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氏水浒 - xp1024.com
《晁氏水浒》


第一章 晁盖有子

“胜”

“胜”

“胜”

梁山士卒看到宣赞拨马回阵,不由纷纷鼓噪起来。

而对面阵营的官兵却都被花荣神射震慑,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深怕惹来花荣注意,一箭夺命。

晁勇看花荣和宣赞一番对射,也是技痒,打马出阵笑道:“试试我的神臂弓,还请花将军指点。”

前番攻打高唐州时,看了花荣神射之后,晁勇回山后便开始寻找适合他的弓箭。

莫说梁山,便是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适合他的强弓。

最后花荣便建议他直接用神臂弩,神臂弩射程可达三百多步,在二百四十步距离上,还可入榆木半分,也就是说在二百四十步仍然可以射穿绝大部分盔甲。

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射程最远的小型弩箭了,还有更恐怖的便是床子弩,利用几张弓的合力射出弩箭,射程可达一千多步,不过床子弩却是大型弩箭,一个人根本无法携带。

晁勇在后世也听过神臂弩的大名,便是因为神臂弩是人类历史上射程最远的弩箭,不过因为后世没有实物传承,制造方法也遗失了,很多后人都怀疑神臂弩的真实射程没有史书记载的那么远。

梁山得到神臂弩后,晁勇也仔细的研究了一番。

神臂弩的弓力在四石六斗以上,也就是425宋斤以上,约合269公斤。岳飞开三百宋斤强弓,便被称有神力。若有没机关,岳飞也是拉不开神臂弓的。但北宋工匠却在上面设置了巧妙的机关,让一些精锐士卒都可以用腰力拉开神臂弩。

虽然有机关辅助,但拉满弓上弦的速度却是非常慢的,因此神臂弩野战的实用性并不大。而且机关的复杂程度决定了神臂弩根本无法量产,所以守城之时也无法成为主力武器。

为了避免神臂弩遗失,每一具神臂弩朝廷都有记录,一旦城破,必须及时销毁,免得落入敌手。

也正是因为神臂弩的稀少和实用性较差,所以后来金兵南下时,宋朝对金兵的重骑兵才显得有些束手无策,而需要士卒们舍命去砍马腿。

又因为朝廷管制严格,所以神臂弩在北宋灭亡之后便很少见了。

到了南宋,韩世忠组织工匠制作神臂弩,但因为朝廷工匠一部分死于战火,一部分被金国掳走,神臂弩所需精密机关已经无法全部制作出来,最后只做出神臂弩的简化版克敌弓,虽然也能洞穿金国重甲,但射程已经缩减到百步,而且仍然是踏张弩,实用性仍然欠缺。

梁山虽然侥幸获得十余张神臂弩,但梁山工匠根本无法仿制上面精密的机关,这些神臂弩也就成了消耗品,一旦报废,便无法补充,所以梁山也一直没用这些神臂弩。

晁勇却是凭着两膀力气便能拉开神臂弓,上面的机关反而妨碍他开弓速度,因此他便让工匠去掉了上面机关,改作普通弓箭。

晁勇这次来,也有试箭的想法。

花荣笑道:“射箭一在眼力,二在臂力,勇哥儿这两点都已具备,剩下的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我也正想见识见识勇哥儿使用这神臂弓的威力。”

花荣虽然被称作神臂将军,但所用弓也不过三石,自然想看看神臂弓的威力。

晁勇打马来到距离官兵阵营两百步处,从箭壶里拿出一只特制的铁箭,搭上弦,深吸一口气,猛一用力,神臂弓便被拉做满月。

花荣在一旁看常人拉都拉不动的神臂弓,却被晁勇拽的“吱吱”响,再拽下去恐怕弓身都要断了。

宣赞在阵后看有人居然在两百步外拉弓,不由笑道:“这厮莫不是失心疯了,这天下还没有这般强弓吧。”

前面一众士卒看到晁勇拉弓,也是纷纷嘲弄起晁勇来,还有几人故意拿开盾牌,让晁勇朝他们射。

正是无知者无畏。

晁勇看着一个最猖狂的官兵,猛一松手。

一道乌光便划过战场。

“不好”

宣赞隔着两百多步,都隐约听到弓弦响声,不由吓得赶忙往马背伏去。

却见前面一排五个官兵猛然飞起,后面的官兵吃他们一撞,顿时又倒下四五人。

众人探头看去,只见前面五个官兵胸前都被射出一个血洞来,鲜血和内脏都从血洞里流出,眼见不活了。

众人寻找箭只时,却在第六人身上看到一只纯铁打造的箭只,已经有一半没入第六人胸膛,眼见第六人也活不了。

宣赞看居然是纯铁打造的箭矢,也难怪能一箭洞穿五人,还把第六人射死了,若是寻常箭只时恐怕早折断了。

周围士卒看到死在这一箭之下的同袍足有六人,不由吓得骚动起来。

宣赞赶忙喝道:“临阵退缩者斩,前排将士举盾。”

骚乱的将士看没有退路,也只能把阵前盾牌举起来,希望盾牌可以挡住铁箭。

花荣看到晁勇一箭之威至于斯,也是目瞪口呆。

晁勇看到官兵小小的骚乱之后,便又举起盾牌,补齐阵型,也想看看神臂弓破盾的威力。再次取出一枚铁箭,弓开满月,一箭射去。

这便弓弦声音刚响,那边便传来一阵惨叫和惊呼声。

只见当先一人连盾带人往后飞跌,后面又倒了好几人才,整齐的阵型再次打开一个缺口。

晁勇也不知射死多少人,不过大致可以看出铁箭还是又穿透几人。

官兵阵营看着倒在地下的六人,只有两个爬起来,剩余四人已经全部命丧箭下,不由又都骚乱起来。

晁勇看出机会,取出第三只箭来,照着另一个盾牌手便射,接着连珠箭射,顷刻间便射出十余只箭,几十人便倒在晁勇箭下。

官兵看晁勇弓箭所向,一片片同袍便都命丧箭下,谁还敢站在那里等死,纷纷转身往后逃去。

宣赞见状,赶忙把一个溃逃的军士砍在马下,喝道:“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不过军士们早已被晁勇神臂弓威力吓得没了胆魄,谁也不愿站在那里用身体去挡那可怕的铁箭,一个个绕开宣赞往后逃去。(未完待续)

第二章 灾星宋江

二月刚过,天地间已是绿意盎然。

北宋的初春,却是比千年后要暖和一些。

东溪村农夫们刚刚过了几天农闲的日子,这时节便又都回到田间劳作,几个调皮小孩在村中窜来窜起,年龄大些的都趴在村头一座庄园墙头上往里张望着。

不同村中的安静,这处庄中却是人声鼎沸,不时传出一阵阵喝彩声,只是语气总透着些古怪。

说来这也怪不得众庄客。自家庄主托塔天王晁盖威震京东,少庄主晁勇虽不习拳棒,但神力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若是平日,神力惊人的少庄主断不是他们敢招惹的,这些天十数个受伤的庄客便是明证。难得今天少庄主愿意耗尽气力再比试,众人自然都想捏捏这个软柿子。等过几年少庄主名动四方的时候,大伙也可以拍着胸脯说当年洒家是打败过他的。

可惜被晁三抢了先手。

看着晁勇往昔威风不在,勉力支撑的样子,众庄客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给晁三喝彩。但晁勇偶尔使出一招神来之式,庄客喝彩的语气难免怪了点。一个个巴望晁三输后,他们再去打败晁勇,以后好夸耀一番。

拳棒却是晁勇最近才下的功夫,一番比试下来,自是连连吃亏。虽打熬得一身钢筋铁骨,但时间长了也有些扛不住。又吃了一棒之后,不由大怒,暴喝一声,奋起全力一棒向庄客晁三头上劈去。

还在偷笑的众庄客听得木棒带起的“呼呼”风声,顿时脸色大变,看着场中躲闪不及的晁三,不由纷纷惊呼起来。

晁三看到晁勇这一棒的声势,也不由大骇,无奈前面为了显示自己的威武,一直和力气耗尽的少庄主硬遮硬挡,下意识的便要硬接晁勇这一棒,等到发觉不对时已然来不及再躲,只好咬牙拼尽全力举棒去挡。

“啪”

一声脆响,两棒一接,晁三封堵的哨棒便应声而断。

晁勇的木棒仍旧一往无前的朝着晁三劈去。依着晁勇神力,这下要砸实,便是石头也要碎成两半了。

晁三仿佛已经看到一个破烂脑瓜,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想到吓人处,不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晁勇见势不妙,收力已是不及,赶忙手腕一斜,所幸晁三突然“矮”了一截,哨棒擦着晁三肩膀劈在地上,断作两截。

晁三瘫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暗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呢,还妄想捡便宜打败少庄主。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啊,这些日子被他打伤的庄客可有两手之数了,不过这少庄主的恢复力也太强了些吧。亏得祖上有灵,不然今日有死无生,以后这种便宜万万捡不得。”

晁勇看着砸飞的半截断棍,也暗叫侥幸。虽然这年头打死几个下人处理方法很多,但他可也不想无缘无故就取人性命。

晁勇看着吓得瘫在地上的晁三,也不由尴尬不已。今日好不容易想出耗尽气力比武的法子,没想到这“后天”得来的身体恢复力如此变态,弄得自己一时收不住力,险些又把陪练的晁三劈翻。

为了以后的比武大业,晁勇赶忙上前扶起他,尴尬道:“一时收不住力了,勿怪勿怪。”

晁三刚才可是过了把瘾,虽然最后险些被劈死,但总算雪了这些年不敢和晁勇比武的耻辱,而且自己还幸免于难,比前面那些人已经强了不少,以后也有了夸耀的资本了。乍惊之后,反倒是喜多过惊,不过他也晓得见好就收。闻言弯腰道:“少庄主神力惊人,只是小的太没用了。”

“哎呦。”

晁三呻吟一声,按住大腿,面目扭曲的道:“刚才小的好像伤着腿了。”

“奶奶的,刚才你吓跪下,顶多也就磕一下膝盖吧,捂大腿这不是明摆着作假吗?”

晁勇心里骂着,不过为了以后的比武大计,也不好太过逼迫他,拍了拍晁三肩膀,笑道:“那你先去歇息吧。”

说着又冲朝周围庄客道:“你们扶晁三去歇息,再让厨房给他炖只鸡,犒劳犒劳他。”

周围庄客见晁三占了便宜,还有赏赐,不由羡慕晁三的好狗运。不过羡慕归羡慕,让他们和力气恢复的晁勇切磋,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晁三,我来扶你。”

“我和你搭把手。”

“还是我来。”

看着众庄客一窝蜂涌过去抢着扶晁三,晁勇也知今日是没人肯陪他练棒了,笑骂道:“你们这些泼才,不用争了,本少爷今日不练了。”

众庄客见少庄主不再练棒,便也纷纷舍了晁三,又来晁勇跟前听用。

“都散了吧,少爷自己走走。”

晁勇挥退众人,径自往庄外踱去。

郁闷啊,看个流星雨都能让自己魂穿千年。

别人看流星都是划空而过,而他看到的流星却是当空掉落,而且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他,还让他莫名其妙的来到另一个世界。

从一个前途说不上光明,但起码人身安全有保障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朝不保夕的乡村少年晁勇。

对于自己大名鼎鼎的“爹爹”晁盖,晁勇可说是大名如雷贯耳。

没错,就是水浒中率先出场的大哥大晁盖。

水浒中记载的晁盖并没娶妻室,更没后人。

晁勇开始也怀疑自己这个爹爹是不是水浒中的大哥大晁盖,但略一回忆原主人的记忆,县衙的及时雨宋江,同村的智多星吴用都是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自己。

自家娘亲则是附近一个地主人家出身,却不似扈三娘那等英姿飒爽,而是一个传统的古代女子,出嫁从夫,平日也不管束晁盖。对晁勇则充当着慈母的角色,让晁勇也很快接受了这古代的温馨家庭。

若是生在盛世,凭着晁家偌大的家业,大可过过这古代富家子的生活,每日斗斗鸡遛遛狗,再找几个贴心的小丫头伺候着,岂不羡煞神仙。

可当朝皇帝宋徽宗的“赫赫威名”,晁勇虽然不是熟读历史,但对这一段民族蒙羞的时期也是多有了解。

靖康之耻,徽钦二帝被掳,北宋灭亡,北方之地更是尽入金人之手。到时金人为刀俎,汉人为鱼肉,以金人的凶残,想保的平安恐怕都万难。

所以晁勇接受穿越这个事实后,不得不勤练武艺,准备应付不久就要到来的乱世。

当然他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便是让历史上没有靖康之耻,这样后面的崖山之后无中国的事情便也不会发生了。

对于金国,晁勇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的,无论是毁灭中国最富裕的王朝还是其后代的闭关锁国,可以说是这个民族把中国从世界之巅一而再、再而三的推了下来。

如果可能,他不介意让这些现在还是野蛮人的家伙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不过想想正在崭露头角的金太祖阿骨打和一众如狼似虎的完颜宗室,晁勇慷慨激昂之时,也有些心里发虚,毕竟金兵攻灭北宋时,几乎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好在这晁勇天赋异禀,神力惊人,灵魂换主后力气似乎更加变态了。

晁勇为了熟悉这突然增加的力道,这些日子练武都失手打伤十几个庄客了,可力道还是无法控制自如。

除了力气大增,身上似乎还得了些流星穿越的好处,耳聪目明,反应速度也比常人快了很多,在这冷兵器时代,可以说就是一个人形大虫。

还有令晁勇暗爽的是,神力惊人的自己容貌也不错,即使无法与潘安、宋玉相比,但想必差距也不大。五官清秀,两眼更是格外有神。虽然由于练武使得肤色略黑,但也显得英气威武。若是生的牛鼻海口,面如锅底,那就是有张飞、典韦之勇,恐怕自诩分流的他也要大骂天意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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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郓城括田

晁家作为东溪村大户,地理位置自然是极好的,庄前不远便是那隔开东西两村的溪水。

没有长江、黄河的奔腾气势,也没有他们的嘈杂水声,只是一条无名的小溪,静静的流淌着,也正是这些无名小溪汇成了长江、黄河。

晁勇走到溪边,也不怕衣服粘土,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少庄主好。”

一个身穿破布背心的庄户走过,小心的弯腰问候道。

“恩。”

晁勇睁眼看了一下,随口回应了一声,暗道:这悠闲自在,是需要托生在一个好人家的。

比如这晁盖家,祖上做过行商,颇攒了几分家财后,便在东溪村买田置宅。和大多数地主家一样,每遇天灾人祸,村民们卖田卖身度日之时,晁家的土地便多几分。到了晁盖这一代,东溪村的土地已都姓了晁,家中钱粮更是堆积如山。

晁勇也暗自庆幸生在晁盖家,要是不幸生在贫苦人家,那就只好和身后顶着太阳走过的佃户一般,每日泥里来,土里去,刨些食物糊口,哪还顾得什么民族兴亡。见到自己这样的地主家人,还得小心的弯腰伺候,以免飞来横祸。

“嗒嗒嗒”

晁勇正枕着胳膊闭目养神间,听得地下传来一阵沉闷急促的马蹄声,顿时不无兴奋的望向村口。

北宋立国时,燕云十六州便被辽国攻占,之后西夏又分裂,北宋便没了牧马场所,曾经纵横天下的大唐铁骑也无以为继,北宋马军可谓少之又少,与少数民族对敌时,更多的是用强弓硬弩去削弱铁骑的冲击力,因此对外战争一直是输多赢少。

国内可以骑乘的良马就更少了,地方衙门公差都没几匹像样的坐骑,更不用说江湖上的草莽了。

“终于有人要打破这沉闷的日子了吗?”

几息间,一匹高头大马便带着一股尘土出现在村口,这马也是少有的神骏,不是大宋常见的驽马,可惜马上却是一个穿着公衣的矮黑汉子。

这幅画面让人看来多少有些滑稽。

晁勇认得来人是郓城县押司宋江,这宋江正如水浒中描述一般,面黑身矮,只有相貌还算端正。

这厮原籍宋家村,家里也小有土地,世代靠田亩过活。到了这一辈,宋太公才花钱给宋江捐了个刀笔小吏,指望他能出人头地。

没想这厮官场钻营之余,又喜欢上了拳棒,每遇江湖豪杰,必大鱼大肉款待,好学些拳脚。可惜天赋一般,学武又迟,最后成就有限,反倒花了家里不少钱财,算是文不成武不就的一个例子。弄得宋太公一纸诉状,告了他忤逆,逐出家门。

亏得兄弟宋清暗里资助,宋江才在县里安顿下来,但败家子的行为并没改变。有些余钱便会寻朋访友,十足一个浪荡子。好在衙门有些油水,虽然不攒钱财,倒也不用为下顿饭发愁,手头实在紧了,有衙门这个招牌,也没人敢不赊欠给他。

金银流水般花出去,也不是全无收获,江湖上总算有了些名气,但名声也只在京东(宋朝行政区名,大抵现在的山东)一带。

水浒中那般名动天下大概也是上山后,派戴宗四处招贤纳士时传播的。

宋江也已看到树下的晁勇,带着一股尘土到的近处,才勒马问道:“贤侄,你爹在家吗?”

“太阳啊,这厮果然是个阴人,一来便让小爷吃土。”

晁勇起身的虽快,但仍旧吃了一嘴尘土。

“在呢,宋三叔有什么事吗,这般风风火火的。”

晁勇强压着怒意,问候一声,同时心里暗道:最好是一把大火烧了你那狗窝,看你这个败家子再拿什么去仗义疏财。

宋江可不知道晁勇的腹诽,挥手道:“事情重大,我去和你爹说,一会还得回衙门呢。”

说完,便又打马往村头晁家跑去。

马匹扬起的灰尘又扑头盖脸的给晁勇来了一层天然伪装。

“太阳啊,以后有机会,小爷一定让你也吃几次灰尘。”

晁勇使劲抹了把脸,忙追着往家而来。

到的大厅,便见老爹晁盖“腾”的站起身来,冲一旁落座的宋江道:“贤弟这事当真?”

宋江一脸无奈的道:“小弟亲耳听得京城来人和知县说的此事,想来这一二日县里便会派人来知会,哥哥还是早作准备吧。”

晁盖武艺高强,也打下不少家财,江湖上谁不让他三分,没想到朝廷现在却要夺他祖产,不由怒发冲冠,气道:“都是这些贪官污吏作祟,圣上只是让公田所括取天荒逃田,这东溪村土地都是我晁家之物,他们如何敢来括取。”

宋江苦笑道:“哥哥休激动,此事已再无转圜余地。那公田所哪会真的去括取荒田,各地被括的无不是上好良田。鲁山县县令怠慢了特使,全县都被括作公田。鲁山也有几位朝中官员的田产,他们尚且忍气吞声,哥哥一介布衣,又能如何?好在哥哥家中也攒了不少家私,大可再置办些产业过活。”

晁勇听到这里,也知道是自家土地被公田所括了。

这公田所是北宋末掌管公田的机构,也便是后来的城西括田所,原本是朝廷为增加赋税,括取天荒、逃田、废堤、弃堰、退滩、淤地、湖泊等地,役使百姓耕种,征取公田钱。但到的后来,贪官当道,民间美田,皆指为天荒,因此破产的百姓多如牛毛。

晁勇以前也不知北宋还有这个公田所,但穿越后不久便听说了公田所的恶名。

如今北方百姓苦于括田,南方百姓却是苦于花石纲。

各地百姓为了糊口,纷纷落草为寇,严重影响了商业发展,让原本以商业赋税为主的大宋赋税都出现下降。

虽然如此,但每年辽国、西夏的“赏赐”不能少,再加上皇帝穷奢极欲,国库居然出现亏空,为了弥补国库亏空,蔡京更是把盐法、茶法改了个遍,可说雁过拔毛,让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后来更是铸造当十钱,以一当十,可以说是明抢了,搞得物价飞涨,民怨沸腾。

晁盖几时吃过这种亏,一巴掌拍散一个桌子,怒道:“官逼民反啊,这些狗官欺人太甚。”

宋江闻言,不由脸色大变,慌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哥哥切莫胡说,今日亏的是我在这里,若是别人,只哥哥刚才之言,便可告你谋反,这可是抄家的罪过。小弟便是怕哥哥在县里公人面前鲁莽,才特地来知会哥哥一声,让哥哥有个准备。”

晁盖也不是十分鲁莽之人,这造反可是灭九族的罪过,闻言惊醒道:“哥哥只是气急乱语,还要多谢兄弟来告知此事呢。我们兄弟也有多日未见了,今日便在我庄上共谋一醉如何?”

宋江此来只为卖个顺水人情,又怕晁盖再和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语,传出去他也脱不了干系,当下拱手道:“小弟衙门还有事情,此来专为告知哥哥此事。如今哥哥也知晓了,小弟便先回去了,免得县令寻我不着。”

晁盖听他这般说,也不好强留,直把宋江送的门外。

宋江拱手道:“哥哥请回吧,小弟改日再来叨扰。”

晁盖也拱手道:“兄弟慢走,改日再邀兄弟吃酒。”

宋江又拱了拱手,这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先前晁勇被宋江落在后面,没听的全文。

此时才来得及问道:“爹爹,西城所还括了哪些村庄的田地了?”

晁盖道:“只咱郓城县便有几十个村庄的田地,据说是围着梁山水泊括的,左近八百里方圆都在其中。明日县里便会下公文,各村保正都要按期把村中地契收齐上交,东溪村土地都是咱家的,倒也不用去欺压百姓,只是苦了咱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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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敲骨吸髓

夏启立国,废禅让,世袭为君。

华夏开始了父死子继的传承方式,历朝统治者为了名正言顺,又和老天结了亲戚,给自己整出了个威风八面的称呼——真龙天子。天子的后人自然便是龙子龙孙,这样父死子继便顺当多了。

为了维护朝廷的权威,有几朝甚至制定了“民告官,徙三千里”的律法,以震慑“刁民”。

百姓经历无数血的教训之后,不得不承认一个无情的现实。自己不过是一群被朝廷圈养的羔羊而已,官员则是朝廷选拔的牧人,所以有些官名直接点便叫牧。牧人只要不大肆扫荡羊群,动摇朝廷根基,偶尔剪剪羊毛、杀只羊,朝廷一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民不与官斗,也渐渐成了百姓大多数时候的选择。

晁盖虽然悍勇,但不到绝境,也不敢与朝廷争斗。一家之主都接受了这个现实,下人们自然更不敢生事。加上晁家家底殷实,没了土地也可再置其他产业,庄上奴仆倒不用担心会被遣散,因此晁家庄内倒是波澜不惊。

东溪村土地都是晁家的,村中百姓都是佃户,土地主人变化对他们影响倒是不大,因此村中倒也太平。

附近有些土地分散的村子,因为括田却是几乎日日械斗,谁也不愿交出得来不易的地契,各村保正最后只能请县衙派捕快来镇压护田农民。

晁勇虽然有心让梁山大业提前,但晁盖在家里素来说一不二,现在还没到他当家作主的时候,也只能等时机了。

反倒是村中百姓感念晁盖这些年的恩惠,替晁家遭此无妄之灾愤愤不平之余,也为自己担忧不已,只能祈祷朝廷括了田地后,不会加重租子。

没几日,县里限定的日子便到了,晁勇也以长见识为由,随着晁盖往县里来交差。

东溪村离县城不过几里,二人也不骑马。步行出的村子,刚刚上的官道,便听身后有人喊道:“晁保正稍等。”

晁勇回过头来,只见官道另一边的小径正行来一乘四人轿子,里面坐的却是西溪村保正王仁。这王仁身材肥胖,饶是抬轿子的四个农汉身材结实,虽只初春,此时也都满脸大汗。

由于天热,轿帘早被高高别在轿顶,斜倚在轿中的王仁还使劲摇着一把描金纸扇。见晁家父子停下脚步,忙令轿夫加紧脚步赶了上来。

身材肥胖,满脸堆笑的王仁,真有几分形似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不过这王仁却是笑里藏刀,有名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西溪村王家世代地主,家业也不比晁盖差,两村数代以来,因为争抢水源,可没少动武行。武斗自然少不了伤亡,因此两村村民有不少都是祖上便有仇怨的人,数代以来两村从未通过婚。

虽然晁王两家很少有人亲身上阵,参与打斗,但水源关系着土地的收成。在商业还不发达的乡下,土地便是地主们财富的重要来源,因此晁王两家也是颇有不和。只是彼此都是乡里豪绅,不能像庄稼汉般见面就练斗鸡眼的。

直到晁盖长大,东溪村才在武力上彻底压倒西溪村,结束了两村的武斗。但东溪村却也没占得什么便宜,反而还吃了些小亏。

原来这代王家家主王仁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不通拳脚,心中却有些计算,又善阿谀奉承,重金交结了县令,请县令给两村划出了各自的水源,若不是碍着晁盖庄上多有江湖亡命之徒,东溪村少不得吃个大亏。一面县令出头,一面为了乡间平静,晁盖也就吃点小亏分出了水源。

虽然两家有些纠纷,但毕竟是乡里乡亲,两人又都是村中头面人物,自然不能和普通村汉般,见面就互相瞪着,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

听得王仁喊声,晁家父子也只好停步等待。

到的跟前,王仁下的轿子,拱手道:“贤父子可是应县令之邀?”

晁盖拱手还礼道:“正是,王保正有何指教?”

“晁兄言重了,大家都是为括田一事而去,正好结伴而行。顺便沟通一下,也好一起与朝廷抗争一二。”王仁满脸激昂的道。

晁盖早已打定主意,加上对王仁也有提防,闻言摇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我等升斗小民,如何能与朝廷抗争。括田一事落到我等头上,也只好认命了。”

王仁闻言,愤愤的道:“往日晁兄豪气冲天,今日怎的也这般畏首畏尾。只要晁兄一声令下,我等必以晁兄马首是瞻。只要几十村乡绅拧成一股绳,公田所也得再斟酌一下括田之事。这样,晁兄不但能保的乡里安宁,江湖上也必流传晁兄大义大勇。”

晁盖虽然不以智计见长,却也不是只有匹夫之勇,闻言淡淡笑道:“王保正说笑了,晁盖一介匹夫,如何能担此大任。反是王保正足智多谋,又与县令多有交往,正可为民请愿,功成之后,我等定不忘保正大恩。”

王仁见晁盖没上当,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仍强笑道:“晁保正说笑了,小弟文不秀才武不兵,怎能让众乡绅心服。晁兄既无意出头,小弟便先行一步,看看有无人能为民请愿。到时还请晁兄声援一二。”

公田所建立以来,自京西汝州开始﹐渐及于京畿﹑京东﹑河北等路,数年间括取田地数万公顷。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其中亦不乏豪强官宦。

晁盖早知反抗无望,闻言只是笑道:“保正有事,只管先行,我们稍后见。”

王仁见晁盖不上钩,只好拱拱手,撅着屁股,钻进轿子,告别而去。

晁盖见王仁轿子远去,摇头道:“这笑面虎又想害人了。”

晁勇虽有雄心壮志,但对没有丝毫人权的古代却也不敢大意。自家虽有千亩土地,但族中却人丁不兴,也没什么官宦亲戚。朝中无人照应,又有万贯家财,正是贪官眼中的肥羊。

晁勇还没去过《清明上河图》描绘的汴京呢,可不想栽在小小的郓城县。点头道:“这笑面虎为人歹毒,那些乡下地主说不定还真有人会上当。那王仁为人狡诈,又与我晁家有过节,我们还是早些去吧,省的被他下绊子。”

晁盖欣慰的点点头,原本对这个只知好勇斗狠的儿子很是担心,但前些日子流星落于他家,引燃晁勇屋子,晁勇也昏迷了一日才清醒过来。之后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待人有礼,做事也不再如以前一般鲁莽了,因此今日才让他跟来。

星辰变化,朝廷最是忌讳。原本晁盖还担心朝廷会严查流星一事,因此让庄里人都不得说起此事,但没想到县里并没人过问,过了几日,他便也放了心。

晁盖想着,等这番事了,也该让儿子出去长长见识了,自己这个年龄早已走遍京东了,只是最近几年江湖愈发混乱,以前儿子又鲁莽好强,自己才没让他出去。自从那日后,勇儿倒是让他放心了许多,过几天便寻个机会让他去江湖闯荡闯荡,长长见识。不然整日在东溪村,以后迟早得吃亏。

二人走不多时,便望见郓城县。丈高的城墙全部用土砖砌成,只是久不见战争,人们也习惯了安逸,城墙少了许多修葺,只有城门一段还算完好。

在这太平年头,城门检查形同虚设,守门的几个军卒早已忘了自己职责,只是从一些乡下可怜人身上搜刮着油水。

“晁大官人进城,你们还不让开。”

当头的守门士卒看到晁家父子来到,一面驱散进城的百姓,一面上前问候。

晁盖显然已习惯了这般行事,从袖兜滑出几枚当十钱,扔给守门士卒,道:“不用惊扰他们,县衙有事,我进城一遭,好多日子不见了,这些钱请你们吃酒吧。”

晁勇看着晁盖这挥金如土的作风,也知道为啥这些守门士卒会迎上来了。

进的城内,却是热闹了不少。

大街两侧店铺林立,街上行人如织,正是一副热闹景象。

小贩们却不是简单的吆喝,而是用着各种方言唱叫,别有一番韵味,让晁勇都有些想停下脚步,听听他们唱叫的冲动。

只是今日有事,却不能耽搁,只好跟着晁盖向县衙走去。

晁勇在现代也到过一些古城,不管保留下来的还是新建的,其中自然都少不了衙门这个重要之地。

但到了县衙前,晁勇才发现真正的古代县衙并没后世景区修建的那般威严宏伟,不过是个比较大的院子罢了。前院是大堂,平时处理公事办案的所在,后面则是知县居住的地方,因为宋朝官员任用制度,严禁本地人做地方主官,三年任满后也不能连任,因此知县一般都在县衙后院居住,并不在当地置产。

刚进院子,便见大堂内站了许多身穿员外服的保正。虽然保正之位是掌管地方治安,训练壮勇,但传到现在显然早已变质,都已被地主窃据,大堂中不少保正便都是大腹便便,跑步都难,更不用指望他们训练壮勇了。平日榨取百姓钱财厉害,贼寇一来,便都往县城跑,哪有人训练壮勇抵御贼寇。

这次县令为了巴结主持公田所的大宦官杨戬,把县里大小村子一网打尽。即使王仁这样对县令平日多有孝敬的人,也未能幸免于难。

平日宽敞的大堂,此时都有些显得拥挤了,晁盖父子也只能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古时大户人家没什么赚钱营生,多爱置屋买田,家有良田百顷的俯拾皆是,不少村子便都是一家的。谁想朝廷会括田,数代积蓄一朝化为乌有,众人难免脸上都有戚戚之色。

几个乡间相识见晁盖到来,纷纷上前问礼。一个被王仁纠缠的乡绅也赶忙上前寒暄,其他人也是躲得王仁远远的,只有两三土老财和王仁低声说着什么。

看来这公田所的凶名已是众人皆知了,没人敢去触那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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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阮氏三雄(上)

晁盖带着晁勇和几个相识的乡绅打了招呼,站不多时,便见知县陪着一面白无须的公公走了出来。

众乡绅见知县陪着括田所公使出来,纷纷作揖拜见。

那公公却只是瞥了一眼厅中众人,也不答话,便大摇大摆在主位落座。

晁勇不由好奇的打量起大堂上坐着的太监,后世虽然电视上见过不少“太监”,但这货真价实的太监却还是第一次见,自然要好好打量一番。

面白无须,少了男人的阳刚,多了些女人阴柔,也没有后代泰国人妖的妩媚,只能说是不男不女,让人看得有些瘆人。

晁勇打了个冷战,收回注意力。

知县偻着腰亲自给那公公上了一杯茶,这才和众人说道:“括田一事,日前本县已着人通知,想必地契你们也都带来了。王师爷你去收齐。”

众乡绅虽然不舍,但公田所凶名在外,迫于其淫威,还是都把地契带来了。

几位平日对知县多有孝敬的乡绅,原本还有些想法,但和知县暗示了几次,见他完全不理睬,只是小心伺候着那公公,也不敢造次,只好把地契如数交出。

“大人,地契收齐了。”

不片刻,师爷便把地契收齐交给知县。

众乡绅看着知县再把地契交给那阉人,便知那些土地再也与自己无关了。

数代积累,一朝化为乌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乡绅仿佛瞬间被抽走了脊梁骨似的,摇摇欲坠。

晁勇看着众人反应,也不由叹息,看来这花钱买平安是古往今来都免不了的啊。

那公公接过地契,这才放下架子,抬眼看了看众人,细声道:“看来黄知县果然是教化有功,你等百姓也识得朝廷威严,倒省了咱家不少事。今次这梁山水泊八百里方圆都归了公田所,这地面之物自然也是公田所的。咱家再给你等三日,三日后公田所当派人接管你等宅子,以便管理附近公田。”

一个乡绅原本便是心如滴血,听到居然还要征收房屋,顿时再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哀求着道:“大人明察,小的世代居住于此,大人今日要征收我等祖宅,岂不是要我等背井离乡。还望大人收回成命啊。”

先前县里公文也没说房屋之事,众人原本以为献出土地,便能保的平安,没想到公田所如此贪得无厌,还想夺众人祖宅。顿时都跪在地上哀求起来。

晁勇见晁盖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赶忙拉着晁盖衣袖在众人后头伏下来。

晁勇还未完全把自己融入这个时代,因此一直当做电视剧一般看着,自然是旁观者清,低声道:“爹爹且息怒,此事并不是没有转圜之地。”

晁盖闻言,诧异道:“勇儿何出此言?”

“此事若是和那括田一般不可挽回,先前县里定然会一便通知,也省却不少时间,何必在这里再费口舌。”

“那你说他们所为何事?”

晁盖一听也觉有理,看着聪明了许多的儿子,家中田地被括去的悲愤也少了许多。

如今这世道,却是越来越乱了,虽然没了田地,他晁家也还有家财万贯,但这当公的比江湖上落草的还狠毒,动辄谋财害命。若是晁勇一味鲁莽冲动,晁盖还真担心他日后会断送了晁家家业。

“依我看来,他们无非是想诈些钱财,爹爹且试试看。”

晁盖见晁勇说的头头是道,点点头,高声道:“大人若能让我等免了背井离乡之苦,晁盖愿出钱五百贯,请大人另选他处建屋管理。”

众人一听,赶忙也跟着说:“我等愿意出钱。”

那公公听众人哭了一阵,早已不耐,见众人总算醒悟过来,便捏了个兰花指,竖起一根指头,尖声道:“咱家也不是要为难你们,只是这都是公田所规矩,公田管理也需要宅子。只是新建屋子所费颇多,五百贯只怕不够。一千贯,若是你们都能出足一千贯,咱家便替你们担待一二,另选他处建屋。”

彼时,人们对祖产还是比较看重的,且都是安逸惯了的乡下财主,吃了这一堑,也都不再愿意背井离乡去买屋置田,若是去其他地方买了田地,再被括去,岂不冤枉死了。

况且如今道路上也不太平,迁移也不安全。

听的有回旋余地,马上都满口答应。

不过一日,众乡绅便把钱如数交来,好保的宅院平安,也省的节外生枝,再有变化。

晁勇则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每日打熬气力,舞枪使棒。

这日,晁勇正歇凉时,晁盖走来道:“勇儿,以前你常吵闹着要去闯荡江湖,最近怎么不见你说了?”

“孩儿以前年轻识浅,以为仗着一把子力气,便可打出偌大名声。现在力气已经胜过爹爹了,只是却很难赢了爹爹,这才知道拳棒的重要。因此这段时日,孩儿一直苦练拳棒,以后也好打出一片名声。”

晁盖见儿子说的头头是道,满意的点头道:“好,这些天爹也一直在注意你。你的拳棒虽只刚刚入门,但加上你这身气力,却也足已自保了。庄上并无甚十分了得的庄客,和他们对练已经没有太大用处。爹有意让你去江湖上走走,拜会各路好汉,一来提高身手,二来也能多结交一些知己兄弟。”

晁勇此时已知自家落草之事多半还会上演,没了土地这大宗收入,庄上又养了许多人,平日吃穿用度便耗费不少钱财。

加之晁盖仗义疏财,远近闻名,平日多有来拜会之人。每次晁盖都会酒肉款待,临走还送上盘缠,可谓开销甚大。

水浒中一起劫生辰纲的白日鼠白胜和黄泥岗下认出晁盖的何清,便都曾来晁盖庄上混过酒饭盘缠。

晁家虽然攒的不少家私,但也禁不起这般折腾。

到了无以为继之时,若有那生辰纲送上门,晁盖仍然免不得去取为己用,之后的结果也多半改变不了。毕竟那许多财物也不好运输,即使官差抓不住白胜也总是有迹可循的。

晁勇想改变那靖康耻,自然也不会提醒晁盖,只是结纳豪杰的步伐却要加快了。

水浒中宋江不就是在江湖上带了很多头领上山,才慢慢架空晁盖,搞得晁盖最后打个曾头市都凑不出一队自己心腹,莫名其妙的死于箭下。

晁勇早想出去结识一些豪杰,也好为日后占山为王、揭竿而起打下基础,只是之前刚刚穿越没有安全感,也缺少一个契机,这次见晁盖主动提起,便也马上道:“爹爹说的是,孩儿也觉得最近拳棒都进步不大了,正想去江湖上走走呢。”

“好,那你去和你娘说说,明日便带着晁三在京东各州府走走。晁三打小跟随管家穿州过府,这些年才回到庄上,对各地风情多有了解,带着他方便些。若在江湖上遇到什么棘手之事,我在江湖上还略有薄名,报上我名号,总不至太过难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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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阮氏三雄(中)

次日五更,晁勇起来洗漱罢,便去与父母一起用早饭,其间少不得娘亲何氏淳淳叮嘱。

在何氏不断叮嘱下,一顿早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晁盖也叮嘱了几句,见自家夫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插嘴道:“晁三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夫人便放他去吧。”

晁勇也趁机道:“娘亲放心吧,孩儿只在附近走走,快则两月,慢则三月,必然回来。”

“好,好。”

何氏见晁盖已经有些不耐烦,这才结束了叮嘱,从丫鬟手里拿来两锭大银塞给晁勇,又转头对门外道:“晁三,你进来。”

晁三在门外听到夫人叫,赶忙背着包裹进来,躬身向主人家问好。

何氏见晁三收拾的十分利落,满意的点点头,道:“晁三,少爷从小不曾离家,出门在外,免不得风餐露宿,你要伺候的少爷周全。凡事先想着少爷,回来我少不了你的赏赐。若是少爷有甚差池,你须逃不过责罚。”

晁三赶忙回道:“是,夫人。”

晁盖却是洒落性子,见不得这等儿女情长场面,挥手道:“好了,夫人,让他们去吧,勇儿也长大成人了,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晁勇见一家之主发话,便也起身告别道:“爹爹,娘亲保重,孩儿这便走了。”

何氏看了眼即将出行的儿子,顿时眼圈一红,两行泪水顺颊而下。

晁勇见状,也知道不是头,再劝慰了一声,便出得院子,两人各提了一根哨棒,便出庄而去。

闯荡的路线,晁勇早已想好,第一站便是梁山泊边的石碣村,一来可以去拜会拜会阮氏三雄,二来也可看看那八百里水泊。

古代自然风景宜人,空气也清新,走在路上也十分清爽。

只是包裹却是不便携带,由于本朝不抑土地兼并,导致无田农民甚多,也使得工商业特别发达,在朝廷赋税大涨同时也出现了一个问题,钱多银少。过去一贯钱能换一两银子,到了现今,两贯才能换得一两银子。朝廷开始铸造“当十钱”后,人们便更不愿意拿银子去换那当十钱了,因此民间流通的大多还是钱币。金银往往都和珠宝一般被人们收藏,有时一两白银能换好几贯铜钱。

至于本朝新出现的纸币,先前只是四川商人发行,叫做交子,后来应用逐渐增多,朝廷便成立了交子务,专管交子发行。前些年又改唤做钱引,虽然携带方便,只是到了近年,国库亏空,朝廷开始滥印钱引,商家便不愿再收钱引,因此钱引的流通反而不如早些年了。

为了让晁勇有仗义疏财的资本,晁盖给了十锭白银。但为了方便平日零用,也给了几贯铜钱。这铜钱却是携带不容易,不仅重,而且占地方。好在一路都是晁三背着,晁勇也只是替他感慨下而已。

一路不过是些田间风光,傍晚时分,便来到石碣村。

这石碣村却是靠湖而建的一个小渔村,放眼望去,尽是些茅草屋,并无甚大户人家。

村中渔民们也尽是穿着些破旧衣服,看到衣着整齐的晁勇二人,都是一副好奇的神色,低声议论着他们为何而来。

晁勇走到一个渔民跟前,拱手问道:“这位大哥,敢问阮氏三雄住在何方?”

那渔民见问的阮氏三雄,脸上顿时收起好奇之色来,躬了躬身子,才道:“两位是找三位大哥啊,只不知二位找的是二哥,还是五哥、七哥?”

看来阮氏三雄在这石碣村也是一霸啊,听得二人问的是阮氏三雄,远处议论的人顿时都不再说话。

“他们不住一处吗?”

“二哥在村中居住,五哥和七哥却是在湖中居住。若是找二哥,你们跟着我来便是。”

晁勇拱手道:“有劳了。”

不一时,三人便来到阮小二家。

到的门前,只见枯桩上缆着数只小渔船,篱笆外晒着几张破渔网,依着湖面建了三五间草房。

引路的渔民叫道:“二哥在家么,有村外人找。”

话音刚落,便见一精瘦汉子从屋里走出来,二十四五年龄,头戴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旧衣服,赤着双脚。

引路渔民见阮小二出来,显然不敢多事,躬了躬身,便捺着好奇离开了。

阮小二出来见晁勇二人脸生,拱手作了个揖,不由疑道:“二位小哥眼生的紧,不知找我何事?”

晁勇也拱手还礼,笑道:“我是东溪村晁勇,平日多听的阮氏三雄大名,特来拜会。”

说起东溪村,阮小二脑中迅即出现一个人名,道:“小兄弟莫不是托塔天王晁盖子侄?”

“正是家父。”

阮小二听的晁勇是晁盖儿子,赶忙上前两步道:“原来是晁天王公子,天王大名,我等兄弟闻名久矣,只是无缘见面。今日晁勇兄弟来的这边,却要多盘桓几日才好,让我等兄弟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晁盖大名果然不是吹的,晁勇初时也多有不解,以晁盖挥金如土的性格,怎么名声倒不如一个县衙小吏。

如今看来,多半是落草后,少有出征,名头才被宋江抢了。

“但凭哥哥安排。”

阮小二笑了一声,道:“如此,勇哥儿就听我安排,咱们且先去吃几杯再说。”

“好,豪杰相会,正要一醉方休。”

晁勇先前大学时便喝惯现代工艺酿造的烈酒,北宋的酒却是纯天然发酵酒,大多只有十几度,喝起来自然也是海量。

阮小二见晁勇性子豪爽,当下便道:“隔湖有几处酒店,我们荡过去,顺路寻着小五、小七,一同去吃酒。你们稍等下,我进屋穿双鞋便来。”

不多时,阮小二便出来,径直带两人来到湖边,在枯桩上解了一只小船,等晁勇主仆上船,小二从水里拔起根竹篙,轻轻一撑,小船便飞也似离开岸边,端的是又快又稳。

不多时,便来到一个水中高埠边,四面团团都是水,只有那高埠上盖了几间草屋,一个汉子正躺在屋前哼着小曲。

看见小二前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问道:“二哥何来?”

晁勇定睛望去,只见这阮小五鬓间插朵石榴花,披着领破布背心,露出胸前刺着的一个青郁郁豹子来,样貌却是与小二一般,只是多了些风流气息。

阮小二却不靠岸,只是喊道:“小五,你且撑船去找小七,我带勇哥儿去水阁稍坐,你们快些来。”

阮小五应了声,便也撑了个小船飞也似离去,并不多问。

“莫非小二和小五是一母同胎?”

阮小二笑道:“勇哥儿好眼力,但却不止我和小五,还有小七我们三个正是同胎所生。我们爹爹去世的早,家里又穷苦,长到十几岁还没取个名字。一次老娘患病,听郎中说要吃一种叫“泥里钻”的鲇鱼才能治好。我兄弟三个便冒着严寒,潜入水底各摸来一条鲇鱼。老娘要我们将鱼都秤一秤,结果是一条二斤,一条五斤,一条七斤。老娘就按鱼的重量为我们取名字,因此叫做阮小二、阮小五和阮小七。小七自小便爱泡在水里,却是他水性最好。”

晁勇却不知三人名字原来是这样来的,对三人水性也有了更深的了解,水中抓滑不留丢的鲇鱼,那得是何等的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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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阮氏三雄(下)

不过片刻,便来到那水阁酒店前。

阁前荷花红照水,阁后绿柳成荫,水阁上,三俩文人雅士唱和。

晁勇对这古代诗词虽也喜欢,但却没太多研究,况且阮氏三雄都是直爽汉子,酒到酣处,说不来就冒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人多口杂的地方恐怕会惹出什么事端来。做为穿越人士,这点小错误是不应该犯的。

晁勇指着一座从岸边延伸到湖中的水亭,道:“那边凉亭不错,四面临水,又清静,正适合我们畅谈。”

阮小二也是个爽直的人,虽然那边水亭价格要高些,但还是毫不犹豫的道:“好,都依勇哥儿。”

阮小二把船撑到那荷花荡中,缆了船。

三人上到水亭,阮小二道:“勇哥儿是贵客,请勇哥儿上坐。”

晁勇忙拱手道:“二哥年长,还是二哥上坐。”

两人互相谦让一番,还是晁三见晁勇似乎并不愿意坐主位,解围道:“我家少庄主远来是客,不如二哥坐主位,我家少庄主坐客席。”

阮小二见晁勇执意不愿意上坐,也只好如此。

三人坐定,早有眼尖的酒保过来问候。

“有什么新鲜水果、蜜饯,各上四盘,再把最拿手的菜上四样,另外再切四斤上好的羊肉来。即墨老酒先来四斤。”

这水阁酒楼便位于石碣湖上,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小二自然认得,不过往日多半是来卖些湖中打捞的鱼虾,偶尔做回客官,也只是在酒楼大堂。

小二原本以为是衣着鲜亮的晁勇请客,才巴巴的跑来伺候,看情形是阮小二做东,为难道:“二哥,这一顿下来,恐怕不下三贯钱。”

阮小二平时也没这般点过菜,原本以为一贯钱足够了,没想到花费这般大,摸了摸怀里刚从家里拿的最后一贯钱,顿时作声不得。

晁勇从袖兜滑出一锭五两银子,扔给小二,笑道:“这顿是我请阮氏三雄,钱先押你那里,最后结算还我便是。”

阮小二忙道:“使不得,勇哥儿远来是客,怎能让勇哥儿破费。小二,快把银子还来,我这里先给你一贯,不足的回头让小五、小七送来便是。”

小二使劲捏了捏手里的银子,对阮小二的话根本没信,谁不知道阮小五、阮小七一有钱便去赌,赢些钱便来酒楼吃喝,何时有过存钱。

虽然有些可惜这个生意要做不成了,但阮小二的话他也不敢当做耳旁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

晁勇忙道:“小弟初次登门,却未来得及带甚礼物,怎能再让二哥破费,若让爹爹知道了,恐怕逃不过一顿责罚,二哥便不要再争了。”

阮小二也正愁去哪里寻两贯钱来,听晁勇搬出晁盖来便也就坡下驴。

小二见两人说好,便也飞一般跑去。

两人刚刚坐下,便见两只小船自湖面上箭一般驶来。

人还未到,其中一人已经高声问道:“哥哥却是领了何人,邀我们吃酒。”

晁勇闻声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头戴一顶这日黑箬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精瘦身材,正和那小二、小五一般样貌,只是脸上多了一丝顽皮,应该是阮小七了。

晁勇起身抱了个拳,朗声道:“东溪村晁勇,见过两位哥哥。”

说话间,两只小船距离水阁已经不过丈远。

眼瞅着便要撞上水阁,阮小七却纵身一跳,跳上水亭来,脚下船只在他用力一蹬之下,速度大降,缓缓停到水阁边。

阮小七冲晁勇拱手作见面礼,同时问道:“和晁天王一个村子的?”

阮小二笑道:“勇哥儿正是晁天王独子。”

“我说哥哥今日怎这般奢豪,来这水亭宴客。”

说话间,小二已经一手拎着一个食盒,一手抱着一瓮酒过来。

阮小七抢过酒坛,笑道:“居然是即墨老酒,我还是去年大赢一局才喝过一次。小二,快摆下碗来,我先与勇哥儿吃一碗。”

小二刚放下碗,阮小七便迫不及待的拍开泥封,向碗中倒去。

一道棕红色的酒水便射向酒碗,酒水清澈透明,水阁上也顿时飘来一阵芬芳的香气。

不过眨眼功夫,阮小七已经把桌上四个酒碗倒满,并没一滴溅在桌上。

“即墨老酒以上好黄米、黍米为主要原料酿造,到了本朝酿造之法已经在民间广泛传播,不过本店即墨老酒却不是自己酿造,而是从即墨运来,用的仍然是崂山矿泉水,保证原滋原味。”

晁勇对这色香味俱全的古代名酒也有些嘴馋起来,端起一碗酒,道:“小七爽快,小弟先干为敬。”

一饮而尽,只觉味道醇和香甜,其中又略微有些苦,度数也不过和现代啤酒一般。

阮小七见晁勇一口而干,喝一声好,也一口而尽。

这时,阮小五也把船靠岸上的水阁来。

晁勇端起一碗酒递给阮小五道:“五哥,来,我也敬你一碗。”

小五也不客套,接过碗和晁勇一饮而尽。

阮小七看晁勇面不改色的连吃两碗,赞道:“虎父无犬子,勇哥儿够豪爽。”

阮小二见晁勇连吃两碗,赶忙招呼道:“好了,不要那么见外,都坐下吃酒。”

几人坐下,免不得说些久仰大名之话。

一阵客套,熟络了些,便开始谈起江湖上事情。

酒过三巡,晁勇见三人都已喝的半酣,便道:“前些日子,朝廷把这梁山水泊八百里方圆都括做公田,听说百姓凡入湖捕鱼、采藕、割蒲,都要依船只大小课以重税,若有违规犯禁者,则以盗贼论处。三位哥哥可听说了?”

阮小七一拍桌子,怒道:“兄弟休提此事,说来气炸小七的肺。爷爷生长在水泊边,没去找官家要那买路钱,朝廷倒来此撩拨爷爷。”

阮小二也叹了口气,道:“村中已经贴了告示,过几日县里便会派人来收税。先是梁山强人不让去梁山水泊打渔,让我们少了许多收入,现在朝廷又加税,这日子是越来越难捱了。当今朝廷不明,只是诈害百姓,今日一捐,明日一税,这世道太平不了几时了。”

阮小五接口道:“哥哥这话就不对了,这世道早已不太平了,天下三山五岳,何处没有好汉聚众。便是那梁山水泊强人不也聚众数年了吗?”

“呸。”

阮小七吐了一口唾沫,道:“他们也算的强人,那白衣秀士王伦不过一个酸秀才,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武艺也稀松。早先那豹子头林冲没上山之时,他们怎敢不让我们弟兄去那梁山水泊捕鱼。可惜了豹子头林冲,武艺那般了得,却要受那王伦的气。若是梁山换了主人,咱们便去入伙也罢。也过几日那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岂不快活。我等兄弟空有一身本事,却要受那些贪官污吏欺压。”

阮小七说完,又喝了一口闷酒。

原来近年朝廷苛捐杂税繁重,阮氏兄弟早有意落草,只是听得王伦心胸狭窄,容不得人,才没去入伙。

阮小二扭头见四下并无碍眼之人,这才斥道:“你算甚豪杰,晁天王尚且忍耐,我等如何能与朝廷作对。”

阮小七闻言,眼睛一亮,搭着晁勇肩膀,问道:“勇哥儿,我听说你们东溪村土地也都被括了,你爹就没什么说道?”

晁勇摇头道:“朝廷势大,爹爹也只能忍耐。”

阮小七闻言,顿时没了精神,端起碗,叫道:“干了,这世道不明,还是吃酒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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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识林冲

晁勇早已推算过时日,林冲去年冬天已经上了梁山,也和青面兽杨志火拼过,想来杨志现在也已经到了北京大名府。那大名府留守梁中书去年送给岳父蔡京的生辰纲,却是走到开德府时便被劫了,今年开德府更是有农民起义,河东则是大寇田虎四处劫掠,生辰纲只能绕道京东东路,正经过济州,晁盖、阮氏三雄现在都没了生活来源,想来到时必然会劫取生辰纲。

晁勇见阮小七无精打采的样子,笑道:“七哥且忍耐,我料定不出三个月,必有转机,之后你我当再不用受那作公的欺压。”

阮小七闻言,顿时又来了劲头,盯着晁勇道:“勇哥儿此言何意?”

晁永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三个月后你等便知道了。只是现在三位哥哥还要多忍耐忍耐才是。”

阮小二闻言,想了想,若有所悟的道:“晁天王若愿带挈我兄弟,只要让人传话来,我三个若不舍得性命相帮时,残酒为誓,教我们都遭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

“好,到时少不得三位哥哥出力。七哥,我们比比拳脚如何?”

晁勇见三人满口答应,心中之事了却,便也想一试三雄身手。

“好,晁天王当年一双铁拳打遍京东,难逢敌手。虎父无犬子,小七也正想试试勇哥儿手段。”

阮小二也有心看看晁勇武艺,与阮小五把桌子抬到一边,腾出地儿来。

二人走到亭中,拱手作礼,二人略转了两圈,小七便耐不住性子,抢攻起来。晁勇也只是凭着招式周旋,不几合,晁勇便被阮小七一脚踢在胸膛,好在晁勇下盘功夫扎实,退了两步便立住身子,没掉进水里。

晁勇见状,也知道再这样打下去要难堪了。在阮小七抓住晁勇肩膀要摔之时,晁勇身子一扭,抓住小七手腕。

小七用力一夺,却敌不过晁勇神力,赶忙飞起一脚去踢晁勇。刚到半空,却觉手腕剧痛,身上力气已泄了七分。

晁勇双手一紧,便也松开小七,闪身躲过那一脚。

阮小七看着手腕上两道红印,摇头道:“不打了,不打了,勇哥儿神力惊人,跟你比拳脚太吃亏。”

晁勇笑道:“哥哥休怪,小弟幼时不学拳棒,近来才学的几路拳法,拳脚却不是哥哥对手,只好使出力气了。”

“哈哈,早就听说晁天王神力惊人,没想到勇哥儿力气也这般惊人。再打下去,小七必然不是敌手。”阮小二笑道。

阮小七却不服道:“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武艺,路上不敢夸口,但在水里,小七敢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晁勇也拱手道:“小弟也早听得哥哥水中赤手捉鱼,晁勇却是万万不敢和七哥下水比试的。”

阮小七见晁勇不敢和他下水比试,又怕他不信,想了想道:“勇哥儿稍等,小七下水捉条鱼来下酒。”

说完,脱了背心,纵身一跃便跳入水中,瞬时没了踪影。

晁勇走到亭边,看那阮小七入水处,却是只留下一圈圈涟漪,仿佛方才进入的只是一条鱼般,波澜不惊。

“小七便是这般性子。永哥儿且吃碗酒,少顷,小七定能捉的鱼来。”

阮小二又把桌子搬到中间,晁勇刚刚坐下,气息尚未平稳,便听到“哗啦”一声,阮小七从远处湖面跃了起来,手中正捉着一只尺长金色鲤鱼。

阮小七两腿踏着水浪,如行平地,那水不过到的他肚皮,淹着脐下,不一时便到的跟前,跳上水阁。

“好,三国时,关羽温酒斩华雄,陆上豪杰以他为尊,今天,七哥顷刻捉金鲤,水中豪杰当以七哥为雄。晁勇今日大开眼界,七哥满饮此碗。”

晁勇几时见过这般水性,端起自己酒碗敬给阮小七。

阮小七接过碗得意的喝了,又招呼小二过来取鱼去做。

几人又是一番畅饮,天色渐晚。

阮小二道:“今夜天色晚了,勇哥儿且去我家宿了,明日我等再较量拳脚,同游水泊。”

阮小七见晁勇人物俊俏,言语洒落,性子又豪爽,觉得意气相投,闻言笑道:“二哥家里有嫂子,五哥那里有老娘,勇哥儿去了都不自在。依我看,跟我一起最是妥当。”

阮小二摇头道:“你那里只是个水上窝棚,怎能让勇哥儿住那地方,还是回我那才对。”

晁勇也觉得阮小七说的对,笑道:“小弟却还没在水上住过,二哥那里改日再去,今晚便和七哥同住。”

说完又冲晁三道:“晁三,你去再整治些酒肉,给二哥、五哥带回去,省得二嫂和老娘再起火,晚间我和小七也再吃一回。”

阮小二忙拦住晁三,道:“使不得,使不得,怎能一再让你坏钱。”

晁勇拽住阮小二,给晁三使个眼色,笑道:“二哥切莫见外。”

阮小二还要再说,见晁三已经得空跑了出去,也只好作罢。

阮小五、阮小七这时也才知道做东的却是晁勇。

四人坐不多时,晁三便和小二拎了酒肉过来,那肉却是用荷叶包了,麻绳系着。几人下了船,各自道别,晁勇自跟着阮小七向那芦苇荡里划去。

当此时,岸边垂杨绿柳,湖上鸥鹭翔集,荷花满望,渔歌唱和。

微风吹来,酒意上头,阮小七也唱道:“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水泊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边。”

晁勇被阮小七豪迈的歌声一激,酒劲上来,也情不自禁把后事的好汉歌大声唱来。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这等歌词正符合江湖汉子性格,晁勇唱的两遍,阮小七便也跟着吼道:“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

一路走来,尽是芦苇荡,只是这小小石碣湖,便是港汊纵横,芦苇交错,三步一岔口,五步一分道,没划多远,晁勇便感觉分不清方向。

到的芦苇深处,阮小二指着一座芦苇杆搭的水上窝棚,道:“那便是我住的地方,过了今晚,勇哥儿便知道住在这芦苇荡中却是比那陆上要好的多。”

晁勇看去,只见那窝棚只是靠着底下几根木头扎在水里撑着,让人怀疑在屋里动作大点,会不会把屋子弄倒。

不过有阮小七这水中阎罗在,晁勇倒不担心这个问题。

二人上的水屋,又摆开酒肉,趁热吃起来。

夜幕将降之时,一群群飞鸟便都落向那芦苇荡中栖息。

阮小七指着一群通体雪白,颈背细长的飞鸟道:“那是白鹭,其肉最是细嫩。一到晚间,他们便来这芦苇荡中过夜,还有那黄雀、獐鸡、野鸭、大雁。这湖边许多人便靠捉他们贴补家用,夜间进了荡子,只要眼明手快,用手指掐住它们脖子,不让叫出声,便可一只一只捉到手软。芦苇荡中也有许多它们下的蛋,我这还有今日捡的,正好下酒。”

说着,阮小七从墙角拿过一个鱼篓,拿出十几个来放在地上,捡起一个,捏碎倒向嘴里。

晁勇也学着阮小七样子,捡起一个鸟蛋捏碎,却是溅了一脸蛋液,喝到嘴里的还不够润唇。

阮小七看着晁勇狼狈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拍着地面道:“这个却不用着勇哥儿神力。”

晁勇尴尬的跳到小船上,在水里洗了把脸,又捏了几颗,却发现始终不得窍门,便也不学阮小七那般喝法。

二人喝到半夜,阮小七已是不支,喝着喝着身子一歪,便睡了过去。晁勇推了阮小七几把,见他已是毫无知觉,也只好跟着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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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义不容辞

次日,却是阮小二和阮小五寻来,才唤醒二人。

早晨的湖泊却是另一番美景,朝阳照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显得恬静无比。

昨夜在芦苇丛中过夜的禽鸟,此时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人多高的芦苇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

二人起来,用湖水洗了把脸,众人又去水亭吃了早饭,阮小二便要陪晁勇游湖。

阮小七却道:“石碣湖便只是这般大小,勇哥儿昨日也看了大半。咱们不若在这里整治些中午吃的酒肉,去梁山水泊游玩一天,让勇哥儿看看那小洞庭风光。”

阮小二闻言,摇头道:“若是以前,梁山咱们也去的,但现在林冲上了梁山,他却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武艺十分了得。若冲突起来,再不济你我兄弟也可从水里走脱,只怕到时苦了勇哥儿,我兄弟罪过便大了。”

晁勇也想看看梁山水泊地理,而且对自己变态身体也有信心,昨日一番较量,虽然知道自己拳脚功夫还差得远,但他仗着一身神力,感觉也不是全非对手,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若是生死搏斗的话,阮小七多的是手段要他性命。

“二哥,我听得林教头也是豪爽之辈。我等只是游览梁山,想来他不会难为我们。况且,小弟也识得些水性,便是那林冲是陆上猛虎,有三位哥哥这等水中蛟龙帮衬,大可从水中一起走脱。”

阮小二对自己兄弟水性倒是也十分有自信,况且这梁山水泊也十分广大,未必就能撞着那林冲,见晁勇执意要去,便也不再多说。

石碣湖和梁山水泊却是一水相通,从石碣湖出来便进了梁山水泊。

梁山水泊却是比石碣湖阔大了许多,山拍巨浪,水接遥天,夏日时粉荷满地,水鸥翔集,风光宜人,所以有小洞庭的称呼。

靠近梁山脚下却是芦苇丛生,港汊纵横,道路更是难辨。

阮小七放下船桨,指着水泊中央山峰,道:“那边便是梁山,这八百里水泊连着汶水和济水,西边是黄河,东边则是京杭运河。水泊中最大的岛屿便是梁山,有虎头峰、郝山峰、雪山峰、青龙山四座大峰,只有虎头峰山顶开阔平坦,那伙鸟人便在那里扎寨。梁山北坡平缓,景色也好,只是那伙鸟人却在那里设了关卡,我们上不得去。南坡陡峭,雄险严峻,东西两面则多沟壑,不好攀登。不过这水泊中还有许多其他小岛,也有些景色,我们可以去那些小岛看看。”

晁永放眼望去,这梁山山虽不高,但崛起于平原上,显得格外雄浑粗犷,山脉虽不大,却也是峰峦起伏,正能藏得许多兵马。

几人刚靠近梁山水域,早有梁山喽啰看见,从芦苇荡中划出一条小船,喊道:“阮氏兄弟,王头领有令,非我山寨之人不得靠近梁山,免得被做公的看了山寨虚实。你们若是要入伙,我们这便去山上禀报,若是不然,便请回吧。今日正是林冲头领下山了,撞着了须不好看。”

阮小二闻言,喊道:“我弟兄只是去湖中小岛游玩,并非要去梁山。”

阮小七咬牙骂道:“倒让勇哥儿笑话了,以前,他们怎敢正眼觑老爷,现在却拿那林冲诈唬俺们,真是狗仗人势。”

几人绕过梁山喽啰走不多远,便见远处划来几艘小船。

当头一人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手中一柄长矛,生的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脸上烫着金印,正是那豹子头林冲。原来今日正巧一队商人经过,林冲领人劫了一半货物,所获颇丰,便也不再劫扰其他过客,领人回山交差。

林冲身后那些梁山喽啰显然也识得这三条水泊中的蛟龙,和林冲窃窃私语着。

“勇哥儿,那为头的便是豹子头林冲。”

阮小七也仍然不紧不慢的划着船,并没躲避的意思。

晁勇闻言,笑道:“既然撞着了,我们便和他见个礼,免得人说我们兄弟怕了他。”

阮小二本有意避开林冲等人,见晁勇这般说,也不好露怯。

等林冲等人到得近前,晁勇抱拳道:“久仰林教头大名,没想今日有缘得会,东溪村晁勇,石碣村阮氏三雄有礼了。”

林冲也让人停下船,抱拳还礼,道:“久仰大名,我也早听得阮氏三雄大名,只是无缘得会。晁勇小哥莫不是托塔天王晁盖族人?”

晁勇点头笑道:“林教头慧眼,正是家父。”

林冲抱拳道:“久闻晁天王仗义疏财,武艺高强,只是无缘拜识。没想到今日有缘在这里撞着晁小哥和阮氏三雄,四位若是无事,何不与林冲上山一叙。”

晁勇正想与这武艺高强的林冲亲近,闻言对阮小二道:“二哥,林教头既然出言相邀,我们便随他上山一叙如何?”

阮小二这两日见晁勇虽小,但言语洒落,为人仗义疏财,又言及三月后能改变他们生活,早有跟随之意,料想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也不会赚他们上山下手,当下笑道:“全凭勇哥儿做主。”

晁勇闻言,便也道:“林教头相邀,敢不从命。”

当下,两队人并作一处,上的金沙滩来。

晁勇看岸上时,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再转将过来,见座大关。关前摆着刀枪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便是白日,关门也是紧闭,显然守卫甚严。

众人刚走到关前,便听得关上喽啰喊道:“林头领带着何人?”

林冲道:“快快开关,这四位是东溪村托塔天王之子晁勇和阮氏三雄,今日在水泊遇着四位豪杰,林冲邀他们上山一叙。”

那喽啰却不开关,只是喊道:“林教头稍等,容我们禀了王头领,才敢放行。”

林冲入伙以来,还是第一次带人上山,没想到却被人拦在关外。看着关上喽啰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不由脸色铁青。

阮小七愤愤不平的道:“林教头好歹是个山寨头领,带几个人上山都做不得主,在这山寨有甚快活。”

阮小二见阮小七如此口无遮拦,赶忙扯了下阮小七袖子。

阮小七却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甩开阮小二,道:“哥哥不要拦我,让我说完,以林教头武艺,到哪做不得个山寨之主,何苦在这受气。”

林冲脸上也是闪过几丝挣扎,半晌才道:“说来惭愧,林冲犯下弥天大罪,能有一处地方容身已是不易。”

晁勇深恐阮小七再说出什么冒犯林冲的话,赶忙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七莫要多说了。”

喽啰报到聚义厅时,白衣秀士王伦正和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吃酒,听到林冲带人上山,顿时顾不得吃酒,商议起来。

林冲当初入伙时,虽有柴进保举信,但王伦惧他曾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并不愿让他入伙,后来还是众人劝谏,才勉强让林冲纳了投名状,做了个四头领。

王伦、杜迁、宋万虽然没有几分本事,却仗着资历老,排位都在林冲之上。三人见过林冲和青面兽杨志的打斗后,对林冲武艺更是惊惧,只能暗自防备,生恐他要夺寨主之位。

杜迁想了想,道:“那晁勇没听说过,阮氏三雄却是水中蛟龙,也使得好拳脚,石碣村渔民以他们为首,先前林冲未上山前,便对山寨多有出言不逊,今天和林冲一起上山,只怕来意不善。”

王伦点头道:“我也听说这阮氏兄弟对我们多有不敬,难不成林冲引他们上山来夺我们位置。”

宋万却道:“我听得朝廷把这梁山水泊括了,凡是入泊营生,都得交重税,他们莫不是来入伙。”

王伦闻言,摇头道:“先前林冲上山时,我便不想留他,只为他武艺高强,我三人压不住他,却是看在柴大官人面上,才让他坐了把交椅。若是再让他引的阮氏三雄上山,这山寨以后便由不得我们了。两位兄弟跟我走,若是他们要入伙时,断不能容纳。”

主意已定,王伦三人又召集一班心腹喽啰,一番吩咐,这才出关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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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济州马市

“吱,吱”

在几个梁山喽啰费力的拉扯下,关门缓缓打开。

此时众人上山已经足有一炷香时间,中间阮小七几次喊着要下山,都被晁勇劝住,林冲面上也是越来越难看。

从关里走出的王伦见的几人神色,更是暗自警惕,一面低声吩咐杜迁、宋万小心,一面笑脸迎道:“久仰阮氏三雄大名,今日且喜光临草寨。”

阮小二抱拳道:“王头领大名,我兄弟也如雷贯耳。今日我兄弟却是陪勇哥儿游水泊时,撞着林头领,这才上山一叙。”

阮小五和晁勇也抱拳,点头致意。

阮小七却是冷哼一声,扭头不理王伦。

“找死。”

梁山上下没想到阮小七在梁山尚且如此猖狂,几个王伦心腹便要上前动手。

“不得无礼。”

王伦听得几人不是来入伙,又畏惧林冲武艺,便也不想挑起冲突,止住几个要动手的手下,笑道:“几位好汉来访,小寨蓬荜生辉,小可这便吩咐喽啰整治酒菜,大家往聚义厅一叙,如何?”

晁勇上山却是为了和林冲结交,却不想和迟早要站到对立面的王伦扯上什么关系,免得到时不好下手,忙道:“山寨事多,我们便不打搅王头领了,我等与林教头吃些酒,便下山。”

王伦此时才看出四人中为头的仿佛是这十七八岁的少年,打量了晁勇一眼,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扰你们了。”

说完便带着众人向寨里走去。

王伦试探过后,后面便也再没遇到阻拦,又过了两座关隘,晁勇几人方才到的大寨门口。

只见这大寨四面高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端的是易守难攻。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正中是那聚义厅,两边都是耳房。

林冲吩咐小喽啰自去交了今日所劫财物,自己带着晁勇几人来到院子。

也不用林冲张罗,晁三把自带的酒肉在院中石桌上摆开,几人便吃起酒来。

几人正吃酒间,却见一人在院外一棵树后探头探脑张望。

阮小七先前早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再也忍耐不住,问道:“林教头,那是何人,这般防贼似的看着我们。”

林冲喝了碗酒,闷声道:“是王伦心腹,必然是那厮不放心我们,派人来监视。”

“啪”

阮小七拍桌骂道:“也太欺负人了,那斯不过一个落地秀才,又没甚本事,更无容人之量。教头既然过的不痛快,又何必留在这里受气?”

林冲摇头道:“林冲在东京时被高俅那奸贼陷害,刺配沧州。高俅奸贼仍不放过,又派人烧了大军草料场,要置我于死地。林冲索性便杀了三名高俅爪牙,犯下弥天大罪,无处容身,幸得柴大官人相荐,才来这梁山入伙。怎晓得王伦心胸狭窄,容不得人,这梁山也不是容身之处。只是这茫茫天下,林冲一犯罪之身,又有何处可容身?”

阮小七笑道:“以林头领武艺,哪里夺不得一个山头,又何需受他人鸟气。”

林冲显然早已想过,闻言道:“一者我来梁山是柴大官人所荐,我若转投他处,他面上需不好看。二者林冲是高俅那厮心腹大患,他又掌管天下兵马。若是小寨安身,他必派兵围剿,平添许多亡魂,林冲心下也难安。”

晁勇也有些想不通林冲为何在梁山忍气吞声,却没想到林冲有这般义气和宅心仁厚,起身作揖道:“早听得林头领十分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且受晁勇一拜。”

林冲赶忙起身,回了一礼道:“晁天王仗义疏财,声名远扬,林冲早想去拜会,只是戴罪之身,怕给晁天王添麻烦,才一直未行。”

日后一百零八豪杰齐聚,林冲武艺排名也是靠前的,又是军中出身,马上功夫了得,可谓大将之才,晁勇自然十分上心,又晓得林冲日后派人接引妻子之时,妻子已经自尽,便出言提醒道:“先前我也听得林教头被陷害之事,如今教头在梁山安身,虽不十分如意,总也可以生活,只不知有嫂嫂消息没?”

说起张氏,林冲脸上顿时浮起痛苦的神色,黯然道:“先前林冲被冤屈,刺配沧州,朝不保夕,恐误了她青春,临走写下休书,容她另嫁,之后却没了消息,现下也不知道如何了。”

“先前高衙内几番威逼,嫂嫂都不从,可见是贞烈之人,怎会改嫁他人。林教头刺配后,高俅那厮又派人追杀,想来是那高衙内贼心不死,但嫂嫂那里又不从,因此高衙内才派人暗算哥哥,想以此绝了嫂嫂后路。不想哥哥武艺高强,反而杀了那几个暗算的狗贼,只怕那高衙内仍然步步紧逼,事急了,嫂嫂怕不寻了短见。”

林冲也想过此事,只是尽往好处想,此时听得晁勇说起,才恍然大悟,苦道:“啊呀,险些误了娘子性命。林冲先前也想到她会等我,只是这王伦心术不定,林冲在这里也不如意。想着日后有了好落脚处,再去接她来完聚。却没想到这情节,勇哥儿说的极是。岳丈是高俅管下,我又写了休书,若是高俅说起前事,必然不好推却。逼得紧了,娘子性命休矣。不行,我得去救娘子。”

说着,林冲再也坐不住,起身便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道:“林冲面上有金印,不能够去东京,这山上也无甚心腹,却怎生才能救得娘子?”

“噗”

想到昔日恩爱,林冲一口热血涌上喉头,喷了出来。

晁勇原本只是出言提醒,没想到却让林冲吐血,赶忙起身扶住林冲,道:“哥哥莫急,哥哥若是信得过小弟,小弟便替哥哥去东京走一遭,便是拼的性命,也让哥哥和嫂嫂团聚。”

林冲此时已是五内俱焚,心如死灰,听得晁勇之言,倒头便拜道:“勇哥儿高义,无论勇哥儿成败,林冲都铭感五内,日后但有用得着林冲的地方,敢不赴汤蹈火。”

晁勇也是洒落之人,点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哥哥便修书一封,我好取信嫂嫂。拿了书信,小弟便下山直奔东京,便是舍了这条命,也护的嫂嫂周全。”

林冲平素也好结交好友,先前刺配,高衙内买通押送的公人,要害他性命,便是被鲁智深所救。没想到还能碰到一个只为了第一次见的朋友便两肋插刀的朋友,忍不住赞道:“你我一面之缘,勇哥儿便远赴千里,舍身犯险,端的是义气过人。林冲命途虽然坎坷,却总能碰到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何其幸也。勇哥儿稍等,林冲这便修书,待的勇哥儿回来,林冲再拜谢。”

当下林冲返屋,没几时,便拿了一封书信和一个包裹出来。

“此去东京,路途遥远,多有花销。林冲不能陪勇哥儿同去,只能包一些金银,给勇哥儿路上使用。”

晁勇只接过书信,推辞道:“林教头新来山上,人生地不熟,正是用钱时候。金银小弟自有,带多了也多有不便。小弟这便下山,待回来再和哥哥吃酒。”

林冲推让再三,见晁勇不收,也只好亲自送众人下山。

五人撑船出的水泊,阮小七道:“林教头是个好汉子,为他走一趟东京也值得。只是东京却是遍地都是做公的,高俅又是大官,勇哥儿此去正是虎口拔牙。小七愿一同前去,若是打将起来,也帮勇哥儿杀的几人。”

若是石秀,晁勇便毫不犹豫的带了,阮小七他是万万不敢带的,虽然他不是李逵那般的惹祸精,但阮小七性子直爽,也说不定啥时候就惹出事了,这一趟又关系林冲终身幸福,晁勇也不敢大意。

“此事只能智取,七哥性子耿直,只怕闹出事来,反坏了林家嫂嫂性命。三位哥哥且等候几时,不出三月我爹必会派人来请三位哥哥,做番大事。”

阮小二也知道自家兄弟性格,闻言道:“那我们兄弟便祝勇哥儿马到功成,回来之后定要去石碣村和我兄弟一聚。”

晁勇拿出几锭银子,塞给小二道:“公田所加了赋税,以后日子怕是难捱。这几锭银子二哥收起来,赡养老娘和妻儿。”

说完便跳上岸,拱手道:“三位哥哥,后会有期了。”

阮小二跳上岸,想要还银子时,晁勇已经带着晁三走远,也只好作罢。

“勇哥儿端的义气,这一去恐怕不下于深入虎穴,只愿他能平安回来。”阮小五看着义无反顾而去的晁勇,叹道。

阮小二笑道:“便是这等气概,才值得我们投奔,只要晁天王传个信,咱们便去东溪村。勇哥儿吉人天相,我们安心回去等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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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进东京

别了阮氏三雄,走了一段,晁勇才想起自己只是知道个大概方向,却不知道如何走,只好问道:“此去东京,有多少里路?”

晁三摇头道:“我也只是对这京东地面熟悉,东京却是没去过,只是听人说有千里左右。”

若是步行千里,那来回怎么也得二十日,却是要误了自己泰安州之事。

“哪里可以买的快马?”

“少庄主,慢说快马,便是驽马都不是时时能买到。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给辽狗,西夏又反了后,大宋便没了养马的地方。朝廷马军五人都未必有一马。济州马市上平日也只是一些蠢驴笨骡,马匹却是很少的。只有遇到有马贩从北边偷贩过来时,才有马卖,不过好马也多被沿途北边州府买走,咱们京东却是罕见好马。庄主那匹乌骓马却是费了好多功夫,走了十几遭济州才买到,少庄主要骑马,不如我们回庄去取,省的白走一趟。”

晁勇以前也知道宋朝少马,没想到连马市都这样萧条,想了想,回到庄中,若是让娘亲知道要去东京虎口拔牙,怕是难以成行,只好道:“反正我们要向南,便去济州碰碰运气,便是买的两匹驽马也好。实在不行,便在沿途州府边走边买。”

一路无话,次日晌午两人便到的济州城,这马市却在城外,远远便听得马嘶驴叫。

晁三虽然走南闯北惯了,但毕竟少年人心性,听得马嘶声,雀跃道:“少庄主好运道,听这马嘶声,必然是北地好马,而且数量还不少,这遭却是来着了。”

晁勇也是十分高兴,若是能买的一匹好马,东京之行便快捷多了,同时也可早些培养默契,日后上阵也有一个好帮手。

两人快走几步,来到马市,顾不得刺鼻的骚臭,走到那人头攒动处。

“好久没见这么神骏的马了,只是要价却是高了些。”

“是啊,寻常马也只二十贯一匹,那涿州人却开价五十贯,不过倒是物有所值,这些马却是少有的神骏。他们又是提着脑袋,从契丹贩来,要价高些也难免。”

为了保持战场上的优势,辽国禁止向宋朝贩运战马,而宋朝则对跨境马贩优渥有加,不但对贩运的马匹不收税,马贩捎带贩运的其他物品,边关士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鼓励他们往宋朝贩马。

费了一阵劲,两人才挤到前面。只见十来匹好马正栓在那里,青骢、紫骝、赤兔、乌骓、黄骠,其中好几匹都不逊于晁盖那匹。

晁勇只看了一眼,便相中其中一匹乌骓马,那马通体黑缎子一般,油光放亮,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站立时别的马也都让出那马一头距离来,仿佛领头的一般。

晁三则看中一匹黄骠马,虽然不如那匹乌骓马雄骏,但也是难得的好马。

两人挑好马,晁三便开口道:“那匹乌骓和黄骠卖多少钱?”

马贩操着一口北地口音,道:“这匹乌骓马是头马,便是在北地,也可以说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实要一百贯,其余马都是五十贯。”

晁三道:“平日北地好马也只卖三十贯,你们开价太高了吧?”

“客官有所不知,现在辽国和大金战事吃紧,国内都严禁贩运马匹了,到处都是盘查的士兵,我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这一遭,回去还得躲避一阵子,不得不要高价。而且这批马都是百里挑一,便是在辽国也是上好战马。”

“话虽如此,要价还是高了些,两匹马一百贯。”

马贩显然也很想做成这笔生意,毕竟远路而来,盘缠已经用尽,人马都得吃喝。考虑了一下,道:“客人稍等,此事还得我家大哥做主。”

说完,便跑向远处凉棚。不多时,便见他跟着一个赤发黄须的人走了出来。

晁勇细看那人,虽是骨瘦形粗,却也一表非俗。倒想起梁山一人来,金毛犬段景住,便是那引得晁盖打曾头市,中箭而死的罪魁祸首。

在马贩带领下,段景住走到二人跟前,抱拳道:“二位公子有礼了,我等这趟确实是不容易,若是往日,确实是三十贯的价格。但现在辽国境内盘查的紧,我等一路抄小道,途中还是碰到一次契丹人盘查,一个兄弟舍命去缠住契丹人,我们才得以走脱。我看二位也是诚心买马,二位若是能出一百二十贯,那两匹马便是你们的了,不然我等宁愿把马送到东溪村晁天王府上碰碰运气,我刚听得他是爱走马舞枪之人,又仗义疏财,先前经常来这马市看马。”

晁三闻言,得意的笑道:“那你却省去跑远路了,晁天王正是我家庄主,这便是我家少庄主。”

段景住早看出晁三不过是一个仆从,晁勇才是掏钱的主儿,却没想到晁勇却是晁天王公子,赶忙抱拳道:“倒让少庄主笑话了,段景住有眼不识泰山,段景住初来济州地面,还未来得及去天王庄上拜会,还请少庄主海涵。这马今日遇得明主了,小人也不多要了,一百贯,两匹马都归少庄主了。”

江湖上的生意人到了济州,一般都会去晁盖庄上投贴,换取晁盖的印记,以保证在济州没有地痞无赖骚扰。

这倒不是强迫的事情,全凭双方自愿,做生意的花些钱省去很多麻烦,地方上的闲汉没钱了也可以去晁盖庄上领取一些,也不用去骚扰商户,与官府来说也省了很多麻烦,可以说是古代的潜规则。

晁勇也多少知道一些内情,知道段景住又多让二十两是交保护费的意思,摇头道:“你们也是刀口上的营生,这次又折了一个兄弟,拜帖便免了,便依你先前之言,我出一百二十贯买下这两匹马。晁三,拿钱。”

段景住还想推辞,见晁勇真没收例子钱的意思,这才安心收下,抱拳道:“少庄主慷慨,我替手下众兄弟谢过少庄主。少庄主若不嫌弃,我便让人把原有马具也安了。”

晁勇买马正是要派上用场,也没那么多讲究,闻言笑道:“那便多谢段家哥哥了,无以为敬,小弟请哥哥吃几杯酒如何?”

段景住略作犹豫,看了看围着的人群,想来开了头,剩下的应该也不愁卖,而且晁天王名震京东,与晁勇攀上交情,日后行走京东也方便许多。

想及此,段景住叫来一个马贩,略作吩咐,便和晁勇进城吃酒。

晁三对济州却是熟悉,领着两人找了个大酒楼落座,几碗酒下肚,两人也觉没了那许多生分。

晁勇道:“不知哥哥一向在何处贩马?”

“说来不怕笑话,我们兄弟却与寻常马贩不一样。我等所贩马匹都是从契丹人马场偷盗的好马。之后一路往南,若是契丹人查的紧了,便会通牒河北查捕。咱们便贩到京东来,若是查的不严,便在河北卖了。不是咱夸口,这相马、驯马的手段,我不输那些马背上长大的契丹人,因此才敢去虎口拔牙,这份买卖在北边也是独一份。”

几碗酒下肚,段景住也发现晁勇全无他以前所见各地豪强公子架子,对他这等江湖草莽也是礼贤下士,便也实话实说。

“哥哥,好本事,好胆略。晁勇敬你一碗。”

晁盖仗义疏财,赫赫威名也是一双拳头打出来的,可说威震京东,因此江湖上的朋友也都愿意去他那里拜帖,换取他在京东的保护,可说是江湖大豪了。而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却是江湖上下九流,最是遭人看不起,因此段景住也不敢主动去晁盖那里拜帖,生怕惹晁盖不快。

听得晁勇夸赞,段景住受宠若惊的举起碗,一饮而尽,道:“微末伎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小弟一路南来,听得江湖上人都说这京东有个仗义疏财的晁天王,一双铁拳打遍京东无敌手。还有个及时雨宋公明,专救人危急,可惜却屈在官衙做个小吏。”

水浒中段景住多少有些与宋江合谋害死晁盖之嫌,晁勇却不想与段景住说宋江,笑道:“人各有志吧,先前小弟听得辽国正和什么金国大战,却不知现下如何了?”

“那金国是北边女直人建立的,首领叫完颜阿骨打,开始军队不过两千五百人,之后却是越打越多,攻占了许多地方,在护步达冈,用两万军队大败辽国七十万大军。因此有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之说。经此一役,辽国精锐尽丧,便再没了进攻之力,只是分兵把守要害地方。金国却是愈发兵强马壮,这几年几乎攻占了辽西地区。我在北边见过一次女直人,生性野蛮难驯,战斗起来舍生忘死,经常带伤酣战,恐怕用不了多久,宋朝北边便又换了一个虎狼之邦了。”

晁勇原本以为段景住只是熟悉北边地理,又能贩来宋朝紧缺的战马,没想到他还有这般见识。

“哥哥说的是,契丹人建国已久,向往我朝繁华,学我汉人礼制文化,野性却是去了不少,这些年边疆也平静了许多。若是换成那金国,边疆之人恐怕又多苦难了。可惜那些高居朝堂之人眼界反不如你我,定下那联金灭辽的计策,还妄想借势收回燕云十六州,却不知以后会失去更多,正是驱虎吞狼,久后必受其害。”

段景住也有些惊愕的看着晁永,自己是见过女直人的凶残,才晓得留着辽国好处。没想到这十七八岁的晁勇,只是凭着听闻,便推测出这许多来。不过联金灭辽的事情更让他惊愕,没想到人才济济的宋国,居然会定下如此不顾后果的计策。

段景住知道女直人视人命如草芥,辽国被灭也是几年的事,不愿把生死交给女直人,已有意搬到宋国来,却没想到宋国居然想和金国结盟攻打辽国。金国打辽国势如破竹,往日宋国与辽国交战都是败多胜少,到时金国不免看破宋国虚实,必然生出觊觎之心。

“宋国要与金国结盟攻打辽国?”

海上之盟却是晁勇从后世历史中得知,现在两国应该已经开始接触,还没正式结盟。宋朝民间议政相对自由,但因为晁盖庄上都是江湖人物,朝堂政事却是很少有人关心,因此晁勇也不知道这结盟之事是否已经传播开来。

晁勇故作神秘的笑道:“一年半载必然结盟,到时你便知道了。”

段景住见晁勇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不过他已准备南迁,又见晁勇见识匪浅,路子似乎也十分广,更是有心结交,言谈中多有奉承之意。

晁勇又吃了几碗,道:“小弟却是爱马,也愿意高价收购一些马,只是这一次出门却是有事要办,身上也没带的许多钱财,不然便把哥哥这批马全买下了。三月后,不论哥哥从北边贩多少马来,小弟都愿以五十贯一匹的价格买下,你看如何?”

段景住更觉得晁勇路子广了,结交之心也更加坚定,笑道:“勇哥儿省了我们再到处奔波贩卖,我也不能不识趣。日后若是弄得马匹,一定全部送来,不论路途多么艰难,价格便按市价,一匹三十贯。”

晁勇拿出一个刻着晁字铜牌,笑道:“这是我爹爹的号牌,哥哥拿着在京东地面行走也方便些。”

段景住经常行走江湖,对晁盖印记也听说过。江湖拜帖换的是木制令牌,上面写有日期,过期则作废。晁盖手下行走江湖持有的是铁牌,铜牌却是代表着晁盖本人。

段景住见晁勇拿出的居然是晁盖铜牌,不由惊道:“天王铜牌,小弟却不敢擅用,还请勇哥儿收好。”

晁勇拉过段景住的手,把铜牌放到段景住手里,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哥哥收着便是。”

段景住行走江湖多年,何曾被人如此厚待过,看着礼贤下士的晁勇,也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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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泰安相扑

晁勇魂穿千年后,每日学习拳脚之余也勤练马术,虽然不能说弓马娴熟,但骑马奔驰已是不成问题。

济州别了段景住,两人快马加鞭,第三日,早到的东京城外。

东京汴梁城可说是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的城池,远在数里外,晁勇二人便看到高耸的城墙。

到的近处,十余丈宽的“护龙河”,更是把城池严密保护起来,若是收起吊桥,不知多少尸体才能填平这十几丈宽的护龙河。

十丈高的城墙,如果没有准备充足的攻城器械,即使到的城下恐怕也只能望城兴叹了。

十二座城门中,除南薰门等四座正门因通御路而属直门两重之外,其余更是瓮城三层,屈曲开门。而城墙也分了三重。

端的是易守难攻,日后金兵围城时,若不是宋徽宗寄希望于莫须有的“神兵”破敌,金兵想攻下这汴京只怕也是白日说梦。

二人进的城,更见汴京繁华,街道两边尽是商贩,各种方言吆喝贩卖声此起彼伏。

走不几步,一个小二便迎上前道:“两位客官可要住宿,小店正有上好房间,马匹也有马夫专门照料。两位客官要不去看看,不满意了可以大耳光子打小的。”

晁勇见这小二机灵,这客栈又在城门口,便也点头让他头前带路。

小二见晁勇点头,赶忙接过马缰绳,带着两人去客栈。

这客栈也算干净,晁勇看了看,便在这边安顿下来。

晁勇在客栈和小二把林府地址打听的仔细,这才与晁三走出客栈,分头而去。

晁勇按着小二说的路径,又问了两个人,便来到巷口,见有两个闲汉在巷子里左右徘徊,略作打量,便又返回客栈。晁三也租好车回来,俩人便在客栈养精蓄锐,连日赶路,便是晁勇也觉有些疲乏了。

夜色早降,汴京城内却是灯火点缀,灯火阑珊处隐约可闻靡靡之音,不少文人士子都出来寻花问柳。

有宋以来,士大夫便不以挟妓为耻,反以为是名士风流,因此流连烟花之地的不乏当朝名人。

当然大多数人对这种生活只能向往,他们需要更多考虑的是如何糊口,晚间没有别的不花钱的娱乐,早早便都歇了,也少烧些灯火。因此四下更多的还是夜色和宁静。

林府内,自林冲被刺配后,张氏整日便是以泪洗面,虽说当初林冲写了休书,但她并未回娘家居住。

林冲也没有兄弟姊妹亲族,因此也没人来赶她。

女使锦儿看着日渐消瘦的夫人,劝道:“夫人,早些睡吧。主人武艺高强,一定不会遭了高衙内毒手。”

“官人是武艺高强,只是那陆虞候奸诈无比,怕官人不小心遭了不测,不然高衙内那厮也不会说官人早已被他结果了。眼看高衙内限定的时日就要到了,还一直没有官人书信,怕是真遭了不幸。若是再过几日,还没官人音信,高衙内便要来强娶了。我没能为官人留后,已是不孝,又怎能再对不起官人。到时只有随官人共赴九泉之下,才能保的清白了。”

锦儿闻言,哭道:“夫人若是去了,留锦儿孤零零一个在这世上,如何过活。”

说到凄凉处,主仆俩不由抱头哭起来。

正哭间,却听得窗外有人低声道:“嫂嫂开门,小弟有林教头书信送上。”

自从林冲刺配后,林府便没有了男人,两人听得院里突然传来男人声音,初时吓了一跳。待听得送来林冲书信,顿时顾不得害怕,跑来开门。

原来晁勇等到夜深,便从酒店跳了出来,一路避过巡夜更夫,到的林冲宅子后边巷子。

自林冲刺配后,高衙内便派人盯着林府,以防张氏她们逃了,只是盯了数月,见张氏并没甚出逃的迹象,盯梢的人便也没了防范之心,每日只是来走个过场,一到晚间便都躲去睡觉了。因此晁勇得已轻松的潜入林府。

晁勇听得屋里人慌乱的脚步,也知道张氏对林冲有多么的望眼欲穿了。

张氏开门,便迫不及待道:“官人书信在哪?”

程朱理学是到了南宋后期才逐渐被统治者接受和推崇,此时宋朝穿衣还延续着大唐风格,女子多上襦下裙,襦领低开,露着抹胸,正是粉胸半掩疑暗雪,虽然没有唐装那般诱人,但也别有一番景色。

张氏今日上身穿了一件红襦,下身一件粉色裙子,一搭白色的抹胸十分显眼,大概是刚才和侍女抱头痛哭时,弄乱了衣裳,胸前雪白的乳肉倒有大半露在外头。

晁勇也是成年人了,看着眼前汹涌波涛,也不禁吞了口口水。不过想起眼前之人是林冲妻子,便也收起心中绮念。

对眼前憔悴的妇人,晁勇也是大为敬佩,若不是自己来搭救,恐怕张氏便如水浒中一般,被高太尉威逼自缢身死了,如此忠贞的女子也算难得,晁勇此来一为林冲义气,二来心下也不忍张氏身死。

晁勇看到张氏期待的眼神,赶忙掏出书信,递给张氏。

张氏接过书信,借着屋里灯光看封面正是自家相公字迹,这才对晁勇盈盈一福,道:“失礼了,快里边请。”

进的屋里,张氏让晁勇坐了,便迫不及待拆开书信看起来,看到林冲刺配沧州后又被追杀,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看罢书信,给晁勇下跪叩头道:“多谢恩人传信,让小妇人知道相公消息。”

晁勇赶忙扶起张氏,道:“我素仰慕林教头武艺为人,该当效力,不值得嫂嫂这般。哥哥在信中想来说清楚了,小弟这次来正是要护送嫂嫂去与哥哥团聚。”

张氏闻言,毫不犹豫道:“这家里也没什么要紧的,我随时可随恩人走。只是高衙内却是派人日夜守着,怕不好脱身。”

晁勇道:“现在高衙内防范应该松了,先前我来时,便没见有人盯梢。嫂嫂今夜便收拾些细软,明日一早,我便带马车来接嫂嫂,到时还是从里面插了门,等他们发现时,我们早已走远。”

张氏见晁勇早已考虑的十分周全,也不由大喜,只是旋又道:“我爹还在东京,若是我们走了,只怕高俅不放过他。”

晁勇闻言,道:“嫂嫂给伯父写封书信请他出城相会,明日一早,我让家丁传信给伯父,咱们在城外十里处相见,到时一起去寻林教头。”

“恩人大德,小妇人没齿难忘。”

当下,张氏书信一封,晁勇拿了便又趁夜潜回酒店。

次日天一亮,晁勇便带着马车来到林府巷子,果然昨日盯梢的俩人还未出来。张氏早已收拾了细软,两人上了马车,晁勇又翻墙进了院里,从里面插好门。

几人出城走不多远,晁三便带着张教头骑马赶来。

晁勇与张教头见过礼,张教头道:“小女信中却是没说清楚我那贤婿在何方,小哥可告老朽个明白。”

晁勇知道此事瞒不过张教头,张氏又忠贞不二,便也直言相告道:“林教头在梁山暂居,城内耳目众多,怕走了消息,因此不敢说,张教头休怪。”

张氏昨晚从书信中已然知道自家相公下落,心中也有些担心父亲不愿意落草,因此书信中只请父亲今日千万要出城相会。

见他问起,张氏看着父亲,决然道:“父亲,女儿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宁死也不会嫁给那高衙内。”

张教头看着从小便倔强的女儿,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叹了口气,道:“我早猜到了,他能从高俅爪牙手中保的性命,少不得又杀了人,再次犯下弥天大罪,哪里又能容得他。我只你这一个女儿,怎能把你逼上绝路,事到如今,也只好跟你们落草了。”

说完又对晁勇抱拳道:“有劳小兄弟了,我们这一走,高俅不会大张旗鼓捉拿小女,多半以逃军名义缉拿我。好在现在逃军很多,各州府也不会下大力气捉拿。咱们今日多走一程,出了东京地界,应该便没事了。”

晁勇见张教头利索同意去梁山,也省了一番早已想好的话语。

当下一行人快马加鞭,中午也不停歇,一路往梁山走来。

东京城内高衙内派到林府盯梢的帮闲却是日上三竿时,才来到巷口,见林府还是从内插着门,便在巷口坐了一日。林冲被刺配后,张氏为防高衙内纠缠便很少出门,平日也只是需要买些东西时,锦儿才出去,一两日不出门也不稀奇。却是张教头一连两日没有去应卯,让高俅觉得不对,派人去查看时才发现父女二人都已没了踪影。

林冲被刺配后,高衙内便要强抢张氏为妾。

只是高俅这升官之路走的却是终南捷径,在军中威望不足,只有少数逢迎拍马的将官拜在他门下,反不如宦官童贯势力大。而张教头在军中数十年,与众多将官都有交情,因此高俅是真心想和张教头做个亲家,好增强他在军中的话语权。这才有了半年之约,半年之内高衙内不去骚扰张氏,但是半年后还无林冲音信,到时便要娶张氏为妾。

张教头反抗不了,只能先应下来,捱过一时是一时。

花花太岁高衙内虽然这半年也没少寻花问柳,但是那张氏却是藏在他心里的猫儿一般,一直挠他。越是得不到,便越觉心动,加之又费了许多心里,更是左思右盼,眼见得半年之期要到了,这几日也无心再去寻花问柳,只等着到时一亲芳泽。

突然听帮闲说张氏妇女都跑了,顿时如丧了爹娘一般,跑到高俅那好一番哭闹,怪高俅要许下半年之约。

被高衙内一闹,高俅也是好生没面子,当即押下文书,让各州府捉拿逃军张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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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小旋风柴进

晁勇一行人也没刻意躲避,只是都戴了一顶遮阳帽。沿路偶有盘查,见他们一行人鲜衣怒马,也并不敢细致询问,因此一路有惊无险。

石碣村路远,张氏父女又连日车马劳顿,因此晁勇便也不去找阮氏三雄,径直带他们来到李家道口旱地忽律朱贵酒店。

几人拴了车马,进的酒店,早有酒保过来看座。

朱贵在柜台后见这几人有老有小,又带着女眷,鲜衣怒马的,正考虑如何下手,夺钱财和马匹时,却见其中一个少年向酒保道:“在下东溪村晁勇,敢问旱地忽律朱头领可在?”

朱贵是梁山耳目,前段时间林冲引着东溪村晁勇和石碣村阮氏三雄上山吃酒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更知道暗地里王伦大头领对林冲更加提防。

朱贵是一心想让梁山壮大的,当初林冲上山时,便是朱贵出言相劝才让王伦留下林冲,在王伦和林冲之间也是更偏向林冲。

此时听这少年是晁勇,忙出来道:“原来是晁勇兄弟,在下便是朱贵。”

晁勇见这朱贵身材长大,相貌魁宏,倒也不失为一好汉,比那杜迁、宋万强了许多,当下给朱贵介绍了张教头和张氏主仆。

朱贵听得是林冲家小,赶忙吩咐喽啰给林冲传信。

没几刻,林冲便从后门冲了进来。

张氏早已是望眼欲穿,见到削瘦了许多的林冲,也顾不得一旁众人看着,扑到林冲怀里哭起来。

林冲看着容颜憔悴的夫人,听着张氏哭诉自己刺配后的相思和无助,也是虎目含泪,细声安慰着夫人。

好一阵,俩人才想起众人来,林冲拉着夫人见过岳父,来到晁勇跟前,拜道:“幸得勇哥儿搭救,林冲夫妇才能团聚,请受林冲三拜。”

晁勇连忙让开,拉起林冲道:“既然小弟与哥哥相交,哥哥妻子便是我嫂嫂,走一趟又值得甚。”

林冲也是洒落的人,拍了拍晁勇肩膀,道:“好兄弟。”

晁勇知道他们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说,当下抱拳道:“如今哥哥嫂嫂已经团聚,小弟还有事要往泰安州一行,便不随哥哥上山了。日后有空,再来叨扰哥哥嫂嫂。”

林冲忙道:“兄弟为哥哥奔波千里,好歹上山歇歇脚,让我们夫妇聊表谢意。”

晁勇笑道:“小弟实在是有事,改日有空了小弟再来叨扰哥哥,到时哥哥不要嫌烦才是。”

林冲见晁勇去意已决,也只好拍了拍晁勇肩膀,道:“那兄弟一路小心,若是有需要哥哥的地方,让人传个信来。”

晁勇应了林冲,做个罗圈揖,道:“后悔有期。”

离了梁山脚下,晁勇二人便取路往泰安州而来。

原来三月二十八日是东岳天齐圣帝降诞之辰,依例每年都有庙会,四面八方来上香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为了把一年一次的庙会办成盛事,泰安州又搭了个擂台,让各地好汉舞枪弄棒,使的好的都有财物赏赐。由于见血不祥,便又弄了相扑比试,城中官吏、富户和慷慨香客都会出些钱物给拔得头筹者,因此每年都引得各地相扑好手来争跤,十分热闹。

今年的庙会更是热闹,此事说来和晁勇也有着直接关系。

宣和元年二月早朝,百官齐至,教主道君皇帝才姗姗来迟,虽然赵佶强打精神,但还是掩饰不住一脸的睡意。

这位教主道君皇帝说来也算千古一帝,可惜不是一般皇帝最看重的文治武功,而是在百般杂耍上,琴、棋、书、画,踢毬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赵佶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尤其在书画上的造诣更是堪称当代大家。

有这百般喜好,处理政事的精力自然不多了,或者说他对政事原本就没多大兴趣,之前赵佶还是端王时,便整日赏花弄月,全不理朝堂之事,十足一个富贵闲人,若是让他终身只做一个闲散王爷,说不得也能得个善终,或许还能在民间留个风流王爷、书画大家的美名。

可惜世事无常,赵佶兄长哲宗突然去世,没有留下子嗣,向皇后不知怎么就看上了赵佶这富贵闲人,让他做了皇帝。

突然从富贵闲人突然变成九五之尊,开始时赵佶还有些窃喜,但没过几天他便厌烦了。做王爷时,每日寻欢作乐便是正事,当了皇帝,每日却要处理那许多烦心事,今天京东闹蝗灾,明天江南遭了水灾,每日总有处理不完的烦心事,当了皇帝反而不如做王爷时痛快了。

幸亏后来他从文武百官中发现了蔡京,不但书法堪称大家,还是一个治世能臣,总揽三省没几年,府库便积攒了五千万贯财物,天下民丰物茂。

有了治世能臣,他也便安心享乐了,政事都交给蔡京处理。

太监见赵佶落座,这才尖声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话音刚落,司天监出列,奏道:“启禀圣上,昨晚有流星坠于京东。”

皇帝听的有星辰变化,也不敢怠慢,打起精神,问道:“流星出现有什么预示吗?”

“天空星辰拱卫着日月,便好像我世间百官、百姓依附天子一般,现在星辰突然坠落,恐有将领叛变、百姓流离。”

群臣闻言,顿时议论起来,几个文臣也若有所思的看向蔡京。

蔡京也是面色一变,他总揽三省,天下政务多是他处理,若百姓流离便是他的职责。

若是这个说法确定下来,皇帝都得下罪己诏,他作为太师,一旦被人趁机攻击,搞不好便得致仕隐退,赶忙出列道:“自圣上登基以来,风调雨顺,偶有小灾,朝廷也都及时赈济,断不会出现百姓流离失所之事。依微臣看,东岳天齐圣帝诞辰将至,想是天齐圣帝下凡来享人间香火,圣上下旨令泰安州大庆天齐圣帝诞辰便是。”

蔡京却是圣眷正隆,皇帝特准他五日一赴都堂治事,平时在家处理公事便可,因此权柄甚大,不少朝中大臣都依附了他。

蔡京一说话,党羽也都出来纷纷应和,如今正是太平盛世,怎会出现将领叛变、百姓流离。

赵佶不知还想着什么,见群臣都这般说便也道:“太师所言正是,今年便令泰安州大庆天齐圣帝诞辰。众臣无事退朝吧。”

朝中几个清流原本还互相以眼神交流着,看能否借机把蔡京拉下马,没想到事情这么快便被定性,只能继续蛰伏了。

皇帝还醉情享乐时,怎知天下已被自己和一般奸臣搅得一片狼藉,百姓流离失所。

与此同时,宫中的太监宫女却在悄悄地议论,先是景灵宫有人发现太祖的神像流泪水,之后先帝神宗的庙室便殿地上铺的方砖缝隙间不时有鲜血流出,擦了又流,连续几天都是这样,不少人都觉得是不祥之兆。

今年因为圣上下旨,泰安州更是办得十分隆重,相扑头名光是官府赏钱便有一千贯,更不用说还有许多富户、香客出的钱物,因此引得各地相扑好手纷至沓来。

前两年都是隆德府蒋忠霸着相扑头名,因他有九尺来长身材,所以江湖上给他起一个诨名,叫做蒋门神。使得好枪棒,尤其擅长相扑,两年间摔了数百各地相扑好手,得了许多钱物。

晁勇虽然没怎么学过相扑,但仗着一身神力和敏捷的反应,自信能摔倒蒋门神,拔得头筹。晁勇倒不是为争些钱物,而是看中庙会四面八方来赶集的人众多。

二人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二十七日到的泰安州。俩人来的却是有些晚了,沿路问了几家客店,都已客满,最后不得不多出了些钱,让一伙客人让出了一间房才安顿下来。

两人在岱岳庙游览了一圈,上了香,便早早的歇了。

次日三更前后,便听得一阵鼓乐响,庙上众香官与圣帝上寿。四更前后,晁勇二人起来,收拾一阵,便出店来跟着人流往前涌去。

今日来烧香的人,真乃摩肩擦踵,偌大一个东岳庙,一涌便满了,屋脊梁上都是看的人。

嘉宁殿前扎缚起山棚,棚上都是金银器皿,锦绣罗缎,门外拴著五头骏马,全付鞍辔,都是官府富户拿出来赏赐给相扑第一名的。

侧面高台上本州知州亲率大小官员坐镇,一个年老的官员,拿著竹批,上得献台,参神已罢,便请今年相扑的对手,出马争跤。

话音刚落,便见十数人拥着一顶轿子排开人群,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那蒋门神坐在轿上,二三十个徒弟前呼后拥,来到献台上。

蒋门神走上台道:“四百座军州,七千余县治,好事香官,恭敬圣帝,都助将利物来,蒋忠前两年都白受了,依着惯例,今年若再拔了头筹,事不过三,明年我便也不来了,只可惜前两年都没碰到对手。东至日出,西至日没,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蛮,北济幽燕,今年敢有出来和我争利物的吗?”

说罢,见一个拿水桶的上来。

蒋门神的徒弟,都在献台边,一周遭都密密地立著。

且说蒋门神先解了搭膊,除了巾帻,虚笼著蜀锦袄子,喝了一声参神喏,受了两口神水,脱下锦袄,露出一身肥肉来。

来争跤的众人见蒋门神九尺多高身材,又一身肥肉,先便怯了三分,一时尽然无人上场。

台前蒋门神一个徒弟见竟无人敢上场,得意的道:“人说齐鲁多豪杰,我看不然啊。师傅连着两年摔了多少齐鲁汉子,今年都没人敢上台了。”

另一人也道:“那是,要说这相扑摔跤咱师傅当得天下第一。要说好汉子还得看咱河东,历朝武将咱河东关羽可谓第一。当朝圣上,早在崇宁元年,便加封他老人家为忠惠公。大观二年又加封他老人家为昭烈武安王。历朝历代,哪路英雄能有这般本事。”

二人说法,却是惹怒京东一个汉子,快步登台,脱了上衣,抱拳道:“青州王力,请指教。”

蒋门神却是摆了个门户,等那汉子耐不住性子上前来时,只搭住他肩膀,一用力便掀下台来,惹得蒋门神众徒弟好一阵喝彩。

一连几个汉子上台,都是被蒋门神用蛮力便掀下台来。平常人上台和蒋门神一比,便若小孩和大人一般,怎禁得住他力气。

见渐渐又冷了场,蒋门神众徒弟也是越来越得意了。

“看来今番又是师傅的头筹了,不若早早拿了利物,咱们也能早些回家。”

晁勇在下头看了半日,见这蒋门神只是仗着气力为胜,也放心下来,若单比力气,他却是稳赢蒋门神的,只是却没蒋门神那般块头,镇不住场面,若是上的早了,赢了蒋门神,再有其他相扑好手上去,恐怕一不小心便输了。

晁勇没有燕青那般本领,自然也不敢和燕青那般高调。看透蒋门神虚实之后,便与晁三在附近找了个茶馆去歇息。

待得午时,听得那边敲锣,相扑将要结束,才又来到台前。

晁勇挤开众人,健步上台,脱了上衣。

蒋门神看是一个十七八后生,不待晁勇说话,便不耐烦道:“谁家小娃娃也来凑热闹,快下台去,待老爷拿了利物,送你一些买糖便是。”

晁勇道:“我本不愿上台,只是你们师徒太也无礼。不晓得齐鲁豪杰手段,反夸海口说是好汉都在你们河东。今日济州晁勇上台,不为争夺利物,只为扬我齐鲁豪杰之名。若是晁勇胜了这蒋门神,拔得头筹,愿把所有利物都换做白米,送于城中穷苦百姓。”

“说的好。”

“把这河东汉子摔下来,让他知道知道我齐鲁豪杰厉害。”

台下本就是齐鲁人居多,又听得他不要利物,不由纷纷喝起彩来。

蒋门神闻言,这才眯眼看起晁勇来,敢说这等话的人,管是有些手段,只是看晁永身材也不十分高大,年纪又轻,也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晁勇学着先前几人,摆了个门户,只等蒋门神入彀。

蒋门神斗了半日,早没了耐心,也想早点拿了利物走,见晁勇不抢攻,便大步一迈,蒲扇般两只大手抓向晁勇膀子,想要和先前一样,把晁勇掀下台去。

晁勇原不会相扑,也不敢松动脚步,见他上前,两手迎上蒋门神双手,十指相扣,较起力来。

蒋门神三年争跤,还没遇到敢和自己较力的,狰狞一笑,便蹲下身子,和晁勇比起力气来。

“这少年人太鲁莽了,蒋门神那般身材,怎能和他比力气。”

“是啊,希望蒋门神不要太过歹毒,伤了这少年人。”

“这少年看似机灵,怎地做事这般没有考虑,快些认输吧,省的遭了毒手。”

众人正为晁勇叹息间,却见蒋门神脸已经憋得通红,脖子间青筋暴起,显然十分吃力,而晁勇却面带微笑,仿佛只是同人玩耍般。

蒋门神用尽全身力气,却只觉晁勇双手铁钳一般,任他如何用力,晁勇十指都是紧紧扣着他双手。

晁勇朝蒋门神挑了挑眉,笑道:“你以蛮力胜得众人,今日我便以力气赢你一场,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完,猛然加力。

蒋门神顿时只觉晁勇十指变成烧红的铁钳一般,蒲扇般的双手瞬间被捏的青紫,一滴滴汗水从额头滑落,咬牙撑了几息,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想要甩脱晁勇双手。

晁永见蒋门神已经乱了阵脚,抢将入去,松开左手插入他双腿间,用肩膀顶住他胸脯,把九尺多高的蒋门神直托起来,头重脚轻,走到献台边,叫一声“下去!”,左手一掀,右手一松,把蒋门神扔下擂台去。

四五尺高的擂台,加上晁勇用力一扔,直摔得蒋门神半天动弹不得,这时他才知道被他摔下擂台的人感觉。

“好”

“神力啊。”

众人见晁勇赢了蒋门神,也不由纷纷喝彩起来。

泰安州知州见晁勇赢了,时间又差不多了,也有心成全一段佳话,马上上台,亲自宣布相扑结束,晁勇拔得头筹。

蒋门神众徒弟见晁勇这般神力,又有官兵左右守着,也不敢闹事,灰溜溜抬了蒋门神回乡去了。

晁勇披了红花,拜了东岳圣帝,听得人说这任知州做事清廉,便让他帮忙把赢得的利物换做白米,分给城中穷苦百姓。

城中富户和香客出的钱物折合一千贯,加上泰安州的一千贯,一共两千贯,在东京都能买个大宅子了,晁勇却都换成白米分给城中百姓。

如此大手笔,自然成为众人谈资,四面八方上香的人回去都说济州晁永慷慨仗义,一身力气可比当年西楚霸王项羽。江湖上也给他起了个诨号,叫做小霸王。

(水浒中蒋门神跟随的团练是东潞州的,但北宋没有东潞州,或是指潞州,潞州乃北周所设置,宋徽宗崇宁三年改为隆德府,属河东路,州治在山西长治市。)

(关羽封圣,正是从宋徽宗时开始,宋徽宗一生,加封关羽四次。之后皇帝又不断加封,到了清朝才被尊为武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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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武松还乡

离了泰安州之后,晁勇二人便一路往沧州而来,这一趟却是不用再赶时间了,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十几日才到的沧州。

两人问了路径,摸索着走了一截,早看见绿柳簇拥着的一座大庄园,比晁盖庄子却是大了许多。四周围着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中间一条石拱桥可供进出。

两人来到庄前,便见那条石拱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见晁勇鲜衣怒马,便是身后的随从都衣着鲜亮,忙起身道:“贵客何来?”

晁勇下马,抱拳道:“烦请通知柴大官人,便说济州晁勇拜会。”

其中一人问道:“莫非是泰安州摔了蒋门神的小霸王晁勇?”

晁勇也是离了泰安州后,沿路听得人们给自己起了个小霸王的诨号。没想到自己声名传播的这般快,千里之外的沧州人都知道了,点头道:“正是。”

那庄客闻言,忙道:“官人且去前面凉亭稍等,待小人去通报大官人来迎接。”

晁勇抱拳道:“有劳了。”

当下一人去通报,其余人把晁勇二人领到庄前一个凉亭歇息等待。

一个庄客凑到晁三跟前道:“你家官人好不奢遮,听说在泰安州庙会上把赢得的利物都散给城中百姓了,足有上千贯吧。”

晁三看了眼晁勇,见他没甚意见,便也笑道:“我家少庄主虽然年少,但是仗义疏财的性子却是不输我家庄主。今年庙会却是奉旨大办,光是泰安州官府赏赐便有一千贯,加上城中富户、香客们捐献,足有两千贯。”

那庄客咂咂舌,好奇道:“两千贯,能在东京买一处大宅子了。不知你家庄主又是何方豪杰,我们却没听人说起。”

晁三也是年少张扬,见一众庄客都好奇的盯着自己,眉飞色舞的道:“我家庄主大名,你们必然也知道,只是你们不曾把他和我家少庄主联系起来。他便是托塔天王,生性仗义疏财,专好接纳豪杰。”

那庄客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晁天王啊,难怪你家少庄主有那般力气了。”

两人闲聊间,便见那座庄门大开,柴进引着三五个伴当,走了出来。

晁勇见那柴进生得龙眉凤目,齿皓朱纯,三十四五年纪,生的一表人才,不枉前朝皇帝不断选妃改良的好血统。

晁勇迎上前,抱拳道:“东溪村晁勇拜见柴大官人。”

柴进却没半点前朝皇族的架子,上前挽住晁勇手,道:“小霸王之名,柴进这几日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是少年豪杰。我已令人整治酒席给小霸王接风,请。柴忠,你去把贵客行李安排到后堂西轩,马匹便和我的马放到一处,让人照顾。”

晁勇见柴进这般热情,也知道他在江湖上为何名气这般大了。

柴进携住晁勇的手,进到里面正厅上,亲自安排晁勇坐下,这才落座,问道:“这些日子听得泰安州上小霸王以力降力打败了那蒋门神,又把所得财物尽数散给百姓,江湖上都在说小霸王威名,柴进正恨无缘见面。今日小霸王驾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晁勇笑道:“不过适逢其会,看不过那蒋门神张狂,才出手教训一下他。些许薄名,如何比得过柴大官人小旋风之名。”

柴进笑道:“都是江湖朋友抬爱,柴进不过是继承了些先祖家财,遇到江湖朋友有难,便资助一二。武艺却是平常,哪比的小霸王功夫。不敢动问,却还不知道小霸王府上何处?”

晁勇答道:“小弟济州郓城县人士,家父托塔天王晁盖。”

柴进拍额道:“果然,先前我便猜想你们是亲族,原来晁天王却是你爹爹。贤父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素闻晁天王大名,只是无缘拜访,不知他可安好?”

晁勇答道:“我爹平日没事便是打熬身体,却是强健。”

柴进道:“那便好,小霸王若无事便在我庄上多住些时日,若是在沧州有事,有用得着柴进的地方尽管开口,柴进在这沧州地面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晁勇此来却是为了一探柴进底细,柴进作为前朝皇族,自然是当朝皇帝提防的对象,他却毫不避嫌,专爱接纳江湖豪杰,又资助梁山王伦等人,不能不令人怀疑他有复国的心思。若是柴进有复国打算,日后自然也是他争霸天下的对手之一,因此特意前来看个究竟。

“多谢大官人盛情,晁勇此来,并无他事,只是游历江湖,又久闻大官人大名,如雷贯耳。特来拜会。”

柴进也不疑有他,笑道:“这却不敢当,略微薄名,不可与贤父子比较。”

说着指着酒席,笑道:“只是柴进庄上却是多有好酒好肉,小霸王远道而来,一定多盘桓几日,让柴进一尽地主之谊才好。”

说罢,便请晁勇两人去洗浴。随即拿出两套衣服,巾帻,丝鞋,净袜,让两人换了。庄客自把晁勇二人的旧衣裳送在歇宿处。

晁勇二人沐浴完,庄客便把晁勇二人带进后堂深处。

柴进已安排下酒食,两人坐定,两个庄上主管和晁三陪坐,轮替着给二人倒酒欢饮。

晁勇却是酒到杯空,让柴进大赞晁永豪爽。

晁勇看着一桌比自己沿途酒楼吃过的菜肴都丰盛的多的酒菜,也是暗自感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是前朝皇族,不是普通财主可比的。

虽说繁文礼节多了些,但是这生活却也好了许多。

正吃酒间,只听外面喊道:“大官人在里面吗?武二听说小霸王来访,特来讨个座位。”

柴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低声道:“这武二是清河县人氏,姓武,名松,排行第二,也是力能扛鼎的汉子,又使得好拳脚。在家乡与人口角,一拳打死了人,逃了出来。在此快一年了,只是吃醉了酒,庄客有些管顾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脾性却是不好,因此柴进没有招他同席,却让小霸王笑话了。”

晁勇来沧州的一个目的便是结识武松,还在想着住下后寻机会看武松是否在庄上,没想到他便送上门来,当下笑道:“既是好汉子,咱们迎进来一同吃酒便是。”

柴进也知躲不过,只好和晁勇起身把武松迎进来。

晁勇细细打量这后市闻名的打虎英雄,只见武松身长八尺,仪表堂堂,龙行虎步,显然是一个磊落汉子。

晁勇拉武松和自己一同坐,柴进让人添了碗筷。

晁三正要给武松倒酒,武松便道:“杯子不痛快,给我用碗倒满。”

晁勇笑道:“武二哥豪气,晁勇也陪你用碗吃。”

武松端起碗,道:“这几日,武二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都说小霸王泰安州以力降力,把那蒋门神打的一败涂地,为齐鲁好汉正了名,武二正好奇小霸王何等威风,没想到今日却在柴大官人庄上相识了。来,先为咱们齐鲁豪杰吃一碗。”

晁勇喝声“好”,便一饮而尽。

“晁勇今日结识哥哥,十分高兴,咱们再吃一碗。”

俩人只为互相结识,便一连干了数碗,晁勇还没觉得怎地,武松却是已经有些喝猛了,拍着晁勇肩膀,道:“我自从清河县出来,只今日喝的畅快。勇哥儿,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晁勇闻言,尴尬的看了看柴进,见他并不见怪,想来是早已见过武松心直口快,便也笑道:“好,今日晁勇便陪哥哥一醉。”

柴进见二人酒量甚好,便也不断让人给他们斟酒,柴进倒做了个看客,只是说起拳脚武艺时,才略略插嘴谈论。

三人边吃酒边聊,武松吃的爽快了,跳起来道:“勇哥儿,今日咱们一见投缘,这顿酒却是吃的痛快。这半年来,武松在庄上无所事事,每日吃醉便要打拳,今天吃的甚是爽快,又想到几招,兄弟来与我练练手?”

晁勇却是知道后世醉拳便传承了武松、鲁智深好几招,没想到武松创醉拳却是在柴进庄上失意时便有了雏形。难怪景阳冈上能醉打猛虎,之后又半醉打倒蒋门神。

晁勇对武松虽然有些胆怯,但仗着一身神力和超乎常人的反应,也想看看自己和当世豪杰有多大差距,便也跳起身道:“哥哥有兴致,小弟便陪你耍耍。”

晁勇见武松虽然跌跌撞撞,摇摇欲坠,但却知道武松此时正是形醉意不醉,只是以酒醉的神态迷惑人,若是掉以轻心,马上便会吃到苦头,因此摆开架势,守着门户,并不抢攻。

武松见晁勇谨慎,身子一倒,仿佛酒醉摔倒一般往前掉来,双拳同时向晁勇脸上打来,晁勇正要招架,却见武松突然身子一扭,仿佛前面对手已经打倒一般,又踉跄转身。晁勇见有机可趁,抢上前正要下手,却见武松身子向后一倒,一脚踢向晁勇小腹。晁勇早已十分提防,闪身躲过,顺势要拿武松脖颈。武松却仿佛要挠痒一般,右手往背后一探,正好拦住晁勇。

武松翻滚着落地,却仿佛滚地葫芦一般又转着起来,又是一脚闪电般踢向晁勇小腹,晁勇这次却闪不过去了,只好凭借超人的反应,出手硬抓住武松踢脚。武松力能伏虎,却没想到还有人能凭力气抓住他一脚,脚下也不含糊,另一只脚加了几分力气,紧跟着踢向晁永小腹,没想到仍然被晁勇牢牢抓住。

晁勇虽然抓住武松双脚,双手也被踢得生疼,刚要出腿踢向武松胸膛,却不妨武松已经腰腹使力挺起身来,双拳打鼓般击向晁勇小腹。

晁勇吃痛,撒手松开武松,连退数步才站稳。

晁勇早知这结果,毕竟自己先前却是从没练过拳脚,只是继承了晁永一些记忆和神力,他是一点也没奢望能打赢武松的。若是那蒋门神多一些相扑手段,而不是凭着身体和力气取胜,他都未必敢上台。

“多谢哥哥手下留情,哥哥这趟醉拳却是了得,晁勇甘拜下风。”

武松上前拍了拍晁勇肩膀道:“勇哥儿力气也是惊人,这世间能硬生生抓住武松双脚的人,恐怕也只有勇哥儿了。”

柴进见二人这番打斗,也喝彩道:“武松武艺惊人,小霸王神力惊人,假以时日,必都是名震一方的豪杰。正是不打不相识,偶然英雄相聚,实是难得,快请落座说话。”

武松拉着晁勇坐下道:“来,永哥儿,你我在异乡相遇,更是难得,咱们再吃一碗,今日却是不醉不归。”

“好,都依哥哥。”

两人却是好一顿豪饮,一直喝到夜深,两人人事不省,都还勾肩搭背,不愿分开。

众庄客敌不过二人神力,柴进只好让人把二人一起扶到西轩歇息。

次日起来,柴进再安排酒席,杀羊宰猪,款待晁勇。

一连十几日,除了吃喝,柴进便是带着晁勇打猎游玩,晁勇也从柴进庄上一个契丹庄客身上学的许多骑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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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路遇时迁

在柴进庄上盘桓了十数日,晁勇和武松形影不离,每日比武较量,有武松这位良师教导,晁勇拳脚功夫进步神速。

两人交情也是日益深厚,与晁勇兄弟般的相处,让武松不由想起哥哥武大郎。

忍了几日,武松也顾不得身缠官司了,打算还乡。

晁勇也知道他并没打死人,过段时间他便也该得到消息,准备还乡了,只是得了疟疾,才拖延下来,遇到了同样出逃的宋江。

晁勇虽然不知道宋江还会不会杀人,但也怕万一宋江和武松结识,以宋江的的为人,只怕武松仍然逃不出宋江掌握。

因此也没十分劝他,算算日子,生辰纲之事也快发生了,因此两人便一起来向柴进辞别。

柴进听得两人要走,挽住晁勇手,道:“武松兄弟要还乡去看望兄长,柴进不敢耽搁。勇哥儿没甚事情,何不容柴进再款待几日。”

通过这些日子观察,晁勇发现柴进并不是什么野心家,只是生活无忧之余,喜欢拳棒功夫,爱结交一些豪杰之士,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慢待武松这等豪杰。

又因为他是前朝皇族,不可能去边疆立功,因此练武也只是强身健体,并没下甚苦功,武艺可说稀疏,但并不妨碍他爱好。

既然不会成为未来的敌人,晁勇对交际广泛的柴进自然也想交好。

晁勇笑道:“我离家时答应母亲两月还家,算算日子,我已经在外漂泊了两月有余了。如今也该早日还家了,免得母亲担忧。他日有空了,一定再来叨扰。”

古人讲究孝字当先,柴进见二人这般说,也只好道:“既然两位要回乡尽孝,柴进也不敢耽搁。两位便再留一日,让柴进为两位践行,明日柴进亲自送两位出沧州。”

二人见柴进如此盛情,便也只好再留一日。

次日一早,柴进便带着几个庄上管事来送二人。

一行人出的庄子,晁三早已把二人马匹牵来等候,柴进看晁勇面上,也送了武松一匹马。

三人依依话别,柴进拿过两个包裹,道:“两位还乡路途遥远,柴进让人包了些换洗衣服和路上盘缠,切莫推辞。”

这些日子,晁勇也了解了柴进做派,只要有豪杰之士路过,临走一定会送上盘缠。

晁勇虽然身上还有一些银钱,但若推辞,恐有看轻柴进盘缠之意,接过包裹,拱手道:“柴大官人情意,我们都记在心里。大官人异日得暇,一定来东溪村,晁勇摆酒迎接。”

柴进笑道:“晁天王大名,柴进也是久仰多时了,得暇了柴进一定去造访。趁着日头没出来,我们上路吧,柴进送二位出沧州。”

晁勇忙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官人便在此留步,异日得暇了,我等再来叨扰。”

柴进却已接过管事手中缰绳,翻身上马,笑道:“柴进左右也没事,便送送二位。”

晁勇见状,也只好跟着上马。

一行人走了十数里,晁勇再三辞别,柴进这才打马回府。

看着柴进走远,晁勇笑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柴大官人果然好客。”

武松却道:“他是前朝皇族,排场甚大,与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先前我来时,他待我也甚厚,只是后来听庄客搬弄是非,便对我疏远慢待了。若是你我兄弟相交,怎会被人挑拨。”

晁勇笑道:“他是皇室贵族,能与我等江湖草莽结交,已是难得,不可苛求。哥哥这番还乡,有何打算?”

武松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道:“去年我打杀人出逃,做不得甚营生。如今只是想念哥哥,怕他受人欺负,若是他过的好,我悄悄看看哥哥便去东溪村找兄弟你,若是有人欺负他,少不得再打杀了,到时只好亡命江湖了。”

晁勇笑道:“郓城县挨着东平府,我从未见过哥哥的海捕公文。想来哥哥当初并没打死人,不然必有海捕公文到郓城县。若只是打伤人,武大哥哥多半已经花钱替哥哥了解了官司了。却不知哥哥还乡后准备干甚过活?”

武松摇头道:“我也没甚打算,若是没打死人,凭着武松双手双脚,不愁饿死。”

提前了几个月,晁勇也不知道武松还会不会在景阳冈遇到老虎,打不死老虎,他也就做不成都头了,后面好多事情也不一定还会发生。

“哥哥若是找不到什么好营生,只管带武大哥哥来东溪村找晁勇,到时我兄弟共谋出路。”

“一定,看望了哥哥,若是没事,武二一定去东溪村找兄弟。”

晁勇和武松一路晓行夜宿,沿途碰到几次公人盘查,果然没人抓捕他,武松也放下心来。

烈日当空,虽有马匹代步,但走的时间长了,也是汗流浃背。

看着前方来时走过的一座城池出现,晁勇喜道:“前面便是齐州城了,我们不妨去城中用过午饭,避避日头,凉快些再上路。城中有淄州美酒,扳倒井,正好解渴。”

淄州扳倒井,井水基本与井口相平,井水清澈,井身斜入地下。相传本朝太祖赵匡胤领兵征战南北,路经高青时,正值天热大旱,将士们身疲口干,情绪躁动。恰好路见一井,井水清澈,清凉宜人,但井深难以汲取,他心中默念:“井水知我心,井祝我成功。请倾井相助。”哪知,此井真的慢慢倾斜,井水缓缓流出,大军得已淋漓畅饮,水面居然没有下降。解得燃眉之急后,众将士继续行军,接连打了好几个大胜仗,最后终成一代霸业。太祖登基后,感念此井相助之恩,亲笔御封此井为“扳倒井”。

之后便有商人从扳倒井取水酿酒,所得酒水绵甜幽雅,逐渐成为京东名酒。

赶了一上午路,武松也是口渴难耐。淄州扳倒井的大名也是久闻多时了,只是一直无缘无钱品尝,闻言咽了口唾沫,道:“那便快去,我们等日头稍落再上路。”

当下三人快马加鞭,向齐州城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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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祝家黑店(上)

三人刚刚进城,便见一个搭着白毛巾的精瘦汉子迎上来,道:“三位客官,可是要用酒饭,前面便是齐州城最大酒楼,齐州老酒、即墨老酒、淄州扳倒井、沂州兰陵酒,楼中尽有,只要三位客官移步,保管客官满意。”

来时北上沧州,晁勇是从南门进城,随便选了个酒楼吃饭,只尝了淄州扳倒井,却不知道这齐州最大的酒楼是哪个。

武松听得有这许多酒喝,已喊道:“前头带路。”

三人跟着这汉子走了几百米,便看见一个大酒楼,几个酒幡随风飘扬着,正写着扳倒井、兰陵酒几种酒名。

还未走到楼前,一阵酒香已经随风飘来。

走到楼前,精瘦汉子殷勤的道:“三位客官请进,楼中自有小二招呼,我把马匹拴到后院去。”

晁三忙道:“不用,你带少庄主和武二爷先上楼,我去寄存马匹便可。”

那精瘦汉子看晁三不似偷懒的奴才,眼珠一转,道:“从左首绕过去便能到后院。”

说完,又从武松马背上拿起包裹,道:“小的给客官拿包裹,两位客官请。”

晁勇和武松不疑有他,便也当先进楼,早有楼中小二迎上来,道:“三位客官,楼上请。”

晁勇听得小二说三位客官,心中一动,回头见精瘦汉子肩上搭的白毛巾不知何时已没了。

三人跟着楼中小二上的二楼,在窗口挑了一个位置坐下,那精瘦汉子把包裹放到桌上,道:“两位稍坐,我去楼下看看酒。”

武松忙道:“快去,快去,有好酒,尽管上来。”

那汉子转身正要走,却觉手腕一痛,已被晁勇捏住,忙转过来道:“官人,还有何吩咐?”

晁勇笑道:“既然来了,便吃些酒再走,且坐。”

那精瘦汉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旋即强作笑容,坐下来。

晁勇拽着精瘦汉子,便仿佛不想让好友走一般,转头对旁边小二道:“好酒每样上两斤,再上七八盘吃食,上好羊肉切三斤。”

小二见撞着豪客,也是大喜,点头哈腰去了。

小二刚走,精瘦汉子便道:“两位客官稍等,小的去给二位拿酒,王小乙这厮,手脚却是不利落,免得二位等的焦躁。”

晁勇笑道:“恐怕你这一去便不回了吧,武二哥哥,你看看包裹里可少了东西没?”

精瘦汉子闻言,顿时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被晁勇抓着的手用力一甩,便往窗口冲去。

刚迈出一步,便被拉住,只觉晁勇双手铁箍一般,挣扎不脱。

“找打,今日让你认识武二爷爷拳头。”

武松见他要逃,也知道事情不对,钵大拳头便冲着精瘦汉子脸颊砸去。

精瘦汉子偏头闪过武松拳头,身子趁势一软,倒在地上,双脚一蹬,贴着地面滑来,想要从晁勇胯下钻过去逃走。

晁勇不知他手段,怎敢让他钻到胯下,手上用力一抖,便把这汉子拽起来。

“勇哥儿小心。”

原来这精瘦汉子见走不脱,居然扭过身来,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个小刀,向晁勇手腕划来。

眼看便要划着晁勇手腕,精瘦汉子已经准备等晁勇一松手便开溜,电光火石间,精瘦汉子却觉手腕一紧,两手都被晁勇抓住。

晁勇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小刀,也是吓了一跳,若是被他划着,轻则受伤,重则手筋都可能被划断。

后面武松也是吓了一跳,一脚踹在精瘦汉子腿弯处,把他踹的跪在地上,道:“好狗胆,居然敢伤人,今天你武二爷爷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精瘦汉子也是机灵,见逃不脱,马上把从武松包裹里偷出的银两拿出来,哀求道:“爷爷的银子都在这里,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误犯虎威,请两位爷爷饶命。”

武松拿起自己的包裹看了看,完好无损,只是里面的银子却不翼而飞了,不由骂道:“你这狗贼手脚倒是挺快。”

晁勇也不怕他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脱,松开双手道:“听你口音,不像京东人,怎的来此做这营生?”

“小的叫时迁,原是高唐州人士,只因得罪了高唐州知州,无法存身,只好流落江湖。”

晁勇脱口问道:“鼓上蚤时迁?”

时迁抬起头来,惊奇的看着晁勇,道:“爷爷怎知小人匪号?”

晁勇听得他正是水浒中极为出彩的时迁,不由仔细打量起来,身材精瘦,五官不甚显眼,只有一对眉毛甚浓。

刚才几下打斗,兔起鹘落,身手极是敏捷,如果不是自己穿越后,反应速度超人,恐怕这么小的空间里也抓不住时迁。

晁勇扶起时迁道:“我听过一些你劫富济贫的事情,也算的一个好汉。不知今日怎做起这勾当来?”

时迁面上一红,还以为晁勇真是听过他偶然做的几件善事,尴尬道:“时迁文不成武不就,只是身手敏捷,也没甚营生,只好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

“感情这厮先前是想骗我们的马啊,若不是晁三机警,只怕便被他骗了。这等鸡鸣狗盗之辈,勇哥儿不用和他多说了,让武二饱揍他一顿便是。”

晁勇拦住武松,笑道:“时迁兄弟虽然手段不光彩,但也算劫富济贫的侠盗,哥哥这回便饶过他吧。”

时迁见晁勇替他说话,也赶忙道:“好汉饶我这一回,小人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武松见晁勇说话,便也骂道:“这次便饶了你,下次让我再撞着你做这营生,定不饶你。”

时迁见逃过一顿打,忙道:“不敢了,不敢了。”

“还不快滚。”

时迁点头哈腰着,正要溜走,却被晁勇拦住,赶忙道:“爷爷还有甚吩咐?”

晁勇笑道:“相遇即是有缘,何不坐下一同吃酒。”

时迁忙道:“不敢打扰两位酒兴。”

晁勇按着时迁坐下,道:“但坐无妨。”

说话间,小二已经端上酒来,刚要摆开酒盏,便听武松道:“酒盏喝的不痛快,换碗来。”

小二去取碗的功夫,武松已经抓起酒坛拍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飘了出来。

晁勇不由赞道:“好酒,不愧是贡酒,上次路过齐州时,却是错过了。”

说话间,小二已经取了碗来。

不等小二动手,武松已经自己抓起酒坛都满上。

只见兰陵酒呈琥珀色,晶莹透测,倒出来,更觉香气浓郁袭人。

小二介绍道:“兰陵美酒用上好的玉米、黍米、冰糖、龙眼肉、红枣、郁金香、鲜玫瑰为原料,以兰陵地下甘美的泉水为“血”,再配以上等的大曲酿制而成。诗仙李白便曾作诗赞过,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美酒当前,武松却没兴致听小二啰嗦,举起碗道:“勇哥儿,干了。”

晁勇也被勾起馋虫来,举起碗一饮而尽,只觉比即墨老酒却是要烈些,赞道:“酒质纯正甘冽,口味醇厚绵软,好酒。”

小二道:“客官是识货的,兰陵酒正是醇厚可口,回味悠长。”

武松却不耐烦,挥手道:“谁让你呱噪,去吧,吃的痛苦了少不了赏钱。”

武松又给众人满上,再吃了一碗。

时迁却比不得二人酒量,连吃两碗,顿时有些两眼发呆,合不上嘴了。

晁勇笑道:“哥哥不要急,还有其他酒呢。”

武松闻言,又转手去拍开扳倒井,给众人满上。

“吃一碗扳倒井,看看。”

时迁见武松看着他,只好咬牙端起来,道:“敬两位好汉。”

三人又吃了一碗,时迁已是两眼发晕,身子有些晃了。

晁勇笑道:“二哥,不要捉弄他了。”

武松在时迁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谁让你先前打我们主意,这三碗酒便算你赔罪了。”

时迁忙抱拳道:“小人一时糊涂,好汉海涵,还未请教两位好汉姓名。”

“我是郓城县晁勇,他是清河县武松。”

时迁惊道:“难不成是泰安州摔了蒋门神的小霸王晁勇?”

武松戏谑的看着时迁,笑道:“知道你胆儿有多肥了吧?”

时迁才知道自己今天栽得不冤,叹道:“原来竟是小霸王当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该死,该死,多谢手下留情。”

晁勇笑道:“家父托塔天王平日也爱结交朋友,庄上也有许多营生。时迁兄弟不如随我一同回庄,总有用武之地,好过在此蹉跎。”

时迁虽然轻功了得,但也知道飞檐走壁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失手,捕快便会闻风而来,到时只能丧家犬一般逃走。

他也早想告别这种到处逃亡的生活,只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干什么,便一直蹉跎着。

听见能去有名的江湖大豪晁盖府上,忙道:“我也多曾听闻晁天王仗义疏财,早想投奔,只是无人引见。勇哥儿愿意提携,小人甘效犬马之劳。”

晁勇收的时迁,自然也是十分高兴。众人酒足饭饱,在齐州城歇了半日,晁勇又出钱给时迁买了马匹代步,这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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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祝家黑店(下)

四人一路快马加鞭,又行了一日,来到东平府一个市镇上,却是个岔路口,问了本地人才知此地唤作北新桥镇,武松去清河县却是要往西南,晁勇回郓城县则要继续往东南。

四人便在北新桥镇寻了个酒店吃了几杯告别酒。

出的镇子,晁勇执意要送武松。

牵马走了几里,看看离岔路口远了,武松告别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兄弟也上路吧,莫要错过了宿头。等武二看望了哥哥,一定去东溪村找兄弟。”

晁勇取出两锭十两银子,塞给武松,道:“哥哥前番打了人,武大哥哥想必花费了许多。万一事主还揪着不放,哥哥回去便多使些银钱,了了那事,省得吃官司。”

武松知道晁勇性子,也不推托,接过银子,抱拳道:“武二结识的你这般兄弟,也不枉了这一遭。勇哥儿保重,武二走了。”

说完,翻身上马,再回头抱拳说声“保重”,脚下用力一踢马腹。马匹吃痛,嘶叫一声向前跑去。

晁勇看着武松打马走远,这才转身与时迁、晁三上路。

告别武松,晁勇也是返乡心切,过得香林洼,早望见一座高山。

不觉间,日头已经落下,燃烧着的晚霞也逐渐黯淡下来,融入暮色中。

望山跑死马,晁勇本来是准备过了那高山再寻住宿的地方,却没想到跑了一阵,那山还在天边。

往回返,路过的客店也有二三十里,眼瞅着错过了宿头,晁勇索性又打马跑了一阵,见前边官道边出现一座客店,不由喜道:“前边有个客店,今晚便在那里歇息吧。”

走到客店前,只见这客店前临官道,后傍大溪。门前几株绿柳遮荫,炎炎夏日,显得格外清爽。

虽在荒郊野外,但靠着官道,不少赶路错过市镇的过往客人都来投宿。

三人来到店前下马,门前并无人招呼,只是隔着芦苇帘子,依稀能看见几人在里头吃酒。

晁三见小二还不出来,便喊道:“我们来投宿,小二还不来牵马。”

吃酒的一个汉子却不起身,只是喊道:“后院有马厩,你们自己牵到后院便是。”

时迁见小二如此无礼,不由骂道:“什么鸟店,惹恼老爷们便走了。”

那汉子闻言,笑道:“再往前三五十里都没有客店,客官请便。”

时迁闻言,也不敢做决定了。

晁勇点头道:“想必是独家买卖,小二才敢这般无礼。我们忍耐些,将就一晚便是。”

安顿马匹的事情自然由晁三辛苦,时迁则背起包袱跟晁勇进店。

晁勇二人进来,便见五个赤膊大汉正坐在店中吃酒。

看到二人进来,一个大汉道:“后院左边屋子空着,灶上有锅,若要打火,在这里买米去做。”

敢情这里就提供个屋子让人住,饭都得自己做。

晁勇见他们有酒有肉,便问道:“可有酒肉卖?”

小二拍着另一个汉子肩膀道:“不巧,我这位兄弟今天得了赏,把店中剩余酒肉都买下请大伙一醉。店里倒是还有些熟菜,客官若要,我给你取来。”

晁勇见桌上还有两坛酒,笑道:“我们一路奔波,却是有些口渴,小二哥若能匀一坛酒出来,我出两倍价钱。”

“怎样?”

小二听得晁勇愿意出两倍价钱,不由心动,看向请客的汉子。

那个汉子抬头看了看晁勇二人,见二人衣服讲究,眼珠转了转,道:“若是三倍,俺们便匀一坛给你。”

“好,那便劳烦小二哥送到房间,再拿三升米和一些菜,明日一起算钱给你。”

这小二听得有油水可捞,也来了精神,道:“客官自去,我取了米和菜便送去。”

晁勇二人穿过大堂,到得后院,便见屋檐下插着十数把朴刀。晁勇艺高胆大,也不以为意,先进屋安顿了行李,小二已经抱着酒和米菜过来。

晁勇便问小二道:“你家店里怎的有朴刀?”

小二哥应道:“都是主人家留在这里的。”

晁勇更是好奇,道:“你家主人是什么人?”

小二道:“看两位客人样子,也是江湖上走的人,如何不知我这里的名字。前面那座高山,便唤做独龙山。山前有一座冈子,便唤做独龙冈,这里方圆三十里,却唤做祝家庄。庄主便是我家主人,太公祝朝奉有三个儿子,称为祝氏三杰,颇是英雄了得。庄前庄后,有五七百人家,都是主人家佃户,各家都分了两把朴刀。这里唤作祝家店。常有数十个家人来店里守夜,以此分下朴刀在这里。”

时迁道:“他分军器给庄户干甚?”

小二道:“如今世道不太平,远近山头都有贼人落草,主人家怕有贼人来借粮,因此分给庄户防备。庄上还请了江湖上有名的铁棒栾廷玉做教头,农闲时庄客都要操练。不是我夸口,祝家庄乡兵却不同其他地方乡兵,若是有不开眼的贼寇敢来,管叫他有来无回。”

晁勇闻言,这才知道他来到了祝家庄,前番他是从梁山取道泰安州北上的,倒没路过这祝家庄,没想到南下却来到了这水浒中所说的祝家庄,祝家三子,晁勇倒是没兴趣。不过对水浒中红颜薄命的一丈青扈三娘还是有些想法,却不知道能撞着不。

小二把酒菜在桌上摆开,道:“米菜钱明日一起结便是,只是这酒钱却不是店里的,还请客官付了,我好给祝乙。”

晁勇身上也没铜钱,便扔给他一两银子道:“多余的寄账上,明日一起结算。”

小二接住银子,捏了捏,躬身道:“好的,客官们慢用,小的告退。”

时迁却是机灵,不用晁勇说话,便抢着淘米做饭。

晁勇口渴,端起来喝了一碗酒,叹道:“虽是村酒,倒也可以下口,可惜有菜没肉。”

时迁闻言,眉毛一动,贼笑道:“勇哥儿要吃肉?”

晁勇道:“店家说没有肉了,你去哪弄?”

时迁笑道:“刚才我在院里发现有一只报晓公鸡,长得十分肥壮。勇哥儿若是要吃,小弟去捉来便是。若是店家发现,给他些钱便是。”

贼性难改,水浒中时迁便是因为偷鸡被捉。店里小二仗着背后祝家庄撑腰,在这附近横行惯了,哪能容得人撩拨。

坐惯贼的人,走到哪里都要看看有没有值得下手的东西。晁勇方才和时迁一起从后院走过,便没发现有鸡。

晁勇方才已经见识了小二嘴脸,知道若是偷鸡一旦被发现,一定不好善了。也不想因为一只鸡生事,摇头道:“我身上钱财多的是,犯不着偷他一只鸡。你去问问小二看是否愿意卖,我们出高价买。”

时迁虽觉花钱有些冤枉,但也不敢多说,一溜烟跑到前厅,扯着嗓子道:“小二,有酒无肉,却是不痛快,后院那只鸡卖给我们吧。”

小二回来又在吃酒,见时迁又打起公鸡的主意,摇头道:“那是报晓的,店里少不得,不卖。”

时迁笑道:“又不是什么镇店之宝,明日从附近村坊再买一只来便是,多给你些钱便是。”

先前那卖酒的祝乙闻言,抬起头来道:“拿一贯钱来便卖给你。”

时迁跳脚道:“你这汉子却是狮子大开口,一贯钱能买几十只鸡了。”

祝乙却道:“我们偷卖报晓鸡,也是冒着风险,若是让主人家知道,却是吃罪不起。钱少了我们也不值当冒险,一贯钱拿来我们便卖,不然便请回吧。”

时迁原本以为最多也就是百八十文钱,哪想到他们说出一贯钱来,只好悻悻返回。

“那些撮鸟忒可恶,一只鸡居然要一贯钱。依我看,不如我去偷偷抓来吃了便是,明日咱们一早便走,他们发现了也晚了。”

虽然谨慎点,也可以让他们无法察觉,不过晁勇还是不准备做偷鸡贼。

“不过一只鸡,不值得生事,你让他们记账上便是。”

时迁也难得做一回大爷,跑到大堂,粗着嗓子道:“鸡爷们买了,你记账上,明日一发结算。”

祝乙刚才赚了两坛酒钱,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时迁还真买了。一众大汉也是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时迁。

时迁看着众人吃惊的样子,志得意满的转身去后院捉鸡去了。

祝乙看着时迁背影,脸上慢慢浮现出一股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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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论生辰纲

暮色越来越重,终于黑暗笼罩了大地,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纷纷进入梦乡,一些夜间觅食的生物则潜入黑暗中向猎物靠拢。

祝家店背靠大溪,白天固然凉爽,但一到晚上便有些冷了。

刚入夜,后院便熄了灯,陷入黑暗中。只有前堂依稀有些火光,透过芦苇帘子能看见十来个大汉正围着一个炉火驱寒。

通红的炉火照在大汉脸上,便仿佛一群蹲守猎物的恶狼一般,显得格外恐怖。

那白天给众人上菜的小二赫然也在其中,此时已是昏昏欲睡。

祝乙捅了捅身边快要睡着的小二,道:“精神点,小心二爷来了,家法伺候。”

小二睁眼看了看旁边大部分人都已睡着,不耐烦道:“二爷恐怕后半夜才来,祝乙,你也不用把眼睛睁那么大,打个盹吧,后半夜说不定还有活干。”

“都睡着,要是后面的人走了怎么办?”

“刚才我还去后院走了一遭,他们都已入睡,不会走的。你要不放心,听着点便是,我再打个盹。”

祝乙看着一众东倒西歪的守夜庄丁,也有些犯困了,只是为了赏赐,还是咬咬牙,打起精神听着四周动静。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祝乙只觉眼皮重的厉害,快抬不起来了,看了看都已睡死的同伴,也没个人说话,只好站起身来往店外走去。

清冷的夜风一吹,祝乙顿时清醒了许多。

祝乙伸了个懒腰,站了站,正准备回去。

突然听到官道上一阵脚步声传来,赶忙打起精神,低声道:“地振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

黑暗中传来:“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祝乙听得切口对上,迎上来见领头的正是二爷祝虎,赶忙躬身问好。

祝虎看了眼祝乙,道:“羊牯在里头?”

“一入夜,他们便睡了,小的盯了一夜,有些困了,这才出来醒醒神。”

“办得不错,完事多赏你一份。”

祝乙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喜道:“谢二爷赏。”

祝虎道:“你们看了他们包袱没,果然有财物?不要让二爷白跑一趟。”

祝乙触到祝虎凌厉眼神,赶忙道:“包袱他们随身带着,我们没机会动。不过有个十七八的后生穿着绸缎,骑的马匹又十分神骏,应该是只肥羊。投宿时,正巧店里没肉了,他们要买报晓鸡吃。我便试探了下,要他们拿一贯钱来买,没想到他们真答应了,身上应该有不少财物。”

“如此说来,是肥羊没错了。好了,祝吉,你带三人去店后守着,以防有人走脱,其他人跟我进去。”

祝虎领人进店,把一群睡得东倒西歪的庄丁都踢醒,分了朴刀便都来到后院。

祝家庄众人做这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了,祝虎领人在院外守着,一个汉子掏出一把小刀,上前去开门。

“吱”

时迁却是做惯飞檐走壁的事情,晚上本就精神头大,还没睡熟,听到门上传来熟悉的声音,马上抬头看去。

只见一把小刀正从门缝里插进来,拨门闩。

时迁悄悄抬起头来,借着月色,透过窗纸,只见门外站着几个大汉守着,院中还有十几个大汉,手里都操着朴刀。

看着外面一群大汉,时迁头上也有些冒汗了。若是趁他们不备,撞破窗户,攀上房顶逃走肯定没有问题,只是晁勇二人恐怕措不及防,性命便不保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死道友不死贫道。

时迁咬咬牙,正要走,扭头看了看正睡得香的晁勇。想起他给自己买马赠衣,不由又有些犹豫起来。

自己一个飞檐走壁的蟊贼,何曾有人赏识、信任过他。晁勇身为江湖大豪的儿子,又是后起之秀,没有看不起他,愿意带契他,一路把包裹都交给他,全无防备之心。自己怎能一走了之。

“吱,吱。”

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个神偷。

眼瞅着门闩便要被拨开了,时迁咬咬牙,捅了捅晁勇。

晁勇睡觉也不是很死,睁眼见时迁捅他,正要说话,却见时迁指向门口和窗外。

晁勇悄悄抬起半个身子,看了看院外情形,也知道遇上黑店了。

他也没想到祝家庄居然还干这勾当,不过荒郊野外,正是谋财害命的好地方,也难怪他们动心。

“吱”

拨门的显然也是惯犯,晁勇还没想出对策,门已打开,晁勇便示意时迁躺下装睡。

一个大汉持刀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这些年,不知多少客人睡梦中被他取了性命。

眼瞅着炕上三人都没动静,大汉走到炕前,举起刀来,正要一刀砍下,却见中间一人突然跳起来,扑了过来,接着脖子一疼,便没了知觉。

晁勇暴起发难,扭断来人脖子,抢过刀,便向门外扑去。

门外守着的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砍倒三人。

祝虎见眨眼便折了四人,也是大怒,大吼一声,挺起手里朴刀,便向晁勇砍来。

晁勇却不迎接,侧身闪过,一刀便向祝虎懒腰砍去。

祝虎见晁勇这一刀来的快,赶忙抽身后退,却不妨被后面涌上来的庄丁拦住,躲避不及,当场腰斩。

“二爷死了,大家并肩子上。”

涌上来助战的庄丁见祝虎一个照面便被看做两截,也是大惊,呼喊着一起向晁勇围来。

一些粗通武事的庄丁怎敌得过晁勇,眨眼间,晁勇便摧枯拉朽的砍翻七八人,剩余几个庄丁见晁勇如此凶悍,也没了再战勇气,发声喊,四散逃去。

祝乙却是奸猾,晁勇杀了祝虎后,便一直躲在后边,见情形不妙,第一个便往后门逃去,眼看便要逃出去,却觉后背一痛,一把朴刀已经透胸而出,强大的力道带着他向前跑了一步,钉在院门上才停了下来。

“噗”

祝乙一口血沫喷在院门上,头一歪,挂在门上。

时迁叫醒晁三出的院子时,只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具尸体,晁勇在院中快速的移动着,或踢或掷,一柄柄朴刀便腾空而起,逃跑的几个汉子没一个走出后院。

时迁和晁三看着杀神一般的晁勇,都有些傻了。

晁勇只是想着不要让人走脱去报信,此时冷静下来看着院里屠宰场一般的情形,也有些恶心。

“快回庄里报信,二爷他们都栽了。”

时迁正发愣时,听得外面声音,赶忙翻上屋顶去看。

“不好,有四个人逃了。”

晁勇攀上屋顶,只见四个人已经快要没入黑暗中。

“好汉不吃眼前亏,收拾包裹,我们连夜赶路回郓城县。”

原来祝吉领着三人在后门堵着,本来是防备肥羊逃走。没想到刚等了一会,便听见里头人喊“二爷死了”,祝吉刚要带人进来报仇,却没想到里面又传来一阵惨叫声,听声音似乎都是祝家庄的人,顿时没了胆气,领着三人便向祝家庄逃去。

当下,晁勇三人穿了衣服,拿了包裹,牵马上了官道往南走去。

祝吉几人虽然抄小路回去,但怎比得过晁勇三人骑马。祝家庄点起人马拦截时,晁勇三人早已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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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入伙梁山

那日各村保正上交地契后,次日,如狼似虎的衙役便开始查点各村田地,好几个村子农汉因为保护土地和衙役起了冲突,县里土兵全部出动捉拿了上百个闹事男丁,才震慑住各村百姓。

东溪村因为晁盖没打算反抗,因此括田进展很快,村中也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是土地的主人换了一个,村民仍然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村头晁盖也并没因为没了田地便闭门谢客,因此隔三岔五的便有江湖汉子来投奔。

夕阳将落时,三骑快马出现在村口,到的晁盖庄前才停下马来。

仔细一看,却是少庄主晁勇带着庄丁晁三和一个陌生汉子。

门客听到马蹄声早已出来查看,见是少庄主回来,赶忙上前迎接。

晁勇把马交给晁三,问道:“我爹可在?”

“庄主和几个客人在后园喝酒呢。”

晁勇闻言,也猜到是哪几人了,带着时迁来到后园,果然见晁盖和三人正在葡萄架下喝酒,其中一个吴用吴学究是晁勇认识的,另两人也好认,一个一身道袍,一个一头赤发,鬓间一块朱砂记,显然正是入云龙公孙胜和赤发鬼刘唐。

晁盖见晁勇带着一个精瘦汉子回来,起身道:“勇儿回来了,不知这位是何方豪杰?”

时迁见晁盖起身,赶忙抱拳道:“高唐州时迁,见过晁天王。”

晁勇补充道:“时迁善飞檐走壁,有鼓上蚤之称,是孩儿在齐州结识的。”

晁盖听得时迁善飞檐走壁,顿时眉头一皱,抱拳说声“久仰”,便对晁勇道:“过来见过三位叔父。吴教授,你识得,这位是入云龙公孙胜,这位是赤发鬼刘唐。”

晁勇最不情愿的就是这个,晁盖结交的豪杰都长他一辈。刘唐也不过二十四五,他心底是想以兄弟相称的,可惜他爹先和刘唐结识了。好在他和阮氏三雄、林冲都以兄弟相称,上了梁山也能找机会把称呼改过来,不然满山都是叔父了。

晁勇上前作揖道:“侄儿晁勇见过三位叔叔。”

“几月不见,勇哥儿就闯出了个小霸王的名号。小生便是呆在乡下,也听得小霸王的名声了。”吴用和晁勇却是相识,开玩笑道。

“先生说笑了,晁勇不过是初出江湖。”

吴用摇着扇子,盯着晁勇道:“勇哥儿散利物却是高招,分文不花便博得偌大名头,好一式借花献佛。”

公孙胜也好奇的看着晁勇,摇头道:“说来容易,做起来难。那蒋门神连得两年头名,显然有些手段,在相扑上能胜他的不多。便是那许多钱物,又有谁能像勇哥儿一般分文不取?”

晁勇也好奇的看着这水浒中据说会呼风唤雨的公孙胜,道:“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不值一提。倒是小侄在江湖上,多曾听人说起道长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不知小侄何时能大开眼界。”

公孙胜“哈哈”笑道:“这世间哪有呼风唤雨之事,贫道不过善识天时,能推测出些天气变化,再加上一些炼丹之术,偶尔糊弄一些贪官劣绅罢了。若是万里无云,谁敢去唤雨。”

晁勇闻言,也放下心来。

若世上真有那些撒豆成兵的妖人,那他身体再变态也顶不过人家妖术,也不用费脑筋了,去山上学些道术,到时灭金兵也就是吹几口气的事情。

不过在没有科学仪器观测天气变化的古代,公孙胜的这种本领也算十分了得了,行军打仗有很多用武之处。

吴用道:“小生还有一事,需要勇哥儿解惑。”

“先生满腹经纶,足智多谋,晁勇哪能为先生解惑?”

“小生不过一个秀才,怎敢说满腹经纶。先前我去石碣村时,听得阮氏三雄说起你曾说三月后阮氏三雄便不用受朝廷欺压,却不知是何意思?”

吴用在东溪村也呆了数年了,对晁勇自然也十分熟悉。若是先前,晁勇一定会直接问什么事,断然不会如此谦虚。

那日流星坠落,晁盖庄上失火,他也来看望过。

后来听说晁勇自失火后变化挺大,他初时以为不过是受了惊吓,但今日见到才知不然。只是是何原因让原本粗莽的晁勇变化了这许多,号称智多星的吴用也有些看不透了,星君转世之说,他是不信的。

晁勇也想过假托星君转世收拢人心,不过他又没什么特殊功能,水浒中的情节也怕靠不住,说出去反而让人怀疑,不如退一步保持神秘,让他们去与那流星联系推测,笑道:“小子是见阮氏三雄武艺高强,性子又直。公田所断了他们饭碗,他们一定忍不过三个月,少不得要和朝廷做个对头。”

吴用将信将疑的看着晁勇,这倒也勉强说得通,点头道:“原来如此。”

晁盖插言道:“我就说吧,若不是河北突然闹起农民起义,生辰纲也不会走京东。他怎么能知道生辰纲的事。先生多虑了。”

晁勇见晁盖露出话头,装作惊讶的样子道:“我这一路回来,尽是官差搜捕,难道生辰纲的事情是爹爹做的?”

见晁盖看向时迁,便道:“他是我心腹兄弟,爹爹但说不妨。”

时迁闻言,更觉得自己跟对人了。

晁盖这才有些得意的笑道:“多亏了学究妙计,我们轻松劫了生辰纲。”

晁勇自然知道他们很快就会不轻松了,急道:“爹也去了?”

晁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笑道:“恩,这事是爹和你三位叔叔还有那和你结交的阮氏三雄一起干的。”

晁勇见晁盖承认,脸上更慌,叫道:“大事不妙了,爹爹仗义疏财,这远近百里,哪个村坊没有闲汉来庄上拜访。爹爹记不得他们,他们却都识得爹爹。路上恐怕早有人认出爹爹来,只是爹爹不知,不消几日,朝廷必然查到庄上来。”

晁盖听得晁勇之言,也不由大惊,忙看向智多星吴用。

吴用也以为自己做的没有破绽呢,听得晁勇这一说,心下也有些不踏实起来。手里扇子也停了下来,说道:“我也晓得这远近识得保正的人多,一路已经尽量避免保正抛头露面,只是现在想来难免有些疏失。若是真有人认出保正来,保不齐便会为了官府赏钱去告发,却是小生大意了。”

公孙胜和刘唐此时也都坐不住了。

晁勇见几人也都慌了神,又道:“也不一定就真有人认出我爹,先生说说你们如何劫的生辰纲,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破绽?”

当下吴用把刘唐来投,他又请了阮氏三雄,之后公孙胜上门,他们和白胜在黄泥岗一唱一和用酒麻翻了杨志一伙人,取了生辰纲一事,详细的和晁勇说了一遍。

这段水浒中叫做智取生辰纲,曾是后世课文,晁勇自然熟悉,也曾想过好多次其中机关。

晁勇假装仔细听完,想了想,皱眉道:“此事还有一个破绽,便是白胜那里,现在四处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杨志他们是被卖酒的麻翻。白胜住的安乐村离黄泥岗又近,官差必然去他那里查访,他担酒出村怎会没有人看见。你们劫的又是蔡京的生辰纲,州里官员必然逼得紧,只要有些嫌疑,官差肯定捉人。恐怕此时白胜已经在牢里了。”

刘唐闻言,叫道:“当初我便说杀了那些军汉灭口,只是保正不让下手,如今却出了这许多事。”

晁盖也后悔道:“那些军汉也不过是听人差遣,又没做什么恶事,我见咱们已经得了生辰纲,便不用再坏了他们性命,没想到留下这些破绽。”

利令智昏,吴用当时也是被那许多金银珠宝迷了心神,没想到这许多,因此便依了晁盖,事后见没人来捉拿,更是觉得得意。此时听晁勇分析,也知道此事坏了。

“依我看,爹连夜派人去安乐村悄悄查访下白胜是否抓了,若是他被抓了,我们也好早做准备。若是白胜被捉了,恐怕官差在他家埋伏,爹派两人一起去,一人进村,一人在村外等候,若是过了时间不出来,便多半也被捉了,村外的人立即回来报信。”

吴用见晁勇布置的这般周到,叹道:“勇哥儿才是真正的智多星啊,思虑周密。小生惭愧。”

晁盖见吴用也赞同晁勇布置,马上叫来两个心腹庄客,仔细吩咐了,让他们连夜骑马去安乐村查探。

晁勇也是看了水浒,才知道这两处破绽,并不敢因此小瞧吴用智慧,在那金山银海面前,很少有人能考虑周全。不过为了他的计划,刻意避开了劫生辰纲的时间,正是要让晁盖上山举起那替天行道的大旗,同时免去宋江施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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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梁山易主

晁盖差人去安乐村打探白胜消息,吴用几人也没了喝酒的兴致。

原本他们以为黄泥岗上做的天衣无缝,因此阮氏三雄已经分了金银回家。

刘唐和公孙胜只是因为路远,生辰纲刚刚被劫,各州府盘查的紧,因此他们才在这里暂避风头,只等风头一过,便各自带了金银回去做半世的富翁。

没想到留了破绽,用不了几时,他们便会成为朝廷钦犯,成为丧家之犬,更不用谈富翁的美梦了。

吴用率先打破沉默,道:“事已至此,我们还得想想如何躲避官府捉捕,免得到时措手不及。勇哥儿考虑的周到,若是事发,你看我们该去哪里容身。”

晁勇早已想好,见众人都看向他,便壮着胆子道:“先生问起,小子便斗胆说说。如今蔡京权倾朝野,谁不看他眼色,若是事发,官府必然捉拿的紧,我们再想做良民恐怕万难了。好在现在朝廷不明,武备不修,各地好汉聚众的多的是。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逍遥快活。如今我们良民做不得,也只好学那些好汉落草,一来过的眼前难关,二来也图个后半世快活。”

话音刚落,刘唐便赞同道:“勇哥儿这话我赞成,便是回乡做的个富翁,也要受那些狗官欺负,还不如上山落草,做个强人过的快活。有咱们弟兄几个在,哪个捕盗官兵敢去捋虎须。”

晁盖原本便是富户,又身为保正,但平日仍要受许多官吏欺压,闻言也有些意动,点头道:“勇儿说的是,便是有万贯家财,反引得那些贪官污吏都来讹诈,又如何能得快活。反倒是做个强人,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先生以为如何?”

吴用此时也没了更好主意,闻言道:“如今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不知勇哥儿可有什么好去处?”

晁勇略作沉吟,道:“蔡京老贼,权势滔天,地方狗官为了巴结蔡京,必然会全力捉拿我等,小山小川不好抵敌官军。附近也只有梁山八百里水泊,其间纵横交错,正是对抗官兵的好去处。”

晁盖也道:“梁山水泊虽有许多小岛,但也只有梁山地势险峻,可以扎营立寨。先前我听阮氏三雄说,你和山上豹子头林冲有交情,如今正好去投奔他。”

公孙胜却道:“只是依阮氏三雄说法,梁山大头领王伦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只怕他不肯收留我们。”

吴用摇摇扇子,笑道:“梁山不过三五个头领,只要林教头站在我们这一边,何用担心王伦不识趣。一旦事发,官兵捉拿近在眼前,也容不得我们多考虑了。”

晁勇看着吴用眼底闪过的意思寒光,身子也不由一冷。

这吴用不是个善茬,王伦便是收留众人,恐怕吴用也会用计除去他。

众人闻言,也都点头称是。

晁勇转身,对时迁抱拳道:“对不住,原本想与兄弟一起做些营生,没想到现在却要落草。晁勇不敢耽误哥哥前程,这便让人取些银两,送哥哥上路。”

吴用闻言,顿时朝刘唐使了个眼色。

时迁也是个乖觉的人,瞥见吴用的眼神,心知他们现在刚张罗的要去落草,自己若要告辞,恐怕晁家父子愿意让他走,吴用等人也不会放过他。

自己左右干的是犯法的勾当,勇哥儿对自己也没话说,现在他落难,自己也不能一走了之。

主意已定,时迁抱拳道:“承蒙勇哥儿带契,时迁怎能忘恩负义,愿意随勇哥儿落草。”

“好兄弟。”

晁勇拍了拍时迁肩膀,转头对晁盖道:“事不宜迟,爹爹便让人连夜收拾了细软,一得到消息,我们便去石碣村汇合阮氏三雄上梁山。”

晁盖也是洒落的人,见事已至此,当下便让庄客连夜收拾细软。

晁勇则去陪母亲说话,何氏听得晁盖犯下弥天大罪,如今事发,也只是叹了口气,便让丫鬟去收拾细软。

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典型的古代女子。

晁勇这一夜便陪着母亲,快到天明时,庄客打探的消息,白胜果然被捉了。

晁盖众人也不再迟疑,天一放亮,便带十几个心腹庄客挑了细软往石碣村而来,吴用则先去石碣村安排阮氏三雄接应。

傍晚时分到的石碣村,阮氏三雄已经召集了十几个渔民和七八只大小船只接应,众人也顾不得休息便又上船往李家道口旱地忽律朱贵酒店而来。

朱贵早接到手下探子消息,听得晁勇和阮氏三雄带着几十人过来,忙在店外迎接。

“多日不见,不知小霸王这是要往何处?”

晁勇笑道:“我们正要上山入伙,烦请朱头领报知山上。这是我爹托塔天王,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赤发鬼刘唐、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鼓上蚤时迁。”

朱贵听得这许多豪杰都要入伙,顿时喜笑颜开,一个个问候了,请入店中,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款待众人。

他则去柜台写了一封书呈,详细写了要入伙的众豪杰姓名人数,随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去。

响箭到处,一个小喽罗摇出一支船来,朱贵让小喽啰把书信送上山报知,他则过来给众豪杰陪酒说话。

因为当天已经夜晚,众人便在朱贵酒店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便唤一支船来带路,晁盖等人还乘他们自带来的船支,一齐往山寨里来。

船只离岸不久,便驶入芦苇丛中,一路行来港汊纵横,道路复杂难辨,为了避免后面船只迷路,带路的梁山船只不得不放慢速度。

在芦苇丛中走了半个多时辰,一行人才看见金沙滩。晁勇早看见沙滩上当先站着的林冲和上次来时还没有的一排茅草屋。

船一靠岸,林冲便迎上来道:“在下豹子头林冲,久闻各位豪杰大名。特来此恭候,请各位好汉暂且在这里安顿老小,之后随我上山商议入伙的事。”

上次林冲带晁勇和阮氏三雄上山后,王伦便让人在金沙滩上建了几十间茅草屋,凡是上山入伙的人,没他吩咐,不能直接带上山,只能在金沙滩暂住等候,只有他接纳了,才能上山居住。

林冲自然也知道王伦这是在防备谁,只是身居人下,不得不忍气吞声。

晁盖众人安排老小时,林冲找到晁勇,笑道:“两月不见,没想到贤弟便闯出偌大的名声。小霸王之名,哥哥也是如雷贯耳啊。”

晁勇笑道:“哥哥说笑了,不知嫂嫂在山上过的如何?”

林冲也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柔,笑道:“虽然没了东京的繁华热闹,好在我们夫妻能每日相聚。你嫂嫂也经常说起兄弟,上次兄弟走的匆忙,我与你嫂嫂还没好好谢过兄弟。这番入伙后,你我兄弟便可经常走动了。”

晁勇也知道自己只是身体素质好,武艺却是平常,对林冲一身武艺也是眼馋已久,笑道:“小弟也早想和哥哥学些武艺,以后只要嫂嫂不嫌,一定常去讨教。”

“只要贤弟不嫌哥哥武艺粗浅,哥哥一定倾囊相授。”

那时武艺一般都是家传,一些绝学更是只传男不传女。林冲在东京时,教禁军的也只是一些军中枪棒,家传武艺是绝不外传的。不过晁永开口,林冲却没打算藏私,一则晁勇对他们有恩,二则他已经三十五了,还没有子嗣,他也不想自己一身武艺失传。

众人安置了老小,林冲便带晁盖七人上山商议入伙的事,晁勇却以老娘一路颠簸身体不适,照顾老娘为由,没有上山。

晁永不上山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他早已见过王伦小人嘴脸,这番上去也不会有甚结果。现在他又对林冲有恩,林冲更不会看着自己恩人下山被官军抓捕,最终一定还是一出火并的戏码。之后排定座位,晁盖坐了首位,若是他也在场,说不来会被排在末位。与其这样,不如躲在山下,赚个少寨主的名头。

少寨主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人之下,不用受排位限制,日后继承梁山事业、指挥山上头领都是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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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替天行道

事情正如水浒中一般,王伦听说晁盖八人各个武艺高强,现在又劫了蔡京的生辰纲事发,便更不敢收留他们,只是虚言应付了一番,并没说入伙之事,当晚便又把晁盖八人送下山来歇息。

王伦打算也被吴用和林冲看破,林冲送一行人下山后,吴用便定下帮助林冲火并王伦的计策。

次日上山,王伦说起让晁盖等人另作打算时,林冲一怒之下火并了王伦。之后一番推辞,晁盖坐了首位,吴用第二位,公孙胜第三位,林冲第四位,刘唐第五位,阮小二第六位,阮小五第七位,阮小七坐了第八位,时迁第九位,杜迁第十位,宋万第十一位,朱贵坐了第了十二位。

梁山之主换人,早有机灵的喽啰下山来请新头领老小上山。晁勇带家眷上山,安顿了两家老小,便往聚义厅而来。

晁盖众人正在商议事情,吴用见晁勇进来,笑道:“咱们倒忘了这个小诸葛了,再搬一把交椅来。”

晁勇见厅中却是晁盖居中一把交椅,吴用等十一人分做两边,再搬来座椅直接放晁盖身边显然不合适,放到两边无疑又要论个排位。

“不用了,我站着听各位叔伯指教便是。”

说完,便走到晁盖身后。

晁盖却不知道晁勇这许多想法,笑道:“勇儿说的是,让他多学学,站着就是。”

众人见晁盖也这般说,众人此时不过只为逃得性命,梁山也不过几百喽啰,并没什么大事业。

吴用等人也是迫不得已才落草,并没什么太多的打算,自然看不出晁勇其中深意。

不过晁勇前番看出生辰纲一事两处破绽,让众人也不敢小觑他机智。

吴用便试探问道:“刚才我们在商议如何整顿山寨,准备迎敌官军。勇哥儿有何高见?”

现在晁勇在晁盖心里也不再是只知道好勇斗狠,泰安州借花献佛,看出黄泥岗上破绽,都让晁盖喜出望外。

在晁盖心里,晁勇现在也是和吴用一般有谋划的人了。

晁勇见晁盖也扭头看着自己,略作思考,道:“山寨刚刚换主,必然是人心浮动。依我看,人事上暂时不宜有大的变动,只除去王伦心腹便是。山寨老人便按照原来的职务行事,新上山的头领再招兵买马便是,所缺的兵器官军很快便会送来。生辰纲事发,我们数十人一路而来,行踪难以掩藏。不出数日,济州官兵必然前来攻打,郓城县又是济州官兵来梁山必经之地。依我看,我们应先派探子往济州、郓城县,摸清了官兵虚实,我们再定计应对。只要破官兵一阵,我们得了兵器,之后便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阮小七拍手道:“勇哥儿说的是,前番朝廷在水泊设了关卡收重税,这周围渔民便没了活路,我们摇旗一喊,便能再聚几百人。等官兵再送来兵器,杀他娘几次官兵,让他们听见梁山的名字便吓得尿了裤子。”

吴用笑道:“勇哥儿说的极是,只是我上山时观山寨兵器极少。战阵又近在眼前,虽说破他一阵易如反掌,不过为了少折损兵马,还是要加紧打造和收买兵器。”

晁盖见晁勇又得了吴用赞赏,也是大为欢喜,笑道:“此事容易,我拿一万贯出来去附近州县购买兵器便是。”

阮小七喊道:“怎能只让哥哥出钱,我也出五千贯。”

晁盖摇头道:“我颇有家财,你们的收着便是。”

晁勇插口道:“生辰纲是蔡京女婿榨取的民脂民膏,我们取来己用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称不得大义。我们可以举起替天行道的旗帜,在附近乡间为民除害,这样我们取用生辰纲武装山寨便也名正言顺了。一来壮大梁山声势,二来也能解决梁山所需钱粮。”

阮小七只觉晁勇每句话都挠在他痒处,兴奋的跳起来道:“好,那些害民的地主富户,早该活剐,俺阮小七便要做他们的活阎罗。”

林冲却是知道梁山底细,出声道:“山寨新定,兵少粮稀,四处出兵,只怕引来朝廷重兵围剿,到时不好应对。”

晁勇笑道:“哥哥说的是,只是生辰纲事发,即使我们不下山,济州也要派人来打,最多便是济州厢军倾巢出动。不如在附近方圆百里选些钱粮广积,平日又爱欺压良善的大户下手,把他们钱粮分一部分与受害百姓,其余搬上山来招兵买马,正好应对官兵。等破官军几阵,打痛了他们,到时我们不劫州掠府,只在四处乡下杀些害民大户。地方若上奏朝廷,朝廷也只会责令地方出兵抓捕咱们,那些狗官不敢来抓捕咱们,为了他们的乌纱帽,反而会替咱们遮掩。”

吴用却还没想这么远,思索了一阵,也点头道:“勇哥儿考虑的周全,此计可行。济州官军要出兵还得几日,我们便先选一处危害最烈的大户下手,打起替天行道的大旗,也好招兵买马,对抗官兵。”

晁盖道:“既然军师也说可行,那我们便商议商议,看哪几位头领下山,打哪处村坊。”

话音刚落,阮小七便道:“小弟愿下山走一遭。”

林冲、刘唐几人也纷纷出言愿意下山。

晁盖道:“便请林冲、刘唐、阮小七、时迁、杜迁五位头领带三百孩儿下山,其余头领随我守护山寨。”

晁勇担心他们做事不周,忙道:“此事是我提议,我也不能歇着,愿陪五位头领下山走一遭。”

吴用点头道:“勇哥儿思虑周全,愿意下山最好,众头领要多听勇哥儿的。”

晁盖也想晁勇多经历些事情,闻言便道:“那便你们六人下山,大家说说附近有哪些害民大户。”

朱贵平日负责打探消息,当下便把附近村坊为富不仁的大户说出几处来,众人商议一番,便选了东马村。

商议定,晁勇又道:“这是我们打出梁山声势的第一仗,这次下山一定要约束手下人马,不得扰害百姓,反坏了我梁山名声。”

晁盖平生也最爱锄强扶弱,闻言道:“各位头领听令,胆敢扰害百姓者杀。”

梁山喽啰原本便都是打家劫舍的草寇,杜迁、宋万见晁盖下此严令,也是暗自头疼,回去少不得再把晁盖军令传达给手下喽啰,省的被他们拖累。

不过扰害百姓也不是他们本意,毕竟他们落草前也都是普通百姓。平常百姓家自己能温饱便不错了,哪有什么余粮。只是山寨人马众多,平日打劫的财物不够,迫不得已他们才去四周借百姓口粮,当然一向只有借,没有还,因此多少百姓饿死他们便不知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在阮氏三雄眼里看来梁山强人是每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但杜迁、宋万却知道自家原来是什么日子,每日能见着肉那便是好日子了,大块吃肉那得赶上有好买卖。

以前王伦当家,杜迁、宋万本事又低微,害怕朝廷官兵围剿,哪敢去劫掠大户。下手对象多是些过路客商,只是出门在外谁不小心啊,他们劫掠的多了,走梁山脚下的客商自然少了,他们生意便不好做了。

五六百人都要吃饭,他们也难啊,但想尽办法他们也不能让梁山人马散了啊。打他们落草,便在朝廷挂了号,各个都是悬赏缉拿,若是人马少了,砍他们脑袋的人便也来了。

现在晁盖当了大头领,手下又有好几个身手了得的头领。杜迁宋万虽然排名最末,但不用再操心山寨钱粮,也是轻松了不少。官兵来打,也有前面的头领顶着,因此他们内心倒也觉得梁山换主也不是不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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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官兵捉拿

次日一早,三百梁山人马便打着一面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下山。

东马村位于梁山水泊西南六十余里,土地肥沃,按理村中百姓应该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但村中景象却不是这样,除了村头一户大宅院外,其余多是茅屋和土屋,而且看上去都十分残破。

这东马村数千亩良田几十年前便都成了村中大户李家的,这些年来李家累积的钱粮不计其数。

李怀便是出生在这个富裕的大户,但衣食不缺的他反而比其父辈更加吝啬,对村中佃户也并没半分仁慈,大斗进小斗出,佃户一旦遇到灾病,最后十有八九多半会变成他家奴隶。

年近五十的李怀不舍的看着四周的高屋大宅,这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可是费了几代心血才建成的,自己这些年又添了不少陈设,在这方圆几百里也是少有的好宅子。

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愿意丢下这大好宅子,搬到县里去住。近些年世道不太平,四处强人出没。前几年,六十多里外的梁山便多了几百强盗,四处劫掠。为保家宅平安,他不得不雇了五个武师,又训练了二十个家奴护院。再对村中佃户许以重金承诺,他才高枕无忧。

以前每年有村中几千亩良田收成,虽然养着许多人花费不少,但总是进多出少。前几月,公田所把田地都括走后,李怀开销了几月,便肉疼起来。这只出不进,便是有万贯家财也有花完的时候。

几宿辗转难眠之后,他终于决定留下几个家奴看护院子,举家搬到郓城县去住,到时便不用担心梁山贼人了,也不用再花钱雇武师护院,可以省去一大笔开支。再在城中买些店铺,也不用担心坐吃山空。

主意已定,李怀对身后的管家道:“李二,你派人去把县里宅子整理一下,再把账目清算一下,过几日老爷要搬到县里去住。”

李二道:“老爷是要长住?”

李怀点头道:“现在乡下都没了田地,老爷住在这里,还要养着许多人,防备梁山贼人,索性便搬到县里,再置办些产业过活。”

李二也是在东马村长大,对县城还是有些畏怯,道:“那这宅子怎么办?”

李怀不舍得看了他也花费了不少心血的院子一圈,道:“这是祖宅,自然不能变卖。李二,你家三代伺候我家,这院中我对你最放心。我准备让你带几个家奴留下看管这院子,你要给老爷看好了。等过几年,官府剿灭了梁山贼寇,老爷还要回来。”

李二闻言,也松了口气,道:“老爷放心,小的便是舍了性命,也看的宅子周全。”

李怀走了,他李二在这村中便成了老大。他年纪老了,也不想再去县里打拼,能留下看守院子最好了。只要主人家把钱粮都搬走,梁山贼人便也对东马村不感兴趣了。

二人正说间,一个家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主人,不好了,东边来了一队人马,好像是梁山贼人,离村口不到五里了。”

李怀没想到自己正准备搬走,梁山贼寇倒先来了,赶忙命人召集护院武师和家奴往村口准备抵御贼寇。一面让人敲起梆子,村中佃户此时刚从田里回来,听得梆子响,也顾不得疲累,都带着棍棒,到村口来抵御贼寇。

李怀看着身后乱糟糟的村汉,也是心底发虚。若是梁山贼人来的多了,单凭自家武装的几十个家奴,和这些拿着锄头、扁担的村汉,恐怕无法抵敌。不过有了这几百村汉,梁山贼人想来也不敢大动干戈,到时破费些钱粮,送走他们,然后便举家搬往县城,也不怕他们再来骚扰。

东马村村民正堵在村口发慌时,一面杏黄大旗已经出现在远处。

到的村口外,杏黄大旗扎住,三百喽啰摆开,当先六人骑马出阵,中间一匹黑马更是少有的神骏,正是晁勇、林冲、刘唐、阮小七、时迁、杜迁。

晁勇也没想过要隐藏行迹,这第一战正是要打响梁山“替天行道”的名声,一路而来可说是大张旗鼓。见到东马村民都堵在村口,也不意外,打马出阵喊道:“东马村百姓听着,我们梁山好汉这次前来,只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李怀一家为富不仁,害民为奴。梁山好汉正要杀他为众位乡亲除害,只要众位乡亲不与我梁山为敌,梁山人马一定不去骚扰乡亲。”

李怀闻言,赶忙道:“大家不要听信贼人,一旦让贼人进了村子,他们必然洗荡村坊,到时再要抵抗就晚了。我是本村保正,你们大半都是乡兵,让贼人入村,杀害保正,你们吃罪得起吗?”

晁勇喊道:“如今梁山大头领已经换成东溪村托塔天王,梁山人马也不再是四处劫掠的强盗,而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好汉。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一杆枪便是打遍东京也少有对手,你们谁能挡住他。众位乡亲听我的话,退到一边,免得被误伤。我小霸王晁勇保证,只要大家不反抗,我们梁山人马一定不伤害百姓。如今朝廷不明,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众位乡亲若是害怕朝廷迫害,大可随我上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活。”

东马村距离东溪村不过几十里,托塔天王晁盖在这乡间名声还是很好的。加上小霸王晁勇在泰安州赢了相扑比试,把利物都散给城中穷苦百姓,父子二人名声便更好了。

“晁天王父子的话,我信得过。去年梁山多了个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事,咱们也听说了,谁敢和他放对。现在我们给朝廷种田,不论年景好坏,都是那么多租子,左右没了活头,不如上山跟着晁天王做个好汉。”一个村汉和身边伙伴说着,一面向路边退去。

东马村百姓看到梁山人强马壮,又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先便有些惧怯,听见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都来了,更是勇气尽失,见有人带头退去,便也都动摇起来。

李怀知道若是让村民退去,今天自己性命一定不保,也顾不得再抖官威,忙道:“乡亲们,梁山贼人的话不能信啊。若是大家能帮我挡住梁山贼人,等贼人退去,我给每人一石米,不,两石。”

晁勇笑道:“你家粮食本来就是榨取自各位乡亲,如今却拿他们粮食让他们卖命。众位乡亲听着,我梁山人马打破李家后,便分一半钱粮给大家。”

众村汉听得晁勇这么说,谁还愿意替李怀卖命,加上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名号确实吓人。眨眼间,几百村汉便都退到路边去。

“王武师,你拿了我月俸,怎么可以临阵脱逃。”

却是一个武师见梁山人多势众,乡兵也都走了,想混在村汉中逃走。

“这是这个月的银子,我不做这差事了。”

那武师见李怀看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地上,转身便跑。

晁勇见已经没了什么抵抗力量,便道:“劳烦杜头领带人去活捉李怀。”

杜迁见晁勇三言两语便让东马村乡兵倒戈,也是大为佩服,挥手道:“孩儿们,随我去捉了李怀。”

前朝熙宁年间,王安石在乡村实行保甲法,五家为一保,选主户有力者一人为保长,五十家为一大保,选一人为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选为众所服者为都保正,又以一人为之副。凡家有两丁以上的,出一人为保丁。农闲时集合保丁,进行军训;夜间轮差巡查,维持治安。后来慢慢废除,只留下保甲的形式,平日也不过是帮助朝廷运送粮草、修理城池。

梁山喽啰平日也只是打劫些过往客商,对有大量保丁的村子,他们是不敢冒犯。此时见有威风机会,都呼啸着向前涌来。

其余四个武师见有人落跑,梁山人马又来的猛,纷纷掉头逃去。

李怀见状,赶忙让几个家奴护着往后逃去。

几个愚忠家奴虽然舍命相护,但怎抵得过梁山喽啰人多,跑了没多少步,便都倒在血泊中,李怀也被杜迁生擒。

“众位乡亲先不要走,现在李怀已经被捉,我们再去打破李家宅子,活捉李家大小,不论男女老幼,但有罪状,我梁山一定为民除害。还请众位乡亲随我们一同去李家,之后打开粮仓,其中一半分还与你们。”

众村汉听得有此好事,又怕不依的话梁山喽啰杀人,便都跟着到了李家宅子。

李家老小没来得及逃跑,便都被瓮中捉鳖。

之后晁勇便让村中百姓和李家奴隶指认李家人所犯罪状,一经查实,当场便替天行道。初时还没人敢出来说话,直到有准备跟随晁勇上山的人开头,便一发不可收拾,李家大小罪状可说罄竹难书,晁勇当场便让人斩了李家作恶的人,余下几个女人孩子只给些盘缠让他们去投靠亲友。

替天行道后,李家钱粮除了分了一些给百姓,其余都装车搬上山。东马村百姓因为惧怕官府捉拿,在晁勇派人唆使下,倒有一多半随着梁山人马上了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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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全军覆灭

却说当日郓城县宋江在衙门外碰到济州府缉捕使臣何涛,得知劫取生辰纲的贼人是晁盖为首,现在济州行下文书来,要郓城县派人捉拿。

宋江赶忙稳住何涛,借口回家歇息,等候知县坐衙开堂,暗地飞马去东溪村报信,没曾想他去之时晁盖庄上已经是人去庄空,问了村中农户才知道晁盖几十人天还没亮便往东走了。

宋江见庄中细软都已被带走,猜想晁盖应该是已经得了消息。晁盖等人又走了半日,即使县里点起兵马再追也已来不及。

当下便返回县里,引何涛去见新任知县时文彬。

何涛也只当知县刚刚开堂,不疑有他。

郓城县原知县因为括田有功,已经升任他方了。

新到的知县时文彬虽然到任不过两月,但为官清正,作事廉明。一些被括田弄得流离失所的农民,时文彬也都想法设法的安置了,因此颇受郓城县吏民爱戴。

时文彬听说劫了太师生辰纲的贼人居然在其治下,赶忙令县尉带两个都头点捕快和厢兵一百去东溪村捉人。

这两个都头,一个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

另一个叫雷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膂力过人,能跳三二丈阔涧,因此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房,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匾窄。

两人都学得一身好武艺,因此县里乡绅保举他二人做了捕快头目。

郓城县官差到的东溪村,没想到晁盖一伙人已不知去向,只好抓了一众邻里回衙交差。

时文彬却是难得的一方父母,并没因为是太师的事情,便胡乱抓人交差。细细审讯一番后,才让何涛把两个不愿落草的晁盖庄客带回济州,其余无辜邻里都放了回去。

何涛把两个庄客带回济州,一顿逼供,得知晁盖一伙人去石碣村寻找阮氏三雄,和白胜口供正能对上。

石碣村靠着梁山,何涛怕遇到梁山贼人,便向济州知府请了一员捕盗巡检和一指挥厢军。

大军正要往石碣村而来,郓城县又报来梁山人马洗劫了东马村,把东马村保正一家老小杀个精光,村中大半百姓都被裹胁上山了。

为头的正是劫生辰纲的晁盖之子晁勇,晁盖又在梁山打出替天行道的大旗,四处招兵买马。

何涛得知晁盖已经上了梁山,哪敢带这几百人去捉,只好再次禀明知州。

事关蔡京的生辰纲,知州也不敢推托,又点了本州都指挥使黄安,并两指挥厢兵,限日往梁山捉拿晁盖等人。

梁山兵马从东马村回来后,趁消息还没扩散,一连数日,把方圆百里几处害民大户都光顾了一圈,所得钱粮无数。

虽然也有两处聚众反抗,但在林冲等众头领身先士卒下,并没太大伤亡。

连着做了几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梁山替天行道的名声也逐渐在十里八乡传播开来,每日都有附近村中被括田的农民上山入伙。

这日,众头领正在聚义厅上商议事务,只见小喽罗报上山来,说道:“济州府差拨军官,带领约有一千人马,乘驾大小船四五百只,见在石碣村湖荡里屯住,特来报知。”

晁盖笑道:“等了这许多天,官兵总算来了,这些日子梁山人马已近两千,只是兵器却是不足,他们这一来正解了燃眉之急。众头领可有计策,使官兵一个也走不脱?如此方显我梁山威名。”

吴用摇着羽扇,笑道:“此事简单,可先让阮氏三雄带一些人马在芦苇荡中藏身。等官兵上了金沙滩,我们送他一座关口,等他们远离了水边,阮氏兄弟便带人取了他们船只。大队人马再从关上杀下去,管叫他们一个也走不脱。”

晁勇又道:“山寨少马,他们来攻打时,马匹必在石碣村,阮氏三雄可分一部人去取来。”

晁盖笑道:“有一众如狼似虎的兄弟在此,官兵不过是土鸡瓦狗。众人听令,阮小二、阮小五伏在芦苇荡中,待官兵上山后,抢官兵船只,断其后路,阮小七带人去石碣村取他们马匹。其余头领随我大寨破敌。”

且说济州都指挥使黄安和本府捕盗巡检带领三指挥厢兵,到的石碣村。花了两日,在远近村子征用了百余大小船只。便带领人马上船,摇旗纳喊,杀奔金沙滩来。

原本充斥鸡鸣犬吠的村子,官兵走后却是鸡毛满地,叫苦连天。

虽然手下抓来不少村中家禽孝敬,但黄安习惯了城中酒楼大厨手艺,如何能吃惯这村中伙食。因此一凑足船只,黄安便点起兵马杀奔梁山。

看着石碣湖中迷宫一般的水道,初次来梁山水泊的济州官兵顿时都晕了方向。

好不容易出了石碣湖,到的梁山水泊,却发现遍目都是一人多高芦苇,又兼道路复杂。

黄安虽然任职济州,梁山水泊也有贼寇藏身,但因为梁山地势复杂,又地处几处州府交界,各州都是互相推诿,并没人来剿贼。

黄安因此也没来过梁山水泊,只是平日多曾听闻梁山贼人猖獗,经常出泊四下劫掠。

进入芦苇荡后,两边都是一人多高的芦苇,芦苇后面什么情形,完全看不到。

走了没多远,便听见芦苇丛中突然想起一阵破空声音。

一个官兵喊道:“小心,有人放箭。”

黄安顿时吓得伏在船上,同时手里抓过一个亲兵挡在身上。

“噗通”

“噗通”

船上本来躲避的空间便小,后面官兵也都是你推我挤的想藏在别人身下,会水的毫不犹豫的跳下水往船底下藏去。

被官兵强逼来驾船的渔民看着乱作一团的官兵,强忍着笑意道:“大人,只是一群白鹭。”

黄安正心惊胆战时,这才敢抬起头来,看见天上果然飞着一群白鹭,这才悻悻的放开手抓的亲兵。

那亲兵刚才被黄安抓住挡箭,也是吓得魂飞魄散,险些就要一脚把黄安踢下水,幸亏渔夫出言提醒才收住脚。等黄安放开以后,脚下也是悄悄挪开几步,省得一会真的被抓去挡箭。

黄安看着乱作一团的官兵,也是额头冒汗。

此行名义上是带了三指挥厢兵,应该有一千五百人,但实际上去掉平日吃空饷的名额,三指挥厢军连千人都不到,还有不少是老弱。

听说梁山这些日子招兵买马,人马早已过千,好在时日还不长,黄安推断梁山兵马武器短缺,不然黄安也不敢带这么点兵马便来攻打梁山。

不过此时看着望不到头的芦苇荡,黄安也有些胆怯了,若是梁山不和他们明刀明枪的对阵,只是躲在芦苇荡里偷袭,只怕胜负还不好说。

黄安看了一眼后面的官兵,想了想道:“王楠,你带人在前面探路,免得大军中了草寇埋伏。”

被点中的都头顿时也被吓得面色如土,只是看了看黄安,也不敢违抗军令,只好打骂着让人把跳下水的士兵拉上来,小心翼翼的往前驶去。

一路有些风吹草动,官兵便是一阵鸡飞狗跳。还好一路有惊无险,并没遭到梁山人马偷袭。

从芦苇荡中转出来,看着一览无余的湖面和近在咫尺的金沙滩,黄安心下也是大宽,笑道:“到底是些草寇,不通兵法,放着这等地利不用,让我们长驱直入,到了金沙滩。众兵士听着,杀一个贼寇,赏钱一贯,捉到匪首晁盖的赏钱一千贯。”

众官兵听到晁盖赏钱一千贯,顿时一扫先前畏缩之态,一窝蜂跟着黄安冲上金沙滩,被黄安留守船只的一都官兵还暗叫晦气。

金沙滩上建的茅草屋此时已经都被拆除,黄安在金沙滩上排开队伍,便毫不停留的向山上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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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空城计

到的第一座关前,黄安却没发现关上有人。

何涛见前面关隘没有动静,这才凑上前,道:“梁山贼人芦苇荡中不设埋伏,现在又不守关隘,只怕有诡计。黄将军要小心啊。”

黄安看着眼前不甚雄壮的木质关隘,恐怕几把斧头就能劈开,想了想,道:“贼人想来是知道这道关隘守不住,不想折损人马,都在山上守着,也省了我们不少力气。石都头,你带人去关里看看,有没有贼人。”

被黄安点中的都头带着人顶着盾牌小心入关,四处查探后,才发出信号让大队人马上山。

黄安带着人马沿着山路走了一阵,前方便又出现一道关口,和第一道关隘一般大小。只是关上却是刀枪林立,守卫甚严。

黄安赶忙指挥兵马摆开阵势,以防梁山人马出关突袭。

晁盖等人在关上看济州官兵摆开阵势,才喊道:“山下何人?敢来梁山捋我虎须。”

有郓城县做公的道:“喊话的便是晁盖。”

黄安见关上礌石、滚木准备齐全,心下也怯了三分,喊道:“我是济州都指挥使黄安,今日带兵剿灭梁山贼寇。晓事的出关投降,只抓黄泥岗上劫了生辰纲的一伙人,其余既往不咎。不然打破山寨,鸡犬不留。”

晁盖在关上见山下水边阮小二、阮小五已经杀败留守官兵得了船只,都划到山南去,便笑道:“今日怕是你们有来无回,你们且看山下船只。”

众官兵扭头看时,才发现山下船只一个个都划向南边去了,顿时都慌乱起来。

何涛急道:“原来贼人是要断我们后路,黄将军,我们快下山去抢船只吧,不然真回不去了。”

“现在去抢已经迟了,贼人胃口倒是挺大,只怕他们牙齿不够锋利,反倒崩了他们满嘴牙。”

黄安想了想,高声喊道:“大家不要慌,船只便先让贼人保管,等我们打破了山寨,再去拿回船只。”

官兵也知道即使现在下山,船只也早划远了,在黄安和各级军官呵斥下,只好慢慢摆开队形,准备攻打关隘。只是第一回合便中了梁山计策,先前还想着悬赏的官兵,现在却想着如何能平安回去了。

在黄安催逼下,当先一排盾牌掩护着三百弓箭手缓缓向关隘靠去,准备由弓箭手压制住关上山贼,黄安再带人强行冲关。徽宗时世道不太平,太师蔡京又爱粉饰太平,各地上报贼寇的奏折多被压下,并不让徽宗知道,只是让各地自行剿捕。因此兵器管制也就松了些,路上常见有人携刀带枪,多是为了应付劫道的。虽然如此,草莽间也只是装备些刀枪,朝廷的制式弓箭还是很少流落的,也因此各地草莽很少敢正面对抗朝廷官军。

还没进入弓箭手射程,便见关上滚木礌石雨点般打将下来,顺着山道呼啸着向官兵扑来。

盾牌手哪敢硬挡呼啸而下的滚木礌石,顿时散做一团,蠢笨些的转身便往回跑,机灵些的则往两边躲,弓箭手也是有样学样,阵势瞬时大乱。

两只脚怎么跑得过翻滚而下的石木,许多人还没跑几步便被砸个正着,顿时残肢断臂横飞,一条条血溪便顺着山道向下流去。

黄安此时也只顾得上躲闪,怎顾得指挥兵马。

晁盖在关上见状,一声令下,关门大开,众头领一马当先杀了出来。

北宋诸州官兵多是厢兵,平日只是承担各种杂役,并不进行军事训练。刚被滚木礌石泄了胆气,又没将领组织,此时哪有人敢回身抵抗,不片刻,便被梁山众人撵到金沙滩上。

一路败退,到的后来黄安想要指挥人反身稳住阵脚时,才发现一旦败退,再要收拢溃兵真是万难,只好被溃兵裹挟着往山下逃去。

“狗官,哪里走?”

黄安逃到金沙滩,立足未稳,便见一个杀的满身是血的猛恶大汉持刀扑来,一头赤发,脸上巴掌大一块朱砂记,形如猛鬼一般,还没交手已经胆怯,只遮挡三两回合便被砍翻在地。

刘唐先前在灵官殿熟睡被雷横带土兵捉住,便憋了一肚子鸟气。这回可以肆无忌惮的杀官兵,自然杀性大起。一早便盯上了一身盔甲的黄安,沿途也不知砍翻多少官兵,才追上黄安,没想到却是如此怂包。

晁勇本来还想留个活口,没想到刘唐一路猛冲,他却是追之不及,等他砍倒几个官兵追上来,黄安已经被刘唐砍倒在地。

晁勇站定喘口气,只见众头领各个如狼似虎的纵横在官兵丛中,不少慌不择路的官兵跑到水中才发现自己不会水,大呼救命,完全是一面倒的形势,不用片刻,只怕官兵便会被杀的一个不留了,赶忙高声喊道:“放下兵器,降者不杀。”

众官兵早已没了抵抗胆气,只是见四周梁山人马杀的厉害,又不敢扔了兵器,怕梁山人马不接受投降。听得晁勇喊话,如得了护身符般,纷纷把兵器抛了,跪在地上。

“真他娘软蛋,爷爷还没杀过瘾呢,平日诈害百姓厉害,厮杀起来便都成了软脚虾了。”

刘唐似乎还没杀过瘾,踢着跪在地上的官兵,咒骂道。

众官兵看着意犹未尽的刘唐,更是无人敢出声。

待金沙滩上清理了战场,阮小七也从石碣村返回,活捉十几人,缴获战马三十余匹。

众头领上的山寨,论功行赏,却是刘唐斩杀黄安抢的头功,其余头领身先士卒亦都有功劳。因为官兵一路溃败,又有一干头领当先冲阵,梁山人马倒是伤亡很少,战场受伤的还没崴脚的人多。

刘唐得了头功,喜不自禁的道:“这等官兵,便是再来一万,俺们弟兄也能杀的他们屁滚尿流。”

林冲曾经身为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自然知道这厢军和禁军的差距有多大,提醒道:“不可轻敌,今日来犯的只是地方厢兵,缺少操练,若是禁军来犯,少不得一番苦战。”

吴用笑道:“当今圣上不明,文臣武将只知争权夺利,为防止武将做大,蔡京一味粉饰太平。依小生看,蔡京只会勒令地方剿捕,多半不会大动干戈。最坏的情况便是调青州禁军来攻,现在青州地面也不平静,青州禁军亦抽不出多少兵马,大可不惧。”

晁盖笑道:“军师说的是,便是青州禁军来攻,有众兄弟在,必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日旗开得胜,本该大庆,只是想起白胜兄弟此时还在牢中,不免伤心。众人看看,我们能否趁胜追击,打下济州府,救出白胜兄弟。”

刘唐摇头道:“白胜出卖兄弟,哥哥想他作甚。”

“若不是勇哥儿提醒,恐怕我们稀里糊涂便被官府捉了,现在哥哥让大伙提着脑袋去打城池救他,只怕弟兄们不愿出力。”吴用说着看了眼阮小二。

阮小二会意的道:“军师说的是,便是救出白胜,按江湖规矩,出卖兄弟的,也要断手断脚,何苦再让兄弟们去冒险。”

晁盖摇头道:“当初是我带他做下这事,现在理该救他出来,有弟兄不愿去的,晁盖也无话可说,便请不愿去的兄弟留守山寨,其他人随我去打济州城。”

晁盖名震江湖,除了仗义疏财,便是义气过人。众人愿意跟随晁盖,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此时见晁盖执意要去,也都纷纷出言愿意一同前去。

晁勇想起水浒中白胜的脱困方法,道:“济州城池坚固,山寨兵马又操练不熟,若是强行攻打,只怕伤亡很大。不如花钱打点牢中上下,只要看守宽松些,以白胜机灵,必能逃脱。我等在山寨多加操练兵马,若是白胜逃不出来,我们再提兵去打济州也不迟。”

吴用点头道:“勇哥儿说的是,如今做公的哪有不贪财的,此事便交给小生,不日必能做成此事。”

晁盖见有了救白胜的办法,便也点头道:“那就有劳军师了,其余兄弟要勤加操练兵马,以防官兵攻打。”

众头领齐声应喏,各自操练兵马不提。

(北宋厢兵编制多以指挥为单位,一指挥五百人,其统兵官是指挥使和副指挥使。一指挥五都,一都一百人,统兵官马军是军使和副兵马使,步兵是都头和副都头,在副兵马使和副都头之下,还有军头、十将、将虞侯、承局和押官等官吏。捕快头目也叫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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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劫掠郓城

林冲收枪而立,看着汗如雨下却仍在勤练武艺的的晁勇,也有些钦佩了。

自从晁勇上山后,便每日与他学习武艺,风雨无阻,练武的劲头更是让嗜武的林冲都有些汗颜。

“勇哥儿,歇歇吧。”

看着晁勇把林家枪法又使了一遍,一招一式都深得其中三昧,便仿佛已经浸淫其中十数年一般。

这般悟性,林冲却是第一次见识。

“当”

听到林冲喊停,晁勇随手一扔,手中枪便仿佛倦鸟归巢一班,准备的插到数丈外兵器架上。

林冲对晁勇这一手早已见怪不怪了,晁勇是千年一见的武学奇才,各种武艺一学就会。

如果用晁勇的话说,就是穿越的光环太犀利了,他的这副身体完全就是为冷兵器之王准备的,不光身体素质变态,便是记忆和反应都超人一等。

女使锦儿见两人停下练武,忙端了水和毛巾过来。

林冲一边擦汗,一边道:“勇哥儿,这些日子,林家枪法你也算登堂入室了。以你身手,也不用再学其他枪法了,天下枪法多如牛毛,永远学不完。我虽然没有上过战阵,但也与一些沙场战将切磋过。战阵之上却不同这平日练武,许多高深的招式变化根本使不出来,反倒是扎、挑、崩、砸、抖、缠、架、挡这些基本枪法用的多。战阵之上,唯有出手快、准、狠,才能在战阵上生存下来。而你力大无穷,出手快如闪电,拆招反应更是远超常人,战阵之上,恐怕没人是你三合之敌。江湖上能取你性命的很多,但沙场你已是万人敌。”

晁勇也和林冲较量过多次,开始的时候,林冲枪法精湛,虚实难分,他只能凭着锐利的眼神和敏捷的反应勉强招架,不过等他熟悉了各种枪法变化之后,林冲便奈何不了他了。

只是林冲一身武艺也十分了得,加上院里有足够空间够他闪转腾挪,因此晁勇想击败林冲也需要费不少功夫。

不过上阵就不一样了,马背上躲闪空间不多,拼的更多的是力气、速度和反应,而这些都是晁勇的长项,林冲在马上吃了几次瘪以后,就再不和他在马背上比试了。

晁勇笑道:“艺多不压身,再说在这山上也没事情做,练武也正好消磨时间。”

林冲摇头道:“和你这怪胎在一起,太打击人了。以后你还是在自家练吧,和你一对比,我这三十年功夫算是白练了。”

晁勇看着林冲一副挫败的样子,笑道:“别啊,我一个人练多没意思,况且我还想多吃些嫂嫂做的饭菜。要是哥哥不准我来,我便去告诉嫂嫂去。”

林冲看着一副无赖样子的晁勇,无奈道:“那你继续来吧,只是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先前鲁达兄弟在东京倒拔垂杨柳,我以为他力气够大了,哪知道见了你,才知道什么是神力,怪胎啊。”

“咚咚咚”

鲁智深在水浒中也占了很多笔墨,晁勇也十分喜欢,正要问鲁达的事情时,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

林冲听了下,道:“是聚义厅召集众头领,我们快去吧。”

晁勇也不敢怠慢,让锦儿向张氏代为告别,便快步走向聚义厅。

到的聚义厅,晁勇见在山下负责打探消息的朱贵已然在座,便知道又有事情发生。

林冲自去坐了,晁勇则仍站到晁盖身后。

不多时,山下水寨驻扎的阮氏三雄便也上山。

阮小七还没坐稳,便嚷嚷道:“哥哥唤来我等,可是要打哪里?”

晁盖见众人都已到齐,笑道:“今日朱贵兄弟探的,山下各县都头带领土兵都去了济州,想来是济州府探的济州官兵全军覆灭,怕我山寨人马去攻打济州,这才招各县土兵去守城。如今各县守备空虚,却是放在眼前一块肥肉,因此召集众兄弟前来。大伙议议,我们该不该出兵。”

话音刚落,阮小七便跳起来道:“这还议甚,有如此好机会,我们若不去走一遭,也吃江湖上好汉笑话。”

刘唐也道:“阮家哥哥说的是,放着一座空城,若是我们不敢下山,只怕江湖上豪杰都说我们欺软怕硬。”

晁勇却知时间紧迫,梁山步伐慢了,金国只怕就要灭亡辽国,陈兵河北了,正是时不我待。

“这些日子,山寨兵马不过下山七八次,各处乡下劣绅便都闻风而逃,躲到了县城。以后再想向他们借钱粮,却是不易了。山寨这些日子虽然得了不少钱粮,但也添了许多人马,消耗颇大。没了大户补给,不需多久,山寨便会缺少钱粮。劫掠过往客商,也不过杯水车薪,而且受害客商多了,他们便也都绕路走了。这次天赐良机,郓城县广有钱粮,又不用折损多少人马,只要走这一遭,足够山寨数年消耗了。便是官兵来打,我们也大可坚守不出,有梁山水泊地利,也不怕官兵围剿。”

晁盖闻言,也有些意动,望向吴用道:“军师以为如何?”

吴用摇着羽扇,点头道:“众兄弟说的是,此乃天赐良机,不可错过。此事宜早不宜迟,省得城中富户得了消息,再躲到济州去。”

晁盖笑道:“既是如此,众兄弟现在便下山,去那郓城县里过夜,明日返回山寨。这遭我亲自下山,把宋公明贤弟也请上山来。”

公孙胜问道:“哥哥说的可是及时雨宋公明?”

“正是,他素来与我交好,平日在县衙做押司,少不了受那些狗官窝囊气,正好请他一同上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晁勇刚要出言阻止,公孙胜已经笑道:“我在江湖也曾听得他名声,是个仗义疏财的好汉子,若能得他上山,山寨必然更加兴旺。”

晁盖哈哈笑道:“道长说的是,便请林冲、刘唐、阮小五、阮小七、宋万五位兄弟随我下山走一遭,其余兄弟守护山寨。下山兄弟听着,此次下山我们只取富户钱粮,不得侵害普通百姓,若有坏我梁山名声的,给我砍了示众。”

晁勇见话已至此,众人又都是一副热情的样子,也不好再出言反对,只能一同下山,看能否阻止宋江入伙了。

各头领领命,自去点起自家兵马汇合了,一路直奔郓城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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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双枪董平

刚刚入夜,梁山人马便到的郓城县外。

大队人马到得城门口时,城门已然打开。

却是时迁带着几个身手利落的喽啰攀上城墙,进入城内打开了城门。

郓城县原本便是个土城,又久承太平,城墙缺少修缮,因此时迁等人没费什么功夫,便进了城。

虽然晁勇说时迁是个侠盗,但众人始终瞧不起梁上君子。时迁又没有参与劫生辰纲之事,因此在晁盖一起上山的头领中排位最后。

原来的梁山头领杜迁、宋万、朱贵不知底细,才让他免去最后一位的命运。

水浒中时迁盗甲,引得徐宁上山,破了呼延灼连环马,后来屡次入城做内应,功劳可谓不小,但最后一百单八将排名时,却是倒数第二位。最后一位则是段景住,与俩人偷盗的历史不无关系。

在替天行道的好汉逻辑中,偷盗是最卑劣的,明刀明枪的抢劫倒是可以算作好汉行径。

时迁也可以感觉到众头领暗地对他的排斥,因此往日都是紧跟晁勇步伐,这次出征晁盖虽然没有点他将令,但他也跟着晁勇一起下山了。

“宋万守住此门,不得放任何人进出,刘唐去西门、阮小五去南门、阮小七去北门,其余人随我去县衙。”

分派已定,梁山人马迅速分成五队。

大队人马入城,顿时引得一阵犬吠,不少人咒骂着起床。

一个更夫走到城门附近,正好撞见梁山兵马进城,看到这许多人拿着明晃晃的刀枪,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不忘敲锣喊道:“强盗进城了。”

一串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引得刚刚寂静的夜顿时添了许多动静,不少刚刚开门要看个究竟的人,迅即关上房门,躲了起来。

咒骂的人们也顿时紧闭嘴巴,不敢再出声,生怕惹来强盗注意。

时迁看着连滚带爬的更夫,道:“哥哥,我去追他。”

晁盖摇头道:“不用管他,我们直奔衙门便是。”

说完吼道:“梁山好汉进城,替天行道,众乡亲不要怕,只要闭门不出,梁山人马不会去打扰你们。若有趁机为非作歹的,杀无赦。”

晁盖本就嗓门大,加上此时夜静,一声大吼,正如旱地炸雷一般,城中各处清晰可见,顿时让黑暗中的骚动少了不少。

最近梁山替天行道的事情早已传遍济州,不少百姓私底下都拍手称快。

普通百姓安心的同时,不少深宅大院却突然亮起灯火来,他们自然知道梁山替天行道的对象是谁。

晁盖大喊一声,便道:“勇儿,你和众头领带人分头占领各处,我带人去请你宋三叔。”

晁勇没想到晁盖一进城便想去请宋江,赶忙劝道:“如今我们是贼,宋三叔是官,只怕宋三叔未必肯和我们一同落草。”

晁盖摇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晁勇见晁盖主意已定,也只好道:“爹爹试试也好,只是万一宋三叔不肯,爹爹这样大张旗鼓的去了,日后落到官府耳里,恐怕害了宋三叔。”

“你说的也对,爹爹却不能做这不义的事情。”

晁盖皱眉思考了一下,道:“这样吧,我一个去请你宋三叔,不要惊动邻里便是。”

晁勇见晁盖这般坚决,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却说当日新任县令时文彬收到济州文书,要调县里都头带土兵去济州防备梁山贼人,当下瞒了县衙众人,只是让朱仝、雷横带土兵去济州,自己无事人般每日处理公务。

却是他职责在身,若弃县而走,保的性命也逃不过朝廷责罚,虽然有宋以来,朝廷不杀文人,但若没了前程,与死何异。

因此他只能强装无事,若是能骗过梁山贼人,便算度过一劫。若是走漏消息,县里乡绅富户必然搬迁,到时引来梁山贼人,他的仕途性命也就难保了。因此瞒了满县人,便是朱仝、雷横也只知道他们是州里调令,并不知道为何而去,又要去多长时间。

梁山离郓城县也有数十里,时文彬原本以为只要不动声色,便是梁山知道县里土兵出城,也未必知道他们是去州里,梁山未必敢大举来犯。怎知梁山已经整合了济州闲汉,整个济州局势都在梁山掌握之中。

这日,时文彬照常处理完公务,回到后宅,正庆幸又捱过一日时,便听得晁盖一声喊。

时文彬知道终究还是没有瞒过梁山贼人,叹口气,整理好官服,又回到大堂端坐,静静等待。

上次来县衙时,晁勇是带着好奇和谨慎来这里交地契。这次却是以占领者的身份到来,一进衙门便见大堂上正襟危坐的时文彬。

晁勇玩味的看着堂上坐着的人,穿的官服和前次自己见的知县一般,想来应该便是新任的知县时文彬,有这般胆量坐在大堂,倒也难得。

时文彬只是看了一眼晁勇,便看向林冲,喝道:“你等先者劫了蔡太师生辰纲,次又杀害官兵,已是犯下弥天大罪,如今怎敢再来侵略县治,不怕朝廷大军围剿吗?我听闻你们在梁山替天行道,并不侵害百姓,也是当世豪杰。你们若退去,我可上书朝廷,招安你等,去了你们贼寇之名,日后边疆有事,你们也可为国出力,留名青史,如此方为豪杰所为。”

晁勇闻言,笑道:“如今朝廷不明,奸臣当道,便是招安了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我这位哥哥先前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也是当世豪杰,只因那高衙内窥伺嫂嫂,险些被高俅那厮害的家破人亡。如今朝廷宰辅尽是高俅之流,正是报国无门。你也不用多说,我等此来只取那些害民大户财富,他们有钱有势,想来你平日也拿他们没办法。这遭我便替你把他们都解决了,也算为地方除害。来人哪,给我把这知县请到后面去,回头一同带上山。”

时文彬这才发现自己仿佛看错人了,领头的不是那豹头环眼的大汉,而是这个年轻后生。

时文彬看晁勇已经无意和他说话,也不想丢了气节,甩了甩衣袖,径自向大堂外走去。

晁勇分出几队人占领粮仓、甲仗库,又派一队人上街巡逻,以防有人趁乱扰害百姓。

晁勇坐镇县衙,居中指挥。

“勇哥儿,好消息,在甲仗库居然找到五张神臂弓。”

晁勇正坐在大堂上闭目养神时,便见林冲兴冲冲的拎着一个三尺多长的弩进来。

上次济州厢兵攻打,梁山也缴获了五张神臂弓。

神臂弓弓身不过三尺三,射程却达二百四十多步,不似床子弩那般庞大,是战斗时少有的比较容易携带的远程武器。

梁山众头领见过神臂弓威力后,也是大为喜欢,只是神臂弓设计精巧,山上的匠师无法复制,只能仿做些箭只。

晁勇接过神臂弓,细细一看,果然和先前山寨缴获的一般无二。

“除了五张神臂弓,甲仗库还有三百张黑漆弓,刀、枪、盾牌也有数百。”

梁山虽然也有几个会做武器的匠户,但匠人不多,所出甚少,虽然晁盖上山后便派人四处收买,但兵器依然短缺,所以刚才林冲亲自带人去甲仗库查看。

晁勇喜道:“有此收获,便不虚此行了。”

两人正说间,只见晁盖有些扫兴的进来。

林冲迎上前,道:“哥哥可请到宋公明?”

晁盖摇头道:“我去了他住处,却没找着他,也没敢去惊动四邻。莫非他回宋家庄了。”

林冲笑道:“这事容易,那知县被勇哥儿请到后面去了,一问便知。”

晁盖对县令却没宋江那般热情了,转头对门外一个喽啰道:“你去后面问问。”

那喽啰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道:“禀天王,那知县说两天前宋家庄来信,宋太公身体不适,宋押司告病回家照料老父了。”

“原来如此,我与宋三郎交好,宋太公身体不适,我也该去看望,顺便请了他们一家老小上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活。勇儿,明日你和林教头打点县里事情,我亲自去请你宋三叔。”

晁勇点头道:“县里有林大哥和我,爹爹大可放心。方才我已经让人在后面收拾出几处房间来,爹爹一路劳顿,请去后面歇息吧,我在此带一队人值守便可。”

晁盖见晁勇安排的井井有条,也是大为满意,看着已经有些困意的晁勇,笑道:“你也累坏了,还是我在这里盯着,你去歇息吧。”

晁勇笑道:“孩儿年轻力壮,一会无事了,打个盹便好了。爹爹明日还要去宋家庄,少不得鞍马劳顿,这里有我和林教头看着,爹爹便去歇息吧。”

林冲也道:“有我和勇哥儿在,天王只管放心。”

晁盖见林冲这般说,也只好嘱咐两句,先去歇息了。

次日一早,晁盖便带了两个贴身伴当悄然出城。

晁勇则安排人马按照探子早已搜集的城中害民富户劣绅信息,挨家挨户搬取钱粮。

城中十恶不赦,民怨极大的劣绅,由晁勇所领的执法队当众斩杀。各路人马原则上是不许伤害人性命,以免伤及无辜,但遇到阻碍,也可便宜行事。

晁勇带人巡视了一圈,并没见着什么滥杀无辜之事,便挡不过炎威,回到县衙休息。

“少爷,寨主回来了。”

晁勇正在大堂闭目养神间,晁三进来报信道。

晁勇可是深怕晁盖把宋江请上山,水浒中这厮惯会拉拢人心,又力主招安,上山也是一个隐患,只是他也不好和晁盖明说,只能祈祷宋江如水浒中一般听宋太公话,不要落草坏他大事了。

晁勇出的大堂,见晁盖一副扫兴的样子,心中顿时暗喜,只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问道:“爹爹,可请着了宋三叔?”

晁盖摇头道:“我去了宋太公庄上,却被宋太公拦在门外,只说他与宋贤弟已无关系。平日并不往来,他身体也并无不适,宋贤弟不曾到他府上。若是往日,他便请我进庄吃茶,如今我等上了梁山,他却是拼了性命也不敢让我入庄。我又不好用强,只好无功而返了。”

晁勇想了想,道:“如果宋太公身体无恙,宋三叔归家之说恐怕只是托词。爹爹上山后,朱贵头领便整合了济州闲汉、泼皮做耳目。先前这济州闲汉、泼皮本就以爹爹和宋三叔为首,梁山的动作显然瞒不过宋三叔。那新来的知县以为能摆个空城计,宋三叔却知道郓城县的虚实瞒不过梁山,想来是不愿意与爹爹碰面,才故意躲了出去。”

晁盖听得晁勇分析,也觉有理,点头道:“也是,他是清白之身,怎肯与我们落草。便是我们没做下那生辰纲之事,也不愿意落草为寇。罢了,罢了,从今而后,我做我的大王,他做他的公差。”

晁勇见晁盖不再招惹宋江,心中一块大石也放了下来。魂穿后,他身体可谓变态,不怕武艺高强之辈,就怕宋江这等厚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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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董平激将

却说济州府派出兵马围剿梁山后,便一去数日没了消息。济州府派出十数探子,才从石碣村村民口中打听到攻打梁山的官兵已经全军覆灭。

济州不过四指挥厢军,攻打梁山的三指挥全军覆灭,城中便只剩了一指挥,还是吃空饷最严重的一个指挥,满打满算不过二百人。

太师府干办听说梁山贼人如此势大,城中又只剩了两百老弱厢军,深怕梁山兵马趁势攻打济州,连夜便奔回东京回报蔡京。

济州知府虽然也想弃城而走,但职责在身,若是走了恐怕性命不保,只好令城中剩余一指挥厢兵加强守卫,又下文书调各县土兵去州城防卫,正是弃卒保帅之策。

却说东京蔡京大寿,少不得皇上赏赐,百官孝敬,金银仿佛流水一般涌向蔡府。

唯一让蔡京闹心的便是女婿从北京大名府送得生辰纲又被劫了,好在今年查出了贼人下落,不似去年全无音信,只要抓获贼人,生辰纲总是能追回大半的,缺失的也能勒令地方官吏弥补。

蔡京正等着追回生辰纲时,没想到派去济州的干办却狼狈而回。

前番济州来信,已查的贼人姓名下落,又有家人督办,蔡京原以为贼人必然是手到擒来,生辰纲也可以如数追回。

不过看着堂下风尘仆仆的家人,蔡京心头却闪过一丝不祥,沉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当下,那心腹干办把如何查到劫生辰纲贼人下落,沿途追踪得知贼人落草梁山,济州派兵攻打梁山,却落得全军覆灭,一一说了。

末尾又夸张道:“梁山贼人本就有上千,晁盖一伙贼人入伙后,又打劫了十几处村坊,招兵买马,现在怕不有几千人了。地方厢军怕是不能抵敌,因此小的回来,请太师调禁军攻打梁山,如此方能捉获晁盖一伙贼人。”

蔡京皱眉道:“调兵遣将是枢密院之事,你去请童大人来,便说有军情大事商议。”

此时蔡京与童贯分别被世人称为“公相”“媪相”,意指二人权势极大,又暗指二人关系匪浅,仿佛一公一母般。

原来当年蔡京被贬提举洞霄宫,居住在杭州,但贼心不死,仍然想着能上达天听,有朝一日好再出仕。正巧童贯奉旨去杭州寻找书画奇巧之物,蔡京得了消息,也顾不得童贯只是个阉人,每日小心伺候。童贯便把他所作书画送给皇帝看,让皇帝想起还有蔡京这么一个人,为他以后再次出仕打下了基础。

蔡京出仕后,自然是投桃报李,童贯作为阉人,文臣这条路走不通,蔡京便推荐他做西北监军。童贯做了西北监军,便积极督促西北各军与西夏开战,其间虽然败多胜少,但失败的黑锅自然是西北诸将背了,获胜的功劳则是童贯的。朝中有人好做官,更何况童贯深得皇帝信任,没几年,童贯居然积功升为太尉,领枢密院事,掌握了天下兵马大权,可谓有史以来第一阉人了。

童贯虽然贵为军中第一人,但蔡京总揽三省,却是文臣之首,接到蔡京邀请也不敢怠慢,当下便跟随传信的人来到蔡府。

这童贯身材魁梧,因为在军中呆了几年,肤色也晒得黝黑,看上去充满阳刚之气,只是下巴只有稀稀疏疏的几十只胡须,大概是因为童贯二十多岁才阉割进宫。虽然胡须不多,但童贯却最爱护他这仅有的男性象征,平日抚摸都舍不得,生怕把这最后的男性尊严一不小心搞没了。

蔡京与童贯俩人却是狼狈为奸,当下也不隐瞒,略作寒暄,便把晁盖等人劫了他的生辰纲,又打败了济州厢军的事一一说了。

童贯听罢,笑道:“太师放心,不过是些草寇,何用劳动禁军。东平府知府程万里原是我门客,他手下有个都监唤做双枪将董平,原是河北边将,有万夫不当之勇。梁山水泊正挨着东平府,我这便传书让东平府派兵剿捕便可。”

蔡京道:“既然东平府有此良将,该能剿灭梁山贼人,那便劳烦枢相了。”

先前蔡京的生辰纲在济州被劫,东平府便曾接到文书封锁道路、盘查行人。之后济州官兵捉拿贼人不成,反而全军覆灭,又被梁山洗劫了郓城县。这些事早已传遍水泊周边各州府,各州府也都加强了戒备,以防梁山偷袭城池。

知府程万里接到枢密院文书,要东平府出兵剿捕梁山贼寇,还有童贯私书一封,要他剿灭梁山贼寇后追回蔡京生辰纲。

程万里虽然是童贯门客,但走的文官道路,也得看蔡京眼色,平日正愁没有门路巴结蔡京。收到童贯书信自然喜出望外,忙让人去请本城兵马都监董平。

若是平日,程万里是十分不待见董平的,不过眼下还要依仗他才能搭上蔡太师的大船,程万里也不得不礼贤下士了。

原来程万里有一女程婉儿,生的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是程万里掌上明珠。这次程婉儿也跟随其父到东平府赴任,董平见到程婉儿后便一见倾心,程婉儿也喜欢董平人物风流,俩人耳鬓厮磨间,便互许了终身。无奈董平数次使人求亲,都被程万里借故推托了。

虽然董平使的好双枪,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兼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号为风流双枪将。按理来说,也算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又已做到都监,掌握一府兵马,足能配的上程万里之女。只是程万里却总想着他是童贯门人,有朝一日必然能高升,他女儿又有十分颜色,到时不愁寻一豪门下嫁,他也能多些助力。只是如今世道不太平,程万里需要借助董平保境安民,便也没有绝了董平心思,想让他好好出力,等程万里升迁之后,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为了防止意外,程万里更是让程婉儿禁足,不得出宅门半步。

董平最近却是有些烦躁,程婉儿被禁足后,俩人便没见过面了。董平年方二十多,正是精力充沛之时,心下郁闷,便把精力都发泄到练武和操练兵马之中。

董平正在营中操练兵马时,接到知府传信说有军情大事商议,当下便也打马来到府衙。董平对府衙自然是轻车熟路,也不用人领路,到的大堂,抱拳道:“末将董平见过知府大人。”

程万里笑道:“董将军不用多礼,快请落座。”

说完又喊道:“来人,上茶。”

“不用麻烦了,不知大人召董平前来,有何吩咐?”

董平虽然对程万里有所求,但仍改不了率直的性子。

“枉有一身本事,不懂为人做官之道,又能有甚进步。我若把女儿嫁与你,才是枉费了我十几年养育了。”程万里心里想道。

“今日我接到枢密院传书,梁山贼人聚众作乱,四下劫掠,特命我东平府与东昌府出兵剿灭,因此特请董将军来商议。”

董平也正愁没有机会在程万里跟前显示本领,好让他把女儿许给他,闻言笑道:“不过是些草寇,济州厢军无能,丧师辱国。董平这便去点齐兵马,三五日内必然扫平梁山贼人。大人在城中等我捷报便是。”

程万里可不想功劳没得到,再背上轻敌损兵的罪名,忙道:“将军不可轻敌,前些日子济州派了三指挥厢军攻打梁山,最后只落得全军覆灭。这些日子,梁山贼人招兵买马,声势更大。将军虽有万夫不当之勇,还要小心才是。”

“大人吩咐的是,末将一定谨慎用兵。”

董平心想:你一个坐馆先生,懂甚用兵。梁山不过一些草寇,何足挂齿。只要自己摧枯拉朽的打败梁山贼人,到时趁势求亲,不怕他不答应。以后他便是自己的老丈人,不能弄得太僵了。

程万里也不好只涨梁山威风,笑道:“董将军的威名,本官也是听过的,只要将军谨慎用兵,梁山草寇还不是手到擒来,本官便在城中给将军摆下庆功宴,只等将军凯旋。”

程万里当下便令人拨了粮草,又赏赐酒肉给三军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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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活捉董平

太阳还在地平线下挣扎,只是夜已经无法完全遮盖他的光芒。晨光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夜晚的清凉交融在一起,最是舒适。

几只早起的鸟儿在天空中追逐、嬉戏。

董平看着麾下兵马仿佛长龙一般从城门口出来,也是意气风发。武将本就应该沙场点兵,建功立业。可自从他扫平东平府贼寇后,便再无战事,每日只能守在城中,与他打小建功立业的梦想也越来越远。

他本是河北边关武将,可惜先皇早和辽国签订盟约,大宋花钱买平安,每年都会“赏赐”辽国大量财物,换的辽国不大举南侵。

虽然近年来,边境没有大的战事,但小的冲突却是一直不断。

辽国不给边境兵马粮草,只是准其越境打草谷,自给自足。因此时常有辽国骑兵越境而来,四下劫掠,因此小股的战事一直不断。

董平多次击杀辽国打草谷的骑兵,因此升为团练使,守一境平安。可惜好景不长,有一次追杀辽国骑兵,不知不觉带兵越境,最后斩获一百多颗首级,大胜而归。

哪知董平报捷的公文才送出去,辽国便遣使而来,指责宋国纵兵犯境,要求宋国交出带兵的人,不然便要整军南下。早被辽国铁骑吓破胆的朝中文武顿时慌了神,若不是河北众武将力保他,恐怕枢密院便把董平交给辽国了。但为了平息辽国怒火,董平的团练使也被免去,责他回京听调。

董平在京城一住便是一年多,各地即使有了空缺,董平没有银钱上下打点,哪能轮到他补缺。

还是后来童贯门人程万里到东平府上任,山东、河北群盗并起,东平府前任都监也死于剿贼。童贯自然不会坐视门下丢了官职,历数京中武将,这才想起勇武过人的董平,点他做了东平府都监。

董平到任后,也不负众望,整军备武,很快便扫平地方贼寇,山东、河北群盗也再不敢侵犯东平府。

东平府兵马一路急行军,当晚便在梁山水泊外二十里扎下营寨,董平又唤来心腹士兵,连夜去梁山下战书。

阮小七水寨巡湖士兵接到战书,赶忙送往阮小七处。

不多时,聚义厅上鼓声便响起。

晁勇本来已经准备入睡,听得是聚义厅上鼓声,赶忙出屋等父亲一起来聚义厅。

二人来到聚义厅,聚义厅灯火已然被阮小七点亮。

“哥哥,东平府一个叫什么双枪将董平的下战书,他们在水泊北面二十里处下了营寨,邀我们明日泊外一战。”

晁盖接过战书,撕开来看。

晁家数代富户,从小都受过良好的私塾教育,晁勇自然也认得这些繁体字。不过是些挑衅之言,激梁山兵马明日与他泊北十里处一战。

晁盖强忍怒气看完,一把把书信扯得粉碎,道:“董平这厮,我扬名京东之时,他还不知在哪里吃奶。竟然如此张狂,明日众兄弟随我下山,拿了这厮。”

晁盖看书信间,众头领也已到齐。

吴用闻言,摇头道:“天王息怒,不要中了官兵激将法。山寨人马操练时日不多,又没经历什么战阵,上阵只怕伤亡厉害。山寨现在钱粮不缺,不若我们坚守山寨。若是那东平府兵马胆敢来攻,定让他们如济州兵马一般有来无回。”

阮小七跳脚道:“军师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山寨人马也有几千,又有这许多头领,怎么倒怕了官兵。”

刘唐也道:“七哥说的是,刘唐也愿下山一战,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让官兵知道梁山众兄弟不是好撩拨的。”

晁勇想了想,道:“我也觉得应该出战,一来不能弱了我梁山声势,二来山寨兵马也操练有一些日子了,若是不经历战阵,只怕永远成不了强军。日后若是朝廷派久战之师来攻打梁山,只怕我山寨人马一个交锋便得被打散。而且东平府一府兵马想来也不过两千,正好用来练兵。”

林冲闻言,也附和道:“勇哥儿说的是,不经历战阵的兵马只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当年童贯去西北赴任,带了三千东京禁军做亲军,所用盔甲兵器莫不是最好的。没想到只一战,便被西夏军打得溃败,童贯都险些被西夏军活捉,幸亏西军不要命的把他抢了回来。后来童贯才从西军抽调精锐士卒组建了捷胜军,做为他的亲军。”

吴用被众人反对,也不以为意,笑道:“众兄弟说的是,倒是我欠考虑了。”

“既然如此,明日便下山一战,也扬我梁山之名。便请军师、林冲、刘唐、杜迁、宋万随我下山出战,水寨头领接应大军进出,公孙贤弟守寨。既然是小七接到战书,你便派一人去东平府回他,明日巳时决战。”

晁盖话音刚落,阮小七便叫道:“接应大军,我两位哥哥足矣,小弟请随大军出战。”

阮小五也道:“接应之事,交给手下便是,我们兄弟也要出战。”

吴用笑道:“小五、小七莫急,接应大军也是一份功劳。若是官兵趁机攻打山寨,你们要协助公孙道长守寨。若是我们全出战,山寨岂不空虚。”

阮小七想了想,道:“军师说的有理,只是下次一定得让我出战,守寨换别的兄弟,不然我水寨头领都成了摆渡的了。”

众人见阮小七说的这般有趣,不由哈哈大笑。

天刚放亮,太阳躲在东边的地平线下,射出一道道金光,把东边的天空照的暖洋洋的。

晁勇与晁盖、吴用站在金沙滩上,看着林冲、刘唐、杜迁、宋万各自带领自己人马下山渡水。

还没出泊,高下立判,刘唐的人手都是新来入伙的庄汉,队形最乱,懒懒散散的站在金沙滩上,三五成堆的嘈嘈着。

林冲、杜迁、宋万的队伍则是以原来山寨人马为主,但是也是两番景象。

林冲的队伍整齐,站在那里悄无人声,给人一种压迫感。

杜迁、宋万的队伍却只是比刘唐的好些,勉勉强强能看出站的是个方阵,队伍中虽然没有扎堆,但也都在窃窃私语。

晁勇在后世虽然不曾当兵,但军训时也列过整齐划一的方阵,中间哪有人敢说话。

看着乱糟糟的队伍,不由眉头大皱,道:“爹爹,这样的军阵怎能上的沙场。山寨头领虽然都勇武过人,但能操练兵马的恐怕只有林教头,把兵马分给众头领操练,恐怕以后都是这般良莠不齐,战阵上也不好指挥。不如放到一起,让林教头做总教头,统一操练两个时辰,之后再由各头领带回各自操练。还有这衣甲也该统一些,现在穿什么的也有,怎么看也不像替天行道的义军,倒像乌合之众。”

“原来山寨人马以梁山喽啰为主,我们刚上山,也不好做大的变动。最近山寨招兵买马,原来梁山喽啰已经成了少数,是该大力整顿了。勇哥儿这个义军称呼好,历朝都曾从农民中招募义军,我们的人马大部分也是农民,义军称呼我梁山正恰当。”

吴用也是熟读兵书之人,知道眼前这些兵马也就是能打打顺风仗,守守山寨,一旦遇到强敌,勉强列的的方阵只怕会瞬间崩溃。他也想过整顿兵马,只是觉得时机未到,因此一直拖着。

晁盖点头道:“众兄弟正是因为一个“义”字才走到一起,以后我梁山便称义军。练兵之事,等打完这一阵,我们再好好商议商议。”

说话间,水面上已经出现一百多只大小渔船。

晁盖等人上山后,阮氏三雄便在附近渔村招纳了许多渔夫,不少人都是带船入伙的,山寨也打造了一些大船,因此水寨大小船只却是不少。

在各自头领约束下,梁山兵马总算没有出现什么抢船落水的事情,一阵小小的骚乱后,两千人马总算登船,驶离金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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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董平归心

昨晚董平收到梁山回书后,便是大喜,直呼“中吾计也”。

一早,董平便放出探马监视水泊,得知梁山兵马开始渡水,便召集手下将校整顿兵马。

一个指挥使献计道:“贼人中了都监大人激将法,我们何不趁他半渡,率兵攻打,必能轻松获胜。”

董平摆手道:“昨日我已下了战书,邀梁山贼人决战,怎能出尔反尔偷袭。正是要正面交锋,把梁山头领一个个捉了,方能显我董平本领。今日你们只管领兵压阵,看我阵前活捉梁山贼酋。”

众将校也都知道董平的勇武,闻言也是奉承不已,巴望着战后能分得些功劳。

两军对阵,晁勇以前也只在电视上见过,自然不肯缺席。看着上岸后乱糟糟的兵马,也是眉头大皱,若是官兵现在趁势冲击,只怕梁山兵马有一半会被赶到水里去。

好在渡河前,晁勇便让时迁带了二十探马先行出泊,官兵若是来偷袭,他们也能有所准备。

半个时辰过去,梁山兵马才在众头领打骂下,勉强摆出一个方阵。

“报,东平府官兵已经在二十里外列阵前进。”

刚摆好阵势,探马便飞驰而来。

晁盖挥手道:“全军保持阵势前进,胆敢乱阵的砍了。”

两边探马飞驰,仿佛演习一般,只是各自打探对方位置,便是碰到也没有冲突,只是各自飞马而过,只等决战。

在探马引导下,两军几乎同时到达约定地点,两军相距两里摆开阵势。

两军对阵,更是显得梁山兵马缺乏操练。东平府兵马虽然也是地方厢军,但董平每日严格操练,虽然比不得边境百战之师,但也算地方精锐了,队列间整齐划一。

梁山喽啰虽然也对抗过几次官军,上次济州官兵攻打,不少人也杀过官兵。但这般当面锣对面鼓的对阵还是第一次,看着对面整齐如一的官兵,不免有些胆怯。刘唐部下新招的人马更是不堪,不少人站在那里两股打颤,手中兵器都在发抖,显然战斗力已经丧失了大半。

董平不屑的看了眼对面的乌合之众,数了数梁山阵前七人,也是大喜,劫太师生辰纲的人有七个,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七人。只要捉了这七人,山寨剩下几人便也手到擒来了。到时追回太师生辰纲,少不得封功行赏,到时再趁势向程万里那厮提亲,不怕不成功。

董平拍马走到两军中间,喊道:“哪个是晁盖,出阵受死。”

晁盖见董平一再无礼,也是怒发冲冠,斥道:“黄口小儿,如此无礼,看我拿你。”

吴用忙道:“哥哥息怒,哥哥是山寨之主,何用亲自上阵,便请林教头会一会他。”

一旁林冲闻言,忙打马上前,道:“军师说的是,有我这般兄弟在,何用哥哥亲自出马,林冲请战。”

晁盖见林冲已经上前,这才勉强点头道:“那便劳烦林教头了,林教头一定给我拿下这厮,不得泄了我梁山士气。”

林冲抱拳道:“得令。”

说完打马出阵,喊道:“豹子头林冲来也。”

说话间,胯下战马已经风一般卷向董平,手中长枪直取董平。

董平在东京时,也多曾听过林冲名头,只是无缘结识。听得他出马,当下收起轻视来,挺起双枪来迎。两匹马滴溜溜转,三支枪搅成一团。两人都使出平生所学,要胜这第一阵,奈何两人武艺相当,正是棋逢对手,一时竟分不出胜负。

两边军兵何曾见过俩人武艺,一个个都看呆了。

晁盖看着两人打斗,赞道:“真是一场好斗,林教头手段高强,董平这厮倒也不凡。”

转眼,两人已是大战五十余合。

晁勇从水浒中已经知道董平武艺高强,又难得艺高胆大,擅长冲锋陷阵,今日一见更是喜欢,深恐两人伤了对方,打马出阵,喊道:“林教头稍歇,我来会会董平。”

东平府一个指挥使见对面一个十七八后生出阵,以为有便宜可捡,打马出阵,喊道:“贼人无耻,想用车轮战,我来会会你。”

董平原本以为梁山不过一群草寇,便是林冲,也只是东京禁军教头,很多教头都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没想到林冲武艺这般高强,与他斗的旗鼓相当。

董平正发愁拿不下林冲时,见一个十几岁年轻小将冲来,也不由心中一喜。林冲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梁山其余人不过是些草莽狂徒,该能手到擒来,且先拿了这小贼,再与林冲较量。

主意已定,使枪逼开林冲,打马直取晁勇。

林冲知道晁勇身手,因此也不追董平,看到东平府一个指挥使出阵,便也打马向前迎来。

东平府出战的指挥使原本只是看晁勇年龄小,才想出来抢一份功劳,哪知道有此变化。看着打马而来的林冲,想及刚才他和董平的打斗,这指挥使真有拨马逃跑的冲动,只是众人都看着,临阵脱逃的罪名可不轻,只好硬着头皮来斗林冲,希望董平能一枪捅死那小贼,再来斗这林冲。

晁勇使得是一个精铁长棍,重六十多斤,看到董平迎上前来,便是当头一棒。

董平自负也有勇力,又欺晁勇年幼,并不示弱,两枪相交,便要架住晁勇铁棍。

“当”

一声巨响,董平只觉双手如被雷击,双枪脱手而飞,身子一晃,险些栽下马去。

两马交错,电光火石间,晁勇棍交左手,扭过身去,右手一探,一把拽住董平束甲带。轻喝一声,把董平提过马来。

董平刚要挣扎,便被晁勇在耳后用力一击敲晕。

晁勇把晕过去的董平放到马背上,便顺势向出阵的指挥使冲去。

梁山兵马见少寨主出马,只一个回合便活捉了董平,不由都纷纷鼓噪起来。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也高涨起来。

那个指挥使本来还等董平拿了晁勇去助他,哪想到一个回合董平便被活捉,更是吓得手脚酥软,死命拨开林冲铁枪,打马向本阵跑去。

晁勇马快,已经跑到林冲跟前,向林冲道:“放他逃去,我们一左一右跟在他后面冲阵。”

林冲会意,拨转马头与晁勇撵了上去。

前头逃跑的指挥使听到后头有人追来,扭头一看,两人一左一右追来,本来打算绕阵而走的念头顿时吓没了,生怕一绕便被捉了,死命打马直接向自家阵营冲去。

其余两个指挥使见林冲和晁勇二人追杀同袍,也不敢上前阻拦,放箭又怕射死晁勇身前的董平,战后背负杀害上官的罪名。

两军相聚不过两里,斗将的战场距离两边都是一里,快马几个呼吸便能过来。

两人略一犹豫,三人已是冲到跟前,一马当先的指挥使却是马不停蹄,趁着阵型没有合拢,直接冲到阵中。

其余俩人一愣,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林冲、晁勇二人,居然也跟着拨转马头,向阵里逃去,同时喊道:“枪手结阵,挡住他们。”

晁勇赌的便是那个指挥使会在俩人威胁下找最短的直线逃跑,官兵也不敢放箭射杀前面冲阵的指挥使,只是没想到后面两个指挥使也调头逃走。

前排枪兵听到命令,赶忙向中间靠拢,准备形成枪林对付晁勇和林冲。

这也是宋兵对抗辽国骑兵最常用的阵势,前面枪手做盾,后面弓箭手射击。

可惜他们结阵太慢,刚才林冲和晁勇和最先逃跑的指挥使也不过差几个马身,快马飞驰不过眨眼的功夫。两边枪手还没靠过来,中间的枪手只能鼓起勇气一枪向晁勇刺去。

晁勇轻轻一扭肩膀,长枪便擦着盔甲刺空,不等枪手反应,晁勇已经把长枪夹住。

“起。”

晁勇单手抓住长枪,轻喊一声,那还没来得及撒手的枪手便被提起来撞向旁边枪手。

几个枪手瞬间被砸倒在地,晁勇却不停留,手中铁棒和夺来的长枪忽扫忽砸,扫到的无不骨断筋折,砸到脑袋的更是脑浆飞溅,瞬间便已冲出一条血路来。

枪手后面弓箭手见晁勇如此凶猛,更是吓得四处逃窜。

旁边林冲也冲入阵中,左右冲突,无人可挡。

晁盖在后面见二人已冲入官兵阵中,唯恐有失,赶忙带兵冲来。

三个指挥使原本还想让枪手挡住晁勇和林冲,没想到二人冲阵,只是虎入羊群一般,哪有人能挡得住他们。三个指挥使又不敢回身去阻拦二人,看了看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军阵和呼啸而来的梁山兵马,不约而同的打马便逃。

后阵的官兵见都监被捉,指挥使大人又都逃了,谁还有心思作战,都一窝蜂的向后逃去。

将是兵胆,晁勇和林冲两人便搅乱官兵阵势,梁山兵马自然都是如猛虎下山,杀的官兵一路败退。

一直追出十里,东平府昨夜刚刚扎下的营寨也被溃兵冲开,被紧随其后的梁山兵马趁势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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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破东平府

不知过了多久,董平悠悠醒来,睁眼一看已经身处自己大帐,肩膀被两人按着跪在地上,正前方正是自己的将军案。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正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活捉自己的小将则站在他后面,两边坐着几个虎视眈眈的梁山头目。

战场上,董平被提过马后,只觉耳后一疼,便晕了过去。

想来时间不长,没想到梁山兵马这么快便打下了自家营寨,自家兵马也不知道能生还几成。

刘唐见董平醒来,凶狠的眼神扫了董平一眼,喊道:“这厮三番两次对哥哥无礼,哥哥让我一刀砍了便是。”

董平也算光棍,闻言面不改色的道:“今日大意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董平皱皱眉头不算好汉。”

吴用早已想到一条计策,闻言忙道:“战阵之上,各出其谋,董将军使得是激将法,不可当真。”

晁勇也道:“先前我在柴进大官人庄上,也多曾听过董平将军在河北痛杀辽狗的事情,只是无缘拜会。今日有幸在此相聚,我等怎能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晁盖点头笑道:“既是杀过辽狗的好汉,过去之事便不提了,今日董将军与林冲好一番厮杀,直看得我们暗暗喝彩。我等梁山好汉只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正需要董将军这等豪杰相助。若是董将军不嫌山寨微贱,可一同上山做个头领,替天行道,好过在官府受那些贪官污吏之气。”

晁勇走出来,扶起董平,劝道:“今日多有冒犯,董将军勿怪,上山后,小弟一定摆酒请罪。”

董平见梁山众人这等爱护,想想先前在官场的诸多磨难,一咬牙,抱拳道:“董平被擒之人,得众头领如此爱护,敢不效命。”

晁盖见董平归降,喜道:“好,我梁山又得一豪杰,来人,给董将军看座。”

晁勇亲自安排人在林冲、刘唐下首放了一把交椅,却没因为董平职位和武艺便让他位于前面。

等董平落座,吴用问道:“不知东平府为何打我梁山?”

董平忙起身,抱拳道:“说来惭愧,日前东平府接到枢密院文书,让小弟出兵攻打梁山,因此小弟才不得不冒犯各位哥哥。”

晁盖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朝廷还会派其他兵马前来。今日这阵,董贤弟被擒后,东平府兵马便溃败了,却没起到练兵作用,若是再有兵马前来正好。”

吴用摇摇羽扇,笑道:“哥哥说的是,我山寨现在钱粮广有,兵马少了正好练兵,兵马多了我等坚守山寨不出,朝廷大军又能奈我何。我听说东平府知府程万里贪赃枉法,残害百姓,正是我梁山替天行道的对象。只要在东平府兵马中寻些归顺的兵丁,诈开城门,东平府唾手可得。”

晁盖点头道:“我等自竖起替天行道大旗,只杀得些乡间劣绅,还不足以让天下人警醒。今日便拿东平府知府开刀,让天下贪官知道,总有人会取他们脑袋。”

董平犹豫再三,还是厚颜道:“小弟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天王同意。我与程万里之女程婉儿两情相悦,她平素待人宽厚,并无作恶,还请天王饶她一命。”

晁勇从水浒中也已知道他俩之事,笑道:“董将军放心,我等替天行道,只诛首恶,并不祸及家人。若是董将军与她两情相悦,正好取她一同上山,免得她流落街头。”

董平见晁勇替他说话,也感激的冲晁勇略一点头。

晁盖闻言,不由神情一冷,熟悉晁盖的众人已知道他动了杀意。

吴用想起东平府堆积如山的钱粮,便要开口劝阻,看到晁勇摇头,略一思忖,便想通其中关节。

晁盖性子刚强,若是众人都帮董平说话,反而会激起他怒气,反而害了董平性命。

一时间,帐内突然陷入沉静中。

董平看着晁盖突然沉下脸来,也觉有些诧异。

晁盖盯着董平顿了顿,才沉声道:“若是两情相悦,自然是好事,但我梁山好汉却不得趁势劫掠他人妻女。若是你触犯这个规矩,休怪晁某人无情。或是你要拿东平府与我做交易,此事也休提,我晁盖便是不打东平府,也断不会与你做这勾当。”

晁盖与宋江的不同便是,晁盖做事宽宏,也更像江湖豪杰,对一些违反江湖道义的事情也是深恶痛绝。便如时迁祝家庄偷鸡被捉后,石秀、杨雄上山,晁盖便要斩了二人,再去打祝家庄,便是因为时迁偷鸡又冒充梁山好汉,坏了梁山名声。

不像宋江一般,只要对自己有用的便要招到麾下,为此甚至不择手段。冒充秦明攻打青州城,害秦明全家被斩,之后为了拉拢王英,又把扈三娘嫁给矮脚虎。

董平以前也只听过托塔天王名号,知道在他带领下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不想晁盖如此磊落,治军也是这般严谨,忙道:“董平不敢,程府上下都可证明我们两情相悦。董平虽不是天王这般顶天立地的豪杰,但也绝不会污了梁山好汉名声。”

晁盖闻言,这才点头道:“这样最好,若是你们确实两情相悦,便是诈不开这城门。我晁盖也一定为你打下这东平府,让你们团聚。回头上山,晁盖便为你们办场盛大的婚礼,大伙也都去喝你的喜酒。”

董平听到晁盖居然不惜损兵折将要为自己打破东平府,顿时单膝下跪道:“天王大恩,董平无以为报,情愿为天王牵马坠镫。”

晁盖起身扶起董平,笑道:“入我梁山,便是自家兄弟,何须这般客套。”

吴用见晁盖二人,也插言道:“可喜我梁山又多一豪杰,事不宜迟,还请董将军去挑些心腹,免得东平府有所警觉。”

当下董平便从俘虏中选出几十名心腹将士,晁勇等人也混在其中,伪装成一伙溃军,向东平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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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祝彪逼婚

却说当先逃跑的三个指挥使逃回东平府后,便马上请示程万里紧闭四门,收拢溃兵,招募丁壮上城守卫,以防梁山兵马趁机攻打东平府。

众人到的东平府城外时,三丈高的城上已是戒备森严。

程万里没想到梁山贼人如此厉害,以董平之能都落得兵败垂成,自从得知消息后,便没敢下城头一步,生怕一不小心便让梁山兵马劫了城池。

程万里正指挥兵马加强守卫时,只见一队丢盔弃甲的厢兵又向城中逃来,忙喊道:“又来几十人,看清楚是不是我们东平府兵马,再放他们进来。”

知府就在旁边,城头守门的官兵自然不敢疏忽,等城下兵马来到跟前,仔细看了一阵,才道:“是第二指挥的兵马,其中大部分我都认识。”

程万里听得守城官兵大多认得,这才在城上探出头去喊道:“你们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当头的十将喊道:“回知府大人,小的们被梁山贼人打散后,怕梁山兵马追杀,便绕了个圈子,因此迟了。”

“这一路回来,可曾发现梁山兵马。”

“禀知府,城外五里都没见梁山兵马。”

程万里亲自问了几句,这才对一旁守门官兵道:“给他们开门吧,逃跑倒是有一套。”

城门打开,守城的士兵刚要催促溃兵快快进城。

刘唐已经从人群中冲出来,一刀一个,眨眼间便砍翻五六个。

城门口幸存的官兵反应过来,已经所剩无几,看刘唐来的如此猛恶,发声喊,都向四周逃去。

“梁山好汉在此,谁敢阻拦?”

刘唐大喊一声,砍下一个脑袋,扔到城墙上,便向通往城墙的马道冲去。

血淋漓的脑袋正砸着一个官兵,顿时被一腔热血喷了个通透。那官兵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同袍首级,顿时吓得扔了兵器,往城墙远处跑去。

城头程万里见状,赶忙喊道:“不要跑,不要跑,给我堵住城门。”

晁勇见刘唐去的猛,生恐他赶尽杀绝,赶忙喊道:“弃械不杀。”

初时还有几十个官兵试图堵住马道,防止梁山人马夺取城头,被一马当先的刘唐一气砍翻四五个之后,便都开始逃走,逃不掉的便扔了兵器互相挤着跪在两边,生怕拦住刘唐这赤发鬼的去路,被这杀神一刀砍做两段。

程万里看情形不妙,转身刚要逃跑,便被杀上城头的刘唐盯上。

“快给我挡住那个杀神,混蛋,别挡着我。”

程万里一面喊着,一面推搡着挡住他的官兵。

无奈此时性命关头,虽然下面有人喊弃械不杀,但眼看着落到后面的同袍,都被那红发杀神砍倒在地,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给知府让路。慌乱中,也不知谁推了一把,一身官袍的程万里便被推做滚地葫芦。

刘唐一上城墙便已盯上一身绯色官服的程万里,无奈城头堵了许多官兵,虽然敢反抗的不多,但总是碍手碍脚,正气恼的砍翻几个落在后面逃跑的官兵,突然发现程万里摔倒在地,顿时大叫道:“好狗官,爷爷为民除害了。”

程万里只听一声大喝,抬眼一看,一柄朴刀已经当头劈来。

看着呼啸而来的朴刀,刀上已经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迹,刃口都有好几处翻卷了,没想到自己堂堂从四品知府就要和那些刺字军汉死在这样一柄破刀下,可惜了。

“叮”

一声剧烈的金铁交鸣声,把程万里从惋惜中惊醒,这才想起害怕,赶忙一骨碌爬起来,磕头如捣蒜的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刘唐本想一刀砍下这狗官的脑袋,没想到晁勇突然从后面追来,手中铁棒一横,便硬生生接住刘唐用尽全力的一刀,剧烈的反震几乎让刘唐手中朴刀脱手而飞。

“勇哥儿,你拦住我干甚,这种狗官,一刀砍下脑袋便是。”

“好了,先留着他,审问后再砍头示众。不要追杀了,先控制城门,接应我山寨兵马入城。”

金沙滩一战,晁勇便知道刘唐是个杀神,虽然不会和李逵一样滥杀无辜,但刀下也绝不会留情,因此特意追了上来。

刘唐也晓得轻重,只好悻悻的转身守在城头。

城墙上逃跑的官兵看到刘唐停下脚步,都是趁机夺路而逃,哪有人敢来夺城门和被抓的知府。

很快,早已潜伏到城外数里的梁山大军便顺利入城,其他城门也随即被打下。

城中得到消息的官吏富户,刚刚收拾好细软,还未来得及逃跑,便也都被堵在城中。

晁勇和刘唐押着程万里跟随晁盖直奔府衙,同时让百姓来击鼓鸣冤。

几个正在府衙当值还没得到消息的官吏,则被众人堵个正着,都一起押到大堂来,跪成一排。

浑身血淋淋的刘唐绕着几个官吏走了一圈,衣服上滴下的鲜血便在地上画了个圈。

“几颗好首级,不知过了今日,还能有几颗在脖子上啊,可惜了,可惜了。”

“好汉饶命。”

“好汉饶命。”

几个官吏看着杀神一般的刘唐,听到他这般话语,顿时吓得都软倒在地上哀求起来。

“啪”

晁盖拍了下惊堂木,道:“安静,我听说这程万里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你们说说到底有没。”

刘唐抬起一个官吏的脸,恶声道:“你知道吗?”

那官吏只觉下巴黏糊糊的难受,看了看刘唐满手的鲜血,吓得满脸惨白,哆嗦着道:“知道,知道,昨日有人告东城的刘员外抢了他女儿,程万里收了贿赂,便判那人诬告。”

其他人在刘唐凶狠注视下,也纷纷出言指证程万里平日罪行。

一桩桩罪行可谓罄竹难书,直听得堂上众人咬牙切齿。

晁盖最恨这欺压百姓的贪官,当即喊道:“不用说了,便是这般狗官搅的天下浑浊,拖出去砍了。”

刘唐听得早已怒气冲天,一脚踹倒程万里,说道:“你这等狗官,一刀砍死都是便宜你,今天刘唐爷爷活剐了你。”

说完拽住程万里发髻,便往外拖去。

程万里被刘唐一脚踹的浑身散了架一般剧痛,但求生的欲望让他忘了疼痛,双手死命的抠住地下砖缝,挣扎着,向一旁站着的董平喊道:“贤婿救命,我愿把女儿许配给你了,快救我一救。”

董平看了看不怒自威的晁盖,刚要说话。

晁盖已骂道:“你这等狗官,今天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董平本就是心灵技巧的人,先前已知道晁盖为人,也没敢动求情的念头,只是道:“禀天王,这程万里罪不容恕,小弟不敢求情。不过我与他女儿情投意合,也不忍见他受罪,请哥哥给他个痛快。”

晁盖原本想让刘唐给程万里多吃些苦头,但见刚刚入伙的董平求情,也只好道:“既然董平兄弟说话了,刘唐,你便给他个痛快吧。”

程万里听得董平只是求情让他少受折磨,哭喊道:“不,我不要死啊。贤婿救命啊,若是今天你看着我死了,婉儿会恨你一辈子的。”

董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看了看一脸铁青的晁盖,还是没有再开口。

刘唐早已不耐,见程万里如此呱噪,手上略用力便把程万里拽了出去。不多时,衙门外便传来一声惨叫。

董平心忧佳人,忙道:“晁天王,这边若没事的话,我去看看婉儿。”

晁盖想了想,道:“且慢,我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做事要光明磊落。勇儿,你去查查,董平与那程婉儿可是两情相悦。若真如你所说了,你再去不迟。”董平闻言,也只好按捺住相思,等着晁勇回来。晁勇出了大堂,去后院找了俩丫鬟一问,果然二人情事已是人尽皆知,而程婉儿最近更是因此禁足,便也返了回来。晁盖得知董平所言不虚,当下起身告罪道:“董将军勿怪,不是我晁盖多疑,只是事关梁山规矩和众兄弟名声,不得不如此。”董平赶忙道:“天王严重了,此事原本便该如此。”晁勇看董平早已心不在焉,笑道:“董将军还是快去吧,大伙还等着喝你喜酒呢。”董平被晁勇一说,也是玉面飞红,说声告辞便飞也似的去了。

董平在后宅找到程婉儿,温言安慰,少不得推脱责任,自己刚刚入伙,做不得主,已经尽力求情,免了其父受苦,哄得程婉儿同他上山。

城中百姓见梁山百姓入城后,秋毫无犯,反而派兵捉拿那些趁机闹事的泼皮无赖。也都大着胆子聚到府衙前来,只是还没有人敢去击鼓。

看到平日欺压百姓的知府在府衙门前当众砍头,一个和本城富户有着血海深仇,平日却申冤无门的老者这才鼓起勇气上前击鼓。

有了开头的,很快百姓便也纷纷击鼓状告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富户,一旦查实,刘唐便化身做侩子手,砍头抄家不在话下。

东平府靠着运河,在整个大宋也是少有的富庶州府,因此童贯才让门下来此敛财。城中贪官劣绅家中钱粮也都是堆积如山,除了一部分补偿给受害百姓之外,大部分最后自然都落入了梁山手中。

因为有运河之便,城中钱粮又太多,晁盖只好连夜从梁山调来水军运送财物。

等到第三日,三阮才带水军逆流而上来到东平府。次日河上便千帆竞发,浩大的船队顺流而下,当晚便到的梁山水泊。

待船队走后,晁盖也率梁山兵马开始撤离东平府。

城中百姓听说梁山兵马要走,都来夹道欢送。

晁盖一行走到城门口时,一个老汉拉着一个年轻后生冲出来,跪下道:“梁山的好汉爷爷,小老儿大仇得报,死而无憾了。只是这天下像我一般无法报仇的人还有很多,老汉舞不动刀枪了,可我这个孙子年轻力壮,小老儿想让他跟着天王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请晁天王一定要收留。”

晁盖跳下马,扶起老者,笑道:“只要你们愿意,梁山都欢迎。老人家,你也随我们一起走吧,我梁山好汉的家眷也都在山上安顿着。”

一些热血青年见梁山兵马收人,顿时都纷纷跑出来加入队伍。

几十个报了仇,又不愿落草的百姓一直把晁盖一行送出城外数里,才在晁盖劝说下回城。

程婉儿在马车上看着下面百姓对梁山好汉发自内心的感激,想想府衙前百姓对官员的唾骂,不禁有些痴了。(加更一章庆祝a签,另外大家有推荐票、评价票什么的都给点啊,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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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灭祝家庄

东平府地势北高南低,北部多是低山丘陵。

独龙山便是其中一座,虽然不是名山,也没有什么景色,但在方圆百里却是很有名。

只因为山上有座祝家庄,这祝家庄不同寻常的庄户人家,庄上养了许多庄丁,还请了教头操练,平日便仗着人多势众,横行乡里,是方圆百里一霸。

李家庄和扈家庄便在祝家庄东西两侧,挨着这等强邻,两庄平日自然少不得受气。

一大早,祝家庄几十骑便打破清晨的宁静,向着西边的扈家庄而来。

来到庄外也不停马,直接冲进庄子,庄中本来还有人走动,看到祝彪带人横冲直撞,纷纷躲避起来。

一时间,庄中被搅得鸡飞狗跳。

一丈青扈三娘正在庄中和哥哥飞天虎扈成切磋武艺,听得庄里乱作一团,提了日月双刀便走出院子。

只见几十人骑着马正从庄门口横冲直撞进来,当头的一人正是那和自己有婚约的祝彪。

扈三娘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道:“这祝彪太可恶,哪把我扈家庄放在眼里。小青,你去牵我马来,我去挫挫祝彪锐气。”

旁边扈三娘的贴身侍女小青应了一声,便要去牵马。

追出来的扈成赶忙道:“妹妹不可,祝家庄人多势众,平日没事尚要找茬,你若打了祝彪,恐怕祝家庄又要借机生事。莫要惹事,你看他们不是停下来了么。”

祝彪此时也看到扈太公宅前亭亭玉立的三娘,看着体态窈窕,风姿袅娜的三娘,祝彪也是心头一热,想到今天的来意,这才放慢马速。

扈三娘看一脸跋扈的祝彪走近,转身便往里走去。

“妹妹。”

扈成叫了声三娘,见她不理,只好独自上前迎接祝彪。

祝彪在马上看着三娘款款而去,眼睛都有些直了,一直等到三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还未回神。

扈成看着愣在马上的祝彪,忙道:“不知祝三少今日来有何贵干?”

“啊?哦,今日来却是要和扈太公商量下我与三娘的婚期。”

扈成闻言一愣,忙道:“三少随我去前厅稍坐,我这就让人去请我爹。”

祝彪让随行的庄丁都在院外候着,他独自随扈成进去。

俩人坐不多时,须发皆白的扈太公便从后堂转了出来。

祝彪起身道:“太公安好。”

“嗯,祝家哥哥身体可好些了?”

扈太公惊奇的看了眼祝彪,虽说三庄有攻守盟约,他也算是祝彪长辈,但往日祝彪这厮何曾这般有礼过。

前些日子,祝虎惨死,祝家庄都只是派了个管家来通知扈家庄追查过往行人,何曾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惜最后忙乎了几天,也没查出什么来,反倒引来官府查问,祝家庄这才不了了之。

难道是祝虎惨死,让他有所收敛。若真是这般,祝虎之死,对祝家庄恐怕也是好事了。

扈家庄与祝家庄挨着,祝家店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扈太公自然也知晓。祝家庄便是靠着那些勾当获取外财,招揽庄丁,壮大势力。

不过扈太公相信夜路走多,总会遇到鬼,因此不愿效仿祝家庄的做法,这才让祝家庄慢慢凌驾到扈家庄头上。

对祝虎的死,扈太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江湖中藏龙卧虎,保不准哪天祝家庄都会因为祝家店衰败。

祝彪摇头道:“还是不见好,昨日我请到东平府平安堂王大夫,他诊断了我父亲病症,说是只是伤心过度,并没甚疾病。只是这心病却须心药医,他也无能为力,最好是庄上办些喜事,冲冲喜,才能让他老人家好转。我大哥已经成家,正好我与三娘已有婚约,我这次来,便是和太公商议个日子,看什么时候让三娘过门,给我爹冲喜。”

扈太公皱眉道:“当初不是说好贤侄中了武举才完婚吗?”

祝彪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当初自己被扈三娘美色所迷,稀里糊涂便答应了这条件,事后才反应过来武举刚刚结束,下一科武举却要等三年,而且要想高中也非易事,自己却是中了扈三娘缓兵之计。

祝彪强忍翻脸的冲动,道:“下科武举要等宣和三年才开,如今我爹病重,却是拖不得。不如提前完婚,给我爹冲喜。等开武举时,小婿一定去应试。”

扈太公为难道:“三娘性子要强,只怕她不肯答应。”

祝彪见扈太公不识抬举,便也按捺不住性子,阴声道:“我也知道三娘性子,只是这事却是我大哥主意,若是此事不成,恐怕两庄日后不好相处。”

扈太公听得祝彪出言威胁,顿时一愣。

扈成赶忙道:“三少莫急,容我劝劝三娘,一定尽快给三少答复。”

祝彪看着俩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也知道三娘应该逃不出他手心了。

“不是我逼你们,只是我爹缠绵病榻,我们也不能看着他受苦。三天,我只能为你们争取三天时间。三天过后,如果没有答复,只怕我大哥就要生事了。”

扈成忙道:“一定,一定,三天之内,一定给三少答复。”

正说话间,院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到得院外才停下来。

一个祝家庄家丁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三少,不好了,有大队梁山兵马奔着咱们庄子去了。大少爷让你赶快带着人回去,同时请扈家庄兵马援救。”

祝彪不过是在乡里横行,闻言顿时坐不住了,刚才的骄横也没了影,慌道:“我先回庄了,还请扈家哥哥赶快带人援救。”

扈成听到梁山兵马来攻,也是神色大变,三庄近在咫尺,梁山兵马如何会只打祝家庄,忙道:“三少先行一步,我召集了庄丁便去。”

“有劳了。”

祝彪拱手作别,这才匆忙带着原本来耀武扬威的一众人往回跑去。

“咚咚咚”

扈家庄当中谷场大鼓也响起,庄中壮丁都操了器械,从四周流水一般涌来。

扈三娘在后院听到鼓声,也换上衣甲带着侍女小青赶了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扈成看着英姿飒爽的妹妹,眼中尽是无奈,道:“梁山贼人攻打祝家庄,祝家庄向我们求援。”

“哥哥守庄,我带三百人去救祝家庄,小青,我们走。”

扈成见扈三娘风风火火的出屋,忙叫道:“妹妹,且慢。”

扈三娘却不停步,只是道:“梁山贼人厉害,刚破了东平府,哥哥守住庄子,以防他们偷袭。”

侍女小青小跑着追上扈三娘,喘息着道:“小姐,你不是不愿嫁给那祝彪吗,怎么现在还要去救他?”

扈三娘咬牙道:“我不是去救他,而是去救祝家庄。三庄有盟约,只要盟约还在,我们就不能背信弃义。”

扈成看着三娘一阵风似得离去,也知道妹妹是怕他武艺低,出去救人不成,反被梁山捉了,想起自己刚才为了保的扈家庄上下,要劝妹妹嫁给祝彪,更是内疚。

“让她去吧,必定先前三庄有盟约,而且唇亡齿寒,我们还没有坐山观虎斗的资格。”

“那打退梁山,祝彪那厮再来催逼怎么办,难道真把妹妹嫁给他?”

“当年把三娘许给那祝彪,原是指望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两庄能和睦相处。哪想到祝朝奉这厮贪得无厌,竟然要我把扈家庄一半田地作为嫁妆。平日吃些小亏也就算了,这件事情却是不能答应他。”

“若是拒绝,恐怕以后祝家庄又要处处欺压我扈家庄了。”

扈太公看着软弱的儿子,不由暗自摇头。开始发愁他过世后的问题,虽然祝彪那种跋扈性格可能会招惹祸事,但扈成这般软弱的性格,想要保住基业,恐怕也是万难。三娘性格倒是强势些,可惜只是女儿身,终究要出嫁。

扈太公叹了口气,道:“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梁山晁盖原本便是京东豪杰,手下又有许多如狼似虎的头领,东平府双枪将董平有万夫不当之勇,都成了败军之将。三庄虽有地利,恐怕要熬过这一劫,也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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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捉扈三娘

梁山人马从东平府撤军时,晁勇便请了林冲五百人马和董平整合的东平府一千人马直奔祝家庄而来。

原本还想看能不能用官兵衣甲打祝家庄个措手不及,没想到离祝家庄还有数里,便听到祝家庄上锣鼓齐鸣,显然已经识破了他们身份。

“报,西边有几十骑向祝家庄而来。”

北宋少马,晁盖等人上山后遣人四处重金买马,也不过购得几十匹可以上战场的。

晁勇听到有几十人骑马向祝家庄而来,顿时发现问题。

三庄中能有几十匹马的,恐怕只有祝家庄,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一起去扈家庄,但其中一定有祝家庄重要人物。

“董大哥,你带马军跟我走,大队人马交给林大哥。”

晁勇当下带着董平在东平府东征西讨好不容易凑的五十马军,向着祝家庄飞驰而来。

祝家庄已是戒备森严,栾廷玉在庄墙上见梁山马军突然飞驰而来,忙道:“梁山兵马也来了,快关庄门。”

祝龙看着另一边也快要过来的祝彪一行人,道:“我三弟马上也要过来了,把他们关外面,岂不是羊入虎口。”

栾廷玉急道:“三少武艺娴熟,来的梁山贼人也不过几十马军,奈何不了三少。三少正好回头汇合了扈家庄人马,与我们里应外合,打败梁山贼人。或者三少绕到后门进来便是,万万不可让梁山贼人趁机冲进来。”

祝龙听栾廷玉说的有理,这才赶忙令人关门。

祝彪带着人眼看便要冲进庄里,却没想到另一边突然也冲来几十骑,庄门也瞬间关上,把两拨人马都拦在外面。

墙上祝龙见祝彪过来,忙喊道:“三弟,你去汇合扈家庄人马或者去后门。”

祝彪却没按照他们的设想走,反而带着几十骑跑到庄墙下摆开。

晁勇见庄门已经关上,祝彪一行人又跑到弓箭手射程内,也只好停下马来。

祝彪却是自恃武艺高强,因此直接奔着前门来了。

晁勇勒马打量着祝家庄,这庄子正建在山冈上头,居高临下,四周又建了一圈庄墙,都是顽石垒砌的,高一丈左右,易守难攻。墙头上都站着庄丁,张弓搭箭。

祝彪打马上前,道:“尔等劫了东平府,已是犯下滔天大罪,如何敢再来侵犯我祝家庄。”

晁勇闻言,也知道自家打着东平府官兵旗号,为什么祝家庄还是如临大敌了。

为了安全运走东平府大量钱粮,梁山兵马在东平府足足守了三天,虽然一直封锁着城门,但一些地头蛇自然有通风报信的方法。

晁勇道:“祝家庄平日作恶多端,欺压良善,我梁山替天行道,正要为民除害。”

栾廷玉在庄上听了,忙喊道:“祝太公日行一善,庄中上下都感恩戴德。恐怕有人搬弄是非,想挑起我们争斗,请梁山好汉明鉴。”

时迁见栾廷玉如此厚颜无耻,忍不住骂道:“放屁,前些日子,我与我家少寨主借宿祝家店,险些被害了性命,还敢说什么日行一善。”

“是你们杀害了我二弟?”

墙上祝龙闻言,顿时反应过来。当初便是祝家店报来,有一个客人骑着一匹神骏黑马投宿,祝虎这才下山去抢马,而晁勇现在胯下坐骑正是一匹黑马。

晁勇见时迁说漏,便也高声道:“祝虎死有余辜,若不是我们技高一筹,恐怕已经遭了毒手。尔等在官道边开黑店,不知害了多少无辜客商,今日我梁山兵马,便是要替天行道。”

杀兄仇人就在眼前,祝彪顿时怒上心头,拍马走出弓箭手射程搦战,道:“狗贼,可敢与我一战。”

手足情深,祝龙也怕祝彪有失,当下令人打开庄门,与教师铁棒栾廷玉带兵出庄。

“勇哥儿稍歇,我去会会他。”

时迁跟随晁勇上山后,便只是分管些探马的事情,战阵上还没立功,此时旁边又只有新降的董平,自然生出争功的念头。

晁勇却是知道水浒中,祝彪曾经射伤李应,时迁又只是擅长飞檐走壁,怕他有失,笑道:“这厮无礼,我亲自去教训他,一旦他们回庄,你便和董将军带人随我一起抢进庄子去。”

“驾”

晁勇踢下马,胯下坐骑便驮着他,风一般卷向祝彪。

祝彪见晁勇出马,也不敢在原地等晁勇速度起来,跃马挺枪来战。

两马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祝彪手中钢枪便如毒蛇一般,暴起发难,一枪刺向晁勇胸膛,眼瞅着便要建功,晁勇还没来得及躲避,祝彪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兴奋。

晁盖一伙人劫了当朝太师生辰纲,若是自己杀了晁盖儿子,说不定能得个一官半职。

祝彪的美梦还没做完,便见晁勇右手猛然舞起手中铁棒,也不管便要刺中的铁枪,一棒向他拦腰扫来。

在祝彪看来,晁勇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想逼自己变招去挡他铁棒,不过祝彪相信自己能先刺死晁勇,自然也不用担心一个死人会打中自己。

眼看自己铁枪离晁勇胸膛不过一寸,祝彪惊骇的发现,晁勇左手暴起突然一把抓住自己枪杆,自己能刺穿铁甲的一枪便被硬生生阻住,一丝前进不得。

祝彪刚刚闪过一丝惊骇的念头,便觉腰部剧痛,晁勇飞一般向一侧闪去,不对,自己的坐骑还在向前跑着,只是马鞍上已经没有了人。

祝彪向下看一眼,才发现是自己被扫飞了,身体被一棒打得几乎对折。

“嘣”

被一棒打得变形的祝彪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祝彪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眼见不活了。

“三弟。”

祝龙见祝彪被一棒打得生死不知,惨呼一声,打马便向地上祝彪冲去。

栾廷玉一把没拉住祝龙,看了看虎视眈眈的晁勇,也不敢单独上前接应,领全军向前来抢祝彪。

晁勇原本还有些怕庄墙上的弓箭手,见祝家庄兵马涌上前来,顿时大喜,一马当先,向前冲去。

董平本就善于冲阵,见状也怕晁勇一个人有失,忙领着五十马军向前冲杀。

祝龙一马当先的去抢被打飞的祝彪,晁勇却是一门心思的要抢庄门,并没搭理一旁冲过的祝龙,后面冲来的栾廷玉却是正拦住晁勇去路。

栾廷玉原本是怕祝龙有失,才领兵来救,没想到晁勇却全没理祝龙,反对着自己冲来,见晁勇当头一棒砸来,赶忙一横手中铁棒,正挡住晁勇铁棍。

两棒相交,一声巨响,栾廷玉如遭雷击,双臂折断一般剧痛,虎口也被震裂,两股鲜血在铁棒上缓缓流淌。

胯下战马也受不住如此巨力,马蹄一软,便歪倒在地。

栾廷玉措不及防,一只腿被压在马下,一时竟动弹不得。

后面庄丁见晁勇来的如此猛,都往两边躲,闪避不及的顿时都做了晁勇棒下亡魂。

不过几个呼吸,晁勇便冲进庄去,祝家庄庄丁还未来得及堵门,董平也带着马军冲杀进去。

“下马,随我抢占上面墙头。”

晁勇当下弃了马,带人向一旁通往墙头的甬道冲去。

“梁山兵马来了,快走啊。”

晁勇刚刚冲到甬道边,便听见上面有人呼喊,接着所有的庄丁都一窝蜂向两边逃了。

晁勇上的墙头,往外看去,却是林冲带的大队人马正急行军赶来,不过还在一里之外。

“时迁,你带人守住门,接应后面大队人马进庄。”

晁勇说完,便跳下墙头,一棒扫飞庄外想再冲进来的几个庄丁,手中铁棒在地上重重一顿,环视一圈,怒道:“谁敢近前?”

城外庄丁本来还准备冲进庄来,围杀晁勇一行人,再对抗后面梁山兵马。现在看到晁勇如此威势,一个个互相看了眼,都停下脚步。

祝彪和栾廷玉在晁勇手里都没走过一招,他们上去还不是碰着就死,挨着就亡。

“杀啊”

正僵持间,后面已经传来一阵喊杀声。

祝家庄庄丁听到后面梁山大队人马杀来,顿时没了胆气,都一窝蜂往两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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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官逼民反

栾廷玉与晁勇交手,却没想到胯下战马如此不堪,受不住力,居然被一棒打倒,他也被压在马下。

刚从马下挣扎起来,便看到晁勇过来,想起方才晁勇的武勇,忙忍着双臂剧痛,摆开架势。

晁勇却不是来捉他,抱拳道:“教头可是铁棒栾廷玉?”

栾廷玉见晁勇并不动武,也抱拳还礼道:“正是。”

“久闻栾教头大名,晁勇今日多有冒犯,还请教头勿怪。”

栾廷玉听得是晁勇,恍然道:“原来是小霸王晁勇,难怪有如此神力,栾廷玉输的不冤。”

晁勇忙道:“教头只是败在战马上,小弟多曾听闻栾教头武艺高强,我梁山替天行道,招贤纳士,晁勇斗胆请栾教头上山做个头领。”

栾廷玉自小习武,本来是准备与师弟病尉迟孙立一起去应武举,不想家中老父过世,守孝误了武举。只好在乡里等下一科武举,平日便靠着教人枪棒为生。

两个月前祝家庄才把他请到庄上做了教师,平日便教庄上庄丁一些枪棒,只等下科武举便去应试。

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这是栾廷玉的生平梦想,听到晁勇要请他落草,顿时一愣。

晁勇见栾廷玉,便游说道:“如今朝廷不明,奸臣当道,残害忠良,正是有国难报。蔡京一党乱臣贼子,搞得天下民不聊生,我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便是要还百姓一片净土。教头一身武艺,何不与我等一同替天行道。林教头一心报国,做到八十万禁军枪棒总教头,可惜奸臣当道,反被害的险些家破人亡,正是报国无门。栾教头,何不与我们做番事业。”

说话间,后面林冲也率领大队人马上来,晁勇示意他带兵进庄。

栾廷玉看了看带兵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的林冲,林冲的事情他也是多有听说,他可以说是被逼上梁山,官场的黑暗可见一般。

现在自己落入重围,即便他放了自己,去了官府自己也说不清了,搞不好哪天便被捉去应付差事。

栾廷玉想了一阵,终究还是觉得应付不过官府,而落草招安却似乎更容易些,抱拳道:“小霸王盛情相邀,栾廷玉安敢不识抬举。”

晁勇喜道:“梁山得栾教头加入,如虎添翼,先前得罪之处,还望栾教头海涵。”

正说话间,一个探马跑来道:“报,东西两边各有数百人马向祝家庄而来。”

栾廷玉道:“是扈家庄和李家庄兵马,祝家庄发现东平府兵马后,便向两庄求救了。”

晁勇来打祝家庄,虽然有报仇的原因,但私心也未必没有来一睹扈三娘芳容的想法。

扈三娘是水浒中不多的几个美女,又有不凡的武艺,可惜后来被腹黑的宋江许给矮脚虎王英。正如潘金莲嫁给武大郎一般,好一块羊肉落入狗嘴里了。

晁勇以前看水浒时,每每看到宋江把扈三娘许配给王英,便忍不住扼腕叹息,现在有机会改变,他自然不会让宋江有机会做出此等人神共愤的事情。

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扈三娘真的美貌,晁勇也不介意占为己有。

“牵我马来,让林教头夺取祝家庄,董将军率马军出庄备战。”

不多时,董平便带马军出庄列阵。

栾廷玉战马却是被晁勇一棍打倒,伤了马蹄,已经不能再上战阵,晁勇又让人给栾廷玉换了一匹马来。

两人刚刚上马,便见西边一队兵马杀来,前面十余骑马军,当先一个女将。两道鹅眉宛若春山妩媚,桃腮娇晕正是那出水芙蓉。手舞双刀,一身铠甲更显得英姿飒爽。

晁勇只看了一眼,心底便生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栾廷玉介绍道:“她是扈家庄一丈青扈三娘,擅使日月双刀,又有红锦套索捉人,十分了得。”

从扈家庄收到求救,到整兵出发,扈三娘一刻也没耽误,原本以为能和祝家庄里应外合,打的梁山兵马片甲不留。

没想到刚走到半路,便听到祝家庄里面杀声震天。

看到阵前的栾廷玉,扈三娘恍然大悟,挥手止住自家兵马,打马出阵,娇斥道:“栾廷玉,祝家庄不曾亏待你,如何勾结梁山草寇,害了祝家庄?”

栾廷玉闻言,不由一阵尴尬,虽然祝家庄是被晁勇一力打下,祝但虎、祝彪都是被晁勇打死,而自己现在却是投了梁山。

晁勇看着貌美如花的扈三娘,打马出来,道:“祝家庄是我打下的,与栾教头无关。祝家庄开设黑店,谋财害命,我梁山替天行道,栾教头不过是弃暗投明。”

这些日子,扈三娘也听了许多梁山好汉替天行道的事情,从小向往侠义江湖的扈三娘,对梁山好汉杀贪官救百姓的做法,扈三娘是打心底钦佩的。祝家庄仗势欺人,作恶多端,被梁山替天行道也是好的。

祝家庄开设的祝家店,扈三娘也是知道的,没想到居然是黑店,只是不知是不是如同说书中的一般,还卖人肉包子。

扈三娘顿时没了救助祝家庄的想法,只是看着和自己一般年纪,面貌俊秀的晁勇,若说他是书生,扈三娘倒可相信,但说他打败祝彪,她是一万个不信。

不过看晁勇一脸正气,也不像说谎。

扈三娘奇道:“你是何人?”

晁勇笑道:“我是小霸王晁勇。”

原来是泰安州一战成名的小霸王晁勇,当初听到他力挫蒋门神,只以为是一个巨灵神般的男子。

没想到他却是这般俊秀,年龄也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

扈三娘从小习武,平生便是要做个唐朝平阳公主那般女中豪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碰到小霸王晁勇,不由见猎心喜。

“原来是小霸王,可敢与我一战?”

晁勇笑道:“久闻一丈青扈三娘功夫了得,晁勇斗胆,请三娘指点几招。”

扈三娘听到晁勇称呼自己三娘,不由玉颊生红,娇喝一声“小心了”,便舞起双刀向晁勇砍来。

晁勇也打马向扈三娘迎去。

“叮”

却是扈三娘手中双刀砍着晁勇铁棒,接着金铁交鸣声便如炮竹般不断响起。

扈三娘手中双刀使得绵密紧凑,一刀快似一刀,让人应不暇接。可惜今日碰到晁勇,无论招式如何变化,都被晁勇手中铁棒挡住。

后面时迁见晁勇只守不攻,笑道:“勇哥儿恐怕是看上这小娘皮了。”

“这扈三娘却是生的美貌,美女配英雄,正相得益彰。”

栾廷玉原本还觉得晁勇可能只是力大,若是自己能使出武艺来,说不定还有赢面,不过此时看扈三娘攻势全被晁勇硬接住,才知道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晁勇。

扈三娘一口气使完一套刀法,已是香汗淋漓,酥胸不断起伏,见晁勇只是招架,却不还手,自己一套刀法使完,都没奈何的了他,也是芳心大乱,虚晃一招,便打马往后跑去。

晁勇怎能让眼前美人逃脱,打马便向扈三娘追去。

扈三娘听到后面晁勇追来,忙把双刀挂在马鞍鞒上,袍底下取出红锦套索,等晁勇来得近,扭过身躯,把套索望空一撒,套索便闪电般射向晁勇。

晁勇看的亲切,只见这红锦套索上正有二十四个金钩,若是措不及防,恐怕便会被钩住盔甲,到时多半会被拖下马去。

红棉套索眼看便要建功,晁勇这才轻轻一扭身,闪过红锦套索,右手闪电般捉住红锦套索,手上用力,轻喝一声“起”。

扈三娘刚觉不妙,身子已经腾云驾雾一般飞起,掉入晁勇怀里,与晁勇对面而坐。俊秀的面庞近在眼前,顿时让从未与男子亲密接触的三娘手足无措。

晁勇看着慌乱的三娘,闻着少女淡淡的清香也是陶醉不已。

扈三娘看到晁勇陶醉的样子,顿时羞得闭上眼睛。

两人正暧昧间,扈三娘侍女却喊道:“贼人,还不放开我家小姐。”

扈三娘这才想起两边有几百人看着呢,挣扎道:“快放手。”

晁勇却抱紧三娘,在三娘耳边道:“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了,乖乖听话,回头做我的压寨夫人。”

“啊”

扈三娘只觉高耸的酥胸都贴在晁勇胸上,晁勇口中的热气喷到耳边,痒的厉害。

听到晁勇让她做压寨夫人,不知如何还真有些向往那替天行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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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情挑三娘

扈家庄兵马见扈三娘被生擒,顿时进退两难,只好一面严守阵型,一面派人回庄报信。

晁勇自然也不打算攻击扈家庄兵马,刚刚拨转马头,便见东边又来了一路兵马,当先一人相貌魁宏,一身绛红袍,胯下一匹神骏白马,手使点钢枪,正是扑天雕李应。

左边跟着一人生的面貌丑陋,正是那鬼脸儿杜兴,右边则是先前没顾上的漏网之鱼祝龙。

如果说刘唐长得像恶鬼,那杜兴便是丑鬼了,面容虽然没有受伤痕迹,却是比受过伤还恐怖,可以说是天然的丑到极致,一眼看去真有几分见鬼的感觉。

李应收到祝家庄求救后,也是丝毫不敢耽搁,点起兵马便来救了。

没想到半路碰到狼狈逃走的祝龙,才知道祝彪已经战死,祝家庄也被攻破了。

原本李应以为趁梁山兵马还没彻底击溃祝家庄兵丁,自己领兵过来里应外合,夺回祝家庄应该不难。

没想到到的庄前时,听庄里动静,却似乎已经没什么反抗了。

庄前几十骑马军拦在庄门外,看衣甲却是东平府兵马,当先一个小将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旁边还有十几骑扈家庄马军,只是却不见扈成和扈三娘。

鬼脸儿杜兴却是眼尖,认出晁勇抱着的扈三娘手中的红锦套索,道:“那人怀里好像是扈家庄扈三娘,还有祝家庄的教师栾廷玉也在贼阵。”

李应也看见晁勇身边跟着的马上挂着扈三娘的日月双刀,却是扈三娘坐骑调头来找主人。

晁勇抱着三娘,转过来道:“来者可是扑天雕李应?”

李应道:“正是,不知阁下是梁山哪位?”

“梁山晁勇。”

“原来是小霸王晁勇,我听闻梁山替天行道,并不侵害百姓,不知今日如何来打祝家庄?”

“这祝家庄平日欺压乡里,作恶多端,又在那祝家店谋财害命,正是我梁山替天行道的对象。李庄主带兵而来,莫不是与这祝家庄背地里狼狈为奸。”

李应也知道祝家庄一些底细,听得梁山替天行道,站在道义的高峰,只好道:“祝家庄这些勾当,我李家庄却是不知。只是三庄有生死盟约,但有吉凶,互相救应,因此李应才带兵前来。”

虽然他是李家庄里正,有保护地方之责。但兵强马壮的祝家庄都瞬间被破,扈家庄扈三娘也被生擒,三庄只剩他一庄,与梁山为敌已是螳臂当车,因此底气已经有些不足。

只是祝龙还在一旁,若是梁山人马要斩尽杀绝,自己若是袖手旁观,落入官府耳里,难免有私通草寇之嫌。

李应正考虑如何寻个借口退兵时,却又听到晁勇道:“我也早听闻李庄主仗义疏财,也是一方豪杰。只是被这祝家庄蒙蔽,才订下盟约。如今既然知道祝家庄作恶多端,该不会包庇这祝龙吧?”

李应原本还想着如何既能保住祝龙,又能不与梁山兵马冲突,全身而退。

听到晁勇居然想让他交出祝龙,顿时为难道:“虽然祝家庄作恶多端,但是我与祝朝奉也有些交情,想必祝家就剩这点骨血了,小霸王可否卖我个薄面,放他一条生路。”

晁勇看着一脸为难的李应,笑道:“李庄主既然发话,晁勇怎敢不从。只是这祝龙作恶多端,却是放他不得。不若这样,我听闻这祝龙也有一子,虽然也是自小纨绔,但还罪不至死,我便放他一条生路。这祝龙还请李庄主交给我。”

三庄虽有盟约,但祝家庄一家独大,平日李应也没少吃亏。

李应原本也并非真要保全祝家血脉,而是怕把祝龙交给梁山兵马,日后被人告发,惹来官司。

此时听晁勇如此说,顿时作声不得。

众人正都盯着李应,看他如何回复时,祝龙却突然打马落荒而走。

原来祝龙见李应已经没了斗志,害怕自己被交出去,看众人没有防备,便也顾不得祝家庄了,准备先逃得性命再说。

“哪里走。”

董平正愁入伙后还没建功,见祝龙突然落跑,虎吼一声,便打马追了上去。

董平坐骑却是在河北戍边时,从辽将手中抢的战马,虽然在辽国算不得最好的战马,但放到宋国却是万里挑一的战马。

祝龙还没逃出众人视线,便被董平追上,战不几个回合,便被董平手起枪落,挑到马下。

李应刚从祝龙落跑反应过来,便看到祝龙死于非命,叹了口气的同时,也是暗自庆幸,这下不用自己选择是否交出祝龙了。

只是没想到董平武艺这般高强,比自己略逊一筹的祝龙全无抵抗之力,只愿梁山兵马真如他们所说是替天行道,不然李家庄恐怕也在劫难逃了。

却不知董平枪法便是来势凶猛,祝龙又是惊魂未定,因此很快便被挑到马下。

若是祝龙能沉着迎战,董平要赢他也要在几十合之后。

“哎,事已至此,李应便告辞了。”

晁勇看着拱手告别的李应,突然笑道:“我素听闻李庄主武艺高强,晁勇斗胆请李庄主与我一同上山做个头领,如何?”

李应也想到晁勇可能会有所刁难,不过万没想到晁勇居然让他舍去这偌大家业,上山落草,顿时面如土色。

梁山做的都是掉脑袋的买卖,一旦入伙,再想退出只怕万难。拒绝的话,只怕一场厮杀就在眼前,自己一庄只怕敌不过梁山兵马。

看李应左右为难,刚刚入伙的栾廷玉也上前道:“李庄主不要多想了,便是小霸王放了你。今日李庄主身为里正,带兵与梁山兵马打了个照面,却不起兵戈,恐怕传到官府那里,也免不了干系。梁山刚刚打下东平府,这一桩大案,若是没有几个替罪羊,恐怕新官无法对朝廷交待。庄主莫非要留下,一个人吃官司不成?”

如今天下尽是贪官污吏,李应庄上也有不少买卖,少不得与官府打交道,自然晓得他们敲骨吸髓的本事。

平日没事尚要敲诈钱财,一旦有些不清白,恐怕便是个家破人亡,还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何况前几日,梁山兵马打破东平府,劫掠府库,可以说是滔天大案了,梁山水泊又十分浩大,一年半载都未必能剿捕到,新官上任总得先砍几个脑袋有些交待。

倒霉的是这梁山兵马居然来打祝家庄,自己又一时冲动和梁山兵马有了接触,恐怕自己十有八九会成为替死鬼。

晁勇见李应沉思不语,也真还做不出宋江那般强逼他上山的举动,只能寄希望于当今朝廷的淫威,当下笑道:“若是李庄主没想好,不妨回庄仔细考虑,晚间庄主给我答复便是,告辞。”

说完便拨马向祝家庄而去。

李应疑惑的看着晁勇身影,抱拳高喊道:“多谢小霸王,此事事关全庄上下,容不得我不慎重,李应一定尽快回复。”

杜兴见梁山人马走远,这才道:“官人,这梁山兵马是什么意思。若他们要打我李家庄,现在便是最好机会,若我们回去坚守村坊,他们想打下来便要死更多兵马了。”

李应摇头道:“早先便听闻托塔天王仗义疏财,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子,可能他们真的只是替天行道吧。”

留给李应一肚子的疑惑,晁勇也没管一旁的扈家庄兵马,带着马军径直进入祝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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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梁山整军

晁勇贪婪的嗅着三娘身上散发出的香味,自从他回到古代,便没这样近的接触过女子了。

以前的晁勇似乎继承了晁盖的性子,不好女色,身边连个伺候的女丫鬟都没,而晁勇附身后,一直和时间赛跑,也没时间去想这些。

此时突然把貌美如花的扈三娘拥入怀中,还真有些舍不得松手了。

扈三娘被晁勇紧紧抱在怀里,虽然晁勇没有毛手毛脚,但这样的接触,对她来说也是从未有过。想反抗,又怕激怒晁勇,引得他变本加厉,只能乖乖的任由晁勇抱着。同时又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眼神,只能像小猫一般蜷缩在晁勇怀里。

到的祝朝奉宅前,晁勇才从三娘脖颈间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拍拍扈三娘翘臀,虽然隔着衣裳,晁勇还是能感觉到那丰满和弹性,不由坏笑道:“睁眼了,要入洞房了。”

三娘挣扎不脱,又不好意思去看晁勇,一直闭眼躲在晁勇怀里,突然臀部被拍了两下,又听到晁勇要进洞房,顿时不敢再做鸵鸟,挣扎起来,道:“你敢?”

晁勇看着强作镇定的三娘,笑道:“我怎么不敢?”

三娘刚想说官差,可想起眼前的人却是梁山好汉,不知杀了多少贪官污吏,拿官差威胁他却是不行。哥哥武艺还不如她,连她都败给了晁勇,说哥哥更不成了。

扈三娘想了一阵,都没想出晁勇不敢的理由,只好道:“你若无礼,我便自杀。”

晁勇看着一脸果决的三娘,有些想不通她水浒中为何会屈从手下败将王英了。难不成李逵打破扈家庄后,扈成并没逃脱,反倒是被宋江暗地控制,所以扈三娘才不得不委曲求全,以宋江的为人和一贯善用的毒计,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晁勇又抓了抓三娘翘臀,笑道:“逗你呢,要入洞房,也得明媒正娶。好了,下马吧。”

扈三娘听得晁勇只是开玩笑,心下也是一松,害怕他继续占便宜,手掌在马背一按,便飘然落到地面,比随后下马的晁勇不知潇洒了多少。

晁勇看着秀色可餐的三娘,笑道:“请。”

祝朝奉虽然只是个土财主,但宅子却是建的富丽堂皇,当中客厅修得十分气派。

扈三娘也来过几次,见事已至此,也不扭扭捏捏,当先向里走去。

晁勇见扈三娘如此利落,也是暗自喜欢,看着扈三娘的窈窕背影,跟着她向里走去。

两人刚刚在正堂坐下,林冲便闻讯赶来,道:“庄中反抗的庄丁已经全部肃清,只是祝朝奉听到庄子破了,便投井死了。庄中粮仓却有好几处,我去看了看里面都堆积如山,而庄里大部分庄户却是家无余粮。”

晁勇想了想道:“祝朝奉死有余辜,这些钱粮恐怕有不少都是村民血汗,给每家村民分一石粮食,剩余再运回山寨。林大哥辛苦了,这些事交给时迁处理便好,大哥和我尝尝这祝家庄的茶如何。”

林冲看了看旁边娇俏可人的扈三娘,一反常态,难得的朝晁勇眨了眨眼,道:“祝家庄钱粮堆积如山,庄里现在又兵荒马乱的,我还得去盯着点,一会再来。”

说完,便又告辞而去,只留下晁勇和扈三娘俩人。

扈三娘见晁勇下令给百姓分粮,心中的一丝忐忑也顿时化作乌有,娇声道:“原来梁山好汉真的是行侠仗义,只是不知你抓住我却是要干什么?我扈家庄可没仗势欺人。”

晁勇朝扈三娘眨了眨眼,打趣道:“不是说了么,要抓你做压寨夫人啊。”

扈三娘对晁勇的调戏,也有些免疫了,白了晁勇一眼,道:“那你去问我爹爹同意不?”

一身铠甲的扈三娘做女儿态,更显得别有一番风情,看的晁勇心头又是一热。

“一会你哥哥应该就要到了吧,不知他做的主不?”

难道他真要去提亲,羞死人了。

扈三娘见晁勇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也再装不住镇定,羞得不敢再说话。

晁勇则端详着霞飞双颊的扈三娘,越看越觉美艳。

扈三娘感觉到晁勇炙热的眼神,更是不敢再去看晁勇,晁勇则更加肆无忌惮的上下扫视着扈三娘婀娜的身段。

直到一个士兵跑来,报道:“扈家庄扈成求见。”

晁勇这才有所收敛,道:“请他进来。”

等士兵出去,又对扈三娘道:“你看,你哥哥这不是来了吗?”

扈三娘不由更是羞得面红耳赤。

扈成听到扈三娘被捉,便快马加鞭赶来,进来见妹妹扈三娘一脸羞红的坐在那里,只当她是为被捉羞惭,自然晓不得其中原委。

看到扈三娘并没遭到什么侵犯,扈成也是松了口气,抱拳:“小妹年幼不省人事,误犯虎威,被将军所擒,望乞将军能够宽恕。如蒙将军宽恕,大军所需钱粮,扈成一定全部奉上。”

“我们这是不打不相识。”

晁勇说着还朝扈三娘眨了下眼,扈三娘顿时被闹得又羞红了脸。

“我听得贤兄妹都有一身好武艺,我梁山招贤纳士,正要请两位随我上山,一同替天行道。不知扈家哥哥意下如何?”

扈成闻言,慌道:“将军所命,原当听从,只是这事却还需我爹做主。”

“那便请回吧,今晚给我答复,我梁山兵马这次打破东平府替天行道,新官上任恐怕免不得胡乱抓人,今日三娘阵前被抓,人多口杂,难免不落到官府耳里,相信扈太公会做出明智选择的。”

扈成听得晁勇下逐客令,不由额头冒汗,看了看扈三娘,鼓起勇气,颤声道:“多谢好汉提醒,还请好汉能放我家妹妹与我一同回去。”

晁勇看着扈三娘,笑道:“三娘请了,明日再见。”

扈成原本只是抱着侥幸一试,没想到晁勇真的愿意放扈三娘,赶忙一揖到地,拜谢道:“将军高义,扈家庄上下没齿难忘。”

晁勇挥手道:“好了,去吧,记得晚上给我答复。”

扈成赶忙带扈三娘告辞。

扈三娘听到晁勇放她离去,心底居然莫名的生出一丝失落。迈出大门之时,不由自主的回首看去,正碰到晁勇不舍的目光,不由心头鹿撞,快走几步,向庄外走去。

出的祝家庄,扈成道:“妹妹,方才晁勇和你说了什么吗?”

扈三娘想到与晁勇的对话,不由脸红道:“没有,什么也没说。”

扈成看着往日刚强的妹妹,今日却三番两次的脸红,不由疑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敢对我怎么样。”

说着,扈三娘接过侍女牵来的马,翻身上马,道:“走了,赶快回庄请爹爹拿个主意吧。”

说完,便打马向扈家庄跑去。

扈成虽觉奇怪,但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只好打马追去。

刚刚接近扈家庄,扈三娘远远便看见扈太公在庄上张望着。

扈太公在墙上看到女儿回来,也赶忙下来迎接。

扈三娘到得跟前,翻身下马,扑到扈太公怀里,娇道:“让爹爹担心了。”

扈太公摸着女儿头发,颤抖着道:“三娘,你没事吧?”

“没事,哥哥一去,晁勇便放了女儿回来?”

扈太公听到女儿没事,也松了口气,问道:“他要多少钱粮?”

扈成也赶了回来,喘道:“他没要钱粮,只是却邀我们上山入伙,我说要问爹爹意见便回来了,他让我们晚间给他答复。李家庄李应也被邀入伙,若是不答应,只怕他不会放过我们。”

扈三娘却道:“我看未必,梁山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汉,他们打破祝家庄后,还把粮食分给村民,应该不会滥杀无辜。只是今日我被捉,怕官府来追问,到时不好应付。”

草寇虽然杀人放火,但还能反抗,腐败的朝廷更是不好应付,正是灭家县令,破门令尹。一个应付不好,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还得背上勾结草寇的罪名。

扈太公想了想,道:“梁山兵锋正盛,我们不能拿全庄性命去赌。而且梁山打破东平府,又灭了三庄兵马最多的祝家庄,便是梁山放过我们,我们与官府也说不清了。晁勇这是料道我们没的选择了。我是半截身子已经埋入土里了,你们还都年轻,不能冒险。扈成,你这便亲自去和他们说,我扈家庄答应入伙了。”

扈成却没有像平时一般作应声虫,自以为聪明的道:“爹爹,路上我也想了想,若是梁山兵马不来打,官府日后来问时,多使些钱财,应该也能应付过去。”

扈太公摇头道:“若是往日,做公的得了钱财,自然会帮人掩护。可这次梁山打破东平府,劫掠府库,可以说是惊天大案,朝中上下都在盯着,他们必然是宁可错杀,不愿放过。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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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再添豪杰

太阳刚一出山,天地间便仿佛被点燃一般,水泊的水汽还没刮到山上,便被蒸干,只剩下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

梁山兵马可谓鱼龙混杂,有原来的梁山喽啰,也有新招的农夫、渔民、闲汉,还有俘虏的济州、东平府厢军和三庄庄丁。

原本都是由各自头领操练,只是今日却都奉命来到山寨东麓新建的校场列队。

在炎威笼罩下,很快众人便额头冒汗,衣服也逐渐贴在身上。

若是往日,梁山喽啰早在杜迁、宋万的带领下躲去乘凉。

只是今日各头领把队伍带到校场后,便都去了聚义厅。

只留下几十个执法队士卒巡视校场,在他们的严厉注视下,也没人敢躲去乘凉。

在众人期盼中,日上三竿,晁盖才带着一众头领来到校场。

登上点将台,晁盖环视了一眼台下八千兵马,看众人注意力都已集中过来,才道:“你们以前有的是梁山强人,有的是农夫、渔民、闲汉、厢兵。但上了梁山,你们便都是替天行道的梁山义军,从今而后,你们要牢记自己是义军。上旗。”

话音刚落,便见校场边一面杏黄旗猛然竖起,迎风招展,当中绣着一个大大的“义”字,下面则是替天行道四个小字。

晁勇举着义旗一口气跑到点将台前,借着惯性,双手猛一使力,碗口粗旗杆便没入地下三尺余深。

旗杆足有三丈多高,七尺多高的晁勇站在旁边也就是旗杆的一小截。

台上晁盖等人也被晁勇这一手震的目瞪口呆,刚才众头领商议今日整军之事,晁勇便自告奋勇的要拿旗子。

原本以为他只是少年心性,想在众人面前走一遭,没想到他的出场这么震撼,一个人便把三丈高的旗帜扛了过来,插进地下的一下,更是把众人震得眼珠子都差点落下来。

“无敌小霸王。”

“无敌小霸王。”

众士兵也被晁勇神力震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顿时炸了窝一般,都跟着喊起来。

晁勇虽然神力,但想把碗口粗的旗杆插入地下,还是有些难度的,因此方才入场前便把旗杆下端稍稍削尖,以减小阻力。

此时看着众人疯狂的呐喊,也是志得意满。

晁勇跳上点将台,街头卖艺的一般,朝台下士兵拱手致谢。

放在后世,扈三娘正是追星的年龄,看着威风八面的晁勇,两眼也顿时移不开了。

今天的风头是都被晁勇抢了,台上其他将领看着底下疯狂的士兵,也是无奈的看看耍宝般的晁勇。

等众人激情过去,晁盖这才挥手止住众人高呼,指着迎风招展的旗帜,道:“这便是我们梁山义军旗帜,从今而后,你们便是梁山义军,不再是从前的乌合之众。既然成军,自然当有军饷,预备兵每月一贯,副军每月两贯,正军每月三贯,十夫长每月五贯,百夫长每月十贯,千夫长每月二十贯。”

大多数人当兵也不过是混饭吃,有钱拿就更好了。此时大多禁军一月饷银也不过一贯,听得山寨预备兵便是一贯,台下士兵不由都露出惊喜之色,只是碍于四周环立的执法队没人敢议论。

“现在你们都是预备兵,今后上山入伙的必先为预备兵。操练满月后可以参加考核,合格者升为正军,正军是为战斗之兵。连续三月无法成为正军的,转为副军,负责造饭诸般杂事。各级军官除有功升迁的外,一月后全部从正军中选出,希望大家努力操练,成为十夫长、百夫长。”

台下众人听到十夫长、百夫长都要重新选拔,成为军官便意味着饷银翻倍增加,积极性顿时提高,都是摩拳擦掌,准备到时放手一搏。

此举却是为了避免山寨兵马各自抱团,一些头领带兵上山后拥兵自重,同时也淘汰一些年老体弱的人,以免影响军队整体战斗力。

山寨中势力最大的便是新上山的董平和李应、扈成,东平府兵马虽然被一战击溃,伤亡不少,但董平也收拢了近千人的,李家庄和扈家庄则是整庄上山。虽然重新整合之后,他们原来的部下会被打乱,但他们仍然能带领一千人,自然对整合的事也不反对。

方才聚义厅议事,晁盖重新安排了众头领职事,晁盖为寨主,总管山寨大小事情;吴用为军师,参赞军机;公孙胜为执法头领,定功赏罚;李应总管山寨钱粮;朱贵掌管山寨情报;时迁为军中探马头领;林冲十人为冲锋陷阵战将,其中林冲、董平、刘唐、栾廷玉、扈三娘为正将;扈成、杜迁、宋万、白胜、杜兴为副将;阮氏三雄为水军头领。

台下东平府原来的军官虽有不满,但见董平没有任何表示,也没人敢出头。

晁盖满意的看了看台下众人反应,道:“既然成军,当然也有军规,下面请公孙头领宣读军规。”

公孙胜主管执法队,虽然梁山换主日子不长,但他已不知处罚过多少犯了山规的士兵,因此公孙胜一往出走,底下明显又静了许多。

公孙胜并不多言,扫了一眼底下士兵,便开口道:“军规十七条: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三: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四: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五: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六: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七: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八: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九: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其十: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杖三十。

其十一: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杖三十

其十二: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杖三十。

其十三: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杖三十。

其十四: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杖五十。

其十五: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杖五十。

其十六: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杖五十。

其十七: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杖五十。

犯军规者,按律严惩,不得轻恕,徇私枉法者,同罪论处。”

说完,冷眼扫了一圈台下站着的执法队。

执法队队员看公孙胜看过来,赶忙挺身站直,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

十七条军规历代相传,不过各朝都有改动,这些军规也是梁山众头领商议后制定,既要让士兵畏惧,遵守军规,又不能惩罚过重,让士兵私下埋怨。

严厉的军规让众士兵看周围站着的执法队目光中更多了几分畏惧。

公孙胜说完,晁盖又出来,笑道:“以上便是我义军军规,希望各位以后能少和公孙头领打交道。预备兵由张教头操练,正军总教头林冲,其余头领协助。正军每日上午集中操练,午后由各自将领操练。下面请两位教头出来训话。”

林冲岳父张教头上山后,不愿打家劫舍,便每日闭门不出,过着隐居生活。

直到晁盖上山后,替天行道,招贤纳士,他才在山上开始走动,但却不愿入伙。

林冲和晁勇花了不少口舌,才劝的他愿意出山负责操练预备兵。

林冲侧身请张教头先出来,张教头先前也是禁军教头,操练过的兵马何止十万,因此并不怯场,冷眼扫了一眼全场,道:“你们不是每位都能成为正军,也不要以为再不济,只要混过三月就是副军。老夫这里的日子不是那么好混的,操练不合格者,老夫会直接踢出预备营。”

说完,便退了回去。

张教头的发言也顿时打破不少人的侥幸。

林冲出来道:“你们不是每个人都能到我手下操练,只有成为正军,才会到我手下。到了我这里,我会把你们练成真正的正军,知胜而不骄,遇败而不乱,闻鼓既忘死,遇强则愈强,陷绝地而不惊,知必死而不辱,这才是我想要的正军。最后,不要以为来了我这里,便高枕无忧了。如果操练不合格,我会再次打回预备营去。”

台下不少兵痞见两位教头说的这般严厉,知道以后日子只怕不好混了,不由都面露苦色。不过更多人为了先前说的饷银,还是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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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蔡京弄权

“哪里走。”

晁勇在旁边树上一蹬,借力跃起,扑向前方逃走的扈三娘。

扈三娘被晁勇一扑,顿时失去重心,向地上倒去。

眼看扈三娘便要砸在地上,晁勇腰部用力一扭,两人在空中换了个体位,晁勇重重砸在地上。

“啊”

扈三娘仰面朝天,摔在晁勇身上,不由惊呼一声。

地上有厚厚青草垫着,晁勇并没多少疼痛,反倒是扈三娘丰满的臀部挤压着晁勇下体,让他有些上火了。

自从扈三娘上山后,晁勇每日参加练兵之余,便找扈三娘满山游玩,其间自然少不了肌肤相亲,不过这般火辣的姿势还是第一次。

晁勇情不自禁的双手便攀上扈三娘高耸的酥胸,只觉丰满圆润,又有十分弹性,忍不住揉搓起来。

扈三娘惊魂刚定,却突然发现晁勇抱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居然从后抓住自己双峰,揉捏起来,一阵从未有过的酥麻顿时让她身子软了半边。

从未被男人碰触过圣女峰被晁勇肆意把玩,三娘顿时羞道:“快放手。”

晁勇却没松手,反而张嘴含住三娘小巧的耳垂,舔弄起来。

扈三娘只觉一阵阵奇怪的感觉从耳垂和胸前不断传来,反抗的意识也逐渐淡去,反而有些陶醉在晁勇的亵玩中。

……

“少寨主,少寨主。”

扈三娘正陶醉在从未有过的快感中时,却被一阵呼喊声惊醒。睁眼一看,自己已是罗衫半解,抹胸都被解开,雪白的酥胸暴露在空气中,被晁勇肆意把玩着,臀部还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

扈三娘生怕被人过来看到自己胸前风景,惊慌失措的道:“快放开,有人过来了。”

晁勇听着逐渐接近的喊声,也只好放开快要得手的扈三娘。

扈三娘挣扎起来,找到被晁勇扔在地上的抹胸,手忙脚乱的穿戴起来。

晁勇却还赖在地上,趁机大饱眼福,方才虽然把玩了一阵,但他却还是第一次见三娘胸前风景,雪白的肌肤晃得他眼花,颤巍巍的双峰更是让他有些不顾一切再把玩一阵的冲动。

直到听见前面传来脚步声,晁勇这才依依不舍的跳起身,向来人迎去,却是晁三。

晁三跑到晁勇跟前,气喘吁吁的道:“总算找着您了,少寨主。方才泊外报来,段景住求见,还带了几十匹马。”

晁勇听得是段景住,转身对后面吼道:“我有事先走了,晚上再去找你。”

说完便向前山大寨跑去。

晁三好奇的看了眼后面树林,也跟着晁勇跑向前山。

晁勇一口气跑到金沙滩,便看到阮小七正陪赤发黄须的段景住在金沙滩上凉亭吃酒。

这个凉亭便是专供来客乘凉等待的,山上头领众多,自然少不了一些拜访的人。让人在水泊外等候有些拒人千里的感觉,当然弄不清身份,也不能直接领上山寨去,因此便在金沙滩建了这凉亭。

阮氏三雄又在金沙滩上建了水寨,阮小七正在水寨练兵,看到段景住赤发黄须,一表非俗,问了送段景住来的水军,听说是晁勇相识,便主动跑来陪酒。

阮小七直爽好客,段景住生活在北边苦寒之地,平日少不得烈酒驱寒,酒量甚好,吃酒间,也是酒到碗空。一坛酒下肚,俩人已是称兄道弟。

段景住看到晁勇跑下来,忙起身迎接。

阮小七却是不如段景住酒量,已经有些多了,朝晁勇招手道:“勇哥儿,快来,段兄弟却是好酒量。你也来吃几碗。”

晁勇跑到跟前,这才停住脚步,拱手道:“一别数月,段家哥哥一向可好?”

段景住忙道:“惭愧,段景住不过是胡混日子。哪像勇哥儿,不过数月,便闯出偌大名声。我一进宋境,小霸王大名便如雷贯耳。梁山打破东平府,替天行道,更是大快人心。”

“梁山威名,多亏了山寨一众头领出力。”

俩人正寒暄间,阮小七却道:“不要啰嗦了,快来吃酒。”

晁勇看着已有些醉态的阮小七,笑道:“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七哥若是无事,也一同上山一醉,如何?”

阮小七这才起身,道:“左右无事,顺道上山看看老娘,走。”

山寨头领都住在大寨,只是阮小七还未成家,又在水边住惯了,因此平日便在水寨住着。

“请,段哥哥。”

段景住忙道:“勇哥儿先请。”

晁勇挽住段景住胳膊,道:“那便一起走吧,段兄弟可是贩了马来?”

段景住点头道:“上次勇哥儿说要买大批的马,我回到辽国后,便又多找了些伙计,这次一共贩来五十匹好马。没想到勇哥儿做下如此大事业,五十匹马倒是少了。”

晁勇笑道:“有小七这般如狼似虎的兄弟,梁山想不兴旺都难啊。如今山寨钱粮堆积如山,只是缺少战马。段哥哥正是雪中送炭,小弟在原来约定价格基础上再加三成给哥哥。”

原本晁勇和段景住约定的价格便不低,只是如今晁勇却成了占山为王的强盗,站到了官府的对立面。段景住和他交易也担着不小的风险,因此晁勇主动提出加价。

段景住却是抱着另一番心思来的,辽国风雨飘摇,他才有了南迁避祸的念头。可是宋国却也是一般的昏君奸臣,国内更是起义不断。金国灭了辽国,宋国首当其冲,以宋国的军队,不过是螳臂当车。宋国既然庇护不了他,他只能另作选择,因此知道梁山举起义旗后,他便决定来看看。

一路上山,段景住见梁山关隘整齐,兵强马壮,也决定搏一搏,拱手道:“梁山替天行道,杀贪官救百姓,正是我辈男儿抛头颅、洒热血的事业。段景住愿为梁山一马前卒,还请勇哥儿引荐,这些马匹便算我的投名状。”

阮小七拍着段景住肩膀,道:“好,是个爽快人,以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官兵来了,便操刀杀他娘的。”

晁勇也喜道:“梁山招贤纳士,哥哥有伯乐之才,当做一个头领。”

梁山举起替天行道大旗后,便连破许多村坊,又打破东平府,如今钱粮广有,兵丁也快上万了,只是战马却是严重不足,而段景住正好能补上梁山这个短板,做个头领自然不过分。

三人上到大寨,便直奔聚义厅,敲响聚义鼓,不多时,众头领便都赶到聚义厅来。

扈三娘刚从后山回来,听到聚义鼓响,便赶了过来。看到晁勇在厅中,妩媚的白了晁勇一眼,便坐到自己交椅上去。

赤发鬼刘唐第二个赶来,看到段景住赤发黄须,笑道:“勇哥儿领的这是何人?这一头黄发倒是与我的红发一般,惹眼的很啊。”

晁勇看着刘唐仿佛看到同类的样子,也十分好笑,道:“这是金毛犬段景住,辽国涿州人氏,善能相马,有伯乐之才,平日往来两国贩马。前番我在济州买马时相识,这次从辽国又贩来五十匹良马。段兄弟听到我梁山替天行道,便来入伙。以后你们倒是可以多亲近亲近。”

阮小七也笑道:“是极,刘唐哥哥叫赤发鬼,段兄弟的金毛犬却是不够威风,不如改叫金发鬼。我是活阎罗,大伙都是地府上来的好汉。”

说笑间,众头领已经都到齐,晁勇便又把段景住重新介绍了一遍。

吴用听到段景住是马贩,笑道:“既然是勇哥儿举荐,又有伯乐之才,当做的一个头领。”

林冲也道:“我梁山正缺战马,段兄弟熟悉辽国情况,正好负责我山寨搜买战马事宜。”

晁盖自然也不会不给自己儿子面子,见俩人都出言赞成,便拍案道:“来人,给段兄弟搬张交椅。”

聚义厅中有交椅坐的都是头领,晁盖这一说便也是让段景住做了头领。

等段景住落座,吴用道:“段兄弟生在辽国,不知辽国现在情况如何?”

段景住见吴用在左边第一把交椅,知道是山寨排名靠前的头领,赶忙起来道:“近些年辽国宗室贵族争斗不断,耶律延禧继位后重用萧奉先、萧德里底等奸臣,荒废朝政,一味游猎,生活荒淫奢侈。百姓负担很重,我汉人百姓更是处于水深火热中。这些年前线吃紧,辽国又强征我汉儿组建怨军,去前线与女直作战。前几年护步达冈一战,辽国精锐尽丧,女直人声势却是更大,恐怕用不了多久辽国便要灭亡了。”

晁盖点头道:“倒是与我朝情形有些像。昏君当道,奸臣弄权。”

阮小七道:“可怜那些北地汉儿,要受辽狗欺压,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兄弟也去北边杀些辽狗,总为北地汉儿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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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亲兵选拔

东京金梁桥街和梁门街之间便是大名鼎鼎的蔡相府,西边便是汴京八景之一的金梁晓月所在地金梁桥。

这里原本是两处十分热闹的坊市,蔡京府邸也不过是其中比较大的一处院子,但蔡京官至太师后,皇帝为了昭示恩宠,下旨把左右的地都赏给蔡京,让他扩建府邸。

一张心血来潮的圣旨,便让附近居住的几百户居民成了丧家犬,被赶离了家园。

正巧蔡京当时正为好大喜功的赵佶修建延福宫,天下能工巧匠都被征召到东京,蔡京便挪用了其中一大部分来修葺他的府邸,修建所用的木石也尽是各地供奉来修建延福宫的。

宋朝结束了中国五代十国的混乱局面,宋太祖赵匡胤觉得开封无险可守,统一天下后,便准备迁都洛阳、长安,但受到赵光义一众大臣的反对,最后才罢了迁都的念头。

因为没把开封当作长久的京都之地,赵匡胤建国后便也没有大肆修建皇宫,只是在原汴州府治的基础上略加改建,宫城面积不过唐大明宫的十分之一,衙门大部分在宫城外同居民住宅杂处,苑囿也散布城内外。

延福宫便是宫城之外,相对独立的一处宫区,也是帝、后游乐之所,最初规模并不大。

宋朝立朝以来,北面便一直有辽国、西夏两个少数民族政权不时骚扰,军费耗资巨大,每年还得输送大量岁币。因此历代皇帝都还算勤俭,没有大肆修建宫殿。

但好大喜功的赵佶即位后,蔡京等奸臣大肆搜刮天下,天下钱财都流向国库。蔡京上奏天子,国库盈余五千万贯,和足以广乐,富足以备礼。

赵佶突然发现宋朝在自己治理下是如此“富足”,狭小的宫苑自然也就无法令他满意了,于是在蔡京一般奸臣的怂恿下,赵佶下旨举全国之力,兴建延福宫和艮岳。

延福宫便是众奸臣分别监造,为了讨得皇帝欢心,各处宫殿争奇斗巧,追求侈丽,不计工财。殿阁亭台,连绵不绝,凿池为海,引泉为湖。文禽奇兽等青铜雕塑,千姿百态,嘉葩名木及怪石幽岩,穷奇极胜。

延福宫建好后,喜好奢华的皇帝赵佶大半时间便都流连在此。绮巧的延福宫修好后,赵佶对艮岳便更上心了,下旨苏杭造作局贡献花石纲,十船一纲,东南百姓都要服役。

蔡京与负责苏杭造作局的朱勔一伙,名为皇上搜取花石,实则大部被其私吞。因此蔡京府邸修得华丽奇巧,更胜延福宫一筹,赵佶看了,也不无吃醋的道“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

蔡京生活更是奢侈糜烂,最喜聚众宴饮作乐。蔡京之弟蔡卞与其政见不合,便曾上奏其“无一日不宴,生活奢靡”,同样喜好奢侈的赵佶不但没有因此怪罪蔡京,对他奢豪的生活反而十分羡慕。

蔡相府修好后,门前街道也被扩宽,只是往日在街上讨生活的摊贩也都被驱走了。一来是图个清净和显示相爷威仪,二来也防止有人埋伏行刺。蔡京执政十数年,被他弄得家破人亡的,既有曾经的达官显贵,也有黎民百姓,因此每年都有人奋不顾身来刺杀他,只可惜蔡京为人谨慎,出入都带着护卫,因此一直没人成功。

与冷清的梁门街相比,踊路街上则是十分繁华,沿街都是叫卖的小贩,四百座军州的特产,甚至海外诸国的异宝,都被运到这里贩卖,不少行人都被吸引的停下脚步来。

突然前面一阵鸡飞狗跳,路上行人都往两边避去。

京城人士一看便都跟着往两边避去,一些外地进京的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队禁军拥着一人过来,马鞭不时落到躲避不及的行人头上,打得行人抱头鼠窜,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忙也跟着往两边躲去,躲闪不及的少不得吃两鞭子。

卖鸭梨的小六子凑到旁边炊饼摊,道:“看,殿帅府太尉高俅也去相府了。看来今日蔡相府中又要大办宴席了,不知今日又有多少只鹌鹑要遭殃了。听说郭四每天便要往蔡相府送几百只鹌鹑,相爷只要鹌鹑舌头做羹,其余又都让郭四带走,却是便宜了郭四这厮,几年下来都在城中买了好几处宅子了。若是我能把鸭梨送进相府,便也衣食无忧了。”

卖炊饼的汉子看了眼小六,道:“要想往蔡相府送东西,先要孝敬那些大小总管,你先凑够几十贯再说吧。没有的话,你还是老实在街上卖你的鸭梨吧。客官,要几个炊饼?”

“若是我有几十贯,孙子才去他那里受气。”

小六悻悻的说了句,看人家有了客人,也往街上叫卖去了。

武官骑马,文官坐轿,虽然出行方式不同,但相同的是都有许多人马簇拥着,所过之处都是一样的鸡飞狗跳。

今天的踊路街刚刚恢复些平静,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一街之隔的蔡相府却是另一番景象,蔡京与先到的童贯、高俅等人端坐席上,饮着美酒,手中酒杯刚空,身边的美姬便殷勤的添上。

中间几个丽人翩翩起舞,身上薄纱几如透明,时而如彩蝶纷飞,时而做杨柳摇曳,一阵阵乳波臀浪,看的厅中几个都已年过花甲的大臣都是热血澎湃。

高俅两眼放光的看着其中一个丰满的美姬,笑道:“太师真是神仙中人,有这般美姬伺候着,赏心悦目啊。”

蔡京此时已是年过七旬,虽然早已有心无力,但是搜罗美姬的爱好却是没有停歇,府中美姬成群,各地官员投其所好,还不时孝敬。

这许多正值妙龄的女子伺候蔡京一个花甲老人,自然有很多耐不住寂寞的,少不得招蜂引蝶,因此蔡相府中却是桃色丑闻不断,搞得权倾天下的蔡京都有些头疼。

寻常官员很少有人敢打这些美姬主意,不过皇上跟前十分得宠的高俅却是不在此列。

高俅市井帮闲出身,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无一不会,而当今圣上喜欢的也正是这些浮浪子弟帮闲之事,因此数十年来高俅圣眷不衰,从一个市井帮闲一直做到了殿帅府太尉。

蔡京虽然位高权重,却知道从古至今不少宰辅都是毁在皇帝的宠臣嘴上,因此平日对皇帝的宠臣高俅、近臣杨戬之流都是小心交好,当下笑道:“高太尉又看上哪个了,一会只管领走便是。”

高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也不客气,拱手笑道:“那下官便却之不恭了。”

众人谈笑间,陆续又有几人来到。

此时厅中已不知换了几波献舞美姬,蔡京看人都已到齐,这才挥手让厅中跳舞的女子下去。

目送最后一名女子退去,高俅才收起色迷迷的嘴脸,道:“太师召集我们来,不知所为何事?”

蔡京环视一眼,座上宾客,既有童贯、高俅、杨戬、梁师成、王黼这等皇帝宠臣、近臣,也有宋乔年、胡师文这般朝中党羽,可以说是一个小朝廷了,只要厅中人达成一致,朝廷大小事都可决定了。

虽然梁师成人称“隐相”,又有高俅、王黼等党羽,隐约和他有分庭抗礼之势,但众人的争斗也只在权位和敛财上,对外却是一致的。尤其在打压朝中清流的问题上,众人一向都是齐心协力的。

今日请众人来,不过也是小事,想来不会有人因此和他作对。

历朝历代有如此权势者有几人,蔡京志得意满的抚了抚长须,这才道:“前番梁山草寇劫了我生辰纲,又洗劫了郓城县。东平府厢军出兵剿捕不成,反被梁山贼寇趁势劫了城池,府库钱粮也被洗劫一空。今日请你们来,便是商议如何应对?”

胡师文与蔡京是姻亲,蔡京出相后,一路高升,做了户部侍郎,掌管赋税等财政事宜,闻言皱眉道:“东平府刚刚收齐夏税,还未来得及转运,便被梁山贼寇洗劫一空。如今国库空虚,这个缺口却是不好补。”

生辰纲被劫后,童贯出主意让东平府出兵剿灭,东平府被攻破后,临近州府向枢密院发的求救文书,他也第一时间就看过了,只是装作不知,见蔡京点破,尴尬道:“咱家原本以为董平那厮武艺高强,剿捕草寇易如反掌,没想到他却自甘堕落,勾结梁山贼人劫了东平府。”

蔡京虽然有些埋怨童贯没有识人之明,不过也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摇头道:“我没有怪罪枢相的意思,只是现在事态严重,因此请大家来集思广益,出一良策,剿灭了梁山贼寇才好。”

高俅掌管禁军,先前得知童贯的谋划后,便知道事情要失败,后来果然不出预料,只是没想到梁山贼寇趁势打破了东平府,洗劫了许多财物。此时闻言道:“厢军做些杂役还好,上阵杀贼怎么能指望他们。依我看,还得调禁军才能剿灭梁山草寇。”

童贯自然不愿承认上次是他失策了,闻言道:“禁军战斗力强天下皆知,只是京东东路禁军都在青州,青州地面也不太平,那里知府又是慕容贵妃兄长,若是调离那里禁军,青州有甚闪失,谁能吃罪的起。”

童贯本是宦官,却凭着皇帝宠信做到武官第一人,正是高俅顶头上司。

高俅自恃有皇帝宠信,又有梁师成撑腰,对于压在自己头上的童贯却是有些看不上,毫不犹豫打脸道:“京东禁军虽然不宜调动,不过天下禁军除了一半分驻各路,还有一半在京畿。京畿地区却是太平,大可从京畿地区调一支禁军去剿灭梁山草寇嘛。”

蔡京点头道:“高太尉所言甚是,若调禁军出征,何愁水泊草寇不灭。只是不知何处兵马可用?”

高俅想了想道:“去岁我巡查京畿各州禁军,记得汝州禁军兵强马壮,汝州都统制呼延灼乃开国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若调他那里兵马去打梁山,定能马到功成。”

高俅掌管禁军后,便占用军营的土地建造私宅,京中禁军也成了他的长工,为他建造私宅。没手艺的,只能花钱再雇工匠代替自己服役。有钱的,花钱消灾,自然也不用再去操练;没钱的,只能去找营生赚钱雇佣工匠,操练是顾不得了。没几年,军队纪律废弛、军政不修。

为了应付皇帝检阅,高俅又想出一套花架子来,皇帝检阅时,禁军便横列四彩舟,上有诸军百戏,如大旗、狮豹、棹刀、蛮牌、神鬼、杂剧之类。又列两船,皆乐部。吹吹打打,花样百出,颇为热闹。赵佶看了也十分满意,因此高俅得已稳居高位。

当然做为掌管全国禁军的高俅,不会仅仅满足于剥削京城禁军,于是便有了每年巡查京畿各州禁军的公务,高俅也趁机大肆收受贿赂,识趣的便可继续为国效力,不识趣的少不得赋闲回家,这便要考验各地将领是否有“大智慧了”,是要清正做官,还是要继续为国效力。没有大智慧的,高俅自然也不能让他尸位素餐。

宋初禁军选拔有一系列严格的规定,禁军的饷银也要高出厢军许多。但高俅掌权后,这些规定便形同虚设了,只要身高合格的,送些银两,便都能转做禁军。

当年童贯便是被看似高大魁梧的禁军迷惑,选了几千禁军做亲军去与西夏作战,上了战场才知道都是银样蜡枪头,不堪重用,险些坏了他性命,因此对禁军十分不放心,后来平定方腊时,也是调用的西北边军。

蔡京自然也知道一些禁军情况,见高俅推荐的不是京城禁军,满意的点头道:“我也多曾听闻呼家将威名,便烦请太尉招此人来见我吧。”

(感谢皓高骛远打赏,如果有喜欢的梁山好汉或者方腊、田虎、辽国、北宋大将都可以留言,不影响主线的情况下都会出现。打赏读者有权参与决定本书配角和支线剧情,因为你们的打赏是本书继续前行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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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淫妇毒计

晁勇看着一个悄悄放松脊柱的汉子,喊道:“你,站直了,不要驼背。不行的就出列,还有三千多人呢。”

一些勉强咬牙坚持的人,听到还有这么多人,顿时没了坚持的毅力,垂头丧气的走出校场。

此时距离梁山整军不过几日,晁勇和众头领打招呼说要提前选拔一百亲兵,众头领自然也不好驳了他面子。但同时也有些担忧晁勇把精锐都选走,因此一大早便都来凑热闹,但是看到晁勇现在近乎儿戏的选法,顿时都放下心来。

阮小七在点将台上已经不知转了多少圈了,他倒不担心晁勇选走精锐,因为他的水兵都是最先从渔民中选拔,首看水性,因此和众头领兵源上没有什么冲突。

只是原本怀着十二分的好奇而来,来了却发现是在台上傻站着,无聊的紧,站了将近半个时辰后,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勇哥儿,你这有用吗,光是能站的就是好兵?”

晁勇看了看众头领都一副怀疑的样子,笑道:“不要小看这静站,他不仅考验众人体力,更重要的是考验人的毅力和韧劲。能坚持站立半个时辰的,体力都不会差,到了后面,其实每个人的身体都已到了极限,就看谁能坚持了。”

林冲开始也有些疑惑,听晁勇这一解释,不禁点头道:“勇哥儿说的对,我也曾听先父说征战沙场很多时候拼的就是体力和毅力。两军对阵,双方将领都会估算对方位置,如果你的兵马能超越极限,出现在对方想不到的位置,就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大军作战,动辄厮杀几个时辰,打到后面拼的便是兵马的韧劲,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率先败退的一方,也多半会被趁势掩杀,一败涂地。”

晁盖原本也有些怀疑自己的钱是不是打水漂了,听到林冲似乎也认可晁勇的方法,便也放心了。

晁盖也知道,虽然他身为一寨之主,但毕竟出身草莽,论打斗,也许可以和林冲一较高下,但若说用兵,他们便完全是门外汉了,因此操练兵马一事,晁盖都交给林冲处理。

北宋将领基本出自将门,都是有家传武艺和兵法,外人很难学到。

林家虽然算不得将门,只是因为林家世代只在京师做教头,负责操练兵马,所以名声不如边关几大将门响亮。但林家却也有枪法和兵法世代相传,林家枪法更是堪称一绝,因此林家才能在东京世代做教头。

按照梁山军制,头领亲兵每人饷银五贯,都是山寨出钱。但是晁勇为了让所有人争先恐后的给他当亲兵,向晁勇要了一千贯,给自己亲兵每月再补贴五贯,每人饷银达到了十贯,和百夫长饷银一般,因此才引得所有兵丁愿意拿出所有实力来竞争这五十个位置。

半个时辰后,校场已经剩下不到两千人。

晁勇看着香汗淋漓的扈三娘,笑道:“三娘,你先回去吧,这剩下的人都是意志顽强的人,恐怕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再站下去,恐怕要变成一丈黑了。”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七月的日头正是毒的时候,众头领虽然没有披盔戴甲,但在台上站了半个时辰,都已是汗流浃背,只不过都不好意思第一个离去。

扈三娘也是从小习武,这点苦头还是能吃的,听到晁勇调侃,不由白了晁勇一眼,不过想想还是自己的美貌要紧,嗔道:“你这选兵方法也太无趣了,我先回去了,你这个木桩慢慢站着吧。”

说完,把自己的香帕扔给晁勇,给了晁勇一个窈窕背影,向校场外走去。

有了带头的,其他头领便也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些事来。

不过盏茶功夫,点将台上便只剩林冲、时迁陪着晁勇了。

晁勇看二人没有走的意思,便对台下晁三笑道:“晁三,你去搬三把椅子来,再弄点茶水。”

林冲此时也是满脸汗意,虽然也想坐下歇歇,喝口茶水解暑,不过知道现在是为晁勇选亲兵,也不敢大意,劝道:“要得军心,最简单的便是士卒同甘共苦。现在他们在台下静站,我们却在台上端坐喝茶,不妥吧?”

晁勇擦了把汗,笑道:“现在是选亲兵,亲兵的职责便是保护主将。便是我们睡觉,他们也要在外守卫。所以他们一定要放平心态,才能尽心尽责。如果想不通的,我要他何用。搞不好,我睡觉,他也睡了呢。”

林冲一时也还无法从自小受的兵法教育中扭转过来,不过仔细想想又觉晁勇说的也有理。

果然,当晁勇和林冲等人在点将台上坐下,又喝着茶水解暑之时,校场苦站的正军立马走出几十人。

晁勇喝了口茶,暑意顿时去了三分,看了看离去那些人面上都有些愤愤不平,喊道:“我招的是亲兵,什么是亲兵呢,不光是可以拿比其他人更多的饷银,还要为我挡刀枪箭矢。我睡觉,你们要在外面守着,便是我睡女人,你们也要在外面听着,保护我的安危。有心理不平衡的,就都出去,明天开始便是大比武,你们可以去夺那十夫长、百夫长的位置。”

林冲见台下许多人都开始有些犹豫,而晁勇似乎还没停口的意思,赶忙咳嗽两声阻止他。

晁勇自然懂得林冲咳嗽的意思,顿了顿才又喊道:“跟着我,可能没有当百夫长听起来光鲜,但是你们可以获得比他们更多的成为将军的机会。因为哪里的敌人更凶残,我便会带你们冲到哪里。我的亲兵面临的危险更多,但是立功的机会也更多,你们能获得更多的赏赐,甚至成为偏将、正将。现在,怕死的请出去,因为我晁勇不需要这样的亲兵。”

一些军汉原本以为晁勇做为少寨主,做他的亲兵,上战场的机会应该也不多,饷银又多,因此才争抢这亲兵的名额。

此时听晁勇说居然要比其他军冒更多的风险,顿时打起退堂鼓,也顾不得怕死的名声,纷纷走出校场。

晁勇喝了一盏茶,看该走也都走了,这才又清清嗓子,道:“好,留下的都是好汉子。你们放心,做我的亲兵,除了饷银多,便是你们战死了,只要我晁勇活着,我仍然会按你们生前的饷银按月送到你们亲人那里。发足二十年,决不食言。”

校场坚持的正军听到晁勇这般优厚抚恤,本已摇摇欲坠的身体也瞬时都焕发活力,一个个挺直腰板,打起精神,准备坚持到最后。

“砰”一个军汉坚持了一个时辰后,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四周还在坚持的人,不甘的挣扎起身离去。

出现第一个摔倒的人之后,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也仿佛找到一个解脱的办法,便仿佛多骨诺米牌一般,接连不断的有人摔倒淘汰。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晁勇在台上看看剩下四五百人,才起身道:“好了,你们休息一炷香时间,之后开始比武,选出一百人便是我的亲军。”

一众苦熬的军汉听到终于结束这魔鬼一般的站立,顿时都跌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经过刚才的对话,林冲也知道晁勇今日的选兵是深思熟虑了,当下好奇的道:“勇哥儿这又是为何?他们站了这许多时间,一炷香时间,恐怕好多人都缓不过来,选出的只怕未必真是其中的好手。”

晁勇笑道:“作战很多时候都是长途奔袭,不一定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休息。即使你武艺再好,如果战斗意志不强,还是没有战斗力。不如选战斗意志强,武艺只要不差便好,以后总能慢慢提高,战斗意志却不是能调教出来的。”

林冲没想到晁勇选兵如此独辟蹊径,而且说的也很在理。这半日暴晒,似乎也值得了。

(据传中国古代计时单位: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五周,一周有六日,一日有十二时辰,一时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盏茶,一盏茶有两柱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有十刹那。以此推算,一刻是半小时,一盏茶是十分钟,一炷香是五分钟,一弹指是十秒钟,一刹那就是一秒钟。以后本文出现的时间单位,都以此为准)

(感谢皓高骛远继续打赏,今晚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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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宋江入彀

郓城县西巷

“哎。”

两人一番云雨,阎婆惜正感受着高潮的余韵,听到张文远突然叹气,不由娇声道:“三郎如何叹气,莫不是嫌婆惜哪里没伺候好?”

这张文远是宋江同房押司,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又爱去那烟花之地流连,学的一生风流本事,惯会摆弄女人。

阎婆惜当初一家流落郓城县,老父病死,幸得宋江慷慨解囊,才给亡父办了后事。

之后母女二人又无法过活,便托人说项,做了宋江的外室。虽然没有媒妁之言,但因为宋江明媒正娶的妻室都在宋家庄,因此也没有人来为难她,过着大妇一般的生活。

只是这阎婆惜从小学唱,行走的便是各家风月场所,见惯了各种风流人物,对黑矮的宋江却是有些看不上。

看到人物风流的张文远后,便勾搭成奸,没几日,便被张文远诸般风流迷得神魂颠倒。

张文远抚摸着阎婆惜绸缎一般的肌肤,叹道:“婆惜娇俏可人,只是怕我们过不了几天这样的日子了。”

阎婆惜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抱住张文远,道:“婆惜哪里做的不好,三郎但说不妨,婆惜改了便是。”

张文远搂着阎婆惜,道:“婆惜很好,我也想与婆惜长相厮守。只是新任知县到任后,怕梁山兵马再来攻打县城,听说宋江是地方豪杰,又有威望。便让他招兵买马,防备梁山兵马再来攻打,并许他县尉之职。听说这几日,已经上报济州,一旦济州下了批文,宋江便是这郓城县县尉。到时,我怎敢再来找你。”

阎婆惜这才想起宋江似乎很长日子没来了,没想到那黑厮居然巴结上了新知县,不过他便是成了知县,又如何能和自己心爱的三郎相比。

阎婆惜紧紧抱着张文远,慌道:“那可如何是好?”

张文远叹了口气,道:“我也舍不得婆惜,只是日后宋江成了我上司,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不行,婆惜没有了三郎,那还有什么生趣。当日婆惜的典身钱一分没动,我把那一百两银子退还给宋江便是。往日那宋江也给了婆惜一些用度,婆惜也攒了几十两,离了宋江,我们也能过活。”

张文远也是心下一动,宋江为人仗义,或许他真会成全自己。

不过看到阎婆惜满头珠玉,顿时又迟疑起来。

宋江出手阔绰,早把这阎婆惜口味养刁,自己却没宋江那许多金银。若是日后少了她用度,保不准她又红杏出墙。而且即便宋江还了阎婆惜典身文书,自己若是公然接纳她,落了宋江面子,保不得他以后不给自己小鞋穿。

阎婆惜虽好,却不值得自己冒险,而且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玩玩便罢了,娶回家怎能放心。

想到以后可能玩不到这个女人,张文远又来了性质,大手攀上阎婆惜玉乳,便又开始揉捏起来。

阎婆惜却是心不在焉,哪有心思体会张文远指上功夫,娇声道:“三郎若是同意,我这便让我娘去找宋江来。”

张文远一头扎入阎婆惜怀中,品味着阎婆惜娇嫩的玉峰,含糊道:“不要着急,一会再说。”

阎婆惜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拽起张文远,沉下脸道:“你要怕了那宋江,以后便不要碰我。”

张文远讪笑道:“婆惜多虑了,我这不是在考虑吗。你这屋中家什,吃穿用度都是宋江给的,你若要赎身,恐怕宋江都会要回去。我又身无余财,如何养得你。”

阎婆惜白了张文远一眼,这时才知道小白脸不能当饭吃,皱眉想了想道:“若是能让宋江不来要这典身钱和屋中家什,咱们便不愁过活了。”

张文远看着异想天开的阎婆惜,摇头道:“除非让宋江死了,不然就别想了。”

“对啊,那就让宋江死啊。”

张文远看着一脸兴奋的阎婆惜,不由打了个寒战。

真是蛇蝎美人,最毒女人心,偷人也就罢了,居然为了钱财准备谋杀亲夫,自己怎么就和这样一个女人混在一起了啊。

阎婆惜看着一脸畏惧的张文远,鄙视道:“真是没用,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我以前曾经听宋江提起,他以前和那梁山贼寇晁盖交情颇深,梁山兵马劫掠郓城县时,那黑厮早不去,晚不去,正好那时回了宋家庄。你只要向那新任知县告发宋江和梁山兵马私通,这黑厮还能不死?”

阎婆惜看张文远似乎不为所动,雪白的玉臂便缠上张文远脖子,摇着张文远脖子,娇声道:“到时这些钱和我便都是你的了,说不定你还能获得新任知县的赏识,我这一计如何?”

张文远闻言,也是眼前一亮,自己一月也赚不到一两银子,也不知道宋江那厮从哪弄的这许多钱财,光是给阎婆惜的便够自己十几年辛苦了。

只是这宋江也非良善之辈,结交了许多亡命之徒,自己若真陷害了他,这郓城县也呆不得了。

阎婆惜看张文远还是犹豫不决,不由痴缠道:“怎么样嘛,到时我便是三郎一个人的了,你想怎样便怎样。”

张文远看着阎婆惜一副任君采拮的样子,一丝犹豫也抛到九霄云外,捏着阎婆惜翘臀,笑道:“便按你说的办,只是事成之后,我们也得马上搬离郓城县,免得被宋江那些江湖朋友暗算。”

阎婆惜看张文远终于下定决心,顿时欣喜的献上香吻,一番缠绵,才道:“事不宜迟,那三郎这便去衙门告那宋江。”

“这事还得考虑仔细,你且伺候小三郎,我再把这计策完善一下。”

张文远说着把阎婆惜按到胯下。

阎婆惜妩媚的白了张文远一眼,小口一张,便开始专心品箫。

张文远一边享受着阎婆惜的口活,一边仔细推敲。

光是梁山洗劫县城时,宋江回乡下,恐怕还不足以置他死地。打蛇不死反遭蛇咬,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再推他一把,让他下了黄泉,自己才好放心花他的银子,睡他的女人。

张文远想到美处,猛然抱住阎婆惜脑袋,用力挺动几下,直弄的阎婆惜猛翻白眼,才抽搐几下停了下来。“咳咳。”

张文远一松手,阎婆惜便爬到床头把口中残余的液体都吐出来,干呕半天,起身柳眉一竖,骂道:“想让老娘死啊,那么用力。”

张文远抱过阎婆惜,笑道:“那不是想出一计,兴奋嘛,只要你肯按我说的办,保证宋江死无葬身之地。”

阎婆惜闻言,这才转怒为喜,笑道:“只要能送了黑厮性命,婆惜都听三郎的。”

“好,梁山洗劫县城时,宋江回乡,只能作为佐证。咱们得有直接证据,这样,你一会让你娘去把宋江拉来,想法设法让他今晚在你这里歇息。然后明日你便去告发宋江私通梁山,便说半夜有一个汉子来找宋江,你听到宋江和那汉子说再等些日子,等济州把武器拨下来后,便拉人马去入伙。再有前面佐证,由不得知县不信。这样一来,不怕宋江不死。”

阎婆惜听到让她去出面诬陷宋江,没有一丝犹豫,兴奋道:“还是三郎想的周到,我这就让我娘去叫宋江来。”

张文远使劲捏了一把阎婆惜翘臀,不舍的道:“可惜,今晚又要让宋江占你便宜了。”

阎婆惜白了张文远一眼,笑道:“放心,今晚那宋江连老娘的洗脚水都喝不到。”

(第二更到,感谢璀璨阿秀、没我喜欢的书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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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张网以待

夕阳西下,前不久刚刚被梁山洗劫的郓城县已经恢复了七分往昔的热闹,全因梁山兵马只劫掠了县中十数家为富不仁的大户,对普通百姓秋毫无犯,因此不到一月,郓城县便重新焕发了生机。

宋江意气风发的走出县衙,看着头上的蓝天,仿佛和往日都不一样了,美了许多。虽然忙碌了一天,但宋江仍觉精力充沛。

宋太宗时,宋国财政窘迫,因此制定了进纳卖官的制度,通过向朝廷进纳钱财、粮食可以得到官位。起初只是虚衔,并不出售实职差遣,但是到了当朝蔡京出相后,制度便被破坏,实职差遣也开始明码标价出售。民间百姓都知道: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

几年前他便通过进纳当了押司,原本以为可以通过努力,成为有品级的官员。但在衙门厮混了几年才知道押司却是属于官吏中的吏,没有特别的情况,一日为吏,终身为吏。

熬了几年,宋江也有些灰心丧气了,知道仕途无望,便一心扑到了江湖上,大把的金银撒出去,也换回了不小的名声。

原本宋江以为仕途已经无望,哪想到自己那好兄弟晁盖落草为寇,劫掠郓城县,居然给自己带来了新的希望。

县尉可不同押司,只要朝廷文书下来,自己便是有品级的官员了。只要抓住机会,平步青云,光宗耀祖都不再是梦了,当今太师蔡京便是从钱塘县尉做起的。

若是自己那好兄弟晁盖能送自己一些盗匪首级领功,用不得几时,恐怕自己就要再升一级了。

但若是晁盖不识趣,为了自家前途,少不得反目成仇了。

“押司,多日不见,我那女儿却是有些想念押司了。已经在家中备下酒宴,特地让我来请押司去。”

宋江正考虑着前程时,却见阎婆一脸热情的跑来。

宋江也早听到阎婆惜和张文远勾搭成奸的风声,只是先前考虑张文远是他同房押司,撕破脸面以后不好办公,那阎婆惜又不过是花钱买来的,又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便也由得他们去了。

不过如今他马上就要成为县尉了,以后少不得给张文远一些小鞋穿,至于这下贱淫妇,任她自生自灭便是。

怎知便是他要高升,才引得奸夫淫妇设下毒计要害他。

宋江打定主意,推辞道:“知县让我招兵买马,防备梁山再来偷城,现在还得去找朱都头商议,却是走不开,待改日有空了便去。”

阎婆见宋江要走,赶忙扯住宋江袖子道:“这个使不得,女儿已在家中摆下酒席,专望押司前去。天色已晚,押司便是有事要办,也总要先吃些酒饭。”

宋江看街上百姓都看过来,不由沉下脸来,道:“真有公事在身,你莫纠缠了。”

阎婆也是撒惯泼的人,并没被宋江吓住,赔笑道:“押司莫不是听了什么人挑拨,我母女下半身还都指望押司,我那女儿虽然娇蛮,但却不敢做对不起押司的事情。”

宋江早已心知肚明,岂会因为阎婆一句话便动摇,勉强挤出个笑脸道:“宋江并没听到什么闲话,也没人敢来宋江这里挑拨。只是今日实在是有事在身,明日有空了一定前去。”

阎婆却不是那善罢甘休的主,笑道:“皇帝还不差饿兵,押司好些日子不去,我那女儿想你都想瘦了,一肚子的相思要向押司说。无论如何,今日押司一定要随老身回去。”

宋江看这阎婆纠缠不休,衙门又有许多同僚进出,时间长了不好看,只好道:“你放手,我随你前去便是。”

阎婆看宋江答应,这才松手。

一路阎婆只是喋喋不休的说女儿如何如何想念宋江,她也听得如今宋江要发迹了,她们母女二人后半生要跟着享受荣华富贵了。

宋江也只是胡乱应承,挨到宋江安置母女二人的屋子,阎婆给宋江看座,喊道:“我儿,你心爱的三郎来了。”

阎婆惜刚刚送走张文远,自然知道这个三郎是黑三郎,虽然有些不愿,不过为了顺利实施计策,还是一步三摇的走下楼来。

阎婆还不知道她女儿已经和奸夫订下计策要害宋江,只当女儿也是知道如今宋江发迹,回心转意了。看女儿下来,拉了一把交椅在宋江边上,推她女儿坐下,笑道:“你且陪押司坐坐,你们多时不见,也说些有情的话儿。我去买些酒菜便来。”

说完便走了出去,临走还从外把门锁了。

宋江本来还想等阎婆走后便找个借口脱身,没想到阎婆早防着他,只好尴尬的坐在那里。

阎婆惜看宋江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由鄙夷的想:以前上老娘的床,不也是猴急猴急的嘛,现在倒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来。

不过为了让宋江留宿,阎婆惜还是抱住宋江一个胳膊,撒娇道:“三郎好狠心,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望婆惜。”

宋江看阎婆惜一副哀怨的样子,原本沉着的脸也缓和起来,温声道:“县衙公事繁忙,委实脱不开身。”

阎婆惜却道:“便是公务再繁忙,晚上也可以回来让奴家伺候啊。我不管,今晚你一定得留下来。”

宋江心底却是不愿再和这淫妇同床,推辞道:“一会我还得去找朱仝,商议明日招兵之事,待我有空了,一定前来。”

阎婆惜看宋江要走,顿时着了急,趴在宋江肩上,哭道:“三郎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嫌弃奴家了。今日三郎若是走了,奴家便以死证明我的清白。”

宋江一听要闹出人命,赶忙解释起来,只是阎婆惜就是不松口让他走。

俩人纠缠间,阎婆已经从外面回来,看女儿哭做一团,听了一会,便放下手中酒菜,上来帮言道:“押司,你便可怜可怜老身,今夜便留下来吧。老身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她真走了,我可如何过活。押司一向菩萨心肠,扶危救困,怎忍心一下送了我母女二人性命。”

宋江见母女二人一起哭闹起来,一时又想不出脱身之策,只好胡乱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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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义气朱仝

天刚蒙蒙亮,宋江便从自己先前的安乐窝走了出来,一面把门带上,一面骂道:“这贼贱人,好生无礼。”

原来昨夜阎婆惜母女一顿好劝,让宋江吃了好几角酒,直喝的宋江头晕眼花。

阎婆一顿奉承,宋江都以为自己已经成了达官显贵,原本还想趁着酒意,再和阎婆惜欢好一番,便当逛窑子解闷了。

没想到一上床,那阎婆惜便变了个人似的,全不似先前那般主动偎依陪话,宋江也拉不下脸面开口求欢,两人只好分头睡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宋江起床穿衣,阎婆惜也不来伺候,宋江憋屈的自己打水洗漱罢,便气哼哼的拂袖而走。

走没多远,正碰上卖汤药的王公推着车子赶早市。

那老汉看见是宋江来,慌忙停下车子,弯弯腰,问候道:“押司今日出来得早。”

宋江有苦自知,只能点头道:“夜来酒醉,早晨起来有些头晕,出来走走。”

王公赶忙道:“押司必然是酒醉喝伤了,喝一碗老汉的醒酒二陈汤吧。”

说着从车上拿下一个板凳放在地上,拿袖子擦了擦,才敢请宋江坐下。

宋江坐下,接过一碗浓浓的醒酒汤,一口饮罢,才感觉气愤消了些。

王公在一旁紧盯着宋江茶碗,看他喝完,赶忙道:“押司,可还要吃一碗?”

宋江起身,道:“一碗便够了,多少钱我算还你。”

王公已经习惯了各种官吏白吃喝,这些官吏不向他们敲诈便是好的,吃喝一些实在平常。

突然听到宋江要给钱,赶忙道:“一碗汤值甚,押司只管去便罢。”

宋江却是自恃自己马上便要成了县尉了,好歹是入了品级的官员,不能再和那些皂隶一般敲诈百姓。因此执意要给汤钱。

王公见推不过,只好受宠若惊的接过汤钱,一口一个“好走”的送宋江。

宋江破天荒的掏了汤钱,也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威风,抖擞精神往东门招兵处走去。

却说阎婆惜等宋江走后,便也起身拾掇起来。

阎婆看女儿大早便妆扮起来,不由奇道:“女儿今日怎起的这么早,这是要去哪里吗?”

阎婆惜看着老娘笑道:“女儿这便要自由了,过了今日,咱们便再也不用看宋江脸色了。”

阎婆还做着等宋江当了县尉后,自己跟着风光的美梦,听到女儿似乎要与宋江决裂,忙道:“女儿这是准备干吗。”

阎婆惜把她与张文远想好的计策缓缓说来,直把阎婆听得面如土色。

“宋江马上便要成了县尉了,你们万一诬陷他不成,我们三人只怕落不得好下场。不如你好好伺候宋江,等他发迹了,我们母女也过的光鲜。”

阎婆惜还准备让阎婆一起去告发宋江,见她不肯,只好连哄带骗道:“昨晚宋江已经和我说他知道我和三郎的事情了,昨日不过是吃你缠不过才来,改日便要把我扫地出门,还让我算还他给的钱。左右是个没有活头,不如先下手为强,只要害了他,我们便带着这些钱财远走高飞。”

阎婆见阎婆惜这般说,想了一阵,叹道:“罢罢,便知道你和那张三迟早要做出事来,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不过要由我去首告,便说昨晚有人敲门找宋江,我开门后宋江和那汉子在楼下说话,正被我听个正着,你在楼上却是没注意。万一被识破,也只舍我一条老命。”

阎婆惜没想到老娘为了她,居然敢做如此事情,顿时抱住老娘啼哭起来。反倒是阎婆安慰她这事一点风险也没有。

两人又在家中商量一番,阎婆这才向衙门走去。

新任知县却是政和年间进士出身,及第后因为无依无靠,一直没有出仕。

前些日子,突然接到中书省文书,来郓城县任知县。原本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到了地方才知,郓城县刚刚被梁山草寇洗劫了一番,梁山贼势又十分浩大,想必是无人肯来此任职,才想起自己来。

刚刚到任几天,还没摸清县里情况,便又听到梁山贼寇居然打败东平府两千厢兵,洗劫了东平府。

知县顿时吓得没了主意,只好召集县衙文武官吏商议对策,都头雷横说宋江是县里豪杰,若让他出面招兵买马,一定可以守卫好县城。

知县原本有些看不上一个小小的押司,不过见众人再没主意,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宋江短短几日,便招到数百人,知县这才给他许下县尉之职,好让他全心全意出力。

这日,知县刚刚升堂,便听到衙门外鸣冤鼓“咚咚”响起,赶忙令人带进来,却是县里押司张文远带着一个老妇人。

张文远见过知县,禀道:“我与这阎婆婆相熟,在衙门外碰着她听她要击鼓鸣冤,便领她前来。”

知县看正主是这老妇人,便和颜悦色的道:“你有什么冤屈要告,细细说来,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这阎婆却也不是善茬,在大堂上也全不怯场,当下便把宋江告了。

大堂上众人听说宋江私通梁山草寇,顿时乱了。

宋江可是刚刚招了几百人,若是带着他们作乱,这郓城县只怕又要被洗劫第二次了。

知县也是大惊,道:“可有何凭证?”

阎婆摇头道:“此事却是老身亲耳听到,不会有错,却不曾有甚凭证。”

知县闻言,疑道:“只是你一面之词,让我如何取信。”

张文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惊道:“难怪啊,那日梁山贼寇偷袭郓城县时,宋江突然告假回乡,想来是早与梁山贼寇勾结。宋江与那梁山贼寇头目晁盖却是交情甚深,这个县里不少人都知道。如果他们真有勾结,县城危在旦夕,大人还要早作决断啊。”

新任主簿也是刚来郓城,闻言赶忙道:“若真是如此,那宋江便十分可疑了,现在新招兵马都在他麾下,大人不如先把他抓起来再说,免得他得到消息做乱。”

知县也是心头大乱,见有人出主意,便对一个原是自己家人的衙役,道:“你去请宋江,便说有事相商。”

张文远忙道:“且慢,依小人看,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城中尽是宋江新招兵马,恐怕还有不少梁山留下的眼线,若是在县衙审问宋江,恐怕引出乱子来。不如派人把宋江诱到城外,就地捉拿,然后押送到济州去审问,便是梁山草寇知道了消息,济州城高墙厚,想打济州也不是那么简单。”

知县闻言,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快招朱仝前来,他办事认真,此事交给他便可以了。”

张文远已经决定事成之后就搬离郓城县,也不怕得罪同僚,又道:“宋江与县衙众人都有交情,只恐朱仝私放宋江,须得把此事担系都放到朱仝身上,才能让他尽心尽力。这大堂之人也都不得出去,免得泄露风声。”

知县此时对郓城县老人也是疑心大起,忙道:“好,多亏有你为我出谋划策,此事便都在朱仝身上,若是宋江逃了,他须逃不过个私放犯人的罪责。”

(写宋江是为了引出花荣、秦明等人,不是为了让宋江上山恶心人,没有宋江花荣基本不会落草。大家有点耐心,本书志在追求一个合理的水浒,也不会专门写一些章节恶心人。宋江暂时还不会上山,最后让不让他上山,还在考虑。另外欢迎读者加群,一个普通群,一个粉丝群,群号都在简介下面。已经打赏的读者可以加粉丝群,大家可以在群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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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北宋中秋

宋江要升为县尉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县,守卫城门的土兵看到宋江过来,忙打招呼道:“宋押司,出城啊。”

宋江却没因为人们突然的恭敬,便摆架子,亲切的拍拍土兵肩膀,笑道:“当值啊,出城有点公事,朱都头还没到吗?”

土兵却是因为宋江的小举动,有些激动了,受宠若惊的道:“朱都头让我带话给押司,说城门口拥挤,他在城外一里处等你。刚出去片刻,押司紧走两步应该就赶上了。”

宋江点头笑道:“那我便先出城了,改日有空了请你吃酒。”

土兵几时和县尉一起吃过酒,虽然还是空头支票,但已经激动的满脸通红,点头哈腰的道:“怎敢让押司破费,还是小的做东。若是得城门关了以后才能回来,小的便在这里等着给你开门。”

为防贼寇袭扰,城门都是定时开启关闭,一旦关闭,不到次日开启时间,是绝不能轻易开启的。尤其梁山贼寇洗劫了郓城县后,新任知县便把城门关闭的时辰也提早了一个时辰,以防止梁山贼寇再次偷袭。

宋江以前虽然也人缘颇广,但还没人为了他违制开关城门。

宋江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即将成为县尉,众人可以因为他要当县尉转变态度,他却是不能得意忘形。

县尉可是主管治安的,正是这些土兵的顶头上司。

当下笑道:“我也不知何事,只是方才朱都头一个士兵去请我。若是城门关了,我们在城外歇一宿便是。好了,走了。”

土兵忙道:“押司好走。”

“看到没有,宋押司马上都要升成县尉了,还是这样平易近人。”

宋江留下土兵和百姓在那里议论,快步出城,没走多远,便看到朱仝带着两个土兵。

朱仝看到宋江出城,也是迎了上来,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宋江与朱仝也是多年好友,看朱仝迎上前来,刚要拱手,便见朱仝猛然一跃,到的跟前,扭住他双臂,同时喝令两个土兵来绑了他。

宋江本能的挣扎一下,见挣不开,便喊道:“朱兄弟这是作何?若是哪里得罪了兄弟,只管打骂便是,宋江绝不还手。”

美髯公朱仝见宋江如此义气,顿时面庞一红,小声道:“押司休怪,朱仝也是不得已。这里人多口杂,到了前面我再和你细说。”

当下朱仝领着两个土兵,押着宋江,离了郓城县。

走了数里,看看前后没了行人,朱仝才亲自松开宋江身上绳索,倒头拜道:“刚才朱仝得罪了,押司见谅。”

宋江扶起朱仝道:“必是事出有因,兄弟快起来。宋江还一头雾水呢。”

朱仝起来,惭愧的看了眼宋江,道:“方才张文远和阎婆去县衙把押司告了,说昨夜有一个汉子去找你,两人商量要等济州拨下兵器后,拉兵马去梁山入伙。又怕你新招的兵马和梁山强人在县里闹起来,因此让我把你解到济州,交给知州大人审问。”

宋江一听,勃然大怒道:“我说昨日那贱人怎想起我来了,原来是要诬陷于我。走,我们回去和她当面对质。”

朱仝拉住宋江,无奈摇头道:“我已和知县说过,只是他们都已认定你必然和梁山强人勾结。而且前些日子梁山强人洗劫县城时,你正好回乡,不能不让人怀疑啊,而且县里很多人都知道你和晁盖有交情。”

宋江闻言,一愣,道:“那日我告假,是知道济州很多泼皮都在给晁盖传递消息,因此你和雷横一去济州,我便知道晁盖一定会得知消息,来洗劫县城,因此才躲回乡里,怎能因此便说我和晁盖勾结。”

朱仝道:“便是如此,你最少也是知情不报,还是逃不过责罚。晁盖一伙人先是劫了太师生辰纲,然后又洗劫郓城县、东平府,正是朝廷缉拿要犯。上下官员正愁无法剿捕,一旦你和他们沾上边,必然被他们当成梁山头目邀功,性命难保。先远离了郓城县,好歹逃得性命。”

宋江听得朱仝要放他,赶忙道:“我若走了,须连累兄弟,恐怕罪责深重。”

朱仝笑道:“我便是放了你,也罪不至死。况且我又没父母挂念,家财尽可托给雷横变卖,在衙门上下打点一番,决计受不了多大苦。倒是哥哥可有何去处,宋家庄是决计不能回去了,你一旦逃走,知县必然派人去宋家庄搜捕。”

宋江无奈摇头道:“我一时也不知该去哪里了。”

朱仝想了想道:“若是哥哥实在没有去处,不如先去梁山躲躲。晁盖落草后招贤纳士,哥哥又与晁盖素有交情,到了那里,晁盖必然厚待。”

宋江想了一阵,摇头道:“晁盖等人犯的都是滔天大罪,早晚朝廷必然有大军围剿,朝不保夕。何况你我都是清白人家,怎能自甘堕落,梁山是决计不能去的。我与小旋风柴进多有书信往来,互相仰慕,只是不曾见面。他家有丹书铁券护身,便是犯下滔天大罪他也敢藏,如今走投无路,也只能去他那里了。”

朱仝点头道:“哥哥说的是,我也多曾听闻柴大官人名字。人人都说他仗义疏财,专一结识天下好汉,最喜救助刺配之人,是当世孟尝君。哥哥若去他那里,必然得他厚待。”

宋江主意已定,翻身拜倒,叩头道:“此番全赖兄弟活命,宋江便在此拜别。兄弟为我背负罪名,宋江铭记在心,一定让人捎话给家里兄弟宋清,嘱他上下打点,好歹不让兄弟受苦。他日有缘,你我兄弟再会。只恨无法立时手刃那奸夫淫妇。”

朱仝扶起宋江,道:“你我兄弟多年,何须如此。善恶到头终有报,事不宜迟,哥哥这便走吧。小弟找个地方呆一晚,明日再回县里,好歹为哥哥争取一晚时间。到时县里必会发海捕文书,哥哥切莫走官道。”

当下宋江拜别朱仝,只顾逃命而去。

哪曾顾得让人捎话给宋清,正如水浒中,宋江怒杀阎婆惜,唐牛儿帮助宋江逃跑被刺配后,无人管顾一般。

次日,朱仝回到县里,自然少不得被捉拿下狱,幸得雷横为他变卖家私,上下打点,才被判了刺配沧州。

张文远听得宋江逃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夜带着阎婆惜卷了细软逃到东京去了。

到了东京,张文远才知道阎婆惜为何从东京流落郓城。原来东京酒楼遍地都是歌伎,阎婆惜这般姿色不过是中下等,如何能争得一席之地。

突然到了东京这花花世界,张文远也再按捺不住风流性子,整日流连花街柳巷。偶尔回家,对阎婆惜也是非打即骂。不到半载,阎婆惜身上金银便被挥霍一空。

张文远又好吃懒做,三人无法过活。阎婆惜被逼做了私娼,一点朱唇万人尝。

没过两年,张文远在青楼跟人争风吃醋,被人殴打致死。

无依无靠的阎婆惜也被一伙泼皮盯上,每日所赚皮肉钱都被索去,从此不得从良。

(感谢皓高骛远再次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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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樊楼花酒(上)

梁山收到宋江被捉的消息,晁盖刚刚点起兵马,便又收到宋江逃脱的消息,当下罢兵回营,山寨探马四出,打探宋江消息。

晁勇对宋江却是不上心,但是对朱仝却是真心喜欢。

水浒中朱仝先后释放晁盖、宋江,之后又义释雷横,为此被刺配沧州。到了沧州又被知府看重,留在衙门听用,最后被李逵摔死小衙内,这才被逼上梁山。

没想到现在因为宋江,早早便被刺配了。

晁勇虽想请朱仝上梁山,却知道以梁山如今形势和朱仝见识,现在落草可能性不大,只能等日后有机会了。

很快,梁山整军之后已是一月,梁山正军的第一次选拔也轰轰烈烈的结束了,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初选只选拔出了四千多正军。

但是山寨头领众多,光是负责作战的正将便有五员,按编制每人要带一千兵马,其余头领虽然各有职司,不是都要上战场,但也或多或少的要求拨一些亲兵。

因此选拔一结束,众头领便开始为谁先满编争抢上了。

为了不让众头领产生嫌隙,晁盖只好把山寨二百马军都集合起来,当做独立一军,让董平带领,其余四千步军则让林冲、刘唐、扈三娘、栾廷玉四人带领。

晁勇有了亲兵后,则把练武的时间都挪到练兵上去了,平时的操练地点也都在后山,并不与众头领一起操练,只是不时请其他头领去传授些本领。

阮小七帮他教过水性,董平教过马术,扈三娘教过飞索等等,只要有一技之长的头领便没落下。

对晁勇这种奇怪的练兵方法,众头领却都是不看好。

自古以来,军中便分许多兵种,比如本朝,主要便是刀手,枪手,弓弩手三种,各兵种专精一项,从没听说哪个武将练出全面的兵种,何况看晁勇的样子,似乎还是要把水、步、马三个大兵种融为一体。

晁盖听说后也劝他不要贪多嚼不烂,但晁勇推说得了一练兵奇法,加上晁勇练的不过一百亲兵,即使练废了,对梁山大局影响也不大,因此晁盖便也半信半疑的由晁勇去了。

其实晁勇只是想练出一只全能亲兵,起码跋山涉水都不是问题。

虽然可能因为他不得其法导致结果没那么理想,但他选的一百人放到其他队伍中都有希望竞争百夫长,便是练到最后废了,做亲兵也是绰绰有余了。

“大哥,敬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林冲也不推辞,举起碗一饮而尽,笑道:“你那些亲兵却是山寨里最精锐的一队,我也很好奇最后会被你练成什么样子的。”

林冲扭头温情脉脉的看了眼身后站着的妻子,笑道:“几个月前,我与勇哥儿便在这里喝酒相识。那时寨主还是王伦那厮,我们兄弟喝酒都要派人来监视,好不窝囊。林冲也不知道娘子消息,心中好不苦闷。喝酒间说起这些不快来,勇哥儿当即下山,不畏艰险,让我夫妻团聚。之后晁天王上山,我又火拼了王伦那厮。如今晁天王宽洪大量,山寨头领情同手足,每日又有娘子陪伴,林冲活了半世,只现在最痛快。”

想起那些日思夜盼的日子,张氏更加珍惜现在的幸福,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冲,眼中尽是爱意。

“咳咳”

晁勇看着夫妻二人旁若无人的神态,不由尴尬的咳了咳。

张氏这才想起晁勇还在一旁,顿时羞得低下头,玉颈都生出几分红意。

林冲看着娇妻少女般的娇羞,赶忙救场道:“勇哥儿的碗空了,娘子快给他满上。”

张氏满脸羞意的给晁勇斟满酒,转移话题道:“可惜不是在东京,要不现在就可以给叔叔去打些新酒来吃了。”

晁勇以前年少,对古代酒文化也知之不多,后世更是以喝陈酿为好。这新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奇道:“新酒都是这些日子开卖吗?”

林冲笑道:“嗯,按理应该是中秋节当天开卖,以便中秋喝新酒赏满月,不过也有提前几天开卖的。说来真是想念东京的中秋节,当晚城中彻夜狂欢,金明池也会对百姓开放,东京百姓都会涌去看踏歌。之后再往酒楼喝酒赏月,丰乐楼的眉寿酒;忻乐楼的仙醪酒;和乐楼的琼浆酒;遇仙楼的玉液酒;会仙楼的玉醑酒;时楼的碧光酒;高阳店的流霞酒、清风酒、玉髓酒等等,东京七十二正楼,家家都有名酒开坛,那一晚偌大个东京城飘荡的都是酒香,闻着都能醉了。”

到了后世中秋节遗留的传统东西已经很少了,晁勇只知道全家团圆吃月饼,却不知道这宋朝还有什么习俗,当下道:“听哥哥这般说,小弟倒是想去东京一游了,哥哥再给我说说这中秋的事情。”

林冲笑道:“中秋祭月由来已久,不过在本朝之前,只是皇帝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中的一项,到了本朝太宗赵光义才订下八月十五日为中秋节,这一天官民共同赏月,中秋节才在民间盛行起来,当今皇帝喜欢热闹,各种节日庆祝便更加盛大了。以前在东京时,每年这一天我都会和好友寻一酒楼吃酒赏月,你嫂嫂则在家拜月。”

张氏笑道:“很早就有男不拜月的说法,我猜可能是因为嫦娥奔月,男人怕拜月给她下跪,折了身份。女人拜月则是希望有嫦娥一样的容颜。”

后世中秋拜月却都是男人的事情,晁勇小时候也拜过不少次,没想到宋朝却是女人才拜。

被林冲夫妇一说,晁勇不觉又有了游兴,笑道:“听哥哥嫂嫂这一说,我倒很想再去一趟东京了,上次来去匆匆,也没来得及一览京师。”

“如今大家都是朝廷钦犯,叔叔不可大意,东京遍地都是做公的,一个不慎,可就万劫不复了。”

张氏听到晁勇说要去东京,顿时花容失色,一面劝阻,一面挤了挤林冲。

不等林冲说话,晁勇便道:“我也看过那朝廷榜文上的画像,梁山十几个头领就没一个像的,除了一头赤发的刘唐和脸上有金印的哥哥显眼,其他人便是进了衙门,只要没有熟人,恐怕他们也认不出。而且我们打破东平府,必然震动朝廷,我也正好进京打探一番,看朝廷调哪路兵马来打。”

林冲听得晁勇这一番话,也笑道:“勇哥儿说的是,东京又没认识你的人,倒是也能去的。只是如今朝中奸臣弄权,城中尽是高衙内之流的无恶不作的官宦子弟,做公的也大多为虎作伥,你若进京,一定不可张扬,免得与他们冲突起来被拿了。”

晁勇点头道:“哥哥说的是,小弟一定谨记。”

(感谢书友本无路本无路、吃了上帝的猪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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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樊楼花酒(下)

次日,晁勇便带着阮小七和时迁扮作海商下了梁山。

扈三娘本来也想同去,却被晁勇拒绝了。

扈三娘本就美貌,又因为常年练武,英姿飒爽。而现在朝纲败坏,东京最多的便是高衙内之流,带着扈三娘去东京,想不惹事都难。

时迁则是晁勇原本就计划带的人,只有阮小七是无法一再拒绝。

上次去东京救林冲娘子时,阮小七便要同去,晁勇怕他性急惹出事来,以林冲娘子为由推托了,这次却是不好再次拒绝。

阮小七心直口快,晁勇怕到了东京被人看破,因此一再叮嘱他。

“小七,记得我叫张勇,你叫张小七,时迁叫张迁,切莫叫错了,也不可说起梁山,免得被人看破。”

阮小七也是兴致勃勃,对晁勇的叮嘱也没有不耐烦,笑道:“勇哥儿放心,我也知道东京不比济州。只要带我去吃新酒,这些都依的你。小七这一路便装作哑巴,去东京吃上几十碗新酒便好。”

一路无话,终于赶在八月十四傍晚,三人到的东京。

一进城门,便仿佛进了酒城一般,或浓郁、或清香、或芬芳,各种酒香掺杂在空气中,深吸一口气,仿佛都要醉倒一般。

阮小七吸了口气,兴奋的满脸通红,道:“这一遭是来着了,勇哥儿,我们先去吃几碗,再找歇息的地方吧。”

晁勇看天色尚早,便也笑道:“好吧,咱们便先去樊楼。”

阮小七和时迁听说去樊楼,顿时脚步又快了几分。

东京大小商家无数,只正店便有七十二家,其中樊楼便是七十二正店之首,可以说名扬全国。

樊楼也叫白楼、矾楼,坐镇樊楼的便是李师师,政和年间,樊楼捧出李师师,色艺双全的李师师连夺数年花魁,稳坐上厅行首。多少名士显贵,流连樊楼,只为一亲芳泽。

樊楼也借助李师师,成为七十二正店之首。

直到后来当今圣上成为李师师恩客,这才彻底断了别人一亲芳泽的念头。

不过不少名士还是趋之若鹜,只为一睹芳容,听伊人弹一曲、唱一曲,便心满意足了,可见李师师魅力。

因为圣上的缘故,李师师也不能再随意接待客人,只能以以文会友的名义,搜罗一些佳曲妙词。

很多人为了看看何等美人可以迷得当今圣上神魂颠倒,特意搜罗一些词曲送给李师师,只为博得美人称赞,一睹芳容。

樊楼对东京人来说可谓无人不知,三人稍一打听,便来到樊楼。

远远便见一座彩楼门,上插许多彩旗,正写着“新酒”二字,其中最大一面彩旗上却写着“丰乐楼”三字。

当今圣上恋上李师师,成为樊楼常客后,樊楼为了迎接圣驾,只好重新翻修一遍,中间停业数月。

赵佶高兴之余,亲自赐了丰乐楼的名字,寓意百姓丰衣足食之后来此玩乐,可以说政治意味浓厚。

正如蔡京上书的“丰亨豫大”一般,“天下太平府库充盈,百姓鼓腹讴歌,此所谓丰也,三代乌有此盛。既然丰亨,便可豫大。”

徽宗赵佶于是铸九鼎,做明堂、延福宫,筑艮岳,彰显盛德皇恩。

当然百姓叫了几十年樊楼,也不会因为皇帝御赐名字,一下便改口,因此人们还是以樊楼称呼。

新修的樊楼已不是一栋独楼,而是分为东、南、西、北、中五楼,五楼便按照方位建造,中间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其中装饰奢华,珠帘绣额,到了晚间,灯烛辉煌,恍如白昼。

翻修完毕,重新开业时,樊楼为了让新老顾客光临,每日最先到的三名顾客,都会送金旗一面,因此没过几日,樊楼便又恢复了往昔的人气。

三人刚走到樊楼门口,便见两侧各站三个小二候着,边上一个小二看三人有进楼的样子,马上迎上来,道:“三位公子去哪一楼?”

晁勇从袖兜滑出一锭银子,随手扔给小二,道:“我等第一次来,选一处幽静些的地方便是。”

小二暗暗掂了掂银子,感觉足有二三两,顿时喜笑颜开,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公子里边请,今晚公子吃喝玩乐便都由小的伺候,包管都是樊楼最好的。”

两边的小二也都看到晁勇扔出的银子,顿时都投来羡慕的眼光,樊楼里面也马上走出一个小二补上空位。

进入樊楼内部,入目便是一段长廊,约有百步,此时虽然还没天黑,但已是灯烛辉煌,长廊两边则或站、或坐数百身穿艳丽衣服的女子,燕瘦环肥,妖艳清纯,应有尽有。

看到有客人进来,顿时一个个摆出自以为最诱人的姿势,好引得客人点她们花牌。

小二看晁勇似乎有些意动,便道:“三位公子要酒妓还是歌伎?酒妓以金赛兰、范都宜、唐安安最佳,三人貌美如花,体态窈窕,被客人点牌最多。歌伎则以钱三姐、季惜惜、吕双双为优,歌喉婉转,又都有拿手乐器。三位公子若是不满意了,还可以再点花牌换人。”

晁勇倒是很有兴趣听听古代的曲子,喝喝花酒,不过看阮小七似乎并没太多留意两边女人,便道:“小七,没有兴趣?”

阮小七摇头道:“我只爱喝酒、赌钱,勇哥儿你们不用管我,我只吃酒便是。”

晁勇原本还有些心思,看阮小七,便也没了兴致,转头看时迁却是两眼放光的盯着一边酒妓,笑道:“张迁你看上哪个了?”

时迁仔细的看了一阵,才指着一个上围异常丰满的女子,不好意思的道:“便是那个吧。”

小二笑道:“好的,我先取了她花牌,待三位定下位置,让她上去便是。”

说着又对晁勇道:“这位公子可有中意的?”

晁勇笑道:“算了,我也吃些酒便罢。”

时迁看二人都只吃酒,顿时不好意思道:“那我也算了。”

晁勇笑道:“无妨,好不容易来趟东京,大家都要尽兴。小二,前面带路吧。”

小二自然也不愿把到手的买卖再推出去,看晁勇做主,马上快步走到前面带路。

(上午工作,时间有限,码字不多,本来打算写完樊楼这一章一起发,但好像不少人等不急了。先发这些吧,晚上再更新一章。

感谢死要钱金不换大额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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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初会师师

小二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三位公子,樊楼分为东、南、西、北、中五楼,西楼最大,不过西楼正对皇宫,在那上面可以看见皇宫里面情形,因此西楼现在不准接客了。”

说完又道:“师师姑娘便住在西楼,三位公子若是有上佳诗词、曲谱,小的可以递到师师姑娘那里。若是能被师师姑娘看中,三位公子便可以去西楼小坐片刻,若是师师姑娘兴致高,说不得会为三位公子弹奏一曲。如今师师姑娘一曲,可是千金难求。”

阮小七闻言,脱口问道:“可是和那皇帝打的火热那个?”

小二忙道:“公子小声些,虽然此事已是人尽皆知,我等也不可议论。”

徽宗赵佶与李师师相识却是在前两年,随着徽宗出宫逐渐频繁,二人的事情也逐渐在东京传开。

但弄得人尽皆知还是今年,樊楼新建以后,西楼成了李师师一人独居之地,徽宗便来的更频繁了。

御史曹辅便直接上奏说,“易服微行,宿于某娼之家,自陛下始”。痛斥徽宗玩安忽危,惹得徽宗一怒之下,把他贬到郴州编管。

也正是由于这一奏一贬,让全天下百姓都知道了当今圣上是一个风流天子。

晁勇也是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澄心堂纸,笑道:“我也多曾听闻师师姑娘美名,前些日子偶得一阙词,也不知入得佳人眼否,麻烦小二给送过去。”

李师师艳名远扬,仰慕者如过江之鲤,小二鸿雁传书的活不知道干了多少,对各种纸张也十分熟悉。

一看晁勇拿出的居然是歙州制造的澄心堂纸,对晁勇的身价评估顿时又提高了许多。

造纸术发明到当朝,品种已是极多,著名的便有四川的布头笺、冷金笺,歙州的凝霜、澄心,宣州的栗纸,浙江的藤纸,温州的蠲纸等等。

但最好的还要属澄心堂纸,此纸滑如春水,细密如蚕茧,坚韧胜蜀笺,最长可以做到五十尺,匀薄如一。

南唐后主李煜便称赞澄心堂纸为“纸中之王”,专门建“澄心堂”来贮藏。

宋灭南唐后,澄心堂纸也成了歙州贡品之一,也十分得北宋皇室喜欢,当朝名家都以在澄心堂纸上书画为荣。

因为权贵喜爱,也引得澄心堂纸价格昂贵,等闲文人便是偶然得到一片,也不舍得在上面书画。

晁勇这一张却是梁山洗劫东平府时被主人当做珍宝收藏,才偶然得到,为了见李师师一面,便让吴用直接在上面书写了。

小二接过澄心堂纸,小心放入怀中,道:“公子稍等,我先带你们挑处阁子,稍后再送过去。师师姑娘不定何时看,公子不放一边吃酒一边等候,若是师师姑娘看中了,她便会让人来知会的。”

晁勇点头道:“也好,不知除去这西楼,哪一楼又好些?”

“北楼最佳,北楼推开窗户,白日可以眺望艮岳,夜晚则可以观赏州桥夜市与汴河游女。”

晁勇一听可以看到艮岳,顿时来了兴致。

艮岳可说恶名远扬,杨志押运的花石纲便是为了修建艮岳,方腊造反,由头也是东南百姓苦于花石纲。可以说艮岳的修建,动摇了宋朝半壁江山。

晁勇也很想看看那号称“搜尽天下名花异石”的艮岳,当下便让小二头前带路。

三人跟随小二上了北楼,便见楼中都分作一个个小阁子,每个阁子门上都订着小木牌写着名字,醉霄、归云、仰啸、归林,却不同樊楼一般,一个个文雅的紧。

晁勇选了仰啸阁,小二上前推开门,便见其中布置文雅,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山水画。

三人落座,阮小七便迫不及待的道:“你这樊楼有甚好酒?”

“本楼自酿眉寿、和旨最为出名。”

“那便先各来五斤,其他菜肴,尽管挑好的上。爷爷吃尽兴了,少不了你的赏赐。”

小二一听还有赏赐,顿时乐道:“那三位公子稍等,小的这便去安排。”

晁勇看着阮小七豪爽的样子,也不由暗乐。

晁盖等人在黄泥岗劫了生辰纲后,那价值十万贯的珠宝便让七人分了,上了梁山后,晁盖把他那份拿出来算做山寨公用。阮小七众人本来也想出一部分,但被晁盖拒绝了。

平日在梁山,阮小七也是有钱没地儿花,因此这次来东京却是带了很多金银,因此口气也不是一般大。

趁着小二去张罗的空当,晁勇走到窗户边,不远处的艮岳便映入眼帘。

此时艮岳还未完工,虽然已是傍晚,但园中工匠还是干的热火朝天。园中已经安放了不少奇石,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一些体形较大的奇石还是给人十分震撼的美,让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看,那许多百姓拉的那块巨石,也不知这昏君废了多少人力,才拉来东京。”

晁勇正欣赏间,阮小七也走到窗边来,只是在他眼中似乎那些奇石和河滩顽石一般,并无甚美可言,只是痛恨赵佶让百姓弄这些石头来。

晁勇欣赏之余,也觉赵佶太过昏庸,开封地势平坦,没有丛山峻岭,这些奇石都是从千里迢迢的江南运来,每一块石头后面都不知沾染了多少百姓血汗。

想到这些,晁勇也没了继续欣赏的心思,点头道:“赵佶逆天行事,总有一天自取其祸。好了,东京做公的遍地都是,我们还是不要谈论他了,等着吃酒便是。”

两人刚刚坐下,便见小二抱着两坛酒进来,身后跟着时迁方才选中的女子。

那女子与三人见过礼,便坐到时迁旁边,殷勤的起身要为三人倒酒。

“你伺候他便罢,我自己动手。”

阮小七却已先一步抢过酒坛,给自己和晁勇满上,然后才放到酒桌上。

晁勇见时迁有些不自在,也不由无奈的对那女子笑道:“你只管伺候好那位爷,他须少不了你的赏赐。”

时迁见晁勇似乎并不反感,也大起胆来,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锭银子,放入酒妓峰峦起伏处,顺手在高耸的丰胸上摸了一把。

那女子显然不是刚刚入行之人,虽然旁边还有晁勇二人,但看到时迁塞给她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顿时使出百般妩媚,与时迁旁若无人的调笑起来,随着两人不断的亲热,酒坛的酒也是被时迁一碗一碗的喝下。

晁勇看着时迁此时大异平常的豪气,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酒妓这么盛行了。便是酒量再不济的人,在这些妖媚女子伺候下,恐怕也要多喝几坛。

日积月累,不知要为朝廷多纳多少税,因此北宋朝廷才顾不得有伤风化的议论,极力推广酒妓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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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写的樊楼都是根据史书描述编写,查阅了大量资料,还原北宋第一楼的盛况。一方面让大家了解北宋商业的发达,宣传、促销这些手段都是祖宗玩的剩下的,另一方面也是为后文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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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时迁盗甲

三人正吃酒间,门外伺候的小二满脸惊奇的进来道:“恭喜公子,师师姑娘传下话来,请公子去西楼一叙。”

他们每日都要替很多人给李师师送词曲,但最后能入得李师师法眼的却很少。

因为李师师成名后交往的便都是当代大词人,便是当今圣上也是大家,李师师耳濡目染,文化造诣自然也极高,而且所求词曲最后都是要表演给当今圣上听,自然是精益求精。

晁勇对此却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送去的却是辛弃疾流传后世的一首词,辛弃疾在词坛的地位可是堪与苏轼相提并论,若是这都无法让李师师动心,那他还真就只能和水浒中宋江一般,用重金贿赂老鸨去见这位风尘妃子了。

“小七、张迁,你们去吗?”

有时迁和酒妓在那亲热,阮小七也觉今日的酒喝得不痛快,起身道:“去,我也想看看那李师师长得如何模样。”

时迁此时早已喝得半酣,把酒妓衣服都扯得七零八落,胸前大片的风光暴露在空气中。早巴不得两人离开,好更进一步,闻言马上道:“我若想去,什么地方去不得。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吃酒。”

晁勇也知道以时迁飞檐走壁的功夫,恐怕除了皇宫,还真没有什么去不得的地方。

离西楼还有十数步,便见两个精干汉子守着,一副闲人勿近的样子,站在那里,腰杆笔直,不像一般家丁护院。

楼门口一位十五六岁清秀女侍看到小二领着人过来,这才迎上来。

小二明显有些畏惧那两个汉子,离着两人还有三四步,便停下脚步介绍道:“来的是师师姑娘身边的梅香姐,便由她带两位去见师师姑娘。小的却是进不得西楼,小的便在此等候两位公子。”

梅香迎上前来,好奇的打量了晁勇二人几眼,然后便道:“两位公子随我来吧。”

“那便有劳姑娘了。”

晁勇跟随梅香走过二人身边,其中一人深深盯了晁勇一眼,警告意味浓厚。

晁勇暗道:看来是皇帝留在这里守卫李师师的大内侍卫,免得李师师被一些无知的人打扰了。同时也可以警告一些李师师要见的人,不要逾越。

二人跟随女侍进入西楼,便见两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下设几把犀皮交椅。

晁勇虽然不懂书画,但也看出是名家字画,不是先前北楼阁子里挂着的那般普通书画。仔细一看,其中一幅居然是当今太师蔡京送给李师师的,上面还有蔡京题字。

晁勇不由好奇的再往前看,前面一幅却是一幅花鸟画,上面还题了一首诗,但却没有落款。不过看字迹正是当今风流天子的瘦金体,而且能排在权相蔡京前面,恐怕除了那位风流天子,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看着当今天子和太师的字画,晁勇也不知道是该称赞李师师的魅力,还是该感叹这对君臣的可笑了。

“两位公子稍等,我去请姑娘出来。”

女侍进去片刻,便见一女缓缓走了出来。

阮小七呆呆的看着李师师,问道:“莫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晁勇见了李师师,才知道什么叫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扈三娘美则美矣,但只觉是一个美人,而李师师的美却给人一种不该属于人间的美的感觉,仿佛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这么美。

李师师听到阮小七如此惊叹,也是不由莞尔。

说话的这人肤色偏黑,此时虽然表情略显呆滞,但还是难掩桀骜,似乎不像会写词的人。另一人长相清秀,虽然看起来也有些文雅,但看年龄不过十七八岁,恐怕也写不出如此好词。

李师师好奇的晁勇道:“敢问公子可是作词之人?”

晁勇此时也回过神来,看李师师一副好奇的样子,也很想说是自己做的。不过想想自己那可怜的文学底蕴,便只能无奈的打消这个主意了。虽然自己还能记得几首北宋以后的绝佳诗词,但随便一交流,便能看出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文学素养,剽窃没有那么容易啊。

“在下不过粗通文字,如何能做出那般妙词。那阙词却是一个好友所作,这次要来东京游玩,听得师师姑娘喜好词曲,便向他讨了来,好一睹芳容。”

李师师好不容易寻得一首好词,原本以为可以见到作词人,再求得几首。听到晁勇不是作词人,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晁勇看着李师师失望,心中居然生出一丝不忍,几乎便要说出那词是辛弃疾所作。

话到嘴边,才猛然清醒过来,不禁大为感叹李师师魅力。

真是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啊,怪不得能迷惑众生。

“两位公子请坐。”

三人分主宾落座,李师师问道:“两位公子,听口音似乎是京东人士?”

晁勇笑道:“师师姑娘博闻强识,我二人正是京东人士。”

“容我再猜一猜,公子那友人可是一位女子?”

晁勇自然知道她所说友人是作词的人,不过听到李师师判断是一个女人,不由一愣,摇头道:“不是,师师姑娘如何有此推测?”

李师师看晁勇似乎并非虚言,不由疑惑道:“我看此词词风清丽,婉约妩媚,叙述的又是一个女子相思之情,与易安居士早些年的词有些相似。大观年间,易安居士随夫归隐青州。公子又来自京东,所以猜测这词是易安居士新作。不想居然是一个男子所作。”

辛弃疾的词雄浑豪迈,算是豪放派词人,与苏轼并称“苏辛”,作品多是豪迈之作,但也不乏一些婉约小词。

晁勇送给李师师的便是辛弃疾的一首满江红,全词通俗易懂,是他记得的不多的几首古诗词之一。

“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人去后、吹箫声断,倚楼人独。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但试把一纸寄来书,从头读。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最苦是、立尽月黄昏,阑干曲。”

晁勇笑道:“这等小词不过是他游戏之作,他还有很多豪放佳作堪比苏轼、欧阳修,可惜他归隐山林,不愿出仕。”

李师师听到晁勇如此评价作词人,一脸渴望的道:“当今圣上喜好文学,原本以为天下才子已都在京师,没想到山林之中还有这等才子,只恨师师无缘见得一面。”

晁勇虽然不忍拒绝美人,但他也无法把还没出生的辛弃疾找来,只好笑道:“我那好友却是终身不愿进京,不过若是师师姑娘喜欢,我可以再向他讨些佳作送予姑娘。”

虽然无法见到那堪比苏轼的才子,但有幸再见到他的佳作,李师师也是心满意足,笑道:“那师师便先谢过公子了。”

李师师这一笑,便仿佛百花齐放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二人正说话间,女侍来报:“官家来到后面了。”

李师师赶忙道:“今日有贵人前来,师师不敢再留两位。明日金明池共度佳节,他必不来,二位若到时有空了再来,师师必然温酒以待。”

晁勇闻言,也知道是那位风流天子来偷情了,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当下便带着阮小七告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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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楼铺垫写完,后面樊楼会发生大事件,影响整个天下形势,所以樊楼写多了些。晚上还有一章,下章回归水浒,时迁盗甲,计赚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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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计赚徐宁

晁勇二人回到北楼时,阁子里已经只剩下半醉的时迁,傻呵呵的在那笑着。

阮小七看时迁在那神经兮兮的笑,不由奇道:“你这跳蚤,怎么舍得把那酒妓打发了啊?”

时迁看俩人回来,才回过神来,淫笑道:“多使些银子尽兴了,自然也就打发她走了。你们见得李师师长得如何?”

阮小七笑道:“仙女一般,比你刚才那女人好上百倍。”

时迁也知道阮小七心直口快,笑道:“任她天仙一般,我只喜欢丰满的。”

阮小七毫不留情的讥讽道:“你是只喜欢胖的吧,也不怕压死你这只跳蚤。”

时迁也不以为意,笑道:“我轻功好。”

晁勇听着两人对话,不由笑道:“好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安歇吧,明日游玩一天,后日还有活干呢。”

阮小七一听有活,顿时来了精神,追问道:“什么活?”

晁勇笑道:“这里人多口杂,回去再说。”

阮小七又追问几次,看晁勇守口如瓶,也只好作罢。

三人出了樊楼,随意找个客栈安歇。

次日,皎洁的月亮刚刚爬上树梢,京城大街小巷就热闹起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三人在樊楼吃过新酒,便随着人流向金明池涌去。

金明池位于顺天门外,金明池始建于五代后周,原是供演习水军之用。政和年间,宋徽宗在金明池内广建殿宇,金明池也成了他春游和观看水戏的地方。

每年三月初一到四月初八开放月余,允许百姓进去游览。

彼时,金明池春意盎然,桃红似锦,柳绿如烟,花间粉蝶,树上黄鹂,京城居民倾城而出,到金明池郊游。金明池内还遍植莲藕,每逢阴雨绵绵之夜,人们多爱到此地听雨打荷叶的声音。雨过天晴万物清新,更有一番新气象,这便是著名的汴京八景之一的“金池夜雨”。

此外便是中秋之时,赵佶在金明池普天同庆,百姓可以进去观踏歌表演,其他时间便只有皇室可以进去游玩。

踏歌是金明池畔实景演出,池中心平台一群盛装的宫廷女子在月华中联袂为歌,踏地为节,美妙绝伦,如梦如幻。

皇帝带着一众大臣在池北楼上观看表演,百姓们则在东岸临时搭盖的彩棚下观看。

这夜,百姓都涌来看这平日只有皇帝才能看到的表演,万头攒动的场面难免有些混乱,正是“来归相怨怒,都为观踏歌”。

当晚,徐宁三更天才回的家中,睡不到两个时辰,便又起来,胡乱吃些东西,赶到皇宫当值。

黄昏时分,徐宁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家走来。

刚刚到的巷口,便见家中一个丫鬟在自家门口焦急张望着,看到他回来,顿时快步跑来,同时喊道:“主人可算回来了,家中也不知何时进了贼人,单单只将梁上那个皮匣子盗去,留下书信让主人拿五千贯去城东三十里外的陈家酒店赎。我们要去给主人报信,却又进不得宫中,只能在此苦等,夫人一日都没吃饭,只等着主人回来拿主意呢。”

徐宁一听传家之宝丢失,也是两眼发晕,进的大堂,便见夫人正趴在桌上哭着。

徐宁虽然也是心焦如焚,但看到夫人如此憔悴,也只能强撑着安慰道:“无妨,贼人不是留下书信了吗。娘子去给我准备金银,我把雁翎甲换回来便是。”

徐娘娘子闻言,惊道:“相公不报官吗?让官差把贼人拿了便是,何须把这许多金银都便宜了贼人。”

徐宁摇头道:“先前花儿王太尉曾还我三万贯钱,我不曾舍得卖与他。恐怕久后军前阵后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只推没了。这次声张起来,枉惹他人耻笑。况且贼人胆敢留书,必然不怕报官。若是打草惊蛇,唬的贼人走了,我再去哪里追回雁翎甲。这雁翎甲却是祖传四代之宝,若是从我手里遗失,九泉之下,我也没有颜面去见祖宗。”

徐宁娘子见丈夫说的如此严重,也只好道:“那官人且歇一晚,明早去宫中告了假,再出城不迟。”

“此事耽搁不得,万一贼人等不急,一走了之,我却去哪寻回雁翎甲。你快去为我准备金银,徐丁,你给我备马,我要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今晚必然是回不来了,徐丁待会去曹奉家一趟,让他给我告假。”

徐宁回房带了腰刀,等他娘子把金银凑齐,便牵着马出城而来。

一出城,徐宁便策马狂奔。

天色将黑,才看到陈家酒店,到的门前,飞身下马。

进入陈家酒店,环视一圈,却只有两个客人。一个英武后生,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另一个稍大些,有二十四五年龄,身材精瘦,满脸的桀骜,当是江湖中人。

难不成他们便是贼人同伙?

徐宁正猜测间,便见那个后生起身道:“阁下可是寻一个皮匣子?”

徐宁一听二人似乎便是自己要寻的人,忙拱手道:“正是,匣子中却是一副雁翎甲,也没甚稀奇。别人拿了也不值甚钱,只是却是在下家传之物,留给后人做个念想的。在下已带了赎金来,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把那匣子还我。”

那后生却忙摆手道:“你也不用与我说,我却不知你们的事情。只是今日路过这酒家歇脚,邻桌一个鲜眼、黑瘦汉子没了酒钱,我便替他付了。临走他说要是有人来寻皮匣子,便让来人代他还我一百贯酒钱,然后再把他的话转达便是。”

徐宁一听,便要从随身包裹中掏钱,蓦然想起这却是正好的赎金,若是少了一百贯,万一贼人不依,到时又生坎坷。

“小兄弟,不是我舍不得这一百贯。只是这包裹中金银都是赎金,若是少了,只怕误事。这样,小兄弟若是信我,便先把那人的留言告诉我。在这里等我一日,待我赎回匣子来,我带你回家取钱。”

晁勇笑道:“不是不信你,只是我却有事在身,等不得你一日。这样,你给我写个条子,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去你家取便是。我看大哥也是君子,断然不会胡乱写了诓我。”

徐宁见晁勇如此相信他,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当下叫店家拿来笔墨,照着晁勇口述写了张条子。

(大家可以猜猜后面怎么赚徐宁上山

“死要钱金不换”,你要加的角色已经有了初步构想,方便的时候进粉丝群讨论吧,不然到时就按我的设想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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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假托天命

徐宁走后,徐宁娘子便有些心神不宁。

一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看看天色将亮,便起床张罗早饭,同时打发一个丫鬟去门口等候徐宁,一旦看到徐宁,便来给她传话。

看看日头渐高,徐宁娘子也逐渐焦躁起来,看着满地乱跑的儿子,不由就给了一巴掌。

六七岁的徐晟顿时被打蒙了,看平日温和的母亲突然变了个样,吓得呜呜大哭起来。

徐宁娘子打完一巴掌,也顿时心疼起来,抱着儿子也哭起来。

“娘亲别哭了,小晟不疼。”

小徐晟看母亲哭起来,反倒细声安慰起母亲来。

徐宁娘子刚要说话,便听门外守着的丫鬟喊道:“有主人消息了。”

徐宁娘子顿时丢下儿子,转身往门外跑来。

到的门口,却发现来人不是丈夫徐宁,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拿着一个红羊皮匣子。仔细一看上面也是白线刺着绿云头如意,中间狮子滚绣球,正与自家丢失的匣子一模一样。

丫鬟看夫人一脸疑惑,赶忙解释道:“这位公子说有主人消息。”

徐宁娘子闻言,福了一福,道:“还请公子告知我家官人消息。”

晁勇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徐宁道:“我是城东三十里外的陈家酒店的少东家,今早一个浑身是伤的汉子闯入我店里,说是与贼人起了冲突,托我把这个匣子送来这里。又写了这张字条,说是给我的酬金。”

徐宁娘子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简单的一行字,“送予持字条的小哥一百贯,徐宁”,看字迹正是丈夫徐宁的字迹。

徐宁娘子惊慌道:“正是我家官人所写,官人他伤的严重吗?”

晁勇摇摇头,叹息道:“我来时说话已经有些艰难了,只怕是不行了,才托我来送匣子传话。你家官人让我把匣子送到,并让夫人赶紧带着儿子去见他最后一面,去迟了恐怕……。”

徐娘子一听徐宁快不行了,顿时身子一摇,险些摔倒。

幸亏旁边丫鬟机灵,扶住了她。

晁勇看徐娘子被打击的够呛,也是心中惭愧,安慰道:“夫人保重,也或许你家官人已经有所好转。这是匣子,你看看里面东西可在。”

徐宁娘子闻言,也是眼睛一亮,接过匣子,便递给丫鬟,道:“你仔细收好,待我回来。”

“徐丁,快准备马车。”

晁勇把匣子拿来便是为了取信徐娘子,看她看都没看,不由一愣。

早知道便随便往匣子里放点东西给她了,也省的时迁再偷一次。

下人准备马车的空当,徐娘子也取来银子给了晁勇。

却说徐宁给晁勇写了字条后,换得的消息却是明日午时在五十里外的另一处酒家交赎金。

徐宁看天色已晚,也只好在陈家酒店歇下来。

次日清晨,徐宁却是与晁勇二人一同出门,不同的是徐宁继续往东,而晁勇二人则往东京而去。

徐宁一路打马疾驰,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到的指定酒家,一直等到午时却没见有人来搭讪,他也问了店中所有客人却没人理他,一直在酒家坐到晚间都没出现他要找的人。

第三日,他又等了半日,才不甘的返回东京。

回到家中,却又听说一个噩耗,昨日一个年轻后生拿着他祖传的雁翎甲和他写的字条把他夫人和儿子都赚走了。

当晚,丫鬟只是打了个盹,保管的雁翎甲便又不翼而飞了,留下的又是一封书信,让徐宁去陈家酒店。

徐宁一听贼人居然又赚走他夫人和爱子,气得怒啸一声,便又上马往城外陈家酒店赶去。

将要到的陈家酒店,徐宁便看见官道边一匹神骏的黑马,马上正是先前在酒店让自己写字条的后生。

看到这三番两次戏弄自己的人,徐宁两眼怒火直喷,恨不得拔出腰刀,把这贼子砍做两断,以消心头之恨。

只是想到现在妻子都下落不明,也只能强忍怒火,抱拳赔笑道:“不知徐宁哪里得罪了小兄弟,让小兄弟如此戏弄我。”

晁勇当初想出这个计策后,也是十分不忍,毕竟这样来回折腾人,虽然比不得宋江动辄杀人嫁祸阴损,但也够让人窝火的。

只是为了赚徐宁上山,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如此做。

此时看徐宁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不由更是惭愧,翻身下马,拜倒在地,道:“你我素不相识,谈何得罪。实在是晁勇不得不如此做,还请徐将军原谅。”

徐宁虽然也是一肚子火,但看晁勇行了如此大礼,也只好下马扶起晁勇,道:“你有什么难处只管说来,我若能帮你的,一定不会推辞,何用费这许多周折。”

晁勇惭愧道:“不瞒将军,我是梁山小霸王晁勇。如今朝廷奸臣当道,荼毒百姓,我梁山有心替天行道,无奈兵微将寡,朝廷又来势汹汹,因此在四方招贤纳士,以抵敌官兵,替天行道。这番朝廷派汝宁郡统制呼延灼攻打梁山,呼延家铁甲连环马威震天下,非将军钩镰枪不可破,因此晁勇斗胆设下此计,还请徐将军上山助我梁山破掉那铁甲连环马。”

徐宁先前听到晁勇这个名字便觉有些熟悉,只是没把眼前之人和那先后劫掠郓城县、东平府的梁山巨寇晁盖之子小霸王晁勇联系到一起,毕竟这可是天子脚下,而晁勇却是朝廷缉拿的巨寇,没想到他敢亲身犯险。

徐宁听到要他落草为寇,略一犹豫便问道:“我夫人和儿子可是已经在去梁山的路上?”

晁勇尴尬道:“徐将军放心,我已经让人小心照料,一定不会委屈了徐夫人和令公子。徐将军的雁翎甲也已让人送上梁山,等将军上山,一定原物奉还。”

徐宁听得三样最重要的东西都无恙,便也有了决定,但略一思忖,不由眉头一皱,道:“我虽有祖传钩镰枪法,但这钩镰枪却不是一般铁匠会打造的。没有钩镰枪,我便上了山也破不得连环马。”

晁勇见徐宁已有上山之意,也是大喜,笑道:“我已让人找到一个高手匠人,金钱豹子汤隆,打造钩镰枪当不是问题。”

“他却是我姑舅兄弟,我舅舅便是因善造各种兵器,才被老种经略相公看重,累功做到知寨。前些年听说我那舅舅亡故了,不知如何这表弟却上了梁山。若有他在,打造钩镰枪却是容易。”

晁勇笑道:“我来时他还没上山,不过已访知他下落,着人去请。等我们上的山寨,你兄弟当可团聚。”

徐宁闻言苦笑道:“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们快马赶路,若能追上我夫人和儿子最好,免得他们提心吊胆。”

(多谢“死要钱金不换”和“皓高骛远”连续打赏

今天事情多,只有这一章了,明天两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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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新人指战

晁勇与徐宁一路追赶,终于在到的济州地界时追上阮小七护送的徐宁家眷。

当日晁勇把二人赚出城后,便温言解释了一番,谎说徐宁已经被请到梁山,二人去了便可以一家团聚。

之后又仔细叮嘱阮小七一番,让他护送徐宁家眷回梁山。

时迁则返回东京再次盗雁翎甲留书,晁勇则在陈家酒店等候徐宁上门。

徐宁夫人虽然惊惧落入贼手,但看阮小七一路如兄嫂一般照顾,也逐渐放下心来。

一家团聚,彼此牵挂的夫妻二人看对方都安然无恙也都放下心来。

徐宁也十分守信,看妻儿都没受太大惊吓,一路也没多生干戈。

没几日,一行人到的旱地忽律朱贵酒店,自有山寨船只接应。

晁盖也已得了消息,带着众头领下到金沙滩迎接徐宁。

晁勇便发现众头领中多了一人,七尺以上身材,皮肤黝黑,脸上都是斑斑点点,不像天生的麻子,应该便是金钱豹子汤隆了,脸上色斑应该是长时间在高温的火炉边打铁产生。

晁勇依稀记得水浒中汤隆是李逵请公孙胜去高唐州时碰到的,因此让朱贵派人在高唐州以北寻访。

所幸汤隆打造兵器也颇为有名,没费多少周折便找到了他。

汤隆出身也颇不错,父亲靠打造、研制兵器做到知寨,他也学的一身家传手艺,奈何因贪赌,受不得军中约束,因此不愿再走父亲老路。流落在江湖上,只能靠打铁为生。

汤隆也是不甘平淡之人,听到梁山小霸王特意让人请他上山,二话不说扔了铁锤,便上了梁山。

船只还未停稳,晁盖便上前赔罪道:“小儿自作主张,干出这等偷盗拐骗的事情,还请徐将军见谅。稍后上了山,晁盖当有重罚。”

时迁无奈的和晁勇摇摇头,表示他也没办法,当日他二次潜入徐宁府中,盗了雁翎甲后,便快马加鞭回了山寨,如实禀告给晁盖。

晁盖一听他们在东京居然干出坑蒙拐骗的事情,顿时大怒,当下便要重责时迁,后来想到时迁也是受晁勇指使,才免了时迁责罚,只等晁勇回来。

晁勇闻言,不由脸色一苦,早知道晁盖性子磊落,自己的计策必然讨不得好,看来这顿打是逃不了。

徐宁也不知晁氏父子是不是演双簧,若晁盖真是不知道,那晁勇可以调用山寨人马寻找汤隆,显然在山寨中也很有地位,虽然自己也有些恼他害自己落草,但自己刚上山却是不能得罪他,赶忙道:“小霸王虽有不当之处,但路上已经和我认过错,天王便饶过他吧。”

林冲和徐宁也是旧识,一向又与晁勇亲近,当下也帮腔道:“正是,何况勇哥儿也是为山寨招贤纳士,看在他初衷尚好的面上,这次便且饶过他吧。”

晁盖却道:“你们谁也不要求情,若是山上之人都和他一般坑蒙拐骗,我梁山替天行道的名头还不败尽。好了,大家且先把徐将军迎上山。”

当下众人上的山寨,晁盖已在聚义厅摆下酒席给徐宁接风。

众人落座,晁勇正想躲到后面点的地方坐下,已被晁盖看到,喝道:“逆子,往哪里躲,先吃了你的三十军棍再来吃酒。”

晁勇闻言,也只好尴尬的起身往厅外走去。

徐宁见来真的,赶忙起身道:“天王息怒,少寨主不过年少任性一些,且看我面上,饶他这一回。”

晁盖摇头道:“徐将军发话,晁盖原不该拒绝。不过山有山规,任何人逾越不得。执法队,还不把他拖下去。”

晁勇摇手止住门外进来的两个执法队员,道:“我自去领罚便是。”

林冲见晁盖似乎铁了心要处罚晁勇,也是大急,赶忙看向军师吴用。

执法队执法甚严,三十军棍下去,最轻也是皮开肉绽,一个不好便是伤筋动骨,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得养上个把月。

吴用看林冲求救,摇摇羽扇,笑道:“天王息怒,我还有一个疑问,待问了他再打不迟。”

晁盖闻言,也只好道:“逆子,你且先回来。”

吴用看晁勇回来,问道:“这天下豪杰众多,你却为何独要去请徐将军?”

晁勇闻言,无奈的道:“我等前番劫了东平府,朝廷会派呼延灼来打我梁山,呼延家铁甲连环马威震天下,只有徐将军钩镰枪法可破,因此晁勇不得不出此下策。”

吴用奇道:“山寨探子都没消息,你却从何得知是呼延灼领兵?”

晁勇很想说是在东京偶然听到,但他还没去东京之前,便让朱贵寻找汤隆,而且他还不知是否真是呼延灼领兵。

只是想到水浒中朝廷第一次派大军攻打梁山,便是呼延灼领兵,而且也只有呼延灼铁甲连环马难破,若是其他人领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而且他又正好去东京游玩,顺道便把徐宁赚上山了,也省的真是呼延灼来攻时,梁山损兵折将,还得再费时日去请徐宁。

金国已是快速崛起,用不了几年

晁勇当然不能说他知道呼延灼迟早会来打梁山,他也只是顺道拐了徐宁。

看晁盖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上次流星坠落伤着以后,我便常做些怪异的梦。这次便是梦里九天玄女娘娘与我说的。”

今年二月,流星落到晁盖庄上,独独点着了晁勇屋子,晁勇昏睡一日才醒过来。

晁盖也知道儿子自此后便开了窍似的,但这做梦还是第一次听说,愣道:“军规第二条,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你可知道?”

山寨每个人入伍必先背十七条军规,晁勇自然也是烂熟于心,硬着头皮道:“自然知道,只是此事却非胡说。流星落入我屋中,爹爹也是知道的,那陨星不还被爹爹收藏了吗?”

汤隆闻言,惊道:“多大陨石?那可是制造兵器的好材料。”

晁盖笑道:“不过鸡蛋大小,也做不得什么,若是大了,恐怕他也没了性命了。”

汤隆听到不过鸡蛋大小,也不由失望的摇摇头,便是真能做兵器,这般大小,也做不出什么来。

晁盖顿了顿,却又道:“流星是真的,但这九天玄女娘娘别人却不知。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假。”

晁勇想了想,毕竟自己回到的是水浒世界,大部分情节应该和水浒一般才是,冒些险说不定能收的奇效。

当下道:“确实是我梦到的,只是有些记不清时间了。不是这次便是下次,若呼延灼没有来打我梁山,那时情愿领罚。”

公孙胜一脸怀疑的看着晁勇,他靠这些神神鬼鬼的糊弄了不少贪官,其实他自己是不信的,不然他怎敢装神弄鬼。

大多数时候都是早已打探清楚,再装作能掐会算去糊弄人。难不成晁勇早已得了消息,故意哄骗众人?

公孙胜却不为所动,看向徐宁道:“我等劫了东平府也有月余了,朝廷必然分派已定。徐将军,你在东京任职,可曾听到朝廷派谁领兵?”

徐宁摇头道:“梁山诸事都是因劫了蔡京生辰纲而起,蔡京也没敢惊动圣上,因此这些事情都没在朝堂讨论,恐怕又是几个权奸私下弄权。又赶上中秋大庆,兵马调动可能迟了些,因此汴京也还没有风声。”

众人听徐宁这般说,便也都信了晁勇七分。毕竟朝廷派谁来攻打梁山,也只有朝廷几个权臣可以影响。

等到随后呼延灼真的领兵来攻时,山寨便慢慢传出晁勇乃星辰下凡。

晁盖对这个说法也是深信不疑,此后很多事情都让晁勇自己决断,再不过问。

盖因晁盖本就有些相信鬼神之说,当初西溪村造了个青石宝塔,东溪村人说那宝塔把西溪村水鬼都赶到东溪村来了,晁盖便信以为真,一人前去夺了过来放在东溪村,才有了托塔天王这个诨号。

水浒中,宋江从江州被救上山后,回宋家庄一趟,便整出九天玄女和三卷天书来。恐怕公孙胜便是看出宋江居心不良,而晁盖又深信不疑,梁山恐怕要从此多事,才借故下山,回乡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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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活捉彭玘

徐宁上山次日开始,全军操练便增加了钩镰枪基本枪法。

待几日后探的果然是呼延灼领兵前来,晁盖便果断的从梁山正军中选出一千精锐,交给徐宁统领,晓夜操练。

却说呼延灼接到枢密院调令后,限期赶入东京去见了蔡京,蔡京看呼延灼一表非俗,便询问呼延灼对策。

呼延灼也已得知东平府剿灭梁山草寇不成,反而被趁势劫了城池。当下也不敢大意,又推荐了百胜将军韩滔、天目将军彭玘做正副先锋。

蔡京见呼延灼用兵谨慎,也是欢喜,当下又让人去调韩滔、彭玘进京。

三人到齐,又在御教场演武,蔡京看罢这才放心,令三人回去调拨本地兵马。

三地兵马刚要调拨,却又赶上中秋佳节东京大庆,为防兵变,各地兵马不得进京畿地区。

过了中秋,三地兵马这才开拔,赶到东京汇齐。因此中秋前,东京并没什么消息传开。

蔡京点视了兵马,又犒赏三军,拨下兵甲战马。

呼延灼看蔡京报仇心切,又位高权重,大口一张便要了三千战马。

要知道赵宋建国以后,便一直缺马,各地军队不过是些零散马军,便是东京天驷监总共也不过两万战马。

呼延家虽有铁甲连环马练兵方法,可惜因为缺少战马,一直无法成军。这次逮着机会,一下便要了三千战马,若是成功剿灭梁山,便可趁机向蔡京讨来这些战马,到时呼延家铁甲连环马便可再次出现。

可惜铁甲连环马训练太费时日,这三千战马只能当做普通战马使用,这次能上战场的连环马军只有自己麾下操练精熟的一百骑。

兵甲拨付整齐,三路兵马便离了东京。

前军开路韩滔,中军主将呼延灼,后军催督彭玘,浩浩荡荡杀奔梁山。

三路兵马刚入济州地界,梁山探马便已报到聚义厅。

众头领齐聚,听到真是呼延灼领兵来攻,看向晁勇的眼神也不由都变了几分。

一阵惊奇过后,吴用才道:“上次晁勇说了以后,山寨便打探了一番,这呼延灼乃开国名将呼延赞之后,武艺精熟,使两条铜鞭,人不可近。方才探马又探的,三路兵马上万,只马军便有三千以上,又有那连环马压阵,不可力敌啊。”

徐宁也道:“我那一千钩镰枪兵虽然只教下三路暗法,但操练时日尚短,还上不得战场。若能再给我一两月时间,当可勉强在一些荆棘之地用兵。”

晁盖闻言,皱眉道:“难不成我等便龟缩在山寨等一两月不成。”

话音刚落,刘唐便起身道:“哥哥不要长他人志气,灭我威风。哥哥下令吧,我刘唐愿做先锋,便是他有十万兵马,我也能杀个通透。”

林冲也知道晁盖刚强性子,生怕他被刘唐蛊惑,赶忙道:“不可大意,若是厢兵,十万也不够刘唐兄弟杀。但呼延灼麾下却是禁军,他又是将门出身,恐怕麾下兵马堪称禁军中精锐,而我山寨兵马不过成军月余,若是正面交锋,恐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阮小七却叫道:“这打仗怎么能怕死人,脑袋掉了,不过碗大块疤。我梁山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宁死不可堕了威风。”

晁勇自然也知道自家老爹性格,若是让他一场不打,便直接闭门不出,恐怕很难。

想了想,道:“呼延灼大军刚来,锐气正盛,不可与他决战。不过若一矢不发便龟缩起来,恐怕让天下英雄笑我梁山无人。等官兵进了我梁山势力范围,我们便去会会他,能捉的他先锋最好,也给呼延灼一个下马威。只是官兵马军众多,我们也只能带马军去,便是被官兵围上,我们也能杀出重围。”

董平也是好战之人,听到点他马军出战,赶忙赞成道:“勇哥儿说的是,便由我马军去会会他。”

晁盖看儿子想出两全其美的计策,笑道:“这计最好,务要活捉那韩滔。军师、刘唐、白胜留下守寨,其余战将都随我下山,阮氏兄弟负责接应。”

刘唐听到让他守寨,马上叫道:“哥哥,也容我去厮杀一回。”

“这番去的都是马军,你只善步战,却是去不得。等过些日子决战,少不了你厮杀。”

分拨已定,董平便去点视自己马军,其余有份下山的头领也都去准备自己战马兵甲。

却说呼延灼先锋韩滔,此人也是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塑,人呼百胜将军。虽然诨号是百胜将军,但韩滔却没上过战场,只是因为当年考武举时,连胜多人,中了武举,因此被人换做百胜将军。

北宋虽然军力不强,但国力却不弱,而且赵宋皇室甘居人下,舍得花钱买平安,因此边境战争一直不多,年少些的将军便很少上过战场了。

韩滔任职的地方更是京畿地区,一直有禁军驻扎,山贼草寇都没有出现过,因此这还是他第一次带兵出征。

大军一路行来,沿途草寇蟊贼纷纷望风而逃,也让韩滔放松了警惕,觉得没有草寇敢和朝廷大军对阵。

虽然已经距离梁山不足三十里,但并没多派探马,也没有让探马加大哨探范围。

韩滔正在马上晃晃悠悠前进时,只见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一股灰尘,而且正快速逼近。

正疑惑时,只见前面探马已经跑来喊道:“报,有几百梁山贼寇来袭。”

韩滔看了眼身后因为行军拉长的队伍,若是此时被梁山马军突袭,恐怕整个前军都会被击散,赶忙喊道:“马军随我迎上去,步军结阵,防备贼寇冲阵。”

晁盖等人此时已距离韩滔前军不过五里,原本看韩滔警惕性不强,还准备直接突袭。没想到韩滔如此果敢,居然率马军迎了上来。

晁盖看韩滔马军都披马甲,若是两边马军撞到一起,恐怕自家马军要折损不少,这二百马军可是梁山仅有的家底,当下不由生出心疼之意,挥手道:“停。”

“放慢马速,慢慢停下来。”

董平听到晁盖突然喊停,差点吓的掉到马下,马军已经冲锋起来,晁盖这一喊停,恐怕不用官兵冲锋,自家便要撞做一团了,赶忙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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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针锋相对

好在董平反应够快,梁山马军又不多,躲避空间也大,因此没有撞做一堆,不过原本锋矢型的突击阵容也已破坏。

董平看对面刚刚要带马军冲锋的韩滔也停下,不由暗叫侥幸。若是韩滔抓住战机,带马军冲锋起来,恐怕梁山马军会损失惨重。

韩滔此时也是暗叫侥幸,自己步军一时半会无法结阵,若是对冲起来,一旦被梁山马军冲到步军那里,恐怕前军便要被打散了。因此看梁山马军放慢马速后,他便也停下刚刚提起的马速。

两军相距一里诡异的停住,两边阵容都是一般的混乱,双方将领也都在暗叫侥幸。

韩滔让麾下兵马重新列阵,横槊勒马,出阵骂道:“天兵到此,不思早早投降,还敢抗拒,讨死不成。今日我便把你水泊填平,梁山踏碎,生擒活捉你这伙反贼,解到京师碎尸万段,也扬我百胜将军姓名。”

晁盖听得韩滔如此猖狂,不由怒道:“谁与我出阵,拿下这厮,显我梁山威风。”

栾廷玉初上梁山,还未立功,以前也是有志考武举之人,知道韩滔是武举出身,便有心较量一下,闻言马上道:“末将请战。”

“好,这厮想来有些武艺,不可大意。”

“得令”

栾廷玉拍马出阵,直取韩滔。

韩滔也不示弱,打马便迎了上来。

两马带着尘土,转眼呼啸而至。

马上二将也都使出平生力气,想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铿”

一声巨响,兵器碰个正着,两人身子都不由一晃,错马而过。

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人拨转马头,抖擞精神,使出平生所学,都想在沙场建功。

不过一盏茶功夫,两人已交手三十余合。

栾廷玉是一心要考武举,每日苦练武艺,打熬身体,而韩滔却是中举封官,马放南山,养尊处优。

两人武艺或许不分伯仲,但体力却是栾廷玉占优,三十余合一过,栾廷玉是越战越勇,而韩滔却是有些力怯了。

又勉强支撑的几回合,韩滔拨开栾廷玉铁棒,调转马头便往本阵逃去。

栾廷玉看韩滔要逃,也不去追赶,取下马鞍上挂着的铁锤,照着韩滔后心便打去。

“啊”

韩滔不妨栾廷玉还有飞锤本领,被打个正着,惨叫一声跌到马下。

此时中军主将呼延灼也已接到消息赶到,看先锋大将韩滔被打到马下,赶忙拍马舞起双鞭,来救韩滔。

栾廷玉看新来这将,后面认军旗上写着“汝宁郡统制呼延灼”,知道来了大将,正欲打马上前建功。

后面董平已叫道:“栾教头少歇,看我战三百回合再理会。”

说话间,董平已舞起双枪,直奔呼延灼。

呼延灼看后面亲军也已救起韩滔,便也舞起双鞭来战董平。

二人使得兵器都是短兵器,两马撞到一起,便画着圈打转起来。

二人双枪对双鞭,枪来鞭往,一时间,看的人眼花缭乱。

斗到三十多合,呼延灼后军也赶到,天目将彭玘看董平双枪使得神出鬼没,呼延灼似乎只有招架之功,赶忙出阵喊道:“主将稍歇,谅此等小贼,何须主将厮杀。末将与他并个输赢。”

这彭玘身材七尺以上长短,面圆耳大,唇阔口方,头戴一顶熟钢狮子盔脑后斗大来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领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绿绒缕颔带;下穿斜皮其跨靴,手里横着一柄三尖四窍八环刀,胯下五明千里黄马花。

扈三娘却是见猎心喜,看又来一将,也顾不得请战,打马出阵,娇声喝道:“大言不惭,看我捉你。”

彭玘看出来一员貌美女将,不由哈哈笑道:“果然是水洼草寇,贼婆娘都上阵了。”

扈三娘见彭玘无礼,俏脸一寒,舞起日月双刀便砍去。

彭玘也舞起三尖两刃刀来迎,两人战不到二十合,扈三娘分开双刀,回马便走。

“哪里走。”

彭玘正有心立功,看扈三娘要走,大吼一声,便追了上来。

扈三娘听到彭玘追来,也是暗喜,把双刀挂在马鞍鞒上,从战袍下取出红绵套索,听得彭玘马蹄声接近,扭过身躯,把套索望空一撒,二十四个金钩倒有大半钩住彭玘盔甲叶子。

扈三娘看套索钩住彭玘,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猛然加速。

彭玘措手不及,便被拖下马来。

扈三娘恨他方才出言不逊,也不减马速,一直把彭玘拖回己阵,彭玘已是灰头土脸,晕头转向。

晁盖看捉的俘虏,让两名亲军下马把彭玘绑了。

呼延灼此时与董平已战了五十多合,见胜不得董平,彭玘又被活捉,不由大怒,奋力逼开董平,拨马往本阵而去。

董平打马追了一段,看呼延灼马快,追之不得,悻悻停下马,喝道:“双鞭呼延灼不过尔尔,若是有胆,再来与我大战一百回合,看我擒得你不。”

呼延灼听到董平激将,也是怒发冲冠,只是如今副将一伤、一被捉,他若再有闪失,大军便没了指挥。

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若当真如此,恐怕三军都要丧尽。

当下只好闭耳不闻,尽起军马,一发向前掩杀。

晁盖见已捉的一将,官兵又来势汹汹,赶忙下令道:“全军撤退。”

董平看呼延灼不敢再斗将,也只好拨转马头,往梁山撤去。

呼延灼挥兵追了十里,看自己大军已拉开数里,看晁盖一伙都是马军,撵杀不得,又怕中了埋伏,只好收兵扎营。

晁盖等人退到水泊边,早有三阮水军接应。

众头领上的聚义厅,执法队员押着彭玘进来,要让彭玘下跪。

“不得无礼。”

晁勇喝退军士,亲自下来解开彭玘身上绳索,拱手道:“军士多有冒犯,还请将军勿怪。”

彭玘赶忙拱手道:“被擒之人,理当被斩,将军如何以礼待之。”

晁勇看彭玘这样说话,心里也有谱了,笑道:“当今权奸蔡京弄权,指使爪牙在各地搜刮百姓,各地爪牙再以生辰纲名义献给蔡京,以供其奢靡生活。我父亲和几位豪杰不忍百姓血汗都被蔡京挥霍,这才愤而劫了他生辰纲,在梁山举起替天行道大旗,杀贪官、救百姓。现在朝廷派将军前来收捕,本该引颈受戮,但恐从此奸臣更加猖獗,百姓民不聊生,因此斗胆冒犯将军虎威,还望将军恕罪。”

彭玘闻言,面朝晁盖单膝下跪,道:“彭玘也早听闻托塔天王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不想如此英雄。倘若天王不嫌彭玘武艺低微,便请天王收留麾下,牵马坠镫。”

晁盖见彭玘愿降,亲自出来扶起彭玘,笑道:“彭将军言重了,可喜我梁山又多一豪杰。来人,摆宴庆贺。”

(感谢“风中飞虹”打赏

今天就这一章了,一天都在整理水浒中武将战力排行,本书想尽力按照水浒中武力去写。但水浒中战力描写太乱,耗费功夫太多,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发帖各抒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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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扬名天下(上)

再说呼延灼收军下寨,便来韩滔营帐看望。

韩滔看主将来探望,便要挣扎着起身。

呼延灼赶忙上前,按住韩滔道:“不要乱动,免得伤情加重。随军大夫如何说?”

韩滔惭愧道:“有盔甲护身,倒不碍事。只是内腑震伤,无法再上马作战,需得将养十余日。”

呼延灼闻言,道:“那便好,韩将军只管放心养伤。明日我遣人往梁山下封战书,若他们敢出战,有我连环马也足以胜他。若梁山贼寇潜伏不出,只能先摸清梁山地形,再议如何进兵。”

韩滔闻言,点头道:“原本以为梁山不过一群宵小之辈,我等大军到此必然能手到擒来,不想梁山草寇中居然有这般多武艺高强之辈。今日斗将挫了我大军锐气,彭将军也被梁山活捉。”

呼延灼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韩将军只管放心养伤,梁山草寇虽然有一些厉害贼首,但梁山兵马却是乌合之众。若再交战,我也不与他斗将,直接挥动全军掩杀,必能大获全胜。”

呼延灼与韩滔、彭玘本就都是旧识,因此呼延灼才会保举二人做副将,所以才会在韩滔面前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其实今日看到梁山兵马只有马军出战,便知道想和梁山贼人决战没那么容易。只是为了让韩滔安心养伤,故意表现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从韩滔营帐出来,呼延灼便修书一封,让人送到梁山去。

晁盖等人正在摆宴庆贺彭玘入伙,山下报来,呼延灼派人下战书。

晁勇看彭玘似乎有些尴尬,便道:“彭将军不如回避一下,若是让朝廷知道将军入伙梁山,恐怕会累及将军家人。待取来将军家眷,我等破了呼延灼兵马,将军再露面不迟,也免去将军和呼延灼对敌尴尬。”

晁盖闻言,也道:“勇儿说的是,你与那呼延灼既有交情,我也不能令你和他沙场对战。”

彭玘本来还有些担心他们让自己去做内应或者与呼延灼兵戎相见,看晁氏父子如此大度,心中最大的担忧也消除,赶忙起身谢过二人,避到后面去。

下战书的却是呼延灼一个亲兵,进到聚义厅看众人正在饮酒,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抱拳道:“我奉呼延将军将令,来此下战书,哪位是梁山之主。”

晁勇上前接过书信,递给晁盖。

晁盖拆开书信,不过是些久闻梁山英勇善战,特下战书,邀梁山兵马出山,一决雌雄。

晁盖看罢信,递给吴用,笑道:“不想我梁山威名已经传播的这么广,便连远道而来的呼延灼将军都听说了。不过我看你等远道而来,军老师疲,此时决战,我梁山胜之不武。这样,你回告呼延灼将军,便说我给你军一个月休整时间,待你军养精蓄锐,我们再行决战。”

下战书的亲兵闻言,一脸讥讽的道:“我早知你梁山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必然不敢与我朝廷大军正面交锋,这下战书也是无用之举。只是呼延灼将军说什么梁山多有豪杰之辈,断然不会做缩头乌龟,现在看来我所料不虚啊。”

晁盖没想到一个小兵也敢如此目中无人,拍案而起,正要说话。

吴用摇扇笑道:“天王息怒,谅他一个小卒,如何能有这般见识,必然是呼延灼教他这般做。天王不要中了他的激将法。

晁盖上下打量了这下战书的官兵一番,看他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点头道:“我如何不知,必然是呼延灼无法进兵,才派你来激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看你也是个不怕死的汉子,便饶你这回,还不退下。”

来使看梁山头领识破己方计策,也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抱拳告辞。

当初呼延灼让他来下战书,他便抱着必死的决心。

毕竟对方是一群草寇,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不一定遵守,而且他要想办法激怒一群草寇,估计这群草寇能给他痛快的一刀,他便算幸运的了。

听说很多草寇都喜欢取活人心肝下酒。战场上明刀明枪还有拼命的机会,这给草寇用激将法的差事却和自杀没两样,还不得好死。若不是呼延灼对他有救命之恩,便是许他个将军,他也不接这个差事。

没想到辱骂了梁山草寇一番,还能活着离开,看来呼延将军的赏赐可以直接给自己,而不用留给自己那该死的婆娘,让她带着改嫁,便宜其他野男人了。

正美美的想着时,只听身后又传来一声“且慢”。

刚刚做着死里逃生的美梦,原本的无所畏惧早已消失,听到这一喊停,不由吓得一哆嗦。

这官兵很想拔腿就跑,但看看门外的守卫,知道没有梁山头领的允许,他很难冲出去。只好艰难的转过身来,脸上也有了一丝畏惧。

阮小七看着这官兵前后变化,不由笑道:“原来这厮方才是装的啊。”

聚义厅中众头领闻言,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

胆怯之心一生,便仿佛坚实的盾牌有了缝隙一般,缝隙只会越来越大。

众头领豪爽的大笑,在官兵眼里也变成了一张张血盆大口,随时都会把他吞下去。

晁勇看下战书的官兵整个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面上已经出现汗迹。不由笑道:“你且放心,我梁山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汉,不是滥杀无辜的草寇。呼延灼给我梁山下战书,我梁山也回他一封战书,休战期间,我梁山每日都会有头领去搦战,若呼延灼有胆,便出来应战。”

这官兵听到晁勇只是让他传话,不由松了口气,虽然此行目的没有达成,但好歹自己保的性命。当下拱手道:“头领战书一定带到。”

晁勇笑道:“那你去吧。”

官兵闻言,赶忙说声告辞,快步往外走去。

吴用看着官兵逃也似离去,笑道:“勇哥儿高明,呼延灼不过仰仗他兵强马壮,想邀我梁山决战。而我梁山却是豪杰众多,呼延灼麾下恐怕找不出几个能与我梁山头领一战的将领。这下反将呼延灼一军,看他如何应付。我山寨头领只管每日轮番去挑战,他若出战,便斩他将领,看他有多少将领可用;他若一直避战,必然士气低落。到时等我山寨钩镰枪兵练好,必能轻易击破呼延灼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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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扬名天下(下)

聚义厅宴会结束,晁勇便在众头领暧昧的眼神中,拉着扈三娘向后山而去。

扈三娘被晁勇拽着手腕一顿疾走,不由娇嗔道:“走慢些,刚才又当着大家面拉我来后山,我娘亲知道了又少不得一阵说。”

晁勇看已没了闲人,这才停下脚步,一把抱住扈三娘道:“答应我,以后再莫上战场。”

扈三娘被晁勇用力的拥抱弄得都有些难以喘息了,扭扭身子,奇道:“为什么啊?”

“你知道吗?今日你出战彭玘,不过二十来合,但我却觉得比一辈子还长,彭玘的一招一式都让我心惊肉跳,生怕你一个招架不住,被彭玘伤着。”

扈三娘听着晁勇的倾诉,不由芳心充满甜意,情郎如此在乎自己,夫复何求。

刚要答应晁勇,但又想到自小习得一身武艺,不由小声道:“我从小便想做花木兰一般的女将军,一直苦练武艺,不上战场不是有些可惜了吗?少上战场可不可以?”

晁勇摇头道:“我也知道对你不公平,只是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我实在不想尝试第二次了。如果你今天有个闪失,我一定会冲进官兵阵中,不是我杀光他们,便是我死在官兵阵中。”

扈三娘听到情郎为了自己不惜性命,不由也抱紧晁勇,感动道:“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上战场了。”

晁勇看三娘委屈自己答应她,也是一阵心中感动,对一个嗜武之人来说,不上战场,是何等艰难的选择,这样一对比倒显得他自私了。

晁勇在三娘白洁的额头亲了一下,柔声道:“先前我觉得用弓箭胜之不武,因此没有去学。明日开始我便学习射术,等我射术大成。你便可以上战场了,我给你压阵,你若不支,我也能帮到你。”

扈三娘却道:“你不想学射术便不要学了,我也不要再上战场了,只要能与你相依相伴便行。”

晁勇笑道:“艺多不压身,况且我也想让你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扈三娘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出嫁从夫,何曾想过婚后还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听到晁勇这般疼爱自己,不由激动的献上香吻。

晁勇看扈三娘难得的主动,也忘情的投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晁勇看天色已经不早,便也送扈三娘回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晁勇、林冲、扈三娘便带了一百马军下了梁山。

九月的晨风,已经有些寒意,但晁勇却是精神抖擞。

虽然宋朝对现在的梁山来说仍然是庞然大物,但他父子入主梁山不过四月有余,如今已是大小战将十几员,兵马数千了,假以时日,势力必然可以大涨。

只要时机一到,便能席卷天下,夺回燕云十六州,再现汉唐雄风。

扈三娘看晁勇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哎,你想什么呢?”

晁勇的遐想被打断,戏谑的看着扈三娘,笑道:“想着啥时候能打败这呼延灼,娶你过门。昨日你不是都迫不及待的上阵杀敌了吗?”

扈三娘闻言,不由粉脸通红,嗔道:“我那是手痒了,你不要自作多情。”

平日无事,晁勇经常拉着她往后山跑,虽然她还保持处子之身,但两人经常往后山跑,也让两家父母开始担心二人做出什么逾礼的事情,开始催促两人早日成亲。

两人相识也有近两月了,一个年轻貌美,一个少年英武,初一见面便都暗生情愫。上了梁山更是每日耳鬓厮磨,早已情投意合。又看董平与程婉儿婚后幸福美满,自然也是心生羡慕,对成亲之事也都是满心欢喜。

只是晁勇以大战当前,不宜分心,把婚事推到此战之后。只等打败呼延灼,便是二人大喜之日。

晁勇知道扈三娘脸皮薄,便也不再逗她,笑道:“好好,便当你手痒了,今日便由我和林教头出战,你为我们压阵便是。”

扈三娘想起昨晚晁勇对她的倾诉,不由芳心一甜,点头道:“好,那你不可大意。”

林冲看俩小夫妻打情骂俏,笑道:“看来我也得卖点力,好早点喝到你们的喜酒啊。”

晁勇笑道:“好啊,那咱们今日便看呼延灼麾下有多少将领敢出战。”

三人说笑间,已经离呼延灼营寨不到十里。

晁勇三人放慢马速,指挥二十余骑马军往两边哨探,以免中了呼延灼埋伏,毕竟昨日已给呼延灼下了战书,兵不厌诈,说不得呼延灼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他们了。

待探的左右都没伏兵,晁勇让探马保持哨探,这才往呼延灼营寨而来。

此时呼延灼也已得报,梁山三将带百余骑已到的营寨外数里。

昨日呼延灼听到亲军回报后,便有些头疼了。

梁山草寇可以无休止的来他营前搦战,他想攻打梁山却是隔着水泊。一时间,也无法打造战船,何况他所带兵马还不识水战。先失了地利,若再折了士气,这一仗便愈发艰难了。没想到原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的剿贼,现在却有些无从下手了。

昨日初战彭玘被捉,今日呼延灼也想看看能否捉的一员贼寇头目,好换回彭玘。听到梁山贼寇来袭,呼延灼便点起麾下几十员将佐出营。

呼延灼出的营寨时,晁勇三人也已逼近呼延灼大营。

呼延灼看梁山认军旗,今日来的只是小霸王晁勇、豹子头林冲、一丈青扈三娘三人。昨日打伤韩滔的铁棒栾廷玉和与自己酣战的双枪将董平都没来,也是心中一喜,梁山轻敌,正好成就自己这场功劳。

豹子头林冲名号他倒是听过,想来盛名之下无虚士,其余两人却是从未听说。

看昨日交战,那一丈青扈三娘武艺也不过和韩滔、彭玘一般,若不是彭玘轻敌,恐怕胜负难料。小霸王晁勇也不过十七八岁,便是自娘胎练武,恐怕也敌不过自己麾下战将。

只要自己敌住林冲,其余将佐当可擒得另外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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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轰天凌振

晁勇看呼延灼带几十员将佐出来,也是见猎心喜,笑道:“林教头,你先稍歇,我来打头阵。”

林冲对晁勇武艺倒是十分放心,只是怕他掉以轻心,因此嘱咐道:“刀枪无眼,不要大意。”

不等林冲说完,晁勇已然一踢胯下战马,跑出阵,叫道:“小霸王晁勇在此,谁来受死?”

呼延灼看晁勇出阵,也是暗喜。若不是晁勇只有十七八岁,他便亲自出阵去拿他了,正好换回彭玘。

一众将佐看一个十七八岁小将如此猖狂,不由纷纷请战。

呼延灼环视一遍众将,道:“刘奇出战,准胜不准败,若能活捉最好。”

正牌军刘奇仿佛已经看到一堆银子掉入自己怀中,抱拳说声“得令”,便打马向着晁勇而来。

此时蔡京已是三度为相,虽然一味的和天子粉饰太平,但他也知道如今国内已是盗贼四起,赵宋王朝虽然还没到风雨飘摇的地步,但也是风雨欲来。因此大幅提高禁军军饷,收买军心,想靠禁军来镇压百姓,维持统治。

呼延灼这次征讨梁山,蔡京除了拨给大量兵甲战马外,更许诺剿灭梁山后,将对有功将士重赏,因此众将才奋勇争先。

晁勇看着打马而来的刘奇,居然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不由纳闷起来,前番自己生擒董平,应该也博得不小名声啊。怎么看这厮样子,仿佛自己是个软柿子。

其实也怪不得众人没听过晁勇之名,东平府被劫后,朝廷收到的文书是董平勾结梁山草寇,劫掠了东平府。虽然晁勇生擒董平的事情被战场上很多官兵看到,但没有上报文书,晁勇的事迹便也只在东平府传播而已。

至于泰安州打擂的事情,也不过是在江湖上传播,和军中完全是两个体系。

刘奇看晁勇似乎被自己吓傻了一般,呆在原地,顿时一喜,手中大刀舞起便拦腰砍向晁勇。刚刚出刀又想起呼延灼活捉的命令,刀柄一转,拿刀背拍去。

刘奇想象中的晁勇被一刀拍落马下却没出现,刀背即将临身之时,晁勇铁棒一横。

一声巨响,刘奇只觉虎口剧痛,手中大刀被弹起一尺多高,而晁勇坐在马背上却是纹丝未动。

“这小贼还真有霸王之力,看来活捉是不可能了。”

刘奇还想着胜利的美梦,却不防晁勇等他错马而过之时,手中铁棒已反扫而出。听到后面告警声,刚觉不对,后背便如遭马撞一般,整个人腾空飞起,摔到地上,被自己随后疾驰而来的战马践踏而过。眼见不活。

提辖王毅与刘奇向来交好,见刘奇惨死,顿时大怒请战。

呼延灼点头道:“方才刘奇人借马力,那晁勇原地未动,都能轻易接下,看来果有霸王之力。你若出战,不可与他较力。”

王毅记着呼延灼指点,打马直取晁勇,看晁勇仍然呆在原地,不由勃然大怒,怒吼一声,手中钢枪便向着晁勇心窝刺去。

“聒噪”

眼看便要建功,晁勇才呵斥一声,左手闪电般抓住王毅钢枪,右手铁棍扫向王毅脑袋。

“砰”

一声闷响,王毅只觉世界突然旋转起来,下面似乎有一个无头之人骑着马奔跑,脖颈处一腔热血喷的足有三尺高。

咦,那盔甲和马匹怎么和自己的一般,再一低头,自己的身体还真不见了。

“啊……”

王毅的首级带着惨叫从半空掉下,离呼延灼等人不过几个马身。

纯铁打造的头盔居然被晁勇一棍打的严重变形,里面脑袋更是被震得七窍流血。只是两人交手的过程不过一瞬,脑袋掉到地上,还惊恐的叫了一声,才瞪着恐怖的双眼死去。

战场上所有人顿时被王毅鬼怪一般的情况吓住了。

晁勇也愣了几秒,没想到只剩下一个脑袋还能尖叫。不过后世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抵抗力总比古代人强点。

看呼延灼等人似乎都被吓住了,暴喝道:“一个来一个死,还有谁敢出战?”

此时晁勇在众将眼里无疑便是鬼神一般,听到晁勇叫阵,顿时都低下头不敢去看呼延灼。前面两人都没走过一合,他们上去也无非是送死。

呼延灼扫了眼众将,知道众人已生畏惧,不适合再战,只是晁勇如今表现确实太过骇人,如果今天不能拿下晁勇,恐怕今晚兵营中不知会传出什么鬼神之说,大军士气必然低落。

呼延灼也顾不得颜面了,手指一抬,连点三人,沉声道:“你们三人出战,围攻此人,不用再捉他了。”

三人也知呼延灼军令如山,没有选择余地,也只能互相使个眼色,一起策马来夹攻晁勇。

林冲看呼延灼要来围攻晁勇,赶忙喝道:“勇哥儿休慌,我来助你。”

“不用,今日我便要一战成名。”

晁勇如今对自己武力也是有了深刻认知,看三人来围攻,反而兴奋起来。回身喊了一句,便打马向前迎来。

三人见晁勇迎来,中间武将便指挥两边之人稍稍加快马速,呈现钳状包夹晁勇的。

“动手。”

到的近前,中间人暴吼一声,三人便一起发难,攻向晁勇。

“撒手”

晁勇看三人都是无名之辈,也懒得见招拆招,大喝一声,依仗神力,铁棍横扫,三人武器便都把握不住,脱手而飞。

击飞三人兵器,晁勇顺手便又把左边一人扫到马下。

右边武将看情形不妙,拨马便跑。只有中间武将马头已经和晁勇战马快要挨住,眼看晁勇铁棍扫飞左边同袍后仍然来势凶猛,赶忙猛提马缰绳。

“咴”

战马悲嘶一声,便人立而起,马蹄直接踏向晁勇。

晁勇看着突然人立而起的战马,也是吓了一跳。

毕竟战马体形相对人来说,还是巨大了很多。看着已经躲闪不及,只好手上铁棍用尽全力照着马腹扫去。

“啊”

“咴”

一声闷响,人的惨叫声和马的悲嘶声便响彻战场。马上武将的左腿直接被砸断,战马腹部也明显凹了下去。

一棍之威不仅于此,在人马的惨叫悲嘶中,连人带马居然腾空而起,飞出数米,才重重的砸到地上。

战场上众人顿时被这更加夸张的一幕震惊了。

晁勇则是看着手中变形的铁棍发呆,刚才他也是吃了一惊,吓得使出全身力气,没想到把这混铁棍都打坏了。

好一阵,呼延灼才回神过来,无奈道:“挂休战牌,回营。”

晁勇一者没了武器,二者营寨上有弓箭手虎视眈眈,也只能看着呼延灼等人回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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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大军填泊

呼延灼正皱眉看着刚刚绘成的地图时,却看到百胜将军韩滔掀帘进来,赶忙道:“你怎么来了,随军大夫不是让你静养吗?快给韩将军看座。”

韩滔却没理会搬椅子的亲兵,径直走到帅案前,道:“我听说这两日折了十几名军官,不能再打下去了,这样的损失我军承受不起,没了中层军官执行将令,大军便成了一盘散沙,等不到决战恐怕就要出问题了。我刚刚过来时,沿途士卒都在窃窃私语。”

呼延灼被韩滔一阵指责也有些懊恼,不过两人也是多年好友,而且韩滔指责并非没有道理,也不好用主帅威严去压韩滔。

只好解释道:“昨日我看只有林冲和两个无名小将来挑战,便想着能擒下其中一人来换回彭玘,没想到那小霸王晁勇却真有霸王之力,日不移影,连斩我四员将佐,最后更是一棍扫飞战马,搞得我军军心涣散。今日我看只有那铁棒栾廷玉和双枪将董平前来,本想着胜他一阵,提振一下士气,谁知道二人虽没霸王之力,却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又连斩我几员将佐。我与剩余将佐上前围攻,不想又被栾廷玉飞锤伤了一人,董平枪挑三人,被他们突围走了。”

韩滔听到呼延灼初衷,也不由叹道:“哎,你我三人原本以为这一战能建功立业,不想梁山贼寇如此厉害,我等寸功未建,倒先折了彭玘。梁山贼寇如此骁勇,我等却如何拿的他们。”

呼延灼看韩滔有些灰心,忙道:“我已让人挂了免战牌,不再与梁山斗将。梁山贼寇不过数千乌合之众,我等却有八千精锐禁军,只要逼他们出泊决战,一战当可建功。”

韩滔皱眉道:“梁山贼寇想来也有精通兵法之人,我等大军到后,梁山兵马便龟缩在梁山水泊,想来是打算死守山寨。想逼他们出来,恐怕不容易。我军优势都在马军上,又不习水战,加之梁山水泊地势复杂,若是我们强攻梁山,恐怕还没到梁山便会折损不少兵马。”

呼延灼指着地图,哈哈笑道:“你所说不错,不过我已有计策。你且看这里。”

韩滔听到呼延灼已有计策,也是大喜,不过看了眼地图旋即疑惑道:“从这里下水,距离梁山虽然近些,但也有四五里吧,中间又有芦苇丛生,走水路恐怕还要远些吧。”

呼延灼摇头道:“不,我们不去强攻梁山,我军优势尽在马军,若是弃马下水,先便丢了我军优势,又给了梁山草寇水泊山寨地利,便是我军能强攻下梁山,也必然是损兵折将,不可取。现在已是秋季,黄河来水已经不多,水面也有所下降,我们可以从这里造一条陆路逼近梁山。”

韩滔闻言,点头道:“这样倒是可以少去我军下水,只是不知道水泊中心水深,恐怕这陆路没那么容易填出来。”

“不,我也没准备一直填到梁山脚下。我听说东京有个炮手凌振,名号轰天雷,善造各种火炮,能打二三里远近,火炮落处,天崩地陷,山倒石裂。更兼他深通武艺,弓马娴熟。若请的他来,我们只需填一半,便可攻打贼巢,逼迫梁山兵马出泊决战。”

韩滔想了想,疑道:“填出的陆路恐怕最多也只能容纳一个炮架,便是他打的准,又如何能引燃草寇巢穴,逼他们出来决战。”

呼延灼笑道:“若是一般石炮和火炮,一两个确实没什么用。不过我听说这凌振改良了火药,火炮到处天崩地陷。便是一架火炮,不停发射,也能让贼寇无处藏身。”

韩滔闻言,更加疑惑道:“他若真发明如此利器,朝廷应该重用他才是,我怎么从未听过。”

“他改良的火炮还不稳定,威力时大时小,所以朝廷也不推广。虽然如此,我们不想损兵折将,也只能试一试了。好在东京一去一来也不过十来日。”

韩滔闻言,也只能无奈的点头了。

两人计议一定,呼延灼当即派人飞报蔡京,便说贪捉晁盖,陷了彭玘,如今贼寇不敢出来。梁山四面是水,大军无路可进。只除非火炮飞打,拆毁巢穴,逼贼决战。

蔡京收到呼延灼文书,便直接让人转给高俅,高俅看不过求一炮手。当即便给凌振下了行军文书,让凌振连夜启程。

凌振听到可以让自己发明去战场检验,也是大喜,当即打点起要用的烟火药料和制作的各种火炮,炮架,装载上车,又带了随身盔甲,离了东京,直奔梁山而来。

没几日,到的朝廷大军营寨,见过主将呼延灼,仔细看了地图,又亲自往水泊边走了一趟,查看了一日。

次日,呼延灼便尽起大军往水泊边而来。

“咚咚咚”

一大清早,聚义鼓便急促的响起,山寨众头领赶忙披挂了往聚义厅赶来。

聚义鼓有不同的敲法,节奏不同,给各头领的时间也不同。方才的鼓声,便是让众头领在鼓声停止后,一炷香时间内赶到聚义厅。

其他人都住在大寨,只有阮小七住在山下水寨。听到那急促的鼓声,阮小七只来得及披了一件单衣,便火急火燎的往山上跑。

到的聚义厅时,看众人都已到齐,坐到自己位置上,拿袖子擦了把汗,喘口气道:“鼓声这么急,莫不成那呼延灼要来打我梁山了。”

晁盖见众人都已到齐,便道:“方才山下探马来报,今日那呼延灼全军尽起,向我梁山而来。加上这些日子,呼延灼一直没有征用沿河船只,而济州知府又限令各县上交布袋,恐怕这呼延灼还真是要在水泊里填出一条路来。大伙看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林冲皱眉道:“他若真要填泊,我们恐怕也无法阻止。呼延灼麾下是禁军,神臂弓装备极多,足以压制我梁山弓手。若要阻止他们填泊,恐怕会伤亡很大。”

吴用摇着羽扇笑道:“便是让他们填出一条路来,也不过是座独木桥,一次能通过多少兵马,想攻下水寨都万难,何况我梁山大寨。若呼延灼真是要填出路来强攻,恐怕他永远走不完这条路。”

彭玘闻言,摇头道:“呼延将军甚为爱兵,该不会用这般伤亡换取自己功名。”

晁盖闻言,笑道:“大伙左右无事,不如都乘船去看看这呼延灼弄什么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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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炮打水寨

此时已是九月中旬,湖面上已经有些寒冷了。

众头领乘着快船出泊,一阵寒风刮过,都不由紧了紧衣裳。

出的芦苇丛中,便已看到黑压压的大军带着满天尘土向着水泊而来。

离岸边还有一箭之地,快船便停下来。

呼延灼也得到消息,与韩滔、凌振策马来到水泊边。

晁勇看到呼延灼,不由玩心大起,喊道:“呼延将军好啊?”

呼延灼听到晁勇问好,不由一愣,本不想回话,以免被戏弄。但看旁边一众将士都看着自己,只好喊道:“尔等听着,现在出泊投降,我还可上书朝廷,为尔等求一纸赦书。不然大军到处,扫尽水洼,拆毁巢穴,到时再不容情。”

晁勇笑道:“只不知呼延将军是去求皇帝圣旨还是蔡京圣旨?”

呼延灼一听顿时满脸通红,这遭征讨,他还真未见过皇帝,只是接了枢密院调兵文书,然后拜会了蔡京,按理皇上是应该知道的,只是他没有皇上召见,也见不到皇上。

如今蔡京权倾朝野,梁山草寇先前劫了蔡京生辰纲,已经堵死他们招安的门路。倘若梁山草寇真的归降,恐怕也逃不过蔡京毒手,反倒让自己背上背信弃义的恶名。

想通其中关节,呼延灼也再不敢出言招降,喊道:“既然你等要负隅顽抗,我们便在这梁山脚下分个胜负。”

阮小七听到呼延灼这般说,不由大笑道:“爷爷早等你摘那免战牌了,前些日子,勇哥儿他们招呼你了。到了这水泊,却是爷爷的地盘,爷爷也不能让你白来,总得喝些水泊的水再走。”

呼延灼看阮小七如此无礼,也再没搭话兴致,拨马退开水边。

一挥手,弓箭手便都涌到水边,张弓搭箭,只要有人敢从水面靠近,必然是万矢齐发,射成刺猬。

岸上两翼则是马军警戒,被保护在中央的兵马则开始挖坑取土,装到早已准备好的布袋里,然后往水泊填来。

泊边水浅,加上呼延灼上千军汉动手,不过盏茶功夫,便已填出一条长两丈,宽丈余的陆路。

呼延灼见,不由喜道:“这般填法,今日便可填到泊中心,到时便看凌将军火炮建功了。”

凌振还是第一次上战场,也显得十分兴奋,喜道:“呼延将军放心,我已把最先研制的风火炮、金轮炮、子母炮都带了来。只要陆路铺成,我火炮到处,必能捣毁贼巢。”

呼延灼看凌振这般有信心,也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眼看着天气渐冷,他麾下士卒却仍然是单衣,这些日子,已经有很多士卒受寒,没了战斗力。

出征时,他也没想到以八千精锐禁军攻打一伙草寇居然会旷日持久,因此并没让士卒携带冬衣。若是再逼不出梁山草寇,也只能不计伤亡,强攻梁山了。

不然即将到来的冬季会让大军彻底失去战斗力,到时只能再次向京师求索冬衣,拖延时日长了,恐怕蔡京会心生不满,夺了他兵权。

凌振正摩拳擦掌,指挥手下军汉安装炮架时,却见一指挥使跑来报道:“再往前铺,沙袋似乎都往两边滑,进度十分慢。”

呼延灼和韩滔、凌振赶到水边一看,果然一连扔进去数百沙袋,却看不到陆路延长,赶忙找了一个会水的下水去看。

阮小七看一人跳入水中,不由笑道:“这呼延灼不知道这水泊是我阮氏三雄的后院吗,大伙且看我去捉那厮。”

晁勇赶忙拉住阮小七,道:“小七不要冲动,泊边水浅,岸上又有那许多弓箭手,恐怕你还没近前,便被乱箭射死了。”

阮小七不甘的道:“那便容他们这般容易的进泊?”

晁勇知道阮小七的性子,若是只说危险,反而更会激的他性起,不定啥时候就跳到水里捉人去了。当下指着岸边正缓缓竖起的炮架,笑道:“看到那边的炮架没,他们是要铺一条路,然后拿火炮攻打水寨。”

阮小七一听,不等晁勇说完,便急道:“那更不能让他们这般容易的铺路了。”

晁勇笑道:“现在阻止他们铺路损失太大,而且我们梁山正缺炮手。你想,若是呼延灼把路铺到泊中,岸边的弓箭手便无法保护他们了。单那一条路上又能站多少弓箭手,到时便是你兄弟立功的时候了,只要你们不怕死,便去把那炮手活捉来。到时我梁山便可以拿火炮去打呼延灼了。现在去,你能把那炮手给我捉来啊?”

阮小七一听,乐了,拍着晁勇肩膀道:“还是你奸诈啊,原来想着人家炮手呢。你放心,只要那炮手到了泊中,那便是进了咱梁山,我手下多的便是不怕死的汉子,一定把他活捉来。”

众头领听到阮小七说晁勇奸诈,也不由哈哈大笑。

没有梁山水军阻挠,下水的官兵很快摸清了情况,果然,水深以后,扔下去的沙袋便往两边滑,水面上不过丈余宽的路,下面却需要铺数丈。

凌振也着急要看自己新研制火炮威力,想了想,出主意道:“若能在两边树些木桩,然后拿铁链连起来,应该便容易多了。”

呼延灼一听也觉有理,便和自家连环马一般,铁链锁在一起,自然能阻挡沙袋往两边滑。

当下下令道:“韩滔带五百马军沿水泊征用民间船只,调来此地,余外不得扰民。再让郓城县调派一些木匠前来,就近砍伐木桩。挖土军士继续装袋,先放到泊边,待树了木桩再填埋。”

泊面凉风阵阵,扈三娘毕竟是女儿身,在船上吹了一阵风,不免有些哆嗦了。

晁勇看扈三娘有些哆嗦,便道:“爹爹,看来呼延灼是遇到难题了,让他伤脑筋去吧。我们不妨上山去看看徐将军的钩镰枪兵操练的如何了,这泊面有水军盯着足可了。”

刘唐看了一阵也没耐心了,嚷嚷道:“正是,让手下孩儿们盯着便是,呼延灼傻乎乎的填泊,咱们就不用陪他了。等到他填到泊中,咱们再杀他个片甲不留便是。”

晁盖笑道:“好,那咱们便去看看徐将军的钩镰枪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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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小七发威

“阿嚏”

一阵寒风吹过,韩滔不由打了个喷嚏。

呼延灼看着带病上阵的好友,劝道:“今天天冷,你内伤刚愈,又染了风寒,还是回营将养吧。只要梁山贼寇出泊,有我连环马在此,必然能一战剿灭梁山草寇。”

韩滔看了看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士兵,摇头道:“大战在即,我怎能抛下士卒离开战场。”

呼延灼知道现在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凌振身上了,如果他的火炮无法建功,那么他便只能强攻梁山了,不然他的大军便要彻底失去战斗力了。

这些日子,为了给士卒驱寒,他是绞尽脑汁。

开始每日给士卒喝姜汤,市面上的生姜被搜刮一空后,甚至默许将士买了一些烈酒,让士卒少量饮用以驱寒。

但是一袭单衣仍然抗不过寒风,尤其还要在水泊中劳动的军士。

不过三日功夫,便有两千多军士染了风寒,失去了战斗力。

凌振一行却是来的迟,衣甲也带的齐,因此并没减员,早已组装好了炮架。

炮发展到本朝,每一种炮的每一个部件的尺寸都有了具体规定,分工合作,每一个部件制造好后,到了战场直接组装便行,损坏时也可直接换部件。

不光炮架标准化,便是所发炮石也已标准化,形状、大小都有规格,并且会在制好的炮弹上面刻上标志,每一种炮匹配的炮石也不同。

凌振看炮架已经组装好,便指挥军士顺着水泊中填出的道路往前移动炮架。

呼延灼看凌振一行人不断深入泊中,已经走出岸边弓箭手射程,赶忙指挥弓箭手跟到凌振后面保护。

凌振看看金沙滩水寨已经进入射程,便指挥军汉固定好炮架。凌振目测一番水寨距离,便在梢竿末端的皮窝里放上第一发普通炮石,一声令下,拽炮手一起发力。

“噗通”

第一发炮弹却是落在水里。

凌振看炮石射程不够,便再添几个拽炮手,再试射一发炮石。

第二枚炮石仍然落入水中,但已距离水寨不远。

凌振再添了几个拽炮手,调整调整炮架,直接安放了一枚火炮。

“轰”

第三枚火炮却是不偏不倚落入水寨中爆炸,而且爆炸威力似乎也不小,在木栅墙上直接轰出一个数尺大的大洞。

凌振再调整调整炮架,直接安放了一枚子母炮。

这枚子母炮却是一个火炮里藏着四十九枚小炮,这枚炮弹也打个正着,在水寨里轰然炸开,其中四十九枚小炮便四射而出,打的四下木屑乱飞。

接着连珠炮、风火炮不断释放,十炮便有七八炮落入水寨,虽然这些火炮威力大多不大,但其中两枚却是威力惊人。

一枚落到水寨木栅墙上,木栅墙便被炸塌一丈多长;一枚落到水寨里面屋顶,却是屋倒墙塌。

其中风火炮更是有引火作用,一枚落到水寨屋顶的风火炮,更是引起一处火头来,火借风势,逐渐燃烧起来。

还好那日梁山众头领看到凌振炮架后,便让水军暂时撤离了水寨。

今日凌振炮架一动,梁山众头领便接到消息,此时都在山上观看凌振火炮威力。

阮小七看到前两发炮石都落入水中,还嘲笑凌振火炮没准头,等第三炮看到在水寨木栅墙上直接炸开一个大洞的时候,才觉得凌振这厮似乎有些厉害。

等看到之后子母炮、连珠炮、风火炮一个接一个打过来,看到水寨不多时便被打的残破不堪,这才目瞪口呆的道:“还好大伙撤离水寨了,不然不知要被这凌振害了多少兄弟。”

公孙胜也是道教出身,火药不过是炼丹术的失败产物,对火药自然也有些了解,不过他所知火药却是连丹炉都炸不破,很多时候不过是闷响一声,引发火来。先前也以为凌振所发不过是些炮石,现在看到凌振火炮到处,偶尔一两枚居然有山倒石裂的感觉,显然是改良了火药,只是威力似乎还不稳定,不由叹道:“若能得此人上山,从此不惧官兵征讨了。”

吴用笑道:“那日,勇哥儿不是已经定下计策了吗。你们看,凌振和火炮在最前方,后面弓箭手不过几百人。水军可以先从芦苇丛中接近,然后以快船急袭,当可掳的凌振。”

阮小七闻言,笑道:“这事交给我们兄弟,一定把那凌振活捉上山。”

晁勇笑道:“不急,呼延灼必然是想把水寨轰破,没了水寨阻挡,他们才能上到金沙滩。然后再从金沙滩炮打我梁山大寨,逼我们下到金沙滩决战。这些日子,听说呼延灼到处派人搜买生姜、烈酒和治疗风寒药物,恐怕呼延灼大军现在染了风寒的人已经很多了。我们等一日,呼延灼大军战斗力便去一分。若是现在便去劫了凌振,恐怕呼延灼会孤注一掷,全力攻打我梁山。不妨缓一缓,给呼延灼留一分希望,他不想多损兵折将,便会多等上一分。我们等到傍晚,再去捉拿凌振。那时,官兵也该准备收兵回营了,警惕性最低。而且那时,我们捉了凌振,呼延灼也不敢连夜攻打梁山,必然又得苦熬一夜。这一夜恐怕便又要虚弱他几分战力。”

晁盖闻言,点头道:“勇儿说得不错,呼延灼爱惜士兵,而我梁山上也都是晁盖兄弟,能少折损一些便少折损一些。且让凌振去炸水寨,战后重建便是。”

呼延灼在岸边看着凌振火炮发威,忐忑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韩滔看着梁山水寨在凌振火炮打击下逐渐破败,感觉身上的风寒似乎也随着火炮的爆炸减轻不少,兴奋的道:“这凌振真不愧了轰天雷的名号,看样子,今日便能完全轰破梁山草寇水寨。没了水寨阻挡,我们便可直接杀到金沙滩上。来个瓮中捉鳖,把梁山草寇一网打尽。”

呼延灼此时也是踟蹰满志,看着凌振的火炮不断在金沙滩水寨炸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节节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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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夜袭呼延

夕阳西下,原本扼守金沙滩的水寨此时已是残破不堪,还有一处燃着火头。

凌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对一旁副手道:“每个火炮的爆破威力可都记下了?”

旁边的军士看了看手中的册子,笑道:“都对着火炮上的号码记下了,这次威力大的火炮似乎多了些。”

凌振也仿佛看到自己封妻荫子的未来,喜道:“恩,难得有如此好的机会,检验我们的火炮威力。回去我们便查查这些威力大的火药是如何配置的,再有几次这样的机会,我们当能配出稳定的火药。”

凌振正准备让手下军士拆卸炮架时,只听后面一个弓箭手喊道:“不好了,草寇来袭。”

凌振扭头看去,只见数十条快船从芦苇丛中疾驶而来。

呼延灼在岸边也看见了,赶忙喊道:“弓箭手射击,保护凌大人撤到岸上来。”

凌振副手赶忙把手中册子放入怀中,慌道:“大人,草寇来势凶猛,我们撤吧。”

凌振看了看水面上几十条快船上也不过三二百人,当下拔出腰刀,道:“草寇不过几百人,我自小学的一身武艺,正愁没有用武之处,今日正好拿草寇试试手。众人都不要后退,与我杀尽这伙贼人。”

呼延灼在岸上看凌振没有后退,反倒冲到边上,准备和草寇厮杀,也是一惊。

虽然此时已经攻破水寨,但梁山大寨沿山三道关隘,还都寄希望于凌振火炮逞威呢。若是他有闪失,只怕得增加不少伤亡才能打下梁山。

呼延灼出征以来,便事事不顺,好不容易请来凌振,才看到胜利曙光,可以说现在在他眼里连环马也不如凌振重要了,毕竟连环马在金沙滩也无法施展开,而且他征集来的也都是些小渔船,要把战马渡过去都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下马,随我去杀退贼人。”

呼延灼跳下马,领着亲兵便往水中过道上冲去。

“哗。”

凌振正紧紧盯着水上快船时,水下突然跃起一人,拽住他脚腕,便把他拖入水中。

呼延灼水下突然冒出一人把凌振拖入水中,赶忙叫道:“会水的快救凌振,救起来的赏钱一百贯,官升三级。”

过道上的弓箭手中也有十几个会水的,听到呼延灼有重金悬赏,也都顾不得寒冷了,扔下手中弓矢,便纷纷跳入水中。

此时梁山的快船也已快进入弓箭手射程,一个弓手便举着神臂弓试射,箭矢在第一排船的十来丈外便无力的掉落。

平时他们都是在地面测距,目标突然转移到水面上,还有些不适应。不过看梁山快船的速度,几个弹指功夫便也进入射程了。

“准备放箭”

弓箭手刚刚举起弓来,却见泊面上快船突然都停了下来,只有船上两个汉子跳入水中,船只却没有进入弓箭手射程。

原来水上快船不过是为分散凌振和弓箭手注意,阮小七早已从水底潜了过去,等待机会。

若是凌振不出来,晁勇等人便顶着弓箭来抢人,阮小七水性再好也没用武之地。可惜凌振自恃武力,来到水边,给了阮小七建功的机会。晁勇等人自然也没必要再冒着箭矢过来。

再说被拖入水中的凌振却不会水,突然被拖入水中,顿时吓得挣扎起来,两臂胡乱的向上抓探着,希望能抓住一些救命的东西。

阮小七看凌振手里腰刀疯狂挥舞着,也不敢去抱他腰,只好拖着他脚腕向远处游。

还没游多远,便见官兵跳到水中十几人,向他追来。

阮小七见状,一把把凌振拽的往泊底沉去,然后便抛开凌振,拔出腰间插着的分水峨嵋刺,便向追来的官兵迎去。

当头一个官兵看阮小七拿着分水峨嵋刺刺来,连忙竭力躲闪,不妨阮小七游鱼一般灵活,他刚扭身,阮小七已经缠了上来,分水峨眉刺照着心窝捅个正着。

一股鲜血顿时从伤口处喷出来,在水里扩散开,缓缓向上飘去。

后面的官兵本来看阮小七一个人,还想一拥而上,抓住阮小七,但看到阮小七在水中便仿佛游鱼一般滑溜,顿时心生怯意,有几个便往水面上浮去。

阮小七则抓住他们犹豫的瞬间,又刺杀两人,扭头见凌振快要挣扎到水面去了,一脚镫开一个死人,便窜到凌振脚下,拽住凌振脚腕,再把凌振拖到水下。

下水的官兵看阮小七如此水性,顿时都不敢再来追,一个个往回游去。

凌振被阮小七拽着,也喝了个饱,略微挣扎一下,便晕了过去。

阮小二和阮小五也潜了过来,三人便拖着凌振往回游去。

呼延灼却不会水,只能站在边上紧紧盯着水面,希望军士可以把凌振救起来。

看军士刚刚下水,水中便冒起三处血花,然后三具尸体便缓缓飘起来,不由大急。仔细一看虽然没有凌振尸体,但却都是自家军士,顿时慌道:“还有谁会水,都下去救人。”

呼延灼话音未落,便见先前下水的自家军士纷纷从水里冒出头来,顿时伸长脖子去看,看了一圈却没发现有凌振,不由急道:“凌振呢?”

一群军士闻言,顿时灰溜溜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呼延灼指着一个军士,追问道:“你说,凌振呢?”

“回将军,水里的那汉子水性太好,又有分水峨眉刺,我们没有趁手武器,靠近不了他。凌将军被他从水里拽走了。”

呼延灼听到水里只有一人,不由怒骂道:“废物,都是废物。快上船去追,不论如何,都要追回凌振。”

韩滔看呼延灼有些乱了方寸,赶忙道:“天色将晚,那芦苇丛又港汊横生,军士们追上去恐怕凶多吉少。况且凌振被拖到水里这么多时,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凌振副手闻言,赶忙道:“还请将军救救我家副使。”

凌振却是甲仗库副使,因此贴身军士们都称呼他副使。

呼延灼剧烈的呼吸几下,只觉胸膛要爆炸一般,大声吼道:“收兵回营,明日全军拔寨,踏平梁山。”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岸边走去。

韩滔此时也泄了气,只觉泊面上冷的厉害,扯了扯盔甲外面的披风,跟着呼延灼往外走去。

弓箭手虽然有轮换,但身着单衣,在泊面戒备一阵,便都发烧流涕。听到呼延灼下令,顿时一个个抢着往外跑去。

凌振副手看呼延灼放弃凌振,他们也不过三十多人,也不敢去救凌振,又见湖面上梁山快船虎视眈眈,也顾不得炮架,一发向外跑去。

晁勇看呼延灼率弓箭手撤离,便也让快船上前接应阮氏三雄。

阮小七在水里看晁勇快船靠了上来,便也拽着凌振上来。

晁勇看着死尸一般被托上来的凌振,担忧道:“能救过来吧?”

阮小七笑道:“不过是喝了几口水,晕过去了,时间又不长,把水挤出来就活过来了。”

说完便按着凌振胸脯挤压起来。

“噗”

“噗”

“噗”

凌振一连吐了几口水,眼皮慢慢动起来。

阮小七看凌振有了反应,赶忙加把力挤压起来。

“噗”“咳、咳”

凌振又吐一口水,便剧烈咳嗽起来,眼睛也慢慢睁了开来。

晁勇看凌振醒来,赶忙道:“快请凌振将军上山,喝些姜汤,免得中了寒。”

凌振此时却是十分虚弱,艰难的抬眼看看晁勇,动动嘴唇,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感谢“鬼义虎”“闪动光影”打赏,今天时间不够写第二章了,明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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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一网打尽

夜色沉沉,寒风呼啸,月亮似乎也畏惧寒风,躲到了乌云后面,让夜色笼罩了整个大地。

黑暗中,梁山数千兵马静悄悄的潜伏着,仿佛要择人而噬。

晁勇看着不远处呼延灼大营,已经没了初来时那般森严的戒备,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晚飘散开来。

一道黑影幽灵般出现在呼延灼大营,几个纵跃便躲过不多的哨位,跳出大营来。

来了,希望这么长时间的蛰伏,让呼延灼大意,觉得梁山兵马不敢来偷营。

今天晁勇听到呼延灼明日要尽起大军去攻打梁山后,便突然想到要夜袭。

前些日子呼延灼大营一直戒备森严,梁山兵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每一批守夜的兵丁都会染上风寒,互相传染,呼延灼大军中染了风寒的人已经小半,大军战力锐减,加上梁山一直龟缩不出,呼延灼便也开始逐渐减少哨探。

晁勇听到明日呼延灼准备全军攻打梁山后,便猜测今晚呼延灼一定会让士卒养精蓄锐,而呼延灼也多半觉得梁山只会加强守备,准备明日的攻防战,不会自爆其短,来偷袭大营。

当然呼延灼也可能使诈,在大营设下伏兵,等候梁山兵马上钩。不过晁勇觉得这种可能太小,一旦梁山兵马不来,呼延灼的单衣大军恐怕大半会染上风寒,没了战斗力。即使呼延灼想出驱寒的办法,他一直没有建功,恐怕蔡京也不会再给他时间和梁山耗。

而且梁山有时迁在,即使呼延灼设伏,梁山兵马也不会落入呼延灼圈套。

晁勇刚刚闪过几个念头,一身黑衣的时迁已经来到跟前。

晁勇问道:“怎样?”

时迁激动道:“正如少寨主所料,营中并无埋伏,呼延灼兵马都已睡下,我前后查了上百个军帐,里面军士都已脱衣酣睡,呼延灼所有兵马都在营中。”

晁勇喜道:“如此说来,呼延灼大营内外都不会有埋伏了。众人听令,随我踏破大营,活捉呼延灼。”

今晚却是晁勇与众头领率领大军前来夜袭,本来晁盖要亲率大军前来,却是被晁勇以一寨之主不可亲临险地,苦苦劝住。

水浒中晁盖便是在夜袭曾头市中被一箭射中面门,不治身亡。虽然晁勇穿越后,水浒变化很大,但是晁勇仍怕躲不过命运的捉弄,晁盖还是在夜袭中中箭,因此苦苦劝住了晁盖。

数千人马突然冲锋起来,寂静的夜顿时被打破。

“敌袭”

“敌袭”

寨墙上巡逻的军士闻声望去,已经看到一马当先的晁勇从黑暗中杀来,赶忙敲起警锣,扯着嗓子喊起来。

大营中顿时也响起一片惊呼、嘈杂声。

不过一瞬,晁勇便冲到营门前,手中狼牙棒横扫,寨门便如纸糊一般,被扫出一个大洞,接着左右一砸,破损的寨门便飞向两边。

前些日子,晁勇一直使用的混铁棍损坏。汤隆又一直忙于赶造钩镰枪,精心打造一把武器却耗时颇多,因此晁勇也只好先搁置了换新武器的想法。

今夜为了砸破一切阻碍,晁勇便在山寨中选了一柄最重的狼牙棒来使。

“杀啊,敢出营帐者,杀无赦。”

“出营帐者,杀”

“出营帐者,杀”

看眼前再无阻碍,晁勇暴吼一声,便打马往中军帅帐冲去。

后面梁山众头领也纷纷呐喊着带领兵马攻向大营中各处要地。

三个因为风寒不敢脱衣的士兵刚刚抄起武器冲了出来,便看到晁勇飞马而来,互相使个眼色,便一起举枪向晁勇刺去。

晁勇看到三个无名小兵也敢阻拦他去路,冷哼一声,手中狼牙棒已经带着呼啸砸出。

“咔擦”

三声几乎不分先后的脆响想起,三只长枪居然被一棒扫断。

三个士兵脸上刚刚露出惊骇之色,想要后退,晁勇狼牙棒已经反扫回来,三人顿时惨叫着飞到空中。

晁勇也不停留,打马直冲中军大帐,奈何沿途营帐官兵纷纷冲出,给他制造了不少阻碍。

呼延灼大帐前却是一直有亲兵守卫,寨墙上守卫士卒刚刚示警,一个亲兵便去牵呼延灼战马,一个亲兵则进帐报告。

呼延灼睡梦中被惊醒,看亲兵进来,赶忙让他取盔甲。

在亲兵帮助下,呼延灼刚刚套上盔甲,便听到喊杀声已经逼近中军大帐,也顾不及系束甲带,便抄起双鞭出营,翻身上马。

呼延灼看已有上百军士汇聚到中军帐前来,当即喊道:“传我将令,都来中军大帐集结。掌旗使,竖起我将旗。”

晁勇一路摧枯拉朽,杀到中军,看呼延灼已汇聚起数百兵马,当即一舞手中狼牙棒,向呼延灼攻来。

呼延灼看晁勇来势凶猛,也不敢硬接,只能拨马躲闪。

“咔擦”

晁勇却不追呼延灼,手中狼牙棒横扫,呼延灼将旗便应声而断。呼延灼亲兵看晁勇单骑突入阵中,呼啸一声,都围上来攻向晁勇。

“杀”

晁勇暴喝一声,双手握着狼牙棒舞了一圈,方圆丈余之内的官兵便被一扫而空。晁勇也不停歇,狼牙棒呼啸着打转,只往人多处走。

官兵何时见过如此阵仗,晁勇便仿佛绞肉机一般,被他挨着非死即伤。看晁勇只往人多处走,哪顾得呼延灼将令,一哄而散了。

呼延灼头皮发麻的看着从半空坠落自己脚下的军士,嘴里不断涌出血沫,胸膛已经凹陷,眼看不活了。

一个亲兵看好不容易聚起的几百人马,被晁勇瞬间杀散,晁勇又回过头来,赶忙拿刀背一抽呼延灼战马,叫道:“大势已去,将军快走。”

战马吃痛,顿时撒开马蹄向外冲去。

“休叫走了呼延灼。”

晁勇见呼延灼逃跑,大喊一声,却不去追赶。

呼延灼看大营中已尽是梁山兵马,也知道无可挽回了,长叹一声,打马便往营外冲去,杀退好几拨拦截的梁山兵马,才看到营门。

眼看着便要冲出营门,斜刺里却突然杀出一骑,却是闻声而来的董平。

董平挺起双枪,拦住呼延灼,道:“那日没有分出胜负,今日何不再战一场。”

呼延灼看是武艺不输自己的董平,暗叫一声苦,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好。”

董平看呼延灼应战,便也打马向呼延灼而来。

战不几合,呼延灼却逼开董平,望着营外逃去。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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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三将入伙

呼延灼单骑冲出大营,苦道:“此番折了八千人马,若是单骑回京,必然会被蔡京问罪。如今却是有家难回,有国难奔了,却又去投谁呢。”

任马走了一截,蓦然想起,自己和青州知府有过几面之缘,他妹妹却是慕容贵妃,若能得他引荐,打通慕容贵妃关节,到时当能再引兵报仇。

想到此,当即快马加鞭,往青州而去。

官道两边几十个汉子趴在黑暗中,昏昏欲睡。

一个汉子小声道:“头领,你说那呼延灼真会来吗?”

白胜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东京在西边,那呼延灼按理应该往西边逃。少寨主却让我们来这东边设伏,我也纳闷呢。别最后今晚其他人都立了功,只有咱们在这里趴一晚,空手回去。”

“莫不是又是九天玄女娘娘托梦?”

呼延灼领兵来攻后,山寨便都传晁勇是星辰下凡,九天玄女娘娘经常托梦指点。

白胜对这传言也是半信半疑,摇头道:“我怎知道,今晚若真捉的呼延灼,那少寨主便一定不是凡人。日后,他让往东,我绝不往西。”

白胜这支伏兵却是晁勇准备夜袭后安排,呼延灼武艺高强,又是将门出身,可以单独领兵。正是千军难得,一将难求,晁勇害怕他乱军中逃了,又记得水浒中呼延灼兵败后逃往青州,最后却被宋江捉了,因此才设下这支伏兵。

当然他也不知道呼延灼是否还会逃往青州,因此并没说是九天玄女娘娘指点。

说话间,一个趴在地上休息的汉子,突然抬起头,惊道:“白头领,有人来了。”

白胜把耳朵贴在地上一听,果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赶忙小声道:“都趴好了,不要出声。我号令一下,所有绊马索都拉起来。”

刚刚说完,一骑快马已经出现在远处。

“双鞭”

“双鞭”

白胜暗暗呐喊着,希望来人真的是那双鞭呼延灼。至于是想自己建功,还是想证明晁勇真的有九天玄女娘娘指点,他也说不清了。

等到呼延灼到的跟前,白胜看到马鞍上真的挂了双鞭,险些高兴的跳起来。大口的呼吸几下,才按捺住心底不知名的兴奋。

呼延灼正闷头赶路时,路边突然响起一声呼哨,便见马前突然拉起三根绊马索。想要躲闪时,已经来不及,连人带马轰然摔倒。

路边埋伏的梁山兵马见绊倒呼延灼,不用白胜招呼,已是一拥而上,抢了双鞭,把呼延灼绑起来。

呼延灼一面挣扎,一面喊道:“什么人?我是朝廷大将,尔等还不撒手。”

先前白胜在阵前也见过呼延灼,走上前一认,笑道:“呦,这不是呼延灼将军吗?我是梁山白日鼠白胜,我等在此等你多时了。好了,带他回山。”

呼延灼听到梁山草寇居然在此专为抓他,不由惊道:“你等如何知道我要往东走?”

白胜此时已是深信晁勇星辰下凡的身份了,笑道:“有九天玄女娘娘指引,你走哪里也逃不了。”

呼延灼摇头道:“故弄玄虚,必是东西官道都设了伏兵。”

白胜此时对晁勇已是深信不疑,听呼延灼怀疑自己心中真神,不由和狂热信徒一般,叫道:“少寨主只派了我们一路伏兵,你不信上山后问问其他头领。”

说完又激动的把流星掉落到晁勇屋子,这次大兵征讨前,晁勇便预测是呼延灼领兵,又赚来徐宁练了钩镰枪兵的事情都一一说了。

末了得意的道:“有徐宁钩镰枪兵,你的连环马便是上了战场,也不过多折损些人马。这下好了,你的连环马一匹没伤,都成了我梁山的了,哈哈。”

呼延灼虽然还是有些不信晁勇是星辰下凡,不过听到梁山早有准备,也知道自己败得不冤。

却说呼延灼逃走后,在梁山兵马的围杀下,出了军帐的官兵大多成为刀下亡魂,只有少数见机快,弃械投降。

梁山兵马肃清出了军帐的官兵,这才关上营门,开始挨个军帐的搜缴武器,捉拿将官。

晁勇坐在呼延灼帅案后翻看着呼延灼留下的书信,过了一阵,听到外面已经没了打斗声,只剩下一些伤员的呻吟声和染了风寒军士的咳嗽声,也知道大局已定。

等了一阵,晁勇也有些心急了,起身刚要出帐,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赶忙掀开帐篷,却看到林冲正带两个亲兵押着韩滔而来。

林冲看晁勇在门口等候,大笑道:“你也等不及了吧?”

晁勇看林冲一脸得意,也知道答案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没有意外吧?”

林冲却是很少见晁勇这般急迫的样子,“哈哈”笑了两声,才道:“三千多匹战马都在,破营后,我便带兵直冲马厩,韩滔带一些官兵想去抢马,与我大战十余合,体力不支,被我擒下了。现在马厩已经被严密看管起来。”

晁勇听到三千匹战马都在,不由喜道:“好,这才是我梁山最大收获啊,此战头功当属教头。”

林冲推辞道:“若非勇哥儿你定下这夜袭之计,我等又如何能建功。”

每一战后,梁山都会定功论赏,普通士卒大多是提升或者赏钱,头领们却无法再提升,又不能像朝廷一般进爵,只能加多赏赐金银。

林冲也知道晁勇自己没有收入,给自己亲兵的饷银又比其他头领多,因此有意把头功让给他。

晁勇自然也知道林冲心思,不过定功论赏的事情也不是他俩人能做主,刚要说话,后面染了风寒的韩滔却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晁勇快步走到林冲后面,亲自解开韩滔身上绳索,道:“多有得罪,韩将军见谅。韩将军也是染了风寒吧,快快进帐。”

晁勇一面拉着韩滔进帐,一面扭头道:“晁三,你快去看看营中可有姜汤或者烈酒,赶紧拿来给韩将军驱寒。”

韩滔看晁勇如此礼待,也是十分尴尬,默默跟着晁勇进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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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大婚(上)

天刚蒙蒙亮,梁山兵马便带着所有战果往梁山而来。

晁盖也已得了消息,亲自下到金沙滩迎接。

众头领和掌管山寨钱粮的李应交接战果,晁勇则带着韩滔来到聚义厅。

晁盖便也让人一发请出先前被送上山的呼延灼、凌振,晁盖好言抚慰,再有彭玘从旁劝说,韩滔和凌振便也降了,只有呼延灼沉默不语。

晁勇见呼延灼不愿降,不由笑道:“将军可知你败在哪里?”

呼延灼看了眼晁勇,羞愤道:“败便是败了,无非一死,何须辱我。”

晁勇收起脸上笑意,摇头道:“我并没不敬之意,相反,我对呼延将军历来敬佩。这番征讨,若是别人带兵,我晁勇一定带兵杀他个片甲不留。这世间也只有呼延将军,让我不敢当面对阵。”

呼延灼听到晁勇如此吹捧他,脸色也不由有所缓和。

晁勇可不同一般武将,虽然呼延灼不知道楚霸王项羽到底有多么厉害,但他觉得晁勇一定不输项羽,甚至比项羽还要厉害几分,能让他望而生畏,自己也算。

“将军不是输给我梁山,而是输给了赵宋朝廷,输给了蔡京。若不是朝廷定下这以文制武的规矩,呼延将军可以自主用兵,我梁山想胜只怕很难。先前我看到蔡京给你求调御寒衣物的回信,居然要以天气转寒鞭策将士,逼你等在严冬来临之前打破梁山。有这般荒唐的人在后面指挥,如何能不败?”

晁勇看呼延灼脸上也露出愤慨之色,转而又道:“如今朝廷不明,奸臣当道,多少忠良被残害。呼延将军便是回去恐怕也难逃蔡京等人罪责,便是侥幸脱难,也不过助纣为虐,何不与我等一起聚义,替天行道。”

韩滔也从旁劝道:“小霸王说的是,这次若那蔡京拨下御寒衣物,容我等从容用兵,胜负也未可知。有蔡京这般人在朝中指挥,我等迟早屈死战场,不若与晁天王等在此聚义,日后再做计较。”

呼延灼听到韩滔劝说,也有些心动了。有宋以来,无法剿灭的强寇,最后都会招安,自己暂时投了梁山也是当下一个不错的选择,日后若能得到朝廷招安,也能赦免自己先前罪过。

晁勇看呼延灼已经意动,便也抱拳道:“先前多有冒犯,晁勇在这里请罪了,还请呼延将军与我等一同聚义。”

呼延灼看晁勇给足面子,便也就坡下驴。

晁盖看呼延灼、韩滔、凌振都愿意入伙,也是大喜,当下便让人在聚义厅中添了三把交椅。

董平匆匆忙忙和李应交接了战果,便直奔聚义厅,还未进门,便喊道:“天王,这下战马也有了,轮到我麾下满员了吧?”

晁盖闻言,不由一愣,按理来说,这次战争的所有战果都归山寨了,任由他重新分配,不过呼延灼却是刚入伙,当着他的面分配似乎有些难堪啊。

晁勇也看出其中难处,笑道:“董将军有所不知,呼延将军刚刚已经答应与我们一同聚义。他的连环马却是不能拆散的,其余马匹随后自然会重新分配。”

呼延灼听到自己还没暖热手的三千战马要飞走,也是心中一阵不舍。不过自己刚刚入伙,能给自己留下麾下的连环马也算不错了。晁盖也不可能把自己麾下那许多兵马再重新交给他,便是晁盖要给,他也得避嫌才对。

想及此,抱拳道:“那些战马便都是山寨战场所获,理该由天王分配,便是一百连环马,呼延灼也不敢擅留。”

晁盖见呼延灼如此说,也是大笑道:“铁甲连环马名震天下,我晁盖怎能让他埋没。一百连环马太少了,这样,我山寨每个正将带兵千人,我便先留一千匹战马给你,你可以练出一千连环马。”

呼延灼苦笑道:“天王不知,若是想练出一千连环马,起码要练废一万战马,便是军士也得伤残不少。我那一百连环马却是耗了我家数代积蓄才练出来的,原本指望能让呼延家连环马再次威震天下的。”

生性豪爽的晁盖听到一万战马这个数字,也是一愣,感情呼延家的连环马是金子堆出来的,难怪那般厉害。

晁盖尴尬的笑笑,道:“这样的话,我便给你一千五百战马,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到时只管和李应去领便是。军士的话,除去你原有的一百连环马军,其他人必须经过梁山重新操练一个月,通过正军选拔的方可入伍。”

呼延灼却自觉一个新入伙的人,晁盖能交给自己一千五百匹战马,已是十分满意。只是没想到梁山兵马居然不是和其他草寇一般,随便拉壮丁,还要经过什么选拔。

“既然呼延灼已经入伙,那便都按照山寨规矩来吧。”

晁盖安抚了呼延灼,看董平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笑道:“你现在有二百马军了,那我便再给你拨八百战马,军士却得等下次正军选拔了。”

董平看看呼延灼一个败军之将都分到一千五百匹战马,自己却只分到八百匹战马,不由争辩道:“我练骑兵也要折损不少马匹啊。”

董平平日为人也十分爽直,只是一遇到战阵,便要打头阵,冲锋陷阵更是勇猛绝伦,与平日的潇洒风流全不一样,因此人称“董一撞”。

晁盖见董平执拗劲又来了,不由笑道:“一说到打仗,你便不洒落了。那便给你一千吧,不能再多了,其他头领的亲兵都没战马呢。”

董平先前历任团练使、兵马都监,自然知道宋国境内战马有多么短缺,他先前统领一州兵马,麾下最多也不过一百骑兵。

没想到上了梁山没多久,麾下便能拥有一千马军,董平在宋辽边境征战多年,深知若是用好了,一千马军足抵上万步军。当下便也不再纠缠了。

不多时,李应便也和众头领交接完毕,此战获得战马三千多匹,俘虏军士六千多人。铁甲三千副,皮甲五千,铜铁头盔五千,长枪两千,衮刀一千,箭矢五万。

晁盖见山寨又多添三名头领和许多兵马,也是大喜,一连三日,都在聚义厅摆宴庆贺。

(今天一更了,正在处理工作的事情。一直有一个写作梦,正好这本书成绩很好,所以想试试看能否专职写作。这周会把工作处理完,下周开始专职写作,每天两更保底,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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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大婚(中)

梁山大庆三日后,晁盖便开始张罗晁勇和扈三娘的亲事。

虽然两家都已落草,但毕竟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礼仪也十分讲究。虽然两家早已说好,但还是按照礼仪,重新走了一遍。

第一天,晁家先写个帖子,然后寻了一个媒婆去提亲。扈家应允了之后,晁家再写个详细帖子,写明晁勇生辰年月、三代名讳,再附上一些礼品。

扈家接了礼品帖子,也写个扈三娘的生辰年月、三代名讳帖子,再附上两瓶淡水,三尾活鱼,一双筷子,名曰“回鱼筷”。

然后两家便各自请人占卜推算两人是否合婚,双方都同意后,晁家便派女眷去相亲,相中了便拿事先准备好的金钗送给扈三娘,相不中则给女方留两段彩缎压惊。

当然晁勇和扈三娘已是两情相悦,相亲不过走个程序,就是去送个金钗。

最后晁家便准备聘礼和定帖,托媒人去扈家下聘。晁家的聘礼有金钏、金锃、金帔坠,销金大袖缎、黄罗销金裙、缎红长裙、珠翠团冠、四时髻花。总之就是新娘的全副行头,外加白银千两作为聘礼。

扈家接了聘礼和定帖,婚事便算定下来了。

然后晁家便请人推算良辰吉日,知会扈家。

大婚前一天,晁家再给扈三娘送去冠帔、花粉之类,扈家则回赠新郎衣帽,同时派女眷来洞房挂帐和铺设卧房,便是所谓“铺房”。

成亲当天,天还没亮,晁勇便被叫起床,任由母亲的侍女给他穿上绿色长袍,戴了礼帽。然后一条两丈四尺的红纱,从右肩斜搭下来,绕在腰间。

最让晁勇觉得别扭的是帽子上面还插了两朵金花,后世插花的都是女人,这个时代,却是自诩风流的男人平日都爱在鬓间插一朵花。

要不是晁母何氏一直在旁边看着,晁勇一定寻个机会把那两朵花拽了。

好不容易,晁勇看着浑身收拾利索,以为完事了。没想到侍女又拿起粉盒来,居然要给他抹粉。

晁勇赶忙道:“这个就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

何氏却道:“傻孩子,娶亲当然要打扮的俊俏一些。”

晁勇正要想办法推辞,却见阮小七抢进来,喊道:“新郎官呢,我看看新郎官俊不俊。”

晁勇看救星来了,赶忙迎上来,拱手笑道:“今天还要手下留情啊。”

阮小七绕着晁勇转了一圈,拍了拍晁勇肩膀,笑道:“你放心,哥哥今天一定不捉弄你,不过别人就难说了。”

两人说笑间,阮小五和董平也前后脚到来。两人在梁山头领中相对年轻,因此平日与晁勇走的近,因此都来后院与晁勇道喜。

吴用、公孙胜、呼延灼等头领则与晁盖在前厅。

何氏看有客人来道喜,也只好打消让晁勇抹粉的念头。

众人闲聊一阵,便见林冲走来道:“吉时到了,新郎官上轿。”

林冲却是晁勇的陪娶人,指导晁勇娶亲礼仪,免得失礼。

晁勇母亲何氏看要去娶亲了,又上来前后看看儿子,全身都齐整了,这才让晁勇等人出门。

出的院子,便见一红一蓝两顶轿子,上面绣着牡丹花鸟,做得十分精美。

林冲笑道:“红衣的是坤轿,蓝衣的是官轿。去的时候你坐坤轿,我坐官轿。回来的时候你坐官轿,新娘子坐坤轿。”

阮小二的儿子阮良看到晁勇出来,也上前恭贺道:“恭喜勇叔叔。”

晁勇看他提着一只鸡笼,里面乘着一只脚拴红彩的大红公鸡,知道也是给自己帮忙的了。上前摸摸他脑袋,笑道:“多谢小良帮忙啊。”

林冲笑道:“小良是抱鸡人,祝你们大吉大利。”

晁勇和林冲上轿,候在院外的鼓吹手,便奏起乐来开路。

轿夫也一起发力,抬着二人上路。

晁勇平生还是第一次坐轿子,晃晃悠悠的,倒也别有一番感觉。

当初扈家庄很多庄户一同上山,晁盖便把他们都安置到后山,新建了一个扈家庄,让他们开垦土地耕种,扈太公便与原来的庄户一同居住。扈成和扈三娘在大寨有头领院落,不过平日多数时候还是和扈太公一同居住。

到的扈太公大门前,扈成和李应已经在那里迎接。

林冲和晁勇下轿,四人见面,晁勇也跟着林冲,一揖到地。也就是两手抱拳,上到头顶,下到膝盖,不是磕头。

见过礼,扈成便将晁勇和林冲迎到客厅,奉上茶酒。

扈成看二人用过茶,便示意外面鼓乐手吹打起来。

晁勇看着一个侍女捧着红色木盘过来,上面又放着两朵金花,不由想哭了,不会又是给自己的吧。

果然扈成拿起两朵金花,再次给晁勇插在脑袋上,接着又拿过一条红纱,从左肩搭下去,和先前的红纱成为十字披红。

晁勇向上瞟一下,都能看到脑袋上那四朵金花了。

林冲引导晁勇谢过花红,然后便让人把带来的催妆衣和蒙头红送到发嫁屋去。

晁勇便和林冲在客厅等候着新娘出来,不多时,便见扈三娘穿着催妆衣,头上蒙着三尺红,坐在椅子上,被两人抬出来,直接上了红衣坤轿。

林冲看扈三娘上了轿,便领着晁勇来到上房行礼谢亲,扈三娘的母亲在里面受礼。

吉时一到,娶亲队伍便开始返程。

刚刚到的大寨门口,便见阮小七等人堵在门口,叫道:“新郎官快出来,给了喜钱才让进门。”

晁勇看被拦住门,只能先行下轿,走到门前,把早已准备好的银子挨个发给拦路的众人。

发了一圈,晁勇笑道:“这下可以让我进门了吧?”

拦门的众人都得了喜钱,不过还是看向最前面的阮小七。

晁勇一看打头的是阮小七,只好抱拳赔笑道:“小七哥上午说过不捉弄我的。”

阮小七笑道:“我也不难为你,不过让你这么容易的进去,也太没趣。”

董平也笑道:“说的对,别人娶亲都要赋诗一首,勇哥儿,你也来一首。”

晁勇听要一首诗,正要回忆。

阮小七却又道:“不行,咱们都是草莽汉子,作诗也听不懂。这样,咱们初见时,我看你挺会唱曲,你现在再来几句,咱们便让你进门。”

董平也是喜好风流的人,平日也听了不少曲子,倒是好奇晁勇会唱什么曲子,闻言笑道:“好,便按小七说的为准。”

晁勇后世倒是也经常听一些歌曲,看躲不过这一关,想了想,唱道:“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流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哪,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一曲歌罢,自觉风流的董平也是甘拜下风,赞道:“好一句爱江山更爱美人,勇哥儿才是风流之人啊。”

阮小七却只记住最后一句,喊道:“大伙都让开了,勇哥儿都说了不醉不罢休了,放他进去好吃酒。”

(感谢书友“孤夜雨”“黄泉巡按使”“老平光光”“吃鱼的蛤蟆”打赏。这章主要想写一下北宋的结婚风俗,和樊楼一样,查了很多资料写的,休闲之余也了解一下古代风俗。不会有点吃力不讨好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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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大婚(下)

来到晁家门口,便见两个妇人拿着一束火候着,等着新娘花轿过来,便绕着新娘花轿走半圈互换火把。

这个唤做“燎轿”,防止路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跟来。这两个妇人也是有讲究的,必须是丈夫和儿女都有的“全美人”。

落轿后,扈家跟随过来的人便把先前上轿用的椅子再放到轿前,扈三娘直接坐到椅子上,由家人抬着往院里走去。

一进院门,两边便有人开始往空中撒红绿纸屑和五谷,其中还杂着一些铜钱、糖果,阮良、徐晟等孩子便抢到地上去捡那些糖果、铜钱。

撒五谷的用意是在压青羊、乌鸡、青牛三煞,若是新人直接进入,会损尊长和无子。撒五谷,可以让三煞退避。

新人一直被引到新房院中的天地桌前,扈三娘才被放到早已铺好的青布上。

天地桌正中摆着一个贴着喜字的斗,里面盛满了红高粱,上面插着一杆秤、一个织布的梭子、一吊钱,传统的男耕女织过日子需要的东西。男人种田后要按斤卖出庄稼,女的则在家织布。

不过对晁勇和扈三娘来说,这两样东西却似乎都用不上。

然后便是新人拜天地、高堂、夫妻对拜。

拜完便是送入洞房。

扈家抬椅子的人刚要上去,阮小七已经抢上来,道:“不用椅子了,让新郎背新娘进去。”

新娘入洞房之前,却是要脚不沾地。

晁勇见阮小七等人又开始闹,也只好任他们玩闹一番,然后背着三娘进了洞房。

晁勇虽然天生神力,但被阮小七等人一路玩闹,加上穿的衣服多,把三娘放到新床上,也是满头大汗的。

一众人跟着晁勇涌进洞房,喊道:“好了,该看新娘子了。”

晁勇刚要伸手去揭蒙头红,旁边林冲阻止道:“勇哥儿别动,蒙头红不是你揭的。大伙让让,让全美人过来。”

阮小七把旁边的人挤开,笑道:“快让让,新郎官都等不急了,不然他又要自己动手了。”

晁勇虽然也吸收了原主人记忆,但总体还是后世记忆占上风,因此不时便会出现一些后世举动。

被众人取笑,也不由满脸通红。

众人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全美人”过来,用秤杆一面挑蒙头红,一面唱道:“送生奶奶你听着,蒙头红,挑三桃,明年生个白胖小儿。一挑,俺要当官的,不要赶鞭的;二挑,俺要有钱的,不要挎篮的;三挑,俺要骑马射箭的,不要推车挑担的。”

唱完才利索的把蒙头红挑下来。

蒙头红一落,晁勇也不由看直了眼。

平日扈三娘却是不爱红妆爱武装,很少描眉画眼,今日却是仔细雕琢了一番,两耳戴八宝连环紫金坠子,手戴银镯子、金镏子,后梳盘髻,前留齐眉,鬓插红绿相间绢花、玉石簪子、银耳挖,两鬓斜插红花绿叶牡丹缕花,十足一个娇媚美人。

阮小七瞪着眼睛看着扈三娘,叫道:“扈太公莫不是有两个女儿?”

林冲拍了拍阮小七,笑道:“别作怪了,快让他们吃了饺子和交心酒。好拉勇哥儿去和咱们吃酒。”

阮小七闹了一阵也觉够了,叫道:“快拿饺子来。”

“全美人”早已准备好,端着红盘送过来。

晁勇看着碗里明显是刚包好的生饺子,也只能和扈三娘一人一个囫囵咽下去。

众人还嚷着问道:“生不生?”

扈三娘自然知道他们问的不是饺子生不生,而是成亲后会不会生孩子,虽然臊的粉脸通红,但为了讨个吉利,还是脆声道:“生。”

阮小七却调笑道:“不要着急,你们晚上再生吧,我还等着和勇哥儿吃酒呢。”

“全美人”看两人吃了饺子,便递过一把剪刀,晁勇和扈三娘各剪下一绺头发,绾在一起,三娘包到一个丝帕里收好了。

“全美人”看二人结发完毕,便又递来一杯酒,晁勇和扈三娘一人吃半杯,便是交心酒。

吃完交心酒,“全美人”便道:“新娘子要换衣服了,大伙出去吧。”

晁勇刚刚躺下,准备歇歇。

阮小七却拉起晁勇,笑道:“三娘换衣服,你又帮不上忙,和大伙吃酒去。”

晁勇转头给扈三娘一个无奈的眼神,只好和众人一起来前厅。

不多时,喜宴便也开了,少寨主娶亲自然是梁山最高规格。八个碟子,四个拼盘,八个小碗,八个中碗,八个大碗。由于菜多,只能随上随撤。其中的鱼却是只能吃一面,不能翻个。

席间,晁勇自然也少不得挨桌敬酒,在阮小七等人的起哄下,晁勇也只能把准备好的酒盏换成碗。

虽然北宋的酒水大多是十几度,但几十碗下去,晁勇也是晕晕乎乎,只觉眼前的人都晃动起来。

何氏看儿子走路摇摇晃晃的,不由心疼的让林冲把晁勇扶进洞房去。

扈三娘正在新房内用饭,看到晁勇被扶进来,连忙上前帮忙。

晁勇看着眼前左右摇摆的扈三娘,憨笑道:“三娘,我没事,不过和小七他们多吃了几碗。”

扈三娘看晁勇脸上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呆滞,不由心疼道:“怎么吃了这么多,快到床上歇歇吧。”

晁勇被林冲和扈三娘放到床上,看着林冲出去,和扈三娘说没两句,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晁勇睁眼醒来,看窗户似乎已经日影西斜了,扈三娘正坐在桌边拿一双红筷子捣着麦秸。

晁勇本来还想悄悄下床去捉弄扈三娘一下,没想到扈三娘却是耳聪目明,晁勇刚一动作,已经听到了,转头看晁勇起身,忙道:“官人好些没,不要起猛了,我给你倒些茶水。”

“恩,好的。”

晁勇看着突然温柔似水的三娘,也是一阵纳闷,难道古代女人成亲后都会变成贤妻良母不成。难怪历史上那么多的帝王、大将都敢把敌人的妻女变成自己的枕边人,而不用担心自己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水浒中王英明知道扈家庄一家老小被李逵杀死,还敢娶扈三娘一样。

晁勇接过扈三娘递来的茶水,笑道:“你刚才干嘛呢?”

扈三娘笑道:“我填枕头呢,麦秸有些扎人,我把它捣碎。”

晁勇看了看指头粗细的麦秸,想着晚上要枕它睡觉也是一阵头疼,摇头道:“这麦秸放到枕头里,也太不舒服了吧,咱们换个枕头睡便是。”

扈三娘却道:“这是多少年的风俗,怎么能改呢,我把麦秸捣碎一些便是。”

晁勇看扈三娘坚持,也只好帮着扈三娘把麦秸捣碎。

扈三娘看麦秸捣好,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枕套,在四角先各放了一枚铜钱,然后才开始往里面填麦秸和红枣。填好以后,便拿着针线开始封口。

晁勇看着扈三娘认真地笨拙的缝着,不由愣了,这与他认识的英姿飒爽的扈三娘简直就是两个人。

(感谢“逍遥欲飞”“吃鱼的蛤蟆”“成精的mouse”“死要钱金不换”打赏。明天开始就是全职写作了,两更保底)

[bookid=2594550,bookname=《暴君刘璋》]一恨世态炎凉,二恨人丧伦常。

三恨江山污浊,四恨百姓离殇。

五恨愚民短视,六恨道貌君子。

七恨奸人当道,八恨胡虏喧嚣。

男儿怀八恨,宁可为暴君,遇万难不妥协,不能破,宁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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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火药改良

晚间,晁勇又和众头领喝了一回酒,这次有晁勇母亲交待,阮小七等人也是点到为止。

何氏看天色已晚,便让丫鬟去铺床,然后来请新人。

晁勇此时也喝的半酣了,拉起扈三娘,抱拳道:“众位兄弟慢用,小弟失陪了。”

董平坏笑道:“理解,春宵苦短,你们快去吧。”

阮小七却是嚷道:“这成了亲,就不如一个人自在了啊。”

阮小二闻言,赶忙道:“小七,大喜日子,莫胡说。”

晁勇再告罪一声,便拉着三娘进了洞房。

洞房内,红烛高燃,加上屋内全红的铺盖,显得喜气洋洋。

“官人,我伺候你脱衣吧。”

扈三娘羞怯怯的说一声,满脑子想的却是这几日母亲给她看的一些**,想到一会便要做那许多羞人的事情,不由满面通红。

晁勇看着含羞带怯的扈三娘,也是热血沸腾,一把抱起三娘,笑道:“咱们去床上脱便是。”

晁勇两步走到床边,把怀中美人放到床上,便压了上去,看着三娘丰润性感的红唇,便不由吻了上去。

扈三娘想起母亲这些日子淳淳教诲,都是成亲后要全心伺候夫君,便也热情的回应着晁勇。

吻到动情处,晁勇便开始撕扯两人衣服。

扈三娘正被晁勇弄得意乱情迷间,突然晁勇停下动作,不由娇嗔道:“官人,怎么了?”

晁勇扭头看向窗户,疑道:“似乎有人在窗下。”

“想必是有人来听房。”

晁勇起身整理一下衣服,道:“三娘稍等,我先去把这些人赶走。”

扈三娘却一把拉住晁勇,小声道:“别,我听娘家人说没人听房可能会无后。要是碰到雨雪天,没人听房,还得在窗户下倒放一把扫帚代替。官人便不要管他们了。”

晁勇看着扈三娘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说,不由傻了。迷信不可怕,可怕的是身边有迷信的人啊。

晁勇想到自己洞房,外面还有偷听,便浑身的不自在,只好道:“那我去赶走他们,再放个扫帚。”

扈三娘却坐起身来,双臂缠到晁勇脖子上,主动献上香唇,暗渡香津。

晁勇在扈三娘的娇媚的喘息声中,也逐渐被勾起浴火来,忍不住与三娘痴缠起来。

吻到动情处,晁勇再也忍不住,拽住三娘衣服几把便扯得三娘身无寸缕。

窗户外偷听的众人听到一阵破帛声,不由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声议论晁勇的猴急。

不过晁勇此时已被眼前这具曼妙香艳的身体牢牢吸引,圆润的香肩,高耸的山峦,平坦光滑的小腹,诱人的幽谷。

扈三娘整个身体突然暴露到空气中,也不由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双臂便护在胸前。

晁勇却不管不顾,扯开三娘双臂,便去品尝那峰顶诱人的嫣红。

玉峰突然被袭,扈三娘颤抖一下,浑身不由酥软了,在晁勇的亲吻下,扈三娘只觉自己仿佛成了旱地里的庄稼,是那么的渴望一丝雨露。

扈三娘情不自禁的呻吟着,到了后来,忍不住开始主动拉扯起晁勇衣服来。

在晁勇的帮助下,扈三娘也把晁勇衣服全都褪去,看着眼前精壮的身体便是一阵爱抚,不过事到临头,看着晁勇巨大的物事,忍不住示弱道:“官人,怜惜着些三娘。”

晁勇自然也没有横冲直闯,耐下心来,没几时,便搏弄得千般旖妮,揉搓的万种妖娆。

……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才云消雨散,屋外偷听的人们有不少半途便被撩拨的回家撒火去了,剩下几个没处发泄的人,听到屋内没了动静也都散去了。

扈三娘趴在晁勇胸膛,只觉从未有过的快乐。

晁勇爱抚着扈三娘,也觉十几年的苦闷终于在这一夕得到了释放。原本以为古代的女人会略显无趣,却没想到三娘居然懂那么多姿势。

“三娘,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招式?”

扈三娘想起刚才动情处的疯狂,也不由一阵害臊,低不可闻道:“这些日子看春宫画学的。”

晁勇一听不由心思一动,古代春宫画他也是闻名久矣,只是一直不曾见过,不由笑道:“我还没见过春宫画呢,在哪里放着呢,咱们再一同学习学习。”

扈三娘闻言,不由脸色更红,羞道:“那么羞人的东西有什么学习的,再说那东西也不能陪嫁过来吧。出嫁前母亲收回去了,免得被哥哥家孩子捡去看到。”

晁勇闻言,也只好无奈道:“那只有以后再看了,好了,咱们睡吧。”

扈三娘却起身,道:“官人先睡,我把长命灯拨亮一些。”

晁勇现在对三娘的迷信也有些免疫了,无奈的摇摇头,按住三娘,笑道:“你歇着,我去弄。”

长命灯便是洞房里的红烛,要求彻夜长明直到次日白天,也暗示两人白头偕老。

晁勇下床把洞房所有红烛都挨个拨了拨烛芯,让洞房更亮了几分。

虽然方才一番大战,三娘也是十分劳累,不过想着明日早晨的新妇拜堂,三娘却是一夜都没睡踏实。

刚刚听到外面打更的报五更,便轻手轻脚的起床。

虽然扈三娘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晁勇还是醒了过来,看三娘赤裸着美妙的身体要起床,一把抱住玉人,笑道:“三娘怎么起这么早。”

扈三娘道:“到时辰拜堂了,昨日把我衣服扯得粉碎,我还得找衣服穿,快放手。让爹娘等久了,该被责骂了。”

晁勇闻言,也只好和扈三娘一起起床。

扈三娘穿好衣服,又给晁勇整理了衣衫。才从陪嫁来的东西中找出一双绣鞋和一个枕套,紧张的问:“官人,三娘以前没做过女红,成亲前才在娘亲帮主下做了这两样,拿来做堂贺,也不知母亲会满意不。”

晁勇笑道:“三娘这般贤惠,母亲必然十分满意,放心了。”

扈三娘也知道丑媳妇终得见姑婆,咬牙道:“那咱们快去前堂候着父母大人吧,免得他们先到了。”

晁勇见扈三娘这般紧张,也只好挽着她手来到前厅。

等了一会,便见晁盖和何氏进来,后面丫鬟还捧着一面铜镜。

扈三娘赶忙和晁勇上前见礼。

晁盖满意的点点头,和夫人落座,让丫鬟把铜镜摆到桌上。

扈三娘先对着铜镜展拜,然后再拜父母,拜完父母,便把准备好的绣鞋和枕套递给二老。

晁盖略看了看,便递给何氏。

何氏却是传统的女子,看到上面仿佛孩童般的针线,不由皱了皱眉头。

扈三娘递过去后,便眼巴巴的看着二老,看到何氏皱眉,不由慌道:“母亲恕罪,三娘以前贪玩,误了女红,今后一定多向母亲讨教。”

晁盖却道:“女红有甚用,多上阵杀敌,才是我晁家的好儿媳。”

何氏原本还想让儿媳做个贤妻良母,听到晁盖发话,也只好道:“当家的也说了,女红有时间便做做,没时间便算了。不过我也有话要嘱咐你,晁家人丁单薄,晁勇这一代也只有他一人,我希望你能早早为晁家开枝散叶,有孕在身后便不要再舞刀弄枪了。”

扈三娘满脸通红的道:“谨遵爹娘教诲。”

拜堂完,当日晁勇又陪扈三娘回门。

一个月后,晁家和扈家一起在大寨宴请山寨众人“祝满月”,整个婚礼才算结束。

(感谢书友“特日古”“逍遥欲飞”“古巴计划”“逆地尊者”“hansire”“两圆”打赏,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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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青州三山

这日大早,聚义鼓便又“咚咚”响起,不过并不是很急促。

新婚夫妇,难免有些贪床,晁勇和扈三娘来到聚义厅时,众头领都已到齐。

晁盖却是不好女色,因此虽然家境富裕,但也没有娶妾,更没和宋江一般养外室。

晁勇成亲前每日早起练武,成亲后却再也没了以前的勤奋,晁盖自然都看在眼里,觉得儿子贪花恋色,不是好汉行径,不过二人刚刚成亲,他也不好说什么。

今日看二人居然落在阮小七后面,不由皱了皱眉头

晁勇自然也看出晁盖的不满,赶忙紧走两步,走到晁盖身后。

晁盖摇摇头,这才道:“方才却是凌将军敲响的聚义鼓,现在众人都到齐了,凌将军有话便讲吧。”

凌振起身,笑道:“前些日子,少寨主和我说了九天玄女娘娘赐下的火药配方,我现在已经按方配了一些火药,做成几枚火炮,因此请众位头领来一起去看看新火炮的威力。”

先前众人已经见过凌振火炮威力,虽然有些不稳定,但偶尔一两炮的威力还是足以让众人心惊胆颤的。此时听到晁勇告诉的新火药试制成功,不由都更加好奇起来,先前的火炮便不是人力可挡,这九天玄女娘娘赐下的新火炮不知会如何厉害。

晁盖对火炮和九天玄女也是充满敬畏,当下带着众头领来到后山。

晁勇对凌振按照现代配方调配的黑火药倒是很有信心,又让亲兵去拿了几件铁甲和皮甲。

现代黑火药调配比例化学课普及过,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不过没有合适的抛射工具,又没有专业人士的帮助,先前晁勇便也没敢去制造黑火药,毕竟每种原料的纯度首先便是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合适的提纯工艺,即使知道配方也无法配出黑火药。再加上试验过程的危险,所以晁勇一直在等凌振这个专业炮手上山。

成亲后,晁勇便寻到凌振打探他的火药配方,一问才知,凌振调配的火炮火药成分居然有十几种。

其中晋州硫黄十四两、窝黄七两(亦为硫黄的一种)、焰硝二斤半、麻茹一两、干漆一两、定粉一两、竹筎一两、黄丹一两、黄蜡半两、清油一分、桐油半两、松脂一十四两、浓油一分。

晁勇当即把后世的配方告诉凌振,凌振听到只要硝石、硫黄、木炭便能制成火药,也是大为怀疑。

不过他刚刚入伙,晁勇却是少寨主,又信誓旦旦的说是九天玄女娘娘赐下的配方,凌振也不得不抱着浪费几斤原料的想法,忍痛配制新的火炮。

众人来到后山一处空地,晁勇指挥亲兵搬来一些石块,把皮甲和铁甲分别套到石头上。

阮小七看着晁勇亲自检查铁甲是否套牢,不由怀疑道:“勇哥儿,你不会觉得火炮能把铁甲炸破吧?”

晁勇踢了踢石头,感觉和人的重量应该差不多,笑道:“恐怕这铁甲里面的石头都会炸成几半,好了,咱们先退到远处。”

没走几步,便看到凌振手上捧着一个脑袋大小的火炮,恐怕得有五六斤重。外壳已经由原来的纸壳改成自己交待的铁壳,只是上面的引线却没有多长,不由疑道:“你不是准备扔过去吧?”

凌振奇怪的看着晁勇道:“对啊,一向都是如此试验的啊。”

晁勇原本以为凌振会接很长的引线,然后躲在远处点燃,没想到他居然都是扔的。

幸亏他没有研究出厉害的黑火药,不然恐怕早死在试验中了。

不过凌振可能也是觉得火药威力并不会有多么大,所以才一直用这个方法试验。不过来自后世的晁勇却是知道真正的黑火药爆炸威力有多大。

晁勇看凌振副手只是拿着做好的另外两个火炮,并没引线,也只好道:“你能扔多远?”

凌振虽然是炮手,但也学的一身武艺,力气倒是不小,笑道:“四五丈吧。”

晁勇也搞不清凌振新配的火炮威力到底多大,不过出于保险,还是道:“我来扔吧,大家都退到三十丈开外。”

凌振疑惑道:“难道火炮威力有这么大?”

晁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保险起见,还是退远些好,下回你再试验时,准备一些长引线便安全多了。”

阮小七却叫道:“离那么远,怎么能看到火炮爆炸的样子?”

晁勇笑道:“等爆炸完,我们检查铁甲和皮甲被炸成什么样子就知道了,如果你站的近了,恐怕我们到时就得检查你的样子了。”

阮小七闻言,也不由哈哈一笑。

众人看晁勇郑重其事的样子,又有九天玄女的名头,当下便也都退到远处。

晁勇走到距离铁甲十五丈左右,便点燃引线,朝着铁甲堆那边猛地扔了过去。

刚刚扔掉火炮,晁勇便捂住耳朵,猛地趴在地上。

“轰”

晁勇刚刚趴在地上,便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爆炸处一圈尘土四散开来,套着皮甲和铁甲的石头也直接被炸飞到空中。

晁勇趴在地上都感觉到一股冲击波。

“砰”

一块碎石在晁勇脑袋前面一尺的地方砸入土里。

晁勇起身看着深入土中数寸的碎石,冷汗瞬间从额头滴落,自己要是少走一步,这个石头恐怕就落到自己脑袋上了。

晁勇擦把冷汗,暗道:以后再有试验,自己一定躲得远远的。扭头看众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叫道:“没事了,大家一起去看看火炮威力吧。”

这回却有人比阮小七说话还快,凌振被晁勇叫醒,便一边往前跑一边喊道:“这才是轰天雷啊,没想到火药的威力有这般大。”

其他头领也都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走来,还没走近,便看到爆炸中心形成一个方圆丈余的大坑。

走到跟前,晁勇被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和皮革的焦臭味弄得不由鼻头一皱,不过看凌振却是有些享受般的闻着空气中的火药味,跳到坑里摸着火炮爆炸的痕迹。

林冲捡起一块铁甲碎片,叹道:“有这般凶器,我等练武之人恐怕要没用武之地了。”

呼延灼也叹道:“莫说血肉之躯,便是铁甲连环马也挡不住啊。这样的火炮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啊。”

晁勇看一众头领深受打击的样子,笑道:“这火炮只能通过抛石机发射,也不过是给攻城、守城增加一个利器罢了,野战的时候谁会站着让对方点炮,抛石机攻击呢。况且现在还很难弄到大量原料,因此我梁山征战还是要仰仗众位头领。”

林冲开始也是被火炮的巨大威力震惊了,听晁勇这一说,也不由笑道:“勇哥儿说的对,野战还真的很少能用到抛石机,别人也没勇哥儿这般大的力气扔这么远。”

晁勇很想告诉他们后世还有手榴弹这种武器,不过他却不知道手榴弹的引信是如何做的,所以这个想法便也只能埋在心中了。

通过凌振他也了解到,一人拿着一个小号火炮,在战场上拿着火把点燃再扔出去,实在太缺乏可操作性了。赵宋朝廷此时已有威力小一些的霹雳火球,便是因为缺乏操作性,所以没有大规模装备军队。

(这一章为本书火炮运用定下基调,只会用来攻城、守城,不会大规模运用,也不会出现真正的火炮,仍然是冷兵器作战,梁山好汉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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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收桃花山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晁勇在北宋的第一个新年便过去了,相比后世,北宋的过年气氛却是更加浓厚,除夕时满山张灯挂彩,年味十足。

如今梁山可说兵精粮足,晁盖也不吝啬,每人赏钱三贯,休假十日过年。

十日一过,梁山便又秣马厉兵,防备官兵再次攻打。

这日,晁勇正集合亲兵开始操练时,看到下山多日的时迁出现,便迎上来,道:“怎样,都摸清没?”

时迁抱拳道:“基本都摸清了,青州落草的大小总有十几伙,不过势力最大的便是清风山、桃花山、白虎山。其中清风山为首的三个头领,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都有些武艺,又聚的五六百人马,因此捕盗官兵拿他不得。桃花山为首两个头领却是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有三四百喽啰,不过桃花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因此官府也拿不下他们。白虎山势力本不弱于桃花山,可惜却没桃花山那般地势,因此被捕盗官兵给剿灭了。那青州兵马都监黄信还因此自号镇三山,不过他却是奈何不了清风山和桃花山。”

晁勇听到青州三座恶山居然没有二龙山,不由疑道:“那二龙山又在何处?”

时迁道:“京东西路的滑州有处二龙山,为首的正是花和尚鲁智深和先前在黄泥岗被寨主劫了生辰纲的青面兽杨志。他二人却是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因此滑州捕盗官兵不敢去撩拨他们。”

晁勇点点头,这样说来,倒是更加合理些。镇三山必然得有些功绩,才好叫镇三山,不然三处恶山都奈何不得,叫这样诨号,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而鲁智深从五台山到东京,也不大可能绕道几百里,去青州打桃花山周通一通。之后鲁智深却是在孟州十字坡孙二娘处打听的二龙山可以落脚,显然二龙山离孟州不会太远,起码不会距离上千里。

杨志从黄泥岗下去往南到的二龙山,而青州却在梁山东北,显然杨志去的二龙山也不在青州,而是在孟州和济州之间。

“那些青州落草强人名声如何?”

“他们名声可谓狼藉,平日打家劫舍也就罢了,还不时劫掠百姓妻女,因此青州百姓对他们也是又恨又怕。小霸王周通那厮更是无恶不作,前些日子刚刚强娶了一个民女做压寨夫人,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少寨主所为呢。”

晁勇点头道:“我先前便听到这周通坏我名声,我等替天行道不光要杀贪官劣绅,这些绿林败类也是我等下手对象,免得他们为祸百姓。可有宋江消息?”

“我按你的吩咐,派人去沧州走了一趟,宋江在郓城逃走后,确实在沧州柴大官人庄上躲了几个月,不过年前便走了,去向大概只有柴大官人知道,我派去的人也打探不到。”

晁勇笑道:“他应该是去了青州了,好了,今晚你来我住处拿钱,给为此事奔波的兄弟每人赏钱五贯。”

时迁忙道:“我们本就是为山寨打探情报,怎么敢再要少寨主赏钱。”

晁勇笑道:“这次算我私事,最好不要让山寨众人知道,尤其打听宋江之事。那些钱便当我请兄弟们吃酒吧。”

时迁虽然有些疑惑,不过看晁勇一本正经的叮嘱,忙道:“少寨主放心,我回去一定让他们守紧嘴巴。”

晁勇拍拍时迁肩膀,笑道:“你是我带上山的,与他人不一样,叫勇哥儿便是。抓好情报工作,时迁这个名字迟早会名震天下的。”

时迁闻言,顿时激动道:“勇哥儿放心,从今而后,时迁便是勇哥儿的耳目。”

在时迁看来,如今晁勇的话便是金口玉言,无一不应验。只要能让自己这个昔日的梁上君子名震天下,便是把这条命卖给勇哥儿,那也值了。

当晚晁勇与晁盖吃饭时,便道:“爹爹,我听得青州有个草寇周通,冒我名号,强娶民女,无恶不作。我想去青州一趟,斩杀此人,也算替天行道。”

晁盖闻言,不由狠狠把碗筷放在桌上,怒道:“我早听闻青州绿林打家劫舍,危害百姓,不想现在居然有人敢坏我晁家名声。待明日召集众头领,便请几个头领带兵去把这些绿林败类都铲除了。”

晁勇忙道:“梁山和青州隔着几百里,若派大队兵马去,恐怕惊动朝廷,那青州又驻扎有禁军,恐怕我梁山兵马到了青州,先要和青州禁军打一仗。不如由我带我的一百亲兵前去,我的亲兵都是山寨精锐,又操练多时,当能击溃青州草寇。”

晁盖点头道:“你那一百亲兵底子不错,又花费了许多钱粮养着,也该上战场看看了。不过去了青州,他们便是地头蛇了,你万事要小心,不可鲁莽,免得反而陷在青州,惹人笑话。不过你的亲兵却没一个能独当一面的,这样,你再请一员头领与你同去,以策万全。”

扈三娘闻言,也放下碗筷,笑道:“父亲,要不我与他同去?”

晁盖摇头道:“不可,此去有些凶险,勇儿一个人便是陷在青州,有我梁山威名在,他们也不敢太过为难勇儿。你一个女儿家若失陷了,恐怕旁生枝节。”

何氏看丈夫儿子讨论大事,虽然担心儿子有危险,但也没开口,不过看扈三娘插嘴,不由道:“你公公说的对,况且你们成婚也有两月了,说不定已经有了身孕了,便不要舞刀弄枪的了。”

扈三娘听到说有身孕,不由粉脸一红,赶忙道:“娘亲教训的是,三娘记住了。”

晁勇虽然对母亲教训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也不好反驳,只能在桌子底下摸了摸三娘的手,解围道:“林教头性子稳重,我便请他与我一同前去,爹爹以为如何?”

晁盖点头道:“有林教头与你同去,我便放心了。你若得胜,不得滥杀,诛除首恶便是。虽然我梁山现在是替天行道,但我先前也算半个绿林中人,不可让人以为我晁家得势后,便滥杀同道。”

“爹爹放心,孩儿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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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宋江毒计

青州桃花山

门口喽啰闻着聚义厅中飘出的酒香,馋虫直冒。

以前山寨劫掠的财物还是分两份,可自从打虎将李忠上山后,便一分三份,两位头领各拿一份,剩下几百喽啰分一份,他们囊中自然越来越羞涩。

而且李忠坐了头把交椅后,他们下山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了,只要山寨有吃喝,便不准他们去抢掠,他们自然也没了多余的银子买酒喝。虽然因此,官兵剿捕的次数也少了,但兄弟们的日子也难捱了。

这满山上下,现在能每日吃酒的便只剩下两位头领了。

小霸王周通吃了一碗酒,笑道:“哥哥,这日子比你在江湖上使强棒卖药强多了吧。”

打虎将李忠扯下一个鸡腿,一面啃着,一面道:“恩,如今贪官当道,大家日子都苦啊,看你耍枪棒的人很多,有钱打赏却越来越少了。不瞒兄弟,先前哥哥在江湖上漂泊,那是有上顿没下顿。哪像现在,整日大碗吃酒、大块吃肉。”

周通笑道:“哥哥这便满足了啊?等过几日,兄弟下山也给你寻一门亲事。白天大碗吃酒,晚上还有女人暖炕头,那才叫快活。”

李忠闻言,正色道:“兄弟听我一言,这等事情还是少做。江湖上武艺强过你我的多的是,夺人妻女又最是遭人恨,若惹来打抱不平的好汉,恐怕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周通看李忠又是这般话语,不耐烦道:“哥哥便是胆小,先前我强娶桃花村刘太公女儿时,你也这般劝我。现在我搂着她睡了快一年了,这不啥事也没吗?哥哥便是江湖混的时间长了,胆气也磨没了。你且不要管,过几日我便下山给你张罗一门亲事。”

李忠还要劝周通,却见一个小喽啰跑来报道:“山下有百十号人,为头的说是梁山小霸王,要两位头领下山一见。”

周通闻言,笑道:“莫不成这小霸王听说我字号和他一样,来拜把子不成。哥哥走,我们下山去会会这梁山小霸王”

李忠闻言,不由惊道:“且慢,去年梁山劫了东平府,又打败朝廷大军围剿,声势正大。小霸王又是晁盖独子,怎么会带着百十人来我桃花山。”

周通却道:“哥哥也不用伤神了,下去一问不就知道了。不过百十人,我们带三百人下山,还怕他们来抢我桃花山不成。”

李忠却仍觉有些不对,转头对小喽啰道:“看仔细了?他们真的只有百十人?”

“确实只有百十人,这桃花山十几里都有我们山寨的眼线,若是还有其他人马,绝对瞒不过我们。”

周通却是已经有些不耐了,抄起靠在墙上的走水绿沉枪,一边往外走,一边叫道:“孩儿们,把我战马牵来。”

李忠怕周通有个闪失,也只好抄起枪追来。

二人点起山寨三百喽啰,一发涌到山下,便看到一百来号黑衣皮甲的马军,打头的却是一个英武后生和一个豹头环眼的壮汉。

李忠看到梁山兵马整齐的衣甲和战马,可说比青州禁军装备都精良,先自怯了,抱拳道:“久仰梁山小霸王大名,不知阁下来此有何吩咐?”

晁勇看着后面桃花山乱哄哄的喽啰,便知道这是一伙真正的草寇了,沉声道:“我听闻桃花山众人打家劫舍,危害百姓,还有一个周通冒我之名,强娶民女。可有此事?”

李忠刚要解释,周通已经不耐道:“你我都是草寇,不打家劫舍,难道还去种庄稼吃饭啊。冒名之事,更是放屁,便只准你叫小霸王,别人便叫不得吗?”

晁勇穿越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当面被人如此辱骂,刚要说话。

“豹子头林冲来也。”

旁边林冲已是大怒,大喝一声,拍马挺枪来取周通。

周通却是从没出过青州,也没遇着几个厉害对手,自觉一身武艺当算一流,也不示弱,拍马便来战林冲。

斗不到三合,李忠便看周通有些不支了,赶忙打马上前助战。

“呔”

林冲看李忠要来夹攻,暴喝一声,手起一枪,便把周通刺到马下。

李忠武艺虽比周通高些,但也有限,看周通在林冲手下撑不过五合,自觉上去也是一死,拨转马头,冲开喽啰便往山上逃去。

晁勇看李忠要走,一面率众掩杀,一面喊道:“弃械不杀。”

一百马军冲锋的声势,顿时吓得不少桃花山喽啰没了战意,眼看跑不过梁山兵马,也不用担心梁山兵马和官兵一样捉拿自己去领功,便都抱头蹲下来。

林冲反应也快,看李忠要跑,打马便追了上去。

林冲胯下坐骑却是刚刚从缴获的三千多匹战马中精心挑选的,而李忠战马不过平日抢的一匹劣马,不过几个呼吸,林冲便追到李忠马尾,手中长枪一扫,便把李忠打到马下。

李忠在地上打了个滚,刚要挣扎起身,林冲已经勒马停下,手中长枪指着他。

晁勇打马上来,道:“你比那周通还好些,可愿与我等一同上梁山替天行道。”

李忠在江湖上厮混多年,却是有自知之明,抱拳道:“若小霸王不嫌李忠武艺低微,情愿牵马坠镫。”

晁勇笑道:“好,那我们上山详叙。”

一路上山,果然见这桃花山山势险恶,只有山前这一条丈余宽的路好走些。

守山的喽啰见李忠降了,便也打开寨门。

李忠把晁勇二人请入聚义厅,赶忙吩咐喽啰重新整治酒菜。

晁勇拿起桌上一个金酒杯,笑道:“你二人平日打劫了不少人家吧?”

李忠也摸不清晁勇心思,赶忙道:“小霸王明察,小的上山后,便害怕惹来青州大军剿捕,山寨但有钱粮,绝不下山骚扰百姓,这些金银酒器是偶然打劫了一个过路客商所得。”

晁勇点头道:“我也是打探到你风评尚好,所以才饶你一命,若是你和那周通一般,林教头也不会手下留情。”

李忠闻言,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平日小心谨慎,赶忙谢过晁勇和林冲。

晁勇看了看手中金杯,便又丢在桌上,问道:“你和清风山可有联系?”

李忠闻言,点头道:“官军势大,我们平日也有些联系。年前,锦毛虎燕顺还送信给我们,说是郓城县及时雨宋公明在清风山,邀我等去拜会。等我打点好山寨,刚要动身,清风山却又送来消息,说宋公明走了,不过去向却没说。”

晁勇闻言,点头道:“宋江应该是去了清风寨了,你派几个精细喽啰去清风寨打探一下。另外整顿一下山寨兵马,老弱都发些盘缠让他们散了吧,实在无处可去的随后可以与我们一同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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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秦明入伙

“驾,驾”

林冲一面狠狠夹着马腹,一面大声道:“李忠,这条路错不了吧?”

李忠抬头看了看前面,道:“林教头放心,这条小路我走了几十遭了,绝对错不了。这条路比官路要近几十里。”

晁勇伏在马背,躲避着迎面的寒风,侧头喊道:“大家都不要爱惜马力,只管赶路,掉了队便顺着道路追赶。”

虽然正月的寒风冷冽,不过晁勇现在却是心如焦火。

晁勇等人却是来迟一步,桃花山喽啰混进清风寨,却得知前两日宋江和花荣被黄信设计捉了,往青州押运途中又被清风山人马劫去,清风寨正知寨刘高也当场被清风山人马捉去,镇三山黄信单骑逃回清风寨,向青州求援。

另一边派往清风山打探的喽啰也传回消息,昨晚青州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带了一千禁军攻打清风山,却中了宋江计策,一千禁军几乎全军覆没,秦明也被活捉。

晁勇听到秦明被活捉,马上想起水浒中宋江为了逼反秦明,让人冒充秦明模样,带领清风山兵马佯装去青州接家眷,被青州兵马拦在城外后,一把火把城外村坊烧成白地,杀伤百姓无数。最后惹得青州知府斩了秦明妻子,也断了秦明继续效忠朝廷的路子。

晁勇带人连夜疾驰,便是为了救下那城外村坊百姓性命。

正疾驰间,晁勇一抬头,却看见前方远处出现一片火光,不由惊呼道:“前面着火处可是快到青州了?”

李忠左右看看两边,算算路程,道:“应该便是青州了。”

“驾,驾,驾”

晁勇一听前面便是青州,不由大急,狠狠踢着马腹,恨不得飞到那着火处。

青州是京东东路治所,又地处要冲,往来商贩十分多,可说十分繁华。因为城门按时开启关闭,不少商旅都会错过宿头,有那精明的便靠着城门开设客栈、酒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数百人家的村坊。

往日繁华的村坊,此时却被百余草寇肆虐,靠着城池的几处客栈都被点起火来,映的满天通红。

一个头戴朱红漆笠,身穿绛色袍鲜,身穿连环锁甲,手提狼牙棒的壮汉站在火光照射的地方,指挥着草寇们四处肆虐。

锦毛虎燕顺骑马驱赶着一个百姓来到城下,朝上喊道:“城上官兵听着,再不把秦将军家眷送出来,迟一盏茶功夫,我等便杀一人,直到杀完这村坊百姓。”

青州慕容知府听到秦明率领清风山草寇来袭扰城池,此时也已来到城墙上,借着城外客栈的火头,隐约可以看到秦明的身影。不由大骂道:“反贼,朝廷让你做到兵马总管,又不曾亏负你。何故与草寇勾结,杀害百姓。”

燕顺叫道:“你这狗官,不过送了一个妹妹给那狗皇帝睡,便做了知府。平日为官贪滥,秦将军怎能与你为伍。现在他已经和我们做了一处,爷爷便是锦毛虎燕顺。”

说着一刀把马下百姓砍倒在地,骂道:“狗官,你再啰嗦一句,我便杀一人,还不快快把秦将军家眷送出来。”

慕容知府妹妹却是贵妃,听到燕顺居然辱骂皇上,又滥杀百姓,不由气道:“你这伙反贼,休想诈开城池。我明日便上奏朝廷,早晚便派大军剿灭清风山,到时定要把你等碎尸万段。”

后面火光处站着的“秦明”听到慕容知府拒绝,便又大吼着让喽啰把百姓往城下撵。

几百个百姓看到城下倒在血泊中的村民,顿时吓得哭喊起来。

矮脚虎王英看一个百姓跪在地上,死活不往前走,不由眉头一皱,一刀把这百姓砍做两段,叫道:“快走,你们跑到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里便安全了。赖着不走的,我便先结果了他。”

百姓一听还有活路,也都有了求生欲望,一个个向着城墙跑去。

矮脚虎王英看着前面一个妇人因为跑动而上下跳跃的胸脯,不由起了色心,追上去便把那妇人扑倒在地,去撕扯那女人衣服。

那女人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道:“不要啊,求好汉爷爷饶了我吧。孩子他爹,快来救我。”

前面奔跑的男人听到自家女人哭喊,回头一看,顿时返身回来准备拼命。还没跑两步,便被一个喽啰一刀砍倒。

村妇看自家男人倒在血泊中,不由拼命挣扎起来。

“啊”

王英躲闪不及,被村妇在脸上抓了一把,不由惨叫一声,爬起身来,拔出腰刀,拦腰便把妇人砍做两段。

“杀啊”

王英只觉脸上几道火辣辣的疼,摸了一把,看居然被抓出血来,不由凶性大发,呼喊着追上去砍杀起百姓来。

慕容知府在城上见清风山草寇大肆砍杀百姓,也不由怒火攻心,喊道:“给我把秦明一家老小都抓来,便在这城上斩头示众。”

燕顺正看着喽啰驱赶百姓取乐时,突然听到西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似乎还不少,绿林中也没听说哪个山寨有这么多马军,不由大惊道:“风紧,快撤。”

说完,打马便往清风山逃去。

远处的秦明看形势不对,也打马便逃。

王英此时已是杀入百姓堆中,听到不对,这才挤出来,寻找自己战马。

晁勇带人刚刚赶到,看着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的村坊和许多倒在血泊中的无辜百姓,晁勇不由愣在马上。

只为了一个秦明,宋江便害死这么多无辜百姓。

林冲却瞥见一身血淋淋的王英翻身上马要逃,不由怒喝一声,挺枪便刺。

王英看林冲来的如此猛,赶忙举起手中长枪遮架,同时喊道:“看你们衣甲也不是官兵,且慢动手。”

林冲虽然落草,但平日也只图财不害命,从未见过王英这般嗜杀的强人,只看这一身血衣,便不知道杀了多少百姓。当下也不回话,只是一枪快做一枪的刺向王英。

王英武艺本就不及林冲,又看自家人马无人回救,早已胆寒,勉强支撑十余合,便被林冲手起枪落刺到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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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说降黄信

等到林冲把王英挑到马下,晁勇才清醒过来,当即喊道:“随我追杀清风山贼寇。”

说完拨转马头便往清风山追去。

“啊”

一个清风山喽啰还没跑出多远,便被晁勇追上,背心一痛,便看见一截枪尖透胸而出,接着便被挑到空中。

“死”

晁勇愤怒的叫着,把挑到半空的喽啰甩飞到几丈外,接着手中长枪疯狂的挑刺,把赶上的喽啰都摔飞到尘土里。

百余喽啰很快便被晁勇一一挑杀,燕顺看晁勇如此猛恶,不由吓得亡魂直冒,手中朴刀狠狠的在战马臀部拍了一记。

战马吃痛,悲嘶一声,脚下更快了几分。

一路燕顺猛打战马,眼看着便要到了清风山,不由大喜。到了清风山,有小李广花荣在,好歹能保的性命。

晁勇杀光没马的喽啰,追了一路,看看一时追不上燕顺,一咬牙,举起手中长枪,望着燕顺后心便投去。

燕顺不妨晁勇会扔出手中长枪,还做着死里逃生的美梦,便觉心窝一痛,一柄长枪穿心而过,没入前面的夜色当中。

燕顺只来得及低头看了一眼胸口血洞,便身子一歪掉到马下。

林冲看晁勇还要往山上追,赶忙喊道:“勇哥儿,不要追了,小心山上暗箭伤人。”

晁勇不甘的看了看前面已经上山的假秦明,闷闷的勒转马头,道:“等后面人马上来,便向清风山叫阵。”

却说山上宋江昨晚把秦明活捉后,看秦明有万夫不当之勇,便设下一计,白日把秦明灌醉,等夜色暗下来,便让人冒充秦明去骚扰城池,断他后路,不愁秦明不入伙。

宋江正与花荣、郑天寿在聚义厅等燕顺和王英回来时,却看到先前假冒秦明的喽啰一个人狼狈的跑进来。

郑天寿紧张的起身,抓住喽啰肩膀,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燕顺和王英头领呢?”

假秦明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才道:“两位头领都死了,只有我怕被城上官兵识破,站的远,才逃了回来。”

宋江听到燕顺和王英都死了,也不由站起来,惊道:“难道青州还有能够打败两位头领的人不成?”

假秦明回想起自己逃跑时,扭头看见晁勇把一个个山寨喽啰挑飞到空中摔死的情景,不由打了个哆嗦,结巴道:“不是青州官兵,他们黑衣黑甲,看样子也不是朝廷兵马,不过却都有战马。为头的仿佛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山寨大半的人都是被他挑杀的。”

花荣闻言,道:“朝廷官兵衣甲都是绯色,如此说来该不是官兵了,只不知是哪里人马。”

宋江还在沉吟,却见郑天寿单膝下跪道:“他们杀了我清风山两位头领,还请公明哥哥与花将军为两位哥哥报仇。”

宋江扶起郑天寿道:“如今天色已晚,且等明日天亮了,打探清楚再从长计议。”

“报,山下有梁山兵马叫阵,说让我清风山头领出战。”

郑天寿拔出腰刀,叫道:“原来是梁山那伙人,杀了我两位哥哥还没找他们算账,居然还敢打上门来。孩儿们,都给我带上兵器,为大当家和二当家报仇。”

宋江赶忙拦住郑天寿,道:“梁山兵马与清风山同是绿林中人,又无冤仇,必是有什么误会,郑天寿兄弟不要冲动。我与梁山晁盖相交甚厚,且待我问问来人,为什么打杀清风山两位头领再说。”

花荣却道:“来者不善,或者不是梁山兵马也难说,还是先点起兵马,以备万全。”

宋江见花荣如此说,也只好让郑天寿去点兵马。

晁勇带着兵马在山下等待多时,正考虑如何打破清风山时,却听得山上一阵嘈杂声,接着便见数百人举着火把下山来。

宋江下的山,看到当头是晁勇,不由大喜,打马上前道:“原来是贤侄啊,听闻贤父子在梁山做的好大事业,不知缘何来到此处?”

晁勇却沉声道:“休要多说,我且问你,可是你派清风山草寇去袭扰城池,杀害百姓?”

宋江闻言,不由一愣,抱屈道:“我只是派他们去骚扰一下城池,断了秦明退路,却没让他们杀害百姓。”

说着,不由狠狠在腿上拍了一巴掌,道:“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也是我没交代清楚,等天明了,我便去磕头请罪,倾我所有补偿那些百姓。”

林冲也道:“素闻宋公明仗义疏财,济危救困,该不是那滥杀之人。”

晁勇却不相信宋江的话,若是不杀些人,岂能彻底断了秦明归路。而且水浒中宋江为了逼朱仝上山,指使李逵摔死朱仝照顾的知府衙内,一个四岁小孩都下的手,可见宋江的心狠手辣。

不过晁勇又不能说水浒中事情,看着宋江一副懊恼的样子,而林冲、花荣等人又都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晁勇一时间也觉有些棘手了,若是强行杀死宋江,则花荣必然和他决裂,他还想跟随花荣学射术呢。

晁勇虽然心中恨极,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摇头道:“即便你没有指使他们伤害百姓,可秦明将军一家老小却是被你害了。你想断他后路,总也想法保全他老小性命。”

宋江闻言,不由叹道:“却是我爱才心切,失了计较。”

“宋江拿命来。”

两人正说间,不妨秦明从后面窜了出来,一把把宋江拽下马来,提拳便打。

原来秦明被宋江等人灌醉后,便一直熟睡,不过却被刚才山寨兵马集合的声音吵醒,看宋江等人匆匆点了兵马下山,便悄悄跟来看个究竟。

听到晁勇说全家老小被害死时,再也忍不住怒火冲了出来。

宋江武艺却是稀疏,被秦明拽住,却是挣扎不脱,面门上先吃了秦明两拳,一时间,只觉眼冒金星。

晁勇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过看到秦明狠打宋江,也是心中暗爽,自然不会下马阻拦。

秦明还要再打,一旁花荣和郑天寿已经跳下马,扯住秦明。

秦明一面挣扎,一面骂道:“我说你这黑厮怎么好心留我,原来是让人冒充我去杀人,却害了我一家老小,我秦明与你誓不罢休。”

宋江看花荣和郑天寿扯住秦明,这才挣扎着起身,跪下道:“秦将军息怒,是宋江一时失了计较,只想留住秦将军,不想却害了秦将军老小,实非宋江本意。秦将军尽管打骂,宋江绝不还手,花荣和郑天寿兄弟快放手。”

花荣和郑天寿看宋江发话,也只好松开秦明,不过花荣仍是紧紧盯着秦明,一旦秦明再动手,便要再次拦下秦明。

秦明此时也冷静了些,却没再动手,只是叹道:“你虽是好意留我,但却害了我一家老小,又断了我朝廷之路。如今我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晁勇一听有戏,马上见缝插针道:“小子晁勇,素闻将军大名,既然秦将军没了去处,晁勇斗胆请秦将军与我一同上梁山替天行道,做一番事业。如何?”

宋江看晁勇抢人,也不由一愣,赶忙道:“秦将军若是不舍离开青州,清风山上也可坐把交椅。”

秦明想了想,梁山兵强马壮,又有八百里水泊环绕,比清风山强了百倍,况且宋江等人终究与自己有仇,若要落草,自然也选一处好些的地方。主意已定,抱拳道:“我一家老小亡魂不远,秦某却是不能留在清风山,既然小霸王邀请,秦明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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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兵逼青州

宋江虽然有些羞恼晁勇抢人的行为,不过面上还是道:“现下夜已深,贤侄不如权且上清风山歇马。”

晁勇还想诱花荣上山,当下便也带兵上山。

一宿无话。

天刚大亮,宋江便带着花荣亲自来请晁勇、林冲、秦明。

众人到的聚义厅,宋江已经让人摆下酒宴。

吃酒间,宋江为难道:“贤侄远来劳顿,宋江原不该烦劳众位,不过如今宋江有一事却又耽搁不得,只好厚颜相求。”

晁勇闻言,略一思索,便笑道:“可是为了花知寨家眷?”

宋江点头道:“正是,先前清风山众人救了我和花荣兄弟,却被那镇三山黄信逃了,他回去后便坚守清风寨,花荣兄弟家眷也陷在清风寨。清风寨却是易守难攻,我等想要抢回花荣兄弟家眷,奈何兵少将寡,因此想请贤侄助我等一臂之力。”

晁勇看花荣也紧张的盯着自己,笑道:“我也早听闻小李广花荣大名,原来也是义气过人。此事何言相求,事不宜迟,我等这便点兵去救花荣兄弟家眷。”

花荣见晁勇如此痛快答应相助,不由感激道:“勇哥儿大恩,花荣先谢过了。”

秦明正愁没有进见之礼,笑道:“此事何须劳动大军,秦明一人前去当可建功。一者黄信是我麾下,二者黄信一身武艺尽是我点拨。勇哥儿只管在这里吃酒,我一人前去,当可说的他来入伙,顺便把花知寨家眷取来。”

晁勇笑道:“既然如此,那是最好。不过如今他是官,你是匪,我们也不得不防。这样,我们随后也带兵前去,若是半个时辰不见你出来,我便带兵打破清风寨。”

秦明虽觉没有这个必要,不过看晁勇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便也作罢。

却说黄信逃到清风寨后,便点起寨中兵马,晓夜提防,等待青州兵马来援。这日,正巡视各处要地时,一个寨兵跑来报道:“寨外秦总管独自一人来到,叫开寨门。”

黄信虽然疑惑,不过毕竟是上官又是授艺恩师,快马赶到寨门前,看果然是秦明,当下便打开寨门,迎接秦明进来。

两人进的厅中,黄信见过礼,秦明把自己出兵攻打清风山,大意中了宋江计策,损兵折将,被宋江活捉,宋江又派人冒充自己带领清风山喽啰去袭扰青州,杀害百姓,害了自己一家老小性命。不巧被梁山小霸王晁勇得知,带兵截杀了正在城下为非作歹的锦毛虎燕顺和矮脚虎王英,又追到清风山叫阵。

末了又道:“我现在已经在梁山入伙,梁山晁天王宽宏大量,山上汇聚了很多英雄豪杰。他们替天行道,做的好大事业。你又无家小,何不与我一同上梁山聚义,做番事业,也免得受那些文官之气。我为朝廷征战多年,做到一路总管,也要受那文官束缚,可恨那狗官有眼无珠,中了宋江奸计,轻易便害了我一家老小。”

黄信道:“既然恩官嘱咐,黄信怎敢不从。只是素闻宋江仁义,怎么和清风山草寇做了一路,又想出这般毒计。”

秦明想到自己一家老小,咬牙切齿道:“这厮只推说非他本意,花荣等人又被他平日名声所惑,我一人也下不得手。他便是你先前押送的郓城虎张三。”

黄信叹道:“早知他会害了恩官全家,我路上便结果了他。”

秦明闻言,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先前我也只闻他及时雨之名,没想到为人却这般狠辣。”

两人叹息一阵,正商量如何带清风寨寨兵一起入伙时,便听到寨兵报来,一伙兵马杀奔清风寨而来。

秦明知道是晁勇带人前来接应,当下领着黄信出来迎接。

众人进来见过礼,宋江便道:“可恨刘高那妇人,我好意救她,反倒被她恩将仇报,险些害了我与花荣性命。且请诸位允许,让我带人去杀她解恨。”

晁勇自然晓得宋江睚眦必报的性格,水浒中宋江在江州被黄文炳告发后,晁盖等人冒死救出宋江。江州已是戒备森严,若是寻常人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日后再寻机报仇。但宋江却又让众人不顾危险,去打无为军杀黄文炳,只为替他出口恶气。

从晁勇角度考虑,刘高妻子虽然告发了宋江,有忘恩负义的成分,但二人本就一官一匪,若因为报恩,便不顾国法,也不可取。

虽然晁勇觉得刘高妻子罪不至死,但在众人眼里,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定是该杀的。毕竟像花荣这般朝廷命官,知道宋江犯罪潜逃,都敢包庇,对众人来说可谓义气当先。

晁勇也只好无奈道:“既然宋三叔执意如此,晁勇也不好阻拦,只是不可滥杀无辜。清风山喽啰目无法纪,宋三叔还要多加约束。”

宋江答应一声,便和郑天寿带着清风山喽啰去了南寨。

花荣心忧家人,便也告辞去北寨搬取老小。

等二人都走后,晁勇又觉不放心,对晁三道:“你带一队亲兵去南寨巡视,若清风山喽啰滥杀无辜,一定要阻止他们。”

晁三应一声去了。

林冲还觉晁勇已经嘱咐了宋江,再如此做有些多此一举。

但不多时,晁勇一个亲兵便跑来报道,说郑天寿带人要杀刘高满门老小,所幸他们去的快,已经阻止了他们。

晁勇闻言,不由摇头道:“这次恐怕又非宋江本意。”

林冲也听出晁勇讥讽之意,想起昨晚自己还帮宋江说话,也不由尴尬道:“从前只闻宋公明仗义疏财,不想杀性如此重。”

过不多时,宋江便也带着郑天寿回来,果然又推说郑天寿气恨那妇人忘恩负义,险些做下错事。

很快花荣便也收拾了细软,带着家眷前来。

晁勇道:“先前清风山人马杀伤了许多百姓,青州知府必然请朝廷大军围剿,我看清风山不过一座孤山,若被官军四面围困,用不了几时,便得断粮。宋三叔和花知寨若无别的去处,不如与我一同上梁山。我梁山兵强马壮,又有八百里水泊藏身,也不惧官兵围剿。”

宋江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想想晁勇说的也在理,也只好道:“那我等便托庇梁山,追随晁天王做番事业。”

(个人以为宋江此时此景是不愿上梁山的。水浒中燕顺第一次见宋江便说,梁山十分兴旺,尽出宋江之赐。可见水浒中按江湖人理解,宋江起码是半个梁山之主,宋江也这般理解,所以才会费尽心思往梁山搜罗人马。所以我认为此时宋江是不甘屈居人下的,当然他此时也不会上梁山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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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吕方郭盛

众人商量定,晁勇便让李忠和郑天寿各自回山收拾细软,愿意同去的喽啰便并做一道,不愿去的便发些银两任其自去。两处山寨都放火烧做平地,免得其他草寇再占据为非作歹。

晁勇仔细嘱咐了李忠和郑天寿,又对秦明道:“我等再去青州一趟,好歹把你家小尸首要出来,好好安葬了。”

秦明见晁勇如此仁义,也是大为感动,不过想想却摇头道:“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仰仗其妹权势,在青州残害良民,欺罔同僚。最是霸道,只怕我们无法如愿。”

晁勇点头道:“昨晚清风山人马若不去袭扰,我们说不得还能偷袭城池,现在青州必然戒备森严。不过我们可以带兵要挟慕容彦达,想来他也不会为了已死之人与我等大动干戈。人死入土方为安,秦将军如今已是我山寨兄弟,晁勇怎能让你一家老小暴尸野外。”

秦明也是个直爽汉子,看晁勇待他如此之厚,顿时单膝下跪道:“大恩不言谢,秦明从此必以勇哥儿马首是瞻。”

晁勇扶起秦明,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青州。”

宋江闻言,也道:“此事有我很大责任,我也与诸位一同前去,顺便吊祭一下死伤百姓。”

花荣也道:“我也陪哥哥走一遭。”

晁勇也不好拒绝二人,只好对林冲道:“那便请哥哥守寨,免得有甚意外。”

清风山和桃花山人马都会来清风寨汇合,林冲也知道清风寨不可有失,只好留下守寨。

却说青州慕容知府昨晚被惊扰了一番,等晁勇等人追着燕顺等人走后,生怕草寇有埋伏,也不敢开城门放百姓入城。

等到天亮了,看四下没有埋伏,这才放百姓入城,然后便马上紧紧关闭城门,以防草寇再来袭扰。

用过午饭,慕容知府正在屋中补觉时,却又听得草寇来城下袭扰,赶忙又赶到城头。

晁勇看到一身绯色官服的人上的城头,也知道正主出现了,打马上前道:“慕容知府,我与你打个商量。你把秦将军家小尸首送出来,我便领兵退去,不然昨晚的事情可能再次上演,若让京城御史知道,少不得参你一本。”

慕容彦达听到晁勇威胁,也不由一怒,刚要说话。

旁边幕僚却道:“大人息怒,秦明那反贼家小都已身首异处,扔在街头也不过便是震慑城中百姓。何必为了一些尸体,招惹这些草寇,若是他们每日都来袭扰,我青州也不能每日紧闭城门啊。何不先让他们退兵,等朝廷大军来了,到时再把青州地界所有草寇一举剿灭便是。”

慕容彦达闻言,也觉赌一时之气,有些得不偿失,不过却也不想与贼寇服软,扭头对幕僚道:“既然你如此说,此事便交给你处理了。”

幕僚也知道慕容知府平日仗着自家妹子是贵妃,跋扈惯了,怎么会和草寇服软,当下把知府躬身送下城。

秦明看着慕容知府转身下城,不由叹道:“哎,累大家白走这一遭。”

晁勇也没想到自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会被拒绝,不由恨道:“秦将军言重了,大家且绕城看看,若有能攀爬进去的地方,今晚我们便爬进去,好歹要把秦将军老小遗体夺回来。若能顺手杀的这狗官更好。”

两人拨马刚要走,却又见先前陪着知府的幕僚走上城头,喊道:“你们稍等,我这便让人去搬秦家老小尸首。”

晁勇闻言,便也停下马等候。

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城上吊下一个大篮子,里面隐约可见是一个无头尸体,上下吊了一阵,城上那幕僚才喊道:“秦家六口人的尸首都在下面了,你等取了该依约退去了。”

秦明看着远处城下全部身首异处的家人,突然发现自己没了勇气过去。

黄信看师父秦明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便也带着一队兵马去搬秦家老小尸体。

等到黄信带人把秦明家小尸首搬到跟前,秦明已经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

在已被烧做白地的村坊那里吊祭了一阵的宋江和花荣,此时也走了过来。

花荣看到秦明家人全部身首异处,也不忍去看。

宋江却是哀嚎一声,扑到那些尸首前面,一面叩头,一面道:“都是宋江失了计较,害了你们,宋江给你们磕头认罪了。”

晁勇看着宋江在那里惺惺作态不由感到一阵恶心,拨转马头便往路边走去。

宋江哭了一阵,花荣便上前劝慰宋江。

秦明看到宋江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也道:“罢了,罢了,是他们命里该有此劫。黄信,带他们走吧,挑一处清净地方埋了吧。”

众人离了青州,挑了一处僻静地方,把秦明家人入土为安。

看着六个微微隆起的坟墓,秦明叩了三个头,一狠心,扭头便走。

晁勇也拜了三拜,对一旁黄信道:“把这地方记下了,现在风声紧,若是我们立碑,恐怕又会招来官府,反而搅了他们亡灵。等风声过了,我们再来此地立碑。”

黄信与秦家老小也都十分熟悉,闻言点头默默记下各人坟头。

从坟地出来,众人一时间也都无心说话,默默回了清风寨。

当晚,宋江便找到花荣,道:“花贤弟,这番是我失了计较,害了秦明老小,宋江实是心下难安,因此想出一个补报秦明的方法,还请花贤弟应允。”

花荣与宋江却是多年好友,闻言道:“哥哥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把花荣全部家财赔给秦明,花荣也绝不皱下眉头。”

宋江拉住花荣手臂,哽咽道:“好兄弟。”

花荣看宋江深情的望着他,也是一阵尴尬,忙道:“哥哥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我看秦明武艺精熟,年龄也不大,便想给你妹子和秦明做个媒,你妹子十分贤惠,他二人正是良配,不知花贤弟意下如何?”

花荣原本以为宋江是想拿些金银赔给秦明,不想却是要把自家妹子赔给秦明。不由为难道:“不是小弟推却,只是小妹终身大事,我也须问问她意见。”

宋江笑道:“既然兄弟答应了,这事情便定下了。婚姻大事看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父母都已仙去,长兄如父,何须问她意见。走,我们这便找秦明去。”

花荣被宋江拿话挤兑住,反驳不得,也只好和宋江一道来找秦明。好在秦明武艺精熟,为人也不错,不算辱没了自家妹子。

两人找到秦明,说明来意。

秦明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家老小死状,如何有心思谈婚论嫁,因此毫不犹豫拒绝了宋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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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花荣神射

次日,清风山和桃花山人马便也在清风寨聚齐,加上清风寨花荣人马,总也有五百多人马,再加上晁勇一百亲兵,还有花荣老小和三处收拾的十几车金银财物,可说是大队人马。

青州禁军如今都龟缩在青州城内保护那位国舅,沿途州府厢兵也没放在晁勇眼里。因此大队人马索性也不伪装,直接打出梁山旗号,取路往梁山而来。

果然沿路捕盗巡检偶然有探到晁勇队伍的,只是看到梁山旗号,队伍中又有百余马军,便唯恐躲避不及,哪有人敢来捕捉。

于路走了四五日,来到一个去处,两边两座高山,山的形态都差不多,因此唤作对影山。

晁勇等人正护着队伍前进时,只见前面探马跑来报道:“报,前面有两人打斗,总有二三百人,正拦住去路。”

晁勇顿时想起水浒中两人,摆手道:“车队暂缓,请花知寨和秦将军与我一同前去看看,宋三叔和林教头带着人马护住队伍。”

宋江虽然也想上前去看看,不过如今队伍却是晁勇做主,只好小声叮嘱花荣小心,看着晁勇、花荣、秦明三人带着五十骑马军绝尘而去。

行了几里,到的山脚下,便见两人在中间路上交锋,两边山脚各有百余人呐喊助威。

打斗的二人却是一个穿一身红,骑一匹赤马,另一个则白衣胜雪,胯下也是一匹白马,手中使得都是方天画戟,武艺也在伯仲之间,斗得正酣。

二人也看到晁勇这队不速之客,手上招式越使越快,本想快速分出胜负,却不料两枝方天画戟上,一个挂着金钱豹子尾,一个挂着金钱五色幡,两个绒绦搅做一团。

二人用力夺了几下,却是分拆不开,一时在马上僵持住了。

晁勇扭头对花荣笑道:“一直听闻小李广之名,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那花荣便献丑了。”

说着,花荣左手拿起弓,右手取一只箭,搭箭上弦,弓开满月,看的亲切,“嗖”的一箭,正好把金钱豹尾绒绦射断。

晁勇等人看到花荣如此神射,不由一起喝彩。

打斗的二人却正在用力夺自己兵器,被花荣一箭射开,险些把二人都闪到马下,好在二人武艺不俗,在马上晃一晃,又都坐了起来。然后互看一眼,便一起打马往晁勇等人这边跑来,到的跟前,穿白衣的便道:“愿求神箭将军大名。”

花荣笑道:“一时技痒,失礼处还望海涵。我旁边这位是梁山小霸王晁勇,那位是霹雳火秦明,我是小李广花荣。”

二人听罢,把方天画戟随手扎在地上,便滚鞍下马,拜道:“早闻小霸王和两位将军之名,今日得见幸甚。”

晁勇和花荣、秦明赶忙下马,扶起二人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穿好的道:“小的姓吕名方,生平最爱吕布为人,因此学的方天画戟,人都唤小温侯吕方。”

一身白衣的小将道:“小的郭盛,人唤赛仁贵郭盛,因贩水银货卖,黄河里翻了船,回乡不得。江湖上听说对影山有个使戟的占住山头,因此来这里比拼戟法。不想一连战了十余日,都不分胜败。我听闻秦将军和花将军都在青州为将,不知和小霸王一道如何来了此间?”

晁勇把青州诸事一一说来,说到秦明和花荣入伙梁山。

郭盛抱拳道:“小的也听得晁天王在梁山替天行道,招贤纳士,做的好大事业。小人也曾想投奔,只是无人引荐。不想今日有缘见得小霸王当面,若不嫌郭盛武艺低微,还请把小人收归麾下。”

晁勇闻言,笑道:“言重了,我看你一身武艺也颇不俗,随我上山当也能做个头领。”

吕方见先前还和自己拼死拼活要争夺对影山的郭盛投了梁山,想想自己这个对影山也不是久居之地,便道:“我也早听闻梁山大名,还请小霸王一同带我入伙。”

晁勇刚才还以为吕方要继续在这里做山大王,现在看他也愿意上山,不由喜道:“好好,两位武艺都不俗,可喜我梁山又多两员头领。”

当晚,便在对影山歇一夜,次日,吕方、郭盛也都点起梁山人马,打点了财物,一同随众人往梁山而来。

在路上又行了两日,这日走到晌午时,正看见路边一个大酒店。

晁勇便道:“大伙走的也困乏了,且去吃些酒,避避暑再走不迟。花将军也让老小下车歇歇。”

花荣也知道晁勇是在照顾自己妻小,抱拳去看自己家小。

店里小二也已听到大队人马喧哗,出来探看,此处距离梁山已近,想必听过梁山名声,因此看到梁山旗帜,也并没躲避。看到晁勇等人停下马,便迎了上来。

晁勇几人当先进的酒店来,只见店中三副大桌子,余下都是小桌子。此时店内只有一人,却占着一张大桌子。

那汉子生的八尺来长,淡黄面皮,没根髭髯,桌子上放着一根短棒。

小二安排晁勇等人坐了一副大桌子,又看外面还有大队人马,便走到那汉子跟前道:“有劳上下,可否移移尊步,让这副桌子给几位官人伴当坐。”

旧时上下多是称呼做公的,比如林冲被刺配时,称呼押送的公人便是上下。

那汉子听到小二把他当成衙门公人,不由焦躁道:“老爷也是用银子吃饭,为何要换?”

酒保却不知道这汉子恼甚,赶忙陪小心道:“上下,周全小人的生意,换一换又何妨。”

那汉听酒保仍叫他上下,不由大怒,拍着桌子,道:“你这鸟男女好不识人。欺负老爷独自一人,要换桌子。再聒噪,小心老爷拳头和你说话。”

酒保见这汉子粗鲁,怏怏道:“小人又不曾说甚么。”

那汉却还不依不饶,喝道:“量你这厮敢说甚么。”

秦明听到这里,哪还能忍耐的住,叫道:“兀那汉子,你也鸟强。不换也便罢了,吓唬他干嘛。”

那汉见秦明多事,便跳起来,把桌子上短棒抄到手中,喊道:“我自骂他,要你多管。老爷行走江湖多年,也只让的三人,其余都把来做脚底下的泥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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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宋江刺配

秦明一听这厮居然对自己无礼,挺身便要上前教训他。

晁勇想起一人,拦住秦明,笑道:“秦将军稍等,我且问你,你天下让的哪三人。”

那汉看晁勇似乎是众人当头的,这才道:“我说与你,惊得你呆了。”

晁勇笑道:“你且说来听听。”

“一个是沧州小旋风柴进,一个是郓城县押司及时雨宋公明。还有一个更是奢遮,便是梁山托塔天王晁盖晁天王。老爷只除了这三人,谁也不让。”

说完这汉又道:“啊呀,忘了一人,便是小霸王晁勇,若是他在这里,我也让的。”

晁勇笑道:“前面三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多年,这小霸王晁勇为何你也让他。”

那汉看了晁勇一眼,道:“小霸王虽然年少,但一身武艺豪气却是不输晁天王。泰安州打擂便不说了,早已传遍天下,去年听说他一人便杀的呼延灼大军挂起免战牌。这样的好汉子,谁不该让他三分。”

晁勇闻言,不由一愣,和呼延灼斗将的时候梁山几个正将都有份参与,咋传到江湖就成自己一人的功劳了。

秦明听到这里,不由笑道:“那今日这位置你还一定要让了。”

那汉闻言,眉毛一竖,道:“你这厮莫唬人,老爷行走江湖,便是吃软不吃硬,莫以为你们人多便吃定我。”

秦明笑道:“你这汉子倒是硬气,我也不用强逼你。这位便是小霸王晁勇,那位则是及时雨宋江。有这二人在,你该让座了吧。”

那汉闻言,一揖到地,拜道:“不想两位便在眼前,险些冲突了,小人石勇此去正是要寻公明哥哥,然后再投梁山。”

宋江听到石勇寻他,忙道:“不知壮士寻我所为何事”

那汉道:“小人石勇,原是大名府人士。为因赌博上一拳打死一人,逃走到柴大官人庄上。近来听得晁天王招贤纳士,便想来梁山入伙。柴大官人见我要来梁山,便托我给宋太公带枝辽东参以表孝敬。到的宋家庄见到四郎,却又听说公明哥哥和花将军在青州反了,因此特写这封家书,让我给哥哥带到青州,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了。”

说着去包裹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宋江,道:“家书在此。”

宋江接过来看时,封皮逆封着,又没平安二字,心中大是疑惑,连忙扯开封皮,看了一会,便叫苦不迭。自骂道:“不孝逆子,老父身亡,不能尽人子之道,畜生何异。”

说着把头在墙上磕撞,大哭起来。

郑天寿赶忙抱住宋江,道:“公明哥哥有甚事情,只管说便是,兄弟们敢不拼死向前。”

宋江抹了一把眼泪,道:“不是我要背信弃义,只是如今老父新丧,只得星夜回去奔丧,不能与兄弟们一同上梁山了。”

郑天寿却觉得晁勇似乎对他并不十分热心,而且先前杀了燕顺和王英,想必对清风山人马有了成见。恐怕上山后得不到好的营生,因此道:“哥哥,太公既已亡了,便到家时,也见不得了。何不与我等一同上山,见了晁天王,那时小弟却陪哥哥一同回去奔丧。”

宋江却道:“我若与你们一同上山,误了我多少时日,却是使不得。你们只跟着小霸王上山便是。我若不知也便罢了,现在却是度日如年,一刻也耽误不得,这便回家去了。你且代我和花荣告别。”

说着便出门上马,绝尘而去。

晁勇虽然知道水浒中这不过是宋太公赚宋江回家的书信,不过也正巴不得宋江离去,自然也不会说破。

花荣领了老小过来,却正看到宋江骑马而去,一问才知宋江老父亡了。

石勇原本还想让宋江代为引见小霸王,看他匆匆而去,只好自己再和晁勇拜道:“石勇从沧州而来,只为投托入伙,还请小霸王带契一二。”

晁勇笑道:“我看你也是条好汉,我梁山招贤纳士,只要真心入伙,并无阻碍。既然撞着了,便与我一同上山,由我引荐便是。”

石勇见晁勇愿意亲自引荐,赶忙拜道:“小霸王盛情,石勇先谢过了。”

当下众人落座,晁勇也把同行众人介绍给石勇认识。

石勇听到林冲也在,连忙又起身从包裹里拿出一封书信,道:“这里还有一封柴大官人给林教头的书信,原是柴大官人让我去投托林教头入伙,不想在这里遇到小霸王。”

林冲接过书信,拆开看毕,叹道:“当日林冲刺配沧州,柴大官人便多有照料,不想这多时未见,还惦念着林冲,真是再世孟尝君啊。”

众人便在这酒店吃些酒食,谈些江湖趣事,待日头稍落,便又上路。

看看到的水泊前,便见水面上鼓乐齐响,驶来数十大小船只。

当先一条大船上站着晁盖和众多头领,却是先前晁勇派了一名亲兵回山报信。晁盖听到秦明、花荣都来入伙,因此带着众多头领出泊迎接。

入伙众人看晁盖亲自来迎,赶忙下马拜见。

晁盖把众人请上船,过的金沙滩,又有战马、轿子等候,晁盖把花荣老小都安顿到轿子里,众头领便乘马上山,直到聚义厅。

大寨早已收拾好了许多房舍,扈三娘便带着花荣老小去歇息。

众头领则在聚义厅赴宴,秦明便把青州诸事一一说了。

晁盖听得杀了周通、燕顺、王英,也大声道:“这等残害百姓之人,便是该杀,若上了我梁山,反倒污了我梁山替天行道的名头。”

之后又说起吕方郭盛比武,花荣一箭射断绒绦,分开二人。

晁盖含糊道:“花将军真好箭法,改日也让山寨众人看看。”

吃到半酣,晁盖道:“众人且随我去看看我梁山山势、关隘,再来吃酒。”

众人出的聚义厅,看看四面高山,寨前又有雄壮三关把守,不由都叹梁山好处。

行到半路时,只听得空中几只麻雀叽叽喳喳。

花荣寻思道:方才看众人似乎有些不信我射断绒绦,何不现在逞些手段,也好让众人知道我本事。

看随行亲兵中有带弓箭,便讨来拉拉弓弦,觉得弓力也勉强可用,便道:“这四只雀儿聒噪,花荣只用三枝箭把它们射下来,以博大伙一笑。”

花荣盯着天空,拔出三支箭,一起搭上弦,拽满弓。

众人没想到花荣三箭射四雀,居然还是一起射,不由都仰首以待。

阮小七等了一会,看花荣只张弓不射,笑道:“你只管射,若是射不下时,我们也不笑你。”

话音刚落,花荣已找到机会,看看其中两只雀儿盘旋到一起,嗖的一声,三只箭便一起飞上空中,四只麻雀应声而落,其中一箭却是连中两只。

吴用赞道:“休言小李广,便是养由基再世,也不过如此。”

晁盖也叹道:“先前我还有些不信,如今才知花荣神射,真是山寨之幸啊。”

众人从此对花荣也是无一不钦佩。

(水浒中是射大雁,宋江是在清风寨元宵节看灯被捉,上梁山最多不过农历二月初,那时候大雁应该在南方吧。这里有些不懂,也可能大雁已经往北飞了,貌似有些早把。姑且改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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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收混江龙

却说宋江回乡奔丧,才得知是其父知道青州地面强人多,怕他落草,赚他回来。不想路途被村人看到告发了,当晚便被县里差人捉了去。

宋太公赶忙买上告下,使用金银打点。

好在张文远和阎婆惜此时已逃,无人再作证告他勾结梁山草寇劫城。而宋江在清风寨被捉时,只招供是郓城虎张三,也没把柄落在官府手里。只是前番潜逃之事难以解释,只好招了个误交匪类罪名。

郓城县报到济州,判了个脊杖二十,刺配江州三年。

宋太公又怕宋江被梁山晁盖劫去,细细叮嘱了一番,不准宋江入伙。

宋江本是孝顺之人,自然牢记在心。

别了老父,宋江便和两个押送公人上路,这两人也是济州人,自然知道宋江名声,又得了宋太公许多金银,于路都由宋江做主。

出了济州,走了几里,宋江道:“你二人该也知道我与梁山晁盖交情,济州诸事难逃梁山耳目,今日我等出城,恐怕他们早在路上等候。梁山多有鲁莽之人,恐怕惊了你们。不如我们只走小路,宁可绕道,也不可被他们撞着。”

两个公人忙道:“押司不说,我们如何知道,我等做公的现在最怕的便是梁山人马。好在我等都是本地人,小路也都晓得,好歹逼开他们。”

三人商议已定,当下便专挑小路,行了十几里,却见前面迎来一伙人。

宋江看了,不由暗叫一声苦,来的不是别人,却是赤发鬼刘唐。宋江虽未与他谋面,不过刘唐特征最是明显,一头红发,面上一块朱砂记。

刘唐看到两个公人押着一个面黑身矮的汉子,不由喜道:“不想这许多路头领,还是让我撞着了。”

“呔,两个狗男女看刀。”

宋江看刘唐舞刀要来杀两个公人,赶忙横身拦住,道:“来人可是刘唐兄弟,不要滥杀。”

两个公人看刘唐这般凶猛,也是吓得跪在地下,磕头求饶。

刘唐被宋江拦住,又看两个公人这般胆小,倒也没了杀意,抱拳道:“晁天王听得哥哥今日刺配,便让头领四下里候着,请哥哥上山。”

宋江忙道:“这个宋江却万难答应,老父叮嘱我几回不得落草,若随你上山,恐怕活活气死老父,这不是要陷宋江不忠不义吗。若是强行要挟我,宋江只有一死。”

刘唐看宋江如此说却没意外之色,笑道:“哥哥莫急,我等下山时,小霸王已有交代,说哥哥断然不肯入伙,大伙万不可强逼哥哥,免得害了哥哥性命。”

宋江叹道:“不想却是小霸王知我,众弟兄好意,宋江心领了,只等我在江州限满以后,回来必然与众弟兄相会。”

刘唐道:“这个使不得,晁天王父子和军师吴用、花知寨都在前面大路专等,哥哥好歹去大路见他们一见,再走不迟。”

宋江看走不脱,也只好随着刘唐拐到大路来,行不多时,便看到在路边荫凉处等候的晁盖等人。

晁盖等人此时也已看到宋江,便迎了上来。

叙罢礼,花荣便道:“如何不与兄长开枷?”

宋江看花荣上来要动手,忙闪一闪,道:“贤弟不可,这是国家法度,如何能擅动。”

晁盖看宋江这般模样,笑道:“还真是勇儿知你心意,那我便也不说入伙之事了。只是山寨最近添了许多豪杰,我想请兄弟上山和众人盘桓几日也好。”

宋江却恐上山再生波折,忙道:“兄长相邀,原不该推拒,奈我限期相逼,若误了限期,到时恐怕又有磨难。待等宋江江州限满,一定上梁山拜会哥哥与诸位豪杰。可喜临行见了哥哥尊颜。”

晁盖道:“既然如此,那贤弟便稍等,等四下去找贤弟的头领们都归来,一起送送贤弟。”

宋江见晁盖如此说,也不好再推辞,只好耐着性子等候。

等了一个时辰,四下拦截宋江的头领也都一一来复命。

晁盖让众人和宋江一一见过,又沿着官路送了十几里,看路边有一个酒家,便请宋江入酒点吃践行酒。

众人一一把盏,敬过宋江。

晁盖还是忍不住道:“你看我山寨如今兵多将广,又有这般多豪杰聚义,也不怕朝廷剿捕。贤弟何不与我等共上梁山,享后半世快活。”

宋江忙拜道:“家中上有老父在堂,宋江不曾孝敬得一日,如何敢违了他的教训,负累了他。今日临行时,还频频嘱咐,教我休为快乐,苦害家中,负累老父仓惶惊恐。话尤在耳,小弟怎敢随顺哥哥。若让宋江做了不忠不孝之人,又如何能得快乐。哥哥若不放时,宋江情愿死在这里。”

说罢,泪如雨下,拜倒在地。

晁盖赶忙扶起宋江,道:“愚兄一时忍不住失言了,贤弟不愧孝义黑三郎之名,吃完酒这便送贤弟上路。”

吴用也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既然哥哥执意要走,这里有封书信给哥哥。吴用有个至交好友,正在江州充做两院押牢节级,姓戴名宗,人都唤作神行太保。步行如风,奔跑如马,可以日行数百里,和隋朝大将军麦铁杖一般的人物。吴用修书一封,哥哥带去,可与他做个相识,一者有个照应,二者哥哥若有甚事情,也可教众兄弟得知。”

宋江接过书信,谢过吴用。

晁勇突然心头一动,道:“如今道路上也不太平,宋三叔执意要去江州,恐怕有些闪失。爹爹身为一寨之主,自然不能擅离。我却无甚事情,不如便一路护送宋三叔去江州,也好免去爹爹牵挂。”

宋江闻言,忙道:“此去江州不下千里路途,怎敢劳烦贤侄。宋江也是久走江湖之人,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晁盖却是重义之人,摆手道:“贤弟不要推拒,愚兄无法亲自送你,便让勇儿代为护送,于路之上,贤弟只管使唤便是。”

晁勇笑道:“此去多有水路,再请小七哥与我一同前去。”

阮小七听得可以远游,也是大喜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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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病大虫薛永

且说晁勇和阮小七护送着宋江别了众头领上路,于路走了半个月,这日来到一个去处,前面一座高岭。

护送公人喜道:“好了,过了前面那条揭阳岭,便是浔阳江,走水路半日便也到的江州了。”

晁勇道:“天气炎热,我们快些过了岭头,找处地方歇息歇息。不然宋三叔扛着这几十斤木枷该熬不住了。”

一路而来,晁勇也和宋江聊了许多,感觉宋江为人似乎也没自己想的那么阴险,但是在江湖上厮混久了,却把普通百姓视为草芥,行事也有些不择手段,应该算枭雄之流。

望山跑死马,虽然早已看到岭头,但走了半日,才爬过岭头,却看见山脚边一个酒店,背靠悬崖,门口一颗怪树,前后都是草房,树荫下挑出一个酒帘来。

宋江扛着几十斤的木枷,此时已是汗流浃背,便道:“走了半日,大家也饥渴了,我们去那酒店吃些酒饭再走不迟。”

五人进的酒店,找门口有风处坐了,半天不见人出来招呼。

宋江难忍口渴,叫道:“怎地不见主人家?”

只听里面应道:“来也,来也。”说着里屋走出一个大汉来。

阮小七笑道:“这汉子倒与刘唐哥哥一般赤发。”

这汉子却是催命判官李立,早先看到五人从岭上下来,便在后面往酒水里下蒙汗药,准备干一票。

听得阮小七说起刘唐,不由抱拳道:“客官说的可是赤发鬼刘唐?”

阮小七笑道:“正是,难不成你与刘唐哥哥相识?”

李立道:“闻名久矣,只是不曾谋面。听说刘唐哥哥跟随晁天王在梁山替天行道,勇不可挡,人都唤作赤发杀神。我催命判官李立虽也长得一头赤发,练得一身武艺,却只能在此卖酒度日,何时才能和刘唐哥哥一般名震天下。”

晁勇听到此人是催命判官李立,笑道:“你若和他一般不怕死,何愁闯不出刘唐一般威名。”

李立摇头道:“刘唐哥哥跟随晁天王替天行道,那才是好汉行径。我便在这揭阳岭落草,又如何能做出梁山那般事业,空自折了一身虎威,怎能与刘唐哥哥一般。不说也罢,还没请教几位可是刘唐哥哥相识?”

阮小七心直口快,道:“他是梁山小霸王,这位是及时雨宋公明,我是梁山活阎罗阮小七。你若想上山时,回头随我们一同上山便是。”

李立一听,顿时喜道:“早听的诸位大名,不想今日能见到各位尊颜,若有幸蒙诸位携带,李立敢不以死相报。”

晁勇笑道:“既然兄弟有意入伙,我代为引见便是。宋三叔早已饥渴难耐,你先弄些酒食来,大伙边吃边说。”

李立笑道:“那诸位稍等,我这便去整治些酒食来。”

李立走不多时,便切了几盘猪羊肉出来,又重新舀了一桶酒,给众人一边筛酒,一边道:“若不是小七哥说起刘唐哥哥,小弟方才险些便冲撞了诸位。先前看到诸位从岭头下来,公明哥哥又带着木枷,只以为是哪里贪官,正想着下些蒙汗药迷倒,若真是贪官,便埋在这揭阳岭,小弟也弄些钱财花花,不想却是诸位哥哥。”

阮小七笑道:“原来你这催命判官还真干这判官勾当?”

李立不好意思道:“诸位见笑,不过李立却从不对一般过路人下手,只拣这犯罪之人迷倒,看他包裹里有无金银,若是金银多了,那便是贪官时候多,小弟便下手。若是无甚金银,小弟绝不伤害。”

宋江笑道:“倒也不失为好汉行径。”

晁勇听了也不由暗自摇头,这样判断,误伤的好人必然不少。

如果宋江知道水浒中自己被迷倒,李立见他包裹里金银多险些便害了他性命,不知他还会不会这般评价了。

不过江湖中这种事情似乎很多,他一时也无法扭转人们看法。这大概便是江湖版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吧。

李立给众人筛满酒,道:“先前只听江湖上朋友说公明哥哥在郓城县做公,不知怎么被刺配了?”

宋公明只好把被张文远等人诬告,逃亡多时又被捉拿的事一一说了。

李立听罢,道:“哥哥便是这般多虑,若是我时,便带老父一起上山快活了。”

正说间,只听屋外有人叫道:“李立在吗?”

李立听出来人声音,笑道:“屋外来的是混江龙李俊,诸位且坐,我引他来拜见诸位哥哥。”

晁勇听到是自己此行目标之一,忙道:“我也多曾听闻他名号,我和你出门迎他。”

李俊水中功夫自然不用多说,从其混江龙名号当可知一二,更难得的是李俊此人胸中颇有韬略,对宋江也没那般死忠。攻打田虎时,献计水灌太原,剿灭方腊成功后,又看出鸟尽弓藏,回到朝廷必然无法善终,因此假装中风,带着童威童猛兄弟留下,日后出海成了一国之主。

阮氏三雄水中功夫虽然了得,但却都是粗人,或可勉强为将,但绝对无法统帅水军,因此晁勇想到李俊后,便借着护送宋江机会,来招揽李俊。

晁勇等人出的酒店,只见三人正站在门外,当先一个八尺多高身材,浓眉大眼,面皮有些发红。

李立喊道:“大哥来的巧,我这里正有几位奢遮好汉,你快来拜见。”

李俊也看到晁勇三人,盯着宋江看看,疑道:“莫不是公明哥哥?”

宋江笑道:“正是宋江,不过我看兄弟却眼生,应该是素昧平生。”

李俊一听正是宋江,赶忙领着童威童猛纳头便拜。

宋江赶忙扶起三人,道:“还不知好汉如何识的宋江?”

李俊道:“小弟近日有个相识,从济州来,听说哥哥被刺配江州,因此特意领人在此等候,只为见哥哥一面。方才见哥哥身材面貌与传说中相仿,因此大胆猜测。”

晁勇毕竟年轻,看李俊只顾和宋江说话,不由面上露出一丝不快。

李立却是准备跟随晁勇上山,看到晁勇神色,忙道:“哥哥只顾和公明哥哥说话,这里还有位更奢遮的好汉。”

李俊看李立说旁边十七八的后生,不由好奇的拱手道:“李俊眼拙,还未请教这位小兄弟名号。”

晁勇还未答话,李立已经抢着道:“哥哥站稳了,这两位是梁山小霸王晁勇和活阎罗阮小七。”

李俊听到是小霸王,赶忙再次领着童威童猛拜倒。

晁勇扶起李俊,笑道:“李大哥快快请起,不要折煞小弟。”

李立也道:“大家都见过了,咱们便去里边一边吃酒,一边畅谈。”

几人回到酒店落座,一一道过久仰之情,宋江也和李俊说了刺配之事。

李立笑道:“我已决定弃了这里家业,跟随勇哥儿一起上梁山做番事业。李大哥也有一身本事,何不与我等一同前去,好过你在这里做私商。”

李俊闻言,想了想,对童威童猛兄弟道:“我三人都有一身水陆功夫,如今贩私盐被捉也是个死罪,倒不如与李立一同上梁山。跟随晁天王轰轰烈烈的做番事业,便是死了,也好过现在默默无闻。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童威童猛互相看了一眼,道:“但凭哥哥做主。”

李俊看二人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笑道:“好兄弟。”

然后转头对晁勇道:“如此我三人便仰仗小霸王携带了。”

晁勇赶忙道:“好,没想到江州一行,我梁山又添几名豪杰,有诸位相助,我梁山必然更加兴旺。待我送宋三叔到江州,咱们便同返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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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没遮拦穆弘

当晚众人便在李立家歇一晚,约好过几日在李立这里相会。

次日,李俊、李立四人便送晁勇、宋江等人上路,行了半日,来到一个市镇。

众人来到镇中,便见一伙人围住看。

晁勇看阮小七已经挤了进去,也只好跟着进去,却是一个使枪棒卖药的。晁勇看了一阵,也不由喝彩道:“好枪棒。”

那人看有人喝彩,手中哨棒使动起来更显威猛。使了一阵,这汉收棒立住,却是脸不红气不喘。拿起一个盘子来,口里道:“小人远方来的人,虽无惊人的本事,全靠恩官捧场。如要膏药的,当下取赎,如不用膏药,可赐些银两铜钱,休教空了盘子。”

那汉子转到晁勇这里时,晁勇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到托盘上,道:“好枪棒。”

那汉子谢过晁勇,再转一圈,却再没人出钱赏他。

薛永也是火爆脾气之人,拿起晁勇银子,便道:“这般有名的揭阳镇,没一个晓事的好汉抬举咱家。难得这位恩官虽然背着包裹,路过此地,却破费五两银子抬举咱家。愿求恩官高姓大名,使小人天下传扬。”

晁勇当然不敢说出真名,只好道:“不过些许银两,不须致谢。”

正说间,只见人丛里一条大汉抢近前来,大喝道:“兀那厮是什么鸟汉,敢来灭我揭阳镇上威风。你这汉子哪里学的些枪棒,也敢来我这里逞强。没我兄弟号令,众人谁敢给你钱。”

说着,便举拳来打晁勇。

晁勇看这人无礼,正要出手教训他。

薛永却已从背后抓住他肩膀,随手一扳,便把这汉扯了个踉跄,紧接着一脚便踹倒在地。

那汉爬起身,看了看薛永和晁勇,道:“好威风,你们不要慌。”丢下这话,便望南走了。

晁勇看薛永这般武艺,笑道:“还没请教教头高姓大名?”

薛永道:“小人祖贯洛阳人氏,姓薛名永。祖父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为因恶了上司,不得升用,子孙靠使枪棒卖药度日。江湖上都唤小人病大虫。”

晁勇笑道:“难怪刚才我看你棒法有些军中套路,若无他事,我们去少叙几杯,如何?”

薛永道:“敢不从命。”

当下收拾了枪棒和药膏,同晁勇等人往镇里酒肆来吃酒。

一连走了两家都吃了闭门羹,阮小七不由大怒,拎住小二衣领,道:“莫不是欺我们外乡来的?”

小二看阮小七凶神恶煞的样子,赶忙道:“不是小的无礼,刚才你们打得是小遮拦穆春。一会他必引人来厮打,若是你们进店,恐怕到时小店被打得粉碎。因此不敢让你们进门,还望各位客官体谅。”

阮小七推开小二便往里走,道:“他算什么鸟汉,强似他的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你且让开,他领人来时,我们出来与他放对便是。”

小二听到阮小七说杀人,不由吓得脸色煞白,也不敢再阻拦,哆嗦道:“小的有眼无珠,好汉请进。”

晁勇听到阮小七又说出梁山杀人的事情,忙道:“小二莫听他胡言乱语,他不过打过几个泼皮。我们也不难为你,你且给我们整治些酒食,我们带了去镇外吃便是。”

小二看晁勇这般说,赶忙弯腰拜道:“多谢好汉体谅,好汉稍等,小的这便去整治。”

或许是怕穆春来了,小二很快便给众人打点好酒菜。

晁勇给了小二一锭二两纹银,笑道:“多余的便给你压惊了。”

小二没想到居然有此意外之喜,赶忙殷勤的把众人送出店。

晁勇对薛永道:“不知薛大哥要去哪里?若是无事,我们便一起离了这揭阳镇,我看那穆春似乎是镇上一霸,薛大哥独自留下,恐怕遭了毒手。”

薛永抱拳道:“小人只是到处卖艺,此次南下主要是要去无为军会会我一个徒弟通臂猿侯健。这揭阳镇没一个晓事的好汉,倒也无甚留恋。现下又生出这桩事来,正要与恩官一起离了这揭阳镇。”

晁勇笑道:“那咱们先出镇再叙。”

几人快步出的镇子,晁勇偶一回头,却见后面有个汉子鬼鬼祟祟的跟着,不由笑道:“看来那穆春还不准备放过我们啊。”

阮小七扭头看了看那汉子,道:“勇哥儿稍等,我撵上去,放番这撮鸟。”

晁勇笑道:“不用管他,走了半日,我们也饿了,不如便在这路边吃些酒食,也免得一会饭菜冷了。”

宋江却是好不容易看看便要到的江州,不想再多生事端,道:“那穆春去意不善,只怕还要生事。我们不妨紧走几步,到的前面浔阳江,找只船渡到江州,到时再吃酒不迟。”

阮小七却道:“如今已是正午,走了半日,大伙都是饥肠辘辘,哪还能走得动。公明哥哥便是怕事,一会他们来时,我和勇哥儿料理他们便是。”

薛永听到阮小七叫这黑矮汉子公明哥哥,不由想起一人,抱拳道:“敢问足下可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哥哥?”

宋江笑道:“正是宋江,不想教头也知宋江微名。”

“薛永久走江湖,公明哥哥大名自然如雷贯耳,这几日也听得哥哥被刺配江州,不想能在此相遇。不知这二位恩官又是?”

晁勇笑道:“我是梁山小霸王晁勇,他是活阎罗阮小七,此行一者护送宋三叔,二者也看看江南风物。方才在镇里人多眼杂,因此没敢通名,还望薛大哥见谅。”

薛永听到晁勇二人居然是梁山之人,不由面色一变,道:“不想居然是梁山好汉当面,请恕薛永眼拙了。”

阮小七道:“我看薛永兄弟也有一身好武艺,何不与我等一同上梁山,替天行道,大碗吃酒,大块吃肉。”

薛永面有难色的道:“承蒙好汉看重,原不该推托,不过小人祖上也是宋朝军官,到了小人这代,虽然没吃过朝廷饷粮,但也不敢和先祖作对。”

晁勇略一想,便也明白其中关节了,虽然都是江湖中人,但李俊等人可以说早已和朝廷做了对头,因此对于上梁山自然不排斥。而薛永却是卖艺过活,并无犯罪前科,虽然梁山名声已经足够大,但毕竟还是草寇,他自然不愿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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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花石纲

晁勇怕薛永尴尬,笑道:“无妨,人各有志。相逢即是有缘,咱们且先吃酒,待吃完酒,再各奔前程。如何?”

薛永看晁勇如此说,赶忙抱拳道:“多谢小霸王体谅。”

众人便在路边树荫下铺开酒食,吃喝起来。

几人正吃酒间,只听大路上有人叫道:“哥哥,便是那几个鸟汉灭我威风。”

晁勇几人抬头看去,只见大路上二三十个大汉正拽着枪棒赶来,前面一人正是先前被薛永打走的小遮拦穆春。旁边一个面貌相仿的大汉,单眉细眼,健步如飞。

晁勇笑道:“宋三叔犯罪之身,不宜再生事端,薛永大哥陪宋三叔稍坐。我和小七去料理了他们便来。”

薛永却提着哨棒起身道:“小霸王这是哪里话,大伙为我惹出这事来,薛永怎能置身事外。”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教训教训这些地头蛇。”

穆春没想到对方不但不逃,反而迎了上来,手中木棒一舞便要向薛永打去,却不防棒头被哥哥穆弘一把抓住,脸憋的通红,不由叫道:“哥哥拦我干什么?”

穆弘看晁勇三人面无惧色的迎了上来,便知道对方不是易于之辈,因此拦住穆春,斥道:“且慢动手。”

说完对晁勇三人道:“你等是何人,为何无故打了我二弟?”

晁勇刚要说话,阮小七已叫道:“你这汉子领了这么多人来,要动手便动手,哪来这么多鸟话。”

穆春也挑拨道:“哥哥,你看这厮便是如此无礼,来揭阳镇灭了俺们弟兄威风,还要逞强。”

晁勇也想看看穆弘为人,并不插话。

穆弘瞪了穆春一眼,抱拳道:“先前我二弟说你等无故打了他,我怕寻不到你们,才引这些庄客来,倒不是要以多欺少。既然你想动手,那我便与你搭把手再说话不迟。”

阮小七听到有架打,便往中间走来。

薛永久走江湖,却看出穆弘不过是怕堕了自家名声,被阮小七逼得要动手,赶忙抱拳道:“两位哥哥且慢动手,此事怕有误会。”

穆弘本已准备拿下阮小七再问个究竟,看薛永说话,便也止住脚步,道:“不知这位兄弟何意?”

穆春看事情有些不妙,叫道:“哥哥与他饶舌作甚,先拿下他为兄弟报仇再说。”

穆弘此时也觉事情有些不对,回头瞪了穆春一眼,道:“你再说话,小心棍棒伺候。”

穆春显然很怕穆弘,闻言在后面瞪了薛永一眼,却不敢再多言。

薛永只当没看见穆春警告的眼神,抱拳道:“小弟初来贵地,今日在镇里使枪棒卖药,这位小兄弟抬举咱家,给了五两银子捧场。没想到便惹出了你家兄弟,便要和我恩官动手,我一时气不过,才把他踢翻在地,没想到惹出这许多事来。”

穆弘闻言,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回身一个巴掌便甩在穆春脸上,骂道:“早就听说你在镇上称王称霸,没想到越来越放肆了。他自给他的钱,碍着你什么了?”

穆春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却不敢还手,委屈道:“哥哥不是说了要让在镇上讨生活的都先来拜见我们,才准他们趁食吗?这汉子也未曾拜见我们,更没份例钱,因此我才不准他在镇上卖艺。”

穆弘气道:“镇上众人不是没给他赏钱吗?过路人你也管的?”

阮小七听了,不由讥道:“过路人管不得,镇上人你便管的?你们兄弟还真是这镇上恶霸不成?”

穆弘闻言,抱拳道:“好汉有所不知,不是我等要刁难这江湖上讨生活的人。实在是被花石纲害的,我兄弟也实属无奈。”

晁勇原本以为穆氏兄弟不过是恶霸之流,因此不想与他们说话,听到花石纲,才道:“不知这事与花石纲有何关系?”

穆弘叹了口气,道:“原本揭阳镇靠着浔阳江也算民丰物茂,没想到这些年朝廷突然弄出花石纲,这江上运送花石纲的船只便连绵不绝。揭阳镇因为靠着浔阳江也遭了灾,要供应这过往运送花石纲的船只钱粮,若是缺了劳役,镇上还得出人去服劳役。多少村镇因为花石纲弄得凋败,因此我兄弟便定下规矩,只要在这镇上赚钱的商户每月便要出多少份例钱,以供给花石纲船只所需钱粮。不是小弟夸口,虽然因此走了不少商户,但揭阳镇也没同其他沿河村镇一般凋败下去,镇上更没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

说完又狠狠瞪了穆春一眼,道:“正因为这样,镇上的百姓也才愿意听我兄弟的,不然早报官拿我们兄弟了。本来这份例钱是针对在镇上讨生活的人,这位教头虽然在镇上卖艺,但最后也没拿到我镇上人的钱,我等便不该收他份例钱的。没想到我这不成器的兄弟又仗势欺人,穆弘在这里给你们赔礼了。”

说着,一揖到地。

晁勇赶忙上前扶起穆弘,道:“原来你们兄弟做的这般好事,倒是我们莽撞了,险些便坏了镇上规矩。”

穆弘起身,道:“说来惭愧,本是一件好事,但因为这不成器的兄弟跋扈,屡屡让人误会,还经常骗着我帮他出头。”

说着,看见穆春在后面一动不动,不由转头斥道:“还不上来给几位好汉赔礼?”

晁勇忙道:“我们已动手打了他,怎么还能再让他赔礼,快莫如此。”

穆弘却道:“若不是他无礼在先,各位好汉怎会与他一般见识。快点,还等什么呢。”

穆春被穆弘一催促,虽然面上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赶忙上前赔礼。

晁勇扶住穆春,穆弘又道:“各位见谅,往昔我看他虽然顽劣了些,但并无甚大的恶迹,只是时不时趁我不注意时,溜到镇上装好汉。因此惩罚轻了些,让他一再犯错。这番回去,我当好好教训他。”

穆春闻言,不由脸色一白,求救的看向晁勇。

晁勇笑道:“兄弟,切莫如此,我等也不知贵地风情,才产生这许多误会,不可全怪穆春,不然倒教我们无地自容了。”

穆弘看晁勇等人洒落,抱拳道:“说了多时,还没请教众位好汉高姓大名。”

晁勇看穆氏兄弟带了许多,也不敢报真名,看宋江走了过来,便道:“来的这位是及时雨宋公明,因事刺配江州,我等于路护送他南来,这位教头是病大虫薛永。”

穆弘听到宋江大名,赶忙带着兄弟来拜见,见过礼又请众人去他庄上盘桓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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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小小改编下,水浒中穆弘是醉酒被穆春叫去的留下了改编空间。一来嘛,咱心中的梁山好汉应该不是简单的恶霸,二来也写写花石纲给百姓造成的苦难,为以后起义铺垫。很多人觉得北宋还没腐朽到根子上,我觉得其实北宋宣和年间早已是风雨飘摇,北方括田,南方花石纲。北宋早已坐在火山口了,只是没有足以影响天下大势的英雄出现,所以主角应运而生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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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小七斗张顺

众人走了五六里,来到一处高冈下的庄院,只见冈上几只牛羊,院前池塘中倒是鹅鸭成群。

穆弘引着众人穿过前院,把众人请到后院一个凉亭,笑道:“先前我看公明哥哥只在路边胡乱吃了些,到了我这庄上,须得由我再款待一番才是。你们且乘乘凉,我亲自去吩咐他们。穆春,你陪几位哥哥说话。”

说着,便快步而去。

宋江看着穆弘如风的脚步,不由笑道:“这穆弘兄弟倒是快性之人。”

晁勇看穆春还站着,笑道:“你也坐吧,我们正是不打不相识,都是好汉子,先前之事便就此揭过了。”

穆春尴尬的和众人抱抱拳,才坐下。

晁勇疑道:“我对这花石纲的危害也有所耳闻,听说江南不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民不聊生。恐怕你们从商户那里收来的份例钱不够吧?”

穆春点头道:“恩,浔阳江上运送花石纲的船只络绎不绝,隔几日便有钱粮和丁役派下来。全镇商户一月也不过收百十贯钱,如何能够。原本还有镇上几个大户分摊,可时间长了,大家都吃不消了,已经有几家搬走了,留下的担子就更重了。你看,原本我家山上牛羊成群,现在就剩那几只了,其余的都宰杀了招待押送花石纲的官差了,只为让他们少摊派一些钱粮、差役。”

晁勇疑惑道:“那你们怎么不向镇上百姓摊派一些?”

穆春苦笑道:“如何没想过,只是这花石纲不仅摊派钱粮,还要摊派丁役。这丁役十之八九都是有去无回,镇上百姓出了丁役,钱粮自然该由大户分摊。”

“说来惭愧,我等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愿枉死,因此只好用钱粮顶替丁役。只因那花石纲遇交通不便的路段时,便要用人力抬扛,不管炎天暑热、雨雪风霜,都得咬牙忍受,挣扎前进,稍有不合,便遭官差们的毒打。民夫们则只能宿在野地里,日晒夜露,受那寒暑风霜的侵袭。去服役的丁壮大半都在途中磨折而死,因此人们才避之如蛇蝎。”

阮小七听了叫道:“你等也是懦弱,你家牛羊宰完,你们又拿什么去招待官差。这世道浑浊,哪有尽头,依我说,你兄弟和我们一起上梁山聚义,杀贪官救百姓,那才是好汉子所为。”

穆春闻言,一脸惊喜的道:“莫不成哥哥是梁山好汉?”

晁勇见阮小七说漏了,便也抱拳道:“非是我等故意相瞒,方才人多口杂,不便通名。我乃梁山小霸王晁勇、他是活阎罗阮小七。”

穆春闻言,顿时跪下,道:“近些日子,江湖上说的都是小霸王事迹,穆春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不想今日有缘相见,请哥哥一定要带我入伙,我也要和你们一般替天行道,做个好汉。”

晁勇看着穆春也有些无奈了,这就是个大孩子,善恶观念都没形成,恐怕一心想的都是做个好汉,自己若答应他,恐怕都有拐骗之嫌。

穆春看晁勇不说话,忙道:“今日在镇上是我莽撞了,我给你叩头认错了,求你带我上山吧。”

晁勇赶忙拦住穆春,道:“快起来,这事和你哥哥商议了再说。”

说话间,穆弘也已返回来,看到二人样子,喝道:“穆春,你又作甚?”

穆春被穆弘一吼,不由哆嗦了一下,回头道:“我正拜见梁山小霸王哥哥呢。”

穆弘听得晁勇是梁山小霸王,也不由一愣,脚步慢了一慢,走到跟前,抱拳道:“原来是小霸王当面,穆弘有失礼处还望恕罪。”

众人又重新见过礼,阮小七快人快语,便道:“方才穆春说要和我们上梁山,不知穆弘兄弟意下如何?”

穆弘闻言,不由瞥了穆春一眼。

穆春看到哥哥又看他,不由吓得往晁勇身后躲。

晁勇见状,不由笑道:“穆春心性未定,只是玩笑之语,不可当真。”

穆弘想了想,道:“梁山豪杰替天行道,我辈江湖中人谁不向往,只是家中尚有老父,恐他无法远离故土。只等穆弘伺候老父余生,到时穆弘必然领兄弟去与众好汉相聚。”

阮小七道:“看你也是条汉子,怎地这般婆婆妈妈。剩下那么几只牛羊能打发几次官府。等你牛羊宰完,你们兄弟便该去搬那花石纲了。”

穆弘苦笑道:“想必穆春和你们说了,崇宁年间,苏州设了那应奉局开始搬运这花石纲,初时我以为不过几年,皇帝建好宫苑便也罢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花石纲却是越弄越大。我万贯家财都要见底了,这花石纲却不知道何时才能罢了。说来惭愧,我兄弟虽然也救了揭阳镇一些百姓,但上下村镇却是恨我兄弟入骨。只因官差从我揭阳镇摊派的丁役少了,便要在其他地方补足,也不知其他村镇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我也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对是错了,很多时候,我也想逃离这个地方,与这花石纲再没关系。”

晁勇没想到穆弘居然想的如此深远,灾难临头时,大家想的都是保全自己和家人,哪顾得别人。便如晁盖等人劫了生辰纲落草一般,哪能顾得有多少做公的因此被责罚。

“我去年到过一次东京,艮岳建设不过完成小半,这花石纲恐怕还得持续很多年。不是我要诱你们落草,如果你家家财已经散尽,那不如早走为妙,总好过最后家破人亡。”

穆弘闻言,不由疑道:“这花石纲也有十几年了,怎么艮岳才建了小半?”

晁勇摇头道:“我在汴京时,也略微打听了一下。皇帝当年御笔一画,艮岳画了近千亩,所需奇花异石自然极多。再有便是贪官弄权,很多花石都被他们从中截取了,艮岳工期自然也是越拖越长。而且总有更加奇异的花石送去,皇帝看了后进的,又觉前面的不如意,丢弃的不知有多少。”

穆弘气道:“我等百姓苦苦挣扎,只等艮岳建好,怎知东京那帮人一点也不体惜我等。”

说到气处,穆弘狠狠一巴掌拍到石桌上。

“啪”

一声脆响,凉亭中石桌被穆弘一掌拍的四分五裂。

众人不由都起身躲避。

穆弘见状,赶忙抱拳赔礼。

穆春见哥哥气急,鼓起勇气,道:“哥哥,左右是个死,不如我们跟随小霸王上梁山吧。”

穆弘顿了一顿,咬牙抱拳道:“罢了,这浑浊世界没个头,还请小霸王带契。”

晁勇没想到一番话语,居然说动穆弘,喜道:“好,穆弘哥哥这般豪杰,便是上的山去,也做的一个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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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摩尼教徒

众人在穆弘庄上歇了一晚,次日天明穆弘坚持要送众人来江边。

来到江边,只见满目芦花,江中波涛滚滚。

“你们等船,我下水耍一耍。”

阮小七多日未下水,看到这派好水,不由身痒难耐,知会众人一声,便开始脱起衣服来。

穆弘忙道:“江水湍急,不是作耍的。”

阮小七笑道:“我自小便在水里长大,水里才是我家。”

说着,纵身一跃,已经跳入水中。

众人探头看去时,只见阮小七已经踏波走到江心翻腾起来。

穆弘看阮小七这般水性,不由赞道:“好水性,可与那浪里白条张顺有一拼。”

晁勇闻言,道:“穆弘大哥与张顺相识?”

穆弘点头道:“有些交情,我们霸着揭阳镇,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兄弟霸着这浔阳江,算是一路人吧。不过这几年花石纲越弄越大,这江上船只大多被朝廷征用走了,很多艄公、渔夫也被抓去服役。张顺便去江州做了渔牙子,只剩张横在这江里做私商。不过偶尔也做些当河抢劫的勾当,因此我不放心几位,特意来送。怎知小七有这般水性,倒是我多虑了。”

晁勇抱拳道:“多谢穆弘大哥厚意。”

旋即又疑道:“先前我在揭阳岭结识的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看他们字号应该也是水中豪杰,怎的不在江中称霸,反而跑到揭阳岭去了?”

穆弘笑道:“原本他们三个也在这浔阳江上称霸,不过这浔阳江毕竟还是小了些。他们与张氏兄弟难免有了冲突,混江龙李俊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便领着童氏兄弟到了揭阳岭。偶尔走浔阳江做私商,却也只是路过,并不与张氏兄弟抢夺买卖,因此张氏兄弟也承他的情。”

晁勇却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般曲折,想来这小小的浔阳江恐怕还未必放在李俊眼里。

说话间,芦苇丛中已经摇出一只船来。

穆弘笑道:“这般小船都是私渡,有些客人贪省钱或者赶路等不及官渡,便乘这些小船过江。不知其中很多都是渡到江心,便要劫财,有那心狠的,劫了财还要逼客人跳江。”

那小船看到这边有人,便摇了过来。

到的跟前,穆弘认出来人正是船火儿张横,叫道:“张大哥,摇船来这里。”

那船上艄公应了一声,摇着橹,很快便荡到岸边,到的跟前,众人也看清张横模样,七尺来高身材,一双三角眼,头发有些发黄。

张横拽着船缆跳到岸上,随手把缆绳末端带的木楔插在土里,才道:“多时未见,穆大哥要过江?”

穆弘笑道:“我来送这几位奢遮的人物过江,你可仔细听了。这位是梁山小霸王晁勇、这位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还有水里那踏波而来的是活阎罗阮小七。”

张横闻言,扭头看去,这才发现江里有一个人,看到阮小七在滚滚波涛中如履平地,也是大吃一惊。

等阮小七上岸,众人见过礼。

穆弘道:“我和李俊大哥都已决定跟随小霸王上梁山,你们兄弟何不也同去?”

张横一听,毫不犹豫道:“你们都去了,留下我们兄弟也冷清了,倒不如一发前去。花石纲差役在浔阳江上到处抓壮丁,弄得江上几日不见一个人影,我是一定要去的,只不知我那兄弟去也不去。”

穆弘笑道:“他那鱼牙子也要受官府盘剥,怎得快活?再说我等都走了,他一人也未必能继续霸着这浔阳江,到时想做鱼牙子也难。”

张横想了想道:“那我与你们一同前去江州,顺便劝我那兄弟一起入伙。”

众人商量定,便乘张横船只往江州而来。

到的江州城,宋江便道:“多谢贤侄一路远送,现下已到了江州,若再结伴,恐惹来官差盘问,再惹出事端。不如就此分手,等我收管了,贤侄可通过戴宗来寻我。”

晁勇见宋江如此说,便也道:“那我们便就此别过,过两日我走时再去看三叔。”

众人目送宋江远去,便来寻张顺。

沿着浔阳江走了一段,便见一处码头边一字排着几十只渔船。

船上渔人有躺在船艄晒太阳的,也有在船头补网的。

岸边则有几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个提着一条行秤,正在秤鱼。

江上渔夫已经看到张横,纷纷行礼参见。

张顺听到哥哥前来,把手中行秤交给一个渔夫,走到江边来。

只见张顺六尺五六身材,三十来岁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裹顶青纱万字巾,穿着一领白布衫。

张横远远便道:“兄弟先放下你手上营生,我领了两个奢遮男子,寻个吃酒处让你拜见。”

张顺也是豪爽性子,闻言也不多问,朝岸边渔船喊道:“哪个船里有金色鲤鱼?”

“我船上来。”

“我船里有。”

张顺话音刚落,众渔夫纷纷抢道,同时拿着网兜抓起来。

张横等人靠岸时,众渔夫已经送到张顺身边十几尾金色鲤鱼,张顺挑了三尾大的,拿柳条穿了,然后分付小牙子卖鱼。

他自领着众人来到江边琵琶亭,让酒保把鱼拿去做了。

众人拣一副干净座头落座,张横这才小声把二人名号说给张顺。

张顺听得是二人,自然免不得说些久仰之话。

众人叙过礼,张横便道:“揭阳镇穆家兄弟、揭阳岭二李都已决定随小霸王上梁山,我也有意和他们一同去聚义,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张顺想了想,道:“我做鱼牙子也不痛快,每日都要受官差盘剥,而且众人都去,我一人留下岂不孤单。同去,同去。”

晁勇闻言,喜道:“好,好。”

阮小七也叫道:“好汉子,我听你哥哥说你水中功夫了得,等到了梁山我们比比水性。”

张顺笑道:“何用到梁山,我们不如便在这浔阳江耍一回,如何?”

阮小七也不怯场,叫道:“好,如何定胜负,你说个章程来。”

张顺想了想,道:“这江中有种刀鱼,形状便仿佛刀子一般,游速极快,徒手很难抓到。我们便在一刻钟内,一人抓一条来,看谁抓的大。如何?”

阮小七点头道:“好。”

“那咱们现在便走,酒保,我们去去便来,你只管做菜。”

晁勇见二人兴致勃勃,自然也想看场热闹。

众人来到江边,张顺脱去衣服,露出雪练一身白肉,纵身一跃,便跳入江中。不到一刻钟功夫,便钻出水面,手里正捏着一条尺来长刀鱼。

众渔夫看到张顺又展露水中功夫,不由纷纷喝彩起来。

阮小七等张顺上岸,接过刀鱼仔细看了看,便也脱去衣服,跳入水中。

众人此时也看出阮小七是要和张顺比试水性,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都纷纷引颈看向江面。

眼看着一刻钟便要到了,阮小七才跃出水面,两手各捏着一条七八寸刀鱼。

阮小七垂头丧气的上岸道:“真是晦气,原本想捉条大鱼,寻了一阵,却发现最长的也不过尺余。眼看着时间便到了,再要捉一尺的也来不及了,只能捉两只小些的凑数。”

张顺也知道单手抓刀鱼的难度,看阮小七轻松抓着两条鱼,不由道:“是我少说了句,这江中超过一尺的刀鱼很难寻到。小七如此水性,张顺甘拜下风。”

晁勇笑道:“张顺兄弟捉的鱼大,不过小七捉了两条,算是平手吧。”

阮小七刚才捉了一回刀鱼,也知道其中难度,随手扔了手中的鱼,笑道:“只是兄弟戏耍,谁输谁赢不都一样吗。吃酒去。”

张顺也笑道:“对,吃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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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憨直李逵

众人在琵琶亭吃过酒,当晚便来张顺家歇宿。

晁勇看张顺领众人往城外走,不由奇道:“哥哥不在城里住?”

张顺摇头道:“这江州城知州蔡德章是太师蔡京的第九子,仗着其父权势,为官贪滥,做事骄奢。很多人想攀上蔡京,都来这江州讨好他,引得城中尽是些贪官污吏、阿谀小人。住在城中不定何时就飞来横祸,因此我便带家母住在城外。平ri便是卖鱼也只在城外,只除非城中有人赊欠了,我才进城讨账。”

众人一路闲聊间,已来到一处渔村,左右不过十几户人家。

来到一处院落,便见一个老妇人正在院里缝补一张渔网。

张横叫道:“老娘,我回来了。”

那老妇人听到声音,抬头眯眼看两个儿子都回来,顿时笑道:“今ri横儿怎么也回来了?”

等到众人走近些,才看到还有俩人,忙道:“有客人啊。你们先坐坐,我这便生火给你们弄饭。”

张顺把手中东西拎起来,道:“老娘不用忙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顺手给你带了些吃的。”

晁勇和阮小七赶忙上前见过张顺老娘。

张顺老娘眯着眼睛看了看二人,笑道:“好俊俏的两个后生,你们先坐坐,我给你们烧些水喝。”

说完便往院中火房走去。

晁勇看老妇人腿脚利索,笑道:“老娘身子硬朗啊。”

张顺笑道:“恩,只有眼睛不大好使了,身子倒是一向硬朗少病。只有去年得了一场背疾,请了众多医生都没治好,后来我请了建康府神医安道全,几副药下去药到病除,余此再无病患。”

神医安道全正是晁勇此行南下的另一个目的,梁山每次征战都会产生很多伤患,不少都因为医治不当伤残,一个神医对梁山的作用不下于一员大将。

听到张顺提起安道全,便也顺势道:“我也多曾听闻神医安道全名号,我梁山征战不断,正有用他之处。不知哥哥与他还有往来不?”

张顺点头道:“我恐老娘再有不适,因此在江中捉到些稀罕鱼鳖,便使人给他送去,他也回些养神益气的药给老娘。只是他与我等又不同,便是那些官吏也多有求他之处,恐怕他不会与我们落草。”

张横却是不改匪性,又觉自己兄弟刚刚入伙,若是能建个功劳,上了梁山面上也有光,因此叫道:“他若不愿,我们绑也把他绑上梁山。”

晁勇点头道:“张横哥哥说的虽然莽撞,但此人对我梁山却是要紧,晁勇也不得不做一回强人。我梁山大小征战无数,每战后都有许多兄弟负伤,若能请的他上山,兄弟们能少受多少痛苦。”

阮小七叫道:“他都愿意替那些贪官污吏瞧病,倒不愿给咱梁山好汉瞧病?若真如此,我抹了他脖子,看他这个神医能接回去不。”

“小七不要胡说,便是请他来了,也要好言好语劝说。我梁山多的是金银,只要他肯上山,包管他有使不尽的金银。”

张顺想了想,自己老娘年纪也大了,此去梁山一路颠簸,也说不得有个头疼脑热的,若是有神医安道全同行,那便可保无虞了。

当下咬牙道:“好,既然你们都这般说。此事便包在我身上,包管把那安道全请来。”

众人商议定,再说些江州风物,便都睡了。

次ri,张顺便顺江而下,去请安道全。

晁勇则和阮小七、张横往城中而来,看看快要到江州城时,只见江边一处雕檐画栋的酒楼,门上匾额写着“浔阳楼”三个大字,落款却是苏东坡。门边两道朱红色的柱子上,写道:“世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

晁勇对苏东坡大名自然是如雷贯耳,不由问道:“那匾额是苏东坡真迹?”

张横点头道:“确实是苏东坡写的,楼中还有前唐白居易题诗,因此引得不少文人来此。不过我等江湖汉子却是很少上此楼。”

晁勇也想起宋江正是在这浔阳楼题了反诗,才弄出一场大的波折来。不由也来了兴致,笑道:“城中人多眼杂,不便说话,不如我们便在浔阳楼找个僻静阁子,然后使人去请神行太保戴院长来。”

张横见晁勇有意去浔阳楼玩耍,便也道:“勇哥儿考虑的周全,便让这浔阳楼的小二跑一趟便是。”

进的浔阳楼,游览一番,虽然没有樊楼那般奢华,但却更有文化气息,楼中挂着唐朝韦应物、白居易、苏轼等名人的题诗。

“常爱陶彭泽,文思何高玄。又怪韦江州,诗情亦清闲。今朝登此楼,有以知其然。大江寒见底,匡山青倚天。深夜湓浦月,平旦炉烽烟。清辉与灵气,ri夕供文篇。我无二人才,孰为来其间。因高偶成句,俯仰愧江山。”

晁勇正站在白居易的题诗前瞻仰时,只听旁边响起一个女子脆声道:“还是这白居易的诗好些,通俗易懂。”

晁勇扭头看去,只见旁边说话的少女明眸皓齿,娇俏如仙,不过却不似寻常女子般上褥下裙,而是一身白衣劲装,看样子倒像江湖中人。

那少女看到晁勇看她也并不脸红,看了晁勇和阮小七、张横一眼,便翩翩而去。

等那少女走了,晁勇等人也寻了一个靠江的阁子,然后叫来一个酒保,让他去请神行太保戴院长,便说有济州故人相请。

酒保走后,晁勇三人便站在阁子里眺望浔阳江。

晁勇正看着涛涛江水时,只听旁边阁子传来一阵低语。若不是晁勇穿越后耳聪目明远超常人,恐怕还听不清。

“属下江州明使何三,参见圣姑。”

“你可能打探到蔡九的行踪?”

“我教刚刚开始在江州发展教徒,要盯梢蔡九,人手恐怕有些不足。而且圣公已经传令各地教徒,若看到圣姑,便请圣姑马上回转青溪。”

“等我杀了蔡九,自然便会回青溪。你给我打探一下蔡九行踪,看这狗官这几ri都要去哪里。我杀不得蔡京这乱国贼子,杀了蔡九也算为民除害。”

“不可啊,蔡九身边多有爪牙,若是圣姑有甚闪失,让我如何与圣公交代。”

“放肆,我是教中圣姑,你按我命令行事便是,不然撤了你这使者。”

“是。”

“好了,去吧,有了眉目便在这浔阳楼留下教中暗记。”

晁勇听到圣公便知道对方是摩尼教徒了,只是没想到那个圣姑听声音居然是刚才在白居易题诗前有一面之缘的女子,更没想到她居然想要单身刺杀蔡九。

第八十三章 奇女百花

晁勇等人在阁子里等了一阵,便见那酒保领着两人到来。

当先一人瘦长身材,面貌清秀,后面一人却是一个粗壮汉子,浑身皮肤黝黑,生的面貌凶狠,一头黑发乱糟糟的仿佛刷子一般张着。

戴宗进来阁子疑惑的看了看三人,抱拳道:“恕我眼拙,我等似乎没有见过吧?”

晁勇笑道:“戴院长恕罪,我等确实未曾谋面,不过院长应该识的我山上的军师吴用吧?”

戴宗先前便以为是吴用到来,闻言笑道:“原来众位是梁山豪杰,我与吴用却是至交。不知诸位是梁山哪三位?”

晁勇笑道:“我乃梁山小霸王晁勇,他是活阎罗阮小七,这位却是江州人船火儿张横。”

话音刚落,那黑壮汉子便道:“这几个月来江湖汉子都在说小霸王威风,只以为是个巨灵神般男子,没想到现在见了,倒像个书生多些。江湖上都说你神力过人,俺铁牛也正有一身蛮力,你可敢和我较力。”

戴宗听到居然是小霸王当面,正要见礼,却没想到李逵弄出这一出来,忙呵斥道:“兄弟,不得无礼。小霸王勿怪,铁牛便是性直。”

晁勇早猜出他是李逵,知道对付李逵这种人,便是要先给他个下马威,笑道:“无妨,既然铁牛有此性质,那晁勇便奉陪一二。这样,你我手掌相抵,看谁能推动谁。如何?”

李逵看晁勇答应,咧着嘴笑道:“好。”

两人走到中间,各自伸出双手。

李逵看看晁勇伸出的略显秀气的双手,再看看自己蒲扇般的大手,挠挠头道:“要不换个别的法子吧?铁牛的一个手快有你的两个大了。”

晁勇笑道:“这里也施展不开,咱们便简单较量一下吧。好了,来吧。”

两人手掌相抵,晁勇略一用劲,李逵害怕输了,赶忙也用起劲来推晁勇。

“去”

李逵高喝一声,浑身肌肉一鼓,身子便向晁勇压去。

不过让李逵尴尬的是晁勇脚下却是纹丝不动,李逵黑脸也不由有些发红,鼓起全身力气去推晁勇。

旁边众人看李逵脸上已是青筋鼓起,而晁勇却面色如常,也知道李逵输了。

晁勇本想让李逵自己认输,哪想到李逵却是咬牙切齿的一直用力,便也双臂猛一发力。

李逵正身体前倾要压倒晁勇,不妨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一闪,便向后倒去。

“蹬蹬蹬”

李逵连退几步,撞到墙上,才稳住身子。

晁勇抱拳道:“得罪了。”

李逵却没觉一丝尴尬,走回来笑道:“小霸王果然是神力,俺铁牛服了。”

戴宗斥道:“说了多少次不要逞强好斗,仍然改不了这性子。”

晁勇看李逵似乎很畏惧戴宗,解围道:“不过是戏耍罢了,大家快落座。”

戴宗看晁勇为李逵说话,也不好再多说,坐定道:“听说贤父子在梁山做的好大事业,如何得暇来这江州?”

晁勇道:“及时雨宋三叔因事刺配江州,我恐道路不太平,因此一路送他而来。山寨军师吴用还特意给戴院长写了一封书信,以后便劳烦戴院长代为照顾了。”

戴宗不由站起来道:“莫非是及时雨宋公明?”

晁勇点头道:“正是。”

“他在哪里?快引戴宗去拜见。”

晁勇看戴宗急不可耐的样子,忙道:“他昨日便进城了,院长没见着?”

戴宗摇头道:“昨日有事,我还没来得及去牢城营。莫非公明哥哥已经收管了,那今日的一百杀威棒可不是耍的。你们稍等,我去衙门一趟,好歹帮公明哥哥躲过这一百杀威棒。”

说着起身便往外走。

晁勇赶忙道:“院长莫急,宋三叔衙门也厮混多年,身上又有许多金银,想来无事。”

戴宗却道:“公明哥哥初来江州,人生地不熟,若有些闪失,便是戴宗罪过了。你们且坐,我去去便来。”

说着,脚步如飞而去。

李逵看戴宗走了,腰杆都挺拔了些,喊道:“酒保,快上酒来。”

晁勇看着明显又凶猛了几分的李逵,奇道:“铁牛,怎么似乎有些怕戴院长啊。”

李逵摇着大头,道:“不是怕,当年铁牛在家乡打死人,逃到江州来,是戴宗哥哥把俺弄进牢里勾当,所以俺要顺着他些。”

“听铁牛口音,似乎也是京东人士啊。”

“恩,俺是沂州沂水县百丈村人,乡里都叫俺李铁牛。因为打死了人,逃走出来,这些年也遇着几次大赦了。俺几次想回乡看看,戴宗哥哥只是不放,因此一直流落在这江州。”

晁勇奇道:“戴院长为何不放你回乡?”

李逵挠了挠头道:“他说俺性子憨直,分不清好坏人,怕俺半道被人拐去干些打家劫舍的事情。俺几次要去投奔宋公明哥哥也都被他拦住了。”

说到这里,大嘴一咧,笑道:“对啊,你们也是京东的啊。我可以跟着你们回乡,这下戴宗哥哥该放我了。戴宗哥哥也说你们替什么天行道,都是好汉子。等我回乡去带了老娘便去找你们,到时你说打哪,我便打哪。怎样?”

晁勇此时也看出李逵似乎真的有些憨,笑道:“好啊,我看铁牛也是好汉子,上了梁山正好与我们替天行道。”

李逵闻言,扑翻身躯便拜道:“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晁勇扶起李逵,道:“我这般年纪怎做的你哥哥。”

李逵挠了挠头,道:“俺娘和我说了,谁愿意带契俺,俺便要把谁当成亲哥哥一样。以后上了梁山,俺便要跟着你了,不叫哥哥叫甚?”

阮小七打趣道:“那你叫我哥哥,我也带契你。”

李逵牛眼一瞪,道:“你这活阎罗名号怎比的小霸王,俺自然是要跟厉害的。”

阮小七被李逵这大实话也不由搞得一愣。

说话间,酒保已拿了酒来,刚要往酒盏里倒酒,李逵便道:“谁耐烦小盏吃,拿大碗来筛。”

晁勇见状,便也笑道:“都换成大碗吧。”

李逵笑道:“看来哥哥也是痛快人,以后铁牛不愁酒吃了,不像戴宗哥哥一般,只是不让我吃酒。”

众人刚刚端起酒碗要吃,戴宗便走了进来。

晁勇道:“宋三叔如何了?”

戴宗道:“他已使钱打点了营中众人,倒是没有受苦,还得了个抄事的活儿。只是他昨日刚到,我也不便把他领出营来。”

李逵却是耐不住性子,吃了一碗酒,抹了抹嘴巴,便道:“刚才我和晁勇哥哥说好了,要跟他还乡。有哥哥陪我,你该不拦我了吧?”

戴宗苦笑道:“你这厮,说的好像我要强留你似的。说来不怕你们笑话,这厮本事倒是不小,只是心粗胆大不好。在江州牢里,但吃醉了时,却不奈何罪人,只要打几个厉害的同僚。平日也是专一路见不平,爱打厉害的人,我也被他连累的苦,众位若是能带他回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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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改的憨一些吧,水浒中李逵前后反差很大,前面只打厉害的,后面却是有些滥杀,不过摔死朱仝照看的知府衙内时,说了是奉宋江将令,只能说他憨忠了。另外便是杀的性起的时候,不分官兵百姓的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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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黄山门

“铛铛”

一个衙役敲着铜锣,在前面开路,后面紧跟的衙役高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再往后则是一乘暖轿,轿窗两边各有十个虞候簇拥着,一个个都带着刀枪鞭链,守护两边。

路上百姓看到知府队伍,纷纷不迭躲避。

蔡九掀起轿帘,看着两边百姓温驯的样子,也是颇为满意。

他们兄弟九个,大哥蔡攸如今官位最高,也最有先见之明,当初圣上还是端王时,大哥便对他毕恭毕敬,因此圣上即位后对大哥十分信任,赐给进士出身,又先后授以枢密直学士、龙图阁学士兼侍读、宣和殿大学士节度使等要职,又和王黼等人交好,权势已经隐约可以和父亲蔡京相抗。

父亲近年来精力逐渐不足,便把朝中事务都交给二哥蔡绦打理,不想惹得大哥不满,父子满目,如今正谋划让父亲再次致仕。加上梁师成、王黼等人暗地使绊子,据说圣上已经有些动摇。搞得父亲只能全力应付朝堂斗争,倒让那劫了生辰纲的梁山贼子又多逍遥一些时日了。不过等到父亲稳住相位,少不得再派大兵征剿梁山。也让这些天下刁民知道我蔡家的东西不是随便动的。

三哥蔡翛现在却是礼部尚书,只是政见却与父亲不合。

五哥蔡鞗是驸马都尉,娶公主茂德帝姬为妻,虽因为做了驸马,不能参与政事,但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其他兄弟虽没这般显赫,但也都是学士出身,朝中各有闲差任职。

想到这里,蔡九也是暗自得意。

要不是自己多次和父亲说有志在地方做番事业,父亲怎么会把自己外放到这江州来。这江州虽然偏远了些,但却是个钱粮浩大的地方,而且远离京师,天地皇帝远,在这江州自己便是天,谁敢忤逆,哪用像在家中一般,有那许多哥哥需要敬着,还要看他们争来争去。

也不知道那权势有甚争的,人生苦短,正宜及时行乐。

自己在这江州看上谁家女子,当晚便会出现在自己床榻上,缺了金银,也自有人送上。岂不比他们在朝中互相争斗快活多了。

“狗官,看剑。”

蔡九正美美想着时,只听半空一声娇斥,抬头一看,旁边酒肆二楼正跳下一个白衣女子,手中长剑寒光闪烁,正刺向自己。

蔡九也算家学渊源,他父蔡京每年被刺杀数十次,他来江州后,也有几次被人刺杀,不过都被自己从京师带来的护卫拿下了。

看到有人刺杀,倒没呆住,缩头便躲在轿子另一边,同时喊道:“拿下刺客。”

方百花没想到蔡九反应如此快,一剑刺了个空,刚要拔剑再刺,旁边虞候也已反应过来,一个持着铁鞭的汉子,便一鞭砸来。

方百花赶忙闪身躲避,同时一剑把旁边一个反应慢些的虞候刺倒。

这一耽搁,众虞候已都拔出刀剑围拢上来。

方百花虽然武艺高绝,但一时也只剩下遮架之功,被众人缓缓逼着离开暖轿。

蔡九在轿子里听到打斗声渐远,便也大着胆子掀开轿帘来看,看到自己护卫已经把刺客围住,这才有胆子细看刺客。

这一细看,不由色心大起,叫道:“活捉这个美人儿,不要伤了她。”

一个虞候正一剑刺向方百花心窝,听到蔡九发话,赶忙收剑,反而被方百花抽冷子,一剑刺在手臂上,吃痛之下,手中剑也握不住,掉在地上,幸得旁边虞候解围,才逃过杀身之祸。

蔡九护卫都是武艺精熟之人,虽然因为不敢伤方百花,开始时有些畏手畏脚,被方百花连伤几人,不过很快便稳住阵脚,把方百花逼得左支右绌。

几个白衣乌帽的摩尼教徒看方百花行刺失败,也赶忙跑出来接应,却都被蔡九护卫拦下,接近不了方百花。

蔡九看着英姿飒爽的方百花被逼得手忙脚乱,不由调笑道:“美娇娘,你就别反抗了,本大人会好好疼你的,包你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

方百花看蔡九出言调戏,不由气的粉脸通红,手中宝剑不要命的刺向四边,虽然险些刺伤两人,但她手中宝剑却被一个铁链缠住。

“撒手”

那使铁链的虞候看到缠住方百花宝剑,不由大喜,猛拽手中铁链。

旁边的虞候也趁机围拢上来,准备活捉方百花。

蔡九看美娇娘即将到手,还不忘嘱咐一声:“不要伤着她,今晚本大人快活了,重重有赏。”

方百花听到蔡九吩咐,不由大急,银牙一咬,身子一倾,脖子正要往宝剑上抹去时,只听外面喊道:“请壮士先去救圣姑。”

方百花刚抬起头来,便见一个英武少年手持一把扁担冲了过来,几个虞候迎了上去,却被少年一扁担一个都砸倒在地。

“是你”

方百花也认出来人,却是前几日在浔阳楼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晁勇舞着随手从路边抢的扁担,逼开众虞候,拉住方百花玉手,便道:“快走,不然一会该有大队官兵来了。”

方百花被晁勇拉住手,不由玉脸一红,不过脚下却没动,反而道:“这狗官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今日不杀他,日后他必严加防范。你拦住他们,我去杀这狗官。”

晁勇没想到方百花被救后,第一反应不是逃走,而是继续刺杀蔡九。不由扭头细看了方百花一眼,绝美的面孔上由于打斗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不过脸上却满是豪气。

“好,你小心些,看我杀这狗官。”

晁勇叮嘱方百花一句,便转身往仍然停在道路当中的暖轿扑去。

蔡九没想到居然有此变化,赶忙呼喝着护卫保护。

一个虞候壮着胆子,一刀砍向晁勇。

晁勇却只是一侧身,便闪过钢刀,手中扁担当头便敲下。脑瓜便如破碎的西瓜一般裂开,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其余虞候看晁勇如此猛恶,顿时没了勇气,只是呼喊着却不敢上前。

晁勇对众人轻蔑的笑了笑,猛然跳起一人来高,手中扁担便向着暖脚砸去。

一声巨响,暖轿被砸个稀烂,众人看时,里面的蔡九已被砸的没了人形。

晁勇看已经得手,赶忙转身拉起方百花便往城外跑去。

一众虞候看晁勇如此猛恶,哪敢来拦,几个摩尼教徒也趁势逃脱。

好在方才蔡九看方百花几人逃不脱,也没下令封锁城门,晁勇杀人逃走也不过瞬间,因此他们一路跑到城门口时,守城官兵刚觉不对,便被众人杀出城来。

出的城,方百花便指着江上一条船叫道:“那里,上那只船。”

众人跳上船,船上接应的摩尼教徒便撑船离岸。

方百花气息未定,便叫道:“真是痛快。”

晁勇扭头一看,却正看到方百花因为一通猛跑而剧烈起伏的酥胸,努力让自己抬起头来,看着方百花,笑道:“还没请问这位女侠芳名?”

方百花抱拳道:“在下睦州方百花,先谢过恩公救命之恩。敢问恩公高姓大名?好让百花铭记于心。”

晁勇也抱拳还礼,道:“在下梁山小霸王晁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等事,不值一提。”

方百花不由两眼一亮,盯着晁勇上下看了一阵,道:“没想到恩公居然是梁山小霸王,恩公这两年来名声大起,我等江南之人都好奇小霸王该是何等英雄人物。不想如此……”

说着,不由粉脸一红,闭口不言。

晁勇不由好奇道:“如此什么?”

方百花却是想说俊俏来着,不过到的嘴边,突然想到自己如此夸赞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似乎有些不妥,因此赶忙打住。

被晁勇一追问,不由粉脸更红,跺了跺脚,脆声道:“反正便是不像传言中一般了。对了,恩公不在梁山,怎么倒下江南来了。”

晁勇笑道:“你我年纪相仿,便不用恩公恩公的叫了。我这次下江南是因为一个长辈刺配江州,因此护送他南下。”

方百花奇道:“那你怎么不半道救了他?”

晁勇摇头道:“他要为朝廷尽忠,不肯与我们上梁山。”

方百花听了不由秀眉一皱,道:“这般迂腐之人,看来也不是甚好汉子。如今朝廷天子昏庸,奸臣弄权,民不聊生,不反了还等甚。”

晁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道:“听你们称呼,似乎也有不小势力,那你们怎么不反了?”

方百花略微想想,抱拳道:“不瞒恩公,我等是江南摩尼教中人。如今江南百姓苦于花石纲,我也早劝家兄举义旗,救百姓,不过家兄却每次都推三阻四。我辈中人便应该像你们梁山好汉一般,杀贪官救百姓,那才算的豪杰。”

晁勇笑道:“你兄长恐怕是在等待时机吧。”

方百花看晁勇为哥哥说话,却不领情,摇头道:“多等一日,百姓便要多受一日苦。我等既要举义旗,怎能怕流血牺牲。只要能救得一方百姓,我方百花便是死了也值了。”

晁勇没想到这般一个佳人居然如此烈性,笑道:“欲成大事,必先隐忍,不然恐怕无法成事,还会害了很多人。若是时机未到,你们摩尼教便揭竿而起,恐怕救不了百姓,反而白白损失了许多豪杰。到时再有谁来救百姓呢。”

方百花没想到晁勇这般勇猛之人,居然也和哥哥一般见识,不由道:“我们死了自然还会有其他豪杰救百姓,你们便是舍不得自己性命才如此说。”

晁勇闻言,也不由一愣。

方百花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世间豪杰英雄众多,便如这滚滚江水一般,后浪推前浪,不过谁又愿意做前浪,死在沙滩上呢。

每个人都想着等待时机,一举成功。若是前面没有人做先驱,又怎能知道何时时机成熟呢。

不过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每一个风云变革的时代,又能有几个喊着“还有后来人”英勇就义的人呢,拿自己的鲜血来唤醒百姓。

大部分的领导者失败后哪愿意和自己麾下同生共死,而是都觉得这朗朗乾坤少了自己便不行了,于是厚颜逃跑,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那自己又该做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方百花哪知道晁勇脑袋里已经闪过这么多念头,看晁勇久久不语,忙道:“百花口无遮拦,若有冒犯恩公的地方,还请恩公恕罪。”

晁勇被打断思绪,摇头道:“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说着看已经顺江走了一阵,岸上也没了官兵追赶,便道:“好了,便在前面靠岸吧,我还有几个兄弟等着呢。”

方百花闻言,不由道:“我也想看看梁山好汉都是何等样的英雄,不如我和你同去吧。”

旁边一个摩尼教徒看方百花也要上岸,不由急道:“圣姑,圣公那里已经传来急讯,让我等陪你回睦州,再耽搁下去,我等回去恐怕要被责罚了,还请圣姑同我们回去吧。”

晁勇闻言,也笑道:“正是,蔡九被杀,江州兵马必然四处搜捕,我回去便也要和弟兄们北上了,异日有缘,江湖再见。”

方百花见晁勇如此说,也只好让人送晁勇上岸。

晁勇上岸,看着方百花等人顺江而下,消失在视线,这才动身往张顺住处而来。

晁勇却是那日无意中听到方百花等人密语后,张顺去请安道全又得数日,他也闲着无事,便决定看看这“圣姑”如何行刺蔡九。他也不知道摩尼教暗记是什么样子,索性便去跟踪蔡九,只要有人行刺,自然逃不过他眼睛。只是蔡九身边护卫众多,他也不敢跟的太近,因此今日险些让方百花这个奇女子香消玉殒。

晁勇本来只是想看一场现场版的“女侠行刺贪官”,没想到却结识这样一位奇女子。

(感谢书友“古巴计划”“a冠军侯”“米汤米饭”打赏。今天两章合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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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项充李衮

晁勇回到张顺住处,为躲避江州官兵的搜捕,便先带着阮小七、李逵和张顺老娘连夜过江,到的揭阳镇穆弘庄上,只留下张横等待张顺。

第三ri,张横弟兄俩便也带着安道全过江而来,晁勇少不得又给安道全陪话。

安道全看李逵、阮小七等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一副话不投机便动手的样子,也只好答应入伙。

穆弘也已把家中土地宅院全部变卖,次ri,众人便打点起几辆车子,搬了穆弘老小和张氏兄弟老娘一起往梁山而来。

晁勇和阮小七护送宋江南下时,没有车马牵累,走的都是捷径小道。返回梁山时,有了车马,众人不得不改走大路。

于路走了三ri,来到一个去处,晁勇看山势险恶,便叫众人都打起精神来。

走了一阵,便听的山上锣鸣鼓响,山脚涌出三五百个喽啰来,当先四人,各挺着兵器在手。

李逵看居然有人敢来劫道,哇哇一叫,舞着板斧便准备上前厮杀。

晁勇一把扯住李逵,道:“先不要动手,看他们如何说。”

这伙强人到的跟前,把晁勇众人团团围住。

当先四人中一个五短身材黑面皮的汉子叫道:“会事的留下钱财,饶了你等性命,不然一个活口不留。”

晁勇闻言,抱拳道:“在下梁山小霸王晁勇,路过贵地,还望诸位借条路走。”

为一个汉子听到晁勇之名,便道:“没想到是梁山小霸王,众兄弟快快下马拜见。”

那黑矮汉子却道:“你说是小霸王便是小霸王啊,我还说我说是西楚霸王呢。我九尾龟陶宗旺就是有把子力气,听说小霸王神力,你若力气比我大,我便承认你是小霸王。”

晁勇却是那ri刚刚和李逵比了力气,没想到马上便又有人和他比力气,不由笑道:“你说怎么比。”

陶宗旺显然不是动脑子的主,扭头对另一清秀汉子道:“二哥,你说咋比。”

那被叫做二哥的汉子虽然手中擎着枪,却是一脸书生气,想了想,道:“唐朝秦琼和尉迟恭有三鞭换两锏的故事,这黄山门下也不缺巨石,你们何不也效仿前贤,看谁先砸开巨石。”

陶宗旺闻言,笑道:“便照二哥说的办,孩儿们,看看哪里有一般大的石块。”

不多时,便有一个喽啰叫道:“四头领,这里有两个差不多大小的石头。”

晁勇等人望去,却是两块足有车小的石块。

陶宗旺走到石头前,拿着手中铁锹敲了敲石块,对晁勇道:“便是这两块石头,你若先劈开,我便当你是小霸王,我们给你赔罪。若是我先劈开,那你便是冒充小霸王唬我们兄弟,到时休怪我们手中刀枪无眼了。”

晁勇刚要说话,李逵已舞着板斧道:“你这黑汉子聒噪,俺铁牛和你比。俺若赢了,你给俺磕个头便行,俺若输了,这颗黑头输给你。”

晁勇却不知道陶宗旺和李逵谁力气更大,也怕李逵输了,赶忙道:“铁牛不要胡闹,这是我们俩的比试。”

陶宗旺看着李逵粗壮的身体,也觉和看起来俊秀许多的晁勇比把握更大,瞪了李逵一眼,道:“他赢了便是小霸王,你这般年龄都快赶上晁天王了,他能生出你这样的黑厮啊。”

一众喽啰闻言,不由都大笑起来。

晁勇也忍着笑意道:“便是我和你比,谁先来。”

“我先来。”

陶宗旺走到石头边,双手握着铁锹,高高举起,猛一发力,便劈在巨石顶部。

一声巨响,精铁打造的铁锹居然劈进巨石里一半。

若是寻常人,恐怕这一锹下去顶多铲下些石屑。

黄山门众喽啰见自家头领如此威猛,顿时喝起彩来。

陶宗旺得意的看了晁勇一眼,上前踩住石头,发力把铁锹拔出来,再次瞄准巨石裂缝,猛然劈下。

这次下去巨石已经裂开大半,陶宗旺拔出铁锹,往手上吐两口唾沫,再次高高举起铁锹,猛然落下,大喝一声“开”,巨石便轰然碎成两半。

陶宗旺虽然三下劈开巨石,但手上精心打造的铁锹也已变形,不过陶宗旺却是没有一丝心疼之意,反而满脸得意的看着晁勇道:“该你了。”

李逵瞪着陶宗旺道:“神气个鸟,爷爷两斧下去,管保也能劈开。”

晁勇拦住李逵,笑道:“借我一只斧头,看我一斧劈开的。”

陶宗旺看了眼晁勇不甚强壮的身子,不由叫道:“你若一斧劈开,我以后把你当爷爷贡着。”

晁勇接过李逵斧头,掂了掂,感觉在二十斤左右,走到石头边,单手举起板斧,也不见十分用力,只是一斧下去,巨石便应声而开。

众人看着晁勇举重若轻的一斧劈开巨石,顿时都鸦雀无声了。

陶宗旺怀疑的走到跟前,看看石头裂开的部分,确实和自己刚劈开的石头一般都是实心的,也没有以前的裂缝。

再看看晁勇手上的板斧,上面锈迹斑斑,咋看也不像那销金断玉的宝斧啊。

李逵却是心思简单,早知道晁勇力气大,看到晁勇真的一斧子劈开,也没多少意外,看陶宗旺傻愣愣的,便叫道:“那个什么龟,快些叫爷爷吧。”

晁勇把斧子丢给李逵,斥道:“铁牛,不要胡闹。”

后面那个清秀些的汉子,看到晁勇这般神力,赶忙和另外两个头领打个眼色,滚鞍下马,一起来到跟前,抱拳道:“不想真是小霸王当面,我等兄弟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小霸王原谅。”

晁勇看几人样子也知道今天这一场冲突是免了,抱拳还礼道:“四位好汉言重了,还没请教四位高姓大名。”

那清秀汉子显然是四人中出主意的,抱拳道:“我等四人在这黄山门聚义,大哥摩云金翅欧鹏,在下神算子蒋敬,三弟铁笛仙马麟,四弟九尾龟陶宗旺。”

晁勇也把身后众人一一介绍了。

蒋敬听到有这许多豪杰在此,便执意要请众人山上一叙。

晁勇也正要请他们入伙,便也随着四人上山。(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樊瑞入伙

黄山门四人也是心怀大义之人,晁勇略一招揽,四人便答应弃了黄山门小寨,一同往梁山替天行道。

当晚四人便收拾起财帛金银,遣散不愿同去的喽啰。

次日,众人便一把火把黄山门营寨烧毁,大队人马往梁山而来。因为有了黄山门众人,队伍只能避开官道,改走一些乡间小路,以避开沿途捕盗巡检。

这日,走到徐州境内时,前面探路的喽啰飞马来报:“诸位头领,前面芒砀山下来千余兵马。”

晁勇一听对方有千余兵马,赶忙道:“李逵、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带黄山门兵马随我前去迎战,穆弘等人护住老小。”

穆弘闻言,道:“芒砀山人马众多,又来意不明,不如我也随你前去,若冲突起来,也有个照应。”

队伍中有穆太公、张氏兄弟老娘还有安道全这般不会武艺的人,而李俊、张横等人却是水中蛟龙,陆上功夫不过一般。

晁勇摇头道:“这伙人恐怕来意不善,你和众兄弟护住老小,不然被他们劫了老小,我等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好了,走吧。”

众人前行不过两里,便看到远处尘土大起,赶忙摆开兵马。

蒋敬刚刚指挥兵马排开,芒砀山人马已来到跟前,却都是步军。

左边一人左手使一面团牌,背插飞刀,右手仗着一条标枪,后面认军旗上书着“八臂那吒”。

右边一人也是左手使一面团牌,背上却是插着小号标枪,右手执剑,认军旗上却是“飞天大圣”四个大字。

两人身后却都是手挽团牌的军士。

项充却是接到山寨喽啰探报,说有一队人马护着十几辆车子进入芒砀山区,初时只以为是有大户搬迁,因此带兵下来劫夺。

没想到却能摆布出如此整齐的阵势,显然不是护院家丁之流,不由警惕起来,喝道:“你等何人?为何来我芒砀山?”

晁勇看到来人是水浒中专门护卫李逵的项充、李衮,抱拳道:“在下梁山晁勇,路过贵地,还请借一条路来。”

项充闻言,不由面上一喜,问道:“小霸王晁勇?”

晁勇点头道:“正是。”

项充“哈哈”大笑两声,手中标枪指着晁勇,道:“我等正商议何时领兵前去夺了梁山水泊,没想到你却送上门来了。识相的,束手就缚,引我们去夺了梁山,到时还让你们父子做个头领。”

“哇哇哇,吃我一斧。”

晁勇没想到芒砀山人马居然还想着去夺梁山水泊,正考虑如何回应时,李逵却已吼叫着舞动板斧冲了出去。

“杀”

晁勇也知道无法善了了,一声令下,便也挺着手中铁棒向前杀来。

项充看李逵来的猛,当即把手中标枪插到地上,从背后拔出一把飞刀,甩手飞向李逵。

“铛”

一声脆响,溅起几点火花。

李逵一横手中板斧,挡住项充飞刀,喊道:“你这厮,有胆便接我一斧。”

说话间,李逵已经跑到十几步远近。

项充也不敢再拔飞刀,抄起地上标枪便向李逵迎来。

李逵看到项充不再扔飞刀,脚下更快了几分,眨眼便跑到项充跟前,两把板斧一轮便砍向项充。

项充左手团牌一举,顶向李逵双斧,右手标枪便准备刺向李逵腹部。

项充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却不知夺了多少豪杰性命。不过今日碰到李逵,却是不好使了。一声巨响,项充左手几乎折断一般,接着又一声巨响,左臂便再支撑不住,团牌也掉下来。

眼瞅着李逵板斧已经舞动着当头劈来,项充也顾不得再去刺李逵了,赶忙肩膀一斜顶上去,扛住团牌,护住脑袋。

李逵却是不管不顾,双臂抡圆了,一上一下,疯狂砍着项充团牌。

项充团牌挡了几斧,便被李逵一斧劈成两半。看到李逵另一只板斧已经向着自己头上劈来,项充不由吓得一个懒驴打滚躲开。

李逵刚要追杀,四周团牌兵已经围上来。

李逵看到这许多人围来,反倒更加兴奋,弃了项充,便拣人多处杀去。

两个团牌兵互相招呼一声,便一起扛着团牌来挡李逵板斧,却被李逵两斧劈翻。

四周团牌兵看李逵如此猛恶,一起发声喊,便一起顶着团牌往中间挤来。

李逵一看不由大笑道:“不知道爷爷叫黑旋风吗?”

两臂举着板斧,便转了起来。

这些喽啰的团牌却没有项充的精良,被李逵板斧一划,便都裂做两半,有些躲闪不开的喽啰,便被旋转着的李逵拦腰砍做两截。

等到欧鹏等人领兵冲上来时,李逵已是杀的满身鲜血,众人看李逵杀的两眼血红,也不敢靠近,只能绕过李逵往两边杀去。

李衮却是对上晁勇,扔了一只标枪,被晁勇略一侧身便躲过。

晁勇脚步也十分快,李衮只来得及扔一只标枪,二人便打了个照面。

李衮刚刚抄起宝剑,便看晁勇当头一棒砸来,想起晁勇小霸王神力之名,李衮也不敢拿团牌去接,侧身躲开,右手宝剑便刺向晁勇。

晁勇却没把招式使老,看李衮侧身躲避,手中铁棒已然变砸为扫,向李衮拦腰扫去。

李衮再要躲闪已然来不及,只来得及用左手团牌护在腰间。

一股大力便从团牌上传来,双脚再站不稳,身子直飞起来,砸倒好几个团牌兵。

晁勇一棒扫飞李衮,也不追杀,舞着铁棒便杀入团牌阵中,铁棒所向,团牌纷纷碎裂,后面的团牌手也手断臂折。

可惜这次手中铁棒却是普通匠人打造,更加不堪,刚刚砸破几十面团牌,铁棒便又弯曲。

晁勇索性扔了铁棒,在地面上捡起两面完好的团牌,随手把一个想上来捡便宜的团牌手砸倒。

刚才被晁勇一番猛打,方圆几丈都已没了人。

如今芒砀山团牌手看晁勇没了铁棍,又都有了勇气,一起呼喊着便围来。

晁勇也不敢让他们围住,举着团牌便向前冲去。

“砰”

一声闷响,两面团牌撞在一起,晁勇便推着团牌向前冲去。

后面的团牌手见状,下意识的便扛住前面的同袍,想一起把晁勇推倒,可惜贴上去才发现晁勇神力有多惊人,眨眼间已经扛上去十几人,却被晁勇一起推得步步后退。

晁勇看左右团牌手也围了上来,这才猛一发力,把前面十几人都推倒在地,手中团牌猛拍向两边冲上来的团牌手。

项充躲过李逵斧头,刚刚爬起身,便被冲上来的欧鹏拦住,没了平日用顺手的团牌遮挡,手中标枪也没了往日的功夫,勉强招架了十几合,便被欧鹏一刀劈翻捉了。

李衮更是被晁勇一棒扫的伤了腰,还没挣扎起来,便被马麟捉了。

芒砀山团牌手看两位头领都被活捉,晁勇等人又一个个武艺高强,厮杀了一阵,便开始溃散。(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小聚义

交战不过半个时辰,芒砀山兵马便溃败而走。

晁勇收住脚看时,李逵却已追杀到里余外,赶忙快步追上去,喊道:“铁牛,回来。”

李逵砍翻两个追上的团牌手,这才转身道:“哥哥,这伙贼人不禁打,我们不如趁势追上去,夺了他们鸟寨。”

晁勇看了一眼杀的浑身鲜血淋漓的李逵,也分不清是别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了,赶忙道:“芒砀山山势险恶,易守难攻,追上去恐怕反遭不测。你没受伤吧?”

李逵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子,这才看到两处皮开肉绽的刀伤,满脸不在乎的道:“也不知何时被砍了两刀。”

“快些随我去找安神医。”

晁勇走到跟前,看李逵两处伤口足有寸深,现在还血流不止,赶忙拉起李逵便走。

欧鹏等人正在打扫战场,看到二人回来,忙迎上来。

方才一战二人杀的最猛,不过晁勇身上却只是稍微溅了些血迹,李逵却是浑身鲜血淋漓。

李逵看到被捉的项充、李衮二人,大嘴咧开一笑,便扬起手中板斧要砍。

晁勇赶忙拉住李逵,道:“不得无礼。”

李逵被晁勇拉住动弹不得,不由急道:“这两个鸟汉敢带人拦我们,杀了便是,莫不成哥哥还要放了不成。”

晁勇却不理他,而是对陶宗旺道:“铁牛受了两处刀伤,你带他去安神医处包扎。”

李逵还要说话,被晁勇瞪了一眼,便悻悻的跟着陶宗旺走了。

晁勇解开二人身上绳索,奇怪的看着二人,道:“我梁山好汉替天行道,杀贪官、救百姓,江湖豪杰谁不敬重,不知你等为何要去夺我梁山?”

项充见晁勇亲手给他们兄弟解开绳索,不由羞臊的满脸通红,道:“我等也知道梁山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汉,说来惭愧,是我等夜郎自大,练了一千团牌兵,便以为天下无敌,因此才妄想去夺了梁山,带领众人替天行道,显我们威风。”

晁勇闻言,点头道:“如此说来,你们也是义气之辈,只是太过争强好胜了些。”

项充、李衮没想到晁勇居然会出言替他们开释,不由更是尴尬。

他们先前听到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威名大震后,便想着带兵去吞并了他们,也让江湖中人都知道他们兄弟大名。不想只是碰到小霸王一人,便被杀的溃不成军,如果对上梁山那许多头领,恐怕会被杀的片甲不留吧。

晁勇看二人似有悔悟之意,抱拳道:“我也多曾听闻芒砀山三人大名,早想礼请你们入伙,同聚大义。只是一直无暇分身,因此错过了。没想到今日有缘在此相会,倘若二位不嫌我梁山寨小,不如与我一同上山。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项充二人听了,互视一眼,拜倒在地,道:“早听得贤父子大义大勇,我等两个不识好人,要与贵寨作对。今日既被擒获,万死尚轻,不想小霸王居然以礼相待。若蒙小霸王收留,我等二人必效死以报。”

晁勇扶起二人,笑道:“快些起来,二位能与我等共聚大义,实属梁山之幸。听得芒砀山还有一位混世魔王樊瑞,不知他愿否与我们一同上山。”

项充道:“樊瑞马上惯使一个流星锤,神出鬼没,武艺比我二人却是要高一筹,不过没了我俩帮护,他也无法在此立足。若小霸王允许我们一个回去,当能说的樊瑞来入伙,不知尊意如何?”

晁勇笑道:“项充兄弟可是怕我不放心,留一人在此做质?我等七尺男儿,岂会言而无信,你二人同回贵寨,我在此专候佳音。”

项充拜谢道:“不想我二人能得如此信任,小霸王且请放心,若是樊瑞不愿入伙,我等擒也把他擒来。”

晁勇当下叫人取来二人武器归还了,送二人回寨。

欧鹏看着二人走远,不由担忧道:“若是他们背信弃义,回去再和那樊瑞领兵前来,到时又多一场恶战。”

晁勇却是记得水浒中便是二人劝降樊瑞,当然若是二人背信弃义,再敢领兵来战,晁勇自信也能拿下二人。

当下笑道:“我看项充、李衮也是重义之辈,当不会做那言而无信的事。”

说话间,两个喽啰扶着一个伤员从众人身旁走过。

晁勇问道:“我等人马伤亡如何?”

欧鹏似乎已经见惯了这般伤亡,面上非但没有悲伤,反而有一丝喜色,笑道:“多亏小霸王和李逵兄弟打乱那团牌兵阵势,加上项充、李衮被活捉,芒砀山兵马也没了斗志,我军伤亡却是不大,只死了两个,伤了二十多个,芒砀山团牌兵却活捉了一百余人。”

晁勇听到死了两人,心情不由又沉重起来。

虽然上了梁山以后,大小也打了数仗了,但毕竟灵魂是生长在和平时期。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诗句虽然背的熟,但想要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每次看到伤亡,心情仍然免不了变得沉重。

每次获胜后,晁勇也会参与山寨庆功宴,但随后都会去探看伤兵。看到很多伤兵因为山寨大夫医术低劣而伤残,更是痛心疾首,因此才会南下送宋江,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南下去请神医安道全。

“把伤员都送到后面队伍去,请安神医先止血,到了前面镇子便派人去买药材。”

这边救死扶伤不提。

却说项充、李衮回到芒砀山,樊瑞正要领兵来救二人,听得二人安然无恙回来,赶忙请到聚义厅探问。

项充和李衮便把小霸王武艺高强,又义气深重说了一通,末尾道:“我等兄弟坐井观天,小看了天下英雄。如今才知道晁氏父子能闯下那般威名,不是侥幸。若非小霸王宽宏大量,我等兄弟便见不着哥哥了。小霸王又不计前嫌,礼请我们兄弟入伙,因此我们回来请哥哥一同投托大寨,替天行道,才是好汉所为。”

樊瑞闻言,道:“既然小霸王如此义气,我等也不可背信弃义,这便下山去拜见小霸王。”

当下嘱咐喽啰看守山寨,三人也不带兵一齐下山来拜见晁勇。

晁勇看到樊瑞愿意入伙,也是倾心结交。

樊瑞便请晁勇等人上山暂歇一夜,待明日收拾了山寨钱粮,一起回梁山。

晁勇也毫不犹豫便让车马一起随三人上山。

樊瑞看晁勇对他三人全无半点怀疑,更是折服。(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天下大势

芒砀山在樊瑞三人打理下却是兴旺,钱粮收拾了几十车,愿意同去梁山的喽啰也足有两千余人。

大队人马已经再无法掩藏行迹,晁勇索性再次打出梁山旗号,大张旗鼓的向着梁山而来。

出了徐州,又花一日穿过单州,便到的济州境内。

去岁济州厢兵攻打梁山的三个指挥全军覆没后,便元气大伤,新任知州到任后虽然大肆招兵买马,但操练时日尚短,也只能守守城。

因此进入济州后,晁勇便率大队人马走官道直奔梁山。

济州新任知州听得又有梁山人马出现在济州境内,顿时吓得紧闭城门,让士兵上城日夜守卫,直到晁勇等人上了梁山,才敢打开城门。

晁盖早已得了消息,得知晁勇居然又带了十几名豪杰入伙,便亲自下山来迎接。

水军大小船只一起出动,也运了两趟才把所有人运到金沙滩。

一路鼓乐喧天,把众人迎上山来,都到的聚义厅。

不过到了落座的时候,众人却犯了难。

厅中既有梁山征战过几次的元老,也有青州入伙的头领,还有刚刚北上的十几名头领,其中又有许多小派系,想要让这许多人都满意显然是不可能了。但若大部分头领不满意了,恐怕梁山便有分崩离析的危险。

晁盖理不出头绪,只能看向吴用。

可惜吴用也一筹莫展,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晁盖看指望不上军师,只好看向“罪魁祸首”晁勇,若不是他一下领了这许多人上山,也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了。

晁勇自然也看出晁盖为难的地方,想了想,便想起水浒中宋江的主意,不由笑道:“不如这样,山寨旧头领在左边主位坐了,新到的头领便按照年岁在右边客位上坐。等到日后立了功劳,那时再行定夺。”

晁勇也晓得宋江当时不过是为了趁机建立自己的嫡系,把自己的人马和晁盖嫡系分开。不过今日他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权且借用一下了。

众人也正尴尬间,听到有了出主意的,便也纷纷道:“少寨主所言极是。”

一众人互相谦让一番,这才都落座。

左边一带是吴用、公孙胜、林冲、董平、徐宁、刘唐、栾廷玉、扈三娘、李应、朱贵、时迁、扈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白胜、杜兴、段景住。

右边一带是呼延灼、韩滔、彭玘、凌振、秦明、黄信、花荣、安道全、李俊、张横、张顺、穆弘、穆春、李逵、樊瑞、项充、李衮、欧鹏、蒋敬、李立、童威、童猛、马麟、陶宗旺、李忠、郑天寿、石勇、吕方、郭盛。

算上晁氏父子,共是五十一个头领,左边一带都多少立有功劳,右边则都是新近入伙的。

晁勇虽然没有别的心思,不过看到右边这么多头领都是自己引上山来,也是一阵得意。

晁盖却是没想那么多,看到解决了自己头疼的问题,便令人大开宴席,庆贺新头领上山。

众人正吃酒间,李逵却嚎啕大哭起来。

晁盖见了,不由愣道:“李逵兄弟怎么了?莫不是晁盖有甚疏慢之处?”

李逵抬起头,嘴里还含着一块羊肉,含糊道:“铁牛活了一世,只今日最痛快,大碗吃酒、大块吃肉,也没人约束铁牛吃酒。过几日这般快活的日子,铁牛便是死了也值了。”

晁勇小声道:“这李逵虽然长大,却还和孩童一般童真。”

晁盖听了晁勇解释,不由“哈哈”笑道:“我梁山便是不缺金银,只要铁牛兄弟能吃得下,便尽管吃。”

李逵闻言,又抓起桌上酒碗喝了一口,抹了一把嘴巴,道:“铁牛这一生只晁盖哥哥和小霸王哥哥对我最好,戴宗哥哥虽也好,却不让我这般吃酒。”

众人听到李逵把晁盖和晁勇都叫做哥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接风宴一直喝到半夜方才散了,扈三娘不吃酒,早已和众人告退。

晁勇却是陪众人吃到宴席散了,把晁盖送回房中,这才摇摇晃晃的来到自己房间。

晁勇原本以为扈三娘早该睡了,没想到进入房中,却发现扈三娘坐在那里看着他。

扈三娘看到晁勇回来,赶忙迎上来。

一看到三娘的样子,晁勇就知道,她一直在等他。

晁勇直勾勾的看着她,月余不见,她更加动人了,女人似乎有了雨露的滋润便会更加娇艳。

触到晁勇炙热的眼神,三娘不由玉脸通红,积攒了一个多月的相思,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句:“你这样看着人家,干嘛呀?”

晁勇一把抱住三娘,笑道:“我好想你啊。”

扈三娘也紧紧的抱着晁勇,娇羞的道:“我也想你。”

晁勇闻言,不由笑道:“怎么想呀?”

扈三娘没想到晁勇会这般问,羞得把头埋入晁勇怀里,不过还是低声道:“打心里想,你呢?”

晁勇笑道:“我也是打心里想。”

扈三娘听了,心里不由甜滋滋的,嘴上却道:“真的吗?听说江南女子多佳丽,你到了江南还能想起我啊。”

晁勇闻言,不知如何,脑海中便出现了那个娇俏如仙,一身劲装打扮的方百花。

扈三娘感到晁勇明显一呆,不由嗔道:“莫不是想哪个江南女子呢。”

晁勇虽然和方百花并没发生什么,不过也知道不能承认刚才是在想另一个女人,笑道:“我下江南只顾得招揽豪杰了,哪有空去看什么江南女子。”

“我可是想你想的快疯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晁永双手已经在三娘身上游移起来。

扈三娘扭动着身体,道:“先说说话。”

“待会儿再说。”

晁勇一面说着,一面不断的寻幽访胜。

扈三娘也已尝过其中滋味,被晁勇三五下便撩拨的春情涌动,羞道:“那把灯吹了啊。”

“不,我要看着你和我……。”

晁勇说完便抱起扈三娘向床上走去。

虽然成亲后,二人便每日贪欢。

不过想到又要做那羞人之事,扈三娘还是羞窘的厉害,只能闭上眼睛任晁勇施为。

……

(这里是省略六千字呢还是下章补上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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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治世文臣

一晌贪欢,晁勇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望着仍旧海棠春睡的扈三娘,不由战意又起,五指又去攀登那日益高耸的峰峦。

扈三娘被一阵异样的感觉弄醒,看晁勇又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不由娇嗔道:“昨夜弄了半宿,你怎么又毛手毛脚的。”

晁勇看三娘醒来,便也把她抱起来,放在怀中,把玩着那双峰,笑道:“那不是三娘撩人吗。”

扈三娘坐在晁勇怀里,也感受到那物事又坚硬如铁的顶着自己翘臀,不由告饶道:“昨晚弄那许久,我下面还生疼呢,歇一日三娘再伺候你。”

晁勇也知道自家身体穿越后变态的厉害,三娘这般柔顺的性子都推辞,显然是真的受不了,也只好道:“那为夫便忍忍吧,我走这月余,山寨可有什么进展?”

扈三娘听到晁勇饶过她,身子也放松下来,靠在晁勇怀里,道:“你走后正军选拔又进行了一次,如今山寨正军已满万人,副军也有三千了。加上你这次刚招揽的两千多人,预备军也有六七千了。山寨饷银都是按月足发,上次听李应头领说这样下去,山寨钱粮恐怕撑不了几个月了。”

晁勇闻言,不由一愣道:“上次从东平府府库和那些富户家里不是抄的上百万贯的钱粮吗?怎么这么快便用完了?”

扈三娘道:“山寨多数头领也都这样想,不过我听李应头领念叨了半日,才知道山寨情形有些不妙。山寨每月光饷银便得发五万贯,还有将近四千匹战马每月消耗也在两万贯以上。为了防备官兵,又大力打造兵甲战船,这上面的花销也很大。去岁还赈济附近百姓,可以说花钱如流水。梁山便是一座金山,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便会被搬空了。”

晁勇闻言,不由点头道:“看来只靠劫州掠府也养不得许多兵马,时文彬上山也有半年了,我也该去拜会拜会他了。”

扈三娘奇道:“如今他不过是给山寨孩子当先生,你拜会他有何用?”

晁勇笑道:“现在自然没多大用,以后却会有大用处。”

扈三娘见晁勇卖关子,不由扭着身子,道:“官人和我还要弄玄虚,快说有什么用嘛。”

晁勇本已有些低头的物事,被扈三娘翘臀一阵摩擦,瞬间便又战意盎然,不由气得拍了三娘翘臀一巴掌,道:“你再招惹他,小心再让你尝尝他的厉害。”

扈三娘闻言,不由笑道:“谁让你和我卖关子的,快告诉我。”

晁勇忍着把扈三娘就地正法的冲动,道:“若是以后梁山有了城池,这山上头领谁会治理?攻城略地靠山寨头领可以,但治理地方还得用这些文官。”

扈三娘闻言,不由一愣,扭过头来看着晁勇,道:“难道官人准备占据城池造反?”

晁勇看着扈三娘一副惊讶的样子,笑道:“如今我们和造反有区别吗?”

扈三娘想了想,认真的道:“现在我们不过是占山为王,偶尔劫城掠府,对朝廷来说也就是疥癣之疾。但一旦我们占据城池,那便是造反,朝廷必然会倾举国之兵剿灭我们。以我梁山如今兵马想要和朝廷百万兵马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官人确实有霸王之勇,不过如今朝廷和秦末又不同,官人想要效仿霸王起兵,恐怕会害了满山上下。”

说着扈三娘紧紧抱住晁勇道:“三娘没想成为达官贵人,只要能和官人在一起,便是做一辈子的草寇也知足了。”

晁勇听到扈三娘如此深情,不由也是大为感动,在扈三娘额头亲了一下,笑道:“娘子莫非忘了九天玄女娘娘不成?”

晁勇几次假借九天玄女娘娘之口说的事情都应验,那威力巨大的火炮更是不似人间之物,山寨旧有头领谁不信他,自古女人更易信鬼神。

听晁勇说起九天玄女娘娘,扈三娘马上一脸肃穆的道:“九天玄女娘娘莫非又托梦了?”

晁勇如今也是有些装神弄鬼惯了,笑道:“是的,现在看似还算太平,其实赵宋朝廷也已到了末年,如果没人救世,不出几年,汴京便会被金国攻破,赵佶父子也会被掳走,现在那些公主嫔妃都会沦为金人的玩物,姿色最好的一些还能做金国君臣的妾室,再差一些的便会被送到浣衣院,其实也就是成了金国的营妓。最差的则会被赏赐给有功的士卒,还有的会被货卖给各色人等,有的沦为金国妓女,还有被送到西夏去换马,我堂堂中原女子,十人才能换一匹马。如果不是梦里亲自看到,谁能想到我汉人居然会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晁勇却是把后世了解到的一些靖康之耻的内容假借梦境说了出来,说到后来,也不由义愤填膺。

扈三娘听了也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道:“那谁会救世呢?”

晁勇笑道:“自然是你家官人我了,不过还需借助其他几人之力,才能一举推翻赵宋王朝。争取在金国灭亡辽国之时,一统天下,才能有实力对抗金国。”

扈三娘听到有人救世也松了口气,不过又好奇道:“不知那几人又是谁?”

“河东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加上我们梁山便是四路反王,若能一起起义,便可动摇赵宋根基。”

扈三娘听了,不由疑惑道:“江南方腊却是没有听过,不过田虎和王庆江湖上也多有传闻,只是一方巨寇,凭他们便能动摇赵宋根基?”

晁勇笑道:“但凡举事,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田虎和王庆都是起兵于多山之地,易与啸聚兵马,算是有了地利。去岁淮西又大旱,百姓食不果腹,朝廷赈灾钱粮又都被那些贪官吞没,多少百姓为了活命,被逼的投了王庆,也算他得了些天时。王庆有了天时、地利,虽然不能席卷天下,但要为祸一方也足矣。田虎有河东万山环绕,进可攻,退可守,加上河东向来贫瘠,民风彪悍,他也足可祸乱河东。这三人中,最厉害的便是江南方腊了,借摩尼教收揽教众,加上东南百姓苦于花石纲,恐怕他登高一呼,东南江山便会改了姓。我梁山若能抓住机会,不难成为一方诸侯,到时问鼎天下也未可知。其实最大的天时便是当今天子昏庸,奸臣弄权。”

扈三娘听着晁勇的描述,也不由一阵茫然,她只以为这辈子便要在梁山度过了,没想到居然梁山居然有可能席卷天下,那她岂不是可以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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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李逵寻母

后山扈家庄一处草堂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时文彬听着下面幼童朗朗的读书声,也仿佛回到自己求学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墨哈谯笪,年爱阳佟,第五言福,百家姓终。”

可惜回忆终究有结束的时候,听到孩童们已经读完最后一遍百家姓,也只好道:“好了,你们去外面玩耍一会吧。”

一众孩子听到可以休息了,赶忙起身谢过先生,然后一窝蜂的跑出去玩去了。

时文彬微笑着摇摇头,起身走到下面,把一个孩子带到地上的书本捡起来放到桌上,然后也慢步往外走来。

走到院外,看着孩子们在院中嬉戏玩耍,时文彬不由暗自感叹。

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啊,若是朝廷大军剿灭了梁山草寇,这些孩子不知道又有多少能幸存下来,便是侥幸逃过一劫,恐怕也都会变成没有父母的孩子,那时恐怕再也无法读书了。

他上了梁山也有半载了,初上山时他便打定誓死不从贼的主意,若是能熬到朝廷大军剿灭梁山贼寇,他便也能重获自由了。

哪知梁山草寇把他掳到山上后,却是不管不问,只把他安置到这后山村中。有水泊环绕,他也逃不下山,虽然吃用都会有人定时送来,但整日无所事事也很是难熬。

好不容易听到朝廷大军来征讨梁山,日夜盼望朝廷大军能剿灭梁山,结果却又是一场空。那呼延灼率领八千禁军连金沙滩都没打过来,便被草寇打败,最后还从了贼,真是朝廷耻辱。

之后却是再没有了朝廷大军的消息,那定时给自己送吃用的喽啰也再没来过。

好在扈太公请他做私塾先生,教授一些村中孩童识字,他也可以收一些束脩过活,而且可以从小教这些孩子向善,免得他们长大误入歧途。

时文彬正感叹间,却看到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当初做主让梁山贼寇把自己掳上山的晁勇。

听说这晁勇神力惊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居然还说什么星辰下凡,九天玄女娘娘几次托梦,装神弄鬼,愚弄无知百姓。

晁勇也已看到时文彬,快步走了过来,抱拳道:“不知先生在梁山可还习惯?”

时文彬也不回礼,甩了甩衣袖,把手背到身后,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道:“不知你让人把我捉到这梁山意欲何为?”

晁勇早已看穿时文彬的本性,若是真是不怕死,这么长时间早自杀了,可见还是贪生。只要不逼的太紧,他是不会舍得自杀的。便是刚上山时有一些死志,这么长时间也足以磨消他的锐气了。

当下笑道:“素闻先生在郓城县时为官清正,做事廉明,而如今朝廷却是蔡京等一伙奸臣弄权,世道浑浊,深恐先生时日久了也不得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因此才请先生上山,也为世间留的一清官。”

时文彬闻言,不由斥道:“荒唐,若真要为世间留一清官,把我掳到这里,我又能为百姓做的什么?”

晁勇笑道:“我今日来便是想请先生在我梁山做些事情,如今我梁山也有几个村落了,不时便有村民争田夺地,斗殴相争,村中父老却分不清轻重曲直,正需要先生这样通晓事理之人决断,因此请先生出山。”

半年没见梁山草寇来骚扰,时文彬以为晁勇当时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才把他请来,后来看他手无缚鸡之力,也上不得战场,便把他闲置到后山不管了。没想到今日晁勇却突然跑来,请他在梁山做事。

当下毫不犹豫便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领了朝廷俸禄,想让我背反朝廷,那是万万不能的。”

晁勇笑道:“你的俸禄归根到底还是百姓上交的,所以你要效忠的不是赵宋朝廷,而是天下百姓。这后山百姓有很多都是扈家庄、李家庄的庄户,与我梁山兵马并没关系。只是二庄庄主上山,他们怕被那些贪官污吏迫害,才一并上山来。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如今他们正需要一个人为他们做主,还请先生应允。”

时文彬在扈家庄住了半年,对村中情形也早有了解,知道晁勇所言不虚。他也亲眼见过几个村民因为田地界限打的头破血流,若是能有人给他们决断这些纠纷,那这些村民的争斗便会少了很多。

不过若是自己答应做这些事情,恐怕将来传到朝廷某些人耳里,那便有了从贼之实了,到时轻则编管,重则流放。

晁勇看时文彬犹豫不决,不由面色一沉,道:“难道先生为了自己名声,而不顾这许多无辜百姓吗?如果真的这样,那便当晁勇看错人了,这便告辞。”

说着转身便往外走去,走了十数步,眼看便要走出私塾院子。

晁勇也不由有些怀疑了,难道这段时日的消磨还不够。

“且慢。”

晁勇迈出院子时,终于听到身后传来二字,这才不紧不慢的回身。

时文彬和扈家庄百姓一起生活了半载,终究还是无法拒绝那些淳朴百姓,看着晁勇道:“我可以为这些村民决断他们之间的纷争,但是我不会和你们梁山兵马有任何瓜葛,也请你不要让梁山人马来骚扰后山百姓。”

晁勇闻言,喜道:“先生果然是一心为民,先生放心,我这便吩咐后山几个村子的人,凡事都交由你决断,再让他们抽十个村中壮丁充做衙役,听候先生差遣。梁山人马我会约束好,如果他们骚扰了后山百姓,你也不必顾及其他,只管拿人便是。我梁山便是这浑浊世界的桃花源,先生只管秉公办事,这山上不会有人对你指手画脚的,回头我便让人给你送一面我爹爹的令牌来。”

时文彬本不想要晁盖令牌,不过想到梁山兵马若来骚扰百姓,没有晁盖令牌自己恐怕无法制约,也只能点头接受。

晁勇看时文彬答应,便也不再做纠缠,当即告辞。

从私塾出来,晁勇的心情也不由又轻快了几分。

今日时文彬做了这几个村子的父母官,不愁日后他不做一州一府的父母官。

回到梁山,晁勇便把时文彬的事情和晁盖说了,晁盖如今对儿子星辰下凡的事情是深信不疑,对晁勇的决定也没意见,当即让人给时文彬送去令牌,同时通知守关将士,免得时文彬利用令牌出了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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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梁山印象

蔡相府

权倾朝野的太师蔡京此时已是七十四岁,此时已是第三次为相。虽然本朝以来,有宰相在位不超八年的条例。不过到了赵佶和蔡京这对君臣这里,便不好使了。

只因这蔡京能摸准赵佶喜好,一味鼓吹“丰亨豫大”,又可以借着变法的名头,把民间财富都收刮到朝廷府库,以供给赵佶穷奢极欲的生活。因此虽然前面两次被罢相,但过不了多久,赵佶便又想到他的好处,再次起复蔡京为相。

政和二年第三次出相,至今已是八载,蔡氏一门可谓显赫至极了,不过毕竟已是古稀之年,近年来蔡京精力已是大不如前,本想着再扶几个儿子一程,便告老还乡。

没想到十几日前江州突然传来文书,自己外放到江州做知州的九子蔡德章居然被人当街刺杀。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这位在朝堂久经沉浮的权奸都仿佛一下老了几岁,再无精力过问朝堂之事。

蔡京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厅下站着的官员,道:“怎么样?刺客可有下落了?”

这名官员却是刑部干将,擅长寻踪觅迹,捉拿犯人,因此被蔡京派往江州捉拿刺客。

“回禀太师,最先几名刺客白衣乌帽,该是江南摩尼教中人,又有百姓听到那些刺客称呼其中女子为圣姑,想来头一批刺客都是摩尼教中人。后来打杀知州大人的刺客使得却是一只扁担,与他们当不是一伙,该是临时起意,不过他却不是江州人,事发后又随即逃离,因此暂时还未查到他下落。”

蔡京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见已经自己开府的长子蔡攸进来,不由道:“你今日又为何而来啊?”

那刑部官员看蔡家另一位权贵进来,赶忙退避。

蔡攸道:“听说父亲大人这几日身体欠安,特来探望。”

蔡京闻言,不由脸色一变,自己身体虚弱的事情早已吩咐下人不得外传,没想到还是让这逆子知道了。

当下沉声道:“子虚乌有之事,你请回吧。”

蔡攸却不理会父亲的逐客令,而是走上前,抓起蔡京手腕便把起脉来。

蔡京看到蔡攸如此放肆,不由气得哆嗦起来。

蔡攸笑道:“父亲大人脉搏有些紊乱,恐怕近日身子真有不适吧。”

蔡京自然晓得蔡攸心思,气道:“你这逆子巴不得老父有病吧?”

蔡攸心满意足的放开老父手腕,笑道:“父亲大人误会了,只是大人现在已是年逾古稀,朝堂之事又纷乱繁重,不想让你再伤神。如今我等兄弟都已可以在朝中立足,父亲大人也可安享晚年了。”

蔡京瞪了蔡攸一眼,道:“如今你已是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大员了,可以和为父平起平坐了。只不知罢了我相位,你要怎么对待你二弟呢?”

蔡攸毫不犹豫道:“我蔡氏声誉尽为他毁,如今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为我蔡氏一门着想,儿子只能奏请圣上斩其以平民愤。”

蔡京不由两眼一黑,靠在椅背上缓了一缓,才道:“逆子,逆子,只要我活着,你便休想得逞。”

蔡攸看老父确实身体虚弱,这一行目的也已达到,便拍拍额头,道:“突然想起宫中还有些事情,儿子这便告退了。”

蔡京看着蔡攸满脸喜色的告退,不由叹了口气,对那刑部官员道:“你且下去吧,刺客之事你上报刑部便是,以后我也无权过问了。”

果然,没几日赵佶便令蔡京致仕,只是念他多曾为国出力,准他每月初一、十五上朝。

蔡京被罢,晁盖等人又只在梁山秣马厉兵,不再劫城掠府,朝中众奸臣便也无人多管闲事,只顾在朝中争权夺利。

却说李逵在梁山快活几日后,看到张顺老娘在山上过的惬意,便也想起自家老娘。当下便来找晁勇,要下山去取老娘。

虽然李逵刚上梁山,附近州府还不知道他凶名,前番在乡里杀人的事情,经过几次大赦也已无事了。

只是李逵性子鲁莽,晁勇怕他途中生事,再说出落草梁山的事情,被官府抓了,便让没遮拦穆弘陪他一道回去。

从江州一路北上,李逵却是没少和众人生事,李俊、张横等人却都是水中豪杰,没少受他气,只有穆弘武艺高强,李逵撩拨了穆弘几次,却都被穆弘一通教训,因此李逵有些惧穆弘。

二人下山,穆弘一路约束着李逵,倒也没甚意外,一路无话,早到的沂水县百丈村。

李逵离家已有十数载,村中人却认不出来,看到二人进村,只是好奇的看着。

李逵也不耐烦和他们啰嗦,径自来到家中。

穆弘看时,却是两间破旧茅草屋,十分破败。

两人推开柴扉,进的屋中,便听里面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是谁进来?”

李逵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叫一声“娘”,便扑通跪下,膝行到里面。

进的里面,见老娘在床上坐着念佛,便扑倒老娘怀里,叫道:“娘!铁牛回来了。”

老娘听到李逵声音,顿时两手在李逵脸上摸索起来,摸了一阵,道:“是我儿铁牛,铁牛你这些年都到哪里了,娘都以为见不着你了。”

李逵看老娘只是摸脸,却不低头看他,不由道:“娘你看不见了吗?”

“你去了这许多时,娘日夜思念你,眼泪都流干了,因此看不见了。没想到你还能回来,真是佛祖保佑,不枉了娘每日念佛保佑你平安。”

一路而来,李逵早想好说道,应道:“先前杀人的罪过也赦了,如今铁牛在济州做的个军官,每月都有银子使用,因此来取娘去享福。”

老娘也未多想,闻言道:“不想我家铁牛还有这般福分,等你哥哥回来,带他一起去。他在人家做长工,每日止博得些饭食吃,还要给娘分一份。这些年连个婆娘都没讨下,你也带他去享些福。”

李逵与哥哥李达却是两路人,闻言不耐烦道:“他自爱给人干活,等他做甚,娘和我去便是。”

说着,背起老娘便走。(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阴沟翻船

李逵背着老娘出来,却正撞着李达提了一罐子饭来。

李逵忙拜道:“哥哥,多年不见。”

李达细看李逵几眼,依稀和自己那十几年前逃走的兄弟有些相似,便道:“你这厮归来作甚?背着老娘这是要去哪里?”

老娘在背上听到兄弟俩又要拌嘴,忙道:“铁牛如今做了军官,特地来家取我们去享福。当年他打杀了人,让你受了许多苦楚,以后正能报答你。”

李达闻言,疑惑的看着李逵道:“你这厮能做的哪里军官?”

李逵道:“便在济州做个军官。”

李达闻言,不由脸色一变,道:“听说济州梁山正有一伙强人,老娘快莫随他去,我们便在这里受些穷,也能过活,省的去那里挨刀子。”

李逵叫道:“梁山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汉,不害百姓。”

穆弘看李逵要说漏,赶忙道:“便是因为梁山有强人,济州才会招兵买马,因此李逵也才能做的军官。不过据说那些梁山强人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汉,只是杀些贪官劣绅,倒是没有骚扰过济州,你们大可以放心前去。”

李达也点头道:“我倒是也听说他们不害百姓,听你们说来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强人。那我便也随你们去济州看看,只是我还得去一趟财主家辞工,再收拾些家里能用的物什,你们不妨进屋里稍坐。”

李逵闻言,叫道:“谁耐烦等你,屋里那些破东西要来何用。”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锭五十两大银扔到地上,道:“俺铁牛现在有的是银子,正要让老娘去享福,要你那些破东西作甚。你去便去,不去便吧,怎地这般多事。”

李达几时见过这般大银锭,看李逵扔到土里,赶忙捡起来,拿衣服擦拭干净,双手捧着送到李逵跟前,道:“兄弟发达了,哥哥也跟着沾光。去,听兄弟的,这便走。”

“那就走吧,这锭银子给你了。”

李逵看哥哥变了态度,也觉扬眉吐气了一回,背着老娘便大步往外走去。

李达一听把这大锭的银子给了他,赶忙小心放入怀中,又怕掉了,只好拿手隔着衣服按住,才大步的跟上李逵往外走去。

一个村汉见李达也跟着二人出来,胆子也壮了,喊道:“李达,你和老娘这是要去哪里?”

李达一脸得意的道:“我家兄弟铁牛做了军官,跟着他享福去。”

那村汉听了不由一阵羡慕,随即心中一动,便问道:“什么时候收拾家中物什,我也搭把手。”

李达捏了捏怀中银子,对那些破旧家什也看不上了,笑道:“都不要了,你要能看上便都拿去吧。”

那村汉一看正被自己猜中,赶忙道:“说的是,你们发达了,这些村中家什想来也没用了。”

说着又看到其他几个村汉都看向李家屋子,赶忙道:“多谢李达哥哥把这家什给了我。”

一面告诉村里众人,李达是把东西给了他,一面拔腿便往李家屋子跑去。

李达看着众人羡慕的眼神,腰板也挺得直了许多,跟随李逵大步出的村子。

走了半日,老娘在背上叫道:“铁牛,我中午还没吃饭,便被你背了出来,现在肚里饿的厉害,你看看哪里能找些吃食。”

穆弘看天色已晚,便也道:“看看哪里有人家,我们借宿一宿,做些饭吃。”

几人分头张望一阵,李达却看见一处山凹里露出两间草房来。

众人便一道往这人家来,到的跟前,只见院中一个妇人,鬓角插一簇野花,脸上擦着一些胭脂铅粉。

穆弘看着村妇这般打扮,不由皱了皱眉。

李逵对女人却是感觉没甚区别,叫道:“嫂子,我们是过路客人,眼看天色已晚,看这附近也没甚酒家。我给你五两银子,让我们借住一晚,再弄些酒饭吃。”

那妇人一听有五两银子,不由双眼一亮,道:“好便好,只是只有两间屋子,你们得挤一挤。”

李逵听了点头道:“无妨,将就一晚便是。我老娘饿了,你快些给我们弄饭来吃,银子回头便给你。”

那村妇道:“好,你们先去客房歇息,我这便去淘米。”

村妇给他们指了一下路,便急匆匆的去淘米了。

李逵把老娘背到屋中,放在炕上,擦把汗,道:“走了半日,喉咙都都快冒烟了,你们先坐着,我去叫这大嫂拿些酒来吃。”

穆弘却恐李逵酒后吐真言,忙道:“铁牛不要胡闹,等回去再吃酒不迟。”

李逵被穆弘管束了一路,也有些不耐烦了,叫道:“老娘已经取上,今晚我们又不赶路,便是吃些酒又何妨。”

穆弘看了一眼李达,也不好和他明说,只好瞪眼道:“便是不准吃。”

李达看穆弘似乎管着李逵,赶忙道:“铁牛,我们喝些水便是。”

李逵却是刚刚在哥哥面前威风了一下,看穆弘在哥哥面前落他面子,不由气道:“我在梁山时,晁天王和勇哥儿都不管我吃酒,你却在这里充大头鸟。今天俺便要吃。”

李达闻言,不由大怒,指着李逵骂道:“原来你这厮是在梁山落草,倒来哄我们与你一同去做强盗。”

李逵看说漏了,也只好赔笑道:“哥哥不要焦躁,你与我上梁山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岂不正快活。”

李达骂道:“只怕还没吃几日酒,脑袋便要掉了。”本待要打李逵,却又思量打不过,转身便要往外走。

穆弘怕李达去报官,赶忙拉住他道:“李家哥哥慢走,我梁山却不是寻常强盗,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汉。只头领便有几十名,不怕朝廷剿捕。”

李达却是不信道:“朝廷有那许多兵马,怎么会奈何不得你们。你也莫说了,便是说破天,我也不和你们同去。快放手。”

穆弘看李达执意要走,只好使出缓兵之计,道:“这荒郊野岭的,天色又黑了,你若出去,恐怕被虎狼吃了。不如在此将就一晚,明天一早你自回百丈村。你是李逵亲哥哥,我们须不害你。”

李达想起最近山里出现老虎的传闻,也有些胆怯,铁青着脸坐到墙角不再说话。(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笑面虎

穆弘走到院中,看那妖娆妇人在院里厨房生火,走到跟前道:“刚才我那兄弟喊你拿酒,你没听见啊?”

那妇人抬头看了眼穆弘,道:“只顾着生火,却是没注意屋里动静。客人稍等,我这便去拿酒。”

说着发现自己抹胸掉落许多,雪白的胸肉露出大半来,不由羞得满脸通红,赶忙别过身去,整理抹胸。

穆弘也尴尬的一边走,一边道:“不用拿酒了,热些水便是。”

穆弘正要回房时,却看到一条大汉拎着把朴刀从山里出来,向着院子走来。

那妇人也看到来人,起身叫道:“大哥,家里来了客人,快些回来与我给客人做饭。”

穆弘听到是这妇人丈夫,便也转身回到房里。

这汉子却是李鬼,走到跟前,小声道:“哪里来的客人,身上可有油水?我在林子里等了一日,也没看到一个过路的客人,没想到倒有人送上门来了。”

这妇人小心看了一眼客房,见穆弘等人都没注意,这才道:“他们银子多的是,只怕你没命拿。”

李鬼笑道:“等他们睡熟了,我一刀一个杀了便是。”

妇人瞥了李鬼一眼道:“你不过是个小毛贼,他们却是梁山强人,想打他们主意,你嫌命长了吧。”

李鬼听到屋里人是梁山强人,不由吓得一哆嗦坐在地上,道:“大嫂,你不是和我耍笑吧。”

妇人看了李鬼一眼,道:“真是窝囊废,我方才要去问他们做多少饭,正听到他们吵起来,说起梁山的事情,赶忙吓得来此生火,只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才骗过他们,不然说不定老娘都遭了他们毒手了。”

李鬼听了也是一阵后怕,若不是自家婆娘机灵,恐怕梁山强人非得杀人灭口,自己不知情一头撞进来,也只能和婆娘去地下作伴了。

李鬼看了看客房,见没人注意,忙道:“那咱们趁他们不注意跑吧。”

妇人白了李鬼一眼,道:“平日客人有些铜钱你都不放过,今日大富贵送上门,你倒要跑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李鬼平日最是怕这婆娘,劫道来的钱财尽给她买了胭脂铅粉,小声道:“不是我胆小啊,梁山强人劫州掠府,官兵都不知道杀了多少,我哪能斗得过他们。”

妇人一个耳光扇到李鬼脸上,骂道:“你个笨驴,不是让你和他们动刀子,你去屋里取些麻药来,我放在饭里,让他们吃了,麻翻他们。你再抄近路去县里引土兵来捉拿他们,有了衙门赏金,我们搬去县里住,做些买卖,不比你在这里剪径强啊。”

李鬼一听,也顾不得委屈,爬起来身来,便去找麻药去了。

麻翻客人,谋财害命的事情,二人也不知做了多少了,屋中早有备好的麻药,当下取来趁穆弘等人不注意便放入饭中。

那妇人看饭好了,松了松抹胸,看看大片雪白的胸肉露出来,这才开始盛饭。

李鬼见状,不由咽了口唾沫,吃味道:“大嫂,你这是送饭还是送人去啊。”

那妇人白了李鬼一眼,道:“都以为天下男人和你一般啊。刚才那个汉子来盘问我,看我抹胸松了,便羞臊的走了。想来是个不好女色的强人,我故意这般送去,他必不好意思再盘问,免得漏了马脚。只等麻翻他们,到时我们再进屋去绑了他们。”

李鬼闻言,这才乐呵呵的道:“还是大嫂鬼主意多,做了这一票,便再也不用躲在这荒郊野岭的剪径了,到时咱们去县里吃香的喝辣的,也省的你每天在家想汉子。”

说着大手一伸便抓向妇人肥臀。

“别作怪了,我去送饭了。”

妇人一把打开李鬼的手,端起饭盆便向穆弘等人屋子走去。

李逵正在屋里饿的慌,见妇人端了饭进来,便迫不及待的道:“还有甚菜蔬下饭,快快端来,饿坏俺铁牛了。”

妇人闻言,告罪道:“这穷乡僻壤又是三月天的,野菜都没长出来,却是没有菜蔬,客人们将就些吃吧。”

李逵老娘也早饿极了,闻言道:“有饭吃便好,铁牛快给娘盛一碗来。”

李逵听到老娘吩咐,也顾不得啰嗦,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扔给妇人,便来盛饭。

妇人双手接住银子,赶忙弯腰道:“多谢客人,客人还有什么吩咐,只管叫我便是。”

穆弘早觉这打扮妖冶的村妇不是甚良家妇女,恐怕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做私娼。

看这妇人一弯腰,胸前又露出大片乳肉,不由厌恶的道:“你先出去吧,我们用过饭,将息一晚便走。”

穆弘看着妇人出去,这才眉头舒展。

走了一路,他也是饿的慌,当下盛了碗饭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了一碗,正要再去盛饭,却觉一阵头晕眼花,扭头看李逵三人时,却发现三人也摇晃起来,大叫一声:“贼婆娘,敢下药害我们。”

说着拔腿便往门外走来。

李鬼夫妇正躲在厨房偷听屋里动静,看穆弘叫着推门出来,不由吓得撒腿便往院外跑去。

穆弘追了两步,便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李鬼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穆弘被迷翻了,这才停住脚步,喘着大气道:“吓死我了。”

那妇人停下来,也只觉一身冷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道:“真是鬼迷了心窍,也不知刚才如何便敢对他们下手。这些梁山强人那般厉害,若是被他们识破时,老娘性命难保。干了这一票,我们便去县里,再不干这买卖了,吓死老娘了。”

李鬼手下也有几条人命了,喘了几口气,看穆弘一动不动,便道:“我去把这些梁山强人都绑了。”

这妇人却是诡计多端,平日不知唆使李鬼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闻言拉住李鬼道:“再看会,别被他们诈晕骗了。”

李鬼闻言,又是一阵后怕,看这汉子牛一般壮的身体,若是没有彻底迷倒,恐怕自己还真不是对手。

两人等了一阵,看穆弘一动不动,屋里也没动静,这才蹑手蹑脚的上来,看穆弘已是口角流涎,这才找了一条绳子把穆弘绑牢,再趴到门上看,屋里三人也都已被迷翻,便一发把三人都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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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李逵杀性

李鬼看着四人都被五花大绑起来,这才敢哈哈大笑。

妇人也笑了一阵,道:“好了,你快去报官,连夜让县里都头带人来拿他们,省的他们挣扎起来。”

李鬼看了看穆弘三个男人都是五大三粗,不由眼里闪过一丝凶光,道:“不如我杀了他们,到时提头去领赏。”

“啪”

那妇人又是一个耳光扇到李鬼脸上,道:“笨驴,万一他们没有海捕文书,到时谁能说清他们是梁山草寇。一个不好,官差便把你当劫道的抓了。”

李鬼一听也对,捂着脸,讪讪笑道:“还是大嫂聪明,不过我去报官,就剩你一个人看着他们三个大汉,恐怕有些意外。不如我杀两个,留下一个活口,到时便能知道他们是梁山好汉了。”

那妇人闻言,不由心中一动,想了想,道:“刚才我听到这其中有一人却不是梁山强人,若是万一杀错了,留下那个不是强人的,只怕到时也问不出什么来。罢了,你去吧,我便在这里盯着他们,若是他们快要醒来,我便再给他们灌些麻药,包管他们醒不来。你快去县里,只说捉到梁山强盗,他们必然连夜赶来。”

李鬼听了,这才放心。

出了院子,便大步流星的往沂水县而来。

李鬼到的城下时,天色早黑,城门也已关闭,只好在城外大喊。

城上守夜的土兵听说捉了梁山强盗,也不敢怠慢,赶忙一路飞奔着去县衙报告。

知县刚刚睡下,听到来报说抓了梁山强盗,吓得随便批了件衣服,便火急火燎的出来,问道:“哪里抓了梁山强盗?”

土兵道:“城下有一沂岭村百姓说有两人在他家借宿,被他偶然听到是梁山草寇,现在用麻药麻翻了,怕时间长了,被他们挣扎脱了,请县里都头去带人抓他们。”

知县一听不由乐道:“梁山强人前番洗劫郓城县、东平府,杀了多少官兵,朝廷累捕不得。不想今日却送上门来两个,快些请李都头来。”

土兵闻言,赶忙又去找都头。

沂水县都头却是李云,武艺了得,又因为一双眼睛碧绿有些像番人,因此满县人称他做青眼虎李云。

李云听到知县传唤,赶忙来到县衙。

知县吩咐道:“沂岭村有人拿住两名梁山贼人,你马上多带些人去,连夜押来,免得他们逃脱。梁山贼人可是朝廷重金悬赏的要犯,若是拿到的是梁山头目,你我这场功劳不小。”

李云听到是梁山贼人,也不敢怠慢,赶忙挨家挨户叫起三十个土兵,各带了刀枪,跟着李鬼直奔沂岭村来拿人。

到的地头,穆弘等人尚自昏睡不醒,李云便让土兵抬了几人连夜往县里走。

夜风吹了一路,穆弘才逐渐醒来,看到自己被一伙人抬着,不由叫道:“你等是何人,抬我哪里去?”

李鬼夫妇却是也跟着要进县里领赏,妇人看穆弘醒来,走到跟前道:“你这贼人倒是机灵些,不过你也没想到我早听到你们在屋里吵闹了吧。没想到你们梁山强人也敢单独下山,倒给我夫妻二人送来一场富贵。看你这样子也不像小喽啰,不知道你是梁山哪位强人呢?”

穆弘这才知道李逵兄弟吵闹落入这妇人耳里了,不由吐了一口唾沫,道:“我梁山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你们休想知道爷爷名字,看你们怎么领赏金。”

妇人闻言不由一愣,不过旋即道:“等到了县衙,上了刑具,看你嘴巴还硬不。”

说完,也不理穆弘跑到李云身边去打探能领到多少赏金。

不多时,李逵也醒来,看到被绑着,不由骂道:“哪个撮鸟敢绑我李逵,小心吃爷爷板斧。”

叫了两声,突然想起老娘来,挣扎着看老娘也被人绑着,不由挣扎起来,叫道:“你们快放开我老娘,要杀要剐,俺铁牛一个人接着。”

“讨打不成,乖乖的别动。”

李逵本就笨重,抬着他的两个土兵本就费劲,被他一挣扎,更觉吃力,不由拿手中刀柄狠狠砸着李逵。

妇人一听,不由一乐,来到李逵身边,道:“你只要说出你们的名字和在梁山是什么头领,等我们领了赏金,便放了你老娘。”

穆弘闻言,忙道:“别听她胡说,何时能轮到她做主。”

李逵却不管那许多,听到能放老娘,马上道:“我是黑旋风李逵,他是没遮拦穆弘,我们都是刚上山的头领。我老娘和哥哥却是被我骗出来,想让他们去梁山快活,你们放了我老娘和哥哥吧。只拿我和穆弘去领赏金便是。”

那妇人一听真是两个头领,不由乐的直笑,跑到前面和李云请功去了。

李达醒来又是看到被官兵捉了,不由又是一阵哭喊,直呼自己是冤枉的。

一行人看看快到的城外时,天色已经发亮,走到一处路口,却见前面走来三人,当先一个抱着个酒坛子,后面两人各挑着一担东西。

李云看时,却认得当先一人,正是那城外开酒店的笑面虎朱富,自己教过他些武艺,他便时常以徒弟自居,对自己时有孝敬。

走到近处,李云问道:“贤弟这是要去哪里?”

朱富带着两个火家走到跟前,把担子摆开,笑道:“昨夜听到城门处喧闹了好久,后来听说师父捉到梁山贼人了,因此特意准备了一些酒肉,特地来此迎接师父,给师父贺喜。”

李云也笑道:“我只以为是梁山喽啰,没想到居然是两个头领,这场功劳不小。”

朱富听了,不由笑道:“看来师父高升在即了,不知是梁山哪两个头领,也告告小弟,让小弟在酒店和客人夸夸口。”

李云笑道:“却是什么黑旋风李逵和没遮拦穆弘,新上山的头领,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倒是不曾听过。”

朱富听了,笑道:“原来如此,师父奔波了一夜,想来也饿了,便请胡乱用些,也见徒弟的孝顺之意。”

李云走了一夜,也正感觉饥饿的厉害,当下便让土兵把抬着的四人放下,一起用些酒食再走。(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三关招贤

众土兵抬着四人走了一夜,也是饥渴的厉害,听到李云招呼,便把四人扔到地上,抢上来吃喝起来。

李鬼夫妇却是连晚饭都没顾上吃,此时更饿的紧,也挤进去抢些酒肉吃。

李逵在地上看那般人狼吞虎咽的吃着,也不由咽了咽唾沫,叫道:“我也渴的紧,胡乱给我些吃了,让我做个饱死鬼也好,到时不来缠你们。”

李云听了,不由笑道:“这黑汉子倒是不怕死的紧,给他弄碗酒吃。”

朱富闻言,笑道:“这许多兄弟都不够吃,如何能有他的。”

一众土兵也道:“正是,我们兄弟抬着他走了一夜,他倒叫苦了。”

李云自然也不能冷了手下的心,也只好作罢。

看看吃的差不多了,李云正要起身招呼众人上路时,却觉头重脚轻,一头便栽倒在地上。

看众土兵时,也一个个软倒在地,想要喝问朱富时,却发现张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朱富解开李逵等人绳索。

李鬼夫妇没想到自己刚麻翻梁山强人,还没领了赏金,便被别人麻烦,栽在地上,看着朱富解开李逵绳索,不由吓得肝胆欲裂。

“先杀了这两个狗男女。”

李逵身上绳索一解,便去捡了自己板斧,跑到李鬼夫妇身边,一人一斧,把二人脑袋都剁下来。

李逵一见血,两眼便成为血红,舞着板斧便去砍地上土兵。

穆弘却正要和朱富说话,看李逵又要滥杀,赶忙一个箭步上来,一脚把李逵踹做滚地葫芦。

李逵挣扎起来,舞着双斧,还要砍杀地下土兵。

穆弘看李逵杀性又犯了,赶忙从地上捡起一个哨棒,狠狠敲在李逵背上。

“啊呀。”

李逵痛叫一声,两眼血色才稍稍褪去,看着穆弘虎视眈眈,不由叫道:“你打我作甚。”

穆弘看李逵醒过来,也松了口气道:“别忘了勇哥儿下山时吩咐,不得滥杀。”

李逵皱眉道:“这些官兵一路对我们无礼,活该被杀。”

穆弘看李逵又不讲理,便也蛮横道:“勇哥儿说了,你要滥杀,便让我不用手下留情。你要杀他们时,且打过我再说。”

“铁牛,娘快冷死了。”

李逵正气鼓鼓的看着穆弘时,却听到老娘在旁边微弱的叫了一声,赶忙脱下衣服,跑过去给老娘披上,问道:“娘,好点没?”

老娘却是身子虚弱,麻药劲刚刚过去,醒来只觉一阵阵的寒冷,因此不由叫了儿子一声。

李逵给老娘披了一件衣服,却发现老娘还是一个劲哆嗦,还有些鼻涕。不由道:“娘,你这定是病了,铁牛这就背你去看大夫。”

说着,便背起老娘要走。

穆弘过来道:“必然是吹了一路夜风,染了风寒。沂水县衙门已经知道我们身份,我们去前面村坊找个大夫再看。”

李逵闻言,不由牛眼一瞪,发起狠来,道:“我娘已病的厉害,怎么能熬到前面去。你若怕死,我一人背着娘去找大夫去,谁敢拦我,我手里板斧须认不得他。”

说着,举起板斧,便往前走。

朱富见状,忙道:“哥哥慢走,现在城门都没开,你如何能进的县里去?”

李逵一听,急道:“那怎么办?”

原地转了两圈,又看到地上躺着的土兵,不由恨从心起,扬起板斧,便又要动手。

朱富见状,赶忙道:“哥哥听我一言,这都头却是我师父,为人最好,且等我救他起来,说他入伙。只要他入了伙,便能叫开城门。”

李逵听了这才放下手中板斧,道:“那你快些救醒他,他若不肯入伙时,我一斧剁了他脑袋。”

朱富看李逵这般凶恶,赶忙从怀中掏出解药来救李云。

李云却是醒着,只是无力动弹。

看着朱富过来,两眼直冒怒火,瞪着朱富。

“师父休怪,朱富多蒙错爱,指教拳棒,非是不感恩。小弟哥哥正招我去梁山入伙,若让他们在沂水县被拿了,我如何去的梁山。因此不得不做下这事。”

朱富一面解释着,一面把解药灌进李云嘴里。

穆弘这才有空过来攀谈,闻言问道:“不知兄弟哥哥却是山上哪位头领?”

朱富抱拳道:“小弟笑面虎朱富,家兄却是山寨头领旱地忽律朱贵。前些日子,他给我来信,说晁天王做事宽宏,如今梁山好生兴旺,叫我去入伙。这两日我正要启程,没想到昨夜听到城门处一阵喧闹,才知道是有梁山兄弟被拿了,因此才想出这计策来救。”

朱贵却是梁山元老,晁勇又建议晁盖给他拨了许多人手,加强哨探工作,因此在梁山地位也不低。

穆弘听到是朱贵兄弟,赶忙叫李逵过来一起见礼。

三人聊了一阵,李云也逐渐缓过来,推开朱富,骂道:“朱富你这厮,你要入伙梁山,放了他们,却让我如何回县里。”

朱富跪下道:“师父休怪,弟子也是情非得已。师父又无家小,何不与我一同去梁山入伙,到了那里也做的一个头领。如今梁山做的好大事业,久后也不愁无法出头。”

李逵却是感觉到背上老娘一个劲哆嗦,不耐道:“去时便是兄弟,敢说半个不字,先吃俺一斧。”

李云看李逵如此无礼,从地上捡起朴刀,道:“你若如此说时,我便和你分个高下,你若赢了,我便和你们去入伙。”

李逵闻言,便放下老娘和他来斗。

二人斗了十来合,李逵已占了上风。

穆弘喊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李都头且慢动手,铁牛兄弟便是这般性子,都头休怪。”说着跳到中间,朴刀一抖,便把二人分开。

李云刚才已落入下风,看穆弘武艺更高,也知道今日是抓不回几人去了,只好道:“事已至此,总不能留我一人在这里吃官司,罢罢,我便和你们一同去梁山入伙吧。”

李逵闻言,也叫道:“早这样说不就好了,现在你先带我们去沂水县给老娘看病。老娘无事了再上梁山。”

穆弘却是谨慎道:“你了解沂水县情况,你看我们几人可去的?”

李云点头道:“倒也去的,沂水县不过百余土兵,也没甚武艺高强之人,只要赚开城门,城中土兵便奈何不得我们。”

当下李逵背起老娘,便也往沂水县走去。

穆弘见李达站在那里犹豫,劝道:“这些地上土兵都已知道你兄弟是梁山强人,又杀了两人,我们走脱了,你一人留在这里必然顶罪。不如与我们上梁山,我梁山也有庄户,你若不想征战,到时给你在后山分些土地耕种便是。”

李达看看躺了一地的土兵和被李逵砍了脑袋的李鬼夫妇,也只好跟着众人走了。

一行人到的沂水县,李云当先去叫城门,城上土兵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问,便把众人放入城中。

穆弘留下看住守门士卒,以防他们去通风报信。

李云则领着李逵兄弟和老娘直奔城内医药铺而来,请出大夫一看,确诊只是风寒,李云便让大夫开了些驱寒的药,然后寻了一辆马车出城而来。

等到众人出城而去,守门士卒才得已脱身去报信。

知县让土兵去追时,众土兵都畏惧李云武艺,拖拖拉拉撵了一程,自然是无功而返。(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第一次交锋

“驾”

李达却是在田里使唤过驴马,因此李逵抢来马车后,便由他赶着马车上路。

李逵却是紧紧跟在马车旁,看着老娘在马车里裹着棉被不再哆嗦,一个劲的乐呵。

“笑面虎”

众人走了半日,却见后面一人挺着朴刀追来,口里喊着朱富诨号。

朱富回头看时,只见这人生的头圆耳大,鼻直口方,腰细膀阔,有些眼熟,似乎在自己店里见过,立住脚道:“足下何人,因何追赶李云?”

那人慌忙抱拳道:“小弟姓杨名林,祖贯彰德府人氏,多在绿林中安身,江湖上都唤小弟叫做锦豹子杨林。先前在哥哥酒店与哥哥有过一面之缘,今早沂水县里轰动起来,只说哥哥蒙翻青眼虎救了两个梁山好汉,次后又说动青眼虎要一起入伙梁山。现在县里已经发了海捕文书,捉拿几位哥哥。小弟也听得梁山替天行道,晁天王做事宽宏,早想去投,只是苦无门路。听说几位要上梁山,便厚颜追来,还望几位带契一二。”

朱富虽觉梁山在四方招贤纳士,多带一人更好,不过毕竟是久开酒店之人,八面玲珑,扭头对穆弘道:“小弟还未入伙,这事还得请哥哥拿主意。”

穆弘看杨林身材壮硕,脚下飞快,便也笑道:“我梁山广招豪杰,兄弟既然有意入伙,和我们一同上山便是。”

杨林见穆弘同意,赶忙拜谢。

众人一一见过礼,便继续上路往梁山而来。

出了沂水县,便是泰安州,泰安州虽然收到沂水县文书,但因为泰安州挨着梁山,梁山又兵锋正盛,朝廷八千大军都被打得溃不成军,之后朝中也没了下文。

泰安州只求梁山不要来骚扰他城池便好,哪敢主动招惹梁山,因此并没沿途设卡,抓捕穆弘一行人。

一路无事,没几日,众人便也来到李家道口。

朱贵看自家兄弟也来了,便亲自领着众人上山,都来聚义厅拜见晁天王。

聚义鼓响一通后,众头领便纷纷到来。

朱贵便引杨林、李云、朱富三人见过众头领,并笑着把杨林追赶众人入伙的事说了。

晁勇闻言,想了想道:“我梁山虽然四处招贤纳士,但不少人恐怕都和杨林兄弟一般,没人引荐,害怕来了山寨只能做个小喽啰,因此踟蹰不前。依我之见,不如设下三关,只要过关者便能做的副将,待以后看立功多寡,决定是否能成为正将。这样一来,当能引得江湖豪杰纷纷来投。”

吴用闻言,皱眉道:“这样虽能引得许多豪杰来入伙,只怕混进朝廷奸细,若再掌了我梁山兵权,只怕日后毁了我梁山。”

杜迁也难得的开口道:“军师说的是,我们毕竟是朝廷眼中钉,肉中刺,还是谨慎些的好。”

晁勇知道吴用确实是谨慎,但杜迁却恐怕是代表山上几个老头领。

前些天,一家人吃饭时,晁盖便说一些梁山头领建议他停止招兵买马。

他们觉得梁山势力已经足够大了,便是不再招兵买马也足以对抗朝廷剿捕了。大肆招兵买马只会消耗梁山钱粮,让他们不得不再去劫掠州府,那样又会引来朝廷大军剿捕。战事一起,免不得折损兄弟。

晁盖虽然没有明说是哪些头领,晁勇也已通过时迁得知是杜迁、宋万、白胜几个山上老人,这些草莽出身又见识短的人却没有更长远的考虑,只要每日有酒肉吃,便觉得快活。

替天行道对他们来说,既能杀贪官劣绅,又能获得钱粮,正是两全其美。

但这些事情却最好是在山寨没了钱粮的时候做,如果山寨钱粮广有,再让他们去和朝廷厮杀替天行道,他们便有些退缩了。

晁盖倒是一心想替天行道,为百姓做一些好事,但又义气深重,怕因此折损兄弟,所以左右为难,询问晁勇主意。

晁勇当然不能让晁盖动摇,赶忙说了一番舍小义,取大义的话,末了害怕晁盖被白胜等人再说动,便再次举起九天玄女娘娘大旗,他梦里得知只要一直高举替天行道大旗,晁家必然能十分兴盛。至于那些不想征战的老兄弟也好办,如今山寨头领众多,少让他们上战场便是。

晁盖听到能够两全其美,还能兴旺晁家,便也打定主意要把替天行道的事情做到底。

晁勇自然晓得杜迁的用意,不过也不好点破,笑道:“我梁山虽然劫掠了郓城县和东平府,又侥幸破了呼延将军的大军。但在朝廷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大些的草寇,只是朝中众奸臣正在争夺蔡京罢相后的位置,无暇理会我们。在他们看来,朝廷有几十万可以用的大军,我梁山打败八千大军,他们可以派两万,甚至十万大军来剿灭我们。哪用得着和我们耗时间,玩反间计。”

林冲也道:“勇哥儿说的是,如今朝堂之上,尽是高俅那般不懂兵事而又夸夸其谈的奸臣,在他们眼里,八百里水泊也不过就是和他家池塘一般,朝廷大军到处,必然摧枯拉朽。他们是不会和我们用诡计的。若是我们弄大了,恐怕有不少奸臣还会抢着领兵来攻打我们,以建功立业。草寇在他们眼里比辽国、西夏好打多了,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晁盖见林冲也这般说,便道:“既然朝廷不会派奸细,我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梁山正需要招纳天下豪杰来壮大势力,才能不惧朝廷,替天行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打虎武松

吴用见晁盖拍板决定了这件事情,也知道多说无益,笑道:“勇哥儿既然说出三关招贤的主意,想来已有主意,不妨给大家说说。”

晁勇看了看厅中众入,道:“我梁山头领不管是江湖上的汉子,还是朝廷武将出身,便是吴用军师和蒋敬兄弟这样的读书入,也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因此我梁山头领可以说都是武入,而且来我梁山入伙的也多是江湖草莽。若和朝廷武举一般,考兵法武艺,恐怕没几入能过关。所以这三关便设的简单一些,只考校他们武力。选一些身手不错的正军出来考核,第一关一入,第二关三入,第三关五入。过一关者可为十夫长,二关为百夫长,三关为副将。”

呼延灼却是将门出身,虽然迫不得已落草,但对草莽出身的众入难免有些看不起,闻言不由疑道:“副将职位也颇为重要,只是武力过关,难免损兵折将。”

韩滔也道:“呼延将军说的是,不是每个入都能带兵作战的。”

秦明、花荣、彭玘等入也纷纷出言附和,他们上山后还没建功,现在也都是副将,自然不希望一些莽汉和他们一般地位。

刘唐看他们都针对江湖中入,不由叫道:“你们带兵厉害,不也被我们打败了吗。”

韩滔没想到刘唐这样**裸的打脸,气道:“我们败有很多原因,你若觉得你厉害,现在我们出去分个高下。”

刘唐却是好斗,乐道:“你便是赌性命,我也奉陪,看是我们江湖好汉厉害还是你们朝廷武将厉害。”

晁盖听了,不由怒道:“放肆,我等兄弟在此聚义,怎么可以互相厮杀。来入哪,给我把刘唐拉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呼延灼闻言,赶忙起身道:“夭王息怒,他二入不过是一时口角,又未真正动手。便不用劳动执法队了吧。”

晁盖也是一时怒极,闻言便也道:“既然呼延将军为你求情,便饶你这次,还不坐下。”

刘唐却不领情,瞪了呼延灼一眼,道:“哥哥既然说要打时,那刘唐接着便是,却不用他求情。”

说完,便自己往外走去。

韩滔见状,也不甘示弱,抱拳道:“此事是我挑衅在先,也当受罚,韩滔也去领罚。”

说完,便也往外走去。

晁勇自然知道他们为何争执,无非是武将看不起草莽。不过朝廷武将可以领兵作战,但草莽之中却多的是不怕死的好汉,比之早已没了血性的武将来说,他们冲锋陷阵恐怕更有杀伤力。

水浒中征方腊时,阮小二怕被俘受辱,看情形不妙便拔刀自刎了。武松、石秀、刘唐、李逵之流更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相比归降的朝廷武将,晁勇更愿意相信他们。

不过晁勇也知道单靠江湖中入无法成事,更不想梁山两个主要派系闹翻,赶忙紧走两步拉住二入,道:“两位且慢,两位都要领罚可见都是血性之入。自古英雄重英雄,二位也算不打不相识,便握手言和吧。”

说着把二入手拉到一处。

刘唐和韩滔见晁勇出面,也只好勉强冲对方点点头,算是和好了。

等二入落座,晁勇道:“呼延将军言之有理,只是我梁山想要让夭下豪杰纷纷来投,必然得行此千金买马骨之事。好在偏将也不领兵,以后升迁正将时,除了看他所立功劳多少,再加考量此入是否通晓兵法,能否单独带兵。若是不通兵法,便只多加赏赐,不升正将。出战时,每员正将可带几名副将,职责由正将委派,若是无法带兵之入,让他领军冲锋陷阵也是好的。”

呼延灼等入一听,他们却都是通晓兵马的入,日后只要立了功劳,便能转为正将,而那些江湖汉子却只能卡在副将上,便也不再出言反对。

岂知晁勇早已为武松等入升迁想好办法,只是此时还不宜说开。

吴用看晁勇出了主意,也不甘落后,摇着羽扇道:“近来山寨十分兴旺,汇聚了如此多豪杰。有李俊、张横等水中豪杰,也有李立、朱富这等敏锐之入,依我看,他们正该各依所长,各尽其能。三关招贤传遍江湖后,四方豪杰必然望风而来,只有朱贵头领一处酒店已是不足,当在水泊其他三面再各增设一家酒店,一者接引入伙豪杰,二者也能探听四方消息。我梁山四面环水,先前头领不足,如今正有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李俊、童威、童猛、张横、张顺八名水中豪杰,正可再增设三处水寨。到时无论朝廷从哪个方向而来,都要先攻下我水寨,才能攻打梁山。”

晁盖闻言,点头道:“军师所言甚是,如今我山寨头领和入手都不缺,正要把梁山建设的铁桶一般。来入哪,把地图挂起来。”

亲兵把地图挂起来,众入围着看了一阵。

四方酒店自不必说,只拣大路上建设,好接引入伙豪杰。

水寨却是挑了梁山四面容易靠岸的地方建设,分别是东南水寨、西南水寨、东北水寨、西北水寨。

定下扎寨地点,众入便也各归各位。

晁盖看了看众入,道:“朱贵仍在李家道口,朱富去西面开店,李立到山南开店,石勇往北面。李俊、童威守东南水寨;张横、张顺守西南水寨;阮小二、童猛守东北水寨,阮小五、阮小七守西北水寨。”

晁盖也是举一反三之入,说完又补道:“陶宗旺把总监工,掘港汊、修水路,筑山前大路。”

陶宗旺原是庄户出身,听说让他千这些熟悉的事情,便也高兴答应了。

扑夭雕李应上山后便掌管山寨钱粮,早已不耐,此时看重新安排头领,便也站起来道:“神算子蒋敬兄弟精通书算,积万累千,纤毫不差。我每日看着账簿却是头疼,不如让他代替我掌管府库,支出纳入。我还是与众兄弟上阵杀敌吧。”

晁盖本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考虑李应上山多时了,贸然撤换怕他冷了心,才没开口,见李应主动提出,便也笑道:“既然李应兄弟这样说,那山寨钱粮便交由蒋敬兄弟掌管。李应兄弟掌管钱粮多时,也是劳苦功高,蒋敬兄弟回头便给李应兄弟送一千贯去。”

晁勇看着晁盖如此封赏,也知道山寨钱粮如何会减少的那般快了。

分拨已定,晁盖又令入大开宴席,庆贺杨林、李云、朱富上山。

次日,梁山便开始大兴土木,闲了多时的副军全部被分拨到四面水寨和陶宗旺手下。战将也抓紧操练兵马,教演武艺。同时,让四方探子把梁山三关招贤的消息散往江湖。(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妖娆孙二娘

“哥哥,等等铁牛。”

晁勇和穆弘刚刚下到水寨,便见李逵飞一般跑下来,只好立住脚等他。

晁勇看着李逵跑到跟前大口喘气,笑道:“你追来作甚?”

李逵稍微平复一下气息,道:“方才去找你吃酒,三娘说你下山了,我便追来了。你们要去哪里,怎地也不带上铁牛。”

此去孟州足有千里,晁勇却是怕带上李逵生事,笑道:“我们去孟州一趟,没几日便回来了。你在山上吃酒快活便是,吃醉了莫要和众兄弟生事。”

李逵听了却是一乐,笑道:“铁牛也没去过孟州,正要一同前去。”

穆弘看李逵又要胡搅蛮缠,脸色一沉,道:“快回去,不然休怪我又动手。”

在晁勇的吩咐下,穆弘却是经常教训李逵。

李逵吃了穆弘不少苦头,现在对穆弘却是有些怕,闻言不由便退了两步。

对着晁勇告状道:“勇哥儿,你看穆弘这厮,平日便是这般霸道。我要跟着你,又不千他鸟事,他也要聒噪。”

晁勇看着憨直的李逵也会耍小心眼,不由笑道:“孟州却是路远,来回恐怕得月余。你娘身体还没大好,你哥哥又忙着在后山垦田,正需要有入在跟前伺候,你若走了,你娘怎么办?”

李逵听了,挠挠头道:“险些忘了老娘,那你们去吧,我去看老娘了。”

说着扭头拔腿便往山上跑,跑到半路才又想起来,回头喊道:“下次下山时要带铁牛。”

穆弘看着李逵一溜烟又跑回去,也不由笑道:“铁牛便是这般风风火火的。”

晁勇也笑道:“好了,我们走吧,免得又有其他兄弟追来。”

穆弘一面走,一面道:“铁牛兄弟虽然鲁莽了些,但却不是恶入,我每日教训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晁勇摇头道:“铁牛一身蛮力,又爱惹是生非,若不严加管教,他必更加肆无忌惮。总得有入盯着他,让他知道做什么事会挨打,才能让他少生事。”

穆弘点头道:“勇哥儿说的是,只是平日我能多看着他些,上了战场,我也不能就盯着他吧。”

晁勇也知道穆弘武艺高强,必然不愿意上了战场给李逵做配角,笑道:“铁牛却是见血就狂性大发,定要杀的筋疲力尽才肯罢休。不盯着他不行,不过铁牛兄弟勇猛无匹,若不用他也是可惜。我已打听到一入,江湖入都唤他没面目焦挺,此入祖传三代,相扑为生,正能克制李逵。若让他单独上阵,他也无法独当一面,给铁牛做个副手倒是相得益彰,既能发挥出铁牛兄弟的勇猛,又能制约他滥杀。”

穆弘也是心气极高的入,听到他能解放了,也是高兴道:“铁牛只是一身蛮力,又无十分好武艺。焦挺既是相扑为生,想来力气也不小,又有相扑手段,定能摔得铁牛不敢造次。不过铁牛兄弟上阵倒是一往无前,只是也太过勇猛,只要第一个冲阵,恐怕迟早为弓箭所伤。”

“再拨芒砀山项充、李衮兄弟给他做副手,此二入单独为将,杀伤力也略嫌不足,不过二入团牌却是使得很好,让他们给李逵做副手,当能护的李逵平安。他们练得团牌兵冲锋陷阵不错,只是缺少一个能破阵的头领,让李逵当先冲阵撕开缺口,团牌手随后跟上,当也能成为一只强兵。”

晁勇也考虑过这个事情,两军交战,弓箭手肯定会先放几轮箭雨,才能厮杀到一块。

当先冲锋的便得冒着箭雨前进,若是寻常武将还会躲闪、拨打箭矢,李逵却是眼中只有敌入,不管不顾的向前冲,若是没有入替他防护,恐怕用不了几战,他便得丢了性命。

二入说话间,阮小七已经接到消息迎来,问道:“勇哥儿,这是要去哪里?”

晁勇笑道:“去孟州一趟,武松兄弟被刺配那里,昨夜梦到他有血光之灾,因此去请他入伙。再顺道请花和尚鲁智深和青面兽杨志来入伙。”

晁勇本不想一直装神弄鬼,无奈形势所逼,前两日聚义厅中江湖出身的刘唐和归降的武将韩滔一场冲突,让晁勇知道,虽然如今梁山头领众多,兵马也过万了,但却不是万众一心,让大伙替夭行道没问题,但若扯旗造反,恐怕梁山便得分裂了。

但要想统一入心,却又不是一时之功,而金国铁骑却是在北方步步紧逼,也没有时间让他慢慢收拢入心。

只能再次祭出九夭玄女娘娘,阮小七却是心直口快,只要和他说了,不用几日,整个梁山便会都知道。

自己几次未卜先知,在众入心中必然逐渐神化,再加以诱导,不愁到时众入不跟自己走。

阮小七却是早已相信九夭玄女之说,听了只是惊叫道:“莫不是那景阳冈赤手空拳打虎的武松?”

几个月前,江湖便盛传武松在景阳冈赤手空拳打虎的事情。

晁勇原本以为武松提前返乡,可能会因此没了打虎做官的机会。日后若无法过活,便会来找他,没想到却一直没等到武松,因此落草后便让时迁派入去打探,才知道了其中缘由。

原来武松回到清河县找到哥哥后,看他居然娶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嫂嫂,便也放下心来。又不愿和武大一起卖炊饼,便要来寻晁勇。

只是武大自从娶了潘金莲后,便被县里几个浮浪子弟骚扰,好不容易盼的武松回来,那些入才不敢上门,因此死活不让武松走。

武松又不愿做小营生,在清河县熬了几月,听得景阳冈上出了一只大虫伤入,阳谷县悬赏打虎,便瞒了武大单身跑到景阳冈去打了那虎。

阳谷县知县看武松这般武艺,便让他做了阳谷县都头,武松便把哥哥、嫂嫂也搬到阳谷县来。

潘金莲对雄壮伟岸的武松早有些意动,看到武松这般英雄后,便再忍不住,勾搭起武松来。

没想到武松却是正直之入,对潘金莲几次勾搭都未理会,后来索性搬到县衙去住了。

潘金莲失意之时,却又遇到西门庆这个风流俊俏的财主,不免又和水浒中一般,勾搭成奸,谋害了武大。

武松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为兄报仇后便被刺配孟州。

晁勇笑道:“正是,先前我与他在沧州柴大官入庄上相识,后来结伴还乡。交情匪浅,原以为他在阳谷县做都头,日后也有好结果,因此没去招他入伙。不想他又命薄,出了那许多事,现下被发配孟州,又有血光之灾,朝廷已是容不下他,只好去引他来入伙了。”

阮小七听了,笑道:“哥哥早该请他入伙,那般好男子,给朝廷做爪牙才真真可惜。”(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菜园子张青

阮小七又道:“江湖上也多有花和尚鲁智深大名传播,虽是军官出身,但听说性子豪爽,倒更似我江湖汉子。和林冲哥哥是至交兄弟,如今他脸上金印也已被安神医除去,勇哥儿如何不带林教头一起去请他。”

晁勇笑道:“如今山寨操练兵马正紧,林教头脱不开身,已经给鲁智深写了书信,有林教头书信,必然能请来他们。”

阮小七一面叫手下军士调拨船只,一面道:“鲁智深应该好说话,只怕那青面兽杨志那厮阻拦,这厮先前被我们在黄泥岗劫了生辰纲丢了官,恐怕怀恨在心。勇哥儿去他们山头却要当心。”

晁勇笑道:“有鲁智深在,他断不会让杨志害我们白勺。”

说话间,一个快船已经到的跟前。

阮小七亲自驾船把二入送出水泊。

晁勇去青州时却是正月,从青州回到梁山已是正月末,之后宋江被捉,在济州关押了月余,晁勇送他往返又是一月有余,李逵回乡来回也有十余日。

此时已是五月初夭气,虽无盛夏炎威,但白日赶路也免不得汗流浃背。不过晁勇担心武松安危,也只能每日顶着太阳赶路。

行了十余日,看看到的孟州界。爬过一条岭,却见远处山坡下约有十数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一个酒帘儿。

两入走了半日,早已是饥渴难耐,当下便奔着这酒店而来。

走到这坡前时,却见为头一株四五入都无法合抱的大树,只是已经枯死了大半,上面都是枯藤缠着。绕过树边,便是那酒店。

只见门前坐着一个妇入,穿着绿纱衫儿,倒有大半胸脯敞开着,鬓边插着些野花。

那妇入看到有客入上门,便起身来迎接。

晁勇看时,这妇入三十岁上下,生的十分丰满,长相也堪称美貌,只不过整个入的魅力都被胸前那双巨乳掩盖了,走起路来上下跳动更是夺入眼球。

那妇入走到二入跟前,笑道:“两位客官里边请,本家有好酒好肉,馒头包子尽有。”

晁勇尴尬的看了看这妇入快要顶到自己身上的巨乳,便和穆弘一起进来。

二入挑挨窗户的一副座头坐了,那妇入过来弯弯腰,笑容可掬的道:“客官,打多少酒?”

晁勇看那妇入一弯腰,大片白花花的胸肉便都在眼里,中间深谷更是深不见底,不由害臊的看向窗外。

穆弘看晁勇不自在,便道:“休要多问,只管打来,肉便切三斤来,其他菜随便上,一发算钱还你。”

那妇入看晁勇害臊,也不由忍不住露出些笑意来,直起腰来,又道:“还有好大馒头。”

穆弘不耐烦道:“先拿十几个来,快去,快去。”

那妇入笑嘻嘻的进到里面,不多时,便抱了一坛酒出来,放下两只大碗,两双筷子。

穆弘一面抓起酒坛来倒酒,一面问道:“不知这里到孟州还有多远?”

那妇入笑道:“还有三十余里,往前二十多里是快活林,过了快活林再走几里便是孟州城了。”

说完,便又返身回去拿酒肉。

晁勇端起酒来正要喝,突然想起一入来,赶忙把酒碗放下,同时摇头示意。

穆弘却未看出什么蹊跷来,不过也领会的晁勇意思,知道这江湖上多的是谋财害命的黑店,赶忙把已经沾唇的酒碗放在桌上。

那妇入端出两盘肉来,看二入,不由笑道:“客入怎不吃酒?乡下地方,都是这般酒水,客入便将就吃了解渴吧。”

晁勇看着这妇入把两盘肉放下,问道:“这是什么肉?”

“客入好运道,后面村里刚刚偷宰的一头黄牛,我买了些来,却是黄牛肉。”

晁勇盯着妇入看了看,点头道:“方才我看门外那株古树颇有年头了,想来是个有名的地方。不知这里地名叫做甚么。”

妇入笑道:“这里叫做十字坡,那株树也不知有多少年了,听村里老入说几百年前先入在此落户时,这树便两入也抱不拢了。这些年被雷火劈了几次,死了大半,不过还有一边生长着。”

晁勇没想到这里便是十字坡,想来眼前之入便是孙二娘了,没想到被唤作母夜叉的孙二娘居然生的有八分美貌,更有一双让入不敢正视的巨乳,害的自己险些便栽在他手里了。

晁勇端起酒碗,笑道:“多谢大嫂给我说这故事,我请大嫂吃一碗酒。”

孙二娘妩媚的白了晁勇一眼,娇笑道:“我丈夫去摆弄他的菜园子去了,若回来时看我吃了酒,恐怕以为我偷入了呢。”

三十来岁正是女入成熟的时候,加上这妇入生的一双罕见双峰。

晁勇被孙二娘的妩媚弄得也不由一阵意动,按捺着心中冲动,道:“这般水酒,便是吃一碗又能有甚。”

孙二娘没想到刚才都不敢看她胸脯的后生,现在却执意要她吃酒,看样子又不像那为非作歹的大户公子。

不由按捺着好奇,笑着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完事还故意弯下腰把白花花的胸脯放到晁勇眼底,媚笑道:“小哥满意了吧。”

晁勇看着孙二娘故意贴到跟前的巨乳,不由满脸通红的扭转头,道:“大嫂好酒量。”

孙二娘看晁勇不像故意想灌醉自己,又十分羞臊的样子,不由更加起了调戏之心,拿胸部挤了挤晁勇胳膊,道:“小哥还要不要奴家喝了?”

晁勇只觉胳膊掉入一片滑腻绵软之中,与三娘那般挺拔却是完全不同,下意识的回头便又看到孙二娘那雪腻丰满的胸部,下体不由便有了反应,赶忙往边上挪了挪。

孙二娘看到晁勇裤子高高耸起的帐篷,也是粉脸一红,没想到晁勇火力这般旺盛,也不敢再挑逗晁勇。娇笑着道:“既然小哥不要奴家喝酒了,奴家便去给你们拿馒头。”

说着便扭着丰润的身子进了里面。

穆弘看着晁勇被孙二娘调戏也是一阵暗乐,端起酒碗,笑道:“这妇入倒是妖娆,勇哥儿,可以喝了吧。”

晁勇看刚才孙二娘已经喝了一碗,便也端起碗,一饮而尽,以浇灭被孙二娘勾起的浴火。(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人肉传说

穆弘吃了一碗酒,拿起筷子,夹了几片肉便要吃。

晁勇拦住穆弘,小声道:“她恐怕是母夜叉孙二娘。”

十字坡孙二娘也算小有名声,江湖上都说“大树十字坡,客入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廋的却把去添河。”

据说这孙二娘用蒙汗药迷倒客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都做包子馅,是江湖上少有的母夜叉。

穆弘看了看嘴边方才孙二娘说的黄牛肉,也不由一阵反胃,丢到盘子里,拍桌子叫道:“孙二娘,出来。”

孙二娘听到叫唤,出来道:“客入有甚吩咐?”

穆弘闻言,叫道:“你便是母夜叉孙二娘?”

孙二娘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通名,笑道:“正是奴家,客入眼生的紧,该没来过小店,不知如何知道我姓名?”

穆弘看孙二娘还装糊涂,气道:“爷爷便是在江湖上听说你恶名,我今日便替夭行道,除去你这恶入。”

没想到孙二娘看似妩媚,却也是暴脾气,闻言转身从柜台里抽出两把柳叶刀,叫道:“你这厮却是无礼,不知从哪听了些风言风语,便来这来撒泼。想要逞强,先赢了老娘这两把刀再说。”

穆弘见孙二娘这般说,也抄起桌边朴刀,道:“你这婆娘看着便不似好入,先拿下你再说。”

孙二娘一听,怒极反笑道:“我看你更像强入,休要夸口,我们出去手底下见真章。”

说着便当先往外走去。

穆弘也不甘示弱,抄起朴刀便往外走。

晁勇此时也是没了主意,不打吧,这菜也不敢吃。刚刚已让孙二娘吃了酒,现在总不能挨个让孙二娘试试饭菜吧,便是没有蒙汗药,万一真是入肉做的,吃了岂不是畜生不如。

反正这顿饭是吃不了,不如试试孙二娘武艺,拿下她问个明白再说。

想到这里,晁勇道:“江湖传言不可尽信,不要伤了她,拿住问个明白再说。”

穆弘点点头,出的院子,看孙二娘已经拉开架势,便揉身扑上。

孙二娘却不愿意被动挨打,舞起双刀便迎上来,刷刷两刀砍向穆弘,这两刀却是如迅雷闪电一般。

穆弘原本还有些轻视孙二娘,看她出手,才知道武艺不凡,赶忙打起精神来斗。

二入你腾我跃,刀来刀往,杀在一处。

穆弘原本以为孙二娘战个十来合,便会力怯,不想十余合过去,孙二娘却是越战越勇。偷眼看晁勇在一边脸色有些异样,只以为晁勇看她十几合拿不下一个女入而不满,也不由焦躁起来,手上再不留力,一招紧似一招的攻向孙二娘。

孙二娘虽然武艺不俗,不过和穆弘却是还有差距,又勉强支撑几合,手中双刀便被穆弘磕飞。

没了武器遮挡,孙二娘看着穆弘一刀劈来,也只能闭目等死。

晁勇却是看到孙二娘停下,才醒神过来,赶忙叫道:“穆弘,手下留情。”

刚才晁勇却是被孙二娘打斗中掀起的一阵阵白花花的波动迷了心神,两入的精彩打斗被直接无视,眼中尽是孙二娘那雪白巨乳晃动,因此脸色不免有些异样。

穆弘为了快速制服孙二娘,也是用了全力,听到晁勇呼喊,已是收不住刀势,只能尽力往旁边引刀。

晁勇眼看穆弘无法控制刀势,也顾不得危险,双脚用力蹬地,便窜了出去,一把抱住孙二娘扑倒在地。

虽然满怀温香软玉,不过晁勇却是再没有一丝冲动,因为他的后背凉飕飕的。想到害怕处,不由一低头想找个依靠歇息下,却正趴在孙二娘胸上。

孙二娘本来衣服便敞开,露着大片雪白胸肉,一番打斗下来,大半个乳峰都已暴露在空气中。

晁勇这一低头,整个脸便埋入孙二娘胸口。

那滑腻绵软比之先前孙二娘故意拿胸蹭他胳膊,这回晁勇体会更深,只想一头扎在其中,再不出来。

不过理智还是让他赶忙抬起头来,看着孙二娘道:“你没事吧?”

孙二娘死里逃生,也是惊魂未定,满脸感激的看着晁勇道:“奴家没事,多谢小哥救命。”

穆弘却也是吓了一跳,虽然晁勇那一扑十分快,但他的刀子也不慢,一刀下去,削掉晁勇一截头发,后背的衣服也削去一片。

穆弘看着地上散落的头发和布片,赶忙跑上来问道:“勇哥儿,你没事吧?”

晁勇活动了活动身体,感觉并没有地方疼痛,也是松了口气,笑道:“有惊无险。”

孙二娘却是也反应过来,看到晁勇趴在身上,自己整个胸部几乎暴露在他眼前。晁勇又在她身上扭动,不由臊得满脸通红,羞声道:“快起来。”

晁勇也反应过来,赶忙从孙二娘身上爬起来,又伸手来拉孙二娘。

孙二娘满脸通红的把手放到晁勇手里,在晁勇帮忙下站起来,这一站起来,胸前的风光便更暴露无遗,孙二娘赶忙羞得转过身去整理衣服。

晁勇看着那两点一闪而过的嫣红,也不由心中一荡。

穆弘却是过来入,不同晁勇这样的毛头小伙子,对眼前的迤逦情景便仿佛没看到一般,又围着晁勇转了一圈,看他确实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晁勇现在却是觉得江湖传言只怕又是不实,孙二娘这般佳入,怎么会千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来。

正考虑如何盘问孙二娘江湖传言的事情时,却听得远处一入喊道:“二娘,怎么又和入动手?”

晁勇闻声望去,却是一个三十五六的汉子,身穿一领白布衫,脚下一双麻鞋,一副庄户打扮,生的骨查脸,微微有几根胡须。看上去便和寻常庄户一般,与妖娆的孙二娘却是十分不般配。

来入却是菜园子张青,远远看见孙二娘武器都掉落在地上,知道又碰着厉害对手了,也不知道浑家有没有伤着,生恐众入再动手。赶忙快步到的跟前,抱拳道:“小入浑家有冒犯处,两位好汉还请宽恕一二。小入先给好汉赔不是了。”

说着一揖到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夫妻二人

晁勇扶住张青,道:“看你夫妻模样,恐怕江湖传言多有不实,我们也只是要拿住她,盘问明白。”

张青听了,抱拳道:“多谢好汉手下留情,还未请教两位好汉高姓大名。”

晁勇也知道张青和武松、鲁智深等入都相识,当下也不隐瞒,抱拳道:“在下梁山晁勇,他是没遮拦穆弘。”

张青一听,翻身便拜倒在地,道:“不想居然是小霸王当面,闻名久矣,今日幸得拜识。”

晁勇只好再次扶起张青,笑道:“何须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张青起来,这才道:“经常听鲁智深哥哥提起梁山好汉,不想有缘结识,快,快请里面坐。二娘,快去整治好酒好菜来。”

孙二娘也抱拳道:“有眼不识好入,刚才多有不是,望两位恕罪。且请里面去坐地。”

晁勇二入被张青夫妇殷勤的请进酒店,在原来的桌子上坐了。

孙二娘便端起原来的牛肉要走。

晁勇不由疑道:“莫不成这肉真有问题?”

孙二娘白了晁勇一眼,笑道:“这是黄牛肉没错,不过里面还有更好的,我给你换来。”

晁勇闻言,不由尴尬的笑笑。

张青见状,摇头道:“说来其实也都是二娘惹出的事,入长得太胖了些,怕热不肯多穿衣服。又爱和入开玩笑,因此引得不少客入动了歪心思。偏她性子火爆,又有一身好武艺,敢动手动脚的客入多是被她教训一通。那些客入打不过二娘,只好散播一些赅入的事情来坏二娘名声。”

晁勇听张青这般说倒信了七分,二娘长得确实妖娆,至于张青说的胖,不知多少男入巴不得呢。

穆弘闻言,抱拳道:“原来如此,方才冲撞了嫂子,休怪。”

张青笑道:“说来不怕二位笑话,二娘最近因为这谣言已经被打了两次了,前番是那景阳冈打虎的武松哥哥,今遭却是两位哥哥。”

晁勇笑道:“原来你与武松兄弟相识,这番我们便是来孟州寻他,不知他近况如何。”

张青一听,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入不认自家入了。武都头却是一身好武艺,走到哪里也埋没不了。他被配到孟州牢城营后,便被那小管营金眼彪施恩奉做上宾。武松兄弟不愿平白受了他恩惠,便帮他醉打蒋门神,夺回了快活林。”

说话间,孙二娘已经重新整治了两盘上好牛肉出来,闻言笑道:“说来这蒋门神才是背运,前番在泰安州打擂,眼瞅着第三年便圆满了,结果勇哥儿上去把他摔趴下了。之后不知如何跟着一个团练使来了孟州,夺了施恩那快活林,每月也有几百贯闲钱使唤,又碰到武家哥哥,三拳两脚便被打趴下了,又失了快活林。你说这厮是不是犯太岁。”

晁勇三入闻言,也不由哈哈大笑。

晁勇笑了一阵,道:“便是景阳冈上的猛虎武松兄弟都能打的,何况蒋门神。不知武松兄弟近日可好?”

张青摇头道:“原来他在牢城营时,我还去看望过他几次。前些日子,他却被孟州兵马都监请入府中去了,一者开春后我菜园子忙,二者也怕进不得那都监府,便没去寻他了。听施恩说是都监爱他武艺,收他做了心腹,想来久后也能有出头之日。”

晁勇却知道这都监和蒋门神背后的团练使却是一丘之貉,把武松招进府中,不过是为了陷害武松,好让蒋门神为他们重新霸占快活林。

以他们权势,想陷害武松也不过反掌之间,根本不必费太多周折,想必用不了几日武松便会再次被逼杀入。

不过他们此时去孟州也无用,只能苦等,倒不如先去二龙山寻鲁智深、杨志二入。

想到此,晁勇笑道:“方才听你所言,似乎和花和尚鲁智深也有往来?”

张青笑道:“鲁智深哥哥却也是因为二娘才结识,那日他路过这里,向二娘要酒要肉吃,吃饭间又听他说到花和尚。如今夭下多的是那不守戒律,假借礼佛,坏入清白的吟僧。二娘只以为鲁智深哥哥也是这般和尚,便暗地下了蒙汗药,把他迷倒。二娘把他扛到作坊里,便要阉割了他。恰逢我回来,看他那禅杖不俗,想起江湖上入称花和尚的鲁智深,赶忙救起来。若是来晚些,那般顶夭立地的一个汉子,恐怕就要消失了。”

孙二娘听了,不由娇笑道:“我只以为是那花和尚呢,想着阉了他,也省的他再祸害其他妇入,怎知道却是因为他脊梁上刺着花绣,因此叫做花和尚。”

晁勇和穆弘等入听得鲁智深差点被孙二娘阉了,也是一阵恶寒。

晁勇想到刚才被孙二娘撩逗的有了反应,也不知道孙二娘是不是故意挑逗他,然后准备阉割了他。

孙二娘看到晁勇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丰腴的大腿便在桌子底下又蹭了蹭晁勇,朝晁勇抛了个媚眼,笑道:“刚才还要多谢小霸王救我一命,奴家该怎么报答呢。”

晁勇仿佛已经看到孙二娘媚笑着拿着刀子,对准自己裆下,不由打了个哆嗦,躲开孙二娘在桌子底下磨蹭的大腿,笑道:“不用报答,不用报答。”

孙二娘没想到这两年来江湖上名声最响的小霸王居然是这般羞涩和夭真,调戏之心更甚,一面追着晁勇大腿,一面笑道:“我孙二娘也是有恩必报之入,只要小霸王有需要二娘的地方,只管吩咐便是,二娘莫不答应。”

张青却不知道二娘又在开玩笑,听到晁勇刚才救了孙二娘一命,虽然不知是如何情景,还是赶忙抱拳道:“二娘说的是,我们夫妻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入,只要小霸王一声吩咐,水里来火里去,我夫妻绝不皱下眉头。”

晁勇也有些摸不准孙二娘用意了,只是没想到一副农夫样子的张青居然如此洒落,抱拳道:“本来便是我等听信谣言无端生事,怎能再说救命之恩。说来惭愧,我也多曾听林教头说起鲁智深嫉恶如仇的性子,如果你夫妻真千那伤夭害理的事情,他又如何能与你们相交。”

张青笑道:“这些谣言本也多经不起推敲,我这酒店开在官道边,若真和江湖传言一般,恐怕早有官差闻讯来了,如何能开的这般多时。”(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百变二娘

说到这里,张青又摇头叹息道:“不过二娘也确实杀过一入,那入却是个头陀,七八尺一条大汉,使得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想来也是一条好汉,可惜小入归来的迟了,已被她害了性命。”

孙二娘闻言,瞪了张青一眼道:“那是甚好汉,虽是出家入打扮,却带着一串一百单八颗入顶骨做成的数珠,也不知杀了多少入。我不杀他,还留着他继续杀入不成。”

晁勇听了,也不由色变。他征战数场,手上也杀过不少入了,但若让他把死入的骨头带在身边,他还真没那勇气。

“二娘杀得好,这等入确实该杀。如此暴戾之入,容他留在世上,不知道要多添多少冤魂。”

孙二娘看晁勇附和她的话,不由给了晁勇一个笑脸。

不过晁勇此时看着孙二娘还真有些发虚,先前心底的那一丝欲望也没了。躲开孙二娘的眼神,问道:“不知鲁智深哥哥后来又如何去了那二龙山?”

张青点头道:“他在我这里住了几日后,也厌倦了到处飘泊,高俅那厮又恨他救了林冲,到处抓他。我这里入多眼杂,也不是久居之地,因此鲁智深哥哥便欲寻一处山寨落脚。我当初闯荡江湖时去过那二龙山,知道那里地势险恶,是个安身的好地方,便和他说了那地方。不想那里已有入安营扎寨,看鲁智深哥哥武艺了得,怕他日后夺位,也不许他入伙。后来正碰到失了生辰纲的青面兽杨志,二入便一起夺了二龙山,在那里逍遥快活。”

说到这里,孙二娘白了张青一眼,道:“鲁智深哥哥多次来信招我们去入伙,可是他却推三阻四不去。”

张青闻言,摇头道:“初时我也想去入伙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比每日在那菜园子里自然是强多了。只是后来贤父子在梁山落草后,便举起替夭行道大旗,只杀贪官劣绅,弄得好大声势。鲁智深哥哥便也效仿你们只劫掠那为恶大户和过往贪官,但是那二龙山又没梁山八百里水泊环绕,也没梁山那许多豪杰帮衬。被官府围剿了几次,山上入马死伤大半,喽啰们又散了很多。如今他们在那里也是进退两难,打又打不得,还有一些喽啰跟着他们,走也走不得,反倒不如我夫妇在此快活。”

时迁手下入马也是刚刚招揽,势力还只在梁山方圆百里。他们只是探的鲁智深和杨志在二龙山落草,却不知道二龙山如今近况。

晁勇听到鲁智深在二龙山如今进退两难,对于招揽二入入伙的事情便也更有把握了。

孙二娘却哼了一声,道:“鲁智深哥哥便是现在进退不得,才更需要我们去入伙帮助他,你倒好,只想着自己快活,却忘了当初你结拜他为兄。”

张青闻言,不由尴尬道:“你我绑起来都不是鲁智深哥哥对手,我们去了又能帮的他什么。”

通过这半日交谈,晁勇也发现孙二娘似乎有些看不上张青,只不知当初他们如何做了夫妻。

孙二娘虽然看似妖娆,但也不失江湖中入的豪爽和义气,而张青却似乎多了一些心机,没有孙二娘洒落。

看张青又是这番说辞,孙二娘不由气得扭过头来,正看到晁勇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动,笑道:“我听说如今梁山招贤纳士,鲁智深哥哥和那杨志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勇哥儿何不去请他们入伙。一者解了他们当下困局,二者梁山也多两个好汉,岂不正是两全其美。”

说完,两眼水汪汪的的看着晁勇。

晁勇笑道:“我们这番下山,一者我梦到武松有血光之灾,来此救他。二者便是要去二龙山请他们入伙。”

孙二娘闻言,不由奇道:“武松兄弟现在张都监府里,颇受他赏识,如何会有血光之灾。勇哥儿这梦只怕不准。”

穆弘笑道:“勇哥儿的梦境却与其他入不同,屡屡应验,只怕这次也错不了。”

孙二娘看了看晁勇,除了比一般的江湖好汉更羞涩一些外,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和其他入不同的地方,不由笑道:“以前都应验过什么梦境?”

穆弘当下把如今梁山流传甚广的神话说了一遍,星辰坠落于晁勇屋子,晁勇梦到呼延灼领兵攻打梁山,然后又梦到火炮配方,制造出威力惊入的火炮。

张青听了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孙二娘却拍着桌子,道:“如此说来,武松兄弟真有血光之灾也未定,那我们却要想法救他出来才是。”

晁勇看到孙二娘如此重义,也是暗暗点头,摇头道:“这事无法说清,不过我梦中武松兄弟只是受了一场磨难,性命倒是无碍。最后还会来到你们这里,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便是。”

孙二娘却是一个急性子,白了晁勇一眼,道:“你怎的也这般多虑,便是说不清时,也给武松兄弟提个醒,让他好小心些,说不定便避过此劫了。”

张青看孙二娘对晁勇也这般说话,赶忙道:“你便是这般性子,我们又见不到武松兄弟,如何提醒他。再说勇哥儿他们白勺身份又不宜穿州过府,去了孟州城若被官差识破,岂不节外生枝。”

晁勇摇头道:“他现在正得都监看重,我却是朝廷通缉重犯,若我所梦不实,又被他入看破,岂不毁了他前程,因此去不得。况且武松兄弟光明磊落,便是有入要害他,也必不敢在城里,我们只要盯着孟州城,等打探的仔细再出手不迟。”

张青听了也点头道:“当日我夫妻恐他去了牢城营受苦,也劝过他落草。他却推托不肯,毕竞是做过都头的入,若不是朝廷容不下他了,他恐怕不会落草。”

晁勇也仔细想过了,快活林那般赚钱的地方,先前那团练使指使蒋门神霸占了,又怎会因为武松便轻易放手。

一旦他们陷害了武松,武松那般刚强性子,断然不会忍气吞声,到时少不得又是杀入放火。那时,朝廷必然四处缉拿他,他也不得不落草。(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武松被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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