……我们都还太年轻,感情之路还很漫长,中间难免坎坷意外,我打心里祈祷那一天的到来,我等着……”

草,这家伙看着斯文,说话竟这么歹毒,心思也九曲十八弯,怎么?盼着他跟喵喵出意外咋滴?

他这欠揍的样子,实在令他手痒。

张长弓以横刀立马之势就要上前给他点儿教训,被丁洛妙一把拉住,冲他摇头,轻声低语道:“是我对不起他,你就多承让忍耐一下吧。”

张长弓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眼神冷酷中带着沉沉戾气。

他不爽这个人很久了,若不是他趁着自己与丁洛妙有误会,在她感情最懵懂,最脆弱的时候横插一脚,哪有机会获得前男友的称号,一想到丁洛妙有个前男友,张长弓就呕得要死。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彼此初恋,是多么完美的纯洁的无瑕的爱情设定,偏偏被这个叫翟天玉的给沾染上了个黑点,不再纯白无瑕。

真想彻底把他给抹杀了,可看着手臂上被紧紧拽着的弱小力量,他却觉得这股蚊子腿般的力量能力拔山河,让他寸步难行。

翟天玉梗着脖子,挑衅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打呀,你打呀!”

这种看上去一副禁欲系精英范儿,其实一肚子坏水,若坏起来绝对是腹黑阴郁的斯文败类,他不就是想激怒自己,让自己动手,让丁洛妙对他心生不愉吗?

张长弓轻蔑一笑,伸出食指挖鼻孔,挖出一坨鼻屎,故意往翟天玉身上弹了一下,那坨黑褐色黏糊糊的鼻屎,准确地黏在了翟天玉雪白的羽绒服上。

翟天玉恶心地跳离老远,恶心地看着衣服上的那坨脏物,“洛洛,你找的竟然是这种粗鄙不堪的男人,你是眼瞎了,眼瘸了,还是看走眼了?别想着跟我分手了,你还是先去治治你的眼吧,你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良配,他……配不上你!”

草……

张长弓盯着丁洛妙道:“喵喵,你要是再拦我……”

“我拦着你,怎么样?”丁洛妙脸上分明笑意吟吟的,语气也是柔柔,但那双咪咪笑的眼睛里却分明带着杀气。

呃……

张长弓耸耸肩,退至她身后,怂怂地奉上一句话,“不用你费力气拦,你一句话,我自动缴械投降。”

“不过,我这么听话,你得给我一个奖励。”张长弓话落,一把扳过她的身体,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双滚烫的唇便压了下来,印在她的樱唇上。

冰凉的雪花飘落在他们的脸上,那冰凉之感却丝毫泄不掉他们身体里的炙热,丁洛妙被他的强势之吻吻得晕头转向,天地旋转,有一种巅峰之后,光速下坠,又反弹上天的悸动。

雪下得更大更紧了,她却热得鼻尖冒汗,可一想到他们忘我的亲吻是在翟天玉的围观之下,她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

第191章 为你守护一方净土

费尽千辛万苦,勉强将神魂从激荡的亲吻中解脱出来,看向翟天玉站着的位置,却发现那里已空无一人,雪地上留下一排离去的脚印。

她眼神一暗,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最终还是伤害他了吗?

丁洛妙无奈地看着他,“你幼稚不幼稚,还是小孩子吗?”

言语间隐藏着道不尽的宠溺,清亮的杏眸潋滟着星光,粉红娇俏的小脸,如雪中盛开的梅花,张长弓一时看得痴了。

丁洛妙被他专注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如雪中红梅的肤色更添一份羞怯的粉色。

“谁让你不让我对他动手了,既然不能动手那就动嘴,也可以做一些粗俗的事情,恶心跑他。像他这种洁癖症患者,最怕的就是被弹鼻屎。”张长弓自作聪明道。

“不过一面之缘,你怎么知道他有洁癖?”丁洛妙不敢相信他竟有这样的观察与认知能力。

“拜托,就他金尊玉贵养大的,何曾像我们从小泥堆里长大,再加上选择学医的,大多都有这个毛病。”

而且他妈也洁癖,养的儿子自然也逃不了这个定律。但张长弓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这个原因,他还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跟柳云梦有接触,这个世界原本比想象的要复杂肮脏,但让他为她守护一方净土就好,那些污秽不堪,就让他来面对和处理好了。

张长弓张长弓拉着她的手走出学校,两人手拉手漫无目的地走着。

携上一人,也不打伞,在大雪里就这么慢慢走,这样就白头了。

两个白头的人,站着飘雪的大街上,相互看着,看着看着他们便笑得不能自已。

直到天色渐晚,张长弓将她带回自己所住的酒店,北京的冬天是刺骨的冷,酒店内温暖如春,丁洛妙脱掉羽绒服,站在窗前看外面飘洒的雪花,整个世界都被覆盖成了银白色。

“你怎么来北京了,公司不忙吗?”丁洛妙担忧地问道。

张长弓慵懒地躺在床上,“没办法,谁让李元斌那家伙不消停,我怕他来找你的麻烦,过来给你镇场子。”

对于李元斌,丁洛妙倍感无奈和疲惫,“你说他都三十岁的人,做事连十岁的小孩都不如,他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

张长弓看着丁洛妙心烦意乱的样子,眸光幽暗、阴晦不明,李元斌开始占用她太多的心思,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不能让他再这样肆意在丁洛妙面前蹦跶了。

张长弓轻蔑地冷嗤一声,“看一个人的成熟度,不要看年龄,年龄大不代表心理就成熟,他就是混球一个,你能指望混球能多有格调和深度?”

丁洛妙坐到他身边,赞同地点头,“也是,能指望混球有什么修养呢?不过……”丁洛妙沉默了一下,张长弓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丁洛妙抬眸,眼睛定定地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继续道:“你镇场子的样子很帅,继续保持!”

闻听此言,张长弓邪魅一笑,“我媳妇儿仰仗我的样子也很美,继续保持!”

妈呀,从小一起长大,从未觉得他有多帅,多能耐,没想到如今他不过邪魅一笑,自己就被他邪魅的气质给迷晕了。

明明那一笑只有两秒钟,她却感觉自己死了一个星期都没活过来。张长弓,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丁洛妙陷入痴迷的梦幻想象中,无法自拔,视线就像定格了一般,挪不开眼睛。

张长弓就像一杯烈酒,猛一喝呛嗓子,烧脏腑,慢慢品尝,细细体味,却也别是一番风景人生。

张长弓被她赤裸裸的眼光看得热血沸腾,身体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正在自己的世界里游荡的灵魂被他这么一压,受惊般地叫了起来,这叫声太欲了,张长弓有些受不住,哑声威胁道:“你闭嘴,再叫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丁洛妙又是一声呻吟,张长弓瞬间低头便压向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嘴。

外面冰天雪地,冷得刺骨,室内温暖如春,冒着粉红泡泡,反差是最好的衬托!

翟天玉一个人坐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眼前霓虹的灯光刺眼夺目,可仍是晃不去他脑海中的那一幕场景:漫天白雪中,一对男女激情拥吻。

洛洛,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洛洛,我承认没有把握好与别的女孩的距离,冷落了你,可我不是故意的,就这么狠心决绝不再给我机会了吗?

身边有人来来去去,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喝酒!

李元斌坐在卡座里,冷冷地盯着借酒浇愁的家伙,原本还想找机会给他个教训,没想到这么快就恰到好处地遇上了。

他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见翟天玉身子摇晃,醉眼朦胧,勾唇一笑,带着不怀好意的坏,手指一弹,一个白色药片落进了翟天玉的酒杯里,翟天玉这会儿正感觉脑袋重得有些抬不起来,抬手敲了敲头,丝毫没察觉他的酒杯被下了药,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

见他完全没防备地喝下那杯酒,李元斌拿起吧台上的手机,翻出王语妍的电话,编辑了一条短信:我在巴八乐酒吧,速来接我。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卡座,目色沉沉地看着翟天玉的背影,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见王语妍急冲冲地跑进来,不过视线一扫,就瞄到了目标人物。

翟天玉似乎已经喝醉了,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

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叫了几声他的名字,翟天玉丝毫没有反应。

她拿起他的手机,帮他装进衣兜里,架起他东倒西歪地走了出去。

李元斌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哼,整他就是这么简单。

他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有一个人将他下药的过程全拍了下来。

王语妍把他带回学校附近的住所,细心地把他安置在床上,看着他的睡颜,收起了对她的漠然与抗拒,多情的桃花眼虽然闭着,但那挺翘的睫毛又黑又长,像是艺术家精心描绘的一般。

看得她心脏扑通乱跳,越靠近他就越神魂颠倒,她发现自己已经中了这名叫翟天玉男子的毒,且已经浸入五脏六腑,无法治愈。

正在她一根一根数着他的睫毛时,翟天玉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压抑的呻吟声也随即脱口而出,王语妍疑惑地打量他,见他双颊如火,一双桃花眼已经睁开,里面桃花泛滥,分明被情欲占据。

他似乎有些反常,正待她想去仔细探查时,翟天玉用力一拉,将她拉上床,王语妍明显感觉到他全身如火烧一般。

第193章 你男人,不是怂货

那个矮小挫男冷冷盯了张长弓一眼,收起架势,很是乖顺跟着李元斌走了。

看着那三人进去的身影,丁洛妙赶紧将张长弓半脱下的衣服穿好,再细心地帮他拉好拉链。

“这斯又找了个帮手,看架势还挺有几分能耐,你小心一些。”丁洛妙担忧道。

张长弓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放心,我也是好惹的?”

丁洛妙对他这话深表认同,“五年前你就已经是全市冠军了,我看你每天再忙也没放弃习练,现在应该精进不少吧?”

“没有真正开打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底限,或许那个矬子是个不错的练手。”他一脸的惋惜,“可惜……真想找他切磋切磋。”

丁洛妙见他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样子,提醒道:“哎,别仗着会几招功夫,就能得上天,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心,骄兵必败。”

张长弓见她担心不已的模样,伸手出摸了摸她的头,“别人不惹我,我自不会去自找麻烦,但别人硬来惹我,我也不是怕事的,你男人,不是怂货。”

他拉住她的手,“走了,进去了。”

换上滑雪服,蹬上滑雪板,丁洛妙第一次滑雪,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战战兢兢不敢前行。

张长弓也是没有滑过雪,但他动作神经发达,不过跟着教练转了几个来回,他就已经滑得像模像样了。

张长弓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带着她走,虽然很龟速,但那带领和搀扶的感觉,让两人心情很好,任身边来去如风的身影穿梭,他二人仍是不紧不慢地晃悠悠地按自己的速度来。

李元斌看不得他们这样磨叽,他从另一个方向飞速滑来,眼看着都要撞上他们了,也还不知道收紧速度,丁洛妙便知他不安好心,又有了坏主意。

她惊呼一声,想要提醒张长弓小心,张长弓已经带着她一个急速前冲,避开他不管不顾的撞击。

李元斌收身不及,一头扎进雪堆里,半天没有起来。

阿横和矬子忙滑过去,将他从雪堆里拽出来。

他满头满脸的雪,样子甚是滑稽。

丁洛妙强忍住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张长弓一把扳过她的脸,“走咯,我带你继续滑。”

李元斌一把抹去脸上冰凉的雪花,眼神阴沉地望着相扶相依的二人,向阿横和矬子使了个眼神,二人会意,起身向张长弓围堵而去,在二人的合力之下,强行将二人分开,张长弓因刚学会滑雪,技术还不够娴熟,与二人缠斗很是费一番功夫。

在张长弓被缠住的同时,李元斌整理好仪容,又是一清隽儒雅之人,一个飞翔滑滑至身前。

丁洛妙没有张长弓的搀扶,就像少了胳膊腿,她不过是想要调整一下姿势,脚下呲溜一下,身体便失去了平衡。

就在她将要摔倒的一瞬间,身子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接住,那双手一用力推起她的身子,她像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腰间的那双手臂,转眸一看,竟是李元斌,不知他何时来到自己的身边。

“我来教你。”

不容她拒绝,他已经拉着她便向前冲去,丁洛妙气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在强大的冲击下,她要想不摔倒就不得不拉住他的手臂。

他带着她所滑的方向越来越偏僻,丁洛妙本就对他心生警惕,见他故意将自己往没人的地方带,定是不安好心,此时她宁愿摔倒也不愿意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想要挣脱李元斌的手,却发现手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挣不开。

她故意将身子失去平衡,希望他怕被连累摔倒而放了自己。

谁知,她是摔倒了,可她却没感觉到一丝疼痛,反而身下传来的呻吟声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一看,发现李元斌躺在自己的身下成了垫背的,明明他在前面,如何在一瞬间垫在自己身下的,她竟不知是如何发生的。

她手忙脚乱地从李元斌身上翻滚开,坐到旁边的雪地上,却被雪地上的一抹红吸引到了视线,她定睛一看,是血染红的,她忙爬过去翻开脸朝下的李元斌,待反过来,才发现他的鼻子流了好多鼻血。

定是趴下做背垫时,脸先着地,撞着他那高耸的鼻梁了。

丁洛妙心情复杂,一向混人一个的他竟然在关键时刻,知道护着自己。

或许是太疼,那双潋滟的桃花目里蓄着湿润,眼泪差点疼出来了,可见他自己一摔她再一压,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李元斌捂着鼻子,丁洛妙赶紧从衣兜里拿出纸递给他,他接过纸巾一遍擦鼻血一遍抱怨,“你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害人不浅。”

“是你拉着我硬跑的,怎会怪我?”丁洛妙表示冤枉。

“我拉你你就乖乖跟我走不就得了,你非要挣扎不配合干嘛?”

“你把我往这没人的地方拉,谁知道你会干什么事?”

“光天化日之下,我能把你怎么着?”

李元斌表示很委屈,他为了她放着公司的一大堆事不处理,几次三番来北京看她,她反而跟躲瘟神似的,伤透了他的心。

丁洛妙却觉得他这种人可恨之处在于,他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你在他面前,通常会变得有理说不清。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张长弓气冲冲地找了过来。

显然,他已经成功将那二人甩开。

见丁洛妙坐在雪地上,尤其看到雪地上的红色,以为她受伤了,忙蹲下一脸担忧,着急地问道:“哪受伤了?”

惊慌的大手在她身上一通摸找。

丁洛妙阻止道:“我没受伤,是他!”

她用下巴指了指旁边坐着的李元斌。

张长弓转头,脸上的担忧瞬间转化成萧杀之气,扑杀向李元斌。

李元斌正往鼻孔塞纸,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他抬眸斜睨了一眼张长弓,低下头抓起地上的雪在手里反复搓洗,直至手上的血迹搓干净了才罢手。

李元斌看向远处正往这边赶的阿横和矬子一眼,故意挑衅道:“为她受伤是我的荣耀,你不用嫉妒我。”

草,他这是什么脑回路?

虽然他确实恼火丁洛妙被他救,可最初的始作俑者不还是他吗?若不是他中间截胡,拉着她这一通跑,喵喵能会受伤吗?

越想越气,双眼似乎要崩出了火光,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紧的捏成一个拳头,脸上对丁洛妙的担忧之色,与对李元斌的萧杀之气重叠,产生极其强烈的怪异之感。

第194章 草,被女人打脸了

“你最好赶快滚,否则……”张长弓拳头攥得咔咔响,威胁意味十足。

李元斌冷嗤了一声,丝毫无惧他的威胁,满脸轻蔑,“你以为小爷是吓大的?”

随即转头冲赶过来的阿横、矬子命令道:“这里人烟稀少,场地开阔,适合打架,把他给我往死打。”

一声令下,矬子脱掉脚上的滑雪板,阿横犹豫了一下,见李元斌瞪着他,也遵从命令地坐下卸滑雪板。

张长弓冷睨了那二人一眼,既然想干那就干吧,他甩掉脚上的滑雪板,带着丁洛妙去往野雪区的安全地带,“你站在这里等我!”

随即行至在隐秘的空旷雪地上,阿横和矬子将他围在中间,李元斌慢慢踱步到丁洛妙身旁,与她肩并肩站立。

他摸着下巴,看着张长弓满脸的嫌弃,“小子就是爱装逼,早晚遭雷劈!”

丁洛妙眼角冷冽,冰冷地剜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一种永远意识不到自己是什么物种的一种生物。”

嗯?李元斌掏了掏耳朵,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一头问号地看着他。

“世界上最爱装逼的难道不是你吗?没有豪车、保镖不出门,酒店不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不住,家里佣人也应该一大堆吧?”

“没办法,我有钱,过这么壕的生活,不是应该的吗?哪像你那位穷逼小竹马?”李元斌用下巴指了指已经开始拳脚相向的三人,“明明是弱势群体,偏偏爱出风头,演什么英雄救美。”

他冷笑了一声,“完全是自带喜感,像个笑话。”

丁洛妙嘴角顷刻间就沉了下来,他还真的是迷之自信,自己什么水平,还看不起张长弓?

一个拼爹的主,现在爹没了,不好好经营公司,还到处惹是生非,公子哥派头,偌大的家业非被他败光不可。

丁洛妙眸色沉沉地看着他,“真的是服了,我这么平和的人竟被你激起我所有的戾气。”

李元斌不怕死地挑衅,“怎么?你咬我呀?”

她青筋暴起,眼睛眯成缝,狠狠的捏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齿倒,“我不咬你!”

攻气十足!

尽管下巴被人捏着,可那柔嫩的触感,带着温度的指尖,撩得他心率不齐。

嗷呜,此乃绝色夺人命!

李元斌眼睛里顷刻间狼烟四起,狼光四射,狼心奔腾。

因为身高的问题,见她捏得有些辛苦,为了给她省力,他还配合地屈膝矮下来,任她奶凶地威胁自己。

他一脸痴汉笑,让丁洛妙头皮发麻,暗自骂了句我操,她手势瞬变,由捏下巴改为握拳,娇斥一声“我打你!”,紧接着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

男人被打脸,我就不信你还能一脸傻笑。

李元斌似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伸手捂住被打的脸颊,呆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

丁洛妙瞅见张长弓已经成功撂倒阿横和矬子,正迈步向这边走来,她赶紧冲过去躲在张长弓身后。

别看丁洛妙是小女子,力气并不是小,待李元斌有所反应,放下捂脸的手,他脸颊上的拳印清晰可见,红红的带点儿肿。

草,被女人打脸了!他的震惊不亚于听到父亲过世!

张长弓正是因为看到李元斌对丁洛妙纠缠不休,才速战速决那边的战斗,赶过来救援媳妇儿。

见他被媳妇儿打,张长弓心里乐开了花。

这家伙就是欠揍,瞅机会得给他一个彻底的教训,否则他会没完没了地纠缠。

被李元斌这么一搅合,他们也没了滑雪的兴趣,张长弓拉着丁洛妙快速离开滑雪场。

刚回到酒店,张长弓便收到柳云梦的短信,要求与他面谈,张长弓看了一眼洗手间,回复过去,“周一见。”

刚发完短信,丁洛妙便从洗手间出来,见他半躺在床头拿着手机愣神,问道:“是公司有事了吗?”

张长弓摇头,伸手将她拉上床,搂她在怀,一阵感慨:“觊觎你的人还真多,你说你长这么好看有什么好处,害我这么辛苦地守着你。”

丁洛妙玩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你嫌累呀?那我就再换个守护者呗!”

张长弓听到这话,便毫不犹豫地伸手在她的头上咚地一声敲了一下,“你这是要要我的命吗?”

他的脸上明明带着浅淡的笑意,可那眼底深处那层层叠叠的阴霾,遮挡住了眼睛里的清澈与明朗,他沉默下来,周身散发着死寂般的枯色。

丁洛妙摸了摸被他敲过的头,再细细琢磨了他的神情,知道他对自己的话上心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放心,你是替换不掉的,从我出生你就已经是我命中注定的守护者了,守护了二十年,我还想要你守护我一辈子呢。”

“你陪我情窦初开,我陪你两鬓斑白。多么美好多么浪漫的一件事情!”

“只是……一辈子太长,不知道你会不会守着我一个人,守烦了跑掉!”

张长弓见她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收紧手臂搂着怀中的娇女孩,轻笑了一声,“一辈子很长吗?我只觉得时间太短,日子过得太快,余生不够我爱你。”

听到这话,丁洛妙脸上瞬间愁绪消弭,躲在他的怀里咯咯直乐,“再嘴拙、胸无点墨的男人,恋爱了也会嘴上抹蜜,变成诗人。原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呃……

张长弓对他的关注点一时无言……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游了故宫、颐和园,故宫的红墙白雪琉璃瓦,恢弘肃穆,颐和园雪中的一山、一塔、一堤、一桥,雪柳依依,纯净而唯美。

没有旁人的打扰,纯粹的二人世界,他们玩得放肆,无所顾忌,也玩得开心,笑意从未在他们脸上消逝片刻。

他们温柔地对待彼此,也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因为拥有彼此,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

相较于张长弓与丁洛妙的甜蜜美好时光,这个周末,翟天玉却过得异常动荡,当他清醒,看到床上光裸的自己,还有身边躺着的女孩,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掉了。

而当那女孩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王语妍!

他像是被蛇攻击了一般,从床上跳弹下来,脸色青紫,呼吸凝滞,因为他的动作,被子被他拉开,王语妍赤身裸体如白玉般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之中,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只要一眼就能明白她遭遇了什么。

他惊慌失措地将被子扔到她身上,覆盖住王语妍光裸的身子。

作为医学院的学生,他不是不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被人算计下药,然后便禽兽地……

第195章 春药后的烂摊子

他懊恼得想撞墙,一头将自己撞死算了。

可是……他不能……

他糟蹋了人家,总要给人家一个说法与交代。

可是他又能给她什么样的交代呢?

他不是不清楚王语妍对自己的感情,可偏偏他就是不爱她,甚至心里还隐隐地抗拒和排斥她。

心情坏透的他转身去了浴室,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才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仍高高鼓起的包,他面色一僵,本来在浴室呆那么久,就是希望她能趁他不在,赶紧羞怯遁走。

显然王语妍不这么想。

她明明醒着,却赖在床上,是在等他给一个交代吧?

长长地叹一口气,洛洛已经有了新的感情,复合怕是无望了。

那么,不是洛洛,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算计他的人,他就无法平静。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那人。

他一向清澈明亮的桃花眼里,浮现了阴狠之意,阳光俊雅的脸上也涂抹上了一抹狠厉之色,似要撸起袖箍拿起一把手术刀,就要插进算计他之人的心脏里。

王语妍裹着被子坐起身,倚靠在床头上,被他眼中的狠意惊了一下,一向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他,第一次出现这种表情,看得她心惊肉跳,心里直突突。

翟天玉听到床上的动静,敛起眼中的情绪,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王语妍,“我会对你负责,你说要怎样,我都接受。”

王语妍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他静默地等待她的判决。

王语妍见他勉强自弃的样子,突然很难过,她就这么差劲吗?

自己有好的家庭背景,也有好的样貌与教育背景,凭什么他一副自己高攀他不起的模样。

她猛然掀开被子,跳下床。

翟天玉转过头看向窗外,一副非礼勿视的君子模样。

王语妍更来气,怎么,自己的身材很差劲吗?污了他的眼,用的时候怎么那么不客气,哦,也是,他是把自己当成丁洛妙了……

王语妍面部狰狞,似要咬碎一口银牙。

弯腰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捡起,一一穿好,抬头看向视线仍躲避她的翟天玉,最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走出大楼,四处仍是白茫茫一片,犹如她心中空落落的苍茫。

柳云梦刚走至小区门口,便看到王语妍急匆匆离去的身影,急忙喊住了她,追至她身边,见她满脸泪水。

“怎么了这是?”柳云梦怜惜地问道。

她不问还好,她这一问,王语妍哭得更委屈了,大颗大颗的泪珠脱框而出,看得柳云梦甚是心疼。

她是真的喜欢王语妍,人长得好,学习好不说,就那家室背景跟他们家再吻合不过了。

她若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他们家的事业还会更上一层楼。

这是老爷子和丈夫时刻提点自己的,让她务必帮助儿子拿下王语妍。

其实,何须她的帮助,人家王语妍自己就主动找上门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偏偏他那个傻儿子,看上一个村姑,你说气人不气人?

见她哭着从这个小区出来,肯定是在儿子那里受委屈了。

她一把抓住王语妍的手腕,“是不是天玉欺负你了?走,我帮你教训他去!”

王语妍表面上推脱不去,可她心里却又希望有人能给她主持公道,便半推半就地被柳云梦拉着又返回去了。

自王语妍走后,翟天玉像根木头一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倚靠在浴室的门上望着窗外发呆。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他木然地回头,看到母亲领着王语妍进来,他的表情无一丝波动,就那样木呆呆地看着二人。

柳云梦被自己的儿子吓坏了,忙丢下王语妍的手,跑过去担忧地捧起儿子的脸,“天玉,你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李元斌那个混蛋,他竟敢给你下药,我不会放过他!”

翟天玉听她提到李元斌,这个名字……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惊醒了他,对,除了他还会有谁一直针对自己?

见妈妈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他握住妈妈的手,“妈,我没事,你怎么知道是李元斌?”

柳云梦调出手机里的一段视频,播放给他看,视频拍下了李元斌下药的全过程。

“视频从哪来的?”翟天玉问道。

柳云梦收起手机,“这件事你别管,妈会处理。”

继而担忧地说道:“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看他放的是什么东西,别伤了你的身子。”

翟天玉脸上现有尴尬之色,“妈,不用,不过是春药。”

“什么,春药?”柳云梦惊呼地喊道。

视线落到床上,凌乱的床铺……

她吸了吸鼻子,味道……一言难尽……

作为过来人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转身看向身后远远站着的王语妍,再看看身前的儿子,她脸上浮现了一抹喜色,生米煮成了熟饭,儿子,兜兜转转,你还是自己上了她的船。

很好,大喜事!

她立马笑逐颜开!

翟天玉见妈妈高兴的样子,他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若跟王语妍在一起,妈妈能够高兴,那他就这么凑合吧!

柳云梦虽然高兴结果,但对始因却耿耿于怀,他儿子竟被下药了,想想都可怕。

尽管下的是春药,但对身体还是有一定的损害,她气得浑身发抖,若他下毒药或者毒品呢?她唯一的儿子,岂不……

她不敢想象后果,李元斌,活着不好吗?非要找死!

周一,张长弓陪着丁洛妙吃完早饭,便送她去学校上课,之后便去半闲咖啡馆,柳云梦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自来北京,为了掌握李元斌的行踪,张长弓一直派人跟着他,希望自己能够掌握第一手资料,一旦他靠近喵喵,他能及时赶去阻止或者将他的幺蛾子扼杀在摇篮里。

正好,那一天在酒吧,他派去的人拍下了李元斌给翟天玉下药的整个过程,他得到这段视频时,本没打算发给柳云梦,他想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谁知李元斌这厮越发猖狂,在滑雪场给他捣乱,那他就让李元斌彻底凌乱。

张长弓刚一坐下,柳云梦便连炮珠般怪责张长弓,“你的行动力也太弱了吧,这么久了都没把他给搞死?”

“柳夫人,你别忘了,他父亲以前是杭州的首富,即便他父亲不在了,生意也破败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能一口就能吞下,否则会消化不良的,我可不能冒这个险。”张长弓老神在在地解释道。

第196章 买房组建一个家

“我需要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要能加快进程,我可以追加资金,我只要求让他尽快上大街当乞丐,受尽万人侮辱。”她面部狰狞扭曲,尽是狠毒之色。

张长弓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莫测一笑,“你放心,我们的目标一致,你会有如意的那一天。”

他停顿了一下,见柳云梦面露满意之色,继续说道:“但……有个前提,你的资金得到位,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小公司。”

柳云梦看他的眼神里带有几分蔑色,乡下穷小子就是没什么出息,张口闭口就要钱,真是穷疯了,但想到李元斌,她又恨得心脏绞痛,心中的浊气难以疏散。

“我说过钱不是问题,我要求的是速度,我已经等不及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狩猎得有耐心。”张长弓站起身,“你就等着瞧好吧!”

走出咖啡厅,张长弓站在路边的树下,点了一根烟抽,两天的功夫城市的雪已经不见踪影,但地上仍感湿漉漉的。

张长弓边抽烟边对着光秃秃的树枝发呆,别看李元斌一副浪荡公子样,其实他也是有野心且有几分本事的,只是他不爱房地产业,更偏爱休闲娱乐项目而已。

想起上次他给谢时去水杯里加的料,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眼睛里的晦暗厚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原来你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了!

原来你已经从根部腐烂!

沾染上那种东西,想要搞死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我怎么能让你死得那么快,既然你对房地产业不感兴趣,我怎么也要等到彻底吃掉天地置业,才能给你最后的致命一击。

张长弓看看时间,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一根烟已经抽完,再次点燃一根接着抽。

直到嘴里抽出了苦味,才扔掉烟头,去往学校接丁洛妙。

张长弓拥着她走出校园,丁洛妙也不问去处,只是面带微笑地跟着他,那信任他把一切都交给他的模样,心中压抑不住幸福冲击,软化了他冷硬的棱角,笑意蕴藏眼底,微微嘟嘴吹起了口哨。

听到头顶传来的口哨声,丁洛妙脸上勾勒出灿烂的微笑。

没走多远,便是一片新建小区,在小区的门口迎上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小哥,丁洛妙抱胸倚靠在他身上,疑惑地抬头仰望他等待他的解释。

“因为你在这里,未来至少两年我要北京杭州两地跑,总不能老住酒店吧,还不如在你学校附近买套房子,我来了有地方住,你学习累了也能来这休息放空一下,这里也算是我们的一个家。”

张长弓眉眼深深地看着她,极有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买房可不是个小数目!”她拉着张长弓走进小区,社区挺大,有休闲区,绿化也很好,“这个小区更不便宜吧。”

她转头看向跟着他们的房产经纪小哥,“这里的房子多少钱一平?”

房产经纪小哥挤出八颗牙笑容,“八千。”

“八千?”丁洛妙惊呼,拉着张长弓就要往外走。

被张长弓一把拉住,“钱的事你别管,你先看看房子,喜欢不喜欢?”

房子在六层,两居毛坯房,采光也很好,卧室窗户向东,客厅窗户向西,挺亮堂的,因为没有装修,也谈不上喜不喜欢,位置离学校挺近,以后弓子来北京住这里是挺方便的。

如果自己能够顺利直博的话,本科后还要再读五年,毕业后留京工作,如果能买下房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自己还是个穷学生,买房的钱怕是自己一个子都拿不出,她不免觉得有些羞愧。

见她神色怪异,便心知她所想,“你能做个败家娘们不,婆娘不败家,汉子哪有动力去挣钱呀?”

丁洛妙被他说得噗嗤一笑,伸出手指捣他的腰,“你是不是欠虐呀,谁不喜欢自己的老婆节省,好让自己有钱去诱惑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

“你不就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吗?”张长弓对她的脑回路不解。

“十年二十年之后呢?我成了黄脸婆,那时候的你应该是男人最有魅力的阶段,围着你的小姑娘肯定不少。”丁洛妙言语间尽是醋酸之味。

张长弓闻着空气中满满的酸味,心中胀满了幸福,在这段爱情中,他非常不自信,走得也相当辛苦,这个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如今也知道为自己吃醋,多么美好的感觉。

“我现在就没有魅力吗?喵喵,这一生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让自己充满魅力,这样我才勾住你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向来低沉清冷,似无感情亦无温度,但此刻她却听出了潺潺的温柔流淌在言语的每个字句之间,冷厉的鹰眸也敛起锐色,眸色仍是无边界的黑,她却看出了里面蕴藏的深刻的爱宠,这样子的他在她眼里闪闪发光,整个人泛着迷人的色泽,让她不得不眯起眼更细致更专注地迎视他。

越看越欢喜!

本来背倚靠在他胸前,她猛然翻转身子,整个人钻入他的怀抱,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拥住他的劲腰,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她骚动不安的心吶,也跟着安定下来。

身边传来轻咳一声,咳醒沉醉在曼妙情绪中的二人,丁洛妙挣扎了下,想到还有外人在,勉强将自己分离开那具热气腾腾且带着烟草味的身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巧的耳朵红红的,显然是羞怯了。

张长弓冷冷地撇了一眼出声惊扰者,房产经纪小哥被他带着冷意的视线盯得受惊吓一般后退一步,躲在门后装不存在。

张长弓移开视线,再次扫视了一眼房子,眼中的冷意瞬间溃散,脸上荡漾起微笑,温柔地问道:“喵喵,喜欢吗?”

丁洛妙更细致地巡视一圈房子,点头道:“位置很不错,离学校很近,平时也方便我打理,你来了住这里也方便见面,只是为什么要选毛坯房,装修也算不小的工程呢?”

“这你就别管了,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等春节后天气稍微暖和了,我把咱们自己的家装队带过来,到时候想怎么装修都听你的。”他伸手抹了一把墙,手上沾染上一层墙灰,“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家装怎么也得是你喜欢的。”

丁洛妙望着一心为她着想的张长弓,双臂缠住他的脖颈,拉低他的头,樱唇在他脸颊上轻触即离开,展颜一笑,“那就它吧!”

张长弓眼神一暗,俯首薄唇轻触她的樱唇,浅尝即止,“好。”

声音低沉有力。

张长弓冲房产经纪小哥道:“这套房子我要了,你准备签约事宜吧。”

房产经纪小哥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好的,我会进尽快处理好相关手续。”

bingo,又销售出去一套,想到提成他脸上的笑又叠加了一层,嘴巴也愈发地甜。

第197章 张太太?五雷轰顶的称呼

““张先生、张太太,这房子的风水也很不错,有护城河环绕,有守护幸福之意,作为婚房再合适不过了,这房子、这河流会守护你们一生幸福的。”

呃……

张太太?

听到这个称呼,丁洛妙感觉五雷轰顶,炸得她全身焦黑。

她一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就被人称之为太太,她怎么感觉自己一下子跳跃时间的轴线直奔中年妇女的行列了?

她的感觉复杂得不知如何表达,只能瞠目结舌地看着房产经纪小哥。

张长弓的感受也同样复杂得无法描述。

张太太?

多么不同凡响的称呼,这么多年他拼尽全力,不就是为了给她扣上这顶帽子吗?

这称呼……很适合她,且非她莫属!

张长弓掩饰不住地开心,黑墨般深邃的眼眸像被照射进去万缕阳光,显得更黑更亮带着彩光。

丁洛妙被他看得心脏砰砰乱跳,她发现自己越发承受不住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眼神。

张长弓见她羞怯不敢看自己的样子,收起略带侵略性的视线,心情大好!

冲着房产经纪的这声称呼,这房他也买定了。

房产经纪小哥看到张长弓的笑容,心中又是一惊,自与他接触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对他笑,还记得那个无聊的下午,他正坐在售楼大厅里无聊地玩手机游戏。

推门而入一人,带入一阵冰冷的刺骨寒风,他冷得打了个哆嗦,视线看向进入之人,他有一瞬间的呆滞,好高好壮的男人,带着凌冽的气势。

淡漠疏离眼神在大厅中一扫,视线定格在他身上,大踏步走至他面前站定。

他当即站起身,眼露怯意地躬身问道:“先生,请问是要买房吗?”

那男子嘴角抿起薄凉的弧度,似有若无地点了一下头,若不是他紧紧盯着这名男子,几乎看不到他有点头。

“请问对房子有什么要求?”房产经纪小哥继续问道。

那男子言简意赅地说出自己的要求,“离北大近一些,楼层在三至九之间,朝向好一些,最好毛坯房,装修好的话,只要离北大足够近,也可以,只是拆掉重装费些事。”

房产经纪小哥登记了他的信息,说会尽快帮忙寻合适的房源,恰巧有一家因为资金出现问题,房子还没来得及装修就不得不卖掉。

才有了如今这一笔交易,他看向张先生身边的女孩,怪不得这男孩这么宠她,这么漂亮,又是北大学生,学习好,有才能,不被男人宠着都浪费这一好相貌。

“户主写成我太太的名字。”

房产经纪小哥正在神游,忽听得他这样说,有一瞬间的惊讶,“你的名字也不加上吗?可以加两个人的名字的。”

“不用,用她一个人的。”张长弓果断拒绝。

男人能够做到他这个地步的还真不多,自己全款买房,竟连自己的名字都放弃署上,还有比这更宠媳妇的吗?

丁洛妙一听他的决定,立马摇头拒绝,“我不能要,我们还没结婚呢,我怎么能……”

张长弓面色一沉,阴恻恻道:“你什么意思?我们之间会结婚这件事,你还不够确定,是吗?”

呃……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见他面沉似水,丁洛妙进一步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没有结婚,我这样接受房子这种大宗的东西,别人怎么看我?”

“你管别人干嘛?背后嚼舌根的都是羡慕嫉妒恨,怪自己没那么好命,遇到我这样的好男人。”

噗嗤,丁洛妙被他的厚颜无耻给说乐了,“你确定不后悔?”

“后悔是鳖孙子。”

“呸,有这样诅咒自己的吗?”

“谁让你这么矫情,给你什么都利索地接受得了,非要搞得我这么强给强送,好像我多霸道似的。”

“你以为你不霸道吗?”

张长弓撸了一下脑袋,平板寸发像硬毛刷子,根根竖立,他呵呵一乐,像个大傻子。

“男人不就应该霸气一些吗?像翟天玉那种娘炮,你也只是因为被我的绯闻一时刺激得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种男人。”

一说到翟天玉,张长弓脸色就开始不好看,若不是自己深陷桃色绯闻,让丁洛妙对他失望,再加上他事业初创,忙得抽不开身,尤其是自己本身的自卑情结,老是认为要做一番成就才有资格追她,导致自己错过了她情窦初开的好时机,要不然哪有翟天玉那孱弱小白脸什么事?

越想越糟心,他妈的,真想抓来翟天玉揍一顿。

不行,怎么也得找个机会打他一顿,才能出这口恶气。

如是想着,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狰狞了。

两人一起吃过午饭,丁洛妙继续回学校上课。

张长弓拿着地图在城市里四处游荡。

接下来的时间,丁洛妙上课时,张长弓便到处跑,考察北京的房地产市场。

以后若丁洛妙留在北京,那北京便是他们家的终点站,他事业的重点势必要转向北京,这是他一直以来要走的路线,他向来目的明确,如今北京的事业该是要启动的时候了。

从王涵那里得知李元斌已经返回杭州,没有他在北京捣乱,丁洛妙与张长弓的二人世界清静了不少。

就连翟天玉也消失不见,丁洛妙在宿舍见王语妍青春荡漾的模样,偶尔还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便知一二,王语妍应该得偿所愿了。

翟天玉与王语妍有了定论,于她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她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与张长弓的约会之中,日子也算过得甜如蜜。

寒假快要到了,丁洛妙的学习更加紧张了,能抽出陪张长弓的时间愈加的少,杭州公司那边也一直催他回去,快要年底了,公司事情多如牛毛,他这个一把手飘荡在外,实在不合适,毕竟很多决策和合同都需要他来做出决定。

张长弓在回家之前,将翟天玉约了出来。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单独会面,距上一次雪中相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却瘦得不成样子,寒风中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本想揍他一顿就走的张长弓下不去手。

趁他病要他命,若是被丁洛妙知道了,只会为他们平顺的感情再生波澜。

罢罢罢,看他也怪可怜,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滋味张长弓深有体会,想到两年前自己跟韩夏云的那点儿破事,他就心有余悸,看翟天玉的眼神愈加怜悯。

第198章 离开前会一会前情敌

翟天玉被他的眼神看得异常烦躁,强忍住心中的不适,言语淡淡,“我马上要出国了,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洛洛就交给你,别让她被别的男人抢走,替我好好爱他。”

他说话软绵没甚生机,神色也无精打采,整个人都带着一蹶不振的死气沉沉,他就像一颗树叶泛黄,即枯将死的树木。

“放心,我会爱她胜过我的生命,谁也别想抢走。”张长弓站在呼啸的寒风中巍峨不动,背影如同大山一般坚不可摧,冷风刮着他的衣摆,发出“葡挞葡挞”的声音。

翟天玉看着这样子的男孩,他定是个内心强大,心志坚韧不可摧之人,有这样的男孩守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很有安全感吧!

他努力挤出笑容,眼中掩饰不住的悲伤,沉默半天,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那就好!”

那三个字因在喉咙里来回打转,发出来时已经含混不清了。

尽管风很大,声音很小,张长弓还是听到了,“嗯,是很好!”

翟天玉眼神悲凉地看向远方,一栋栋如森林一般的水泥建筑挡住了视线,他只能抬起下颌,视线偏上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他不想让张长弓看到自己眼中的潮湿,让情敌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翟天玉断然转身,迎着寒风快步离开,那仓皇逃离的身影,让张长弓相当满意。

解决掉一个情敌,他的心情很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今天再陪丁洛妙吃一顿晚餐他就要起身赶往飞机场了。

丁洛妙抱着书走下教学楼,看到门口的台阶下,张长弓一袭黑色风衣站在萧瑟的寒风中,就那样笔直地站着,不畏寒风,不踱步取暖,只是静静地等她。

她知道从小他就不怕冷,冬天里棉袄就没正儿八经好好在他身上穿着过,不是敞开衣襟,就是披在肩上,也许是好动的缘故,不停歇的运动反而让他汗流浃背,也许是冻习惯了,冻着冻着也就不知道冷了。

丁洛妙快步走向他,心疼地抱怨道:“干嘛傻站在风里,不会去大厅里避避风头?”

张长弓对于她的关心很是受用,脸上浮现一抹清浅的笑,“没事儿,不怎么冷?”

他一手帮她拿着书,一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热腾腾的像个暖宝宝,丁洛妙任他握着揣进他的衣兜,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大道上,刚刚放学,校园里的学生挺多,但情侣也不少,所以他们二人的亲密举动并不显得突兀。

“天冷适合吃火锅,今晚咱们就吃火锅吧?”张长弓建议道。

丁洛妙点头同意,只是神情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张长弓看着这样的她,沉默了一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跟着沉默下来。

冬天是吃火锅的最佳季节,火锅店里的人还挺多,环境有些喧闹,带着满满的人烟味。

两人围在十字格火锅前,滚滚的热蒸汽朦胧了对方的眼,两人吃得也有些沉默。

张长弓时不时抬眼看她一下,似是在察言观色,带着小心翼翼。

丁洛妙被他的谨慎小心给逗乐了,噗嗤,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不吃,老看我干嘛?”

张长弓拿着筷子的动作一滞,望着她犹豫了片刻,“我要走了,你是不是不高兴?”

丁洛妙捞起一片藕片,放在酱料碗里拌呀拌,良久才再抬起杏眼看他,“嗯,确实心情不太好,我最爱吃的火锅吃着都不香了。”

张长弓沉吟片刻,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待电话接通,“诚子,公司的事情你和时去顶着,我等喵喵放假了带她一起过去。”

丁洛妙一听,慌忙站起身,夺过手机,对丁志诚道:“诚子,别听他胡说,计划不变,照旧。”

挂掉电话,丁洛妙有些恼火地瞪着他。

张长弓被她瞪得眼神闪烁,忙从汤锅中捞出一截竹笋,殷勤地放入她碗里。

丁洛妙不理会他的殷勤,语重心长道:“弓子,你走我是心情不好,因为我舍不得,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工作需要就去做你的事情,我自己学习也忙,没办法时刻陪你,把你拴在身边并无好处,你先回去安心工作,等我放假了,我会去找你。”

张长弓有些不相信,在这段感情里她向来被动,每一次都是他主动出击来找她,她还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自己,他不由得确认道:“你放假了真的会去找我?”

见他不自信的样子,丁洛妙很认真地点头,自己对他有多轻忽,让他这么不自信?

她眼睛突然蒙上一层雾气,自己对他是不是真的不够好,才让他这么忐忑不安?

她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到他的碗里,“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机场。”

张长弓拿筷子夹起碗里的那块羊肉,一口吞了下去,继而摇头道:“你别送我,离机场那么远,你自己回来我又不放心,铁定会跟着把你再送回来,这送来送去,我还走得了吗?”

“嗯,确实不好。”丁洛妙认同道,“这种场景让我想起一首歌。”

紧跟着丁洛妙哼了出来,“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在喧嚣糟杂的火锅店,听着她唱出的这首歌,他放下筷子,半点胃口也无。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懊恼扶额,今天真是智商下线,怎么能唱这么悲切的歌?唱得自己都心里酸酸的。

于是果断切换歌曲频道,“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记得我的情,记得我的爱,记得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张长弓终被她逗乐,“放心吧,野花虽香奈何有毒,家花虽平淡无奇,奈何情深意长。”

“滚,体会这么深刻,经验丰富呀!”丁洛妙杏眼圆瞪,眼露警惕之光,上下反复打量他。

张长弓被看得浑身发毛,举手发誓,“自从知道男女有别,我就与女生保持距离,也就只与你过从甚密。”

“你是我初恋,长这么大也从未开过小差,我的情感史你不最清楚吗?”

丁洛妙点头,“嗯,确实。”

她顿了一下,“不过……在杭州……我可就不清楚了,谁知道你有没有金屋藏娇?”

张长弓果断站起身,“走了,这天没法聊了。”

丁洛妙撇嘴,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跟着他一起离开。

看着他坐上出租车,目送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她深深地叹一口气,这段时间习惯了他的陪伴,每次下课第一眼就能看到他,一起吃饭,一起消磨课外的时光,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想到寒假就能去找他,那沮丧又泄气的感觉瞬间被击散,身体里开始充盈满满的正能量,加油,考个好成绩,带着好心情去杭州陪他。

第199章 关于彩礼的争执

张长弓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目不忍睹的视频,还有一段录音,他闲适地敲击着桌面,这是王涵和刘元敏在一个商会上遇到丁志诚悄悄塞给他的,这样隐秘的事情,也只有内部人员才能搞到。

视频不是他们拍的,是李元斌自己拍摄,准备日后拿来要挟那名土地管理局的官员。

原来最近他的新项目是这样得来的,现在还不是对他发动攻击的时候,他们还需要继续蓄积力量,才能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没有把握的仗,他向来不打!

在会议上,张长弓嘱咐谭甄媛、韩春栋、张铁柱,“年底我们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项目的收尾上,做好农民工工资和奖金发放,确保不要有疏漏,他们才是我们公司的重要资本,辛苦忙碌一年,他们也就是希望能够拿着钱开开心心地回家过个好年。”

“还有关于春节返家,公司可以提供适当的帮助,比如同一地方,人员超过二十人,派大巴送回家,散户报销火车票,要保证咱们建筑工人的稳定性,增收新的成员,”

他又转向谢时去、丁志诚道:“新项目大多是年后才能上马,不用着急,你们协助建筑部门的跟进验收,我们要确保现有项目的成品质量没有任何问题。”

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感觉有些累,自从北京回来,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之前积压的工作文件,在办公桌上快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加班加点的看,今天才算彻底结束,接着又是不断的开会,跑工地,确保今年零事故、零问题,能够安心过个好年。

洛洛已经考完试,本来要直奔杭州,被吕芳芳一个电话叫回了家,张田树、郭翠芳因为盖房子、装修,没有再去杭州,一直在家里忙活,如今都已经装修完毕,就剩家具还需要张长弓和丁洛妙两个人自己根据喜欢去选和布置,他们也打电话,让张长弓早点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及早回家,一是布置房子,二是准备订婚事宜。

农村订婚简单,请个媒人去女方家说媒,完成媒妁之言,送完彩礼,直系亲属坐在一起吃个饭,就算定亲了。

定亲日选在了腊月二十六,张长弓回来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他原本想要早点回来,公司的事情也早早就处理好了,各项事宜也都安排好了,谁知在他去拜访霍修远时,得知杭州周边村庄要实现农村路路通,已经有路的要做一遍维护,没有通路的要开始修路,争取做到“村村通、户户通。”

张长弓一听,眼睛顿时一亮,修路、建筑是他们公司最擅长的,也是他们发家的初始项目,自是手到擒来。

霍修远让他准备好资料,去找交通管理局局长,他都已经打过招呼了,直接过去提供相关资质与证件即可,只要他这方面没问题,就会给他放行。

等到他把这件事忙活完,一切敲定,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这不他和丁志诚连夜开车返回,早上到家眼睛都是红的。

丁洛妙看着甚是心疼,“不用这么着急赶,定亲往后推两天就行了。”

张长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定下来,我也好安心,事业有的是机会,定亲可是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对于他迫切的心情,丁洛妙觉得有些没必要,他们都还年轻,这么早定下来……

但想一想村中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大多都有孩子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让张长弓先睡一上午,等下午他们再一起去市里购买家具。

对于装修风格,既然在农村,自然选择田园风。

装修设计是谢时宛做的,年前张长弓又分化出来了一个部门,装修设计部,由谢时宛担任主设计,谢时去原本要求谢时宛赶快去国外照顾妈妈,偏她非要留下,且混迹在李元斌的酒吧内,想要打入敌人的内部,寻找欲置敌人于死地的证据。

她跟他玩躲猫猫,总是找不到她的人,他很怕她做出极端行为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为了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行事,他同意她留下来,但要在他的手下工作。

谢时宛学的是装修设计,做建筑设计打下手还是不成问题的,何况他们家原本就是建筑世家。

当张长弓找到他做家里别墅的装修设计时,他毫不犹豫地派给了谢时宛去做,没想到她做出的设计很得张长弓的赏识,直接拍板弄了一个装修设计部门出来,让谢时宛做主设计师兼部门经理。

谢时宛在美国也是一家设计公司的主笔,工作经验也是相当丰富,但作为领导,她的领导力还有些欠缺,需要磨练。

张长弓和丁洛妙将家具、装饰用品选购好后,商家会送货上门,他们只需明天在家等着即可。

回到家,天色已黑,爸妈们已经做好饭,围坐在饭桌前边聊天边等着他们。

见他们踏着夜色回来,赶快招呼他们进来,腊月天,没有暖气的农村还是相当冷的。

尽管从车里下来,走进来的这一百多米里,张长弓为她挡去了大半风寒,丁洛妙还是冻得手脚冰凉。

进入屋子,坐在炉子上暖了一会儿手,张长弓端来一盆热水让她洗手,将手泡进热水里,身上的冷意才溃散出去。

看到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和弓子爱吃的,她身上仅存的一丁点儿寒意也迅速消逝无所觉。

父母对子女的爱,在这寒峭的冬季,竟感觉到一室暖意。

餐桌上,关于订婚的细节张田树说了一些安排。

“媒人请的是村长,首饰什么的我们就不买了,咱们这穷乡下卖的都不好看,妙妙,等回北京,你看上什么样的,让弓子掏钱给你买。我把彩礼全都折算成钱,取个吉利数216666,寓意是你们两个一生顺遂。”

丁望远一听这个数字,立马阻止道:“不行,太多了,咱们这里哪需要这么多的彩礼,你这不是骂我的吗?人家外边怎么看我,10001就行了,万里挑一。”

“这……别人哪能跟妙妙比,我觉得给多少都不为过,丁老弟,你就听我的。”张田树坚持道。

“你们再这样,我可就是生气了呀?就10001。”丁望远也坚持自己的意见。

见张田树还要再辩驳,随即撂狠话吓唬道:“你若不同意,我可就不嫁闺女了。”

第200章 一起布置别墅新房

张长弓一听,立马紧张地站起,倒了一满杯酒,“别呀,叔,你说多少就多少吧,听你的。”他端起酒杯,“来,叔,我敬你一杯,就这么定了。”

张长弓一饮而尽,见丁望远也端起杯子饮下,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忙给爸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争了。

丁洛妙见他吓得惊魂未定的样子,抿嘴忍笑。

在订婚这件事,她得保持缄默以彰显女儿家的矜持,她的一切父母会全权负责去谈或争取,她只需要做个安静的小女子就行了。

对于结果她很明确,对于过程她置身事外,这是父母在她长大成人后的第一次为她做主,况且她相信自己的父母会处理得很好。

第二天,他们开始布置新房,村里的朋友都来帮忙,丁志诚、韩春栋、张铁柱带领着一帮人听张长弓和丁洛妙的指示,布置起来也是相当快,等到家具被一一送来,摆好,整个别墅焕然一新,给人非一般的感觉。

装修材料、家具采用砖、陶、木、石、藤、竹等自然材料,家具漆成花梨木色,

红砖的吧台、拱形的门、条纹的沙发和穿插交错的绿色植物,将客厅的空间打扮的错落有致。

墙体、窗帘都用了小碎花的点缀,让田园风格的感觉更进一步。

所有的门、窗边都用上了淡绿色,整体的色彩搭配上,秉承了田园的清新雅致。

精美的别墅,看起来是一点儿都不敷衍,每一处细节都很是精美。

尤其是房前屋后都有小院和绿化的区域,更衬得室内通透,田园宁静。

别墅的院落分为运动区、休闲绿化区,在运动区有个篮球架,目前也只放置了这么个运动项目,张长弓说以后等有孩子了,再慢慢根据需要添置。

休闲绿化区,有一个发呆亭,亭子里有一个石桌,周边有几个石凳围着,在两颗桂花树中间有一个双人秋千椅,桂花树一个开金黄色的花,一个是开血红色的花,其实这两棵树已经有十二年了,还是他们两个植树节一人种下的一棵,她种的是开红花的那棵,张长弓种的是开黄花的那棵。

每年八月黄色与红色交相辉映,还没走近香气便已扑鼻而来,闻之心旷神怡。

石板小道的旁边蔬菜和花卉穿插种植,目前冬天光秃秃的倒没啥风景可看。

丁洛妙很喜欢这种设计,其他人也是连连赞叹,说他们这样的别墅、庭院,别说是他们村,就是整个大队都是独一份的。

谁不想听夸奖的好话呢,丁洛妙心情极好地微笑点头。

看向身边的男孩,他也微笑着,虽然是冬天,那笑容也是如沐春风的感觉,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看着篮球架,冲身边的一帮男孩道:“好久没有一起打球了,来,一起打一场!”

丁志诚率先脱下外套,笑道:“确实,一两年都没好好打球了,筋骨都生锈了,僵硬了,来,大家一起活动活动筋骨。”

周围围一圈抱着孩子的年轻小媳妇,都是这帮家伙的内人,丁洛妙端出瓜子、花生、糖果,招呼他们坐下边吃边观战。

球场上的他,风采不减当年,让她想起初中时的他,那时候的他刚刚长开,从黑小豆芽菜转型为青葱少年,可在球场上那凶残的模样,和横中直撞的风格,让一众对手畏惧与他直面交手,且投篮命相当精准,高达90%以上,是名副其实的得分王。

他们的组队分已婚围城队和未婚自由队,也就是结婚的和未结婚的分成两个组队进行pk。

结果显而易见,已婚围城队被未婚自由队吊打,这可能就是结了婚,感情生活有了着落,不需要再通过散发雄性荷尔蒙吸引异性,心理和生理都产生了惰性,导致身体素质直线下降。

而这些没媳妇的男孩,还需要继续散发雄性荷尔蒙,以吸引异性的注意,所以要时刻保持强健的身体素质,吊打那帮已婚老男人,心里那个舒爽,谁叫他们动不动就在他们这帮单身狗面前撒狗粮秀恩爱,球场上,虐不死你!

大冬天的,能够挥洒出汗水,可见这场球赛他们打得很尽兴,赛事结束,临走前张长弓叮嘱他们明天都来参加他的订婚宴。

丁志诚起哄道:“好不容易有机会看你的好戏,就算你不请,我们也会自来。”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保证不闹你的洞房,因为你只是订婚,根本就没机会洞房!”

“二十岁的大处男,看妙妙这情况,要结婚还要等几年,瞧你脸上憋的都起青春痘了,内分泌都憋失调了吧!”

“你别委屈自己,咱们不还有右手五姑娘的吗?”

……

“滚……”张长弓一人赏赐一脚,将他们踹出家门。

丁洛妙在一旁听得一头黑线,男孩们在一起,说话还真是肆无忌惮,他们身边都跟着自己的媳妇呢好吗?

尤其还当着她这位当事人,说这荤话,真真觉得被踹得轻。

一番打趣闹腾,将他们踹走,喧闹的庭院总算安静下来,丁洛妙走向秋千,坐在秋千的长椅上,看向远处的夕阳,冬日的夕阳余晖远没有夏日来得炫彩,略显得弱一些,晚霞仅仅带着淡淡的红,不热烈,不张扬,却也有一种低调奢华的美。

张长弓简单冲了一个澡,将身上的汗湿与汗味冲洗干净,一番运动,一番冲洗,身子感觉轻松清爽了不少。

视线扫了一圈,见她坐在秋千椅上发呆,在冬日夕阳清浅的余辉下,她却是无法比拟的美,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视线,眼神一亮,快步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细细观察她的神色。

“怎么了?谁惹到你了?”张长弓伸手摸她的头,一脸担忧地问道。

丁洛妙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咱们明天真的要订婚吗?”

张长弓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难道她要反悔?

想到这种可能,他脸色更加难看,眼神浮现一抹紧张。

见他身体紧绷,如临大敌的模样,丁洛妙心中一揪,忙伸出手拍拍他的背,张长弓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箍得紧紧的,似要编织一张网,一个牢笼,将她紧紧锁在怀中一辈子。

“喵喵,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答应过的事情,没有反悔的机会,你是我媳妇儿,这辈子都是,谁也更改不了哪怕是你,我也不允许!”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狂野、坚定,和不容置疑的霸道和狂妄。

第201章 订婚,媒妁之言

知道他说的越凶狠,内心越不安,丁洛妙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轻声解释道:“我没有反悔,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担心?担心什么?”张长弓不太懂女孩的心思,他们之间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从小认识,彼此相互了解,知根知底!

他们俩家是世交,双方父母感情很好,没有长辈的反对,相反他们都极力促成。

他这几年打拼,经济基础也还不错,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养家糊口绝对不成问题。

感情纠葛,似乎翟天玉已经解决,也就李元斌还在纠缠不清,他也会尽快清理干净。

那……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面对张长弓的疑惑不解,丁洛妙觉得自己的担心确实没有必要。

但如果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没什么,也许张长弓反而更担心有什么了,真诚的沟通反而会让他更加了解自己,放下心中的忐忑与担忧。

于是她还是坦诚自己的担忧,“你知道大家都是怎样定位爱情与婚姻的关系的吗?”

张长弓摇摇头,“我读书少,想法也不多,只知道爱情是婚姻的前提,没有爱情哪来的婚姻。”

呃……

他这说法……好像非常的政治正确!但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她叹息一声,从他怀中钻出来,倚靠在他身上,下意识地抓起他的手拨弄他的手指玩儿,“大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自结婚之日起,爱情就开始枯萎迈向死亡。”

张长弓表示不解,“可是不结婚的爱情,就能保证爱情永世长存,不会死亡吗?”

丁洛妙望着仅剩一点弧度的夕阳,淡淡的有些沮丧地说道:“当然会死亡,爱情和肉身一样,只有今生没有来世,早晚也会随着双方的肉身化成一抔灰,人都没了,哪还有什么爱情?”

张长弓下巴压在她的头顶,看着他玩弄自己的手指,心中不由哀叹,这傻女孩竟也会如此多愁善感,她鲜少在自己面前展现这一面,大多看到的都是倔强又好斗的一面。

这样子的她,也别有一番风味,挺新鲜!

“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肉身的骨灰是要埋进坟墓里的,那没有婚姻的爱情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吗?

嘿,他在这里截她的话呢?

关于这场爱情与婚姻关系的辩证关系的辩论,以丁洛妙无言以对告终。

“好吧,也许我的担忧与焦虑是多余的。”

也许明天订婚,自己有那么一点儿订婚恐惧症吧,毕竟他们年龄这么小,这么早就确定下来,她有点儿不踏实,可想想他们同龄人的孩子,一个个都会跑了,会喊爸妈了,她又觉得自己的担忧确实有些多余。

张长弓将她搂坐在自己的身上,“放心吧,我会一生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家,以后也会守护好我们的孩子,谁也别想捣乱破坏,否则……我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却又深情、坚定,那铿锵有力的誓言,深情之处直指内心。

丁洛妙听得感觉有点儿入了魔,面对眼前这个身材高大,内心也强大的男孩,混账霸道起来就是魔鬼,温柔体贴起来又是天使,而此时此刻他就是魔鬼中的天使,直接要她的命!

在漫天霞光下,轻柔的女声与低沉的男声相互交融,彼此倾诉着誓言与温存,交换着爱意与情意,真希望就这样岁月静好!

第二天,丁家与张家人声鼎沸,原本预定的是五桌,请的都是至亲好友,谁知附近的工头、村领导、大队领导也都赶了过来,于是又临时增加了五桌才算都坐下。

两人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张田树将彩礼交给媒人,媒人在转手交给丁望远,张长弓拿出订婚戒指,两人交互戴上,然后酒宴开席。

丁志诚看向女客那一桌,韩春花抱着孩子,和她的嫂子坐在一起,孩子才五六个月大,乖巧地坐在她的怀里,皮肤白白净净的,脸蛋胖嘟嘟的,不哭不闹很是可爱。

韩春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筷子吃饭,碰到软糯的食物,会给女儿夹一点儿让她尝一尝。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丁志诚落寞地收回视线,看着眼前一桌子丰富的美食,他一点儿动筷子的欲望都没有。

多年不见,刘阳明端着杯子跟他要喝一个,他端起杯子干脆利落地与他碰杯,两人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陆续跟他喝酒,他都来者不拒,韩春栋看看自家妹子,再看看不停喝酒的丁志诚,无奈一声劝,“事已至此,你就算喝得烂醉如泥,又有什么意义?”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过得不幸福,可既然她没有离婚的打算,他也不好多做什么,惟愿事态向好的方向发展。

丁志诚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是呀,自己就算喝死又有什么意义,人家有家庭有孩子,不会给他分毫关心。

宴会结束,人们陆续离开,喧闹一天的院落终于安静下来,从今天开始她与张长弓就算真正确定下来关系了。

丁洛妙站在南地的麦田里,放眼望着麦苗绿得像给大地铺了一张厚厚的绿绒地毯。鼻孔中嗅满了麦苗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丁洛妙微闭上眼睛,手摩挲着左手中指上面的戒指,用心默默地感受着大自然最细微的变化。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见其人,但闻其声便知是谁,她轻轻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张长弓。

从此之后,他是她的未婚夫,她是他的未婚妻,双方都有责任守护和经营好这份感情,时间是终生制,无限期。

身子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眯着眼睛望向遥远的田野,在暮色之中,隐约能辨识出一个黑黢黢的高大汉子,还有他身旁的人:两个孩子和一个妇人。

应该是一家人在自家菜地里,收割蔬菜,准备过年。

她的闺房也搬到了张家,本来她是不乐意的,还没结婚呢就在他家住,有点不太像话。

爸妈竟然说:“最终那里才是你的家,早点去早适应,再说你现在的房子有点小,居住环境不如张家,何况我们门对门,住哪儿又有什么区别?”

“可我们还没结婚呢。”丁洛妙羞红了脸,却又不得不说明。

“你们最终是要结婚的,我不允许你胡思乱想,敢做对不起弓子的事,别怪我……”丁望远从小到大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一时语塞,真要发生这种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丁洛妙翻了个白眼,“怎么就不可能是他对不起我?”

咋自己就成了那个不稳定因素了?她表示不服。

“弓子不会,他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倒是你心思浮动不定,要注意!”丁望远道。

嘿,这怎么说话呢?瞧妈妈在一边附和点头,这还是自己的亲爸妈吗?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学校交男朋友的事儿。”吕芳芳凶狠地补了一刀。

丁洛妙无言以对,定是张长弓告状了,要不然消息闭塞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丁洛妙气得咬牙,这厮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小时候那就像锯了嘴的葫芦,别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他最反感的就是告状,要不,老是鄙夷地骂她告状精呢。

偏偏长大了,他变成了自己最不耻的样子,自己反而成了告状精。

第202章 被爸妈赶去张家

张田树和郭翠芳也劝她,“你不只是我儿媳,也是我闺女,那就是你的家,你就是那里的女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丁洛妙搁不住爸妈的轰赶,和准公公婆婆的劝说,尤其是张长弓直接把她的东西都搬走了。

好嘛,明明是关乎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她却毫无发言权和决定权,就这么被赶去了张家新别墅,尽管所有人都说这就是她的房子她的家,她怎么感觉那么没底气呢?

就这样,丁洛妙搬进了新别墅,美其名曰是那里的女主人。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两家人第一次合在一起过,新房子里的大厨房派上了用场,用餐是在别墅的餐厅,长辈的说法是给新房增加人气。

吃过年夜饭,俩人一起在别墅的院落里放烟花,他们站在走廊下仰头观看,丁洛宸在吕芳芳的怀里,看着漫天的烟花咯咯直乐。

除夕夜,他们两个坐在客厅,两人裹着个被子守岁,丁洛妙看着无聊的春节晚会,眼皮直打架,终于忍不住头一歪,靠在张长弓的肩膀上睡着了。

张长弓歪头看着肩头上那颗毛茸茸的小头颅,嘴角轻扬,眼中层层叠叠的温柔,像温暖的水一样将她围绕。

丁洛妙再次睁眼,是被张长弓叫醒的,清晨六点,外面天刚蒙蒙亮。

“快起床了,妈妈要煮饺子,我要放鞭炮了。”张长弓催促道。

丁洛妙赖在床上迷瞪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艰难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等她换好衣服出去,张长弓正在院子里摆放鞭炮,她走过去帮他一起摆好,长长的鞭炮足有一米。

丁洛妙见他拿起打火机就要点燃,她边跑边嘱咐道:“你小心点儿。”

站在走廊里捂着耳朵远远观看。

张长弓点燃鞭炮便跑到她身边,看着炸起的烟雾和火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迎来新的一年,他们也开始了新的生活。

吃完饺子,张长弓便陪着丁洛妙去往丁家,弟弟被安置在学步车里,咿咿呀呀地自说自话,看到丁洛妙进来,伸着小手要她抱,她从学步车里将他抱起,轻笑笑道:“小弟弟,新年快乐。”

张长弓捏了捏他的脸蛋,拿出一个带音乐的小汽车,递给他,“虽然你没叫过我姐夫,但姐夫不跟你计较,照样送你礼物,希望你努力学习,争取早点儿叫出来。”

哄骗还不会说话的婴儿,他也真是好意思。

抱着丁洛宸跑进厨房,爸爸在灶房烧火,妈妈在整理厨房,丁洛妙冲爸妈欢喜地拜年,“爸妈,新年好!”

张长弓也紧随其后,“岳父岳母,新年好!”

嘿,这小子,称呼改的倒是挺快,不过却也叫得他们二老心情很高兴。

见锅上开始冒蒸汽,水已经烧开了,张长弓很有眼力劲道:“我去准备鞭炮。”

丁洛妙也跟着出去,抱着弟弟围观他摆放鞭炮,她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捂住怀里弟弟的耳朵,生怕吓着他。

张长弓点燃后快速跑至丁洛妙的身后,伸手帮她捂住耳朵。

吕芳芳伸头看了一眼院里的情况,见他们三个接龙捂耳朵,不由会心一笑,冲丁望远道:“弓子还真是知道疼人,放个鞭炮还帮妙妙捂耳朵。”

“把妙妙交给弓子,咱们也就放心了,弓子这么疼她,咱闺女会很幸福的。”丁望远心情舒爽地回道。

吕芳芳也满意地点头,对于选张长弓做女婿,她向来是没二话的。

正月初二,丁洛妙照往年一样,跟着父母去外婆家走亲戚,张长弓的外婆外公早已去世,只有两个舅舅,他们没有去的打算,其实,说实话,他们从小门对门她就没见他们家过年走过亲戚。

主要是无论是俩舅家,还是俩姑家,跟他们家向来没啥来往,若说原因,还不是因为他们家穷,在盖别墅前,张长弓家是村里唯一的土胚房,那些亲戚们生怕他们张口寻求接济,躲得远远的。

要不然,张田树和郭翠芳当年外出打工时,也不会留张长弓一个人在家,定会送到舅舅家和姑姑家代为照看了。

哪还会冬天冻嗖嗖的没棉衣穿,动不动就啃干馒头,若不是妈妈帮着照管……想想都可怜。

所以,她和张长弓定亲,连请都没请他们。

谁知,初三之后竟有亲戚轮番来窜门走亲戚。

看着俩姑姑带着一家老小十多口人,丁洛妙一头黑线。

无趣地坐在张长弓身边,看着小孩子在屋住乱跑乱窜,俩姑带着儿子、闺女在房子中四处参观,时不时发出赞叹声,脸上虽然堆着笑,却仍难掩嫉妒之色。

没想到当年穷得叮当响的哥哥家,竟有如今的这番光景,整个镇子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房子。

张田树和郭翠芳陪同时不时地回复两句,不过显然兴趣不高,脸上没什么表情,有应付之嫌。

等他们看爽了,转够了,才安静下来坐在沙发,脸上堆满讨好的笑,看向张长弓和丁洛妙,“听说两小的已经订婚了,咋不通知我们一声呢?这不,才听说就赶紧过来看看。”

“这不是怕你们忙吗?从你们出嫁不一直都忙得不成样子吗?我们也不敢打扰不是?”郭翠芳面上笑着,话里却带着软刀子,直戳得俩姑面露尴尬之色。

沉默了一瞬,空气有些凝结,但也仅仅是那一瞬,俩表姐出声打破沉寂,将话题转到张长弓身上,“还是弓子厉害,娶了个大学生,听说弟妹还是北大的,你们俩个都是有本事的人,真般配。”

“是呀,瞧这男的帅,女的俊,郎才女貌,再合适不过了。”另一个表姐也随声附和。

张长弓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玩游戏,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给她们。

丁洛妙应付地笑一笑,继而垂眸凑过去看他打游戏。

对于他的这俩个姑姑,她还是知道不少的。

虽然俩姑年龄比张田树小,但结婚却被哥哥早,就是因为家里穷,俩姑受够了这种穷日子,早早找好人家嫁了,自从出嫁鲜少回娘家,俩老人生病去世,全靠张田树一个人张罗,郭翠芳见他老实肯干,又孝顺善良,再加上他那样的窘况怪可怜的,便啥也没要,直接住进他家,俩人没有彩礼,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婚礼,就这样组成一个小家,过起了日子。

自然俩姑生孩子也比哥哥早,因而张长弓得喊俩姑的孩子叫表哥表姐。

第203章 姑与舅的目的

俩姑在生孩子上面倒是好命,一儿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俩闺女已经都生娃满地跑了,就是现在满院子追赶的三个小孩,三四岁的样子。

所谓无事不等三宝殿,张田树和郭翠芳不冷不热地应付着,等着他们奔主题。

大姑相对有些沉不住气了,“哥,你看你外甥也到了该说媒年龄了,房子还没盖,手里还差五万块钱,你看能不能借我用用?”

看,来了来了!

丁洛妙尽管眼睛盯着张长弓的手机屏幕看,耳朵却蹭地一下支棱了起来,伸长了耳朵要偷听,眼角的余光还偷偷瞄一眼未来的准婆婆。

张长弓却完全将自己屏蔽在场景之外,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不安分转来转去的头,丁洛妙立马安定下来,下巴搁在他肩上,眼珠滴溜溜乱转,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

郭翠芳面色一沉,看了一眼张田树,张田树眉心挤成了川字,显然他心情也极为不好。

但终究是自己的妹妹,他虽然情绪糟糕,但她既然张嘴了,他也不好直接驳回去,沉吟片刻,正要说话。

被郭翠芳先声夺人,“妹妹,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又是盖房子又是装修的,花了不少的钱,哪还有多余的?原本我们是打算盖三层的,但手头钱不够,本还打算向你们借一借呢,后来想想你们孩子也大了,估计用钱的地方也不少,也就没张这个口,心想都各有各的难处,就各自解决吧,别麻烦别人。”

大姑、小姑堆笑的脸一听这话,蓦然一沉,“不想借就说不借,何必转着弯怼得人。”

气冲冲地站起身就要走,被俩表姐拉住,重新坐下。

“弓子,不是开着建筑公司吗?听说还挺大,挺挣钱的,弓子你就帮帮你俩表弟呗。”大表姐一脸讨好地看向玩手机的张长弓。

张长弓冷眼扫了他们一眼,似是懒得搭理他们,继续低下头打游戏。

被人无视人了!大表姐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小表姐见他目中无人的样子,脸上染上愠色,但谁让他们有求他们呢?

她继而将目标转向丁洛妙,“弟妹,咱们都是一家人,相互帮衬相互扶持,你说是不是?”

是倒是是这个理,只是当年弓子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在家时,你咋没这个觉悟?

丁洛妙觉得好笑,这样的亲戚还真是极品。

丁洛妙点点头,“嗯,是的,确应该相互帮衬。”

小表姐面上一喜,终于有个突破口了。

丁洛妙笑嘻嘻地冲郭翠芳道:“婆婆,弓子小时候,你们外出打工,留弓子一个人在家,没吃没喝没穿,都不知道有多可怜呢,这小哥天天在我们家蹭吃蹭喝,像我们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居都知道帮衬呢,何况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这话说的没有指责,没有谩骂,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事实陈述,就让俩姑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这含沙射影的隐喻,当事人都懂。

当初郭翠芳领着张长弓,说寄养在他们家一段时间,他们是怎么做的?

“我家这俩孩子我都忙得不知道怎么办了,没有更多的精力再多管一个孩子,到时候照顾不好,你也怨我不是?”

即有当初的薄情寡义,又怎有脸面要求别人深情厚谊?

小表妹脸上怒意乍现,蹭地站起,“不就俩臭钱吗?瞎嘚瑟什么?”

又轻蔑地看向丁洛妙,眼神赤裸裸地带着嘲讥,“还有你,一个姑娘家还没结婚呢住在男方家,太不知检点不知羞耻了,更可笑的是还端起女主人的架子,你还不是这家女主人呢。”

她话音刚落,一个不明物体朝她飞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咚”的一声,她“呀”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地上躺着一个碎屏的手机。

小表姐手捂住额头,明显感到手掌之下鼓起了一个大包。

她抬头怒视始作俑者,正要发飙,却看到张长弓那双如墨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似的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杀死的目光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

小表姐被吓得连连倒退几步,其他人也被他眼中的冰刀给震慑到,一个屁也不敢放,冲出房子抱起院中的孩子,一溜烟消失了。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画面也像是静止了,张长弓脖颈僵硬地转过头,眼神怯怯,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向坐着不动的丁洛妙。

见她面无表情,唇角紧绷着,眼神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掩饰自己的惶恐不安。

“喵喵,他们就是一疯狗,没达到目的就乱咬,你别理他们的话。”张长弓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感觉受到伤害。

丁洛妙回头,看到张长弓神色慌张又忐忑不安的模样,又转向张田树和郭翠芳,看到他们担忧的眼神,她轻笑一声,“他们又不是我的谁,再难听再不堪的语言也伤害不了我,我知道孰轻孰重。”

丁洛妙站起身,走过去捡起地上破碎的手机,脸上尽是心疼,“你说你是不是傻,他们值得弄坏掉这么好的手机吗?外面盖房子剩下的不都是砖头吗?赏他们一板砖不就是了。”

张长弓见她还知道开玩笑,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下来,长嘘一口气,走过去拿起她掌中的手机,“它碎得很值,谁若说你的不是,别说一个手机,倾家荡产我也让他付出代价。”

看着他眼睛如饿狼般闪烁着凶狠的光,被一个男人这样凶残地维护着,妈呀,她的心砰砰乱跳,迷恋上他的坏与毒。

神呐,救救我,我的心已经堕落,站不起来了。

丁洛妙如花痴小迷妹般地仰视着他。

“咳。”郭翠芳和张田树站起身,“我们去做饭。”

两人满意地笑着,相携离去。

初三姑姑来借钱,初四,舅舅也跟着粉墨登场。

舅舅的要求是想让张长弓给儿子安排工作,张长弓让他们找负责这个片区的工头,只要报名,都是可以去的。

舅舅满脸的嫌弃,“如果是去工地,我还来找你干嘛,自己都可以去了,我是想让你把他们安排进你的公司,你多带带他们好好培养,以后也能帮你不是,毕竟是自己人,用着更放心。”

“我这不是家族企业,没有关系户,一切全靠本事,要是真想进公司,就先去工地历练,真有本事的话我是不会埋没人才的,可以特聘进公司管理层或技术部。”

第204章 诚子的郁郁不可得

张长弓一丝不苟的态度,严峻的表情让人生畏。

俩舅舅被堵得一噎,脸色憋得青紫,极其不好看,“就一点儿也不给舅舅面子?”

“我做的不是面子工程,想要什么就要凭真才实学。”张长弓丝毫没有要给他们面子的意思,拒绝得很是干脆利落。

从来到走,一杯茶没喝完,丁洛妙站在丁家的院门口,看着张长弓的舅舅们领着儿子们脸色铁青,气冲冲地走了,喟叹一声,人若穷酸狗不理,人若富裕遍地亲。

张长弓走出门,看到自家媳妇倚靠在丁家大门上,望着舅舅离去的背影,嘴里嘀咕着什么。

张长弓靠近她,拉起她的手,“一个人瞎嘀咕什么呢?”

丁洛妙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男孩,应付这些奇葩亲戚应该很累吧?

他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一路踏着风霜站在巅峰,别人看到的只是光鲜靓丽,可有谁能知他是怎么从万丈深渊爬上峰顶的?

当初无人能帮他,如今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分享他的成果,包括她自己。

张长弓看她呆愣地看着自己,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怎么了?”

丁洛妙摇摇头,蔚然一笑,挽着他的手臂建议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一望无际的麦田,绿油油的,让人豁然心胸开阔起来。

奇葩亲戚的糟心事也一瞬间被抛诸脑后。

不远处的草莓棚,在一片绿色中尤其显眼。

丁洛妙拉着张长弓便往村长家的草莓大棚里跑。

里面红绿青相间,尤其是已经成熟的草莓,在单一的青绿色中红得鲜艳夺目。

丁洛妙拿起一个提筐,行走在草莓垅梗之上,将成熟的草莓摘下,小心翼翼地放入到提筐中。

张长弓被村长拉住,在蓬外抽烟聊天。

张长弓显然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始终锁着棚内丁洛妙的身影游移。

村长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捐钱”俩字,什么村中的祖庙该修了,路不好走,也需要修了。

“什么时候修?”

“想开春就修。”

张长弓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走进棚里,看到她的手提筐里已经摘了半筐,便也下手陪她一起摘。

摘完草莓,两人坐在村外的桥上,晒着太阳吃草莓。

丁志诚、韩春栋、张铁柱一起走过来,韩春栋和张铁柱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崽,抱崽的动作也相当娴熟、自然,俨然成了一个奶爸。

丁志诚慵懒地迈着步子,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两位奶爸则正热切地交流着带娃心得。

丁志诚看着他们怀里的崽,天真的脸庞,清澈的眼睛,咿呀个不停,听不懂在说什么。

他还真有点儿羡慕这二位,早早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娃,唯有他还一个人飘着,没着没落的。

看向桥上坐着的两人,还有一对秀恩爱撒狗粮的,可要了他这单身狗的老命了。

唉,谁让人家运气好,姻缘早定又顺遂。

丁志诚强行坐在张长弓与丁洛妙中间,不客气地拿起袋子中的草莓,一口一个,决心做个瓦亮瓦亮存在感爆棚的电灯泡。

张长弓出掌在他后背一拍,丁志诚惊呼着掉进了下面的土坑里,他在下面仰望向上,看着张长弓和丁洛妙晃着腿惬意地继续吃草莓,韩春栋和张铁柱抱着孩子探头向下看。

“诚子,你天天憋一肚子坏水,你招惹谁不好去招惹弓子,怎样,跟个苍蝇似的被一掌拍下去了吧?坑里舒爽吗?”韩春栋抱着孩子笑得身子乱颤,怀里的崽也跟着他咯咯笑个不停。

“觉悟还不够,弓子还需要对他继续锤炼!”张铁柱也跟着做起了插刀教主。

丁志诚站在坑下看着桥上的那群人,一个个对他冷嘲热讽的,冷哼了一声,“嘿,你们一个个拖家带口的,成了被围困囚牢失去自由的人,竟然不知反抗,反而组成了狱友联盟围怼我?你们是嫉妒我自由无羁不羁绊,懂得什么是珍贵,大哥们,自由呀,要自由,为了自由爱情、家庭呀算什么?你们真是白活了,这么明显的选择题……”

“咚!”没等他说完,一颗草莓砸在了他脑袋上,红色草莓汁印在了他白净的脸上。

这厮越长大越白净,皮肤越好,只是……明明可以做一个儒雅的白面书生,偏偏要做偷奸耍滑的白脸曹操。

“行啦,别歇斯底里地说反话了,你倒是想束缚,求着人家奴役你,可惜人家都不甩你呀!”

他越咋呼,越歌颂自由,他的内心就越虚妄,越想要有个人管着他,而那个人他也是有要求看对象的,非韩春花莫属,要不然,公司里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他的也不少,却从未见他给谁哪怕一个笑容,也没有去特别照顾谁。

想起以前在杭州,她混迹在公司内部,偷听女员工的谈话,当得知张长弓和丁志诚被公司里的女员工戏称“面瘫二人组”时,她笑得肚子都疼了,这俩明明是二货好嘛,他们的熊样子简直令人发指,怎么可能跟面瘫挂上号。

后来,她便偷偷地观察他们,还确实是,在公司员工面前,他们眼神冷锐,面色严峻,对工作要求严苛,整个气质大反转,让人望而生畏。

原本气势彪悍的他,被丁洛妙一句话,击溃了他蓄积许久的伪装,他面对韩春花时的不在意与无所谓,在此刻土崩瓦解。

他丧丧地坐在坑里,望着桥洞神色凄荒,眼神戚戚,整个人寂寥得似皑皑冬雪,一片单色纯白,毫无生气和彩色可言。

丁洛妙看得心里一揪,想到韩春花,心脏处的揪痛更甚。

自从回来,她也就在订婚宴上匆匆与她见了一面,但那一天事情太多,也没好好说话,不知道她在婆家的处境是否有所改善?

但即便婆家对她态度好转,可想想跟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也是一种煎熬啊!

在临开学前,丁洛妙还是去王桥看望了韩春花和孩子,给孩子买了不少玩具,葵葵已经会爬了,在床上追着玩具爬来爬去,或咿咿呀呀地试图说话,或者咯咯笑个不停,是个明朗的好孩子。

丁洛妙见葵葵胖乎乎的,韩春花也长回了一些肉,应该日子不算差了吧?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出来,“你婆家对你怎么样?”

韩春花冷笑了一下,“挺好的。”

三个字含着讥诮的意味,耐人寻味。

显然现实生活并不如她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这样简单。

第205章 放心,我怀不了孕

见丁洛妙疑惑的小眼神,不解地望着自己,她进而补充道:“能不好吗?还指望我快点养好身子,生儿子呢?”

丁洛妙不可思议地惊呼,“你这第一个还都不会走呢,怎么就想着下一个呢?”

韩春花不屑地撇嘴,“他们巴不得我现在就怀上。”

“这……多伤身子呀!”

“身子是我自己的,不是他们的,伤不伤的他们才不在乎呢,他们最在乎的是早点儿给他们家添个大胖孙子,要不然娶我干嘛呢,不就这么点儿事吗?”

……

丁洛妙被气得胃疼。

韩春花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放心,我是不可能怀上的,我已经偷偷放了节育环。”

丁洛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轻捶了一下,“你可真够坏的,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嘴上这么说,心却放了下来,她终于学会了保护自己,这是可喜可贺的进步。

韩春花暗叹一声,她坏吗?也许吧,可她不能让他们这样任意糟践自己。

“你就没有离婚的打算,诚子可一直在等你呢。”

“我已残花败柳,又是无知村妇,哪还能配得上他,我们早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算了,这结了一次婚就像扒了我一层皮,即便离婚了,我也不再想结婚了,就带着孩子一个人过吧。”

她对婚姻的看法很消极,让丁洛妙很担忧,从韩春花家出来,心情闷闷的,骑着电动单车,迎着冷冷的寒风,天空中竟飘起了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她摘掉围脖围住脸,仅露一双眼睛看路。

虽然下雪了,虽然有点冷,她却并不着急往家赶,慢慢悠悠地骑着,思绪飘忽不定。

突然迎面一声汽车鸣笛,她忙刹车抬头看,便见路的拐角,停着一辆车牌编号为杭州的黑色小汽车。

张长弓从车上下来,见她把自己包裹得跟蒙面大侠似的,墨色的瞳孔带着一抹笑意,一声叹息些许无奈,“你见韩春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必要偷偷摸摸地来吗?”

丁洛妙一抬下巴,傲娇道:“我们女人之间的谈话,不方便你们男人在场。”

张长弓接过她手里的电动单车,放入到后备箱中,“我可以开车把你送到,在村外等你,不就行了。”

“不是没多远嘛,哪那么矫情?”丁洛妙辩解道。

嘿,这妞,真是气起人来要人命。

张长弓打开车门,丁洛妙赶紧钻进车里,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冰天雪地。

回到家看到妈妈正扶着宸宸沿着沙发学走路,赶紧跑过去替代妈妈的位置,护在他身后鼓励他继续走。

宸宸看到自己的大姐姐,抓住她的头发就乱揪,嘴里咯咯直乐。

丁洛妙疼得哇哇直叫,“小恶魔,快给我松手。”

张长弓拿起沙发上的玩具,不停地挤出声音,用玩具触碰他的小手,诱惑道:“宸宸,伸手接着。”

宸宸被玩具吸引,松开手中的头发去拿玩具。

丁洛妙的头发得以解放,伸手捏了捏弟弟的小脸蛋,“你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你小子够放肆,够大胆。”

一家人被她的话逗乐了。

下了一夜雪,第二天,世界给了他们一个纯白的世界。

张长弓带领丁洛妙、丁洛宸一起堆雪人,一个院子里的雪都被他们堆成了大大小小的雪人,丁洛宸扶着小雪人抠眼睛,挖鼻子,好好的一个雪人,被他玩得五官尽毁。

她和弓子只能无奈地抱怨:

“小子,你太放肆了啊!”

“小子,你太过分了啊!”

……

再也指责不出第三句话来。

正月十二,同一天,张长弓开车将丁洛妙、耿爽、刘阳明、陈晗熙送到市火车站,将他们送上车,他便和丁志诚返回杭州,并让韩春栋和张铁柱在家过完元宵节再回去上班。

过完元宵节之后,一件原本应该推迟发生的事情,却提前发生了。

李元斌性贿赂官员拿项目的事情被曝了出来,他那个好不容易拿下的项目又被收了回去,张长弓恰好成了那个捡漏的,路路通项目拿下,再加上这个园区建设项目,公司的业务在今年开了个好头。

张长弓的心情颇好!

天地置业的股票再次走低,张长弓让谢时去继续收购股份。

张长弓对视频的流出很是好奇,王涵和刘元敏是绝对不会私自泄露出去,丁志诚没有自己的吩咐也不可能这么做,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有这个资料,这似乎成了一桩悬案,张长弓吩咐丁志诚调查一下这件事情。

李元斌不知招了什么衰神,性贿赂官员事情还没有过去的时候,又发生了建筑坍塌事故,一名建筑工人被砸身亡。

建筑工人围堵他讨要说法,李元斌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公司,躲在自家的酒吧里,由数量可观的保镖日夜守护他。

发生这样严重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很多业内人士在看到这样的事情时候,表示说天地置业就像是放置时间长的开水,凉透了都。

尽管不喜欢房地产这个行业,但他也不允许自己深陷泥沼,必须找到解套的方法。

承受牢狱之灾,对于李元斌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他需要拉出个垫背的,李元斌想要将责任推给董明成,所有的证据指向性都对准了董明成,董明成被警察控制,关在看守所里。

张长弓可以说是董明成真正手把手带出来的,从啥也不懂的泥瓦工,成功转型成工程监理,董明成功不可没。

他不能看着董明成就这样承受牢狱之灾,张长弓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间刘元敏应该在家休息,随即他拨通了刘元敏妻子的手机,让她将手机转交给刘元敏,为了避免给刘元敏带来麻烦,他与刘元敏沟通的桥梁桥梁一向以他的妻子作为中转站。

听到那边刘元敏的声音,张长弓才出声问道:“你和董明成隶属同一部门的上下级关系,你应该最了解情况,他是怎么回事?”

刘元敏也很苦恼,董明成跟他一向配合很好,无论是做工程监理的时候,还是现在做材料部经理,都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人,按说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如今想要搭救也不知如何下手。

“材料确实是他签收的,但是材料供货商好像是李元斌亲自找的,采买合同也是他亲自签的,中间没有通过董明成。”

第206章 被认干爹

刘元敏又想了一下,“对了,董明成好像跟我抱怨过,好像材料不太达标,他曾提出异议,被李元斌骂了一通,他也就不了了之了。”

“合同上可能咱们也找不出什么毛病,上面写明的规格肯定是都是合格的,可以从材料买进表上找找看,还有材料不合格他怎么可能签字呢?对这方面他一向严苛,你调查一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嗯,好,我会尽力找找看。”

“辛苦你了,谢谢!”

“你不用说谢,他是个人才,我也不希望他坐牢。”

挂掉电话,张长弓按揉一下眉心,最近事情太多,脑子处于高速飞转状态,感觉有些疲惫。

托腮愣愣地看着办公桌上的相框,转眼半个春天都过去了,外面树叶葱郁,百花盛开,人们也早已脱去厚重的衣服,换上了轻薄衣衫,他除了每天跟她打电话,竟不曾再见过,真是好想念她呀!

北京那边的房子,开春时他就派去了装修队,目前正在抓紧时间装修,等忙完这段时间,他便飞去北京看她。

第二天会议上,张长弓让大家做好吃下李元斌问题工程的准备,对于这件事,大家都没有异议,目前资金还算充裕,“农村路路通”项目,政府财政本身就预先拨了一笔款项,等完工验收合格,就会全部结款,最迟六月份结束。

政府的那个项目,两个工程队轮番上阵,日夜赶工期,提前完工不成问题。

会议结束,丁志诚跟着张长弓回到办公室,“弓子,视频材料是谢时宛捅出去的。”

张长弓皱眉,突然想起他曾让谢时宛做北京家的装修设计,有一次她找他要北京房子的格局照片,当时他在外面,让她自己去他的电脑里找,怕是她翻到了这份资料。

别看谢时宛年纪不小了,却还是一副小女孩心性,这或许与她之前富裕的家境有关,被过于保护,简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哪有他哥半分沉稳隐忍的影子。

他深邃的眼神望着窗外,丁志诚知道他又在动脑筋想对策。

不管怎样,她是谢时去的妹妹,又是公司的员工,肯定不想她出事,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李元斌盯上,为安全起见,他让丁志诚派人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诚子,你去告诉谢时去,看好她的妹妹,再瞎折腾出任何事情,公司都概不负责。”张长弓眉眼间多了些许不耐,公司的事情就够他操心的了,这一个两个也都不让他省心,实在欠教训。

“是。”丁志诚见他疲惫的样子,“要不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在办公室也睡不好吃不好的。”

张田树和郭翠芳也已经返回杭州,可以给张长弓做顿好吃的,改善一下伙食。

张长弓也确实感到累了,跟爸妈打了电话,说晚上回家吃饭。

果然,回到家里时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菜,甚是丰盛,张长弓狼吞虎咽,吃了个肚子溜圆,郭翠芳见他神色疲惫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犹豫再三,还是催促他先去睡觉。

张长弓躺倒床上秒睡,一觉到天亮。

早饭桌上,郭翠芳还是将昨天未能说的话说了出来,“前段时间遇到夏云了,她好像遇到了麻烦。”

一提到韩夏云,张长弓放下筷子,一点儿胃口都没了,她的名字,倒胃口。

“她一带孩子的女人,能遇到什么麻烦,好好带孩子不就行了,钱的事情又不用她管?”

“她谈了个男朋友,对她和孩子都不好,动不动就打骂她们。”

“分手不就得了。”

张长弓不懂,这有什么好跟他说的。

“要是能分手还跟你说,那男的死活不分,就缠着她,住在你的房子里撵不走。”

张长弓站起身,“这么嚣张?我过去看看。”

他开车赶到时,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孩子在哭,韩春花在尖叫,还有一个男声在骂。

他拿出钥匙直接打开门走进去,便看到韩春花的头发被一男的扯在手里,拽着她的头发像遛狗一样在房子里转圈,韩夏云疼得呻吟尖叫,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鸡飞狗跳的场景。

听到门口的开门声,那男的转头看到一高大男人进来,当时一惊,“你怎么进来的,赶紧出去。”

见张长弓继续往里走,威胁道:“你再赶往前走一步,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他的手继续拽着韩夏云的头发,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张长弓看着他的眼神却赤裸裸的带着讽刺与嘲笑,“我进我自己的房子,谁敢告我,倒是你是哪根葱,在房主人面前叫嚣。”

房主人?这房子不是这娘们的吗?

他看向弓着腰跟在他身后的韩夏云,眼露凶光,“臭娘们,你竟敢骗我?”

说着扯高头发,露出脸来,他对准韩夏云的脸就是正反两巴掌,韩夏云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张长弓单手擒住那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捏,那男人惊呼一声松开手,韩夏云得以解脱,迅速抱起孩子向后退出老远。

张长弓一脚踹上男人的肚子,将他踹翻在地,男人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

张长弓一脚踩在他胸上,威胁道:“你再敢找她们母女的麻烦,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滚!”

一声厉呵,那男人吓得身子一抖,顾不得肚子上的疼痛,爬起来跑了。

张长弓冷眼看向韩夏云,“你现在带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你觉得谈朋友合适吗?”

韩夏云低头摸着眼泪,泪眼婆娑地看着怀中的孩子,“孩子自从学会说话,就不停地喊爸爸,我从来没教过她‘爸爸’这个称呼,不过是带她出去玩,听别的小孩叫了几次,她便学会了,不停地叫爸爸,我不想她的世界里只有妈妈没有爸爸,想要全了她这个愿望而已。”

张长弓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突然韩夏云的女儿迈着小短腿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张长弓的小腿,脆生生地喊着“爸爸”。

那清澈的眼睛,渴望的眼神,清脆热切的叫声,让张长弓无法硬下心肠将她甩开。

“弓子,她这么喜欢你,而且她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做她爸爸你当之无愧,你就应下吧。”

韩夏云见张长弓犹豫,“只是干爹,哪怕让她感受那么一丁点的父爱,也不枉她来到这个世上。”

脚下的小女孩还在“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可见她心里渴望至极。

第207章 资料泄露的始作俑者

张长弓最终点了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将她抱起坐在沙发上,“韩夏云,这是我最后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好自为之。”

“经过这个渣男,我现在啥也不想,啥也不指望了,一心带孩子。”见韩夏云如此表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站起身就要离开,韩夏云看着他,曾经的他虽是少年,却已经充满了锋利,而此刻的他历经时间的锤炼,让他厚重与伟岸,兼深沉与旷达,并蓄沉稳与刚毅,以后他的锋芒只会更加锋利,锐不可当,也更加光芒万丈,受人仰望。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自己能够驾驭得了的呢?以前她的脑子是进水了,才执迷不悟,落得个鸡飞蛋打不说,还让自己深陷囹圄,遭遇噩梦般的人生。

可是……现在的她……就觉悟了吗?

为什么她心中的不甘还是那么强烈,嫉妒得心火焚烧,听说他已经跟丁洛妙订婚了,终于得偿所愿,幸福得眉开眼笑了吧。

他越优秀,她就越不甘,就越想得到,这是一种融入骨血里的执念,拔不出,消不掉。

韩夏云低着头送他到门口,掩饰住眼中的痴狂。

张长弓回到办公室,让丁志诚把谢时去和谢时宛叫过来。

谢时宛就像个不定时炸弹,需要敲打敲打,才能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谢时去敲门进来,谢时宛则胆怯地躲在哥哥身后,不敢露出脑袋,显然她知道为什么把她叫过来。

谢时去见自己妹妹怪异的行为,不由蹙眉,难道妹妹又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谢时宛,李元斌性贿赂官员的视频资料是你发出去的吧?”张长弓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么?谢时去一脸的不可思议,惊讶地看向妹妹,虽然知道她一向沉不住气,没想到竟捅出这样大的篓子。

“这事儿是你干的?”谢时去沉声问道。

谢时宛知道终究躲不过去,自己也不是怂货,果断认领,“是,是我干的,我就是要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他不是好面儿,有几个臭钱就横吗?把他打成烂泥,看他还横得起来吗?”

谢时宛咬牙切齿,眼中恨意滔天,像是要吞噬一切的洪水猛兽。

看着被恨意控制的妹妹,谢时去心疼地拥抱住她,“我说过我会报仇,你不需要参与,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她被爸爸宠得像个公主,从小肆意妄为不听话,性子倔强又不服输,爸爸在可以当她的保护伞,惹祸了也会去帮她善后,她爱爸爸比妈妈还多。

他理解她的心情,却不能苟同她的做法,他们现在就像折翼的小鸟,需要在张长弓这只鹰的羽翼下讨生活,一切还是以公司的最高利益为行事准则,她这样擅自做主,犯了忌讳。

他眼带祈求地看向张长弓,“张总,我妹妹被仇恨蒙蔽了本心,她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她这一次,我会看好她的。”

张长弓坐在办公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眸色沉沉地盯着兄妹二人。

空气似是变得稀薄,让人呼吸不畅。

“我知道你们报仇心切,但心急往往会坏事,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擅自行动。跟着我的布局配合着走,不然别怪我不给你哥面子。”

张长弓每一句话都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让人不自主地点头附和。

见兄妹二人乖巧地点头同意,便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出去。

尽管得到了合同的副本和材料采买表,但也不能完全推说责任在李元斌,他仍一口咬定,合同和采买清单上要求的和实际接收的材料不统一,验收人员存在严重的失职,合同和采买人员也都有连带的问题,监督不到位。

董明成还是被判了两年。

李元斌被保释,同时赔偿了死亡家属八十万人民币,这件事就此尘埃落定。

李元斌出事故的建筑被他着急打包出售,张长弓再次以极低的价格获得。

股份收购告一段落,谢时去将股份交给张长弓,“目前我们所收购的股份,已高达百分之三十,李元斌最近焦头烂额,还没发觉股份的变动情况,我们要不要先发制人?”

张长弓眼眸深邃地看着眼前的一沓资料,静默了片刻,“先别急,我们刚接收了他手上的两个项目,目前比较忙,没时间也没精力跟他杠上,再韬光养晦一段时间。”

谢时去虽然面上有些失望,但还是配合地点了一下头。

张长弓自然看到他极力隐藏的失落,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他现在藏了起来,你即便想找他嘚瑟耍威风,也找不着他人,放心,有你出场的时候。”

是呀,即便他想召开股东大会,李元斌也不在场,亲眼看不到他受打击的模样,这炫耀也没啥意义。

暑假将至,北京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丁洛妙很满意,已经签收入住。

从视频中她哇哇不断的赞叹声,就可以看得出来。

她喜欢就好,张长弓放下了悬着的心。

已经五个月没见了,每天也就早晨和晚上视频一会儿,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的手机摔坏,买新手机时,一起买了两部,同一品牌同一款式同一配置,一部黑色一部红色的手机,硬塞给了她,替换掉了她那部只能发短信打电话的古董手机。

尽管那块手机也是他费劲脑汁送给她的,她总是极力表现不图自己的钱,这与他而言却是在心里划出的一条界线,她还没有领悟到他们彼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夫妻本一体,祸福应一共。

他搞不懂自己的不就是她的吗?哪那么多的你我?如何打破这条界线,让她有这个觉悟,很是让他头疼。

他打算在她放暑假之前,去一次京都,一是想要入住他们的新家,过一下二人世界,二是带着她一起回杭州,希望她的这个暑假能够在杭州过。

他如是想着,看着办公桌上的相架,他轻笑了一下,“先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

丁洛妙怀里抱着书,钟丽娟、胡安娜从后面小跑着追上她,胡安娜道:“王语妍马上要出国了,你知道吗?”

丁洛妙闻言,点了点头,“略有耳闻,具体不太清楚。”

自从与翟天玉划清界限,她鲜少再去过问那二人的事情。

“她和翟天玉暑假订完婚就走,还邀请了我们两个去参加。”

第208章 相互鼓励做更好的自己

胡安娜说话毫不避讳,因为她们两个知道,我跟那两人早就没有关系,上一次她与张长弓激吻就被这二人碰到,定是明白这个消息对我而言构不成伤害。

“是吗?挺好的,以王语妍的性格,可是会办得非常壕,恭喜你们有机会长见识。”丁洛妙调侃道,一脸淡然的模样,让二人松了一口气,从此以后宿舍里少了一个王语妍,丁洛妙又有新的感情发展,没有矛盾没有冲突,她们两个也不用做夹心饼干,没有压力的环境想想都心情舒畅。

三人相携去食堂吃饭,在半路上遇到蔺学致,被他拉走说要去校外请她吃大餐。

这……无功不受禄的,丁洛妙怎么好意思,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已伸手拿过她的书径直先走。

丁洛妙无奈地摊开空落落的手,没办法只能跟上去了。

“漂亮的姑娘真让人嫉妒呀,被一大帮帅哥围着是什么滋味,怕是我们终生无法体会!”胡安娜感慨道。

“少在这儿酸言酸语,没啥好嫉妒的,美貌没有就才华上,才华再没有就塑造好性格!”钟丽娟道:“是人总有闪光的一面吧。”

“好性格再没有呢?”胡安娜一声叹息,“我发现我就是一黑漆漆的秤砣,闪亮不起来!”

钟丽娟上下打量她,“噗嗤”一声笑道:“还别说,你长得还真像个秤砣!”

“喂,不带这样打击人的。”胡安娜扑上去要掐她的脖子,被她灵敏地躲闪开,胡安娜不甘心地追上去。

一个追一个跑,原地徒留一片落下的树叶随风打着旋儿。

丁洛妙跟着蔺学致走进校园外的饭店,一踏进饭店她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凶狠地瞪了蔺学致一眼,这家伙又在搞事情!

她本想迅速撤退,翟天玉猛然抬头定定地盯着她看,丁洛妙不好意思再闪退,只好硬着头皮跟在蔺学致身后,走到餐桌前在他对面坐下。

说实话,她现在有些怕见翟天玉,一是愧疚,二是不知说什么,徒惹尴尬!

还好有蔺学致在中间穿针引线,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近况。

“北大医疗同哈佛大学医学院推进全面战略合作,推送两人前往哈弗大学进行交换,我被推选上了,暑假过后我就要去美国就读了。”翟天玉淡淡地说着自己的规划,这么好的事情,在他眉宇间却丝毫看不到欢喜。

“这是好事,你还真幸运,以后的职业会更上一层楼。”丁洛妙由衷地夸赞。

翟天玉看她卸下小心翼翼的表情,终于绽放了笑颜,他的心里也穆然一松,最怕她把与自己见面当成一种负担,还是喜欢看她笑颜如花的模样。

“你呢?蔺学致说想要组织农植社的学生去参加农大的试验田,上一次你没去,去的人都说收获颇丰呢,这个暑假你会去吗?”

丁洛妙看着翟天玉关心的眸子,点了点头,“我想去参加,上次没去我也是很遗憾呢!”

想到上一个暑假,她被张长弓扣在杭州,错过机会没能参加活动,她虽遗憾却并不后悔,没有那一次的杭州之行,她还看不清自己的感情,陷在迷惘与幻境里走不出来。

但不能因为爱情,就放松自己的学习,这个暑假原本打算去杭州找张长弓,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只能给张长弓说抱歉了。

“嗯,总之还是把自己的学业放在第一位,配得上我们学生的身份,无论是在哪里学习,我也会拼尽全力做更好的自己。”翟天玉桃花眼里蓄满力量,那种坚定让丁洛妙也热血沸腾。

“是的,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都要努力做更好的自己。这句话很好,我会记住,我们共勉之。”丁洛妙展颜一笑。

一席话,一顿饭,他们之间打破了尴尬,回到相对自然的相处模式中,可见翟天玉的亲和力与情商都还是在线的。

期盼已久的暑假终于到了,张长弓并没有提前赶到北京与丁洛妙汇合,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他启程的前一天,韩夏云半夜哭着给他打电话,求他带孩子去医院,孩子高烧昏迷不醒,中间还时不时地抽搐不止。

张长弓赶紧穿上衣服赶过去,见孩子皮肤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就连呼吸呼出的热气都感觉有些烫人,急忙将孩子送到医院,医院诊治为肺炎,说再晚一两个小时,怕是生命都会有危险。

住院一个多星期,病情才算稳定下来,张长弓每次去看孩子,孩子总是高兴地喊着爸爸,当他走时又会可怜巴巴地央求,“爸爸,再陪我一会儿吧,我好想你陪着我!”

从小,这孩子不知父亲是谁,其中的因缘又牵扯到他一方面的因素,恻隐之心与愧疚之感让他无法忽视孩子的央求,陪着她直到出院。

等到她彻底好利索,十多天过去了,等到他赶到天和农场试验田,看到的景象让他蓦然一愣,李元斌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也跑过来了,自己竟一点儿消息也没得到。

想想李元斌的处境,尽管那件事情已经下了定论,可余波仍在震荡,公司他也暂时无法回去,四处躲藏的日子他还要再过一段时间,刘元敏和王涵自然得不到他的消息。

他倒是很会藏,谁能想到天地置业的大老板会躲在乡下这种地方,就连记者都难以想象得到。

李元斌和丁洛妙在太阳伞下似乎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张长弓急忙赶上去,紧张地拉住丁洛妙,“怎么了?他没怎么着你吧?”

原本被他怼得无法应对的丁洛妙一看到张长弓,腰杆立马挺直了,她的靠山来了。

她底气十足地告状,“他太坏了,太欺负人了。”

丁洛妙一股脑地将李元斌作的恶倒豆子般地说了出来。

原来,李元斌为了避开杭州的纷扰,归隐田园,来到天和农场试验田,却看到丁洛妙与翟天玉有说有笑,他的作妖因子再次蠢蠢欲动,丹凤眼一转,一个坏主意冒上心头,他向身后的阿彪和矬子使了个眼神,阿横推起一车牛粪就向翟天玉冲了过去,矬子背起喷药箱拿起喷头就往翟天玉身上喷。

翟天玉一把推开丁洛妙,避免她跟着自己一起遭殃,结果他自己身上洒满了牛粪,农药也被从头淋到了脚。

丁洛妙一看他狼狈的样子,再看向李元斌,在不远处大树下的遮阳伞下,他戴个墨镜,喝着冰镇红酒很是享受地在那里耍帅扮酷。

第209章 农场决斗二三事1

那双凤眼眼波流动,眼尾带出的慵懒,摄魂心魄,农场里的其他女生被他那一双多情的凤眼一看,立刻魂不守舍,带出痴相。

丁洛妙无奈地叹息一声,拉着翟天玉去往洗漱房,让他去冲洗整理。

她转身去找李元斌算账,走过去摘掉他脸上的墨镜,“你到底来这里想干什么?这里是农场,如果不想干活,就别在这里做闲人,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李元斌轻蔑地撇了她一眼,“你们倒是想养,能养得起吗?我们一应吃穿用度,都会拿钱去买,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多操心一下那小子吧,看我整不死他!”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这样针对他有意义吗?”

“分手?分手了还走这么近乎,说明还是余情未了呀,我更需要加把劲,彻底斩断你们的情丝了。”

丁洛妙一时无语,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恰在这时,张长弓来了,不过听到她后面的描述,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翟天玉也在这里,而且还跟丁洛妙十分亲近?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死呀!

如果是这样……被人泼粪撒药那就是活该了,他一点儿也不同情翟天玉,反而非常欣赏李元斌的做法。

李元斌看到张长弓,脸上尽是不耐烦,丹凤眼一翻,别开眼去不屑瞅他一眼,同时还厌烦道:“咋哪哪都有你?”

“我还想说你跑哪躲难去了呢,整个杭州城都炸翻天了要找你,原来是扎在这里耍威风来了?你说你一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哪有资格在这里跟个老太爷似的指手画脚?”

“你……”李元斌气得豁然站起,对张长弓怒目而视。

张长弓轻蔑地冷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怎么,想干架呀?”

李元斌拿起桌子的墨镜,冲身后二位怒声喊了一声,“走!”

二人便紧跟着李元斌离去。

翟天玉洗完澡出来看到张长弓,脸色瞬间不好了。

他本想通过这个假期,在这个农场给他们留下最后的回忆,不但李元斌出来搅局,就连张长弓也出来制造障碍。

张长弓看到翟天玉站在不远处,就那样远远地站着,眼神幽幽地望着这边,他唇角一勾,低头含住她的朱唇,左边是玉米田,郁郁葱葱的玉米苗刚及膝部,右边是土豆田,七八月份正是土豆花儿盛开的季节,白花透着淡淡的紫色,一对男女如花儿一般的年纪,男的高健女的娇俏,怎是一个“配”字可说?

周围的同学看直了眼,良久才反应过来,瞬间响起“啪啪”的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

丁洛妙略显尴尬,忙挣脱开他的拥抱,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正要训斥他收敛一些,便看到翟天玉走过来。

周围鼓掌欢呼吹口哨的同学,立马感觉有些尴尬,他们怎么被这美景冲昏了头,忘记了翟天玉这一茬,其实翟天玉、丁洛妙分手,他们也倍感遗憾,男的俊美女的娇美,很有俊雅书生配俏丽小姐的桥段,可惜如今……他们劳燕分飞,各有皈依。

想起之前收到的订婚帖,他们只能一声感叹,四散干活,逃离这处尴尬之地。

翟天玉丝毫没有尴尬之色,淡淡地冲张长弓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张长弓也是相当平淡地冲他点了一下头,回了个“嗯”!

二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气场,丁洛妙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巡视,眸色之中闪过一抹惊讶,他们二人何时熟到可以心平心和打招呼的程度了?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二人之间有过什么交集?

带着几分怀疑,几分探究,但终究没有问出口,打破如此平静的氛围。

接下来的日子,张长弓负责农场试验田里所有的体力活,李元斌继续负责在太阳伞下带着太阳镜喝着小酒,欣赏他们辛苦劳作的窘态,偶尔还会特别阴损地调侃他们,让人气得牙痒痒,可看到他身后形影不离的两位保镖,又都敢怒不敢言。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突然发现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丁洛妙和张长弓看对方的眼神不一般。

他们看对方的眼里有星辰大海,还有电闪雷电,滋滋冒着火星,李元斌立马打起精神,警惕地看着他们,之后他的视线就紧锁着二人不放。

这一锁定,可不是有问题……好家伙,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暧昧调情小动作不断,一会儿相视一笑,交接农具时勾勾手指,相互喂对方喝水,给对方擦汗……不胜枚举!

再看翟天玉一丁点反应都没有,这翟天玉难道是个眼瞎的,看不到自己的女朋友正在暗度陈仓?

李元斌立马冲到二人中间,手指点着张长弓的胸膛质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眉来眼去的,当我眼瞎呀?”

张长弓一掌拍下胸前戳来戳去的手指,“关你毛事?”

说完一把将挡在他们中间的李元斌给推开,“滚远点儿,别耽误我们谈情说爱!”

李元斌当即不干了,也不管能不能打得过张长弓,飞扑上去就跟张长弓扭打在一起,阿横和矬子一看老板都亲自上手了,也赶紧涌上去,矬子率先加入战场,阿横见张长弓应付那两个绰绰有余,他便放心地也加入进去,一对三,张长弓拉开架势,三人竟无一人有机会近他身,可见作战力量悬殊。

丁洛妙不关心他们打架,她只关心地里的农作物,都是他们勤苦抚育长大的“孩子”,被他们谁踩一脚,那都是一种谋杀呀,疼在她心理。

她赶紧扑上去拉住李元斌,“停,都住手,谁踩死一棵苗,我就让谁赔到破产!”

在她的一声震慑下,李元斌看向拉着自己的丁洛妙,见她脸上的焦急之色,谈条件道:“只要你答应跟着我,我就让他们住手。”

丁洛妙一听可就急了,“李元斌,你别欺人太甚!我不喜欢你,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你别这么纠缠不休了行吗?”

一见丁洛妙对自己这么无情,他一脸委屈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眼看着就要拆散你跟翟天玉了,你怎么就能一转头找他呢,那我不就成冤大头白折腾白费功夫了?”

丁洛妙对他清奇的脑回路不想再做表示,塞给他一根水管,“这里是农场,不是谈情说爱追女孩的地方,来这儿就得干活。”

李元斌看着手里的水管,不满地一把扔到地上,“那你跟他干嘛卿卿我我?”

第210章 农场决斗二三事2

张长弓见李元斌又对丁洛妙纠缠不休,轻松甩开眼前的两个人,走过来见李元斌没完没了,锐利的鹰眸一眯,眼神冰冷的盯着他,手握拳咔嚓咔嚓响,“你还有哪块皮痒,我再帮你除除痒?”

低沉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令李元斌不禁一颤,三伏天里打了个寒颤。

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怎能装怂,让自己熊了?

他再次向阿横和矬使了个眼色,那二人得到命令想要再次一拥而上,战斗场面再次一触即发。

晕,他们再折腾下去,这一地的禾苗不堪设想。

丁洛妙眼睛一闭,冲到战斗中心,双臂一伸就去拦挡阿横和矬子,同时怒目瞪着李元斌,“李元斌,你要撒泼打诨请另找场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是价值连城的试验田,就是把你们一个个都卖了也不值这里的一棵小苗。”

她纤细玉手向远方一指,“你们要是手痒身子痒,就去场垛那里,随便你们折腾,翻了天都没人管你们。”

其他人看到这里发生的冲突,也都围了过来,都劝他们都是成年人,别跟小孩子似的,打架解决不了问题。

翟天玉走过来也跟着劝解道:“三伏天,容易心火旺,让洛洛带你们去吃个冰镇西瓜,消消火气。”

李元斌非但不听劝,还将怒火波及了翟天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别人都当着你的面跟你女朋友亲亲我我了,你他妈还跟着劝?哥们,你都被戴绿帽子了,成绿王八了!”

李元斌眼里赤裸裸的鄙视,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割着他的肉,翟天玉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白,都快成调色盘了。

蔺学致站在他身旁,也被李元斌恶毒的语言给气到了,他冲上去就要干他,被翟天玉一把拉住,翟天玉强压下心头的羞恼,“他跟着保镖,咱们打不过他。”

“保镖?跟谁没有似的,咱们一个电话能叫过来一沓,干不死他!”蔺学致不服道。

在京都的地盘上,他们虽然不是顶级权贵之家,但跺一跺脚还是会产生一些震荡余波,轻易没人敢惹的。

“算了,我既然已经放弃,就不想再掺和进他们的恩怨。”翟天玉表明了他的态度,继而冲李元斌道:“我这个暑假就要订婚了,跟王语妍,洛洛也已经跟她身边的这位定亲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你什么事,你就歇了心思,悄悄退场吧,这对谁都好看。”

“什么?”李元斌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丁洛妙和张长弓,“你们已经订婚了?”

丁洛妙点点头。

“你们竟敢联合起来骗我?”李元斌暴怒,一脚扫倒一片禾苗。

丁洛妙和周围一众人心疼地看着他脚下的残破之景,张长弓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将他提溜到麦场上。

其他人也跟着围了过去,他这么祸害庄稼,他们也是怒了,之前对他的隐忍化作怒火,将他拿火烤了吃的心都有。

李元斌、阿横、矬子被围在中间,李元斌看着周围怒瞪着自己愤慨的同学,知道自己犯了众怒,可一看到始作俑者张长弓,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草,妈蛋,你们给我等着!”

李元斌当着张长弓的面打了一通电话,“把杭州所有带长弓字样的公司全给我收购了,不但收购了,还要搞到破产!”

一声令下,李元斌挑衅地看向张长弓,“你一小破公司,搞死你分分钟的事!”

张长弓冷哼了一声,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草,他辛苦挖墙脚,结果被那小子坐享其成,李元斌心里那个憋屈呀,不找补回来,他咽不下这口气。

心中暗道:我既然能把洛洛跟翟天玉折腾分开,同样的你们也别想在一起好过,早晚也得给我分手,等你这小子破产变成穷光蛋,我看你们分不分!

今天他们人多势众,先撤了,来日方长。

如是一想,他怒气冲冲地挤出人群,一句话不说,带着俩狗腿快速离开。

回到事发地,丁洛妙看着奄奄一息的禾苗,对蔺学致极为愧疚地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了它们。”

见她愧疚得不成样子,蔺学致摇摇头安慰道:“跟你没关系,只是那人太浑,咱浑不过他才让他这么肆无忌惮。”

他蹲下伸手拨了一下禾苗,“先救一下看看,不行的话就从别处移植过来补一下,现在禾苗还小,生命力还很旺盛。”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继续充满了活力,开始执行拯救计划。

万幸的是,晚上下了一夜雨,早上仍然小雨淅沥,丁洛妙一早就起来,穿上雨衣去观察那几颗被李元斌摧残过的禾苗,它们竟然都支棱了起来,叶子水绿水绿的透着生机,丁洛妙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头上突然一片阴影,丁洛妙抬头一看,头顶撑起了一把伞,她站起身,心情极好地看向张长弓,“它们都活过来了。”

雨中她的笑颜一扬,如花树上打着旋落下的花瓣,轻飘飘地落在他的那片心湖上,泛起层层涟漪,晕染水墨,粼然如画。

他的眼神有片刻迷离与痴妄,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心狠起来让他招架不住,忍不住率先服软,善良起来又那么闪烁生辉,像是个仙子,认真钻研起来,又是那么地忘我,全身心投入。

这样的媳妇怎能不让他放在心尖上宠,这样的媳妇怎么爱都不过分!

丁洛妙看着张长弓眼中燃烧的火苗,带着炙热的温度,滚烫了她那具被雨淋得冰凉的身躯,她微笑回以同样的带着火苗的眼神,丝丝细雨好似被两簇小火苗蒸发,变成了轻薄的蒸汽消散在空气中,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禾苗的复活让她的心情太好,不顾女孩的矜持,她主动踮起脚拉下他的头,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唇带着雨的湿意与凉意,让她忍不住加深摩擦,直至两双唇瓣都变得滚烫。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丁洛妙惊慌松开,转头看到蔺学致站在身后的田埂上,他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些许嘲讽与冷意。

原本他组织这场活动,是想要给翟天玉与丁洛妙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看他们二人的感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谁知不仅招来了李元斌这座瘟神,而且还引来了张长弓整个撬墙角的。

第211章 战斗开始拉响警报

对于丁洛妙,他原本是挺看好她的,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小姑娘,谁知却是个玩弄感情的高段位强手。

若不是他这么伤翟天玉,翟天玉也不会一个人去酒吧喝闷酒,也就不会着了李元斌的道,上了王语妍这条贼船,还落得个远走他乡的结局。

若不是翟天玉说情,他绝对是不会再搭理她的。

丁洛妙被他怪异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对于翟天玉这件事上,他对自己多有怨怪,她也懒得解释,况且感情的事情也解释不清。

对于他对自己的态度,她虽然有些在意,但如果农植社对她不公平对待,让她觉得呆在社里不那么舒服和开心,大不了离开就是,虽然资源会相对减少一些,但无所谓,努力的女孩,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

此时,她如是自信地想!

然而,经年彼时,她终会明白光傻傻地努力还是不够的!

蔺学致转开视线,看向出事的禾苗,见它们青葱水绿的,看来是缓过来了,严肃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看向丁洛妙的眼神也收敛了一些冷意。

自此之后,李元斌消失了,大家都乐得清静,也懒理他的去向。

几天后,张长弓接到丁志诚的电话,让他速回杭州。

原来李元斌消失的这几天,回杭州作妖去了。

张长弓那个郁闷,还没跟丁洛妙好好相处就又要回去了,他的心情自是不爽。

丁洛妙知道李元斌的厉害,他财大气粗的,稍微翻个浪花,就可能颠覆张长弓这艘小船,可她不知道的是,张长弓早就不是她一年前看到的那艘小船,仅仅一年的时间,他已成长为重量级的大型船舶。

不过跟李元斌比,他还是差那么点儿意思,天地置业在杭州还是航母级企业,目前尽管处于破洞百出,四处漏水的状态,但其攻击致伤能力还是惊人的。

之前他之所以压下股份的事情,低调处理,就是很有自知之明,目前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还没蓄积好一击即胜的能量。

张长弓安抚好丁洛妙不要担心,等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过来继续陪她。

丁洛妙勉强挤出笑脸,嘱托道:“你能干得过他就干,干不过可以先服个软,没必要跟他硬碰硬,忍得一时屈辱,才能成就长久大业。”

“放心吧,在社会闯荡这么多年,你男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不是谁都可以随意拿捏的,等着我凯旋归来!”张长弓一展英雄气概,气壮山河道。

丁洛妙被他的气势逗乐,忐忑不安的心也被他的淡然抚平了不少。

张长弓回到杭州,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一落座,张长弓便道:“怎么回事?大家都说说。”

韩春栋道:“我听到农民工友反映有人说服他们卖股份,高价收购!咱们是独资企业,农民工那点儿股份不足为惧。”

丁志诚担忧道:“不管他能收购多少,只要他手里有咱们的股份,他就有话语权,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彻底切断他伸进来的手。”

张长弓想起刚接到的一个电话,杨行长说李元斌向他施压不要再给自己贷款,否则跟他们银行的业务往来将全部停止,李元斌于他们银行来说是一个重量级的客户,资金往来皆是大宗,尽管他目前经济存状况存在问题,财力缩水不少,但仍不得不承认对于银行来说他还是很有价值的。

若不是杨行长跟自己的特殊关系,可能会真的屈服于他的威压。

杨行长告诉张长弓,“我会顶住压力,尽可能地维持你的贷款不变!但也仅仅是维持,新的贷款可能会存在变数!”

张长弓感激道:“您能做到这一步,我已经非常感激了,若是顶不住就暂时跟他虚与委蛇,等我拿下他,我们再继续合作。”

“你确定要跟他杠上吗?”杨行长有些担忧,“虽然他目前经济问题比较严重,可他父亲给他留下的家底厚,估计还够他折腾一阵子。”

“我会谨慎行事,放心,我一草根人物,什么都没有,就是韧性足,是打不死的小强。”张长弓沉静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对付他,也并不是全无胜算,我也有我的筹码。”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他这个人思虑不及他父亲深,做事又比他父亲绝,别看三十了,表现得仍像一个被宠坏的小孩,你应该没问题。”杨行长打气道。

张长弓嘴角轻扬,“我不会轻视他,无论对手有多弱不禁风,我都会全力以赴。”

挂掉电话,张长弓陷入良久沉思,正如此刻坐在会议室里,李元斌的收购对他们来说构不成威胁,但如果能让他一股都买不到,有钱都花不出去,对他未必不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银行有杨行长在那里顶着,自己的各个项目运转正常!

自己铁桶一个,他也只能踢到铁板一块,想想都开心!

“时去,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以第一大股东的名义召开股东大会,你要时不时地去召开股东大会膈应他,同时提出质疑他的领导权和董事长的身份,彻底激怒他!”

张长弓犀利的眼神带着奸猾,“人往往在愤怒时做出的事情才有漏洞,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我要的结果是动摇他在董事会的核心领导力,最好能将他赶下董事长的位置。”

谢时去点头称是,心里的雀跃展现在眉眼上,终于该他粉墨登场了,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够久了。

他脸上浮现一抹残酷的笑,眼神里的狠意带着摧枯拉朽的毁灭之意。

第二天,张长弓处理完所有的文件已经临近午饭,接到张美翎的电话,老公上班,孩子上学,就她闲着没事儿,要找他吃饭消磨时光。

张长弓挂掉电话正要准备出门,还未来得及起身,办公室的门便被人凶狠地一脚踹开,“咣当”一声,张长弓坐在办公桌前都感受到了桌面的震颤。

抬头看向门口,但见李元斌身后带着四五个彪形大汉,里面还有熟悉的老对手阿横和矬子,气势汹汹地冲进办公室。

丁志诚听到动静,迅速从隔壁办公室赶过来,见有人来闹事,当即撸起袖子,抄起电话要叫帮手,被张长弓阻止。

他鹰眸危险地眯起,冲李元斌不耐烦道:“你又发什么疯?”

“张长弓,你小子竟敢阴我?”李元斌气得眼睛充血,怒意横生,说话咬牙切齿恨不得撕吃了他。

第212章 不能坐以待毙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张长弓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之后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与张美翎约的时间差不多该到了,随即起身收拾桌上的文件。

丁志诚上前接过文件,收进旁边的文件柜里。

李元斌见他装糊涂不说,这俩人还无视他淡然地干活,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少给我装糊涂,你敢说不认识谢时去?”

“谢时去?当然认识,我公司的设计总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竟然收购我公司30%的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你敢说他的所作所为不是你授意的?”

“什么,他收购你公司里的股份?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不过是一个设计总监,哪那么多钱?你可能找错人了,中国名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是回去再确认一下吧!”

“他就是你公司的,要不然你把他给我叫出来!”李元斌蛮横道:“草,股东大会上摆了我一道就跑了,动摇我军心,弄得公司一团乱,闹哄哄的,我找到他不扒了他的皮!”

张长弓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可他是他,公司是公司,那是他的个人行为,我管不着,他也好久没回公司了,我也正找他呢?”

“少给我装蒜,一定是你背后搞鬼!”

“你不信,就去他办公室看看去。”张长弓大方不护短道:“你若能找到你就带走。”

继而吩咐丁志诚道:“诚子,你带李总去谢时去的办公室看看去。”

丁志诚点头,带领着李元斌前往谢时去的办公室。

李元斌在谢时去的办公室里没有找到人,翻遍公司的角角落落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只能雄赳赳气昂昂地来,灰溜溜暮沉沉地离开。

但他并没有消除对张长弓的怀疑,何况他跟谢时去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搞自己。

他猛然惊觉哪里不对,想到谢时去看自己的眼神……

是的,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问题,尽管谢时去隐藏得很好,但有好几次自己表面故意忽略他,实则暗中观察他,似乎总能看到他的眼神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当时没有多想,不觉有什么问题,如今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难道自己伤害过他?

等等,他得好好派人再好好查查谢时去的底细,顺藤摸瓜,就不信抓不住背后的那个大阴谋家。

“矬子,去查一下谢时去,尤其要注意排查我之前的对手有姓谢的没有?”

矬子应声接下任务。

李元斌去往自己的酒吧,进入他特定的包间,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喝,他感觉周围好像有一张黑色的网在悄悄地撒向他,上一次视频泄露,建筑工人受伤,害得他失去两个项目不说,还声名扫地。

如今又出现谢时去收购公司股份,悄没生息地成为第一大股东,这隐秘工作做得相当到位,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是谢时去搞的鬼?

在网落下之前,是否还有别的更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他竟一无所知,想想都可怕!

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不管张长弓是否有参与,一想到丁洛妙,他就不得不对张长弓痛下杀手,他不变回穷光蛋,丁洛妙就不会对现状有清醒的认识。

张长弓赶到饭店,张美翎已经坐在那里等了,张长弓走过去抱歉道:“公司里临时出了点事,对不起,来晚了。”

张美翎手一摆,笑道:“没事儿!”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都是杭州的特色菜,张长弓坐下看向对面的张美翎,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张长弓关心地问道。

张美翎有些惊讶他竟注意到自己的情绪,还会主动问起,换作以前,他总是客气中保持疏离,淡淡的不远不近,如果不主动找他,他是不会跟她和霍修远联系的。

他的性格有些寡淡,但不失正义与善良,要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们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命能够捡回来全拜丁洛妙所赐。

此刻他能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她很开心,说明自己终于走到他的内心里去了。

张美翎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故意轻描淡写道:“挺好,就是闲的,闲出一身的闲愁!”

“孩子大了,上学了,你没事儿就去上班,或者创业,就没那么多闲心思了!”张长弓建议道。

“家族里在杭州有分公司,上班随时都可以去,只是大学毕业就结婚生孩子,没啥工作经验,在自家公司里无论是做领导还是做基层,都会被关注和议论,很头疼!”张美翎烦恼地拢了拢头发。

张长弓端起大麦茶喝了一口,须臾清香溢满口腔,一身的疲惫被瞬间清零,抬头看向低头跟螃蟹较劲的张美翎,轻笑了一声,“你这话里有话呀?”

“你听出来了?说说你的意思呗,看我能在你公司里做什么?我虽然没啥工作经验,可我是纽约大学的硕士,学的又是商务谈判,对你绝对是有用处的。”张美翎极力推销自己。

“你跟哥商量了吗?”张长弓有所顾虑地问道。

“他一直都支持我去工作,不让我在家里围着他和儿子转,他说女人就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会活得出彩和自信。”说到这儿她噗嗤一笑,“其实他这也是为他自己好,要不然我整天在家里瞎琢磨他,他也很有压力。”

“媳妇一心一意围着自己转,她的世界她的眼里都只有自己,不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张长弓不解,“应该高兴得放鞭炮,怎么会有压力?”

这小老弟感情上清纯得还真是让人感慨!

“这也就是你这没谈恋爱没结婚的青春少年才会这么想,等你恋爱了,结婚了,深有体会了,你就懂了。”

张长弓虽仍倍感疑惑,但也许是自己真的还没到那一步,所以无法深有体会,反正换作是他自己,他巴不得结婚了,丁洛妙能围着自己转,啥都不干都行。

只需“她在家貌美如花给他看,他在外赚钱养家给她花”即可。

“既然我哥没意见,那你随时都可以来上班,有你这么个人才,我求之不得。”张长弓爽快答应。

“得嘞,算是姐没白疼你。”张美翎解决了工作问题,情绪瞬间转晴,胃口也大开,吃的那个香。

张长弓摇头叹息,她也不过是二十六七的年龄,孩子都已经打酱油了,想想他跟丁洛妙,孩子的事怕是任重而道远。

刚要拿起筷子,突然手机响起,拿起看了一眼,双眉紧蹙,眼眸中闪烁不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还没等到他说话,便听到那边传来韩夏云焦躁的训斥声,还有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

“喂,怎么回事?说话!”张长弓声音严肃,声调比平时略高一些。

第213章 她不是你弟妹

张美翎一听他说话的状态,便知他在担忧和焦虑,随即停下来盯着他。

“霜霜受伤了,我带她来医院,她不配合非要让你陪,我弄不住她,你能来一下吗?”韩夏云怯生生地问道。

张长弓没有犹豫地应下,“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对张美翎道:“孩子出了点事,我去医院一趟。”

孩子?什么孩子?难道他这么小就已经结婚生子了?

带着满腹疑问,她也跟着站起来道:“我也过去看看。”

赶到医院,便看到韩夏云抱着孩子,孩子头上全是血,在她怀里挣扎,躲避医生的手,不让医生碰触。

一看到张长弓,便伸着手让他抱,嘴里不停地叫喊着,“爸爸,抱!”

张长弓接过孩子,低沉的声音带着柔意,“霜霜乖,配合一下医生,很快就好。”

原本哭闹的孩子瞬间像是打了镇静剂一般,乖巧地倚靠在他的怀里,两只手小手紧紧地抓住张长弓的大手,随便医生怎么处理,不哭不闹,又乖顺得不像小孩子。

张美翎仔细观察孩子和孩子妈,这就是他的爱人和孩子吗?

长得虽然还算可以,打扮也算得体,但怎么总感觉带着那么点儿乡土气息,但想到张长弓的出身,又觉得理应如此。

等孩子处理好伤口,走出医院,张长弓才问起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厨房做饭,她拿柜子的玩具,不小心碰到琉璃瓶滚下来,砸在了脑袋上。”韩夏云满脸愧疚,怯生生地解释道。

“你到底是怎么当妈的?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不收起来呢?”张长弓怒斥道。

张美翎见小两口要吵起来,而且韩夏云都愧疚得快要哭了,张长弓还训斥她,便出言劝解道:“孩子妈肯定也不愿意这样,她都够愧疚的了,你就别说了。”

韩夏云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被困在张长弓与孩子身上,身边突然多了个出声的,险些吓她一跳,侧目向旁边看去,这才发现在张长弓的另一侧站着个打扮时尚,肤白貌美且很有气质的女人。

她的防备之心刹那构建了起来,看向张美翎的眼神警惕中带着审视。

张美翎嫣然一笑,“弟妹,别误会,我已经结婚有小孩了。”

又指了指张长弓,“我认他做弟弟,你也随他叫我姐姐吧!”

听她这么一介绍,韩夏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正要回以微笑应话,被张长弓冰冷的眼神一盯,阻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她不是你弟妹。”张长弓清冷地纠正道。

哈?孩子都叫你们一个爸一个妈了,竟然还不承认是一家人,这……张长弓不会是始乱终弃吧?

她看张长弓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与不认同,张长弓不理会她的所思所想,也不欲多做解释,将孩子送回家,细心地一一排查了屋子里的安全隐患。

张美翎一双机敏的大眼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屋里的情况,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看来平时只有这母女俩生活在这里,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明明有男人却要过着单亲妈妈的生活,实在是可怜,她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也许是张长弓工作忙,没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她们,那就由她多照拂一下吧。

她跟韩夏云互要了电话,“想逛街了找我,我们一起,周末的话也可以带着孩子,找小哥哥玩儿。”

张长弓讶然于张美翎的行为,但女人的世界她不懂,她们自己想要一起玩耍,他也不好阻止,否则还要解释一通理由,势必要提及他不想提及的往事。

走到楼下,张美翎欲言又止,想要让张长弓对自己的爱人好一点儿,然而她又怕张长弓不耐烦,嫌她多管闲事,最终吞下心中的疑问。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便被一桩工地事故打破。

张长弓坐在会议室里,生气地质问:“咱们的建筑安全问题不一向抓得很严格,怎么还会出现建筑工人受伤的情况?”

韩春栋道:“我问了相关负责的工头,他说这名受伤的建筑工人上去的时候还带着安全绳,掉下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安全绳,安全绳一直都在安全柱上挂着,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我们怎么也想不通他是怎么掉下来的?”

张铁柱也附和道:“是呀,安全绳没有任何问题,除非是他自己摘下来的,否则不可能掉下去。”

“听着还挺邪乎,现在伤者怎么样了?”张长弓问道。

“已经在住院治疗,说是会下半身瘫痪,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韩春栋回答道。

张长弓蹙眉,“这么严重?”

韩春栋摇头,“病情不乐观。”

“目前先不管谁的过失,先治病要紧,所有的医疗费用都由公司来出。”张长弓冲谭甄媛安排道。

谭甄媛点头认下,“我会安排的。”

“还有关于事故是怎么形成的,哪个环节出的问题,公司成立一个调查组,搞清楚弄明白,以后避免再犯这样的错误。”张长弓严肃道。

“好不容易拼下来的零事故企业,这一下子有了历史记录,永远也抹不去了。”谭甄媛恼火道。

她和张长弓这么多年谨小慎微,争取下来的零记录,被这丫的一下子给搞没了,若让她查到是谁的问题,非扒了他的皮。

会议结束,丁志诚带着张长弓去往医院探望伤者,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他气得握紧拳头,强忍着没把那人从床上踹翻在地。

受伤的不是他大舅的儿子郭大鹏还能是谁?

春节的时候舅舅家不是不接受他的建议,怒气冲冲地走了吗?谁来告诉他他这表哥怎么冒出来的,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看到张长弓,郭大鹏吓得眼球震颤,悄悄拉上被子蒙上头,躲避张长弓要吃人的目光。

张长弓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眼神没啥温度地盯着他,“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把自己作成这样的。”

郭大鹏委屈道:“能怪我吗?安全绳自己脱钩了,我上去的时候工头都检查了,我扣得好好的,谁知上到四层就掉下来了!”

“行,你本事,罪你就受着吧,医疗费公司全包,赔偿等你伤好后再说,我已经通知大舅,他会尽快赶来照顾你。”

张长弓说完,懒得再呆下去看到他那蠢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看到他就来气。

回到公司,公司员工都已经下班,张长弓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躺倒在休息室的床上倒头便睡。

第214章 不作不会死的大表哥

李元斌这个夜晚却睡不着,看着桌上的资料愣愣地出神。

原来谢时去是谢广远的儿子,怪不得呢!

李元斌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杭州市的夜色,

谢广远,一个倔强得有些可笑的老男人,明明财务陷入危机没有回春的机会,还偏偏死抱着公司空壳,若不是看上他公司里出色的设计团队,他才懒得收购呢?

给了他不少的遣散费,他还不满足,闹跳楼自杀威胁他,哼,他是能被威胁的主?命是他自己的,爱跳不跳,他不会损失一毛钱。

谢时去来势汹汹,看来是要替父报仇!李元斌轻蔑地冷笑一声,以为收购公司股票成为第一大股东,就能掌控公司,当他是摆设?

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手机,“joe,ineedalittlehallucinogen……en,iknowitsdangerous,butineedyourhelp,moneyisnotaproblem,iwilluseitcautiously,ok,bye!”

李元斌眼中奔涌出昏天灭地的癫狂,“与我作对,还不如去跟随你老子,去另一个世界快活!”

张长弓坐在监视器前看着截取的一段视频,郭大鹏扣上安全绳后,小组长检查了他的装备情况,确认没问题时,他爬上六层,往下看了一眼,手摸在安全扣上,犹豫了一下,又向下滑了两层,在第四层他摘掉了安全扣,纵身跃下支撑架,落在了一层的架子上,但由于惯力作用,身子砸向架子之后又反弹了一下,从架子上掉落在了地下二层,这一下当场摔断了腰椎,医生目前的诊断是下半身瘫痪,这辈子别想走路了。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他不知道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在玩吗?

张长弓被大舅的一个电话叫到医院,说什么都是他害的,如果年初让他进公司,他也就不会进工地出这样的祸事了。

除了不停的抱怨他的不是之外,就是埋怨老天不公,让他的儿子遭遇这样的不幸,进而又扯到儿子的下半生,并要求儿子以后所有的花销都要张长弓买单。

张长弓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看他胡搅蛮缠,待他闹腾累了也闹腾够了,他丢下一句:“这件事,我已经交由司法机关来解决,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给。”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你表哥都已经这样了,你有的是钱,养他一辈子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大舅开始处于蛮不讲理的状态。

“我就是再有钱,也不给作死的人。你去问问他自己,他为什么会这样?”张长弓甩开他的纠缠,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接到刘元敏的电话,张长弓惊讶于这个时间点接到他的电话,“今天没去公司?”

刘元敏道:“现在公司人心惶惶,也没啥新业务,今天孩子的学校正好要开家长会,就没去公司。”

张长弓轻笑一声,调侃道:“你以前总抱怨忙,没时间顾及家庭,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又感觉空虚了吧?”

刘元敏轻叹一声,“空虚倒不至于,只是忙惯了突然清闲下来,有那么一点儿不适应罢了。”

“这样也挺好,你先趁这段时间休养生息,等我拿下天地置业就有得你忙了。”张长弓说的轻描淡写,刘元敏却知道他说的不是大话,按目前事情的发展来看,不出意外,天地置业早晚落到张长弓的手里。

刘元敏爽朗笑道:“只要你用得着,定会万死不辞,对了,听说你现在也遇到了麻烦,建筑工人出事故了?”

“嗯,一个碰瓷的,好吃懒做想用自己的身体健康换点钱,结果搞大了,把自己搞瘫痪了。”

“不会影响工程吧?”刘元敏担忧地问道。

“只要工人不闹,配合上级做好安全检查,事故责任认证做好,证明是那傻缺自己的问题,对工程就不会有任何影响。”张长弓乐观道。

刘元敏犹豫了一下,担忧道:“我怎么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呢?我发你一张照片你看一下。”

张长弓接收完照片,看到照片上的场景,他眼睛倏然眯起,滑过一道危险的流光,但见照片上李元斌和郭大鹏一起从餐厅走出来,郭大鹏心情似乎极好,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张长弓忍不住怒骂了一句“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刘元敏问道。

“出事故的就是照片上的那人。”张长弓磨牙凿齿,转身返回医院。

“我还有一段视频,看对你有没有什么帮助。”刘元敏道。

“好,谢啦!”张长弓真诚道谢道。

刘元敏在他的职业生涯上帮他良多,又在事业上宁愿委屈自己呆在天地置业,当他的眼睛,这份情意不足以言表,但他还是感动地说了出来。

“谢啥,矫情了不是!”刘元敏笑道。

张长弓回到病房,大舅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训骂儿子,见张长弓又回来,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忙站起身走向他,一脸谄媚地笑,“你表哥家里还有孩子要养,在农村,没有了一个好身子,拿什么生活,你就当发善心做慈善了,再说你表哥确实在你工地上出的事,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我们也不吵不闹,就这样让事情过去了。”

张长弓一把拨开眼前喋喋不休的大舅,“就算他想让事情过去,我都不干!”

他走上前,拿出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放给郭大鹏看,“你跟天地置业的李总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你现在躺在这里是不是他给你出的主意?”

郭大鹏一看照片和视频,脸色瞬间煞白,眼神游移不定,不敢正眼看人。

证据面前他也再编不下去,何况就他那猪脑袋一般的脑回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编出来,只得据实回答。

“他让我制造工程事故,让你的工程进行不下去,拖垮你!”郭大鹏道。

张长弓眼睛里旋起危险的漩涡,“给你多少好处?”

郭大鹏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抠着手指玩,“他说事成后给我五万块钱。”

大舅听了气得跳了起来,手指点着郭大鹏的脑门,“你个蠢货,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玩意儿。”

张长弓也是一阵无语,“五万你就把自己的一生给卖了?”

郭大鹏羞愧得涨红了脸,“我没想到会伤得这么严重。”

张长弓被他气得胸口疼,冷笑了一下,“就你这智商,我看你也就只值五万!”

第215章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身后大舅的指责与谩骂像倒豆子一样,还在冲郭大鹏喷射个不停。

张长弓重新转过身面对郭大鹏,“郭大鹏,工地的监控拍到是你自己摘掉安全绳,自己主动跳下去的,你跟李元斌勾结的证据我也有,如果我交给司法部门,你肯定会被认定讹诈,如果我将你的医疗费停了,你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别呀,大外甥,你停了医疗费不是让他等死吗?你说你让他干什么他都会配合你。”大舅相对于郭大鹏还是带点脑子的,仔细一想还是有很多回旋的余地。

大舅总算上了道,张长弓想了想,“你反正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在乎钱,有钱就行,是吧?”

“名声、面子算个**玩意儿,只有钱才是实实在在活着要用的。”郭大鹏不屑道,很是直接地给出了他的选择。

大舅满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你终于长了一回脑子。”

“好,很好。这件事办好了,我不仅给你50万,还会让李元斌给你再出一次血。”

郭大鹏一听到钱数,张长弓再说什么他都立马点头,脑细胞、眼睛早就被那笔还到手的钱给占据了。

第二天,网上、报纸上、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天地置业董事长李元斌逼迫长弓建筑的农民工郭大鹏,让他跳楼嫁祸给长弓建筑,他说杭州只能有他这一家房地产公司,其他的出现一个整垮一个。

接着三年前旧闻被翻出来,时运集团就是他背后搞鬼强行收购,逼迫其总裁谢广远跳楼自杀,谢时去在网上发了一篇征讨檄文。

“我,谢时去,原时运集团总裁谢广远的儿子,我父亲原本企业运行良好,却被李元斌看上想要收购,公司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也是他的精神支柱,自是不愿意卖掉,李元斌便倚靠自己的财力,蓄意围堵父亲的工程项目,导致多项工程烂尾,财政吃紧,于是他便趁人之危强行收购,不给父亲一点儿活路,逼得父亲跳楼自杀,今我收购天地置业的股份,最终的目标是收购整个天地置业,也让他感受一下当年我父亲的境遇!我,谢时去,将与李元斌死杠到底,不死不休!”

一夜间,风云变幻,风向一边倒地砸向李元斌,苛责、谩骂、诅咒一系列负评如狂风骤雨一般。

又黑、又矮、又丑、又贱、又心机歹毒的李渣董事长,绝对是天上无双,地上再无第二人!

借用诸葛亮的一句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烂人真可恨,搞得好好一个家庭家破人亡,恨不得拿尿滋他,让他知道什么叫腥,什么叫骚,什么叫臭。

一看他的五官,就像个刻薄狠人,挂不得天地置业在他的领导下,衰败得这么快!

……

李元斌坐在电脑前,看着网上的评论,恨不得将电脑砸了。

“谢时去,张长弓。”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你们给我等着!”

“我要的药到哪儿了?”李元斌冲办公桌前恭敬矗立的戳子问道。

“今晚凌晨到,我会亲自去验收!”矬子道。

李元斌点点头,“还有找到谢时去,没有他这个主角出来鸣鼓开锣,这戏怎么唱?”

“是,已经安排人在找了。”矬子道。

谢时宛混迹在酒吧里,像一个隐形的夜蝙蝠,以极其隐秘的状体窥视着周围的一切。

她要找到李元斌贩毒的证据,最好贩毒量能达1000克以上,且量越大越好,就越能增加判死刑的概率。

这段时间的蛰伏,她已经有一点儿眉目,毒品来源地可以确定是加拿大,但具体什么人,怎么操作进入中国的,还不清楚。

她看到经常跟在李元斌身后的矬子走进了酒吧,之后神色警惕地四下观望,在酒吧的各个角落转了一圈,停留在吧台上喝了一杯威士忌,便转身走进一间包厢。

她跟这里的小姐、服务员都混得很熟,已经成功打入到了她们的内部,谢时宛拿起刚点的一瓶红酒,和使用的酒杯,进入女服务员更衣室,将红酒和酒杯放到桌子上的一个托盘里,换上她们的衣服,端起托盘,走到那间包厢门前轻轻拧开一条缝,拿出从美国特意带回来的窥听黑科技,放在门口按下遥控,窥听器便悄没声息地钻进了门缝里,耳机里能清晰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有人路过时,她装作接听电话,一刻钟后她收起窥听器,悄悄关上门,离开。

回到住处,提取出来音频,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他们交易的竟是最新品种的致幻剂,他们要干什么,对谁用?谢时宛在脑海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听说李元斌派出人在四处找哥哥,哥哥会不会有危险?

谢时宛的担忧很多。

张长弓被李元斌约到一家饭店,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着桌子上的菜。

“你最好让你家那蠢亲戚收回对我的诬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李元斌夹了一筷子菜狠狠地咀嚼着,能听到咯吱咯吱嚼烂咬碎食物的声音。

“你当初指使他的时候,怎么看不出他的蠢?”张长弓冷嘲讥诮道。

“我又不认识他,如何指挥得了他?”李元斌否认道。

“在法庭上最好你也能这么说!你使用不正当手段进行竞争,我已经报警处理。”张长弓面无表情道。

“什么,报警?这么点小事也值当你做报警处理?浪费警力资源!”李元斌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惊讶中略带着点儿惊慌。

看来他是拿到了一些证据,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果断地报警,李元斌不由得心里犯突突。

“人命关天,工程事故能是小事,如今伤者躺在床上,一辈子下半身瘫痪,也是小事?”张长弓及其严厉地质问道。

“不管他是大事还是小事,都不管我的事,你们一家亲联合起来坑我,这锅我不背。”李元斌一句话坐起了甩手掌柜,“既然谈不拢,那就随便你们,只要没有证据,我就不认。”说完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张长弓淡定地继续吃饭,直至吃饱才离开。

周末,接到丁洛妙的电话,说他们的试验田项目告一段落,马上要开学,有一周的休息时间,她想要在新房子里休息一下,就不回老家也不去杭州了。

第216章 弓子是个好爸爸?

张长弓一句接一句的陈述他想她了,想要她过来杭州陪她几天。

丁洛妙拒绝一句,“不要!”

他便情深意长地接一句:“我想你!”

“不要!”

“我想你!”

“不要!”

“我想你!”

……

交手了十个来回,丁洛妙败下阵来,松口答应,张长弓深怕她反悔,立马打开电脑即时帮她定好了飞机票,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挂掉电话前,他再次表达了自己急切的心情,撂下一句,“想你,速来!”

“就来,等我!”丁洛妙也欣然回应。

一段时间不见,丁洛妙也是怪想他的,既然他如此坚持,那就随他的意吧!

一场相思已久的见面即将登场,幸事,兴事!张长弓高兴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紧接着又一通电话进来,是张美翎的,让他过去她家吃饭。

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糟心事,便想跟霍修远聊一聊,顺便探一探最新的政策走向。

驱车到达雍禾府,看到韩夏云带着女儿竟然也在,他愣了一下,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张美翎见他神情不是很好,生怕他们两口子产生矛盾,忙解释道:“漾漾一个人玩挺无聊的,正好你闺女也没啥玩伴,就叫来让两个孩子一起玩儿。”

张长弓点点头,突然感觉腿上一重,低头一看,韩晓霜正抱着他的腿眼巴巴地望着他,张长弓弯腰抱起她,“霜霜,跟小哥哥玩儿,喜欢吗?”

“爸爸,我很喜欢,哥哥可好了,有好多玩具都分给我一起玩儿。”韩晓霜奶声奶气地解释道。

抱着她,看着她可爱的包子脸,让他不由幻想他跟丁洛妙的孩子,一定会更漂亮更可爱更招人疼,他可早就做好了当爸爸的准备,真是迫不及待地期盼小家伙们的到来呢。

在霍修远的书房里,张长弓透露了李元斌的酒吧涉毒。

霍修远神色一冷,“你确定?”

“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张长弓道。

“最近我们要冲国际旅游金星奖,绝对不允许杭州沾染一星点儿污渍,尤其是毒品和涉黑犯罪,绝对要严打重惩。”霍修远略微沉思了一下,“最近李元斌虽然人气有些下滑,但在杭州仍是重量级的人物,对他的指控需要谨慎,除非有十足的证据。”

“我会再取得进一步的证据,争取有十足的把握,再采取行动。”张长弓道。

“我知道你和李元斌的争斗进入了白热化,但在获取证据时要注意把握好分寸,别把自己搁进去了。”霍修远提醒道。

张长弓点头,他知道证据获取的方法稍微不当,他可能也会深陷麻烦当中。

霍修远收起脸上的凝重,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走吧,下去吃饭吧!”

二人走进餐厅,便看到餐桌上摆满了菜,两个孩子坐在餐桌前,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菜,两位妈妈还在厨房里忙碌。

韩晓霜看到张长弓,立马从椅子上滑下来,跑过来声音清脆带着甜地喊着“爸爸”,小手拉着他的大手安排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没想到你年纪这么轻,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真是少见。”霍修远调侃道。

呃,他想要解释,但看到韩晓霜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终是忍下,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孩子不是自己的吧,怕是会伤害到她幼小的心灵,等以后瞅机会再解释吧!

韩夏云坐到韩晓霜的另一边,两家人一家占据一边,面对面坐着。

张长弓细心地给韩晓霜夹菜成汤,还帮她剥虾,一副好奶爸的模样。

张美翎满意地直点头,给出一个很高的定论,“弓子是个好爸爸!”

张长弓夹菜的手一滞,面上流露出尴尬之色,张美翎对于他脸色的异样,以为他害羞了,笑得不能自抑。

“好了,别调侃他了,再说他都吃不下去饭了。”霍修远出面解围道。

韩夏云也面带潮红,一副小女人的幸福模样。

如果真有这样的老公,夫复何求,哪怕这样想象一下,做一场白日梦都会笑醒!

不,他就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她的老公,她这样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从雍禾府出来,张长弓欲将母女二人送回家,韩晓霜却说什么都不下车,央求他带自己去游乐场玩儿,她可怜兮兮地哭诉:“我长这么大了还没去过游乐场,漾漾小哥哥说游乐场可好玩了,爸爸你就带我去玩一会儿嘛!”

糯糯的带着撒娇的小奶音,童真的充满期待的眼神,让张长弓无法拒绝,只得点头应下。

带着她们玩了一下午,张长弓看看时间,丁洛妙应该快要到杭州机场了。

便对韩晓霜道:“干爸还有事,就玩到这儿吧,我送你们回家好不好?”

韩晓霜看了妈妈一眼,看到妈妈向她使的眼色,立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拒绝道:“爸爸,陪我吃完晚饭再走吧!”

“不行,干爸真的有事,下次有机会再陪你吃饭。”张长弓拒绝道,看向韩夏云,示意她抱上孩子上车。

将她们送到小区楼下,韩晓霜哭着喊着不下车,非常执着地要张长弓陪她吃晚饭。

张长弓看了一眼时间,神情有些着急,丁洛妙马上就要到了,他不想让丁洛妙等他,哪怕是一分钟,这辈子只要他等着她就好,不想让她感受到等待的煎熬。

韩晓霜的无理取闹让他有些厌烦,他声音不由严厉道:“霜霜,不可以这样,不然,我可就不高兴了。”

韩夏云见张长弓沉下脸来,是真的不高兴了,立马安抚女儿:“霜霜乖,爸爸有事儿就让他先忙,等忙完了再来陪你好吗?”

韩晓霜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仍是哭闹不止,韩夏云强行将她抱下车,张长弓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车像一阵旋风一样,瞬间飞射出去,转眼消失不见,那急迫的模样,她鲜少见到,只有面对丁洛妙时,他才会出现这样不稳定的情绪,想到这种可能性,她清秀的面容不由狰狞了起来。

抬手就拍了女儿一巴掌,“哭什么哭,没人要的野种!”

韩晓霜吓得立马止住哭声,只敢不动声色地流泪。

妈妈老骂她野种,她是有爸爸的,她爸爸比漾漾哥哥说的超人还厉害。

第217章 只做你的幼稚鬼

张长弓一路飙车,紧赶慢赶到了机场,恰好丁洛妙正从出口走出来,在她还没看到他的时候,他便如老鹰伏击一般冲过去,一把将她牢牢抱住,不顾周围来往的人流,吻如翻山倒海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压向丁洛妙。

丁洛妙一阵惊慌,却也只能被动承受这一吻带来的超强电流,击溃她所有的理智,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快喘不过来气,她才轻咬了他那条挑起情潮翻滚的舌头。

张长弓舌头一顿,她稍一放松心神,那舌头又以更加劲爆的力量侵略,丁洛妙彻底投降,瘫软在他的怀抱之中,闭上眼睛任他胡作非为。

坐在副驾上,她的脑子仍是有些打结,无法从刚才的疯狂激吻中清醒过来。

张长弓看她懵茫的样子,带着蠢萌的可爱,一向精明的她也被自己的这一波操作给镇住了吧,他不由得洋洋得意。

丁洛妙见他因偷袭成功而沾沾自喜的模样,轻嗤了一声:“幼稚!”

被喜欢的人骂幼稚,张长弓不以羞耻反以为荣,“你是我唯一幼稚过的人,这辈子我只做你的幼稚鬼!”

妈呀,情话还能这样说?丁洛妙被撩得魂魄不稳,险些灵魂出窍!

撒娇地拿头顶他,“能正经点儿不,再撩拨我,我把持不住可要拉你去开房了。”

“求之不得,你不用拉,只要你同意,我保准无条件屁颠屁颠地跟你走。”张长弓宠溺地揉揉她顶过来的脑袋。

目前他们的亲密行为仅限亲吻、拥抱,即便他们曾经多次同睡一张床,也没有越过最后那个底线。

没有结婚,他不会碰她,这是他给她最大的尊重和宠爱,但他还能忍耐多久,他给自己的设限是两年后大学毕业,她毕业之日就是他们结婚登记之时,也是他们的洞房之夜。

时间,时间,请再走得快一些吧!想到那一天,他有些迫不及待。

路上接到妈妈的催促电话,让他们赶快回家,她做了一桌子菜,就等他们回来上桌吃饭了。

丁洛妙的到来,郭翠芳也很高兴,今天一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在家忙活了一天。

能够吃到准婆婆的饭菜,丁洛妙直吞口水,一路上不断催促张长弓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瞧她那馋样,想想她在农场的生活条件,不由心疼道:“瞧把我媳妇给摧残的,黑瘦黑瘦的,我给你好好养养,争取开学前恢复白嫩小仙女形象!”

丁洛妙瞪了他一眼,“得了吧,最后还不是甩锅给你妈!”

张长弓一听,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不由嘿嘿傻乐!

回到家,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饭香,餐桌上摆满了做好的菜,听到开门声,张田树和郭翠芳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丁洛妙,郭翠芳眼睛一亮,“半年不见,我乖闺女又漂亮了。”

丁洛妙撅着嘴,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地告状道:“弓子刚刚还说我黑瘦黑瘦的,是个丑八怪呢。”

看到老妈凶恶地瞪过来的眼神,张长弓急忙解释,“我可没说你丑八怪,我只是说你黑瘦,在农场受苦受累了!”

“要是你这样的还丑,他更没法入眼!”郭翠芳贬损自家儿子毫不嘴软。

这话有点儿毒,丁洛妙得意一笑。

餐桌上,郭翠芳和张长弓一个接一个地给她夹菜,像是在比赛,她看着眼前小碗里的饭菜慢慢堆积如山,虽说完全吃完有些困难,但心里却感觉无比的幸福,他们是如此用心地深爱着自己。

张长弓上午去往公司,准备把工作的事情安排好,下午回来带丁洛妙出去玩。

他一上午头没抬,埋在堆积如山的文件里,连喝杯咖啡的功夫都没有。

丁志诚见他的玩命样,调侃道:“喵喵这一来,你这工作的精气神和效率都跟搭上火箭似的,飞速提升呀,明明两天的工作量,你非要一上午干完!对自己够狠,对喵喵够宠!果然是靠实力宠妻呀!”

“你一单身狗,天天宠呀爱呀,就知道四处找狗粮啃,你就不会为自己的脱单努把力?”张长弓瞥了他一眼,颇有些嫌弃地道。

一听他要往自己身扯,赶紧转身一言不发地撤了。

切,张长弓狠狠地冲仓皇逃离的丁志诚背影翻了白眼,“你就躲吧,你再多下去人家第二孩子都出生了,第二个孩子保管百分之百不是你的。”

继而叹息一声,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等到他处理完,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他急忙往家赶,却在半路上接到谢时宛的电话。

“张总,不好了,我哥被李元斌找到了。”电话里传来谢时宛惊慌的声音。

“慌什么,慢慢说,他被带去哪里了?”张长弓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早给他打电话,手机打不通,去他住处看了一下,没有人,门损坏严重,好像是被踹开的。”谢时宛忍不住哭道。

张长弓听到哭声,眉头紧蹙,他向来反感女生哭哭啼啼的,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他住的周围有人跟踪吗?他有外出过吗?”

“没有,他的吃喝用度都是我给他送过去的,我也是很谨慎的,没感觉有人跟梢。”谢时宛疑惑道。

突然她似乎又想到一件事,“对了,前几天我偷听到矬子从一个外国佬那儿弄了什么致幻剂。这几天我一直跟踪矬子,还偷听到他跟李元斌打电话说,他会瞅机会给姓谢的用,到时候让他乖乖地自己签什么股份转让书!”

什么?张长弓一听便知道了李元斌的打算,这厮竟敢用这么阴毒的招,还真是高估了他的人性。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盯,你不要再参与。一个女孩子家去酒吧,很危险!”张长弓道。

“可我哥……”

“我说了我会处理。”张长弓懒得跟她废话,挂掉电话后又给丁洛妙拨了个电话。

“喵喵,我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下午没办法带你去玩了。”张长弓愧疚道。

丁洛妙早就收拾好,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等着张长弓回来一起出门了,他一个电话说回不来了,得,白打扮了,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很理解他目前处于创业阶段,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第218章 反将一军,计成

“没事儿,你先去忙你的,我先附近随便走走转转,熟悉一下周边环境,上一次只顾着玩著名景点了,还没好好看看咱们住的附近风景呢!”丁洛妙善解人意道,顺便把自己的安排告知张长弓,不让他担心。

多贴心的一姑娘呀,张长弓满意地勾起唇角,轻笑出声,原本沉郁的心情瞬间晴空万里。

张长弓调转车头,顾不得关系暴露,直拨刘元敏的电话,问他李元斌是否在公司。

“李元斌有好几天都没来公司了,现在的天地置业群龙无首,马上要散摊子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张长弓心里一沉,不在公司,那只能去酒吧里去找了。

他驱车赶往酒吧,下午虽没有晚上热闹,但也不算多清净,闲人还是不少,或成群地坐在一起喝酒闲聊,或情绪不佳地一个人喝闷酒。

他进来直截了当地对服务小哥说道:“我找你们李总,有重要的事跟他说,请你帮我通禀一下。”

“对不起,李总不在这里。”服务小哥恭敬有礼地回复道。

“矬子呢!”

“他……”服务小哥略微沉吟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主管,主管冲他摇了摇头,他不好意思地回复道:“他也不在,如果你确实有事请你与他们电话联系。”

我要是能打通还会到处跑着找他们,知道从他们那里问不出什么,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他坐下点了几瓶威士忌,打电话让谢时宛过来,谢时宛过来后,张长弓冲她使了个眼色,谢时宛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在靠近包厢走廊的位置上坐下。

张长弓见她坐定,一把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砰”地摔在地上,大喝一声,“草,你们竟敢给我假酒,也不看看爷是谁,当爷好欺负!”

他制造的这一声怒喝在安静的酒吧里,像炸了锅一般,周围的客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服务小哥和主管,忙赶过来处理。

“先生,我们酒吧不可能卖假酒,要不你再仔细尝尝。”服务小哥打开桌子上的另一瓶威士忌,恭敬地给他斟满一杯,张长弓连酒瓶带酒杯统统扔到地上,酒瓶和酒杯摔得细碎,黄色的酒液洒了一地。

“先生,你这就是无理取闹不讲理了,你如果是来闹事的,我可就叫保安把你赶出去了。”主管见他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便知道来了个故意找茬的,也不愿再多费唇舌,向身后招了招手,两名保安上前就要架住他,被张长弓两手一拨弄,俩保安一下子全摔倒在地上。

嘿,还是练家子!

主管再次挥手,又上来了四名保安,张长弓像四周扫视一眼,门口只剩下两名保安在看门,谢时宛已消失不见,看来她已经混进包厢区了。

地上的两名保安站起身,六人将张长弓团团围在中间,一哄而上六对一,就不信还搞不定他,不过几个呼吸,六人七零八落躺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门口的保安被吸引过来,张长弓不等那两名保安拉开架势,他便已经出招,一瞬间地上又多了两位。

蓦地,他忽闻谢时宛凄厉且尖锐的叫声,忙越过地上的保安,挤出人群往一声高似一声的呼救声奔去。

听到这么惨不忍睹的喊叫,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又蜂拥着跟过去继续围观,有一种有热闹不看就是吃亏的感觉。

张长弓一脚踹开包厢的门,便见谢时宛被矬子压在沙发上,谢时去躺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嘿嘿傻乐。

丁志诚打开手机对准包厢就开始录视频、拍照,进行取证。

张长弓一把将矬子捉住,将他控制在沙发上,谢时宛衣衫不整地躲在角落里嘤嘤哭泣。

警察来到,情景一目了然,发生的事情有点脑子的都会逻辑推断出来。

五人被带去警察局,谢时宛凄婉地哭诉:我和哥哥被矬子强行带进包厢,他不知给哥哥注射了什么药,之后他说什么哥哥就配合做什么,像木偶一样,他操控哥哥不知签了个什么合同,然后便开始对我图谋不轨,要强奸我,我不愿意大喊大叫,幸亏有人来救我,否则不堪设想,我哥哥憨憨傻傻的,还不知道会不会好,警察同志,你一定要严惩他,他太坏了。”

警察拿起桌上的股份转让合同,上面谢时去已经签字,谢时去已经被带去进行尿检和血检,结果半小时后会出来。

谢时去再回来时,神志清醒了不少,但状态却有些憔悴,扶额坐在角落里似是很难受的样子。

“检查结果已经出来,谢时去的身体里被注射了一种新型的精神控制类毒品,在医院已经做了排毒处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但还要密切注意后期会不会有成瘾性。”警察拿着化验单和医院的处理结果说道。

矬子被暂时收押,等待进一步的审讯和调查,张长弓将兄妹二人带回家,安顿好他们二人后方才离开。

坐在车上,张长弓略显疲惫,丁志诚开着车。

“估计矬子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李元斌也只是会损失一个跑腿的。”丁志诚分析道。

张长弓眸光微深,“怕是他的酒吧也会被停业整顿,谢时宛之前一直搜集他涉毒的证据,现在市里打黑除恶非常严厉,这些证据一旦交给警察,即便矬子揽下罪名,李元斌作为法人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丁志诚点点头,有些幸灾乐祸道:“这一次李元斌绝对会深受打击!”

张长弓眸光沉沉,带着宛若冰霜的寒戾之气,原本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他们可以各自安好,谁让他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既然不识趣,那就彻底消失吧!

回到家里,却发现丁洛妙不在家,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喵喵呢?”

张田树和郭翠芳惊讶道:“你们两个不是今天一起出去玩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糟了,他忙给丁洛妙打电话,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抬头看到父母担心的目光,“爸妈,你们先睡吧,我一忙给忘记了,她告诉我去市里同学家,我去接她,太晚我们就不回来了。”

二老虽有些怀疑他话的真实性,但想到儿子没有骗自己的必要,郭翠芳便点头道:“好,你们也别玩得太晚,熬夜伤身体!”

“没事儿,妙妙好不容易放假,就让她尽情玩儿,别拘着了。”张田树善解人意道。

张长弓拿起车钥匙,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急匆匆走了。

第219章 喵喵失踪,急寻

坐在车里,回想起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李元斌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出现,实属不正常,甚至可以说非常诡异,原来是在这里憋大招呢!

他再次拨李元斌的电话,手机通着却处于无应答状态。

“好你个李元斌,算你狠,彻底拿住了我的七寸,但若你认为这样就可以压着我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张长弓眸光幽冷,沉沉地声音里裹杂着凛冽的戾气。

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12点,果断拨通霍修远的手机。

“喂!”那边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

“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张长弓声音带着焦躁与不安。

“什么事?”霍修远看了一眼熟睡的张美翎,下床走出卧室,下到一层客厅。

“你能帮跟房管局的领导打声招呼吗?帮我查一下李元斌名下房产的地址。”张长弓低声道。

“这么晚了,他们应该都休息了,明天行吗?”霍修远蹙眉为难道。

“求你帮帮我!我有急事!”张长弓急切道。

自认识他以来,从未见他如此低声下气求过人,便知这件事对他极其重要,“好,你等一下。”

挂断电话后,张长弓点燃一根烟,一手手指夹着烟,一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焦躁不安地抽完烟,内心的惶恐不安让他无法安静地呆在车里。

他推开车门,走向西湖的断桥上,夜晚的西湖湖光塔影,夜风微凉,心中的孤寂与苍凉,让他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略显委顿。

手机响起,他赶忙接通。

“已经帮你查到,等一下传给你,你接收一下。”霍修远道。

“好。”张长弓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倦意。

霍修远知道他遇到事了,给予鼓励和支持道:“有什么需要的再跟我说,能帮你的我都尽量帮你。”

张长弓低声“嗯”了一声,又很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了,哥!”

挂掉电话后,接收了霍修远传来的文件,房产五六处之多,且分布极为分散,杭州的东西南北中均有。

他给丁志诚、张铁柱、韩春栋打电话,给他们一人发布了一个任务,每人带上几个人负责一处的寻找。

丁志诚、张铁柱、韩春栋正睡得香甜,接到张长弓的电话,让他们协助找喵喵,俱是吓了一跳,一听可能是李元斌给劫走的,当即怒火中烧,招呼上人便即刻出发了。

张长弓直接跳过市中心的房产,那里人多眼杂,丁洛妙又不太会配合跟他走,带着一个连踢带打还随时会喊救命的年轻女孩,目标会很大,李元斌不太可能会这样做。

他开车直奔西面山野而去。

此时的丁洛妙被李元斌困在一个山野别墅中,今天她一出门,便遇到了李元斌,他好像故意等他出门,且等了很久的样子。

丁洛妙斜瞥了他一眼,故作傲气道:“朕很忙,你……”她纤纤玉手挥了挥,“可以退下了。”

原本气色有些沉郁的李元斌,一听她这话,即刻敛起郁色,快速转换角色,舔着个谄媚的笑脸,躬身道:“女王大人,妾身今晚申请侍寝来了。”

“今晚侍寝的不是张皇后吗?你一个小答应,后面排队去。”丁洛妙越过他便要离开。

身影交错的瞬间,手腕被他抓住,他用力一拉,丁洛妙身子不稳,倒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丁洛妙不耐烦地呵斥道。

李元斌冲她抛了个眉眼,挑着眉贱兮兮地说道,“我的女王,今晚你非我不可,否则我就造反。”

造反?造你大爷的反!

丁洛妙抬脚就往他的脚面上踩,李元斌似乎早就察觉了她下一步的动作,脚往后一缩,她踩了个空。

丁洛妙不敢怠慢,踩空的一瞬间,又急速变幻动作,一个抬膝顶向他的危险区域。

李元斌臀部往后一撤,再次躲过她的袭击。

嘿,这混蛋学聪明了!

两招落空,丁洛妙心中一紧,知道事情不妙,强压下心中的惊慌,面色冷淡地看着他,声音沉静地问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迎着丁洛妙怒视的目光,李元斌淡然一笑,“我当然知道,我就要你今晚陪我,属于我!”

丁洛妙怒意更胜,一双杏眼因怒火煅烧而显得更加明亮。

李元斌微低头,看着被困在胸前的女孩,她的容颜在酷暑盛夏的烈日之下,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美人冰雕,闪烁着银白光芒,带着一股清爽与凉意,沁人心脾。

李元斌一把将她抱起,快步向另一条路口走去。

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的挣扎不痛不痒,丝毫给他造不成困扰,他仍脸不红气不喘稳步前行。

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但让他这么抱着,实在心中呕得慌,“你把我放下,我跟你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一向懂得顺应形势,顺势而为。

对于她的配合,李元斌略感遗憾,“没事儿,抱着你我一点儿也不累!”

“被你抱着,我累!快把我放下,否则揪你耳朵,插你眼睛了。”丁洛妙像是等待攻击的小狼兽,双眼放着凶狠的光。

看在李元斌眼里却是那么的凶萌可爱甜酥,他眼里噙满笑意,对她的威胁不以为意。

丁洛妙见他不把自己的威胁当回事,当即也不客气,呲起小白牙照他肩上就是一口。

“嘶!”李元斌深抽一口气,这凶萌“小奶狗”还真说咬就咬,疼痛中点着酥麻,感觉倍感奇妙,不由夸赞道:“牙口还挺好,应该挺好养活!”

“呸,好不好养活,关你屁事,又不让你养活,这是弓子应尽的义务。”丁洛妙拿话句句戳他心窝子。

如今他最烦听到的名字就是张长弓,一个乡下来的又穷又土的糙汉子,哪配跟他这又新潮又有见识的精致贵公子相提并论。

李元斌鄙夷地撇了撇嘴,“他面相天生穷酸,即便现在挣了点钱,也不过一时运气,哪像我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从小受贵族精英教育长大,未来潜力不可估量。”

“你受精英教育又怎么样,他没受过什么教育又怎么样,还不是他手下败将,你现在连公司都快保不住了,还搁这儿瞎嘚瑟!”

丁洛妙明显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让他挺受刺激,“我现在龙困浅滩,不过是一时的,更何况损失这点儿小钱,我还不看在眼里。”

丁洛妙实在不想跟他再费唇舌,再次挣扎着要下来,李元斌见她挣扎得厉害,怕伤到她,且已经到了车旁,便放下她让她自己上车。

丁洛妙怕他再胡来硬来,便乖顺地上车跟着他走,以张长弓的能耐,她相信他能找到自己前来相救。

第220章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丁洛妙丝毫没有做人质的觉悟,晚饭是李元斌下厨做饭,做的是牛排,两人还一起喝了点儿红酒。

李元斌一直撺捣她多喝酒,丁洛妙却不敢喝多,一杯饮尽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喝,她可不傻,李元斌的意图那么明显,试图灌醉她图谋不轨。

见丁洛妙用戒备的小眼神盯着自己,李元斌粲然一笑,“这么小心谨慎,你严防死守的样子,看得我莫名的蠢蠢欲动!”

丁洛妙立马绷紧了神经,身体也紧跟着挺直起来,两眼更是不错眼珠地死盯着他。

“小宝贝,我若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你一娇弱小女子反抗得了吗?”李元斌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丁洛妙被他盯得直发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只被逗弄的小白兔,你越是害怕得瑟瑟发抖,他逗弄的恶趣味就越浓。

“你今天去那里,是故意等我的?”丁洛妙转移话题道。

“当然!”李元斌看穿了她的意图,看破却不说破,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他喝酒的动作优雅闲适,淡淡的笑容,又带着一丝风流倜傥,豪门贵公子范儿十足。

丁洛妙端坐着扮演郎心似铁,并不为他风采所动,神色淡淡地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杭州了?”

“你的事情,我向来了如指掌。”

“你派人跟踪我?”

“跟踪?你觉得我有必要吗?”

丁洛妙疑惑地回想身边的异常,一一排除后仍不得其解。

“你虽然聪明,但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还是别想了。”李元斌像是要看穿她似的,轻笑道。

丁洛妙则不理会他,继续在脑海中排查审视,身边有这么一个大bug,如何能让自己安心。

李元斌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倦怠地打了一个哈欠,“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安歇了。”

他站起身,邪魅一笑:“走吧,我给你侍寝!”

丁洛妙尖叫一声,站起身一个跳跃,拔腿就跑,还没等李元斌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进厨房反锁上门。

靠,还有这种操作?那敏捷的身手,飞一般的速度,一连串动作下来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元斌敲了敲门,威胁道:“你是自己主动开门,还是我拿钥匙开门,两种选择你可是会得到两种不同的结果,想好了哟!”

“你敢开门我就敢点燃气,炸了你的房子。”丁洛妙拿起菜刀凶狠地剁了一下砧板,发出“咣”的巨响。

李元斌在门外被吓了一跳,看着娇小乖巧的女孩,没想到还有这么凶悍霸气的一面,李元斌真担心她会做出同归于尽的蠢事,当即放软了态度,软语轻声地劝解,“行了,你不愿意我就不动你,真当我这么没品性,我什么女人没见过,随便招招手,她们便会迫不及待地光溜溜地躺到床上等我。”

“你去睡你的,我就在这里等着弓子来。”丁洛妙才不会信他的鬼话,坚持道。

嘿,这小妞气死人不偿命,“随便你!”

李元斌也生气了,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听到门外没了动静,她悄悄打开门,伸出头探查了一番,果然不见李元斌的踪影。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手机被李元斌没收了,她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她想睡觉了。

看了一眼厨房,虽然地方挺大,却没有能休息的地方。

视线落到砧板上的菜刀,她薄凉一笑,伸手抓起菜刀走出厨房,接着微弱的壁灯,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将菜刀压在靠枕下,侧身躺下。

若李元斌敢过来图谋不轨,她就敢拿菜刀劈他。

丁洛妙一下午都处于精神紧张状态,此刻躺下倦意更加汹涌地袭来,不到一分钟她便打起了小呼噜。

李元斌悄悄打开门,看到客厅的沙发上蜷缩着的小人儿,转身进屋拿了一个毯子悄悄盖在她身上,四方靠枕下露出明晃晃的菜刀,刀刃竟然冲向她,也不怕误伤到自己。

李元斌轻叹一声,怕菜刀不小心伤到她,拿出菜刀翻转了一个方向,将刀刃冲外,刀背向她,重新放回到抱枕下,若她枕着菜刀能安然入睡,那就……枕着吧!

突然,咔嚓一声轻响,他听到阳台的窗户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他站起身,看向爬窗者。

不是张长弓,还能是谁?

张长弓撑在窗户上,看到客厅的情形,鹰眸微眯,一个翻身跳进来,一把揪住李元斌的衣领,怒声问道:“你刚刚在干嘛?”

李元斌觉得他问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服,“你一个半夜偷偷摸摸潜入别人家的私闯民宅者,竟恬不知耻地质问房主人在干嘛?如你所见,你认为我在干嘛我就干嘛!”

张长弓眸里的冷酷冰霜迅速凝结,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找死!”

在力量上和武力值上,李元斌差张长弓不是一星半点,只见张长弓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到他的卧室里,随手关上门,一把将他甩到大得惊人的床上。

李元斌倒在床上,看着欺压上来的强壮身躯,他的恐惧这才后知后觉地激发上来,他往床里缩着身子,颤抖着声音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张长弓冷笑着俯身压了下来,一把捏住他的下颚,眼神毫无温度地俯视他,像是看待宰的羔羊。

“草,你个禽兽,竟是个双,要是小宝贝知道了,非踹了你不可。”李元斌脸涨成了猪肝色,怎么也想不到张长弓竟是这种货色。

想到丁洛妙知道了定会给他分手,心中便是一喜!

可看着慢慢欺压上来的身躯,他心中又是一惧!

张长弓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抬臀跨坐在他身上,双手迅速抓住他的手腕,聚拢在一只手里压在他的腹部,另一只手挥拳像雨点般砸向他。

草,原来是这样干他,尽管落在身上的拳头疼得嗷嗷直叫,但心中的恐惧却一下子卸掉了。

他宁愿这样被张长弓打死,也不要被他给强了。

张长弓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心思,若不然只怕打得更狠。

草,他是只爱丁洛妙的妥妥的直男好吗?敢歪歪他性向的问题,简直是奇耻大辱。

张长弓从李元斌卧室里出来,看到沙发上睡得香甜的女孩,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再返回来轻轻抱起沙发上的女孩,他脚步沉稳有力,方向明确,走出门口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221章 岁月静好的感觉真好

李元斌踉跄着从卧室里出来,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挪到客厅,他鼻青脸肿狼狈不堪,鼻血滴在有些破碎的衣服上,慢慢晕开渲染成一个圆,他脱掉衣服捂住鼻子,眼睛被打得只剩一条缝,视线模糊地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再转向打开的大门,那里也是空空如也。

李元斌冲到大门口,冲着夜色大声叫骂,“张长弓,我操你大爷!操你二大爷,三大爷,四大爷,操你所有的大爷!”

喊累了,骂累了,喊出了自己心中淤积的郁气,他才又佝偻着身子返回客厅,倒在丁洛妙那具美人躯躺过的沙发上,四方抱枕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馨香,伸手摸向抱枕下方,抽出那把菜刀,银白色明晃晃的一把崭新刀具,只用来今晚做过一次饭。

李元斌伸手触摸那锋利刀刃,指腹上瞬间一道划痕,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张长弓,看来不给你点儿颜色,你真当我是好惹的!”李元斌望着那滴血珠,眼神中泛起幽冷的光。

丁洛妙醒来,看着熟悉的场景,竟是张长弓公司里的休息室,她心中一喜,站起身走出休息室。

张长弓正在打电话,神情认真,语气严肃,“你若好得差不多了,就去天地置业,执行收购计划。”

李元斌一再招惹丁洛妙,原本想要再拖一段时间的收购计划,促使张长弓提上了日程。

谢时去经过一夜的休整,身体好了很多,想到自己的遭遇,他恨不得立刻手刃李元斌。

张长弓的松口,正合他意,当即一口答应,领了任务。

挂掉电话,看到休息室门口站着的女孩,呆呆地望着自己,他勾唇一笑,锐利的鹰眸弯出了上弦月,前一秒还凛冽桀骜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澈温暖起来。

见她眼神更加呆滞的样子,走到她面前,宠溺地抚摩她的头顶,又用他的手指当作梳子梳理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根根青丝自指间滑过,似绸缎般整齐地排列在她身后。

张长弓带着地主家傻儿子般的笑容说道:“你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真好看!”

丁洛妙头微转向后,抬起下巴看向他,他的笑容似窗外正午时分的太阳,带着炙热的温度与耀眼的光感,炫目得让她有一刹那的眩晕。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喵喵,别这么看着我。”

语速比较缓慢,声音微低沉略暗哑,那炙热的滚烫的眼眸似火,明亮得吓人!

丁洛妙身子向后一靠,偎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劲腰,“不这么看,要怎么看?谁让你没事儿就散发雄性荷尔蒙,诱惑我!”

俏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稳健有力的心跳,昨夜经历的惊慌失措带来的不安,一下子烟消云散,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如今这个社会,生活节奏快,压力大,每个人都热火朝天地拼命向前跑,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当下最稀缺、同时也是最令人向往的状态便是:岁月静好!

两厢依偎,这感觉真好!

两人眼中的小火苗越烧越旺,越看越移不开眼,就在那火势愈加凶猛,渐渐发展成熊熊大火,即将焚天炼地之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丁志诚领着谢时宛推门而入。

看到相拥而立,黏在一起的二人,丁志诚一顿,说了句抱歉,就要把门关上,丁洛妙叫住他,似笑非笑地调侃道:“你一长期霸占电灯泡c位的人,终于有觉悟知进退了?”

呃,确实,他一向不惧做他们的电灯泡,有时候还会故意给他们搞破坏,自己一单身狗,他们不知避着点儿自己,反而整天在他面前秀恩爱撒狗粮,故意激起他强烈的嫉妒心,不搞破坏都对不起自己这单身狗的身份。

随即大力推开快要关上的门,闪身走进来,后面的谢时宛也好奇地跟了进来,整个公司都知道张长弓有个女朋友,宝贝得跟命根子似的,她也经常看到他桌子上的那个相架,照片上的女孩笑颜如花,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尤其是那双杏眼,黑白分明,清澈明亮,最为传神。

那女孩从张长弓的怀里退出来,整个全貌便露了出来,一抹轻笑在她脸上徐徐展开,那笑容如一朵染了斜阳的花,艳得惊心动魄,妖得摄人心魄,却又丝毫不减她的清纯气质,妖艳中带着清纯,很独特的气质,就连她一个的女的都移不开眼,原来照片上的她不及现实中的她十万分之一,怪不得张长弓老往京都跑,魂都被勾走了,能不跟着跑吗?

“你昨晚搞什么,弄得大家一夜没睡就找你呢,你没事吧?”丁志诚担忧道。

“没事儿,被李元斌那厮发神经劫走了,索性他没做伤害我的事。”丁洛妙解释道。

丁志诚点点头,放下心来,“那就好,你都不知道弓子都急成啥样了,昨晚如果没找到你,他非疯魔了不成,这段时间我们要跟李元斌正面刚上了,你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弓子!”

丁洛妙乖顺地满口答应,朋友的关心她一向珍重。

“你们谈事情吧,我去洗漱一下。”丁洛妙冲丁志诚身后的谢时宛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准备撤退。

张长弓跟着她走进洗手间,帮她摆好全新的洗漱用具和毛巾,拿掉她手腕上的皮筋,帮她把头发扎好,这才满意地出去。

丁洛妙低头看着洗漱台上挤好的牙膏,还有牙刷、杯子、毛巾款式都和他的一模一样,买的竟还是情侣款,不由甜甜一笑,“这家伙越来越细心,也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从洗手间出来,他们坐在会客桌前还在商讨着事情,张长弓见她出来,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拿起桌子上的食盒,站起身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窗边的休闲小圆桌处,将早餐一一摆放好,有烧麦、灌汤包、豆腐脑,都是她最爱吃的。

丁志诚对他的宠妻行为早就见怪不怪,倒是谢时宛目瞪口呆的样子,可见受惊吓不轻,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张长弓如此细致贴心的一面,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好似在做人生大事。

她的心里突然感到些微的不舒服,带点不可言喻的酸涩,隐隐的、淡淡的,却又是再清晰不过的感受。

她有些惊慌失措,想移开视线不看,奈何眼眸好似不是她自己的,黏在张长弓身上怎么也收不回来。

第222章 对你我半分自信也无

丁洛妙见谢时宛不错眼珠地盯着这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催促他,“好了,我自己来,你赶快过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张长弓回头瞥了一眼会客桌处,见那二人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丝毫不为意地回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直到彻底没啥可做了,才返回会客桌,继续谈他们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丁洛妙就像个跟屁虫般牢牢地黏在张长弓的屁股后面,他走哪儿,她跟到哪儿,二人像连体婴一般。

谢时去的收购计划已经开始执行,李元斌却像隐形了一般,再不曾出现。

酒吧被封,公司也半死不活地耗着,矬子马上面临开庭审理,因牵扯到他是法人,警察要求他到案说明情况……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好像都逼不出他来。

丁洛妙过了风平浪静的一周,便到了开学时间,张长弓送她去机场的路上,有些心神不宁,李元斌没有彻底铲除,始终是个隐患,“要不,我陪你回北京吧?”

丁洛妙伸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脸,“你现在收购公司最关键的时刻,怎么能不在公司坐镇指挥呢?没事儿,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搭理我?开学后我老老实实呆在学校里不出去,在学校还是很安全的。”

张长弓蹙眉凝思,李元斌对丁洛妙的执着有多少,他有些没把握,在自己的了解中他之前好像视女人为工具,随用随丢,明面上笑嘻嘻的拿钱打发,骨子里却带着冷酷残忍。

自从和丁洛妙纠缠在一起,他身边好像没怎么再出现过女人,这一点儿让他不放心,摸不准他的心思。

即便不放心,也没有办法,现在公司走不开,只希望尽快处理好去北京陪她。

“还有那个翟天玉,你也要离他远一点儿。”张长弓补充道。

“怎么还吃他的醋,他已经有了新感情,开始了新生活,哪还有空理我?”丁洛妙觉得这醋吃得有些可笑。

张长弓冷哼一声,“订婚仪式一拖再拖,说好的暑假订婚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就是还抱着侥幸想要趁虚而入吗?”她声音很是低沉,语气里还带着那么一点儿不满。

“你别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不就好了,你不是一向很有自信吗?”

“那是对别人,对你我半分自信也无!”张长弓神情有些萎靡,蔫了吧唧的像久旱的狗尾巴草。

丁洛妙叹息一声,轻声安抚道:“好了,别担心,一切已经尘埃落地,各有归属,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的工作挣钱给我花。”

听她这么一说,张长弓面色一喜,立马收起颓丧之气,“你终于有这个觉悟,不跟我分那么清了?”

丁洛妙伸手勾住了他的臂弯,声音软软地说道:“看你那么不自信,我大把大把地花你的钱,是不是能找回你的自信?”

“那是当然,说明我之于你还是有一些用处的。我要把你培养成大手大脚,不知节俭为何物的女人,那些图谋不轨者行动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能满足你的物质需求,最好能吓跑所有人。”

他这想法有些幼稚,却又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与打算,丁洛妙伸手掐在他的腰上,“原来打的竟是这个坏主意,心思真够歹毒的。”

“我愿意为你做世界上最恶毒的人,只愿你平静、幸福、美好!”他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中带着凶狠和霸气,还蕴涵有坚不可摧的钢铁般的意志。

丁洛妙原本眉眼间带着离散的愁容,被他这么铿锵有力的宣誓,逗得“噗嗤”一笑,那那抹愁绪倏然烟消云散。

到了机场,张长弓推着行李将她送到登机口,嘴里说着“快进去吧”,双臂却紧紧抱着她不撒手。

直到广播里传来催促的声音,丁洛妙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别搞得生离死别似的,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记得去北京找我,我等你!”

张长弓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轻轻地应了一声:“好!”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看着她一步两步消失在登机通道里,一抹郁色在眉宇间渲染开来,渐渐扩散到整张脸,一脸的烦闷不开心。

学校正式开始上课,进入大三,课业更加繁忙,她跟着教授一头扎进课堂与实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能否直博就看大三这一拼了,她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与意志。

对于翟天玉和王语妍的订婚仪式,从钟丽娟和胡安娜嘴里零星听到过一些信息,好像是翟天玉以没做好准备为由,让王语妍再给他一段时间,王语妍虽然生气却也答应了他的要求,但给他限定了一个最后期限,去往美国前必须定下来。

翟天玉知道自己再推脱怕是两家真的要翻脸了,即便自己不愿意觉得委屈,却也没有退路,既然结果是一样的,何必再做挣扎。

他也曾劝自己:放下吧,就这样吧,可是……

在他订婚的这一天,在去往订婚宴的路上,他告诉自己再看她最后一眼,过了今天之后,他的身份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再也没有资格去看她,再也没有资格去惦念她,从此自己会将她珍藏在心脏的最深处,不碰触不想象,让自己慢慢遗忘。

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第一节课应该刚上完,正要下车,便看到丁洛妙匆匆从学校跑出来,四处张望,接着便往南跑去,拐进西边的小道上。

翟天玉见她神色慌张,赶忙下车追了上去。

他追至拐角,看到的那一幕,让他来不及多想便冲了上去,一把扯开抱着丁洛妙的男人,挥拳便招呼了上去。

“李元斌?”丁洛妙惊呼一声。

翟天玉动作一顿,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李元斌吗?

“翟天玉?”丁洛妙又是一声惊呼。

翟天玉转头看向丁洛妙,疑惑地眨眨眼睛,她看到自己至于这么惊讶吗?

丁洛妙指着他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不是给我发信息要跳河吗?”

“啊?”翟天玉一头雾水,“虽然你跟我分手,我难过得要死,可我还不至于脆弱到闹自杀吧?”

丁洛妙拿出手机给他看,“看,这不是你发的信息吗?跳河的地点都给我发来了。”

“我没发呀?”但手机号码确实是他的,他摸了摸衣兜,没有找到手机。

这两天他一直陷在挣扎与沮丧的情绪中,手机都没有开过机,早不知道扔哪去了。

可谁又会拿他的手机乱发这玩意儿,而且还特意发给丁洛妙。偏偏李元斌又恰巧出现在这里,欲行不轨之事。

事情巧合得像是一场谋划好的阴谋!

李元斌再次冲上来抓着她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宝宝,我要去国外了,你跟我走吧!”

“你要出国?是出差还是定居?”

难道他与张长弓的商战已经有了结论?

“我本来就在加拿大出生,自然是加拿大籍,我只是要回自己的国家而已。”李元斌傲慢地说道。

“我对国外不感兴趣,我喜欢的人在中国,我哪儿也不去。”丁洛妙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走,这一磨蹭,她的第二堂课都要结束了。

第223章 他像天神从天而降

李元斌一听他提张长弓就来气,言语尖酸刻薄道:“你蠢吗?瞎吗?眼瘸吗?找了这么个乌龟玩意儿,就知道躲在暗处阴人,他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小心你以后也会被他算计。”

丁洛妙瞥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我什么样不关你的事,他什么样更是不关你的事,你最好别没事找事,你想回你自己的国家,那就赶紧的走,别牵扯我。”

听到她这么说,李元斌脸瞬间冷了下来,威胁道:“不好意思,你若乖乖跟我走,一切都好说,你若不配合,那可就得吃点儿苦头了。”

听到他的威胁,丁洛妙一直强忍的怒火顿时大盛,“我不喜欢你,一点儿都不喜欢你,干嘛要跟你走?”

见她如此顽固不化,李元斌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前面停着的两辆车上下来四五个身强体壮的人,围了过来。

翟天玉将丁洛妙护在身后,厉声怒喝道:“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你们敢乱来,我马上报警!”

丁洛妙拿起手机就要拨110,刚按了一个“1”,手机便被李元斌夺了过去。

趁翟天玉应付那四五个人之际,李元斌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出战斗圈。

翟天玉一走儒雅温润路线的男生,怎么可能是那几人的对手,转瞬间翟天玉便被撂倒,那几人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拳脚相加,在老板的观礼下反而围殴得愈加卖力,局势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围殴。

她看到翟天玉抱着头部蜷缩成一团,像个小虾米的样子,在面对实力悬殊的暴力时,这样可以保护要害部位,作为医学院学生的他懂得自救的办法,可也搁不住那么多人长时间地施暴,她看到翟天玉抱头的手松垮掉,紧紧蜷缩的身体也松散了下来,便知他失去了意识。

丁洛妙被李元斌拉着,怎么挣也挣不开,挥舞着拳头怎么打他他也不松手,哪怕用最肮脏最恶劣的咒骂,他也丝毫没有反应。

眼神始终冷冷地注视施暴场,像死神索命的凝视,带着毁灭一切、摧枯拉朽般的死气,此刻丁洛妙终于知道她和翟天玉在这场战斗中都没有反抗的能力,眼睁睁地看着翟天玉因救自己而陷入险境,她却无能为力,眼泪喷涌而出,此时此刻她也就只能无能地流一流没甚屁用的眼泪。

这是一个偏僻的巷子,一向鲜有人走,李元斌还真会挑选地方,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在她绝望之际,突然一辆白色面包车疾驰而来,又骤然而停,从上面下来一群头戴安全帽,手持各种装修工具的人,比如大铁锤、铁锹、电锯等,接着张长弓从驾驶室里下来,他身穿简单的居家服,头发是湿的,脚上穿着人字拖鞋,像是刚洗完澡出来。

张长弓看到眼前的场面,向后一挥手,那群工人持着工具气势汹汹地便奔涌了上来,那几人一看心中倏然一惊,停止了对翟天玉的攻击,转身应对那群农民工,见到他们手里的工具,虽有些胆怯,可没听到李元斌撤退的命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硬刚。

两方人马战斗在一起,尽管那几个打手的身手不错,可搁不住张长弓带来的人多,两个干一个,手里还拿着武器,渐渐地那几人陷入颓势。

李元斌钳制着丁洛妙,知道大势已去,他心有万般不甘,转头看向张长弓的眼神尽是嫉妒与羡慕,还夹裹着对死对头的恨意与狠意。

张长弓见战场那边稳定住局面,便无后顾之忧了,他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倏地冷眸扫过去。

李元斌身体一僵,被他带着凶杀之气的目光给震住了,但也紧紧是那一瞬间,嫉妒虽然使他快要三丝分裂,但灵活的脑袋瓜子却在高速运转,对目前的局势做了一番评估,他果断推倒丁洛妙,趁张长弓冲过来去扶丁洛妙之际,飞奔上车发动车子箭一般冲了出去,也不去管他的那帮打手了。

那几人身上都已经挂了彩,听到车响抬头只看到车屁股一股烟,转瞬间哪还有车的影子。

得,老板都跑了,他们还打个什么劲儿,也迅速逃窜到另一辆车上,飞车而去。

这一刻,在丁洛妙的眼里,他就像天神从天而降,一切魑魅魍魉尽散退去,所有的不幸到止为止,人生又变得安宁顺遂祥和起来。

丁洛妙被他从地上抱起,见她眼睛都哭红了,可见刚才她有多害怕多绝望,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孩,竟遭遇噩梦般的事件,他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一些,软语轻声地安抚道:“没事了,恶人已经被我打跑了。”

看着眼前那双如鹰隼般冷锐的厉眸,带着浓浓的关心和担忧,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头埋进他的胸前,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那颗受惊吓的砰砰乱跳的心呀,渐渐平静下来。

张长弓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翟天玉,冲身后吩咐道:“韩铭,看一下他的情况。”

一个年轻人走过去查看了一番,冲张长弓说道:“他没事,只是昏了过去。”

张长弓对那帮农民工道:“辛苦大家了,改天请大家吃饭,韩铭和陈锋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吧。”

两名留下来的年轻小伙,将翟天玉抬到车上,准备送到医院救治。

陈锋开车,张长弓一路上抱着丁洛妙不撒手。

丁洛妙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下去坐到车座上,张长弓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小翘臀,“老实点儿。”

丁洛妙被他这么一拍,俏脸瞬间变粉红,偷偷瞥了一眼那两个年轻人,见他们忍笑憋气的样子,让她的脸愈加鲜红如夏日红霞。

其实这帮装修工人她都认识,之前房子的装修就是他们负责的,与他们多次打过交道,如今在他们面前跟张长弓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她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到了医院,韩铭、陈锋去急诊科弄来推车,将翟天玉送了过去。

丁洛妙想要跟去,腿却张长弓身上,被他强行抱去了外科门诊。

丁洛妙却说什么也不进去,“我没事儿,一点伤也没有。”

“你确定身上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张长弓略带担忧道。

“没有,绝对没有。”丁洛妙强调道,就差举起手指宣誓了。

张长弓将她放下,“你走两步我看看。”

丁洛妙顺从他的意思,在过道里走了个来回,确定走姿没问题,面色也正常后,才允许她去往急诊科。

第224章 手术室外的交锋

到了急诊科,却见韩铭、陈锋面色有些难看,看到张长弓过来,急忙上前说道:“他断了两根肋骨,肋骨扎到肺脏,怕是有些麻烦!”

“什么,这么严重。”丁洛妙一声惊呼。

张长弓沉静地拍了拍她的肩,声音稳健有力,“先别担心,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张长弓去往医生诊室,丁洛妙赶忙跟上。

“医生,你好,刚送来的叫翟天玉的病人,情况怎么样了?”张长弓问道。

医生看了他一眼,“你和他什么关系。”

“朋友。”张长弓道。

“最好通知他的家人,需要家人签字做手术。”医生道。

“这么严重?”

“肋骨断了两根,扎到肺泡,有气胸和胸腔积液的危险,现在急需做手术。赶紧通知他家属来签字。”医生道。

“家属赶到估计费时间,我先签字缴费,其他的等他家属来了你看需要再补签的,再交给他们来处理,咱们还是先赶紧做手术吧。”张长弓道。

毕竟早一分钟做手术,治愈效果会大不同,他愿意帮翟天玉签字,承担这个责任。

医生点点头,“能这样当然是最好。”

医生开了一系列的缴费单,交给张长弓,张长弓从钱包里抽出银行卡交给韩铭:“你去交一下费,密码在卡的背面写着呢。”

韩铭接过单据和银行卡便出去办理了。

“医生,病人呢?”丁洛妙担忧地问道。

医生一边将手术合同递给张长弓,一边回答道:“在手术室里,签完字我马上要进去做手术。”

丁洛妙看着张长弓龙飞凤舞地签上他的大名,医生随即进入手术室,看着紧闭的手术室的门,门上亮起了红灯。

丁洛妙抱着手臂不停歇地来回走动,时不时看向紧闭的门和红灯,张长弓打完电话走进来,看到她焦躁不安的样子,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就这么担心他?”张长弓沉下脸色,沉声问道。

丁洛妙见他耷拉着个脸子,知道他又吃醋了,轻声解释道:“他是因为救我才受这么重的伤,能不担心吗?乖,别什么醋都吃。”丁洛妙踮起脚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安抚道。

“你们还有脸卿卿我我,我儿子在手术室抢救呢,你们要点儿脸吗?”一声怒骂从身后传来,柳云梦冲上来扬起巴掌就要打丁洛妙,张长弓一把攥住她的手,向旁边用力一甩,柳云梦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这里是医院,里面还做着手术呢,先别吵吵!”翟天玉的爸爸呵斥了一句柳云梦,转眸看向张长弓,和颜悦色地问道:“我儿子怎么会受伤呢,发生了什么事?”

翟天玉的爸爸翟礼征面上虽然和蔼可亲,眼睛里则带着冷漠与距离。

丁洛妙想要从张长弓怀里钻出来解释,被张长弓一把按住,“我未婚妻遇到了危险,翟天玉挺身而出见义勇为,救下了我未婚妻,但他却受了伤,我很抱歉,所有的医疗费都由我出,算是我张长弓欠他一份恩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定会鞠躬尽瘁。”

翟礼征摆了一下手,“我们不缺这点儿钱。”

他看向张长弓怀中的女孩,眼中尽是不耐和轻视,“丁洛妙是吧,只希望你们以后到此为止,别再见面。”

丁洛妙咬了一下嘴唇,连累翟天玉成这样,她愧疚得要死,如果从此不相见,他能够安然无恙的话,那就这样吧。

丁洛妙无声地点了点头。

王语妍倚靠在手术室门旁,一直低头沉默不语,打从进来她就没看丁洛妙一眼,今天本该在订婚宴上,她跟翟天玉缘定今生,许下誓言,此刻却一个躺在手术室里忍受伤痛,一个站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造成这一结果的都是这个叫丁洛妙的臭婊子,她自己不检点勾三搭四惹来麻烦,受伤的却是自己的男人,凭什么?

长发遮住半张脸,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的怒火与恨意,冲击得她快要崩溃失控了。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三个小时过去,翟天玉从手术室推出来,原本白皙的脸,更加苍白,他静静地躺在推车上,双眼紧闭,呼吸轻浅,像一位陷入经年沉睡的王子。

张长弓和韩铭、陈锋帮忙把翟天玉抬到病床上,安顿好后,柳云梦压抑着声音,咬牙低声冲丁洛妙呵斥,“还不滚!”

对于她的态度,张长弓非常不满,怎么对他都可以,但若是胆敢伤害丁洛妙,不管是谁,就是他老子,都敢干他。

丁洛妙见张长弓阴沉着脸,眼中凶光毕现,便知他的狠劲儿要发作了,忙挽住他的手臂,用身子的力量推着他,走出病房。

今天若没有翟天玉护着,她会怎样,现在又会被李元斌掠到哪里还不知道呢!

他的家人无论是怎样的态度,她都愿意承受,毕竟事实确实是因为自己他才受伤的,而且是这么重的伤。

走出医院,天色已经黑了,张长弓让韩铭和陈锋打车先回去。

两人走在大街上,低头看到张长弓脚上穿的人字拖,又忍不住再次流出眼泪来。

张长弓听到身边女孩吸鼻子的声音,转眸一看,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瞧,“一个人字拖也能戳到你的泪点,喵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丁洛妙嘟起嘴,有些小情绪地质问道:“你来北京怎么不告诉我?”

“听说李元斌来北京了,怕他找你麻烦,便也急忙跟着过来了。半夜坐的飞机,上午十点到的北京,你不还上着课的吗?想着洗个澡,等你中午放学了再去找你,韩铭慌慌张张地跑来找我,说你被人打了。吓得我头发都没擦,穿上拖鞋叫上人就来了,幸好他们都在隔壁装修,要不然哪那么快纠集那么多人。”张长弓一想起那一刻就倍感后怕,心有余悸道。

丁洛妙看着他身上丑得要死的t恤,荧光绿,是他最讨厌的颜色,布料还是的确良的,滑溜溜还不吸汗,“你衣服哪来的?”

张长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上衣,伸手摸了一把,嫌弃地撇了一下嘴,“出来的急没穿上衣,面包车随便摸了一件套上的,也不知道谁的。”

丁洛妙手指搓着那劣质的意料,突然一把拉住他的大手。

第225章 竟指控她是白莲花

张长弓感觉到拉扯之力,虽然弱小,他还是配合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侧的女孩,正要问是不是走累了,便感觉身上一沉,丁洛妙像个小猴子似的挂在了他的身上,双臂搂着他的脖子。

张长弓怕她掉落下来,连忙双手施力拖住她的臀部,感觉到脖颈一片湿热,是她再次喷涌而出的眼泪。

“我知道你很感动,但不许哭,你哭得我莫名地激动兴奋,别怪我今晚办了你!”他的声音霸气中又带着点绵绵情意。

丁洛妙抬起头,双手捧着他的脸,这张脸不精致不温润也不儒雅,这张脸线条过于粗狂,肤色偏黑,眼睛过于深邃幽暗,气质太具侵略性与压迫感,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表达他对自己的感情时,却是那样的毫无保留。

她的眼神渐渐迷离,在最后一缕晴明丧失之前,她骂了一句糙话:“妈蛋,你这个男人是要逼死我的节奏呀!”

接着她双眼一闭,嘟起嘴唇便压向了那性感得要死的薄唇,张长弓微笑着低头,一只手按向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等这一刻,等得都快要失去耐心了,她还在那儿痴迷于欣赏他这张脸,虽然这张脸能够吸引她他很高兴,但他更期待的还是研磨她的香唇,勾缠她的蜜舌,两人彻底陷入神魂颠倒的状态。

第二天,张长弓和丁洛妙请了那帮装修工人吃了一顿饭,他们是张长弓初步在北京扎根的先头部队。

北京的房地产水很深,且张长弓在这里没有人脉没有资源,初涉其中,便先以最易入门的装修工程开始。

负责管理这个装修队的便是韩铭和陈锋,他们高中毕业,学习能力、反应能力、沟通能力、管理能力都还不错,和张长弓大小差不多,能够跟上张长弓的思路,是非常值得培养的年轻一代。

下午放学,丁洛妙提议去看望一下翟天玉,张长弓虽然有些不太愿意,但如果瞧一下能够让她安心的话,那他不太积极地配合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丁洛妙买了个水果篮和一束花,张长弓主动拎起水果篮,跟在抱着花的女孩身后,他越看她怀中的那束花越是气愤,“你还没有给我买过花呢,倒便宜他占了你那么多的第一次,我倒希望受伤的是我不是他。”

丁洛妙举起花束便打他,娇声呵斥,“闭嘴,能盼着自己点好吗?吃醋酸糊涂了吧,争什么不好争受伤。”

两人打闹着走进医院,丁洛妙站在病房门口,看到王语妍正拿着水果刀削苹果,翟天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二人没有交流,静得只剩下她沙沙的削苹果声。

丁洛妙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翟天玉睁开眼看到是他们,脸上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却没法坐起来,王语妍装看不见他们,专注于削手里的苹果。

翟天玉只能尴尬地示意他们自己找地方坐。

二人将花束和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看到翟天玉仍是很虚弱的样子,丁洛妙一时沉默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翟天玉,谢谢你!”张长弓很是真诚地说道。

“与你无关,不用你谢,这是我愿意为洛洛做的。”翟天玉虽然病恹恹的,说话没什么力气,可丝毫不减说这话的坚定。

“砰”,一颗苹果砸在地上,骨碌碌滚到病床低下,王语妍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握着水果刀的手青筋毕露,眼睛怒瞪着翟天玉,里面蕴藏的怒火像一座火山,正在蓄积力量准备喷发。

翟天玉表情淡淡地转头避开她的怒视,那无视她的态度更加激怒王语妍,可他残破地躺在床上,她的怒气无处宣发,将苗头便对准了丁洛妙,拿着水果刀怒指着她,“你就是个扫把星,谁喜欢你谁倒霉,你瞧瞧喜欢你的这三个男人,一个半死不活像废物一样躺在床上,一个即将面临牢狱之灾,四处逃窜,还有你身边站着的这一位,等着瞧,离触霉头的日子也不远了。”

丁洛妙见一向以优雅著称的王语妍竟然像泼妇骂街一般,一时反应无能。

“你就是凭着这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装无辜,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你的白莲花段位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所有的男人都为你拼命,你很高兴很荣光吗?”

王语妍继续连珠炮般地对着她,让丁洛妙也莫名地火大,竟指控她是白莲花,她倒想做,可她虽然农村出身见识少,可也是泥窝里打架长大的,就说村里的女孩,有谁能打得过她,包括韩夏云,虽然处处看自己不顺眼,却从不敢跟她动手。

装柔弱扮无辜?她确实做过这种事,初中和陈晗熙过招时,草,她天凤帮那么多人,她单枪匹马一个人,不扮猪吃老虎,动动脑子用点计谋,就凭着一腔热血鲁莽地冲出去硬刚,还不得被干死,除非是个傻x,才会做这蠢事。

丁洛妙拉住正要上前夺刀的张长弓,“这是女人间的事情,你别插手!”

丁洛妙正要走上前,张长弓反手拉住她,“她情绪不理智,你别靠太近伤到自己。”

丁洛妙坚定地摇摇头,毫无畏惧地走上前,在距离刀尖尺寸之远停下来,“若不是你一直偷偷将我的行踪透露给李元斌,她不会每次都那么准确地找到我,昨天若不是你联合他发短信骗我出来,天玉也不会受伤躺在这里,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你吗?”

丁洛妙反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抬手扔到桌子的水果盘里,一系列动作迅速果断流畅。

“我知道你喜欢翟天玉,为了他你骗我做闺蜜,在我没有防备之时,果断下手,好,你们家世相当,父母支持,翟天玉不得已左右逢源,可这样摇摆的感情和左右逢源的应付,我不喜欢,索性不过是几个月的试探性交往。”

丁洛妙转头看向翟天玉,“一开始你对我也不过是觉得这农村妞单纯质朴还挺好看,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你对我用情也没多深吧,要不然也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照顾一个女生,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

丁洛妙微微垂眸,似乎陷入某种困惑之中,“我只是不明白你现在表现的一往情深是为哪般?”

第226章 最后一次坦诚地交流

翟天玉痛苦地将头埋在双臂间,双手揪着头发,沉默地自我调节情绪良久,才放下手臂,露出那张苍白的脸,眼里全是痛苦与悔恨,爸妈已经决定明天就送他出国,治伤并求学,趁这个机会,说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让自己彻底死了心吧!

尽管说话有些困难,但还是缓慢地一字一顿地坦白他的心路历程,“不止是你第一次恋爱,我也是。”

他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初中时啥也不懂,没有谈恋爱的概念,高中时又一心扑在学习上,立志要考入北大医学院,大家都知道北大医学院是很难考的,我费尽所有的心力终于如愿以偿,但学医是一条枯燥辛苦且必须要有坚定信念的路,即便如愿考了进来,我压力仍是很大,在树林中初见你时,你眼神很清澈,笑容很温暖,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心中的压抑与神经线条的压力一瞬间消失无踪,让我觉得你这个女孩很神奇,有疗愈功效。之后跟你相处时间越久,这种感觉体会越深切,对于跟你的男女之恋,我一开始确实是抱着试试看来交往的。”

他停顿了一下,眼睛里的痛苦浓郁得似是化不开的墨,“但随着恋情的曝光,我没想到父母会给我那么大的压力,他们以前说过不会干涉我的人生,可当家族的利益受损时,作为家族中的一份子我能逃脱得了吗?”

“当父母明确让我跟王语妍交往时,我虽然抗拒但深知里面牵扯甚大,我确实曾动摇过,想冷却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头脑清晰地再好好想想,在我没想好之前,我躲避你,害怕见到你,而恰好父母又要求我照顾王语妍,我一边要躲着你一边要照顾她,没有想到会伤害到你。”

“等我想清楚想明白了,我喜欢的是你,我给你打电话,你的态度很冷淡,我开始感觉事情不妙,无比坚定地下定决心去找你,换成是躲我了。”

翟天玉苦笑了一下,“风水轮流转,我很惊惶无措,想着暑假后再好好修补我们的关系,谁知却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承认处理感情问题,我没有经验,有些做法可能伤害到了你,但我不是有意的。”

丁洛妙听着他的陈述,心中五味杂陈,这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开始得有些小苍苏,过程中有些许小美好,结束时却又如此惨烈。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张长鄙夷地说道:“我咋没听说处理感情问题还需要丰富的经,爱一个人全心全意不就好了。”

继而又冷嗤一声,“既知已没机会,就别再做多余的事了,你不是要出国读书吗?赶紧养好伤,走吧!”

张长弓迫不及待赶他走的样子,让他苍白的脸色一黑,“不牢你赶,我明天就走。”

“明天?”丁洛妙惊呼,“你身体能吃得消吗?”

张长弓鹰眸一眯,声音自带冷气,“咋,你舍不得,心疼了?”

丁洛妙瞪了他一眼,用唇语示意他闭嘴。

“绿茶婊!”耳边低低地传来一声咒骂。

丁洛妙很恼火,回了一句,“装婊工!”

“你……”

“我怎样?”丁洛妙头一抬,以轻蔑之姿俯视她,“别说你自己光明磊落又纯净无暇,否则我会笑掉大牙。”

“你……”王语妍气得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行啦,王语妍,我已经跟她说开了,到此为止,等伤好后我会跟你订婚。”翟天玉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累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丁洛妙见他面露疲态,道了一句:“你先休息吧!”便拉着张长弓走了。

王语妍见他闭上眼睛,冷漠疏离至极的模样,眼神一暗,“你伤好后真的会跟我订婚吗?别又是另一场敷衍。”

翟天玉睁开眼睛,定定地凝视她良久,幽幽地说道:“你不是一向不在意我的态度吗?敷衍也好,应酬也罢,你要的结果不就是订婚吗?”

他说话舒缓轻柔,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剑穿胸扎心而过,她的眼泪像破碎的星光,看向窗外已经开始西落的斜阳,散去灼热的光芒,周边的云彩也渐渐染上红妆,我多想你那抹斜阳,将我渲染成灿烂的模样,可是我知道你想渲染的不是我,而是那轮银白的月亮,可惜一个驻守白天,一个守护夜晚,没有交集,即便下午的某个时刻,短暂交汇,也注定在下一刻分离。

只有那朵白云在一直执着地追着你的脚步东升西落,你却如此弃如敝履,翟天玉,即便你如此厌恶我,家族的使命也不允许你跟我提分手。

翟天玉,以前都是我太惯着你了,等你伤好,你即便心如泣血,也得给我笑脸相迎。

抹去脸上的眼泪,她嘲讽地冷笑了一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翟天玉和王语妍去美国了,李元斌销声匿迹,没有一点儿消息。

谢时宛又陆续提交了李元斌涉毒的一些证据,这都是她潜入酒吧内部,拿到他贩毒的真凭实据,想赖也赖不掉。

得知所贩卖毒品的量已经达到了被判死刑的标准,矬子当即反水,若是做几年牢,他替老板顶包可以,等出来定会是老板最值得信赖的心腹,可若是判了死刑,一切可就是一场空了。

现在李元斌被全国通缉,东躲西藏的应该不好受吧?

谢时去已经成功收购了天地置业,张长弓本该尽快回去主持大局,重组公司,可就是因为不知道李元斌正在躲在哪个犄角旮旯憋坏水,他不敢贸然离开北京。

丁志诚、谢时去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催他快点儿回去,刘元敏和王涵也让他尽快回去,天地置业群龙无首,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如果持续内乱,他们辛苦收购的公司可就变成一个空壳了。

丁洛妙也是极力劝他回杭州,“你还是赶紧回杭州吧,再不回去就要火烧连营了。”

张长弓略微犹豫,“李元斌再找事怎么办?”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无论是谁无论何事,我都不会再踏出校园半步。学校每个校门都有保安,只要我这段时间不出去,就不会有事。”丁洛妙道。

在丁洛妙的劝说下,杭州那边的急催下,张长弓离开了北京,回到杭州便立即展开了两家公司的融合调整工作。

将有些雷同的部门合并成一个,有独立代表性的还保持原样原班底不动。

第227章 李元斌的报复

机场,丁志诚过来接他,路上丁志诚说了一些杭州的情况,目前天地置业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经辞职另谋出路,还有一些人在观望,看收购后的安排与发展情况,再做决定。

张长弓点点头,“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尽快进行公司重组,重组完成后才能任务清晰,责任明确,人心才能彻底稳定下来。”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起,他一看是谢时宛的来电,当即一惊,她的这个号码是一种非常小巧的窃听手机,戴在手上像一个腕表,只能定向向一个手机号输送信息。

当初谢时宛查李元斌涉毒的证据,就一直戴着没有摘下来,且里面的联系人她设置的是张长弓,是为了随时向他汇报进展。

张长弓不让她介入太深,李元斌不是个善茬,若被他发现,绝对轻饶不了谢时宛,谁知她却一直偷偷地在进行,虽然获得了大量李元斌贩毒的证据,可李元斌一直没有被缉拿归案,躲藏在暗处可能是在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以他的狡猾劲儿,警察拿到他怕是没那么容易,张长弓让谢时去赶紧安排她出国躲一阵子,谢时宛说什么也不走,非要看到李元斌判死刑才罢休。

谢时去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把她藏起来,日夜陪伴着她,守护着她。

如今这个号码打进来,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那边传来谢时宛压低的声音,还带着恐惧的颤音和啜泣声,“长弓,救我!”

张长弓急问:“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眼睛一直蒙着看不到,我能听到音乐声,闻到好多酒的味道。”谢时宛试图给张长弓传递更多信息,“我在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有沙发和长方桌,沙发是真皮沙发……”

她还想说更多,门被突然打开,听脚步声好像是四五个人,她赶紧坐直身子,竖起耳朵辨听动静。

她没有听到有走近的声音,手腕却被猛然抓起,一把扯掉她手腕上的窃听手机,“这玩意儿挺高科技,臭娘们,挺有胆儿,竟敢暗地里搞爷?”

李元斌!他走路竟然像猫一样没有声音,谢时宛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后退老远。

李元斌做了一个手势,身后走上来一人,扯掉她眼上的眼罩。

在昏暗的视线下,看到李元斌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腕表型窃听手机,“原来你就是谢广远的女儿,处心积虑要爬上我的床,是想要趁我不备要我的命吗?发现我对你压根没兴趣,就换成了这一套策略?脑子挺聪明,也够有胆识,可比你那迂腐懦弱的老爹强多了。”

“你不许侮辱我爸,你这个杀人凶手,魔鬼,如果不是你强取豪夺,我爸不会死,我们家不会七零八散!”谢时宛双手被捆,挣扎着站起身冲向李元斌就要拿脚踹他。

他身后冲出来一人伸手抓住她的脚腕,往后一推,谢时宛被掀翻在地,头碰到桌子上,半天没反应。

李元斌满眼冷漠如霜,却隐隐透出邪恶之意来,“你不是喜欢爬男人的床吗?现在这么多男人,你不需要费力去爬,只需要躺着享受即可,可惜你哥没逮到,要不然你们兄妹俩可以一起享受被这么多人上的感觉。”

她勉强恢复神智,看向他身后的男人,眼前男人一个比一个猥琐龌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若不是李元斌还在,估计马上就要流哈喇子了。

“我死都不会让你们如愿。”谢时宛说着就要拿头往桌子上磕,脚腕被人往后一拉,她磕了个空。

“想这样死,太便宜你了。”李元斌一挥手,身后的四个男人蜂拥而上,还不等谢时宛反应过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几人联合撕碎,看着欺压上来的人,她恨不得撕吃了他们,可一个弱女子手还被绑着,如何能抵抗得了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眼前世界瞬间破碎。

“李元斌,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谢时宛被人压着,仍怨毒至极地骂道。

李元斌充耳未闻,行至门口随手打开灯,瞬间房间里亮如白昼,他没有回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慢慢玩儿!”言语简短且冷酷。

随手关上门,走进走廊尽头,他曾经的办公室,推开门走进去,站在一个书架处拿出一本书《百年孤独》,翻开第108页,那里夹着一个一串数字,是上一次joe来时,夹进里面的,他拿起手机,拨通那串号码,“我已一切准备就绪。”

那边没有人回应,李元斌迅速挂断电话,将手机里的卡抽出来,扔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阀一阵水声后,马桶里空空如也。

他将手机扔进垃圾桶,最后再看一眼这间办公室,他曾经野心勃勃回来开拓中国的毒品市场,如今却又灰溜溜地回去。

他咬着牙,一双血眸狠狠地瞪着某处,张长弓……等着瞧!

他按下书架后面的一个按钮,“啪”地一声,一道仅一人宽的暗门被打开,李元斌迅速闪身进去,仅一秒钟门又再次合上,墙壁恢复原样。

李元斌戴上帽子和口罩,迅速上了路旁等着的一辆车,车如离弦之箭奔袭在城市的夜色中,如夜色中的孤狼。

张长弓一听到她的描述,便知道是哪里,信号的突然中间,他再打过去没有反应,就知道情况紧急。

他和丁志诚急冲冲赶到李元斌的酒吧,看到酒吧门上的封条,顾不得那么多,果断撬锁而入,站在包厢走廊的入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淫荡调笑声,和女人的呻吟呼救声。

两人赶紧冲到有动静的包厢门口,张长弓抬起脚,猛力一脚将门踹开。

看到里面的场景,丁志诚倒吸一口气,几个男人赤身裸体,将谢时宛压在身下像充气娃娃一般玩弄,第一次见这个场面他有些反应无能。

张长弓饶是第二次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由得脸色巨变,黑沉得像是暗夜中索命的阎罗,冲上去一脚踹飞一个,脱下身上的外套覆在谢时宛的身上,冲着他们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丁志诚赶忙打电话报案。

等到那几人晕死过去,张长弓看到还在傻站着的丁志诚,怒斥道:“还不把她抱起来,走人。”

丁志诚机械性点头,“哦,哦!”赶紧过去要抱谢时宛,谢时宛却对丁志诚十分抗拒,尖叫着不让他靠近。

第228章 眼前只认他一人

丁志诚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无助地看向张长弓,“你让我打架斗殴,咱二话不说干死他们丫的,可你让我抱女人,瞧她抗拒的模样,好像受刺激挺严重的,我总不能强抱她吧!”

张长弓懒得跟他废话,弯下身抱起谢时宛,谢时宛哪还有半分挣扎之举,如乖顺之猫,瑟瑟发抖地躺在他怀里嘤嘤哭泣。

尽管他紧赶慢赶,仍未能来得及阻止当年的惨剧再次发生,他眼中的阴霾,阴晦得吓人。

“你留下善后。”张长弓冲丁志诚吩咐道。

丁志诚点点头,帮着张长弓打开车门,将谢时宛放到后座上,谢时宛却拉住他怎么也不撒手,瞳孔紧缩,眼里尽是恐惧之色。

“我送你回家。”张长弓轻声安抚道。

谢时宛这才犹豫着松开手。

开车到了谢时去的家,看到楼下谢时去正焦急地徘徊不定,手里拿着手机不停地在拨号,看到张长弓的车,忙凑上去,“弓子,我妹不见了。”

张长弓从车上下来,指了指车后座,然后打开后座的车门,因为光线很暗,他没看清车里的状况。

“你把她抱出来吧,无论看到什么情况,都什么也别问题,什么也别说。”张长弓提前打预防针道。

张长弓的一席话说得他一头雾水,钻进去一看,却看到谢时宛蜷缩在车座的下面,像筛子一样抖成一团。

看到车门被打开,钻进来一个人,谢时宛发疯般哇哇直叫,双手连挠带抓,攻击性极强。

谢时去一时不备,手臂上被她尖利的指甲划出几道血痕,不顾疼痛,他抓住谢时宛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出来,借着路灯一看她的模样,当即呆愣当场。

看到她浑身上下斑斑驳驳的淤青,印迹遍布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有些地方青紫的煞是骇人,当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眼睛迅速蓄积起如飓风般的凶狠,“这是……”

张长弓冲他摇摇头,示意先把她抱上去再说。

谢时宛却很抗拒哥哥的碰触,疯了一般地挣扎、躲闪、逃跑,她的精神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睛因惊恐大睁,却看不清眼前的亲人。

谢时去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这是自父亲去世,他第二次流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看到最亲的人受到这样的伤害,自己却没能保护好,那种愧疚自责自弃,会让人对自己进行全面的否定,都是因为自己太无能,才让别人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们。

他抱住挣扎不止的妹妹,紧紧地抱住,用尽全力去抱住她,都怪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去买东西,为什么不即便出去也带着她,一刻也不离开她。

谢时宛撕咬他,打他踹他,尖声高喊,凄厉的喊声在深夜里传得格外深远、恐怖,张长弓走上前,手掌劈向她的后颈,谢时宛头一歪,瘫软在谢时去的怀里。

谢时去将她抱起来上楼,回到房间,将她安置在床上,即便晕倒她似乎仍处在惊恐之中,眼球震颤,睫毛颤动。

谢时去转身出来,看到张长弓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听到身后的动静,张长弓转身看向他。

“我很抱歉,没能及时救出她。”张长弓满是歉意道。

谢时去摇摇头,“不怪你,我一直不让她牵涉其中,谁知她背地里还是冒险做了那么多,被李元斌盯上。”

谢时去痛苦地趴在墙上,手握拳不住地砸墙,“每天战战兢兢地担心,终是未能幸免,我只是心里很难受,宁愿被他报复的人是我。”

张长弓握住他的拳,阻止他自虐的行为,“无论如何伤心自责都已经于事无补,还是打起精神好好照顾她,我看她好像受刺激不轻,今晚睡一觉,看她明天的反应,如果反应很强烈,建议你带她看一下心理医生。”

谢时去点点头,“明天看情况!”

继而他抬起头,眼神冰冷带着杀意,“李元斌我不会放过他,即便他被抓去坐牢,我也要让他在牢里受尽屈辱。”

张长弓拍拍他的肩,给他无言的支持,“李元斌还没有抓到,在北京他要绑架喵喵,还好被我及时赶到制止,他就是一条疯狗,不逮到他谁也过得不安生,他是加拿大籍,如果他逃回加拿大可就麻烦了。”

“那可怎么办?”谢时去一脸的不甘。

“警察已经在各出机场、港口布好了网,就怕他通过非法渠道出国,那可就爱莫能助了。”张长弓叹息一声,他们的力量不足以对李元斌进行封锁,甚至连围追堵截的能力都没有。

“但愿不要发生这样的事。”谢时去颓丧地说道,忽而音调一转,悲愤地宣誓道:“恶人就得受到惩罚,即便法律暂时给不了公正,我也要自己讨回公道。”

张长弓无奈地叹息一声,世界上的公道哪能都讨得回来,他看向自己的这双手,也沾染过人命,渲染过罪恶,他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关键是还活得风生水起、恣意幸福。

从谢时去家出来,夜色正浓,天上的弯月已经挂到天边正南方,银色的月光伴随着路灯的昏黄,如此好的夜晚,却发生如此悲惨的事情,他疲惫地扶额,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想着明天一堆的事情,开车消失在银色与昏黄交错的光影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手机便响个不停,吵出他一肚子的起床气,恼怒地伸手按掉手机,不过几秒钟的停顿,却又再次响起,有一种他不接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张长弓接通手机,那边传来谢时去焦急的声音,还有谢时宛凄厉的叫喊声,一下子将他的困意击散。

“长弓,小宛醒来发疯一般地找你,怎么安抚都不行,你能过来一趟先安抚一下她吗?”谢时去声音里带着恳求。

张长弓一默,这一幕让他想到韩夏云,当初发生这种事,她也是极度依赖自己,可自己不是她们的谁,拯救不了谁。

他的一生都已经预定给了丁洛妙,这辈子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算死缠滥打,烂也要烂在她身边,其他的女人只会他前进路上的麻烦和障碍,他不想招惹也不想承责,若工作中避不开女人,那就除了工作之外最好不要有什么其他的交集。

第229章 他是她恢复的关键

张长弓的沉默,谢时去便知道他的意思,张长弓确实没有帮扶妹妹的义务,他们的报仇若没有张长弓的支援,他们也不会成功,尽管他们是各取所需,他曾经应聘那么多家公司,一打听到他父亲,便直接被打枪,只有张长弓在知道他身世后仍给他庇护。

他是感谢张长弓的,但仍难掩情绪低落,低低道了一声:“抱歉,打扰你了。”便挂掉了电话。

张长弓看着沉寂下来的手机,沉思了一会儿,最终穿上衣服,走出家门,赶往谢时去的家里。

谢时宛挣扎得厉害,发疯一般地要往外跑,一向娇小柔弱的她,此刻力气竟大得惊人。

她现在脑袋不清楚,谢时去怕她一个人跑出去丢了,更是危险,原本他是想带谢时宛去医院检查一下,再去看看心理医生,谁知她竟如此不配合。

门口传来门铃声,谢时去分神转头的一刹那,谢时宛光着脚丫从床上跳下来,飞快地跑至门口打开门。

谢时去大惊,赶紧追过去,却发现她扑进一个男人怀里,嘤嘤呜呜地哭泣,乖巧温顺得像只毛绒玩具。

张长弓看到飞扑上来的身影,若想躲开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看到谢时去恳求的眼神,最终强忍着没有闪开,只是用手推开怀里的人,走进屋里,谢时宛像只小哈巴狗似的,伸手扯住他的衣角,他走哪儿她跟到哪儿。

见她这幅模样,张长弓冲谢时去吩咐道:“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去医院。”

因为谢时宛一直拽着张长弓的衣角不撒手,只得谢时去开车,二人坐着后座上。

到了医院,先去妇科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女医生见两个大男人带着一身青紫,明显别虐待的女孩,当即看他们的眼神就变了。

谢时去赶紧自曝身份,“我是他的哥哥,她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麻烦你帮她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经他这么一说,女医生才放下警惕之心,要不然还真怕她即刻报警。

谢时去昨晚就给她吃了24小时时候药,并不担心她会怀孕,身体上的伤,医生说有撕裂伤,好好养一养身体,会好起来。

谢时去放下心来,又带着谢时宛去心理医生那里。

从目前谢时宛的行为来看,心理医生判断她患上了强暴创伤综合症,在没有寻到安全感之前,她会一直处于恐惧之中,而且还会非常排斥他人的接触,心理医生的建议是让她自己寻找自己的舒适圈,渐渐放松心情,重新获得安全感。

对于她对张长弓的依赖,心理医生认为他是谢时宛恢复的关键,要尽可能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能让她看到接触到,同时经常带她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放松心情,开拓眼界,等她慢慢地心情平复过来,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有耐心。

从心理医生那里出来,气氛有些沉凝。

“时去,你要尽快跟她建立信任与安全感,可能进展不会很顺利,这条路也可能不好走,这段时间你先不用去公司,就在家里时时刻刻面对她关心她,你们毕竟有血缘关系,慢慢地她会接受你的。”张长弓看了一眼仍扯着他衣角的谢时宛,见他回头看她,她当即回以嘿嘿傻乐,“公司这段时间会很忙,在谢时宛这方面我可能没办法帮你太多。”

谢时去自然理解他的难处,公司里的诸多问题亟待解决,怕是他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多,他看向自己的妹妹,终归她是自己的责任。

“没事儿,你忙你的,公司的事情,我暂时没办法帮你,但现在公司人才济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作为公司里的一员,关键时刻却没办法去工作,他深感抱歉。

“现在她才是最重要的,等她好一些,我再给你安排新的工作,放心,不会差。”张长弓下保证道。

“我知道你不会亏待我,我不担心这些。”谢时去道。

张长弓将衣角收起来,把她推到谢时去的身边,“这是你哥,亲哥,他会好好照顾你,乖乖跟哥哥回去。”

谢时宛还要往他上扑,被他躲闪开,威胁道:“你若不乖,我可就生气不管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谢时宛当即停住身体,乖乖退回到哥哥身边,微笑着看他。

“很棒!”张长弓赞许道。

随即转身上车离开。

张长弓将公司升级为长弓集团,将有些雷同的部门合并成一个,有独立代表性的还保持原样原班底不动。

在会议上,张长弓宣布他将离开杭州,前往北京开创新时代,杭州的企业他根据业务划分成了三大块,以建筑设计为主的长弓建筑设计公司,以工程建筑为主的长弓工程建筑公司,以室内设计为主的长弓装饰设计公司。

会议上,张长弓宣布了人事任命,王涵任长弓集团旗下长弓设计的执行总裁,刘元敏任长弓建筑的执行总裁,原天地置业室内设计总监梁晓琪任长弓装饰设计执行总裁。

张美翎则被任命为集团ceo,统领公司,帮助解决公司遇到的方方面面的疑难杂事,也是张长弓放在这里的眼睛,有任何情况都可以跟张长弓直接联系汇报。

丁志诚、张铁柱、韩春栋、谭甄媛之前私下就明确了态度,想要跟着他去北京闯天下。

谢时宛的情绪时好时坏,当她的情绪极坏时,谢时去还是不得不请张长弓出马安抚。

张长弓离开杭州,妹妹估计会发疯发狂到更加不可控制,为了离张长弓更近一些,也为了去北京找最好的心理医生,继续给她做心理治疗,遂决定跟着张长弓前往北京发展。

两家公司合并,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算是步入了正轨,公司内部人员算是基本稳定下来了,也开始正常的运作,只是原天地置业的工程却是一件麻烦事。

由于李元斌不重视房地产这一块的发展,之前他父亲遗留下的项目几乎都变成了烂尾工程,他又不切实际地搞了几处高档娱乐场所,尤其是有一处在建的高尔夫球场,场地占用大量水土资源,投入太大不说,高尔夫是一个曲高和寡的小众运动,客源很少,经营起来还很烧钱,但就草皮维护修剪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很多项目都要重新评估,重新修订,重新开始建设,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已经进入了腊月,去北京的事宜就放到了来年开春,年假过后,各自前往北京集合。

第230章 离开前的话别

在离开杭州前,张长弓开始跟这里的朋友话别,他首先去了霍修远家,跟他们说了要去北京发展的事情。

霍修远沉默良久,“北京的房地产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你此时去虽然是最好的时机,但那里的房地产业水可是很深的,没有一定的人脉路可不好走。”

“嗯,我知道,可北京我非去不可。”张长弓坚持道。

每个人都有一个北京梦,毕竟那里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在那里能够事业成功,才是高山仰止,真正的成功。

他以为张长弓也是如此,“我推荐给你一个人,霍修文,我堂哥,国土局局长,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张长弓连忙起身道谢,张美翎敲了一下门走进来,“资金上有困难就去找我爸,让他帮你解决了。”

张长弓当她随便说说,笑道:“我真去借钱,估计张伯得把我轰出来。”

“放心吧,没可能,他一直都很想见你,会很喜欢你的。”张美翎信心十足地说道。

“还有我家老爷子,也一直念叨你,最近苦练棋艺,正愁没机会找你再战,你去北京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不故意输一次,他会没完没了地缠着你。”霍修远笑语晏晏隐含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既然是对弈,那就应该全力以赴,故意输很不尊重对手,这事儿我不干。”张长弓在这件事上相当认死理。

张美翎叹息一声,“可惜了,霜霜这一走,漾漾又少了一个玩伴。”

张长弓疑惑地看向她,“她们去哪儿?”

“你媳妇和孩子不跟你一起走吗?”张美翎惊讶道。

“姐,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她不是我媳妇。”张长弓对此很苦恼,每一次都要强调一遍,张美翎始终还是这么认为。

“你跟她孩子都有了,始乱终弃可不好。”张美翎训诫道。

张长弓无奈地看着她,最终放弃解释。

见他神色恹恹,以为他在担心那对母女,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放心吧,若你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带走她们,我会帮你照顾好她们的。”

唉,还解释不清了!

想想他们一走,韩夏云一人带着孩子在这里,一个熟人都没有,无依无靠的,遇到困难有个人能帮她一下也好,随即沉默下来。

张美翎便认为他是默许了。

从雍禾府出来,路上看到玩具店,进去买了两个玩具,便去看望韩夏云母女,韩夏云见他过来,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

韩晓霜一见到他,便跑过来抱住他的腿不放,张长弓弯下身将她抱起来,走到沙发处坐下来,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干爹给你买了玩具,打开看看喜欢吗?”

韩晓霜拿到玩具,爱不释手,很是喜欢的样子。

她的玩具少得可怜,韩夏云从来不会给她买这些东西,他知道韩夏云对这个女儿心存芥蒂,可既然当初她选择生下她,那就应该好好带她,为她的人生负责。

张长弓陪孩子玩着玩具,韩夏云站在一旁道,“你陪着霜霜玩,我买菜去。”

“不用,我一会儿就走。”张长弓头也不抬地拒绝道。

韩晓霜一听到她说一会儿就走,立马放下玩具依偎在他的怀里,眼泪汪汪地撒娇道:“爸爸,你就陪我吃饭吧,有你在我能吃两大碗米饭。”韩晓霜伸出两个手指,眼神殷切地望着他,带着期盼与恳求。

想到以后可能没法再陪她,她的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随即答应道:“好,我带你去外面吃大餐好不好?”

韩晓霜一听兴奋地拍起小手,用她那清朗的小脆音喊道:“太好了,爸爸带我吃大餐咯。”

一个两岁的女孩,说话口吃清楚,懂得看人脸色,乖顺得让人心疼。

张长弓开车带着她们,去往杭州最有当地特色的饭店,为她们点了一桌子的菜。

韩夏云先给韩晓霜喂饭,她大口吃菜,大口喝汤,吃得很香很满足,是个胃口很好的小姑娘。

“我马上要离开杭州了,诚子、栋子、柱子,还有我爸妈都会一起离开,杭州没有熟人再能够照顾你,你要不要考虑回老家?”张长弓建议道。

韩夏云喂孩子的动作停下来,惊讶地看着他,“你杭州不是发展得很好吗?为什么要离开?”

“我准备去北京发展,他们也都是随我去北京。”

韩夏云眼神中有一抹惊慌与脆弱,她习惯了有困难找他,可如果他若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我不能回老家,你又不是知道我的情况,回去还不得被村里的长舌妇吐沫星子淹死,我也想去北京,我跟着你一起去可以吗?”

张长弓摇摇头,“我不可能带你去北京,如果你不想回老家,那就继续呆在杭州吧,这个房子你随便住,我之前的承诺不变。”

韩夏云神色黯然,“是因为丁洛妙吗?”

“是。”张长弓回答得很干脆。

“我知道她看到我肯定不高兴,我可以躲着她不见她。”韩夏云委屈道。

“不,我不会对她撒谎,韩夏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跟我去北京,你最好歇了这个心思,我不会带你去。”张长弓冷漠道。

“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韩夏云倔强道。

“可以,但最好别出现在我与喵喵跟前,你所需要的一切费用你自己解决,我将收回我的资助。你自己考虑清楚。”

张长弓站起身,“吃完,就走吧!”

韩夏云带着孩子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刚才自己的那句话好像惹恼他了,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张长弓拦了一辆出租车,冲身后跟上来的韩夏云道:“你们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看她们,跟孩子连一声再见都没说,韩晓霜冲着他的背影挥手,高声喊道:“爸爸,再见。”

张长弓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挥了挥,便坐进车里开车离去。

韩夏云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车流里,心里又急又恼,出租车师傅着急拉活,催促道:“赶紧上车走吧!”

韩夏云收敛起脸上的愤恨,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冲出租车师傅抱歉道:“对不起!”

抱着韩晓霜坐进车里,韩晓霜小小年纪便已懂得察言观色,见妈妈脸色不好,便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她小小的脑袋虽然想不明白很多事情,但还是很会看脸色,爸爸和妈妈神情都不太好,不知道爸爸还会不会来看她。

第231章 撮合情敌们成一对

春节过后,丁洛妙开学了,和张长弓、刘阳明、耿爽一起返回北京,丁志诚等人过完元宵节再去北京。

陈晗熙这次春节没有回家,好像跟着男朋友去三亚玩去了,据耿爽说她现在完全放飞自我,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似的,她曾经说过:既然不能跟最爱的人在一起,那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么潇洒怎么过,无须负责未来,只需享受当下。

耿爽很担心她的状况,却又深知她不会听自己的。

他们选择的是慢悠悠的绿皮火车,可以一觉天亮正好到北京。

耿爽和刘阳明选择了上铺,丁洛妙和张长弓则在下铺。

漫漫长夜,一向喜欢熬夜的耿爽和刘阳明拉着丁洛妙和张长弓打牌,玩斗地主!

玩了几轮,刘阳明生气地将手里的牌一扔,“不玩了,不玩了,弓子,你老给你媳妇放水,次次都是她赢,这牌玩得有什么意思。”

他嚷嚷着抱怨,耿爽也配合地扔下手里的牌,随声附和道:“就是,你们双璧合一,不给别人活路,不带这么宠媳妇的!”

语气酸酸的,显然是在羡慕嫉妒恨!

“我的媳妇儿怎么宠怎么爱都不过分,你们俩单儿要是羡慕,不如凑成一对儿,报团取暖!”张长弓语不惊人死不休,当场把那二人炸成炮灰。

丁洛妙也被他这句高能的话雷倒,他的见解还真非常人所能理解。

丁洛妙看向耿爽,见她的脸色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刘阳明也是眼神呆滞,脸色青白交加,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丁洛妙轻捶了他一下,凑近他低声娇嗔道:“别胡说,乱开玩笑,你这样弄得他俩以后还怎么相处?”

张长弓似笑非笑看了那二人一眼,也凑近她咬耳朵,“我就要让他们凑成对儿,赶紧脱单,要不然我如何高枕无忧?”

一个疑似蕾丝边,一个心存不轨,老围在媳妇身边转悠,不赶紧解决了他们的终身大事,自己就要始终悬着一根弦儿,无法安心。

他们俩个若能相互祸害,一次性解决两个潜在危机,世界简直不能更美好!

丁洛妙蹙眉,不知道他刚才在担忧什么,此时又在开心什么,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让人想捶他。

“你们过分了呀,当着我们的面咬耳朵,当我们不知道是在说我们的闲话呢?”耿爽瞪着眼睛不满道。

张长弓端正了身姿,“行,不咬耳朵,光明正大地说,你们两个这样单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就试着谈谈呗,享受一下恋爱的感觉,要不然岂不是青春虚度?再说你们两个也挺合适的,从初中到现在,那么多年了,相互了解,彼此不讨厌,相处得也挺融洽,关键是,阳明你不是要创业吗?你们俩的专业也对口呀,一个负责技术,一个负责管理,简直像卯榫结构一样完美契合,小夫妻以后一起创业,简直不要太浪漫!”

张长弓向来说话做事,言简意赅,雷厉风行,此时像是被唠神附体,长篇大论地说服二人在一起,这一反常态的操作,让三人俱是一呆,没想到他竟还有当媒婆的潜质,还真是稀奇!

张长弓冲丁洛妙眨眨眼,示意她趁热撮合,再添一把火,争取完美收官。

丁洛妙领会到他的意思,跟着赞同地点头道,“perfect,完美!还很浪漫。你们两个这一年是不是周末常见面?瞧都不去找我带我一起玩儿了,可见你们也是互有好感,那还扮演好朋友到什么时候,如果你们双方不好意思捅破这层窗户纸,我当你们的媒人帮你们捅,以后我和弓子当你们的证婚人。”

他们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调侃,让耿爽羞红了脸,偷偷瞄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刘阳明,他似乎还处在雷击中没有回过神来,不由脸色一暗,这一年他们走得确实很近,经常周末一起吃饭,一起玩儿,那还不是因为丁洛妙忙,她忙着学习、实验、直博的事情,他们不好去打扰,才凑在一起消耗无聊的周末。

对于刘阳明,她是喜欢的,可刘阳明对她呢?他是不是还在喜欢丁洛妙,对自己是朋友的舒适,还是男女的喜欢?

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抓着一把牌,手无意识地反复洗牌,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显然说明她此刻极度焦躁不安!

刘阳明看向丁洛妙,她那卖力撮合的劲儿,让他的心脏处像是被人在撕扯,有着些许疼痛,些许难过,还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轻挤出一抹浅笑,那表情有一种欲笑还颦的忧伤。

转头看向低着头玩牌的耿爽,犹豫良久,砸吧了一下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要不……我们就试试?”

耿爽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豪爽大气的女孩,还非常善良讲义气,是个好女孩。

作为男孩子,他虽然粗线条,但也不是愚钝不开窍,眼睛也不瞎,自是能感觉到耿爽对他的好感。

他也知道张长弓为什么一直撮合自己跟耿爽,不就是为他自己的感情路扫除障碍和潜在的风险吗?

阴险至极的家伙,自己说过不跟他抢,也抢不过他,可在丁洛妙面前,他竟如此的不自信和诚惶诚恐。

若这样能按他们的心,那就这样吧!

刘阳明如是想。

听到刘阳明的话,耿爽心情有些复杂,她喜欢刘阳明,却又知道他心中藏着丁洛妙,自己和他这样开始算什么?

可是……拒绝?

她又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就看自己是否赌得起也输得起,她看着眼前的男孩,咬了一下嘴唇,她一向是个女汉子,什么时候怂过,不妨一试!为心中的问号寻找一个答案,即便赌输了,也总比将这个问号一直悬吊在心里折磨人强。

耿爽点了点头,女汉子的脸色红得像煮熟的大虾。

解决了心腹大患,张长弓心情极好。

两个好朋友能够在一起,丁洛妙也很高兴。

张长弓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2点了,伸了一个懒腰,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你真舍得放下杭州那一大摊子,来北京从零发展?”刘阳明问道。

“我并不是放下了杭州,而是要让杭州成为我北京发展的后盾和底气,依托杭州的资金和资源,北京的局面会更容易打开一些。”

第232章 投资科技公司

“况且,先头部队已经打下了不错的成绩,拿下了不少装修大单,在北京已经有了立足的基础,只需慢慢深耕,努力经营,终会打开局面。”张长弓自信道,一点儿也不担心能否拿下京都这座城池。

认清形势,砥砺前行,这是他一贯的行事方式!

刘阳明见他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样子,自己的一腔热息也被激发了出来,“弓子,现在正是游戏、互联网、科技高速发展的时期,我准备把创业开公司提上日程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给我投资呀!”

张长弓点头,“我确实答应过你,但是不是有个前提条件?”

前提条件?他突然想起当初冒出以后要自己创业的打算,要张长弓融资,张长弓的条件是他提供他公司发展的全部资金,只拿50%的股份,在他无法进京的时段里,放弃对丁洛妙的念想,帮他看守好她,最好能帮他赶走翟天玉。

他……好像……啥也没做!

他当即苦了脸,“现在翟天玉不已经走了吗?危机已经解除,你就别计较了。”

“no,no,君子要重诺,商人要诚信,约定好的事情,就要按约定的来。”张长弓坚决不同意。

刘阳明扭着屁股,矫揉造作嗲声问张长弓,“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

“滚。”张长弓拿脚踹他,“恶心死了。”

丁洛妙和耿爽在一旁看得险些笑岔了气,一个装娇羞扮柔弱,一个被天雷滚滚,雷得面色焦黑。

闹腾累了,丁洛妙打了个哈欠,她一向作息规律,鲜少这么晚还不睡,不由困眼迷离。

“睡觉!”张长弓一声令下,将耿爽和刘阳明赶到上铺。

帮丁洛妙收拾好床铺,安顿好她睡觉,再细心地帮她盖好被子,他才坐回自己的铺上。

刘阳明趴在上铺向下看,俯视他整个照顾丁洛妙睡觉的过程,对他这般如父兄似的得照护调侃道:“你养闺女呢?”

张长弓拿起一本书拍向他的头,手指还放到嘴边,“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别吵到丁洛妙睡觉。

刘阳明缩回自己的床铺上,骂了一句,“草,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养成计划呢?”

他嘴上不耻,心里却极不是滋味,也正是因为自己做不到像张长弓这样对丁洛妙的付出,他才主动退缩隐藏自己的情感,以好朋友的身份呆在她的身边。

耿爽躺在与他平行的上铺,微眯着眼睛装睡,暗中却在观察那张灰暗光线下的脸。

当你看着他时,他却看着别人,这种感觉……无处话凄凉。

火车一路咣当当,却不影响年轻人睡得香。

抵达北京火车站时,天色已经大亮,红彤彤的朝阳冒出了头,染红了整个火车站。

在出租车停靠处,刘阳明拉住他,不让他走,“不行不行,你必须入股80%,反正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绝对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张长弓……

“算了,你一个穷学生哪来的剩余的20%的资金,你所需要的资金我全出了,股份分成问题,你出技术,并进行管理,我们各占50%。”

刘阳明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道:“我没听错吧,天呐,天呐,天上掉大馅饼了!”接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合适吧?我也不能保证最终能不能盈利,若失败了坑的岂不是全是你的钱。”他突然良心发现,“不,不,这绝对不合适,要不,分成我四你六吧!”

张长弓急着去追走在前面拦出租车的丁洛妙,懒得跟他磨叽,“随便你,赔赚都无所谓,就当玩玩,但你也必须给我认真的玩,玩出个新花样来。”

研究与创意性的东西,并不是压力大就能压出来的,放松心态,轻松自在,灵感反而更容易迸发,创作出别具一格的东西出来。

张长弓不会给他压力,他是聪明之人,又有能力,成功的比例还是很高的,只是这中间怕是要吃不少苦。

自从到达北京,就不见张长弓的身影,他似乎很忙,忙着北京分公司的办理,办公室的选址与置办等,以及趁着年关还要去走走人际关系,拜拜山头。

丁洛妙没有抱怨,也没有主动去找他,她希望彼此给对方空间,在各自的领域努力优秀,齐头并进。

元宵节,学校照常上课,等到下课,走出教学楼,看到楼前树下站着的那抹身影,笔挺的身体如挺立的雪松,高大英武,傲然而又霸道。

她淡然的脸上迅速转换成满脸笑容,露出轻松甜美可爱的一面。

张长弓看到她,嘴角上扬,眼中带着寒冬正午阳光般的温暖,迈开大长腿迎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书,将一个暖手宝塞进她的手里,冰凉的指尖触动热源,温暖像汩汩流动的温泉水,顺着全身血管流淌进心田,这让她脸上的笑更暖更甜更美。

丁洛妙一只手躲进暖手宝,一只手躲进他的手掌心,感受他掌心的温度,那温度和暖手宝一样暖,但却比暖手宝更撩人,让她的心在寒冬之中开出一朵花来,心情格外的好。

北京的冬天一向冷得没有下限,丁洛妙将书送到宿舍,便又急匆匆地下来。

看到等在楼下的张长弓,倚靠在树上正在打电话,神情严峻,眼神犀利,声音冷沉,似是在安排什么事情!

看到丁洛妙,道了一句,“我只要结果,其余你看着办!”便挂断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丁洛妙关切地看着他。

张长弓收敛起严峻得让人生畏的气质,挤出一抹微笑,声音转换成低沉温润的状态,“没事儿,工程上的一些小问题。”

“走吧,我带你先去吃饭,羊蝎子怎么样?”张长弓建议道。

丁洛妙点了点头,对于吃饭的地点,他一向以接地气著称,什么西餐厅、日料店,从不在他的菜单里。

从暖手宝里抽出一只手,牵住张长弓的手,张长弓一只大手包裹住那只冰凉的小手,暗她这体寒的毛病需要好好调理了,要不然自己不舒服不说,以后生孩子也不好生,张长弓心里如是想道。

丁洛妙若是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起拳头非给他一顿捶不可。

两人去了北京最有名最正宗的秘制羊蝎子店,进去时人不怎么多,毕竟还没到真正的饭点,要不然肯定是要排好一回儿的队。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张长弓将菜单递给她,丁洛妙接过,和吃火锅选菜一样,想吃什么,只需要在食材清单的后面打对勾就行。

丁洛妙在上面就是一通选,选好后,也没问张长弓的意见,直接招手叫服务员,服务员走过来,拿走了单子,接下来就是等羊蝎子上锅了。

第233章 元宵节,他的浪漫安排

坐进车里,里面很宽敞,属于男性或者商务专用车,车里的暖风徐徐吹着,不一会儿便吹去了身上的寒意。

丁洛妙对车没有研究,但鉴赏的眼光还是有的,外观上车身线条流畅,设计简约,细节处却透着低调的时尚大气,内部却处处彰显高调的奢华,尤其是真皮座椅坐着极度舒适透气。

“这车得不少钱吧?”丁洛妙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四处探寻。

“一百来万。”张长弓轻描淡写道。

丁洛妙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张长弓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不对,心里不免有些慌张,试图解释道:“出门谈生意,需要包装一下,没有一辆好车,会被人看低。”

丁洛妙抬起手掌制止他的解释,“你不必向我解释,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只要不干违法犯罪的事,你随便,我不会干涉。”

她嘴里说着最宽容的话,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张长弓忐忑不安地看着她,不知她缘何表情如此异常。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我怎么感觉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张长弓在路边上停下车,打开车里的灯,看向她的脚下面,一个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在撕扯她的鞋带。

他伸手捞起它,递到丁洛妙的面前,“给,送你的元宵节礼物,我把它放在后座的箱子里,谁知它自己爬出来,躲在这里了。”

丁洛妙定睛一看,是一只可爱的小京巴,小小的应该是刚满月,她犹豫了一下,米团子去世的阴影让她心有余悸,一直没有勇气再养一只,如今眼前的这只,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伸着粉嫩的小舌头舔她的手指,她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

抱在怀里,带着点儿暖暖的温度,它很乖巧,趴在她腿上任她抚摸,一动不动。

“谢谢你,弓子,我很喜欢。”最终她还是开心地接纳了它。

“有名字吗?”

“等你取呢?”

“元宵节,吃汤圆,就叫小汤圆吧!”

“你跟吃干上了,以前的是米团子,这个是小汤圆。”

“谁说的,咱们的猫头鹰就与吃的无关。”

张长弓点点头,“它们那一窝心早就散了,跑野了,春节在家都没见过它们几回。”

“心野了也好,它们本身就属于大自然,随它们高兴吧!”丁洛妙道。

两人去了北京最有名最正宗的秘制羊蝎子店,进去时人不怎么多,毕竟还没到真正的饭点,要不然肯定是要排好一回儿的队。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张长弓将菜单递给她,丁洛妙接过,和吃火锅选菜一样,想吃什么,只需要在食材清单的后面打对勾就行。

丁洛妙在上面就是一通选,选好后,也没问张长弓的意见,直接招手叫服务员,服务员走过来,拿走了单子,接下来就是等羊蝎子锅上桌了。

自始至终,张长弓未发一言,坐在对面只是望着丁洛妙微笑,眼里带着光与热,比隔壁桌上咕嘟咕嘟翻滚的热汤锅还要滚烫,丁洛妙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挖掉。”丁洛妙娇嗔地威胁道。

黑白分明的杏眼瞪着他,带着恼羞的薄怒,看得他心里有些微痒。

他轻笑出声,“谁让我的眼里只有你,不看你看谁,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这双眼睛你想要就拿去,反正也是你自己的东西,不用客气!”

妈呀,这闷骚货撩起人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不怕男人脸皮厚,就怕男人嘴上抹了蜜,让人心慌慌砰砰乱跳,这可咋整!

张长弓难得见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圆圆的杏眼里装满了星辰,让他心动不已,真想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她就像拥抱了全世界。

“正吃饭呢,不许笑,不许撩人说情话,严肃点儿,否则别怪我喷你一脸饭!”丁洛妙警告道。

张长弓听话地敛起笑容,唯余眼底尚未消散的笑意,带着欲语还休的劲儿。

看向桌子上的菜,他努力绷紧脸上的表情,眼里的笑意却愈发的浓烈。

对于他的口味,丁洛妙把握得相当精准,有不少是他爱吃的。

可见,她终于将自己放在心上了,这是可喜可贺的进展。

吃过饭,丁洛妙将小汤圆从后座箱子里带出来,让它在地上撒欢跑了几圈,才再次抱起它上车。

车上了高速,迎着月色,直奔城郊而去。

城外的月光要比城内的更加清晰明亮,云在饱满的银月的辉映下也愈加的白净。虽然寒冬的月光有那么一丝清冷,可路旁不断窜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瞬间击溃夜的寂寥。

丁洛妙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向外看,一束束烟花腾跃上升,在月亮之下,树梢之上的空中炸开,绽放出五颜六色形态不一的花朵,绽放之后从空中飘降下来的灰烬,又像漫天流星滑落,带着最后的余辉之光,直至燃烧殆尽落在地面上。

他开车绕着五环转了一圈下来,便将车停在了一座桥上,下车走向后备箱,丁洛妙也跟着下车,站在桥上看向天上的那轮圆月,感觉比别处要大得多,圆的更饱满,那光也亮得透彻,静静流淌的河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粼粼波光,银辉映衬下看得分明的汉白玉望柱、栏板,以及大小石狮,丁洛妙才恍然明白,这就是著名的卢沟桥。

以前只在课本上读过,当时脑中无瑕遐想,如今亲眼所见,课文所描述的不及这实景的万分之一。

丁洛妙正心中欢喜,欣赏得兴致勃勃,忽觉身上一沉,一件厚重的军大衣裹在了身上。

尽管穿了羽绒服,可面对河面上吹来的风,还是会让人忍不住颤抖。

被军大衣一裹,像为身体建立了一个屏障,挡去冬夜的凛冽寒风。

丁洛妙依偎在他怀里,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低眸看水中的月亮,不远处的村庄还有烟花在燃放,爆竹声在夜晚传得更为幽远。

“今晚的月亮真圆,还难得一见的大,还有不断绽放烟花可以欣赏,真美!”丁洛妙感慨道。

张长弓沉默地看向月亮,脸上露出一抹沉思,“据说卢沟桥有‘一天三月’之说。”

“一天三月?什么意思?”丁洛妙疑惑道。

张长弓揽住她,站在桥的中间,抬手指了一下天上,桥的两侧水面,丁洛妙顺着他的手指左右摆头一看,可不是,除了天上的,水里面还有两个,被桥一分为二。

第234章 不可一世的吻

“喵喵,听说月亮最大最圆时代表的是圆满、团圆和幸福,在这个时候对月起誓最灵验。尤其“三月”同行时,誓言应该会更灵验。”

张长弓右手抱着她,左手指着月,“明月明月请听我说,我这一生只爱我怀里的这个女孩,她叫丁洛妙,小名喵喵,我希望跟她能够像武侠里的郭靖与黄蓉一样,成为一对相濡以沫、并肩作战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武侠看多了。”丁洛妙捶了他一下,但脸上的笑容却如那烟花般绚烂,眼中的感动在银辉下闪烁着泪光,鲜少有男孩子会指月发誓,道一句永不相负,可一向走直男路线的他,人狠话不多,却做着违反他本性的事情,只为她欢心。

她唯一能回报的,便是也伸出手指向月亮,“明月明月请听我说,我抱着的这个男孩,名字叫张长弓,小名弓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希望我们白发苍苍时也能一起去天堂。”

她的声音温暖、和煦、圆润、柔和,就像冬日里的一米阳光,在这风声鹤唳的冬日寒夜,温暖着他的心窝。

他揽她入怀,隔着臃肿的军大衣,也能臆想到她身上的柔软,低下头搁在她的肩窝上,轻嗅了一下她颈窝里的暗香,声音透着低哑暗沉,“好辛苦,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喵喵,咱们现在就结婚吧,大学也没硬性规定说不许结婚?”

“大哥,清醒一点儿,别一时头脑发热做不理智的事,你在北京的事业刚进入初创阶段,忙得差点儿就要四蹄朝天了,我也要努力拿下直博的名额,学业很重,再等一年,一年后你稳定下来,我这边也尘埃落定,到那时再结婚,我们的心情心境都比较轻松愉悦,才能更享受新婚的乐趣。”丁洛妙苦口婆心地劝道。

张长弓眼眸挂怨,脸上露出一抹黯然,不过这人变脸十分迅速,转眼再去看他的时候,脸上却挂着让她心脏砰砰跳、令人迷恋的坏笑,声音里带着小流氓调戏小媳妇的贱坏痞,“既然不能爱爱,那就亲亲讨点儿利息吧!”

丁洛妙抬头正要一个眼风扫过去,对他调教一番,紧紧他的皮,提升提升他的素质,刚一张嘴,唇舌便被含住,如鳖般咬住就不肯松嘴了,且吸吮的动作异常凶狠狂肆,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不可一世的霸道。

丁洛妙心如擂鼓,嘴上酥麻与痛感并存,想要撤离却没有那种力量,想要相拼比他吻得更狠,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像无脊椎物种一般瘫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矫健硬朗的身躯,勉强支撑着身体。

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脑海中似有流星划过长空,又似烟花在砰砰绽放,与眼中的星辰、烟花交相辉映。

她想让他嘴下留情,自己的嘴巴却早已被他霸道割据,哪还能说出半个字,只剩哼哼唧唧的呜咽。

看来他是不会嘴下留情了,那她也就不跟他不客气了。

她伸出藏在大衣里的手臂,攀附住他的脖颈,柔软的小香舌欲拒还迎地勾缠他灵动且刚劲之舌,这一下,风卷残云,世界颠覆,在脑中残留的最后一缕意识溃散之时,丁洛妙后悔不迭。

回到车上,良久,仍感气息不稳,淡淡地扫了副驾上的人一眼,轻飘飘地骂了一声,“禽兽!”

扒下车上的镜子,看了一下嘴唇,嘴唇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甚至感觉到血腥的味道,她伸出手指碰了碰,“嘶”,破皮了,这家伙是属狗的?

眼神也由轻飘飘的瞟,变成凶狠的瞪视。

他笑声晏晏,伸手抚摸她的头,就像她一路上抚摸小汤圆的头一般。

丁洛妙一把拍掉他的手,“当我是小汤圆呢?”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哪里是小汤圆,你们不是一个物种好吗?喵,喵!”

他最后叫她名字的时候,故意拖着音,像一只猫的叫声,意思很明显,他把自己当成了猫。

这家伙……友尽!

丁洛妙捞起脚下的小奶狗,放在腿上抚摸着它,似是懒得再跟他多说一言。

张长弓看着她腿上舒服地趴着的小奶狗,伸手抓过来,“来,小奶狗,让喵喵的大忠犬抱抱!”

噗嗤,丁洛妙璀然一笑,“你可真是……”话却再也说不出半句。

作为顶顶骄傲的直男,为了逗她开心,自喻为犬,为她做到这份上足够了,而且他把她喻为猫,她也并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带着宠溺的味道,很有意思。

只是此刻感觉十分困乏,抓住他的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怪不得她觉得困倦想睡觉呢,都已经十二点多了,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困啦?”张长弓关心地问道。

丁洛妙无力地点点头,连说话的精神都打不起来了。

“咱们打道回府,你先睡一会吧。”张长弓将手中的小奶狗放入后座的箱子里,拿起军大衣搭在她的身上。

“给我唱首歌吧,我想听着你的歌睡。”丁洛妙撒娇道。

他鲜少唱歌,却是唱得很好听,小时候一直到初中,还偶尔会听到,长大了,尤其是他开始闯荡社会,却再也没有听过。

张长弓拧钥匙的手一滞,转头看向她,那双又大又圆的杏眼期待地看着他,他莞尔,“这么想听?”

“嗯,非常想听。”丁洛妙肯定地点点头。

张长弓打着车,方向一转返回来路,深夜路上的车并不多,偶尔会有一辆相向而过,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低缓悦耳地哼出一曲《青梅竹马》:

走在小桥流水人家夏天的榕树下

流浪古道西风瘦马想象我们俩

每当叶片落下只剩枯的枝丫

透过时间细细的流沙

我们的爱就像青梅竹马传佳话

点点滴滴融入我的心底放不下

经过所有岁月泥巴里的水已蒸发

一颗真心有一份牵挂

青梅竹马传佳话

经过世纪的沧桑尘土已落下

青梅竹马盛开白色的花

我俩珍惜这份爱一同到天涯

我们的爱就像青梅竹马传佳话

点点滴滴融入我的心底放不下

经过所有岁月泥巴里的水已蒸发

一颗真心有一份牵挂

青梅竹马传佳话

经过世纪的沧桑尘土已落下

青梅竹马盛开白色的花

我俩珍惜这份爱一同到天涯

他的声音嗓音自带低音炮,音质比较刚硬,却将一首轻柔甜歌唱得别有一番风味,歌声击散夜的静谧、冬的冷意,伴着她沉睡入梦。

他看着前路,载着相约一生一起到老的女孩,眼珠黑而亮,发出熠熠的光。

第235章 真相大白下的争执

丁志诚等人是在正月十八到的北京,谢时去心情极为不好,因为长时间见不到张长弓,她的不安全感泵生,时常趁他不注意偷溜出去找张长弓,以前的住所、公司,全都被她寻了个遍,得知他已经离开杭州,便整宿不睡觉,缩成一团躲在墙角哭泣,她的精神状态堪忧。

另一个不好的消息是,被证实李元斌已经逃出国,返回加拿大,这样的结果让他无法接受,但也无可奈何,他没有那个能力跑去国外寻仇。

转眼进入了春天,春暖花开,柳絮杨棉飞舞,天气日渐炎热,却听到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这天上完下午的课,接到韩春花的妈妈王燕芬的电话,说韩春花带着孩子失踪了,找了两天了都没有找到,如果韩春花去找她,让她无论如何留住韩春花,别让她再消失了,她会立刻赶来接她。

挂掉电话,丁洛妙赶忙拨打韩春花的电话,却显示关机。

韩春花的失联,令她异常担忧,尤其在告知丁志诚后,他简直快要疯了,愤怒地嘶吼,“肯定他那个丈夫待她不好,她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多危险,她有没有脑子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不会找我,就算不想找我,不还有这么多一起长大对她掏心掏肺的朋友,为什么弱智成一个人躲起来?”

大家得知韩春花失踪,也是心急如焚,帮着四处打探,尤其是丁志诚、韩春栋,张长弓令他们先放下手中的工作,看是不是回家一趟,帮着找找。

这一天,他们买好火车票准备回家之时,丁洛妙急匆匆跑出学校,想去找耿爽,看能不能通过她父亲官场上的关系,通过公安手段找到她,却听到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她猛然转身,见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站在学校西门另一边的大树下,脚下放着四四方方的一个编织袋。

那不是韩春花是谁?

丁洛妙急跑过去,看到她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灰尘,身体骨瘦嶙峋,看起来没有二两肉,抱着孩子的手糙得像鸡爪,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布满了污垢,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怀中的孩子,却穿得异常干净,肉嘟嘟白净净的。

看到丁洛妙,她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却极其哀绝,明明是笑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滑落。

丁洛妙心中一酸,眼睛瞬间湿润,她冲上去抱住韩春花,“你是个傻子吗?脑袋被驴踢变成智障了吗?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不顾危险抱着孩子瞎跑,被人拐卖了怎么办?孩子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丁洛妙语无伦次,一股脑地质问她怎么办?

韩春花却是被她越骂脸上的笑越浓烈,“被你骂的感觉真好!我的心终于踏实下来了,帮我抱一会儿孩子,我坚持不住了。”

丁洛妙接过孩子的那一瞬间,韩春花摊到在地上晕了过去,丁洛妙吓了一跳,赶忙蹲下查看她的情况,嘴唇干得都脱皮了,有可能是劳累饥饿导致的低血糖。

丁洛妙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拨出去,一阵鸡飞狗跳的忙乱之后,总算把她送到医院,医生给她输了生理盐水和营养液,说等她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她这一睡,睡到第二天晚上才悠悠醒来,看到病床前围了一圈的人,她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丁志诚怀里的孩子,看到妈妈醒了,便伸着小手,“妈妈,妈妈”地喊着,要让她抱。

“葵葵,妈妈还没好,让爸爸抱着。”丁志诚亲了一下孩子的脸蛋,安抚着孩子,孩子立马听话地搂着他的脖子,不闹了。

韩春花傻眼,哀怨地看向丁洛妙。

丁洛妙却瞪着眼睛,恨铁不成钢,“你都这样了,还瞒着,为了他们父女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现在真相大白,别再委屈自己了,葵葵就是他闺女,凭什么他白得一大胖闺女却什么也不付出,听我的,接下来你好好休息,闺女就交给她爹带,也让诚子好好学学怎么做爹。”

呃……

丁志诚抱着自己的大胖闺女,看着床上躺着的心爱的女人,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

张长弓看着他春风得意的模样,心中颇不是滋味,冷哼了一声,“果然,不会叫的狗会咬人,不显山漏水地媳妇孩子都有了。”

丁志诚咧着个大嘴嘿嘿傻乐,得意道:“天天在我面前嘚瑟,秀恩爱,现在我也有孩子媳妇了,你们以后没有秀场了。”

后来者居上,看张长弓吃瘪的感觉,真好!

“谁是你媳妇,孩子确实是你的,不信你就去验dna,但我还是王家的媳妇。”韩春花想到自己的婚姻,不管这段婚姻有多坏,有多想逃避,甚至想要离婚,可终究还没有离不是?

自己是个已婚妇女,再看看自己的样子,在丁洛妙面前一对比,早就沧桑成了老妇,而丁志诚玉树临风的,一副城市精英的派头,自己跟他云泥之别,天地之差,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看向丁志诚怀中的孩子,脸上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哀伤与悲戚,她的人生早就陷在悬崖谷底,找不到出路。

她徐徐道出这次出走的缘由,原来女儿肖父,随着女儿的长大,越来越像丁志诚,夫家对此产生了怀疑,偷偷做了dna鉴定,竟发现不是自己的女儿。丈夫对她一顿胖揍,之后凡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

由于养殖赔了钱,家里也拮据了不少,夫家要求她将女儿送人,再给丈夫添个一儿半女,便既往不咎。

韩春花不干,带着女儿偷偷跑到北京来,至于跑出来干什么,她也没想好,只是不想呆在那里。

“我很对不起王家,所以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次出来我也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热退了之后,便还要回归现实。”

她的声音不悲不喜,痛苦的表情渐渐也归于平静,伸出干枯的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她的手掌满是老茧,摸着都感觉剌手,可见没少干活。

一念不生,万虑俱寂,她消极不作为的样子,丁洛妙心疼得不行,走上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力量。

看着她零碎的眼泪,丁志诚的心一阵揪痛,他俊朗的容颜似是染上了寒霜,就连声音也像夹了冰雪,“如果是他不离婚,他要钱给钱,要出气就让他找我出,要是还不离,我废了他也会让你自由。”

第236章 把自己当成商品

“如果是你自己作践自己,上赶着让人虐,让人当成生育工具,花花,那就是你自己犯贱,我不会让我闺女跟你一起毁掉。”

“也正好,他们不是要让你把孩子送走吗?你这个狠心的娘们,让她跟着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也不用再假惺惺地扮演舍不得,她亲爹会把她当公主一样养大,省得跟着你被人骂野种,寄人篱下,像个小可怜。”

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暖春,他的声音却带着凌冽的寒意,像一下子开到零下四十度的空调,病房里的温度一瞬间像冰窖,生生地让丁洛妙打了个寒颤。

张长弓拍拍他,“别随便散发冷气,冻着了我媳妇。”

丁志诚抖掉肩上的手臂,转头怒视着他,“能别捣乱吗?没看我再训媳妇的吗?”

丁志诚气极,媳妇不听话,朋友不给力不帮衬,只顾着宠自己的媳妇,有人性吗?

这可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幸福不幸福就看能不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唯一的机会。

张长弓目光闲闲地扫了他一眼,“这样也是追媳妇,骂都被你骂跑了。”

草,被蔑视了!

等等,被他打乱了节奏,丁志诚突然有些跟不上之前的节奏,静默良久,正在往回找节奏,便听到韩春花更扎心的话。

“我没资格提离婚,我是被卖出去的,你告诉我,我一个商品,主人家坚持不离婚,我能怎么办。”

韩春花自暴自弃的样子,让他恨得牙痒痒,冷淡地瞥了韩春花一眼,见她又在哭鼻子抹眼泪,一阵胃疼,漠然道:“如果你也把自己当商品,他们花了多少钱买的你,我就花几倍几十倍的价钱再把你买回来,你是不是也会认为是我的商品?”

他的话像刀子摘胆剜心,韩春花听了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白了,呼吸急促,显然被气得不轻,却又找不出理由反驳,窘得说不出话来,在一阵沉默之后,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我的事不用你管。”

韩春栋听得一阵难受,要不是妈妈给自己娶媳妇着急用钱,也不会因为几万块钱就葬送了妹妹一生的幸福,始作俑者是自己,“那就由我来管,妹妹,都是因为我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你哥挣到钱了,有能力救你出火坑,王家要多少赔偿,我来给。”

韩春花看着哥难过自责的样子,听到他说的话,只觉得心里又苦又冷,整个人凄惶得不知如何是好,“哥,嫁给王家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背负,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需要怜悯和同情,这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弱鸡。”

“你可不就是个弱鸡,小时候的泼辣劲儿被狗吃了,被人压着欺负,怂成这样……”丁志诚冷笑了一声,眼中尽是讥嘲,“不知反省,还要回去继续找虐,小时候就知道你脑子不好使,长大了还是没长脑子。”

韩春花被他连番言语攻击,挤兑得脸上现出羞恼之意,瞪大眼睛怒视他,“你不就是挣了几个臭钱,穿上一身好皮囊,打扮成城市精英的模样,就拽得六亲不认了?”

“人家弓子比你钱多吧,比你有派头吧,瞧瞧人家,嘚瑟过吗?宠喵喵宠得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怪不得这么多年了你还单身,那都是有原因的。”

“懂不懂什么是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要是不懂,就多向弓子学学,他就是你最好的答案!”

她那又急又怒的模样,终于让她身上多了几分生机。

丁志诚心里的怒火熄了大半,他顿了顿,语气微微缓和,“我倒想跟弓子一样,把你也宠得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你倒是给这个机会。”

韩春花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你我之间隔着那么多年的时光,你已不是你,我也已经不是我,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强求在一起以后也会矛盾重重。”

“诚子,谢谢你不嫌弃我,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可是……我……没那个自信,这段婚姻似乎耗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光与热,让我对新的婚姻心有余悸,对不起,这样自卑的我,配不上你,也给不了你幸福!”

他死死地盯着那双静得没有任何起伏,暗得没有任何光亮的眼眸,暗地里恨不得咬碎他那一口引以为傲的大白牙,他深吸了几口气,控制住想要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转身抱着孩子头都没回地走了。

丁洛妙坐在另一张空的病床上,一直保持小透明,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还要由他们自己解决,旁人说的再多也只是锦上添花。

张长弓坐在她的右边,手臂环住她的背搭在左肩上,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韩春栋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她形如枯槁的模样,满脸自责愧疚,“我已经告诉妈妈找到你了,她担心得整宿睡不着,别恨妈妈,要恨就恨我,是我不争气,连累到你。”

“这是我的命,即便当初再怎么挣扎,终究躲不过命运的捉弄,与你们任何人都无关,哥,我认命。”

“我倒希望你不认命,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回去了,如果你不愿意跟着诚子,那就跟着我,哥来护着你,我看那姓王的能怎么着?”

哥哥的守护之姿,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若说真的不怨恨父母和哥哥吗?自从结婚她回娘家的次数有限,就足以说明她的内心还是有怨念的,只是被她强压在心底,不显山不露水却又在她被夫家欺凌后,一个人时那根刺隐隐作痛。

“哥,谢谢你,我这一次跑出来,纯粹是一时意气用事,我怕在那个环境里再呆下去,会把自己压抑成神经病,让我在你这里歇一歇,喘一口气,我再回去应付他们,就让葵葵跟着诚子吧,他说的对,跟着我只会让她受苦被人欺凌……”

话未说完,眼泪再次喷涌而出,她舍不得女儿,一想到以后很难再见到女儿就感觉钻心的痛。

“你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了如狼似虎的那一家人,这么一回去,还不被他们生吞活剥了。”丁洛妙担忧道。

韩春花苦笑了一下,“妈妈知道了我的地方,很快王家人也会知道,说不定他们已经在来北京的路上了。”

韩春栋一愣,脸色不由一黑,看来自己又好心办坏事了,看向韩春花的眼神愈加愧疚不安。

第237章 离婚改户籍1

“没事儿,来就来吧,人生没有停歇站,直面应对就是,我觉得来了反而更好,最好能一下子解决你婚姻里的沉疴痼疾,早日脱离苦海,重新奔向美好新生活。”丁洛妙小手一挥,豪气道。

见韩春花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继续劝解道:“即便你不和诚子好,哪怕自己单身一人也总好过回王家。”

韩春花苦笑了一下,离婚哪那么容易,花了他们的钱不说,结婚两年多,她和孩子的吃穿用度都是王家的,软饭吃多了,牙口早已退化,哪还有脸面露出獠牙去厮杀。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王大旺一家三口便都来到了北京,韩春花已经出院,住在丁洛妙和张长弓的新家,三人气势汹汹地来到这里,要韩春花立刻跟他们走。

韩春花低着头就要跟上他们,丁洛妙一把拉住她,既然她张不开嘴,那么就让自己替她说,“花花不准备跟你走,想要跟你离婚,只要你愿意离婚,可以说出你的条件,只要不过分得离谱,都可商量。”

王大旺一听离婚二字,当场暴跳露露,伸手指着韩春花怒道:“我娶她是为了给我家生儿子的,还没生出儿子就想走,没门!”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生孩子身体受损,不能给你添个儿子。”韩春花痛哭流涕,一脸的愧疚。

丁洛妙满意地点点头,小样,终于开窍了,知道为自己争取了。

王大旺悲愤至极,面目狰狞地道:“我替你们奸夫**养孩子,你们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丁志诚走上前,拿出银行卡拍在桌子上“我给你二十万,作为补偿。”

王大旺的妈妈一听二十万元,两眼顿时放光,贪婪地盯着桌子上的银行卡,怂恿儿子接受,“有这二十万,在咱们农村,多年轻多漂亮的女孩你找不到?”

“妈,这不是钱的事儿,我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不能便宜了她。”他眼睛凶狠地盯着韩春花的女儿,手指怒指,“还有这个野种,我养了这么长时间,浪费我多少粮食和感情!”

王大旺的妈妈极阴损地说道:“瞧瞧她痩得跟猴子似的,这么久了还没怀孕,不知还能不能怀上,算了,有这二十万,妈再给你找个好的。”

王大旺布满血丝的眼睛暴突,像是囚坑里的困兽,“二十万,只能买走一个!你自己选你要买谁?”

丁志诚听“买”字,眼神骤然一冷,没有任何温度地看着他,狂暴中的王大旺被他的眼神冻得一个激灵,他的怒气像个气球一般被丁志诚一阵扎破,瞬间泄气,蔫头耷脑地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个小透明。

对于他的怂样,韩春花早就见多不怪。

丁志诚再次掏出一张银行卡摆放在桌子上,“好,这卡里十万,总共三十万,我让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县民政局办离婚。”

丁志诚收起两张卡,“一手离婚证一手钱,如何?”

王大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丁志诚手里的银行卡,暗道:这家伙也是个痴情种,都被我用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痴情不改,竟一下子拿出三十万,够他们辛苦干十年的了。

况且自从生了那个野种,她的肚子再也没有过动静,难道生孩子时,被那么一折腾成不下蛋的母鸡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他要来何用,王大旺当即答应。

张长弓派人给王大旺一家买了火车票,送他们去火车站走人。

又让韩春栋开着他的车,与丁志诚一家三口一起回老家,若王大旺反悔或不配合,也好有个帮手。

到达家里时,已经是夜里,韩春栋带着韩春花母子回娘家住,丁志诚则返回自己的家。

第二天一早,丁志诚开车带着王大旺、韩春花、王茹葵前往县民政局。

韩春花净身出户,王大旺又主动放弃孩子的抚养权,二人的离婚手续办得异常的顺利。

在他们办手续的时候,丁志诚抱着王茹葵坐在大厅里等待,孩子小小的身子乖巧地坐在他的怀里,那双极像自己的眼睛,好奇地一直看着自己。

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她那个傻妈妈带着她在王家不知受了多少苦,瞧那小身子,跟别人家的孩子比,细胳膊细腿的,让他心疼得不成样子。

其实王茹葵小朋友一点儿也不瘦,反而被她妈妈喂得白胖白胖的,丁志诚先入为主地认为她受了很多苦,便认定她家闺女瘦了。

丁志诚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等……看我怎么收拾你妈妈。”

一听他要收拾自己的妈妈,小姑娘当即不乐意了,“收拾……妈妈,你……坏人!”

小姑娘说着说着好像把自己说伤心了,眼泪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却又忍着不让它流出来,她不能哭,哭了奶奶该骂她晦气了。

丁志诚看她故作坚强的倔强样子,这不是一个两岁女孩该有的成熟状态,她表现得越成熟,他就越心疼,就越想毁掉王桥那一窝烂货。

“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爸爸,是保护你的人。”

“他才是我爸爸!”王茹葵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伸出手指,神情怕怕地指向前方。

丁志诚抬头一看,韩春花与王大旺一手拿着一个绿本走了过来。

“葵葵,记住他已经不是你爸爸了,你不是很不喜欢他吗?”

王茹葵直点头,捂住自己的小屁屁,“打我……疼。”

丁志诚抱紧她,“放心,你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以后谁也不许动你一根手指头。”

王大旺尴尬地抹了一下头,眼神躲闪着王茹葵,不敢看她一眼,垂眸盯着手中的绿皮本发呆。

韩春花低眸望着手中的绿皮本百感交集,牢狱般的婚姻终于结束,可从此她再也无家可回。

看着被丁志诚抱着的女儿,她乖巧地搂着他的脖子,扭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亮晶晶地看着她。

韩春花打开包,正要将离婚证放进包里,被丁志诚一把夺过,“我替你保管。”

嘿,她的离婚证关他毛事,他保管个球?

她正要去抢,丁志诚快速地塞进自己的衣兜里,抱着孩子便走。

王大旺赶紧跟上,大声喊道:“银行卡还没给我呢?想赖账呀。”

见丁志诚停在户籍室门口,韩春花疑惑地问道:“你来这儿干嘛?”。

丁志诚斜睨了她一眼,“当然是要给孩子改姓了,总不能还姓王吧?”

韩春花想也不想地点头,“那倒也是。”

王大旺心情复杂地看着前面的三个人,捏着离婚证的手上青筋毕露。

丁志诚亮出两张银行卡,“你配合完改姓迁户手续后,它们就属于你了。”

王大旺只得配合地跟着他们进去。

第238章 离婚改户籍2

然而在跟着谁的姓上,丁志诚和韩春花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丁志诚认为孩子是自己的应该改成丁,韩春花认为孩子是她生的,且监护人也是她,理所应当改姓韩,双方争执不下。

户籍办理人员建议他们协商好再来办理。

丁志诚眸光一闪,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韩春花再次返回大厅,直奔结婚窗口而去。

他从兜里掏出户口本、身份证、离婚证,又翻开离婚证,身份证正夹在里面,还差一个她的户口本。

他转头看向王大旺,他们刚离婚还没办分户,正好结婚直接转到自己的户口本上,今天真是黄道吉日,一趟县城之行,什么事都办了。

“户口本拿来。”丁志诚冷冷地甩了他一个眼神,王大旺捂着户口本犹豫着似乎不太愿意配合。

丁志诚咬牙吐字,“银——行——卡!”

三个字,王大旺乖乖地交出了他的户口本。

韩春花看着这一幕似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她刚从隔壁房间离婚出来,转头就来这儿办结婚证?这……这简直是天下奇闻,“你干什么?疯了?”

“你不会想着做个单亲妈妈吧?让孩子跟着你继续受苦?你看看咱闺女,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懂事,你再看看她的身子板这么瘦小,她受的苦还不够吗?还要跟着你继续吗?你可以做个狠心的妈,但我绝不做狠心的爸,我要把她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如果你也是这样想的,就乖乖配合我领这结婚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我刚离婚!”

“别这么自私,光想着自己,多想想孩子。”

……

看着女儿水汪汪的眼睛,她沉默了。

接下来她就像被丁志诚喂了迷幻药似的,他说什么她就配合什么,等到从民政局出来,丁志诚掏出两张银行卡甩给王大旺,“她们与你再无关系,请你永远不要打扰她们,出现在她们面前。”

王大旺接住银行卡,用力攥着银行卡,深深地再看了一眼韩春花,继而转身仰首阔步向大口走去,转瞬消失在门外。

韩春花一脸懵地看着他将户口本、离婚证、两本结婚证装进衣兜里,她好奇他这件衣服跟哆啦a梦似的,啥都能装进去,也啥都能掏出来。

丁志诚带着母女二人去了县里最大的酒楼,准备庆祝一番。

张长弓正忙得焦头烂额,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喵喵了,心情极其烦躁,却接到丁志诚冲他炫耀嘚瑟的电话。

“事情已经办妥,把新房布置布置,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去。”丁志诚家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盖起了小别墅,只是因为就他们父子俩住,就一直也没装修,正好趁此机会把家里装修一下,捯饬捯饬,住得更赏心悦目舒心一些。

“花妹前脚离婚,转脚我们就办了结婚证,办结婚证真便宜,一对才9元。”

丁志诚嘿嘿傻乐了一会儿,继而骄傲地说道:我现在是真正有媳妇有孩子的人了,现在我们三个在一个户口本上,我是户主,一家之主的感觉真好!”

张长弓听得太阳穴直跳,脸瞬间就黑了,“事情办完就赶紧滚回来,我在这里忙得没时间约会,你在家里却春风几度,别怪我没提醒你,憋了这么多年,小心别用力过猛,掏空了身体,变成肾虚公子。”

听到他声音里夹裹着怒气,丁志诚笑得更加张狂,肆无忌惮,“你倒是想掏空身体变肾虚,也得有地方掏,你憋得都快成僵尸了吧,哈哈哈哈……”

“嘟——”一声长音,丁志诚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笑得愈发开怀。

韩春花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非常不走心地说一个字,“牛!”

“你现在春风得意在他面前炫耀,小心以后被他整。”韩春花提醒道。

“整就整呗,只要能让我爽一会儿就行,这么多年被他们压着喂狗粮,不兴我扳回一局?”

韩春花将饭碗递到他手里,“喂葵葵吃饭吧!”

丁志诚接过碗,一勺一勺喂给坐在腿上的闺女,动作相当纯熟。

自从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丁志诚自动承担了喂养孩子的任务,抱着孩子在村里到处晃悠,逢人便炫耀,她家闺女多白净,有多重,有多能吃,会说多少话,能跳多高。

赢得别人一句夸赞,便会高兴一整天,韩春花对于他的反应很无语。

张长弓挂掉电话,便没了工作的心情,抬腕看了一眼时候,快到中午放学时间了,起身走出办公室,迎面碰上谢时宛,谢时宛高兴地迎上来,兴奋邀约道:“弓子,去吃饭吗?我们一起。”

说着伸手就要去挽他的手臂,张长弓手臂一避,身子一闪,躲过她扑上来的身体,“我去找喵喵,你陪你哥吧!”

张长弓抬了抬下巴,指向不远处站立的谢时去。

不带一分犹豫,一秒停留,转身进电梯下楼而去。

谢时宛一脸哀怨地看向谢时去,谢时去走上前来,揽住她的肩,“走,让哥陪你。”

谢时宛一抖肩膀,甩掉他的手臂,“我要的是男朋友,不是哥!”

“噗嗤!”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两兄妹看向声源,却见谭甄媛倚靠在她办公室的门上,脸上是讥诮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你笑什么?”谢时宛冰着脸,言辞中带着一股火气。

“笑你勇气可嘉,加油,继续努力!”谭甄媛走过来,越过他们走进电梯下楼了。

谢时去望着谭甄媛的背影,好像陷入某种深思中。

“她什么意思?”谢时宛一头雾水。

谢时去回过神,有些头疼地看着妹妹,“小宛,长弓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你就别浪费感情了好吗?”

谭甄媛刚才的那句话明是鼓励,暗却是嘲讽,若能把张长弓从丁洛妙身边拉走,还轮得到自己的妹妹出场,在杭州比她有才比她好看比她身材好的女孩多了去了,张长弓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丁洛妙的背叛。

他一向跟女孩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无论是职场上的,还是生活中的,无一例外,就连谭甄媛这样元老级别的人物,陪他经历过最艰苦的岁月,都没办法多靠近他一步,自己的这个傻妹妹,又有何德何能,怕是也终将痴心错付。

谢时去叹息一声,不能再多说,怕会刺激到她那根刚刚好转的神经。

第239章 承载你的美丽负重前行

一年后。

大四学年,离毕业还有两个月。

丁洛妙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出来,强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走到偏僻无人处,四下瞧着无人,便放飞自我,高兴地跳将起来,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兴奋。

她的直博名额通过了!

从此,她的学术之道迈向了另一个台阶。

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白期,她在考虑利用这段空白期做些什么?

张长弓让她把时间空出来,把他们两个的婚事给办了。

丁洛妙略微有些犹豫,接下来的五年,她的课业可能会更重,有些担心兼顾不到家庭,而让婚姻生活大打折扣。另外,她还想趁年轻,好好干一番事业,先立业再成家,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理由显然不适用于张长弓,无论是杭州还是北京,他的事业都发展得相当稳定且迅速。

杭州的长弓集团已经成功晋升为杭州的一线龙头企业,北京的公司也基本上属中型偏上的企业,再努力一点点就会再上一个台阶。

他早就事业有成了,不是吗?

丁洛妙此刻心情有些复杂,既高兴于拿下直博名额,又担忧与弓子的约定,可既然当初答应他了,虽内心有些小惶恐,但还是要信守承诺。

如是一想,心情便轻松了很多。

看到宿舍楼下的那抹身影,丁洛妙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即面色恢复正常。

想到他确实也该回来走完毕业的最后流程了。

他是以交换生的身份出国留学的,如今回来参加毕业典礼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回来了。”丁洛妙走上前,微笑地看着他,近两年不见,他身体抽高了一点儿,也壮实了一些,虽然还是一副白净书生般的儒雅模样,却也减少了弱的感觉,倒是有了书生侠客的气质。

翟天玉看到她,并没有马上上前,而是就站在那里,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自己,脸上带着几分客气的笑容,他眸色微暗,沉默良久才回道:“是呀,回来了。”声音带着暗哑和晦涩。

近两年没见,那张有点儿婴儿肥的鹅蛋脸,被时间雕刻得渐渐向瓜子脸靠拢,身体也愈加修长,目测一米六六,跟他走之前有两公分的差距,尽管微小,他却一眼就能看出,毕竟在国外的日子,这道身影无时无刻不在乱他心神,扰他清梦,挥之不去,召之即来,让他不胜其扰。

此刻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眼珠子黑漆漆,两颊晕红,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却又有着岁月静好的气质,看着她,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只需往那儿一站,就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以获得内心的平静。

两年不见,她修炼得得越发勾魂夺魄,如一朵刚刚绽放的玫瑰,静静等待着采摘。

翟天玉收起脸上复杂难辨的神色,强压下澎湃起伏的心情,微微一笑,仍是有些暗哑的声音带了几分清爽,眼神期待地看着她,“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丁洛妙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本来想找张长弓共进午餐,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看来要晚上才能再去找他了。

她点了点头,“咱们去食堂吧,你有两年没吃到了,应该很想念吧?”

一直怕她会决绝地拒绝他,跟他彻底划清界限,听到她的答复,翟天玉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被喜悦占据,连眉眼都带着欢喜雀跃。

丁洛妙看着他的样子,眸中一暗,这个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护着自己的男孩,一身是伤地远赴国外,从此杳无音信。

如今回来,也不过要求一起吃顿饭,她如何能张得开口拂了他的意,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两人转身,蓦然看到双手抱胸,倚墙而立的高大身影,脸色黑沉,眸中带火,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诡异平静感。

两人身体俱是一僵,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丁洛妙想到自己跟翟天玉也没什么不当行为和言论,只是略微惊讶一下过后便平静下来,她跑过去,仰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下午放学去找你呢!”

张长弓故意忽略掉她嬉皮笑脸的讨好模样,阴阳怪气道,“怎么,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的雅兴了?”语气里隐隐夹着怒气。

丁洛妙敛起脸上的笑意,流转眼眸淡淡扫了他一眼,这醋味闻着牙都快要倒了。

丁洛妙小脑袋一转,立马出口成谎道:“来的正好,我正要说打电话叫你过来,让你请天玉吃个饭。”

张长弓瞪了她一眼,看在你在意我的感受,还愿意撒谎骗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况且在情敌面前跟她掰扯,只会让情敌看笑话,若真闹崩了,还不是被他白捡漏。

一番评估下来,勉强扶正要倒翻的醋缸,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走吧!”

张长弓揽住丁洛妙的肩,拥着她率先走在前面。

翟天玉看着前面相拥相携的身影,眼神瞬息间变暗淡了,脸色也阴沉下来,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独处时间,被他给搅黄了。

终不想错过跟她共餐的机会,压下心中的不甘,抬步追上,行至丁洛妙空档的另一侧。

被两个帅哥裹挟而行,回头率还真不是一般的高,一个高大硬朗,阳刚威猛,一个风度翩翩,儒雅绅士,截然相反的容貌、大相径庭的气质,一个似强攻,一个似弱受,他们两个的身高差也顶配。

丁洛妙越yy,脸上的笑意越浓烈,眼睛骨碌碌乱转不怀好意地东瞄瞄,西看看,表情极其猥琐。

张长弓微弯下身子,俯首贴近她的耳边,咬牙切齿道:“被两个男人簇拥,你很得意?”

丁洛妙一噎,当即敛目静心,不再瞎yy,他向来眼神刁钻,似是长了一双透视眼,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谁让人家小小年纪就久混社会,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教会了他各种流派的心理战术,他又挺有天赋,融会贯通后混出了自己一套看穿人心的社交术。

丁洛妙鲜少在他面前撒谎,因为你一张口他便已知真假,当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神戏谑地盯着你时,让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继续编谎下去。

丁洛妙拉下他的头,也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调侃道:“不是很得意,是相当得意,你老婆有魅力,你不高兴呀。”

第240章 承载她的美丽负重前行2

张长弓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我倒想你丑得不成人形,省得我整天提心吊胆。”

可不是,她在学校里他不安心,怕什么师兄学弟的惦记,她外出他又不放心,怕她遇到穷凶极恶之人伤害她,越是漂亮的女人,出意外的概率就越高,何况他媳妇是个顶顶漂亮的女孩,每次出门都是风险。

他不护得紧一些,周全一些,哪怕出现一丁点小小的意外,首先承受不住的便是他自己。

喵喵,为了让你忘记生活中原来有那么多不如意的地方,我愿意为你负重前行,也愿意为你费尽心机提前布局,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让你一路畅通无阻,平安顺遂!

翟天玉看着身侧二人窃窃私语的样子,眼神黯淡得没有任何光泽,是不是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打不开局面。

可……人的一生很漫长,也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意外,就不信他们之间没有破裂的时候,自己只需躲在隐蔽的角落,伺机而动。

打定好主意,他扯动嘴角冷笑了一下。

时刻关注他动静的张长弓,一眼便看出他的打算,也跟着冷笑了一下,想见缝插针,做梦去吧!

三人各怀心思,进入到餐厅,张长弓抽走丁洛妙手里的饭卡,自作主张为大家刷卡,这样好像买单的就是他一样,幼稚得可笑。

转念又一想,自己的饭卡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充钱,每次来找她吃饭,都会往里面充个几百,估计即便用到毕业,卡里还会有不少钱吧,看吧,其实他不需要这么做,请客用的钱也还是他的。

三个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张长弓和丁洛妙并排坐在一起,偶尔会交换一下食物,互相品尝对方盘中的食物。

看着眼前亲密无间的二人,视线随着互夹互喂的筷子移动,他们丝毫不嫌弃对方的口水。

翟天玉看得一阵胃疼,眼前想念已久的熟悉味道,却引不起他半分食欲。

冷冷地注视着恩爱秀不完的二位,情绪降到了最低档,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冷冷地说道:“能正常点儿,好好吃饭吗?”

丁洛妙赶紧碰了一下,拿着筷子又要来喂她的张长弓,“差不多行了,赶紧好好吃你的饭。”

张长弓抬眸淡淡轻瞥了他一眼,“怎么样才算正常?端庄有礼,默不作声地各吃各的?”

见翟天玉表情一噎,他继续讥诮道:“你见过哪对情侣好好吃饭过,你跟王语妍吃饭就是这样?”

提到王语妍,他眼中的薄雾瞬息间浓缩成浓重的阴霾,显然他不希望在丁洛妙面前提起王语妍这个人,她的存在只会证明他现在的行为有多可笑。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张长弓丝毫不在意他难看的脸色,谁让他犯贱找难受,没事儿在喵喵跟前瞎晃悠,明显是司马昭之心,既然你还不死心,或者想要死灰复燃,不好意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可劲儿地在你面前秀恩爱,难受不死你!

丁洛妙夹在两人之间装小透明,别怪她不作为装怂,现在这尴尬的处境她该怎么办?

“我和王语妍没关系。”翟天玉艰涩地说道。

张长弓紧跟着追问道:“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我的心告诉我别做违心后悔终生的事,我不爱她,强迫自己跟她订婚,心不在她那里,又怎么会用心经营,怕最终只会害她。”翟天玉苦笑着解释道。

上一次因为受伤推迟了订婚,翟天玉最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也拿自己没办法,不爱就是不爱,不想再跟王语妍凑合,无论家人和王语妍如何暗示明示,他都绝口不再提及订婚的事。

“你有什么感想?”张长弓突然调转枪口指向丁洛妙。

丁洛妙正在低头装吃货,一口接一口,明明已经饱了,却不敢停下筷子,猛然听到他问自己,“啊?”她一脸懵,迷茫地看着他。

张长弓脸色一黑,“别给我装糊涂,听到他跟王语妍没订婚,你怎么想的?”

跟我毛的关系?

看了一眼对面的翟天玉,他也正盯着自己等着她的答案,这么直接的糙话却没办法明面上说出来了,多伤人呀!

她沉吟片刻,“若是不爱也别勉强自己,好女孩多的是,你总会遇到你喜欢的,不想现在订婚,那就再等等呗,说不定你一出食堂的门,就遇到了你的真命天女了呢?”

丁洛妙这话说得虽委婉但却也很官方。

翟天玉期待的眼神变成了失望。

张长弓挑了挑眉,虽然对她这种委婉不太满意,但也还过得去,毕竟……翟天玉……确实是一个复杂的存在。

“什么不爱?什么真命天女?”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丁洛妙抬头却看到王语妍端着饭盘走过来,在翟天玉身旁的空位上坐下来。

不去看翟天玉难看的脸色,冲丁洛妙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嗨,聊什么呢,方便我加入吗?”

方不方便的,你不都已经坐下了吗?

她这一问,多此一举!

丁洛妙低眉敛目,神情淡然地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她跟王语妍之间,连表面的应酬都没有必要。

丁洛妙无视她的模样激恼了她,一个乡下村姑,骄傲得跟个孔雀似的,还真是滑稽可笑得令人捧腹。

她收起笑容,冷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装什么装,再装也是个土老帽。”

“啪!”一双筷子摔在桌面上,其他三人俱是被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摔筷子的人。

却见张长弓脸色黑沉似水,凌厉的眼神闪烁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乍一看有些吓人,周遭原本喧嚣的空气瞬间冰凉。

丁洛妙眉头一跳,立即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平静下来,消消气。

他没有不打女人的绅士准则,只要触碰到他的底线,无论男女老少,他都会出手教训。

张长弓垂眸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小手,再抬头看向王语妍时,怒意已消,却多了几分轻慢,“你就很自信自己很时尚吗?瞧你那张血红大嘴,跟吃了死人肉似的,再瞧瞧你那眉毛画的,眼影描的,跟个女鬼似的,脸上擦了多少斤粉,比城墙都厚,脸白的跟墙上刮的腻子似的,这就是你所谓的时尚?”张长弓冷嗤了一声,“我还真是涨知识了。”

第241章 结婚提上日程

丁洛妙惊讶于他的毒舌,他一向一言不合就动手,鲜少动嘴,没想到毒舌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王语妍被他嘲讽得脸色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紫,最终定格在涨红上,“你……”她气恼非常,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转头看向翟天玉寻求支援,却发现他面色平淡,那双柔和宁静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看,眼里哪有半分她的影子,别说向他求援了,若丁洛妙高兴,他恨不得踩上自己几脚。

一颗真心被他如此冷漠地反复蹂躏践踏,她在绝望的同时,恨意也在心底快速生根发芽,你们不让我好过,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她脸上的表情几近扭曲,眼圈微红,似是在忍着泪意,“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她将筷子拍到桌面上,转身快步跑出了食堂。

嘿,这一个两个的,都有拍筷子的习惯,丁洛妙看着自己的筷子发呆,是不是自己也应该拍一下,随大流。

三人都沉默不语,空气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息。

张长弓看向丁洛妙,“吃饱了吗?”

丁洛妙点了点头。

“吃饱了还不走,等着下一顿呢?”

说着站起身,拉起她的手便走。

丁洛妙被他拉着,紧跟着他的脚步,转头看向翟天玉,他低着头盯着桌上的狼藉发呆,周身散发着寂寥的气息。

张长弓一把扳过她的头,“还看,小心别扭到脖子了,要是舍不得,就再回去坐坐。”

说话夹枪带棒的,显然是生气了。

丁洛妙赶紧转正脖颈,目不斜视看向正前方。

张长弓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拉着她快步走出食堂。

丁洛妙被张长弓牵着,默默地跟着他走,她能够感觉到张长弓的心情不好。

对此,她很抱歉,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凭翟天玉毫无保留地救过自己的命,她就没法对他冷漠,决绝和全面的进行关系否定,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没人性,就连自己都会厌弃这样的自己。

她不清楚张长弓能明白她的点吗?看着前面那怒气冲冲的背影,怕是不明白吧。

丁洛妙脸上的苦笑更甚。

走至一片寂静的林子旁,他站定,转身眉眼深深地看着她。

丁洛妙虽然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但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开口说话。

张长弓静默后,脸色平静了很多,便把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哽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喵喵,对于结婚,你一直没有给我一个准话,到底要定在哪一天,我也好先去做准备。”急切道。

丁洛妙张嘴正要回答。

张长弓似乎有些紧张,急忙又插话道:“我知道你很忙,没关系,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你只需要漂漂亮亮地出现在婚礼上就行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再找什么理由推脱呢。

“你想什么时候,我听你的。”丁洛妙让他做主。

张长弓沉思片刻,“就定在七夕节,前一天是你的生日,后一天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以后可以连着两天陪你过节日。”

眼前的男孩事事为自己着想,自己还有什么可彷徨的呢,早一天晚一天都少不了结婚,早点儿结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还有个问题,需要提前说明。

“等我博士毕业再生孩子,可以吗?”

张长弓一怔,疑惑道:“读博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我打听过了,博士结婚生孩子多了去了,学校也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博士阶段课业那么重,压力很大的,难道你要我一边怀孕一边做科研、写论文吗?”丁洛妙苦恼道,左右手食指不停地勾拉缠绕,张长弓知道这表示她很烦躁。

张长弓虽然不怎么认同她的话,但面上还是好脾气的笑笑,“我们不要设限,顺其自然吧,现在我们婚都还没结呢,想孩子的事是不是有点早?”

张长弓想着先把结婚证扯了,婚礼办了,无论是法律上还是风俗上,她是自己的媳妇这个身份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谁也撬不走,改不了。

他的声音是极好听的低沉温润,丁洛妙知道他一旦这样说话,就是开始施展魅攻蛊惑自己的时候,她扒拉了一下面前的刘海,后退一步稍微拉开点儿距离,以便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字斟句酌地道:“我只是提前打一下预防针,别到时候因为这件事产生矛盾。”

“随你,你什么时候想要,我就什么时候奉献我的精锐染色体?”张长弓善解人意道。

先把媳妇搞到手再说,以后的事情再徐徐谋划。

“这么听话?”他天生反骨,能够这么听命于自己,她还是很高兴的。

于是,她踮起脚尖,一直手缠上他的脖颈,拉低他的头,一只手捏住他刚硬的下巴,樱唇便朝着他的薄唇覆了上去。

只轻轻的一个吻,浅尝辄止后便退了开来!

“奖赏你的!”她眸中神采奕奕,似有华光绽放,灿若繁星。

既然是奖赏,哪能是一个轻浅的吻就能解决的,挑逗之后撩起他的兴致便立马撤退,他怎会给她退路,早就十面埋伏,困她于怀中,反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覆了上去,长舌随即便开始探入城池,攻城掠池,凶猛攻占。

直到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临近,丁洛妙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尖,他才熄战拉着她跑出小树林。

丁洛妙没想到翟天玉的母亲柳云梦会再次找上门,在一个咖啡馆里,她放低姿态求自己放过翟天玉,不要再缠着他,让他好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丁洛妙看着对面坐着的中年女人,虽然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放低了字条,可那话里行间、眉眼神韵之间,仍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从一开始她就自信地断定是她丁洛妙在不要脸地缠着她儿子,费尽心机地想要渐进她家这座豪门。

“我对翟天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早就有男朋友了,你从我这入手,不会对事情有任何帮助。”丁洛妙尽可能将话说得委婉,隐藏的意思是你儿子的问题,你应该找他来解决。

“小姑娘,你这样可就不对了,脚踏两只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可能最后鸡飞蛋打,你什么也捞不着。”

第242章 你想把她养成小白?

“我知道你男朋友,现在发展的不是也挺不错的吗?可能杭州那个小城市你看不上眼,想在京都站稳脚跟,你男朋友在北京虽然只是刚起步,但发展得也挺顺利挺快的,你先跟着他吃一段时间苦,等他发展起来自己成了豪门,有你这段同甘共苦的相陪,以后他还少得了你的荣华富贵?”

“虽然跟我们家没得比,可咱也得从实际出发不是,你这样的出身肯定是进不了我家门的,建议你还是找个潜力股,好好陪着他成长,感念你这段苦难相陪的恩情,他以后也不会亏待你。”柳云梦自认苦口婆心地在教她做人,却不自知地她眼里的轻蔑又多了几分,农村出来的就是没教养,光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野心倒不小。

丁洛妙快要气出内伤,跟她说话真费劲,简直鸡同鸭讲。

“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们家这座所谓的豪门,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你放心,此生我不会进你们家门半步。”

“我男朋友当然很优秀,我也很看好他,关键是不管他贫穷还是富有,我都爱他。”

“还有,我不会游泳,做不来脚踏两只船这么有风险的事,你还是跟你儿子好好谈谈吧。”

丁洛妙懒得再承受她鄙夷的眼神,站起身便走。

柳云梦看着她干脆果断起身就走的架势,有些恼怒她的不识抬举,她没有个好爹妈,她好心帮着给她分析,掏心掏肺地教导她,竟还敢甩脸子给自己看。

想到儿子,又是一阵脑仁疼,在国外的近两年,她知道儿子一直在打听丁洛妙的消息,蔺学致就是他安插在丁洛妙身边的探子。

如今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丁洛妙,这下好了,激恼了王语妍,让她很生气,为了给儿子施压,她让爸爸延长了翟家货物的进出审批周期,现在闹得全家都跟着着急上火。

可好说歹说,翟天玉就是不松口跟王语妍订婚,这可急坏了全家人,要不是没辙,她也不会找这乡下丫头片子聊了,还落得个被她下面子的尴尬境地。

跟丁洛妙商谈无果,柳云梦便找到张长弓,直接表明来意,只要张长弓能把丁洛妙弄走,最好是他们两个能结婚,让儿子彻底死心,她便给张长弓西四环一大片地,虽然地处农村,但以后很有升值空间与价值。

即吃了地,又拿下心爱的女孩,不要岂不是傻,况且他们原本就是要结婚的,他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翟天玉的父母,送上门的肥肉,嗯,挺好吃!

张长弓站在小土坡上,望着眼前的大片农地,冲身旁的丁志诚说道:“别看这里现在是一片荒芜的农地,北大、清华、人大、农大离这不远,以后这大片区域,升值空间不可估量。”

丁志诚却面带担忧,“这样做合适吗?要是喵喵知道了,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张长弓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丁志诚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见他深深地抽了一口,“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况且我们来了一年多,迟迟拿不下一个像样的大项目,公司陷入了瓶颈期,这是一个转机,把这块地做好了,我们就能打一个翻身仗,打开新局面,彻底在都城站稳脚跟。”

张长弓极目远眺,目光所及之处,是那远处的天际线。

丁志诚看着他犀利的眼神,有着目空一切的野心。

曾经作为整个社会的最低端,混迹于市井小民之中,小小年纪就尝尽了人生的艰苦与磨难,心性早已与喵喵不在一个频道上。

当她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的时候,他们可能在烈日下工地上,被监工催促着赶紧干活,稍微停顿一下可能就会迎来一顿臭骂。

即便进入创业期,工作的压力也让人无法承受,更是被房租和贷款压得透不过气来,有时候还会躲在尘土飞扬的某个工地角落里,一边啃着干馒头,一边流眼泪,哪怕被生活打得鼻青脸肿,最终仍用力咬了一口干馒头,合着泪水和苦难统统咽下,因为他们清醒地知道生活还要继续,只能抬头面对。

还好,他们没有在最能吃苦的年纪选择安逸,遇到困难也从未前怕狼后怕虎,而是认清形势砥砺前行,如今的成功不是他们够幸运,而是他们够努力,幸运是留给努力奋斗的人的奖励,所谓自助者天助。

不管喵喵是什么态度,他都会站在弓子这一边,支持他这一选择。

能站在峰顶俯视众生,谁也不想站在崖底仰望他人,尤其是作为男人,一个家庭的守护者,没有强大的能力,哪有什么脸面做一家之主?

张长弓沉默地抽完一根烟,将烟头扔到地上,抬脚捻灭烟头上的火星,低眸看向被碾碎的烟头,凌厉的眼神加上暗沉的脸色,给人一种沉郁后的决绝,“人生的黑暗面让我一个人背负就好,希望她永远明净清澈,善良正直下去。”

丁志诚噗嗤一乐,调侃道:“你这是把她往小白的方向养?”

“你觉得她能成得了小白?”张长弓冷嗤了一声,“如果她真是小白倒好了,还省得我操这么多心!”

“我知道,你只是想让她活得轻松自在一些,有你这样的二十四孝男友在她后面保驾护航,她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丁志诚感慨道。

“错,大错特错!”张长弓不赞成道。

丁志诚一脸懵逼,“哪儿错了?”

“是丈夫,不是男友,我已经进阶了!”张长弓得意地说道。

“切!”丁志诚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们还没领证结婚呢好吗?请认清现实。”

“下个月的事,也没几天了。”张长弓有些底气不足地辩解道。

“差一天一小时一分一秒,都不算是夫妻。”丁志诚咄咄逼人地打击道。

张长弓恼羞成怒,骂了一句“滚!”

两人坐回车内,丁志诚打着车,车向繁华的市内走去。

张长弓看着车外飞逝的建筑物,想到丁志诚的话,不由一笑,他们之间,是她的福气,还是自己的福气?还很难说呢!

再有几天,学校就放假了。

回到公司,他将公司里的诸多事宜提前安排好,同时通知丁志诚、韩春栋、张铁柱,“你们都给我赶紧把公司的事安排好,跟我回老家当伴郎去!”

第243章 她的男友竟是这样?

对于他结婚的事宜,公司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也都很为自己的老板高兴,当然除了谢时宛和谭甄媛。

最近一段时间,谢时去交给了她一个工作任务,给城东的一片居民楼做装潢设计,几十户人家要做打包设计,打包装修,这也是公司接的一个大项目,一户人家出一个设计样,任务艰巨且重,谢时宛觉得张长弓把这么大一个项目交给她,是对她的看重和认可,为了在张长弓面前加分,她将全副心神都用在了这件事情上,故而她完全不知道张长弓要结婚的事情。

谭甄媛虽然知道,可却除了独自一人品尝酸涩与嫉妒,还能做什么呢?

丁洛妙一身黑色的学士服,头戴一顶学士帽,站在演讲台上,态度亲切自然,举止落落大方,演讲声情并茂,她脸上的笑容像夏日正午的阳光一般,绚烂夺目。

张长弓坐在家属区,骄傲地看着演讲台的媳妇儿,此刻她的开心、荣耀、轻松,他感同身受,举着相继不停地拍照,留下这精彩且难忘的时刻。

参加完毕业典礼,丁洛妙本科生涯正式结束,漫长的暑假开启。

暑假有一个重要的仪式,就是她和张长弓的婚礼,还有领结婚证。

婚纱照也早就在五一假期时,拍摄完了,那时候正不热不冷,很好的好时机。

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婚礼相关事宜,被他们的爸妈们都给包办了,他们两个也乐得清闲。

因为婚礼会用到车,张长弓决定自驾回家。

刘阳明也开着大奔凑过来,车里带着耿爽、陈晗熙和她男朋友,刘阳明的科技公司发展的还不错,设计出了两款游戏,市场上反应很好,有了一定的转化率,张长弓让他把回收的资金先别分红,继续投入到公司的运营上,并建议他买一辆像样的车,出门谈生意,也好有些门面。

这不,大奔,黑色,够有身份!

丁洛妙要去上刘阳明的车,她好久没有跟耿爽、刘阳明见面了,感觉有好多话想说,却被张长弓硬拉上了辉腾,张铁柱被赶到了奔驰上,让他协助刘阳明开车。

虽然奔驰车有陈晗熙的男朋友,可见到他精神萎靡,哈欠连天的样子,谁还敢让他摸车。

陈晗熙的男朋友叫秦阳,四十多岁,身形偏瘦,背略微有点驼,眼神浑浊无神,却又自带一股傲气,似是看不起他们这帮外地人,与他们点头之交后,便再没吱过声。

得,人家眼里没他们,他们也不会没眼力见地上赶着找话。

一路上高速,只在服务区或景点逗留,他们边走边玩,成了组团自驾游。

丁洛妙和耿爽会时常抛下各自的家属,凑到一起说一些女孩间的知心话。

耿爽在实习一结束后,便在刘阳明公司任职,做统筹管理,刘阳明负责技术开发,夫妻二人双剑合璧,做的是风生水起,配合默契,他们的感情也在合作中日渐升温,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都能有很好的发展,丁洛妙心里还是很替他们高兴的。

陈晗熙一路上都跟他的男朋友黏在一起,鲜少跟他们有什么交集,不懂她也跟着回家干什么,丁洛妙不认为她是要去参加自己的婚姻,毕竟她们的关系向来不怎么好。

途经水泊梁山,正好也到了午饭点儿,几人决定多停留一会儿,吃饭顺便赏个景。

在半山腰上的一家饭馆吃过饭后,秦阳借口太累,便要回车上休息。陈晗熙却很感兴趣,还想要再逛逛,两人意见产生了分歧。

“这小破地方,逛什么逛,三亚没带你去过,国外没带你溜过,还这么没见识?”秦阳脸色极其难看,厉声呵斥道。

陈晗熙被男朋友当众吼,感觉极其没面子,立刻涨红了脸,也不甘示弱地回呛,“我是小门小户,要不然你这么大岁数我会跟着你?你享受我的青春,我享受你的金钱,各取所需,谁也没必要看谁脸色,你要是觉得冤,我们就到此结束。”

陈晗熙横眉冷目,气势汹汹地瞪着秦阳,大姐大的气势又拿了出来。

秦阳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呆愣当场,平时对她颐指气使惯了,她从来都是低声下气地哄着他,如今在朋友面前,倒是硬气起来了。

“好,走就走,你可别后悔。”秦阳一转身,愤然下山。

陈晗熙冷哼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着那道下山的背影喊道:“后悔是龟孙!”

刘阳明看向张长弓,张长弓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蹙眉质问道:“看我干嘛?”

“咱们把他带出来的,放他一个人不管不好吧,万一出个什么事,咱们可就扯不清了。”刘阳明担忧道。

“那你下去劝说去。”张长弓淡淡道。

呃……

刘阳明闭嘴不说话了。

张长弓斜睨了他一眼,转身冲身后的张铁柱道:“柱子,你下去尽可能拦住他在车上等,如果他执意回去,就帮忙给他找个车,实在不行就安排他住酒店,让他自己想办法回去。”

张铁柱点头应下,便下山追秦阳去了。

丁洛妙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晗熙,“怎么突然长志气了,敢对金主吼了。”

陈晗熙瞪了她一眼,她那看好戏的样子真让人窝火。

耿爽也一脸八卦,满眼好奇地看着她。

陈晗熙长叹一口气,脸上呈现出一种木然的悲怆之色,很复杂的表情。

“他离过婚,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儿,跟着奶奶生活,像他这个岁数了,有孩子也没什么,他还吸毒抽粉,人际关系也极为复杂,属于北京老炮儿,其实,这也没有关系,我跟着他不但有钱花,还没人敢欺负,一开始感觉挺威风的,更进一步交往才发现,他那方面不行,据说年轻时弄坏了身子,做那事儿时需要药物支持。这我可就不能忍了,总不能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吧?”

丁洛妙捂脸,这戏剧性的发展,还真是让人羞于启齿。

“之前我忍着,是因为钱我还没要够,现在我不缺钱了,自然无需再忍了。”

“况且,我正年轻精力旺盛,没必要在一个糟老头上浪费青春。”

丁洛妙和耿爽听得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丁洛妙提醒道:“你可别玩火自焚,既然他是北京老炮儿,得罪了他怕你在北京的日子也不好过。”

第244章 婚礼前的狂欢1

“那就找一个比他年轻比他有钱比他还横的呗,其实像他这种人最会欺软怕硬,我早就拿捏住了他的七寸,他怕韩哥,而且两人还是死对头,到时候我攀上韩哥,他能拿我怎么样?”

她这是作死的节奏呀!

丁洛妙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嫌自己的命太长!

耿爽也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那你带他会老家干嘛?”丁洛妙不解地问道。

“哪是我带他?他说没在农村呆过,觉得好奇图新鲜,非要要我带上他!”陈晗熙不屑地撇了撇嘴。

丁洛妙想要再劝说一二,可想到她的性子,怕是不会听她的话,甚至还可能惹她厌烦,“反正我们说什么,你也不会去听,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偿命,他能把我怎么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还没问你,这个时间你回家干什么?”

“参加你的婚礼呀!”陈晗熙理所当然道。

“你确定不是去捣乱?”丁洛妙对此表示怀疑,随即威胁道:“我可丑话说到前面,你敢破坏我的婚礼,可别怪我放弓子修理你,到时候我不仅不拦着,还会一起揍你,到时候你别哭爹喊妈!”

“拜托,我对张长弓早就放下了,你能别防我跟防贼似的,行吗?”陈晗熙叫屈道。

“你就不能正儿八经地谈一会恋爱?”她的感情稳定下来了,自己和耿爽不就都能安心了吗?

陈晗熙听了她这话,狂笑不止,好像她讲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笑完之后却又忽然间悲从中来,“就我这副脏身子,早就不肖想爱情了。”

看着这样消极的她,丁洛妙和耿爽相视无言,突然就不知该怎么说了,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

张长弓追上来拉起丁洛妙,就往山上跑,刘阳明紧随季候,牵着耿爽也快步先向上爬。

陈晗熙抬头看着刘阳明和耿爽相扶着攀爬的身影,没想到他们两个能在一起,还真是世事难料。

她还以为刘阳明会对丁洛妙至死不渝呢,哼,男人,果然是最会权衡利弊的动物,最会善待的也是他们自己。

若当初自己再坚持一下,是不是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就是自己?

陈晗熙眸色沉郁,再怎么懊恼不甘,也于事无补,人生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后悔药。

从山上走了一圈下来,看到奔驰车里坐着的秦明,大家会心一笑,各自上车走人。

陈晗熙也算给他面子,不再提刚才那茬不愉快,当做无事人一般正常与他说话聊天,偶尔跟他逗趣或打闹。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丁志诚、韩春栋、张铁柱从村中的十字路口下车,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去了。

知道他们今天回来,爸妈们在别墅里张罗了一桌子好菜,听到汽车的响声,五个人都齐刷刷地站在大门口迎接,两人从车里下来,丁洛宸欢快地跑过去抱住丁洛妙的腿,“姐姐,姐姐”不停地叫着。

三岁多的丁洛宸已经上幼儿园了,说话口齿清楚,动作敏捷稳健,是个聪明伶俐的小朋友。

丁洛妙抱起他,沉甸甸的有些吃力,“宸宸长高了也重了,一看就是不挑食的好宝宝,是不是呀,宸宸!”

“我啥都吃,最喜欢吃蔬菜和肉,妈妈说长大了就能跟哥一样高。”丁洛宸骄傲地说道,看向站在姐姐身边微笑的张长弓,眼里尽是崇拜的光芒。

张长弓伸手接过他,单手抱在怀里,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脸蛋,“嗯,确实重了,继续加油,哥看好你!”

爸妈们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都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招呼他们进来。

丁洛妙走过去,一一打了招呼,然后一边挽住一位妈妈的手臂,一起走进院落。

院子里的庭院灯都打开了,照得整个院落亮堂堂的,院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菜。

王芳从张长弓怀里接过丁洛宸,将他安排在座椅上,“就等着你们回来开饭呢?”

“饿坏了吧,快去洗手吃饭吧!”郭翠芳催促道。

两人在院子中的水池台上,洗完手又洗了一把脸,脸上的风尘仆仆与倦意都被清凉的水冲走。

坐到桌子旁,两人便是一阵狼吞虎咽,路上除了在梁山吃了点儿东西,接下来的一个下午,他们虽然也是走走停停,却都是偏僻的景色,没啥人烟,在服务区停留加油、方便时,看到服务区里的餐点,也没啥吃的欲望,反正知道回到家里有好饭好菜等着,不如忍一忍回家吃个痛快。

饭桌上,说起他们俩的婚礼,关于礼服,张长弓早就知道丁洛妙会选择中式的,便在一年前就拜托杭州苏绣名家给他们定制礼服,前段时间回杭州开会,便已经拿了回来,他还没有告诉她,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至于宴请哪些人,定多少桌,谁是管事,婚礼司仪,就按村里的常规礼俗走,全权都交给了爸妈们去操持。

婚礼的前一天,刘阳明和丁志诚组织了一场婚前的最后一次狂欢,直奔镇上ktv、酒吧于一体的俱乐部。

大家玩得很嗨,但酒喝得却是相当克制,毕竟明天一早大家还要出人出力,完成伴郎和伴娘的使命。

“首先,祝贺咱们这个年龄段最后一对终于修成正果。”丁志诚端起酒杯,所有人也紧跟着端起酒杯。

张长弓对于这个喝酒理由相当赞同,随即与丁洛妙一起举杯,跟大家一一碰杯后,一起仰脖一饮而尽。

“我们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也祝你们早生贵子。”一个胖乎乎,挺着啤酒肚的男子端着酒杯说道。

他叫沟,在村口开了个超市,这里面还有一个叫元仁的,他爸是村长,家里种着草莓大棚。

村中留守的都是老年人和孩子,小年轻们都出去打工了,这也是他们俩没有出去打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众人眼神一亮,俱是看好戏的模样,丁志诚等人都知道,丁洛妙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张长弓却极想要孩子,沟的这一问,把问题明面化,会激化矛盾吗?

张长弓好脾气地一笑,“孩子?不急,我们现在以事业为重,也想过一段时间二人世界。”

很官方很不出彩的回答,却也是最正确最挑不出毛病的答案。

丁洛妙知道他回答得言不由衷,却也心疼于他极力维护她的想法,配合她的决定。

第245章 婚前性教育普及

“孩子会有,但却是排在婚礼之后的计划,明天就多辛苦大家,为我和弓子的婚礼助力了。”丁洛妙举杯,跟沟等碰杯,再次一饮而尽,她的小脸瞬间嫣红,像涂抹了胭脂。

大家纷纷回应:“应该的。”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们。”

“保准热热闹闹,顺顺利利的。”

……

在大家一应的保证下,尴尬的气氛刹那又欢腾起来。

刘雨涵拿着两杯饮料凑上来,“洛妙,祝贺你!”

看到刘雨涵,丁洛妙很高兴,有两三年没见,她还是跟个洋娃娃似的,圆脸大眼小酒窝,身材娇小可爱,一说话脸就红,腼腆的性格一点儿也没变。

高中时,她们一个学校不一个班,偶尔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会一起吃饭,去卫生间时碰到会一起回教学楼,上完夜自习遇到也会一起回宿舍。

但仅限于偶尔遇到才会有交集,平时从未刻意去找对方,有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不像她跟耿爽、刘阳明,是在一个班,干什么都要喊着一起。

大学暑假,有时约上耿爽一起去找刘阳明玩,也会碰到她,远远地她都会微笑着对自己行注目礼,直到近距离时,才会轻轻地唤自己的名字,声音轻浅带着无尽的温柔。

丁洛妙会约她一起玩,她总是摇摇头,指一指院子里堆积未完成的手工活,有时候没什么急事,丁洛妙会拉上耿爽、刘阳明帮她一起做,聊聊天,说说话。

只是最近两三年,她再去他们村时,她家的院门总是锁着,听刘阳明说,她父母和哥哥外出打工,她放假后都会去父母那里帮忙干活。

农村的孩子,即便上学,手也白净细嫩不起来,一到假期便会马不停蹄地帮家里干活减负。

此刻,刘雨涵手里端着两杯果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伸手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她,丁洛妙看着眼前那只略微黝黑的手,微笑着伸手接了过来。

丁洛妙抬眸看着她那对酒窝,和她一样,记得小学时,她们两个还被同学起绰号,叫“酒窝双花”。

“你结婚竟然不叫我,我还一直想着给你当伴娘呢?”刘雨涵似乎对此感到有些委屈。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所以就没有通知你。正好,现在你在,如果明天没有什么安排的话,就过来给我做伴娘吧!”

“好!”刘雨涵回应得很干脆,举杯跟她相碰,再相视一笑,梨涡浅浅!

张长弓在墙角隐蔽处,被几个男人围住,他们凑得很近,似乎在说着重大机密。

偶尔,他们的眼神看向她,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猥琐。

她正要抬步上前,面前人影一晃,耿爽和韩春花挡在她的面前,将她拉到僻静的另一处角落里。

丁洛妙疑惑地看着二人,不知她们两个要搞什么鬼。

“哎,你和张长弓做过没有?”韩春花压低声音问道。

丁洛妙听得一头雾水,她冒不丁的一个问题,把自己给问懵了,“什么做了没?”

韩春花拍了她一下,“少给我装糊涂,就是会生孩子的哪件事?”

丁洛妙一听,羞得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道:“滚,我们能像你跟诚子那般不纯洁。”

韩春花被她这么反怼也不生气,反正她跟诚子又在一起了,孩子也那么大了,早就对男女之事烂熟于心,没皮没脸地嘿嘿傻乐了一下,“弓子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呀,美娇娘在眼皮子底下晃悠了那么多年,竟然还是个雏?你们做婚前检查了没有,别真有那啥障碍,可咋整?”

丁洛妙脸一黑,反将一军,“要不要我把他叫过来,你当面问问他?”

韩春花:呃……

她当即住嘴,若是被张长弓知道她说他那方面有问题,还不得被他报复死。

韩春花当即认怂,“当我没说,啥也没说。”

耿爽指了指张长弓他们所在的角落,“你以为弓子身边被一群身经百战的男人围着,在说什么?不正在传授他们丰富的那啥知识。”

“等着瞧吧,明天你的洞房之夜,绝对叹为观止,终生难忘。”耿爽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丁洛妙冷哼了一声,“谁的洞房花烛不难忘?”

毕竟是人生的四大喜事之意一。

“本来我们也羞于启口,既然你没兴趣,那就算了。”耿爽拉着韩春花就要走。

丁洛妙赶紧拉住韩春花虚心求教,问出了她一直担心的问题,“第一次真的会很疼吗?”

韩春花想了想,非常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反正我的第一次是啥也没感觉,就感觉到疼了,死去活来的疼!”

“这么恐怖。”丁洛妙吓得眼珠震动,她转头向耿爽求证,“你也是这样吗?”

耿爽神色有些不舒爽,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不好意思,我的第一次还没奉献出去,给不了你建议。”

她眼神幽怨地看向刘阳明,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哈哈直乐。

丁洛妙长叹一声,疼也得忍着不是,每个女人不都要经历这么一次,别人能挺过来,她也没有什么好退缩的。

接下来,韩春花又拉来她嫂子申玲玉,两个过来人又一起给她普及了更多的洞房知识,让她颇长见识。

张长弓这边也一样,被丁志诚等人拉着强行科普新婚夜相关知识,张长弓站在那里,虽然耳朵在听他们传授技能,眼神却早就飘向了丁洛妙。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缠,激荡出令人酥麻瘫软的电流与火花,两人都笑了。

听完他们的轮番轰炸,张长弓轻蔑地扫了一圈众人,他们明着是传道受业解惑,暗里却是来臭显摆的。

“就你们这点儿功夫,也好意思教我?没招数、没情趣、没品质,全靠动物本能,你们呀,不过是浪得虚名之人。”张长弓不余遗力地打击完他们,便冲出包围圈,走向丁洛妙。

草,被鄙视了!

丁志诚等人,盯着他的后脑勺,恨恨道,“等着瞧,洞房时咱们使劲闹!到时候看他还嚣张吗?”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再次凑得更紧密一些,一起商讨设计明天的婚闹方案。

张长弓拉着丁洛妙准备回家,看大家还玩在兴头上,吩咐道:“等一下我签单,你们继续玩,但注意不要太晚了,明天别给我耽误事!”

丁志诚等人摆手让二人先走,等一下他们也会撤。

第246章 岳父的婚前训导

张长弓拉着丁洛妙准备回家,看大家还玩在兴头上,吩咐道:“等一下我签单,你们继续玩,但注意不要太晚了,明天别给我耽误事!”

丁志诚等人摆手让二人先走,等一下他们也会撤。

走出俱乐部,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张长弓骑着单车,丁洛妙坐在后座上,双手环着他的腰,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伴着漫天星辰,宛如轻纱的月光,后背感受到她的温度,抬头望了一眼紧紧跟随他们夜空中的那轮半月,月亮还未圆满,但他的心却是满满当当的,全是溢于言表的幸福。

站在胡同口,张长弓让她等一下,他跑回别墅拿出来一个包装漂亮的盒子,丁洛妙接过来,她知道里面是她的结婚礼服,当初他要全权承包婚礼的所有事宜,她又忙于毕业的相关事宜,便很放心地交给他,以他的办事能力,她相信他会办的相当完美。

明天她就要正式进入他的家门,以后自己的名字会从丁家的户口本上划去,转到张家的户口本上,今夜无论如何都要住在娘家,明天他来娘家接亲,算是正式嫁出去了。

可想一想明天五点就要起床去镇上做头发、化妆,虽然身体上感觉很辛苦,心理上却又感觉很兴奋,相当复杂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描述。

“明天我安排了诚子送你和花花去镇上化妆,耿爽也会在镇上等你。”张长弓叹息一声,颇为遗憾道:“明天接亲前我都没办法再与你接触,有什么事就找诚子传话。”

丁洛妙乖顺地点点头,“我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走向丁家大门,妈妈知道她可能会晚回来,给留了小门,她刚推开一条门缝,身后便伸来一只大掌,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扯,她的身子瞬间失衡向后仰倒,靠在一副结实宽厚的胸膛上,丁洛妙向后仰头疑惑地看向他。

却见他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亮若满天星辰。

“怎么了?”丁洛妙满脸问号。

他眼眸中的光亮渐渐加深,似燃着的火光。

“没怎么!”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压抑。

在她不防备的情况下,猛然翻转她的身子推到墙上,丁洛妙背靠着墙,看着眼前的男人,哪还能不清楚他的想法。

她抬手撑住他的胸膛,试图阻止他的靠近,可那纤细的手臂如螳臂当车,丝毫没能抵挡他的继续靠近。

最终,丁洛妙被他强势地壁咚在墙上,身子动弹不得,嘴巴也被他霸道地含住,刹那失去了主权。

“咳!”大门内突然传来重重的咳嗽声,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故意性。

是爸爸!

丁洛妙一惊,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张长弓。

张长弓却极其镇定,不慌不忙地帮她整理好衣服,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确定她各方面都很整齐整洁后,才在她又一波的推搡下顺势起身。

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把她推进门内,冲门内的丁望远打了声招呼,“丁叔,辛苦了,你们早点休息。”

张长弓说完就要跑走,被丁望远叫住,“弓子,等一下。”

张长弓已经跑开了几步,听到丁望远叫自己,又往回跑了过来。

丁望远从门内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也要跟出来的丁洛妙,加重语气道:“你回去,睡觉去。”

丁洛妙担忧地看了一眼张长弓,张长弓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想到他们的关系,好像比她跟爸爸的父女情还要铁,便也放心随他们去,转身又进去,兀自睡觉去了。

丁望远见闺女走远了,才转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张长弓,“臭小子,不过是分开一夜,还搞得难舍难分的。”

被长辈调侃,张长弓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谁让我那么爱她,别说一夜,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以前她忙学业,我忙事业,聚少离多,总算熬到结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叔,你可得支持我。”

丁望远看着眼前的男孩,从小不点长到比他还高,从一张白纸,到懵懂少年,再如今事业有成、见多识广,他成长起来的速度是惊人的,关键是他还挺能沉得住气,没有年轻人的心高气傲,狂妄自大,只是不知爬得越高心性会不会也随之改变,他身边的诱惑也肯定很多,丁望远对他们的未来顾虑颇多。

“结婚了,自然跟以前不同,以前可以自私点儿多想想自己,结婚后就要多为对方着想,妙妙这孩子,能把学习上的聪明劲儿留一半用到婚姻上,我就能一百个放心,可惜她太把注意力放到学业上了,对你难免会有疏忽,对婚姻的经营也难免会不到位。”

丁望远满脸的担忧,“弓子,她要是有做得不对或者不到位的地方,你要多跟她沟通,说出你真实的想法,指出她的问题,而不是一味地让着她、迁就她、宠着她,长此以往,她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你会相当辛苦,就会有疲倦、厌烦的那一天。”

“好的婚姻不仅要努力经营,开诚布公地交谈,还要有长治久安的谋划。”

张长弓理解叔叔不放心的点,向丁望远保证道:“丁叔,我对她的爱不是时间可以消减的,也不是人生琐事可以湮灭的,要不然都二十多年了,我对她的爱也不会有增无减。”

“相信我们,我们能把学业、事业搞好,婚姻自然也不再话下。”张长弓自信地保证道。

丁望远知道这孩子是心智坚韧之人,对他说话的含金量还是毋庸置疑的,满意地点了点头,倍感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叔相信你!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做个有精气神的新郎。”

张长弓点头,目送他走进门内,才转身回到自己家,坐在院落里的躺椅上,点燃一根烟,一阵微风吹过,夏日的燥热减去几分。

抬头望着天上的半月,明天他跟丁洛妙的新生活将从这里开启,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共赴白首之约。

想到这些,他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意渐渐扩大,渲染到整个脸上,棱角分明的脸上也染上了笑容。

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站起身一脚踏上去,捻灭火星,从明天开始,他决定戒烟,养护好身体,为她撑起一片明朗的天空,也会尽全力建筑他们的家,让他们的家变成坚不可摧的堡垒,谁也别想破坏、攻占和侵略,凡企图破坏者,他不死不休,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第247章 伴娘团拦亲计谋失败

第二天天不亮,院子里便开始热闹起来,从村长那里借来的大喇叭挂在高高的树上,开始播放欢庆的乐曲,整个村庄都被大喇叭吵得欢腾起来。

丁洛妙在镇上弄好妆发,又和伴娘们一起返回娘家,坐等张长弓来接亲。

因为是门对门,两家离的实在太近,婚车龟速绕村子一周,不到两公里的距离,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礼炮声声,吹响助兴,唢呐从《百鸟朝凤》《今儿个真高兴》吹到《今天你要嫁给我》……

一路吹吹打打绕村一周后,婚车依次停靠在丁家门口,打头阵被扎成花车的是张长弓那辆辉腾,接着便是刘阳明开着的奔驰,其他的都是张长弓的朋友开车从外地赶回来的,牌照哪个省市的都有,足足有二十多辆,还是一水的奔驰宝马,再降一个档次的,就只上人不用车了,也就是说来了有好酒好菜招待大家,车就不用了。

伴娘团为“守护”新娘,决定给新郎设置一些关卡,寓意两人感情是经过磨炼而来的要更加珍惜,为此伴娘们不遗余力地贡献自己的脑细胞,制定了一整套的伴娘拦亲大作战。

丁洛妙兴趣盎然地看着她们作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听到外面的车炮声,便知车队回来了,伴娘团赶紧把门关上,并在里面插上门栓。

丁志诚、刘阳明打头阵,先是温柔地哀求里面赶紧开门,见没有效,便一口一个亲爱的,甜言蜜语地想要策反自己的媳妇。

门内的韩春花、耿爽不为所动,遂败下阵来。

第二拨,韩春栋、张铁柱上,他们直接采用暴力方法,大力拍门,见里面没反应,便拿出工具对准门缝就要别门栓,一副硬来的架势,里面惊起一阵尖叫,继而传来他们媳妇的威胁声,“敢硬来,以后被想上床,让你天天睡沙发。”

韩春栋、张铁柱听到这样致命的威胁,手一抖,撬门工具掉落在地上,当场败下阵来。

刘阳明见他们那没出息的样,刁钻地问出一个相当刁难的问题,“是兄弟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你少挑拨离间,这话你问问弓子,看他怎么回答,他的答案就是我们共同的答案。”韩春栋终于学聪明了一回,把问题转移给了张长弓。

刘阳明一脸期待地看向张长弓,傻傻地问道:“不应该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

张长弓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向他,“如果兄弟要动你的衣服呢?反正你衣服多的是,是不是可以让兄弟随便穿?”

刘阳明脸一绿,暴喝一声,“我砍断他的手足。”

张长弓脸一黑,“再说晦气话触我霉头,小心我断你手足,拿你衣服送人。”

趴在门上偷听外面动静的众人,俱是一默。

尤其是耿爽,沉默之后便是爆发,打开门拿起手里的捧花就朝刘阳明身上招呼,“你说谁是衣服谁是手足,女人如衣服?嗯?那你还穿衣服干嘛,裸奔多好!”

耿爽满院子追着刘阳明打,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院中的打闹吸引,完全忘记了此刻大门正敞开着。

张长弓邪魅一笑,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进去,还没等伴娘团反应过来,张长弓已经进入屋内,直奔里间而去,入目便是坐在床上,一身大红的丁洛妙,头上盖着红盖头,乱红入眼乱了心跳,张长弓一时怔忡神迷。

“中计啦!”韩春花一声惊呼!

堤防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便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所有的伴郎紧跟着也冲了进去,伴娘团辛苦想出来的拦门方案,胎死腹中,一个也没执行。

耿爽哪还顾得上追刘阳明,急忙返回来救场,却见伴娘团被伴郎团凭借体力优势,被隔离开,新郎与新娘的位置成了真空地带。

“停!”耿爽大喊一声,被后面跟上来的刘阳明一把抱起,禁锢在怀里,嘴里还嚷嚷着,“兄弟,手脚麻利点儿,赶紧背上新娘跑吧,再磨叽下去,你老弟可要被老婆甩了,再次变回单身狗了。”

“不行,你们耍阴谋诡计,违规操作,不算数!”耿爽被困在他怀里还不老实,身子都快扭成了麻花。

见张长弓不甩她,眼看他就要背上新娘,再次加码道:“你起码得宣读一下誓言,妙妙,这个绝对不能让他少了!”

丁洛妙见伴娘团如此辛苦地为她争取福利,不能让她们过于失望,啥也没干就把媳妇娶走了,这也太容易了。

也好,她也想听听张长弓会说些什么,她轻撩起霞帔,脸上嫣红一片,眼睛里是促狭的淡淡笑意,“弓子,既然大家强烈要求,我也挺想听的,你就没事儿发个誓呗!”

媳妇想听,喜欢听,岂有不满足之理!

张长弓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看着丁洛妙,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这无比的坚定:

“以后生活中的大小事都由媳妇你做主,你说了算。”

“我的财产全交由你管理,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这辈子我只宠你一人,即便有了孩子,也排在你之后。”

“我的手机、电脑,所有的通讯工具与软件,都无限制向你开放,你随便差随便看,我对你没有秘密。”

……

啊呜,伴娘团一片混乱,瞧瞧人家老公,那深情宠溺的模样,再看看抱住自己拦截自己的死鬼,真想一巴掌糊上去,这帮不要脸的爷们还有脸拦着她们,等晚上回家了看怎么收拾他们。

张长弓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行为也直接导致自己的新婚洞房夜,被一帮兄弟可劲儿地闹腾。

总算背上了媳妇,在爸妈泪眼婆娑不停叮嘱,弟弟咯咯直乐的送行下,丁洛妙上了车,明明他们就住对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距离,此时此刻却生生有一种山海之隔的感觉。

从跨出大门的这一刻开始,她虽仍是丁家的闺女,却多了一个张家媳妇的身份,责任又压了一重。

车队再次绕着村子龟速行驶,一走三停,直到耗到十一点,才算进村回家。

丁洛妙被张长弓背出车子,行至大门口,被轻轻放下来,一根大红绸递到二人手中,一头是新郎一头是新娘,新郎牵着红绸引领新娘踏过火盆,走上长长的红毯。

在红毯上站定,张长弓拿杆子挑起红盖头,丁洛妙终于能无遮拦地看清眼前的场景,满院子的人都面带祝福笑嘻嘻地看着一对新人。

第248章 一波三折的婚礼仪式

她,凤冠霞帔,一抹耀眼的红,头上那点金灿,衬得她面若桃花,唇红齿白,眼波欲滴,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娇羞,明艳得像是画里出来的人,娇羞一笑,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是她第一次盛装出场,却让人记住了一辈子。

丁洛妙终于能无遮拦地看清眼前的场景,满院子的人都面带祝福笑嘻嘻地看着一对新人。

丁洛妙冲台下灿烂一笑,台下响起一片抽气声。

她眼波流转,视线倏然一滞,只见不曾见过的韩夏云,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站在人群中怅然欲泣地看着自己,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让她心中一噎。

自从那年韩夏云追着张长弓去往杭州,丁洛妙就刻意屏蔽有关她的消息,甚至在跟张长弓在一起后,偶尔会想到她,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她对张长弓的解释深信不疑,可如今……

既然她已经另嫁生子,为何还用这样哀怨的小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蕴含着夺夫之恨?

韩夏云抱着孩子,站在人群中,看着台子上的一对璧人,他们真的很登对般配,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俏美,红色的中式礼服上,男款上绣着金黄色的飞龙,女款上绣着金凤和牡丹,远远看去,红色与金黄色搭配组合,缓缓流露着中国风,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韩夏云恨得牙根疼,“凭什么他爱着的是她,跟他结婚的还是她!”这个社会相爱的人能够结婚的都是童话,凭什么她才是童话里的那个公主。

此刻,台子上伴郎伴娘一大群,唯她占据中间c位,抢走了所有的风头,自己却只能像个小丑一样,抱着个父不详的野种,躲在墙角默默嫉妒。

她恨,真的好恨,明明都是从小一起长大,明明她爱的不比丁洛妙少,甚至比她爱的更深更执着,可为什么她是那个不被选择的人。

丁洛妙对她的怨念不明就里,转开视线看向身旁的男孩,不,从这一刻起,应该称之为男人了。

他们将褪去青春的青涩与幼稚,走向成熟与担当!

司仪还在长段地说着祝词,偶尔会调侃他们一下,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丁洛妙微窘,小脸羞得红了又红。

下面的一场是重头戏,12点准时开始拜堂。

两人相对而立,互相看着对方,聆听司仪的指令。

“一拜天地!”

随着一声浑厚的高喊,两人正要跪下,突然,一个小身影冲上台,抱住了张长弓的腿,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爸爸!”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张长弓身子一僵,面色瞬间黑如锅底。

“你怎么来了?你妈妈呢?”

张长弓看向台下,寻找韩夏云,看到韩夏云正惊慌失措地挤出人群,往这边跑来,冲上台一把抱起韩晓霜,欲语还休地看了张长弓一眼,眼中似有无尽委屈,终化成一声叹息,低低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抱着孩子冲下台跑了,留下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台下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着台上两位新人的眼神,多了耐人寻味的探究。

丁洛妙沉默地瞪视着张长弓,空气中透着紧张与尴尬,郭翠芳心中恼怒,这个韩夏云如此不知好歹,害得弓子还不够,还有脸过来闹婚礼?她想要干啥?还没有歇了那谋害人的心思?

她站起身,想要为弓子辩解,却被张长弓一个眼神制止。

郭翠芳稍微冷静下来,冷哼了一声,她虽然不仁,但毕竟是一个村的,又是女人,抖落出真相,怕是她再也回不了村了,看在她可怜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张长弓尴尬地咳了一声,抱歉地冲丁洛妙解释道:“孩子只是认我做干爹,我跟韩夏云可啥关系都没有。”

丁洛妙看向台下黑压压的人头,一个个伸长脖子看好戏的模样,她长出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的一口浊气,冲司仪微笑点头,示意婚礼继续。

“二拜高堂!”

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喊,两人又依次对着张长弓的爸爸跪下磕头,敬茶,张田树递给丁洛妙一个红包,称之为改口费,丁洛妙接过红包,清脆地喊了一声“爸”。

然后向妈妈跪下,走了一遍同样的流程,丁洛妙改口叫了一声“妈”。

站起身,两人再次对立而站。

“夫妻……”

“等一下。”一声娇斥阻断了司仪的话。

又一个身影冲上台,站在了张长弓与丁洛妙中间,丁洛妙凝眸一看,竟是谢时宛。

丁洛妙是一直都知道她的,因为李元斌的报复,被人轮奸导致精神不太正常,因为是张长弓把她救了出来,她在心理上对张长弓极其依赖。

之前丁洛妙每次去公司找张长弓,偶尔遇到她,她都会对自己充满敌意,丁洛妙一直淡化处理她的行为。

丁洛妙知道她的心思,却不会因为同情她的遭遇,就把老公拱手相让。

以前她怎么闹,丁洛妙都让这她,不跟她一般见识,而此时此刻,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场合之意,她来闹场,可就别怪她零容忍了。

她一把推开挡在中间的谢时宛,冷冷地看着她,“你要是想发疯,也要找对场合,看对时间,若没有眼力见,不懂分寸,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是我的。”谢时宛抓住张长弓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叫,尖锐的声音刮着耳膜,听着极不舒服。

张长弓挣脱开她的手,在台下找了一圈,却没看到谢时去的身影,眸中闪烁着火气,“你一个人偷跑过来的?”

被张长弓甩开手,她有些惊惶地再次偎近他,可怜兮兮道:“你以前都是让宛宛牵着你的手走的……呜呜……你为什么甩开宛宛的手?”说着,伸出手再次想要抓住他的手臂。

宛宛?

丁洛妙心里酸酸的,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扯,阻断了她抓向自家爷们袖子的可能,随即向后猛然一甩,将她甩进了站在后排的伴娘团,耿爽和韩春花一手一个胳膊架住她,拖着她走下台子,将她扔进南院的老房子里,房门一锁,任她哭爹喊娘,也丝毫不会影响别墅区正在举行的婚礼。

“既然她还没有疯够,就找个没人的角落一个人疯去,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丁洛妙眼冒寒光,眼神冰冷无温度。

她本来高高兴兴地举行婚礼,却被这一个两个的来闹腾搅局,还真是影响心情。

第249章 誓言相约到白首

丁洛妙瞪了张长弓一眼,张长弓却言笑晏晏,熠熠有光地对她比了一个赞,似是很满意她这样的处理方式。

丁洛妙抱胸孤傲地看着他,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讥诮,“没想到你还遗留有这么多的感情问题,婚礼是不是应该暂停一下,你再好好想想,此刻你最想让谁站在你的对面,没事儿,你还有更改的机会。”

话音刚落,咦,怎么感觉这么冷,汗毛生生竖了起来?

三伏天里,烈日当空照,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

丁洛妙转眸看向张长弓,便看到他脸色似冰,身上正嗖嗖地放着冷气,给人相当恐怖的感觉。

两人仅一步之隔,丁洛妙斜睨着他,没再怕的。

张长弓上前一步,连那仅有的一步空间也给压缩掉,他贴这她的身子,仗着过人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看着丁洛妙,眸光幽深。

“你若不嫁,我便不娶,你若他嫁,那我们便一起不得好死。”

“不要说我自私,我要的只有你,我得不到,你就陪葬。”

“对你,我早就做好了死缠滥打的准备,就算滥也要滥在你身边。”

“你别想逃,也别想找借口反悔推掉婚礼,赶紧的乖乖配合,宴后咱们还得去领证,你要敢在这儿磨叽,耽误了领证,别怪我今晚对你不客气,我不会做任何措施,不给我结婚证,就给我一个孩子,你自己选!”

嘶,赤裸裸的威胁,丁洛妙瞠目结舌。

过了片刻,他才声音微沉地说了一句:“我的选择只是你,永远是你。”

丁洛妙横了他一眼,“再有下次,让我发现你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他凑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说道:“仔细你的第三条腿,咔!”丁洛妙做了一个刀切的手势。

张长弓握住她的手,贱兮兮道:“宝贝,别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放心它也只认你!”

丁洛妙俏脸一红,没想到一本正经的人,也会讲荤段子。转头看向台下看好戏的众人,脸更红了,“看在你深情款款,至死不渝的面上,那就继续吧!”

一片混乱之后,婚礼得以继续!

“夫妻对拜!”

张长弓和丁洛妙互相作揖对拜,接下来,便是最后一道流程,两人对彼此互相宣誓。

张长弓接过司仪的话筒,望着眼前的女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以后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他们结为一体。

一道铿锵有力又不乏深情的声音,在空气中徐徐绽开,“喵喵,我一向不太会说什么漂亮的话,从你刚出生我趴在床头看你的那一眼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开始交集纠缠,可你如此聪明、优秀,在你面前我总感觉抬不起头,便总是做出穷凶极恶的样子找你麻烦,其实那些不过都是虚张声势罢了。”

“特别是你考上县重点高中,目标是中国最高学府,当你真的梦想成真,而我却在泥土堆里艰苦创业,踌躇蹉跎,险些将你弄丢,还好我鼓足勇气,用我那仅剩的一点儿倔强,憋了老大的一股劲儿才算将你追回来。”

“做任何事,有多大的成就,我都从来不相信运气,我觉得那是我足够努力挣来的,唯你,我觉得我很幸运,幸运于我们门对门,幸运于我们一起长大,更幸运于我们能够结婚,一辈子在一起。”

“希望结婚后我们共同操持柴米油盐,年老了就一同白头,看花开花落,潮涨潮跌。虽然很朴素,但那就是我最想要的幸福了。”

声波循着气流传出老远,徘徊在整个村庄的上空。

他黑色的发丝梳的一丝不苟,平日里严峻的让人生畏的气质也收敛起来,幽深双眸里隐有华光流转,温柔得让所有来宾都惊呆了。

丁洛妙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听着他的告白,感受着他的深情,心狂跳不已。

她的眼睛里迸射出希望的光芒来,闪烁着比蓝天还要澄澈与莹亮的色彩,正午时分,透过大棚的缝隙,看向天空中刺目的阳光,刺激得她微眯起杏眼。

接过他手里的话筒,“你许我一片情深,我还你一世相随,也谢谢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未曾放弃我,才有了如今这场婚礼,都说谈恋爱结婚遇到正确的对手,彼此才能互相成全,我希望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正确的人,亦是是彼此的软肋,彼此的铠甲,一起携手抵住岁月的侵蚀,让结局像童话一样,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经营一段人人称羡的幸福婚姻!”

话落,下面掌声一片,还有大声的喧哗声,

“有学问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他们张家可赚了个好媳妇!”

“人家弓子也不差,大老板,有钱得很!”

“郎财女貌,绝配!”

……

听着下面的议论声,丁洛妙羞红了脸,这是她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含糖度这么高的话,而且还能说的这么溜,还挺有天赋的,她忍着羞怯含笑看向对面的张长弓,他深邃的瞳孔一片霞光,燃烧着炙热的光芒,却又溢满纯粹的温柔。

他张开双臂,丁洛妙如飞鸟扑林般撞进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抱住,似是抱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牢不可破!

婚礼结束,喜宴开始,二人才长舒一口气。

这应该是他们镇最气派、规模最响亮的一次婚礼了,就连新开发区的区长耿爽的爸爸、现任镇长、镇高官等都来喝喜酒,给足了面子。

原本定的二十桌,又临时增加了五桌才够。

丁洛妙和张长弓分别换上了敬酒服,丁洛妙穿的是红色旗袍,张长弓穿的是中山装,左胸口袋里装了一个红手绢和一只小红花。

穿上旗袍的丁洛妙展现了前凸后翘的好身材,身材的曲线被衬托得顺滑有美感,挺直的胸部被衬托得圆润养眼,白皙的美腿在大红之色的映衬下显得白皙嫩滑,看一眼就让人如醉如痴,张长弓看得口干舌燥,口水直流。

要不是外面急等着敬酒,他定会把她压在床上好好腻歪一番。

张长弓和丁洛妙一起挨桌给宾客敬酒,听着祝福的话,两人送出最纯粹的笑容。

在下一桌,当看到韩夏云抱着孩子坐在角落里时,丁洛妙脸上的笑容不曾改变分毫,最好的惩罚就是无视她的存在。

她怀中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张长弓,不安分扭着身子想要下来找张长弓。

第250章 给你娶后妈

“霜霜,爸爸现在忙,等他忙完了再去找他好吗?”韩夏云双臂箍着闹腾的孩子,那隐忍的小表情,好像受尽了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爸爸,在忙什么?”韩晓霜停止挣扎,疑惑地问道。

“给你娶后妈!”韩夏云冷冷道。

“我不要后妈,后妈很坏,会打小孩,吃小孩!”刚安静下来的孩子,被她一句话搞得哇哇大哭,一脸惊恐地看着丁洛妙。

丁洛妙翻了个白眼,有些人真是不作不会死。

“你要是想吃喜宴,就安安静静地吃,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要是不想吃,就抱起你家娃,找她亲爹去,别见个男的就喊爸!”丁洛妙不客气道。

一而再再而三地捣乱她的婚礼,她是真的生气了,真当自己是块泥巴,任她揉圆搓扁?

她冲抱着张长弓大腿哇哇直哭的孩子,呲牙一笑,做出狰狞的表情,双手呈爪,一副要攻击人的模样,“虽然我不是你后妈,但我喜欢吃小孩,特别是像你这样又白又嫩的小孩!”

韩晓霜吓得松开张长弓的腿,快速跑到韩夏云的身后躲起来。

“跟个孩子计较,把她吓成这样,心思真够毒的。”韩夏云咬牙切齿,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丁洛妙不屑地撇撇嘴,“拿孩子做饵下套,你这亲妈都不心疼,我有什么好愧疚的?再说哭得是你家闺女,关我什么事?”丁洛妙冷漠道,随即眼神凉凉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但见张长弓眉头紧蹙,神色凝重,脸色相当难看恐怖,波澜不惊却阴冷入骨的声音徐徐炸响,“你最好别耍小聪明,否则我不保证……”

张长弓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地扫了一眼那母女二人,没再说下去。

韩夏云却已经惊慌失措地抱起孩子,二话不说,一溜烟跑了。

丁洛妙满脑袋问号?啥情况,她费了半天唇舌,人家顶嘴回怼不说,还对她横眉立目的,新郎官一出马,人家拔腿就跑,这差距还真是让人……很在意呢!

在司仪的催促下,丁洛妙端起酒杯,给这桌最年长的一位老太敬完酒后,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便翩然行至下一桌,张长弓看她虽然柔美娇笑,眼神却冷冰冰的,忙跟上去贴身站立。

一圈敬下来,丁洛妙头脑有些发懵,脸蛋嫣红,显然不胜酒力。

张长弓扶着她回到新房里,便出去应酬了,杯酒交错,笑语晏晏,也许是他在外面应酬颇多,这么大的场面倒也是游刃有余。

闻着外面的饭香,听着外面吃饭的声音,丁洛妙也是饥肠辘辘,揉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丁洛妙勉强撑起身子坐起,看到张长弓端着托盘,托盘里荤素汤齐全。

“饿了吧,你先吃点儿!”他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丁洛妙一看到吃的,顿时两眼冒光,如饿狼扑食一般,扑上桌子。

吃完饭,她感觉头晕得更厉害了,到此刻酒劲才算真的上来。

见她软趴趴地伏在桌子上,张长弓把床上的花生、红枣推到一个角落里,然后回身把她抱到床上,脱掉鞋子,低头在她红唇上轻啄了一下,“你先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今晚上好有精神盘我!”

“是呀,等人都走了,看我怎么盘你,没想到你还这么抢手,一个两个的来抢婚。”丁洛妙有气无力地嘀咕道。

张长弓苦笑摇头,是我自己对你爱如生命,坚如磐石,谁能抢得走!

见她呼吸轻浅,知她已经睡着,帮她搭上红色的薄被,走出房间关上房门,隔开外面喧闹的世界。

丁洛妙再次醒来时,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本村帮忙的。

张长弓正在院落里陪着丁志诚等那帮人喝酒吃饭,丁志诚他们这帮朋友从早上忙到晚上,又是接送宾客,又做传菜小哥,还没怎么好好坐下吃饭。

丁洛妙走过去,坐在其中的一个空位上,倒了一杯酒敬他们,“哥们,我什么也不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敬你们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像足了江湖上的英雄豪杰。

张长弓温柔地揉揉她的头,“刚醒完酒,就被再喝了,你跟他们客气什么,该使唤就得使唤。”

张长弓显然也喝了不少酒,脸上红光满面,眼神也失去了锐色,染上几分朦胧。

丁洛妙冲他展颜一笑,头一歪靠在他的肩上,突然想起一事,又猛然坐直身子,“谢时宛呢?还在南院关着?”

“我让春花带走了,诚子家房间多,让她先住在诚子家,等谢时去来了把她接走。”张长弓道。

丁洛妙眼神当即一变,语气酸酸地道:“哟,安排的倒挺周到,怎么心疼了?”

闻听此言,张长弓危险地眯起眼睛,“再说醉话,现在就办了你。”

丁洛妙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除了拿这个威胁她,能不能换个招式?

当西方最后一抹霞光消散,月亮、星星开始冒头,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已经撤退。

华灯初上,吃过晚饭,张长弓便拉着丁洛妙迫不及待地回房休息,无视身后笑眯眯看着他们背影的父母。

一进入房间,张长弓“砰”地一声关上门,手一拧暗锁,“啪”地一声反锁上,丁洛妙紧张地缩了一下肩膀。

有力的双臂将她抵在门上,身子也紧跟着压了上来,浓郁的酒精味儿窜进鼻子,丁洛妙脊背紧贴着门板,心脏猛地一跳,微转头想要避开,张长弓哪会给她逃避的机会,双掌扣住她的头,唇准确无误地覆上她的,强势撬开也带着淡淡酒香的樱唇,舌尖一勾,抵死纠缠。

嘴巴被堵着,小香舌被勾缠着,她没有机会说话,仰着脑袋,被动承受着他带来的风残云卷,卷曲纤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终是神志渐渐涣散,闭上眼睛屈服于他的掠夺。

他开始不满足于亲吻,手在她身上到处煽风点火,旗袍的盘扣被他扯开,胸前一凉,丁洛妙立马清醒过来。

“等一下!”丁洛妙叫停。

“等什么等,春宵一刻值千金!”张长弓弯腰把她一把抱起,大步向大红床走去。

丁洛妙一声惊呼,“你干嘛?”

“嘘,我在做天经地义的事情,别叫,爸妈还没去睡!”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脸皮厚得又升一个等级了。

第252章 不堪其扰的踹门声

“人家初初新婚,去打扰人家,是要遭天谴的,我不去!”丁志诚一扭身接过韩春花怀里的闺女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谢时去恨得直咬牙。

看了一眼还爱瑟瑟发抖的谢时宛,冲韩春花道:“弟妹,麻烦你帮我看着一下我妹妹。”

韩春花抬头望了一眼初升的太阳,好心提醒道:“你这个时候去叫他,估计会被虐死,还是再等等比较好,她不让我靠近,我给你打一些温水,你给你妹妹擦一下吧!”

谢时去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给谢时宛擦干净,韩春花又给他们做了早饭,谢时去喂妹妹吃了点东西,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再也等不下去,直奔张长弓家。

张长弓正睡得酣畅,听到大门被拍得震天响,穿着短裤踢踏着拖鞋,站在阳台上一看,竟是谢时去。

知道他的来意,张长弓回到室内拿了一件t恤套上。

丁洛妙闭着眼迷迷瞪瞪地问道:“谁呀?”

“谢时去,来接他妹妹呢,我过去看看!”张长弓道。

丁洛妙猛然坐起身,“我跟你一块去!”

看到身无一物,她惊叫一声,感觉又用毯子包裹住身体,张长弓见她娇羞的模样,眼眸深邃,想要逗弄一番,被外面震天的拍门声,弄得心头火气。

帮她拿衣服放到床上,丁洛妙穿好衣服下床,脚下一软,差点儿摔倒,扶着床沿勉强站起身,双腿直打颤,酸软无力站不起身。

张长弓见她这样,很满意昨天的战况,“你还是歇着吧,别去了。”

看看自己的身体状况,想想丁志诚家的位置,当即歇了心思,“你去吧,态度好一点儿,毕竟是你公司的员工,跟着你打天下的得力干将,别弄蹦了!”

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媳妇知道处处为他着想了,他很开心,外面恼人的敲门声也感觉没那么厌烦了。

“知道,你继续睡吧!”张长弓吩咐道。

昨天他就告诉父母,今一天都别打搅他们,做好饭放到厨房里就行,起来他们会自己吃的。

对于儿子的这幅急色相,俩父母也是无语,年轻人,随他们去吧,便回到后面他们自己的房子里,在盖别墅时,他们在后院也给自己盖了三间房,张长弓有孩子之前他们打算住在自己的房子里,等张长弓有了孩子再搬过来跟他们一起住,帮他们带孩子,等以后年龄大了,就准备老在自己的房子里了,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老年人都会给自己准备一间小屋,准备以后老在那里,否则要是老在儿子的房子里,会给儿孙添晦气,走霉运。

张长弓、丁洛妙不信这个,一直劝说住在一起,二老在这方面却极其固执,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没办法,只能依着他们,要不然他们自己住得不踏实,有压力,反而更不利于健康。

张长弓跑进厨房,掀开大锅,见里面摆着包子和杂粮粥,不理会“咣咣”的踹门声,又冲回楼上卧室,“你现在饿吗?要吃早餐吗?”

丁洛妙摸摸肚子,咕噜咕噜直叫,累了一晚上,还真饿了,随即点点头,“好饿!”可怜兮兮地像嗷嗷待哺的婴儿看着他,张长弓疼惜地摸摸她的头,“你就在楼上吃吧,我给你端过来。”

说着,又蹭蹭跑下楼,端上包子和杂粮粥,还盛了一小碟咸菜,摆放在桌子上,见丁洛妙下床,赶紧走过去搀住她,扶到座椅上,坐在一旁拿起筷子帮她夹包子。

丁洛妙见他跟着坐下,一副要伺候自己吃饭的架势,赶紧阻止道:“你赶紧过去吧,再吃一会儿,咱家门都被他踹坏了。”

张长弓冷哼了一声,“踹坏了,让他赔,怕啥?”

“行了,你赶紧去处理吧,闹的头疼。”听着外面的噪音,本就没休息好,此刻太阳穴突突直跳。

张长弓似是也受不了这刺耳的声音,气冲冲走下楼,打开大门看到抬脚正要再踹的谢时去,上去就给他来了一脚,“这么喜欢踹,来来来,继续!”

谢时去躲闪不及,别狠踹了一脚,弓着身子蹲在地上直“哎哟!”

“我都没用力,你哎哟个屁呀!”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拽了起来。

谢时去用力从他手中拉回衣领,草,衣服都给拉变形了。

“我妹被你祸害成这样,你别想不负责任呀!”谢时去张口就来这么一句。

张长弓被气得不轻,“我祸害你妹什么了?这话你可得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都把我妹搞疯了,还有脸问怎么祸祸了?”

“是我把你妹搞疯的?你脑袋要是被浆糊糊住了,我不介意给你洗洗!”张长弓一个厉目扫过去,带着一抹寒光。

“我这不是难受吗!”谢时去脸色一暗,眼神中尽是郁色。

要不是自己没本事,没能保护好妹妹,让她牵扯其中,她也不会遭受这么大的伤害,他常常愧疚得夜夜失眠,找不到压力出口。

张长弓拍拍他的肩,却又深知所谓的安慰都很苍白。

走进丁志诚的家,谢时宛缩在墙角,谢时去走时是什么姿势,她还是那个姿势保持不变。

看到张长弓,她那双似是蒙上灰尘的眼睛,霎时眼波流转如星闪烁,站起身飞扑过来,就要往张长弓怀里钻。

张长弓甩开她,将她推进谢时去的怀里,“谢时宛,不管你能不能听得懂,我不是你的谁,你这样只会让真正爱你的人难过,我们这些外人不会为你有丝毫的难过,如果你不甘心,想要复仇,那就振作起来,李元斌现在在维多利亚,据说已经成长为枫叶国黑帮头目,你若再浑浑噩噩浪费时间,到时候怕你连他的一根寒毛都碰不到。”

听到李元斌,她缩在谢时去的怀里瑟瑟发抖,眼中的恨意像此时天上炙热的阳光,带着毁天灭地的热辣。

她终于不再发疯大喊大叫,只是像是沉默的羔羊,低垂着眉眼,看不透心思。

谢时去把她带走了,望着远去的车子,张长弓长叹一声,丁志诚站在他身边,也跟着长叹一声,惋惜一个好好的女孩,被李元斌那混蛋糟蹋成这样。

三天后回门,因为娘家婆家都是同一个村的人,相对简单一些,再次设宴宴请全村之人,在酒桌上翁婿二人,气氛稍微有些怪异,丁望远显得异常沉默,不怎么喝酒的他,一杯接着一杯,张长弓很理解他的心情,便也默默地陪着他喝。

第253章 充满敌意的两个女人

其实,在座的有过闺女的都能体会到这种感受,你精心养了一盆花,每天给她浇水施肥,等她开花了,被一个叫女婿的小子连盆都抱走了,你能不哭吗?

丁洛妙第二次见到爸爸这个样子,第一次是他出嫁那天,他沉默地站在大门口,目送车队消失,眼中尽是复杂的情绪,既高兴又落寞。

“弓子,该说的早就已经说了。”他端起酒杯,“咱们走一个!”

张长弓端起酒杯,恭敬地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爸,我不会辜负你的嘱托,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会对她好,比我的命都重要。”

张长弓宣誓一般地说道。

“我知道!”张长弓拍拍他的肩。

由于回门宴男方父母不能出现,就像婚礼女方父母不能出现一样,没法跟张田树喝一杯。

从娘家回来,二人便开启了蜜月之旅。

他们先去了一趟杭州,在那里宴请张长弓的朋友和公司里的员工。

宴会上,霍修远、张美翎带着孩子一起来参加,看到站在张长弓身边的女孩,精致的五官,甜美的面容,娇小的身子凹凸有致,一双细白修长的腿如白玉一般放着荧光,二人站在一起有一种最萌身高差的感觉。

尤其是面对客人甜美微笑时,梨涡浅浅人面俏,杏眸熠熠妩含春。

怪不得会为她,抛妻弃女,张美翎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兴味。

人不可貌相,越是看着人畜无害,阴私手段越是毒辣,就不知道她真的是一只花蝴蝶,还是一只带着毒刺的大黄蜂,拭目以待!

但若想伤害张长弓,那就别管她这个做姐姐的多管闲事了。

心思百转间,走到了近前。

尽管心中思虑繁杂,却仍是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祝福道:“祝你们新婚愉快,百年好合!”

很寻常的祝福语,丁洛妙笑笑,听张长弓提起过,好像之前救下一家人,后来认作了姐姐,应该是眼前的这一家人,男的英俊,女的俊俏,孩子可爱,很幸福的一家。

也听他提过便宜哥和便宜姐帮他良多,丁洛妙对他们心存感激,甜甜地冲他们叫了一声哥和姐,张美翎淡淡地“嗯”了一声,表情疏淡,霍修远倒是很温润地赏了她一个笑脸。

丁洛妙被张美翎不咸不淡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张长弓脸色阴沉,眸色里带着冷意。

丁洛妙为了缓解尴尬,伸手想要摸摸孩子的头,夸赞一二。

张美翎一下子把孩子拉到一边,丁洛妙看着空落落的手,愣了一下,此时她算是真正意识到她的不友善,讪讪地缩回手,看向张美翎的眸色也带了几分冷淡。

张长弓哪容得了她受这样的冷落与怠慢,脸色暗得似是要滴出水来。

再懒得多一言一语去应付她,越过他们直接迎上后面的来宾,与他们谈笑风生地说笑。

他们这是被冷落了吗?张美翎惊讶地与丈夫互视了一眼,再看向张长弓时,眼里多了一重深思。

等到所有的宾客都到位,张长弓和丁洛妙一起站在台上致辞,“大家好,我是张长弓,很感谢大家赏光前来,我刚刚结婚,站在身边的这位就是在下的内人,我带她给大家认识,希望以后能多多关照。”

丁洛妙羞涩一笑,略显得有紧张,站到话筒前,身子向他靠近了一些,“我叫丁洛妙,张长弓的妻子,和大家都还不太认识,我会努力融入他的朋友中,做得不太好的地方,还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话落,台下掌声雷动,张长弓牵着她的手走下演讲台,端起酒杯跟大家一一敬酒。

杨行长带着女儿杨恭如来得稍微晚了一点儿,丁洛妙还没有见过他们。

张长弓给他们引见。

杨恭如看着丁洛妙,神色复杂难辨,即便自己再有钱,即便张长弓在最困难的时候,也坚决地屏蔽自己递过去的暧昧信号,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的追求,家里有这么个好看的娇花,再坚硬如铁的心也会被融化成一汪水吧!

她眼里尽是嫉妒之色,哪怕自己跑韩国花了几万做了整形,那容貌跟她都不是一星半点的差距,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到要气死。

因此,丁洛妙感受到的眼神是不善的,带着恼意的!

她一头雾水,杭州不会跟自己犯冲吧,这一个两个的对她敌意这么大,她都不认识她们好吗?真是莫名其妙!

大喜的日子,闹得她心情极为不好,自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奉陪。

即便他们是张长弓的朋友,既然他们没有看在丈夫的面子尊重自己,那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因为他们是丈夫的朋友就对他们多迁就。

丁洛妙没有端起酒主动去给她碰杯,神色淡淡地跟着大家兀自喝了一口,便随着张长弓转去了他桌。

到了张美翎那一桌,丁洛妙站在张长弓的身边,一言不发,也没有主动举杯去给她碰杯,只是端着酒杯自己喝了一口,算是意思到位。

等到宴会结束,宾客陆续离开,宴会上只剩下张美翎一家和杨恭如。

丁洛妙看到张长弓在跟杨恭如和张美翎一家在说话,知道那二位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有些累了,便坐在角落的一个座位休息,望着窗外发呆。

“你们是怎么回事?给我媳妇甩脸子,不想来就别来!”张长弓怒道。

张美翎和杨恭如面色一僵,继而脸上又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

杨恭如被他呵斥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申辩道:“她不就长得好看一些吗?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你以为我是为她的外貌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再好看的样貌看久了也会无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我们一向视对方为灵魂的伴侣,还有上一次出手救你,你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她,若不是想到她一人在外,也可能遇到这种可怕的事,你看我会多管闲事吗?”

“还有你们一家。”张长弓又把炮口对准霍修远一家,“若不是刚跟她分别,脑子里全是她,想到她一个孤零零在一个大都市里,遇到困难怎么办?想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就心软得不成样子,看到前面出车祸,才毫不犹疑地下车去救人。”

第254章 杯酒抿恩仇

“你们能得我援手,全都是我媳妇的功劳,你们还一个个给她脸色看,还真是可笑!”

霍修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本他还纳闷,以他察人识人的经验,即便他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但也绝对不像是能做好事的人,以他看人的准度,不至于看错,原来因由在这儿呢!

张美翎和杨恭如怔忡当场,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折,刚才给恩人那样的难堪,一时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想了一下,二人不约而同地端起酒杯,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到丁洛妙面前。

丁洛妙正对着外面的夜色发呆,忽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是张美翎和杨恭如端着酒杯,一脸尬色地看着自己。

丁洛妙忙站起身,疑惑地看着她们,同时脑细胞飞速转动,想着她们再给她难堪,她该怎么应对才不失风采。

谁知她们接下来的话,让她不由哑然失笑。

“我只是嫉妒你长得比我美,你瞧我这张脸,花了几万在韩国做的,我这张手工雕刻的脸竟不及你纯天然脸的十万分之一,难免被羡慕嫉妒冲昏了头,对你冷嘲热讽,希望小妹你别计较,这杯酒算是我的赔罪酒。”杨恭如说着,一饮而尽。

张美翎也为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好意思,同样端着酒,冲丁洛妙道:“我还以为你是凭借一张好容貌,诱惑的弓弟呢,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我误会了,都是姐的不对,来,我也敬你一杯谢罪酒,希望我们能一笑泯恩仇。”

丁洛妙也不是小气之人,“不了解难免从第一印象看起,也许我给两位姐姐的第一印象不太好,该检讨,我也自罚一杯!”

丁洛妙言语间带着俏皮,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张美翎和杨恭如满意地点点头,不斤斤计较,是个心胸开阔的姑娘,样貌人品都没得说,弓子的眼光很好。

喜欢一个人和讨厌一个人,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误会解除,厌恶褪去,便是满满的喜欢。

再深度交谈时,发现她是个有丰富内涵的人,谈吐深刻有见识,说话不疾不徐带着淡然,见人未语先三分笑,亲切随和惹人亲近。

在张美翎跟张长弓汇报公司的事情时,丁洛妙陪着霍侑漾玩游戏,讲故事,玩折纸,向来调皮捣蛋闲不住的儿子,竟然乖乖地坐在她身边,安静得像个小王子。

等到他们谈完事情,一转头,看到霍侑漾躺在丁洛妙的怀里已经睡着,丁洛妙抱着孩子低声哼着催眠曲。

霍修远和张美翎俱是面露惊讶,自从儿子三岁以后,有了自我认知,睡觉时从不让任何人碰,包括他们做爸妈的。

孩子的心灵是最纯洁的,能敏感地感知到人身上的善与恶,而如今他们的儿子能毫无戒心地躺在她的怀里睡觉,说明这个女孩不是美人蛇,而是天上仙。

夫妻俩看丁洛妙的眼光更加饱含暖意。

送走张美翎一家,走出宴会大厅,杭州的夜色真美,两人漫步在湖堤的小径上,湖面吹来凉爽的风。

张长弓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路上吹着口哨,似是夜空中滑落的流星敲打着她的心房。

“什么事这么高兴?”丁洛妙好奇地问道。

张长弓口哨吹得更加嘹亮悠扬,见他又故作神秘,丁洛妙伸手捅他的腰眼,张长弓一把抓住她不老实的手,笑道:“前一段我不是忙的不行吗?还回来杭州了一次,是因为中国最大的电商公司总部要从北京迁往杭州,我盘下来的老政府大楼让我整改成了智慧园区,被他们公司看上了,如今正式入驻了,我的努力总算没白费,如今有了着落,我也就放心了。”

见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丁洛妙也为他高兴,“恭喜你,更上一层楼。”

“事业春风得意,爱情满园春色,人生不过如此。”张长弓弯腰一把将她抱起,丁洛妙猝不及防一声惊呼,双手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张长弓背着丁洛妙站在断桥上,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被他掳掠过来,那时她认为他诓骗了自己,对自己耍心机,恨极了他,如今想来,反而应该感谢他那一刻的执着与坚持,还有对她任打任骂的包容与迁就,才有了如今的夫妻一体。

一阵风从无垠的湖面上飞扑而来,张长弓放下她,揽住她的肩,迎着风看着湖水拍堤,两人相视一笑,丁洛妙抱住他的劲腰,微眯着眼,很享受道:“还真是凉爽!”

两人依偎着站了一会儿,便回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乘航班去往大溪地,之所以选择大溪地而不是蜜月胜地夏威夷,主要还是考虑安静,他们就想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起,过一个纯净的二人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喧嚣和打扰。

大溪地的街上没有高楼大厦,大部分是一些木板竹楼,与中国南部的版纳以及东南亚民居类似,同属杆栏式建筑。

到处是成林的棕榈树、椰子树、木瓜树,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树种。

白天的大溪地,有清澈的大海,有阳光,沙滩,落日,云彩,小屋,椰树,栈桥,泻湖……

先在酒店小憩之后,便到附近的海边,午后的海面,静静沉睡着,只有阳光多情地洒在海面上,仿佛为海面镀上了一层金色,格外炫目。

夜晚降临,海边的路灯也跟着亮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两人决定晚餐vaiete广场的美食大排档解决。旅行家之间流行这么一句俗语:“吃得好,就是一个好假期。”

尽管有不少中餐,想到入乡随俗,便还是点了法餐,一边细细品味美食一边欣赏生气勃勃的海滨广场。

吃饱喝足,然后与老公躺在浅浅的、暖暖的海水里,面朝一百八十度满天的星星,坐拥南太平洋波涛的轻抚和夜色中的银色海滩,浪漫唯美得不似人间。

阳光下和你对视,

我轻唤一声:爱人

沿着海的沙滩

一直往前走

落日的余晖中

只有

你我

还有

时间的尽头

世界的尽头

都还嫌

不够长

……

在大溪地呆了足有半月之久,一起看大海,享受碧水蓝天,在浅水区他教她学会了游泳,一起尝遍岛上的美食,还会投入到大山的怀抱,探索热带雨林,森林遮天蔽日,各种树藤缠绕,有如高山流水,美不胜收。

第255章 再遇李元斌

山林深处时,还有瀑布,从三百二十六米的火山岩壁上倾泻而下,溅起珠辉玉丽。

漫步在林荫小道上,树上果实累累,小溪穿流迂回,依水而下寻找小石潭,湿润的空气中不时传来阵阵花香,仿佛置身在伊甸园中。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样的平静很快被打破。

酒店里,张长弓换好衣服先走了,给了她一个地址,告诉她半小时后让她自己过去,丁洛妙见他神秘兮兮的,不知又在搞什么事。

半小时后,她从酒店出发去找张长弓,夜晚的小镇安静祥和,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大海的咸味,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游客,其实这里的游客并不多,不像夏威夷游人如织。

不知不觉在这里已经呆了半个多月,日出他们去看大海、踩沙滩,深入山林探索热带雨林的秘密,探秘小镇上的人文古迹,日落回酒店休憩,享受一番云雨之乐,新婚夫妻蜜月之旅如白驹过隙,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恍然竟已这么久了。

丁洛妙正神思间,突然被人撞到,然后身子被控制住压在墙上,身上传来的铁锈味道,让她知道这人受伤了。

“别动,配合我,否则……杀了你!”一个阴沉的男声在耳边低低响起,接着一个薄如刃的刀片抵在她的脖子上。

丁洛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听说国外比较乱,可没想到夜幕刚刚降临,就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丁洛妙当即僵立不动。

远处跑来几人,那人突然压住她,低头就要亲吻她,丁洛妙反应极快地用手捂住嘴,那人炙热的嘴唇印在了她的手上。

跑近的那几人在他们身上流连了几眼,便又飞奔向前跑向另一条街道上。

见那几人跑远,他才松开钳制,身子一转倚靠在墙上,手捂着腹部缓缓坐下。

丁洛妙瞅准时机趁机逃跑,在快跑出街道时,却越跑越慢,最终停下脚步,心里挣扎良久,还是转身往回走,走到那人身边,那人显然没想到她还会回来,当即站起身戒备地看着她,丁洛妙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看向他手捂住的位置,手上沾满了鲜血。

“宝贝,小天使?”耳边突然想起熟悉的声音。

丁洛妙惊愕地抬起头,拿手机电筒照向那人的脸,妈呀,不是李元斌那祸害是谁?

丁洛妙惊得险些手滑,忙握紧手机以免掉在地上,惊呼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交易一笔货,妈的,被阴了。”李元斌呲牙忍痛道。

“你还真彻底干起毒品买卖了?”丁洛妙恨恨道。

李元斌苦笑了一下,“不干这,干什么?其他的我也不感兴趣!”

他向四周看了看,“你住哪儿?赶紧带我去你那里躲躲,一会儿那几个人反应过来,就会返回来。”

“我跟弓子来这儿度蜜月,你觉得被弓子看到不会打死你!”丁洛妙冷笑道。

“度蜜月?你们结婚了?”李元斌显然很惊讶。

“嗯,是呀,刚结婚!”丁洛妙喜形于色道。

看着她脸上浮现的幸福甜蜜的笑容,心中一痛,“你可真够想不开的,这么年轻就进入婚姻的坟墓,怎么,想早死早超生呀?”

丁洛妙翻了个白眼,想到谢时宛被他害成了神经病,真真觉得他罪孽深重,“你这祸害不死,别人更不可能先死。”

“没听说祸害遗千年吗?”

“别贫了,赶紧逃命去吧,小心被他们捉到小命不保!”她看向他的伤,“你伤严不严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放心,本人命硬,死不了,你先把我带离这里,我的人很快会过来接我。”

丁洛妙用自己的身份证帮他订了一间小旅馆,“你先在这里呆着。”

说完关上门,便走了。

“还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李元斌看着紧闭的门,拿出电话必出了一个手机号,“fisheyetavern,301,pickmeup!”

打完电话,疲倦地闭上眼睛,门突然被打开,他警惕地看向门口。

当看到那抹纤细修长的身影时,他脸上浮现一抹灿烂的笑容。

丁洛妙拎着两个袋子,一个袋子里装满了食物,一个袋子里装满了外伤用的纱布和药物。

“我先帮你进行简单的处理,等你的朋友来了,还是要尽快去医院。”丁洛妙蹲下身扶他坐到沙发上,打开袋子将一应用品摆放好。

将他的衣服掀开,看到伤口的模样,不由得眼球一阵紧缩震动,天呐,伤成这样硬是一声不吭地忍着,她也是服了他了。

丁洛妙满头大汗地帮他处理好,抬头看到他含星带月的眼神,灼灼生辉,且充满侵略性。

她避开那道炙热的视线,低首在包扎的纱布上打好最后一个结,正要松手,突然一只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丁洛妙一惊,挣脱开他的手,忙向后撤离身子,转身跑走了。

李元斌注视着那道逃离的身影,垂眸看向包扎得很漂亮的伤口,眼中流动着温柔的光华。

两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美丽,如清水出芙蓉,让人移不开眼。

可想到她已经结婚,还和张长弓那只只会躲在背后算计人的龟孙度蜜月,想想就来气,不甘、愤然、懊恼……

想到这些,他眼中的星辰渐渐陨落,自己第一次的动心,第一次的痴心爱恋难道就这样最终飘散,可是……我不愿与你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即便结婚了又怎样?还不兴离婚吗?

以张长弓的野心,与丁洛妙的淡泊,不相信二人没有爆发冲突的时候,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为这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制造一个小小的冲突,他就能煽风点火成一座火山,终结他们那可笑的婚姻。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沉寂的心再次死灰复燃。

丁洛妙回到酒店,就看到张长弓神情紧张地再四处找自己,见到她长吁一口气,“你跑哪去了?担心死我了!”

两句话,让丁洛妙满是感动。

“没事儿,不小心遇到了李元斌。”丁洛妙开诚布公地说道,她不想对他隐瞒这件事。

“李元斌?”张长弓也略感惊讶,“他不在加拿大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干嘛?”

他紧张地打量她,视线像x光般地扫描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没有对你怎样吧?”

丁洛妙摇摇头,“没有,是他受伤了,挺严重的伤,帮他处理了一下。”

第256章 出海看日出

“李元斌?”张长弓也略感惊讶,“他不在加拿大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干嘛?”

他紧张地打量她,视线像x光般地扫描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没有对你怎样吧?”

丁洛妙摇摇头,“没有,是他受伤了,挺严重的伤,帮他处理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张长弓,“你不会生气我多管闲事吧?”

张长弓斜睨了她一眼,“见了他还不赶紧跑,还敢给他处理伤口,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心大。”接着又长叹一口气,“你虽然凶狠起来不饶人,但哪一次遇到受伤的你丢下不管过,你此次行为很符合你的常规。”

“对了,你带我过去,瞧瞧他去。”张长弓拳头攥得咔嚓响,咬牙道。

“怎么,你想趁他病,要他命?”丁洛妙似笑非笑道。

“可不,机会难得,怎么能让他再跑掉?”他的眼里涌起一丝戾气。

“好吧,走吧,我带路!”丁洛妙好不犹豫的出卖,让张长弓缓了颜色,心里舒畅了很多。

丁洛妙带着张长弓再次返回fisheyetavern,打开房门,里面已经没人了,桌子上放着空着的外卖盒,显然里面的食物被吃完了,垃圾桶里几个带血的纱布,还是她帮李元斌处理伤口时用到的,显然他已经被人接走了。

丁洛妙遗憾地看向张长弓。

张长弓面色不愉,“逃得还挺快!”

既然已经没人住,丁洛妙办了退房手续。

沿着海边,迎着湿咸的海风,两人肩并肩走着。

“对了,我们今天的约会还算数吗?”

“算数,怎么不算数,我包了夜。”他拉起她的手,“走,带你过去!”

沿着海边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小港口,有几艘小型游轮停靠在岸边,张长弓拉着她上了其中一个。

“我们要出海?”丁洛妙突然明白过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张长弓点点头,“来了这么久,晚上还没好好欣赏夜景,今晚月色正好,咱们出海去赏月看日出。”

丁洛妙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他还有脸说,若不是每天晚上早早被他拉上床睡觉,这么独特的热带夜色,怎么可能会错过那么久。

游轮借着月光,推开水面慢慢地前行着,游艇里灯光闪烁,显得豪华异常,丁洛妙还是第一次坐游轮,显得异常兴奋,走向甲板,看着下面波浪滚滚,游轮也随着起起伏伏,渐渐地远离海岸,向前极目远眺,在月光下的照耀下,四处茫茫尽是深蓝海水,一望无际,不见陆地,尤其是海风吹来时,波浪徒起,波澜壮阔得让人心中心惊胆颤,游轮也随着波浪摇摇晃晃,摇得人晕沉沉的,胸口和脑袋闷闷的不舒服。

丁洛妙有些害怕地搂着张长弓的腰身,经过一段时间后,身体适应了这种环境,那种不适感便没了。

静静地躺在甲板上,头枕张长弓的大腿,看着浩瀚的星空,皎月饱满如盘,凌空而悬,月光倾泻在海面,雾气升腾,一切都显得如梦如幻的不真实。

御海揽山,浅卧听涛,听着那极有韵律的海浪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皎洁月光的笼罩下他那张雕塑般的脸显得更加立体,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也更加硬朗,漆黑的双眸却明亮如繁星点点。

张长弓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细碎的温柔从眸中的星芒里散落出来,投射在眼前的小女人身上。

夜色渐浓,游轮继续向海的深处驶去,浪头拍击着船体,有一种乘风破浪的畅快淋漓之感。

回头向岸的方向看,已经看不到小镇上的灯火,应该离岸已经很远了。

午夜,月正南方,丁洛妙枕着张长弓的腹部,呼吸均匀稳定,似是已经睡着了。

张长弓托起她的头部轻轻放在甲板上,然后起身弯腰把她拦腰抱起来,转身就要回到船舱里。

突然一艘快艇疾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上游艇,忽听得“叮”的一声轻响,似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船栏杆上,张长弓鹰眸微眯,紧接着便看到快艇被他们弃置,两道身影急速地爬上游艇,一人冲进了驾驶舱,拿枪低着船主人的头,威胁他向左拐,以最高速度快走。

另一个人倚靠在栏杆上没有动。

张长弓恍然明白,刚刚听到的“叮”声是八爪攀爬绳,看到船转了一个方向,突然急速前进,知道他们的游艇被劫持了。

张长弓担心危险,把丁洛妙放在甲板上,站起身走到栏杆处,看向跌坐在地上的人,那人私有所觉,但也并不惊慌,缓缓举起手,手中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对准他,张长弓见过那东西——枪。

看到那东西,张长弓站着没有行动,但脸上却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漆黑的双眸里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幽暗的流影,薄唇微抿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待借着月光看清那人,他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透出一丝冷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竟如此毫不费功夫!

李元斌也没想到劫持的船上竟然有他,看向甲板上躺着的纤细身影,随即明了。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刚在诊所里处理好伤口,便被围堵上,只得再次仓皇逃跑,在枫叶国他何曾这么狼狈过,等他回去,定要抓出叛徒,挫骨扬灰。

“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把你扔下去。”张长弓的声音似是呛着了海风,带着吞噬一切的冷厉味道。

“原来是你这个龟孙,怎么舍得钻出洞穴走到台面上来,不躲在背后算计人了?”李元斌端着枪对准他冷嘲热讽道。

张长弓眼里的冷笑更甚,懒得再跟他废话,迈步向前。

“你最好别再往前走!”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张长弓转身向后看去,原本在驾驶室里的人突然蹿上甲板,拿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正睡得深沉的丁洛妙。

张长弓眼球急速紧缩,眼神幽幽森森,在月光下发出诡异的光芒,那人愣了一下,也就在那愣神的一瞬间,张长弓一个闪身急冲,窜至他的跟前,一只手往上一拍他的手腕,手腕被高高顶起,枪口对准了长空,另一只手用力按压他的户口,在他手劲一松的瞬间,抢便已经到了他的手中,毫不迟疑抬手就给了那人一枪,枪声划破夜空,传出老远。

那人跌倒在地,大腿上鲜血汩汩从弹孔中流出,他呻吟着捂住伤口。

枪声也将沉睡的丁洛妙惊醒,她猛地坐起身,眼神迷离,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情况。

第257章 惊心动魄的一夜

等她看清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这……这……”

她吓得有些说出话来。

张长弓扶起她,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身上,举起枪对准了李元斌。

丁洛妙顺着张长弓枪指的方向,看到栏杆处竟还有一人,手里举着东西。

她揉了揉眼睛,待适应了夜色,借着月华看清那人竟是李元斌,当即惊得瞠目结舌,怎么哪哪都能遇到他呀?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缘分!

若张长弓知道她所想,定会把缘分改成孽缘!

“你这受着伤还不老实,瞎闹腾什么?”丁洛妙对李元斌的脑回路实在无语。

“我倒想低调安静地回枫国,可人家穷追不舍!”李元斌拿着枪指了指后面。

丁洛妙顺着他指的方向向后看,看到不远处一艘快艇飞驰而来,冲起层层波浪。

张长弓蹙眉,带着丁洛妙回到驾驶室,便看到驾驶员晕倒在地上,便知是被人打晕的,张长弓将丁洛妙安置在副驾座位上,重新开启船调转船头,猛力向快艇驶去。

“草!”甲板上的李元斌怒骂一句,就知道这龟孙不安好心,举起枪对准快艇上的人,准备先下手为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李元斌伏在甲板上,无论船怎么颠簸,时刻保持着瞄准姿势。

“大哥,joe已经来接我们,他有我们的定位,很快就会找过来,咱们想想办法,先暂时躲一下。”

“躲?怎么躲?跳下海?我的伤泡时间长了肯定会引来鲨鱼,与其葬于鱼腹,我宁可决一死战。”

见快艇进入到了射程,毫不犹豫扣动扳机,随着“砰”的一声响,快艇上的驾驶员掉落在海里,后面乘坐的人立马替补上去,继续急速驾驶而来。

就在他再次瞄准时,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打到了甲板上,李元斌翻转身体,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瞄准。

见那快艇上的人,再次举起枪想要射击,张长弓加快马力撞向快艇,将快艇掀翻在海里。

李元斌一愣,回眸看向驾驶室里的张长弓,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混小子有这么好心帮自己?

他咋就不信呢?

一个男人,长了个七窍玲珑心,眼珠一转一个阴谋,尽管现在他帮了自己,非但没让他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绷紧神经,身体迅速架起防御体系,戒备地看着张长弓。

与此同时,海里浮现出一具身体,快速地向远处游去,李元斌顾不得张长弓,举起枪对准那具浮动的人形连开数枪,海水当即被染成了红色。

李元斌刚放下枪,便感觉脑门上抵着一把枪,驾驶室里的张长弓不知何时蹿到他的身后,来了一次准确无误的偷袭。

就是说嘛,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李元斌将枪仍到甲板上,嬉皮笑脸道:“怎么说我也帮过你,没有我这个踏脚石,你能成长这么快,成为杭州市的龙头企业?现在是要过河拆桥吗?”

“那是凭我自己的努力,不是你的施舍,何谈过河拆桥?”张长弓冷冷地道。

李元斌向张长弓的身后抛了一个媚眼,“宝贝,听到没有,你家男人心眼太坏,小心以后被他算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丁洛妙从船舱里爬出来,便听到这么一句话,反讽道:“我怎么死的不知道,你怎么死的马上就能看到。”

“啪!”枪用力扣动扳机的声音,李元斌吓得一哆嗦,以为就此与眼前这几人阴阳相隔,谁知却看到一路护送他的阿竖不顾腿伤撞向张长弓,枪一下子打偏,子弹打进了海里,悄无声息。

“老板快走!”阿竖抱着张长弓拿枪的手臂,冲李元斌呐喊道。

李元斌见张长弓对他的杀意是真的,当即不干再浪费时间开玩笑,纵身一跃跳进海里,正好有一艘快艇冲了上来,显然是来接他的,他爬上那只快艇,冲游艇上喊道:“阿竖,跟着他们,到岸后我再安排你回国。”

继而快艇加快油门疾驰而去,迅速消失在海的尽头。

张长弓站在甲板上,衬衫被风吹得鼓了起来,风自他明朗冷硬的五官掠过,让他的容颜也染上几分寒霜。

“算你命大,逃得快!”丁洛妙听着张长弓低沉的声音,只觉得他语气里隐隐夹着怒气。

“算了,你跟他又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置他于死地!”丁洛妙走过来,劝解道。

张长弓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怎么,心疼了,舍不得?”

像是吃了颗柠檬,嘴里说出的话透着一股酸味。

真是莫名其妙了,好好地怎么又吃上醋了,她这是嫁了一个醋坛子吗?

“德性!”丁洛妙伸出食指点了他一下脑门,“小家子气!”

嘿!她当着丈夫的面关心别的男人,他酸一下,还变成小气了?

“你这女人……”张长弓恨得咬牙!

丁洛妙见他想要发飙的模样,当即双手叉腰,傲娇地一仰脖,“你想怎么样?”

张长弓爱死了她这般鲜活的模样,一把抱起她,恨恨地说了一句:“欠收拾!”

抱着她便往船舱走去,推开船舱的卧室,将她仍到床上,不顾她的惊呼,也不管甲板上的伤患和驾驶舱里晕着的船主,将她凶狠地压在床上……

游艇自由地漂浮在海上,随风浪逐流,向海的纵深处漂去,月光透过所有的缝隙照到船舱的床上。

几番车轮战之后,已是晨光熹微,月的华光渐渐隐去,丁洛妙却又困又乏,没有了去看日出的精气神,被张长弓硬抱出舱。

看到蜷缩在船角的伤患,他顿了一下,最终忽略无视。

船主早已经醒来,还在张长弓的说服下帮助伤患处理了伤口,要不然就凭阿竖把他打晕,他就有理由把他扔下海喂鱼。

张长弓坐在甲板的高处,怀里抱着小娇妻,看向东方的海平线。

当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现了鱼肚白,渐渐地一道红霞徒然射出,张长弓赶紧叫醒丁洛妙。

丁洛妙揉着眼睛,看向那片火红,睡意朦胧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但见那道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越来越亮,让整个海面都染上了一抹红。

当朝阳自海平面跃出,升起,照射出万道金光时,极目远眺,目之所及,一半是海蓝,一半是红艳,就连相依偎的两人也被照得金光闪闪,美得惊心动魄,震撼心灵。

第258章 对不起,只能选择伤害你

当朝阳彻底挣脱出海平面,整个世界都闪闪发亮,就连他们自己都明亮起来。

放眼望去,无边的深蓝海水,前后茫茫,不着边际,有海豚跃出海面,划出完美的弧度。

丁洛妙站起身走向船头,手扶着栏杆迎着风眺望前方,风鼓起她的衣裙,如仙子欲乘风归去,又被风压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身段,那纤细的腰,挺翘的臀,修长如玉的长腿……

张长弓看得小腹一紧,想到角落里还躲着一个人,脸色瞬间就黑了,转眸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人,见他看向船头露出痴迷之色,脸色更黑了,冷冷道:“还不滚去驾驶舱!”

阿竖惊慌地收回视线,转到他的身上,见他眼里寒光大盛,浑身撒发着冷气,忙忍痛站起身,一瘸一拐地逃进驾驶舱,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上,盯着茫茫大海发呆。

张长弓走到她身后,身子贴了上去,把她整个人纳入怀里,高大的身躯包裹住了她勾魂的身段。

被他搂着,丁洛妙微往后仰起头,看到了他有棱有角、男性魅力十足的下颚线,线条流锋利畅,很有男人味。

靠在他宽厚的胸上,感受着他身体上的温热,微凉的海风也变得温润起来,心也跟着微醺起来。

这样惬意闲适的日子,酿成了此刻一种淡泊恬静之心。

展开双臂,幻想自己会变成一尾鱼,“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声音甜甜带着梦幻的味道!

“本来就要过一辈子,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不成?”张长弓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丁洛妙呵呵傻笑了一下,在这个问题上,他总是有那么一丢丢敏感。

从海上回来,张长弓把那个叫阿竖的人扔在岸边便走了。

一个黑衣人快速地把他接上车,又快速地消失不见。

因为遇到李元斌,张长弓觉得有些扫兴,便没了在这儿呆的心思,况且李元斌是走黑道和做毒品生意的,有他在的地方绝对是个是非之地,如果没有丁洛妙在,自己倒是还能打算留下来找他算账,如今为了丁洛妙的安危还是尽早离开为宜。

再者,丁洛妙也马上要开学了。

二人一商议,第二天一早便搭上了返程了飞机。

开学后,丁洛妙又进入了紧张的学习之中,张长弓也继续他的工作,两人都很忙,但由于结婚了,丁洛妙没有再申请住校,彻底住进了他们自己的小窝,放学或周末丁洛妙就窝在小窝里看书、休息、做做饭。

张长弓则没有所谓的休息日,他好像弄到一块地,正在抓紧时间做起来,她对他的工作不懂,也不过多地去关注,在事业上他们都给彼此空间和尊重,她从不抱怨他忙不陪自己,甚至当他累的时候,还会帮他按按摩,递杯水,做顿丰盛的饭菜犒劳他。

因为有了自己的厨房,丁洛妙对做饭有了浓厚的兴趣,在繁忙学习的间隙,会进入厨房放松自己,当她专注于做一道菜时,会忘却毫无头绪的实验思路,各种难解的方程式……厨房成了她解压的地方。

厨艺也跟着突飞猛进,张长弓若无应酬,必会回来吃饭,有时候某个周末,张长弓会特意抽出一天时间陪她,两人也不出门,就呆在家里一起打扫卫生、做饭,一起发呆,相互逗趣……

感觉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光了。

平静而温暖!

唯一让丁洛妙感觉困扰的,还是翟天玉,他不打算出国了,准备继续在北大读博,王语妍自然也跟着留了下来。

一个院校,虽然不一个校区,但却也相距不远。她发现翟天玉会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身边,且能精确掌握她的课程表,在教学楼下等她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室,一起参加农植社的活动……还有时不时的巧的不能再巧的巧遇。

翟天玉的频繁出现,让丁洛妙很头疼,本着避嫌的原则,她也不想跟他过多的接触,更何况每次他一出现,王语妍总会在周围不远不近地跟着,用恨不得杀死人的目光盯视她,让她倍感别扭,感觉自己就像是间谍一样被盯梢。

再一次在教学楼下看到翟天玉的身影,还有不远处紧跟着的王语妍,忍耐许久的脾气终于爆发出来,将翟天玉带到未名湖畔两边的曲经小幽上,无奈地盯着翟天玉,“天玉,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

“我知道你结婚了,做不成恋人,难道还不能做朋友吗?难道他还限制你交朋友的自由?”翟天玉打断她的话,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丁洛妙一噎,张长弓是不限制她交友的自由,但也分看这朋友是谁?如果是他,绝对不行,这是张长弓给她明确划出的红线。

可他怎么回答,才能不伤害他呢?

丁洛妙蹙眉,沉吟良久,“他不限制我的自由,但我自己告诉自己,和你我不能做朋友,谁让我老公介意你的存在呢,对不起,天玉,我很感谢你长久以来为我做的事,如果你有难处有需要,我绝对会第一个冲出来帮你,但为了顾及我老公的感受,我们最好不要有什么交集。”

她这话说的逻辑混乱,矛盾重重,翟天玉却听懂了她话的意思,脸上尽是痛苦失望之色,不想听她说出更无情的话,一句话不说,转身仓促逃离。

丁洛妙望着他踉跄悲伤的背影,心中也极为难过,曾经拿命护她的男孩,她本不该如此伤他,可在张长弓与他之间,如果必须要伤害一人,翟天玉,对不起,我只能选择伤害你。

翟天玉喝得酩酊大醉,被王语妍带回家里,柳云梦看到儿子醉生梦死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听王语妍说儿子还在与丁洛妙纠缠不清,她气得脑袋都快要炸了。

这个农村丫头就像打不起的小强,生命力竟这么旺盛,魅惑人的手段愈加了得,把她跟儿子分开两年都不能斩断她的魔爪,勾勾手指,儿子就坚决不去美国,拼了命地留在北大,即便结了婚,也不安分守己。

“我给他男朋友那么大一块地,让他男朋友及早把她娶回家,没想到毛用没有,该勾引还继续勾引,结婚了跟没结婚有什么区别,白瞎了我那块地!”柳云梦气得捂住胸口,心脏病都快要犯了。

“他们结婚,是你用地换的?”王语妍问道。

第259章 不愉快的谈话

“可不是……要不然哪个男孩子愿意年纪轻轻地就结婚?”柳云梦讥诮道。

王语妍冷冷一笑,“那她老公也没见得有多爱她,不过是看在地的面子,勉强娶她,她还拽得跟全世界男人都痴情于她似的!”

“有野心的男人,不会要没有利益的婚姻。”柳云梦以过来人的身份,道出了她自己的婚姻总结。

王语妍听了这话,眸色一暗,想到自己和翟天玉,翟家之所以极力撮合和大力支持,也是因为利益的关系吧。

利益也好,爱情日久终会消亡,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想到丁洛妙的婚姻……

王语妍脸上尽是讥讽之色,心中暗爽得都想吹起悠扬的口哨了。

每次看到丁洛妙,那乡巴佬就拽得跟什么似的,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以为有个青梅竹马宠着,痞坏流氓捧着,儒雅王子追着,她就骄傲得不行了,原来一切不过假象,就她最中意的小竹马还不是因为利益才娶的她,到时候知道真相的她,不知会不会眼泪掉下来。

对自己太过高估,高高架起自己,摔下来只会更疼!她等着看好戏的那一天。

柳云梦原本对张长弓挺看好,如今看来也是个没能耐的,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以她这魅惑人的手段,说不定他头上早就绿成一片草原了。

看来她还是得亲自出马找张长弓谈谈。

张长弓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丁志诚进来告诉他,柳云梦在会客室等他。

张长弓有些意外,继而神色淡淡道:“她来干嘛?”

丁志诚摇头,“不知道,看她神色不愉的样子,怕是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张长弓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出办公室,进入到会客室,看到柳云梦烦躁地走来走去。

张长弓敲了敲门板,走了进来。

柳云梦一看到他走进来,当即连珠炮般地质问:“你老婆还和我儿子纠缠不清是怎么回事?”

张长弓闻听此言,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反唇相讥道:“你儿子又去缠着我老婆了?他怎么那么烦人呢?我老婆都已经明确警告他别再去找他了,咋还那么没皮没脸呢?”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管不住你老婆,说不定你早就一头绿了,还跟个大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柳云梦不遗余力地陷害丁洛妙。

张长弓冷冷撇了她一眼,“如果这是你的经验之谈,拜托给你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去讲。如果有事就快讲,没事儿就滚蛋!”

张长弓压抑住怒火,懒得再应付她,转身就要走。

“站住!翅膀硬了,以为会飞了,就得意忘形,忘记了主人的抚育了?”被一个小年轻如此无视,而且还是她扶植起来的,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柳云梦气得心肝肺都疼,她这是养了一批会反噬的野狼。

张长弓气到想笑,她一副奴隶主的嘴脸是怎个意思?

什么叫主人的抚育?

自己有今天全凭自己的努力,即便两人有过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如今端起饲主的架势,还真是让人可笑。

“我与你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其他的请你不要多做联想,也不要痴心妄想,我们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你我再无关系!”张长弓压住想要爆冲的性子,勉强敷衍地解释道。

说完,再次抬步就走,一副她很烦,他懒得应付的样子。

柳云梦再次被气得险些内伤吐血,威胁道:“你马上带着她离开北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长弓停下脚步,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锐利视线在她身上盯视良久,空气中弥漫着可怖的寂静,让柳云梦这个耀武扬威半辈子的女人,竟一时心跳加快,渐渐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这个男人成长得非常迅速,往那一站,不怒自威,明明他比儿子还要小上几岁,那气势却已褪去男孩的稚嫩,不,从跟他接触起,她就没见过他男孩的一面,不知不觉你会把他当成成年的对手来看,而且其行事手段诡谲毒辣,要不然杭州的龙头企业也不会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之下被他吞掉。

正在柳云梦心思转动之间,突然寂静被打破,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温润,“只要在地球上,她喜欢呆在哪儿,那就呆在哪儿,谁也赶不走她。”

说完,一秒钟也懒得再应付她,转身离开。

柳云梦哪被人这样轻慢过,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能盯出个洞来。

“好,很好,既然你们不主动走,那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柳云梦冷哼了一声,怒气冲冲抬步离开。

张长弓回到办公室,并未对刚才的风波放在心上,他们翟家在北京虽然根基深了一些,可谁让他天生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丁志诚却一脸担忧,“她要是给咱们使绊子,收回那块地怎么办?”

张长弓像是看白痴一样扫了他一眼,“正规转让合同,且已经过了转让手续,现在这块地在我名下,她凭什么收?而且合同的内容、转让手续,我都咨询了律师,且在公证处做了公正,可以说这块地已经跟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

“那就好!”丁志诚放下心来。

接下来,柳云梦没有再出现在张长弓的面前,但却盯上了丁洛妙,频繁地约她喝咖啡,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看得丁洛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怪诡异的。

两人喝咖啡时,聊的大多都是家常,偶尔给她讲一些女子成功学,甚至鼓励她去考国外的大学,说美国农业再生能源方面的研究更先进,更值得学,如果她嫌国外费用贵,柳云梦愿意给她提供资金上的支持。

丁洛妙没甚兴趣,再约多是推拒,可她却坚定地站在教学楼下等她,硬拉着她去学校里的咖啡厅,继续喝咖啡。

丁洛妙不堪其扰,她明白柳云梦的意思,不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想让自己厌烦,从而放过她儿子吗?

可她却找错了人,用错了地方,她应该去缠去磨自己的儿子,说不定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再次被柳云梦请去喝咖啡时,丁洛妙终于忍无可忍,“阿姨,我对翟天玉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柳云梦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怒道:“难道还能是我儿子缠着你不成?你一个乡下来的粗鄙丫头,也就空有一副好容貌能拿得出手,可容貌有什么用,能拿来当饭吃?还不是看时间长了一样会厌倦。”

第260章 谁敢欺负我媳妇

丁洛妙翻了个白眼,碰到这样盲目自信的母亲,还真是有理讲不清,“我是乡下来的丫头,没想过攀龙附凤,我只想和丈夫好好过日子,你的儿子,你放心,我会躲着他,还有你所说的留学,我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谢谢你的好意。”

见劝说无果,她有些恼羞成怒,“你咋就不知道好歹呢?我好言相劝是给你小姑娘面子,你在北京呆着只会乱我儿子的心神,我给你一笔钱,你随便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在北京。”

丁洛妙冷冷地注视她,“你以为你们很有钱,就值得骄傲吗?这些钱不过是拿子女的婚姻幸福换来的,有什么好只得得意傲慢的?”

“你什么意思?”

丁洛妙冷笑了一下,“你敢说你们家挣的钱,不是靠出卖子女的婚姻换取的,翟家一开始不也是温州的小商贩,如果翟天玉的爸爸不和你结婚,他就没有充足的资金拓展版图,如果没有其他族人的联姻,翟家不会这么快在北京站稳脚跟,若没有翟家每个人交出自己的婚姻权,哪有今天的规模?”

“翟天玉若不跟王语妍结婚,你们家所谓的事业便被人扼住了喉咙,喘息不得。所以,不管翟天玉喜不喜欢王语妍,你们全家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撮合他们在一起,丝毫不顾翟天玉的感受,现在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说教的嘴脸?”

她的一番说辞一针见血,却又无比真相,柳云梦气得脸呈绛紫色,“你……胡说八道。”却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反驳,当即觉得颜面尽失,端起咖啡杯便泼了过来。

丁洛妙躲闪不及,被洒了满头,看着从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落的咖啡,掉落在衣服上,晕开成一个一个的圆点。

她微闭眼睛,几个呼吸后再次睁开眼,眼神平静深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却看到张长弓急冲冲地跑进来,视线一下子便锁定了站起身全身湿漉漉的丁洛妙。

“怎么回事?”张长弓心疼地拿起桌上的纸巾,帮她擦掉头上的咖啡,看到她胸前湿了一片,里面的内衣浮现出来,急忙脱下衬衫帮她穿上,遮住胸前的一抹春光,转头看向还坐着悠哉喝着咖啡的柳云梦,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

张长弓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走至桌前端起丁洛妙没喝几口的咖啡杯,对准柳云梦的脸便泼了过去,动作果决干脆不带一丝迟疑。

丁洛妙见他走过去时,便赶紧去拉他的手,却还是迟了一步,随着柳云梦的一声惊呼,丁洛妙看到她的头上和自己一样,咖啡滴答。

丁洛妙担忧地看向张长弓,怎么说翟家在京城也有一定的势力,弓子这样真的没事儿吗?

她们女人之间相互怼一下,逞口舌之快,不至于结这么大的仇和怨,但张长弓一泼下去,看那柳云梦要吃人的眼睛,便知此时不会善了。

张长弓却不以为意,什么得罪不得罪,报复不报复,谁敢欺负自己媳妇儿,他就拼命欺负回去,连自己媳妇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所以,此刻杠上就杠上,作为丁洛妙的男人,他没再怕的。

“你再找丁洛妙麻烦,你找一次,我就打你儿子一次。”张长弓攥紧拳头,挥了挥拳头,对柳云梦威胁道。

柳云梦觉得异常可笑,她竟被一个毛头小伙给威胁了,很好,非常好!

柳云梦扯下丝巾,擦干净头发和脸上的水,眼睛像是浸着毒,带着没有温度的冰凉,看了二人一眼,站起身扭头便走。

既然你们不走,那就别怪我动用权势与人脉踢走你们。

之后的日子,张长弓的工程进展就不那么顺利了,不是工程材料无法准时送达,就是审批手续上进行复审,张长弓知道是翟家在背后捣鬼。

他却并不惊慌,任他们闹腾,他自有解决的办法,大不了动用霍修远和张美翎的人脉,但依他的想法能不动用还是不要动用。

周五晚上住建部组织了一个晚会,以往张长弓参加这种晚会从不带女伴,只身前往,但也往往会惹来一些麻烦,被一些女嘉宾搭讪、纠缠,让他很是不耐,偶尔会找谭甄媛应付一下,这一次本也想这样操作,恰逢丁洛妙跑来找他,听说他要参加宴会,丁洛妙对此表示好奇,正如王语妍和柳云梦说的,她确实是土老帽一个,连宴会都没参加过,为了提高自己的见识,丰富自己的阅历,她决定跟着张长弓去开开眼界。

她和张长弓都盛装出席,丁洛妙身穿一字领淡紫色长裙,与她精巧的锁骨相得益彰,高腰的设计从视觉上提高了腰线,层层叠叠的薄纱和精美的刺绣蝴蝶,搭配清新动人的妆容,柔和中透出一丝性感,仙气中透着一股魅惑,十分迷人,脚上的肩头碎钻高跟鞋也非常的有气质。

整个搭配行头都是张长弓帮她挑选搭配的,她很满意,从张长弓痴迷的眼神中,她也感受到了他的满意。

张长弓则穿的是剪裁简约带缝边设计的黑色西装,里面配一个黑色的衬衣,一身黑的他带着神秘、性感、冷酷与禁欲系气质,小姑娘们一眼就能被他那霸道总裁的范儿给俘虏了。

丁洛妙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进宴会大厅,衣香鬓影。

她和张长弓都盛装出席,丁洛妙身穿一字领淡紫色长裙,与她精巧的锁骨相得益彰,高腰的设计从视觉上提高了腰线,层层叠叠的薄纱和精美的刺绣蝴蝶,搭配清新动人的妆容,柔和中透出一丝性感,仙气中透着一股魅惑,十分迷人,脚上的肩头碎钻高跟鞋也非常的有气质。

整个搭配行头都是张长弓帮她挑选搭配的,她很满意,从张长弓痴迷的眼神中,她也感受到了他的满意。

张长弓则穿的是剪裁简约带缝边设计的黑色西装,里面配一个黑色的衬衣,一身黑的他带着神秘、性感、冷酷与禁欲系气质,小姑娘们一眼就能被他那霸道总裁的范儿给俘虏了。

丁洛妙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进宴会大厅,衣香鬓影。

第261章 喜欢他小家子气吃醋的模样

里面有不少张长弓的同行,看他们熟稔打招呼的样子,应该都是老熟人,每当张长弓介绍她,说是他的太太时,他们都感觉很惊讶。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这么早结婚了?”诧异者有之。

“没想到你们俩都这么想不开,早早进入婚姻的坟墓!”调侃者有之。

“老婆这么漂亮,换谁都会急着娶回家!”羡慕者有之。

“可惜了,我还说把我女儿介绍给你,小姑娘有眼光,不错!”遗憾者有之。

……

丁洛妙均是保持八颗牙微笑,眉眼弯弯,看起来笑得煞是真诚。

然而当她看到柳云梦挽着丈夫翟礼征的手臂走进来,后面跟着翟天玉和王语妍时,她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

“翟家不是做商贸的吗?怎么也来参加地产圈的宴会?”丁洛妙疑惑道。

“资本都是互通有无,哪里有钱赚就往哪里投,每个有钱人都不局限在一个领域里。”张长弓解释道,“比如房地产、影视剧,只要自己手里有钱,只要能挣到钱,就往哪里投!”

丁洛妙认同地点点头,柳云梦看到他们,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装无视走了过去,王语妍则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了一声,拉住要上前打招呼的翟天玉,翟天玉只来得及叫一声她的名字,丁洛妙冲他微笑点了一下头,就被王语妍强力拉走了。

张长弓看她微笑的样子,瞬间不高兴了,冷哼了一声,“冲他笑得那么甜干什么?”

丁洛妙见他吃醋的样子,啧了一声,“咱好歹也是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能别这么没心胸,小家子气不?”

“小家子气?我自己媳妇对人家一脸灿笑,我还能没心没肺地陪着傻笑不成!”张长弓蹙眉。

丁洛妙斜睨了一眼,娇嗔了一句“德性!”

有人上来打招呼,丁洛妙立马挤出一抹微笑,张长弓眸色更暗,张长弓应付性地寒暄几句,待那人走后,为她的见人就是三分笑而无奈。

从小乖乖女,懂礼貌,即便心里不高兴,也不会无故给旁人脸色,别人问她问题,她仍会微笑着给别人讲解题目。

只要不惹急她,她顶多摆个冷脸,不多加理会,如果惹急了,对不起,平时隐藏的尖刺就会炸出来,嘴巴就有些不饶人了。

陆续又有人进场,晚来的多是大人物,看到霍修文,手臂中挽着温婉的女子。

刚一入场,便被人围住打招呼,张长弓拉着丁洛妙走向相对隐蔽的位置,丁洛妙好奇地看向那边,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人,神色淡淡地与众人寒暄,看上去35岁上下,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劲瘦,带着个眼镜,气质斯文儒雅,只是镜片后的眼神锐利,似是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他的手臂被一个女子挽住,那女子正面看算不上惊艳,脸型有些圆润有点娃娃脸,五官深邃很有轮廓,特别是她有一个形状非常漂亮的鼻子,让她的侧颜秒杀现场一众美女,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温婉的魅力。

“他是霍哥的堂哥,国土局局长。”张长弓给她介绍道,“他旁边的是他的妻子,杨环玉,农业部工作,与你倒是有些衔接,等一下我给你引荐一下。”

“好。”丁洛妙欣然应允,能够有机会与自己的上家接触,她也不傻,绝对有好处。

她虽然喜欢读书,却不愿意做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毕竟她的研究项目需要资金的支持,研究出来的成功还要转化成现实中的实际应用,这些都需要资本的支持和顺应国家相关政策,才能走得长远走得成功。

闷头造车,之后束之高阁,那她的创造就毫无意义。

待到人潮褪去,霍修文和老婆长嘘一口气,视线在场中一瞄便看到了张长弓角落里享清净的张长弓,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位美得惊人的女孩,像是一朵七重艳彩的花朵,璀璨得勾魂夺魄,可那淡雅娴静的气质,又增添了几分仙气,而那张岁月静好脸,让人看着就心生喜欢,心平静气,真是一个璀璨又娴静的矛盾存在,给人很奇妙的视觉冲击。

这就是张长弓藏着掖着的新婚妻子吧!

霍修文跟张长弓有过几次接触,他是一个睿智又有魄力,还很有手段的年轻人,能够在人才济济,大企业云集的京城站稳脚跟,且能够快速发展起来,就连他都不得不佩服他。

尽管他有杭州的企业在背后支持,可在京城发展,不是光有钱就行得通的,有钱花不出去的也大有人在,关键还是要有人脉。

不过张长弓似乎很少有事求自己,偶尔找他聊天喝茶,闲聊时谈到一些即将出台的相关政策,一些新规划,之后他总能抽丝剥茧,从中找出适合自己的项目,就像他手里有一块地,得知要在那片区域建科技园,他当仁不让地投标,因为手里有一大片地,竞标无人能敌,最终落入他手,不过他的公司也确实有实力,设计图一次性通过,工程建设和内饰设计装修一条龙服务,全被他的公司给包了,估计这一个项目完成,他就在北京打了个翻身仗,由中型公司就能跃居大型公司了。

霍修文带着妻子走向张长弓,张长弓见他向自己这方走来,急忙带上丁洛妙迎上去,躬身喊了一声“修文哥,嫂子!”

张长弓给他们相互做了引见,双方互相打了招呼,张长弓笑道:“刚刚我还跟她说起嫂子!”

“哦,说我什么?”杨环玉好奇地问道。

“说你在农业局工作,我媳妇就读农业再生能源专业,在北大直通博。”张长弓说到媳妇的学校和专业一脸骄傲。

“是吗?那太好了,很少有女孩愿意读与农业相关的专业,而且你选择的专业国家正是大力扶植,好好读,有什么问题或需要,去农业部找我。”杨环玉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名片递给她。

丁洛妙赶忙接住,连声道谢!

两个男人好像还有话要说,张长弓便把丁洛妙交给杨环玉,“嫂子,我媳妇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麻烦你多多照顾她。”

瞧张长弓一副担忧的模样,笑道:“放心吧,我怎么带走的,绝对会全须全尾地给你带回来。”

丁洛妙被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保护,感动又害羞,“我会跟着嫂子,有嫂子罩着我呢,放心吧!”

第262章 报复计划暂停

“嗯!”张长弓点点头,目送她们走到点心桌旁,见她们笑呵呵地拿着点心吃,有说有笑的样子,才放下心转回视线,却看到霍修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就这么喜欢她?”

“嗯,放在心尖上的喜欢,命一样的存在!”张长弓丝毫不遮掩,大方承认道。

霍修文笑笑,他们这种联姻的人,感受不到这种炙热的爱情,平平淡淡,和和美美过完一辈子,就算完成任务,更何况自己的妻子无论容貌还是工作都还不错。他喜欢和妻子在一起,也习惯了有妻子在身边,但就是缺少那么一点儿激情与热烈!

也许这和他们的性格有关。

“听说你跟翟家杠上了?”霍修文突然问道。

张长弓一愣,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才刚交手几个回合,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嗯,人家自认出身高贵,看不起我们乡下来的,要把我们踢出京城。”张长弓语带讥讽道。

霍修文眼睛微眯,镜片后闪烁出一道锐光,“还以为是封建社会,分等级制度?即便放在古代,你农的身份也高他商贾的身份。”

继而沉吟片刻,“若遇到困难,尽管找我,在京城即便翟家的势力错综复杂,也不过是一只小蚂蚁,说踩死也不过是抬脚的事。”

“暂时还不用,我还能应付。”张长弓不想给他招惹麻烦,毕竟他们那样的身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霍修文明白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转移了话题,“老爷子们一直念叨你,说你嫌弃他们技不如人,不愿意陪他们玩了。”

“最近一直忙着跟翟家死磕,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去看老爷子们去。”张长弓道。

霍家有两位老爷子,霍予正是哥哥,霍修远的爸爸,纪检委任职,霍予直是弟弟,霍修文的爸爸,检察院任职,因为霍予直结婚早,先做了爸爸,所以霍修文比霍修远大三岁。

张长弓跟霍修文谈笑风生的样子,周围人纷纷侧目,他们此刻才恍然,怪不得张长弓年纪轻轻就成绩斐然,原来是有后台的,且后台还这么硬,他们看张长弓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翟礼征眼睛微眯,视线由霍修文、张长弓这里转向杨环玉与丁洛妙那里,神色里带了几分沉思,他们其乐融融,相处似是老友的姿态,给他敲响了警钟。

几次交手,他发现张长弓是个颇有手段的一个人,况且他还没有用上霍家这张王牌,在与他们交手的过程中丝毫不落下风,如若借助霍家的力量,怕是翟家不够他反正手玩的。

“报复张长弓的计划暂时停掉。”翟礼征冲身边的柳云梦吩咐道。

柳云梦也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心里已服软,嘴上却狠狠道:“算他走运,本事大,这样的权贵都能结交上。”

翟天玉和王语妍则心思全在丁洛妙身上,翟天玉是被丁洛妙给勾魂夺魄了,不错眼珠地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平时她不化妆、不装扮,虽素脸朝天,却清纯灵动,而今浓妆素裹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王语妍见他痴迷的样子,心里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给撕了。

杨环玉似是遇到了老熟人,在休息区坐在一起热聊,丁洛妙好像不好意思打扰,退了出去转身走向了阳台。

恰在这时,翟礼征也遇到了熟人,柳云梦拉着翟天玉就要跟上去,王语妍借口去洗手间离开,跟着丁洛妙走上阳台,见她趴在阳台的护栏上,望着外面的夜色,完美的容颜即便在暗色中,也挡不住她的流光溢彩。

她本就不该存活于世,应该去仙界或者天界,那里才是她的世界,自己不介意送她一程。

她抬步慢慢靠近,伸出手臂掐向她的脖子,丁洛妙向后一扣抓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推,王语妍踉跄着后退几步,若不是有屏风当着,她定会摔倒。

丁洛妙早就发现身后有人鬼鬼祟祟在靠近,从玻璃的反光她看到王语妍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自己,眼神里带着很明显的恼意和敌意,当她伸出手,丁洛妙便已知这家伙脑子里灌了胶水,怕是魔怔了。

丁洛妙转身眸光清寒地看着略显狼狈的王语妍,“我真搞不懂,你追不上翟天玉关我什么事?”

为什么她永远将失败的原因投向自己呢?丁洛妙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你不在他面前晃悠,他早就忘了你了。当然怪你,谁让你不离开北京呢?”王语妍质问道。

“这是我离开就能解决的事情吗?你和翟天玉一起去美国两年都没搞定,你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丁洛妙试图给她讲道理。

“我本来马上就能拿下他了,偏偏遇到毕业返校,魂又别你这个妖精勾走了,我两年来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只要你在我们永远不可能。”王语妍充满恨意地盯着她,似是要扑上来把她撕吃了。

“我都已经结婚了,跟他没可能,而且我也不爱他,张长弓才是我爱的人。”丁洛妙再次申明自己的感情归属。

王语妍看她提起张长弓,眼波流转之间似有无形的星河在流动,蕴涵着最本真的真情流露。

她又突然羡慕起丁洛妙的好运来,有这么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爱着宠着,想想自己,翟天玉每次看到自己就像踩了一脚狗屎似的厌弃,即便第一次他们发生了关系,在清醒状态下,他却从来不碰自己,只有心情不好喝醉酒时,才会把自己当成丁洛妙的替身,在床上疯狂地喊着“洛洛”,躺在他的身下,明明享受着最美好的男欢女爱,她却感觉万箭穿心一般的疼,他每喊一次“洛洛”,她的心就别利箭穿透一次,而事后清醒过来的冷漠,让她的心碎成了冰渣渣。

今天宴会大厅,张长弓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一脸幸福享受的模样,她咋就见不得这副恩爱的模样呢?

“你以为张长弓为什么这么着急跟你结婚?是真的因为爱你,迫不及待吗?像他们这个年龄的男孩,怎么可能真的像结婚那么早,被束缚住没自由?”王语妍冷笑道。

丁洛妙蹙眉,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想要挑拨离间了吗?

第263章 挑拨离间

“你们的婚姻不过是用翟家的一块地换的,你还高兴得屁颠屁颠的,以为他是有多爱你,才年纪轻轻放弃大好时光跳进婚姻的坑?”王语妍面带恶毒之色,语带讥讽道。

果然如她所料,离间计都使上了。

“翟家从未涉足过房地产,何来的地之说?”丁洛妙不相信,反问道。

“翟天玉姥姥家是北京的,当然有地。”王语妍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原来她也是北京农村出身呀!”丁洛妙恍然道。

都是农民出身,她还看不起自己?确认,她是一个忘本的人!

王语妍感觉自己说错话了,掫了柳云梦的老底。

知道自己被丁洛妙套话了,恼羞成怒道:“自己的婚姻都快成一坨臭狗屎了,还有心情管身份,你心也够大的。”

似是再懒得跟丁洛妙多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丁洛妙耸耸肩,对她的话是一点儿不相信,对于毕业就结婚,是他们一早就规划好的,况且她相信张长弓对自己的爱是纯粹的,不掺杂质的。

回到大厅,看到一对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丁洛妙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她冲上去打招呼:“小爽、小明!”

身后突然来这么一嗓子,耿爽和刘阳明都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丁洛妙,当即两人眼睛都直了,耿爽捂住嘴巴,表情夸张地惊呼道:“天呐,这……这是何方妖精,来人间蛊惑人的心灵?”

“去!”丁洛妙笑闹着拍了她一下。

这几年她一直忙活着考直博,于他们见面甚少,而且他们还挺忙的,偶尔约他们,他们老推托没时间,忙着呢,让她找弓子玩去!

如今看他们双双参加这样的宴会,她还真的有些不太淡定。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都已经成绩斐然,在为他们高兴的同时,也愈发激发她求取上进的心。

“你们公司发展得真快,都能被邀请参加这样的宴会了。”丁洛妙佩服道。

这个宴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对参与者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

“我们公司还没发展到这个程度,是弓子为我们争取来的机会,让我们出来多见见世面,多认识一些人。”刘阳明道。

丁洛妙赞成地点点头,看向他们两个相互依偎亲密无间的模样,“你们两个定下来了吗?”

按说他们两个发展顺利,毕业了应该把婚事定下来了。

听到她的话,耿爽神色有些黯然,摇了摇头。

丁洛妙杏眼一瞪,看向刘阳明,“你还拖什么?是不是心思浮动,还定不下来。”

耿爽连忙接过话来,“不是,是我的问题,我爸在老家给我安排好了工作,让我毕业就回去上班,我没有回去,他说再给我两年的自由时间,两年后必须回去,没得商量。”

丁洛妙不由为他们的未来担忧,耿区长是个喜欢做决定且掌控欲很强的人,无论是工作还是婚姻,好像都已经帮耿爽安排好了,怕是他们未来的路不太好走。

耿爽看向一直往这边瞅的翟天玉,凑到丁洛妙身边,逗趣道:“哎,你的前小情人好像对你还余情未了?”

耿爽的礼服是露腰设计,丁洛妙瞅准她的小蛮腰就拧了上去,耿爽“嗷”一声低呼,“疼、疼、疼!”

刘阳明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们两个打闹,张长弓走了过来,冲刘阳明道:“等一下给你介绍一个人。”

刘阳明点头称好,“你们两个别闹了,弓子要给咱们介绍大佬认识了。”

耿爽非常善于交际应酬,对认识和拓展新朋友兴趣浓厚,并把它当成一种兴趣,一听要介绍大佬认识,立马停止嬉闹,兴致盎然地跑过来问道:“什么大佬?”

“一个60岁的老人,喜欢新鲜事物,尤其钟爱互联网、游戏,他是全球五百强上榜企业的董事长。”张长弓介绍道。

视线看向走过来的丁洛妙,补充道:“美翎姐的爸爸,张志强老先生。”

“美翎姐的爸爸?”丁洛妙一拍额头,恍然道:“美翎姐还嘱咐我们多去看望她爸爸,说她爸一个人很孤单,回来一直都还没机会去看他呢。”丁洛妙有些愧疚道。

“没事儿,他的生活还是很丰富多彩的,很会自己找乐子,一会儿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张长弓安慰道。

张长弓感觉到一道视线的窥探,顺着视线看过去,却见翟天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他脸色当即一黑,这家伙还贼心不死,惦记觊觎别人家的媳妇,实在欠教训。

张长弓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萧杀!

翟天玉感觉到一股冷意,视线转向张长弓,看到张长弓眼中的敌意,他丝毫不以为意,视线继续转回到丁洛妙身上,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错,很好,有长进,懂得挑衅了,以前的翟天玉就像个乖宝宝,随便捏圆搓扁,如今似是进入了叛逆期,知道反抗了。

有点意思!

看到张志强身边围着的人都散开了,张长弓领着他们走上前,“张老,你好!”

“是弓子呀,来得正好,这宴会太无趣了,走,咱们出去走走。”张志强拉着他就要往大厅外走。

“等等,张老,给你介绍几个人。”张长弓拉过丁洛妙,“这是我夫人,喵喵,这位就是张老,美翎姐的爸爸。”

丁洛妙抬眼一看,身材劲瘦,腰板笔直,眼睛更不是浑浊的,而是神采奕奕,打扮时尚,丝毫不输年轻人,哪里像60岁,明明才四十多岁的样子。

她赶忙弯腰鞠躬,“张老,你好!”

张志强看向她,骤然眼前一亮,容貌上是没得可说的,是一等一的好,关键是她的气质,长了一张典型的岁月静好脸,这样一张脸,什么都不做,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平静、幸福,总想再多看几眼。

要知道,在当今的这个时代,鸡血常见,心机常有,逆袭泛滥,岁月静好,却越来越稀缺了。怪不得能把那么酷的张长弓,都带成了岁月静好风,可见岁月静好的力量,真能摧枯拉朽。

这媳妇找得好,张长弓还真有福气,找了这么一个吉祥物。

张志强越看越满意,赞许地直点头,“好,好,你小子有福气,好好对人家。”

张长弓乖巧地垂首听训,“是,自己娶的老婆,跪着哭着也要宠着爱着!”

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这么信誓旦旦地表白,丁洛妙瞬间红了耳朵,娇羞地眼神飘荡不知该安放在何处。

第264章 跟王语妍的较量

“什么哭着跪着,不需要,你只要好好对我就行了。”丁洛妙一副要求不是很高的样子,可“好好对人”却是最笼统最不容易操作的,就像问吃什么,回答随便一样,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张长弓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又向刘阳明和耿爽,“这两位是我公司的合伙人,刘阳明、耿爽。”

刘阳明和耿爽急忙上前打招呼问好,张长弓极力推荐道:“他们主要是负责科技研发和游戏开发。你不是最喜欢打游戏吗?而且对新科技、黑科技很感兴趣,有时间你可以去我们那里坐坐,给你看几样好东西。”

“好,好。”张志强显然兴趣被勾了起来,欣然应允。

看到有人过来跟张老打招呼,似乎有事要聊,张长弓很是有眼色地带着他们离开,在这里男人有男人的世界,女人有女人的世界,丁洛妙拉着耿爽,站在甜点区,挑选爱吃的甜点,身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身体失衡向前眼看就要撞向甜品架,耿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两人急速后退,避开危险区,丁洛妙长嘘一口气,若是不小心撞倒甜品架,那可就出大丑了,成为整个宴会的笑柄。

丁洛妙看向一闪而过的身影,不是王语妍还能是谁,在这里自己也就只跟她有过节。

“她这人怎么这样,还在处处针对你呢?”耿爽气愤道,当初丁洛妙跟翟天玉谈恋爱时,她就各种手段处处为难丁洛妙,那时候情有可原,情敌嘛哪有不战斗个你死我活的,可丁洛妙都退出跟张长弓结婚了,她咋还不依不饶呢?

“还没有拿下翟天玉,便拿我出气。”丁洛妙眼神凛然,有些人拿你的善良当软弱,拿你的宽容当怕事。

她摸着下巴眼珠快速转动,与耿爽对视一眼,两人相当有默契地点了一下头,耿爽拿起一管芥末和一管辣椒酱,丁洛妙走过他们所在的休息区,翟礼征和柳云梦还在社交区里跟人谈笑风生,休息区里只有翟天玉跟王语妍,翟天玉喝着红酒,王语妍刚拿了一个甜点,还没有开吃。

丁洛妙走到翟天玉身旁说道:“翟天玉,我能跟你谈谈吗?”

翟天玉一见丁洛妙主动找自己,当即喜不自禁地连连点头,毫不犹豫地跟着丁洛妙走到旁边的小阳台上,王语妍当即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相继离去的身影,最终忍不住也跟了上去。

耿爽趁机走到王语妍的餐盘旁,将芥末酱和辣椒酱双管插进甜点底部,悉数挤了进去,然后迅速撤离。

王语妍此刻扶墙贴耳,偷听里面的动静。

听得丁洛妙说:“你妈找过我,想要让我离你远一点儿,还有王语妍一直针对我,她们都是因为你对我充满敌意,令人很困扰。”

“对不起,我会瞅机会找她们好好谈谈,这都是我的问题,是我自己没处理好,跟你没关系。”翟天玉声音带着一抹凄楚。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喜欢就跟人家好好相处,不喜欢就别拖着人家,你这样越是模棱两可伤害就越大。”丁洛妙看着眼前的翟天玉,满脸憔悴,没啥精气神,整个人都给人萎靡不振的感觉。

想想他和王语妍,确认恋爱一起出国读书,一起回国,最终仍裹足不前,没任何进展,换作任何小姑娘都会着急上火。

还不等翟天玉回答你,王语妍便冲了出来,“这是我跟他的事,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丁洛妙知道她一直在听墙根,故意说出这番话,一是为了激怒她,二是自己确实不想在应付她们,她们对自己锲而不舍的纠缠严重影响了自己的生活、学习,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俩女人的所有行为背后都不过是为了翟天玉,由他去解决再合适不过了。

丁洛妙看着像斗鸡一样冲出来的王语妍,也不知怎滴,只要王语妍看到自己就会开启斗鸡模式,摆出战斗姿势。

丁洛妙不由得脑补了一番王语妍此刻的内心的os:“确认过眼神,姐们,咱们是情敌,拔刀吧!”

“噗嗤!”这番脑补逗得她自己都笑了。

王语妍显然以为她是在嘲笑轻视自己,当即涨红了脸,怒声质问:“你笑什么?”

丁洛妙淡淡道:“没笑什么,只是在想除非你也是一只狗,否则你怎么能够这么了解狗拿孩子是多管闲事呢?”

王语妍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待翟天玉也跟着笑起来,才恍然明白丁洛妙这是在说自己也是一只狗,她感觉极其难堪,尤其是翟天玉隔岸观火的笑,又让她伤心不已。

“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翟天玉还在一旁,若飚脏话会给翟天玉留下没素质没教养的印象,可让她咽下这口气,她又不甘心,只能涨红着小脸瞪着丁洛妙。

正在僵持之际,“噗嗤!”墙角处传来一声笑声,接着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杨环玉,她对弓子的这个媳妇愈加喜欢和欣赏了,软刀子扎人心,疼得龇牙咧嘴还不能嗷嗷叫,看着真是舒爽。

丁洛妙不想再多做纠缠,而且耿爽的暗箱操作应该已经完成,随即过来挽住杨环玉的手臂,“嫂子,这里环境不太好,咱们去休息区吧!”

杨环玉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走回到了休息区,找到耿爽坐下,给两人相互坐了介绍,三个人便坐下来边吃边聊。

不一会儿王语妍也跟着翟天玉回来了,经过丁洛妙这一桌时,翟天玉停下脚步,向丁洛妙保证道:“我妈只是太紧张我了,我会跟她说清楚,让她不要再去打扰你。”

“那再好不过了。”丁洛妙微笑道。

翟天玉向她点了点头,坐回原来的位置,王语妍冲丁洛妙冷哼了一声,也跟着坐了回去,可能还处在极致的生气中,看着眼前的甜点,也不用勺子,用手拿起就往嘴里塞,满满的一大口。

接下来,王语妍发生了这样的化学反应,脸涨得通红,汗自汗毛孔噌地一下钻出来,全身密布,骤然泪如雨下,她一口吐出来,呛咳声不绝于耳,脸色由涨红渐变成苍白,最终定格在青紫色上。

她周身像着了火一样,眼睛红得像兔子,瞪向丁洛妙时,神情也怨毒至极,“你卑鄙,往我食物里添东西。”

第265章 危机初现

“说话要讲证据,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我可是会告你诽谤!”丁洛妙神色淡淡道。

王语妍扒开甜点,看到里面满满的芥末和辣椒酱,“啪”往桌子上一拍勺子,“这里,也就只有你跟我有仇,不是你是谁?”

“你怎么确定就只有妙妙一个仇人,你坏心眼那么多,嫉妒心又那么强,整天还摆个傲慢脸,估计你都没几个真心实意的朋友吧?”耿爽回怼道。

王语妍气得浑身发抖,“天玉,你看到了吧,她就是心思歹毒的女人,你还把她想得多善良,像个纯洁的天使,屁的纯洁,她就是黑心肝的人,你被她装出来的伪善给骗了。”

翟天玉对她无时无刻不在自己面前诋毁丁洛妙的做法非常失望,放下酒杯站起身,转身便走。

王语妍见翟天玉离开,也顾不得再打嘴炮了,急忙起身去追翟天玉了。

让人不适的人离开了,休息区的气氛瞬间安静祥和下来。

“怎么,你和她有仇?”杨环玉好奇地问道。

“嗯,有点小恩怨。”这种事终归不是什么好事,丁洛妙轻描淡写而过。

“哪是小恩怨,涉及终身幸福能是小事?等着吧,她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你的麻烦事多着呢。”耿爽对她的不以为意有些担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势而为,应势而行,该出手时就出手,本乡姑没在怕的。”丁洛妙笑道。

耿爽被她一句“本乡姑”给逗乐了,她们看不起丁洛妙,不就是因为她是农村来的吗?可丁洛妙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的出身,而且还会这么自黑地称呼自己,是个品行端正、心思纯良的好姑娘。

通过她们的对话,杨环玉也似是解读出了其中曲折,现在还有不少城里人自认高人一等,尤其是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整天摆出一副高傲的嘴脸,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他们可曾想过,正是外地资本、人才的汇聚,才成就了这些大城市的繁荣。

杨环玉拍了拍丁洛妙,安慰道:“少理这些没眼界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丁洛妙蔚然一笑,“没事,我从未放在心上。”

从宴会出来,四人一起去夜市吃了夜宵,回到家里,已经十二点了。

好累,丁洛妙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张长弓浴缸里放完水,见她两眼无神魂游天外的样子,摇头一笑,弯身抱着她两人一起洗了个澡,躺在宽大软绵的闯上,丁洛妙突然想起王语妍提起的事,随口问道:“你的那块地是翟天玉的妈妈给你的?”

张长弓愣了一下,他一向不太会对丁洛妙撒谎,可第六感告诉他不能承认,迟疑片刻后,张长弓拿起手机,递给丁洛妙,“你看,宸宸画的第一张人物画,画的是你!”

对张长弓回避的行为,丁洛妙眸色微暗,但还是配合地接过手机,看到宸宸画中的自己,大轮廓还挺像,自己的特点也给画出来了,长发大眼,头发及腰,眼睛占了大半张脸,像只大青蛙,但嘴巴还是足够小的,点点一抹红。

可她眼中却风云残卷,这张图片还是自己发给他的,他一紧张就智商极低,可见刚才自己的那个问题让他紧张了。

丁洛妙将手机收起来放在到床头柜子上,很认真地看着张长弓,“我在认真跟你谈话,请你认真点儿好吗?”

张长弓垂下眸子,再抬眸时眼中决然,“是。”

“提的条件是让你跟我尽快结婚?”

“是。”

“所以,你这么急着跟我结婚是因为那块地?”

“是。”张长弓又猛然摇头,“不是。毕业就结婚,不是一早就决定好的吗?我不过顺水推舟,即便没有这块地我们照样要结婚,她上赶着送地,不要白不要。”

丁洛妙沉默了,尽管听到的跟王语妍说的有所出入,一个说因为收地而结婚,一个说反正也是要结婚的,白送来的地当然要收,她相信弓子说的,但她心里怎么就感觉那么不舒服呢?

看着紧张盯着自己的张长弓,像是在等待判决一般,她一脚踹向他的屁股,“滚去客房睡去,罚你一个月不许过来。”

听到她的判决,比预想的结果要轻,他一向知道丁洛妙在感情上有洁癖,她要的是最纯粹的爱情,当初自己跟韩夏云在一起被捉时,她迅速撤离跟自己划清界限,当翟天玉跟王语妍暧昧不清时,她果断舍弃,不带犹豫,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向来狠得下心。

张长弓在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深深的危机感,怕这件事成为哽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看上去可以化解,实质上种在心底,遇到任何刺激都会茁壮成长,那可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种可能,张长弓猛然扑过来抱住她不撒手,切换成死皮赖脸模式,哀嚎一声,“不要吧,媳妇,生不如死呀!”

丁洛妙猝不及防被他这么扑过来,躲闪不及被抱了个正着,他搂得是那样紧,感觉肺和呼吸道都被挤扁了,呼吸困难。

丁洛妙拼尽力气想要挣脱,反而被他搂得更加紧,不得不使出传统技能,掐肉、拧耳朵、揪头发、咬胳膊、……

一波操作下来,张长弓狼狈不已却誓死不撒手。

两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第二天,以及之后,他却再没能回到两人共同的领地上,每次都被关在卧室外,即便他抢占先机,先躺到床上,丁洛妙则转身回客房去睡,表明她态度坚定地要执行这个惩罚,不得已张长弓只得配合,否则有可能这个惩罚会无限期延长。

这段时间,全公司都知道,他们家头儿心情不太好,每天冷着个脸,眼神带着淡漠,气色也有些萎靡,遇到谁稍微犯一点儿错,就被训得狗血临头。

现在公司里人人自危,个个都缩成鹌鹑状,少言寡语安分守己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哪像以前上蹿下跳,胡乱开玩笑。

想想老板娘有十来天没有来公司了,不知道是不是小两口吵架闹矛盾了,如此以来,大家更是噤若寒蝉。

第266章 挑拨后遗症

谢时宛休养了一段时间,精神状态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便重回公司上班。

她的情况,除了一起从杭州过来的人,其他人均不知道,她这段时间不在公司,大家都以为她出差去了。

因此,当她重回公司时,也没激起多大的水花,每人都按部就班地继续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唯谭甄媛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她走进谢时宛的办公室,看她站在窗前正发呆,不由微微有些失望,大闹张长弓的婚礼,却把自己搞得更加疯癫了,能够拿到李元斌的犯罪证据,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呢,结果战斗力就是个渣渣!

“怎么不在家休息几天?”

谢时宛正在看着窗外想心事,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来,见是谭甄媛,似是不想搭理她,又转回身继续看着窗外。

谭甄媛有一瞬间的尴尬,被人这样无视,她心里冷哼了一声,暗道:一个神经病,身子都脏成那样了还有脸肖想张长弓。

“最近老板心情不好,所有人都怕被波及,恨不得在家躲清闲,还是你够勇敢,明明有机会待在家里却偏往火山堆里闯!”谭甄媛继续道。

提到张长弓,谢时宛身子微颤了一下,手捂住胸口,想到他曾那么对自己,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破碎的忧伤。

谭甄媛见她仍不搭理自己,兀自捂着胸口独自伤心,她冷笑了一下,随即收敛,故作平静地走至她身边,并肩与她一起看向窗外,外面的树叶光秃秃的,多了几分萧条,不知不觉竟已经进入了初冬。

“又是一个冬天,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呢!”谭甄媛感慨道。

一片静默!

谢时宛局外人的模样,似是没听到她说话。

“就像人的感情一样,也是有四季的,春天的浪漫,夏天的炙热,秋天的淡泊,冬日的冷却。”继而话锋一转,“老板娘好多天没来公司了,还怪想念的,看老板心情那么不好,定是吵架了,真是让人担心。”

“吵架了?”谢时宛终于有了比较大一点儿的反应,视线从窗外光秃秃的树上移开,看向谭甄媛的眼睛,似是想从她眼睛里得到答案。

“是呀,公司里人人都知道,个个都胆战心惊的,你还不知道呢?”谭甄媛惊讶道:“也是,你休息了那么久,不知道状况也正常,都闹十多天了。”

谢时宛灰暗破碎的瞳眸渐渐焕发出晶亮与光芒来,自言自语道:“那我回来的还确实挺是时候,弓子现在一定很伤心,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弓子,你看到了吗,连天意都在帮我,你怎么还能拒绝我呢?”

谭甄媛听着她的嘀咕,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谭甄媛,我给你说过离我妹远一点儿。”突然一个人影冲进来,一把拽住谭甄媛将她拉了出去。

谭甄媛抬眼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男人,她淡然地甩开他的手就要走。

眼前一黑,一个身影挡在身前。

谭甄媛蹙眉,“谢时去,你要干嘛呀?”

“我还要问你想要干嘛呢?你老挑拨我妹往前冲,你怎么不去,你不也喜欢张长弓吗?你想别人在前面撒网你在后面捞鱼,你想得可真美!”

上一次张长弓结婚,妹妹得知张长弓结婚的消息,趁自己不注意偷偷跑出去,跑到大闹婚礼现场,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要阻止婚礼进行,结果落得个精神病复发。

谢时去知道是谭甄媛故意泄露的消息,她想借助谢时宛的手捣乱婚礼,给丁洛妙添堵,若能阻止婚礼则是最好的结局。

“谁不想美事,你不想吗?”谭甄媛给了他一个白眼,越过他就要走。

“我不管你怎么想美事,利用我妹就是不行,要是你再敢挑拨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谢时去威胁道。

谭甄媛没再理会他,快步走开转身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坐进办公椅,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却仍感觉心情烦躁,拿起杯子又接了一杯温水,再次一口气喝完,心中的烦闷才略微散去一些。

她承认自己有些卑劣,明明自己也很爱,却没有光明正大去追求的勇气,就因为自己大了几岁,就自卑进了尘埃里。

只能蝇营狗苟躲在背后去挑拨,去算计……长叹一声,她终究还是成为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谢时去返回谢时宛的办公室,却没见其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中央空调的暖风再“呜呜”地吹。

他扶额感觉一阵心累,一个人呆在美国的老妈,让他时时担心,时常精神错乱的妹妹让他心力憔悴,却顾不得调整心中的负面情绪,赶紧冲出她的办公室去寻找她。

丁洛妙从实验室里出来,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半,今天的课程已经上完,接下来就是自由时间,带上本子、笔去往图书馆,却心思烦乱,不想看下去。

今天跟着导师做实验室,有一位女同学处处针对她,说话酸言酸语带着嘲讽,实验用的材料明明她用不到却非要揽在自己的实验桌上,不让她用。

自己是如何跟这女生结怨的,她实在想不起,心情有些烦躁,将书合上,放回到书架原处,走出图书馆。

因为进入初冬,风变得有些锐利,想起最近跟张长弓的关系……

感觉最近的烦心事还真不少,她已经十来天没有好好跟张长弓一起吃饭,一是因为一个月的“不近身”惩罚,二是张长弓最近好像很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凌晨一点才回来。

她总是装作已经睡着了,不去在意他,但事实上,每一次在他没有到家之前,她都无法入睡,直到听到开门声,他的脚步声,冲澡声,关上客房门的声,她才能安心睡着。

一个月,从未感觉如此漫长,这才十天,心里就开始感觉空落落的。

一个月,是不是惩罚太重了?看在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去请他吃饭吧!

打定主意,便直奔张长弓的公司。

走进公司,前台一看是夫人,当即热情地问夫人好,“张总今天没外出,在办公室内呢。”

丁洛妙微笑着点头,“好,我过去找他,你们忙!”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走过去后,前台眼中俱是欣喜雀跃,夫人这么一来,公司里的低气压终于可以退散了。

第267章 亲眼见证他的背叛

遇到公司里的每个人,都热情且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那恭迎的姿态比以往更真诚热烈,丁洛妙一头雾水,何时自己这么受欢迎了。

记得以前来,大家见到她都只是淡淡地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接着就行色匆匆地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事实上,是她想岔了,不是有妖,而是有阎王!张长弓这个活阎王,把公司里的人都吓破了胆儿。

走到张长弓办公室的门口,悄悄打开门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正要爆冲进去吓他一下,忽听得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丁洛妙当即停下脚步,像个特务一样,身子在贴在墙上,伸长了耳朵偷听,不知怎么回事,里面传出一声惊呼,接着动静有些大,有什么倒在沙发上的声音。

丁洛妙好奇地伸头,透过门缝偷偷朝里看。

这一眼,顿时让她头顶充血,火冒三丈,怪不得最近不着家呢,原来金屋藏娇呢?丁洛妙眼中一瞬间风卷云涌,汇聚成的风暴似要吞噬一切。

但见,会客室的大沙发上,谢时宛躺在沙发上,张长弓跪在地上。

丁洛妙冲进去拿起包对他就是一阵暴打,“你个混蛋,花心大萝卜,不要脸……”

边打边骂!

打完了愤然奔跑冲出门外离开,她觉得别说再看一秒,哪怕再看一眼都会疯掉。

张长弓正专注于做人工呼吸,突然一个身影爆冲上来就是对他一顿毒打,还没等他回过神,那小身影又像小狸猫一样,蹭地一下窜跑了,他想要冲上去解释,看到沙发上的人嘴唇已经开始青紫,再顾不得其他,先救人再说。

又做了几组胸按压和人工呼吸,谢时宛才算缓过气来。

恰在这时,谢时去气喘吁吁地找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妹妹出气多进气少,软哒哒地躺在沙发上,脸色顿时煞白,着急问道:“怎么了?”

“你妹妹找过来,说着什么有的没的,越说越激动,突然休克晕倒了,现在缓过来了,建议你还是送她去医院看看。”张长弓此刻神烦,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并叮嘱谢时去送她去医院治疗。

刚刚她媳妇肯定误会自己了,他得赶紧去找她把误会解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长弓快速追了出去,可哪还有丁洛妙的影子,他赶紧返回地下室,开车赶回家。

其实丁洛妙并没有走远,而是躲进了他公司楼下的小花园里,整个身子缩坐在长椅上,将羽绒服帽子往头上一戴,整个小脸都躲进了帽子里,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这一次,她是真的伤心了。

他怎么能亲别的女人,明明知道她有洁癖,想到他曾拿亲过别人的嘴亲自己,她就恶心得直反胃,而且她跑出来,他也没有紧跟着追出来,想必将她打断的事情再次进行到底了。

她现在开始怀疑张长弓对自己的感情,当初他和韩夏云的事情,她是跟着父母一起捉奸在床过的,他那样一解释,她也就信了,如今谢时宛又怎么说,他们亲吻在一起可是她亲眼所见,难道说是对她在人工呼吸,他敢这么说她就敢锤死他!

丁洛妙恨得牙齿咬得咯吱响。

谭甄媛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丁洛妙失魂落魄地从大楼里出来,拐进旁边的小公园里,坐在角落里的长椅上,像个虾球似的缩成一团,看她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她冷笑了一声,还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她前脚刚挑拨完谢时宛,后脚她就演了这么一出,还被正宫娘娘给撞见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抱胸看了一会儿,好奇张长弓怎么还没追出来,以他对丁洛妙的紧张程度,这种情况出现得有些诡异。

她走出办公室,前往张长弓的办公室,却见张长弓似在嘱咐着谢时去什么,正准备迈步上前,张长弓已经心急火燎地冲了出来,险些撞到自己。

“你来的正好,帮谢时去把谢时宛送到医院。”张长弓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急速跑下了楼,连等电梯都懒得费那时间了,直接从楼梯冲了下去。

谭甄媛看了他们一眼,走出去叫了一个职员过去帮忙,她淡然悠哉地等着电梯,电梯上来,她不慌不忙地走进去,按下一层。

谭甄媛拿着电话,走到小公园里,在与丁洛妙仅一个绿化带之隔的另一侧,压低声音道:“张总,我会帮你安排好她的。”

听声音有些耳熟,她向上伸头看向绿化带的对面,见谭甄媛正坐在对面的长椅上打电话,听她刚刚说在给张总打电话。

张总可不就是张长弓吗?

她不由屏住气息,伸长耳朵偷听,因为她背对着自己,即便她站起身光明正大地听,她也不会知道。

接着便又听到她说:

“放心,我不会让你家里的黄脸婆发现的,毕竟她是公司的大功臣。”

“她喜欢你都喜欢疯了,怎么会介意不能光明正大。”

“我也一样,也非常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当你累了的时候,可以去我哪里坐坐,像上次那样,你不挺开心的吗?”

“放心,我和她都不需要身份,只要能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就行,哪怕偷偷的见不得光,我们也无怨无悔。”

“嗯,好,等你安抚好那黄脸婆再来找我们。”

等谭甄媛收起电话离开,丁洛妙隐忍许久的悲痛才敢“呜呜”地哭出声音。

张长弓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成熟、坚韧、负责、专一的好男人,她为能找到这样的男人而庆幸。

可原来那混蛋,还有两副面孔,背后竟是如此龌龊肮脏,她接受不了这样子的张长弓。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丁洛妙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站在凛凛寒风中,脸色苍白。

她不想回家面对他,学校已没有她的住处,更不想找朋友倾诉,她只想一个人呆着,让自己安静一下,也冷静一下。

她像幽灵一样在大街上转悠,刺骨的寒风吹得她身体冰凉,可比身体更冰凉的是心脏,像是被冻在了南极的冰窟里,跳动不起来,快要濒临死掉的感觉。

抬头看到一家招待所,她掏了掏衣兜,幸好今天带钱包出来了,原本是要请张长弓吃饭,缓和一下最近紧张的关系,如今她只想骂一句:请他去吃屎!

第268章 救人一时爽,解释火葬场

走进招待所,要了一间房,打开空调,身体的僵冷才有所缓解,可心里的冷意却丝毫未减。

掏出手机扔到床上,她早已经把手机关机,当时期待他追出来时不见影,期待他打电话时没有声,等到他想起找她时,疯狂连环call时,她只会感觉被吵得心烦,再也没有期待的感觉接的欲望。

现在打给她这个黄脸婆干嘛?

她不稀罕!

竟说自己是黄脸婆?

她走进浴室的镜子前,镜子里的人吓了她一跳,乍看之下,还以为房间闹鬼呢?

可不是,镜子里出现的女子蓬头垢面,眼睛肿成了核桃,红成了兔子眼。

整个人也像被抽去了精气神,脸色蜡黄如枯木,类似行走的人尸。

看着镜中自己的这副德性,她觉得可笑,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笑柄,被人当成买卖不说,还被戴了不知多少顶绿帽子。

想想自己的这段婚姻还挺值钱的,一块地钱,而且地的面子还不小,值了!

丁洛妙将自己摔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默默地流泪,泪顺着眼角打湿了头发,也打湿了身下的被子。

默默的哭泣终是表达不出心中的委屈,她翻个身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此时的张长弓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家里、学校、耿爽、刘阳明那里都找了个遍,问过的人都说没有见过!

一时间,老家帮的人都被发动起来,满城地找!

整整找了一夜,一无所获,所有人都累瘫在地。

张长弓也瘫坐在地上,又气又担心,脸色铁青地看着手机,手机已经打了无数遍,一开始还能听到打通的声音,却一直没人接,最后却显示关机。

她一个女人在夜里瞎跑,出事了可怎么办?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等找到她,看怎么收拾她,动不动就跑,非给她改了这臭毛病不可。

天已经破晓,这样找如大海捞针,机会渺茫,见他们一个个累成了这幅样子,便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回家看看,她是不是回去了。”

“要是还没回来该怎么办?要不还是报警吧!”张铁柱道。

“没有超过4时,公安局也不会立案。”丁志诚道。

“她那么重视学习,应该不会逃课,等学校开始上课了,去学校里找找她。”耿爽提醒道。

耿爽也是气得直跺脚,这死妮子,若张长弓惹她生气了,直接跺了他喂狗就是了,至于这么折磨自己吗?一个人在外面担惊受怕不说,也休息不好!

这不是变相地对自己惩罚吗?

经她这么一说,张长弓恍然大悟,一遇到丁洛妙的事情,他就会惊慌失措,都怪自己被急傻了,早没想到这一点,他看一看时间,已经六点了,平时这个点她就准备起床去学校上早自习了。

张长弓开车急速奔往北大西门,西门是丁洛妙最长进出的地方,此时天已大亮,三三两两的学生陆续开始进入学校,因西门路比较窄,他将车停到了稍远一点的停车场,一路跑了过来,在隆冬的早晨,地上飘了一层霜露,别说寒风刺骨,就连地面都被冻得硬邦邦的,想着一会儿见到丁洛妙该怎么跟她解释。

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跨进了西门,“喵喵!”

他大喊一嗓子,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冲进去一把拉住丁洛妙,看到她的样子,心中一揪,心疼地捧着她的脸,她眼睛又红有肿,脸色也很憔悴,可见昨晚她哭了一夜,没怎么睡觉。

他疼惜地将她揽在怀里,“对不起,害得你这么伤心,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

“我现在没时间也没心情听你的解释,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我先去上课,一切等放学了再说。”丁洛妙哑着嗓子打断道,昨晚的嚎啕大哭,哭哑了嗓子,今天还有非常重要的实验课,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不希望再次被激发,闹得一整天课都上不了。

“好,我等你。”只要他不躲着,不乱跑,她说什么他都会依她,尽管他急切地想要跟她解释清楚,但若时间和场合不对,只会适得其反,张长弓隐忍着妥协道。

张长弓凝视着丁洛妙,“放学了,我来接你!”血红的眼眸里染着火焰犹如烈火焚烧,带着滚烫的情意传递给她。

看他的样子似是也一夜没睡,丁洛妙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淡淡道:“不用,我会自己回家,你在家等着我就行。”

有些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大庭广众之下的争吵太过扰民,也让别人看笑话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丁洛妙说完转身便走,望着她倔强凛然的小背影,怕是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真是救人一时爽,解释火葬场!

回到家,洗了一个澡,又将家里大扫除了一遍,跑到菜市场买了菜,中午睡了两个小时养精蓄锐,醒来便进入厨房开始忙活,等一桌子菜张罗好,摆上蜡烛红酒。

一切准备就绪,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一场大考验。

张长弓看看时间,丁洛妙快要放学回来了,他突然有些坐立不安,感觉心跳加快,心率有些不齐,捂着胸口坐下,却又感觉屁股跟长了钉子似的,又立马站起来,在屋内四处晃悠转圈,感觉这比谈一个上亿的项目都紧张煎熬。

听到钥匙插锁孔的声音,他忙冲上去打开门,一脸虔诚的微笑,接过她手里的书袋,“回来的正好,我刚做好饭,你赶快洗手趁热吃。”

说着便拿起门后鞋架上的棉拖鞋放到她的脚下,丁洛妙沉默不语,在他的伺候下换上拖鞋,站起身走进来,看到餐桌上满桌子的菜,还有蜡烛和红酒,她冰冷的眸色染了一分柔意。

丁洛妙走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因为昨天没有休息好,今天一整天都很困倦,勉强支撑到放学,头疼得都快要爆炸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本一粉嫩小花朵,一夜就把自己折磨成了一朵蔫花,张长弓他可真有本事。

想到自己“黄脸婆”的称号,她仍对此耿耿于怀,明明谭甄媛、谢时宛比自己年龄大,就因为自己结婚早,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称呼,她觉得特别荒诞和可笑,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也算让她长了见识了。

对于张长弓她必须换一种思路去看他,是他太善伪装,还是自己太蠢笨,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第269章 解释不清的误会

长嘘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走出洗手间,看到张长弓站在餐桌前端着碗在盛饭,她走到桌子的另一头坐下,以往他们总是挨着坐,可以互相夹菜,又可以边吃边聊,做一些互喂的亲密动作。

张长弓看到她坐的位置,幽黑的眸色一暗显得更加深邃,定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紧紧抿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将盛好的饭碗轻轻放到她面前。

山不动水转,张长弓搬了张椅子放到她身边坐下来,既然她如山般不动,那他就如水般凑上来,昨晚听了一夜老家帮的过来人传授经验,女人嘛,哄哄就好了,如果是难搞一些的女人,身段就再放低一些,再低声下气、死皮赖脸一些,一时的没面子换来家里的长治久安,很划算也很值得!

丁洛妙冷冷地瞟了一眼身侧的人,端着饭碗却怎么也没胃口吃下去,看到他就堵心。

“喵喵,我跟谢时宛真的没有什么,自从咱们婚礼上她出来闹,便一直在家休养,都没来过公司,谁知今天她又发的哪门子的神经,突然冲进我办公室,哇哇一通叫,激动得要上天,结果把自己给激动休克了,一条人命我总不能不管吧,况且总也要顾及谢时去的面子吧,就给她做了人工复苏术。”张长弓边观察着丁洛妙的神色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果不出所料,这通解释很符合剧情发展,逻辑清晰,行为合理,还弘扬了救人为本的崇高情怀。

丁洛妙杏眼一挑,嘴角扯出一抹讽刺,“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颁发‘助人为乐,舍己救人’奖?”

“那倒不用,你别误会我就好!”张长弓大手一挥,一副很大度的模样。

看得丁洛妙气不打一处来,“咚”将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沉思良久,突然说道:“弓子,我们结婚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长弓脸上的赔笑渐渐凝固,眉头拢起,微眯眼睛看向她。

“我……”

张长弓把筷子拍在碗上,发出“啪”的脆响,打断了丁洛妙的话。

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来放进嘴里,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站起身开始在屋里四处晃荡找打火机。

丁洛妙静静地看着他,出现这些行为表示他很烦躁。

看着他回避的模样,她走过去抽走他嘴里的烟扔进垃圾桶里,“你能好好坐下,我们心平气和地聊聊吗?”

“可你的话题让我没办法心平气和,什么叫我们的婚姻很草率,哪草率了,我那么多年的等待与谋划,就因为我不小心救了一个人,就不可饶恕了是吗?”他终于不压抑自己,说话带出了火气。

丁洛妙有些沮丧,“我只是觉得我现在不够了解你,我发现你和我认知的那个人有很大的偏差。”

这么一说,他火气更大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有谁能比我们更了解彼此。”

“可那是我们小时候,自从走上社会,你变了很多,社会就像一个大染缸,我不知你被染成了什么颜色,在事业上,ok,你可以锋利如刀,深不可测,可在男女关系上,我要求你保留绝对的纯贞,可是韩夏云、谢时宛、谭甄媛、杨恭如粉墨登场,让我心力交瘁,你到底有几个好姐妹?”

“别告诉我你跟他们只是工作关系或朋友关系,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她们对你的想法与好感。”

“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跟她们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丁洛妙又被他这句话给气得“呼呼”喘起了粗气,“我发现你很双标,翟天玉和李元斌,你怎么就让我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李元斌无所谓,我也从来没把他当成什么朋友,但翟天玉不一样,我是真心不想伤害他的,如果他愿意接受朋友的身份,那我也是乐意的,可因为担心你多想,我狠下心伤害他,跟他保持距离,可你呢,你在要求别人的时候,麻烦你也能够做到,这才公平。”

“所以,你现在是后悔跟他分手,草率地跟我结婚吗?”张长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丁洛妙扶额,语气里颇为无奈和伤感,“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你要扯到一起!”

“怎么没有关系?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找翟天玉了,他对你说什么了让你这样后悔,昨夜你一夜没回,跟他干什么了?”

想到可能他们两个共处一夜,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和人生,他们两个都是有学问的,有共同的话题,也能接住彼此的梗,而自己和丁洛妙完全是两个路子的人,说话做事经常会不在一个频道上,仅凭一个爱她的心在支撑着自己的自信,可如果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爱,他还能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他就有着莫名的恐惧感,担心无论再怎么有钱,再怎么事业有成,在精神的层面给不了她共鸣,怕她也会厌倦自己吧?

丁洛妙听他说的这些混账话,浑身一阵的无力感,想说很多又说不出来,她发现他们的思路都进入了一个怪圈。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丁洛妙不欲再与他多做争辩。

“要冷静什么?什么叫路该怎么走?你是不是有二心了,你现在这么作和闹,抓住这个把柄不撒口,是不是终于找到发作的借口了?”张长弓怒瞪着她,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丁洛妙冷若冰霜的小脸终于绷不住,她轻嗤了一声,讽刺的笑容却掩饰不住自己湿润的眼睛。

听着他恶人先告状的指责,丁洛妙的眼神越来越暗,直到犹如那暗无天日的永夜,“不分手不舒服是吧!非要逼我现在就说出来?好,那就分手吧!”

张长弓僵硬着身子怒目而视,眼光让人后背发寒,“丁洛妙,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敢再说这句话试一试!”

威胁她?她是被吓大的?

“试试就试试!我……”

张长弓伸手捂住她的嘴,内心中倍感委屈,他已经对她宠爱到没有自己了,她还想怎么样,不过是一个误会,怎就发展到这一步,“我已经给你解释了!”

丁洛妙伸手拨开嘴上的手,“我听了,但我不接受!你……脏了,就是脏了,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站在我身边我感觉空气都是臭的!”

第270章 开始犯浑的节奏

听到她这样嫌弃自己的话,男人的嘴抿成一条线,太阳穴上青筋迭起,肌肉紧绷,紧握着的拳头松了握握了松,内心做着剧烈的挣扎,他真想把眼前这个梗着脖子翻着白眼蔑视自己的小女人,扔到床上给狠狠地法办了。

说话像刀子,句句戳他的心窝子。

张长弓好像要将她这一刻恶魔般的模样烙印进心里,一个字一个字清楚无比地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汗涔涔的大掌一把拉过她,躬身将她抗在肩上,脚步坚定地大踏步走向卧室。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丁洛妙拼命挣扎,倒栽葱的感觉让她头脑发胀,极不舒服,刚吃过饭的胃被他的肩头顶着,让她想吐,怒骂道:“你发什么神经,快放我下来!”

张长弓置若罔闻,走进卧室抬脚踹上门,粗鲁地将她扔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眼神里透着心灰意冷的凉意。

看他这架势是想要用强了?

丁洛妙心里一阵发紧,自己说话太狠把他的熊性和混性给激发出来了。

双手撑在他的胸前,眼睛警惕地瞪着他,警告道:“你最好把你的兽性收起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视线瞄向他的身下。

张长弓对她的威胁不为所动,“我赌你舍不得!”

接着便开始急切地上下其手,他们已经分房睡十多天了,他早在这方面忍得辛苦,馋得心肝疼,如今肉就在嘴边上,他怎么可能放弃。

丁洛妙像个滑手的泥鳅似的,“呲溜”一下从他身下滑开,抬脚就往他身上踹,以前他总会饶有兴致地配合她,假意顺着她的动作被踹下床,然而今天,他不准备让着她了,存了心要给她点儿教训。

再次扑向她,将她压在身下,无论这次丁洛妙如何对他暴力相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知他理智已彻底丧失,心头一震,不由绷起了心弦。

今天他若不得逞,怕是不能善了。

可今天,她就是想要憋着劲儿地不想让他如意,“今天你若敢碰我,我可就报警了?”

“报警?”张长弓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我们是夫妻,房事不也是彼此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吗?”

“所以,跟法盲说话就是心累,你这是婚内强奸!”丁洛妙再次激烈反抗起来。

张长弓死死压着他,“是呀,我是法盲,没有很高的学历,也没有渊博的学识,可你再怎么嫌弃也晚了,既然跳进了我这个坑里,那就永远别想爬出来。”

等她再睁眼,天竟然还是黑的,她有些懵,不知自己是睡了一瞬间还是一天,听肚子咕噜噜乱叫,应该是睡了一天。

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腿一软险些没摔在地上,扶住床沿缓了好一会儿,微弱的力量才慢慢回笼。

房门被推开,抬眸一看是张长弓,丁洛妙脸色一冷,眸色冷凝,见他脸上堆砌着讨好的笑,手里端着一杯水,避开他刻意的谄媚,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在心里默默描绘指甲的半月痕形状。

“醒了?”张长弓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她,“你一天没吃没喝了,先喝一杯水润润喉。”

丁洛妙添了添有些干裂的嘴唇,确实嗓子干的要命,便也不客气地接过来喝。一杯水下去,身体就像灌溉了能量源,萎靡的状态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张长弓见她气色好了一些,柔声问道:“饭菜我已经做好了,你先洗漱,洗漱完了再吃。”

丁洛妙依旧面无表情,冷漠疏远,站起身走向洗手间。

古话说的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没有隔夜仇,很多时候夫妻间发生的矛盾都是小打小闹,都是可以商量和好的,毕竟夫妻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一直要生活在一起的人。再大的不满,也会随着日常生活,慢慢抹去的。

丁洛妙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张长弓倚靠在洗手间门边的墙上,正低眸沉思,听到响动抬头看到她出来,咧嘴一笑,弯下腰伸出手臂,轻巧地勾起她的腰肢,将她打横抱起,突然的失重让丁洛妙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揽紧了他的脖子。

等她意识回笼,看到他在做什么,自己又在配合地做什么时,当即小脸又紧绷了起来,“我没腿吗?放我下来!”

“你不是腿软,不方便走,我就做你的人体移动机。”说着抱着她往餐厅的方向走去,将她轻轻地放在椅子上,便进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她的面前。

丁洛妙很饿,却又赌气不想吃他做的饭,俗话说: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

他这个奸商,若吃了他的还不得加倍讨还回来?

张长弓见她看着眼前的饭菜流口水,却就是不动筷,疑惑道:“手也没力气吗?我喂你!”

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的嘴边。

丁洛妙倔强地闭紧嘴巴斜睨着他,“你再怎么讨好也没用,张长弓,你这样很可气,这根本不是正视问题的态度。”

张长弓讨好的笑容敛起,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严肃地警告道:“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刺激得狠了别怪我犯浑伤到你!”

嘿,犯了错便装傻卖萌,本质是凶猛食铁兽,非要扮演萌系熊猫,若能蒙混过关再好不过,若得不到原谅便破罐子破摔,反而威胁起了她?

丁洛妙眼神薄凉且带着恼意,她站起身俯视着他,“你犯的浑还少吗?我不想看到你,麻烦你从我的眼前消失。”

第272章 赴一场女人间的约会

见她有了动静,他冷峻严肃的脸迅速切换成热情洋溢的笑容,“醒了,我饭已经做好了,赶快起来吃饭吧。”

丁洛妙没有搭理他,却也不敢再在床上呆着,怕哪句话说不好,又会刺激到他,下来床穿好衣服,去洗手间洗漱完毕,无视餐桌上一桌子的菜,走进厨房,锅里盛满水,打开火烧煮着,又去储物柜里拿出一包方便面。

张长弓将合同文件收起来,也跟着走出来,看到她烧水拿方便面,一颗滚烫热忱的心当即被浇了个透心凉,他一大早起来为她张罗一桌好菜,她连看一眼都懒得看,一颗心被她糟蹋成这样,他的眸光骤然一冷,如同涌起了暴戾风雨,上前夺过她手里的方便面,关上火,将一锅热水倒掉,怕等一下起争执时,不小心烫到她,将危险物品东西都一一收起,才开始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连我做的饭都不吃了?”

丁洛妙冷冷地瞥他一眼,用力撞开他走出厨房,走到客厅拿起桌子上一包零食,坐进沙发里,刚想要打开,零食也被他夺了去。

丁洛妙扶额忍着怒火,站起身走至阳台,看着窗外,外面天气晴朗,从摇晃的树枝幅度来看,带着微风。

“好了,别闹了,赶紧去吃饭。”张长弓跟上来拉住她的手臂,就要把她往餐桌上拉。

知道跟他拉扯不过,而且自己实在太饿了,也不想再虐待自己的胃,便无奈地坐在桌子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张长弓见她终于放下执拗,沉郁的脸色也多了几分喜色,也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吃过饭,丁洛妙实在受不了他的黏糊劲儿,她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像狗皮膏药一样,让她烦不胜烦,越是不想看到某人,某人越是在她跟前晃悠,你说气人不气人。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是耿爽打来的电话。

正好心情无比烦闷,有个人可以说话解解闷。

丁洛妙接通后拿着手机走进浴室,将浴室门一锁,便跟耿爽说起了悄悄话。

耿爽对她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很好奇,问道:“你和弓子吵架了?”

“嗯。”丁洛妙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也不能夜不归宿,外面多危险呀!要走也是让他走!”

“只是太生气,太伤心了,想一个人静静,也就没想那么多。”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和好了吗?”

丁洛妙沉默不语。

“还没和好呢?你这倔脾气也得改一改,得饶人处且饶人!”耿爽劝解道。

“他给我戴绿帽子,我还怎么能饶她!”

“什么?”手机那头传来一声惊呼,“不应该呀,他那么在乎你,怎么可能出轨?”

“爱个屁,全都是演的,你说从小一起长大,我咋就没发现他演技这么好,都能得奥斯卡小金人了。”

“不可能。”耿爽不相信,她是看着他们两个一起走过来的,演一场两场的还行,演二十多年,还不得精分了?

“我亲眼所见。”

“你去捉奸了?怎么不叫上我,你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来?”

“我又不是有预谋的,只是碰巧遇到!”

“那你这狗屎运走的……唉!”耿爽叹息一声,“对方是谁呀?比你还美?”

“你也认识,谢时宛!”

“不可能。”耿爽斩钉截铁道:“就那疯女人,弓子才不会看上她呢!”

“情况有些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有机会见面聊吧!”丁洛妙蔫蔫地说道。

“还等什么有机会,走,现在就约,我有一个好地方,带你借酒浇愁,不醉不归,发泄一下情绪,说不定酒醉醒来,就啥事都没有了。”耿爽提议道。

“好,希望能借你吉言。”收了手机,走出卫生间,看到张长弓贴在墙根上站着,明显是在听墙根。

丁洛妙斜睨了他一眼,走到衣柜前,开始换衣服。

张长弓又开始紧张起来,“这都半下午了,还换衣服干嘛?”显然他没太听清她跟耿爽的对话。

“我跟小爽约会,怎么,不行呀?”丁洛妙怒视着他。

“跟她有什么好约的,咱们还是在家过二人世界吧!”

“滚!”丁洛妙一声怒吼,拿起衣服就抽他,将他赶至门外,“砰”地一声关上门,上上锁。

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蓬头垢面,脸色奇差,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打开鲜少用到的化妆盒,化了一个淡妆,稍微提升一点儿气色。

一切准备就绪,打开卧室的门,却看到张长弓已经西装革履地等在门前了。

丁洛妙瞄了他一眼,越过他走向门口,张长弓赶紧跟上。

在门口换鞋时,丁洛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想问他要去干嘛,终是忍不住没问。

两人前后脚走出家,下到一楼,走出大楼,紧跟在身后的张长弓突然加快脚步跟她并肩,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上,稍用力道将她往他们的停车位去带。

“你干嘛?”丁洛妙扭着身子想要甩掉肩膀的手臂,可那手臂却像蟒蛇一样缠着她的肩,推着她稳步前行。

“我陪你一起去,我已经打电话叫上了阳明。”张长弓淡淡地道。

“你们能别瞎搅合吗,我们女人就不能有自己的私房话?”

“可以有,我们离你们远点儿不行吗?况且你们两个女人去酒吧很危险的,我们只做木头保镖,不会打扰到你们。”

见他虽云淡风轻地笑着,却知道他相当坚持,跟着他坐上车,赶往跟耿爽的约会地点。

是一家清吧,名字叫“一二”,步入酒吧,布置精致的吧台摆满了各色美酒,调酒师正专心的摇动手里的器皿,雅致的原木桌椅,小巧精致,优雅静谧环境,安静的驻唱,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一个舒适的氛围内,墙上的设计感也很有艺术效果,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老板极高的品位。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一颗浮躁的心也跟着瞬间静谧下来。

耿爽和刘阳明已经到了,正坐在位置上相互依靠在一起听歌,边小酌边专注于酒吧歌手的演唱。

丁洛妙走过去,拍了拍刘阳明的肩,赶他坐到对面去,她征用他的位置,坐在耿爽的身边,张长弓坐在了刘阳明的身边。

刘阳明冲张长弓使了个眼色,在丁洛妙看不见的角度,用唇语问他:“和好了吗?”

张长弓脸色不佳地摇了摇头。

第273章 耿爽的劝解

丁洛妙给耿爽使了个眼色,二人甩掉各自的男人,走向角落的位置。

耿爽一坐下便问:“怎么回事?他咋着了谢时宛的道了?”

“什么叫他着谢时宛的道?他们本来就眉来眼去的好吗?”

“不可能,弓子对除你之外的女人向来不鸟,你是不是误会他了?”耿爽始终坚信张长弓对丁洛妙的感情,怎么也不相信他会出轨?

丁洛妙冷哼了一声,“不鸟女人?”她讽刺一笑,“那是你不知道他身边藏了多少女人。”

耿爽不可置信地看向张长弓的方向,“应该不会吧?难道他还是闷骚货?”

“不是一本的闷骚!”丁洛妙撇嘴!

耿爽挠头,看他平时紧张丁洛妙的程度,应该不是假装出来的,“你说她跟谢时宛亲嘴是怎么回事?”

“他的解释是在做人工呼吸,你信吗?”丁洛妙反问道。

“呃……”耿爽再次挠挠头,“也不是不可能吧?”

“即便可能,我也膈应!”丁洛妙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显然她也非常苦恼。

“你就让他多刷几次牙,多洗几次嘴,你再多亲亲,消消毒去去异味不就行了?”耿爽建议道。

丁洛妙沉默不语,再次端起酒一口闷,“可我过不去那道坎!”

“那你还能怎么样?不要了呀?”耿爽道:“别傻了,因为这不值当。”

“可是……我发现我们之间值得信任的桥梁轰然倒塌了,他还背着我拿我们的婚姻换翟家的一块地,甚至他还和他们公司的谭甄媛关系匪浅。”

“谭甄媛?”耿爽一脸疑惑,想半天也没想出这个人物是谁?

“跟他最初一起创业的那位大姐!”丁洛妙咬牙切齿道。

“你们本来就是要结婚的,能换取一块地不是锦上添花,挺好的吗?反正那块地也是你们夫妻共有财产,有这好事,应该偷着乐才是,你怎么还气嘟嘟的?关于那个一起创业的大姐,还真不好办,人家在最艰苦的时刻陪伴着走过来,若对她有所处置,会影响公司凝聚力,认为弓子是个过河拆桥的人,那就影响公司大局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丁洛妙蹙眉。

“你不舒服,是因为你不还不够信任弓子,你尝试多信任他一些,给彼此一个机会,观察观察再说。”耿爽道。

丁洛妙看向张长弓,他虽然再跟丁志诚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她这边,时不时地还会向四周扫描,眼神中尽是警惕之色。

丁洛妙长叹一口气,真的是自己的思想太过狭隘,太过小心眼吗?可一想到谭甄媛的那通电话,她就锥心的痛。

她所认识的张长弓也不是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否则中学在他男大十八变,成为一个大帅哥时,学校里的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怎么可能越长大越花心乱搞?

这里面确实疑点重重,她需要好好再想一想。

端起酒杯,第三次一饮而尽,她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这酒可真猛,她头脑开始发懵。

眼前一暗,一个身影挡在桌前,她醉眼朦胧,看到一个光头男站在自己面前,眼睛里尽是猥琐之意,手里拎着个酒瓶,“小姐,请你喝酒,赏个脸呗!”

说着,拿起他的酒瓶就往她酒杯里倒,丁洛妙伸手捂住杯口,酒淋在手上,耿爽当即站起身就要推开那秃头男。

张长弓和刘阳明看有男人骚扰她们,也站起身冲了过来,张长弓一把推开秃头男,将丁洛妙护在身后,冷冷地瞪视秃头男,“滚!”

“嘿,我跟美女说话呢,你谁呀,想截胡玩英雄救美呢?”那秃头男显然不将二人放在眼里,向不远处挥了挥手,四五个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张长弓将丁洛妙推至刘阳明身边,“你带她们先离开!”

刘阳明了然,带着丁洛妙和耿爽想要先撤离,秃头男拦住去路,还没等他说话,后面飞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光哥!”跟着他的那群人惊呼一声,跑过去扶起他,刘阳明趁机带着俩女孩溜了。

跑出酒吧外的一个隐蔽处,丁洛妙频频回头,担心不已。

耿爽见她担心的样子,调侃道:“还说要离婚,你这个样子像是要离婚的吗?”耿爽怕拍她的肩,“得了,你也别跟他瞎闹了,好好过日子吧!”

丁洛妙瞪了她一眼,“这是两码事,即便看在朋友的份上我也不希望他出事,何况他还是为了救我。”

“两分钟了,咋还没出来。”丁洛妙拿出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她开始有些焦躁,不停地走来走去。

“放心吧,那几个人没啥实力,弓子一会儿就出来了。”刘阳明安慰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张长弓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刘阳明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张长弓闻声向这边看来,看到她们三个站在墙角处,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丁洛妙见他走路动作流畅,神色自然,便知他没有受伤,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张长弓拥住她的肩,“走吧,换个地方继续!”

几人又转场去了夜市,虽然吹着冷风,却吃得热火朝天,丁洛妙这几天烦闷的心情终于消散了几分。

张长弓、刘阳明、耿爽谈起科技公司的事情,现在他们除了游戏开发、app开发,现在他们还想系统的研发。

“我对这方面不懂,你们觉得有潜力、能做,那就去做,资金方面,你做个预算给我就行。”张长弓道。

一副财大气粗的大金主口吻,想到自己的实验室也缺少资金,她却不敢跟他要投资,毕竟自己跟她的关系太过特殊,怕导师多想。

现在科技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显然这个行业未来是发展的重点,能生存下来的终将是不凡的。

与耿爽他们分别,天上的夜色虽好,可天气却极冷,丁洛妙裹紧身上的羽绒服。

张长弓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看着她依然冷淡的眉眼,长长地叹息一声,终是欲言又止,他想跟她解释,自己虽然给谢时宛做人工呼吸,其实并没有碰她的嘴,只是隔着几毫米的距离吹气。

可……

既然她不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便也不敢再戳她的这个瘾子,搞不好非但没解释清楚,反而更引起她的误会与反感。

他知道耿爽肯定劝解她了,要不然她表情不会这么平静无波,看来她已经消化了一部分信息。

第274章 提离婚的代价

张长弓希望她相信自己,打从心底里相信自己。

两人回到家,丁洛妙想将他再次踹回客房,哪还可能如愿,被踹得狠了,他翻身将她压住,钳制住她那不安分的四肢,瞬间衣衫乱飞,室内一片凌乱。

张长弓眸光幽幽燃烧着暗火,紧接着就是一通惩罚。

在起起伏伏中,无论丁洛妙如何求饶,张长弓都没有心软放过她。

丁洛妙睁眼醒来,外面已经阳光普照,习惯性地在枕头下摸手机,却什么也没摸到,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被张长弓给没收了。

勉强睁眼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快要12点了,幸亏今天周日,若不然非被导师骂死。

糟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几天她一直处在情绪激动中,做那档子事也都是被张长弓强迫顺势而为,张长弓好像什么措施也没做。

猛地从床上坐起,旁边的床上已经没有张长弓,她忙起身听到厨房的响动,冲过去扒开厨房的门,看到张长弓正围着围裙做饭。

张长弓听到门的响动回过头,见她蓬头垢面地趴在厨房的门框向里看,以为她饿了,“马上就做好,你先洗漱,完了过来吃饭。”

丁洛妙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铲子,惊慌失措地问:“这几天你是不是没有做措施?”

“什么措施?”张长弓一头雾水。

“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love时,有没有做措施?”丁洛妙拿着铲子想要夯他。

“没有。”张长弓很干脆地承认。

“没有?”丁洛妙惊声尖叫,“你混蛋,怀孕了怎么办?”

“怀孕就生呗!”张长弓淡淡地道。

“咱们结婚前就已经说好的,你要出尔反尔?”丁洛妙生气地质问。

“谁让你提离婚了,你提一次就生一个孩子,有了孩子看你还敢提离婚吗?”张长弓看了一眼锅,再不翻炒菜都要糊了,他夺过她手里的铲子,快速地翻炒了几下。

“你想拿孩子当筹码,拴住我?”丁洛妙对他的脑回路不可思议。

“没错。还是有一个孩子,咱们的婚姻才更保险。”张长弓丝毫没有毁约的愧疚。

丁洛妙气得吐血,这都是神马逻辑?

让他出去买药是不可能的了,她果断转身回到卧室,换上衣服就要出门。

张长弓关上火,走出厨房,精准地拦截住准备出门的丁洛妙,将她扛到客厅的沙发上,俊脸微沉地威胁道:“你敢出去买药,我就敢让你一天下不了床。”

见丁洛妙不信邪地继续站起身,一把将她按坐在沙发上,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不信你试试。”

丁洛妙见他来真的,当即恨恨地老实坐着。

“我们当初说好了的,先不要孩子!”丁洛妙委屈地抹起了眼泪。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你那么不信任我,还提离婚,我很没安全感,喵喵,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稳固的安心的答案,而孩子就是最好的答案,也是维系关系的最好纽带。”张长弓蹲下身,拿起桌子上的纸巾帮她擦去眼泪,手抚摸着她的肚子,眼睛无比真诚地看着她,“喵喵,也许咱们的孩子已经在你肚子里呆两天了,你真的忍心不要他吗?”

“我还是个学生,我没有准备好做妈妈,也没有那个精力照顾他,这对孩子也不公平。”丁洛妙担忧道。

“你只管生下来,其他的都不要你问。”一想到孩子,张长弓就很激动,控制不住也压制不住的兴奋。

丁洛妙扶额,用力拍掉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难道真的已经着床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碰我,若真怀孕,我会生下,但若没有,我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你,你这个骗子,一点都不值得信任。”丁洛妙咬牙切齿道。

明明婚前商量好的先暂时不要孩子,他尽毁承诺试图让她怀孕,明明应该最纯洁、最诚挚的婚礼,被他当做交易换了一块地,明明在自己面前扮演着冷面硬汉,一副禁欲不近女色的专一模样,背地里却粉红知己一片,男女关系错综复杂。

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他是在跟自己演戏,还是在跟别人逢场作戏?

也许就连他自己都傻傻分不清楚。

她需要给自己时间重新认识他。

她的提议被他一口拒绝,“那不可能,随便你怎么看我,分床睡门都没有,正常的夫妻生活不能少。”

“你是在跟我演霸道总裁吗?”

“你们女人不就喜欢这款吗?我在投其所好呀!”张长弓一副耍无赖的嘴脸。

丁洛妙翻了个白眼,算了,此时跟他犟肯定自己吃亏,毕竟不是小时候了,现在自己在他面前就跟个小鸡仔似的,无论是格斗还是耍心机,都不是他的对手了,这小子跟吃了生长激素和脑白金似的,成长飞速。

等明天上学了,再想法处理这件事情。

张长弓见她眼珠乱转,便知她打的什么主意,警告道:“丁洛妙,别让我发现你吃药,否则就不是生一个孩子那么简单了。”

“你能把我怎么样?”丁洛妙轻蔑地冷嗤了一声。

张长弓坐到她身侧,一把搂过她的腰,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嘴巴凑上去就是一个深吻,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光,“那就别上学了,呆在家生孩子吧!”

丁洛妙推开嘴巴上的钳制,抓住他的胳膊“啊呜”就是一口,像小狼狗一般咬得那个凶狠,直到嘴巴有铁锈的腥味,才松开嘴巴,随即身体前倾上压,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倒在沙发上,一个飞踢骑坐在他的身上,恶狠狠地道:“你敢!”

张长弓不反抗,任由她的暴力相向,虽然那一口小尖牙把他咬的有些疼,但却把他身体里的兽性给激发出来了,在感到疼痛的同时,身体一阵颤栗,他竟感到了一丝快感。

他躺在沙发上,微眯眼睛,感受脖子上的滑嫩小手,丝毫不觉威胁,“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丁洛妙瞳孔猛地一缩,“信不信我告你限制人身自由,让你坐牢?”

“信,但我愿意用一生的牢狱之灾换我们一个孩子。”张长弓满是深意地睨她一眼,很认真地回答

靠!靠靠靠!

她想飚脏话了!

以前知道他疯癫,没想已经疯癫到这种程度了。

第275章 混账得让人心悸

丁洛妙眼睛里燃起熊熊怒火,她从小在人前扮演的都是乖乖女形象,哪怕她有诸多不满意,只要不挑战她的底线,她都是一副不计较的模样,也许压抑得久了,张长弓的激进做法策反了她的骨头,她那根被一直被压着的反骨,开始蠢蠢欲动。

张长弓受不了她冰冷的无温度的眼神,一个翻身体位互换,他不允许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个陌生人,又好似对是一种蔑视,自己多么不入流,入不了她的眼。

学识不够,体力来凑,在床上征服她,让她的身心都离不开自己。

丁洛妙再次醒来,已经是天黑了,看到自己在床上,饿了一天,又浪费了那么多的体力,她饿得全身无力,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张长弓走进来,看到床上的蠕动,便知她已经醒了,掀开被子将她抱起来,丁洛妙没有一点力气挣扎,软塌塌地任由他抱自己坐到餐桌上,张长弓不让她动手,很是细致地喂她吃完饭。

丁洛妙胃里虽然饱了,心里却是一阵荒凉,她定定地看着张长弓,用湿纸巾给自己擦嘴擦手,收拾饭桌,在厨房里一阵洗刷,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不一会儿厨房已经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做派。

可混账的时候,却让人心悸。

吃饱喝足,困意再次袭来,张长弓从厨房出来,看她像小猫咪打盹的模样,再次弯身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细心地帮她盖好被子,“你继续睡吧,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有事叫我。”

丁洛妙闭上眼睛没有搭理他,张长弓见她还是气鼓鼓的样子,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便笑笑不置可否,走出房间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端进卧室放到床头柜上,拿起遥控器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一切做好之后,站在床前见丁洛妙已经睡着。

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个轻吻,望着她的睡颜,乖得像猫一样,一睁眼就炸毛,这几天把他折腾得有些心力交瘁,比谈买卖做工程都累。

伸手捋顺了她额前的刘海,喃喃轻语,“喵喵,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退却让步,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提离婚这件事,真担心我会控制不住伤害到你,你不知道我为求得与你的姻缘付出了多少,遇到再大的困难,再怎么迈不去的坎,只要一想到你,我就像在前方看到黑夜前的启明星,给我继续奔涌向前的勇气。”

此时他想到刚出门打工没日没夜的干活,曾险些从高处跌落,也曾险些被高处重物砸到,那时他不怕,如果不能从这里走出去,他跟丁洛妙就没有未来,那他也就死不足惜了,因为这样苟活着也没有意义。

后来,他自己做工程,原来这里的水这么深,处处充斥着帮派和黑暗势力,没有铁手腕领导不了没啥知识文化的农民工,在怀柔的同时还要狠得下心,才能镇得住场,笼络到人心,工程队其实就是一个小型h社会帮派。

而要拿到工程则全要靠快准狠的抢夺手段,工程队与工程队之间,那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强抢豪夺,简直不亚于帮派混战。

终究还好,自己熬过了那段黑暗岁月,慢慢地做出了自己的品牌,倚靠诚信、品质、规模、标新立异的构想渐渐占了上风,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但他从不敢骄傲、松懈半分,因为她一直在向前奔走,为了给她创造一个安稳的大格局,他必须比她走的更快更高,才能庇护她一世安好。

他希望她的人生成长环境顺遂,一直被保护得很好,该拼事业的时候有了事业,该找爱情的时候有了爱情,早结婚早生娃,年纪轻轻就可以该有的都有,不吃苦不受罪,这样的人生才是她该拥有的。

“喵喵,哪怕你现在不理解我,也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懂。”张长弓无奈地看着她的睡颜,再次叹息一声,起身走出卧室关上房门。

第二天,饱饱地睡了一夜,丁洛妙精神恢复了过来,张长弓已经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餐,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小笼包和豆腐脑,她最爱吃的早餐,心里却堵得有些难受,此时此刻,他越对自己好,她心里越不是滋味。

吃完早餐,张长弓送她进入大学校门,才回家开车去公司上班。

丁洛妙在学校里的药店门口站了良久,终未敢进去,除非她疯了敢在学校里买那种药,满腹心事地进到教室,课听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张长弓进入公司,回到办公室,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堆的文件,这几天在家有些肆无忌惮,好几天没好好处理公务,坐定很快便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看文件亦是。

行!

不行!

处理意见!

不过一个小时就处理了大半。

丁志诚中间给他送来过一次咖啡,见他沉浸在工作之中,欲言又止,忍了忍终是没去打扰他,看他还能如此地安心工作,应该已经搞定丁洛妙了吧。

直到所有的文件处理完,张长弓才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站在窗前浅酌几口。不知何时,外面竟然已经飘起雪花,浅浅一层盖住了地面。

拿起手机拨通电话,“情况怎么样?”

“她在学校药店门口看了一会儿,没有进去,就走了。”

“好,继续盯着她!”张长弓吩咐完挂断电话。

心情郁郁的,如外面阴沉的天空。

看来她还是没有放弃吃药,生孩子不是女人天经地义的事吗?怎么到她那儿就那么难,就算有学业,也不影响她怀孕生子,都说了孩子不用她管。

不行,孩子必须尽快出现,他绝不允许自己与丁洛妙之间,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性,孩子是他们关系最好的粘合剂,是斩也斩不断的血缘羁绊。

人一旦有了执念,就会将一切置之度外,他开始陷入自己的疯狂计划之中。

门口响起敲门声,张长弓收起眼底的情绪,沉声道:“进来。”

丁志诚推门进来,看到张长弓站在窗前一脸阴郁,愣了一下,“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张长弓放下咖啡杯,走到会客沙发处坐下,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第276章 谢草包被蔑视了

除了丁洛妙有这个能耐折腾他成这个样子,不由担忧道:“你和妙妙还没和好吗?”

张长弓睁开眼睛,捏了捏眉心,“怕是近期内都好不了!”

“这么严重?”丁志诚皱眉,“你说你明知道自己媳妇是个醋坛子,干嘛还非要亲自上阵,去外面随便叫个人来做人工呼吸不就行了?”继而他眼珠一转,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发来,“不会是你早就肖想好久,正好有机会便冲锋在前了吧?”

张长弓神色一冷,抬腿便向他踹去,“滚,我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她死了又与我何干?”

张长弓悔不当初,若知道他一时的善心像蝴蝶效应一样,煽动出一场几乎要灭顶的海啸,就算她当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不干这么蠢的事。

“哎,别说的那么穷凶极恶,你呀,嘴硬心软,有点像硬皮核桃,不用锤子砸是看不到内里的乾坤的!”丁志诚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只有我懂你的模样。

张长弓站起身,懒得理他,走了出去。

丁志诚赶紧跟上他,在电梯口处遇到了谭甄媛和谢时去,两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看到张长弓和丁志诚,当即闭嘴保持安静。

张长弓沉下脸色,冷冷瞥了二人一眼。

谢时去这个大草包,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要他何用?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照顾好妹妹,就是这样照顾的?

还有谭甄媛,他不是白痴,能隐隐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感,尽管她隐藏得很深,但不是无迹可寻,可她若不说,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主动挑明。

现在丁洛妙显然很介意她的存在,他能做的也就只能尽可能地避开她,实在不行,到时候把她打发回杭州。

两人很没底气地跟张长弓、丁志诚打了声招呼,便像鹌鹑一样,缩在墙根处降低存在感。

即便进了电梯,两人也是缩在后面的角落里,一人占据一个角落,沉默不语。

到了地下一层员工餐厅,他们自动与张长弓拉开距离,以往他们总是上赶着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起吃饭一起回公司,如今却是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谢时去端着餐盘,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谭甄媛,他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谭甄媛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谢时去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经二十七岁了,成熟中带着知性,却从未交过男朋友,上一次妹妹去找张长弓激动晕倒,就是她从后面撺道的,她喜欢张长弓,却因为年龄的问题而自卑,一直不敢挑破那层窗户纸,好了,等到人家有女朋友了,结婚了,她傻眼了,耍尽心机搞破坏,却没有勇气亲自直面硬刚,他那个脑袋不清楚的傻妹妹被她当成出头鸟推了出来,想要搞坏张长弓的婚姻。

好歹毒的心思!

“哎,问你一个问题。”谢时去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盘子,以引起她的注意。

谭甄媛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

谢时去却不管她的反应,直接问道:“背后诸葛亮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谭甄媛停下筷子,淡淡地看着他,“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和妹妹一样也疯了,拜托你自己找个没人的角落,自个儿疯言疯语去,不要打扰别人吃饭的雅兴。”

“你……”谢时宛的疯是他的一块心病,却被谭甄媛拿来嘲讽,“你以后离我妹妹远点,我再见你撺道我妹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他的威胁,她轻蔑地撇了一下嘴,冰冷的脸上丝毫不以为意。

谢时去霍地站起身,端起餐盘走向张长弓那一桌。

丁志诚见他脸色铁青的样子,幸灾乐祸道:“怎么,被小辣椒给呛着了?”

别看谭甄媛整天端着一副成熟贤淑知性优雅模样,其实骨子里辣得狠,否则也不会跟着张长弓打下这么大的一片江山,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论手段,谢时去这种本性有点呆且执拗的技术性人物,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瞧他那一脸溃败的模样,便知吃亏了。

“你缺心眼呀,跟她斗嘴皮子?”丁志诚为他的脑回路致哀。

谢时去看了一眼张长弓,想提醒他小心谭甄媛,可一想到谭甄媛对公司的忠心,对张长弓的忠心,即便她爱而不得,也不会做有损公司的事情,若说出来,反而引得他们两个之间尴尬,况且张长弓也不是傻子,反而相当敏锐,他不相信张长弓看不出来谭甄媛的心思,不过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毕竟她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一路陪着张长弓吃苦走过来的,怕是张长弓也不知道怎么办吧?

和着饭吞下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继续装鹌鹑安静地埋头吃饭。

张长弓蹙眉扭头看了一眼谭甄媛,谭甄媛恰好向这边看来,两人视线交接,谭甄媛淡淡地冲他点了一下头,眼神中有着欲语还休的情愫,张长弓像是毫无所觉地转回头,面色平静地继续吃饭。

谭甄媛眼里浮现一抹悲苦的目光,暗恋一个人原来竟是这么苦的一件事,年轻时因他在拼事业,以为他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她便也敛下自己的情感,陪他慢慢成长,可谁知还没等她回过神,他年纪轻轻就谈起了恋爱,她以为年轻人的恋爱不过镜花水月,终经不过两地分居,岁月的磋磨,可谁又能预料到他们这么年轻就敢迈入婚姻的殿堂,诸多的意料之外,让她错失良机,蹉跎成如今的局面。

好,她二话不说继续等,人生是一段很漫长的旅程,婚姻的琐碎凌乱,日子的茶米油盐,会将激情与爱情慢慢消磨殆尽,到那时她会奋力一搏,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机会,哪怕不成功也要成仁。

放下筷子,站起身挺直腰杆,转身淡然离去。

谢时去看她一副雄赳赳气昂昂,下定决心的模样,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心里涌起一抹担忧来。

但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自己都会看好妹妹,不再落入她的圈套,成为她的试金石。

丁洛妙中午从食堂里出来,走出学校又走了好远一段路,才找到一家药店,刚要进去,身后便窜出一个人拦住她,把她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竟是一位羞涩的男生,十八九岁的样子,丁洛妙满脸问号,“你干嘛?”

那男生挠挠头,“嫂子,是弓哥说只要你进药店就拦住你。”

第277章 芒种生娃大计

张长弓?丁洛妙气得磨牙,若他在跟前恨不得撕吃了他。

她带着愠气说:“一直在跟踪我?”

见她生气,那男生怯懦地点了点头,便开始对自己一通细致的介绍,“我叫韩光舒,也是北大的,新能源科学与工程专业,大一。”

丁洛妙看他真诚地看着自己做自我介绍,便知他是一个很实诚的男生,丁洛妙也不为难他,摸出手机拨通张长弓的手机,“你能耐了,竟然派人跟踪我?”

张长弓刚放下筷子,手机便响了,看到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灿然一笑,接通刚“喂”了一声,那边便传来厉声质问。

丁志诚见原本面无表情的酷色突然因为一通电话转变成满脸春色,站起身走出乱哄哄的食堂,便知是丁洛妙的电话,轻叹一声:“恶人自有恶人磨!”

谢时去也跟着叹息一声,凭张长弓对丁洛妙的这份在意与痴情,她妹妹和谭甄媛想插足进去,简直痴人说梦。

张长弓拐进楼梯间进入安静的区域,耐心地解释:“我说了不许你吃药,一是那种药很伤身体,再者咱们的孩子已经茁壮成长三四天了,你这做母亲的咋那么狠心,舍得不要她。”

丁洛妙气得险些没把手机给砸了,“你胡扯,哪有那么巧就能有?”

“有你这么肥沃的田,再加上我的能力,绝对已经有了,乖,听话,让小舒陪你回去,以后在学校里有事就去找他。”张长弓温柔地吩咐道。

一听他这话,丁洛妙脸都黑了,“张长弓,算你狠。”

他绝对是个狠人,她不过提了一嘴离婚,他就给惩罚出一个孩子,以后孩子大了想想自己的由来,那得多无语多尴尬!

他没皮没脸,她还想要这张脸,见韩光舒伸长耳朵偷听,不欲跟他多废话,说多了也不过都是些带颜色的话。

无耻不无耻?

果断挂断手机,无奈地带着一根小尾巴返回学校。

放学回到家,等她泡了热水澡吹干头发,过了一会儿,张长弓才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伸头看向客厅,见丁洛妙拿着书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书,身上盖着薄被。

张长弓将食材放到厨房,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今天我给你做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丁洛妙皱眉,“包饺子?好麻烦的,还要和面、剁馅、擀皮、捏饺子……你还是随便简单弄点吧!”

丁洛妙想想都觉得麻烦,最主要的是她今天心情不好,没心情去做。

“你别管了,看你的书,我来做,你只管等吃就行了。”他的声音带着温柔多情的暖意,像一鼎暖炉驱散冬日寒冷。

张长弓进入厨房,便开始一同忙活。

听着厨房里的动静,丁洛妙垂眸看书,紧抿的嘴角渐渐放松,慢慢地开始翘起。

张长弓将饺子端上桌,喊了一声,“媳妇,吃饭了!”

丁洛妙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挑了挑眉,“今天突然这么殷勤,说吧,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多吃点儿好的,有营养价值的,孩子才会发育得更好。”张长弓眉开眼笑地给她夹了一个饺子,想要送到她的嘴里。

丁洛妙被他一句话堵得差点儿被饺子噎到,一转头躲开他送上来的饺子,森森地说了一句,“八字还没一撇呢,行吗?”

张长弓看了一眼手中筷子上的饺子,剑眉微微一攒,见她仍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闲闲地说道:“即便没有春耕播种上,没关系,今晚继续!”

丁洛妙对他这种逆差认知、生孩逻辑嗤之以鼻,快速吃了十几个饺子便吃饱了,放下筷子转身进入卧室,将卧室门反锁,身子摔倒在床上,身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门口传来敲门声,丁洛妙装作听不见,不一会儿,便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张长弓拿着钥匙打开卧室的门,推开门走进卧室,一个枕头劈头盖脸就砸了过来。

“本人已经有孕,不适合同床,麻烦你以后就去客房睡。”丁洛妙气呼呼地说道。

见她气鼓鼓的像炸毛的小猫,张长弓眸里涌起了笑意,随手一抄就把那个枕头抓住了,走到床边把枕头放好。

看她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扬起手就要再次砸过来,张长弓抬手摘取她手中的书,将她拉了起来转向自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说道“分房分床是不可能的,我们生当同眠,死亦同穴,生死不离,这才是夫妻要义。”

他从小爱看武侠,不学里面的好,净吸收一些老古董思想。

当然这一夜,同样没挡住他的生娃大计,一夜浮沉让她倦怠不已,再次醒来又是一天。

这段时间,张长弓铆足了劲儿耕耘,有一种不把孩子造出来誓不停歇的架势,勤劳程度堪比芒种时的农夫。

近段时间,丁洛妙被他折腾得有些精神萎靡。

下课后走出教学楼,看到楼下徘徊不定的身影,她身子顿住,一时犹豫要不要上前,最终她转向另一条小道。

还没走几步,便听到后面的呼喊声,丁洛妙装作没听见,加快了脚步速度。

谁知手腕一沉,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向后用力一扯,她身子被迫转过身。

那只手却没有停止用力,再次使力扯了一下,她身子不稳扑到翟天玉的身上。

丁洛妙慌忙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

她感觉一阵头疼,“天玉,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翟天玉声音沉冷,一向温润如玉的人身上带了几分冷色。

一段时间不见,他的气质好像发生了一点儿质变,本就瘦削的身形更清减了几分,眉宇间渲染着浓烈的忧郁气息,皱着眉头,眼睛里也藏着无尽的忧伤,这样的一个眼神,忧郁得让人心疼。

可一想到上一次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压抑住心中的震撼与悲伤,抬步准备离开。

翟天玉突然扑上来抱住她,“洛洛,我好难受,难受得都快要死掉了。”

丁洛妙使劲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你先放开我,放开我慢慢说。”

“我心里憋得难受,找不着人倾诉,也不想给别人倾诉,我只想给你说,洛洛!”他的声音郁郁的透着伤感和无助。

第278章 第一次做人生导师

丁洛妙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曾经那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如冬日暖阳一般的灿烂笑容,他一向是个很有正能量的人,如今却变成了颓废的忧郁小生。

这个社会,戾气太重。

温暖总是不太容易得到,曾经翟天玉给过她力量、快乐和帮助,如今自己如果能帮助他,她愿在所不辞。

丁洛妙带着他进入了一家咖啡厅,坐定点了咖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对面翟天玉颓丧地缩在沙发角落里,目光散乱,无意识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且动作极快,显然他在烦躁不安。

“你到底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能把你难成这样?”丁洛妙疑惑地问道。

翟天玉停下手指的动作,慢慢地坐正身子,眼睛却没有看向丁洛妙,而转眸看向窗外,冬日的街上行人并不多,弥漫着荒芜的萧瑟,正如他此时的心情。

他不想把自己的脆弱给她看,他一直都想在她面前塑造阳光、强大、坚韧的形象,然而他拼尽所有的努力,却依然让这种努力土崩瓦解。

家庭的压力,婚姻的逼迫,都让他很无助,因为自己的一拖再拖,王语妍的爸爸开始对他们家族施压,他们的货物因为没有她爸爸的审批,一直积压在港口出了不货。

爷爷、爸妈一直施压让他尽快跟王语妍结婚,可是他真的不爱她,甚至心里还极其厌恶她,这让他如何能跟她结婚。

最近,这种逼迫手段更加激烈,甚至不想让他再学医,要他接手家族生意,他是本科硕士博士连读8年,今年刚读完硕士,拿到了硕士证书,再读一年就能拿到博士学位,可他们竟然让他一夕放弃这么多年的努力,他怎么可能甘愿。

最主要的是他热爱自己的职业,无法做到放弃。

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上课,做实验去医院实习了,被他们关在家里,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不放他出来。

今天家人去参加堂姐的婚礼,他才有机会跑出来。

“洛洛,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人生不是自己的,都是在为别人而活。”

“这个世界,真没意思!”

看着他眼神的光亮渐渐覆灭,变成一片死寂,此时的他就像光秃秃的树上,悬挂着的唯一一片即将飘零陨落的干枯树叶。

丁洛妙眼里盛满了担忧,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对他施压的是他的家人,叫他反抗,忤逆不孝!叫他顺从,对不起自己!

忠孝难两全!

自从十八岁以后,所思所想都进入了成年人的思维,做任何事,责任、义务、后果都要一一衡量,才敢迈出下一步,做个成年人真的太累了,即便如此也要咬着牙把眼泪咽下,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所谓成年人,大概都是如此吧。

可惜,他们的成年时间还太短,太过年轻便就无法悟出生活的真谛,还是不知道生活始于何处。

但也正因为年轻,却也有着“不自量力”的孤勇,不破不立,只有打破所有的幻想,才能认清现实,确立新的方向与目标。

“这个世界怎么会没有意思呢?有看不完的美景,吃不完的美食,还有形形色色的人在生命中穿梭,再也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世界了。”

“天玉,活人怎么可能会被尿憋死,你与王语妍的问题,与家人的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颓丧、放弃、自我封闭、求死一了百了,都是最愚蠢的选择。”

“说起来,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你与我们这些农村娃相比,早就赢在起跑线上了,至少你衣食无忧,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玩好的,还享受着最好的教育,你看看我们农村娃,女孩早早辍学结婚,男孩早早辍学打工扛起生计。”

“而我……”丁洛妙指了指自己,露出一抹苦笑,“若不是我爸有点文化,又有一项技艺,能够让家里的生活相对好过,你觉得我可能在这么好的学校读书,坐在这里陪你喝咖啡聊天吗?哪怕我学习再努力,再好,怕都是奢望吧!”

“当你觉得走不下去的时候,想想我们,你就会觉得自己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好好跟你父母和王语妍谈谈,或者好好想想办法,你一向聪明,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翟天玉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她鲜少说如此密集的话语,鲜活的小脸带着坚不可摧的倔强,扫除了他心中对生命的寡淡与索然无味,重新激活了他对生命的热爱与活力。

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洛洛,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没有所谓的命运,只有不同的选择,命运让我生在翟家,我会承担起我的责任与义务,可我也有自己的选择与人生路要走,只要心不死就是自由身。”

继而又灿然一笑,“跟你聊了一下心境竟豁然开朗不少,我还一直担心自己这么发展下去可能会得抑郁症呢。”

他冷嗤了一下,“没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我终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见他自信心重新回来,丁洛妙挑了挑眉,抽回被他紧握的手,“祝你好运!”

俩人相视一笑。

突然眼前一黑,一道身影挡在他们的桌子前,抬眸一看,竟是柳云梦,她的身侧跟着王语妍。

柳云梦横眉立目地看着丁洛妙,一开腔就没好话,“我说过不许你再勾引天玉,你都结婚了还不安分,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洛妙惊慌地站起身,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没有,我们只是朋友,聊聊天!”

王语妍翻着白眼言语刻薄道,“朋友?你配吗?也不看看自己算是哪根葱?”

翟天玉一听她说话就压不住心头火,怒道:“我想和谁交朋友关你什么事,哪都有你掺和,你算哪根葱,管我的事?”

“你……我都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妈……你看他……”

翟天玉带着几分恶意地斜睨她一眼,“你管谁叫妈,找妈回你自己家去!”

“天玉!”柳云梦怒斥一声,“她是我儿媳妇,不管我叫妈叫什么?”

“妈……”翟天玉惊呼一声。

“你闭嘴。”柳云梦强势地制止他。

转头对丁洛妙道:“我已经打电话叫来了你丈夫,我需要跟他好好谈谈,他到底是怎么管自己老婆的,他要是没能力管,愿意戴绿帽子,那我就替他管,我绝不让你祸祸我儿子。”

第279章 失控胖揍一通

“替我管什么?”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丁洛妙转头看到张长弓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行至丁洛妙身旁站定,冷眼看向柳云梦、王语妍,最终眸光停留在翟天玉的身上,如鹰般的冷眸紧缩了一下,黑眸中闪过浓烈的戾气。

“当然是让你管好你老婆,别再放出来乱勾引人了,她们两个又是搂抱,又是握手的,发给你的照片和视频你没看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你这做老公的要是还能忍,那还真不愧是绿毛忍者龟!”

王语妍这段话的信息很多,丁洛妙都有些听傻了,什么意思?

王语妍一直在跟踪他们?

翟天玉搂抱自己和刚刚抓住自己的手,都被她拍下来发给张长弓了?

草,又被这妒妇毒妇给算计了。

她转头看向张长弓,见他脸色铁青,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凸起,脑子一懵,一时心乱如麻,连反驳的话都说得有些疙疙瘩瘩,“我……没有……你别听她胡说……我……天玉心情不好……我……只是在安慰他。”

“安慰?”张长弓冷冷地轻扯了一下嘴角,“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他一把推开柳云梦、王语妍,握紧拳头就朝翟天玉走了过去,气势汹汹地挥起拳头,将翟天玉按压在沙发上就是一通狠揍。

柳云梦和王语妍赶紧上前阻挡,柳云梦扯着嗓子嚎叫,“你管不住你老婆,你打我儿子干嘛,是她主动勾引天玉的。”

“我老婆勾引他?长得跟个受似的,一看就是个被压的料。”他嘲讽地看向王语妍,“知道他为什么不娶你吗?因为他没那方面的功能!”

说完再次挥起拳头,连续几下暴捶。

“你胡说,我用过的男人,我知道!”王语妍激动道,也顾不得害臊,只一心要维护翟天玉的清誉。

可见她爱得有多狠,有多疯狂,有多不顾一切。

翟天玉任他打不还手,很快脸上青了,嘴角流血了,眼眶肿了。

他忍着疼痛咧嘴一笑,凑近张长弓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不仅抱了,牵手了,还亲了她,她的嘴又香又甜,还真是美味。”

张长弓的脸色骤然大变,“你找死!”

拳头挥舞得更狠了。

丁洛妙见他往死里揍的节奏,忙冲上去拉他。

张长弓见她来拉,揍得更凶了。

王语妍扑倒在翟天玉身上,用整个娇小的身子护住翟天玉,即便挨打她也愿意替代。

张长弓虽然对王语妍极其反感,但终究她还没碰触自己的底线,没有对她动手的必要,便撤离身子,反手控制住伸头向前查看情况的丁洛妙,将她拉离风暴圈,柳云梦赶紧上前,看到自己儿子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当即心疼得流出眼泪。

她转头怒视张长弓,冲过来就扑打张长弓,“你个混蛋,是你老婆不检点,你打我儿子干什么?”

张长弓眉眼冰冷,一把推开身材的疯婆子,冷冷地说道:“窝囊废,儿子儿子管不住,丈夫丈夫管不住,还有空管别人夫妻间的事,你自己头顶的绿帽子有多少顶,你自己管得过来吗?”

什么?柳云梦闻听此言,脸色咋青还紫极其难看,他难道知道了什么?

看着他别有深意的眼神,她身上所有的优越感瞬间土崩瓦解。

一个女人再怎么出身高贵,嫁进豪门,美貌气质上等,若老公不忠,又有什么用。

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不知养了多少个小三小四小五,一年里也回家睡不了几回,更别说,在那方面……他都多少年没碰过自己了。

她心里的苦涩羞于启齿,只能自己和血吞咽。

难堪地避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儿子,见他已经坐起身,拿着纸巾面无表情地擦拭嘴角的血迹。

王语妍想要帮他整理,被他一把挡开。

他们换了一个包间,几人坐下,柳云梦开门见山道:“张长弓,只要你带着她离开北京,我就再送你一块地?”

说完,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丁洛妙一眼,“你能拿你们一辈子的婚姻换一块地,只是离开北京,这么小的代价再换一块地,岂不更值得?”

明显挑拨离间!

张长弓冷然一笑,极其嘲讽般地不屑,“我们早就有毕业便结婚的打算,你上赶着送上门给我一块地,不收白不收,我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而离开北京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媳妇喜欢京城,乐意在京城呆着,我,张长弓就不允许谁撵她,有我护着,她爱在哪儿在哪儿。”张长弓搂住丁洛妙的肩,霸气护卫道。

“你……”柳云梦被气得脸色铁青,“真是好算计!”

张长弓原本目不转睛地看着身旁的丁洛妙,听到她这么说,便转头冷冷地瞥过来,那冷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你们两个女人再敢贬损欺辱我媳妇,我不介意再送给你们一个更好的算计,还有你,翟天玉,你若再纠缠不清,别怪我让你缺胳膊少腿!”

还不等翟天玉说话,王语妍便顶了上来,“你在威胁我们?”

“你还能听得出来,看来脑子也没完全坏掉。”张长弓嘲讽道。

丁洛妙一向知道他毒舌起来,也会把人气个半死,她保持沉默扮作鹌鹑,以免被他的毒舌波及,毕竟今天她好像也触到了他的逆鳞。

“你不过是一家小小房地产公司,要弄死你跟踩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最好别太嘚瑟。”王语妍威胁道。

“欢迎来踩!”张长弓一脸的无所谓。

柳云梦制止王语妍的打嘴炮,语气转为温和,“你确定不要‘离开北京换一块地’的机会?”

“我说过我媳妇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谁也别想撵她走,哪怕我拼尽所有,也要护她所驻的那片天地。”

今天不知张长弓吃糖了还是喝蜂蜜,亦或者他面前杯中的咖啡加糖过多了,这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霸气侧漏的宣誓,听得她浑身发热,心头砰砰跳不止。

翟天玉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绝于这片喧嚣之外。

丁洛妙有些担忧地看向他,似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翟天玉抬头看了过来,视线相对,丁洛妙心头一颤,他眼神里透露着一种忧伤悲哀的凄凉感,还夹杂着一丝绝望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一通折腾又打散了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元气与明媚,让他又变回了之前的忧郁状态。

第280章 来,也给我点安慰吧

她沉思入神,一双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继而脸颊被用力一掰,眼睛上的大手撤去,她看到张长弓正怒火中烧地瞪视着自己,黑眸深深中带着狂卷一切的戾气,“你再这样看着他,信不信我把他剁碎了喂狗!”

丁洛妙抓掉脸上的大掌,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扶额埋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待再抬头时,她脸上戏剧性多了桃花般的艳丽,托着腮朝他看来,目光灼灼,灿亮若星,声音清软带着魅惑:“你凶狠霸道的样子,真迷人!不许给别人看到!”

看到丁洛妙脸上的妒色,他冷酷的脸上迅速泛起一抹温柔,眼神的狠辣之意也收敛了起来,多了几分润色。

张长弓二话不说,将她拉起来,不打一声招呼地转身离去。

丁洛妙脸上露出得意一笑,不使点儿美人计,治不了他的彪!

翟天玉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身影,脸色微微发白,眼神里的落寞让他周身都显得寂寥,默默地注视着她远去,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却依然没有收回视线,呆呆地注视着她消失的方向。

柳云梦看着儿子像一根老枯木似的,萎靡得带一点儿生机,心疼得不得了,可惜谁让她身份太低呢,又可惜谁让王语妍看上他,纠缠着非他不嫁呢?

若不然,他们的生意完全可以用钱打通关系,而如今却不得不赌上他的婚姻,否则他们出口的货物出不去,进口的货物也进不来,而偏偏进出口贸易是翟家的主项。

没有回旋余地,这婚他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在河边的石板道上,丁洛妙被张长弓拉着,她的小短腿怎么可能跟得上他的大长腿,他疾步走,她就要加速跑,不一会儿便有些气喘吁吁。

她想要挣脱他大手的钳制,却怎么挣扎也扯不掉,蹲在地上耍赖就是不走,被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

看他的方向竟然是家的位置,她当即便慌了,“喂,我下午还有课呢!”

“你知道有课,还跑出来给他安慰,我都快被你给气死了,干脆别上了,回家好好安慰安慰我!”张长弓冷冷道。

“不是,我只是看他的状态非常不好,不希望他出事!”丁洛妙急急解释道。

“他出不出事,跟你毛的关系,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咋感觉他还越是生气了呢?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放我下来,有什么事等我放学回家了再说。”丁洛妙放缓语气,想来个缓兵之计。

张长弓置若罔闻,脚步不带一丝停顿,奔家里而去。

他冷着一张脸,周身散发着冷漠的疏离感,可抱她的动作却坚定有力,带着毫不动摇的温柔。

回到家,张长弓抱着她直奔卧室。

丁洛妙顿时心头一跳,瑟缩了一下,小脸微微发白,“大白天咱能安分守己点儿不?”

张长弓把她扔到床上,身体顺势扑上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深邃黝黑的瞳眸如无底深潭一般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旋转入内,卷入潭底,薄唇微启,说道:“你和翟天玉毛的关系都没有,都能白天相互安慰,跟你老公白天宣yin合理合法,你还敢推三阻四?”

一句话,惊得丁洛妙险些跳起来,“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跟他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前男友变朋友?你觉得合适吗?”

当看到他们拥抱、握手的照片,他暴跳如雷,当又看到他们言笑晏晏地说笑,他又厌恶到极致。

每当丁洛妙与别人眉开眼笑地畅聊时,张长弓总是能深刻地感受到她与自己的距离,这种距离无形却又遥不可及,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贴近她,这种感觉他极其讨厌。

丁洛妙对他这样的态度非常不高兴,也不看看他自己是副什么嘴脸,随即呛声道:“你身后跟着一堆小粉红我说过你吗?”

张长弓俊面不觉微沉,“跟你不一样,我跟她们没有任何的感情纠葛!”

“鬼知道!”丁洛妙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

“你……就是欠收拾!”张长弓疾言厉色。

丁洛妙杏眸圆睁,正要回怼,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可怜的下巴再次被他捏住,一个深吻堵住了她的反驳。

丁洛妙气得头顶冒烟,每一次说不过她就来这一套,奈何美色又总让她沉迷,一场战争又是在床上结束。

第二天追着导师的屁股后面好一通道歉,也未能获得导师的好脸色,不过还好以往她的努力导师都看在眼里,最终给了她一个警告才算过关。

放学后,她补了昨天缺席的实验课,走出实验室,夜幕已经降临。

看向门口廊柱上倚靠的身影,丁洛妙停下脚步,就这样站在他的背后,借着灯光看着他,一米八八的个头,魁梧挺拔,这两年他的身高总算停止增长了,再长下去她真担心两人的差距会更大,毕竟她自从长到一米六六就再也没增长过一分一毫。

耿爽常说他们之间是最萌身高差,而且数字也吉利,188,166!

也许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他转过身来,脸上剑眉朗目却带着桀骜的表情,再看见她的刹那,脸上瞬息绽放出最温暖的笑容。

抬步向她走过来,眼神温柔,脚步坚定!

走到她跟前站定,见她仍傻傻地站在原地盯着自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怎么了,发什么愣呀?”

丁洛妙收回视线,低垂下眉眼,看向他伸过来的手,他的手掌黝黑且大,手掌还有茧子,尽管他已经是老板,却时常去工地临检,以期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对于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有问题的位置,他还会亲自动手纠正,因为常干体力活,不需要健身他就能保持很好的体魄。

看到自己的手掌空空的,他蹙眉看向丁洛妙,见她仍是呆呆地打量自己,他脸上不由浮现一抹担忧,“怎么了?导师为难你了?”

丁洛妙摇了摇头,现在才想起导师为不为难自己,早干嘛去了?

一想到昨天他的混账,她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张长弓见她仍是沉郁着神色,大掌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揣进自己的衣兜,带着她便要返回去。

“干嘛?”丁洛妙拽住他的手臂。

“我给你导师解释去。”张长弓道。

丁洛妙一把甩开他的手,丢下一句“多事”,便跑出实验楼。

第281章 我就是你的小钱爷

张长弓追上她,“不让找就不找,你跑什么呀?”

丁洛妙没有理会他,双手插进衣兜,迎着如冰刀般的寒风。

冬日的夜晚,学校并不安静,路灯下不少学生来来去去,但脚步却是匆匆,显然都受不了冬天北京的风刀。

这段时间丁洛妙的心情一直都在谷底,没有浮起来,看到张长弓就气不打一处来。

丁洛妙扫了他一眼,问道:“最近公司很闲吗?”

她一向不关心自己公司的事情,突然这么一问,张长弓一愣,侧眸细细察言观色一番,见她脸色疏淡,也看不出什么。

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挺忙的,但陪你更重要。”

丁洛妙冷笑了一下,斜睨了他一眼,“是陪我,还是看着我?”

张长弓表情一滞,“我学识浅薄,理解不了这二者的不同。看着你,守着你,陪着你,还能有几个意思?”

丁洛妙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他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读高中、上大学,可社会这个大学把他教得很好,反而对于他来说,社会就像大海,他就像社会海里的鱼,他在里面如鱼得水。

反观自己,在学业和学术研究上表现得也还不错,但对社会却总有一种隔阂和陌生,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所以,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学校里的同学,却与外界再没任何交际可言。

人总是只看到别人的好,而忽视自己的优点,他总认为自己是个没文化的初中生,没有高学历,总是在她面前生出自卑感,这让她不喜。

“弓子,学识是一个人的自我吸收能力,不管是学校里还是社会上,都只是学习的场所,只要有这个能力,上不上大学、有没有高学历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发展方向不同,你在你这个年纪在你的领域已经很优秀了。”

“而我不过是擅长读书,一个书呆子而已,目前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以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努力,再给我一些时间相信会有所不同,你呢,成长速度很快,再给你一些时间也绝对会成为一个人物。”

“所以,你不需要自卑,也不需要高看我,我们是一样的人,都是努力想要做出成绩,认真生活的人。”

在这静谧的冬夜里,校园的一角,她铿锵有力的声音,就像冰凌碎裂般清脆,敲打着他快要低到尘埃里的心灵,又像水滴落在心湖里,荡漾开来,旋出波涛漩涡。

张长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即便带着雾色的夜晚,也遮不住她眸子里的星辰光芒。

“喵喵。”张长弓轻声低喃她的名字,“谢谢你看得起这样子的我,也谢谢你愿意嫁给这样子的我。”

置身于名利的欢乐场,他也有迷茫和疲惫的时候,也有软弱和不知所措的时候。

听他的声音很疲惫,可音调里却透着开心。这几天他也很辛苦吧,公司里一大堆事要处理,还要费尽心思守着她。

丁洛妙投进他的怀抱,拍了拍他的背,“明天开始,你去忙你的吧,别再围着我转了!”

张长弓给了她一个更紧的拥抱,“你是我媳妇,我不围着你转,围着谁转?”

闻听此言,丁洛妙哑然失笑,推开他的身子,抬头看他。

她的男人有着雕刻般的硬朗俊颜,却并不是正直清朗的气质,而是透着一股子狂狷邪佞,双眸幽暗深邃,凌厉起来摄人心魄,令人不敢直视,温柔起来又柔情似水,似笑非笑时又勾得人心脏砰砰乱跳,俊秀的唇和下巴性感而极具诱惑,颇有点忍不住想亲上去。

受过岁月的洗礼,这样子的男人还真是性感极了,又极具男人味。

张长弓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颇为无奈地说道:“别这么看我。”

借着昏黄的路灯,视线落在她露在帽子外的耳垂上,红红的。

两只手移到耳朵边,手指轻揉着她的耳垂,凉凉的触感,让他身子一颤,心中的冰峭瞬间融化,柔软得不成样子。

耳垂被他的手指这么一揉,丁洛妙只觉得皮肤一阵战栗,身子也跟和微微软了下来。

为了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丁洛妙推开耳垂上作乱的手,眼波带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声音娇软地说道:“以后好好出去挣钱吧,我发现我做的研究还挺烧钱的,过个两年我可能需要你的资金支持哟!”

这女人当真是够了,明明全身穿得严实,就站在这里没动,不过一个眼神,一句话,竟然也能勾魂夺魄。

张长弓哪受得了这样的美人计,当即头脑发懵,许一句诳语,“我就是你的小钱爷,这辈子会让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说罢,低头覆上了她的唇,一个绵长的吻,让两人都有些迷失。

直到后面传来一声,“麻烦让一让!”

两人才神魂归位,原来他们站在仅一人能过的窄道上,挡住了别人的去路。

张长弓拥着她侧身让开一点,待那位同学过去,他们才转身向另一条道上跑去。

这次谈话后,张长弓便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模式。

丁洛妙也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

临近寒假,所有的课程都已经上完,考试也被划出了日程,丁洛妙也开始上完晚自习再回家。

这天,她上午早早进入图书馆,想要拓展一下课外相关的知识点,翻开厚厚的书,是一本全英文介绍美国农业新技术的书籍。

她正看得入神,身侧坐了一个人,她并没有在意,在图书馆向来都是人来人往。但浓郁的酒气却让她心生警惕,正要抬眸暗暗观察对方,一杯热咖啡放在了她的桌上,她惊讶地抬头看向身侧,竟是消失近一个月的翟天玉。

但见他眼窝深陷,黑眼圈严重,眼神有些木讷呆滞,周身给人一种很疲惫的无力感。

丁洛妙吓了一跳,他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强作镇定,抬腕看看手表,才十点多,微蹙眉表示不解,“你已经下课了吗?”

医学院的学生课程向来紧凑,即便他是博士,医院学校两边跑反而应该更忙碌。

没有等来对方的回答,见他只是看着手中的一本医书在走神,神色甚是哀戚。

“怎么了?”丁洛妙拍了拍他,他才恍然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丁洛妙,喃喃自语,“怎么能不让我学医呢?凭什么不让我学医?”

第282章 被绑架了

丁洛妙一看他的状态,便知情况不对,慌忙拿起两人的书放回书架,拉着他走出图书馆。走出学校,沿着学校外的一条河走着。

丁洛妙见他只是沉默地走路,且脚步不稳,叹息一声,“你这是喝了多少酒?遇到问题,光喝酒有什么用?”

翟天玉“嗤”地冷笑一声,“是呀,喝酒有什么用?可是……不喝酒我又能干什么?”

突然他情绪激动地嘶吼,“他们给我这具身体,我必须奉献给他们灵魂,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要来何用?”

他伏在河道的白玉护栏上,气息粗喘,胸腔极具起伏,显然情绪激动到了一定的峰值。

丁洛妙见他如此痛苦,有些替他难过。

他是个一根筋很轴很倔强的男人,认识的越久了解得就越深刻!

初识时很容易被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外在所迷惑,渐渐地相处深挖,会发现他性格中很刚烈的一面,其实想想没有这份执着与倔强,又怎么可能有医学专业本硕博连读八年的毅力?

见他这样难过,她也替他不平,可她却没有办法为他做什么。

看来他的家人彻底断了他的从医路,丁洛妙很为他可惜。

他曾经那么热爱这份职业,并愿意为此竭力付出,那么多年的努力,搁不住父母的一句话。

他趴在护栏上,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低落,带着压抑的抽噎,最终情绪终于崩塌,一个大男人当着女人的面痛苦而压抑地发出了犹如困兽一样的哭声。

丁洛妙能做的只能是呆在他身边,递给他纸巾沉默地陪伴他,让他发泄出来反而是对他情绪最好的疏导。

等到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才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一切困境终会过去,时间在你这边,熬过去你还可以继续做自由的自己。”

尽管这安慰有些苍白,她却不得不说,可说完她自己都有些沮丧!

两人看着静无波澜的河面,厚厚的冰层将整个河面掩盖,原本液态的河变成了固态。

“就像这条河流,凛冬之时结成没有自由的冰,一旦熬过过去,等待春天的到来,冰层融化,又会变成自由奔腾的河水,你也会一样!”

翟天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希望能借你吉言吧!”

两人相视一笑,苦涩中终于有了几分明朗。

两人正要起身离开护栏,突然一伙人冲了上来,快速将他们拽上车,双手被捆绑了起来,手机也被他们没收,一只眼罩盖在了眼上。

“你们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也太胆大包天了。”丁洛妙喊道。

耳边一片沉寂,没有人回应她。

接着她听到翟天玉颤抖的声音,“你们放了那女孩,她一个穷学生,什么也没有,你要钱我家有,绑我一个人就行!”

显然他也很害怕。

仍然是没有人理他们。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后,开始颠簸,显然是出城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车子停了,他们被人车上拽了下来,走了十分钟的路,凭感觉好像进入了一个建筑工地。

他们被粗暴地推进了一个密闭空间里,丁洛妙因视线受阻,被推得摔倒在地。

然后便听到关门的声音。

“放我们出去,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翟天玉嘶声喊道。

外面没有一点儿回应。

丁洛妙坐在地上,用膝盖蹭掉脸上的眼罩,才看清他们不是在工地上,而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见翟天玉还戴着眼罩,冲外面大声喊叫,显然他也被吓得头脑短路了,提醒道:“你想办法蹭掉眼罩。”

翟天玉用膝盖蹭掉眼罩后,蹙眉打量周围。

很陌生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是谁干的?

不一会儿门打开,王语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男人。

看到王语妍,两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竟是她?

“王语妍?”翟天玉站起身冲上去,被两个男人拦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翟天玉嘶吼道。

王语妍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站定,语气坚定,“我当然再清楚不过。”

“翟天玉,我的耐心已经被你耗尽,结不结婚你给我一句话!”她脸上呈现悲戚之色。

爱一个人疯狂到强取豪夺的地步,她也不愿意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可她再怎么卑微地祈求他的爱,他总是冷着面孔嗤之以鼻,那鄙夷的眼神,冷漠的态度,让她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即便动用家族的力量,他也丝毫不妥协,哪怕用他的学业威胁他,他也始终不松口。

为了他,她怎么就下贱成这个样子了?

翟天玉转过头不看她,意思很明显,又是拒绝。

王语妍眼神渐渐灰暗下来,流露出凄冷绝望之感,继而又转化成冷酷似冰的眼神,向身后摆了一下受,两个男人向丁洛妙走去,那淫秽的眼神,猥琐的样子,意思不言而喻。

丁洛妙胆怯地向后退,直到后背碰到一堵冰冷的墙,一个男人扑上去控制住她的身体,一个男人伸手拉羽绒服的拉链,“刺啦”一声,丁洛妙从未觉得拉链的声音如此刺耳,她尖叫着挣扎,却被两个男人死死按住。

翟天玉想要冲过来,被另两个男人控制住,动弹不得。

“王语妍,这是你跟我之间的事,跟她没关系,你放开她!”一双血眸死死盯着王语妍,沙哑地嘶吼。

见他这个样子,王语妍的眼神更加黯淡,“她对你重要成这个样子吗?”

“我说过跟她无关,跟任何人都无关,我不喜欢你是我自己的感受,即便没有她,我照样不会喜欢你。”即便被逼到如此地步,翟天玉仍坚持着他的选择。

“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让我看看你爱她到什么程度,为她做到什么地步?”王语妍嘲弄地说道,再次挥手。

丁洛妙被压着,牛仔裤的裤扣也被解开,丁洛妙拼命挣扎、踢打,在两个大男人面前却只是徒劳。

“王语妍,你个疯子,你毁掉我,你也不会好过,你会坐牢,你爸的仕途也会被你连累,你有没有脑子,想没想过后果?”丁洛妙大声嘶吼,企图能够吼醒她。

王语妍对她的喊叫充耳不闻,眼神执着地看着翟天玉,他那隽永的脸带着一种淡泊的静谧,看着就让她心情愉悦,她眼神渐渐浮现一抹执迷不悟的迷离,“我只要你,这辈子我只要你,我宁愿把自己送进牢房,毁掉爸爸的仕途,也要得到你!”

第283章 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是她痛苦的根源,也是她快乐的源泉,生命里若没有他,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在家里永无止境的争吵,当父亲一气不回家,妈妈也跟着好几天不回来,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那种孤寂无助,是别人无法体会的,且这种状态从小一直持续到如今,他们明明已经过不下去,却死抱着婚姻不撒手,一个是仕途需要完整的婚姻履历,一个是享受官太太的虚荣。

外面幸福美满,内里却千疮百孔,她被压抑得太久太久,久到不知快乐的样子!

而翟天玉,之于她,就像黎明最黑暗后的第一道曙光,照亮她暗无止境的生命。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生命溺毙前,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翟天玉见她眼里渐渐涌现出不顾一切的癫狂,担忧会对丁洛妙造成不可挽回的更大伤害,只得妥协,“好,我答应你,我跟你结婚,但你必须放了丁洛妙。”

终于见到他妥协,王语妍脸上却浮现更加凄苦的笑,“你竟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原来你竟这么爱她。”

“罢了,你的心我一早就知道不是我的,哪怕只要你的躯壳,我也乐意。”王语妍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事不宜迟赶快去领证去吧!”

“你先把她放了。”翟天玉坚持道。

“不好意思,还得让她再受会儿委屈,等结婚证拿出来的那刻,才能放她。”

“你现在就放,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只要你现在就放了她,我答应你永不提离婚,除非你自己先提!”翟天玉再次甩出一张王牌。

王语妍挑了挑眉,这个条件诱惑性很大,“我会带上她一起去民政局,只要结婚证拿到手,我会即刻放了她,且以后都不会再找她麻烦。”

翟天玉看着仍被两个男人控制着,动弹不得的丁洛妙,咬牙点头同意。

“翟天玉……”看着翟天玉因为自己而屈服于王语妍,她心里难受得针扎一般的疼,特别是他暗淡委顿的模样,仿佛被逼到极致,熄灭了所有的希望。

翟天玉冲她凄然一笑,“罢罢罢,既然挣脱不开命运的枷锁,就这样吧!”

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丁洛妙也被王语妍带上了车。

在临近民政局时,王语妍给翟天玉松了绑。

两人一起走进民政局,丁洛妙被当作人质困在车上。

只要那边稍有差错,她就成了威胁的工具。

等王语妍手持小红本笑逐颜开地走出民政局,翟天玉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后,进入到车上,翟天玉要给丁洛妙松绑,被王语妍制止,给丁洛妙身侧的男人递了个眼神,那男人给她松了绑。

翟天玉要求先把丁洛妙送回学校,再跟她回家。

最终目的已经达到,王语妍也不在这些小细节上纠缠,欣然答应。

看着坐在前排的两人,王语妍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去握翟天玉的手,翟天玉一把甩开,却在王语妍凌厉的瞪视下,最终妥协回握住她的手,王语妍脸上露出得意一笑,翟天玉脸色黑沉。

看着这样的两人,如何能过好日子,丁洛妙心中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忧伤和无力感。

车子到了学校东门,丁洛妙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翟天玉,他低垂着头没有回首,从车上下来,车子没做一秒停留,疾驰而去。

丁洛妙站在原地目视车子消失在车流里,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衣兜里的手机响起,才恍然惊醒,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沾满尘土脏兮兮的手机,深深叹息一声,接通电话,“喂,弓子。”

“你下午不是没课,要在图书馆看书吗?我找了一圈怎么没见你人?”张长弓着急道。

“我在外面,你去西门等我,我一会儿过去。”丁洛妙嘱咐道。

张长弓“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开始往西门赶。

丁洛妙拍打掉身上的土,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又洗了一把脸,才赶往西门。

老远便看到西门的廊柱上,倚靠着一位高大的身影,手里的黑色手机灵活地旋转着,动作稳健流畅,丝毫不让人担心手机会掉落下来。

看到丁洛妙从桥上徐徐走来,原本扬起笑容的脸上渐渐宁蹙起来,她走路的姿势好像不对。

慌忙迎上前扶住她,眼睛像雷达一般在她身上扫了个遍,“怎么回事,受伤了?”

再看她身上,泥土的痕迹虽不明显,却也淡淡的能够看出来,特别是羽绒服的后背位置更加明显,他的鹰眸瞬间发出一抹锐光。

丁洛妙挤出一抹灿烂笑容,露出招牌式的小虎牙,“没有,在外面坐时间长了腿有点麻。”

嘴里说着没事,身体却已经偎进他的怀里,手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今天的经历对她来说像一场噩梦,如今噩梦醒来余悸仍在,让她忍不住地后怕,直到看到张长弓这一刻,她那颗惊慌失措的心才算真正平静下来。

今天媳妇儿有些反常,他没再问什么,但眼睛里的锋利似是要划破昏黄的天际,带着锐不可挡的气势。

张长弓拥着她的肩,丁洛妙搂着他的腰,似连体婴般一起回到家。

“你先去洗个澡,我去做饭!”张长弓道。

丁洛妙点点头,顺从地走进浴室。

见她今天格外乖巧,他的心里反而没有一丝高兴,待她关上浴室的门,掏出手机给韩光舒打电话。

“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她跟着翟天玉出去了,因为我有课就没有跟出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韩光舒忐忑地问道。

“没事。”张长弓挂掉电话。

翟天玉?这家伙还不死心,得给他点儿苦头吃吃!

张长弓冷笑一声,视线转向浴室的门,雾气弥漫在玻璃门上,里面雾气昭昭隐约听到水流的声音。

她为了翟天玉竟然骗自己!

好,很好!

冰冷的笑意慢慢收起,深邃的眼神渐渐空洞无神起来,明明看着浴室的方向,却给人没有聚焦点,看起来跟瞎了似的,眸色也是黑得有些吓人。

丁洛妙冲完澡走出来,看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黑漆漆的眼神虽然更显得深邃,但那全黑无神的黑洞眼睛却感觉十分渗人,尤其是此刻基本上看不出他的表情,唯有那黑洞似的眼睛就像是要把你吸进去一般。

第284章 她的欺骗无法忍受

丁洛妙冲完澡走出来,看到张长弓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黑漆漆的眼神虽然更显得深邃,但那全黑无神的黑洞眼睛却感觉十分渗人,尤其是此刻基本上看不出他的表情,唯有那黑洞似的眼睛就像是要把你吸进去一般。

丁洛妙动作停滞了一下,心中一惊,他从未用过这样可怕的眼神看过自己,不知他又发什么神经,勉强镇下心神,虚张声势道:“你不是做饭呢吗?坐这儿发什么傻?快去做饭,饿死了!”

她是真的饿了,自从上午被绑去,她还没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此刻她感觉又渴又饿,头还晕晕的,刚刚洗澡时就差点儿没栽倒,再饿下去她马上就要低血糖了。

走到饮水机处,拿起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一大杯水一饮而尽。

然后又走到冰箱旁,拿出两片吐司,加上火腿片和奶酪片便吃,狼吞虎咽的模样,让张长弓一肚子气没处法,深深吐出胸腔一口浊气,收敛起满脑子不太好的画面,想象的画面让他有些癫狂,心情也不受控制地糟透了。

丁洛妙,最好不要发生……

否则……

一想到那种可能……他握紧拳头,痛苦地弯下了腰,黑洞眼睛里迸射出诡异的光。

丁洛妙见他蜷缩在椅子上,感觉不太对劲,走上前想要捧住他的脸,却被他一扭脸避开。

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决绝地避开自己的碰触,丁洛妙脸上浮现一抹忧色,“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张长弓没有回答,在桌子上趴了几秒钟,整理好情绪,再抬起头时,脸上闪现出突兀的温柔,“没事儿,有点累。”

说着便站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忙着做饭。

丁洛妙跟着进去想要帮忙,却被他赶了出来,嫌她碍手碍脚。

见他如此反常,她心里就轻跳了一下。

这家伙……跟来“大姨妈”似的,脾气一阵一阵的,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不过洗个澡的功夫,就闹起别扭来了。

是的,他在闹别扭,丁洛妙确认自己没有感觉错。

她无奈地耸耸肩,走进客厅打开电视,眼睛却没盯在电视上,想起翟天玉与王语妍,她就感觉脑仁疼。

他们之间原本就像一个死结,如今结婚登记,这个结系得更死了。

张长弓做好饭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丁洛妙仰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武侠战斗场面惨烈,而她却没有在看,微闭着眼眉心皱成了一团,似是被什么所困扰纠结。

他眸色一暗,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此刻她绝不是在为自己烦恼,毕竟自己就在她面前,只需主动上前来解决就行了,那需要她这么苦恼烦躁?

肯定又是为了翟天玉……

丁洛妙正在闭目胡思乱想,忽感一股冷气袭来,警觉地瞬间睁开双眼,看到张长弓阴沉着脸,周身撒发着冷气,眼神薄凉地看着自己。

她慌忙翻身站起,眼神慌张,“干嘛这么看着我?”

冷冷盯视她几秒,想着她还饿着肚子,等她吃饱喝足了再找她算账,胸脯高速起伏了几次后,像是一个突然被扎憋的轮胎,最终软软地说了一句,“吃饭了。”继而转身便走。

看他挺拔的身躯瞬间变成一根缺水干巴的黄瓜,耷拉着眉眼,蔫头蔫脑,没什么精神?

她对他自从回到家一瞬好几变的状态,摸不着头脑。

不知他又受了什么刺激。

吃过饭,张长弓去洗澡,丁洛妙将碗筷收拾好,洗刷完毕,再将厨房收拾干净。

走出厨房,刚好遇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张长弓。

二话不说,丁洛妙被张长弓拖进卧室,将她甩到床上,丁洛妙猝不及防被摔了个“狗啃床”,从被褥中抬起头,转头看向始作俑者,见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那薄凉冷酷的眼神,让人看了心肝儿颤。

“你又发什么神经?”丁洛妙怒道,实在受不了他今天的反复无常。

“你今天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张长弓愤怒地反问道。

想到她跟翟天玉独处一天,是不是会像吻自己一样去吻翟天玉,也会伏在翟天玉赤裸的胸膛上……

一想到这些可能,他的心中便会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痛,不单单是痛,还有一种受到背叛、侮辱的暴怒与憎恨,这些繁杂的负面情绪像万道弓箭刺入身体,带来彻骨的毁灭,瞬息间让他的理智全部淹没。

见他眼睛充血,里面闪烁的怒火似乎要把她煅烧,沉重的身子俯压下来,将她困在方寸之间,薄唇压下来,在她的樱唇上厮磨,丁洛妙即便被动承受,在他这样的霸道亲吻下,身体也渐渐热腾起来,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回应他的吻。

“他有没有这样吻你?”

耳畔响起的一句话,像是一桶冰水从头灌了她一个透心凉。

大掌在她身上四处作乱,“他有没有这样碰过你?”

丁洛妙整个人又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当合二为一的感觉传来,耳畔又响起他的声音,“你们有没有做这件的事情?”

此刻丁洛妙算是彻底明白他的意思,心脏好像被生生撕裂开来一般,眼神呆滞地盯着他,苍白的唇瓣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你很惊讶?不明白我是怎么知道的?”冷酷的声音继续问出一连串问题,“你就这么喜欢翟天玉,他就那么好,有我的功夫厉害吗?”

麻木地听着他的问话,眼泪不争气地落下,她有一种深受羞辱的感觉,他每一帧动作,每一句问话,都将她定在了耻辱架上。

很好,张长弓!

你竟是这样看待我的,我在你眼中就这样淫荡不堪吗?

一天的疲累、惊吓,回到家还要受到这样的折磨和羞辱,真真是够了。

她开始拼命挣扎,脚乱踢,手乱抓,在他身上、脸上挠下一道道血痕,张长弓却任她挠抓,身下的动作却越发迅猛。

惩罚结束,两人都筋疲力尽,张长弓起身去浴室冲完澡,便去往客房,同时也是书房,丁洛妙看着空空的另一边,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从这一天起,他们开始了冷战,张长弓鲜少回家,丁洛妙也开始紧张的考试,在学校上完晚自习才会回家。

不过,在学校里无时无刻都会巧遇韩光舒,学校外则总会有一个彪形大汉跟着自己,她知道这都是张长弓安排的。

第285章 寒假独自返回老家

到底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还是在派人监视自己?

若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为什么不亲自出马了?就因为他的怀疑揣测,便晾着她惩罚她吗?

丁洛妙心中一片荒凉,抱着书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茫然地看着身边人来人往,心里却空落落的不着边际。

站在一处高台上,向下望去,昨天夜里刚下了一场雪,雪还未来得及融化,空气湿冷,体感温度极低,丁洛妙拢紧身上的羽绒服,目光扫向光秃秃的树枝,它们就像一根根利箭,直直地刺向天空。

太阳在云层中时隐时现,雪天的阳光并不温暖,透过睫毛洒在眼睛里,反而有凉凉之感,抬眸静静地看着远远的天空,在心里恨恨地在心里发誓,“等着吧,张长弓,这次若再轻易地原谅你,我就是一只狗。”

当最后一门课考完,寒假便开始了,丁洛妙不想在家里呆着无聊,便定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想在家里陪父母几天,再出去旅游玩玩散散心。

收拾好行李,托着行李箱走到楼下,知道有人跟着她,她便直接走到那汉子面前,拿起火车票给那汉子看了一眼,“告诉你们老板一声,我先回老家了。”

那汉子拿起手机给张长弓挂了个电话,听完老板的吩咐,挂断电话道:“老板让我送你到火车站。”

丁洛妙点点头,有免费的车坐挺好。

丁洛妙下了火车,天刚蒙蒙亮,去往汽车站,坐上去上水镇的大巴,在车上给韩春花打了个电话,让她去镇上接自己。

经过半个多小时大巴,到达镇上已是中午时分,一下车便看到韩春花坐在电动三轮车上在路边等她,腿前踏板上站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韩春花在她一下车时,便看到了她,冲她挥了挥手。

小女孩也看到了她,跟着妈妈也挥舞着小手,丁洛妙脸上乐开了花,兴冲冲地跑过去,抱着小女孩一通乱亲。

现在他们女儿的名字已经改成了丁茹葵。

丁洛妙抱起她,丁茹葵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甜甜地叫了一声,“干妈!”

丁洛妙心里那个美呀,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感叹道:“一年不见,葵葵又重了不少,也长高不少。”

“嗯,我都已经上幼儿园了,是个大宝宝了。”丁茹葵奶声奶气道,一脸傲娇的模样。

听她这么说,丁洛妙和韩春花都被她逗乐了。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丁洛妙带着她们去了镇上唯一家类似肯德基的快餐店。

在农村小孩子最爱吃的就是这些,但却也是最奢侈的,因为价格比较贵,都舍不得给孩子吃,在城里很寻常,甚至被人唾弃的食物,在农村反而成了稀罕物件。

丁洛妙点了汉堡、鸡翅、鸡腿、薯条、黄金鸡块……

满满一桌子,丁茹葵吃得甚至开心。

“弓子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韩春花奇怪地问道,他们不是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怎么舍得分开了?

丁洛妙脸上的笑逐颜开瞬间刹住,眼睛里的光芒也迅速陨落,带着几分落寞淡淡地说道:“他公司里忙,过段时间再回来。”

韩春花感觉不太对,“你们吵架了?”

丁洛妙摇摇头,“没吵架!”

良久才吐出三个字,“冷战了!”

韩春花瞪大了眼睛,“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你脸色看?”

“也许是得到了,觉得也不过那么一回事吧?”丁洛妙苦笑了一下,“你知道,他公司一大姐,比我年龄还大呢,竟然说我是黄脸婆,你说可笑不可笑?”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可真苦呀,苦得她的胃抽搐了一下。

她特意要了一杯苦咖啡,没想到这么苦,就像此刻她心里的苦。

“弓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韩春花非常坚定地摆手,表示不相信。

丁洛妙脸上的苦笑更甚,看吧,他的痴情形象经营得有多成功,估计若让自己的亲爸妈知道了,也多是指责自己不懂事。

丁洛妙揉揉了眼皮,最近右眼皮老是在跳,跳得她有些心慌,总怕有不好的事发生,转念一想,可不,现在不好的事不正在进行时吗?

吃完饭回到家,爸妈看到她一个人回来,并不惊讶,“弓子都打好几个电话了,你咋才到家?”

“在镇上请葵葵吃饭,又陪她玩了一会儿才回来。”丁洛妙回答道。

“你咋一个人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回来呢?”吕芳芳好奇地问道。

丁洛妙眉心一跳,没好气道:“怎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娘家都不让回了?”

吕芳芳狠狠地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这死孩子,咋说话呢,你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正说话间,丁望远的手机响了,他按了免提,那边传来张长弓磁性的声音,“爸,喵喵到家了吗?”

“刚到家,没啥事,刚在镇子上陪诚子家的闺女玩呢!”还没等张长弓问,丁望远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丁洛妙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爸,你是我爸好吗?有你这样出卖闺女的吗?

她气得拉起行李箱便回自己的房间。

“喂,别走呢,弓子要和你说话!”丁望远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丁洛妙回头冲老爹冷哼了一声,“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呀!”

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冷酷地转身离去。

丁望远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叹息一声,“这丫头,越大越能耐了。”

“没事,爸,她到家我就放心了。”张长弓安慰道。

“你们不是吵架了吧?”丁望远担忧道。

“没有,她放假早,感觉无聊,我这边年底又最忙,没时间陪她,她回去也好,可以好好陪你们,我也能放心。”

“嗯,好,你安心工作,在家她翻不出幺蛾子,不用担心她!”丁望远道。

“有您这如来佛看着,我一点儿也不担心,那爸就这样,我要去开会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张长弓看着推门而进的丁志诚,打手势催他。

“嗯,你去忙吧!”丁望远挂掉电话,叹息一声,他能明显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既然他们两个都说没事,他也不好再嘴碎多说什么,怕他们嫌烦。

吕芳芳去往闺女的房间,自打她结婚,她的闺房就做了储藏室,她打电话说要回来,丁望远便赶紧帮她重新收拾了出来。

第287章 云南之行

见丁洛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很疲惫的感觉,吕芳芳帮她盖好被子,关上房门,回到堂屋,“我去接宸宸回来。”

“让他再玩一会儿吧,等妙妙醒了,再接回来,要不然吵得她你没法休息。”丁望远建议道。

因为学生都已经放寒假,村中热闹了很多,全都是叽叽喳喳孩子的吵闹声。

丁洛妙带着弟弟在家里玩了几天后,就订了去云南的火车票,等她定好车票才跟爸妈说,自然迎来了反对声,毕竟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如果实在想出去玩,等张长弓回来了陪她一起。

“爸,妈,我都二十多岁了,除了读书啥也不懂,都快成傻子了,你知道我跟我们同学比,简直就是个乡村屁民,他们一到放假不是一个人出国游,就是穷游西藏,他们说外面的事情时,我都没话可说,像个井底之蛙,我想出去锻炼锻炼。”丁洛妙解释道。

“弓子跟着也一样可以锻炼,而且还安全!”吕芳芳坚持让她等张长弓一起。

“妈,我不是一个人去,是跟耿爽一起,耿爽你还记得吧?我们商量好了不带家属。”

“更重要的是,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行吗?我是结婚了,难道我就没有一个人做事的权利了吗?什么都要跟他捆绑在一起?”丁洛妙很烦躁,自从结婚,她就好像生活在一个囚笼里,做什么都要跟张长弓捆绑在一起,她也想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最近她很烦,就想一个人静静,就不可以吗?

为此,她第一次撒谎,骗父母说跟朋友一起,心里怪怪的挺不好受。

丁望远见闺女发起脾气来,她表面温顺,其实执拗起来谁也掰不过来,“你去也行,必须跟团走。”

“跟团是要提前报名的好吗?而且跟团走没有自由,还要被逼着购物,我不干,我就要自由行。”丁洛妙耍无赖道。

面对女儿的耍无赖,丁望远向来就没有办法,吕芳芳也是头大地看着自家闺女倔强的脸,除了妥协,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两人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

“但你不要去人烟稀少的地方,要每天给我打电话,让我们知道你的行踪和现况,不许玩失踪!”丁望远不放心地嘱咐道。

丁洛妙一一点头应下。

“对了,不要告诉弓子,他现在是公司最忙的时候,吃睡都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你们就别打扰他了,我会在他忙完回来之前先赶回来的,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属于自己的旅行。”丁洛妙道。

她想通过这场旅行,把心中的负面情绪消耗掉,之后便融入大家庭过个好年,否则她担心自己带着情绪会忍不住发脾气找张长弓吵架,好好一个年会闹得鸡飞狗跳。

丁洛妙不让他们送,搭上村里的顺风车去往镇上,坐上大巴转场到火车站,因为要二十个小时的火车,她订了卧铺。

在火车上,她吃了睡睡了吃,或者望着车窗外发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难免有人搭讪,她却只是点头微笑,不欲多言。

见她一副没兴趣搭理的模样,搭讪者大多悻悻然地离开。

到达大理是中午时分,到了预定的酒店,洗了个澡便开始在大理四处闲逛,看见好吃的就敞开胃口吃,看见好玩的就尽情地玩儿,看见美的风景就拍照拍视频。

却不敢往qq空间里发,怕张长弓会看到。

第二天,丁洛妙站在大理城中的一条河边,这里环境幽静,没有那么多的人,在河边找到一块石头坐下,看着缓缓流过的河水,清澈见底,有鱼儿匆匆游过,有些调皮的在河边的浅水区或水中的石头缝里穿梭打转,徘徊不去。

她看着有趣,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静静观察。

忽闻耳边啜泣声,扭头一看,一个外国女孩蹲在河边抹眼泪,十七八岁的样子,金发碧眼,皮肤极白又因情绪激动脸颊泛红,梨花带泪的模样,好不让人心疼。

“嘿,怎么了,哭什么?”丁洛妙动了恻隐之心,主动打招呼道。

这一路她都心怀戒备,不敢与人搭讪,也不敢接受别人的友善,战战兢兢的,让她心理压力很大,再美的风景也失去了欣赏的兴趣,她开始后悔这趟一个人的旅行。

面对独自一人的外国女孩,她心理的戒备稍稍放下了很多,若论不容易和害怕程度,她一个在异国的女孩应该更甚吧!

也许,反而她还会怕自己呢!

那女孩抹了一把眼泪,边抽噎边说道:“我和哥哥一起旅行,不小心走散了,我的包被哥哥拿着,没有钱没有手机,找不到他们也联系不上他们。”

她突然眼睛一亮,“我能借你的手机打一下电话吗?”

丁洛妙微微一笑,爽快道:“小事儿!”

毫不迟疑地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那女孩接过手机,展颜一笑,像精灵般纯洁无瑕,看得丁洛妙眼睛都直了。

那女孩拨通号码就是一通英语沟通,丁洛妙虽然能听懂,但限于外国人最注重隐私,便自动闭上耳朵,拿着柳条逗鱼玩儿。

等那女孩打完电话把手机还回来,说道:“mybrotherwillpickmeupter。”

“ok,letmewaitwithyou。”丁洛妙用英语回答道。

闲着没事儿,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原来她是加拿大人,叫jasmine,两位哥哥来中国办事,她非要一起跟着,第一次来中国,对什么都好奇,就因为好奇心太重,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往前冲,结果和哥哥们走散了。

丁洛妙看着她,叹息一声,也是一个心大的姑娘。

半个小时不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赶了过来,满头大汗的样子,可见有多着急,见着小女孩就是一通吼,“jasmine,howcanyourunarounddoyouknowhowworriediamaboutyou”

jasmine一脸抱歉,“imsorry,bmememeformyexcitement。”

那位金发碧眼的帅哥一脸无奈。

“butthankstoher,iwasabletocontactyou。”jasmine指了指他身后。

帅哥转过身,看到丁洛妙,眼睛一亮,瞬间敛起脸上的怒色,挤出一抹灿烂的微笑,“thankyou,reallylooklikeanangel,youvebeenagreathelptous。。”

第287章 缘分吶,妙不可言

丁洛妙微微一笑,“youarewelce。”

jaspanypany,donotneedyouatall。”

jesse惊讶地看向joe。

joe解释道:“shemetnewfriends。”

jesse蹙眉,“isitsafe?”

“yes,noproblem。”joe道。

见jesse仍是一副担心的模样,jasmine突然眼睛一亮,拿出相机给jesse看她拍的照片,“sheisverybeautifulandsincere,ilikeherverymuch。”

在看到照片的一刹那,jesse的眼神一滞,脸上渐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缘分呐,还真是不可思议!

想到自己还有事没有办完,不能打草惊蛇!

他拿过她的手机,开始仔细翻看每一张照片,勉强抑制住心中的兴奋和脸上的癫狂,淡淡道:“itsreallybeautiful,anditlooksinnocent。”

寻了两张正面照,发到自己的手机里,才将手机递给她。

他沉吟片刻,“lethercontinuetopywithyou。”

显然能够继续跟丁洛妙玩,jasmine很开心,嘴里哼着歌,蹦蹦跳跳跑进自己房间。

joe盯着jesse的脸研究半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jesse斜睨了他一眼,“愣什么,走吧!”

说完,率先走出他的房间,行至电梯口。

joe挑了一下眉,跟了上去。

从一个隐蔽的小村庄里出来,天已经微微亮了,jesse抬腕看了看表,对joe说道:“gotomyanmar。”

joe一愣,惊讶地问道:“whatareyoudoinginmyanmar”

“dosethingpersonal!”jesse在路边拦了个经过的摩托车,一溜烟便没影了。

joe气得跺脚,但也无可奈何,转身去往另一条小道。

此刻,张长弓坐在北京的办公室里,冷冷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中年女人,“你想收购我的公司?”

柳云梦挺直腰背,微微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是,当初好言好语劝说你们离开北京,甚至还奉上一块好地,你不愿意,那么,不好意思,就让你在强资本面前,灰溜溜地滚出京城。”

柳云梦将手中的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收购计划书与合同文本,我劝你识时务,签了它,否则……”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站起身从容不迫地走到贴有公司logo的墙处,用手指敲了敲,“我不介意搞破产清算了它。”

第288章 妈呀,遇到瘟神,快跑

那嚣张霸道张狂的模样,让丁志诚相当恼火,反唇相讥,“你们翟家确实家大业大,有几分本事,可放眼京城,你们翟家还不够看,别把自己高看成山中老虎,你们翟家呀,也不过是山中众多猴子中的一只,而且还是一只孱弱的小猴子。”

“你……”

“即便我们是小猴子,可你们却不过是只弱鸡,连参与游戏的资本都没有。”

丁志诚还想再跟她争辩几回合,被张长弓制止,“你的来意我已经明白了,没别的事请离开吧。”

柳云梦见他表情淡淡,神色也很淡然,暗道:这小子,心里挺强大,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乞求放过,好,很好,对付这样的硬骨头,就是要让他彻底绝望才行。

柳云梦行至门口,施舍最后一分善良,“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但我耐心有限,希望在下周五之前能够看到你签好的合同。”

说完,趾高气扬地走了。

丁志诚气得狠狠地摔上了门,“这老娘们未免太嚣张了,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张长弓拿着文件从头到尾甚是认真地看着。

“你还看,辣眼睛不?”丁志诚怒吼一声,一把夺过文件,狠狠地摔扔在地上,纸张四处飘散,落了一地。

张长弓无奈地看着发飙的丁志诚,“不研究清楚明白,提取出足够多的信息,怎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一听他研究文件是为了找到对付翟家的办法,当即很狗腿地捡起地上凌乱的纸张,规整地码好恭敬地放到他面前,“你继续。”

眼珠一转,“我去给你弄杯咖啡,提提神!”

说着便去往饮水间给他冲了一杯很怒的黑咖啡,轻轻放到他的手边。

见他看得认真,他便蹑手蹑脚地出去,不打扰他了。

张长弓一下午都将自己锁在办公室,即便所有的人都下班了,他叫了外卖吃完,继续研究。

他知道柳云梦来这一招是狗急跳墙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找翟家的麻烦,他们翟家房地产的项目被他挤压得几乎接近没有业务了。

尽管翟家房地产业务在整个家族业务中占比很小,却也容不得让人这样欺负,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如今看来,他们是要准备举整个翟家之力也对付他了。

面对强敌,张长弓没在怕的,这也是丁洛妙回老家,他欣然默许的原因,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他必须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同时如果丁洛妙在这里,她势必会内疚、左右为难,因为这场战斗的初始是因她而起,而她对翟天玉又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无论双方谁输,势必她都会伤心难过,还不如远离北京,远离战场,等她再次回京,希望一切都风平浪静,为她创造一个安静、和谐的学习、生活环境。

而此时的丁洛妙,今天一早便陪着jasmine去了苍山,他们没有乘坐索道,而是步行走登山步道,她们走走停停,遇到难走的路相互拉对方一把,等到上了苍山两人都气喘吁吁瘫倒在地上,不过当她们俯瞰大理坝子、洱海风光,和修建在山腰间的玉带路,在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类登峰造极的基建工程时,又觉得再辛苦都值得。

从苍山下来,她们决定放过自己的两条腿,改坐索道,前往苍山云弄峰下去看蝴蝶泉,据说是一个象征爱情忠贞的泉,每年的四月十五日来蝴蝶泉,可以看到成千上万只蝴蝶飞舞的壮观场面,来自各方的白族青年男女都要来这里,“丢个石头试水深”,用歌声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可惜,她们来的不是时候,没有蝴蝶飞舞的场景。不过,她们还是一人投了一枚硬币许愿美好的爱情。

从蝴蝶泉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太阳正西,金黄的阳光开始泛红,她们准备启程回市区,恰在这时jasmine手机响起,她的哥哥说过来接她们,两人走了一天也确实累了,有专车接再好不过。

约好在出口处等着,丁洛妙让jasmine先等着,她去一趟卫生间。

从卫生间里出来,没有看到jasmine,丁洛妙心里惊了一下,这……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别丢了。

丁洛妙正心焦地四处张望,忽听得下面路口的呼喊声,“miao!miao!”

是jasmine的声音,丁洛妙循着声音望去,见jasmine扒着一辆黑色小汽车的副驾车门上,冲她招手。

丁洛妙忙冲过去,看到驾驶室里的joe,冲他微笑点了一下头。

jasmine指了指后面,让她上车。

她拉开后座车门,身子刚探进去竟看到后座上还有一人,丁洛妙愣了一下,随即浑身冷汗冒了出来。

哎呦,我去!这瘟神咋在这儿?

丁洛妙探进去的身子迅速缩回,妈呀,遇到瘟神,快跑!

没有来得及关上车门,她撒腿便跑!

还没跑出五米远,衣服后领便被人揪住,她连踢带打想要挣脱,可哪是是李元斌的对手。

jasmine和joe下车,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

丁洛妙看到jasmine,向她呼救,“jasmine,helpme!helpme!”

jasmine正要冲上前,便被李元斌瞪了回去。

joe也拉住jasmine,“getonfirst!”

jasmine无奈地跟着joe上车,丁洛妙挣扎不过也被他蛮力拉上了车。

还没等她坐稳,一股烟“呲”一声在她鼻孔窜起,一瞬间她觉得浑身无力,视线渐渐模糊,神志也开始昏沉,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joe在听到那声“呲”时,便迅速拿起湿纸巾捂住jasmine的嘴巴,打开所有的车窗后,才拿下湿纸巾,发动车子迅速离开。

“whatsthematter”jasmine一头雾水地看着哥哥和李元斌。

“thisismyfavoritechinesegirl,imtakingherbacktocanada。”李元斌语气坚定道。

whatareyououtofyoumindhowmuchriskwillitbringusthistimeidisagree”joe一副看疯子的模样,反对道。

“dontworry,nthaveanyproblems。”李元斌成竹在胸道。

jasmine愁眉苦脸地看着丁洛妙,这样对她,她还不得恨死自己,她肯定会以为自己在算计她。

joe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多说无益,在加拿大,jesse经常看着这位女孩的照片发呆,可见jesse对她是真的动了心。

第289章 被劫持出国

既然是他想要的,作为兄弟帮他实现梦想在所不辞。

车子一路向南,在途径一个镇子时,上来一个黝黑的小伙子,由他驾车一路使往边境线,在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旁,他们下了车,李元斌背着丁洛妙,冲那小伙子吩咐道:“你把我们在中国的行踪全部抹除,不能露出一点痕迹。”

小伙子点点头,下保证道:“放心吧,都交给我处理,保证雁过无痕,叶落无声。”

李元斌背着丁洛妙顺着羊肠小道而去,“”

他知道疯魔了一般,joe和jasmine慌忙跟上。

走了一个小时,翻过这座山,便看到一辆绿色的悍马停在山脚下,李元斌将丁洛妙放到后座上,自己也紧跟着上来。

joe和jasmine脸上均现出惊讶之色。

joe恍然明白,今天白天他失踪原来是做安排去了。

丁洛妙醒来时,发现是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透过窗子看到院子里燃着一堆篝火,一堆人围着篝火喝酒聊天,尤其打眼的是李元斌、joe和一位四十多岁身体精瘦的中年男人。

借着篝火的光,她发现这里像是一个营地,不远处荷枪实弹站着几个哨兵似的人物。

她轻轻推了一下门,竟然没有锁,她心中暗喜,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蹲下身一点一点地蹭到一颗大树下,四下探查了一番,发现一个小门没有守卫,快速冲了过去,眼看就要冲出小门,重获自由,突然一杆枪横在她的面前,原来哨兵是在墙外站着呢。

丁洛妙吓得惊叫一声,忙双手举起做投降姿势,被迫退回门内。

沮丧地转身,看到李元斌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悠哉地抱着胸看着她得意地笑。

丁洛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元斌挑了挑眉,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

“这里是哪里?你到底要干什么?”丁洛妙恶狠狠地问道。

“金三角,闻名世界的毒品集散地,至于是干什么,你说呢?”李元斌拥住她的肩,将她带进屋里,反锁上门。

丁洛妙心中一惊。

金三角?极其危险的地方。

“你先稍微休息一下,等一下,我们就走。”李元斌道。

“去哪儿?”丁洛妙眼睛瞬间睁大,惊恐地看着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李元斌不欲多说,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走出房子反锁上门,又返回到篝火处,继续喝酒聊天。

丁洛妙急得在屋子里打转,别说手机,她的包都已经被收走了。

今天显然没法给爸妈打电话了,不知他们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声,让她饿得有些头脑发昏,她看着桌子上,李元斌送来的食物,担心食物里有猫腻,一口都不敢吃。

大概一个小时后,丁洛妙被带上飞机,飞机上除了飞行员,仅有他们四人,显然是私人飞机。

丁洛妙怎甘心就这样被他给劫走,又是踢踹又是蹦跳的,闹腾的好不欢实,李元斌脸上被她的利爪挠了好几道血痕,手臂上也尽是她的牙印。

joe见此情况,眉头轻攒了一下,拿出打火机点燃手中一根类似香烟的东西,熟悉的“呲”声再次响起,那东西像是烟火筒似的,那根香烟卷一下燃到了底部,瞬间一股烟冒出。

丁洛妙听到熟悉的“呲”声,便即刻闭息,却为时已晚,丁洛妙头一歪,顷刻间失去知觉,摊到在李元斌的怀里。

李元斌见joe如此上道,递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等丁洛妙再次醒来,看到金碧辉煌却又带着异域特色的装潢,一时有些神志错乱。

这是哪儿?

头疼的厉害,脑子也懵懵的,浑身无力,肚子瘪得不成样子,好饿呀,饿得她连掀开身上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正在她挣扎着要起来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李元斌端着水和餐食走进来,放到床头柜上。

“loliya,饿了吗?”李元斌温柔地看着她,拿起勺子便要喂她。

他在喊谁?

丁洛妙蹙眉看他,“loliya?”

李元斌微笑点头,“你的新名字,喜欢吗?”

丁洛妙眉头蹙得更紧了,“你什么意思?”

“为了方便你在加拿大生活,给你制造了一个新身份,joe的妹妹,我的未婚妻。”李元斌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丁洛妙像见鬼一样地看着他,“你疯了吧?”

她跳下床想要跑,可身上的无力感让她寸步难行。

“想跑呀,也得等你吃饱喝足有力气了才行。”李元斌将她扶到床上。

丁洛妙无奈地躺在床上,细想他的话,也是,身体是反抗压迫的资本,没有好的身体,如何跟李元斌这魔鬼去战斗。

以前忍着不吃饭是怕他下药,如今都已经这样了,他再下药也没有意义了,食物应该是安全的。

丁洛妙坐起身,夺过他手里的勺子,就着碗自己吃了起来。

见她这样,李元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微笑着坐在床沿上欣赏她吃饭的模样,美人就算素颜朝天,身体虚弱,也有西子捧心的美感,就连吃饭的动作都那么赏心悦目。

吃饱喝足,将李元斌赶出去,躺了一会儿,才感觉力气开始渐渐回笼,脑细胞也才开始运转起来。

再说回丁望远,丁洛妙已经两天没有联系了,给她电话总是关机,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仅仅两天不到,他嘴上都急出了虚泡,吕芳芳更是急得直抹眼泪。

最终他不得不给张长弓打电话告诉他一切。

张长弓正在开会,商讨对付翟家的办法,看到是丁望远的电话,他眉头蹙起,若不是有重要事情,岳父不会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他示意会议由丁志诚主持,继续开会。

他则走出会议室,接通丁望远的电话。

“喂,爸,发生什么事?”

手机的另一边传来丁望远惊慌的声音,“弓子,妙妙有跟你联系吗?”

“没有。”

“妙妙不见了。”

“她是不是去邻居家玩了。”

“不是,她去云南了,去了有四天了,之前一直联系得好好的,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了。”

“什么,去云南?她一个人?”张长弓心中一惊,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和一个叫耿爽朋友一起,她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见见世面,我看她最近心情不好,想着出去散散心也好,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

“弓子,这可怎么办呀?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要不我去云南找她去!”丁望远着急道。

第290章 她到底在哪里?

“你先不用着急,我过去找。”

“你公司……”

“现在别管公司了。”张长弓打断他的话,挂掉电话,将公司的一切事宜托付给丁志诚,他便定机票直飞大理。

找到她非打她一顿屁股,这小媳妇忒不听话了。

查到她所住的酒店,她的东西都还在,人却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张长弓即刻报警,借助警方的力量,在“山水国际酒店”外的主干道上的监控中发现她和一个外国女孩同进同出,一般都是早上丁洛妙来酒店找她,两人一起出去,晚上丁洛妙把她送回酒店后会一个人离开。

然而查找酒店内的监控,却发现没有这个外国女孩出现的痕迹。

丁洛妙和这位外国女孩消失的时间点是一致的。

张长弓站在丁洛妙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打开衣柜看着她的衣物,眼睛里尽是担忧和悲伤,“喵喵,你在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

一天没有吃饭喝水,他的嗓音微哑,嘴唇也有些干裂。

一想到她一个漂亮女孩,可能遇到的险恶,他就觉得心被揪得喘不上来气。

“喵喵,你是在惩罚我吗?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生气,也不应该胃了任何事把你支开,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你也应该陪我一起,对不起,之前我没有这样领悟,现在有了觉悟,你一定要给我这样的机会……”

张长弓抱着她的衣物蹲下身,心脏处的揪痛一阵强似一阵,渐渐发展成不可抑制的锥心之痛,他无声而悲恸地嘶吼,空荡荡的房间却再也没有“梨涡带雨嘴含笑”的女。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愧疚、懊悔、悲痛,不足以形容他此刻心情。

身体歪倒在地上,也就是十分钟的情绪发泄,抹去眼角的泪,他便再次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大理城的夜色,“喵喵,等着,我会找到你,无论你在哪里。”

山水国际酒店的系统显然是被黑了,他拨打北京的电话,“喂,吴总,麻烦你一件事,监控和电脑服务器被黑,麻烦你帮我追踪一下。”

“嗯,那就辛苦你。”

挂掉电话,仰躺在床上,床上还散发着丁洛妙身上的淡淡余香。

他拿起枕头捂在自己的脸上,那馨香更加明显,思念也如寒风般凛冽刺骨,懊恼悔恨更是如洪水般在身体里奔腾咆哮,让他无法承受其重,蜷缩起身子,心中毁天灭地是对自己的恨,恨自己的大意,恨自己的作,是不是就因为自己得到了,所以就以为理所当然地放松警惕?

手机响起,他敛起心中的情绪,接通电话。

“找到了对方的源代码,显示是北京,但对方做了处理,我只能帮你追到这里。”

“好,谢谢,我知道了。”张长弓挂掉电话,他知道丁洛妙肯定已经不在大理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再自得深挖的线索,便赶紧直飞北京。

丁志诚开车去机场接他,见他一脸憔悴,嘴唇已经干裂,胡子拉碴,一向以犀利著称的一双鹰眸也黯淡无光,黑眼圈浓重。

“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吗?”丁志诚担忧地问道。

张长弓疲惫地摇摇头。

“唯一的线索就是:抹除监控痕迹和外国女孩住宿登记资料的黑客来自北京,这也是我着急回来的原因,找到这名黑客就能有进一步的线索。”

“会不会是翟家打击报复?”丁志诚提了另一种可能性。

“不管是不是他们,若不是没有他们从中作梗,也不会让我跟喵喵之间发生那么事,我不会放过他们。”张长弓脸上尽是冷厉阴狠之色。

丁志诚看了他一眼,知道翟家这是把他彻底惹毛了,“接下来怎么办?”

“我会尽快把黑客挖出来,公司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了,尤其是翟家,你派人盯紧一些,一有异动就通知我。”张长弓安排道。

“放心,我一直派人守在翟家大门口,盯着呢。”

“还有他们给的周五期限已经过了,却没任何动静,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云梦上次气势汹汹地发狠,却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不知在搞什么鬼,反而让人不敢妄动。

“敌不动,我们不动,若丁洛妙真在他们手里,他们肯定会提出条件,我们再打压的话,怕他们狗急跳墙伤害喵喵。”

张长弓眼神嗜血疯魔,以致于让他的面部显得扭曲。

她是他的命,是他发誓穷极一生都要守护好的女孩,可如今他把她给守丢了。

都怪他太无能,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能变成强者就只能任人宰割,连最爱的人也守不住。

别人都以他年纪轻轻有这样的成就而羡慕嫉妒和佩服,他也为自己感到自豪,被小姑娘用崇拜的眼光注视着,尽管面上仍是一脸酷色,心里却也会虚荣心作祟而感到飘飘然,被同行赞赏几句年轻有为,嘴上虽然说着客气话“哪里哪里”,在公司决策和行动上却也愈加张狂和大胆,同行里已经有人对他表示不满,他却不把这些威胁看在眼里。

可惜打脸来得太快,如今喵喵失踪,犹如寒冬腊月当头一盆冰水,淋了他一个透心凉,也把他的骄傲放纵冲刷而去。

是同行打击报复,还是翟家拿她做筹码?

为什么是个外国妞?

是故作玄虚迷惑他的方向吗?

还是有外国势力……

不,不!

不对,他的市场主要在国内,他从事的房地产业也与外国打不着交道,肯定是在迷惑他寻找的方向,拖延时间。

丁志诚的手机突然想起,他接通后就是一愣,“什么?去机场?”

丁志诚赶紧将车停到路边,“行,你在那盯着,我立刻赶过去。”

挂断手机,丁志诚转身看向张长弓,张长弓一听他接通电话便已经霍然坐直了身体,两眼犀利地盯着他。

“翟天玉和王语妍带着三个女孩去往机场了。”丁志诚汇报着刚得到的信息。

张长弓一怕前面的座椅靠背,着急道:“快,返回机场。”

谁知在返回机场的路上却遇到了交通事故,机场路实行了交通管制,别看是夜晚,去往北京机场的路线却还是繁忙异常,车被堵在这里。

一个小时后才火速赶到机场,盯梢的人却遗憾地告知他们,他们来晚了,飞机已经起飞了。

第291章 与翟家大乱斗

张长弓瞬间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希望的火苗被这个消息浇灭,余下一抹灰烬,身体摇摇欲坠,丁志诚赶紧扶住他,却感觉他的手寒冷如冰,似是带着地狱的幽凉,不见丝毫鲜活气息。

希望来得快,去的却也如此快。

“阿坤,你不是拍照片了吗?快拿出来让弓子认认。”丁志诚提醒道。

张长弓僵直的眼珠终于有了反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阿坤。

阿坤被他看得脊背冒出了冷汗,忙将手指举止张长弓面前。

张长弓接过手机,翟天玉与王语妍身边跟着三个人,两个外国女孩和一个中国女孩,离的太远,照片模糊不清,但从体型上看,那个中国女孩跟喵喵的身形很像,但却又感觉哪里不对。

“因为是在晚上,光线太暗,他们又急匆匆,我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阿坤解释道。

“不过我已经查到,他们飞往的城市是亚特兰大。”

丁志诚看张长弓似是魔怔了,一直望着机场入口发呆,他拉住张长弓往机场外走,“我们先回去,明天去办签证!”

张长弓只是机械性地跟着他,眼睛的视线始终锁定在机场入口的位置。

丁志诚载着张长弓回到家里,也跟着住了下来,见他魔怔的样子,实在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便开始跑签证的事宜,可签证却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这对张长弓来说无疑是重大打击。

在等待签证的同时,张长弓开始疯狂地报复翟家,他不惜霍家的力量,给银行施压中止他们的贷款,还利用自己的建筑工人打入翟家的建筑队里煽动罢工,哪家房地产公司没出过事故,张长弓买通事故当事人闹事,表演了一出资本家压迫农民工,不给赔偿还威胁人的戏码,同时还在网上散播翟家负责的居民楼建筑工地上,有建筑工人当场摔死的骇人听闻的恐怖故事,有图有真相,购房者瞬间不答应了,天天围堵在翟家要说法,要退房退钱。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翟家的房地产业务便陷入了困境,宣布清算破产。

柳云梦知道背后是谁在捣鬼,她找到张长弓,希望能够休战。

毕竟自己的儿子已经和王语妍结婚了,他们也出国了,翟家的外贸进出口也恢复了正常。

原本他们翟家跟张长弓也没有多大的恩怨,没必要搞得这样你死我活。

张长弓听完她的来意,冷冷一笑,“休战?可以,你先把你儿子在国外的地址给我。”

“我们之间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柳云梦觉得他的提议莫名其妙。

张长弓霍地站起身,眼神黑沉沉带着比尖刀还锋利的凶狠瞪着她,声音带着压抑的狠意,“他拐走了我媳妇,你说关系大不大?”

柳云梦被他这样的眼神瞪着,不由得背后升起一股凉意,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样做,怕他对自己的儿子不利,鼓起勇气反驳道:“不可能,我儿子跟王语妍举行完婚礼后一起去的美国,有王语妍在,她绝不可能让我儿子这么做。”

就王语妍那小心眼的样子,平时提起丁洛妙都恨得牙痒痒,怎么可能允许翟天玉带着丁洛妙一起出国?

这不合常理!

“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在我媳妇没找回来之前,你们翟家嫌疑最大,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儿子的位置,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长弓显然耐心耗尽,几天来没有休息好,对丁洛妙的安危又担忧到了极致,他不惜赌上这么多打拼下来的家底,跟翟家死磕到底。

柳云梦见他不知好歹,还敢威胁自己,当即觉得他脑袋被驴踢了,年轻人看不清自己的实力,没有清醒的认识,往往会做出眼高手低的事来。

“你还别拿这威胁我,你以为搞垮我们的房地产业务就牛气冲天了?房地产是我们发展最晚最不成熟的一个产业,在翟家的占比也不大,不过是玩票而已,烂掉就烂掉吧,也不过是断掉几根头发求得安生而已,若真干什么,你十个张长弓也不是个,不信你就试试。”

柳云梦兴冲冲地来气冲冲地走。

而此时的丁洛妙,已经被李元斌软禁了一个月。

此时是加拿大最冷的时候,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不一会儿院子里一片雪白,渐渐的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纯白。

丁洛妙走出别墅,冒着雪站在庭院里,看着高高的围墙,牢固的大铁门,还有站岗的警卫,没有一丝能够逃跑的可能。

别墅的院落挺大,丁洛妙脚下踏着雪四处晃悠,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踏雪声。

站在池塘边,池塘里的水结成了厚厚的冰,上面覆盖厚厚的一层雪。她记得冰下有不少鱼,被困在冰层之下,就像她刚被劫持到这儿时,只能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外面的世界,如今就连那点儿少得可怜的亮光也被大雪覆盖,彻底暗无天日,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这池塘里的鱼,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一个月她软硬兼施地闹腾,可李元斌竟也软硬不吃,任凭她如何闹,他站在一旁冷眼笑。

有时候她正闹得欢腾,被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毛骨悚然,当场装怂躲进房间降低存在感。

现在的李元斌变化很大,以前他虽然邪气痞坏,但眼睛里还多少保留几分肆意与光彩,而今的他,眼睛总是黑沉沉的,深不见底,看人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丹凤眼微眯时,有那么些阴险狡诈之感。

看着他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李元斌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如精灵一般纯净的女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站在冰雪之中,几乎与纯白世界融为一体。

他之所以第一次见她便抓住不放,不就是她的这种气质吗?

淡泊、清雅,那柔和的声音就像是夏日里的一丝清凉。

离开中国,寻寻觅觅,却依然无法填满内心的空虚,大理的那次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既然遇见了,那就是有缘,既然有缘那就不能客气,必须死死抓住。

想起中国时的初遇,他不得不感谢他那个死鬼父亲,若不然他也不会回国,若不然也不会成长得如此迅速,有能力将她劫持出国。

第292章 他回国的原因竟如此复杂

是的,他非常感谢他的父亲……

想起地下的父亲,不知与母亲有没有相遇,两人是不是正打得不可开交,就像活着的时候……

想到他的眼睛越发黑得深邃,像浓得化不开的黑墨。

他父亲的房地产之所以被败坏地如此之快,也与李元斌自己密不可分,他从国外被召回的哪一天开始,就着手将父亲的资产洗到国外了,他爸爸之所死的那么早,也是被他活活给气死的。

他之所以回国除了要拿到父亲的财产,故意气父亲,想到父亲对他妈妈做的事情,她妈妈都带着他躲到加拿大了,还不放过他们,收买加拿大的黑帮害死妈妈,当时她被妈妈塞到床底下,亲眼看着妈妈死在自己面前,他就知道他此生怕是再与善良无缘了。

那个被父亲保护在手心的小三母女,当着父亲的面给她注射了毒品,并当着父亲的面跟别的男人交好,父亲被气得当场吐血,那小三因吸食毒品上瘾,在吸食大量毒后纵欲最终死于非命,而他们的女儿被他扔去加拿大的娱乐会所,做了妓女。

不是喜欢男人吗?

那就送给你们更多的男人!

当然他之所以回国,还有另一个原因,在加拿大他的主营是毒品大麻,之所以回国,也是想打开国内市场,却发现国内市场严打得厉害,市场不如预期,就培养了一个代理人,也就是他身边的那个猴子保镖,可惜猴子空有一身好身手,却没有一个好脑子,最终这个代理人棋子也残了。

自己这两年远遁加拿大,历经两年从黑暗的地狱中爬起来,彻底做起了毒品生意,成为加拿大黑帮教父,以杀人不眨眼狠辣闻名。

他对谁都可以狠得下心,唯独对丁洛妙,他有些无可奈何,只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闹腾。

他的底线是随便你闹腾,但要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不能脱离他的掌控,否则他不介意下狠心将她囚禁起来。

丁洛妙收回思绪,转身看到站在不远处大树下的李元斌,慢慢走过去在经过他时给了他一个白眼,脚步丝毫没有停止。

手腕被抓住,她停下脚步,侧转身斜睨着他。

从把她带到加拿大,她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不是斜睨就是翻白眼,或者凶狠地瞪视着他,让他好不心塞。

自己不招她待见,他知道,可谁让他如此的待见她呢?

他拿自己也没有办法!

李元斌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陈下脸来警告道:“注意你的态度!”

“你放了我,我保证对你笑脸相迎!”丁洛妙讲条件道。

李元斌眸色沉沉地盯着她,丁洛妙嗤之以鼻,丝毫没有在怕的,反而挑衅地蔑视他。

李元斌见她昂头挺胸倔强的小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由威胁顷刻间转为讨好,“回去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滑雪!”

一副施舍的嘴脸,当即让丁洛妙气得不轻!

“没那闲工夫。”凉凉地抛下一句话,再次迈开脚步要走。

手腕再次被抓住,丁洛妙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原本清澈的杏眼在雪的映射下愈加纯净,此刻又加上怒火中烧,眼中竟呈现一种日月之光交错,冰与火相撞,光芒无垠。

李元斌一下子看痴了,眸里的光芒也蓦地随之大盛,觉得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燃烧起来。

从第一次相遇,他就知道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世间极品尤物,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明明清澈见底,却又充满这狡黠智慧,转眼珠想主意时更让人觉得灵动鲜活,而当她微微一笑时,又是那么娇媚魅惑,她有很多不同的面相,能表达出不同的状态。

正在他的丹凤眼里涌动着脉脉柔情,看着丁洛妙时,丁洛妙冲他展颜一笑,李元斌一怔,她有多久没有冲自己笑过了。

就在他怔忪间,她骨子里的性情不羁、俏皮中有点小顽劣的性子被激发了出来,就见丁洛妙快速冲至树下,抬腿便用力踹了大树一脚,然后迅速逃窜至五米远,树枝上的积压的雪“轰”地一下瞬间落下,李元斌被劈头盖脸砸了个正着,瞬间成了雪人。

丁洛妙看着他的囧样,咯咯大笑起来,太他妈解气了。

自来被他劫持以来净被他压着欺负了,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如今大仇得报,终于可以翻身奴奴把歌唱了。

丁洛妙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跑了。

看着她欢快逃跑的身影,李元斌苦笑着抹去脸上的雪,拍打掉身上的雪,无奈一声叹息,自己的出糗能换得她一时欢声笑语,也值了!

丁洛妙跑回别墅里,将她卧室的门反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自己这样冒不登的失踪,爸妈和张长弓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被劫持出国了?

丁洛妙烦躁地用被子捂住头,今天正是中国的农历新年,怕是他们没有心情过年吧,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瞎矫情,跟张长弓斗气一个人跑去运年,此刻她肯定正和家人欢欢喜喜过新年呢!

此刻再怎么追悔莫及有啥鸟用,还不是被困在囚笼里隔着玻璃望天。

门口响起敲门声,丁洛妙翻了个身,拿手指堵住耳朵,可那敲门声就像敲在脑壳上,规律且有节奏地徐徐敲着,有一种她不回答就一直敲的架势。

一听这敲门的德性就知道是李元斌!

丁洛妙烦躁地怒吼,“滚,别打扰我!”

“我给你半小时时间,收拾好东西去滑雪。”

“我说了我不去!”

“半小时后准时出发,不用心准备到时候挨冻的是你!生病了也是你自己活该!”

丁洛妙恨得咬牙,牙齿被她咬得嘎吱响。

想想李元斌的混账性子,别说他还真敢对自己下死手,硬压着自己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要养精蓄锐想着怎么逃走,弄坏了身子受苦的还是自己,更何况滑雪嘛,滑雪场那么大,到时候借机逃走,再不济也可以报警寻求解救。

细细思量一番,她果断翻身下床,打开门冲李元斌道:“去给我拿个箱子!”

见她愿意配合,李元斌挑了挑眉,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进仓库拎出一个红色的行李箱。

丁洛妙卧室的衣柜里盛满了衣服,都是按她的尺寸准备的,见她忙着收拾行李,他便离开了。

第293章 再次见到Jasmine

等丁洛妙收拾好,李元斌走过来拎起她的行李箱,丁洛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别墅,将行李放在后备箱,丁洛妙看到驾驶室里的joe和副驾上的jasmine,心中的怒火当即烧红了眼睛,她冲上去打开副驾的车门,一把将jasmine揪下了车,jasmine被吓得哇哇大叫。

丁洛妙将她按到在雪地上,怒骂道:“youtraitor,imsokindtoyou,youbetrayedme!”

李元斌和joe见此情景忙跑过来,将二人拉开,李元斌拉住挣扎着还要冲上去的丁洛妙,joe扶起雪地上的jasmine。

jasmine委屈地大喊,“icanexpin!icanexpin!”

丁洛妙冷冷地瞪着她,等待她的解释。

“sedidthis,andifeltverysudden”jasmine一脸无辜相。

“你一开始感觉突然,之后呢,之后为什么不阻止?”

“idontreallylikeyoutoo,iwanttobewithyou,theyaretwoverygood,therearemanygirlsincanadawholikethem,youcanchooseoneofyourhusbands,isupportthem!anyway,idontwantyoutoleave,isupportjessesapproach”

丁洛妙当即被气得险些没吐出一口老血,果然物以类聚,他们的脑回路都在一个频道上,所以才能成为关系这么好的兄妹。

“thenihavetoaskifiwantto,iammarried,howcani……”丁洛妙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itdoesntmatter,youarenowincanada,jessehasgivenyouanewidentity,yourchinesehusbanddoesnotexist,forgetit,startanewlovewithanewidentity”jasmine兴奋道。

这个主意不错,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智商点赞!

哎呦,我去!

此刻丁洛妙才看清这jasmine也不是个好鸟,在中国她装得一手的好无辜,蠢萌的模样以为是一个极清澈的姑娘,实际上却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丁洛妙看她的眼神,带了深深的防备和忌惮,又有着浓重的失落,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朋友、大救星,还指望她能帮帮自己,谁知却来一个助纣为虐的。

“我只爱我丈夫,除了他我谁也不会爱!”丁洛妙喃喃低语表决心,扬起俏脸看向李元斌,“我不爱你,也不会嫁你,你只会白忙活一场。”

李元斌眼睛幽黑森冷,浮现一抹狠辣,可见丁洛妙仍像一只小倔驴一样,圆圆的杏眼瞪着她,丝毫不怕他眼中的凶狠之意。

他不由收起那抹狠辣,邪魅一笑,“怎么会是白忙活呢,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行,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在我身边,你的心就算飞到天边去,不还是飞不出你的身体。”

丁洛妙气得身体紧绷,藏在羽绒服的双手,握紧拳头,真想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可现实是……

低眸瞅了一下自己单薄的小身板,估计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头捏的,还是再忍一忍,卧薪尝胆,再寻对付他的良机。

知道改变不了现状,丁洛妙懒得再费唇舌,坐进车里,看见那三人就心烦,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到达了一座雪山上,滑雪场里空空荡荡,只有两个管理人员还被李元斌挥退。

“whatisthesituation,howcaninothaveone”

jasmine见她疑惑的小表情,骄傲道:“thisisourprivateskiresort。”

丁洛妙当即快要哭出来了。

她之所以愿意跟着出来,就为了瞅准机会找人求救,一个人都没有,她去找谁求救呀?

丁洛妙坐在雪地上,一点想滑雪的兴趣都没有了,垂头丧气道:“nomood,yougoskiing!”

李元斌见她蔫头耷脑的,没啥精气神的样子,坐到她身边,不解地问道:“在北京的时候,你不是挺喜欢滑雪的吗?”

丁洛妙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也要看跟谁!”

见他脸色一沉,她继而话锋一转,“当然,最重要的还要看气氛,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没啥人气,太荒凉,不好玩儿。”

“出来玩儿不就是图个人气吗?人越多才越有意思,可以相互躲避、追逐嬉戏。”

李元斌眸色沉沉地打量她,眼里浮现一抹深思,随即挑眉一笑,“好,如你所愿。”

他们又转场去了一家公共滑雪场,还别说,人真是多!

见他们开始换滑雪服,丁洛妙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李元斌冲jasmine使了个眼色,jasmine立马走过来,“我们一起。”

丁洛妙瞄了一眼李元斌,见他低头专心整理滑雪服,轻撇了一嘴,跟着离开了。

等到丁洛妙离开,joe靠近他坐下,低声道:“whatkindofghostareyoudoing,wherearesomanypeople,notafraidofhertakingtheopportunitytorun”

李元斌诡异一笑,“shecanreallyrun,thatisherskill!”

joe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见他淡定自若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有后招,不由为丁洛妙捏一把冷汗。

第一眼见那小女孩他还挺有好感的,可惜……

jasmine像个跟屁虫似的,无时无刻不跟在她的身边,把她弄晕不太可能,她虽然知道几个击打使人晕倒的穴位,问题是她不能拿捏得那么准,而且但凡穴位过度刺激都会对人有伤害,目前她还不想伤害jasmine。

在jasmine严防死守的盯梢之下,不得不将手中的纸条塞进衣兜里。

从洗手间走出来,换好滑雪服,她尽可能地避开他们,在远离他们的地方滑,可他们三个的滑雪技术太好了,旋转,跳跃,飞驰电掣,如履平地,各种动作轻松驾驭,那些狂霸炫酷吊炸天的潇洒身姿,在整个滑雪场绝对是技压群雄,他们不过是小试身手,从顶端冲下耳边伴着呼呼凉风,在雪场留下一道雪印的刺激,尤其是追踪紧跟她的技术,那简直是老鹰逗小鸡。

第294章 报警也是徒劳

丁洛妙却是滑雪菜鸟,虽然张长弓陪着她去过几次北京的滑雪场,她的滑雪技术却没啥长进,只能慢慢地滑,勉强让自己不摔倒。

要摆脱他们,可以说是有些痴心妄想了,丁洛妙有一些沮丧。

就在她心神不定时,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身边正好经过一个小伙,停下扶她,也就在接触的一瞬间,丁洛妙强势且不容拒绝地塞给他一张纸条,然后冲了他眨了一下眼,那小伙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后面追上来的李元斌一把推开,他凶恶地瞪视了那人一眼,弯身将丁洛妙扶起,牵起她的手滑离开来。

那人打开纸条,见纸条上写着,“helpme,helpmecallthepolice!”

那男人略一犹豫,再抬头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丁洛妙回头看他,给了他一个祈求的眼神,转过头表情瞬间变回了若无其事。

那人拿出手机,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从滑雪场出来,他们被警察拦截住,警察亮出证件,“wereceivedanarmsayingthatyoukidnappedandhijackedagirl”

警察的视线在jasmine和丁洛妙身上徘徊了一下,丁洛妙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冲过去躲在警察的身后,战战兢兢道:“it’smypoliceman,iamachinesegirl”伸手指向李元斌,“ice,pleasehelpme”

“pleasetellustothepolicestationtoexpinthesituation”警察说道。

几人坐上警车,跟着去往警察局,在另一辆的警车上,她看到那位帮自己报警的男人,远远地冲他点头致谢。

在警察局,由于她没有中国护照,和证明自己身份的任何凭证,她所说的话都没了证据支持。

反观李元斌拿着她的护照和枫叶卡,枫叶卡是加拿大移民部在新移民抵达加拿大后所签发的永久居民身份证明。凡加拿大永久居民在海外经商、留学、旅游等,再次入境加拿大时,都必须出示此卡。枫叶卡在出入境时必须携带,相当于是加拿大的身份证。

同时他又出具了她精神有问题的医院证明,而监护人正是jesse。

折腾了一天,丁洛妙还是乖乖地被李元斌领回了别墅。

“我给你逃跑的机会,可结果怎么样?认清现实吧,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没用的。”

丁洛妙看着他得意的嘴脸,恨不得扑上去挠花他的脸。

可……挠花又怎么样?没有意义,还是逃不出这该死的牢笼!

丁洛妙有些颓丧,有气无力地爬上楼梯,上楼走进自己的卧室,将自己摔倒在床上,全身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原来,今天这一切不过是李元斌故意配合演的一出戏,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意图与打算,而自己还像个小丑一样,自以为多聪明!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身体蜷缩成团,就像一只受伤的稚嫩小兽,除了呜咽哭泣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李元斌站在门口,听着门内的哭声,脸色难看,却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她对离开加拿大还抱有幻想,那就彻底打破她的幻想,这样她总该老实了吧。

签证在下来的当天,张长弓便买机票带上翻译直飞亚特兰大。

待了一个月,却连翟天玉等人的鬼影子也没找到,他甚至花钱动用了黑帮的力量,都一无所获。

张长弓记得翟天玉曾在波士顿的麻省理工上过学,又去往那里找人,仍是一无所获。

美国这么大,这样找如大海捞针,看来还是要回京找翟家要人。

柳云梦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神色疲惫、眼睛通红的男人,是的,尽管他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小上几岁,她却没有把他当男孩看,经过几轮的交手,他一个人竟然力抗整个翟家,还丝毫不落下风,可见是个强悍的人。

他眉宇间的坚韧、睿智、果断,身上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即便此刻他心力交瘁,也挡不住他眼中的锋利锐光。

当张长弓说明来意,柳云梦才恍然明白他这么憔悴的原因,丁洛妙失踪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儿,若市政允许她真想走到大街上放鞭炮,庆祝一下。

张长弓怀疑是翟天玉带走的,柳云梦却相信丁洛妙绝对不是跟翟天玉带走的,要不然王语妍那边绝对不会这么风平浪静。

看着张长弓拿出机场的照片,她知道儿子身边跟着的那三个女孩都是谁,她就是不说,而且说了他也未必信,看他着急疯魔,无心工作,正合她意,他最好从此以后都一蹶不振,为他们创造收购长弓集团的最好时机。

收购长弓集团是家族商讨后的决议,目前来看,房价上涨很快,未来不可估量,有可能再次迎来黄金十年。

嘴边放着这么一块肥肉,能不眼馋吗?尤其是长弓集团发展的速度,那累积资本的速度,让他们这些做外贸的都自叹不如。

之前家族里有涉及这方面的业务,但都是小打小闹,也没有用心经营,而且翟天玉的堂哥翟天明也不是做这方面的料,做的半死不活的,虽然拿到几块地,但都是荒地,不是黄金地段,开发不起来,她送给张长弓那块地原本是最差的一块地,谁知让他赶上了狗屎运,遇上了政府支持的科技园开发,那块地恰好就在规划里的中心位置上,即便想反悔也没用,转让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没有后悔的余地。

一想起这事,她就恨得牙痒痒。

目前长弓集团依托杭州的品牌效应,又加上科技园项目,已经在北京创下了名号,如果直接收购过来,就会省事不少。

想到这些,柳云梦冷冷一笑,“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什么,况且以我们的关系,我凭什么帮你?”说完站起身转身离开。

张长弓看着她的身影,眼含凌厉似带着剑光,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既然给你好好说话,你听不懂人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那毫无温度的目光却又说明了一切。

第295章 带娃亡命奔逃

四年后。

翟天玉前往加拿大维多利亚,接还在度假的王语妍,他们不得不赶回家,堂哥翟天明来电话,说翟家完了,翟家的董事长,也就是翟天玉的父亲纪委抓起了,同时还有王语妍的父亲王一舟,让他带上王语妍速回国。

这些年,张长弓与翟家斗得不可开交,翟天玉都知道,他早就警告过他们,既然自己已经跟王语妍结婚,就不要再针对张长弓和丁洛妙了,可他们非得不听,甚至还眼馋起了张长弓在房地产业的扩张及日进斗金的能力,非要收购回来,可结果怎么,企业被反收购不说,还把自己送进了牢里。

翟天玉心事重重,下飞机直奔维多利亚海边酒店,酒店房间里没有人,估计王语妍是去海边了。

他快速前往海边,在一条拐角小道上,不小心与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相撞。

那小孩大大的杏眼,白嫩的肌肤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sorry,youdidnthurt”

翟天玉赶忙蹲下身,想要扶起他,却有一个人比他速度更快地抱起地上的孩子,“宝宝,疼不疼。”

纤纤玉手轻柔地揉着他的小胖腿,嘴里仍是不停抱怨道:“给你说多少遍了,好好走路别老跑,就是不听,这下摔着了吧!”

翟天玉听到声音,蓦然抬头,看到眼前的人,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惊叫,“洛洛?”

丁洛妙全副心神都在儿子身上,突然听到熟悉的称呼,猛然抬头,见到是翟天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天玉!”

翟天玉正要跟她好好说话,却见她突然手指放在嘴上,“嘘!”

她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拉住他躲进一堆树丛下,“天玉,我现在被李元斌劫持,这是我儿子,你务必想办法带回中国交给张长弓。”

“那你呢?”

“我没有签证也没有护照,哪里也去不了?”

翟天玉看着她,见她看着儿子心疼又不放心的模样,一咬牙,“你先带着孩子跟我回美国,我们从美国再想办法回中国。”

“能行吗?”丁洛妙担忧道。

“相信我,在美这么多年,我还是有点人脉的。我先打个电话。”

等他挂掉电话,抱起孩子,“走吧!”

两人专朝隐蔽的地方走,好在二人都对这片区域熟悉,绕过一片灌木丛,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位金发男孩,将钥匙扔给翟天玉,“ount”

“well,isawit,ineedtocontinuelookingformeinthefuture”

翟天玉笑道:“necessary!”

那人跟翟天玉握手告别,上了前方不远处等着的一辆车上,迅速消失了。

翟天玉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继续赶往机场。

丁洛妙很感激翟天玉的帮助,也谢天谢地能够遇到他,“天玉,谢谢你。”

“我们之间需要这句话吗?”翟天玉带笑的桃花眼微眯着看向前面的路,夜色中借着车灯的光芒,急速前进,尽管已经甩开了保镖,可在没有登机之前,仍存在不确定性。

终于……

在他们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两人都不由自主同时“嘘”了一口气,相视一笑,这才有心情慢慢叙旧。

原来翟天玉与王语妍结婚后,为自己争取了继续学医的权利,与王语妍一起飞赴美国留学,条件是直到呆到王语妍愿意归国为止,否则翟天玉不能踏足国内,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家里出事,至于出了什么事,想到家里的状况也是跟张长弓相斗的结果,再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被劫持的日子过吧,尤其还带着一个孩子,也是难为她了,至于翟家跟张长弓的事情,不想再让她徒添烦忧,便没有告诉她真相。

“你呢?是怎么回事?”翟天玉对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被李元斌劫持,感觉不可思议,张长弓可不是吃素了,不可能连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

“别提了,倒霉死了。”丁洛妙把这些年的遭遇说了一遍。

翟天玉惊讶地长大嘴巴,同时对李元斌咬牙切齿,“他就是个祸害,早知道当初应该下死手把他困在国内。”

“哪有那么容易,他的阴私手段太多了,而且还有黑暗势力相助,被他逃跑板上钉钉的事,不过还好,他一直想打开中国市场,可惜中国铁板一块,费尽心机也插不进来,回国后我相对会安全一些。”丁洛妙轻松道。

翟天玉却并不觉得有那么乐观,当年他能从中国逃跑,又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中国,还能把一个大活人从中国悄无声息地带走,那么他在中国绝对安插有人手。

此时的李元斌正在墨西哥海湾的一个渡轮上,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墨西哥大毒枭,这次会谈主要是解决加美墨三国供应链连贯性的问题。

会议进展得并不愉快!

他走出船舱,站在船头甲板上,借着清冷的月光,凝视着眼前如此浩瀚翻滚的大海,眼睛梳理着海浪的纹理和翻腾,心中的怒火却比这大海还澎湃。

在出发前,他派了两个保镖跟着她,可是谁知百密一疏,还是出了岔子。

第296章 归国却无家可回

原本看她淡然的模样,不再心心念念回中国,且她已经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修得博士学位,且也已经成功做了该大学的研究员,还以为她已经适应了加拿大的生活,心已经安定了下来,最终仍然无法留下她。

李元斌说不出的疲惫,四年多的付出,无微不至的照顾,倾心的培养,又有什么用?

两个大小白眼狼!

李元斌狠狠地咬牙。

joe走出船舱,看到李元斌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手机冲跟随丁洛妙的保镖发狠吼道,“不计任何代价给我追回来,哪怕是死,也要让我看见尸体。”

“你真舍得即便死也要把她带回来?”joe一脸不信,“别逞强,你若真下了这样的命令,那俩蠢货可就真敢做,你确认能承受这样的结果。”

“天下女人多的是,少她这么个祸害,世界反而清净了。”李元斌发狠道。

尽管他咬着后槽牙耍狠,手却还是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把她活着给我追回来。”

挂掉电话,见joe鄙夷地看着自己,别扭地躲开他的视线,“耍我?不能让她死得太便宜。”

joe想笑又不敢笑,否则他又要发飙。

李元斌本身就非常符合财阀二代的公子形象,尤其当他脸上戴着金丝边眼镜时,看上去就非常有那种人前冷峻帅气,人后其实是个变态心理罪犯的感觉。仿佛他上一秒还能对你礼貌微笑,一转头的功夫就能毫不犹豫的算计你。

不过……

他确实也是这样的人!

刚刚还在船舱里跟墨西哥毒枭谈笑风生,一转身便把那毒枭仍下海喂了鲨鱼,看着眼前不远处海里的那片红,joe蹙眉,“把他干掉,在墨西哥的发展就会断掉一条线。”

“既然不听话,不能为我所用,留着做慈善?”李元斌面色幽冷,却怎么也掩不住眼中的光彩,“等一下靠岸!”

“谈判失败,我们不回加拿大吗?”

“不,上岸找个听话的。”真的是霸气十足。

“你就不怕那死鬼的手下报复你?”

“群龙无首,不足为患。”李元斌不以为然。

到了岸上,手机再次响起,接通电话,李元斌脸色一沉,怒骂了一句:“waste!”

挂掉电话,拨通另一通电话,“跟踪上,汇报给我她在中国的一切行踪。”

joe看着他,一声叹息,你说他长的也算英俊潇洒,在加拿大也算是个人物,咋就吊死在loliya这棵歪脖树上了,看不见眼前的一大片森林。

翟天玉带着丁洛妙去往北大附近的家,到达楼下,丁洛妙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四年了,周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唯独他们家的这片小区,和四年前无异。

翟天玉正要打开车门,一辆车从他们的车边呼啸而过,他停顿了一下动作,确认后面没有车了,才下车帮丁洛妙打开车门,先接过丁洛妙怀中熟睡的孩子,丁洛妙从车里钻出来。

在他们正要迈步上前时,从前面车上下来一人,那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让她面上一喜,刚想张嘴喊他,却见他打开后座车门,弯身从里面抱出一个女人,那女人她认识,谢时宛。

丁洛妙脸上的笑瞬间凝固,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那个女人进入大楼,不过两分钟的功夫,曾经属于她的家里亮起了灯。

还有什么看不明白想不明白的?

这就是男人?

她在国外胆战心惊地寻求生机,在死亡边缘试探李元斌的底线,为了生小宝,与李元斌斗智斗勇,要不然,小宝早就被他强制打掉了。

为了让自己强大起来,她一边带孩子一边学习,短短四年她便修得了博士学位。

她这么拼命地回来,原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翟天玉看她面如死灰的样子,甚是心疼,安慰道:“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丁洛妙苦笑了一下,“看来我出现的不是时机,四年多了,人、环境,也许感情也都时过境迁了,我需要重新对他做一个全面的了解和评估,为了避免当局者迷,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天玉,我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去酒店住一段时间。”

丁洛妙一旦下定决心,向来果决。

翟天玉了解她的性格,劝说和安慰对她来说都没有用,但无论她想做什么,他希望她是在安全范围内,“你带着孩子住什么酒店,我在这附近不也有一套房子吗,去那里住吧,更方便你观察他。”

他也不满张长弓的所作所为,妻子都失踪了,也没见他着急去找,反而活得还挺滋润,活该他要受苦。

翟天玉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心酸和嫉妒。

为了他们,他放弃了自己的爱情,跳进了无爱的婚姻火坑,他一个人备受煎熬也就算了,可张长弓竟不知珍惜,若不是遇到劫难中的丁洛妙,他还以为他们这四年过得有多幸福呢。

既然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就索性大家一起煎熬吧!

翟天玉将丁洛妙母子送到自己的房子,又去超市给他们买了日常用品,帮丁洛妙整理好房间,已经是11点了。

“你先好好休息,看缺什么明天我再过来帮你买。”翟天玉道。

“你也忙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慢慢收拾添置,你不用管了,好好处理家里的事吧。”丁洛妙知道他就是因为家里有事才回国的,占用他那么多时间,帮了她这么多的大忙,已经感激不尽了。

翟天玉下楼坐进车里,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了。

回到家已经快要十二点,却发现王语妍还没有休息,坐在大厅里好像在等他。

一看到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担忧说道,“你怎么才回来,下飞机了也不开机?”

“手机没电了。”翟天玉揉了揉眉心,声音略微沙哑。

王语妍见他一脸的疲惫,便回到他们的房间,浴缸里放满温水,再走出来见他和衣躺在床上,走上前温柔道:“给你放好水了,去洗个澡再睡。”

翟天玉挣扎着爬起来,走进浴室。

王语妍走到衣架前,看了一眼西装外套,毫不犹豫地伸进西装的内侧兜里,摸索了一下,只摸到了一只手机,按了一下,黑屏,确实没电了,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帮他手机充上电,才躺回床上,拿起床头的美妆杂志看了起来。

第297章 她竟敢对自己用药

等到冲了些电手机能够开机,翻看了一下,除了几个陌生的电话,也没什么可疑的,自此她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自从他们结婚,翻看他的手机成为了她的习惯,这么多年即便什么也没有看到过,她内心的惴惴不安仍促使她日复一日地做着这样鬼祟的事。

她不知道翟天玉有没有发现她的这个习惯,也许略有察觉吧,只是他表现的很平静淡然,让她有些拿不准。

翟天玉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床头柜上他的手机,拿毛巾擦头发的动作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擦拭头发。

“我今天一下飞机就去看了咱们的那两位爸爸,他们的罪名一个是行贿一个是受贿,事情有些麻烦。”

王语妍情绪非常低落,对未来充满担忧,爸爸仕途有损,甚至有可能坐牢,依托在爸爸身上她的婚姻是不是也岌岌可危。

“罪名还挺契合!”翟天玉冷笑了一下,眼中尽是嘲讽。

她瞅了一眼面目冷峻的翟天玉,丝毫没有为家族的蒙难而难过,他是不是巴不得他们出事,这样再没任何人能牵制住他,去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包括甩掉她这个上赶着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女人。

她知道他很厌烦自己,可谁让自己爱他如命呢,没有他自己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像她这么自私的女人,看上的自然要得到,不惜任何手段任何代价,哪怕赔上父母的前程。

此刻她最担心的不是牢狱里的父亲,而是自己的婚姻。

翟天玉将头发擦干,掀开被子上床,这一段行程身体疲惫不说,精神上还紧张刺激。

想到明天去探监,之后还要去丁洛妙那里看看,便准备早点睡,刚闭上眼睛,一只手在身上游走,翟天玉当做不知,可那只手却越来越过分,他一把抓住即将滑向隐秘地带的手,“我很累!”

听到他的拒绝,她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家里的后台刚倒,他便准备过河拆桥了。

“让我来!”王语妍搬过他的肩,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我们都快一周没那啥了!”说这话时,她的手指还勾缠着他的一缕短发,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挑情,唇也因他而愈加红艳。

翟天玉丝毫没被她诱惑,眼里反而多了几分厌烦,“家里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别闹了,明天还要早起去探监。”

翟天玉带着霜冻的声音却没有浇灭她的情动,她捧住他的脸强势地吻他,他虽然能挣脱开,却不想太损她自尊,想着应付吻几下再推开,突然嘴里多了一股奇异的味道,他的身体陡然一热,一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升腾了起来。

他的眸色瞬间染起了火焰,可他的心里却一片荒凉,为这档子事她竟敢对自己用药?

等到结束,天已经微微亮,高潮过后便索然无味了。

翟天玉坐在餐桌前,柳云梦见他精神不佳,一脸疲惫之色,心里有些不高兴,“今天要去见你爸,你这没精打采的是怎么回事?”

翟天玉淡淡瞟了一眼王语妍,王语妍被他瞅得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故作淡定地扒着碗里的饭。

收回视线,冷嗤一声,“家里都成这副样子了,我能休息好吗?”

“当初不让你们招惹张长弓,你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非要置张长弓于死地,结果呢,人家没死,你们倒是死得惨烈,反而被人家踩着尸骨更上一层楼。”

柳云梦眼睛一瞪,“什么死不死的?你这熊孩子能说点吉利话吗?”

话锋一转,解释道:“以我们的财力,原本以为拿下他轻而易举,确实,刚开始咱们家占上风,眼看着张长弓都被逼得快要破产,收购在望了,他却得到了张家的支持,拿到资金,起死回生。”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明面上跟我们周旋,私下却来个釜底抽薪,把主意动到了亲家身上,利用跟霍家的关系,张长弓拿到了你爸和亲家合作的证据,交给了霍家,才被纪委调查。”

“没想到他藏的这么深,要是早知道他跟霍家、张家有这么好的关系,说什么我们也不会打他的主意,我甚至怀疑他故意扮猪吃老虎,让我们掉以轻心,下套给我们翟家,其实他早就有吞并我们的计划,真是狼子野心。”

柳云梦后悔莫及。

故意装怂?

确实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当初若不是对他轻视,自己、李元斌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翟天玉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丁洛妙一早起床,去曾经是他们家的楼下蹲点,不过等了几分钟,便看到张长弓与谢时宛双双从楼里走出来,谢时宛挽着张长弓的臂弯,低眉浅笑,语声淡淡地跟张长弓说着什么,张长弓低垂头侧耳倾听,眉眼间柔情萦绕,间或回应一声,离的远听不清声音,可从两人的形态里看心情应该相当愉悦。

看着这样和谐的一幕,丁洛妙脸上浮现凄凉一笑,好,很好,张长弓,我还生死未明,你却已另攀别枝,还真是够薄情。

她心底的绝望和眼中的恨意,汇聚成鬼魅般的吸引力,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将她拉进无底的深渊。

于是下滑,堕落!

而更加让她难过的是,她明明知道这样很危险,会陷入仇恨的漩涡,万劫不复,却无能力去改变。

看着他们上了车,他的车子也换了,以前的是辉腾,而今的是宾利,以前辉腾的副驾是她的专属,如今宾利的副驾是谢时宛的专属,差别待遇还真是大呢!

看来几年不见,以他挣钱的能力,目前在北京也算挂得上号了吧。

汽车的嗡鸣声惊醒她的沉思,再抬眸看去,张长弓已经坐进了驾驶室,帅气地发动车子,谢时宛坐在副驾上眉眼弯弯地跟他嬉笑逗趣,听到好笑处,他轻扯嘴角,尽管没有展颜而笑,却也表示他心情很好。

多么和谐的场景,真是碍眼得狠呀!

再看看自己,就像个躲在阴暗里的老鼠,悄悄偷窥。

视线追着车子,直至远去消失,才收回视线,她有一瞬间的迷茫和恍惚,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般跌跌撞撞地回到住所,不过一站地的路程,竟然感觉拼尽了力气才走回来。

第298章 哭笑自己太痴妄

筋疲力尽的她,随意地将自己摊到在客厅的地板上,蜷缩起身体,双臂趴在沙发上,放肆张扬地大笑起来,笑自己的自以为是,也笑自己的痴妄,她冒着生命跑回中国有什么意义?

眼泪在笑颜上滚落,想起曾经为了让自己强大起来,不成为李元斌的金丝雀,她不惜以自残换取求学的机会。

万事开头难,那时她已经怀孕,即便挺着大肚子也硬逼着自己埋进书本,埋进实验,那段时间她表现得无比耐心沉稳,踏实得象头老黄牛,拼命地修学分,就连生孩子时,她连月子都没做,生完孩子第二天照常去上课。

最难的时候还是孩子出生之后,日夜不停的照顾,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去上课,那段时间的她总头发蓬乱,皮肤粗糙,顶着青黑的眼圈,浮肿的眼带,焦虑得起了水泡的嘴角,无数次都面临崩溃的边缘,若不是儿子出生,第一个抱他的人是李元斌,且李元斌一抱住他就心生欢喜,喜欢的不得了,给予他们母子诸多帮衬,她怕是早就成了抑郁症患者。

有时候她甚至是边看书边掉眼泪,真的她是差一点就学不下去了。每当她想放弃的时候,站在窗前看外面,窗外的世界色彩斑斓,每一样看上去都奇观异彩。

她告诫自己,再忍一下,再坚持一下,外面的世界就会属于你,而不是被囚于室内方寸之间。

她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拿到了博士学位,如今总算熬过来了,可前方却迎来了更大的坎,她一直坚信的爱情,却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笑话。

终于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如此大声如此悲壮的哭泣,如果不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又有谁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崩溃?

刚从昔日阴霾中走出来,却又堕入了另外一个深渊,自己还真悲催!

慢慢地摘掉手上的戒指,摘去耳朵的星月耳环,不爱就不爱,这个世界谁离得了谁都能活得好好的。

还有张长弓,我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骗过我的人,欺辱过我的人,我也不会让你们过得顺遂如意。

突然卧室里传来哭声,alston醒了,她抹去眼泪,平复情绪,推开卧室的门,便看到小家伙趴在床沿边上,撅着小屁股正要下床,丁洛妙弯身将他抱起,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既然他爸已经忘记他们母女,他们娘俩从此以后只能相依为命了。

翟天玉过来时,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便知道她大哭了一场。可惜自己再也没有心疼的资格,而最有资格的那人却不知心疼。

深深地叹息一声,递给她一只手机,“手机号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你先凑合用着,等你解决了身份问题,再用自己的办吧。”

丁洛妙也没有跟他客气,接过手机,笑道:“谢啦!”

翟天玉抱起alston,“走,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丁洛妙拿起包,翻出钱包,发现只有六百加拿大元,换算人民币也就只有三千左右,当从夹层里翻出银行卡,她长舒一口气,幸好银行卡带在身上,里面的钱虽然也不多,但也够自己支撑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先把孩子的幼儿园解决了,然后她就可以去上班了。

因为自己没有任何证件,孩子入园的事情也是个难题。

突然灵机一动,她所要做的事唯有耿爽能帮她。

她在网上搜了一下耿爽,看到地址她犹豫了一下,长弓大厦?

耿爽不会和张长弓在一座大厦里吧?又搜了一下长弓集团,好家伙,她眼睛都看直了。

没想到,短短四年,他身家竟然达到了300亿。

怪不得没工夫寻人,原来是忙着挣钱呢!

看着上面资料他的壕,冷笑了一声。

吃过饭后,丁洛妙把孩子交给了翟天玉,“天玉,你先帮我带带alston,我出去一趟。”

“你是要去找长弓?”翟天玉问道。

丁洛妙摇摇头,“不是,我去找耿爽,让她帮我个忙。”

“耿爽和刘阳明的公司,目前属于长弓集团的子公司,现在长弓集团所有的子公司都集中在了长弓大厦,离这里有点儿远,我送你过去吧。”

丁洛妙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了解的这么多。

“你不必惊讶,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长弓集团,谁又不识张长弓,后起之秀,青年榜样,风光无限得很!”

是呀,现在谁人不识他,当年的熊孩子跟吃了催化剂似的,已经快速成长为著名企业家了。

丁洛妙抱着孩子坐上车,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长弓大厦,走下车看着眼前这栋非常气派的大厦,大厦的最顶头写着四个大字“长弓集团”,心神有些恍惚。

翟天玉没有下车,趴在窗户问道:“你有跟她约好吗?”

丁洛妙摇摇头,她和刘阳明以前的手机号码都打不通了,“我在这守株待兔等着。”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找人问一下她的电话。”翟天玉拿出手机拨通蔺学致的手机,“喂,学致你有长弓集团下长弓科技耿爽的手机号吗?”

“真的,那太好了,你把号码发我,我现在急用。”

“嗯,好,刚回来事太多,等有时间再约你。”

翟天玉将耿爽的手机号转发给丁洛妙,拿到她的手机号,丁洛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谢谢,到如今再说谢谢倒有些苍白无用了,她把感激藏在心底,以后再寻机会报答。

拨通耿爽的电话,那边似乎正在开会,她压着嗓子问哪一位。

“我,丁洛妙,你能……”

丁洛妙话还没说完,她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声惊呼,“什么?”

紧接着“咚”的一声响,显然身体的某个部位撞在桌子上,继而又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这么多年……”

“嘘,别咋呼,我……”

“耿爽,开会时间,关掉手机。”另一道威严且极具磁性的声音传来。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丁洛妙身体僵直,随即反应过来,生怕耿爽暴露自己,“别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你能出来一下吗?具体情况我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正在你们公司楼下。”

“你稍等,哪儿也别去,我马上下来。”耿爽挂掉电话,站起身就要离开会议室。

她身边的刘阳明一把拉住她,“正在开会呢,你干什么去?”

第299章 唇枪舌战的交锋

紧接着“咚”的一声响,显然身体的某个部位撞在桌子上,继而又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这么多年……”

“嘘,别咋呼,我……”

“耿爽,开会时间,关掉手机。”另一道威严且极具磁性的声音传来。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丁洛妙身体僵直,随即反应过来,生怕耿爽暴露自己,“别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你能出来一下吗?具体情况我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正在你们公司楼下。”

“你稍等,哪儿也别去,我马上下来。”耿爽挂掉电话,站起身就要离开会议室。

她身边的刘阳明一把拉住她,“正在开会呢,你干什么去?”

“我有事,出去一下。”耿爽没有看刘阳明,而是挑衅地斜睨了张长弓一眼。

张长弓轻攒了一下眉头之后,气息就冷了下来,就连声音里也带了冰屑,“你不清楚今天会议的重要性吗?”

“当然清楚,不就是向你汇报业绩吗?我知道赚钱是很重要,比老婆都重要。”耿爽眼含讥诮地看着张长弓,话里话外进是反讽。

张长弓脸色更冷了,他知道耿爽对自己不满,总是明里暗里给自己脸色看,但还是第一次当众怼他,挑战他的权威。

刘阳明见张长弓脸色愈加难堪,着急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被再跟张长弓呛了。

耿爽一把甩开他的拉扯,“我有错吗?老婆都没了,还人五人六地做大老板,这世间也就他怎么一个奇葩能做得出这事来。”

张长弓面色深沉地盯着她,对于她今天突然的情绪爆发有些不解。

“耿爽,什么老婆不老婆,长弓还没结过婚哪来的老婆?”谢时宛听不下去,觉得她简直在胡说八道。

耿爽转头看向那个疯女人,觉得她特别的可笑可恨又可怜。

为了一个男人疯魔成这样。

“没有结婚?在座各位有谁没参加他的婚礼,吃过他的喜宴,你不也去婚礼现场吗?怎么疯得连这些都忘记了吗?”耿爽句句讥诮讽刺。

谢时宛小脸惨白,五官蹙成一团,一手捂着头似是很头疼,猝然站起身,一手怒指着她,“你……胡说八道,我让长弓开除你!”

闻听此言,觉得自己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讽刺讥诮更甚,“开除我?也得等你坐上老板娘之位再说,就怕你再怎么装疯卖傻也没这个命。”

谢时去看不得妹妹如此奚落,出声相助,“耿爽,别太过分了。”

“过分?我哪说错了,张大老板是不是单身,你不最清楚,可你却任由妹妹这样缠着已结婚人士,怂恿妹妹当小三,居心何在?”

谢时去脸色铁青,愤然起身,怒视着耿爽,大有要动手的架势。

刘阳明站起身,将耿爽护在身后,“说中真相要恼羞成怒了吗?”

刘阳明也早看谢氏兄妹不顺眼了,他们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想衬妙妙失踪借机上位,也得看他们这些哥们姐们愿不愿意,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守护住属于丁洛妙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

“感情事是张董个人的事,我们只需要经营好各自的公司,没必要干涉老板的私生活,更何况作为下属的我们也干涉不着。”谢时去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含沙射影地说他们管得太多了。

耿爽嗤之以鼻,“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不仅是下属,还是老板娘的朋友,在老板娘不在的时候要替她守护好属于她的东西。任何心怀鬼胎的人,都休想得逞。”

耿爽说话铿锵有力,像只斗鸡,扑棱着翅膀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

听到耿爽提老板娘,张长弓的脸上集结着风雨,眼中的痛楚蜂拥而来,思念像只蜘蛛匍匐在他的心脏结出密密麻麻的网,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揪心感,手捂住胸口,脸色渐渐开始苍白,额头上密布一层细汗。

丁志诚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又想起丁洛妙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神支撑和心理防线处在崩塌的边缘。

“够了,别吵了,耿爽,你不是出去有事吗,还不赶紧走?”

耿爽看了一眼张长弓,见他极度不适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耿爽走出大厦,看到躲在绿化带后面冲自己招手的丁洛妙,疾步冲过去,紧紧地拥抱住丁洛妙,“这几年你跑哪去了,我都急死了?”

肩头滚烫湿热的感觉,让丁洛妙酸楚不已,湿热了眼眶,强装的坚强也瞬间崩塌。

路过的行人对两个女人抱头痛哭的情景,纷纷侧目。

丁洛妙怕引起注意,抹去脸上的泪,也帮耿爽擦干眼泪,两人去了附近的咖啡馆,面对面再次泪眼汪汪。

丁洛妙打量着耿爽,职场的历练,让她更加干练的超短发,不仅看上去特别清爽大方,而且浑身上下自带十足的御姐范儿,彰显出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

尤其是穿着,一身的薄荷绿套装,上身清爽的衬衫,下身搭配简洁时髦的阔腿裤,又优雅又知性又霸气,很有气场,还未炎热的夏季,带来一波清爽之感。

她成长了很多,由职场小白蜕变成了职场女王!

想到自己,她眸色多了几分黯然。

在她打量耿爽的同时,耿爽也在打量她,她很瘦,气色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大大的杏眼里黯淡无光,眼神里没有丝毫生机,耿爽心头一震,只有经历绝望的人,才能理解绝望,丁洛妙的眼神她懂,也愈加心疼,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一朵鲜艳的花朵枯萎成这样?

当耿爽问出心中的疑问时,丁洛妙回眸挂怨,娓娓道来,她的故事只剩雨中泪花。

当得知丁洛妙竟是被李元斌给劫持的,而且还劫持到了国外,无论他听不听得到,耿爽对他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得知她有个儿子,瞠目结舌到说话都结巴了,“孩……孩子?谁……谁的?”

丁洛妙抬眸扫了她一眼,垂眸不语,脸上有一抹说出的哀思。

耿爽了然,随即又疑惑道:“看弓子的样子还不知道你回来,既然你们母子已经回来了,还不赶紧回家,守护好你的家庭,在外面瞎晃悠什么呢?”

第300章 对不起,没帮你看好男人

丁洛妙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担忧告诉了耿爽。

耿爽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一用力,然后“砰”地摔了一下杯子,“真是够无耻无情,我们去找他算账去。”

丁洛妙拉住她,“我刚回来,感觉有些懵,你给我说说他的情况。”

耿爽面上立刻像倒豆子般说起来,“你走失踪后,弓子亲自去了云南找你,只查到了你跟一个外国女孩来往密切,但是那个外国女孩却没有留下任何住宿信息,酒店的监控也被人篡改了。”

“弓子找计算机方面的朋友追踪黑客,发现攻击源来自北京,恰在这时翟天玉和王语妍去了美国,诚子派人跟踪他们时,发现她带走了两个外国女孩和一个中国女孩,而中国女孩和你的身形很像,就以为是翟天玉把你带走了。”

“弓子办好签证后就立刻追去了美国,可翟家又不告诉他翟天玉的位置,在美国找人如大海捞针,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签证到期,不得不回来,回来之后他颓废得不成样子,天天借酒浇愁。”

“后来公司被翟家打压得差点破产,我们都劝他一定要振作起来,就是因为我们太弱小了,处处受人欺负,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振作起来,跟翟家死杠到底。”

“这不,翟家已经宣布破产,王一舟和翟礼征被羁押,翟家的公司被弓子收购重组。”

“现在的张长弓,在京城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再没人敢小瞧他。”耿爽骄傲道。

丁洛妙冷笑了一声,“是呀,身边魅惑人的妖精也多了。”

听她如此一说,耿爽脸上现出羞愧之色,“对不起,妙妙,最近几年游戏行业面临血风腥雨,我和小明只顾着跟竞争对手死拼,对弓子的关注相对少一些,没帮你看好你男人,被一只疯苍蝇给叮了。”

说起谢时宛,耿爽心情有些复杂,其中的曲折她也不是了解的很清楚,自从王一舟被查,张长弓就时刻将谢时宛带在身边,无论是工作、吃饭、休息,她都像一个影子如影随形。

张长弓也一直默认她的存在,对她也是相当关心,吃住用度都是给她最好的,也会耐心地听她说话,只要她心情稍微有浮动,就会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带她出去。

这些她不敢跟丁洛妙说,低垂下眼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十多年的朋友,一个表情就分析脑补出全部未言的内容,心下一片黯然,却又故作笑意盈盈,“有什么东西是能抵得过时间的腐蚀,更何况有荷尔蒙支撑的爱情,我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来伤春悲秋,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搞什么爱情伤感,孩子要上幼儿园,我要去找工作,可这些都需要我的身份证件,你帮我一件事。”

“不管什么事,你只管说,不管是把他堵住打一顿,还是把他的财产转移出来,我都做你的马前卒。”耿爽一本正经道。

见她极其严肃认真地说着喊打喊杀的话,丁洛妙的眼睛有些湿润,疲惫的心里多了几分暖意,“谢谢,但……没必要,对于背信弃义之人,浪费时间纠缠最无聊。”

她言辞之中丝毫不带火气,依然是那么平淡。

原来这么年过去,她对自己的认知却依旧清醒而淡然。

望着眼前憔悴,故作坚强的女人,她心疼得……

当初张长弓一直以为是翟天玉带走的丁洛妙,无论翟家如何解释,张长弓均不相信,一直与他们家纠缠,互斗。

谁知他们都找错了方向,才让丁洛妙受这么多的苦。

“小爽,你想办法进入我们之前的家里,把户口本偷出来,我去补一下我的身份证,李元斌那混蛋,把我的包都仍海里,我的身份证、钥匙全丢了,在国内我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耿爽拍拍胸脯,“小事一桩,这事交给我。”

丁洛妙给她留了手机号和住址,就急匆匆去找孩子去了,她有些担心没带过孩子的翟天玉,能不能应付得来她的捣蛋儿子。

耿爽则返回公司,她没有直接去找张长弓,而是进入刘阳明的办公室。

刘阳明端坐在电脑前,正在测试最新开发的游戏,那认真专注的模样,丝毫没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感觉到脖子上温热的呼吸,刘阳明一惊猛一转头,与耿爽的头碰在一起,发出“咚”的巨响。

“哎呦。”耿爽捂着额头惊呼。

看到是她,刘阳明无奈地拿下她的手,看了一眼发红的额头,帮她揉了揉,“你今天怎么回事?很反常呀!”

耿爽撇了撇嘴,斜睨了他一眼,“哪有?”

说完,却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桌子两人的合影发呆。

“小明,妙妙回来了。”耿爽没有看他的面,视线仍锁定在那张合影照上。

“什么?”刘阳明疑惑地看着她,显然没听清她的话。

更爽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再次重复一遍,“妙妙回来了。”

“真的。”刘阳明脸上的惊喜乍现,“她没事吧?这么多年她跑哪去了?有没有受到伤害?”

见她眼神幽幽地盯着自己,刘阳明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怎么了,眼神怪怪的?”

“没事。”耿爽压下心中的酸醋之意。

他这么欣喜,这么紧张她,是不是还没有发下对丁洛妙的感情?

转念一想,也许他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单纯地担心她的安全,想想这四年自己跟刘阳明所经历的,那么多的磨难,自己怎么能怀疑他的心意?

自从跟他好被爸爸知道后,奈何爸爸看不上他,认为他不过是个农村穷小子,即便自己创业,能不能成功也是未知,随即给她定下了县高官的大胖儿子,体重近200斤,耿爽死活不同意,他爸爸因为犯了错,为救爸爸她嫁给了县长的儿子。

听说她举行婚礼,刘阳明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从北京开车往老家赶,陈晗熙因为要参加表姐的婚礼,便坐上了刘阳明的车。

刘阳明因为赶项目本就没休息好,又长途开车,在精神稍微懈怠的一瞬间,车子失控,陈晗熙为不让刘阳明受伤抢夺方向盘让自己那一侧撞上了前面的货车,从而导致她不能正常走路。

耿爽结婚已成事实,心灰意冷的他选择和陈晗熙结婚,尽管他仍是不爱她,可是她为了自己愿意失去生命,而他爱的那个女人已另嫁他人。

第301章 弓子开小差了吗

耿爽结婚已成事实,心灰意冷的他选择和陈晗熙结婚,尽管他仍是不爱她,可是她为了自己愿意失去生命,而他爱的那个女人已另嫁他人。

谁知陈晗熙的腿是装的,她并没有受伤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耿爽的丈夫其实是个性功能障碍者,因为年轻时太过荒淫,曾在行房过程中受到过惊吓,从此不举,他的肥胖也是吃药引起的。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爸爸根本就是骗她,他根本就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得知胖女婿那方面不行,耿爽的爸爸也感觉自己被骗了,当时县长告诉他,他儿子只是胖,身体很健康。

在县长调走的同时,他也使手段让女儿离了婚。

刘阳明虽然跟陈晗熙结了婚,却一直分房睡,生活上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物质上也从不短缺她的,只是爱情上他无法回应她。

一年还能忍,两年她就受不了了,第三年她就不装瘸了,并交了新男友,刘阳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晗熙见他如此不在乎自己,当即提出离婚,还要刘阳明净身出户。

刘阳明二话没说,去民政局离婚后,便拎个小包落魄地住进了耿爽的家,一个月前他们领证,并准备年底举行婚礼。

耿爽把丁洛妙遭遇给刘阳明讲述了一遍,刘阳明为她万般心疼,恨不得活刮了李元斌,同时对他又有着深深的忌惮,加拿大的黑手党呀,黑暗势力,杀人不眨眼,跟他这种有志的创业青年,八竿子也打不着,却屡屡因丁洛妙而有所牵扯,但如怼上了,即使再害怕他也不会退缩。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还不回家,都快被人雀占鸠巢了!”刘阳明不解道。

耿爽将丁洛妙的打算说了一下,刘阳明点头赞许道:“她一向睿智,弓子现在到底什么想法,就连跟在他身边的我们都不清楚,也许旁观者清,站在角落里再好好观察观察,看清问题,找到问题解决的方案,再做决定会更好。”

“尤其是谢时宛,以弓子如此宠她的态度,看来也是很看重她的,不过,我还是认为只要妙妙敢站在他面前,谢时宛就是一个屁。”刘阳明语气笃定道。

耿爽也深以为然,只是丁洛妙要的感情太纯粹,若张长弓真的有开小车的打算,怕是丁洛妙再痛苦也会一脚把他蹬了。

“自从妙妙失踪,咱们也一直没去过弓子家里,今天咱们缠着去他家,偷拿证件是一回事,还要看看谢时宛是不是真的住了进去。”耿爽道。

刘阳明霍然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找他。”

刘阳明走进电梯,上了顶层张长弓的办公室,整个顶层都是张长弓的专属区域,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进来。”

刘阳明推门而入,张长弓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正低头专注地看着,刘阳明视线一转,看到办公室的角落里一张相对小一些的办公桌,谢时宛坐在桌子前拿着铅笔正写写画画。

她虽然疯癫,但只要张长弓在她的视线内,她就会和正常人一样,可以正常地工作、生活、娱乐,前提是必须有张长弓在场,否则她就会疯病发作。

见他进来,谢时宛停下笔,视线紧紧地盯着他,带着排斥和戒备。

自从会议上发生那场争执后,她看自己的眼神相当不善,刘阳明对她的态度无所谓,斜睨了她一眼后,就懒得再给她眼神了。

“弓子,我和小爽下午去你家做客,晚上我们一块走。”刘阳明吊儿郎当地说道,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张长弓视线从文件上移开,闲闲地睨了一眼刘阳明,今天这夫妻二人都很反常怪异,不知又在作什么妖。

“你哪那么大的脸,没空招待你们。”张长弓果断拒绝,低头继续看文件。

刘阳明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暗骂道:脾气这么差,活该你丢了媳妇。

想到还有事相求,便耐下性子解释道:“还不是小爽,最近做梦老梦到妙妙。”

刚一提到妙妙,张长弓霍地站起,“她见到喵喵了?喵喵现在哪里?”

呃?刘阳明见他眼睛冲血,急切地看着自己,脸上尽期盼之色。

突然有些愧疚,这样骗弓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就在他犹豫之际,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伸展手臂挡在张长弓身前,“不许你欺负长弓!”

刘阳明被吓得后退两步,看到谢时宛身上尽是疯狂之色,小小的身躯似乎随时准备爆发最大的能量攻击他。

张长弓将她扣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抚道:“没事,我在跟他谈事,你去忙你的去吧!”

看着他眼中的宠溺,耐心温柔的劝解,刘阳明的心软瞬间收回,眼前的女人虽惨,却有你的宠爱,可丁洛妙却更惨,被人囚禁没有自由,生命还遭受威胁,还要怀孕生孩子搞学业,别说她一个小女人,就换成他们这种大老爷们,估计也得被搞崩溃抑郁了。

而作为她的老公,没有时间去关心自己的老婆,却在不遗余力地安慰别的女人,刘阳明心中也替丁洛妙不值。

他很生气,想将眼前的疯女人拉出去,却又担心激怒张长弓,达不到他今天想要的目的。

深呼吸,压抑住中烧的怒火,一忍再忍,才勉强平复好心情,“是梦里梦到的,妙妙说想吃你做的饭,小爽答应替她吃一顿,所以,今晚去你家吃饭,你多做几样拿手好菜,让小爽多替她吃几口。”

“我不会去做,她若想吃就自己回来吃。”继而话锋一转,“你不要提托梦、替代这种词,否则别怪我拳头伺候。”

他眼中闪烁着痛色还有狠意,她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用托梦和替代这种往生会用的词,他不能想象这种可能,否则他的心脏会爆掉,他捂住胸口,脸色青紫,慢慢地蹲在地上。

刘阳明吓了一跳,只要一提丁洛妙,他的心疾就会犯,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们鲜少在他们提及丁洛妙的原因。

刘阳明扶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谢时宛看他这个样子,也担心地哇哇乱叫。

“你闭嘴。”刘阳明低吼道,“吵死了。”

谢时宛受惊吓一般躲在张长弓的另一侧沙发上,紧紧依偎在他的身上,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第302章 成功偷出证件

耿爽因久等不见刘阳明回来,事情进展得应该不太顺利,便主动找了过来,看到眼前怪异的一幕。

张长弓靠在沙发上,又做出西子捧心的姿势,谢时宛靠在他身上担忧地看着他,刘阳明紧张地躬身查探他的情况,嘴里不停地念叨,“没事吧,没事吧……”

不过是晚上去他家做个客,咋就刺激得他心脏病发?

刘阳明见耿爽来了,冲她摇了摇头,无奈地耸耸肩,耿爽便知被拒绝了。

待他面色缓和过来,耿爽担忧道:“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强撑,你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吧。”

耿爽冲刘阳明使了个眼神,刘阳明立马附和道:“是呀,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便要弯身去扶他,张长弓打掉刘阳明的手,慢慢站起身,“我还没脆弱到这个地步,想去我家吃饭,那就走吧!”

刘阳明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张长弓和谢时宛在前面走,耿爽拉着他跟上,才清醒过来,心中一叹,自从丁洛妙失踪,他怪异的性子愈加捉摸不透了。

回家的路上,路过超市,他们进去买了一些食材,便直奔张长弓的家,趁着张长弓和谢时宛在厨房里做饭,耿爽以参观之名,在各个房间翻箱倒柜,也认清一个事实,谢时宛确实住在这里,衣柜里的女士衣服,大多在她上班时,耿爽有见她穿过。

不过,好在衣柜里没有男士衣服,在书房里看到有衣柜,里面全是男装,平时张长弓应该是睡客房,但一墙之隔,男女独处一个房子里,只要有那想法,房间搁不住他们的想望。

终于耿爽在书柜的下面找到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他们家的各种证件,还有一个小小的方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枚男戒,自从去年,她就没有见张长弓再戴那枚结婚戒指了。

耿爽心情复杂地合上盖子,记得今天见丁洛妙,她好像也没有戴结婚戒指,也是,李元斌能把她的包给扔了,又怎么会允许她戴结婚戒指,应该也一起给她扔掉了吧。

这一刻,耿爽真相了,丁洛妙手上的结婚戒指,还真的是被他连同包一起扔进了大海里。

若无其事地从书房出来,直到将偷拿出来的东西放进包里,才算输了一口气。

走到餐桌前,看到桌子上已经有不少菜,而张长弓仍在厨房里忙活着,等到所有的菜都上齐,竟是满满一桌子。

耿爽一直听丁洛妙炫耀张长弓有多会做饭,她始终不太相信,就他那桀骜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愿意进厨房。

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她看了一眼吃得欢快的谢时宛,瞧她习以为常的样子,怕是张长弓也常会给她做饭吃吧,以丁洛妙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应该再也不会吃一口他做的饭。

以他对丁洛妙的了解,不会不知道丁洛妙的忌讳,可他在她不在的这几年,破了她那么多的忌讳,就不怕丁洛妙回来跟他闹掰?

还是他真的已经不在乎丁洛妙的感受,所以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耿爽细细观察张长弓,见他神色淡淡地吃着饭,偶尔嘱咐谢时宛慢点儿吃,帮她夹离得稍微远一点儿的菜,帮她盛汤倒水,真是像伺候一个小公主似的。

耿爽不由为他们的未来捏了一把汗!

从张长弓家里出来,耿爽心情有些沉重,刘阳明的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叹息一声接一声。

两人有着一样的担忧与烦愁。

“见了妙妙,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等她稳定下来,再看她的打算。”耿爽道。

刘阳明点点头,深表认同,一个女人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就没有抗争的资本,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妈妈,我来开门。”

随即门被打开了,耿爽低头一看,一个小男孩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叔叔阿姨,你找谁?”

好漂亮的孩子,大大的杏眼,一笑还有小酒窝,就跟丁洛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耿爽看得心中欢喜不已,“我们是你妈妈的好朋友。”

丁洛妙从里面跟出来,看到他们,赶紧把他们让进来。

四年没见,刘阳明看着眼前曾经暗恋的女孩,变得成熟知性了很多,但言谈举止中也透着一种儒雅与睿智,她成长了很多,身子虽然消瘦,白皙的小脸五官却愈加精致好看,尤其是那双杏眼,清澈无比不带任何欲望,有着历经沧桑的通透。

耿爽眸光四处一扫,简单的两居室,与弓子那边的房子格局差不多,布置虽然极其简约,却感觉极其舒适温馨。

视线再次落到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的孩子身上,她走过去蹲下陪他一起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alston抬起稚嫩的脸,看着耿爽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道:“我叫alston,今年三岁,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因为你是妈妈的朋友,我会认真回答你的。”

那清脆的声音,像风中的风铃,叮叮当当敲击得耿爽心都酥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喜欢中国吗?回来习不习惯?”

alston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困扰,歪着脑袋略微思索了一番,“嗯……很喜欢……但还不适应……妈妈说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很快我就会适应了。”

瞧他说话一本正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耿爽被他逗乐了。

刘阳明走过来,学着alston盘腿坐在地上,拿起一个积木,“我陪alston堆积木,alston会盖什么呀?”

一说起堆积木,alston的兴致瞬间被提起,自从回国,一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玩,妈妈总是很忙的样子,精神也不是很好。

他不想打扰妈妈,总是很乖巧地自己玩自己的。

耿爽见两人玩得很开心,便示意丁洛妙跟她去被的地方,不管alston听不听得懂,她都不想当着alston的面谈论关于张长弓的事宜。

丁洛妙领着耿爽进入儿子的玩具室,惊叹于小家伙的天马行空,好像进入一个车的世界、军工厂、航天宇宙,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男孩子的世界。

丁洛妙将客房交给了alston,让他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布置。

第303章 做最完美的备胎

丁洛妙惊喜地拿起证据,“行呀,这个也拿出来了,太好了,这样就更好找工作了。”

“何止好找工作,而且还能找个好工作。”耿爽翻了个白眼,对于丁洛妙的学校她至今仍羡慕嫉妒恨。

“可我的专业在城市却没什么用。”丁洛妙翻开自己的毕业证,看着那张青涩的脸,颇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竟已青春不再。”

耿爽盯着她,展颜一笑,“放心吧,女人每个时段都有每个时段的美,现在的你是花儿绽放最盛的时候,即便是有一天成为糟老太婆,你也是我们当中最好看的。”

被她这么一调侃,丁洛妙桃腮带笑,顾盼之际,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耿爽一时看得痴了。

丁洛妙拿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壳,“回神了,干嘛呢,发什么呆呀?”

耿爽不好意思地伸手拨了拨自己的短发,她的美对女人竟也有同等的吸引力。

都说越美丽的女人,越会吸引男人的注意力,情感上就会越坎坷。

原本她还羡慕她跟张长弓青梅竹马的感情,一直以为她会被张长弓一辈子当公主宠爱到老,可惜,结婚仅仅一年,他们却出现了这么大的意外事故,感情的归向也变得扑朔迷离。

“妙妙,曾经为了驱赶你身边的桃花,我扮演过你名义的男朋友、老公,往后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永远站在你的身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耿爽一副女汉子的模样,信誓旦旦地说道。

丁洛妙眼中涌上一抹湿润,头倚靠在耿爽的肩上,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人生能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耿爽抬手摸摸她的脸,“花花如果知道你回来,还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呢?”

丁洛妙沉默了一下,“先别告诉她我回来的消息,诚子那么精明,我怕她露馅,诚子知道了,弓子自然也就知道了,我现在还无法面对他,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再好好想想。”

“夜长梦多,你隐藏几时,就给别人多创造几分机会!”耿爽意味深长,意有所指地说道。

丁洛妙苦笑了一下,“一颗分成几瓣的心,我要来何用,而且一颗不完整的心,也配不上我。”

言语中带着令人心疼的骄傲与倔强。

她的自尊心很强,从小就是,从学习上就能看得出来,每次考试必须拿到年级第一,第二她的自尊都无法接受,且又是处女座,追求极致完美和纯粹,这样的性子,又怎么会要一个不完整不纯粹了的张长弓。

耿爽对他们二人的未来充满悲观的想法。

“总之,无论你要怎样我都支持你,不问对错,不求得失,唯你是答案。”耿爽眼神坚定地看着丁洛妙,眼里是无条件的宠溺。

丁洛妙盯着她,眼里的感动翻涌,随即一声叹息,一脸惋惜道:“你若是男的该多好,会是我不二选择的完美备胎。”

“去你的!”耿爽抬腿踢了她一脚,“我这么痴情,不应该是男主吗?”

“可惜,身高不达标,就比我高了那么一丢丢,气质也雌雄莫辨,不符合我的审美,只适合当男二。”

两人这么一调侃,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耿爽颇为知足道:“男二就男二吧,怎么说也是一上等炮灰,总比李元斌之流强,连炮灰都算不上,顶多是个惹人厌的男反派,下场极其凄惨。”

说起李元斌,耿爽牙齿就咬得咯吱响。

一切的祸源都是他引起的!

丁洛妙低垂下眉眼,对于李元斌,她的感情是复杂的,即恨他不顾自己的意愿将自己劫持走,又感谢他这么多年的帮忙,她忙的时候都是他帮忙照顾孩子,一些花销用度他也接济不少,还硬是认alston为干儿子,可以说因为他,alston从小也没缺什么父爱。

在情感上,得知她怀孕后也不再逼她,只要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活动就行,这种即可恨又感激的心态让她有些无措,如今他们偷跑回来,不知李元斌会不会放自己一码,总感觉有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让她惶恐不安。

送走耿爽和刘阳明,又陪alston玩了一会儿,便哄他去睡觉。

待alston睡着,再次翻开毕业证书,却在最后面的夹层里,看到塞着一张纸,抽出来打开一看,是她的休学申请,后面的签字是张长弓,作为她的丈夫,是有资格帮她申请休学的。

知道学籍还有保留,丁洛妙感慨万千,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当初在加拿大,她就能边带孩子边上学,现在alston可以上幼儿园了,她的时间更加充裕了,只是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要先工作挣钱。

拿起户口本翻开,看到上面第一页的户主:张长弓。

翻到第三页是她的名字:丁洛妙。

与户主的关系:妻。

手指在“妻”字上面徘徊良久,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滑落下来,滴在户口本上,慌忙拭去上面的泪水,却已经湿成一个圆点。

翻开第四页,空白页,这一页本应是alston名字,可惜他爸爸却不知道他的存在。

躺回床上,将熟睡的孩子拥在怀里,酸楚的心才算得到一点点安慰,至少她拥有alston,一个她可以拿命去爱的存在。

她的身份证在来北京上学之初,就转到了北京这边,倒是很好补办。

补办完身份证,也将孩子送入幼儿园后,她才沉下心来找工作的事情,有几家公司通知她面试,不过安排给她的工作与她的专业无关,大多都是后勤、文职工作,在职业理想与现实之间,她有些摇摆不定。

最终她不得不妥协于面包,这一天她还是决定去面试。

她打开门,发现门缝里塞了一个袋子,拿起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她和儿子在加拿大所有的证件户籍资料,还有签证以及多伦多与北大联合研究项目研究员的任命。

这一看就知道是李元斌的手笔,丁洛妙在惊喜的同时,又有几分担忧,看来李元斌把自己在中国的状态了解的很清楚,一定有派人跟踪自己,她不由扶额,感觉有些头疼。

关上门转回身,走进客厅,先打电话推掉今天的面试,然后看着手中的任命书,眉头紧锁,如果赴任肯定会遇到老熟人,甚至是自己的导师,她怎么跟导师解释她的情况,明明是北大学业未完,却拿了国外的毕业证书,这怎么也说不通,甚至还可能让导师误会她崇洋媚外。

第304章 假惺惺的始作俑者

尽管不想撒谎,可有些谎却不得不撒。

想好一套说辞,便前去报道,当导师看到她时很惊讶,她的解释是:因为生病紧急前往国外就医,又因怀孕不得不在国外生子,就想着时间不能浪费,也想学习一下国外相关专业知识,便一直攻读,如今孩子也大了,又正好有这么个项目,正好学成归国。

丁洛妙态度很谦逊,解释得又有理有据,尽管导师心中有疑问,但毕竟还是很心疼她,当初在学校里就很看重她,准备把她大力培养,谁知她却突然办休学,这一休就是四年,学校还能保住她的学籍也和导师的帮助分不开,要不然学籍应该早就被注销了吧。

其实如果她启用加拿大的学历,也就意味着她的国籍是加拿大的,她见我略过国籍不说,便知我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多说什么,丁洛妙感激导师的善意,她还是这么疼自己,丁洛妙心中五味杂陈。

alston开始适应幼儿园的节奏,她也很快融入到工作团队中,研究室刚组建起来,工作太过繁杂忙碌,还要接孩子回家、做饭、带孩子,也就没功夫去关注张长弓。

但每天开门她总能在门缝里看到一个信封,信封里全是照片,照片上基本上都是张长弓和谢时宛的生活日常,早上一起从家里出发去工作,中午一起去餐厅吃饭,晚上一起去超市买菜,手挽手一起回家,傍晚时分又手挽手一起出来散步,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一看到这样的内容,丁洛妙整个人都不好了,且每天早上,天天如是,让她一整天都心情糟糕,她知道这都是李元斌派人跟踪拍摄的,他就是要这样报复自己,恶心自己,也羞臊自己。

九死一生,巴巴地跑回国,却原来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家,男人也已经不是自己的男人了。

他在嘲讽自己!

拿起手机拨打李元斌的手机,她不再在意是否泄露自己的手机号码,事实上拿到她的手机号码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手机接通后,不等李元斌说话,丁洛妙便怒声质问:“谁让你多管闲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要再掺和了。”

李元斌那边声音糟杂,音乐震天响,吵死了,手机拿离了耳朵。

那边李元斌似乎进入了一个房间,传来轻微的关门声,糟杂的声音一下子被隔绝了起来,手机传来李元斌漫不经心的声音,“洛洛,他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你离开的这几年,他身边根本就不缺女人,他早就不忠于你们的婚姻了。”

煽风点火!

火上浇油!

“噌”地一下,丁洛妙的火瞬间被他点燃,含怨带怒地吼道,“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遭受这些痛苦。”

李元斌对她的怒火不为所动,闲闲道:“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这是在帮你认清他的真面目。在你面前扮演情深义重,转眼却把别的女人捧在手心,你不也胆怯不敢探知真想,所以迟迟不敢回家吗?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有什么用,这一次我给你们机会,看你们自己能不能在一起。”

简直恬不知耻!

“你以为你是谁,我需要你给机会?或合或分,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再瞎掺和,也不要再跟踪我们寄照片,别做跟你无关的事情。”

李元斌无奈地叹息一声,“怎么会没关系?若你待不下去就回来,懂得回头方能寻到岸,我这里永远是你的港湾!”

丁洛妙冷嗤一声,按断电话,情绪起伏仍是无法平息,始作俑者是他,麻烦制造者也是他,他凭什么说风凉话,凭什么摆出一副上帝拯救者的姿态,他自己都在黑暗的泥潭,过着有今天没明天,枪口舔血的生活,为什么不去拯救他自己?

下班走出研究院,看到翟天玉倚靠在车旁,微笑地看着她,招手让她过去。

丁洛妙快步走过去,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今天没什么事,过来看看。”

翟天玉打开副驾上的车门,丁洛妙坐进去后,带着她去幼儿园接alston。

alston看到翟天玉很高兴,“翟叔叔,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

alston嘴巴甜的跟个小小糖爷似的,逗得翟天玉很开心,“我也很想你,这不想得不行,过来找你呢吗。”

alston被他逗得格格乐,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翟天玉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抱起alston高兴得转了一圈,“就凭你这一口,走,去超市。”

丁洛妙想想他帮了自己那么多的忙,也确实应该请翟天玉吃顿饭,随即也不客气地跟着他们坐上车。

超市里,丁洛妙推着推车,alston和翟天玉站在玩具前挑选玩具,丁洛妙无奈道:“alston,你家里有好多玩具了,不能再买了哟,要懂得适可而止。”

“哪有小孩子嫌玩具多的?”翟天玉拿起一个机器人,“这个不错,既能学习用还能玩游戏。”

翟天玉递给alston,alston接过翻来覆去的看,看他那两眼冒星星,爱不释手的样子,也是喜欢的不行。

丁洛妙瞄了一眼价格,八百多,当即从他手中拿过来,放回到展示架上,“这个月你乖乖去幼儿园,下个月就奖励给你。”

等到下个月她发工资,她就有钱了。

alston小嘴一撇,小脸一沉,不高兴了,显然对这种交换方式不太满意。

翟天玉从展示架上拿回来,再次递给alston,“我还没给alston送过礼物呢,提前奖励给你,这个月要听妈妈的话,乖乖去幼儿园哟!”

alston立刻笑逐颜开,“谢谢,翟叔叔。”

再看向丁洛妙时又瞬间变脸,双手在胸前合十,可怜兮兮地祈求道:“妈妈,拜托了,我特别喜欢这个机器人。”

丁洛妙摸了摸他的头,实在不忍心拒绝他,让他放进了购物篮里,他却不愿意,非要自己抱着,小孩子喜欢一样东西的热忱是真挚的,然而持续时间却不会长久,顶多玩个两三天就会失去兴趣,这也是她反对给他买贵重玩具的原因。

alston还想在玩具区继续玩,翟天玉让丁洛妙自己去食品区,他陪着alston一起玩,一会儿再去找她,丁洛妙无奈地耸耸肩只好由着他们。

第305章 一家人终于相遇

今天要给翟天玉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脑中规划着菜谱,手中挑选着食材,在海鲜区她竟看到了张长弓和谢时宛,两人在认真地挑选着鲜虾,时不时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似是在讨论做什么口味的。

丁洛妙微眯起眼睛,抿紧嘴角,握着推车的手微微用力,手上的青筋绷起,心中溢满了浓重的酸楚,揪得她的心极其难受,眼睛也慢慢地开始酸胀潮湿起来。

丁洛妙,有出息一点儿,别哭,别让人看不起,也别难受,因为不值得!

反复地做了几次深呼吸,颤抖的手慢慢安静下来,转身便要走。

张长弓正认真地挑着虾,偶尔间或回应谢时宛对口味的要求,忽感有一道视线紧盯着自己,再抬头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前面闪过,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虾,慌忙向那道身影追去。

距离那道身影越近,他的心跳得越厉害,朝思暮想的人呀,是你吗?找了整整四年,失望大过希望,但他心中仍存一线希翼,希望能够某一个拐角某一个街道与她怦然相遇。

这么多年,他不知道拍了多少个神似的肩膀,对方一回头,却尽是失望与沮丧。

而今,他怕又是一场欢喜一场空,看到她停在玩具区,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三岁雉儿扑过来,抱住她的腰似乎在撒娇。

身后跟着翟天玉,手里拿着个机器人玩具,很随意地将玩具放入她推着的购物车里,弯腰抱起孩子,三人并肩而行,说笑着往结账区而去。

张长弓只觉得头脑发懵,即便那女子不回头,他也已经确认她就是丁洛妙,他心心念念的妻子。

他只觉得怒发冲冠,这么多年他一直确认是翟天玉带走了丁洛妙,可翟家死不承认,四年,他发了狠地要置翟家于死地,直到他们愿意交出丁洛妙为止。

他们百般委屈,百般狡辩,始终只有一个说辞,翟天玉跟丁洛妙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即便在他们破产面临坐牢之时,仍是执着于这一种说辞,以至于让他也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打错了方向。

那此刻他眼睛看到的是什么?

什么时候丁洛妙在他们翟家这么重要了,宁可破产也不交出来?

还有……王语妍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竟没任何动作?

心中思虑万千,各种思绪纷杂,眼看着那一家三口消失在拐角,再顾不得思因寻果,忙快速抄近路冲了过去,在零食区拦截住他们。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般挡道的人,丁洛妙眼圈有些泛红,转头强忍下眼中的泪意,倔强地抬头挺胸望着他。

沉默是暴风雨前的酝酿,翟天玉将alston递给丁洛妙,身子上前护在母子二人身前,全身戒备地盯着张长弓。

丁洛妙将alston紧紧揽在怀里,也许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alston有些害怕地搂住丁洛妙的脖子,怯怯地喊了一声:“妈妈。”

丁洛妙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乖,不怕。”

张长弓一听到孩子对丁洛妙的称呼,当即脸色黑碳墨,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想到他们孩子都有了,气怒更盛,还有深深的绝望。

难道是因为孩子的关系,因为有了他们翟家的孩子,他们不得不保护她们母子,王语妍结婚这么多年,没有生养,难道不能生?所以,才忍气吞声地闭紧嘴巴,不吵不闹?

也只有这些理由符合常理推测。

他浑身哆嗦,牙齿咬得咯咯响,积压了四年的怒气这一刻如火山一样爆发了,二话不说,他血红着眼睛冲向翟天玉,拳头像石头一样砸在翟天玉身上,翟天玉哪能是他的对手,被张长弓压着打,即便处于弱势,翟天玉也丝毫不认输,倔强地承受着。

alston被吓得哇哇大哭,挣扎着下来,丁洛妙把孩子放到一旁,想要过去把张长弓拉开,谁曾想alston竟是哇哇哭着冲过去,对准张长弓的小腿一阵乱踢,嘴里还嚷嚷着,“不许欺负他,打你这个坏人!”

张长弓低眸看着像小狼狗般怒瞪着自己,连踢带咬的熊孩子,伸手轻轻一甩,alston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

丁洛妙看到自己的心头肉摔倒,她自己都不舍得打一巴掌,好嘛,他亲爹第一次见面就虐待他,瞬间像浇了汽油的木柴,怒火爆燃,扶起地上的儿子,将他放置稍远处。

她冲上前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使尽全力将他从翟天玉身上揪下来,翟天玉刚才被张长弓骑坐在地上,挨了无数拳,伸手抹了一把鼻血,想要冲上去支援丁洛妙,却听丁洛妙喊道:“天玉,先把alston带回家。”

翟天玉犹豫了一下,想到alston的身份,若被张长弓知道,就他那品德败坏的样子,铁定会抢孩子,果断听从丁洛妙的话,抱起孩子就走。

张长弓耳朵被她揪着,脸上丝毫没有难堪尴尬之色,反而一脸享受的傻笑模样。

见翟天玉抱着孩子跑远了,她才松开手,推起购物车就要走,被他一把抱住身子,“你个小混球,这几年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得好惨。”

丁洛妙心中一酸,看了一眼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正要挣脱开他,突然身后一声颤抖的声音,“长弓,你在干嘛?”

看清他怀中抱着的女人,她的眼球震颤,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她……她是谁?你……你……为什么抱着她?”谢时宛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谢时宛也仅仅是懵了一瞬间,随即清醒过来,冲过来拼命拉开张长弓,长长的指甲死死地掐在丁洛妙的手臂上,眼中尽是癫狂之色,不管张长弓把她抱得有多紧,谢时宛固执地要拉开他们。

张长弓有一瞬间的犹豫,最终他一手箍着丁洛妙,一手挡开谢时宛,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时去,你来我家附近……”

还没等他把一句话说完,谢时宛再次扑上来,张长弓想要再次把她挡开,趁这空档,丁洛妙瞅准机会,扔下推车向无购物通道逃窜,张长弓心中一慌拔腿就要去追。

谢时宛死命地拉住他,被他踉跄带跑了几步,她尖着嗓子大声哭喊,“弓子,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不许你不要我……”

第306章 她的执迷不悟

她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尖锐,有一种划破耳膜的锋利,让人听了极其不舒服,她眼里癫狂而空洞,像着了魔般,“你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走!”

张长弓见她精神病要发作,而丁洛妙早已跑得没了人影,只能无奈地拍拍她,安抚她的情绪。

既然她已经回来,总会找到她,哪怕掘地三尺!

她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丁洛妙回到家,看着两手空空,抱歉地对翟天玉说,“今天没法做饭给你吃了,我请你下馆子。”

“不用,家里有什么随便弄点就行了。”翟天玉早就预感,她会空手而归。

alston见他最喜爱的机器人也没有了,噘着嘴也是老大的不高兴。

丁洛妙摸了摸他的头,“好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得手,如果你到明天还是很喜欢,非要不可,那就再耐心等待,明天再去买。”

alston小大人似的叹息一声,“妈妈又开始给我喝鸡汤了,好吧,那就再等等。”

说完,便拉着翟天玉去他的玩具室玩,丁洛妙无奈摇头,酸楚一笑,喃喃低语,“你那浑不楞的爹有你一半听话,我不至于这么伤神。”

打开冰箱,看着少得可怜的食材,没办法,今天只能凑合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补给他。

张长弓将谢时宛带回家,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情绪既兴奋激动又焦躁不安。

他不明白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当年是她离开是被动还是主动?

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她跟翟天玉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查过翟天玉并没有离婚,他跟王语妍的婚姻仍真实有效,而丁洛妙绝对不会破坏别人的婚姻,做小三。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急得想揪头发。

谢时宛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他鲜少出现这么躁狂的状况,自从见到那个女人,哪还有半分集团公司老总的冷静、睿智、霸气。

想到他对那个女人的在意,谢时宛的脸渐渐扭曲狰狞,眼中的疯狂慢慢燃起火来,带着灰飞烟灭的狠意,叽里咕噜发出压抑的声音,“谁都不能抢走你,谁也别想抢走你,否则我让她去死。”

张长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谢时去过来时,看到两个人,一个人像个木雕似的坐进沙发里一动不动,一个叽叽咕咕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听不真切。

对于二人的状况,谢时去颇为意外,这一个两个的中什么邪了?

看到谢时去,张长弓一脸歉意,“时去,喵喵回来了,我得把她给追回来,没办法再照顾时苑了。”

谢时去颇为诧异,丁洛妙竟然回来了,难怪妹妹精神这么不稳定。

她虽然不记得丁洛妙,但想必张长弓和丁洛妙在她面前做了亲密动作,让她颇受刺激吧!

妹妹的黄粱一梦怕是要醒了,也可能导致她彻底疯掉,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张长弓在照顾着她,她也只认张长弓,离开可能会更疯癫,他不能让妹妹就此毁了。

谢时宛看着妹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眼中涌出一股热意。

两人走出房间,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谢时去语重心长道:“长弓,四年前她不告而别,如今又突然回来,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你还是了解清楚再做决定比较好。”

张长弓斜睨了他一眼,“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只要她平安健康就好,她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如今回来,我要接她回家,我和妻子不会再住在这里,所以也没办法再照顾她。”

“你也看到了,我妹妹离不开你,强行带她走,她会彻底疯掉。”

张长弓冷笑了一下,“她成这样是我的责任吗?”

谢时去一噎,当初张长弓与翟家斗得你死我活,若斗倒翟家,就必须先把翟家的庇护神斩断,谢时宛无意间听到张长弓要对付海关总署署长王一舟,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是去美国,谁知她不过是在机场转了个弯,又返回北京,偷偷潜伏到王一舟的身边,做起了他的小三。

谢时去找到她,让她放弃这一计划,可她固执己见,说什么反正她的身体已经脏了,替张长弓拿下证据,扳倒王一舟,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怎么也说服不了她,软硬兼施均未能动摇她的决心,哪怕自己跟说她断绝关系,都没能把她拉回头,不得已去找张长弓,将谢时宛的境况跟他说,希望他能帮忙说服她那固执得跟块石头似的小脑袋瓜。

当时张长弓很生气,也很不耐烦,老婆失踪,公司危机,让他焦头烂额,她还跟着捣乱,当即直截了当地对她怒吼道:“这是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赶紧滚回家,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可她当时怎么说的,“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无关,我所做的一切,后果我会自己负责。”

张长弓和谢时去强硬地将她带回家,让谢时去看着她,关到他们将所有的问题解决为止,可谁知谢时去不过是去一趟超市买日用品的功夫,她就潜逃无踪。

再见到她时,是在监狱里,她因为揭露王一舟受贿罪并提供相关证据,再加上她精神状况不稳定,才能够得以保释。

“她这么不幸确实都是她咎由自取,可最终的结果不最有利于你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的成功是靠她的自我奉献换来的?”张长弓脸色有些难看。

谢时去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这张臭嘴,不好,这话无异于是说他张长弓今天的成绩是靠她妹妹牺牲色相换来的,这……哪个男人受得了,何况张长弓这样的直男癌,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时去赶忙解释,“看在她一心一意为你的份上,你就多担待她一下。”

“怎么担待?这几个月给我惹了多少非议,公司里的风言风语你没听到?”

“你是在乎这个的人?”谢时去显然不信。

“以前不在乎,传的越离谱范围越广就越好,若喵喵还在乎我,被她听到一定会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只要她肯出现,或打或骂随她,只要能出现就好。”张长弓脸上是一往情深的期盼之意。

听他这么一说,谢时去瞠目结舌,当初他就疑惑一开始他还压制流言蜚语,后来怎么就放任了呢,哪怕丁志诚、刘阳明、耿爽等老家帮们不认同,对他极其不满,他仍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第307章 以自杀相威胁

他还跟个傻子似的,庆幸他终于走了出来,自己的妹妹守得日出见月明,苦尽甘来,原来……又是一场痴人说梦。

接着便听他又说,“喵喵如今回来,肯定更不愿意我跟别的女人有更多接触,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你来接手,继续照顾她,毕竟她是你亲妹,也是他的监护人。”

站在楼梯暗影的人,听到他这句话,浑身颤抖,做了几个月的美梦终于要苏醒了吗?可我……不愿意醒,我宁愿带着这几个月美好的回忆与梦想去死,也不愿意清醒过来。

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你呀!

她转身向楼上跑去,谢时去正想再为妹妹争取一下,听到楼梯口的脚步声,却没见有人出来,听声音反而是向上的,当即明白过来,刚刚妹妹在楼梯口偷听他们说话。

想到他们谈话的内容,谢时去脸色一白,立即追了上去,张长弓也赶紧跟了上去。

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谢时去拍门,“妹妹,开门。”

谢时去连叫了几声,里面没有动静,两人互视一眼,张长弓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让开,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谢时去率先冲进屋内,发现谢时宛骑坐在窗户上,见谢时去进来,回头给谢时去一个灿烂的笑。

“时宛!”谢时去惊呼一声,“你在干什么,快下来。”

张长弓听到谢时去的惊呼,心中一惊,他没有进屋,转身向楼上跑去。

“哥哥,对不起,没有弓子的人生,活着太无趣,也太痛苦,我不想这么痛苦地活着。”谢时宛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凄美的绝望。

“难道你的生命里只有张长弓吗?我呢?妈妈呢?都不重要?都可以被放弃吗?”谢时去既为她感到心痛,又非常生气。

谢时宛心中一痛,灰暗无光彩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湿润,“对于妈妈我只能说对不起,从小我就没有你优秀,对我她失望的太多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哥,妈妈还有你,你好好照顾她!”

谢时去失望地怒吼道,“她即便对你很失望,但最牵挂的还是你,最舍不得的也还是你,为了一个男人就值得舍弃最爱你的人吗?”

说着他上前一步,想要慢慢靠近她。

“你别过来。”谢时宛挂在窗户上摇摇欲坠,声嘶力竭地喊道。

谢时去怕她激动,不小心脱手,忙道:“我不过去,你自己慢慢下来。”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谢时宛露出一个决绝的笑,幽幽说道:“哥,对不起,再见。”

谢时去看她松手的一刹那,目眦欲裂,眼见着她的身体向外倾斜,他抬腿正要飞扑过去,只听“咚”的一声,一个黑影向他身上砸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黑影压在身下,定睛一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竟是自己的妹妹,而张长弓已经坐在窗户上,解腰间的绳子,显然是在谢时宛正要跳下去的时候,被他一脚又给踢了回来。

怪不得一直没看到张长弓,原来是跑到楼顶另辟捷径了。

谢时去松了一口气,却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半,强忍着痛意扶起身上的谢时宛,勉强坐起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摔没摔着?”

谢时宛摇摇头,怔怔地望着窗台上的张长弓。

“你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救我?”谢时宛眼中燃起一线希望。

张长弓跳下窗台,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句话很有歧义,我什么时候要过你?这几个月我帮助你,一是就像你哥说的,你所做的事确实对我有利,但这种利却不是我想要的,若没有你,顾忌到你的安全,我何须拖拖拉拉用了四年,才干掉他们?二是看在你哥的份上,这么多年他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于情于理他求到我这儿,在对我没什么影响的情况下,我愿意给予一定的帮助。”

“还有一个原因,你是为了刺激丁洛妙逼她现身,现在她回来了,你便不再需要我这个刺激源了。”

“你不是不认识她,不知道我结婚了吗?怎么,不装了?”张长弓嘲讽道,“你说的很对,确实如此,如今她已经回来,若再刺激,可就要被刺激跑了,过犹不及,则得不偿失。”

谢时宛伏在地上,眼泪扑簌扑簌地从空洞的眸子里落下来,滴落在地板上。

地板上很冷,那冷意透彻骨髓,而此刻她的心却比地板还冰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具死尸,没有温度没有感觉没有……希望!

她蜷缩在地上,良久没有反应。

当她再次抬起眼睛,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生机,仿若燃尽了的死灰,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知道我跟你不可能,我这破碎肮脏的身体,也不配跟你在一起,甚至不配跟任何男人结婚成家,以前种种,是我自个儿愿意为你奉献……如今她回来了,我也愿意为你的幸福牺牲我自己,长弓,你记住,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曾经她一个自私的女人,家里的变故让她变得愤世嫉俗,如今她可以为深爱的男人奉献所有,哪怕是生命。

张长弓眼神薄凉地看着她,嘴角微微挑起,“为我而奉献?我怕你是搞错了吧?”

“你太自以为是了,若不是你顽固不化,在其中瞎搅合,李元斌不会跑,王一舟的上家也不会脱身,我本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就因为你……若不是李元斌为了牵制我,你的小命早就没有了,若不是为了救你,我早就在他逃跑的港口堵截他了。”

“这一次若不是你,我能把他们翟家一锅端了,好了,就是因为你,王家帮也就折损了一个王一舟,你等着看,他们不久就会从牢里出来。”

“还有,若不是我拿重要的证据去换你,你早死在牢里了,哪还需要你如今活蹦乱跳地玩跳楼自杀。”

谢时宛不可思议地看向张长弓,不可能,着颠覆了她的认知,明明是她闯入虎穴,赴汤蹈火取得证据,才让颠覆的敌人,她应该是功臣,怎么在张长弓嘴里,她反而成了累赘?

她不服!

谢时宛看向哥哥,谢时去冲她点点头,证实了张长弓的说法,“你确实帮了很大的忙,但若没你,结果只会更好。”

第308章 寻找她的影踪

这话说的,谢时宛有些没听明白,但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她感觉得出来,好像自己好心没办成好事,目前的结局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张长弓懒得再理这对兄妹,拿起外套走至门口,“你们走后,记得给我锁门。”

他还有好多事要做,没时间跟他们磨叽。

走出家门,坐进车里,沉思良久,今天耿爽和刘阳明的行为都相当反常和诡异,难道他们二人知道点什么?

开车直奔刘阳明的家,已经睡下的刘阳明和耿爽,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刘阳明睡眼惺忪地从猫眼里看到是张长弓,诧异之外又觉在意料之中。

打开房门让他进来,打着哈欠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张长弓没闲工夫跟他扯皮,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是不是见过喵喵了?”

刘阳明一愣,正待要回答,一道声音抢先回答,“喵喵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应该回家找你这个丈夫吗?怎么跑来这里问我们?”

刘阳明转头,看到耿爽倚靠在卧室门口,一脸嘲讽地睥睨着张长弓。

张长弓蹙眉,“我不清楚她回来,为什么不回家,所以才找你们清楚的来问问。”

“你做丈夫的都不清楚,我们就更不清楚了。”耿爽看向还呆站着的刘阳明,“还不送客,这么晚了还扰人清梦,真没礼貌。”

话虽然是冲刘阳明说的,话头却直击张长弓。

张长弓微眯起眼,带着锋芒的眸光审视地盯着耿爽,稍许,“你今天会议上接的是喵喵的电话吧,出去也是去见喵喵吧?晚上缠着去我家,吃饭是假,另有所图是真,所图什么?”

耿爽心中一颤,好家伙,单凭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分析出整个过程,他眼睛和头脑的灵敏度又进阶了,她愈加小心谨慎,“你不是也见过她了吗?让她亲自给你解释呗!”

“她……对我很排斥!”张长弓一想到这个问题心就揪痛,明明他才是她最亲近的人,为什么最排斥的反而是他?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耿爽冷笑了一下,“你不是有红颜知己吗?你不是已经跟她同居了吗?处处维护,时时宠爱,还要假惺惺地追求糟糠之妻干嘛?是要走离婚流程吗?”

“离婚?什么意思,她有这样的想法?”

一想到丁洛妙可能跟自己离婚,他就冷静不了,她怎么可以违背当初结婚的誓言。

耿爽气得鼻子都歪了,“我前面说了那么多,你听不到,偏偏揪住‘离婚’二字不放,看来你也早有这样的想法。”

张长弓一滞,他发现自己跟耿爽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转眸扫向刘阳明,“心情不好,走,陪我喝酒去。”

说着率先走向门口,刘阳明一时傻眼,求助地看向耿爽,耿爽眼睛一瞪,一副母老虎模样,“喝什么喝,要喝你自己去喝,我们还要早睡明天上班呢,没那闲工夫陪你。”

呃?

他可是咱们的大老板,老婆,你这样说不怕老板炒鱿鱼。

张长弓闻听此言,停下脚步,冷冷一笑,“如果想永远不上班,那就回去睡!”

果然,威胁来了!

耿爽显然不吃这一套,“不上就不上,我……”

刘阳明冲上前捂住她的嘴,转头对张长弓道:“稍等,我跟老婆沟通一下。”

刘阳明将耿爽推进卧室,见耿爽眼睛冒火地盯着他,忙松开捂嘴的手,急忙解释道:“你总不希望他们真的离婚吧,我先陪他,套套他的话,看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耿爽想了想,她也不希望丁洛妙真的离婚,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张长弓凭什么什么都不付出,左拥右抱美女环绕,而所有的苦都让丁洛妙承受,这是他该尽的责任,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父亲。

“使劲灌他,你别傻傻喝那么多,等结束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耿爽拥住他,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刘阳明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我知道,老婆,你先睡吧。”

刘阳明换好衣服,跟着张长弓去往酒吧。

张长弓边开车,边想事情。

今天,从刘阳明家的现状来看,喵喵没有住在他们家,那么,她到底在哪里?

安静的酒吧里,轻缓的音乐徐徐流淌,叩击人的心弦。

张长弓一杯接一杯地喝,好像酒不是酒,像寡淡的清水,刘阳明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有些难受。

这四年,张长弓受的苦,作为朋友他都看在眼里,作为男人,他也理解他的难处,可是让他无法认同的是,他为什么如此宠溺谢时宛,即便她帮助张长弓,但作为已婚人士,该有的距离还是必须保持的。

哪怕报恩,也不是这样一种报法。

突然,身边的椅子被拉开,刘阳明斜睨了一眼椅子上坐进来的人,将心中的气闷撒在了来人身上,“诚子,来晚了,罚三杯。”

“罚你个鬼呀罚,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啥折腾什么,老子都困死了。”丁志诚打了个哈欠,精神不济的样子,很像前一刻的自己。

刘阳明冲对面的张长弓努了努嘴,“我也是被他折腾过来的。”

丁志诚看张长弓为情所困的样子,叹息一声,“你这样喝有什么用,能把丁洛妙喝回来?等到把翟家的产业整合好,你就去游遍全世界,一寸土地一寸土地地找,就不信她还真能上天入地不成。”

张长弓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用力,然后仰脖一饮而尽,“啪”的一声酒杯掷在桌上,头低低地压在桌子上,言语间尽是沮丧和颓废,“她已经回来了,却偏偏躲着我,你说我做人得有多失败,连自己的妻子都不待见。”

丁志诚有些不太相信,“回来的话,不找你也就算了,我们这些朋友怎么也不找?”

刘阳明低眸一笑,端起大杯子一口喝进半杯,幸灾乐祸道:“因为你们人品差呗,她最先找的可是我们。”

丁志诚见他嘚瑟的样,“你喝多了吧,做梦呢?要找也应该是找我们这些从小一起到大的,有你们这些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什么事?”

“我这可是白开水,今天我滴酒未沾,清醒着呢!”刘阳明端起玻璃杯喝完杯中剩余的水,拿起水壶再次倒满杯子。

丁志诚再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不是嗜酒如命的吗?说什么不喝酒没灵感。”

第309章 有你跪舔求饶的时候

“准备要孩子,戒了。”

听他这么一说,丁志诚当即闭上嘴巴,端着酒杯的手,犹豫再三,终将酒杯放下,“我也想再要个孩子。”

也是,他家闺女都七八岁了,确实该要第二个了,在农村是允许生两个的,尤其是第一胎是女孩的话,可以无条件生二胎,如果第一胎是男孩的话,只要交罚款,还是可以再生的。

张长弓那个气呀,他老婆都还没搞定,这一个两个的跟他炫耀起孩子来了。

“阳明,你不告诉我喵喵的住处,我天天骚扰你,让你没机会要孩子。”张长弓威胁道。

“喂,你这样可就不要脸了呀。”刘阳明气得跳起来,“她不回家还不是怪你自己,谁让你跟谢时宛那么亲近了,跟个小夫妻似的,住她的房子,使唤她的男人,她能要你才怪了,是你自己作,怪不得旁人。”

丁志诚也深以为然,“我说弓子,把那疯子赶走不就成了,你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她若疯随便她,咎由自取,你这样让她住在你们家里,被妙妙看到,还不撕吃了你?”

“晚了,妙妙已经看到了,而且还跟了你好几天,你的一举一动均在她的掌握之下,她现在很伤心,也很生气,不想要你这个残次品了,说你已经脏了,污了,配不上她了。”刘阳明故意夸大其词,刺激张长弓道。

丁志诚见张长弓头埋在桌子上,浑身颤抖,手肘怼了怼刘阳明,“这话太狠了,小心刺激过头了,他暴走揍你。”

刘阳明一噎,眼珠震颤,他咋一时兴奋把张长弓的禀性给忘了呢,他可是拳头比话还多的人,当即秒怂道:“这是妙妙让我传达给你的,不是我要说的。”

得,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瞧你那点儿出息!”丁志诚鄙夷地斜睨了刘阳明一眼。

张长弓抬起头,眼睛猩红带着诡异的幽光,紧盯着刘阳明,在灰暗的光线下,愈加让人肝儿颤。

张长弓站起身,走到刘阳明身前,躬身弯腰一只手放在他的椅背上,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他那张雕刻般俊朗的脸慢慢压下来,就在咫尺之间,刘阳明能感受到他呼吸出的温热气息。

刘阳明紧张地闭上眼睛,不知所措地用脚踹桌子下丁志诚的腿,我都快被吓得心脏都跳出来了,你丫的坐在一旁闲闲地看好戏,有没有好兄弟好哥们同甘共苦的精神。

丁志诚被踢得“嘶”了一声,显然踢得不轻。

“你告诉他妙妙在哪不就行了,她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安全。”丁志诚对他的守口如瓶极其不理解。

刘阳明却不想出卖丁洛妙,她既然只让他们夫妻俩知道,他们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想到这些,心一横,刘阳明嘟起嘴吧,只要他自己不嫌恶心,就随他亲好了,他宁愿牺牲色相也要护住他们跟丁洛妙的秘密。

张长弓见他视死如归的模样,手指用力一推,将刘阳明的脸推向一旁,松开钳制在他下颌上的手,退而求其次道:“你帮我传话给她,我给她三天的时间,好好想想是自己出现在我面前,还是被我抓到,这两者待遇不同。”

刘阳明冷笑了一下,“你威胁她?等着看你怎么跪舔求饶,我会把你的话带到。”

张长弓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话锋一转,“她还带着个小男孩,是怎么回事?这几年她真的跟着翟天玉?”

呃?

看着张长弓吃人的目光,刘阳明表示压力山大,他能终止这个话题吗?

“等你找到妙妙,自己问她。”

刘阳明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给丁志诚使了个眼色,“我明天还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接待,你们俩闲着没事就继续吧。”

说着便站起身,走了。

丁志诚无奈留下,看着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张长弓,摇头叹息一声,这妙妙也真是的,回来了就赶快现身解释清楚,大家有多担心她,她不知道吗?

张长弓喝得宁酊大醉,丁志诚看着瘫软在桌子上的男人,嘴里不停喊着“喵喵”的名字,伸出手疼惜地拍了拍他的背,这几年他看着他从崩溃、半死不活、到发了狠地整翟家,他的心疾也比以往发作得更频繁。

如今丁洛妙总算回来,就算她伤他折磨他,总比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想念好。

他虽然很伤心难过,但也终于焕发出活力,总比没有表情,过得像个活死人强。

丁志诚没有把他送回家,怕谢时宛在,还不得趁他喝醉生吃了他。

想想,最终把他带回了公司的休息室,把他安顿好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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