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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江上》 第一章 改变世界的光 很多年前就有人说过，这座城市的春天和秋天被冬、夏联手干掉了。 具体哪一天凌天没有印象，好像从换上长袖开始，太阳就不知流浪到哪去了。 裹着羽绒服的凌天加快了脚步，雨雾中，汽车在头顶呼啸而过，黄色的双闪刺破雨幕，让凌天想起了少年时看过的某部漫画。 黄色闪光…… 真是个很久很久没出现在脑海里的词汇了！ 站在街头追忆了片刻，凌天快步朝家走去。 埋头赶路的凌天没能看到，空中呼啸而过的车流没能看到，就连两侧数百米高楼顶层的上层精英们也注意不到，遥远的星空，一道绿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这颗星球射来，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绿色，如同春草，生意盎然。 这道光，进入大气层时没染上一丝烟火，密集的卫星群也没有捕捉到它。 当这道绿光快要接近云层的时候突然炸裂开来，粉尘般的颗粒迅速弥散，像一张网，又如同潮汐般侵蚀着对流层顶部的云层。 地球突然间就……绿了！ 绿色来的很快，消失的更快！当绿色完全笼罩地球的那一刻，绿光突兀的消失。 尽管整个过程短暂到不足一秒，但还是逃不过几乎将要淹没地球的卫星群。 照片、视频以各种波段发往地面，随后不过一两分钟，各大航天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始惊叫、质疑、争吵…… 这些，离凌天太远了。 事实上，连云层都离凌天的住处太远了，高楼拉近了人类和天空的距离，但那只对能住进上层的小部分人，对于蜗居在底层的人来说，比丛林还要密集的高楼让他们远离了蓝天、白云这些诗意的画面，生存压下的担子也让他们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东西。 不过，在凌天不愿意注意的天空上，黑色的铅云中一道道雷光正在酝酿…… 潮湿的人行道上，红色的长方形砖块被二十多年的时光染上了一层厚厚的乌青，步履匆匆的行人中看不到一名女性。 在这城市的下层居住区里又怎么可能出现女性的身影！ 毕竟世界，早就变了。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客户群中排在第一的绝对是程序员，尤其是那些当初从事ai研发的程序员！ 他们亲手掀起的浪潮成功把自己淹死了。 凌天还能清晰的记住二十年前的那次盛况，作为当初站在观礼台上的一员，凌天有足够的骄傲去俯视那些被时代抛弃的人。 二十多年前，当ai的初级系统取代高速收费员的时候，那个已经三十多岁，自称985毕业，做了十多年收费员，除了收费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在镜头前绝望的哭泣。 那时，如日中天的ai程序员们一定带着满脸的冷漠在注视着“这些被时代抛弃的人”，年薪百万甚至千万的他们自诩时代的开拓者。 凌天也还记得在ai正式上线的前几年，各大网络、科技巨头之间的竞争有多么的疯狂！ 相关专业人才的薪资被炒上了天，猎头们疯狂行动，各巨头高层恨不得把研发地点搬到太空去以避免人才流失。 选修了相关专业的学生甚至还在学校里就已经被“抢购”一空。 就连凌天这个提供配套服务的律师也是花了好大心思才从众多知名前辈的手里抢到了那足以名垂青史的一单，以致几乎耗尽了一生的气运…… 然而，狂热的情绪让这些“天命之子”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ai想要与时俱进就必须得不断进步，传统的补丁更新操作根本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自我增殖程序在所难免。 于是，问题就来了！ 能够自行进步的ai程序还没来得及诞生出自我意识就已经让绝大多数程序员们瞠目结舌，继而痛不欲生了！ “天之骄子”们发现，他们进步的速度居然跟不上程序自身进步的速度了！增殖程序所作出的更新远远优于程序员们累死累活堆出来的代码。 人类的学习过程要从零开始，而ai只需复制粘贴，它一直都站在巨人的肩上。 就如同那些被ai取代的其他行业从事者们面临的困境一样，不需要假期、不需要社会保险、不会抱怨，甚至连睡觉都不需要的ai同样也取代了基数最大的底层程序员们。 至于那些独创能力高、思维敏捷的高级程序员们同样被ai追得像狗一样，每日不敢松懈、甚至不敢休息，压榨身体、透支潜力努力向前跑，完全没了“天之骄子”的优雅和从容。 人工智能取代了所有没有创造力的工种！ 当ai覆盖农业，自动育种、自动插秧、自动灌溉、自动除虫、自动收割、自动脱谷……农民被淘汰了。 当ai覆盖工厂，全自动流水线淘汰了技术含量低的重复性工种。 当ai覆盖银行，所有的柜台再也看不到柜员了，当ai覆盖行政，办事窗口成了一块块屏幕，保洁阿姨变成了一个个清洁机器人，当ai覆盖财务，呵！还有比机器更安全的出纳、比机器更效率的审计吗？ 那时候，在每一篇报道人工智能的文章最后都有这么一句话——“当时代抛弃你的时候，连一句再见都不会对你说！” 这一句让清醒者颤栗、让麻木者迷茫的话确实成了今后二十年最生动的体现。 然而，世事的无常远超人类的想象，当初对人工智能最大的批判无非是源于此前几十年里无数科幻小说、电影里的桥段，那被机器支配的恐惧成了反对者们最大的借口。 可二十年过去后，机械公敌没有出现，终结者也没有出现，机器越来越先进却依旧听话，反倒是人类本身出现了“退化”。 不是那些讽刺漫画里有关人种的退化，而是人类在组织结构上开始出现的“退化”，或者说轮回。 历史的车轮绕了一圈似乎又要回到那个点。 延续了几千年的父系社会有了朝母系社会迈步的趋向…… 在这个人类被程序和机械取代的年代里，凌天幸运的成了为数不多的几种没有被替代，甚至在可见的未来里也不会被替代的人。 但他依旧没能活成自己憧憬过的样子。 路过拐角的时候，凌天被人撞了一下，手里拎着的几个苹果散落一地，那人只回头麻木的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凌天同样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很清楚，对方的麻木不是针对撞他这件事，这种麻木的神情肯定伴随他很多年了。 当然，在以后回想起这一刻时，凌天倒是很感谢这个让他在原地逗留了片刻的人。 云层中酝酿的雷光朝着地面砸了下来，或许得益于两侧高楼良好的绝缘表层，雷光闪过数百米也不曾得到宣泄。 凌天刚把散落的苹果捡回，几次弯腰起身动作可能透支了这具快要迈入老年的躯体，他顺势把手搭在身旁的电线杆上。 这根坚持了半个世纪，顺利躲过这片区域几次大改造的电线杆倒蛮像凌天本人，苍老、疲惫，被遗忘在时代的角落却还苟延残喘着…… 彷佛是为了拯救这个同病相怜的可怜家伙，电线杆发挥了它人生中最后一点温情，它把空中那道游弋的电光引了下来。 速度太快，快到痛感神经根本就没办法跑个来回，手扶电线杆的凌天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苹果又一次散落。 路灯猛闪了一下，像是耗尽了一生的能量，随即暗了下去。 黑暗的街角，老人趴在地上，路过的行人放慢了些脚步，麻木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从旧时代延续下来的那份对陌生人的关怀。 “他好像被雷劈了？” “不会吧？那怎么没焦？” “要不帮着送医院吧？” “你知道他有没有医保？” …… 刚想上前的人听见这话也停下了脚步，对于他们这些住在下层的人来说，没有医保是去不起医院的。 “快看，他动了！” 昏迷了一阵的凌天舒醒过来，望着眼前众人，迷惑道：“我……这是怎么了？” “哥们，你没事吧？”苍老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久违的笑：“你刚才好像被雷劈了！” “我？被雷劈了？”凌天满脸惊愕。 人的耐心有限，眼下还能在城市中生存的人都是接受过长久教育的，被雷劈过啥事没有的例子根本算不上新闻，见凌天起身，众人又加快了脚步。 凌天第二次捡起散落的苹果，朝家走去。 带着疲惫的身子，凌天推开家门，他出现在门前三尺时，门框上的摄像头已经确认了他的五官，门锁随即开启。二十年前算得上高科技的东西到现在连配件都停止销售了。 好在这栋三十多层的住宅楼在历次规划中没有被选中，否则以凌天现在的收入是绝对承担不起“车流线”以上的房子，加上补偿款也远远不够。 除了窗口日夜不停有车流呼啸外，这处上下两层的复式楼让凌天非常满意。 如果车辆的闪光也算城市霓虹的话，立于住宅楼顶层的凌天依旧能享受到曾经“高高在上”的迷梦。 一进门，玄关处的吸湿器自动运行，衣服上、身上的水分子迅速被剥离、吸收，空气中瞬间弥漫了一种干燥的清香。 只是老式的吸湿器在用户体验上远做不到如沐春风，水汽在剥离的同时，皮肤表层因瞬间缺水会有一阵严冬般的酷烈。 皮糙肉厚的凌天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小小的不适。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屁股坐在上了年纪的长条沙发上，凌天倒了杯红酒，猩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摇曳，窗外呼啸而过的闪光透过玻璃杯倒真像是炫彩的霓虹。 “娜塔莎，过来！” “是，主人！”黑暗的角落里有机械的声音响起，一具身姿曼妙的胴体裹着轻纱走来。 “跪下！” 二楼，房门被猛地推开，年轻人站在护栏前怒吼道：“妈的，你干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去房间里！” 第二章 没有未来的人 “呃……你在家啊！”凌天赶紧抓起裤头，手忙脚乱的收拾，一脸的尴尬。 而那“曼妙女郎”则垂手站在一侧，不着寸缕，满脸木然。 “我他妈只是旁听生！不回来住哪？”凌枫怒道：“宿舍吗？” 吼完，一甩房门，回屋了。 凌天默然。 “主人，还需要继续吗？”女郎面无表情的问道。 “滚一边去！”凌天烦躁挥手。 “好的，主人！” …… “车流线”将城市分出了上下，住在下层的居民需要乘车得从地面爬到百米高的乘车站，凌枫家里那辆七系在二十年前或许算得上奢华，可在这个连“两桶油”都破产重组的年代里，不能飞还烧油的车就是一堆没用的废铁。 一般城市的“车流线”为离地一百到一百五十米，一线城市则延展到两百米，在这段区间内的房价较上层低，但因乘车方便，价格也不是底层人负担的起的。 乘车站有通往地面的电梯，每到乘车高峰期，电梯门前的队伍能排出去上百米远。 凌枫今天走的早，街上的路灯零星亮着，雨气带来的薄雾像一条玉带缠在高楼腰间，凌枫欣赏不来这所谓的美景，这层浓雾遮挡住的不只是他看向天空的视线，还有他的前途…… 站台人不多，距离第一班车到站还有不少时间，凌枫拿出手机开始翻看讲义，耳塞中不断回放着从众多小网站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盗版名师音频。 作为公共交通工具，磁悬浮列车严格意义上并不算能飞，固定的轨道直接附着在沿街的高楼上，从实用上来讲并不比目前还在运行的几条地铁线优越多少。只是很多新建筑里没有规划老式的交通口，如果坐地铁，凌枫下车后还需要走很长一段路，到了目的地还得从地面爬过下层高逾百米的仓储区才能到上层的活动区，货运电梯和逃生通道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 列车上人不多，这种在旧时代技术上添加自动驾驶功能的低端智能交通是吸引不了如今的有钱人的。 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子，凌枫继续埋头看书，他并不知道，他老爸凌天昨晚做了个非常非常离奇的……“噩”梦！ “这……这他妈……也太真实了吧！”从梦中惊醒的凌天带着满头的汗水。 对于那些幸运或者不幸的人来说，2045年2月27号这一天改变的不止是他们个人的命运。 在首次面临变故的这一批人里，因为茫然，很多人还来不及意识到命运的改变，就已经被命运残酷抛弃了…… 凌枫旁听的学校在新城区，曾经的偏远郊区成了新的cbd，荒草丛生的低矮山丘被各大势力争抢、圈占，然后纷纷改造成精致的景观，成了这个年代里难得的情趣。 班上人不少，和他爸那个年代的传统一样，文科班里绝大部分都是女生。 当然，男生少并不是因为男生们还坚持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等迂腐甚至愚蠢的观念，而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付不起学费。 如今这年代里，还愿意在男孩身上投入高昂教育成本的家庭已经称得上“豪门”了！ 凌枫走进教室的时候人不多，但前后都有人。 前几排，不愿被“物化”的女生们正努力通过自己的奋斗践行着自强之路。 最后一排，几乎砸锅卖铁才上得起法学课的男生为了坎坷的人生，顶着重压，艰难前行。 凌枫比他们都要坎坷，也更加努力，可他的未来依旧被漆黑的浓雾笼罩着。 班上这几个稀缺的男生没能享受到他们父辈那个年代里的粉红色待遇，如今这年月，只有那种特别、特别帅的男生才有市场。 年轻的男生脸上虽不缺沧桑，却又没有世事沉淀下来的稳重，大叔范是走不通的，也就只剩下那种蓄上长发比女生还靓丽的“奶油小生”们才吃得开。 凌枫，只能用清秀、干净来形容，时光倒回三十年或许会有几个小清新们羞涩的递情书，如今，他只能默默坐在教室的角落。 他本来就只是个旁听生而已。 课程的内容远不如课程结束前教授的几句话给凌枫的触动大。 “这算是你们法学系的最后一个学期了！所有课程都会在这个学期结束，九月份也就是大四上学期你们就可以参加法考，通过之后明年六月拿到毕业证、学位证就能去申领法律从业资格证，无论你们是要从事检察官、法官或者律师，拿不到这个证，你们这几年学相当于白上……” 下课后，凌枫从教室后门冲出，追上教授，焦急中带着忐忑：“教授，我的学籍……” “唉，学籍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啊！” 教授是法学院的副院长，看在老同学的交情上让凌天的儿子过来旁听，学生学籍则归教务处管理，要是三十年前，身为副院长，搞定一份学籍并不困难，可如今，法学系的学费可是很贵的，老同学的那点交情也只够让凌枫旁听了。 学籍进不来就拿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拿不到这两个证，就算参加了法考并且通过了，明年也申请不到从业资格证，哪怕凌枫再努力，哪怕他的专业水平再高，没有证就吃不了这碗饭。 在这个机器和程序取代人类的年代里，找不到工作是常态，可对每个人来讲，人生都只有一次，凌枫还没到心如死灰的年纪。 “怎么？又在想学籍的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死党张凡。 “要我说，你就跟我一样来听几堂文学课，完了直接找个网站开始写小说，要是签约了好歹也算有个正经工作嘛！” “呵呵，那种一个套路写十几年还能年入上亿的人只能活在咱爸那个年代，现在ai会的套路比人多。”凌枫冷笑。 “是啊，要是我能早生几十年就好了，让那帮王八羔子把钱赚走了，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张凡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闭嘴，你还想不想混了？人家现在可都是大佬，一句话分分钟让你们这帮菜鸟扑街！”凌枫笑骂道。 数量不明的高楼围住了几座矮丘，巨大的人造天穹上，人造的太阳发出算不上温暖的光，隔绝了外面浓浓的水汽。 作为这年代最高技术的发源地之一，大学校园已经越来越像一座座独立的城市，依托科研力量，下辖各种公司，技术转化为经济效益，继而获取政治资源，商业运作下，“学术氛围”非但没有稀释反倒越来越浓厚。 老师，作为一个也没有被替代的行业，在机器和程序的反衬下反倒越来越受人依赖。 ai没有人性，自然更不可能有人情味，在ai刚上线的那几年，不是没有公司主推“智能教育”这个卖点，但在经历过几次惨痛的事故后，已经没有家长敢把孩子托付给这些“没人性”的家伙了。 社会学家、教育学家、人类学家等人文科学家随后掀起的关于人类传承的大讨论更是让普通人明白了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不可缺失的就是人性的延续，其中三观、性格、品德等等是机器和程序压根就不可能明白、人类也不敢让他们明白的东西。 “你说我们的世界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面临困顿的未来，两个年轻人重复着近十年来无数人进行过无数次的讨论。 “ai带来的行业冲击、人为择育导致男女比例失衡、女权觉醒引发婚恋观念变化……”凌枫都不用思考，直接回了几个网络上讨论最多的观点。 “行业冲击不分男女，而且技术含量低的重复性劳动领域女性比例也很高啊！” “在面临生存困境下，女性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一个从来没有人愿意宣扬却又真实存在的因素。 当ai开始掀起失业浪潮，男人们困顿不堪，女人们则捡起了那项最为古老的职业，和上世纪末的下岗潮不同，再也没有遍地的风口，有的只有固化的市场和无情的资本。 面临困境，公权力无奈放松了监管力度。 而这种让人绝望的现实进一步激化了人工择育的热度，没有哪一个妈妈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经受她们这种痛苦…… 于是，“重男轻女”这种思想还在延续的最后几年里，人们有了更好的借口。 早在世纪初就已经失衡的男女比例在这短短的几年里彻底崩了！ 凌枫面无表情道：“虽然那时候男人娶媳妇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会娶不着媳妇，然后再过几年，他们失业了，没饭吃了，更别提给儿子娶媳妇。” 当公权力开始意识到问题，本就开始了很多年的女性权益保护工作像坐了火箭一样，各项措施、法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台。 然大厦将倾，在经济问题得不到改善的现实下，法律的执行出现巨大问题。 就在众多学者、领导、知名人士纷纷悲呼“种族危亡”时，市场却用它那双看不见的手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定制未婚妻”、“婚姻养成计划”、“结婚抚养协议”等等骇人听闻却又没有超出人类想象的“新事物”纷纷出现，面对这光怪陆离的现实，所有能够发声的人都沉默了，上层也只能对人民群众的惊天创意妥协…… 这种把女性当成“合同标的物”的做法无疑是赤裸裸的“物化”女性，但不可否认，曾经宣传了多年却进展缓慢的女性权益保护，在经济规律的运作下，一夜之间到达了顶峰。 这实在是一种讽刺。 父系社会有了再度向母系社会转化的趋势。 智能化、机械化彻底抹平了男女之间的体力差异，在面临ai的自我增殖时，没有创造力或创超力低下的人只能被淘汰，但于创造力而言，男女在本质上其实是平等的。 女性从家庭束缚中彻底解放出来，又拥有了家庭中几乎全部的教育投入，在竞争中毫无疑问占据了优势，尤其是那些不甘被“物化”的女性更是发挥出了惊人的能量，在各个行业与男性，与ai进行着剧烈的竞争。 经年累月下来，女性们的优势越来越大。 曾经沧海难为水，虽然男女比例开始出现恢复平衡的趋势，但全部受过高等教育、女权觉醒的女性再也不可能回到那种作为男人附庸的日子了。 同样，断层了一代，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男性，连自我生存都成问题，更别说吸引女性的青睐了。 第三章 怪病 “从最浅显的层面概括，父系社会的基石是劳动力，而母系社会是生育能力……”凌枫谈到：“如今谁干体力活干得过机器？而女性却可以不依靠男性独自完成生育。” “该死的生育公司！”张凡愤愤道。 “别这样看我哦！”迎着死党意味深长的目光，张凡忙道：“我可没去搞过科学捐献！我每天的存货都老老实实交给我家菲菲了！” “你看，私密机器人，这又是一个深刻影响了社会关系的发明。”凌枫说道：“对男性来说，机器人的出现填补了娶不到媳妇、找不到对象的空虚感，对女性而言，机器人能给他们远超男人的关怀，比起会发脾气、会家暴还会出轨的男人，机器人给了她们最大的安全感。” “我家菲菲果然是个伟大的发明，她降低了犯罪率啊！”张凡一脸欠揍的笑。 然而，望着回廊里走过去的青春少女们，压抑着的本性又忍不住爆了出来。 “你有没有和真人那啥过？”张凡贱兮兮的凑过来。 凌枫瞬间横移几步，一脸戒备的盯着他。 张凡愣了片刻，继而大怒：“我说的是女人！” “你可别乱来哦！”凌枫笑道：“人家身上那些戒指、挂饰比枪械的威力还大，智能遥控、精确制导。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给了她们无限防卫权，现在可不是什么最低三年的事！” 就在两个猥琐男生讨论猥琐话题的时候，空中传来急促的警笛声，吓得张凡猛地一哆嗦。 “卧槽，现在连想都不能想了？” “那是救护车！”凌枫带着笑意抬头，三辆救护车从不同的方向往医护大楼飞去。 大学城内的医院聚集了最优秀的研究人员和最先进的程序和设备，一般负责特殊、复杂病例和上层权贵的疗养服务。 在凌枫进不来的会诊室内，三具一丝不挂的人体摆在众多专家面前，数不清的激光、射线来回不停的扫描着，各种数据由程序汇总、分析。 “没有，没有任何问题！” “身体上找不到问题，为什么就醒不过来呢！” “他们胃里的食物残留分析出来没有？是不是吃了什么神经类药物？” 眼下的技术条件完全可以做到在不解剖的情况下分析内脏和内脏里的异物、食物。 “都是普通的食物，而且各不相同，看不出什么，我昨天还吃了西红柿炒蛋和米饭呢！” “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连蚊虫叮咬的痕迹都找不到，鼻腔、口腔、耳朵里也没找到任何残留物，完全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膝跳反应还在！”设备检测了半天也没出结果，一些上了年纪、不待见这些智能机器的老家伙纷纷上手亲自检查起来，一手拿着小锤，一手抓住病人手臂的医生嘟嚷道：“脉搏也很正常啊……” “脉象不正常！”对面，一个老医生也抓起了另一条手臂，瞠目道：“这脉象……这脉象分明是将死之兆啊！” “你个老神棍别在这一惊一乍的！一分钟86次，有什么不正常的？”对面那医生手持锤子怒指把脉这人，骂道：“少在这卖弄你那破中医！” “我用我五十年的行医经验保证，这人脉象就是将死之兆！” “放屁，那你怎么解释这脉搏次数！” “你他娘才放屁！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脉搏次数和脉象完全是两码事！” “你个神棍又想胡言乱语！把脉不是摸脉搏那你摸啥？摸人小女娃的胸吗？” “你……无耻！”老中医怒目。 “好啦，好啦，二老别吵了！这么多晚辈在场，注意点风度！” …… 类似的争吵不止出现在这座城市，全省、全国，乃至整个世界都出现了一样的离奇病例。 各国权力部门迅速行动起来，一条条情报开始汇总，目前还没有人意识到这将是一场足以改写人类文明的大事件，只是基于各项运行多年的制度，各国开始处理这一突发事件，技术水平、组织效率、人员素质……以及运气所造成的差异，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今后的国运。 在华夏首都，一处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大楼里，同样有几具人体送了过来。 首都是一座大城，出现的病例数量不少，在发现问题特殊后，单位领导让离着近的医院送了几个“样本”过来。 也是凑巧，上级派来了解情况的人里就有这么一个认识“病人”的人，由此揭开了重重迷雾的一道口子，也让国家在重大机遇中争取到了宝贵的先机。 “我认识他！”军人出身的女性没有扭捏的说法，在仔细确认后，吴晓手指其中一具人体向身旁的局长汇报道：“这个人我见过！” “在哪？”局长也是个女人，转头看向自己的得意助手。 吴晓只迟疑一秒，回道：“在梦里！” 身旁众人，无论男女，齐刷刷将目光转过来。 “什么意思？”局长面不改色。 “昨天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很真实，梦到自己在城市里游荡，游荡了很久，只碰到了很少的几个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惊讶，很真实……”吴晓毫不讳忌把昨晚的离奇噩梦当众讲了出来。 “然后，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看到这个人从楼上跳了下来，整个人摔成一滩血肉，就在我不远的地方，那时候我明显感受到了一阵气浪。” “太真实了！除了画面，还有鲜血的味道，以及人体撞击地面产生的震动都跟真人坠楼一模一样！” 得亏身在特殊部门的吴晓经历丰富，否则根本不可能提供出如此详细的说明。 局长依旧面无表情，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他是哪一面着地？” 吴晓微愣，迅速回道：“脸着地！” “去，仔细再检查下这个人的正面！”局长果断下令。 然而身旁的研究人员却愣住了。 “领导，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其中一个年纪不小的男性研究人员撇了撇嘴。 “老方，瞎说什么呢！”研究所的负责人佯斥道：“领导让你再检查一遍怎么了？懒到这种程度？” 局长直接无视这些伎俩，类似的挑刺儿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出现过无数次，这些人不满的不是她的命令而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那说说你的意见！” “这不明摆着嘛！”老方举起手中的平板，说道：“所有数据都在这里，设备扫描过上百次了，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呵呵，还坠楼……”方元讥讽道：“我看是真没睡醒吧！” “方元！”研究所负责人拔高了声调：“注意你的态度，兄弟单位之间的和谐还要不要了？” “好好好！”方元举起双手，一脸敷衍的发问：“那请问这位……女同志！你睡着的时候是在床上吧？早上醒来的时候也是在床上吧？要不你拿出手机看看昨晚门上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出去梦游一整晚？” “所长，这个人正面的穴位有问题！” 竞争无处不在，在这严酷的时代，从一出生就面临着重重困境，尤其是年轻男性，为了争夺每一丝机会，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在更大的领导面前争抢表现的机会，所长对这个不安分的手下，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毕竟早麻木了。 “你发现了什么？”局长快步走来。 “人体的一部分穴位在受到银针刺激的时候会有相应的反应，即使是在昏迷状态。这个人的身体血管正常，神经元也没发现受损，不符合植物人的特征，但是他正面的几处穴位在针灸之后却完全没有正常人的反应！” 说着，这位年轻的男性研究员指着某处对局长说道：“比如这里是一处死穴，受到针灸后会有明显的痉挛反应……” “你胡说什么！”所长不发火，方元却还没到麻木的程度，一副老前辈的态度训斥道：“中医早就被证明是伪科学了！” “哪里？哪份论文证明了？”年轻人已经豁出去了，直接质问道：“麻烦拿出来看看！” 方元愣住了，虽然吵了很多年，但其实根本没有定论。 年轻人扫视众人一眼，突然一咬牙，银针稳狠准扎进了刚才所指的那处死穴。 “你疯了！” “你做什么！” …… 所有的研究人员大惊失色，无论是中医黑还是中医粉，能够进入这处研究所的人都算得上学贯中西、知识渊博，他们很明白针灸那处穴位意味着什么！ 年轻人这样做，简直就是谋杀！ 然覆水难收，银针稳稳的扎在那处穴位上，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注视着这具身体的反应。 足足一分多钟，痉挛并未出现。 “这说明什么？”局长不是学医的，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需要专业人员的确认。 其他的研究人员还在震惊中，那位敢为天下先的年轻人却非常肯定的答道：“这说明他已经死了！” “只有死人的穴位才不会有反应，而且还是死亡了一段时间的尸体！” “这……这不可能！”方元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溃。 “再试下他背面的穴位！”局长快速下令。 年轻研究员瞬间明了，控制变量——这是最初级的实验策略。 刚开始，研究员只是听了吴晓的叙述所以冒着巨大的风险检查了正面，因为肉体损坏肯定会带来穴位崩坏，现在再检查背面，就能确定这具身体到底是真的已经死亡还是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导致了正面穴位的失效。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他。 年轻研究院一一检查了背面的穴位，甚至包括所有的死穴……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把剩下的人体全部检查一遍！”局长冷漠下令。 “不行！”方元不假思索跳了出来，他努力维护着自己的世界观：“你……你这是谋杀！” “出了事，我来负责！”身为特殊部门的领导，见识过无数古怪的事，余少红下意识就考虑到了这件事的危险程度以及其中蕴含着的巨大价值。 没花多久，年轻的研究员确认了所有人体的死亡！ “吴晓，立刻向全国通报，让下面的人把所有类似病例全部送到这来！”余少红雷厉风行，迅速下令：“我现在就去向上级汇报，请求成立专案小组。” “是！”吴晓利索的敬礼。 “你叫什么名字？”余少红转头问年轻的研究员。 “李时言！”虽然心潮澎湃，却依旧果断的回答，李时言在短短的相处中，分明感受到了这些领导精干的作风。 “好！”余少红微微点头。 “局长，有国外的情报传来！”另一名下属拿着那种小巧却能延展出一块大屏光幕的手机快步走来。 余少红迅速浏览，猛然抬头，喊住已经走到了电梯口的吴晓：“等等！” “好险啊……”余少红心有余悸，差点就犯下一个重大失误了。 “不要让我们的人出面，以专家会诊的名义请第一医院的医生发起研讨会，让他们把所有病例都集中过来！”仅仅是吴晓走回来的片刻功夫，余少红便想出了周全的应对。 第四章 中二之魂 相比无头苍蝇般的各国，找到头绪的国内部门开始低调却又迅速的运作起来。 而身为“幸运儿”中幸存的一员，经历过昨晚的噩梦后，凌天这一整个白天都精神恍惚，但有些奇怪的是，在他这个年纪，本来一夜噩梦必然带来第二天的萎靡颓废，但凌天整个白天除了思绪混乱外，完全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 平时需要午休的他，今天没有睡觉，恍惚中忘了吃早饭的他直到中午一点多竟然都没有丝毫饥饿感。 直到下午，所里的同事随意问了一声：“老凌，又在想儿子学籍的事？看你一整天心神不宁，中午饭都没吃。” 凌天突然回过神来。 “唉……想太多也没用，法考现在的通过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了，每年几百万人考试，几万人里都出不了一个！” 同事拿起那有些年头的茶杯抿了口水，貌似劝解，实则难掩嫉妒。 “想我们当年，虽说也有几十万人报考，可缺考的就有一小半，通过率更高达百分之十，就那还都被称为‘天下第一考’呢！” “唉……我看还是别让小枫去法学院旁听了，可以去学画画嘛！他小时候蜡笔画的天赋不是很高吗？还得过幼儿园的奖哩！” …… 凌天压根就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当他意识到自己没吃午饭的时候同样想起自己也没吃早饭。 但是，他现在根本就不饿啊！ 晚上回到家，儿子已经在楼上的房间里，门缝里透着光，这光不出意外会一直亮到深夜。 凌天默然片刻，他下定了一个决心，虽然这个决心如果说出去绝对会让所有同事、朋友笑掉大牙，儿子也肯定会一如既往的骂一声“神经病”！ 但不知怎么的，少年时看过的无数小说在这一刻充斥着他的脑海，消失多年的“中二魂”在这一刻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鬼使神差的走进厨房，拿起了一把菜刀，然后走进卧室，闭上眼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抓住那把菜刀。 十分钟过去了，他又睁开了眼，什么事都没发生。 再闭眼，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个小时就要过去了，凌天甚至开始嘲讽自己：“妈的，我这神经病吧？” 就在他要放弃，一只手已经松开了菜刀之时……他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他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一只手里抓着菜刀，人还在卧室，躺在床上，凌天想起昨晚的梦也是从卧室开始的。 他猛地推开卧室的门，客厅里一片黑暗。 “娜塔莎！娜塔莎！”他冲着女性机器人喊了几声，平时只要一开口就必有回应的机器人此刻毫无动静。 凌天抬头，发现儿子的房间没有了亮光，他连忙冲上楼，大力推门，撞了几次后把房门整个撞塌。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凌枫不见了！ “应该……应该只有我自己进来了！” 无数小说带来的记忆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在经历一场奇遇，一场非凡的奇遇！ 凌天握了握手里的菜刀，灵光一闪，赶忙又快步跑下楼来到厨房，另一只手同样抓起一把刀。 双刀在手，凌天顿生天下我有般的豪情。 忍不住，双刀撞击了一下，然后左手上那把刀无声裂了…… 凌天骇然，看着坠地的裂刃，又忍不住回头看右手的菜刀，寒光四射，彷佛宝刀屠龙。 “什么鬼啊？”凌天将目光转向刀架，上面竟只空了一处。 “等等！”凌天立刻意识到了不同。 “这把刀是我睡觉前拿的……”凌天看向右手。 “这一把是刚才拿的……”凌天又看向左手。 “架子上就一个空位！”凌天又看向刀架。 “那……那这两把刀应该是同一把吧？”凌天虽然开始老迈，头脑却比年轻时敏锐了许多。 “同样的一把刀，不可能有这个结果吧？” “难道是说……睡前和睡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曾经看过的无数套路文学给了凌天空前的联想能力。 “肯定是了！”凌天低头时发现了身上的大衣，于是迅速回到卧室，很快在柜子里找到了同样一套大衣。 然后凌天用力一扯，结实的大衣居然裂了个口子。 “我懂了！我是昨天第一次进来，所有的一切应该是昨天开始的，这个世界对应的一切应该是昨天，但是只包括死物，不包括人，还有……” 念头兴起，凌天迅速出门，冲到楼下，看着紧闭的大门，回想起刚才撞开的儿子房间的门，又看了看右手上的这把从睡前带来的菜刀。 挥刀猛砍，只有一声不算大的轻响，这扇本该十分结实的大门上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这个世界的一切物体应该还不稳定，菜刀、大门都没有正常的结实，会不会还在成长？” 可惜昨天入梦的时候没有尝试，明天进来后应该再尝试一下。 心里做着这样的决定，凌天三两下劈开门，小心摸进去。 他不能确定楼下这户人家里有没有跟他一样的人，虽然昨天入梦的时候他在附近逛了好久也才遇到一个人，但面临未知，谨慎是必要的。 “没有狗，狗不在！” 楼下这户人家养了一条狗，养了很多年了，跟自家人一样，今天早上下楼的时候凌天还在电梯里遇到了遛狗的男主人，晚上的时候这条狗肯定也在这间屋子里。 但是现在，狗不见了！ “看来动物也没有被‘复制’过来……”凌天又得出了结论。 “还有植物！”客厅的茶几上只有空荡荡的一个盆子，里面装了泥土，凌天伸手捏了一把，湿漉漉的，应该刚浇过水，但是盆栽里面的植物也不见了。 “这么说，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没有被复制到这个世界，而人类明显是可以进入这个世界的……” 凌天可不会认为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毕竟昨天遇到过一个人。 “那么类推一下，所有有生命的物体，包括人、动物、植物都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进入到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来的？进来后要干些什么？能干些什么？有什么好处？” “对了！我都一天没吃饭了！而且白天一点都不累！” 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律师，敏锐的观察力，发散的思维能力，严谨的逻辑推理能力还有一点运气，让此刻的凌天在此刻的陌生世界里拥有了无与伦比乃至于独一无二的优势。 他的手里有把菜刀！还是从睡前的世界带进来的！ 更别说因此而得出的准确情报更是无价之宝。 全球各地，昨天经历过噩梦的众人除了已经死亡的，无一例外再次准时进入了这个噩梦里，然而迷茫、困惑依旧存在，也有好奇的人继续开始作死…… 大概是没经历过曾经的套路文学时代，身为军人并且从小自律的吴晓也没空去看那些浪费时间的东西。 所以，今天的吴晓还穿着睡衣，当然，四季分明的京城可不像变态的豫章城，白天的阳光将京城的温度带到了春天，即便晚上，温度也不像冬天。 走在街上的吴晓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身上的微凉让她回忆起昨天的身体似乎也感受到过温度，可昨天的她处在迷茫中，倒是没去注意这些。 “砰！” 吴晓分明感到今天的响声比昨天大了好多，抬头，楼层的高度好像和昨天差不多。 “啊~”片刻后，才有微弱的叫声从空中传入吴晓的耳朵。 京城不像豫章，高楼的高度普遍翻了个个，千米以上的高楼随处可见，人从上面坠下，重力加速度会把他的速度加到很快，但应该不会超过音速，楼高不够啊！ “没有空气阻力吗？可这样声音为什么能传播？” 非常人行非常事，就算在这个年代，面对坠楼者面不改色的女性也没有多少，更别说身前一堆烂泥般的血肉，脑子里却还在思考着物理问题…… 面对作死之人，吴晓可不会有丝毫的圣母心，虽然这些人可能仅仅是没有意识到这里并不是梦境。 走过几条街，又一个好奇的人践行着作死之道。 吴晓突然想起在她看过的不多的和军事无关的“闲书”里，好像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假设。 假如一个人梦到跳楼，在坠地之前就一定会醒过来，否则他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好像还有一部很老的电影，叫什么梦空间的，里面的人就喜欢用跳楼来从梦里苏醒。 不过已经知道真相的吴晓很确定这些好奇心重的人一个也醒不过来了。 转了很久的吴晓只在冷静的观察着、感受着，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被无数套路文学洗脑过的凌天却开始了他探索世界的道路，而且步骤相当的大！ “这种草……”眼前，没有草的草丛里突兀的长着一株翠绿的草，细闻竟有淡淡清香。 沉默片刻，凌天一把拽了起来，举在眼前注视着。 并没有犹豫多久，凌天一把塞进嘴里，连根系都没放过！ 蹉跎半生的他太需要变化了！ 困顿的生活，儿子的未来，有太多的理由让他下定决心。 和父辈们不一样，父辈们人到中年时大多没了闯劲，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们渴望着变化，却又害怕着变化。 但他，已经快一无所有了。 再差又能差到哪去？无非一死！ 儿子早已成年，如今的他也帮不到什么，死亡之后儿子还能有一笔保险金，也算不错了。 好在，奇遇之所以称之为奇遇，就是因为有惊无险！ 死掉的，那都是龙套、炮灰！ “咦，提神醒脑！”双目睁开，凌天兴奋了。 第五章 茶馆里的世界 “张凡，你小子今天又迟到了！” “这不周末嘛，昨天晚上没控制住。”嬉皮笑脸的张凡放下包，接过凌枫递来的工作服手忙脚乱换上。 “你他妈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凌枫笑骂一句。 “我倒想，哪有这机会啊！”张凡叹道：“我这辈子估计是碰不到女人咯！” “别叹气啊！”听见他们说话，附近一张桌子上的客人笑道：“等你存够了钱，去趟胭脂坊，也算真正做回男人嘛！” “瞧这位爷说的，我哪有那本事啊！”抹布搭肩，顺手抄起长嘴铜壶，张凡手脚麻利的为这位客人续了杯茶：“赚的钱够吃饭就很不错了，一辈子下来都存不到那么多钱！” “你说说这叫什么世道！”桌对面坐了个老人，愤愤道：“人卖油郎存个十两银子还能跟花魁睡一晚，咱现在存一辈子钱也就够睡个肥猪！” 这是个茶馆，很有一个半世纪前的味道，老板是个恋旧的人，店里没有一样智能化设备，看凌枫和张凡这俩小伙子踏实肯干，也就雇了他们当周末的小时工。 工作日大伙儿都忙成狗，茶馆虽然开门，基本上也没什么生意，老板一人足够应付。一到周末，生意就火爆起来，毕竟这年头，恋旧的人太多了…… “听说了吗？老王他发了！” “卧槽，他真生出女儿了？” 瞬间，这一桌附近就围满了人。 给客人们加了一圈水，凌枫、张凡依在木头柱子上嗑瓜子，津津有味的听客人聊八卦，算是他们难得的消遣。 “一次就中，老王他够可以的啊！” “签哪家了？” “你傻吧，人怎么可能现在告诉他，最早也得等他闺女长到十八岁！” “知道签了多少彩礼不？”最先爆料的那人抖着包袱。 “多少？”一双双羡慕嫉妒的眼睛立马转了过来。 这人环视一圈，充分享受了这种成就感后，抿了口茶，比划了个数，啧啧道：“六千万啊！” “嘶……”遍地的凉气。 这些年，虽然通胀率每年都在顽强上爬，但国家管控得力，国内的币值较国外还算坚挺，六千万真的算一笔足以改变家族命运的巨款了！ “这他妈也太疯狂了吧？” “就老王那挫样，能生出个啥样的闺女啊！值这么多钱！” “又犯傻了吧！”身边的人讽道：“人黑市里全是一条龙服务，胚胎整形知道不？就跟那《病梅馆记》里说得一样，弄一个框，套在刚发育好的胚胎脸上，想长啥样就能长成啥样！” “得，这还是个文化人！”张凡小声对凌枫道：“又是卖油郎，又是清代杂文。” “你同行啊！”凌枫调侃道。 “你就胡咧咧吧！”旁边的客人不愿跌份儿，挑刺道：“人胚胎整形明明就是改造干细胞，让它们自由生长，通过改变面部肌肉和骨骼的形状来改变容貌。” “得了吧！”文化人讽刺道：“你敢说那不是先在程序里设计好然后动手术改？这跟弄个框有啥区别？” “作孽哟！”有心善的老人摇头叹道：“这孩子还在娘胎就遭这么大罪……” “那也没办法，人姑娘们也不希望回头这些孩子长大了来找妈啊！”有懂行的人解说道：“都是一锤子买卖，交了钱直接睡觉，受\精\卵一进子宫马上就能查到，然后就跟男的没关系了！” “最后生男生女就听天由命，跟赌大小差不多！” “我记得现在的设备，四个多月就能查男女了吧？”这人当年也是有过媳妇的人，只是儿子这么多年也娶不上媳妇，生孩子这些事离他太远了。 “对呀，别告诉我这帮家伙还怕违法，他们干的就不是合法的事儿！” 二人都没说透，不过在场的没人听不懂。 “人姑娘们不肯干啊！”懂行的立马说道：“虽说都是些好吃……好逸恶劳的人，但好歹也是女人啊！甭管几婚，一个还能生孩子的女人愁嫁吗？” “都是遇到了天大难处，急等着大笔钱的人才会去干这活，但人也不能让自己伤身啊！年纪都不小了，一不小心就是再不能生育，甚至连命都得搭进去。” “相比而言，现在的技术条件下顺产几乎零风险，反正都是先收钱，你说人姑娘们怎么选？” “那些黑市的大老板们就指着这些姑娘们赚钱呢，能听你一个穷鬼的？” “花那么多钱就赌一次大小，这还不如去赌场呢！”有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 “哪个赌场的赔率有这么大？”懂行的嗤笑道：“赌场赢了再多的钱那也是一锤子买卖，那些钱除了存银行还能干吗？这年头还有你做生意的地方？” “生个女儿就不一样了！协议一签，你就相当于跟上层人家结了亲，一整家子人都能跟着鸡犬升天。” “怎么？”凌枫见哥们儿听得入神，调侃道：“你也想去试试？” “我？”张凡自嘲道：“我有那么多钱吗？” “你说他们要是赌输了生个男孩咋办？”张凡的好奇心被客人们的聊天勾了起来，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本来就是砸锅卖铁凑出来的钱，又给带回一个赔钱货，多一张嘴吃饭，不给上大学的话以后就没工作，然后饿死，要是去上大学，又付不起学费，你说他们不得纠结死！” “会去这种地方赌的，其实绝大部分都是农村人。”凌枫上课的时候听教授讲过类似案例，他也算个“懂行的”。 “啊？”张凡惊讶。 “你可别看不起农村人，他们现在的生活条件其实比很多城里人都好……” “ai虽然也引发了农业技术更新，刚上线的那几年，农民们利用智能化甚至赚了不少钱，但是，当失业潮来临，大量进城务工人员被迫返乡，那些承租出去的地又回到了他们手里，集约化农业搞不成，小块耕地上搞智能化只能亏掉裤头。” “不对呀，他们也可以以集体为单位搞集体农庄啊！”张凡好歹也是上了大学的，高中政治课肯定也上过，犹记得当年课本上的内容：“农村土地本来就是集体所有，只要集体做出决定，运用智能化后，集体农庄的收益肯定要比个人单干好得多，有更多的钱得，为什么不干？” “你漏算了很重要的一点！”凌枫解释道：“农民们绝对不能闲下来！明朝末期的流民虽然是因为没饭吃所以被迫流浪，但毫无疑问他们‘闲’下来了！” “殷鉴不远，一群能吃饱饭，却没有事干又数量众多的农民……” “国外的几个资本国家就是因为盲目的推行智能农业，最后让农民们无事可干，失业潮一起，城市失业人员去不了农村，他们的土地私有，资本大鳄们完全不顾及底层人民的死活，最后城市失业人员领着无事可干的农民（河蟹了）……” “虽然那几个大国都挺住了，但也元气大伤，你说我们敢乱来吗？” “好歹有块自己的地，加上农神袁老先生突破的亩产1500斤的超级稻，智能化取代制造业后导致农药和农机成本极度下跌，土地产出提高，农民们可不为吃饭发愁！” “这位小兄弟是个明白人啊！”边上的客人听见凌枫的话，转过头来夸道：“一看就是上过大学的大学生，见识就是不一般！” 茶馆政治，也是这个国家的传统，吃着地沟油的命，操着z南海的心，简称“地命海心”。 “现在的农民可比我们城里人硬气，国外对粮食的需求就是个无底洞，粮价只涨不跌。每年留下口粮，把剩下的粮食一卖，手里是能落下余钱的。”边上的客人讲道：“农村户口管控的又严，只要一出来就别想再回去！”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对面的客人感慨道：“倒退六十年，前三十年乡下人削减了脑袋往城里钻，后三十年，城里人想去乡下都去不了！” “我看你这是悔青肠子了吧？”有同他相熟的人出来揭短：“我跟你们说，这老小子一几年的时候上大学，户口迁移前前后后折腾了三次，都是地址没填对，最后好不容易迁到了学校，结果毕业了买不起房还是只能回乡去，可却只能到镇上，就隔了那么一条河啊！哈哈，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其实也别羡慕他们！”有客人觉得不能跌了城里人的份儿，忙说道：“搁头三十年，这帮乡下人拼了命的想生儿子，生了女儿甚至还要溺死。现在呢？花大半辈子的积蓄求神拜佛要生女儿，改换溺死男娃……” “其实吧，生了男娃，他们也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懂行的人突然浮出一脸贱笑，神神秘秘的说出一堆重口味的话：“胚胎整形照做，就按女性长相来，生出来之后一直打雌激素，从小不给穿男娃衣服，就当女娃养！” “等孩子长大，变形手术走起，除了不能排卵、怀孕，真比女人还女人，到时候不管是出去做服务还是去偏远地区骗土大款，都不愁收不回成本……” 凌枫和张凡的周末就是伴随着这些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故事”渡过的。 这些经历让凌枫改变命运的心越发坚定。 这些经历丰富了张凡小说里的桥段。 第六章 梦世界 “很好！第五株了！” 梦世界，凌天小心翼翼的把一株已经开花的植物转移到自行车后备箱里，然后取出地图，在其中一个红圈的中心划了个叉。 这是凌天进入梦世界的第四天。 第二天在梦世界，凌天啃了一株草，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找到了一株，就在他准备拔掉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些突兀出现又功效显著的草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东西！ 这些草的形状不像他看过的任何草，虽然凌天不是个植物学家，但脑中的念头就是在不断地提醒着他，这草很可能不是从现实世界吸收进来的。 也就是说，这些草极有可能是这个梦世界自生，并且不属于地球的神奇物种！ 他选择赌一把，多几天成长时间，吃下去的效果绝对要比现在好。 随后，凌天迅速在周围搜索，在他再一次找到一株草的时候，时间恰好刚刚用完，他就在这颗草面前消失，脑海中最后的画面里，那株草没有像他一样变得模糊。 这让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醒来后的白天，凌天立刻找到地图，在地图上标记了三株草的位置，然后让家用程序以三个基点开始测量、计算。 这些草没有集聚在一起，很有可能像猛兽一样有着自身的领地，那么一个个很简单的圆圈就在地图上出现了。 凌天进入梦世界的第三天，他右手抓着菜刀，左手抓着一辆便携山地自行车。 豫章城比起二十多年前，实在大了太多，当天要探索的地区比之前两天的活动区域大得多。 整整第三天，他又找到了两株植物，之所以不再是草，因为他发现这些草居然开花了！ 可是活动范围的扩大也让他不可避免的遇见了“同伴”！ 那是他第一天进入梦世界时遇到的一个人，第一天的时候凌天同样在自己卧室醒来，然后在家里、在住宅楼逛了很久，当他出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上，慌乱的心情让他开始不由自主奔跑起来，然后速度越来越快，跑了许多条街的凌天最后忍不住发狂、疯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这个同样在奔跑、疯喊的“同伴”。 第一天他们只是停下来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交流就因时间到了退出了梦世界。 第三天的时候，凌枫再次遇到了这个人，他连忙把菜刀藏进衣服里，但是屁股下的自行车却来不及藏。 对面那个人也是第三次进入梦世界，虽然他拥有的情报远远不及凌天，但是经过第一天的惊慌、第二天的迷茫后，他已经能冷静面对这个未知世界了。 同样，也有一些猜测在这个人脑海里出现，等待他去验证。 再次遇到凌天，其实他蛮高兴的，然而就在他刚想开口招呼的时候，凌天突然疯叫起来，骑上自行车就跑，瞬间远离了这人的视线。 “搞什么啊！”这人一头雾水。 然而片刻后，他惊觉：“他居然在骑自行车？这梦里的自行车也能骑？” 身上还穿着睡衣的男人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要啥自行车？哈哈，那么多宝马、大奔等着我呢！” 白天只能看着别人的豪车流口水，梦里总算能过把瘾了。 这人得出的第一结论就是这样的。 凌天当时带菜刀进来，压根就属于脑子抽风、灵机一动，正常人的思维里，怎么可能会想到把东西带进梦里？ 也正是因为凌天成功带了菜刀进来，随即通过对比，明确了这就是一个完全和现实独立的世界，从而构建起了准确的世界观。 而在这个人脑子里，依旧把这里当成梦境，他目前只是觉得连续三天重复的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他在想改天要不要去庙里找人解下梦。 当看见穿了衣服，又骑着自行车的凌天，他也只能兴起去试试这梦中之物的念头。 比起那些胆大粗心、花样作死的人来说，这个人算得上谨慎，毕竟即便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众多情报真正被公开之前，依旧有数不清的傻逼学《盗梦空间》，在梦世界里玩跳楼游戏，然后再也醒不过来…… 成功摆脱了这个人后，凌天想起那一株他刚才发现的、开了花的植物就在这附近，很有可能被这人马上发现！ 他立马绕路赶回去，并且不假思索将这株植物连带附近的一大块泥土全部挖进山地车后折叠起来的帆布箱。 就在凌天离开不久，那个人果真游荡到了这里，虽然对泥地上的一个坑多看了一眼，但是他显然不可能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直到很久之后，众多情报爆出来，他才惊觉自己这一天到底错过了多大的机缘，并且由此对凌天生出了巨大的怨愤，然而那时的凌天根本就不是他能招惹的…… 凌天不可能预料到自己未来会怎样，就像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两颗植物在放进折叠帆布箱后会发生什么。 当凌天把第二株植物小心放进帆布箱的那一刻，两株植物竟然突然发出强光，接触到的两部分泥土在瞬间变成死寂的灰色，两株植物迅速枯萎。 凌天也算果决，极度震惊的同时，两手抄起正在枯萎的植物一把塞进了嘴里，甚至连带了许多泥土。 口腔里有光在闪，继而全部消失在凌天的肚子里。 脸色铁青的凌天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明显的变化，小肚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身体上肌肉变得异常结实，白发变黑，地中海消失，浓密的森林又回来了。 凌天突然年轻了二十岁！ 然而，如此喜人的变化却没让凌天有丝毫的开心，他此刻被深深的悔恨撕咬着。 两株快要枯萎的植物都能有如此巨大的效果，这他妈要是完好无损的得有多牛逼？ 还只是开了花，再等几天呢？会不会结果？ 凌天不能不去这么想！ 第一天那株草就算了，毕竟没有那一次尝试，凌天都不可能发现这些秘密，但是这次，他明明就是以这些植物有领地意识为基础来行动的，可竟然在最要紧的关头犯了如此致命的错误！ 凌天懊恼了好一阵，然而想到昨天还留在原地的两株草今天搞不好也开花了，同时，他能再次遇到第一天遇到的那个人，说明附近很可能还有其他人。 脱胎换骨的凌天收起懊悔，把自行车踩的像飞一样，得亏这车质量不错，否则真心受不了他如今的力道。 之后他倒是没再犯错，在把已经开花的植物连带泥土一起挖起来后，凌天用身上从外界带进来的衣服包了起来，两株植物正好内外两件衣服，安安全全的移植回了自己家。 由此，他又得到了个重要情报，现实世界的东西可以隔绝这些梦世界的植物接触，或许是因为两个世界规则不同，或许也可能是目前的梦世界还没成长到现实世界的程度。 反正这一情报在之后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好处。 当第三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凌天只来得及在客厅里修筑好一排花圃，并用衣服碎片分隔开。 在將醒之时却还是担心这一切真只是个梦…… 人只有拥有了才会害怕失去。 已经在梦世界里得到巨大好处的凌天此刻真的害怕一切都是梦。 好在，世界是真的开始变了。 隔天醒来，凌天发现身上只剩了裤衩，留在梦世界的衣服没有回到身上，镜子里的他和梦世界里的完全一样，梦世界的威力被凌天证明了！ 于是，把儿子一起带进来的想法被凌天确定。 第四天里凌天除了继续按部就班搜寻植物之外，也在不停的回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到底是从哪开始的。 当凌天回想起那根上了年纪的电线杆以及那次莫名其妙的雷击时，他已在家中的客厅里移植了六颗植物，这些植物已经在大前天，也就是说凌天进入梦世界的第六天结出了果子。 然而在之后的两天，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今天已经是凌天第九次进入梦世界了。 “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落地……”中二之魂让凌天此刻柯南附体，无数的套路让凌天深感今天的梦世界会出现一个重大的变化。 果子很可能在今天成熟！ 另外，自己大概再也遇不到下一株植物了，因为算上之前吃掉的三株，一共找到过九株植物，找到植物的频率越来越低，这两天更是毫无收获。 九这个数字，总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所以，当这第九天，凌天或有意或无意回到这根电线杆边上时，他所期待的除了果子成熟外，更多的则是那道改变了他命运的雷。 但是，雷并没有出现，或者说，雷并没有出现在梦世界里。 现实世界，这一天的豫章城难得出现了阳光，没有云层，自然也不会有落雷，但是遥远的京城，这一天却恰好有一场春雨。 凌天一个人都能总结出来的情报，在上层决定成立专案组后，几乎拥有了整个国家为后盾的副组长吴晓，更不可能还意识不到雷的重要性。 “组长！”全身特种作战装备的吴晓向专案组组长余少红敬礼。 “昨天已经确认，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入梦，醒来也还是那个地方，今天你将再次进去，在搜寻你所说的那种植物的同时，密切关注里面的变化！” “明白！”同样试吃了一株植物的吴晓，如今有着傲视天地的勇气。 因为她吃的时候，果子已经成长了一天。 “哈哈，我就说灵魂是存在的吧！”尖锐、刺耳，破锣般的嗓子来自于一位不修边幅的中年女性。 “现在还证明不了灵魂是存在的！”同样被编入专案组的方元针锋相对。 “那也至少是能独立存在的意识体！”中年女性激动万分：“搞不好那就是臧象生命体！” “那只是《黄帝内经》里的通假字！只是一个形容词，不是名词！”方元依旧在死守着自己的世界观。 中年女性根本就当他不存在，眼见吴晓过来，兴奋跑上前，拽住她不放：“来，姐再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你吃的那草药太神奇了！” “卧槽，不仅皮肤变滑，胸都变大了！” 能傲视天地的吴晓瞬间懵逼，眼睁睁看着“咸猪手”袭来。 “好了，少君！”余少红实在受不了自家妹妹，忙开口道：“吴晓马上就要开始任务了！” “那行，你先去！”余少君只好放手，却不忘叮嘱道：“一定要想办法给我带几株你说的草药出来啊！我敢保证，那绝对会改变整个世界，不，是改写人类文明！” “我会的！” 吴晓敬礼，然后走向那张专门为她打造的睡眠舱，进入梦世界后，和身体接触的任何物品都会一同进入梦世界，衣服、装备，甚至露出的肌肤触碰到的床单、枕头，只是多数躺在床上入睡的人在梦世界醒来时并没有注意到多出了的床单和枕头。 人进入梦世界后，留在现实世界的身体是光着的。 这样的睡眠舱目前共有三个，另外两个睡眠舱的边上站着两名同样一身装备的男性，看站姿，典型的军人。 这是几天里余少红从所属部门里发掘出来的和吴晓有着同样经历的下属。 这样的筛查还在继续，并且逐渐加大力度。 眼下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场对人类文明的巨大考验，同样也是地球人的一次重大机遇。 在这场危机中，国家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变。 这些久经考验的人民卫士，毫无疑问是最值得托付重任的人选，这样的人应该越多越好！ “副组长，设备都检查完毕了！”如愿得到宝贵机会的李时言一丝不苟道：“它会记录你入梦过程过所有的数据波动。” “好，谢谢！” …… 研究所外，春雨绵绵，云层中却有雷霆酝酿。 早有准备的各处观察点放飞了无数的小型无人机，数不清的数据潮水般流进专案组专门设计的最新型ai计算组，巨大的显示屏上，数不清的画面里出现最多就是云层中的雷霆。 当雷霆突破云层，无人机上的摄像头以最高运转速度捕捉着雷电的轨迹，搜寻那些被选中的幸运儿。 第七章 一种叫做奇遇的东西 同一时刻，梦世界里，空中有绿色的光点缓缓飘落。 “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在收集植物上用尽，就在凌天发现空中光点时，左右两个街口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之前遇到过两次的人，还有一个壮汉是头一次见到。 “靠，我怎么没想到戴个面具！”这个曾经两次遇见凌天的人也在好几天前学着穿上了梦世界里的衣服。 眼前这个戴面具的人给了他很大的熟悉感，像是前几天突然看见有人骑自行车一样。 这是他第九次出现在梦世界，已经去过寺庙也解过梦的他不再觉得这仅仅是个梦了。 但是另一边街口的壮汉却少了点他这样的谨慎，同样开始构建新世界观的壮汉意识到眼前空中的光点是个很值得拥有的东西。 “这东西归我了！”壮汉指着空中快要落地的光点，冲凌天二人冷笑道：“最好给我识相点！” 因为肌肉降低了体脂，凌天反倒更显瘦弱，加上只披了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方便运动的贴身运动服，整个人倒有“弱不禁风”的感觉。 然而只有凌天本人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恐怖。 凌天懒得理他，只是盯着落地的绿光，虽然一纵身就能抓到这团绿光，但是凌天不太敢贸然动手。 当初那两株枯萎的植物，给了他太深刻的教训了。 再说，就身边这俩菜鸡，真不够他一拳。 然而，壮汉却被凌天这无视他的举动激怒了。 “你他妈找死！” 壮汉冲了过来。 壮汉举起了拳头。 壮汉击中了凌天的……手掌！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臂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成麻花，再然后，有黑影一闪，他就飞了出去，重重砸进路旁的墙壁里，墙壁坍塌，塌了好大一片。 “卧槽！”另一边的那人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在声音不由自主的冲出喉咙后，他看到凌天的目光转向了他。 于是，他转身就跑！ 凌天只看了一眼，就继续注视缓缓落下的光点。 思虑一阵，凌天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尼龙袋子，微微一跃，将光点装了进去。 凌天随后四处逛了逛，收集到三颗光团后就转身回家了。 心中默念的时间快到了，要不了多久梦境就会结束。 这一天，除了这些突然出现的光团外，梦世界没有其他变化，而家里那六株植物很可能到了要成熟的时刻。 当凌天赶回家不久，就见花圃里的六株植物正散发出剧烈的光，凌天刚想起身去拉窗帘，六颗果实齐齐落地，在果实分离枝叶的那一刻，植物主干就瞬间化作飞灰，根本不给凌天吞服的机会。 还没等凌天开始可惜，落入泥土的果实竟然还在下沉！ “人参果？” 来不及去感慨和回忆，凌天手脚飞快，立刻将六颗果实捡了起来，然而即便在他手上，果实也没有停止变化。 没有像之前两株植物相遇时的剧烈冲突，六颗果实正缓慢却又极其坚定的开始虚化！ “不好！” 凌天手一抖，立马用尼龙袋把果实装了起来并迅速挤干其中空气，虚化的状态似乎得到了扼制，然而却并未完全停止，手指传递来的重量感越来越小…… “不行！不行啊！小枫还在等着呢！”凌天焦急万分。 “他妈的快点结束啊！”凌天早忘了默念的时间，只在心中疾呼：“快点给老子醒过来啊！” 同时双手死死抱住尼龙袋。 好在，奇遇的规律目前尚未失效。 在凌天几乎快要感受不到果实重量的时候，他的身体开始模糊了，连带着他手里的尼龙袋。 葫芦、扁豆、茄子、香蕉、番茄、土豆……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绝对没有松过手，床头柜上的钟显示的也是天亮时刻，凌天一定会认为自己的东西被掉包了！ “有长在泥巴上面的土豆？” 在梦世界时，凌天只来得及匆匆捡起六个果子，压根也没去细看果子形状，再则那时的果子一直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下，也看不清具体形状。 可是，再怎么夸张也不能是蔬菜吧？ 合着这几天一直都在梦游？还去了趟菜市场？ 凌天忍不住又摸了摸肚子，好险，啤酒肚没了，八块腹肌结实有力，这才松了口气。 “应该是进入现实世界后发生了神秘变化，选择了这个世界的相似形态……” “对，就跟《超能勇士》那样，这些果子只有使用现实世界里的形态才能长久存在下去。” 想起长久存在，凌天又想到不久前那一幕。 果子一成熟，根茎立刻化作飞灰，果实落地立刻往土里钻，就算捡起来也在迅速虚化。 “看来果然是神物有灵！”套路文学上身，凌天再次化身柯南：“这东西一旦成熟就不容于世，除非用另一个世界的物体遮掩，这也只能延缓，只有彻底带离那个世界才能长久存在。” “这真是相当不得了的东西啊！” 几乎所有的套路里，拥有这些属性的东西都能和神物、圣物划上等号。 凌天顿时心头火热，恨不得马上尝一个，但想起儿子，立刻恢复了理智。 “小枫，快来！”凌天冲出卧室，跑上楼，敲儿子的房门：“老爸这里有好东西！” 敲了几声，没有回应，凌天这才想到儿子从来都是天不亮就出门，坐第一班车去学校或者茶馆。 凌天默然，他自问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绝对没有如此勤奋，可即便拼了命去活，生活却没有给他一点希望。 “不行！必须把儿子也拉进去！” 相比能够产出神物的世界来说，神物本身反倒微不足道了。那可是一整个世界！ 凌天之前想到了雷霆，但昨晚梦世界里没出现雷霆，只有绿色的光团。 立刻取出光团，入手微凉，竟是翡翠般的玉石铭牌，上面有繁复的花纹，中间部分的花纹看上去像一个字。 片刻，凌天确定这就是一个字，因为它也在适应世界，做出改变。 一个篆体“准”字赫然出现。 “看来不需要解释了……” 下午，凌枫在天黑之前照常回家，除了茶馆，没有可以打零工的地方，更不可能有什么约会，与其在外闲逛，不如回家看书。 “小枫，过来！” 凌天在白天已经为儿子做了充足准备，服装、面具、自行车以及武器。 “这些宝贝你赶紧吃了！”六个蔬菜、水果塞进一脸茫然的凌枫手里。 “马上我要带你去一个新的世界！” 凌天来不及多做解释，因为天马上就要黑了。 连续九次，凌天早把每次进入和离开的时间确定，每天的具体时间都会有细微变化，但只要一看床头的多功能时钟就轻易确认每天进出梦世界的时间都是严格按照日出、日落的时间来的。 准确的说，是太阳光照射地表的时间，梦世界应该只能出现在背对太阳光的一半地球上，不受地形、地势或天气影响。 马上时间就到了，凌天只来得及把铭牌塞到凌枫手里，眼瞅着儿子无动于衷，手里竟然还抓着装神果的袋子，一想到出现在梦世界后神果极可能消失，凌天大急：“小枫，快松手！” 一回家就被莫名其妙对待的凌枫真的是懒得搭理自家老爸，要不是没有糟蹋食物的习惯，凌枫搞不好就要发飙了。 “你又搞什么……” “鬼”字还没说出口，凌枫就真见鬼了！ 身上的衣服突然消失，凌天光溜溜倒下，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卧槽！你搞毛线？”凌枫随手丢下蔬菜和绿色的玉石，走到老爸身边，俯身扶起他。 只见凌天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呼吸绵长，一副熟睡的样子。 “喂！”凌枫摇晃老爸的身子，喊道：“要睡回房去睡啊！” “喂！”慌乱渐生，声调爬高了不少。 “你搞什么啊！”凌枫突然想起刚才老爸的话，急了：“你他妈说什么新世界？你要死也别吃安眠药啊！” “爸！爸！你别吓我啊！” 先是试了试鼻息，又是摸腮下又是把脉搏，脑袋凑近了听心跳，凌枫慌乱的心稳了一些。 目光下移，凌枫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肌肉？八块腹肌！”凌枫震惊了。 自己老爸什么样他哪会不知道，虽说近几年父子关系不好，平日几乎没有交流，二人都是早出晚归相处不了多久，但总不到认不出长相，不知道体型的地步。 自己老爸哪有过八块腹肌的时候啊！ “头发也多了，皱纹都没了！”凌天捧着老爸脑袋细看了一阵，惊讶更盛：“这他娘还是我爸吗？” “年轻这么多！也没听说过他有孪生兄弟啊！再说就算有也不该这么年轻吧？” “难道……”作为姑且算个小说家的死党好友，凌枫对套路文学也不是一无所知，结合刚才老爸说过的话，凌枫推理道：“这家伙是从过去穿越来的年轻时候的我爸？然后准备把我带回到过去？” “这……也不错啊！”凌枫心真大，老爸还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中，这就开始遐想连篇了。 “等等，我那个老年的爸去哪了呢？” 他这个老年的爸此刻正一脸懵逼的站在客厅的相同位置，但却是不同的世界。 “没用？是那铭牌没用还是别的？” “那上面的‘准’字难道是其他意思？” “不可能啊！不应该啊！” …… 第八章 神物 这一晚，父子二人都不安宁。 把老爸抱到床上后，凌枫守在一旁。 梦世界里的凌天也没心思出门探索，苦思冥想问题出在哪？ “雷……对了！就是雷！” 凌天把自己这些天所有的经历都仔细回想了一遍，尤其是第一天，觉得问题应该还是出现在那道雷上。 昨天，梦世界没有雷出现。 同时根据凌天这些日子的观察，整个梦世界都被皎洁的月光笼罩，亮度不高，却也不至目不视物。 没有昼夜交替，没有阳光照射，空气无法对流，估计也很难有天气变化。 所以，不是梦世界里的雷，而是现实世界里的雷，那雷才应该是变化的关键。 但是外面的雷响了那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变化，可见这种变化应该是一个复合原因引起的。 “雷和那块铭牌！”凌天恍然：“应该光有那块铭牌还不够，还得有一道雷才行！” 但凌天本人进入梦世界时手中并无铭牌，他是被选中的，选择的标准凌天目前还不清楚。 因为不清楚，所以也不确定儿子凌枫是否会被选中，什么时候会被选中，眼下有了铭牌，当然要先试试这个可能。 “该死！” 凌天家的时钟虽然用了十几年，但功能还很齐全，相对旧时代先进很多，上面不仅有时间、区时、经纬度、太阳高度角、日照时间、湿度、空气质量等等，自然也就有基于这些数据得出的天气情况。 “最近一星期豫章城都不会有阴雨天！” …… 天快亮了，老爸还没有醒过来，凌枫又开始着急了。 “不行，还是送医院吧！” 拿起电话拨号，准备叫救护车过来。 之所以等了一整晚，实在是因为发生在老爸身上的事太神奇也太离奇了。 不管这是现在的爸还是过去的爸，如此奇特的事件一定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虽然不至于被实验室拉去切片，但相关限制绝少不了。 可天都要亮了，再拖下去凌枫真怕出事。 “喂，急救中心吗？我家里有人……” “小枫！”凌天一醒来就发现儿子正如热锅蚂蚁般来回走，同时拿着电话。 “爸，你醒了！”都来不及挂电话，凌枫连忙扑上来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还有，你到底是我什么时候的爸？” “啥？你说啥？”凌天懵逼。 “我跟你说，虽然血缘上咱俩有关系，可亲情这种东西不是光生了就有的，我跟你都没相处过，你要当我爸，我不一定接受哦！” “什么跟什么……”凌天继续懵逼，然而低头的他却瞄见凌枫丢在床上的手机居然还保持通话，顿时大惊，连忙抓起来。 “先生，请问你们家出什么事了吗？”声音很柔很甜，但是一听就知道发声程序。 “哦，不好意思！”凌天迅速应变：“我刚才晕倒了，儿子一着急就打了电话，现在没什么事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仔细回想片刻，没发现什么漏洞，凌天这才安心。 作为曾经帮助首家ai上线的法务负责人，凌天对这些智能程序有不少的了解。 所有接触到的信息，这些程序都会集中汇总，然后定期删除，但其实这就是对外的说法，小公司或许因为硬件成本问题不得不定期维护、清空，但是作为致力于打造大数据库的巨鳄来说，任何一条信息在事后都有可能被找出、复原出来。 幸好刚才没有什么关于梦世界的讨论…… “什么现在、过去的爸！”凌天斥道：“我就是你嫌了这么多年的爸！” “那你怎么年轻了？”凌枫指着老爸肚子，疑惑道：“还有八块腹肌！” “全是这些果子的功劳！” 说着，凌天把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儿子。 凌枫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爸这些年虽然过得颓废，但也不是个精神失常的人，再加上那八块腹肌…… 凌枫准备用最简单的方法验证刚听到的一切。 拿起香蕉，撕了皮就吃。 为何选香蕉？只能说眼缘了，谁让就这一种水果呢！ “别说，味道还挺不错的！” “你……”凌天都没想到儿子这么果决：“算了，吃完你就知道了！” “我只吃了没开花、没结果的根茎就有了八块腹肌，你吃一整个果子效果肯定更不一般！” 凌枫刚把果肉吃干净，腹部就涌出一股凉意，凉意渐增，涌向全身，由内及外，浑身骨骼、肌肉像是被冰水浸了一遍。 “卧……卧……卧槽！” 千言万语难道尽，一句“卧槽”表真心！ “你手里是什么？”凌天震惊了。 只见凌枫手里赫然有着一把枪！ 金色沙鹰！ 刚才二人都没注意，被吃完果肉后，香蕉皮自动收缩、蠕动，成了一把金色沙鹰。 “果然是神物啊！果肉能吃，剩下的也不浪费，太环保了！”凌天接过枪仔细打量，啧啧赞道。 “黄金沙鹰？”凌枫脑洞瞬间飘远，琢磨道：“这难道是个无限流？会不会子弹也是无限的？” 脑海中刚有这个念头，手里的沙鹰又蠕动了片刻，弹夹就彻底和握把融合，咔哒一声，像是子弹上膛。 “不会吧？还能随意变化？”凌枫乐了：“变成剑看看！” 然后，金色沙鹰开始蠕动，片刻后成了一把三尺青峰，闪着土豪金光。 “再变刀！” 土豪金色的刀。 “匕首！” 土豪金色的匕首。 …… “如意香蕉皮？”惊喜中的凌天忙道：“给我玩玩！” “变成重狙我看看！”凌天手里的金色棍子一动不动。 “咋回事？”凌天愣了：“变刀我看看！” 混子还是一动不动。 “这……这是认主了吧？”凌枫一把抢过来，爱不释手。 “哈哈，不错！不错！就是颜色不好，我是这么不低调的人吗？”凌枫乐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傻子。 “换成幻夜黑……” 最终，香蕉皮成了凌枫右手上的黑色手镯。 望着镜子里匀称修长的身躯以及完美腹肌，凌枫明白，一种叫做奇遇的东西让他和他爸遇上了。 紧接着他又剥开了豆角，得到五颗翠绿的豆子，吃完之后明显感到双手双脚和脑门有一阵胀痛感。 余下的豆荚却自动合起并且延长、软化，形成一条青黑色的腰带，头尾弯成搭扣，系上搭扣，除了凌枫谁也解不开。 “按照刚才的尿性，这茄子搞不好能是把刀，就是吃的时候得用吸管。” 凌天用儿子说的办法，用吸管把茄子里面的肉全吸了出来。 没花多大力气，毕竟不是真正的茄子，神物有灵，在应对时似乎冥冥中在配合着得到他们的人。 果然，吃掉里面的肉后，剩下的皮开始变大、变长，最后成了一把紫色的刀。 长、窄，造型很像唐刀。 “没有刀鞘？”凌天无语，想的却是：“那不是谁都能用？” 显然凌天被儿子的专属宝贝刺激到了。 换上了豆荚腰带的凌枫正在摸索隐藏功能，听见老爸的话，忙走过来：“给我看看！” 凌天把刀一丢，凌枫顺势接住，然后倒地。 “……！”凌枫被压的两眼外凸，话都说不出来。 “儿子！”凌天大惊，连忙上去抓起刀。 凌枫这才脱险。 身上倒没什么伤，喘了几口气恢复过来，可凌枫能保证，如果不是刚吃了两件灵物，估计这一下就要成肉泥。 “天啊！地板都裂了！”凌天算明白自己刚才有多孟浪了。 儿子要是没接住，说不定会穿透地面坠向下层…… “这他娘怎么有点雷神之锤的感觉！”凌天心头火热，却露出嫌弃表情，典型口嫌体正直。 凌枫起身的时候，正好一手搭在腰带上，一手撑地碰到了木板碎片，然后脑子里刚有要扫掉碎片、让碎片消失的念头，于是，碎片就消失了。 “不会吧……”凌枫又乐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空间装备？” 这么想着，脑中遂浮出把木板碎片取出的念头，于是碎片瞬间出现在空闲的那只手上。 几次尝试之后，凌枫确认，这就是一件传说中的空间装备！ “爸，咱发了！”凌枫喜道：“过不下去，当小偷都能偷成大户啊！” “瞧你那点出息！”凌天笑骂道。 “至于这葫芦……” 葫芦这东西，在国内传统玄幻里可真是大名鼎鼎，有着一切的可能。 “爸，切开葫芦头，看看里面是什么！”凌枫把葫芦递给父亲。 凌天接过葫芦，抓起紫色的刀，将刃口对准葫芦头，开玩笑道：“你说会不会蹦出个葫芦娃来？” “现在蝴蝶妹妹更吃香！”凌枫给了他个白眼。 刀刃切掉葫芦头，凌天眯着眼朝葫芦内部瞅了瞅，只见一片氤氲，似有云气翻滚，晃了晃，听不见一丝声响。 “这怎么吃……” 话未说完，只见葫芦口处喷涌出炫丽的云雾，飞快将父子二人笼罩。 “这……” 凌天下意识抓紧刀，这些天探索梦世界的经历让他养成了难得的危机意识。 “小枫！” 凌天想伸手抓住尚在发呆的儿子，然而云雾却在此刻收缩，速度极快，片刻间就已收缩成一个光点，继而消失不见。 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凌天父子和那个葫芦。 原地，土豆和番茄似乎轻微晃了晃，继而便一动不动。 房间安静了下来。 第九章 天启六年 天启六年七月，应天府。 偏僻的巷口探出一颗只长了寸发的脑袋，一脸懵逼的凌枫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手里攥着一张满是污垢的残破黄纸，看过不少仿古籍的凌枫对繁体字不算陌生，黄纸上的内容大致是一篇告示，右下角有残缺的印章，以及时间和地点。 “天启六年七月……应天府……” “如果不是一个玩笑……”懵逼中的凌枫望着远处古朴的建筑和街上的人群，心中苦笑：“应该没人开得起这么奢华的玩笑。” 凌枫在茶馆打工的时候，大堂里的屏幕放过一些古装剧，里面的场景看上去比眼前更真实，但那些全都是ai模拟出来的场景。 正因以假乱真，所以新时代里已极少有导演会搭建实物场景，更别提如此大规模的影视城了。 巷子外，有脚步声传来，凌枫连忙躲进阴影。 稍微冷静下来的凌枫感受到了身上的燥热，七月流火，虽是小冰河时期，烈日当头还是让全身裹着大衣的凌枫燥热难耐。 迅速脱下大衣和裤子，想想凌枫又脱了鞋，一起放进空间腰带。 “还好得了神装，不然跑到晚明，铁定活不过一集……” 只穿了保暖内衣的凌枫远观风格古朴的路人，沉默片刻后将手镯变成剪刀，沿着上衣正中剪开，左右一搭，用腰带系好，再将长袖剪成短袖、长裤剪成短裤，用剪下的衣料做了个粗糙的头巾裹住寸发，又在衣服上故意剪了几个破洞，接着在墙上蹭灰，弄脏衣服，伸手抓了几把灰涂抹脖子和脸，光脚踩了踩烂泥。 晚明多流民，前些年应天府这样的大城还会花力气整顿，如今年景愈差，官府早已麻木。 街上路人不少，没人会留意多出来的一个脏乞丐，佝偻着身子，行走在路边的凌枫一边观察一边思考。 “想不到那葫芦威力这么大，那些云雾到底是什么？我现在是在葫芦里吗？” “一沙一世界，难道那些光点每一个都是一个世界？” “老爸肯定也一起穿越了，如果是随即传送，想找到就不容易了……” 咕咕咕…… 走了一条街，凌枫突然感到腹中饥饿，这饥饿感来得突然而猛烈，伴随着腹中绞痛。 “怎么回事？”凌枫大惊：“就算再饿也不可能这么痛，而且我的身体应该得到强化了才对，不说辟谷不食，也没道理……” “好饿！”腹痛打断了凌枫的思考，双眼如饿狼般绿油油。 路边食肆传来食物的香味，引诱着凌枫一步步走过去。 “臭乞丐，死一边去！”门口自有店里的伙计恶狠狠赶人。 凌枫抬头，绿油油的双眼盯着身材瘦弱的伙计。 “看什么看，再看腿给你打断！”这该死的年景里，伙计见多了饥饿的流民，这种恨不得吃人的眼神吓不到他。 凌枫极力克制着进食的渴望，眼看又有一个伙计过来，缓缓转身离去。 “呸！”伙计朝着凌枫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身招待客人去了。 “不行，饿得受不了了！”从未体会过的饥饿感让凌枫双手抱腹。 “该死，连赚钱的时间都不给我！” “完了，再这样下去弄不好我要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者！” 人在极端饥饿下，底线会降低…… 手镯像流动的液体，变成细长的线，趁着店家转身之际扎进馒头里，在看不见的馒头内部，前端尖刺向四方分裂，牢牢的钉住这个馒头，细线骤然回缩，馒头随即落入凌枫右手，左手则一直搭在腰带上，到手瞬间，馒头就进了空间腰带。 这大概是史上第一个被两件神物临幸的馒头吧…… 刚开始动作还有些生涩，有几个馒头中途脱落掉在地上，凌枫也不捡，立马快步走开。 一个摊位只试一次，薅羊毛绝不盯着一只羊薅！ 后来，技术越来越娴熟，人在饥饿的压力下，潜力源源不断迸发出来。 “都是可怜人，明天有了钱，我会还回来的。” 走完一条街，凌枫就找一个阴暗的角落，异乎寻常的消化能力让他一口就能吞下一个大馒头。 不知走了几条街，只吃馒头的凌枫终于不再感到饥饿。 也不知是吃饱后的错觉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空气，凌枫感觉浑身上下状态极好，脚步更轻盈，似乎力气也变大一些。 “刚才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几条街的人全在说普通话？响应国家号召？” “一句南京方言都听不到，这可是应天府啊！” “还有，你个卖菜的、打渔的一口字正腔圆播音腔是什么鬼？我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啊！” “旁听生是旁听生，可上的也不是假大学啊！” “大明官话没记错的话是朱重八老家安徽凤阳地区的方言吧！你们身为大明子民，不说官话，反倒去说眼下是沦陷区的辽东方言，你们一个个是要上天吗？” 怨念重重的凌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根本不是正统的十七世纪大明王朝，搞不好是某个文学艺术作品里的剧情世界，还是建国后的作品…… “要死了！”凌枫无奈：“千万得是个考据严谨的作者啊！不然学到的历史知识一点情报价值都没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应天府衙门接到了许多报案，无一例外全是家中失窃，至于路边食肆有食物遗失这种小事还闹不到衙门里来。 凌枫有试过去打工，这个十七世纪的古代社会虽然没有机器和人抢饭碗，凌枫强化的体力也远远超过面黄肌瘦的流民，但供大于求的劳务市场导致用工成本极低。无论什么工作都满足不了凌枫的食物需求，甚至花掉的劳力根本无法通过赚来的薪酬补足，纯粹就是亏本买卖。 无奈之下，凌枫只好选择了“劫富济贫”这条路…… 该死的生活硬生生谋杀了一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同学！ “要吃饭咯，打工又不行，总不能饿死吧？” 日常三省己身后，凌枫抓起一只肥鸡一口吞下…… 半个月来，吃掉的食物数以吨计，凌枫的体型没有半分变化，只是速度、力量、弹跳力、柔韧性、肌肉反应能力等各项身体数据迅速提高。 这也是这么多天里凌枫没有被高门大院里的护院抓住的凭仗。 吃完大量肉食后，凌枫开始给附近棚户区里的小孩偷偷分发馒头，每次都在确认窝棚内只有小孩一人时才会迅速将馒头丢进去，再迅速离开，绝不拖泥带水。 哪怕经过的路边就有一个快要饿死的孩童晕倒在地，凌枫也绝不会停下脚步。 凌枫不是圣母，为了食物走上“劫富济贫”这条路，在有余力时并不介意偷偷帮真正的苦命人一把，也算为自己的行为求一份心安。 但他也不是白痴，十七世纪的贫民窟里，生存环境太恶劣了，食物在这里是和鲜血挂钩的，过度的好心只会加速被帮助对象的死亡，也会让自己陷入不可预测的危险里。 在这种环境下生存过一阵子的孩子也懂得自我保护，所有拿到凌枫馒头的孩子要么迅速吃进肚子，要么留下一半给晚上归来的父母，绝不会到处宣扬。 凌枫的善行就在这种不为人所知的状态下持续着。 这些天的“侠盗”生涯让凌枫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不同，那些护院身上都是有功夫的，很像武侠作品里描述的功夫。 凌枫悄无声息的爬上一处常来的屋顶，趴在青瓦上远望。 院子里，领头的护院正在耍着一套拳法，拳风呼啸，气势十足。 凌枫的记忆力没有得到强化，但注意力更容易集中，观察也更敏锐，之前偷看过几次，加上这次，凌枫已将拳路记牢。 分不出好坏，只是想学些套路，身体强化后，没有路数，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凌枫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这是哪个剧情世界，自然也不敢乱走，目前只有城市里才能满足他对食物的需求，小冰河时期的大明，灾荒处处，除非肆无忌惮大量收集食物，否则根本无法支撑凌枫的远行。 再者，他也不知道父亲在哪，压根无处可去，只能一边维持生存，一边收集情报。 食肆、酒楼、客栈，城门外茶寮、驿站，这些武侠世界里的剧情高发地凌枫都去过，至今没有听到熟悉的人名、功法名、兵器名。 只是凌枫课余的时间太少，看过的小说也不多，动漫、影视作品更少，几乎都是他爸在客厅放老片的时候，上下楼梯时接触到的零散信息。 “千万别是哪个扑街写出来的tj作品……” 远处院子里，护院头子打完了拳，开始一一指正手下的错误，凌枫便又悄无声息的离去，换到另外一处房顶学剑法…… 应天府自然也有武馆，但凌枫不是流民，他压根就是个黑户，正规武馆收徒要讲身家清白，再则豪门大院的护院未必就比这些武馆的师傅差。 天色将暗，“学”完功夫的凌枫换上一套家丁服饰，走进一间酒楼。 “上好的山珍席面，承蒙惠顾，一共二两！”掌柜满脸微笑，看着凌枫查验每个食盒。 “可以！”凌枫淡淡点头，脑袋微抬，傲然道：“同样的席面再来三天，我家主人来了客，就好这一口！” “没问题！”掌柜脸上的笑容更盛，亲自上前和伙计一起把食盒装进箩筐。 凌枫付了钱，一根扁担挑起两个装满了食盒的箩筐快步离去。 找了个没人的巷子，凌枫迅速将食盒丢进空间腰带，原地又换了套家丁服，走向下一家酒楼。 第十章 被盯上的食盒 “云锁嫩黄烟柳细，风吹红蒂雪梅残……” “好诗，好诗啊！”穿着皂衣的男子一脸谄媚：“师傅果真是才高八……八……八层楼啊！” 刘春回头白了他一眼，指着秀桌上的小笺道：“是上面写的诗。” “那师傅也是有学问的人，我就只能数清有几个字，要是字写长了点，数目都数不清了。” 没去管不经意间发现的“深闺怨妇”，刘春仔细检查了闺房，没有发现多少线索。 “上屋顶！” 屋顶上有明显的印记，南方雨水足，青砖黛瓦上难免生藓，只要踩了，再高明的飞贼也无法全部还原。 “和之前几起案子一样，手法这么粗糙，房间里却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掀一片瓦，够伸一只手，拿走一百两现银，怎么做到的？” “玉石古玩不拿，金银首饰不拿，银票也不拿，背着那么多现银不好走吧……” “这贼是打算在应天府安家啊！” 盏茶后，大院中堂，蓄须中年抿了口茶水，问刘春：“刘捕头，案子查的怎么样？” “回李大人的话，这贼是个新手，想是有些不寻常的手段，近来作案多起，屡屡得手，卑职认为此贼绝不会就此罢手。”刘春表态道：“只要他不停手，卑职定能将其捉拿归案。” 中年人不算满意，但应天府衙不是他的地盘，只好说道：“钱我不在乎，偷到我头上来，不废了他手脚，外人怎么看我？” “卑职明白，定全力破案。” 刘春离开李府后去了牙行，大海捞针一般寻找线索。 西北民乱，山东又有兵灾，应天府作为留都，大量流民涌入，其中不乏举家搬迁的豪门大族，这些人来了应天府，免不了置办产业，别说本就手续齐全，就算不齐全，这点小事也难不住他们。 随便一家都是几十上百口人，家丁、护院里个个都有嫌疑。 只找了两家牙行，刘春就停下了愚蠢的行为。 “前前后后上千两现银，这么多银子，花哪去了？” “师傅，时候不早了，您看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吃饭？”徒弟满脸渴望盯着他，左右食肆里的饭菜香气勾的他不停咽口水。 “你小子又要蹭我饭？”刘春没好气道：“别人带徒弟，都是徒弟上赶着孝敬师傅，到我这就成师傅孝敬徒弟了是吧？” “哪……哪能……”徒弟搓着双手，尴尬道：“我家人多，吃不饱……” “师傅您等着，等发俸了一定请您吃顿好的！” 刘春没把这句听了无数遍的话当真，他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光薪俸就够吃饱，身为应天府衙捕头，每日油水比月俸还多，不缺徒弟这口吃的。 选了家不错的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伙计上了瓜子、茶水后回了柜台，像是犹豫了片刻，朝掌柜说道：“掌柜，我发现了个奇怪的事。” “有人偷吃？”掌柜猛然抬头。 “没有没有！”伙计吓得连连摆手。 “有事快说，正是饭点，客人多！”掌柜又低下头算账，不耐烦道。 “昨天回家，发现邻居家有几个食盒，咱们店里的食盒……” “他家偷了我们店食盒？”掌柜以更快的速度抬头。 “我今天问了后厨，食盒一个没少！”伙计忙道：“我问了邻居，说是巷子里捡到的，咱们酒楼的食盒都是专门定制的，要一钱银子呢！” “用不着也可以退回来，谁家这么阔气……” “十文钱一个收回来，你先垫着，回来柜上支钱。”掌柜又低下了头。 “好勒！”伙计喜滋滋离开。 掌柜开十文钱，他最多出五文，跑一趟顶一天工钱呢！ 不远处的刘春心生疑窦，这一行做久了，什么事都会在脑子里过好几遍，更爱联想。 “伙计！”刘春招手。 摸出一钱散碎银子，笑着对伙计说道：“不止你邻居一家捡到了食盒吧？” 伙计面色一变，笑笑：“客官您这话……” 很有眼力见儿的徒弟取下腰牌，搁在银子边上，冷笑道：“认识字吗？” 伙计面色大变，连忙双手抓住银子，谄媚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别见怪！” 伙计没读过书，除了店里的菜谱，字也不认识几个，但是应天府这些衙门的腰牌，是每个开门做生意的店家必修的功课。 “说说吧！”刘春问道：“你找到了几家，都在什么位置？” “大人果真明察秋毫！”伙计看到腰牌也放下心来，人好歹衙门当差的，看不上他几文钱。 “小的沿着那条巷子走了一遍，发现了三家，借着店里丢了食盒的名义上去问话，都说是捡来的，而且有一家不止捡到了我们店的食盒，说是在别的巷子捡到的。” “我就纳闷了，一般大户人家就算订了席面，食盒也不会乱丢，府上那么多人，食盒再多也浪费不了。身家不丰，偶尔订桌席面的更不会乱丢了，也值一钱银子呢！” 刘春立即取出一副地图，问道：“你发现食盒的人家都在哪？”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刘春记下后，又问道：“最近有谁连续在这家店订过席面？” “每天订席面的都有，大人您知道，咱这家店在整个应天府也算小有名气，尤其擅长山珍……” 刘春皱眉。 伙计察言观色，忙道：“前几天有个王员外府上的家丁连续在店里订了三天最贵的席面，特意没要一道素菜，跟没吃过肉似的……” “哪个王员外？” “静安坊的王员外。” “走！”刘春提起腰刀，立刻起身：“去看看！” “啊？”徒弟满脸不愿：“饭还没吃呢！” “随便带些，路上吃！” “别啊，好不容易来一趟酒楼……” “再啰嗦，回家吃糠去！” 静安坊到底有没有一个姓王的员外，凌枫可不知道，他没有小瞧过十七世纪的刑侦能力，选的全是百家姓靠前的姓氏，这么大的金陵城，哪怕只是一个坊，找到几家姓王的、姓谢的，不要太容易哦！ 凌枫这些天“收入”不少，但也没有锦衣玉食、华服美宅，低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能放纵自己在盗窃之后的欲望。 学校有开犯罪心理学课程，因犯罪所得来得容易，罪犯通常会放纵自己的欲望，一方面缓解犯罪后的紧张情绪和时刻处于被抓风险中的压力，另一方面，犯罪会成瘾的。 钱来得快，走得也快，养成的消费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变，往往会促使罪犯再踏红线。 甭管给自己安上多高尚的名头，找出多少情非得已的理由，盗窃都是一种犯罪行为，而且极易成瘾，尤其是凌枫这种开了挂的。 “除了十两银子备用，所有银子全部换成食物，没吃完之前绝不再动手，好在空间腰带里的东西拿进去什么样，拿出来也是什么样。” 这是凌枫给自己拉的一根线。 住的是一家很偏僻的客栈，二楼最边上的房间，开窗就是一条暗巷，便于深夜的行动。 房间不大，一桌一床，每次耍拳要先把桌子拎上床。 凌枫一般深夜行动，白天偷师学艺，补充食物后就在房间里练武，一招一式严格按照记忆中的套路。 他分不出好坏，更谈不上什么融会贯通、甚至改进，就连学到的招式有没有错误都不清楚。 好在他有神装，每日空闲的时间他会花上一半来锻炼自己控制“如意香蕉皮”的能力。 这大概是一种称得上精神力的东西，凌枫不懂，除了神装外，他也控制不了其他东西。只是按照自己仅知的文学作品里的套路在锻炼控制神装变形的速度，以及在脑海中假设将会面对的危险情形，然后构思该将神装变成什么样子，多加锻炼，争取形成条件反射。 在这之前，凌枫只是个学生，旁听生参加不了大学的军训，这么多年也没碰到过危险的事，见血就更不可能了。 如今身处风雨飘摇的晚明，也不知何时能离开，真到了危急关头，杀人或者是被杀，简单的单选题…… 在完成神装锻炼后，凌枫会在练武的时候加上一些变化。 比如在拳法近身的招式里突然张开手，然后手里多出一把匕首，或者在轻盈的剑法里突然来上一招力劈华山般的刀法，又或者在拉开距离后变出沙鹰，再扣动扳机…… 凭着神装无坚不摧又诡异莫测的特性，只要这个剧情世界不出现超自然力量，也不陷入战场环境，自保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练完拳，又到了进食的时候。 昨天开始，凌枫就发现鸡鸭鱼猪等常见肉食必须要吃上极多才能满足他的食欲，像是之前的馒头。 然后是牛羊肉，效果也逐渐下降，眼下只有老虎肉、熊肉、鹿肉、鱼翅、燕窝、鲍鱼等大型猛兽或者大补之物才能用不多的量满足食欲。 肚子里消化的不是食物，而是食物中的能量，然后将这些能量用来强化自身。 这个能力很有前景！ “幸好出生地是应天府，不然换了小城市，哪能这么容易买到山珍海味。” 凌枫进食完会出门一趟，然后趁着夜色把食盒丢弃。 空间腰带多么高大上的东西，用来装垃圾，老天爷会看不下去的。 凌枫目前没有类似精神力或神识的能力，没办法查清空间腰带里到底有多大的空间，只能及时处理垃圾，否则真到了要紧时候却发现内存不足，岂不亏大了？ 第十一章 蛟龙？ 推开房门，走廊的尽头有扇窗，窗下站着据说是六七岁的小女孩，孩子面黄肌瘦，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高不足一米，惦着脚，手搭窗台上看远处的夜空，大眼明亮有神。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和木床不堪重负的悲鸣…… 没多久，门被推开，一身臭汗的男人系好腰带，吐了口痰，骂骂咧咧：“妈的，死鱼一样，还要五十文！” 男人下楼，没过多久，又有一个衣着脏乱、浑身汗臭的男人火急火燎跑上来。 门关上后，木床又开始悲鸣。 死党张凡最大的梦想就是去一次真人的粉红场所，不是单纯的青春期躁动，用他的话来说，人活一辈子如果连上帝赋予的最基本权利都不使用一次，还能算活着吗？ 每当死党聊这些的时候，凌枫脸上是嫌弃的，但却从不阻止，所以对现实世界里的这一行也算小有了解。 机器人制造业随着ai的普及得到长足发展，特殊用品行业也紧跟时代潮流，现实世界里大部分男人都会有一个，比如凌枫他爸，家里那个曾经算最高档，现在沦为中档。死党张凡用存了很多年的零花钱、压岁钱买了个低档经济型，每天当宝一样。 全部由机器人组成的店在粉色行业里只能算中低端，高端的店里有真人，当然这些真人的长相、身材…… 有真人给你碰还在乎什么身材长相？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怎么可能做这行？都去当明…… 凌枫隔壁这个，就是那种在现实世界里绝对不可能从事这行的人，甚至当你看到她的第一眼，出尘的气质绝对不会让人把她和这一行联系在一起。 “源儿！” 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隔壁的女人推开门，把孩子喊进屋。 骤然看见凌枫，女人愣了一下，连忙拉紧衣服，微微屈身。 “源儿，快回来！”女人加快动作，领着孩子回了房间。 ……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早已穿戴整齐的凌枫推开窗，将洗漱后的废水直接倒进暗巷，右侧的窗户，支出的木杆上两床床单被清晨的微风拂动，有淡淡的皂角香传来。 挺有美感的一幕，只是一想到这些床单沾染过的臭味，美感就荡然无存了。 隔壁的女人正好探出身子倒水，视线和凌枫交汇，晨光洒在精致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随风而动，像舞动的精灵…… 女人微微颔首，离开窗台，顺带关上了窗户。 “这该死的世道！”这是凌枫第一次对晚明的世道心生怨愤。 男人思想上的成熟，果真是离不开女人。 离开客栈，凌枫这次选了靠近北门的一处酒楼，没有订餐，只随意点了两个小菜，一壶茶，默默坐在角落，听来往客人天南海北胡吹。 凌枫特别羡慕曾经看过的一本无限流小说的主角，每次穿越都在主要剧情人物附近，还都是那种大名鼎鼎，只要听一个名字就能判断出所属世界的人物。 凌枫就没这么好命，大半个月，足迹遍布过半应天府，除了知道大家都说普通话外，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 好在今天似乎转了运。 “听说了吗？”一句标准的开场白，把周围几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江浦县令上奏，说是长江上出现了妖物！” “就是那个给九千岁修了十几座生祠的江浦县令？”说这话的人故意压低了声音，若不是耳力得到了强化，远处的凌枫压根听不见。 “可不，说是长江上出现了蛟龙……” “卧槽！”凌枫吓得把茶水全喷了出来。 “京里派了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许大人和千户陆文昭陆大人一起来江浦捉拿妖物。” “这不是瞎扯淡嘛！”一个老书生模样的人嗤笑道：“世间怎可能有蛟龙！不过是借机到地方敛财！” “慎言！慎言啊！”其他人连忙劝道。 比起刚才的蛟龙，许显纯这个人名给凌枫的触动几乎为零，这人是“五彪”之一，魏忠贤的走狗，青史留名的那种，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只能说明这个剧情世界的作者还没烂到家，没有胡编乱造一个。 至于千户陆文昭，凌枫表示一点印象也没有，北镇抚司好几个千户，除了专研晚明史的学者，谁会去记这些小角色。 凌枫对蛟龙很在意，尽管他也认为这只是地方官媚上的伎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世界如果真的水很深，堂堂蛟龙，哪怕不是最顶尖的大佬，也绝对是一流的存在，去凑个热闹，很有可能发现其他线索。 “伙计，你们店里有没有现成的燕翅鲍？鹿茸、熊掌也行，多少我都要，给我包好，我赶时间！” 江浦离应天府城不远，但来回也要花不少时间，又是个县城，提前做好准备，省得到时出现意外。 伙计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大喜过望：“有有有，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 这家酒楼离凌枫住的地方隔了大半个城，又临近城门口，流动人口很多，就算一次性采购大量珍贵食物，被顺藤摸瓜的可能不大。 出城门的时候守卫没怎么检查，倒是旁边的入口查的仔细，好在是晚明，一块散碎银子就能搞定。 江浦县在长江北边，江边有专门的渡船，花了大半时辰，凌枫上岸进了县城，直奔县衙去。 还没接近县衙，凌枫就看到一队飞鱼服将大门封死。 低着头，若无其事走过，寻了一处小楼，悄无声息的爬上屋顶，将手镯变成单筒望远镜，观察远处县衙后院的动静。 日常吃喝后，江浦县令命人抬上来一个巨大的笼子，用红布蒙住，能听到阵阵嘶吼传出。 “许大人请看！”江浦县令一脸谄媚：“这便是那在长江作乱的恶蛟了！” 下人们畏畏缩缩上前，远远用长棍掀开红布，只见精钢打制的笼子里有着一条长达丈许的大蜥蜴，四肢粗壮，尖尖的脑袋上长得一双恶目，浑身都是漆黑的鳞皮。 “原来是科莫多巨蜥，也算稀罕物了！”远处的凌枫有些失望，同时也松了口气。 新手世界上来就玄幻侧，压力很大的！ 魏忠贤自打接到江浦县令的奏章后就没太当回事，这次把五彪之一的许显纯派出来只是借着这厮提供的名头来南方办事，私下处死某个东林党要员。 倒是没想到江浦县令还来了个惊喜，许显纯是武进士出身，书读过不少，民间谣传的那种蛇身鹰爪、头上长角的蛟龙他从没指望过。 眼前这只大蜥蜴，看着十分凶恶，运回京城也是个稀罕玩意儿，不说厂公，就是那只爱木匠活的皇帝也能有点新鲜劲，就不枉跑这一趟了。 “你有心了！”许显纯拍了拍江浦县令的肩膀。 “为厂公做事，应该的，应该的！” 远处的凌枫收了望远镜，略带失望的转身，笑道：“这大蜥蜴是热带动物，小冰河时期的晚明，夏天的长江就是它的生死线了，再往北估计活不了几天……” 胡思乱想时，脚下力度没把握好，踩坏了一片青瓦，声音不大，按说远处的县衙后院听不到。 奈何千户陆文昭心思压根不在恶蛟上，他此次南下还带着真正主人的任务，这事太大，大到自打他听了计划后，整个人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七年前从战场死里逃生后，他就立志换个活法，大丈夫不可无权，否则终将蝼蚁一般受人摆布，命不由己。 这事很大，但自古进身之阶莫不过从龙之功，这是个最好的机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他从听到这个计划后就没打算放弃。 心中装着大事，陆文昭的警觉性大大提高，瓦片破裂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夹杂在恶蛟的低吼声中却格外刺耳。 迅速检查了一遍县衙的房顶，随即远眺，很快就锁定了有些放松、正在下楼的凌枫。 “贼子哪里跑！”纵身越过院墙，朝凌枫追去。 凌枫正背着身，声音传来的时候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就偷窥了一下嘛，怎么就成贼了？ 直到陆文昭跃上后方一处屋顶朝他奔来，凌枫这才反应过来。 “卧槽，这人有病吧？又没偷你家钱！” 调侃归调侃，不跑是不行的，别说他本来就不是好人，就算清清白白，锦衣卫会跟你讲道理吗？ 危急时刻，凌枫下意识发挥出身体的全部力量，直接踏碎房顶，借着反冲力远远跳到对面一间楼的房顶。 跟绿巨人似，用十分野蛮的方式前进。 后方追着的陆文昭大惊失色，自古轻功讲的就是灵动轻盈，不说踏雪无痕，至少也得练的身轻如燕才算出师。 眼前这算怎么回事？ 这贼子动作如此粗暴偏生速度还不慢，开始陆文昭以为这人练的是外家功夫，但仔细看看根本就毫无章法。 不会武功？那就是光靠身子骨的力量？ “这……”陆文昭追了片刻，下意识没想追下去。 凌枫跳下屋顶，一眨眼，就跑没了影。 “如此根骨，真是良才美玉啊！”陆文昭可没有收徒的打算，他只是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目标。 那件大事总要有人去做，在京城附近找人自然没有在千里之外的南方找人好。 离得这么远，哪怕事发，一来一回的调查时间最少也要一个月，有一个月的时间缓冲…… 天，早变了！ 第十二章 不一样的朱由检 凌枫对陆文昭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关键的剧情人物。 来回整个白天，回到客栈的凌枫又开始了进食。 许是食物的香味太勾人，凌枫听见门口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推开门，小女孩慌忙后退，脚一歪，跌坐在地。 凌枫歉意一笑，问道：“你是叫源儿吗？” 小女孩点头。 “吃饭了吗？” 小女孩摇头。 “喏，给你！”凌枫递过去一个馒头。 小女孩盯着馒头看了片刻，还是摇头：“娘不让我拿别人的东西。” 凌枫笑笑，收回了馒头。 回屋后看着吃了大半的食盒，有了主意，拿起筷子又把每盘菜吃到只剩最后一点，拎着食盒又走出房间。 “源儿帮哥哥一个忙好吗？”凌枫微笑道：“帮我把食盒扔了，这个馒头就是你的。” 说完不理小女孩的反应，直接把食盒放在门边，馒头搁在食盒上面。 走过木床又开始悲鸣的隔壁，下楼出门，去附近的贫民窟充当热心大哥哥…… 算着点回来后，隔壁没了声响，女孩回了屋，门口也没看见食盒和馒头。 “娘，隔壁的大哥哥让源儿去丢残食，还奖励了我一个馒头。” 隔壁的房间里，一身疲惫的女人看着精美的食盒皱起了眉头。 等到女儿打开食盒后，发现每个盘子上就只剩了两三片肉和一些油汤…… 女人看到食盒想的是立刻还回去，可看见里面真的是一些残食后又犹豫了。 如果只是自己多想，把装着残食的盒子还回去，岂不是要人家把丢弃的垃圾收回去？ 太失礼了！ 迎着女儿渴望的目光，女人心疼，强忍笑道：“源儿吃完，记得去把食盒丢了。” “源儿不吃，娘你吃！”小女孩努力将食盒和馒头举高。 女人双眸被雾气掩盖，笑着说：“源儿和娘一起吃！” 隔壁，凌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后每日，早中晚三顿，凌枫都会把食盒放在门口，食盒上放着一个馒头，形成习惯的小女孩每次都会开开心心的拎起食盒回屋，然后再去楼下丢弃食盒。 渐渐的，小女孩枯黄的脸上有了些许气色。 这一日，隔壁的女人敲了凌枫的房门，她不傻，如果偶尔为之也就罢了，接连几日每日如此，她不得不多想。 “公子以后别让我女儿去丢残食了！” 凌枫没有尴尬或者不好意思，而是直视着她，指着走廊尽头的窗户，真诚道：“若姑娘不愿，以后我就把食盒丢在楼下巷子。” 女人知道，女儿每天都会在窗户边站上许久，丢在楼下和丢在门口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外人在何处丢残食？ 沉默片刻，女人躬身，道：“多谢公子！” 凌枫错开身子，很平静的说道：“那些只是我吃剩下的，用不着谢。” 转身，关上门后的凌枫再一次怨恨这该死的世道。 接到师兄陆文昭的传信后，一同下南方的丁白缨带着丁翀在应天府寻找着那位“良才美玉”。 六部、三法司、二十四衙门，各州、道、府处处都有自己人，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潜龙在渊的信王，不一样的朱由检，在这方剧情世界里有着惊人的潜势力。 拿着明公的牌子，丁白缨很快就在码头上查到了凌枫的踪迹，然后顺着渡船查到了金陵城。 “翀儿，去联系咱们的人，师兄说这人天生神力、根骨极佳，但身上穿着普通，应该不是江湖中人。” 各门各派若是遇到了这般良才，哪有不拉拢、善待的。 “带上画像，把重点放在市井之中，这人年纪不大，难掩锋芒，不难找！” “是，师傅！”女扮男装的丁翀背着刀盾走了。 陆文昭在锦衣卫这么多年，一心向上爬，业务能力也不差，虽然只有背影，但是凌枫那粗暴的跳跃，给他的印象很深。 丁白缨是戚家刀后人，当年戚家军就是在南方发迹，从此征战天下，打下赫赫战功。她这回南下未尝没有瞻仰先辈英姿的心思。 可惜抗倭大本营、当年的六省总督牙府设在杭州城，这金陵城也就只有被几十个真倭打到城门外的旧事，还是极其不光彩的旧事。 “师傅，咱们这几天都快跑遍全城的酒楼了，您到底在找什么？”徒弟很不耐烦，人都跑瘦了几斤：“咱不是查失窃案吗？为什么专往酒楼跑？” 刘春恨铁不成钢，训道：“我问你，你偷了上千两银子后会做什么？” “当然是远走他乡，买房置地娶媳妇啦！”徒弟理所当然道。 刘春嘴角抽搐，一脸无语：“没出息！所以你小子练不成人家这种高明手段！” “那师傅您说还能干嘛？” “人总有欲望，色欲、食欲、贪欲……”刘春摆出教徒弟的姿态，为其分析道：“城里最好的几家青楼，传来的消息里没有发现近期有大肆挥霍的客人，如果这人好色，手里又有钱，自然会去最好的青楼。” “再说贪欲，这人手段高明，却没有肆无忌惮作案，自李府后，接连几日没有新的报案。” “然后是食欲，不要古玩珠宝，只拿现银，为的必是容易花销出去，不好色，必然就好酒食……” 可怜古代娱乐活动太少，不是吃就是睡，再高级一点的玩法不是光花钱就行，得花时间精力，更要身份地位去养，这些高端玩家个个都不是缺钱的主儿。 “那万一他就是为了养外宅呢？”徒弟反驳道。 “臭小子，抬杠的时候就这么机灵，要你踏踏实实查案比杀了你还难！”刘春气道：“跟你说了多少遍？查案没有什么捷径，就得踏踏实实一条条线索排查过去。” 这贼要不是因为缺钱，只是想玩刺激的大少爷，刘春也只能认了。 “食盒这条线索就很有收获！”刘春接着教徒弟：“之前那酒楼伙计说得对，食盒多少值几个钱，没道理随手丢了，我们查过后，发现捡到食盒的人遍布大半座城，跟着食盒找上酒楼，都发现有穿着家丁服饰的人前来订餐，每次都是大席面，全是好菜……” “难怪师傅你昨天让人去把失窃人家的家丁服收集起来，就是要去那些酒楼让他们辨认？” “总算没有蠢到家！”刘春没好气道：“这贼也算机灵，知道连日在酒楼大吃大喝免不了被掌柜、伙计记住容貌，所以想出冒充家丁订餐的主意。” “只是他穿的家丁府定然是作案时随手拿的，不可能特意去裁缝铺改，就算每家酒楼都换不同的衣服，我们全带去让掌柜辨认，照样可以确认他行窃的目的。” “没错，都是大户人家，衣服上都绣着姓氏，那贼也不可能穿着王家的衣服报谢家的名，随便报个坊瞒得住掌柜瞒不住我们！” 徒弟想起那天好好一顿大餐没吃成，被忽悠的跑去静安坊找什么王员外。 娘希匹，金陵城里到处是王员外、谢员外好吧！ 丁白缨不是有意去听，只是师徒二人嗓门不小，她功夫又高，走在后面也听得清楚。 她没有听人聊天的癖好，走到街口，特意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选了一家档次不高不低的食肆，点了几个小菜，江湖中人食量大，不可能像普通人家一日两顿。 吃着饭，却没想刘春二人居然也来了这家食肆。 “掌柜的，前日你说有人连续三日在你这订了最好的席面，你来看看，那人穿的衣服是不是这里面的其中一件！” 掌柜见是府衙的捕快，不敢怠慢，忙过来辨认。 片刻后，从一堆衣服里挑出了一件，说道：“回大人的话，是这一件！” “可以确定了，这贼偷盗后就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刘春说道。 “这贼的胃口也太大了吧……”徒弟震惊了：“就咱们跑过的这些店，前前后后都花了五百多两了，食物堆一起，够装十几车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下？” “贼，肯定是一个人，至于食物，倒不一定是被他一个人吃了……”到这，刘春也想不通了。 劫富济贫的义贼，这么多年的公门生涯里，刘春不是没遇到过，可没见过买山珍海味去赈灾的，就算再不通实务的大少爷、二世祖也干不出“何不食肉糜”的事吧？ “难道这些肉食不是给人吃的？”刘春想起这贼诡异莫测的手段，脑洞开始收不住：“现场没有动物的爪印、没有蛇类爬行的痕迹，难不成真有鬼怪妖物？” 刘春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大，奈何丁白缨离他不远，本不在意的她产生了好奇，仔细看了看刘春身上的皂衣，沉思道：“应天府衙……” 那件大事不止她师兄陆文昭参与谋划，作为明公身旁的近臣，丁白缨和主公在一起的时间比师兄多。 那等改天换地的大事，自是手法越诡异越好，难得遇到，希望再小，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等到晚间和丁翀汇合后，丁白缨立刻让她去找应天府衙的自己人，把刘春负责的这几起失窃案的案卷拿了过来 第十三章 自以为是 “房里没有其他痕迹，屋顶只掀开一片瓦，几十上百两的现银不翼而飞，可能吗？” 丁白缨拿到案卷后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叫刘春的捕快能力怎么样？” “听衙门里的人说这人破案能力一流，很多大案要案都是他破的，我们在应天府衙的人也很佩服他。”丁翀回道。 “这样啊……”丁白缨虽是江湖中人，但身为信王潜势力中的要员，逻辑思维不差。 刘春既不是庸人，那么有能力瞒过他的人物多半不会对这百两银子下手，更没道理为了小钱多次作案，大可一次得手千两再远遁千里。 “盯住这个刘春，有发现随时通报！”丁白缨下令道。 “是，师傅！” 这一日，食物告罄的凌枫又出门行动了一次，回来爬窗的时候正好碰到隔壁的女人开窗通风。 手抓着窗台，整个人还吊在外面，凌枫尴尬一笑：“这么晚还没睡啊？” “屋子里有点闷，开窗透透气。”女人鬼使神差回了句。 “哦，那你忙，我先睡了！”说完，脚上微微用力，身子便跃进了窗。 隔天清晨，女人又在晾床单。 “姑娘叫什么？”倒脏水的时候，凌枫突然问了一句。 女人愣了片刻，双眸透着戒备。 凌枫尴尬笑笑，转过头去。 “妾身……公子可唤妾身婉娘。”女人突然回道。 “我叫凌枫，很高兴认识你。” 一个女性朋友也没有，多年没跟女生讲过几句话的凌枫脑中突然浮现小时候在幼儿园，学着老师，一板一眼和桌对面的小女孩交朋友的场景。 婉娘显然没遇到过这样的场景，更没听过这样的话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公子……凌公子……不嫌弃妾身吗？” “同是下九流，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凌枫脸上透着真诚。 婉娘感觉到了这份真诚，心态放松，叹了一声：“都是这该死的世道！” “你知道吗？”凌枫为了找话题，果断卖兄弟：“我的死党，也就是好哥们、好兄弟，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去一次青楼。” “那你呢？”婉娘眼中带着最后的审视。 “我？”凌枫沉默片刻，笑道：“我大概还在期待爱情吧……” “爱情……”婉娘沉默，像是回忆起了自己的遭遇，幽幽道：“这真是个奢侈的东西。” “是啊，在我们那，穷人是没有爱情的……” “师傅，又有一户人家报案，城东，户部的吴大人府上。” “该死，这小贼还真是只挑高门大户出手啊！” 师徒二人讨论着案情，没有注意到同一间房的角落里有个书吏正假装忙于案牍，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成百上千，人手根本忙不过来！”徒弟诉苦道。 “专盯货栈！”刘春拍板道：“酒楼很少收散货，大部分都是在货栈拿货，盯住城里几家专卖野味、补品的货栈，只查最近拿货剧增的酒楼，我就不信他真的这么谨慎，一家常去的店都没有！” “既然是贪吃的贼，对口味的要求必然高，味道好的店不信他再也不光顾！” 凌枫真的很谨慎，他为了寻找有用的情报，每天都要去不同的酒楼、食肆，以金陵城各大城门附近为主，回程时才会在路过的酒楼冒充家丁采购现成的席面，之前连续几天在同一家酒楼订席面的做法，事后反思时已意识到了风险，如今已被舍弃。 再者，每次进食都在完成任务，压根没有享受到吃货的乐趣，对于味道，凌枫表示压根就没尝到什么味道。 从西湖赶回应天府的陆文昭满脸风尘，丁白缨将湿巾递给师兄，问道：“黄大人的亲眷都安排妥当了吗？” “已经派人送去乌镇。”陆文昭擦了脸，肃然道：“就快到反击的时候了！” 信王之所以能建起这么大的潜势力，离不开阉党头号对手东林党的帮助。 东林党前身是浙党，浙省这片本就是他们的老巢，许多被阉党构陷身亡的亲眷、后辈全藏在这一片，就等着改天换地的那一刻。 “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丁白缨说道：“不过我们又另外发现一个很可能更有用的人。” 丁白缨随即把金陵城最近的失窃案叙述了一遍。 陆文昭详细看完案卷，喜上眉梢：“不错！这个人很有用，一定要找到，而且是马上找到！” 陆文昭好歹在北镇抚司干了这么多年，查案子的能力肯定要比丁白缨高，透过案卷他分明能看出这个小贼的能耐。 这种诡异莫测的手段，更适合他们要干的那件大事。 这人要真能驱使鬼怪妖物，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招揽到！ “师兄要回京了吗？” “不错，事情办完，该回去了！”陆文昭是跟着许显纯下江南的，如今明面上的恶蛟已经捉住，私下里魏忠贤的事也办完，关键许显纯不想在南方多待，他一个小小千户，做不了主。 “不过这人事关重大，我得争取多留几日。”陆文昭寻思起来。 第二日，许显纯上门，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的陆文昭，皱了皱眉。 “大……大人！”陆文昭挣扎着爬起，想下跪行礼。 “行了行了，躺着吧！”许显纯摆摆手，问道：“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病了？” “大夫说是水土不服，大概是这几日来回奔波……”陆文昭又爬起身，想跪下，手臂一用力，整个人反倒趴了下去。 “卑职该死，误了大人的事！” 陆文昭很会做人，许显纯看他这副病容，也没怀疑到装病上去。 差事干完了，当然是尽快回去向主子邀功请赏，哪有故意拖延的，这不符合陆文昭一向费力钻营的风格。 “行了，你就留下来养病，本官带人先回京！”许显纯道。 “给大人添麻烦了！”陆文昭脸上带着深深的无奈。 许显纯走后，陆文昭坐起身，对刚进屋的丁白缨说道：“拿明公的牌子，调动我们在应天府所有的力量，马上把这个贼找出来！” “回京之后，我会向明公解释的。” 想装病瞒过许显纯这样的老狐狸，只在脸上抹层粉是不可能的，陆文昭短时间里丧失了行动力。 凌枫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他今天应婉娘的邀请，来隔壁吃饭。 “妾身去厨房做的几样小菜，也不知合不合公子的口味。” 比起凌枫每日吞咽下去的硬菜，桌上几个盘子里装的确实是“小菜”，菜虽小，却很精致。 普普通通的蔬菜、鸡子，却做出了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 这几天，顿顿有肉吃的源儿气色渐好，瘦削的肩膀变得圆润。 好久没吃到娘亲做的菜，源儿狼吞虎咽，比吃肉的时候还开心。 “慢点吃！”婉娘不停给女儿加菜，一只手抚着女儿的背，防止她噎着。 没有说“还有很多”、“以后常吃”这种不现实的话，每日能有一顿白饭，一碟咸菜果腹就已不错了。 凌枫莫名心疼，他的生活虽也艰难，现实世界里甚至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但至少没有饿过肚子。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位如诗如画的温婉女子，柔弱中的刚强，该死的世道把这位本该凭窗抚琴、细听风雨的江南女子拖进了惊涛骇浪中。 婉娘过去必是世家千金，大家闺秀的气质没那么容易培养出来。 所以为了照顾对方这份脆弱的坚强，凌枫自以为是的提了个主意：“为何不去高档的青楼，赚的钱也多……” 瞬间冷场，对面传来的视线变得冰冷。 像是沉默了万年的火山，突然爆发。 婉娘近乎嘶吼道：“我不是娼\妓！” 泪水止不住涌出，精致的脸上是心如死灰般的枯寂。 仅剩的那点尊严，为了女儿能吃口干饭的借口，这一刻被人血淋淋的掀开。 凌枫傻眼，心中满是惊慌。 “坏人！”源儿立马放下碗筷，过来推凌枫，也哭了：“你给我出去，不准欺负娘亲！” “我……”凌枫惊慌，连忙道歉：“对不起！” 也没脸再留下，落荒而逃。 跑回自己的房间，凌枫背顶着房门，听着隔壁传来的哭泣声，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 刘春这几天，明显感到查案的速度加快了很多，一条条需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排查清楚的线索不断朝他涌来。 他也没多想，以为是那些失主在发力，这些人在应天府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像那个李大人一样，钱多钱少无所谓，在乎的是脸面，再则飞贼高来高去、无影无踪，今天能偷钱，明天说不定就会要命。 太没安全感了！ 汇聚而来的线索让刘春否定了之前的推测，这贼真的不在乎口味，压根没有固定去的酒楼。 “为了吃而吃，只要大补之物，不在乎口味……”刘春琢磨道：“该不是在练邪功吧？” 在这个没有技术支持的年代，破案很依赖思路，思路错了南辕北辙，思路对了水到渠成，脑洞不大做不了名捕。 “从各城门口开始，一路延伸……”刘春在地图上虚划，一条条线开始汇聚，渐渐，一个空白的区域出现了。 “这算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第十四章 死了后是不是不用饿肚子？ 每日回程，虽也有意绕路，但是每光顾一家酒楼、食肆就等于给追查他的人提供了一个点，凌枫不知道，他频繁的动作正在一步步压缩自己的生存空间。 这几天，凌枫没心思去注意这些，每日除了雷打不动出门收集情报外，就是在反省自己的错误。 本就是风雨漂泊中的一株草，自己居然还上前踩了一脚…… 门口的食盒已经多到让店小二不得不上门提醒的地步，若不是凌枫当初丢出十两元宝眼都不眨一下，店小二早上来骂人了。 这只是一家小客栈，住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突然来凌枫这么个豪客，掌柜的也知道有问题，一来舍不得钱，二来客栈这行本就如此，江湖好汉们有几个真见得光？ 说出去轻则砸了招牌，重则全家被杀，做这行的掌柜，没人会多事。 看着窗户边的小女孩，凌枫故意收一个食盒叹一声气，奈何等他磨磨蹭蹭收拾干净，也不见小女孩回头。 “源儿！”凌枫不死心，厚着脸皮凑上去，笑嘻嘻道：“哥哥教你识字好不好呀？” 小女孩终于回头，赏了他一个白眼，气嘟嘟道：“坏人，本姑娘识字！” “我……”凌枫语塞，挠了挠头，灵光一闪道：“那哥哥教你算术好不好呀？” “跟哥哥背！”凌枫嬉皮笑脸：“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九九乘法表当然不是新社会的产物，只是别说在十七世纪，就是二十一世纪崇尚快乐学习的大不列颠，一大堆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得靠计算器解决日常找零钱这项“艰难”的工作。 可见将知识垄断在精英阶层的做法有多么愚昧、落后！ “八八六十四，八九七十二，九九八十……八！” “是九九八十一！”源儿转头又给了他个白眼。 “源儿以前学过？” “你已经背两遍了，能记不住吗？”再次来了个白眼。 “好厉害！”凌枫是真受惊了，当年他这么大的时候可做不到读两遍就全记下来。 “那六十二加五十三等于多少？” “一百一十五！”源儿想了想，回答道。 “九十三加八十八呢？” “一百……一百七……”源儿皱眉，好看的眉头凑在一起。 “哥哥来教你心算好不好？”凌枫笑着伸出手，使出了摸头杀。 源儿没躲开，大概是原谅了这个坏人。 凌枫越教越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姑娘之前定然识数，但接触乘法表和心算肯定是第一次。 等到凌枫把现实世界里总结多年的心算技巧挑自己知道的教了一些后…… “五百七十八加四百三十二等于多少？” “一千零一十！” “你是个天才！” 这么小的年纪，第一次接触心算，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掌握，不可思议！ 夜色已深，婉娘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娘亲，大哥……坏人……坏人哥哥教了我算术！”源儿献宝一般抱住娘亲，抬起小脑袋骄傲道：“我会算术啦！” “源……源儿是个天才！”凌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婉娘，只能躲闪她的视线，说道：“这世道越来越乱了，源儿身为女子，有一技之长，至少有口饭吃！” 乱世之中，命如草芥，女子的命运更加凄惨，但如果读书识字再加上能写会算，虽免不了颠沛流离、受人凌辱，可勉力活下去还是做得到的。 技术工种哪里都缺，山寨大王、叛军将领、异族头目，绝不会杀死一个能干活又能暖床的秘书型人才。 凌枫选取的技能，可真算得上煞费苦心。 婉娘也不是个没见识的，体会到凌枫这番苦心后，前些日子的气，消失了。 “多谢凌公子！” “不，不用！”凌枫踟蹰道：“我们……我们算是朋友吧？” “朋友……”婉娘没有轻易回应这个词，领着女儿回了屋。 凌枫怅然，这才发现她是从外面回来的，回想那天自己伤人的话，觉得她大概不愿再让自己看到她不堪的一幕吧。 …… “很好！”刘春又划了一条线，喜道：“离这小贼又近了一步！” “这片区域内的客栈，单人居住的院落，排查的怎么样了？” 那么多食物要吃掉，没个单人空间是不可能的。 “已经排除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徒弟在拓印的简易地图上圈了几个圈。 “很好，今天开始排查这两个坊！” 刘春这里刚划定范围，已经等得着急上火的陆文昭立刻发动人手排查，不只是这两个坊，其他圈定的可疑区域也一同派人去排查。 这一天，凌枫刚从一家酒楼拿到食盒，出门就碰见两个身着劲服、手持兵刃的男子火急火燎进来，也不见他们就坐，径直朝柜台走去。 凌枫只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哪知这两个江湖客嗓门比较大，开口就问掌柜：“最近有没人打扮成家丁模样，经常来订些鹿茸、熊掌，燕翅鲍等物？” 凌枫一惊，若无其事离去。 拐入一处暗巷后，迅速将食物收进空间腰带，又取出一套备用的衣服换上，远远跟在二人身后，他没敢跟近，他知道自己没学过跟踪技巧，对方又是江湖客打扮，只仗着强化后的耳目远远锁定二人。 片刻后，二人又走进了一家酒楼，问的是同样的问题。 只问订餐还能心生侥幸，连打扮成家丁都知道了，凌枫不敢再掩耳盗铃。 “看来是被发现了！” 凌枫倒也果决，立即转身离去，然后朝着记忆中的大医馆和大货栈而去。 酒楼是不敢再去了，谁知道对方就没有埋伏。 人参、鹿茸在医馆、药店可以弄到，熊掌、虎骨，燕翅鲍货栈里也有，消化能力不用再去验证，生的熟的没差别。 既已决定离去，凌枫便不再顾忌，大肆洗劫被盯上的药店、货栈，只是前路茫茫，真不知该往何处去。 “少林武当？晚明时期的有名武侠著作只知道《白发魔女传》和《碧血剑》，可是之前问过的几个江湖人根本就没听过卓一航和华山派……” “连华山派都没有，这是什么鬼武侠世界！讲不讲背景构建？要不要尊重老前辈了？” 带着怨念，凌枫快步走回住的客栈，想着应该和新认识的朋友说声再见，哪怕再见渺茫。 只是等他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骤生一股心悸，戴着手镯的右手微微抬起，到了一个随时能发动的高度。 “真惨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那可是朱霸天，崇仁坊第一恶！” “我看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就是个半掩门的暗娼！” “真的假的？长得那么水灵啊！” “呸，是不是看着心痒痒了？” “哪能啊？都被打成肉酱了！” 凌枫沉默着推开人群，一进客栈就看见掌柜还有伙计正领着两个麻衣汉子，扛着两卷烂草席下楼，漆黑的草席渗出鲜红的血。 掌柜一边下楼一边叹气，连道倒霉，气不打一处来，指使伙计拿着拖把擦洗沿途的血迹。 “洗干净地就上楼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去烧掉，再去请个大和尚过来念一天经！”掌柜不敢埋怨朱霸天，只能自认倒霉：“真他娘晦气！” 沉默中的凌枫走到掌柜面前，吓了他一跳，刚想骂人，瞧见是哪位出手阔绰的豪客，忙又堆起笑脸：“客官您回来了，真是不巧，您隔壁的房间出了点事！” “这样，给您换到天字号上房，不加钱！”掌柜也是个有魄力的人，更重要的是笃定凌枫出手豪爽，最后铁定不会让他吃亏。 只是他错了。 凌枫伸手，赶苍蝇一般把人拨到一边。 大力袭来，掌柜跌倒在地。 “把人放下！”凌枫平静道。 “这位爷，人死了，得送去义庄，留在这里不吉利！”两个麻衣汉子显是个没眼力的。 还倒在地上的掌柜感受着肩膀上的肿痛，想起漫长的职业生涯里有过的几次同样经历，连忙对麻衣汉子使眼色。 麻衣汉子一头雾水，但常年察言观色的伙计懂了掌柜的意思，忙在后面拉了拉麻衣汉子的袖子，低声道：“快听这位爷的，把人放下！” 两卷草席被轻手轻脚的放了下来，凌枫走上前，手伸到了草席上方，又停住了。 良久，轻轻的掀开了草席。 温婉的女子再也感受不到世道的艰难了…… “真惨啊！脸都肿成猪头了！” “还真别说，身段真好！” “这汉子莫不是半掩门的姘头吧？” “你们猜，他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那可是朱霸天啊！” 掌柜没心思去拯救这群没眼力的街坊，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做个美男子，最好谁也不要注意到他。 凌枫也没去在意这群麻木的看客，灵敏的耳朵让他听见了旁边草席发出的一声细微声响。 迅速掀开旁边的草席，源儿那张小脸上带着血迹，双眉痛苦的挤在一起，睫毛微微颤抖。 “源儿！”凌枫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不敢去看鲜血淋漓的下半身，湿润着双眼，轻声唤道：“是哥哥，别怕，是哥哥来了！” 大眼努力睁开，双目许久才对上焦：“大……大哥哥……” “诶！我在这，别怕，大哥哥马上去喊大夫，源儿很快就会好的！”双眼中水雾更重。 小女孩在最后一刻长大了很多，努力扯动嘴角，笑了笑，说道：“大哥哥，人死之后，是不是就不用饿肚子了？” 第十五章 朋友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小女孩走过了她短暂的一生。 凌枫搂着孩子，安静的像个雕塑，只是双眼不停地流泪。 “这里……”门口人群里挤进来个两鬓斑白的妇人，看着客栈里的情形，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婉娘是住在这里吗？” 雕塑动了，他把小女孩轻轻放下，同样撕了块衣服遮住她的脸。 凌枫站起身，看向妇人，问道：“你是谁？” 被淋着泪水的冰冷目光注视着，妇人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回答：“我……我是来找婉娘的，她今天的工钱还没拿。” 说着从脏脏的布围裙里掏出了几文铜钱，畏惧却又坚定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她朋友！” “朋友？” “朋友！” 凌枫接过这几个铜板，问道：“婉娘和你，在哪做工？” “我们……我们帮老爷浆洗衣物，顺带做些针线活！”妇人说道：“一天十文钱，今天婉娘早退一个时辰，管事只发了五文。” “本来就只够一顿窝头，那管事还故意克扣……” 凌枫忍不住握紧拳头，五个铜板瞬间变形，质量差的更是立刻龟裂。 反应过来的凌枫连忙张开手，小心翼翼地把铜板一个个按回原形，然后放进贴身的口袋。 “婉……婉娘她人呢？”妇女瞟了一眼地上的草席，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没事吧？” “没事！”凌枫挤出一丝笑，回道：“不过她要走了，去外地投奔亲戚。” “走了好！”妇人叹道：“自打婉娘来了，管事就跟苍蝇一样围上来，成天动手动脚。” “唉……这世道，就是不给妇人活命啊！” “谢谢你！”凌枫由衷道。 “不用，婉娘人很好，还教了我们好多针法……” 妇人走了，带着她愿意相信的结果。 凌枫走到掌柜面前，手一扬，银子跳起，再一切，十两足重的银元宝分成两块落在掌柜面前，切口光可鉴人。 “去买两口上好的棺木，人就先放在这，听懂了吗？” “明白！明白！”掌柜连连点头。 这手段，朱霸天完了！ 十两银子，两口棺木，剩下的钱够店里大半个月的利润，停灵几天算什么？ “大爷！”不仅如此，掌柜的还准备追加投资，凑过来，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朱霸天常住崇仁坊北，院子里有颗枫树的那家。” 凌枫看了他一眼，冷漠点头。 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他转身走了。 门口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自也免不了猜测凌枫的去处，只是真觉得他要去报仇的人很少。 那可是朱霸天，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刘春排查完了两个坊，正好从客栈门前这条路经过，然后就看到了这些天里让他十分在意的食盒，那是凌枫今天早上留给源儿的午饭。 婉娘一大早就出门，凌枫也要雷打不动出去搜集情报，源儿一人在客栈，婉娘留给孩子的午饭只有两个生冷的窝头，凌枫便趁机死皮赖脸的留下了一整个没动过的食盒。 一整天，食盒没被动过，直到被伙计清出店门再让刘春发现。 上前打开食盒，全是大补之物。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伙计！” 刘春走进客栈，刚想问话，只见大堂内拢着几张桌子，桌子上白布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形。 “这位爷，店里害了白事，客人都走光了！” “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伙计瞧见了刘春手里拎着的食盒，忙道：“我家世代在应天府，就是个小伙计，谁都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 刘春拦住徒弟，走出店门，说道：“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附近街坊知道的人一定不少，左右去看看！” 刘春没走两步就找到了知情人，两个端着粗瓷大碗，盛着细糠里加了些糙米混合的饭，蹲在墙角胡咧咧的汉子。 “那年轻后生一定是那婆娘的姘头！什么朋友，狗屎！男人和女人还能交朋友？” “我觉得那后生是去给他姘头报仇了！” “不可能！那可是朱霸天！” “你是没瞧见那后生的眼，那双眼带着冰呢！不管死活，那后生肯定会去！” “我赌十文，他绝对不会去！你看那个小白脸，没了这个，还能去勾下一个，怎么可能拼了命去报仇？” “朱霸天在哪？”刘春走到二人面前。 “你谁啊？” 刘春取出腰牌，冷漠问道：“识字吗？” “府衙……”旁边那人识两个字，忙回道：“朱霸天就住崇仁坊，北边有枫树的那家。” “拿着我的腰牌立刻回衙门调人来增援！” “师傅你一个人去？” “那人手段诡异，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去了也是添乱，快回去喊人！” 没有风雨大作，也没有电闪雷鸣，很普通的傍晚。 地方很好认，街口还有嬉闹的孩童端着木碗一边扒饭一边追逐，到了院墙这边像是有只择人而噬的野兽在镇守，人鸟声俱绝。 院门未关，凌枫直接走了进去，很自然的顺手关门，拴上了木栓。 年景好的时候，这种街头混混多是游手好闲的青皮，要是见了这一幕，早就咋咋呼呼冲上来。 如今年景不好，往常看不上这点进项的江湖客被迫加入竞争，市井泼皮被“江湖好汉”们取代。 凌枫进门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了，等他转身关门，小喽啰们回头掏兵器，为首的几个自顾自饮着劣酒。 都很安静，直到凌枫开口。 “今天是不是有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来过这？” “你是什么人？”坐在一把不知哪弄来的檀木椅子上，屁股下压着兽皮的五短肥汉抓着粗瓷碗灌了一大口酒。 “我？”凌枫自嘲一笑：“就当我是龟公吧！” “呵呵，龟公？”肥汉眼中透着冷：“那你是来收钱的？” 抬手左右环指，冷笑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打算收几两银子啊？” 红枫下，凌枫直接抬起了右手。 “别弄死，打断手脚，让他一辈子在地上爬！”肥汉又抬起了碗，冷笑道：“呵，龟公！” 小喽啰们抓起兵刃围了上来，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有风吹过，红透的枫叶脱落，黑色的影子像毒蛇，朝着前方散射，围上来的喽啰，脑门上出现红点，突然像炸开的刺猬，整颗脑袋长出根根黑色尖刺。 凌枫微微用力，脑袋没被扯下来，倒是头骨被掀开，红的、白的落在院中红叶上，格外醒目。 “哐当！”瓷器碎了一地，还在喝酒的几个头目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不是没见过血的人，断肢、残臂满天飞，眼都不会眨一下。 只是这番诡异的场面当真闻所未闻。 神装不愧是神装，片尘不染，收回后，凌枫手里多了把沙鹰，迅速开枪，点射几个还在犯傻的头目。 没有实体的子弹，空气凝聚成的弹头击中脑袋就像子弹打中西瓜，炸出一团团血雾。 “别……别杀我！”肥汉慌了，瘫坐在檀木椅上，哆哆嗦嗦：“你……你要多少钱？我全都给你！” 凌枫面无表情走过来，伸手拎起这最少三百斤的胖子，走到外面没有尸体的空地。 “放心，我不会这么快让你死的！” 一脚踩向肥汉下身，响起一声哀嚎。 “日你娘，你敢杀我？”肥汉激起最后的凶悍，咒骂道：“我哥是锦衣卫百户，你动我，杀你全家啊！” 沙鹰变成匕首，比照着位置在肥汉身上一刀刀划过，大腿、腹部、胸口，凌枫的表情越来越冷。 “好汉……好汉饶命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抬起拳头对准了脑袋，忽而又收起，左右看看，找到了一块埋在枫叶下面的砖块，非常小心的控制力道，在肥汉脑袋上敲了几个血口子。 丢了砖块，上下检查，像是在打量一副即将完工的作品。 最后又举起了拳头，从侧面砸向肥汉脸颊，画面一瞬间定格的话，很有二次元的喜感。 肥汉没有二次元的生命力，整张脸变形，巨大的力道搅乱了脑子，鲜血从口中吐泡泡一般吐出。 凌枫起身，任由红叶落在肩头，这世道，连树叶都提前凋零。 良久，凌枫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翻进院子的刘春。 “我说……”刘春苦笑：“我只是路过，你信不信？” “你在找我？” 就晚了一个时辰…… 凌枫知道迁怒是很没道理的，但悔恨总是在给自己做假设。 没有那两个江湖客，就能早点回来，哪怕救不了两个，至少能救下一个…… 刘春看懂了对方的眼神，同样的眼神他看过很多，无奈苦笑：“混口吃嘛！” 凌枫又抬起了手，刘春冷汗直流，手却抓住了刀柄。 “这位小兄弟，可否先听在下说几句？” 门栓直接被劈开，陆文昭领着丁白缨、丁翀走了进来，院子外面是大批身配利刃的壮汉。 整齐的步伐声很快将院子包围，甚至有弓弩上弦的声音。 “在下陆文昭，忝为北镇抚司千户！”陆文昭指了指地上的肥汉，笑道：“一个外派南京的百户，不难解决。” 第十六章 价值 刘春终于知道这几天案子为什么进展这么快了！ 凌枫没见识，他却听得出来，院子外面的脚步声分明就就是久经行伍之人。 今天的事，难了了。 “小兄弟年少有为，怎能让这等渣滓耽误了前程！” 凌枫听懂了，所以开口：“我要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不用太大，装得下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陆文昭微微皱眉，清朝前期，金丝楠木的量还能供应皇家所需，如今明末，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自是价值不菲，但也不是完全弄不到。 这怕是对方的一次试探，陆文昭本也没打算隐瞒身份，要人去做那等大事，没点背书，谁敢？ “可以！”陆文昭点头，但却说道：“不过小兄弟总要露一手吧？” 不像刘春来得早，陆文昭没看到院子里之前发生的事，场面虽然血腥，但他可是七年前从几万人战死的沙场上活着回来的人，和那等修罗场比，眼前都是小意思。 狼牙棒也能掀开头盖骨，大铁锤可以砸西瓜一样砸烂脑袋，没亲眼见过的人体会不到那种诡异。 凌枫默然，在院子里找了块成人脑袋般大小的石头，单手抓了起来，两手伸开，转了一圈。 接着手抓石头背手于后，然后再次伸直双手。 石头，不见了！ “原来那些银子就是这样被拿走的！”每个侦探都有好奇心，好奇心得不到满足，那真是猫爪挠心一般难受。 陆文昭看得双眼一亮，朝丁翀示意。 丁翀走过去，伸出手开始在凌枫身上摸索，凌枫特意走开几步，丁翀检查完凌枫身上后，又在原地敲地面。 检查的范围最后被扩大到方圆丈许，依旧一无所获。 凌枫再次背手于后，伸出手时，石头就在他手里。 丁翀上去拿起石头，很重，不是假的。 “好！好手段！”陆文昭大喜。 如此诡异手段，用处实在太大了！对完成那件大事很有帮助！ “棺木我要今晚就拿到！” “没问题！”陆文昭心情大好。 东林党内多的是豪门大族，肯定有备用的棺木。 “至于这位刘捕头，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京城做事？”陆文昭笑着问。 刘春心中苦笑，脸上却露出喜悦：“当然，能去天子脚下，求之不得！” 这个刘春也是很有用的，能破案，自然也就能阻止别人破案。 “你那个徒弟在我们这，放心，只是睡过去了，你也不想把他带去京城对吧？” “当然，那么蠢，教的我累死了！” …… 深夜，凌枫来到城外山区，选了一处百米多高的石山，在崎岖险峻的一侧，用神装开出一人高的条石。 进入光可鉴人的石室后，又在地面打出棺木大小的口子，从空间腰带取出装了母女二人的金丝楠木放进去。 棺木内，换了华服的母女二人静静躺着，凌枫最后摸了摸源儿的小脑袋，把婉娘的手搭在源儿身上。 盖棺，用融化的金子封住缝隙，再把手镯变成一个带着细针孔的排气机，排空棺内空气后用金汁封口。 整块条石封住石坑，同样用金汁沿着长方形缝隙滴了一圈，排掉内部空气，金汁封孔。 一人高的条石原封不动塞了回去，外部没用金汁封住，只用了原地的泥细细封住，再贴上青苔，原处消除所有痕迹后，手镯变成长长的线，卷住山上一处凸起，人像蜘蛛一样荡了起来。 打坑挖出的石头被凌枫切成拳头大小全部丢进了滚滚长江。 “师兄，为什么放他一个人去？”丁白缨不解：“不怕他一去不回吗？” “你知道这人每日去酒楼都做什么？” 丁白缨不解。 “打探江湖事！” 锦衣卫监察天下可不是一句空话，几百年下来，谍影重重，你永远不知道身边有谁是密探，有多少密探。 “此人身怀异术，却外行人一样在酒楼里听消息，你觉得锦衣卫对他的吸引力会小吗？” 江湖上自然有专门交换消息的地方，武侠小说里看起来大侠们都是在青楼、酒肆一样的市井场所高谈阔论，可人家身边的人都是实实在在的江湖人啊！ 不能因为作者没给名字或者导演经费不足，穿的衣服像小厮就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大部分普通的酒楼、饭庄哪有可能打探到江湖事？ 不是江湖人不光顾，是有经验的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下高谈阔论，难道要当着普通百姓面高呼在哪哪聚义再去杀了谁谁谁？ 要想探知江湖事就得有懂行的人带路，否则只能靠运气。 凌枫这么想知道江湖事，对锦衣卫的情报系统怎能不心动？ 凌枫确实心动了！ 再这样没头苍蝇一样找下去根本看不到希望，而锦衣卫必然知晓所有江湖大事，和记忆对比一下应该就能知道这是哪个世界了。 凌枫还不会骑马，一夜未眠，天亮时分赶回了金陵城。 城门处，陆文昭的人接到凌枫，把他带到客栈附近的一处院子。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凌枫对陆文昭说。 “我知道，隔壁就是黄小婉姑娘做工的地方！”从凌枫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陆文昭心中一笑，表情却肃然：“小婉姑娘是御史黄尊素的幺女，黄大人是东林党要员，屡斥阉党乱政，深为魏阉所忌，上月初一自尽于诏狱。” “小婉姑娘不愿累及夫家，求了一封休书带着女儿远来应天府……” “小婉姑娘落到这般下场，罪魁祸首是阉党！” “在下等人的目的，就是扫灭阉党！” 说完，陆文昭递过来一张纸：“这是那管事的画像。” 隔壁大院，靠近院墙的厢房里，尖嘴猴腮的陈府三管事心情很不好。 “贱人！居然敢不来上工，不知道这口饭是爷赏的吗？”想到婉娘那婀娜的身段以及精致的脸蛋，三管事便感到腹下一团火起。 “不识抬举的东西！迟早落我手里！” “管事，管事！”门外有家丁大喊：“出事，出大事了！” “嚷什么嚷！”烦躁中的三管事推门出去，厉声喝道：“号丧啊！” “管事，打听清楚了！”家丁忙回话：“那女人昨日被朱霸天弄死了！” “你说什么？”三管事心情更不好了：“说清楚，谁死了？” “就是那个叫婉娘的！”家丁回道：“听说是被朱霸天活活玩死的，可惨了！” “该死的东西！”三管事恨的咬牙，他还没玩过呢！ “小的听人说那女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是个半掩门的暗娼，朱霸天手下以前玩过，昨日被他找上门，结果不从，就给活活玩死了！” “他娘的！” 三管事后悔啊！他怎么就没玩过呢！ “辛亏老子没碰她，要不不得染一身病！” 心中可惜，嘴上却硬的三管事没发现身后的家丁不发一声倒地，且多了一个陌生人。 “本来只想打断你的手脚，现在看来要加一道工序了。” 凌枫直接伸手掐住他脖子，让他叫不出声，然后分别捏断他手脚，提溜鸡仔一般把人带到角落里的粪坑。 在身上划了几道口子后就丢进了粪坑，快要窒息的三管事剧烈喘气，吞进去不少条状物。 “救……救命……”微弱的声音，上下起浮挣扎，手脚已断，不算深的粪坑很快将人淹没。 悄无声息离去，院外，早已备好车马的众人打马离去，身后，远远有尖叫声传来…… 离开应天府没多远，陆文昭就有后悔的感觉。 实在太他娘能吃了！ 一行人准备吃半月的干肉被凌枫一顿吃完，吓得他赶紧派人回头，又去江浦县城补给了一批。 “不行！”陆文昭头大：“我们得分开走，师妹你来带他。” 身为锦衣卫，就算一路不住官驿，每到一座城就大肆采买，这也太高调了！ 被锦衣卫的人知道了怎么解释？银子从哪来的？陆文昭虽也贪腐，但家财并不多，如此肆无忌惮花钱，让上官怎么看？ “你带着他，一路上用明公的牌子，不联系我们的人怕是养不活这小子！”陆文昭皱眉道：“我不能跟了，先回京，去和明公解释。” “师兄，你觉得他……”丁白缨指了指吃完东西后盘腿坐一边，装模作样练功的凌枫，迟疑道：“练的内功……” 陆文昭笑了笑：“先不管这些，办完那件大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凌枫不傻，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活不下去的，与虎谋皮时，不给对方一点期望，逃不过卸磨杀驴的下场。 …… 京城外西山，永安寺。 寺旁有一湖，湖水清澈，湖边有一凉亭，锦衣卫百户沈炼从净海禅师手里新得了一副北斋先生的画，下山的时候正好遇到千里迢迢从应天府赶来的丁白缨一行。 山路狭窄，沈炼看了这伙江湖客一眼，没有在意。 “沈大人！沈炼大人！”山路上方，小沙弥快步跑来，递给他一把伞：“山间天气多变，师傅让我给您送把伞。” “多谢小师傅！” 沈炼下山，没注意江湖客中的一人直勾勾盯着他看了许久。 锦衣卫百户的官服，沈炼，还有这张脸…… 呵呵，两个月，他妈总算知道这是哪了！ 第十七章 绣春刀 陆文昭下江南的时候，也带了手下一个百户，一道北上时这人穿的就是官服，凌枫瞧过两眼。 沈炼这张脸，凌枫比较熟。 他爸书房里有面墙，墙上挂着的全是他辉煌岁月的见证。 合照中只有不多的几个经济大佬，更多的是明星，其中男明星寥寥几人。 沈炼这张脸就是其中之一。 《绣春刀》，一部因这张脸凌枫才知道的电影，剧情早忘干净，要不是这两个月来，凌枫日思夜想找证据，曾经那点深埋记忆中的剧情都漂不上来。 知道了名字，帮助也不大，本来就是从他爸嘴里断断续续知道的一些剧情，这么多年了，早就模糊不清。 隐约记得像是这个沈炼陷入了什么阴谋，然后被人追杀，巴拉巴拉…… 极老的套路，不用知道剧情都能想到主线怎么走。 主角肯定能活到最后，但是主角身边的小角色就难说，这哪是金大腿？根本就是扫把星！。 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现在这伙人走吧。 但也算好消息，他爸这人贼恋旧，或者说不愿从曾经的辉煌里走出来，逃避现实，文艺作品只看二十多年前的，这些老片，一有时间就无限循环。 既然主角在京城，那他爸确定了世界后肯定也会来京城，找到他的希望更大了。 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净海禅师，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后山一处隐秘的山谷搭了一处别院，换了一身劲装的净海站在门外，院子里有整齐的喝喊声传出。 “他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人？”净海上下打量凌枫，没看出来什么奇异之处。 “接下来就麻烦禅师了！”丁白缨把人送到就得回城，城里的清风茶楼还得有人主持。 走之前，丁白缨不忘叮嘱道：“这人很能吃，山路崎岖，补给很难运上来，怕是得自行去山中打猎。” “知道！” 刘春早跟陆文昭一道回京，已被运作去了六扇门，丁白缨带着丁翀和另外两个看管人员回京，只留凌枫一人在此。 凌枫其实已经得到了需要的情报，但丁白缨走得这么干脆，显然是相信净海一人足以对付他，哪怕他有一些诡异的手段。 来京一路，凌枫已经确定陆文昭、丁白缨等人那日到得太晚，没看见自己如何干掉朱霸天一伙人，刘春也是个聪明人，在没有确定自己必死时不会把情报透露出去。 因为他肯定也知道，知情人就他一个，猜都不用猜，凌枫手段这么诡异，被盯上了，终生难安。 这一个月来，身体又强化了许多，凭自己的手段，脱身应该不难，但凌枫对传说中的功夫很好奇。 他装模作样时说自己在练内功，陆文昭等人居然没有吃惊，那就说明这个世界肯定也是有内功的，就算做不到一剑光寒十九州，练出点内力，凌枫也很期待。 净海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凌枫的食量还是吓到了他。他虽是和尚，但这别院不是寺庙，这些人是明公当死士养的，一应吃穿用度都不差，肉食肯定有，可一顿饭吃掉近半库存也太吓人了。 说实话，要不是阉党杀得太狠，东林党这帮人未必会把宝押到信王头上。 信王一个圈养在京城的藩王，除了封地的收益、皇帝老哥日常的打赏外，没多少进项，又有王府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不靠东林党，哪有钱去培养自己人？ 可钱再多也养不起这么个大户啊！难怪这小子要去当飞贼，不当飞贼得活活饿死！ 看着净海那张黑脸，还要学功夫的凌枫难得不好意思：“都是普通肉，要是黑熊、老虎这些更顶饿……” “山里有野兽，你明日，不，下午就进山！”净海黑着脸：“你以后的试练都在山里，自己找野兽搏斗去！” 感谢这十七世纪的世界，野外还有不少猛兽出没，往后几百年，除了家养的，全被吃成保护动物了…… 凌枫发现，现杀的要比被处理过的干货好，估计是能量流失少，一天半只老虎足够填报肚子，有空间腰带在也不怕能量流失。 总算不再担心吃不饱了。 至于这片山区的猛兽会不会被吃绝，他没想过。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山里的叶子黄了又绿，强化过后的身子扛过了小冰河时期的北方冬天，渐渐又到了天气炎热的季节。 “左边！” “啪”的一下被掌力击中右边。 “下面！” “砰”的一声被打中了胸膛。 “你他娘这么久的功夫是怎么练的！”此刻的净海没有一点得道高僧的模样。 跌坐在地的凌枫气得掀开眼罩，很想变出沙鹰一枪轰烂那锃光瓦亮的脑壳。 “白瞎了这么好的根骨，教了这么久，就是头猪都记住了！” 大半年的时间，凌枫确认了一件事。 他没有练武的资质！ 招式套路等外家功夫还好，多看几遍，凭着观察力都能记住，但净海传授的内功心法，到现在连所谓的气感都找不到！ 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野外猎杀猛兽不算吃力，哪怕后来逐渐不用神装，受的伤也会很快愈合。 在不断的搏杀中，记住的招式套路被融会贯通，虽然成型的招式让净海这个“学院派”看的想杀人，但凌枫也算做到了另类的无招胜有招。 放开手脚和净海打，就算不用神装，凌枫也能坚持数百招不落下风，然后仗着体力、恢复力活活拖死他。 但是一旦限制条件，凌枫立马抓瞎。 比如在梅花桩上，又或者在竹林里…… 净海仗着轻功、内力能把凌枫当猴耍！ 内力开山裂石，凌枫不羡慕，他现在赤手空拳也能，一掌震断心脉他也不羡慕，他一巴掌能直接拍烂整个胸腔，按净海的说话，这世间已无人能只靠内功修为硬接凌枫一掌。 但凌枫真的很羡慕净海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飘逸身法！ 可惜学上乘轻功就得修习内力，凌枫没有修炼内功的资质，也就练不了轻功，他也能一蹦三丈高，但砸下来就是一巨坑，能埋人的那种…… 净海不愧是隐世的高人，在《绣春刀》这个低武世界里练出如此武功，年纪也不大，称得上天资卓绝，和凌枫比简直就是皓月和萤虫。 净海想了个办法，仿照猫步，用练外家功的办法让凌枫学轻功。 没办法，上面的人要求必须让凌枫学会轻功，他也不追问原因，他只是个方外之人，只负责训练，其他的一概不参与。 “他娘的都在你房里放了十几只猫了！”净海怒吼：“就是学不会是吧？” “山上的老虎都被你杀绝种了！这几只猫就让你没办法了？” “说了猫步！猫步！你他娘跟个野猪一样撂蹄子想干啥？” “说了多少遍，落地的时候要让关节错位卸掉力道，听不懂人话吗？” 说完，净海再一次动手，又是“分筋错骨手”，让凌枫亲自体会什么叫作关节错位。 不是没有挣扎，但净海那双修长的手上带着温度，力大如钳，一旦被抓住，拼尽全力都不得挣脱。 再次羡慕起内功来，自己得奇遇，吃下神物，近一年的时间里吃了数之不尽的食物、药物，一旦交手还是敌不过修习内功的人。 这还是低武世界，以后万一去了金古梁王，不得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啊！ 虽然现在就已经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净海师傅又在教小枫练武了！” 自号“北斋先生”实名妙玄的女子撑着黄纸伞在微风细雨中登场。 “快擦擦！”妙玄递过来一卷白丝帕。 翻了翻白眼，凌枫没接：“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弟！” 实际年龄二十一，加上穿越到这个世界快一年，已经二十二的凌枫现在看起来居然像十七八岁！ 曾经疲惫的生活让他显老，但养回来就好了嘛！ 为什么还要越吃越年轻？静心口服液啊！（生硬的广告植入！大家不必当真！） 变年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正好和杨……妙玄死掉的弟弟长得像？ 玩我呢！ 人导演和编剧没脑补啊…… 莫名其妙多了个“姐姐”的凌枫表示接受不能，他本来就不会和女孩子打交道。 这种上赶着凑过来的热情更让他手足无措。 “小枫衣服洗了吗？” 妙玄压根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推开凌枫的房门，看见屋子里虽然到处是猫，但被单整齐，桌面干净，洗好的衣服晾在窗外的晾衣杆上，不由赞道：“姐姐真没见过像小枫一样能干的男孩子。” 懒得去搭理这个弟控痴女，凌枫直接解腰带，转头看她：“我要换衣服，你要看吗？” “换下来的衣服记得让姐姐帮你洗哦！” 妙玄当然知道凌枫不是他弟弟，当年她亲眼看见弟弟被上门的锦衣卫砍倒在血泊中，她只是需要一个给自己的借口，一个让自己不再孤独的假象。 京城南边，明时坊，金陵楼。 郭真独自赴约，上了楼上雅间，陆文昭已等候多时。 二人喝了茶，陆文昭便问：“准备的怎么样？” “宝船已经造好，这几日便要试航。” “没问题吧？” “万无一失！”郭真肃然道：“动手时船上会有我的人，机关造的很精巧，水力一冲，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第十八章 太监都是战五渣 “你那边怎么样？”郭真道：“宝船上人很多，旁边还有护航的小船，不用多久就会被救上来。” “你那边才是关键！” “人已经找到了！”陆文昭点头，道：“训练了大半年，宫里也有我们的人，只要人进了宫，就没有问题。” “来，预祝我们飞黄腾达！” 二人以茶代酒，干了一杯。 这世界没有因为凌枫，还有他爸的到来有所改变，世界线依旧坚定向前。 “小时候，爹教我画蝈蝈，锦衣卫突然冲进来，说爹的诗暗讽魏忠贤，爹不过作了一首诗，我们一家老小，或死或充军，我被流放到南方，去做瘦马，船到大通河我就投了水，才知道，投水的滋味那么难受……” “是他救了我！他向我发誓，会倾尽所能杀魏忠贤，扫除阉党，救这世道……” 很凄惨的语境，若再加上远处青山、眼前明湖，还有身旁佳人，便有凄美的味道了。 只是凌枫却在不停的翻白眼。 任谁听了一百五十八遍同样的话，都不会再有啥美感！ “祥林嫂，读过史书吗？”凌枫烦了，左右无旁人，所以不打算忍了：“史书上看到过几次王朝没落是因为太监？” “赵高，十常侍，晚唐牛李党争……”虽然不知道祥林嫂是谁，但妙玄还是听出了凌枫话中嘲讽。 必须把这股歪风邪气打压下去，让他明白什么叫作“长姐如母”！ 妙玄挺胸抬头，气势十足的说道：“赵高指鹿为马，祸乱朝纲……” “停！”凌枫打断，开口道：“好，就先从赵高开始说，如果没有李斯点头，你觉得他能做成什么事？他连秘不发丧都做不到！” “李斯为什么要帮他？因为扶苏跟蒙恬这帮老派贵族势力更亲近！商鞅变法让秦国强盛，但害了老派贵族的利益，所以被车裂。秦皇雄才大略，看得出法家那套能让秦国继续强盛，所以力排众议选了法家门徒李斯为相，但是秦国的老派贵族不高兴啊！” “就像当初孝公一死，公子虔就被老派贵族怂恿杀了商鞅，现在秦皇死了，你觉得李斯会不会担心自己和前辈一样的下场？” “扶苏性格宽仁，一贯看不上法家那套，觉得太残忍，是个守成之君。但是这样一来，李斯慌啊！扶苏若上位，他必死无疑！还能怎么办？只能咬牙一起干啊！顺带把脏水全泼到赵高身上，黑锅太监背，清名留给自己。” “李斯为相多年，当然有自己的班底，这帮人区别于老派贵族，都是自己人，没有这些人稳固朝局，就靠赵高一个太监，回到咸阳当天就得被朝臣乱刀砍死！” “李斯唯一的错就是高看了阉人的耐性！”凌枫接着说道：“矫诏杀扶苏，之后又大肆清洗老派贵族，按李斯的意思，接下来肯定要稳固朝局、修养生息啊！李斯有野心也有眼光，现在整个秦国除了一个不懂事的傀儡皇帝，就他最大，他能故意霍乱秦国拆自己的台？那都是他碗里的肉啊！” “可是李斯不明白，阉人身体残疾，心理更变态，他们不在乎能不能天长地久，他们只要眼下所有人都怕他！” “本来就是没尊严的下贱人，所以对别人的看法更敏感！他们要的就是让别人怕他，不敢瞧不起他。所以他才会干出指鹿为马这种幼稚的事！甭管你们心里怎么想，在我面前，叫你趴着就不能站着，让你往东就不能往西！” “李斯傻眼了，他没想到合作伙伴居然是个傻逼！他后悔了！也不能怪他，谁让之前也没有走到这一步的太监，没有实例可供参考，判断错误难免的。” “敏感的赵高感觉到了李斯变心，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这时候又能看出李斯的不果断，老是怕打破瓶瓶罐罐，老想着做好所有准备再动手，结果惨了，被先发制人干掉了。” “你觉得赵高厉害？不厉害！子婴一个刚上位的皇帝，一句话就杀了他！” 祥林嫂，不，妙玄被侃晕了，她哪见识过这个？ 凌枫准备把一百五十八次的不爽全发泄出来：“再说十常侍，知道三省六部怎么来的吗？” “在以前，大臣登阁拜相，那得皇帝或主君躬身行礼！” “这多没面子啊！所以西汉就有了尚书台，尚书是什么？是少府属官。干什么的呢？‘尚冠﹑尚衣﹑尚食﹑尚浴﹑尚席合称六尚’，就是给皇帝穿衣、洗澡、试菜、铺床的。另外再帮皇帝整理整理书籍，所以叫尚书。” “汉武帝时，为了抑制相权，把主管文书，省阅奏章，传达皇帝命令的尚书抬了起来，利用宦官对付廷臣，这句话是重点，得记下来！” “可宦官里面能有几个是有真本事的？才高八斗、谋略通天的人物能去当太监？皇帝也不敢用啊！” “所以，到了汉成帝建始四年，太监的尚书宝座就被文臣抢走，太监再也不能当尚书了。” “然后皇帝一看，不行，这不又回老路上去了嘛！所以又搞出来一个门下省，东汉就有‘侍中’，还是老东家少府的人，刚开始用的也是太监，‘侍从皇帝左右、赞导众事、顾问应对’，用门下省去分尚书省的权。” “还是那个原因，没文化的太监就算有皇帝支持也干不过宫外文臣，结果门下省太监也不能干了。” “接着就是中书省，魏曹丕始设，一样的开头，一样的结尾。” “十常侍就是这么一群战五渣的玩意儿！也就当时灵帝小，让他们飘了一阵。至于外廷的大臣，一个个全回乡招兵买马去了，都知道大汉朝吃枣药丸，谁还有心思跟这几个太监玩过家家？” “之所以史书上把太监写得那么厉害，那是因为写史书的都是文臣啊！能被选去写史书的，个个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哪是扑街写手能比的？” “不把反派写得厉害，怎么凸显文臣的能力？太监们要不死命祸乱朝纲，他们这些拨乱反正的文臣怎么炫耀功绩？” “不会商业互吹，这书能写精彩？都跟扑街写手一样给反派加降智光环，那不等于告诉后人，他们这波文臣没本事嘛！” “至于牛李党争……”凌枫鼻头耸动，双耳微颤，久在山中与野兽搏杀，他对山林中的气味，声响异常敏感，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便迅速改口：“皇帝的错！” “啊？”脑子晕乎乎的妙玄突然清醒了点，这弯拐的有点快，刚才不都在骂文臣？ “宰相下台居然不贬回原籍，还封为地方节度使，这帮下了台的宰相，当了地方藩镇的首脑，手里有人有钱，当然要想方设法回京城找回场子。” “这时候皇帝又懒，不愿干活，外廷的大臣只能巴结宦官，要不然他们一句话，皇帝一生气，不等政敌出手，多年功名一朝丧尽……” “这些宦官本身没什么，只要皇帝一道诏书，立刻身死族灭，关键就在皇帝的态度，愿不愿点头。” “若是皇帝不愿意，那就难咯……” 凌枫偷偷给自己点了个赞，不仅理顺了逻辑，还说出了林中那些人想听的话。 片刻后，凌枫将已经头昏脑涨的妙玄送走，独自留在原地。 妙玄走远后，声音从林中传来。 “好！说得好！”陆文昭带着人走过来，击掌赞道：“想不到凌兄弟不仅武艺不凡，竟还能有这番见识，实在让陆某佩服！” 凌枫笑笑，保持一贯的高冷范：“不知陆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陆文昭肃然道：“到了需要凌兄弟出力的时候了。” “好！” 大半年来，虽然剧情没想起多少，但是凭借历史课本上看来的东西，凌枫结合现状，还是猜出了这帮人的目的。 没有不忍，反正木匠皇帝也活不了多久，至于杀人，凌枫不是第一次了，皇帝还是混混，没什么区别。 这等大事，自不会直接行动，换了一处不知道在京城哪个方位的宅院，空旷的后院一比一搭建了一段走廊，没上色，但从造型上还是很容易看出仿的是宫里的建筑。 换上了太监服的凌枫被带到了这段走廊，一左一右两个同样穿太监服的男子，身形并不健壮，忽略他们阴冷的目光，看着真的很像太监。 “你潜伏在房梁上，等我们走过的时候，把托盘里的汤药换掉，然后安静等着，我们回来的时候在再把碗换回来，千万要记住一点，第二次换的时候一定要看清碗里还剩多少药，换回来的碗，里面药汤的份量绝对不能有偏差！” 凌枫明白这些人的用意，也知道这些要求的必要性，这行动绝对不止做一次，如果不严格按要求来，到时候身处皇宫大内，危险的是自己。 所以他更明白其中的关键：“这药碗肯定不会孤零零放在托盘上吧？” “很可能用盒子装着，万一他们不用手捧着，而是像食盒一样拎在手上，就算这段走廊光线再暗，也不可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把药换掉。” 第十九章 干大事得注意细节 如果只是简单的下毒，或者加一味、几味药，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也用不着凌枫，他们能把凌枫送进宫，能确定送药太监的行走路线，能一比一还原走廊，还能利用木板在不同的角度手动模拟光线亮暗。 说明对方在宫里有人，而且能量不小，不管是在碗里还是煮药的瓦罐里下药，都不难做到。 难的是事后不被发现！ 皇帝喝下去的每一碗药，喝剩的药汤，残余的药渣都不可能被顺手倒掉，在这里面下药，有经验的大夫、仵作，鼻子一闻就能发现。 一旦被人发现有人谋害皇帝，得利最大的那个人自然而然会被人怀疑。 要命的是，皇帝还不能一下就死，得有个缓冲期，否则各方反应太激烈，会影响到那个希望最大的人安稳继位。 最好的办法就是皇帝因为意外而生病，然后因为身体差，慢慢撑不住，最后龙御宾天。 一切都是意外，是老天爷想儿子，要把天子带走，没有阴谋、没有诡计，一切都顺理成章。 但是这个计划的操作难度太大，越是复杂的步骤越容易出问题，现在其他的步骤都准备好了，就剩换药这一步。 皇帝肯定不能因为吃药慢慢变好，那就得在药里做文章，又必须让人查不出来，只能让皇帝把有问题的药喝进肚子，再把剩下的问题药回收，查无实证，自然就没有问题。 两个陪练人员也是懂理的，食盒结构复杂，又被拎在手上，想在行进中悄无声息换掉里面的药根本不可能。 “如果送药的人中途停下，让他的食盒离手，只来一次倒没问题，次次都这样，傻子也能发现疑点！” “除非保证他们不用食盒，或者把装药碗的盒子放在托盘上双手托着，多训练几次，掌握好力道，锻炼速度，还是有可能做到的……”凌枫还是很为他们这项大业着想的。 “不可能！”其中一人摇头，说道：“盒子、药碗还有药汤的重量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你也做不到眨眼间换好，尤其换回去这一步还要打开盒子检查药汤数量，不可能做到的！” 二人也是参与这件事的核心人员，自然不能赶鸭子上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每一步都得仔细推敲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二人将情况上报后，陆文昭傻眼了，热锅蚂蚁般在屋子里踱步。 娘希匹，皇帝老儿喝碗药都这么讲究，开始陆文昭觉得用个檀木托盘，上面铺一层蜀锦，再放装药汤的碗就已经很讲究了，毕竟他吃鱼的时候也只是用个托盘装而已。 谁曾想皇帝老儿还要用盒装！ 陆文昭没去过几回皇宫，不知道御膳房离寝宫多远，不仅要用盒装，具体装药汤的也不是碗，而是带盖子的琉璃盏，否则半路就被吹冷，更别提风沙，要是皇帝吃饭喝汤的时候吃到一颗沙子，要掉很多脑袋的！ 明公同意下属这项计划，本就心存愧疚，皇帝老哥对他不错，他用大义勉强说服自己就已下了大决心，毕竟他才十七岁。 具体的行动细节肯定不会参与，只负责下令，让手下人去做。 结果对常识有些缺乏的陆文昭，走到这步抓瞎了。 选择中途换药，是因为魏忠贤届时必严抓皇帝用药的整个流程，抓药、煮药、试药肯定都是魏阉心腹负责，外人没机会接触。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陆文昭其实并不擅长这些细节操作，他是武将出身，知道上菜要用托盘还是酒楼去多了。 可他的档次还是有点低，文化人去的风雅场所也没人带他去，作为明公手下一把刀，东林党那些正经读书人其实看不上他。 “都走到这一步了，绝对不能回头！”陆文昭状若疯魔。 “直接让他去送药！”陆文昭咬牙道：“不用易容，易容一旦被发现就是不打自招。” “为什么不在御膳房下手？药汤总比人隐蔽……” “不行！”陆文昭断然道：“必须保证药汤被喝，若是事先换药，路太长，一旦被发现，以后都没机会了。” “但是进寝宫之前要搜身，替换的药汤藏哪？” “这点不用你操心，他能做到！”陆文昭笑道。 “好吧，我想办法把送药的人换成他。” …… 计划改变，凌枫没有留在这处院子训练，仿建的走廊被拆除、销毁，所有痕迹被抹除干净，院子恢复原状，凌枫等人撤离后，立刻就有整整一大家子人悄无声息住进来，用生活气息彻底掩盖之前的一切。 当天晚上，凌枫就进了紫禁城。 “小枫子，去把外面的柴劈了！”尖着嗓子的胖太监指使着新从浣衣局调来的小太监。 在这个天下绝大多数人都吃不饱的年代里，也就御膳房这样的风水宝地能养出这等油光水滑的胖子。 新任小太监凌枫老老实实去砍柴，尽心尽力扮演一个本分太监，好在身处御膳房，天底下的山珍海味都有，库房里的珍贵食材、药材更是堆积如山，凌枫去过一趟，也算不虚此行。 当然，凌枫不会这么没出息，之所以老老实实进宫而不是趁机逃掉，一方面是因为还需要借锦衣卫打探老爸的消息，另一方面，他要做一件事，一件大事，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 他要去验证这个世界的规律，探索世界真相。 这个剧情世界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背后有没有一双手在推动…… 天启七年六月如期而至。 木匠皇帝朱由校游船太液池，新造的宝船沉水，死了好几个内官，人虽被救了上来，却染了肺痹。 皇上一病，魏公公急了，一边派人搜罗天下名医，一边严防死守，不让外人有机可趁。 “你是天启五年入宫的吧？”年长的太监拉住后辈说悄悄话。 “是，入宫两年了。”小太监老老实实点头。 “看得出来！”年长太监边喝茶边不经意的提一句：“也只有你这新来的会被派送药的差事。” “啊？”小太监满脸懵逼。 “是不是觉得能在皇上面前露脸是天大的好机会？”年长太监嘴角一歪，嗤笑道：“也就你这种不懂事的新人会这么想！” “老哥，教教我！”小太监感觉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忙凑上去请教道。 “罢了，好歹跟你小子相处两年，不愿你走趟鬼门关。”年长太监招招手，待小太监又凑近了点才压低声音说道：“皇上这不是小病，病好了自然万事大吉，若有个万一……” 年长太监不敢说，小太监却吓出一身冷汗。 “知道七年多前这皇宫里发生了什么吗？”年长太监继续加稻草：“皇上的父亲，刚继位的先帝也染了病，结果你知道照顾先帝服药的宫人内官都去哪了？” 年长太监幽幽道：“都去陪先帝了……” 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死了小太监，一个人傻在那，年长太监走远了都没察觉。 “王哥，王哥！”新任小太监凌枫好心上前问候：“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啊？”小太监惊醒，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哦，那我干活去了……” 看着凌枫离去的背影，小太监的眉头渐渐舒缓，嘴角甚至有了微笑。 “小枫子，你过来！” …… 城南，明时坊，金陵楼。 丁白缨带着丁翀、刘春正在检查一片狼藉的现场，女扮男装约郭真前来的妙玄已提前走了。 “动作快点，人马上来了！” 刘春皱着眉头，弯腰一点点检查现场，只是和以往不一样，他不为寻找线索，为的是消除线索。 片刻后，刘春点头。 “我们走！”丁白缨迅速带人离去。 没多久，一队锦衣卫包围了金陵楼。 沈炼带着殷澄走进尸横满地的酒楼，名叫定安的锦衣卫新人还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进来没多久就吐了一地。 “定安，去后面看看！”沈炼说道：“小心点！” “谢大人！” 柜台后，借检查钱箱的功夫偷喝了几口好酒的殷澄单手一撑柜台，落地后走到沈炼身旁。 “大人，钱箱都是空，银子都没了。” 沈炼刚从死者身上找到一块腰牌，一块正面写着“东辑事厂”反面写着“郭真”的腰牌。 “东厂郭公公，难怪看着眼熟！” 这时，酒楼外跑进来一个锦衣卫，沈炼皱眉道：“不是让你去镇抚司衙门请仵作来验尸吗？” 锦衣卫低头，不说话。 沈炼喝问道：“人呢？” 殷澄上前推了这不争气的手下一把，斥道：“说话呀！” “回大人的话，恕小的没用，叫衙门里值夜的总旗撞见了，他带了很多人，说话就到……” “你！”殷澄气急：“让他们看到了，这事还能落到咱大人手上吗？这都半年了，才赶上这么个大案子……” 说着，打了个酒嗝。 沈炼横了他一眼：“喝多了？” “我……” “总旗大人，你不能进去！”门口传来看守人员的声音：“大人，大人……” 人已经拦不住了，总旗凌云铠带着一伙人闯了进来。 先是扫了一眼现场，这才好像刚发现沈炼一般，快步上前，抱拳见礼：“下官总旗凌云铠，见过百户大人！” 第二十章 真刺激 “大人可是明时坊的该管上官？”凌云铠笑着问。 “你来得倒快！” 沈炼上前一步，直视对方，凌云铠只好将目光转向一旁。 “掌柜的，三个堂倌儿，两个伙头儿，都是一刀毙命，柜上的银子也没了。”沈炼冷冷叙述。 “劫财！”凌云铠抢答道。 沈炼翻了个白眼，转身朝地上的郭真示意，道：“还死了个东厂的公公。” 凌云铠一惊，忙走上前辨认：“郭真公公。” “大人！”凌云铠反应过来后，忙笑眯眯对沈炼说道：“今儿是中元节，街面上的事儿够大人忙了。有下官在，这里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都愣着干嘛呢！”凌云铠冲带来的人喝道：“还不快干活！” “是！” “嘿，你们！”殷澄怒视不管不顾的一干锦衣卫。 “哪个敢动！”沈炼大喝一声。 “大人？”凌云铠满脸不敢相信。 “凌总旗这是要呛行啊！”沈炼冷笑道。 “下官没有。” “你在锦衣卫当差多久？”沈炼问道：“懂不懂规矩？” “上官在此，有你招呼的份儿吗？” “大人，衙门里已经备了这案子，该当是下官……”凌云铠很委屈。 “这地面儿是我的，这案子也是我的！”沈炼冷喝一声，盯着凌云铠问：“听清了吗？” “听清了……” 紫禁城内，小太监凌枫继续每日送药的差事。 这一日，着急上火的魏公公又寻了一位名医入宫，正在给皇上把脉。 放下丝帘，脸色苍白的天启皇帝躺在御榻上，一旁坐在锦墩上的魏公公披着白色的羽织披风，沉着脸问话：“皇上怎么样？” “圣上偶感风寒，龙体欠佳……” 魏公公懂了，气得用力挥手：“拖下去！” “饶命！厂公饶命啊！” 凌枫端着药走进寝宫，侍卫例行上前搜身，在右手的手镯上多看了一眼。 凌枫有些奇怪，送了快一个月药，轮班的侍卫早看熟了，怎么还对黑手镯感兴趣？ 于是他微微抬头，发现竟是两个东厂番子，然后再往前一瞧，整个人就愣住了。 穿着锦衣卫百户服，手里抓着紫柄唐刀，腰间佩着青皮葫芦的凌天此刻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儿子。 “卧槽！咋成太监了？”凌天先是震惊，继而伤心，大怒，眼睛里都有火。 凌枫瞧见了，连忙低头，脑袋微微摇动。 凌天也看到了，皱眉头把右手伸到刀柄边上。身旁的番子瞧见了，还以为他忠心为主，对靠近魏忠贤的陌生人习惯性保持警惕。 “皇上，该喝药了！” 说着，走到御榻边的锦案旁，把装药的盒子放下，取出药盏，先给自己舀了一小碗，继而喝了下去。 等了足足盏茶功夫，凌枫才为皇帝盛了一碗，送到御榻边。 刚想掀开丝帘，就听一旁的魏忠贤喊道：“等等！” 魏忠贤刚才一直盯着凌枫看，倒不是说怀疑他的身份，身为厂公多年，魏忠贤不可能记住皇宫里所有的太监，既然负责煎药的心腹派这个人来，门口负责检查的心腹也没有发现问题，这个小太监肯定是值得信任的。 只是皇上久病不愈，刚才看凌枫盛药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检查检查这药！ “把药拿过来！”在这皇宫大内，别说皇帝病重，就算皇帝好好的，魏忠贤也是说一不二的。 凌枫微愣，只好端着药转身走来。 凌天突然悟了：“下药杀皇帝？这么刺激！难道这是主神给的世界任务？不完成就得抹杀？” 不怪凌天脑洞大开，实在是凌枫假扮太监进宫完全没有别的动机啊！ 来这个世界一年，凌天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儿子，刚一确定这是《绣春刀》的世界，他就来了京城，想了想就毅然决然加入魏忠贤阵营。 凭借一路上和镖师学的野路子刀法，仗着神兵之利很容易就引起了魏忠贤注意，替魏忠贤挡了几次暗杀后求了个锦衣卫百户的官职，为的自然是借用锦衣卫的情报系统寻找儿子。 不是没人对他手上的神兵起贪念，但凌天也很光棍，每次有人上来试探，他就直接把刀往地上一放，扬言谁拿得动谁就拿走。 自然没人拿得动，但也没人算出这刀到底多重，只知道能手持五百斤大锤挥舞两个时辰的大力士用出吃奶的力也没能移动一丝一毫。 凌天自家人知自家事，不管别人怎么挑衅、叫骂，绝不和人角力，掰手腕、舞石锁统统视而不见，动起手来就直接拔刀，一副二愣子孤臣模样，反倒用很快的速度取得了魏忠贤的信任。 今天，魏忠贤入宫，便把他也带上了，其他人都解了兵器，唯独凌天没有。 眼看儿子就要露馅，凌天直接握住了刀柄，深得魏忠贤信任的他有很多名师指点，天资绝顶又吃过神物，无论内功还是招式，进展堪称神速。 凌天有信心带儿子杀出重围，而且他观察了一年的葫芦，终于在前几天有了变化。原本浑然一体的葫芦前几天出现了一道痕迹，最终在昨日稳固成一条缝隙，就是当初用紫刀切出的缝隙。 凌天觉得只要现在一拧葫芦头，有极大的可能会涌出云雾，带着他和儿子穿越回去。 后路无忧，凌天自然有恃无恐。 魏忠贤接过药，闻了闻，他不懂医，分辨不出真假。 “去把刚才那大夫拖回来！”魏忠贤知道手下的德行，不忘叮嘱一句：“记得收拾干净，免得冲撞龙颜。” 过了好一阵，丢了半条命的大夫被人抬了回来。 “都说你是名医，原本治不好皇上的病是不留你的……”魏忠贤冷漠道：“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说着把手里的药碗放在大夫面前，道：“把这碗药里的药材一一写出来，全写对了，你就能活！” “给他拿纸笔来！” “是，是，多谢，多谢厂公！”大夫强忍身上的痛苦，迸发出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品尝药汤，然后蹙眉思索，每一次都要想好久才认真写下。 凌天微微迈开步子，将身体调到最适合爆发的状态，抓住刀柄的手越来越用力。 凌枫完全不敢催促，尽管药早已凉了。 御膳房，负责接应凌枫的一个小太监眼看早就过了预定时间，一咬牙，连忙偷偷离开。 他不知道凌枫具体做什么，他的任务只是计算好凌枫每次送药的时间，一旦对方超出预定时间未返回，便要立刻上报。 所以很快，宫外的陆文昭就得到了消息，火急火燎的他立刻请示信王，十七岁的信王朱由检没有考虑多久，即刻下令：“这人不能留了！查清楚这人现在何处，找到后立即处死！” “是！” 陆文昭本就没打算留凌枫一命，只是有些可惜他练的内功心法，净海和尚关于凌枫不能修习内功的说法，陆文昭是不信的，他是亲自把凌枫从应天府带来的人，当初也曾出手试探过，那时凌枫的力道和他相差不大。 陆文昭也学过一些呼吸吐纳之法，等到投奔了信王，才借助东林党的力量搜罗到几本珍稀的内功心法，奈何错过了最佳年龄，练不出净海和尚那样高超的功力。 凌枫的功法对他的吸引力很大，只要不停吃东西就能强化身体的力道，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和净海对战，且竟然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这样的神功，身为江湖中人的他怎么可能不想要？ 但最终还是权欲战胜了神功，他要做的是人上人，不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客。 信王这边一发力，宫里的情况就打探清楚了。 “一模一样？”陆文昭惊了，踟蹰道：“是这小子手脚太快，最后关头又换了回来，还是说……” “他压根就没换过药！” 陆文昭急了，咬牙切齿：“他现在哪？” “不……不见了……” “你说什么？”陆文昭惊怒。 “自打和魏阉见过后，人就从宫里消失了！” “那还不快去找！”陆文昭吼道。 凌枫确实离开了皇宫，被魏忠贤来这么一出后，他知道信王那边的人肯定会心生怀疑，好在今天遇到了他爸，更妙的是他爸还成了魏忠贤的心腹。 实验还能进行下去，凌枫就不打算再当低头受气的小太监了。 当晚把御膳房的库房洗劫一遍后，就连夜离开了皇宫。 紫禁城虽然防守森严，但也拦不住一蹦三丈高手里还有神装的他。 手镯变成长绳系在墙头，光靠收缩之力人就悄无声息爬上了宫墙，打晕几个巡查的禁卫，飞身往外一跳，被分筋错骨多次的他，难得发挥了一次猫步，等到晕倒的禁卫被发现，他已离远了。 魏忠贤自然受惊了，一番排查后发现跑的是那个送药的小太监，吓得他赶紧又把一个月来剩下的药渣、药汤全部调出来检查了一遍，之前被找来的各地名医因此保住了性命。 所有的检查全来一遍后，魏忠贤排除了皇帝被人下药的可能，除了御膳房的库房被洗劫，贼人没做其他事。 通缉自然是要通缉，但魏公公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虽然马上就得到汇报，说前日有个东厂的手下死在酒楼，隔天他那不成器的外甥也被人杀了。 心情自然不好，但天还没塌。 第二十一章 天启大爆炸 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巳时，位于北京城西南隅的工部王恭厂火药库，突然发生了一次离奇的大爆炸事件。方圆23里内，瞬间夷为平地。共造成约两万余人死伤。据估算，此次爆炸的威力约为一万至两万吨当量的黄色炸药。这场大爆炸之惨烈、诡秘，世所罕见，至今众说不一。 爆炸发生时，“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从东北方向传来一声闷雷似的轰响，隆隆的声音渐渐向西南移动。突然一声巨响，王恭厂方圆十几里顿时涌起漫天的灰土，紧接着天色便昏暗下来，不一会儿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人们只觉得大地猛烈震撼起来，数万间房屋轰然倾倒，许多大树连根拔起。王恭厂附近的象房被震塌，象群仓皇奔逃。人们惊魂未定，王恭厂又是一声轰鸣，地面突然迸裂，出现两个十几丈深的大坑。 只见从坑中升起一股股烟云，飘飘然向东北方向滚滚而去。石驸马大街上有一五千斤重的大石狮竟被掷出顺承门（今宣武门）外。西安门一带，米粒大小的铁渣在空中飞舞溅落，长安街一带，不时从空中落下人头，有的仅剩眉毛和鼻子，德胜门外尤甚。密云境内，居然飞来20余棵大树。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死伤的人无论男女老幼，许多人都是赤身裸体。 在爆炸中心范围内，走在街上的官员薛风翔、房壮丽、吴中伟的大轿被打坏，伤者甚众，工部尚书董可威双臂折断，御史何廷枢、潘云翼在家中被震死，两家老小“覆入土中，宣府杨总兵一行连人带马并长班共7人没了踪影”。 承恩寺街上行走的女轿，事后只见轿子都被打坏在街心，女客和轿夫都不见了。 中心区以外也受到强烈的冲击波影响，皇上感到大震，起身便冲出乾清宫直奔交泰殿，情急间“内侍俱不及随，止（只）一近侍掖之而行”。 这时“建极殿槛鸳瓦飞堕”，正中近侍头部、脑浆迸裂，而“乾清宫御座、御案俱翻倒”，正在修建大殿的工匠，因“震而下堕者二千人，俱成肉袋”。 据当时的专家学者收集的目击者见闻说，爆炸当时本来天空晴朗，忽然，轰雷炸响，隆隆滚过，震撼天地。只见从东北渐至京城西南角，涌起一片遮天盖地的黑云，不大一会儿，又大震。 据《国榷》记载：“震后，有人告，衣服俱飘至西山，挂于树梢，昌平县校场衣服成堆，人家器皿、衣服、首饰、银钱俱有。产部张凤奎使长班往验，果然。” 真是咄咄怪事。 （以上是网上节选片段，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搜索。） 城南王恭厂，去年那场举世震惊、青史留名，与三千六百多年前的印度“死丘”事件以及通古斯大爆炸并称世界三大自然之谜的天启大爆炸就发生在这里。 折磨了历史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生物学家等数不清的科学家无数年的千古之谜，凌枫亲眼看到了它残存的痕迹。 大爆炸留下的巨坑已被填平，但巨坑附近看不到像样的宅院，但凡有点钱的人都不会住在这块被诅咒过的地方。 “我觉得这里才是最接近世界真相的地方！”换了一身衣服的凌天前来赴约，走到儿子身旁说道：“这地方我来好几遍，完全搞不懂。” “中原五白的脑洞都填不了这个坑！”凌天感叹道：“别说科技侧，就是玄幻侧也找不到能涵盖全部史料的说法。” “就算是有高人斗法，没事脱人衣服干嘛？还荤素不忌，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死了，有的毫发无伤，一点逻辑性都没有！” “就算是外星人好奇地球人衣服，那也该带回去研究啊，丢到西山干嘛？” “你是要一次性把一年的话都说完吗？”凌枫偏头，一脸无语。 “好了好了，不去探索未解之谜了！”凌天取下葫芦，问儿子：“要不要现在走？” 凌枫这才惊觉，接过葫芦一看，葫芦颈上有条细缝。 “我猜现在拧开葫芦就可以回去。” 凌枫摇头，把葫芦还给老爸，说道：“我得把实验做完！” “实验？”凌天疑惑：“什么实验？” “看看朱由校到底会不会死的实验！”凌枫对老爸说道：“回去就找魏忠贤，建议他时刻守着朱由校，为了保险，老爸你就守在边上，决不能让人下药杀了他。” “额……”凌天无语：“我们是要加入邪恶阵营吗？” “爸，一年不见，你变年轻了啊！”凌枫微讽。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变年轻了！”凌天很开心，只有年老后才能体会年轻时的好处：“儿子，你看着也变年轻了啊！” “整天别愁眉苦脸嘛！”凌天伸出手，捏住儿子嘴角，向上一扒拉：“要经常笑！” “我们的世界已经变了！”凌天敛笑，很认真的说道：“你不用再承担以前的负担……” “这条路虽然很危险，前程难料，但我想你已经做了决定。” “不管未来如何，爸都和你在一起呢！” 凌枫摇头，笑道：“是啊！葫芦只有你打得开，没你我怎么玩无限流？” “行吧！”凌天系好葫芦，同意道：“儿子长大总会有自己的主见，那我就去替你护住朱由校。” 凌枫点头，道了一声：“小心点！” “你也是！”说完，凌天转身走了。 原地，凌枫注视遗址片刻后也离去了。 北斋居所，锦衣卫们正在还原现场。 “我和凌总旗一进屋便遭埋伏！”抱臂站在后面的沈炼一身是伤。 “几个凶徒？”陆文昭坐在凳子上看着手下从洗笔缸内捞出来凌云铠的尸首。 “两个！”沈炼答道。 “两个凶徒……”陆文昭凝神问道：“你确定其中一个是北斋？” 陆文昭无言，自己这个有救命之恩的兄弟，是什么时候跟明公的女人勾搭上的？ “不敢确定……”沈炼躲开陆文昭灼人的目光。 “你可知这个凌总旗，是魏公公的外甥。”陆文昭蹙眉微叹：“你啊……” “指挥使有令，此案移交南镇抚司查办，我都得避嫌。”说完便离开去迎接被惊动而来的指挥使大人。 坐在原地沉思的沈炼，没注意远处正有个大脑袋男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荣月斋的点心，今儿早上刚做的！”大脑袋男人自来熟凑上来，手拿一块酥，笑着问沈炼：“尝尝？” 沈炼没接，只问道：“大人是……？” “在下先前也在北镇抚司当差，没留神翘了尾巴，给贬到南司了。”大脑袋指了指双方，说道：“咱两见过！” 沈炼寻思片刻，没有印象。 大脑袋点点头，语气冷了点：“在下裴纶，奉命查办凌云铠命案。” “原来是裴大人！” “呵呵，裴某还有事要向沈大人请教一二！” …… 陆文昭很上火，哪怕整个人跳进湖里替魏忠贤抓鱼，也没让他感到一丝凉意。 凌枫是要找的，但没法利用明面上的锦衣卫势力，清除北斋的计划不仅没成功，还死了个魏忠贤的外甥，南镇抚司接机插手进来，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 最麻烦的是，皇帝还没死，魏忠贤又注意到了郭真的案子。 郭真这条线，负责在宝船上动手脚，现在除了北斋，就剩一个不了解全部计划的刘春。 刘春这一年在六扇门混得不错，如果现在动手，势必又要让六扇门咬进来，多事之秋不能平生波折。 好在刘春只参与了最后一步，六扇门也不是一点能力没有，刘春如果不聪明就猜不到什么，如果聪明就更不会乱说话，皇帝虽然没死，但也未必能挺多久，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现在的关键就是宝船监造纪要和皇帝的死活，该死的郭真竟然留了一手，把最要命的东西偏偏放在他眼皮底下。 案牍库必须马上处理掉！ 东厂的人已经封存了所有文书，好在还没有转移。 “沈炼啊，沈炼！不是哥哥不念救命之恩，实在是你陷得太深……” 沈炼刚从北斋居所和裴纶对完回家，一道飞箭传书就将他引到了西山栖霞坡。 夜色的竹林里，女扮男装的丁翀坐在大石上吹树叶折成的哨，看着沈炼走进月光里。 “就是你吗？”沈炼问。 丁翀微微一笑，转身飞奔，沈炼追了上去。 跃起，举刀斩下，响起金石之声，丁翀借力前冲，止步后取下了身后的一刀一盾。 “呵，怎么不跑了？”沈炼冷笑。 话刚一出口，背后脚步声响起，阴影中走出一手晃狼牙大棒的汉子，再侧身，一身银白劲装的丁白缨提着刀封住了最后的方位。 “杀了那个锦衣卫，想必你非常后悔！”丁白缨开口。 “北斋人在哪里？”沈炼问。 “那姑娘可是大人行凶的人证，我怎会带她在身边？”丁白缨冷笑。 “想敲银子？”沈炼问道。 “不要银子！”丁白缨摇头，道：“我要你放火烧了锦衣卫案牍库！” 沈炼嗤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丁白缨看着他，笑道：“大人你听到了啊！” “案牍库是锦衣卫机要重地，要凌迟处死的。”沈炼双目渐冷。 “好啊！”丁白缨满不在乎道：“是抓大人去见官还是放火，大人自己挑啊！” 风起，竹叶飞舞，手持刀盾的丁翀、抓着狼牙棒的丁泰，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一打三未必有胜算，逃跑的功夫，沈某也是拿手的！”沈炼擦刀，目光凌厉。 丁泰先动手，一招势大力沉的横击，砸得沈炼倒退丈许撞在一根粗竹上，竹叶飘零。 “你这是边军的功夫！”沈炼皱眉，他以前也是军中人。 “边军不好玩，改行做流寇了！”丁泰手抓狼牙棒指着沈炼：“要不小的再陪大人过两招如何？” 沈炼横刀，向右冲去，继而虚晃一枪，朝前方站着的丁白缨举刀冲去。 丁翀、丁泰连忙赶上，一刀挥斩逼退丁泰，又一刀劈在丁翀盾上，抢得空隙后，沈炼再向丁白缨逼近。 丁翀、丁泰二人想再靠过来，沈炼抓起腿侧的手弩发出三箭阻敌，然后丢弃手弩朝丁白缨冲了过来。 丁白缨直视冲过来的沈炼，手握刀柄，缓缓闭上双眼。 刀光近身，丁白缨一招拔刀斩，先是上撩挫开沈炼刀锋，继而双手挥刀狠狠切在沈炼刀背，一声脆响，沈炼刀断，断口光可鉴人。 沈炼一惊，长刀便已架到脖子上。 “你先后引开我两个徒弟，其实一开始就想制住我！”丁白缨笑道：“心思倒挺快，可惜选错了目标。” “好！”沈炼认栽，道：“我放火烧案牍库，你把北斋交给我！” 丁白缨收刀。 …… “永安寺的斋饭，名不虚传！”裴纶赞道。 “净海师傅，听说你收了不少北斋先生的画，都还留着吗？”裴纶问。 “哦，都送给来寺院布施的香客了！”净海回道。 “送给谁了？” “时候久了，小僧没记住。” “哦……” 净海额头微汗，忙道：“那些来寺院布施的香客都是好人啊！” 话落，桌子对面的锦衣卫立即提笔写下：“净海和尚说，收了东林逆党字画的都是好人！” “你……” 裴纶放下碗筷拿起口供，笑着说：“你这一句话可就把净海师傅一辈子的修行毁了！” 净海无奈，只好如实回话。 …… 送走锦衣卫后，净海走到寺院偏僻处。 “怎么不一巴掌拍死那大脑袋？”凌枫从树上跳下。 “你来永安寺，是觉得我不会抓你吗？”净海问道。 “也是哦！”凌枫笑道：“你刚把沈炼卖了，人可当你是朋友呢！” 净海没回他，静默片刻，问道：“你要走了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假和尚，没想到你算卦这么准！”凌枫笑道。 净海点头，继而攻了过来，凌枫只好使出那套毫无美感的招式接战。 净海攻势越来越快，凌枫逐渐招架不住，不由大叫：“多来几遍行不？一遍记不住啊！” 净海脑仁疼，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招式用尽后，净海收招，转身就走。 “喂，真不能多耍几遍？一遍也行啊！” “滚！” 第二十二章 爆料、摊牌 清风茶庄，信王在城内的据点。 丁白缨道了一声“抱歉”，手一抬，拿着利刃的伙计们围住刚烧了案牍库的沈炼。 “郭真是被你灭的口吧！”沈炼爆料道：“他做过内官监的掌印太监，他在宝船上动了手脚，差点害死皇上。” 丁白缨提刀起身，问道：“你想如何？” “《宝船监造纪要》在我手里，拿它换北斋那女孩！” 房内，正在偷看的妙玄转身，然后就看见凌枫坐在桌边喝茶。 “沈大人看上你了哟！” “你怎么在这？”妙玄大惊，急道：“现在城里到处在通缉你！快走，出城后去南方！”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凌枫看出了妙玄的担忧，这让他更不知所措。 “快，我带你从后门走！” 凌枫大汗，好笑道：“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你以为你走得出去？” “什么意思？”妙玄疑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走！”说着，凌枫抓住妙玄的手，带她走到后院偏僻处。 “用手捂住嘴，别叫出声了！” 双手抱住妙玄，凌枫用力一纵，整个人就直接跃过院墙，落在院外小巷。 看着脚下碎裂的青砖，凌枫很不开心：“看你胖成什么样！砖都被你压碎了！” 双手捂住嘴，没叫出声的妙玄脸黑了，伸手揪住凌枫耳朵：“小枫，一个多月不见，长本事了啊！敢教训姐姐？” “放手！”凌枫斥道：“未成年小屁孩，哥都二十二啊！” 妙玄手上又加大了力度。 “神经病！” 走出巷子的凌枫两耳通红，接着戴上斗笠放下幕遮，身后的妙玄一脸神清气爽。 “我们去哪？”妙玄追上来问。 “你都说我被全城通缉，当然是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凌枫没好气道。 拐了几条街，来到一处院子门前。 “这里……”妙玄惊疑：“这是沈大人的家吧？” “不错嘛！”凌枫嘲笑道：“连别人家都认识，哪天喝你喜酒啊？” 凌枫推门而入，院内有只黑猫四肢直立，尾巴竖起，龇牙咧嘴怒视不速之客。 “我说怎么不锁门，原来有只看家猫！”凌枫盯着那猫，不知宰了多少猛兽的他，只一眼就把猫吓得浑身颤抖。 妙玄不是猫奴，在发现这是沈炼家后，立刻快步进屋，开始翻箱倒柜。 “别找了！”凌枫无语：“那么重要的东西，他得多傻才放在家里。” “坐下等等，人马上就回来了！” 沈炼未到，先进门的是南镇抚司百户裴纶。 “这里是沈大人家吗？你是……”裴纶突然惊醒，立刻抓紧了刀，喝道：“你是那夜闯皇宫的大盗！” 凌枫进院后就摘了斗笠，裴纶身为锦衣卫百户，自然看过他的通缉令。 夜闯皇宫，洗劫库房，脱身而去。 大明立国几百年都没碰过这等事！ 裴纶大惊之余骤生狂喜，如此大功就这么落到了他头上，但也心生警惕，眼前这贼子看着年纪不大，但干的事闻所未闻，身上本事必定不小。 “大头哥你先别叫！”凌枫抬手示意，说道：“等人齐了再说！” 片刻后，沈炼推门进院。 人刚进来，愣了片刻，有些怀疑走错了地方，等看到北斋后才回过神来。 “沈大人快来！”裴纶大喜，对付沈炼的心思都被暂时压下：“你我一同拿下这贼子！” 沈炼这才仔细打量凌枫，觉得有些眼熟。 他这些天先是忙郭真的案子，接着又杀了凌云铠，然后被要挟去烧案牍库，事情太多，一下子没想起凌枫是谁。 “他就是那夜闯皇宫的大盗！”裴纶提醒他一句。 “未成年，进屋搬两个凳子出来！”凌枫喊了一句后，又指着沈炼身后的大门，说道：“麻烦关下门，沈大人也不希望功劳被更多的人抢走吧？” 沈炼默然，随手关门，上门栓。 妙玄有些担心，但还是进屋拿了两个凳子出来，凌枫接过一人丢了一个过去，说道：“都坐吧！” 裴纶很想先发难，但又没把握，眼看沈炼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好忍住，捡起凳子坐下，手却没离开刀柄。 等二人坐好后，凌枫问裴纶：“裴大人刚才是不是去过郭公公家里？” 裴纶暗惊，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一张盖了北斋印信的纸条……” “休想！”裴纶冷笑道：“原来你这贼子也和郭真的案子有关！” 脑洞开始发散，这贼子甘冒奇险也要夜闯皇宫，怎么可能只为去御膳房的仓库偷点食材？开玩笑嘛！ “你进宫是为了去内官监吧！” “额……”凌枫目瞪口呆：“内官监在皇宫里吗？” 沈炼听见北斋名，立刻抬眼看了看凌枫身边的妙玄，他有些搞不懂二人的关系。 “沈大人不用看了！”察觉到他目光的凌枫笑着说道：“我和她没啥关系，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追！” “先不提这些！”凌枫摆手，指了指妙玄，说道：“她就是北斋，她女扮男装约的郭真！” 沈炼彻底搞不懂二人的关系了。 对于凌枫果断卖队友的行为，妙玄表示将用更大的力揪断他的耳朵。 裴纶看见了沈炼对妙玄的目光，心中一惊，刚想拉远距离，突然惊觉：“好贼子，三言两语就想离间我和沈大人！” “……”凌枫扶额，久久无语。 原来你脑袋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脑洞大？ “砰！”地面炸开一个坑，凌枫手持黑色火铳，指着保持起身前冲姿势的裴纶。 “单筒火铳，一发子药！”裴纶冷笑：“你吓我？” “你可以试试嘛！”凌枫手指勾着扳机，很想学西部牛仔晃枪，但变成的十七世纪火铳枪管长、握把也长，新手玩不起来。 “郭真在宝船上动手脚，害皇上落水，为防事发，幕后主使……” “没错！”妙玄打断凌枫，承认道：“我就是北斋，郭真是我约去金陵楼的！” “……”凌枫又无语了，冷笑道：“你对朱由检还真是死心塌地啊！” “你……你怎么知道？”妙玄大惊。 “朱由检让我进宫，给皇帝下药！”凌枫波澜不惊爆猛料：“皇帝落水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死，下点药引起并发症，慢慢拖死皇帝，既保险又名正言顺。” “不走这步，万一皇帝好了，宝船的事被查出来，那就是谋逆的大罪，哪怕他是藩王也得一辈子幽禁至死。” “你说他会怎么选？” 裴纶听得冷汗直流，满嘴都是苦涩：“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不是裴大人自己上赶着凑上来的吗？”凌枫笑道。 “陆文昭也是信王的人？”沈炼这下把线索全串了起来。 “不错！”门外，大批锦衣卫围住了沈炼家，陆文昭带人破门而入：“我是信王的人！” 清风茶庄那边一发现妙玄不见，立刻报告给陆文昭，陆文昭知道沈炼前来摊牌，以为是他声东击西救走北斋，遂带人扑了过来，没想到收获巨大。 凌枫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不过倒也省事。 “你是不是觉得是我让你去杀北斋？”陆文昭冷冷盯着沈炼，气道：“当时我有让你去吗？非要跟凌云铠去凑热闹！” “你对我有救命的恩情！”陆文昭拍着胸脯道：“我一直都记得，是你自己非要凑上来！” “为了个女人，命都不要！” “所以你就拿北斋威胁我，让我去烧案牍库？”沈炼嗤笑道。 “北斋！北斋！”陆文昭恨铁不成钢：“名字都不知道，就敢把命搭上，你还真是痴情！” “咳咳！”凌枫止住了基情对话，笑着跟陆文昭打招呼：“陆大人别来无恙？气色看着有点不太好呢！” “杀了你，我心情自然就会好！”陆文昭一挥手，院墙上出现一排手持火铳的锦衣卫。 “真没想到！”凌枫看着一点都不着急，啧啧道：“信王在京城的能量这么大？” 会被带来抓凌枫的铁定是信王心腹，否则但凡他乱说几句，锦衣卫的实际主人魏忠贤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们有这么大能耐，为什么不直接杀掉魏忠贤？”凌枫好奇道：“暗杀也不难，魏忠贤身边总有人少的时候，你们都是在册的锦衣卫，只要他身边的护卫没第一时间阻止，几波箭雨、火铳不就都解决了？” 凌枫身旁的妙玄渐渐回过味来，俏脸呆滞…… “还是说朱由检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魏忠贤？”凌枫笑了，说道：“七年前，先帝继位不久就出了‘红丸案’，斧声烛影的戏码还真是千古不绝啊！” “那么喜欢看史书，正好下去给阎罗王讲史！”陆文昭猛地挥手，墙上的锦衣卫立刻端起火铳。 “等等！”凌枫赶紧举手，不再浪了，直接掀牌：“陆大人让我进宫下药，我可一次都没下过！” “果然！”陆文昭咬牙。 “那陆大人知道我把那些药藏哪了吗？”凌枫笑嘻嘻问。 “藏哪了？”陆文昭大感不秒。 “御膳房！”凌枫笑着回道：“我把所有的药都藏在御膳房某处，还放了几张纸，把陆大人是怎么从应天府带我回京、训练我、让我进宫，一五一十全写清楚了！” “在哪？”陆文昭爆喝。 “你不会觉得我这么蠢吧？”凌枫伸手掏了掏耳朵。 “你想要什么？” “半个月！”凌枫吹了吹不小心沾到的耳屎，笑道：“半个月后如果皇帝还没死，你们不用担心下药的事，如果皇帝死了，你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第二十三章 搅弄风云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跑？” “我们几个就住这！”凌枫笑着问沈炼：“沈大人介意我们暂住几天吗？” 通知丁白缨带人过来看守后，陆文昭带人走了，他不敢赌，现在这个关头一点意外都不能有。 陆文昭走后，院中的凌枫抬头看天，嘴角上扬：“现在主角、配角都被我保住了，有本事你就显形给我看看！” 沈炼烧案牍库被东厂的掌班太监发现，不得已下手杀人，这已是第二个被杀的东厂太监，久经风雨的魏忠贤感觉背后有那么一股力量正在针对他。 皇帝的病还是不见好，身子一天比一天差，魏公公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差。 自打听儿子建议后就一直守在皇帝寝宫的凌天趁魏忠贤又来探病时，向他建言：“厂公，皇上病危，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厂公当早做筹谋！” 魏忠贤有些惊讶，被这武夫摇扇子的情形逗得难得一笑：“想不到你还看过几本书。” “老子看过的书多着呢！”凌天心中不爽：“当年司法考试，十几门科目，几十本课本，上千万字的复习资料，比你丫一辈子见过的书都多！” 凌天忙作出一副赤胆忠心状，说道：“若皇上不幸……厂公以为当由何人继承大统？” “混账东西！”魏忠贤一巴掌拍了过来，怒斥道：“这是你能想的事吗？” “属下该死！”凌天记下了这巴掌，低头，一脸不爽，嘴巴上却依旧诚惶诚恐道：“厂公素与外臣不和，东林余孽杀之不绝，若继位之君被外臣蛊惑，厂公恐有身死族灭之祸！” 魏忠贤没说话，这些事他自然看得清。 “信王乃皇上胞弟，若皇上不幸，身在京城的信王定会被外臣劝进，厂公能看清这点，外臣们自然也能看清，属下斗胆猜测，是不是已经有大臣私下见过信王？” 魏忠贤这一个多月来都没把注意力放到信王身上，即便之前几年也仅有数面之交。 “大臣私见信王，他们会说什么呢？”凌天急道：“厂公不可不防啊！” “需知，兄终弟及并不仅限胞弟，厂公可学杨廷和，效仿世宗旧事……” “闭嘴！”魏忠贤瞪了他一眼，随即便出宫了。 他没罚凌天，反倒觉得这人难得，功夫好，见识也不错，至于凌天说的事他早就做了，聪明但是又不太聪明，这样的人才用得放心。 原地，凌天喃喃道：“儿子你到底要干嘛？不怕剧情暴走吗？” 宫外的凌枫从此过上了宅男生活，每天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消灭成堆的食物。 “凌兄弟练的这是什么功夫？”裴纶笑眯眯凑上来。 “想学？”凌枫侧目看他。 “嗯嗯！” “你头太大，学不会！” “……” “沈大人！”凌枫转而看向沈炼，问道：“沈大人在镇抚司是不是有两个结拜兄弟？” 沈炼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点头道：“有！” “卢剑星和靳一川？” “你问这干嘛？” “呵呵，无聊，随便问问嘛！” 见过老爸后，凌枫从老爸那里得知了《绣春刀》两部的剧情，从目前他经历过的事、见过的人判断，分明是第二部的剧情。 “那怎么没见他们？”凌枫又问：“他们去哪了？” “他们有任务外出！”沈炼不愿多说，但他更想知道这个能在皇宫大内安然脱身，还摆了信王一道的神秘少年为什么会对他两个兄弟感兴趣。 “听说你大哥卢剑星继承他爹百户官职的事被上面的人卡住了？”凌枫好奇道：“你现在是百户，那他为什么不来找你，反倒去找张英？你可是陆千户的救命恩人啊！张英一个百户都能搞定的事，陆千户能搞不定？”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炼不耐烦了。 “没什么！”凌枫笑笑：“好奇，随便问问！” 这个坑导演填不了吧？让你随便拍续集！还整前传续集！ “我大哥是不想麻烦我！”沈炼争辩了一句。 “哦，好面子！”凌枫点头，表示理解：“做弟弟的当百户，当大哥的拉不下脸啊！” 行，这坑算你填上了。 “沈大人，暖香阁是不是有个红牌叫周妙彤啊？”凌枫问这话的时候，妙玄正巧走过来。 “沈大人！沈大人！”凌枫伸出手，故意在沈炼面前晃。 沈炼起身，推门而去。 “我就想问问多少钱一晚嘛……” 魏忠贤听完凌天的话，决定来信王府先见见这位皇帝的胞弟。 “老奴魏忠贤，见过王爷！”一进门，魏忠贤就把姿态放得很低。 信王朱由检的头更低，一脸惊恐的冲过来扶住魏忠贤双手，慌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厂公这是折煞小王啊！” “王爷近来一切安好？”魏忠贤顺势起身，自顾自打量这王府摆设，却见一应物什简单朴素，便是寻常商贾富户也要比这气派。 “好！都好！”朱由检不明所以，只得迅速回道：“府上用度齐全，还要多谢厂公照拂，否则户部那些人不知要把府上用度拖欠到何时……” “这是老奴应当做的！”魏忠贤笑笑，说道：“宫中事多，就不打扰王爷了！” “厂公慢走！” 回去的路上，魏忠贤眼前总是会浮现信王府那朴素的摆设，脸色渐渐阴沉。 “去洛阳的人回来了吗？”魏忠贤轻声开口。 “回厂公话，人已带回！”帘外便有一人回道：“就安排在金鱼胡同，厂公府邸隔壁。” “把人看住了！”魏忠贤冷漠道：“绝不能让外人瞧见！” “是，厂公！” 时间一天天过去，皇帝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京城内的气氛一日冷过一日，官员们每日早早上衙，兢兢业业工作，再看不到人浮于事的懒散。 天，就快要变了。 是西风依旧肆虐，还是东风压倒西风，快要见分晓了。 从洛阳被带来京城的福王世子朱由崧这几天很高兴，非常高兴！ 他小时候就出生在京城，长大后随父就藩洛阳，洛阳虽是古都，但哪比得了京城繁华？ 刚开始几日待在魏忠贤府邸隔壁，因不知锦衣卫上门带他来京城所为何事，忐忑不安下倒也收敛了性子。 等到见过魏忠贤，知道了用意后，心中狂喜，接连数日放浪形骸。可屋子里待久了难免闷得慌，对繁华京城的渴望到了顶点，而且以后想出宫散心更难，朱由崧便愈发想出去回味京城繁华。 “来人啊！”朱由崧再不像最开始几天那样畏惧身边的锦衣卫，而是摆出了一副主子的面孔，颐指气使道：“孤要出门！” 一直跟在朱由崧身边的卢剑星阻止道：“世子殿下，厂公有令，不得外出！” “孤不管，孤今日一定要出门！”朱由崧大怒。 卢剑星不知道魏忠贤为什么千里迢迢去洛阳把福王世子带回京城，他只知道必须老老实实完成任务才能拿到功劳，好继承父亲的百户官职。 但这可是福王世子，前几日见过魏忠贤后，朱由崧态度大变，卢剑星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看得出魏忠贤很在意朱由崧，这要现在违了他的意，回头只要在魏忠贤面前说一句，别说继承父亲官职，自己搞不好会脱了这身衣服进诏狱。 “好吧！”卢剑星只好同意。 魏忠贤当初让义子赵靖忠负责将朱由崧带进京，但赵靖忠是东厂大太监，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盯着，所以没从东厂派人，而是特意去北镇府司点了两个混得不如意的边缘人物。 朱由崧终于如愿出门，见到了阔别多年的繁华京城。 锦衣卫小旗靳一川也很开心，当初被选中远去洛阳，回京后又一直呆在金鱼胡同不得外出，今日难得出来一日，他便向大哥卢剑星请示。 “哥，你带他在这条街逛，我去去就回！” 卢剑星皱眉：“这是要紧任务，不能乱跑。” “哥，这不到医馆了嘛！”靳一川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去抓点药！” 卢剑星知道他一直患病，这么多日身上的药想必都吃完了，而且眼见朱由崧兴致勃勃在这条街东看西看，这街还长，不差一会儿工夫。 “那你快去快回！” “好勒！” 白鹭医馆，张大夫医术不错，父女二人守着医馆倒也悠闲度日。 中途开小差的靳一川火急火燎赶来看人，不，是看病！ “丁香、麝香、檀香，还加了点冰片！”张嫣把亲手做的香囊交给靳一川，大大方方的说道：“带在身上，治你的咳嗽！” 靳一川深深闻了一口，傻笑道：“谢谢！” 事情就是这么巧，朱由崧刚才是走过了这间医馆的，一间农家小院般的医馆自然留不住福王世子的目光，但为了躲开爹爹目光，特意跑出门送香囊的张嫣却让又走回头的朱由崧眼光一亮！ 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吃个清新小菜解解腻。 “美人！” 接下来的套路可以参考高衙内遇见林夫人，先是上前想抓小手，结果被有眼不识泰山的张嫣一巴掌扇在脸上。 朱由崧当然不敢在这紧要关头身穿郡王服在京城大街上乱蹿，身边也只跟着没穿飞鱼袍的卢剑星、靳一川二人。 张嫣这一巴掌打得理所当然，却吓坏了卢剑星，但他刚看见三弟靳一川就站在这姑娘边上，也没有立即冲上去拿人。 然后事情就大发了！ 第二十四章 世界恶意 朱由崧啥时候碰到过这待遇？别说民间女子，当年他爷爷神宗皇帝都没打过他！ “贱人！”说着就要一巴掌还回去。 一旁的靳一川眼见心上人身处危机，手里刚拿到没多久的四方体香囊就砸了过去。 香囊本不重，奈何张嫣姑娘太实诚，里面的药量都按最大加，拎在手里还是比较压手的，加上靳一川含怒出手，用丢短刀杀人的手法丢出去，正中朱由崧后脑。 朱由崧应声倒地，人就晕了过去。 “你……你……”边上的卢剑星彻底傻眼了。 “还愣着干嘛？”卢剑星怒道：“赶紧把你心上人送走！送去你二哥那，我就在这等着，你把人安顿好立刻回来，世子醒了我就跟他说是被路过的人砸的，你去追人了！” “哦，我马上去！” 靳一川这才知道害怕，赶紧进医馆说明情况，张父骤闻女儿闯下大祸，慌忙间只得收拾些许细软，便跟靳一川走了。 丁白缨对凌枫三人的监视自然不能闹得尽人皆知，丁翀、丁泰随他守在院内，其他的人手分布在附近院落。陆文昭给沈炼请了病假，又让裴纶给南镇抚司递了消息，说案子找到了关键线索，需要独自密查。锦衣卫本来就不是打卡上班的衙门，出门查案是常有的事。 所以靳一川带着张氏父女过来敲门的时候没瞧出问题，直到进来后才发现院子里挤了这么多人！ “一川，你怎么来了？”沈炼蹙眉，他现在被人监禁，可不想把兄弟也卷进来。 “二哥，出事了！”靳一川赶着回去，见沈炼没事，也没问院子里为什么这么多人，而是连忙说道：“二哥，能不能帮忙把张大夫和张姑娘送出城？” “出了什么事？”沈炼问道。 “二哥你别问了！”靳一川哭丧着脸。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沈炼气道。 “唉……”靳一川无奈，只好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沈炼还没说话，远处耳朵很灵的凌枫震惊了：“魏忠贤已经把朱由崧带来了？不可能这么快啊！” 凌枫突然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玩弄时间者必被时间玩弄，篡改剧情线果然很容易崩。 “好你个魏公公，从一开始就要学杨廷和啊！下一步不得当曹操？” “你在说什么？”沈炼怒道。 兄弟惹上了大麻烦，这个神秘的人看上去却像早有所料，沈炼自然想多知道一些。 凌枫现在很纠结，是不管不顾彻底让剧情暴走，还是及时收手把剧情线拉回去。 如果让魏忠贤得手，沈炼这几个兄弟肯定是死定了，打了未来皇帝，不诛九族说不过去。什么都不做，主角还是会像原著那样陷入危机，甚至更惨，能不能像原著那样活下沈炼一个，全看运气，但是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可就全乱了。 如果帮朱由检，那就得直面魏忠贤最后的疯狂，原本被朱由检麻痹以至顺利继位，现在魏忠贤选择换人，一旦他下定决心，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朱由检。 现在还有机会改变，而且改变的机会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如今一个念头就能导致不一样的结果，凌枫感觉耳边有个嘲讽的笑声：“你不是喜欢玩嘛？那就玩个够！躲在背后多没意思？直接下场玩呗！” 如果两条都不选，那就得先干掉丁白缨几个人，再冲出京城，老爸那倒不用担心，他现在藏得很好，看到出了这么大事，肯定会脱身跟上来。 但一旦暴力对抗，被惊吓到的陆文昭和信王肯定会拼死拦截，自己头上还背了通缉，魏忠贤想必也很好奇自己冒充太监进宫做什么，到时整个京城的力量都会针对自己。 现在看来，也就装聋作哑什么都不做，等到冲突剧烈爆发那一刻，浑水摸鱼逃出去危险最小，那时所有人都在盯着大事，没人会在乎他这个小角色。 “这下不好玩了！本来躲在暗处最方便，但是又没办法保住主角观察剧情线，没想到还是世界恶意棋高一着……”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趁着凌枫犹豫的时候，沈炼拔刀拦住了他。 这一下，所有人都注视了过来，丁白缨三人远远围着，并且立刻发信号通知附近的人手。 妙玄也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感受到那份担忧，凌枫很无语，良久只好叹道：“罢了，玩就玩一把吧！” “丁师傅，信王如今危在旦夕！” …… 同一日，皇帝难得有了点精神，便唤来魏忠贤。 “朕有些日子没见信王了，大伴去一趟信王府吧！”天启皇帝靠在御榻上，一向苍白的脸上竟又浮现出些许红润。 “老奴……”魏忠贤躬身，回道：“领命！” “厂公！”凌天凑过来，还不等他开口，魏忠贤便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守在这，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属下明白！” 出宫的路上，魏忠贤脑中天人交战，眼前不断浮现的是信王的谦卑还有朱由崧的欣喜若狂…… 直到宫门口，魏忠贤突然止步，脑海中最后一幕是信王府上朴素的摆设，对比朱由崧的穷奢极欲，十七岁的信王未免太自律了！ 自律，代表着不可控！ “去北镇府司！”魏忠贤做出了决定。 魏忠贤来的很快，北镇府司大批人马都分散在外，最近要案太多，人手不够充裕。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得知厂公前来，连忙出门迎驾。 “厂公，今儿怎么有空来卑职这？” “迅速点起人马！”魏忠贤肃然道。 田尔耕一看魏忠贤的脸色，心知必有大事，连忙出去招呼人马。 陆文昭也在北镇抚司衙门，接到集合命令后不敢怠慢，怀着疑惑赶来，等看到领头的竟是魏忠贤，心惊之余，顿觉不妙。 干如此大事，魏忠贤自然不可能犯失密这等幼稚错误。 安安静静等候田尔耕召齐人马，全副武装后只道一句：“出发！” 锦衣卫大队人马便朝信王府扑去。 作出决定的凌枫不再迟疑，直接了当对丁白缨说：“魏忠贤早已派人去洛阳，把福王世子朱由崧带来京城，他想学杨廷和，但信王还在，兄终弟及也轮不到朱由崧，可信王死了就不一样了！” 丁白缨大惊：“你在说什么？” “你确定要在这跟我浪费时间？”凌枫冷笑。 很快，除了张氏父女外院子里所有人立刻出发去白鹭医馆，丁白缨不想让妙玄跟着，凌枫自然不会同意。 不是看祥林嫂可怜，凌枫都不愿选这一条路，剧情崩就崩，他又不是跑不掉，和老爸汇合，拧开葫芦头就成。 一行人很快赶到白鹭医馆，正等着心焦的卢剑星眼看靳一川回来，顿时松了口气，刚想上前说话就发现二弟沈炼也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伙人。 “二弟、三弟，这是？” “我们要带走福王世子！”沈炼说道。 路上，凌枫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如果魏忠贤成功，这天下就他最大了，沈炼也不喜欢这世道，他也不认为信王继位后就一定能改变这世道，但阉党当政这些年有多苦他是知道的，从本心讲，他不想让魏忠贤成功。 “大哥，魏忠贤把福王世子带来京城，是想先杀信王，等皇上驾崩后，拥立福王世子登基。” “你说什么？”卢剑星感觉自己脱离了时代。 皇帝落水的事本就没有大肆宣扬，他在锦衣卫人缘不好，这等机密消息没人跟他讲过，他本人也不愿主动打听这些，只想好好干活，早日继承他爹的官职。 “皇上游湖落水，染了病，怕是撑不了多久！”沈炼解释道：“所以魏忠贤才会让你和三弟去洛阳带回福王世子。” 之前说过，魏忠贤是秘密带朱由崧入京，就连看守人员也只有一开始就参与了任务的卢剑星和靳一川，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和负责的赵靖忠，也就身旁一个从发迹前就跟他，负责日常沟通的老仆知道，毕竟事太多，年纪又大了，身边不能没个帮手。 “大哥，把福王世子交给我们！阉党作恶多端，若让魏忠贤得逞，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下就完了！”沈炼沉声道。 凌枫见卢剑星还在天人交战，很不耐烦：“卢大人不是一直想继承百户职位吗？有了这从龙拥立之功，别说百户，千户乃至指挥使，也只是信王一句话的事。” “再说，你真觉得福王世子是傻子吗？你有把握骗过去吗？你们兄弟这么对他，万一他登基为帝，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凌枫挑眉，朝屋内喊道：“世子殿下你觉得呢？” “卢大人别听他胡说！”装睡的朱由崧吓慌了，忙道：“孤什么都没听到！等孤登基，你就是锦衣卫指挥使！” “我果然高估了他的智商……”凌枫抽了抽嘴角。 “好！”卢剑星很快作出决定，亲自动手，让朱由崧又晕了过去。 就在凌枫一行控制朱由崧时，魏忠贤带着大队人马包围了信王府，队列中的陆文昭大惊失色。 “信王朱由检，勾结内官监郭真，擅改宝船致皇上落水，此乃谋逆大罪！”魏忠贤大喝一声：“锦衣卫何在？速速拿下谋逆罪臣朱由检！” 第二十五章 图穷 陆文昭慌了：“魏阉知道了！” 锦衣卫中，被信王渗透进来的人也慌了，如今事情败露、大军压境，他们这群人该怎么办？ 魏忠贤也没想到随便找的一个理由居然说中了事实。 他一声令下，田尔耕便让人围住了信王府。 田尔耕虽然惊讶，但他早就绑在魏忠贤船上，一损俱损，没别的路选。 惊慌中的陆文昭突然爆发了：“兄弟们随我冲，抓住罪臣朱由检！” 心慌意乱的信王势力被他一嗓子惊醒，连忙跟上，陆文昭没去撞门，直接翻墙进了王府，其他人有样学样，很快冲了进去。 得益于陆文昭一贯钻营的表现，同僚们虽不齿这厮的吃相，却也没想什么。魏忠贤则回忆了片刻，待发现这人就是那个亲自跳下水给自己抓鱼的千户后，也没多想，抢功无所谓，事情办好了就行。 好在信王府寒酸，院墙不高，要不陆文昭等人没法这么快翻进来。 陆文昭一进府，熟门熟路朝信王寝屋冲去。 到了小院后，陆文昭果断下令：“把守要冲，绝不能放一个人过来！” 能被选去锦衣卫的全是信王私养的死士，为得就是这一刻。 陆文昭独自进院，门口把守的侍卫见是他，没有拦他。 屋内，年轻的信王没有乱失分寸，只是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王爷快走！”陆文昭急道：“出城去边关！” 魏忠贤选择这个时候动手，虽不知他准备如何善后，但可以肯定皇上必定病危。 “皇上驾崩后，王爷就是唯一能继承大统的人，只要王爷不死，哪怕魏阉倒行逆施，王爷也可携边关大军杀回京城，诛阉党、振朝纲！” 信王沉默片刻，摇头，决然道：“我不走！” “魏忠贤在诈我！”信王冷笑道：“他手上若有证据，只需一队锦衣卫领皇兄旨意就能让我束手就擒，无论我是否反抗，大局都在他掌控之中，根本不会自己亲自前来。” “现在他带着大批人马上门，说明他害怕出现意外。他手里根本没证据！皇兄也不知道，他是私下来除掉我！”信王很聪明，立刻就猜到了魏忠贤的后手：“他手里肯定有个宗室子弟，杀了我，他就要学杨廷和迎立宗室继位！” “我现在不能走！我要进宫！” 连锦衣卫百户沈炼都在家里挖了条密道，信王做了那么多准备，自然不可能少掉这条后路。 信王刚进密道，院外就响起了喊杀声，后面冲进来的锦衣卫和信王的死士交上手了。 王府外的魏忠贤很快就知道了真相，咬牙道：“好！好手段啊！” 魏忠贤现在庆幸没选朱由检了，如此心机、如此手段，待他登基后，别说掌控对方，恐怕对方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下旨诛杀自己。 “封锁附近所有道路，绝不能让他进宫！”魏忠贤急忙下令：“通知宫内禁卫，立刻落锁，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去！” 控制住朱由崧后，丁白缨便着急往信王府赶，没多久就碰到了锦衣卫外围封锁线。 “这是怎么回事？”丁白缨大惊。 “魏忠贤动手了！”凌枫皱眉。 “我要去救王爷！”丁白缨拔刀便要冲，凌枫拦了她一下：“你要死我不拦你，但是信王已经不在里面了。” “你说什么？”丁白缨惊道。 “别告诉我信王府没有密道！”凌枫指了指沈炼，笑道：“就连沈大人都在炕上挖了条密道，信王那么多秘密，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你如何确定信王安全脱离？”丁白缨问。 “很简单！”凌枫回道：“如果信王被抓，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包围圈，魏忠贤不是要抓他是要杀他，这种事讲究的就是手快，几个不听话的锦衣卫失手打死信王，事后再处理掉，这才是安全的操作。大肆封锁、搜捕，闹得人尽皆知，是嫌政敌反抗的理由不够多吗？” “那你说我们去哪？”丁白缨问。 “当然是去皇宫！”凌枫说道：“魏忠贤这个时候动手，说明皇上危在旦夕，现在皇宫才是关键，信王脱身后想必也会去皇宫！” 凌枫不敢确认朱由检能不能想到这一点，所以为了增加把握，他又补充道：“还得去请一个人！” “谁？” “首辅韩旷！”凌枫解释道：“不管信王能不能赶上，皇帝病危，首辅草拟遗诏，这才合乎法理。” “你现在就拿信王的牌子去韩府，告诉他魏忠贤已经接了福王世子来京，他若不想和曹操共事，一定会来！” 一行人兵分两路，丁白缨带几个徒弟去韩府，丁翀、丁泰还是跟着凌枫等人。 去皇宫的路上，沈炼见妙玄咬牙苦撑，遂说道：“让北斋休息吧！她去了也帮不上忙。” “不！我要去！”到了最紧要关头，妙玄不想缺席，若魏忠贤得手，她也没有活下去的盼头了。 “送她去哪？暖香阁吗？”凌枫冷笑：“今天京城必定大乱，你觉得哪里安全？” 凌枫直接走过去，背起妙玄就走，这么点重量对现在的他而言一点感觉都没有。 额……还是有一点。 虽然不够险峻，但规模也可以…… 没走午门，魏忠贤既然发现信王跑了，一定会派人封锁皇宫，午门那么显眼，跑过去硬闯，太傻了。 虽说走午门可以为丁白缨引开魏忠贤目光，好让韩旷偷偷进宫，但凌枫又不是活**，那边可是前后数千人围攻，不要费力气的吗？ 凌枫在皇宫多日，探索了好几处安全通道，当初出来的时候一个人怎么都行，现在一伙人要进去，尤其朱由崧得亲自带到皇帝面前，否则那木匠皇帝不一定会相信他的大伴要杀信王。 不远处就是宫墙，墙上有披坚执锐的甲士来回巡逻，凌枫放下妙玄，俯身查看地面，仔细比对泥土的湿度。 大致选定范围后，手环变成利刃不断向下延伸，下降足足两米才刺穿，右手画了个圈，切断那一刻，凌枫迅速伸手把石块收进了空间装备。 除了丁翀，所有第一次看到这幕的人全都吓呆了。 “这……这……”裴纶语无伦次：“这是杂耍吗？” 此行虽然危险，但这可是从龙之功，这些拿命挣前程的武人没有一个愿意放弃。 “赶紧下去，宫墙上巡逻的马上来了！”凌枫道。 众人纷纷跳下，暗渠里的味道不好闻，高度也只够众人猫着腰，不过想到皇宫近在眼前，天大的功劳就要到手，他们也不在乎这些。 等所有人都下来后，凌枫又把刚才切掉的圆石取出塞了回去，并且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根粗铁棍固定住，宫墙离这里有段距离，不可能连地上的细缝都看得清。 皇城在设计时肯定不会出现大漏洞，暗渠这样的关键所在要么深埋底下数十米，要么就在皇城侍卫的视线之内，且上面覆盖的无一不是几米厚的坚固青石，除非动用炸/药，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短时间内挖开。 凌枫手里又多出了一副口罩，看到妙玄捂着鼻子难受的样子，只好把口罩递过去：“戴上！” 认准了方向，很快就进了皇宫，原样破开暗渠后，凌枫只把石头放在破口上，一半悬空，还露出一半黑洞洞的破口，也不去管它，这里位置偏僻，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等他进了皇帝寝宫，这些都不重要了。 凌枫熟门熟路，带着一行人专挑死角位置走，他在宫里那些日子可没少瞎转悠。 来到皇帝寝宫外，门口有一队大内侍卫守门。 “怎么办？”沈炼问道：“要不要杀过去？” 一行人这趟潜入皇宫实在太顺利了，感觉就跟逛青楼一样，只是到了最后一步难免还是要大出血。 “不用！”凌枫摇头，突然学起了鸟叫，叫声很逼真，只是节奏很怪异。 “葫芦娃，葫芦娃，一共七个吹走仨，风吹雨打又吹走仨，就剩我啦……” 突然听到这旋律，远处寝宫外的凌天下意识摸了口袋一下，转而才想起他穿越了，这是十七世纪的大明朝，他那款旧手机没带过来。 凌天知道儿子来了，于是装模作样走进寝宫，片刻后又出来，开口说道：“皇上有令，让你们自去巡逻，不用守在这。” 领队的将领迟疑道：“魏公公刚才的命令可是死守皇上寝宫！” “那你进去问问？”凌天很光棍，直接让开一直都不肯动半步的位置。 “这……”禁军将领又迟疑了，他不敢去想有人竟敢假传圣旨，而且是在皇帝清醒的状态下，在皇帝寝宫外这么干。 加上这人是魏公公心腹，一直负责把守皇上寝宫，明显比他更受魏公公器重，禁军将领没考虑过这人会里通外人，犹豫片刻便带着侍卫们走了。 凌枫身后一伙人都看呆了！ 丁翀、丁泰更是大惊失色，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不是陆大人亲自去应天府带回来的吗？为什么还能指使魏忠贤的心腹？ 凌天若听到他们心里话，只能无奈表示自己被儿子指使的次数多了去了！ “别傻愣着了，赶紧进去见皇帝吧！” 第二十六章 匕现 “沈大人，接下来就由你进去面见皇帝吧！”凌枫止步门口，说道：“只要皇帝一看到朱由崧，自然什么都明白。” “记得要一份手令，盖皇帝私人印信的那种，否则午门的将领可不会认。” 人都进去后，凌枫望着四周，撇嘴道：“内阁值庐都看不到，这世界也太不严谨了！没有值守辅臣，难道靠魏忠贤那小学文化处理全国的奏折？严嵩都做不到！” “你就知足吧！”旁边的凌天好笑道：“这是武侠世界，真要去了史书里的大明朝，你能浪成这样？” 很快，寝宫内传出一阵哭喊求饶声和剧烈的咳嗽声。 “国本之争”折磨了泰昌皇帝朱常洛十五年，当初年幼的天启皇帝也没少遭罪，他们这一家对福王朱常洵一家没有任何好感。 当年福王要抢父亲的太子位，如今居然又跳出来，想杀了自家亲兄弟，抢自己的皇位，天启皇帝心情能好才怪。 “拿到了！”沈炼出了寝宫，手里拿着一纸诏令。 “赶紧去午门！”凌枫说道：“趁魏忠贤现在还没发现，把韩大人接进来，遗诏拟好后，信王的法统就稳了。” 沈炼刚要动身，凌天便喊住了他：“慢着！” “得你去！”凌天转而对儿子说：“皇帝寝宫的太监都是魏忠贤的人，你难道要让他们去冒险？” 虽然不知儿子为什么又换阵营，他也无所谓。 “至于这群没穿制服还拿着刀的人，你觉得能骗开宫门吗？” “靠！”凌天骂道：“我讨厌穿太监服！” 午门外，丁白缨带着穿戴齐整的首辅韩旷藏在午门不远，远看午门外禁军森严，心中不由大急。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韩旷看见午门兵戈林立，也意识到皇上到了最后关头。 历次新皇登基，两份诏书最重要。 一是大行皇帝的遗诏，是对先皇为政得失的盖棺定论。 二是登极诏，是新皇上位后的为政纲领，甭管之后能不能延续，新朝初立期间，皇帝一般也不会朝令夕改，否则损的是自己的颜面。 但凡参与了两份诏书草拟的大臣，皇帝登基后无一不大权在握。 身为文臣，谁没有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野望？ 这才是韩旷身为首辅，却还愿冒险前来的最大动力。 “丁姑娘，不知约好的时辰……” “门开了！”前面观察的弟子大喜道。 “首辅大人，一切就拜托您了！”丁白缨抱拳，深深躬身。 感受到了这份厚望，韩旷对这江湖女子正式回了一礼：“韩某定不负所托！” 午门前，官员大多不可骑马、乘轿，当然历朝历代都有几个深受皇恩的大臣有特例，可惜天启朝的皇恩全被魏忠贤独占了。 尽管韩旷的步伐已经很快，快到甚至都有点不顾仪态，但身上的官服实在让他无奈。 眼瞅着韩旷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另一条长街上有一队骑士策马而来。 为首的骑士眼看皇宫侧门大开，一名身穿绯袍的大臣正一路小跑，顿时大惊失色：“谁让你们开的宫门！” 来的这人正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指挥使田尔耕正陪着魏忠贤还在信王府周边排查，魏忠贤放心不下，把许显纯派来守住宫门。 没曾想，许显纯一到宫门前就看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麻烦！”站在门外等韩旷的凌枫一脸不爽。 他穿的是太监服，用的也是皇帝召见首辅大臣的名义骗开的门，魏忠贤虽然下令不准放进一只苍蝇，可皇帝的手书在，九千岁毕竟还没有走到曹操那一步。 守门的将领也不知皇帝到了最后关头，他还以为这只是平常的召见，木匠皇帝虽然常年不理事，但时不时也会召见辅臣入宫，很正常的一件事。 作为一名传旨太监，凌枫必须按照惯例站在皇宫侧门外等候辅臣。 眼看追兵将至，韩旷却还在拔腿狂奔，凌枫只好猛的踏地，青石龟裂，人眨眼间就跃到了韩旷身边，伸手搂住韩旷又原样跳了回去。 “快关宫门！”不远处的许显纯大声喝道。 宫门后的侍卫看到追来的是锦衣卫大官，定是厂公心腹，侍卫们不敢怠慢，赶忙推动侧门，就要关上。 搂住韩旷的凌枫皱眉，跃起一脚，踢在厚厚的宫门上，“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宫门竟应声而倒。 凌枫飞速冲过城门洞，入宫后放下韩旷，说道：“快去皇上寝宫！把留守的人都叫过来，我这边一个人撑不了太久。” “多……多谢公……壮士！”数次飞跃让韩旷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是文臣又上了年纪，可受不了这刺激。 但巨大的权力就在眼前，韩首辅焕发了第二春，迈开步伐，撒丫子狂奔，官靴不便奔跑，没两步就被韩大人一脚踢飞，光着脚丫子跑起来飞快。 “难怪都说大明朝的文臣战斗力不凡，跑得慢的会被打死啊！” 宫门外，透过门洞看见绯袍大臣正朝宫内跑去，许显纯大急道：“快放箭！射死他！” 宫墙上的侍卫闻言，纷纷沉默。 许显纯只看到背影，他们这些人可是亲眼看见韩旷一步步走过来，那是首辅大臣，皇帝不下罪，谁敢动手杀他？魏公公都不敢这么干！ 凌枫变出沙鹰，反正也隐藏不了，所幸换更顺手的。 举枪便射，没打人，先杀马！ 宫门离寝宫还有好一段距离，如果这里拦不住，干掉这些马，能拖不少时间。 丁白缨也带着人从藏身的小巷杀出来，拔刀便斩向许显纯，马头被爆，被贱了一脸血的许大人刚从马背上摔落就看到自己飞了起来，往下一看，没头的身子向上喷血…… 许显纯的脖子没绣春刀硬，沈炼的绣春刀都被丁白缨一刀切断，何况他的脖子。 丁白缨等人和许显纯带来的人杀在一起，远处城门洞里的凌枫不断开枪，一颗颗马头被爆，一颗颗人头被砍，配合得越来越熟练。 宫门上下的禁军都看呆了。 “将军！”副将喊醒了发呆中的宫门守将，问道：“我们……帮谁？” 副将这句话问得很有水平，考验宫门守将政治智慧的时刻到来了。 能够担任皇宫守将的无一不是勋贵，什么是勋贵？就是得和皇家、当朝的皇帝沾亲带故的才叫勋贵！ 大明两百多年了，开国时的公候除了极个别几家，早已边缘化，现在这些勋贵多是皇帝老婆的娘家人，不是当朝皇帝的外公，就是皇帝的舅舅。 这样的位置就算木匠皇帝再懒也不可能交给魏忠贤的人。 如果说刚才还有点情形不明，眼下都血雨腥风了，宫门守将知道自己遇到了职业生涯里最大的危机，危险也是机遇，像史书里那无数的前辈一样，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将军，首辅大人已经进宫了……”副将是个明白人。 宫门守将大惊，立马做出了决定：“快！封锁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入！” 命令立刻被传达，宫墙外的禁军立刻拉来拒马，封锁了大门倒塌的皇宫侧门。 丁白缨等人的厮杀没有持续多久，前排骑士被斩杀殆尽后，后排的眼看主官已死，慌忙后撤。 丁白缨也带着剩余的几个弟子退到了禁军封锁线前，将军没发话，军士们也不敢放他们进来，好在知道是同一阵营，没有发动攻击。 凌枫没走，他知道，魏忠贤的大队人马很快就要到了。 虽然眼下他这边赢面大，但信王朱由检还不知在哪，只要朱由检没入宫，就还有变数。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长街尽头就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脚步声。 大惊失色的魏忠贤急忙带着人马赶来。 一看宫门这副架势，心中凉了大半。 “你们要做什么？”魏忠贤大怒：“要造反吗？” 九千岁淫威甚重，宫门守将都躲着不敢站出来。 凌枫无奈，只好站在封锁线后面朝魏忠贤挥手：“魏公公还记得我吗？别来无恙否？” 好在魏忠贤骑着马，能看见林立甲士身后的凌枫。 “你到底是何人？”魏忠贤对这个潜入皇宫，接触到给皇帝送药如此紧要任务，却偏偏什么都没做的人印象深刻。 “对不起，我是警……我是好人！”凌枫眨巴眨巴无辜的双眼。 魏公公听不懂他的段子，他现在只想马上进宫。 “何泰，开门，放咱家入宫！”魏公公指着躲在城门楼的宫门守将，大喝道。 何将军假装没听到，继续当鸵鸟。 “魏公公，首辅韩大人已经入宫了！”凌枫笑嘻嘻说道。 魏忠贤大惊，脸色更加阴沉。 “义父别急！”他身旁，刚带着东厂人马赶来的赵靖忠宽慰道：“福王世子还在我们手上，他们如今还要封锁宫门，想必信王尚未入宫，我们还有机会！” 魏忠贤是打着信王勾结东厂郭真的旗号去抓人，自然要避嫌，不能把东厂的人也带去信王府，否则就算人抓住了，怎么给外臣圆这个坑？ 然而搜索多时，信王没抓到，又得到许显纯残部的消息，不再顾忌的魏忠贤只好将手中所有力量全集中起来。 “魏公公……”凌枫那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福王世子让我替他谢谢您这些日子的招待，他眼下正在宫内跟皇帝堂兄谈心呢！” 第二十七章 修罗场 魏忠贤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身边的赵靖忠也慌了。 “魏公公，给你个建议如何？”凌枫笑道：“现在赶紧带着人马出京城赶去塘沽，抢一艘船出海，这一两天京城会很忙，大家没时间追你，你还跑得掉哦！” “义父！”赵靖忠自不甘心就此逃亡海外，咬牙切齿道：“杀进宫吧！福王不止一个儿子，神宗也不止福王一个儿子，只要控制住了京城局势，除掉信王后，一切都能挽回！” 事态至此，魏忠贤也别无选择了。 “杀！” 身边这些人都是魏忠贤心腹，身家性命都系于他一人身上，魏忠贤一旦失势，这些手上染血的刽子手只有死路一条。 “杀啊！”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率先拔刀冲了上去。 凌枫抬手，一枪爆头，这次爆的是人头。 诡异血腥的死法吓住了冲上去的人。 “别怕！”赵靖忠大喝一声：“只是手铳，只有一发子药……” “砰！”又一个锦衣卫千户被爆头。 “双管手铳，最多两发！”赵靖忠又喝一声。 “砰！”这回死的是东厂的档头。 “三眼铳……” 没人再信他了。 “魏公公，再拖下去，你可就跑不掉了哦！”凌枫好心提醒道。 “他一再拖时间，信王必定没有入宫！”赵靖忠咬牙切齿。 这回他说对了。 沈炼带着支援的人手赶到，大猫小猫一共六只，妙玄被他留在韩旷身边，寝宫内，只要皇帝还有一口气，魏忠贤手下的太监也不敢动刀子。 凌枫稍稍松了口气，沈炼三兄弟和裴纶在原著中可是屡屡身陷重围、大杀四方，有世界意志加成，四个小强能敌上百精兵呢！ “等等，我爸呢？”凌枫微愣。 都到这一步了，没机会再玩无间道，他怎么没来？ 正在疑惑爸爸去哪儿的凌枫突然捕捉到一道影子从宫墙上跃下，朝着魏忠贤扑去。 那手持紫色唐刀的身影让凌枫缓缓张开了嘴巴。 “义父小心！”赵靖忠现在可不敢让魏忠贤出事，走到这一步，一旦魏忠贤身死，一伙人立马四散。 长刀斩下，切面条一样砍断赵靖忠手中钢枪，连带着他半边身子…… 凌天一脚踩在赵靖忠马头上，借力再次跃起，单手就把旁边的魏忠贤拎了起来。 落地后，阉党一干人等大惊，立刻打马上前想要抢回厂公。 “儿子，开枪啊！”凌天顺势挥刀，只砍断了几把伸过来的长兵器。 “看你动作那么帅，我以为你赵子龙呢！”凌枫调侃，手上不停开枪，打爆围上来的几名骑士。 “赵云用的是长兵器！”凌天一手拎着魏忠贤，一手不断挥刀，但他身处下方，够不着高头大马上的骑士，只能砍断围过来的兵器，偶尔飞起几颗马头，喷了他一身血。 “爸，这是在练血衣神功吗？” 拒马桩后的卢剑星看得心痒难耐，眼下可是千载难逢的从龙之功，只站在旁边看别人动手，功劳能一样吗？ 卢剑星迅速拔刀，大喝一声：“诛奸党，杀魏忠贤！” 说着就去搬拒马桩，看守的禁军没动，他一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最后还是没搬动…… 功名心同样不小的裴纶就机灵多了，他没去跟拒马桩较劲，而是拨开禁军士兵，从旁边绕了过去。 要是在战场上，这种搅乱阵型的人第一时间就会被督战队乱刀劈死。 可眼下宫门前乱成一团，阉党人马只顾围攻凌天，还要提防凌枫的冷枪，能够对禁军发号施令的将军又躲在城门楼上，禁军士兵们其实也很想上的…… 四小强杀了上去，丁白缨汇合丁翀、丁泰两个徒弟后也带着剩下的人杀了上去，不过他们的目标是凌天手里的魏忠贤，只要干掉魏忠贤，一切就都结束了。 等新生力量杀透重围，凌天终于拎着魏公公脱离了接触。 还没等松一口气，一把长刀就砍了过来。 “卧槽！”凌天举刀上撩，哐当一声砍断丁白缨手中长刀。 “你发什么疯！”凌天怒道。 丁白缨望着手中短刀愣了片刻，然后又瞧了瞧凌天手上的紫刀，这才盯上魏忠贤，说道：“杀了魏忠贤，阉党自退！” “闭嘴！他还欠我债没还呢！” 本想沐浴更衣后好好让魏忠贤还债，眼瞅着他怕是活不过片刻，只好勉为其难将就一下。 “魏公公站好啊！”凌天扶稳被他晃晕的魏忠贤，在巴掌上哈了口气，然后抬手，朝魏公公脸上一巴掌招呼过来。 “这下两清了！” 凌天感到心气顺了不少，但又觉得不算很顺，瞧了瞧魏忠贤一边肿大的脸，于是又抬起手，反方向来了一下！ “这下就顺多了嘛！” 凌枫垂首，手捂额头，对老爸幼稚的行为感到相当无语。 丁白缨从凌天手里抢到魏忠贤，手中断刀就要朝魏忠贤脖子砍去，又是哐当一声，这回挡住他的是沈炼。 “你杀了魏忠贤，阉党乱兵四散，受难的是京城百姓！”沈炼一身正气：“现在人在我们手里，阉党投鼠忌器，宫门狭窄，撑住片刻五城兵马司的人很快就会赶来！” 沈炼这个主角还是很有爱心、责任心的，虽然最初的动机都是因为美女，但不能否认在这冷血的世道里，他的血还有点温度。 魏忠贤被控制，阉党几个首领死的死伤的伤，没人敢开口撤退，毕竟厂公未死，都在提防自己一开口会被旁边的人乱刀砍死，万一厂公最后能脱险呢？ 溺水的人会抓紧每一根稻草。 相持中，韩旷从寝宫来到午门，凌乱的官服被整理过，手里握着一卷黄色书帛。 不是圣旨，规范的圣旨要皇帝口述或书写后，拿去司礼监由掌印太监用印，就是那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除了大事，皇帝平时的诏令很少用圣旨，多是口谕，书面诏令要么随便用一张纸写再加盖随身印信，这是紧急时候的传令，要么就用这种制式书帛，上面会加盖放在书房或者寝宫的皇帝印，这就属于很正式的官方文书了。 “圣上有谕！”韩旷把首辅大学士的气势摆了出来。 封锁宫门的禁军连忙搬开拒马桩，首辅大人走到乱军面前，展开书帛，朗声道：“圣上有谕，传信王朱由检入宫面圣！” “大势已去……”脸肿成猪头的魏忠贤身子软了下去。 “大明信王朱由检在此！” 韩旷这边刚一嗓子喊完，皇宫附近的一条暗巷内，朱由检大步走出。 他已经到了有一阵，只是情势不明，陆文昭等人不敢放他过来冒险。 朱由检此刻气势十足，一改以往谨小慎微的形象，年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年轻人的轻佻，面对乱军，视若无睹走来。 虽说大局定了，但五城兵马司的人尚未赶来，阉党乱军还有临死一击的能力，这些人都是魏忠贤亲信，属于绝对不会被饶恕的那种。 走向皇宫的这短短一段路，很可能会是一条血路，但朱由检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过来。 “杀了他！”果然，沉默中有人爆发了：“狗皇帝不会放过我们，杀一个够本！” 说着带头朝朱由检冲来，陆文昭连忙拔刀护卫。 局势又乱了，首辅韩旷也乱了，他只是想拿出圣谕让乱兵退散，没曾想信王就在附近，还走了出来。 韩旷人老了，热血不在，理解不了朱由检的冒险。 凌枫多少能理解，他是想用脚下的血坐稳皇帝的位置，自古皇权交接，少有不流血的，没有尸骨铺路如何走上那个至尊之位？ 年轻人史书看多了，想让自己的继位仪式显得更气派一些。 “真是，本来不想用这招的……”凌枫只好成全他的气派。 只见凌枫抬起手，伸出食指，沙鹰变成流体很快消失在凌枫手中，不是真的消失，若有足够的眼力就能看到凌枫的食指上缠绕了一根极细的黑线，黑线一直朝天空延伸。 叛军的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流动体，陡然炸开，分出一根根极细的黑线朝叛军外围射去。 黑线渐渐成型，一个看着很淡的鸟笼出现了。 “你居然也看海贼王……”凌天无语：“难怪你小学写作业那么慢！” “是张凡那小子看的，我只是正好瞄到了这集！”凌枫面不改色的争辩。 凌天不追究，却调侃道：“你这鸟笼也太虚了吧？比羽毛哥的差远了！” “怪我咯？”凌枫翻个白眼：“现在量不够，只能弄这么细！” 通过一年多的训练，凌枫渐渐发现“如意香蕉皮”的量在变大，之前最多只能变成一米多长的棍子，还没女孩子手腕粗。 渐渐，这个峰值在变大，长枪、马槊都能变出来。 在这过程中，凌枫又发现能够变成的东西得是自己清楚构造、且能够动手制作的物体才行，很考验动手能力，除了最初的沙鹰，过于精密、复杂的东西凌枫目前都变不出来。 凌枫不由感慨，沙鹰果然是无限流标配啊！ 鸟笼隔绝了阉党和冲上来准备战斗的信王死士，几个倒霉的家伙没发现突然出现的黑色细线，然后一头撞了上去。 血腥的一幕出现了。 脑袋像豆腐一样被割开，然后是肩和手…… 因为惯性，人冲过去后，手里的刀还保持着挥砍动作，力还没发完，胳膊却断成了两节。 第二十八章 成长 “缝还是太大，侧身都能躲过去。”凌天无视血腥一幕，只关注技术问题。 “现在只能到这个程度，原版可是自动操作，我这个只能手动！” 凌枫随即勾了勾食指，鸟笼收缩，这下众人终于看见阳光下一根根黑色细线。 “啊……” “什么鬼东西！” “救命啊！” 未知是恐惧的，如此诡异的手段已经超出了古人的承受能力。 黑线收缩，残肢断臂纷纷落下，无论人马、刀剑都跟纸糊的一样，鲜血、内脏夹杂着未死之人的痛苦哀嚎，这是比战场还要恐怖的修罗场！ 战场上不会有这种人如牲畜被宰割、分解的一幕。 “饶命！投降！我们投降啊……” 虽有不明原因的诡异，但恐惧的本能是相同的，阉党人马手脚并用，爬着、跑着、争抢着，朝中心位置挤成一团，情绪彻底崩溃，屎尿齐流。 凌枫头一次用这招，虽然心理有些准备，但现场这幕还是让他胃中翻滚。 二次元和三次元，差别太大了！ 收了鸟笼后，凌枫只用两根手指夹住变回来的手镯，没戴上，他准备先用水泡几天再说。 虽然知道神装的构造稳定，压根不会跟任何物质起反应，也不会沾染血迹、灰尘，但心里还是膈应。 阉党崩溃，信王朱由检麻木的走过修罗场，小脸煞白，走到凌枫身边的时候，浑身肌肉都僵住了。 他想起自己曾下令杀凌枫来着…… “信王殿下，快进去吧！”凌枫笑道：“皇上在等你呢！” 接下来，强撑着一口气的天启皇帝说出了那句话。 “吾弟当为尧舜！” 魏忠贤没能再撑三个月，信王一登基就以谋逆大罪将魏忠贤凌迟处死，阉党要员在宫门前被一网打尽所以没出现死而不僵的情况，余下依附阉党的文臣被一一下狱，被阉党贬斥的官员纷纷起复，接替空出来的职位。 朱由检的皇位很快坐稳。 凌枫没去管沈炼、卢剑星这些骤得大功之人，他甚至没多做停留，当天就和老爸带着妙玄离开了京城，当然走之前也不忘去阉党家搜刮一阵，带走了不少珍贵的食材、药材，和金银。 “怎么？舍不得？”凌枫骑在马上，双腿死死夹住马，非常紧张，所以故意调侃妙玄：“要不回宫去当皇后呗！” 旁边的凌天也双手紧抓马鞍，双腿紧绷，说道：“你和信王也算青梅竹马，陆文昭敢派人杀你，背后谁点头，不是很明白嘛？” 妙玄很不爽，离愁别绪中还被人调侃，于是她举起马鞭，一夹马腹，一个疾冲转身，飞快拍了下二人“马屁”。 两个在皇宫门前大杀四方的高人顿时怪叫起来，死死抱住马脖子，死狗一般趴在马背上…… 老司机妙玄表示，这下爽多了！ 三人一路向南，还没到妙玄投水的大通河，便见风尘仆仆的陆文昭一行人守在前方。 “两位……先生，不知欲往何处？” 陆文昭的态度很谦卑，见过二人的手段后陆文昭已经不把他们当普通人了。 凌枫一年来年轻了好几岁，凌天看上去才三十出头，凌枫居然喊他“爸”！喊的人不见一丝尴尬，回的人也随意自然，正常人能这么“养颜有道”？ 更别说凌枫那恐怖的手段，自己当初居然以为那是某种杂耍把戏，现在想来那分明是“袖里乾坤”的神仙手段啊！ 朱由检不信道，但他们家有信道的传统，以前他也一直以为“修仙成道”都是道士胡诌，可现在看到了真人，免不了有想法。 “怎么？要请我们回去当国师吗？”凌枫调侃道。 “若两位先生有意，皇上也可以……” “不用了！”凌天打断了他：“我父子二人很快就会离开大明，你回去告诉皇帝，让他勤政爱民，自会国祚绵长。” 说着也不去看陆文昭渴望的眼神，打马南下。 “唉……”陆文昭感到有些可惜，可也松了口气，当初他们的关系可不太友好。 “你刚才真会扯！”凌枫笑道：“不愧是干律师的！” “怎么？十七年不算长？”凌天白了他一眼：“你长这么大，有过几个十七年？” “什么十七年？”妙玄心感不秒。 二人没回她，自顾自学骑马。 三人一路南下，把妙玄送到了扬州城外一处湖边竹林。 “好了，我们也该分手了！”凌枫板着脸，学做渣男：“看在你上赶着当我姐的份上，给你个忠告，找个老实点的江湖人嫁了吧！” “别留在扬州……”凌枫蹙眉苦思，总算想到了个勉强可以去的地方：“去羊城南部一个叫澳镜奥的地方定居……” 葡萄牙人在那一直待到了三百多年后，而且直到鸦片战争前都有华夏的县衙在，虽然近乎摆设，至少表面上的秩序还在，想躲开清初的大屠杀，也就那里可能性最大。 妙玄一路来套了不少话，虽然二人嘴严，但也能感受到未来世道怕是会更不好，不由苦笑：“这世道下，我一妇人去哪不危险呢？” 凌枫沉默了，心情也不好：“我也没办法啊！我们带不走你！” 说完，不敢去看她，策马跑了。 凌天微叹一声，也走了。 电影最后，妙玄能在扬州城外安家，应该在扬州有点人脉，只能期待那最后一幕不是为了凑意境特意多拍的…… 凌天追上儿子后，问道：“我们现在就离开吗？” “不！”凌枫摇头，说道：“葫芦花了一年才蓄满能量，我想看看我们能在这个世界最长待多久。” “那我们去哪？”凌天问道。 “去东北！”凌枫无奈道：“现在熊掌、鹿茸都快不顶饿了，只有人参、灵芝这些还有用，现实世界这些东西可不好弄！” 二人随即调头北上，南下一路让他们学会了一手不错的骑术，花了半月时间赶到关外，然后便弃马入山，开始搏杀猛兽，搜集人参等珍稀药草。 时光匆匆，在两年时间将至时，二人又再度南下，凌枫回到了金陵城外的那座石山，没下深谷，站在山顶，开口问：“爸，你说这是不是个真实的世界？” “那你觉得什么是真实？”凌天反问道：“我们能看到、摸到、感触到，也有喜怒哀乐……” “这些虚拟游戏也能做到。”凌枫反驳。 “我们身体变强了，我能切实感受到内力的存在。”凌天说道。 “这些也许是混沌灵物的功效。”凌枫摇头。 “那为什么你练不来内力？”凌天嘴角扬起。 “……”凌枫横了他一眼，说道：“有区别才会让我们觉得更真实！” “所以你当初不下药，反让我保护朱由校，就是为了实验这点？”凌天问道。 “没错！”凌枫点头道：“原著剧情里，只能看到朱由检宝船上动了手脚，这一点太敷衍了！” “既然已经准备杀皇帝，还动了手，却把希望放在皇帝会病死上面，太异想天开了！”凌枫说道：“就算在正史上也是兵部尚书霍维华上了‘仙药’后，天启皇帝才卧病不起。” “而我们实际经历的事也说明朱由检是做了后手准备的……” “所以你不下药，也不让别人下药，就是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世界意识在主导？”凌天问道。 “不错！”凌枫点头，说道：“如果这是个真实世界，意外、变量永远存在，哪怕我们做再多，朱由校因为一次落水就病重死去也有可能发生。” “但如果这个世界只是个模拟的系统，世界意识类似ai程序，朱由校死亡朱由检继位绝对是这个世界系统的核心源代码，既然我们经历了朱由检下药这个环节，说明程序默认的流程就是朱由校落水然后被朱由检下药，最后染病死亡。” “可问题在于，根本没人下药，朱由校为什么还会病重？在电影里当然可以一句话带过去，但我们活生生在这个世界，而且朱由检也确确实实准备了下药这一步，我没下，难道gm亲自现形给朱由校灌了药？还是说暗改了药物属性？” “即便涉及主线的算式还有其他的备用选项也不可能会这么生动！张嫣被调戏、朱由崧被打这么低概率的选项也会在一开始就写进源代码里？那我们进入这个世界，我们如何选择难道也在系统的计算内？这还是程序吗？” “根本说不通！” “那只能说明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一切都是意外，或者命中注定咯？”凌天也想不明白。 “也有可能这个世界真的有幕后大佬……”说这话的时候，凌枫把目光放到了老爸腰间的葫芦上。 凌天恍然，取下葫芦晃了晃，笑道：“葫芦兄，你要是大佬的话，要不显形让我们瞧瞧？有什么事可以商量着来嘛！您要做什么，说出来，我们也能打打下手！放心，您吃肉，我们跟着喝点汤就行。” 凌枫也很期待葫芦能显形，可是幕后大佬要是这么容易见到就不是大佬了。 “下面就是那个孩子？”凌天突然问道。 “我应该没跟你说过吧？”凌枫苦笑。 “抽空问过丁翀。”凌天拍了拍儿子肩膀。 “女扮男装的那个？”凌枫勉强笑了笑。 “大明接下来的世道，孩子走了也少遭罪……” “我想给她一个不会饿肚子的世道！” “……” 凌天笑了，孩子总会在不经意间长大。 “那你要做的事可就多了……” 第二十九章 初入梦世界 流光散尽，二人回到了家，仔细看看，和当初消失的位置一样，旁边就是土豆和番茄。 随手抓的一只山鸡不出意外死了，死状极惨，除了手握的部分，其余身躯扭曲变形，硬是从立体几何压成平面几何…… “为什么我们的衣服没被撕碎？”凌天看到山鸡的死状，很是疑惑。 “可能穿在身上，靠近我们的身体吧？我们的身体形成了一个不大的保护气场？”凌枫不知，只能猜测。 当初在金陵城的时候凌枫就试过把活物放进空间腰带，没成功，但是切成块后就行，明明肉块里的细胞还存活着。 “应该涉及到灵魂……”关于空间腰带，凌枫也只是猜测。 凌天比对了位置后，思索着：“进去的时候随机传送，出来就定点，而且一点偏差都没有，是因为去的陌生世界，没有定位坐标吗？” “我去睡觉了！” 离开两年，十七世纪的腐朽生活凌枫没去享受，每天过得都是极不方便的日常，尤其最近一年餐风饮露，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 “爸，谢谢你给我的奇遇！”凌枫很认真的对父亲说了一句。 “额……”儿子突然这么正式，凌天有点不适应。 抬头看了下墙上的光幕时钟，突然说道：“你睡不了觉了！” “啥？”凌枫疑惑。 两年的时间，在现实世界只过去了大半天，天又要黑了。 “等下再说！”凌天立即到处找插线板，可是这年头电器都是无线供电，墙上连插头都没有，更别提插线板了。 反应过来的凌天只好走到小宝贝娜塔莎面前，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伙伴，沉默片刻后一爪掏空了酥胸…… “你这是玩够了真人，看不上人家了吗？”凌枫翻了个白眼。 “瞎说什么！”凌天老脸不红，义正言辞道：“明末可是梅毒横行的时期，我敢嘛？” “呵呵，我们这身体素质，早就百病不侵了！”凌枫冷笑。 “不扯这个，赶紧过来！”凌天抓起被儿子丢在沙发上的玉质铭牌丢给儿子，然后把人带到胸口破了洞的娜塔莎面前：“握住玉牌，插进去！” 凌枫惊了，看傻逼似看着他：“神经！” “用手插！”凌天怒道。 “……”凌枫脑门直跳，转身就走。 解释不清了，眼看时间将近，凌天直接抓住儿子手臂，飞快把那只握了铭牌的手插进了娜塔莎胸口空洞里。 机器人胸腔里装着电池组，能够驱动这么大的仿生机器人，电量不低。 肉眼可见的电光击中凌枫握铭牌的手，只见铭牌竟化作一滩液体钻进凌枫体内。 凌枫现在的反应速度不差，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虽不明凌天用意，但也没去躲闪。 “爸，这又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人就晕过去了。 凌天也晕过去了，原地就剩两具光溜溜的身子，旁边跪坐着胸口空洞洞的特殊机器人，别说，画面还挺有意思的…… “这就是梦世界了！”凌天为儿子解释道。 朦胧的月光从落地窗投入，房间的布局和现实世界没多少区别，只是客厅里的沙发被搬到了楼上，原地有一排用破衣服分割开来的花圃。 走到窗前向外看，整个世界和白天没有区别，只是没有灯光，月色明亮，能见度还行，但高楼林立，地面笼罩在阴影中。 “这……”凌枫惊讶了好一阵，才问道：“你那天光着身子晕倒，就是来了这里？” “没错！”凌天点头，指了指客厅里的一排花圃，说道：“那六件混沌灵物就是从梦世界得到的。” 说着，凌天拔出刀，寒光凛冽。 “不错，看来这些混沌灵物已经稳定了！” 又拿起一把手弩，很小的那种，尾部有个钥匙扣，是从网上买来的工艺品，自己装上橡皮筋后可以正常发射，只是没什么威力。 朝墙上挂着的软木板射了一箭，凌天随即拔出，观察了入木的刻度，和旁边一块木板上的断箭对比了一下，那短箭上有一条红色的线。 “这个世界果然又成长了！” 凌枫扫视诸物，明白了老爸的意图，这是个简易的测量设备。 “这块木板和上面的箭是在外面射好了带进来的，另一块则是梦世界里的，第一次射的时候，箭整个射穿了木板，现在只能入木过半……”凌天还是解释了一遍。 “所以当入木深度和这根箭上的红线位置一致，就说明里外两个世界已经一样了。至少物质的稳固程度一样了。” “还是不一样！”凌枫猜测道：“这个世界应该只能成长到它复制那一刻的地步，也就是你第一次进入的那天，在这之后，现实世界出现、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同步更新。” “很可能是这样！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世界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电梯不能用，父子俩只能走下楼，以梦世界现在的物质坚固程度，直接跳下楼一定跟陨石坠落差不多，动静太大。 “地上长草了！”凌天寻思道：“这些草芽应该是梦世界本土生出的，至于这……狗尾巴草……” 这狗尾巴草肯定是从现实世界被选中进入的，按照凌天的猜测，被梦世界主动选中的人或物都是具备一定资格的。 “无语……”凌枫也明白过来：“人不如狗也就算了，居然人不如狗尾巴草！” 凌天环顾这片草坪，已经满满铺了一片草芽，不由惋惜：“看样子，混沌灵物再也不会出现了。” “按照玄幻侧的观点，这种混沌灵物只有天地初开时才有，是整个世界最开始的馈赠，生长快、功效强大，但也不为世界所容，一出现就会很快消失，能得到的都是有大气运的人……” 凌枫抚摸着手镯，心中感慨万分。 “今天我们走这个方向！”凌天指着地图道。 地图上密密麻麻，凡是空白区域都是不曾探索过的，虽然那些已经探索过的地区很可能出现了新的东西，但是趟地图是所有副本的第一步。 父子俩走了没多久，街上突然走过来一个茫然的身影，那人看到二人后，顿时大喜，连忙跑过来问：“你们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凌天眼尖，猜测这家伙很可能是个新人。 果然，这人惊慌中又忙说道：“我都第二次到这里了，路上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简直莫名其妙！” “路灯不亮，一点光都没有，难道全市停电了？还一连停两天？” 果然，第九天又有一批新人进来了！ “你前天是不是被雷劈过？”凌枫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人大惊。 “因为……”凌枫的语调突然变低沉：“我们是索命无常！” “你前天被雷劈时就已经死了，只是阎王怜你心善，特给了你一天时间交代后事，今天就让我们来带你走了……” “鬼……鬼啊！” 这人连续两天精神高压，第一天在家睡着后入梦，只是觉得这梦特殊，可今天居然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进来了，压根就没觉得自己的意识和肉体已经分离，还以为遇到了鬼打墙。 如今又遇到了两个穿着古代服装，手里拿刀的家伙，要他不去瞎想还真挺难的。 这人随即应声倒地，竟是被吓晕了过去。 “我……”凌枫懵逼了：“我就开个玩笑……” “这样也好，他一直跟着，我们行动不方便。” 二人把这个新人往路边隐蔽的角落一丢便继续向前。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凌枫看着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城市，心中难免好奇。 “不知道……”凌天摇头：“我就记得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被雷劈了，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出现在这个世界，开始以为是做梦，掐了自己几下发现会疼又以为在梦游。” “第二天进来的时候带了把菜刀，才发现这是个独立存在的真实世界。” “铭牌，神物，有意识选择进来的人和物……”凌枫冷笑道：“司马昭之心啊！” “这么大的一场机遇，没人会放弃的！”凌天说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出现困局，这二十多年技术飞速发展，可航天技术还是不能支持人类进行大规模星际移民，几个前哨站也就给上层留了条苟延残喘的后路。” “现在等于多了一个地球，再大的风险也不可能放过。” “而且这个世界还有玄幻侧的力量！”凌枫加了一句。 “对！”凌天点头：“我们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混沌灵物肯定不止九个，我连豫章城的一个区都没探索完，其他地方肯定也有，虽然要求严格，但幸运儿绝对不止我们两个。” “我们获得了无限流的能力，别人还不知有什么诡异的能力，这个梦世界才是真危险啊！”凌枫叹道。 “这倒不一定！”凌天有些不赞同：“我是把灵物带出去后才吃的，而且吃法特殊，所以才有你的手镯、腰带和我的刀、葫芦。” “其他人即便遇到灵物，绝大多数都是未成熟的，功效肯定不行。果子一成熟就脱落，继而虚化……”凌天回忆道：“现在想想，可能连十秒都没有！” 凌枫挑了大拇指，赞道：“不愧是十几年练出的手速！” 第三十章 压力 凌天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即使有人遇到了成熟的果子，十秒时间来不及多想，肯定是立刻吃下，不可能想到我们这种吃法，当初要不是你先选香蕉，也发现不了。” “而且我怀疑，神物的这些特性很可能是被我带进现实世界，起了特殊反应后才具备的。” “有可能，不然我们怎么会去一个三十年前的电影世界？”凌枫点头道：“葫芦认可的主人是你，所以去的都是你看过的剧情世界。” …… 现实世界的时间稍稍向前，京城的研究所里又多了一长排“病例”，这是昨天一天里被亲友送去各地医院以及专案组自身搜集到的，至于那些目前还没有报案的，专案组也只能被动等待，好在国内的运作能力向来高效，只要不是孤身一人，身边的人昏迷不醒，总会有人送去医院。 “目前已经给全国的医院下了通知，只要一接到类似病例立刻送到京城第一医院，第一医院那里也打了招呼，如果被人询问，统一口径是新型病毒，具体源头不明但是确认不具有传染性……”方元向作为医疗小组负责人的研究所所长汇报着。 研究所所长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算是专案组的领导层之一，对于整件事的了解较为完整，以他的经验见识，他很确定这件事对他的前途来说是个难得的机遇，不像方元这个纯粹的技术人员，所长更加官僚化。 在这难得的机遇面前，必须做出显著的成绩来，否则他很快就会边缘化，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已经开始发酵，所长能够确认，要不了多久，专案组的权限就会扩大，随之而来的必将是更高层的领导直接介入，到时他将会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 所长的预测是有根据的，在所长办公室的上一层，几个用特殊合金建成的房间里，关着几个特殊的犯人。 “通过对前天雷电的追踪，我们找到了京城所有被雷劈过的人，跟踪观察后发现被雷劈过的人需要主动入睡后才会被第一次拉进梦世界，然后被梦世界打上标签或者记住后在之后的每一天只要太阳落山就会一律被动进入。”余少君向吴晓讲述这两天的研究结论。 “你带回来的那块铭牌技术部正在分析，目前不确定具体成分，也不清楚运作规律……” “雷！”吴晓眼前一亮，激动道：“雷应该就是触发关键！” 余少君同样惊醒，然而却连忙给吴晓使了个眼色。 吴晓瞬间黯淡，却沉默点头。 前天，也就是第九天，做了充足准备的吴晓进入梦世界后也碰到了天空洒落光团。 但是京城太大了，吴晓和两个同伴又没有分开行动，在没有任何竞争的情况下捡到一块铭牌后，三人探索了半天也没能找到第二块，当然，不排除附近区域的铭牌被人取走。 但，这一次的成功也证明了梦世界里的东西可以带回现实世界。 而相比凌天父子，有着国家助力的专案组自然不需要靠手弩和木板作为测量工具。 “通过测量，我们发现里外两个世界都会对异界物体进行规则同化！”余少君继续说道：“你带出来的铭牌不说，一出来上面的花纹就变成了字，之前的花纹明显也是一种字，目前语言、痕迹小组正在研究，但样本太少，之后你们要多注意收集类似物品。” “你们带进去的装备再带出来后，设备检测发现，其内部构造已经发生变化，没有产生什么变异，倒像是退化了……” “所有二十世纪以后出现的技术都不见了！”余少君具体解释道：“当然，这只是理论组给出的模糊说法，一个世界的规则绝对不可能这么死板，或者说如此具体，如此有针对性，毕竟目前确认了梦世界是对现实世界的复制，那么肯定有一条基准线，过线的东西没有被复制进去。” “理论组给出的猜测是技术壁垒，这根线就像是技术壁垒，比如分子、原子的发现带来化学、物理学的巨变，血液循环系统的发现产生了现代医学，电子管发明后才有计算机……” “目前理论组只能模糊的定位一个时间点，要具体确认还需要更多的参数，同时也需要上级决定将哪些专家引入专案组。” “理论组”目前只是个概念，ai引发的行业浪潮让很多顶尖专家无奈离开了公家单位，被资本巨鳄挖走，毕竟每个人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而财政已经承担了太多压力，真心负担不起这些顶尖专家的研究、生活所需。 眼下，专案组只是把设备收集到的数据拿去给专家们分析然后只要了个初步结论，其他的情报一点都没透露。 “我做的实验呢？”在使用从外界带进去的装备时，吴晓自然也发现了梦世界的脆弱以及每天都在进行的强化。 “技术部给出的结论是八十天左右！”余少君回道：“因为你用的装备在进入梦世界的那一刻就被世界同化，上面使用的新工艺被抹除，强度上有差异，但强度到底差多少，眼下那条技术壁垒线没有划出，技术部也拿不出准确时间。” 吴晓也试过把梦世界的石头带出来实验，但是那石头一被带出来就立刻被现实世界同化成一颗普通石头，完全失去了实验价值。 “现在倒有点后悔把东西带出来了……”想着楼上正在发生的事，吴晓心头沉重。 “没用的！”余少君指了指玻璃隔层里，那几个正在疯狂捶墙发泄的犯人，无奈道：“有这群蠢货在，瞒不了那群老家伙的。” 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混沌灵物的数量不少，被人遇上的概率不低，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敢下嘴乱吃东西，而且是在梦里吃东西。 但是在梦世界的第九天，最后一刻果实成熟时，散发出的光晕在朦胧的月色中异常的醒目。 梦世界的第九天，里面只有第一批被选中的人，这些人在进入梦世界后，一开始都会疑惑、迷茫，两三天后，坚强一点的会开始怀疑、探索，不够坚强的便会恐惧、害怕，甚至最后情绪崩溃。 这些情绪崩溃的人里几乎全部躲在“出生地”不敢动，只求早点醒过来，自然不会出门探索。当然这其中也会有一部分人回想起一部叫《盗梦空间》的老片，然后尝试用跳楼的方法让自己醒过来。 得益于《盗梦空间》当年的成功，这些年里有很多模仿作品出现，尤其国产电影这些年渐渐崛起，以前不拿手的悬疑、烧脑剧情这些年出现井喷，其中就有很多在模仿这部老电影。 跳楼可以从梦里醒过来这样的桥段逐渐为人所知，虽然科学家早有猜测，在梦中死去，现实中也有很大可能变成植物人，甚至死去，但对于绝望中的人来说，这已是唯一的办法了。 除了这些绝望的人外，还有很多作死的人。 他们以为这只是个梦境，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真实梦境的他们开始在梦世界肆意放纵，做出许多在现实世界里不敢干的事，其中少不了犯罪行为，尤其是男人对女人的犯罪…… 有的成功了，有的被女人随身带进来的戒指、手镯、项链杀死。 高科技的产品不能复制，但是一些精巧的小机关，里面藏着毒药，这一类在现实世界也是禁物的小玩意儿被很多喜欢刺激的女人所喜爱。 不去犯罪的则选择那些在现实世界不敢尝试的冒险行为，比如跳楼、跳桥、跳山崖…… 一些机灵的，试着去拿商店的降落伞、滑翔机，靠近水边的还有去拿冲锋舟，结果等他们发现产品不够坚固，承载不了一身肥膘时，他们还觉得自己会一身冷汗从床上醒过来。 九天的时间，排除了很多的人，最后剩下的人不多，很久之后，有人统计过第一批被选中进入梦世界的人，存活率不足十分之一，当然活下来的人此后都成了了不得的人，无论道德上的好坏。 虽然当时第一批还存活的人很少，但还是会有幸运儿在最后的关头遇见成熟脱落的神物。 手脚快的在十秒不到的时间里抓住了，手脚慢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果子虚化，然后也消失在梦世界，这就又少了一批人。 只有那些运气够好、手脚够快，还得足够大胆果断的人才会毫不犹豫吃下去。 吴晓也有足够的运气，手脚也足够快，胆大、果决也不缺，但是她没能吃掉，而是眼睁睁看着果子在手上虚化消失，因为她想带出去让专案组研究。 而其他一些吃了果子的幸运儿在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巨大的提高，骤得力量，很多人就飘了。 当这些人中的一部分选择用得到的力量肆意发泄对现实的不满时，很快就被专政力量盯上了，然后差不多所有够资格的上层都逐渐知道了这条消息。 巨大的利益驱使下，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朝着专案组涌来，是危险也是机遇。 第三十一章 不得不做的选择 “余局长对吧？”满脸油光的中年男胖子急切中带着一丝傲慢，说道：“你知道这发现对人类有多大意义吗？” “所有疾病，癌症、流感、艾滋……”胖子非常有力的单手下切，散发出长期身为领导的气势：“都将成为过去！” 余少红面无表情，直接无视。 “余局长！”胖子突然猛拍桌面，喝道：“这是属于全人类的财产，你们无权独占！” 长条会议桌首位坐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女性，虽白发斑驳却坐姿笔挺，神情肃穆，目色温和却深邃有力，最耀眼的是她肩上的三颗将星。 “小周，你先出去下吧！” 老人这话不是对中年胖子说的，他身边一位穿着得体，戴着金丝溜边眼镜的男子随即起身，躬身应道：“好的，徐老！” 人走后，办公室里就剩了余少红和徐老。 “还是要团结朋友啊！”徐老微叹道。 “那就是利益均沾！”忍了半天气的余少红在老上级面前爆发了：“您不是不知道那老家伙要的是什么！” “就是知道，才明白这些不是任何人能够独占的。”徐老不急不缓道：“今天还只有他一个，明天其他人都知道了，不止这一届，上届，甚至上上届仅存的几位都要找上门……” 余少红默然。 “还有几天就是大会，五号能不能登顶，迈出最后一步，就看这几天了！” “我不是谁的人！”余少红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怒吼道：“我从来只忠于国家！” “可你是女人。”徐老只轻飘飘一句话就刺破了余少红全身的气劲。 女人天然就被归成了一派。 “这一步，是五号的一大步，也是所有女性的一大步！” “上一个十年有二号和我，下一个十年就要看五号、七号还有你了……” 徐老温言道：“正好，眼下得到的情报已经确认这是全人类面对的挑战，你们这个专案组迟早要扩编，口子放开吧！” …… “我们一定要弄清楚那个人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会议室外，中年胖子对眼睛男急道：“我查过他的底，就是一个普通人，也没有长期消失的记录，不是哪个实验室里跑出来的，那就只能是奇遇了！” “你是不知道他的身体有多强悍，都快成超人了！”中年胖子两眼放光道：“细胞活性度简直令人发指，单单是利用他的血液我都有把握做出药剂，要是能弄到源头，那搞出来的药剂一定能改变人类的基因，到时候活几百年……” “闭嘴！”一直沉默的眼镜男扫了他一眼。 中年胖子顿生寒意，忙低下头去。 余少红推开门，让二人又进了会议室。 “小周，我等下就会提报告，专案组目前这点人是远远不够的！”徐老微笑道。 眼镜男顿生喜意，双目微动，忽又歉意道：“徐老，这次的事是我们毛躁了，这几个人是抓住了，但是动静太大，不给群众一个交代是过不去了。” “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徐老微笑问道。 “以往面对这种事，我们一般都是尽量抹去一切痕迹，但现在听说国外也有类似的事发生，想必各国都开始了研究，遮遮掩掩反倒显得我们不大气……” 不是不够大气，而是显不出他自己的本事。 “最关键的一点，我觉得肯定不止这几个人，如果我们悄无声息，那剩下的人肯定会藏得严严实实！”眼镜男笑道：“两千多年前，一个老妪都知道吴起给她儿子吸脓会让儿子拼死卖命，咱们也不能小看群众的智慧。” “我觉得我们应该开个发布会，把情况向社会明说，就说犯罪分子用不知名的武器造成了极大的破坏，给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重大威胁，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侦破案件，避免此类案件再次发生，坚决维护社会稳定，坚决保护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如果悄无声息抹除所有痕迹，那些有同样变化却还没爆出来的人必然会怀疑这几个人被处理了，剩下的人肯定更加小心。 但越是桀骜不驯的人越反感官面文章，先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去，但隐去最关键的部分，还可以给他们一种目前公家摸不到头绪的错觉。 最后来一番一如既往的官面文章，彻底消耗掉他们对官宣的注意热情。 办法很好，但这种引蛇出洞的做法毫无疑问会对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人带来伤害，至少每次意外波及到的人都是被忽略了的…… 然而，在场几人，一半压根不在乎，另一半的军旅生涯给了她们看似无情却理智的判断习惯。 这些潜在的危险分子只有爆出来后才能控制，如果一味担心那些被意外波及的人，那等年深日久，这些隐藏者再爆发出来的危险程度将远远大于现在。 两害相权，身处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有时就不得不作出人性抉择，根本不像文艺作品里最后都会出现一个完美的方案。 自然，他们也在期待着完美方法的出现。 “看来专案组还需要个负责宣传的人！”徐老笑道。 眼镜男嘴角微微上扬。 一号大秘外放最少是高官，他是七号，外放最多市一号，走狗屎运才可能去一个副省市高配入省常，中间差了最少五年，乃至十年。 就剩几天了，没想到眼下出现了这么好的机会。 这个专案组，未来大有可为啊！ “砰！”巨大的声音甚至引发了震动，徐老眉头微皱，淡然道：“走，我们下去看看！” 厚重的玻璃前，吴晓、余少红、方元等人一一在场。 “吴晓，这个人和你有什么区别吗？”徐老问道。 “等等！”余少红站出来制止了要回话的吴晓，转身手指中年胖子，冲眼镜男道：“我们这还缺个扫厕所的，就他了！” “你说什么？”中年胖子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曾经是谁，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在这里扫厕所！”余少红冷笑道。 眼镜男没有生气，反倒微笑点头：“组长说的是，知道了这么多，哪还能出去乱跑，太不安全了。” “周哥……”胖子慌了，忙求救道：“你不能这样！” 眼镜男转头对他，冷冷道：“不是你一定要跟着来的吗？” 胖子顿时失声，悔恨从心底疯涨。 堂堂医药巨头老总就这样成了扫厕所的…… 自己干嘛犯贱一定要跟来啊！ “我回去就向书记汇报。”眼镜男笑笑，随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聚精会神听着，他太需要了解更多情报了。 吴晓看他们说定，于是也就大胆回道：“首长，这个人极有可能吃了成熟的果子！” 吴晓指着面前这个造成巨响，一身肌肉的壮汉说道：“他的身体数据最好，比我好上好几倍，绝对是吃了成熟的果子！” “可惜我没能带回来……”吴晓失落垂首。 她第九天的时候除了找到了一块铭牌，还发现了一株正要成熟、笼罩在光晕下的果子。 让同伴警戒后，吴晓一直在思考该怎样把果子带回去。 然而万万没想到，果子很快成熟，根茎瞬间枯萎。 一直就在身边的吴晓倒没让这果子坠地，飞手一捞就抓住果子，还没等她看清这果子长啥样，手里的果子就开始迅速虚化。 牢房里这壮汉和吴晓的经历差不多，只不过他在发现果子虚化时一发狠就吞了它。 梦世界里，所有侥幸服下成熟体混沌灵物的人基本上都是这种经历，有的是压根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还能带出去，想把果子带出去的人又都像吴晓这样短时间根本没想到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果子虚化。 当然，这些人中也有几个私心大起，在最后一刻选择了独吞，也算是没浪费。 可吴晓自幼经受的都是大公无私教育，第一次不知道灵物作用还怀着无私奉献的试毒精神，等确定这灵物功效后，脑中压根就没有过私吞的想法。 直到最后一刻，她想的都是把东西带出去。 凌天则是因为运气好，第二天的时候就鬼使神差开始了探索、分析的进程，抢了一步先机，又找到了足够多的样本，也经历过惨痛损失，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装备、策划好了措施。 吴晓毕竟是第一次面对成熟体灵物，虽然之前几天也带过东西出去，可那都是直接抓在手里，短暂的时间里，心理压力又大，反应难免慢了点。 “你这丫头也真是！”徐老在看过详细数据后自然也明白了吴晓所说之物到底有着多大价值，心中难免生出可惜：“事不可为，那就自己吃了啊！” “你身上的力量难道就不是我们国家的力量了？” 吴晓点头受教。 “你是专案组的副组长，上级之所以让你这个年轻人担当如此重任，除了你的运气外，当然也是因为对你能力和忠诚的肯定！”徐老像教诲自家晚辈一般教育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抉择，千万不能迂腐，一定要灵活变通！” “你现在不是一个兵，你现在是将，为将者必须学会取舍，尽管有的抉择很可能让你一生悔恨，但你若不去抉择，选择逃避，那必将让你痛不欲生！” “战场之上，不去选择比选择错误还要可怕！” “一将无能，祸及三军，你定要谨记！” 第三十二章 前所未有 “哈哈，我懂了！”牢房里的壮汉突然不再锤墙发泄，而是狂笑道：“你们不是普通的部门！” “治安部门对付不了我，之前已经去过实验室，可又用飞机千里迢迢运到这里来……” “你们肯定不是普通的部门！”壮汉非常肯定的喊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肯定见过不少我这样的人，甚至你们部门里就有我这样的人！” “那他们肯定进去过晚上的世界！”壮汉浮出一丝狰狞的笑：“我可记得，不管身在哪，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都会出现在原地，而且一到时间就会进去……” “让我猜猜，等到晚上我身边会有几个你们的人呢？” “不好！”余少红看了看手表，皱眉道：“太阳要落山了！” 吴晓却并不着急，而是请示道：“我能打开话筒吗？” 徐老微微点头。 吴晓走到玻璃前，透明的玻璃上浮现诸多操作界面。 “你可能没有发现，我们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并不是完整进去的……” 壮汉一窒，问道：“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果然不知道！”吴晓微笑道：“也是，你只是个孤儿，住的地方又偏僻，睡着的时候旁边肯定没人，估计房间里智能监控也没有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壮汉喝道。 “好吧，告诉你。”吴晓略带一丝调侃道：“我们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身体和意识会分离，只有意识能够进入那个世界。” “你放屁！”壮汉莫名有些惊慌，试图维持自己的强势：“我的身体明明和在那个世界里是一样的！一样的强大！” “这一点我得承认，我们目前也没弄清楚原因，或许是因为我们吃的那个果子……”吴晓笑道：“谁知道呢？反正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身体还会留在这个世界，这一点我们是能够确认的。” “就像你说的，我们这里也有人进入了那个世界，而且还不止一人，当我们进入的时候身边也有很多同事，当然各项设施也在一直检测我们的身体数据。” “我的同事没必要一起骗我，更没必要千辛万苦突破中央控制器的防护就为了造假一份我睡觉的监控视频。” 壮汉沉默了。 “你的身体确实很强大！”吴晓图穷匕见道：“可还没强大到能忽视一切攻击，否则你也不会被抓住，何况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你也别想着能逃掉，白天你都逃不掉，晚上躺那不动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你也知道，无论你的意识在那个世界跑到哪，回来后一定还要回到你的身体里。另外，你总要吃饭吧？虽然饥饿的速度变慢，但人不可能不吃饭，那个世界吃到的东西又不顶饿……” “政府，我投降！”壮汉瞬间变脸，谄笑道：“我这也算有把子力气，您就招安了我吧！” 徐老挥手让吴晓关了话筒，问道：“你觉得那种果子以后还会有吗？” 吴晓摇头，回道：“不知道，但我肯定现在一定没有了，没有被人吃掉的一定全虚化消失了。” 徐老面无表情，倒是身后的眼镜男双目微眯。 “这个人的档案只能查到现在这些吗？”徐老指了指牢房里的人，问道。 “可以比对基因档案，找到他的亲人。”余少红说完又摇头道：“不过估计他不会在乎这些。” “心理测评呢？”徐老又问。 方元忙上前一步，有些紧张道：“这个人性情残暴、喜怒无常，有很严重的反社会倾向……” 方元虽然是个直男，但是对徐老这个有史以来第一个女性三星将军还是充满了敬意。 有些人的人格魅力就是能够让其他人忽视年龄、身份、性别的差异。 “我们可以一直把他关在这，反正他出不去，晚上进入那个世界后要求他一起行动，不听话白天就不给他饭吃。”吴晓提议道。 “没用的！”方元反驳道：“在强大的压力或巨大的诱惑前，人的本性对选择的倾向性很大，比如再一次遇到那种果子时，他一定会选择吃掉！” “他的力量要是再变强大，我们很可能就控制不住他了……” 众人沉默，吴晓则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悔意中。 偏偏让一个混蛋吃了成熟期的果子，如果上次自己最后吃了，或者干脆就让同伴吃了，有了制衡力量，眼下都不会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枪毙了，实在太浪费，大家都不舍得。 吸纳进来又不放心。 “那个……”站在边缘的李时言小心开口：“我倒是有个办法！”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他。 李时言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说道：“既然针灸可以检查他们的穴位是否毁坏，那是不是说针灸可以对他们进入那个世界之后的状态施加影响？” “我有一套家传的针法，可以阻断经脉运行……” “你姓李？”一旁的余少君惊问：“难道是那个李家？” 李时言脸上浮现难得的骄傲，答道：“我家祖上有过一代名医，讳时珍！” “中医那套还没经过……”方元又忍不住出声，试图维护他已残破不堪的世界观，但看到徐老后声音又低了不少。 传闻徐老近来身体也不好，一直钟爱中医诊疗。 “科学是个动物园，狮子、老虎能往里装，鲨鱼、海豚也能往里面装嘛！”徐老笑道：“不能说它们一个住陆地，一个住海洋，老死不相往来就不能算动物了吧？” “科学的范畴是不断扩展的！”看在徐老的面子上，余少君难得搭理了方元一次：“证明了一个发现往往就能带起一大片认识更新，科学和迷信只该是个形容词，而不是定义明确的名词。” “对于过去，我们是科学的，相对未来，我们毫无疑问是迷信的！” “对头！”徐老笑道：“小余的态度才是正确的科学态度嘛！” 说完，转问李时言：“你有什么需要大家帮助的吗？” “我有办法让他感受到痛苦，但我不懂折磨……”李时言忙改口：“消磨人意志的事……” “这简单！”余少红指了指眼镜男，讽道：“他那里多的是这种人才！” “是应该组建治安组了！”徐老把话题掩过去，对眼镜男说道：“这里需要一批精干的治安人员。” 眼镜男眉角都带着喜意，却依旧沉稳道：“我回去会汇报的。” “时间快到了！”余少红又看了看手表，对徐老道：“要不去给我们的队员们训个话？” “也好！”徐老点头，微笑道：“机会难得，以后不一定能常来咯。” 两天过去，这一层的床位又多了四个，排查、筛选依旧在紧锣密鼓却低调的进行着。 “敬礼！” 作为专案组副组长以及实际上的行动组组长，吴晓先行赶来向队员们传达了领导训话的事项，并领着队员向徐老敬礼。 徐老回了个标准的军礼，上前和队员们一一握手，然后回到队列前，望着朝气蓬勃且情绪激动的队员们，沉声说道：“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这大概算是人类文明史上足以媲美，乃至超过地理大发现的重大事件！这次事件对人类、对地球、对我们的祖国有着无与伦比的重大影响！” “但是，谁都不能否认，这次事件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远的不说，你们楼下快摆满了半层楼的人是不太可能再醒过来了……” “这还只是最普通的危险！”徐老神情肃穆，说道：“随着你们搜索范围扩大，隐藏着的无数未知风险必将接踵而至。” “目前，虽然只有你们七人，但是请放心，我们会继续加大排查力度，我相信久经考验的子弟兵们在得到通知后必然会义无反顾的加入到这场挑战中来。” “你们将有无数的同伴在后面等着！” “你们是先头兵，要为身后的战友们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七人的胸膛又挺拔了几分。 “我也就不搞喊口号这种事了，你们是幸运的，同时也是不幸的，我给不了你们选择的机会……” “但我相信，时刻准备着的子弟兵们会随时随地出现在人民需要他们的地方！” “为人民服务！”七人在此刻一同敬礼，齐齐大喊道。 徐老也敬了礼，放下手后，沉声下令：“出发！” 时间到，吴晓领着队友再一次进入了梦世界。 “快，先去牢房！” 离得不远，但也有距离，这几个犯人在现实世界打不破墙壁，但梦世界还在成长中，而且也没办法完全复制现实世界的技术，身体力量相同的情况下，犯人们很可能打破墙壁逃出来。 好在，现实世界里的专案组没有忽视这一点，李时言已经在这几个犯人身上施展了家传的针法。 而针灸真的对身处梦世界的“意识体”造成了伤害！ 望着蜷缩在牢房里的几个犯人，吴晓心生喜意，总算有控制这一类人的办法了！ “组长，话筒失灵了！”才来过梦世界两次的队友去检查了透明玻璃上的操作界面，只见黑乎乎一片。 “没事，旁边有开关，为了保证基地在停电的情况下能正常运转，所有设备都有老式版本。” 待话筒打开后，吴晓笑道：“诸位的身体看来出了问题啊！”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最强大的那个壮汉恶狠狠的盯着声音来源处。 “诸位不是想受招安吗？”吴晓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今天晚上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也不准去，算是对你们的一个考验。” “当然，这墙壁很脆弱，你们也没到动不了的地步……”吴晓突然敛了笑，冷冷道：“我们会在天亮之前回来，如果发现谁的墙壁破了，明天就直接处死！” “反正以你们犯下的罪行，枪毙十回都够了！” 吴晓望着神色怨毒的众人，微讽道：“你们也可以试试设下埋伏，不过赤手空拳、身体不佳又各怀鬼胎的你们真有把握杀得了我们吗？” “我们人多，而且我们更专业！”吴晓冷笑道：“再则，即便杀了我们，你们又能逃到哪去？” 三十三章 大变将至 第十一天的梦世界又出现了“喜人”的变化。 凌枫和老爸一起骑着自行车在空旷、幽暗的街头风驰电掣着，虽然体力谈不上消耗，但这效率实在谈不上多高。 “那些飞行汽车真的不能用吗？”凌枫问道：“就算有回城券的功能，可这功能太死板了！” “以后我们每天都要从家里出发，然后浪费大量时间走相同的路赶到头一天离开的地方，效率太低！”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凌天没好气道：“我第二天就爬上了隔壁楼顶，那辆迈巴赫最新款我他妈盯很久了！” “然后呢？”凌枫好奇。 凌天气道：“别提，就一摆设！” “扒开引擎盖后，里面所有零件都有，但就是启动不了！那辆车每天都会自动充满电，不可能复制那天刚好没电！” “那就是电这玩意儿没给复制过来？”凌枫疑惑。 “鬼晓得，搞不好那些零件就是个花架子……” 父子俩正在谈着豪车，天空突然亮了不少。 “爸，快看！” 二人抬头，只见数量巨大的光团，不再只是绿色，正凭空出现在天空中，并缓缓飘落。 “我来，你负责警戒！”说完，纵身跃起，三两下就蹿上了路旁的高楼。 无论是第一批还是第二批进入梦世界的人，所有还活着，或者正在作死却侥幸没死的人被这一次的动静震惊了，人类文明的诸多定义，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所有人，无论新奇、迷茫、恐惧、困惑，未知对他们来说像一场冒险的话，这一天掀起的浪潮磨灭了他们心中所有的侥幸。 世界不是变了，而是有一个完整的世界来了。 那么的突兀，没有丝毫的征兆。 凌天搜集了所有肉眼能够看到的光团。 “这上面的应该都是字……” 看着和之前的绿色铭牌差不多的玉质，上面也有着花纹。 “同一种颜色上的花纹几乎相同！” 父子俩眼下的目力已能媲美家用显微镜，同时记忆力很好，只匆匆看一遍就得出了结论。 “走，继续去搜集不同颜色的！”父子俩立刻动身。 梦世界，京城。 “组长，目前只发现了这三种不同颜色！” 吴晓心绪难平，语言组已经确认铭牌上的花纹就是一种文字，而且铭牌一到现实世界就会自动转换成篆体字，连破译都省了。 文字代表着文明！ 这是最浅显的明证，吴晓可以确定，天亮后手上这些玉简将会震惊整个世界。 “所有人分成不同方向搜索，尽可能多的搜集不同颜色的玉简，每一种都要做好拓印，我们要让语言组的同志有对照物。” “注意保护好自己，遇到危险可以反击，但是一定要撑到天亮，我们必须把玉简带回去！” 吴晓肃然道：“这是死命令！就算死也要给我撑到天亮再死！” “是！”队员齐齐回道。 “可是，那些犯人……” “最后我会赶回去看一眼，放心，我会注意安全！” 七人分别，向着不同方向开始探索梦世界里的京城。 梦世界，豫章城。 “爸，天就要亮了！”凌枫冲空中正在跳跃的凌天喊道。 凌天依依不舍落地。 “爸，没事的！”凌枫明白老爸的心思，安慰道：“东西既然已经出现了，会带出去的肯定不止我们俩，这些东西以后在现实世界肯定也能获得。” “唉……要是我们人多些就好了！”凌天叹道。 “人多，就不安全了！”凌枫却摇头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压制不了反噬的。” 突然，空中有一个矫健的身姿从另一条街道跃出，正好出手抓住了凌天刚才放弃的几个相同颜色的光团。 那人落地后，发现父子二人，神色一惊，手中瞬间翻出一把短剑，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这应该是第一批进来的人！”凌天说道。 第二批的人算起来今天才第三天，绝大多数人都处于迷茫状态，看这人的身手、装备还有神情，这绝不是才进来两三次的人。 许芸看不到父子俩的神情，在她看见两张面具时，她就发现了自己一个不小的失误。 “该死，怎么就忘了戴面具！” 凌枫面具下的脸上却难掩一丝惊讶：“居然是她！” “我们走吧！” “好！”凌天目前也不想和陌生人过多交流。 哪知对面这位一副警戒模样的女子却突然喊住了他们：“等等！” 二人转身，凌枫的手微微抬起，冷冷道：“有事？” “别误会！”许芸忙把剑收起，说道：“我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重复多余的玉简，我们可以做下交换，我是从西边一路过来的。” “好！”凌枫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 刚要开口的凌天诧异的看了儿子一眼，平时凌枫略显深沉，除了一个死党外不怎么跟同学、朋友接触，做事也总是三思而行，年纪轻轻却尽显暮气。 当然，这两年剧情世界的生活让父子二人的关系好了很多。 双方随即开始交易，这一次出现的玉简特征很明显，相同的颜色就是相同的内容，数量不少，像是特意为了普及知识。 父子俩开始就想着一网打尽，虽然搜集到的量大，种类却反倒没许芸多。 许芸在发现颜色相同内容就相同后便果断每种只取两枚，加速向前，搜集了很多种类。 “你就不怕遗漏吗？”凌枫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可没人能确保所有颜色相同的都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下一个不会更好？”许芸笑道：“再说，我手里不同种类的越多，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就越多。” 凌枫瞬间惊醒，心中大骂自己愚蠢，却又不得不感慨：“果然是贫富差距啊！” 穷人家孩子有好东西就要往兜里装，不管是不是已经有了，用不着当废品卖也能值几个钱啊！ 富人家孩子却已经从更高层面看问题了。 虽然，以他现在空间腰带里的财富而言，他也不算穷人，但那都是吃饭的钱…… “既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我可不可以也问你一个问题？”许芸道。 “你已经问我两个问题了！”不开心的凌枫没好气道。 “你怎么跟个律师似的……”许芸一脸狐疑。 “问！”凌枫冷冷道。 “你为什么要穿一身古装，还是红色的？”许芸好奇道：“是不是在这个世界有什么特殊用处？” 许芸是真把凌枫二人当成前辈来看的，能收集到这么多玉简说明身手一定不错，虽然看不清神情，但举止从容，一点没有新手的迷茫。 就看不清神情这一点也充分说明了二人的老到。 意识进入这个世界后，容貌可是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身份暴露是个不小的麻烦。 “我本命年行吧？”凌枫无语。 说完，转身就走。 在一旁看着的凌天显然已经看出了点什么，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老怀欣慰：“儿子也到这一天了！” 凌天却不管转身的儿子，而是依旧说道：“这位小姐，以后我们能不能继续保持这种良好的交易关系？” “哦不，是联系！” 许芸却后退了一步，带着一丝警惕：“你什么意思？” “我看小姐也是孤身一人行动，在这个世界里要遇到一个熟悉、信任的人可不容易，而我们双方之间已经有了一次良好的开始，你说对吗？”凌天循循善诱道：“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这十几天是没什么危险出现，可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们每天都被迫进入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面对危险，多一份助力总是好的。” “好！”许芸异常果决，直接提议道：“我们可以把交易地放在这附近……” 说着四处看了看，突然直接边上一栋高楼说道：“这里106层有一家咖啡厅，我们可以在每天天亮之前10分钟在这里交换情报或物品。” 天亮之后自动离开，双方都无法跟踪对方从而找到对方的进入点，而许芸也有信心在熟悉的环境下撑住10分钟，不用害怕对方设伏。 既然保持联系的想法是己方提出来的，对方挑选地点也是应有之义，不过凌天还是善意的提醒道：“小姐可能没注意，你的选择其实暴露了自己一部分情报。” 这附近都是高档区域，能从大街上轻易找到百层楼上的咖啡店说明对这家店很熟悉，而这家店显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多谢指教！”许芸不得不承认对方比自己老到，冷哼一声后便迅速跃起，很快消失在街口。 “爸，你这是干嘛？”一旁等着的凌枫不耐烦道。 “你认识这姑娘对吧？”凌天却直接挑破。 凌枫语滞，转身就往后跃起。 凌天快步跟上，似是自言自语道：“和女孩子相处一定不能孤傲，更不能上赶着，要保持一种从容的距离……” “你很会和女人打交道吗？”凌枫没好气转头吼了一句。 “那你长这么大牵过女孩手吗？”凌天一句话就刺破了儿子的气势。 “老子五岁就掀小女孩裙子，十五岁就跟女同学过夜，二十五岁就阅尽千帆……” 凌枫埋头赶路，懒得去搭理正追忆峥嵘往事的爹。 “所以在这方面，我当你老师绰绰有余！” “操，你整理个课件行吗？”忍了一路的凌枫怒道：“一口气说这多，我记不住啊！” 第三十四章的文明 果如预料那般，一回到现实世界，玉简上的花纹立刻变成密密麻麻的篆体字，密集到就像表面凸起了一层点。 凌天道：“我等下用单位的设备扫描一下。” “不行！”凌枫却摇头，断然道：“现在所有的电子设备都连着ai，所有的数据都会进入大数据库，出现这么多文字资料，反应再迟钝的上层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了……” “只要检查下数据库，很容易就知道有哪些人手里有这种玉简。” 凌天默然，承认儿子的说法很对。 “我们一个字一个字抄下来！”凌枫说着就开始了行动。 正好上午学校没课，但篆体字书写不习惯，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弄好两块玉简，好在字虽密集，巴掌大的玉简上最多不过千余文。 “这……这都是文言文吧？”父子俩都是文科生，勉强也能认识一些篆体字，连起来一读，尽是之乎则也。 既然不能用程序翻译，父子俩只好拿来蒙尘多年的古汉语字典，一个个比对。 “我先去上课了！”阔别两年的校园让凌枫有些陌生，但现实世界里还需要正常的生活，他们如今也没有傲视现实世界的力量。 凌天是律师，有案子的时候忙，没案子的时候时间很自由，即便手上有案子也要经常在外跑外勤。 “阿芸，你知道了吗？”身边的闺蜜一脸神秘的凑上来，偷笑道：“王家那小子得瘟疫了！” “就是最近常有的那种，身上查不出任何伤，人却醒不过来！”闺蜜显然是个消息灵通的，此刻脸上不掩幸灾乐祸：“人已经被强制送去京城第一医院，说是只有那边的专家有希望治好，中病毒的说法也是从他们那里传出来的。” 许芸笔尖在纸上滑动，心中对闺蜜的消息一丝波动都没有，毕竟她早就知道了，而且她还知道，这小子永远也别想醒过来。 凌枫这次进教室后特意走了另一条过道，路过许芸的时候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面具！” 许芸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遂抬起头来，凌枫慌忙避开，快步走向后排。 类似的目光她见过不少，倒也没多想什么。 “阿芸，你画面具干嘛？”闺蜜拿起她的纸稿，皱眉道：“而且，这面具也太暗黑了吧？” “没什么，瞎画着玩。”许芸取回画稿，夹进了书本。 教授开始上课后，许芸又拿出了另一张纸，上面写一篇千余字的文言文。 “这几个……”许芸用笔在纸上画圈，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会是通假字吗？” 文章并不长，对于有着良好古文功底的许芸来说，看懂意思并不难，但其中几处实在不通，如果真是通假字，搞不好真实意思会南辕北辙。 如果只是一场古文考试那倒没什么，可这是一篇修炼功法啊！ 意思要是弄错了，乱修炼一番，还不如跟那些傻子一样去玩跳楼呢。 但是通假字这东西只能联系上下文判定，而且完全依靠翻译者的古文素养，靠的就是那点不可名状的语感。 再者，这分明就是一篇从来没出现在地球上的文章，里面即使有典故、特有名词，也应该和地球完全没关系，这要怎么去联想？ 也正因这不是地球上有的文章，许芸都不能去请教那些古文教授，可只拿着几个可疑字词过去根本就是瞎胡闹！ 不只是许芸一人，当这一天的太阳升起时，所有从梦世界带出了玉简的人全部陷入了苦恼中。 没文化的人先扫描然后立刻选择在线翻译，可结果实在差强人意，即便没学过古文，但在这个基本都经受过义务教育的年代里，一篇现代文通不通顺还不难看出来。 有文化的人则不仅仅在苦恼着文章意思，他们已经明白，手里的东西正在挑战着人类已知的一切。 世界区时是以英国格林尼治天文台为本初线来划分的，但这可不说明西方世界永远比东方早那么一天。 恰恰这一次，梦世界首先覆盖的是华夏所在的半球，然而西方势力渗透全球，即便他们的本土尚未从这一天的梦世界脱离，但西方世界在东方养的打手们还是忠实的将情报传了回去。 所以，就在吴晓等人回到专案组基地时，沸腾的不止是专案组的语言小组。 “这就是外星文明的铁证啊！” 语言小组里的专家们一拿到拓本和篆体文，立刻就得出这个让人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的结论。 “看来已经有外星人光临地球了！”白发斑驳的老者虽然只是个文学家，但依旧有着浓浓的科幻魂，兴奋到满脸泛红光：“这个复制出来的世界应该就是他们的杰作！” “还不能草率的下这个结论！”有人提出反驳，道：“也有可能是文明辐射，一个不知名的文明正好移动到我们所在的星系或银河系附近，他们的文明辐射影响到了地球。” …… 众人开始争吵，有人分别附和双方观点，也有人提出新的观点。 见会议室里一片乱，语言组组长只好出声打断：“这些猜测还是让物理学家和天文学家们去证实吧！”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尽快破译手上的古文，好在都转化成了篆体字，也算是先祖有灵、佑我华夏。” “这一堆应该都是法诀一类吧？”有人皱眉，从本心上讲，这人平常最烦的就是这一类打着古文旗号实则宣传封建、愚昧观点的文章。 “存在即是合理！”身边人熟知他秉性，忙道：“都已经出现一整个复制世界了，还有那么多身体得到真正强化的人在，不可能是毫无用处的愚昧。” 此人沉默后，又有人开口说道：“这上面涉及到很多经脉、穴位，我们是不是把权威的老中医请几个过来？” 语言组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于是这个意见很快汇报到了组长余少红这里，她果断签发命令后，又再度拿起一份情报看了起来，神色异常凝重。 “这么说，在东亚地区出现的全是篆体古文？” 今天天一亮，专案组目前尚不算强大的海外情报机构就已经收集到了许多在东亚各国均出现类似玉简的情报，这些玉简上也都是篆体古文。 “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余少红苦笑连连：“这下我们的动作再也别想瞒住别国，恐怕全世界的情报组织都要向我们疯狂渗透了。” 余少红十分庆幸，在吴晓带回第一块铭牌时，她就已经下令把国内最优秀的语言学家、古文学者统统网罗了过来。 至于中医学，她的妹妹虽然年纪不算大，但绝对算得上一流，而且从小就喜欢研究那些被人称之为玄学、巫术，代表着落后、愚昧的中医理论学，并且心得颇多。 眼下发现的一切，似乎正在给她提供充足的论据…… “现在只能期待西半球天亮后，他们带出来的玉简上写的都是拉丁文了，否则我们手里的东西就是唯一能获得外星文明情报以及强大力量的途径了。”吴晓徒生紧张，她似乎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浓浓危机。 “不要这样想。”余少红宽慰道：“国外也有很多优秀的古汉语学家，人家可以自主翻译嘛！” “可如果这些功法只适合华夏或者东亚人体质怎么办？”吴晓又提出了一个尖锐到必须面对的问题。 “那我们……”余少红深吸口气，神情无比坚定：“只能备战了！” “时刻准备着！”吴晓高声喝道。 各国上层们目前还没有余少红这种坚定，虽然情报上显示的事实对西方各国乃至西方人种并不友好，但是他们的这一夜还没有结束，高傲的“文明人们”不愿承认只有卑微的黄皮猴子能够得到上帝的眷顾。 但各国也都纷纷启动了安插在华夏的探子，努力刺探着关于这一次事件，尤其关于这些玉简的情报。 …… “不行啊！”凌枫回家后，迎接他的就是老爸苦恼的脸：“有好多不通顺的地方。” 虽然去过一次十七世纪，可那个世界的人都说普通话，文言文都说不通顺，别谈什么古文修养了。 “而且我试着练了前面几句能确定的部分，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疯了吧？”凌枫惊怒：“这种东西能随随便便乱修炼吗？” “这不没事嘛！”凌天笑呵呵说道：“我连上面说的气感都没找到，练了一个小时没效果就没去练了。再说，没气感练个毛啊！时间全花在找气感上了！” 凌枫知道，老爸这是在替自己排雷，虽心绪难平，但见老爸没出事也就不多说什么。 “这既然是梦世界出产的，肯定得到梦世界里面才能修炼啊！”凌枫一脸无语道：“亏你看过那么多套路文学，里面哪个不说现在的地球是末法时代，搞不好就是因为没灵气，你去哪找气感？屁感还差不多！” “儿子说得对！”凌天惊醒，哈哈笑道：“马上就晚上了，我们进去再练！” “哈哈，老子也能修炼了！你说我以后是不是也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啊？”凌天这一代的人几乎伴随着玄幻文学成长，心中有着浓浓的中二魂。 “你先找到气感再说吧！”凌枫没好气道。 第三十五章 关于修行 不用凌天花时间去找，一进入梦世界，那玄之又玄的气感就自动凑了上来。 “这是什么东西？” 惊疑、对未知的些许恐惧还有不适，凌天感觉自己像被水雾紧紧包裹。 他意识到了什么，招呼也不打，立即盘腿坐下。 为什么要盘腿？ 完全是脑中根深蒂固的印象使然，玉简可没强调修炼时该用什么姿势，毕竟这些对书写玉简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需要说明的常识，地球人会去特意强调呼吸的时候该低着头还是四十五度仰望星空？ 凌枫见老爸开始了修炼，于是也在旁边找了个位子盘腿坐下，开始按照玉简上给的凝神窍门去寻找气感，这部分不涉及具体的经脉、穴位，即使有些差异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冒险，总是需要的。 凌天此刻感觉自己像一条鱼，在渡过最初的不适后，习惯了环境的鱼儿开始畅游，各种姿势、各种地形，都无法阻挡他越来越快的速度。 他没有发现，他的身上开始有淡淡的光，看不见的物质像一个漩涡，汇入凌天这个黑洞…… 凌枫不算一个没耐性的人，平时看一整天书也能坚持，但今晚，整整一晚的时间，他应了傍晚自己说出的那句话。 他屁的气感都没找到。 感觉快要天亮，凌枫无奈起身，眼见父亲还在修炼，想想昨天还和许芸有过约定，于是带上装备默默出门。 这一次，心情有些郁闷的凌枫没有骑自行车，而是选择直接在高楼间跳跃，最大程度实验身体的力量，他身体的力量经过不断吞食食物已经远超人类极限，但进入梦世界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一种他目前也不清楚是什么存在的意识体。 在《绣春刀》的世界，他无法修炼内功，现在在梦世界，修炼的法诀依旧没让他找到所谓气感…… 他的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梦世界的空气似乎浓郁了些，在空中跳跃的凌枫分明感到阻力比昨天骑车的时候更大。 在第一次起跳和落下的时候，凌枫把楼顶踏碎，砸穿了好几层，看来经过吞食食物强化的肉体在梦世界这具意识体上也能完美再现，可能是混沌灵物的功效，毕竟灵物本就来自梦世界。 勉强也算是个好消息。 重新爬上楼顶后慢慢控制好力度，目前梦世界尚在成长中，物质结构不稳定，在现实世界，凌枫大概无法造成同样的破坏。 一路走直线，没花多少时间就赶到了昨天约定好的咖啡厅。 现实世界里凌枫从未来过如此高档的地方，然而此刻没有电，黑漆漆的咖啡厅显得有些阴森。 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人来过的痕迹，想想也觉好笑：“她估计正在抓紧时间修炼吧……” 当凌枫准备离开的时候，许芸戴着一张暗黑风的面具走了进来。 “你本命年就过了啊！”许芸看了眼凌枫身上的深色风衣，笑着调侃：“连面具都换了，话说你这面具是不是抄袭我的？” “我们家可没3d打印机，花了两天才送来！”凌枫辩解的同时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面具下的许芸有了好奇心，眼前这人怎么听起来没有那种深沉的感觉，一点前辈高人的风范都没了。 “你今天没修炼吗？”不太会跟女生交流的凌枫开始努力找着话题。 “既然昨天做了约定，今天当然要来，否则这种交易也不用继续了。” 许芸问道：“你的同伴呢？” “他有事在忙。”凌枫左右看看，指着一张桌子提议道：“要不我们坐下聊？” “也好！”许芸落座。 凌枫却鬼使神差的跑到柜台拿了壶咖啡过来…… 许芸愣了，眼看这人准备给自己倒咖啡，连忙制止道：“这都过了十几天，咖啡早坏了！” “再说，这个世界对现实世界的复制是有限的，咖啡味道很怪，很难喝！”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拿了两个小木瓶出来，说道：“喝这个茶吧！用的是传统工艺，味道没变。” 于是，许芸干脆取下面具，率先喝了一口。 凌枫却看着这瓶茶发愣。 “怎么？我都喝了，还怕有毒？”许芸不喜道：“难道要我把你这瓶也喝两口？” 望着这张精致的脸和脸上不高兴的表情，凌枫有点慌。 一手抓起木瓶，转头，飞速抬起面具，一抬头，全灌了下去。 许芸看得目瞪口呆，继而却满脸狐疑：“我们都要保持长期联系了，你这样太没诚意了吧？” “还是说……”许芸很快意识到了：“你其实认识我！而我也应该见过你？你怕被我认出来！” “你想多了！”心很慌的凌枫表面却装出镇定模样：“我只是不愿让人看到我的脸。” “怎么？你脸上长花？”许芸微讽。 “不，我长得太帅！”凌枫回想死党张凡一贯的表情，努力用嘚瑟中带着理所当然的气势说道：“不能让女人看见，否则吃不消。” 许芸心中“前辈高人”的形象彻底崩塌。 “好了，我们今天要不交流下对功法的看法吧？”凌枫试图遮掩掉刚才的尴尬。 “上面说的凝神窍门挺管用的，我一进来就感觉被奇怪的气体包围……”许芸开始叙述。 凌枫面具下的脸色却越来越沉重。 “但是，下面具体的行气路线我不敢乱试，有几个地方还没弄懂。” “你是第一批进来的吧？”凌枫突然开口问：“被雷劈过的那种。” “对呀！”许芸有些诧异：“第九天出现的那种绿色铭牌应该是一种通行证，可以带人进来，我还留着。”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被雷劈？” “这……” “你有没有想过那道雷就是一种筛选？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来，而挑选的依据搞不好就是你们今天能找到气感的原因……”凌枫默然。 “你是说……”许芸恍然：“我们有某种天赋？” “换个更通俗的词，就是你们有修行的‘资质’！”凌枫心头的不安浓了许多。 “我们？”许芸注意到了凌枫话中的用词，诧异道：“你不也是第一批进来的吗？” 凌枫前辈高人的设定虽然崩了，但好歹看着像个老手，绝不是第二批刚进来几天的人能比的。 凌枫不愿在这个话题多谈，继而又问道：“你是自己翻译还是用了翻译程序？” “当我傻吗？”许芸白了他一眼，爆料道：“上层早就已经开始应对这次事件，不然你觉得那么多作死跳楼的人都去哪了？为什么他们的家属没把事情宣扬开？” 这些作死的人，直到今天还有，凌枫刚才来的路上还遇到过，估计这小子也是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遇到了鬼打墙，昨天那些光团也肯定没去收集，也可能凑巧没遇到在搜集的人，脑中压根不觉得那些光团能够收集。 “这方面你有更多的消息吗？”凌枫不懂就问，他知道许芸的一些情况，都是班里的同学闲聊时候透露出来的，她肯定对上层有不少了解。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按照现在的事实分析，上层应该有专门的人负责应对这次事件，所有在这里死去的人都被以感染病毒的名义接去京城。” “病毒？” “不会传播的那种！” “倒是聪明！”凌枫不由感叹。 “废话！”许芸又给了他一个白眼：“这种人不如机器的年代还能混到上层，有哪个是傻子？” 上层的人确实很聪明，就在凌枫二人约好再会时间并当着彼此面从梦世界消失时，吴晓也带着兴奋异常的队友们回归了。 很快，专案组里的情报被传到了外界，还没过几分钟，眼镜男周康就收到了内线电话。 “是的，刚才再次对进入过的人进行了检测，各项数据都比昨天好了很多，细胞活性加大、新陈代谢加快、肉体力量增强……” “他们……”周康深吸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颤声道：“他们的身体正在进行着一种进化，分析认为他们很可能真能达到语言组所译资料上描写的那种效果……” “长生！” 周康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他也分明感到对面那人的手也颤抖了一下。 “铭牌！” 对面的人只说了一个词，周康却瞬间有拨云见日般的感觉，不禁在心中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 “组长，可以确定这些功法只有在梦世界才能修炼！”吴晓其实昨天白天就尝试过凝神窍门，但和其他人一样，半天没找到气感，然后昨晚一进入梦世界顿时就有被气体包围的感觉。 “那上面描写的这些法术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只能在梦世界施展？”余少红最关心这一点。 专案组这里汇集了全球最多、最优秀的古汉语学家，工作效率自然不是单个人能比的，不仅是功法，连描写法术修炼的玉简也翻译出了一部分。 “应该可以这么认为！”吴晓回想昨晚修炼的感觉，说道：“功法应该只是一种能量的吸收、储存方法，法术则是运用手段，两者的基础应该都是能量本身，而这种能量显然只有梦世界才有。” “那就好！”余少红松了口气，几个吃了果子或植物的人就已经能挑起骚乱，要是这些被描述的威力巨大的法术在现实世界肆虐开，她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修行功法似乎也会带来肉体的强化！”吴晓又说道：“而肉体的力量可以全部转移到现实世界的身体里。” “算了，只要他们不能飞天遁地，现有的科技水平还是能控制的。”余少红强自笑道：“不是还有针灸嘛！” 第三十六章 不如开发一款游戏？ “对了，组长！” 吴晓突然想到：“得到玉简的人肯定也需要扫描、翻译，我们可以要求那些ai巨头共享数据库，只要找到扫描、翻译过类似文章的人，很容易就能确认哪些人进入过梦世界，即便有漏网，大部分总能掌握。” “好主意！”余少红立刻拨通电话向上级汇报，如今的巨头企业几乎控制了大部分行业，她必须得到上级的授权才能行动。 然而，还不等她得到上级回复，一个重大情报就传到了她这里。 有人在网上高价收购绿色铭牌！ 看质地和花纹，还有那个篆体“准”字，分明和吴晓从梦世界带出来的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少红愤怒了：“是谁泄露了情报！” 正巧，电话响了，是来传递上级同意许可的徐老。 “徐老，你知道吗？”余少红像是个委屈的孩子找到了父母，悲愤道：“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罔顾国家民族利益！” 徐老冷静听她说完，唯有深深一叹：“生死之间有大恐惧，没机会也就罢了，如今有机会，他们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你准备应对吧，他们既然已经出手就不可能再停下！”电话里的徐老异常严肃，冷硬下令：“但我不管你有什么情绪，给我记住，后天就是大会，想做什么都要给我等到大会结束！” “他们肯定会借机张口，不管多离谱的要求，能答应就先全答应，只要你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有把握大局的机会。” “别给我闹情绪，影响了大局，我唯你是问！” 余少红能够感受到徐老冷硬中的决心，这帮人挑的时间实在太微妙了！ “召集所有小组负责人，我要开会！” 很快，已经开始扩编的专案组各小组负责人陆续到达会议室。 研究所所长看着每日都在壮大的专案组，心绪难明。 余少红一上来就公开了网上的情报，怒斥道：“不要告诉我不是从你们这传出去的！” “现在手里有铭牌的就算弄清了作用也出不起这个钱！” “我不管你们背后都有谁！”余少红怒道：“以你们现在接触到的情报，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明白我们人类、我们国家在面临着什么。你们现在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有可能对国家甚至对全人类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如果你们觉得人类灭亡后自己还能独存，那你们就继续这么干下去！” 说完，余少红强忍怒气不再发泄，而是立即说道：“事已经出了，大家拿出个主意吧！” 眼镜后面的双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周康沉声道：“瞒已经瞒不住了，那些从梦世界带出了铭牌的人现在肯定已经意识到了它的价值。” “即便反应迟钝、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做梦的人现在恐怕也都发现了。” “至于其他国家，肯定也知道我们破解了铭牌的秘密……” 都是废话，但也给之前只负责单独一方面工作的小组长们普及了眼下的情势。 “从宣传的角度来说，再遮掩一切已经毫无作用了。” “我们不如……”技术组的组长突然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直说！”余少红最烦这些不够果决的人。 技术组组长于是说道：“我们组这两天在分析情报时，有组员提了一句，说这个梦世界真是太像一部真人模拟场景游戏了。” “先是世界，再有物种，现在连修炼功法也有了，真跟游戏差不多……” “直接说重点！”余少红敲了下桌子。 “我们不如就开发一款游戏吧！”技术组组长说道：“完全照搬这个梦世界，开发一部游戏，然后上线！” “上线之前放出一些宣传片，宣传片里出现梦世界的场景，没有进过梦世界的人也就罢了，只要进入过的人肯定会忍不住来游戏里看看，我们可以把服务器分成国服和私服，国服面向普通玩家，私服经过筛选只让已经进过梦世界的人进入。” “然后，我们就能通过这款游戏对这些人进行管理！”技术组组长好歹也是个领导职，主意一出口，想法也越来越完善：“比如建立公会，在各地派驻人员，利用现有网络公司的网点，直接对分布在全国的人员进行有效整合。” “人家为什么要听我们的？”有人提出意见。 技术组组长还没回，语言组的组长却代为说道：“因为我们手里有最准确的功法！无论是古汉语学家还是中医学家，全世界都比不了我们。” “不错！”另外的小组长也赞到：“其他东西或许可以将就，但是功法是力量的源泉，不愁没有吸引力。” “而且我们人口最多，按比例进入梦世界的人也应该是最多，在梦世界能够控制的区域也最大，梦世界肯定会不断出产资源，我们手里将控制住大量的资源，这是个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技术组组长又说道：“随着进入梦世界的人越来越多，梦世界的存在将无可避免的扩散出去，如果有了这款游戏，我们又能网罗到大部分人，那么即使小部分人在外宣传，民众也必然只是将信将疑，甚至只要有人反击一句‘游戏玩多了’，这些人的可信度就大大降低，我们能够尽可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即便最后完全公开，对于民众我们也有交代……” “还不止这点！”对外情报组的组长双目一亮，说道：“我们如果率先上线这款游戏，国外那些进过梦世界的人会不会也来我们这里看看？” “我们公会的优势可不仅仅只对国人有吸引力！这样，我们直接或间接能控制的力量就将领先全球！” 这就跟商场竞争差不多，那些进入过梦世界的人就是客户群，第一个上线的产品只要用户体验感好就能在行业内占据垄断地位，即使有后来者，想要撼动前者的地位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前者出现重大失误上。 而事关国家前途，专案组的人是绝不允许出现失误的。 众人无不听得心头火热，国家这些年虽然不断发展，国际地位日渐提高，但还真的没看到领导全球的契机，没曾想，这契机就这么出现了！ “好！”余少红用力一拍桌子，大笑道：“好主意，我立马向上级汇报。” “你们也可以回去打电话，这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事，我要开发组今天下午就入场，晚上就要开始工作！” “我再最后强调一遍！”余少红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说道：“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已经说了，现在这件事对所有人都有利，如果谁还敢拖后腿，我不管你们背后是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栋楼！” 余少红的意见很快就传递到了上层，从各种渠道得知了消息的大佬们没有理由去反对，甚至一个个慷慨激昂，命令很快就下达到余少红这里，得到授权的专案组立刻出动，拿着名单请人，国内各地统一行动，没用多久就把人全部送到了专案组基地。 对于这些游戏开发人员，专案组肯定不可能把所有情报都公开，直接下了要求，按照梦世界的各项情报构建一个游戏世界，技术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刀剑神域》这款古老的动画都看过吧？”技术组组长在训话中直接作出了要求：“必须要达到这种有真实感觉的效果，要让人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最好能认为这就是现实！” “当然，安全性必须保证！” “靠，还以为多大点事儿！”有程序员心有余悸道：“搞出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世界末日。” “你是企鹅的人吧？”技术组组长见过不少类似刺头，倒也没生气，而是笑道：“你们企鹅不是很会‘模仿’嘛！现在不需要你们独创，直接把这些设定表现出来就行。” “没问题！”程序员大手一挥，傲然道：“我们马总裁说过：‘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点小事我们企鹅一家就能搞定！” “请问领导……”另外一家的程序员就谨慎了许多，开口问：“游戏地图需要按照地球一比一做？” “没错！”技术组组长非常肯定的说道：“必须严格按照地球上的场景真实再现，你们需要的资料我们都会提供，我只有一个要求，给了你们资料你们就必须保证丝毫不差再现出来！” “那这个工作量很大啊！”谨慎的程序员皱起眉头。 企鹅的程序员却满不在乎道：“重复性工作都可以交给ai，我们把关就行！” “但是这游戏体积太大，想要正常运行对服务器要求很高。” “这点不用你们操心！”技术组组长说道：“你们只负责开发，配套资源我们已经开始调动，很快就会到位。” “我要求你们三班倒，日夜不停开工，必须用最快的速度上线！” “没问题，加班对我们都是小事！”企鹅员工傲然道。 专案组这边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开发工作，国内这么大动静，一次性几乎抽空了各大网络巨头的研发部门，好在没有傻到只借调游戏开发人员，否则各国情报部门很容易猜出国内的目的。 但虽然无法明确目的，各国还是陷入了紧张中，尤其昨晚结束时，西方世界从梦世界里带出的玉简其中大部分都是篆体中文，只有很少一部分转化成了古拉丁文。 各国上层已经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各国国内自然也出现过几起骚乱，对这些身体突然得到强化的人员，各国研究机构也在日夜不停的研究。 然而这一次的事件对西方世界、西方人种真心不算友好，各种翻译出来的资料明显都带着浓重的华夏风。 西方各国上层之间频频对话，已有初步的意向达成…… 第三十七章 活着 “你说这玉能有多少年？”张凡端着十年前的老款手机，不停地琢磨：“样式有点先秦风，字也是篆体，算国宝吧？” “底价一亿，只要货真，条件还可以谈……” 张凡沉默了，一块小小的玉牌就是他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然而买家说的却是越多越好。 财富的差距划开了地位、身份的鸿沟，这鸿沟大到让人看一眼就绝望。 “我要是有这么块玉牌就好了！”这是所有普通人看到这则新闻时都会生出的心思。 但像凌枫这样手里真有玉牌的人却意识到一场风暴已然降临。 之前是因为运气所以占了先机，然而当这些现实世界里的庞然大物们开始行动后，依靠深厚底蕴，先行者们的优势将很快被追平，然后要么被吞噬、要么被碾碎。 无数新的行业都是这么过来的。 说起来，除了上世界末兴起的网络时代，因为国内还没有形成强有力的庞然大物，所以草莽并行、龙蛇起陆，好一番大时代的精彩。 到后来，几乎所有行业上演的都是一副波澜不惊。 出现，然后被吸收、吞并…… 草莽英雄只能沦为巨鳄的打手。 “小鬼就知道瞎想！”茶馆老板一巴掌拍在张凡后脑上，训道：“好好去干活！不干活饭都没得吃！” 不能确定剧情世界的真实，现实世界的生活能给凌枫心灵上的平静，不管以后去再多的世界，能让他感到真实的也只有这个从小生活到大的世界。 现实世界里的亲情、友情是组成这份真实的日常，点点滴滴的琐碎是填充这份真实的原料。 “你说这些玉牌都是哪来的？”张凡一边干活，一边还偷偷和凌枫讨论：“应该不是古董，古董都是越多越不值钱，看这架势都有人开始竞价收购了，很有量大价优的意思。” “这玉牌估计有其他价值，否则没可能出这么大价钱抢购……” 凌枫当然清楚这铭牌的作用。 “我不会嫁的！”角落里，女孩的声音盖过了嘈杂的大堂。 “你不嫁？你不嫁两个哥哥怎么办？”憔悴的中年男人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吼道：“从小什么都依你，吃的、穿的没跟你争过一次，高中一毕业就去西北开荒，省下的津贴全供你上大学，现在你不嫁让他们怎么办？”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我会赚钱的！”女孩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我一定会赚到钱，很多的钱！” “要多久？”中年男人嘲讽道：“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月薪能有多少？你大哥已经三十五了！” “只要你现在点头，彩礼够你大哥在当地讨上媳妇，还能有富余，等你有了孩子，再让夫家帮衬一下，你二哥的婚事也有着落，我这辈子的任务就算完了。” “你不嫁，几年内从哪去弄这么多钱？”男人嘶吼道：“难道去卖吗？” “这不是卖吗？”女孩冷漠的脸上同样有着嘲讽：“卖一次和卖一辈子，哪个让你更丢脸？” “混账！”中年男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一场闹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中年男人愤愤离场，年轻的女孩却冷漠坐在那里，两眼空洞。 空洞的眼麻木转动，视线停在穿长袍马褂的凌枫二人身上，起身走到前台，问柜台里的老板：“你们这还招人吗？” 老板抬头，笑笑：“小本买卖，开不了高工资！” “用女服务员，生意会更好吧？” “卧槽！”张凡急道：“这是当我们不存在是吧？” “小姑娘，还是回去好好上学吧！”老板只笑着回了一句。 茶馆这种地方，看尽人世冷暖，这种事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墙壁上的屏幕，庄严的大会堂上，女一号以饱满的热情开始就职演讲，这片大地上，事隔千余年，终于又有一个女人走到了这个位置。 “你们说，女人都能当一号了，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被操控的命运？” 女孩没指望有人回，可凌枫却忍不住接了一句：“强大是个人的事，环境再好也有失意的人！” “就是！”张凡没消气，讥道：“手里牌再好也要看技术，更要看命！” “我不信命！”女孩冷漠的脸上尽是坚定：“我会打好这手牌的！” 望着转身离去的女孩，张凡使劲拍凌枫的肩，一脸猪哥样：“我这是被美女搭讪了吗？” 凌枫懒得理他。 丘陵之上的别墅，占地不算广，梯田一般第次向上，足有七层，每层都嵌着巨大的落地玻璃，采光充足。 自动驾驶的飞行汽车停在楼下的车库，许芸拎着大包走向电梯。 顶层的客厅里，看不到岁月痕迹的中年女人笑着迎了上来：“一号上台，玻璃天花板裂了！小芸，以后就看你了！” “王家那小鬼不用管，无非是招赘，挑谁都一样，哈哈，多挑几个也没问题！” 许芸只是微笑，拎着包走向卧室。 女一号的上台改变了很多事，同样还有很多事，依旧根深蒂固。 回到卧室的许芸从印着名牌logo的袋子里取出长条锦盒，盒子里躺着三尺青锋，剑刃窄而轻柔，舞之却有峥嵘声。 宽敞的卧室容得下舞动的剑光，一套太极剑法尽显名家风范。 “身体变好，古武的威力终于显出来了！” 注意到这点的何止许芸，抛下专案组纷繁事务的吴晓紧急赶往河间、沧州等地。 一个世纪之前，天津是北方武林的大本营，如今这年月，武林豪杰们早负担不起城市的花销，无奈返回故乡。 河间李家，枪剑双绝。 李岩作为上个世纪出生的老人，如今早过了知天命之年，年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看清了时代，毅然挺进城市，希望凭手上的本事在这个古武式微的年代闯出一番天地。 然而他小看了时代的步伐，车轮碾过，螳螂尚不敢上前何况他一粒尘埃。 老了，倒也看开，侍弄庄稼之余随手教村里一些后生摆摆架势，一为传承，也为强身健体。 只是最近这几日，有两个弟子突然开窍了一般，招式圆润，气力绵长，像打了鸡血。 问起缘由，都说晚上做梦顿悟，一板一眼，听起来跟真事似的。 直到官家的人找上门来。 “李先生好！” 不看来人的敬礼，李岩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军伍气。 “敢问这位领导来此何事？” 李岩不敢失了礼数，年纪轻轻，两杠三星，不是豪门贵胄就是能力过人，哪一样都不是好对付的。 吴晓微微一笑：“李先生功夫过人，北方武林谁人不晓……” 李岩有点慌，官家的人一上来就捧这么高，下面的事怕是难了。 “都是朋友抬爱，这年头也就耍耍把式、健健身，就剩田里的本事……” 吴晓本不擅长这些寒暄，好不容易挤出的几句场面话用完之后见对方开始扯闲篇，只好开门见山：“我们需要李先生带着弟子为国效力，待遇从优！” “老头子一把年纪……” 吴晓抬手，直接打断：“你们这里应该有几个晚上做梦的人吧？” 吴晓转身，扫视一番，径直点出那两个得到“奇遇”的人，朗声道：“你们两个几天前是不是被雷劈过？” 语言组的专家们通宵工作，种类不多的各色玉简已经译完，其中竟有一种类似“望气”的小窍门，按照描述，修炼完后可以看穿修为不如己方之人的具体修为，对方也有遮掩窍门除外。 这一发现让专案组们如获至宝，眼下所有成员都知道有很多人进入了梦世界，然而要在国内近二十亿的人口中找出这些人无异大海捞针。 虽然等游戏上线后，凭借功法优势，专案组有信心聚拢绝大多数人。但那些无法吸引到的，搞不好恰恰是其中最有价值的一部分。 有了这望气窍门，即便有诸多限制，但在这个起步阶段，绝大多数人不可能拥有遮掩窍门，甚至都不会有这种想法。通过修炼，吴晓发现，即便回到现实世界后无法动用那未知的能量，但双眼似乎已被这法门进行过优化，能够清晰看到同样被梦世界里未知能量洗礼过的身体。 荧荧之光却像黑夜明灯。 “这几天你们两个是不是一入夜就进了另一个世界？” 二人茫然。 吴晓皱眉，继而恍然。 农村不比城市，夜生活从来不多，眼下更像是回到了传统农耕社会，正值春耕，白天劳作辛苦，想必天一黑就躺下了，没有突兀失去意识的经历，大概都当作做梦。 “包吃包住，每月补贴五千，享受正规士官待遇！”换了个思路的吴晓依旧简单粗暴，转身笑对李岩：“至于李老先生的待遇可以亲自去和我的领导面谈。” 吴晓话一说完，两个身负“奇遇”的人双眼放光：“当真？” 农村虽饿不死，但一年到头余钱不多，一个月五千块，城里的大学生都比不了！更别说还有可望不可及的编制。 俩徒弟可怜巴巴的看着师父，李岩心中无奈，却当真说不出拒绝的话。 埋在心底不知多少年的那点野望突然间又冒了出来。 “承蒙领导抬爱，老朽愿为国家服务！” 第三十八章 行动 大会议厅内，圆桌旁的投影面无表情：“铭牌就是通行证，我建议今晚所有人员尽全力搜集铭牌。” 余少红环顾，众人不再言语，脸上却尽是坚决。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不是因为她升级、进局，成了序列中前二十几位中的一员，所以更识大体。 她，根本找不到发泄的理由。 专案组越来越大，政、军、商、文，工业更是囊括了所有已知的部门，不客气的说，真有一块新大陆，专案组能直接转换成制度框架。 人员复杂，不是这次换届大步向前，升一大级的同时更跨过了“进局子”这道坎，她根本不够格执掌这庞大的机构。 余少红很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但无法拒绝这个决议。 “今晚如果还有铭牌出现，尽全力搜集！”余少红结束高层会议后，对吴晓下令：“如果没有，就去城区以外搜寻。” 如果铭牌和雷电筛选一样，每逢九日有一次，价值还好控制，如果不再出现，那第一批铭牌的价值将不可估量。这些面临死亡压力的老人将会穷极一切手段得到，由此引发的风险是不可控的。 “机动力是个很大的问题！” 专案组副组长吴晓这几天面临的压力一点不小，人员扩编后，不少人开始质疑吴晓的地位。 如此庞大的机构，年纪轻轻、级别不高的吴晓没有作为二把手的资格。 随着排查深入，军政部门里越来越多进入过梦世界的人被找到、汇聚，其中不乏资历高、级别也高的人在。 然而余少红坚持军事素养和武力值在未知环境中的优势，不肯松口。 但僵持的局面肯定会随着排查深入而改变，一旦有另外一个军事素养和级别不低的将官被找到，吴晓的地位很容易被动摇。 吴晓倒没多少当官的想法，还是以一如既往的态度做事：“梦世界的科技线还没有找到，昨天带进去的老式燃油机也出现了问题，而且石油储备是个大问题。” 二十多年来，除了ai，新能源的革新应该算人类社会第二大变化。 电池技术突飞猛进，太阳能电池彻底取代燃油、天然气，两桶油重组，新的能源巨头出现，畸形发展的海湾地区再度沉沦。 “能源组、制造组、交通组几个部门的意见是复原蒸汽动力，而且只用老式工艺，但效率又是一个问题。” “畜力呢？”余少红问道。 “活物不能带进去，除非利用铭牌试试。” 眼下专案组手里的铭牌就只有吴晓上次带回来的一块，且在几天前的实验中成功带入一位科研人员后消失不见。 二人快步走着，经过健身区的时候，余少红笑了：“可以用自行车嘛！” “好！”吴晓眼前一亮：“我让人去准备！” 军人身体素质本来就好，这些天受到梦世界未知能量的洗礼后身体状况更佳，只要质量过关，自行车也能飚出机车速度。 余少红来到“游戏开发组”，在开完高层会后，她敏锐的意识到，无论今夜会不会再次出现铭牌，随着第三批人进场，掩盖梦世界的难度会越来越大。 “还要多久才能上线？” 开发组的负责人满脸的憔悴，这几天所有的程序员几乎不眠不休，幸好地图只需要复制、再现，有ai替代工作量剧减，否则几天时间，连框架都出不来。 “还要几天的时间！”负责人给了个保守的估计。 “不行！”余少红摇头：“我给你许可，去把城里所有网络公司的开发人员全部调来，不够就去附近城市，一定要在明天日出之前上线。” “不考虑泄密吗？” 之前那次征招进行过背景审查，调的大部分都是几家巨头的员工，这些巨头自身就有内务部门，直接调用数据省了不少功夫。 “无所谓了！”余少红断然道：“上线之后，这些人加入专案组，负责维护和运营，有的是时间审查。” 在审查结束之前，这些人显然不会有假期，如果真有问题，更不可能安全离开基地。 时间差不多，二人回到了基地最核心的区域。 楼层被打通，3d打印技术在建筑领域的运用让建房和装修变得简单、快捷。 一整层的面积不算小，但排查所汇聚的人员越来越多，以后显然会更多。 作为专案组的核心，梦世界行动小组占据了这个基地最大的一栋楼。 整整一栋楼被改造成了类似住院大楼的所在，一排排的床位等待着那些入梦的人。 大楼中心处是打通上下五层后改造成的办公区，所有和行动小组紧密相关的人员全部挤在这里。 “这是今天的全国天气数据。”气象小组负责人将数据传到大屏幕。 巨大的雄鸡地图上全国天气清晰可见。 “这些是下雨区，其中这些区域出现雷电的可能性最高……” 入夜，梦世界。 缠绕凌天周身的气旋越发密集，波纹凝实如浪，似有阵阵涛声。 离着有一段距离的凌枫再次睁开眼，脸上满是失望。 又是一次逢九日，这一日白天的豫章城晴空万里，可在其他出现了雷雨的地方，新一批的“筛选”必然还在进行，同时，那绿色的铭牌很可能也会再次出现，且不限于出现过雷雨的地区。 这一日，凌天的修炼没有持续多久。 “不行，我感觉……满了！”凌天眉头紧皱：“我觉得自己像沉进了巨大的水池，虽然呼吸无恙，但就是动不了。” 其实按照玉简上零星提到的几句描述，父子俩都明白，修炼第一步就是感触那道玄之又玄的气息，继而按照运行窍门尝试移动丹田中这道气息，按照功法上所记路线行气，达到强健经脉、壮大气息的目的。 这些常识东西，玉简上描述的很少，父子二人在理解的过程中添加了很多从“文学作品”中得到的“常识”，杂揉后硬是整出了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我觉得，寻常人练气，找到气感之后就要开始行气，在行气的过程中不断壮大，而老爸你这几天一直在鲸吞……” 凌天琢磨道：“应该是那些混沌灵物，它们改造我的身体，所以这第一口气我要比常人长的多！” “就好比学霸，上学之前就已经自学了很多课程。” 凌枫认同这个观点：“根基牢固是好事，说明以后能走到更远。” “你呢？”凌天再次皱起眉头：“还是没找到气感吗？” 凌枫苦笑：“我觉得我该接受现实，我没有修行的资质……” 凌天不愿接受：“别灰心！说不定是这些功法不适合你，搞不好你是那种隐藏的极品资质，或者需要达到某种要求之后才能显现之类。” “你以为中二小说啊！”凌枫苦笑。 “一定还行！”凌天怒道：“不可能不行！” “走，我们出去找，今天又是逢九，说不定会有新东西！” 父子二人带上装备出发，今日天晴，豫章城区域内没有出现新人，但偶尔能看到戴着面具的人正在奋力搜集绿色光团。 又有铭牌刷新，父子二人却没有收集的欲望。 戴面具隐藏身份不好说是凌天的独创，但豫章城内靠近凌天活动区域的人都在效仿，并随之蔓延。 第一批还活着的人早停下了作死，接受了现实，第二批的人今天也是第十次进入，反应再迟钝的都不会再去玩跳楼游戏。 两批人之间有着肉眼可见的区别，走运吃过混沌灵物的自不必提，剩下第一批的人身体素质也明显优于第二批。 还在成长期的梦世界，里面一切物体的变化都是巨大的。 路上那些一跃就能够到半空中绿色光团的人和那些要攀爬到一定高度才能利用工具捞到光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批次。 父子二人的心思不在这些铭牌上，除非正好在头顶，假装坦然的凌枫会跳起来抓一把外，凌天的目光则全部聚焦在土地上的植物上。 虽然有着明显的不同，凌天还是能够分辨出这些植物几乎全是外界品种，而偶尔夹杂其中的不同物种，凌天都没去分辨，统统拔出装进随身的箱子。 “你又不清楚功效……”凌枫明白父亲的心思，但还是忍不住反对：“再说明显就没成熟，拔了也没用啊！” “不是有记载草药的玉简吗？”凌天瞪他：“回去一个个对照！” “喂！” 突然出现的许芸让凌枫的心情好了一点。 “城里差不多都探索完了，今天要不要去郊区看看？” “好啊！”凌枫想也没想应下。 一个认识的人，一个三年里在教室不断擦肩而过的人，一个长得很漂亮又出色的女人，突然有了能经常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凌枫开始了所有初哥都会有的变化。 “郊区面积大，人口密度低，探索价值比城区大，前两次刷出来的东西肯定有遗漏，说不定会找到对你目前状况有帮助的东西。”许芸说道。 “你连这个都告诉……”一旁的凌天对儿子简直无语。 这没见过女人的初哥样，跟他当年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第三十九章 真·种田流 王旭今年二十，勉强上完高中之后就呆在家守着几亩果田过活，城里也去逛过，看过电影、下过馆子，咬着牙买过几件奢侈品，密集、高耸的楼群带给他的只有压抑。 日子平淡却安详，田里的果树是父辈遗泽，除定期照料外，生活很清闲，比起每日累死累活的城里人，王旭觉得自己更像个成功人。 尤其最近这个月，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嘿嘿，这么大的橘子得卖多少钱啊！”抚摸着粗上好几圈的树干，望着枝叶下金黄色的巨大果实，王旭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但当他低头时，喜色瞬间不见：“麻烦，草也长得这么快！” 忙活了好一阵，王旭才算把田里这些认不出来的“杂草”拔干净。 自从开始在这块神秘的果园种地，王旭每天都要进行一次除草，虽然果树长得很快，但杂草也很快，不勤快点不行，好在地力肥，辛苦劳动，收获也巨大。 “明天再来看看，要是不再变大估摸就能摘了，到时候运去镇上卖，销量一定好！” 忙活完后，王旭就躺在果树下的藤椅上遥望星空，农村的星空璀璨，月色更是皎洁。 当然，王旭如今已知这片夜空和现实是不一样的，至少从来没见过乌云，无论白天天气如何，一进入这里，必是明月高悬。 回想最初那几天的慌乱，王旭不免失笑，比起小说里的主角差远了，人家奇遇一开始就知道有奇遇了，自己花了好几天才确定。 不过，奇遇就是奇遇，有了这个金手指，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还会远吗？ 就在王旭畅想未来的时候，三道黑影快速袭来。 “靠，原来是盏油灯！”凌天郁闷。 郊外确实有不少遗漏的光团，铭牌、玉简都有，绿色、红色、紫色接连出现，本以为远处这道淡黄色的光团是一种新的资源，没曾想竟是一盏煤油灯！ 三人环顾一周就要离开，巨大的橘子确实醒目，但发现只是普通的外界品种后也没了兴趣。 “站……站住！”惊魂未定的王旭哆哆嗦嗦站起，满脸惊惧：“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闯进我家？这……这是我家！” “我这面具不吓人吧？”凌枫无语：“衣服我也换了啊……” 噗呲，许芸笑了：“这说明显然不是衣服的问题，是你人的问题。” “抱歉，我们是冲着这团光来的，认错了！”凌天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惊惧中的王旭变得有点歇斯底里：“你们到底是谁？” “你们……你们是这里的土著吗？” 三人俱愣，继而恍然：“你……” “你该不会以为梦世界没别人，就你一个人进来了吧？” “梦……世……界……” 天命主角梦，瞬间破灭。 “哈哈，你这……”凌枫四下仔细看看，补了一刀：“是真·种田流啊！” “这里靠近山区，离村里其他人家也远，他大概没碰到过外人吧！”许芸望了望远处的丘陵。 “那你这些天有没有见过光团？绿色、红色、蓝色都行。”凌天现在只关心这些。 “肯定没有啊！”凌枫故作轻松：“要是带出过玉简，篆体字哪怕不认识也知道是字吧。” “那我们走吧，没多久就天亮了。”凌天不愿呆下去。 “你们快看！”正要回头的许芸突然瞥见果树林有一道银白色的闪光。 那银光在林中穿梭，停在枝干上，竟是一只乍看像猫，但五官却近似人脸的怪兽！ 四爪、三尾，通体银白，间有电光闪烁。 小小的爪子轻易扯下一个脑袋般大的橘子，小口张开，竟如蛇般裂颚，轻而易举吞了下去。 电光突闪，鼓起的腹部瞬间平复。 这明显不是现实中的动物！ 出城这一路，遇见过不少动物，猫狗、鸡鸭都有，应该都是被筛选进来的。 眼前这只，分明是梦世界真正的土著！ “怎么办？”三人对视一眼。 “抓！”都是果决之人，这些土著异兽可遇不可求，如此明显的神异之处，不抓铁定后悔。 “玉简里有关于御兽的功法，先抓起来，到时再说！”许芸提前说了一句，毕竟她只是单人。 三人流光般朝异兽冲去，瞬间分散，三方包围。 异兽懒洋洋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又伸爪捞了颗橘子吃，打了个嗝，这才不慌不忙抬起小爪子，轻轻按下。 落雷无声，突兀出现在三人头顶。 “轰”落雷击中地面这才传出轰然炸响，声音在梦世界的传播越来越像现实。 三人动作不慢，尤其许芸和凌天，吃过混沌灵物又吸收了几天的未知能量，五官灵敏，反应迅捷。 凌枫隐约觉得自己没有完全躲过，落雷好像击中了左肩，但奇怪的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击落空，异兽脸上的懒散少了一点。 直起后腿，电光忽闪，这处枝杈上已不见了异兽踪影。 “该死，它速度太快了！”凌天皱眉。 “用网！”也顾不得突兀，凌枫直接从腰带里取出一张网用力撒了出去。 “嘶啦”一声，一团焦黑。 异兽爪子轻轻挥动，特殊材料制成的号称鲨鱼都咬不破的网比纸好不到去。 “我来！”凌天反手握住刀柄，紫色长刀瞬间脱手冲出。 那异兽脸带戏虐，竟不愿躲开，利爪朝刀刃迎去。 长刀带来的巨力停住了异兽的身影，轰一声，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 凌天本就全力出手，梦世界也尚未成长完毕，土地比不得外界坚固，深坑内，巨大力道震懵了压在刀下的异兽。 “好机会！”许芸不握长剑，手持多功能短棒，机簧声响，前端弹出三角叉子，朝异兽插去。 异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天生天养、艺高胆大却只是幼年，毫无应对经验的它做事全靠本能。 面对危机，大脑都不曾思考，身体却爆发了隐藏在深处的能力。 滋滋声大作，许芸的三角叉竟毫无阻碍的穿过异兽身躯，深深扎进泥土里，原处却只有一团正在消散的电光。 “卧槽，虚化？”凌天惊呼。 雷声大作，一只明显有成年土犬般大的异兽竟浮在凌天头顶上空，周身围绕着电光。 “还能变大？”凌天仰头，大惊！ “小心！”凌枫奋力朝老爸扑去。 离着更近的许芸却单手掐诀，狠狠一杨：“风刃！” 却不是朝空中的异兽，而是结结实实砸在凌天身上。 凭空出现一阵狂风，却没有形成明晃晃的利刃，只像一股股气流击打在凌天身上，伤害没有，只把凌天向后平推了一段。 “术法？”父子二人大惊。 “小心！” 后撤拉开了距离的许芸看见空中脸露怒意，周身雷光骤密，大了一圈的爪子狠狠挥下，十几道雷光凭空出现，朝着父子二人所在轰下。 凌天眼见儿子也在打击范围内，双足发力，震碎大片土地，炮弹般朝儿子扑去。 雷光轰然落下，方圆十丈尽为焦土。 身处外围的许芸只觉热浪袭来，却闻不到人体的焦臭味。 雷光散去，父子俩抱在一起，凌枫左手搭在父亲背后，凌天的后背竟毫发无伤，反倒裤子背面化为灰烬，白花花大腿上有明显黑迹。 “又没事？”凌枫惊觉。 “儿子，没事吧？”凌天抬头，满脸焦急。 “我没事！”凌枫视线上移，只见空中异兽脸上的得意褪去，怒色更盛。 “快闪开！” “火球！”站在外围的许芸没闲着，掐诀之后一团人头大小的火球凭空出现，朝着空中异兽猛然射去。 火光、雷光夹杂，胀成一团红、银相间的球体。 球体炸开，火焰随之四射开来。 父子二人得空脱离，和异兽拉开了距离。 “呀……”一道极其尖锐、如幼儿初啼般的声响自异兽裂腭张开的大嘴中传出。 声波无形，果园内所有被波及到的橘子纷纷炸裂。 三人连忙捂耳，但凌枫却一脸错愕。 声音能听到，但却没有半点刺耳的感觉，更谈不上痛苦。 左右一看，老爸和许芸双手捂耳，努力不弯腰，表情痛苦。 一丝喜悦难以抑制自心底涌出。 凌枫抬头，双目紧盯半空中的异兽，嘴角浮现笑容。 身形爆射，右手手镯变成一把剑朝异兽刺去。 异兽大怒，张开的大口朝着凌枫嘶吼，腹部突然胀大，电光如瀑。 大肚猛然收缩，一道凝实如柱的银白色雷电正面击中凌枫。 “小枫！”凌天惊怒。 然而除了滋滋电芒声，竟听不到炸响，更看不到人影退回。 凌枫依旧前冲，却看清了左手的变化。 漆黑旋涡飞速旋转，鲸吞着浓密雷光，身上连一丝撞击之力都感受不到。 嘴角的笑瞬间扩散，多日来的阴霾消失，紧盯异兽的双眼中洋溢着畅快。 半空中的异兽明显处于惊愕中，它虽不知自己如何发出方才那招，也对那招的威力毫无概念，但吃力感却换不来一丝效果，免不了生出对自我的怀疑。 带着快意的凌枫抓住了这片刻机会，青黑色的短剑随着跃起的身子刺中了空中的异兽。 凌枫毫不费力的穿透了异兽。 “糟糕！” 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凌枫大觉不秒。 第四十章 暴露 每一批进入的人分摊在巨大的区域内，作死又进一步使人数剧减，足够多的资源、足够少的人数，眼下的梦世界更像是一个梦幻般的藏宝库。 但现实从来不会只是美好。 这一晚，梦世界掀开了它血腥、残酷的一面。 风声呼啸，动的不是风，是人。 吴晓心中没有半点禅意，右臂不正常弯曲，腹部有一个拳头大的口子…… 同行的两个战友已经牺牲，其他小组如果也遇到这种怪物只怕凶多吉少，吴晓必须撑到天亮，把情报带回去。 梦世界的第三个九天，天生天养的“土著”们从各自的巢穴走出，所有有人出没的地方，一场灾难开始蔓延。 在人，是灾难；在兽，只是出于本能的猎食。 雷鸣般的怒吼在头顶炸响，远处的凌天和许芸耳中有血迹渗出，正下方的凌枫却只惊讶又一次变大的异兽。 “每次身体被刺穿，形体就会……进化？” 大如狮虎，雷纹凝实如云，四足踏云，狰狞的人脸上有玄复的纹理。 “风，火！” 许芸强忍声波，双手分别掐诀，一风一火。 “合！” 风与火在双手间交汇，强大的气劲舞动秀发，秀丽的脸上看不到恐惧、迟疑。 “去！” 风助火力，红潮向异兽涌去，雷光如瀑，一片银色拦住了红潮，风起浪涌间，两股能量激烈碰撞着。 浪潮遮住了月光，凌枫收剑，高举左手，溢散的能量朝着黑色的漩涡涌来。 跃起，像开闸时的大坝，红色、银色的浪潮被漩涡鲸吞…… 在凌枫抓住异兽的一足时，胜负就被定下。 纯能量状态的异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嘶吼、咆哮，巨大的嘴里浓如水波的雷光正要朝下喷出，然而下方手掌上看似不大的漩涡却在瞬间将一切扭曲、吞噬…… 风止浪息，明月依旧，满地狼藉里早已看不见果园的痕迹。 “看来我们配合挺默契的！”凌枫走向许芸。 气喘吁吁的许芸收了脸上惊容，无奈叹道：“看来勤奋也比不上开挂啊！” 远处，凌天从土堆里爬起，默默走向一旁的大刀。 儿子好不容易有个泡妞的机会，当爹的得有自觉。 “其实我们是同学……”不仅连日的郁闷消散一空，有了金手指的凌枫此刻有点膨胀了。 “我觉得梦世界……” 同时开口的两个人都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看不到的阳光从山顶溢出，人物虚化，永是夜色的梦世界恢复了安静，波澜在现实世界里炸响…… 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右臂突兀扭曲，腹部像被黑洞吞噬一般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大楼。 “怎么回事？”整晚心绪不宁的余少红惊立而起。 每一个进入梦世界的行动人员都受到了全方位的监控，受伤程度不同，警报等级也不同。 医护人员随时在旁待命。 “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对现实世界没影响吗？”方元一脸疑惑的看着吴晓身上的伤。 “如果没影响，他们的身体就不会得到强化了！”余少君道。 “不对！”方元摇头，说道：“之前那些作死的人，身上可没有一点伤口。” “是那种未知的能量！”余少君回道：“这种能量跨越了两个世界将身体和臧象联系在一起……” “你那一套还没得到证实！”方元坚守着自己的三观。 “出……出事了！”吴晓痛苦的声音打断了方元单方面的争执。 “看到了！”余少君为吴晓止血，制止她剧烈运动。 “其他人，回来没？”吴晓努力转动脑袋，却看见临近的床位上毫无动静，只有医护人员忙着做检测。 这一夜，回来的行动人员不到一半…… “到底出了什么事？”从楼上办公室快步赶来的余少红沉声道。 “组长，快来看！”不等吴晓给出回答，负责情报收集的人员直接越级上报。 巨大的屏幕上，一只造型怪异，身体像猩猩，嘴巴像鳄鱼，还带着一条巨大蛇尾的怪兽正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它脚下踩着的是一片被湖水环绕的别墅，相比怪兽那巨大的身躯，碎裂的别墅看上去就像一个塑料模型。 “是西溪别墅！”另外一名工作人员立马进行了定位。 其实已经不需要他们来定位，就在这片刻间，ai自动将网络上的头条视频全部收集了起来，毫无例外，全部都是关于这头怪兽的。 “天啊，这是什么？金刚吗？” “楼上眼瞎？金刚能长个鳄鱼嘴？” “这视频……难道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世上哪有这种造型的动物？肯定是哪家游戏公司或者电影公司爆出来的cg！” “是真的！这是我用手机拍的！地点就在西溪别墅！”刚把视频上传好的原作者立马加入了弹幕讨论中。 “楼上吹什么牛！装逼……” “好像……他不是装逼！又出现其他视频了！” 很快，从不同位置、不同角度拍摄的视频在网上疯传…… 得益于ai的发展，如今的网速快的惊人，在上层还没有做出决定，甚至网络监督员还没看完这些十几秒、几十秒的视频，这些视频早已蔓延开来。 余少红的脸上看不到丝毫表情，每逢大事有静气是走到这个层次的人必备技能，身为女性，在其他时候可能感性一些，但大事临头又自动进入冷静状态，否则也趟不过这些年的坎儿。 “从里面出来的？” “没错！”已经走到组长身边的吴晓回道：“看样子不是个例，整个梦世界可能到处都有这种怪兽！” 西溪别墅并不在京城而在遥远的余杭，身为情报系统的一方大员，余少红甚至知道那片别墅是谁的。 周康的脸上再也没了那份沉着，眼镜背后的瞳孔中带着焦急、慌乱。 “马上让游戏上线！”余少红冷冷看着周康，指着大屏幕，下令道：“立刻准备几段宣传片，把这段也加进去！” “准备飞机！”余少红对秘书道：“把关起来的那几个人也带上，我马上赶去余杭。” “组长，我也去！”吴晓不顾染血的腹部，忙道：“我有对付他们的经验。” “你留下来养伤！”说完，余少红大步离去。 望着离去的组长，吴晓再次感到能力不足…… 西溪别墅是余杭有名的高档住宅区，达官显贵云集，一接到情报，余杭周边所有强力部门都在朝这里汇聚。 除了最开始几段视频外，反应过来的有关部门立刻屏蔽了西溪别墅附近的信号，无论网络还是电讯，统统和外界断了联系。 武装部门开始在外围设立防线，消防部门冒死逆行，救援、引导别墅群内的居民，战地医院凭借新技术十几分钟就在防线后方连起一片建筑，天空上，数不清的直升机呼啸而来。 前线指挥官在得到上级转接，已确认了还在飞机上的余少红的指挥权。 “请首长指示！” “将外围警戒线再向后退十公里，人不够就去调，所有部门的人你都可以调遣，我到的时候不希望在这片区域内看到一个普通市民！” “是，保证完成任务！” 那巨大的怪兽正在别墅群中肆虐，好在西溪别墅依山傍水，湖泊、溪流密集，虽深度不算深，但也严重制约了怪兽的行动。 “冲锋艇先不要靠近！”前线指挥官制止了水上队伍的行动。 相对怪兽巨大的身形，这些小型冲锋艇比树叶好不到哪去。 “等人撤出来之后，再用炮火覆盖。” 巨大的怪兽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情绪极度不稳，张开的大嘴似乎想要喷吐什么，然而不同的环境限制了它的能力，虽然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它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拥有什么能力，但那源于本能的直觉告诉它，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这让它愈发焦躁。 巨大的前肢泰山压顶般砸向水面，伴随着轰鸣，水幕炸裂，长尾横扫，整个扇面区内的建筑尽成齑粉。 指挥部内众人，脸色铁青。 虽然新的视频不再更新，已在网上蔓延的几段视频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场上传、删除的斗争从开始就陷入了白热化，然而兵力悬殊过巨，区区几个网络监督员早已沦陷在群众的汪洋大海里。 有点膨胀的凌枫还沉浸在未能表明身份的失落中，想着赶紧去学校见女神，电视屏幕上已经弹出了巨大的新闻框。 “据网友暴露，余杭西溪别墅群内惊现一只史前巨兽……” 这只造型怪异的巨兽一出场，所有活着归来的人立刻将其和梦世界联系在一起。 “谁这么蠢，把它带出来了！”凌天回忆起那只让他们无能为力的雷兽，眉头紧皱。 若不是凌枫突然开挂，他们三个撑不到白天。 “搞不好是逃跑的时候正好被追上了，在身体虚化的那一刻接触到了……”凌枫猜测道：“不过看样子除了体型，没有特殊技能。” 怪兽进入现实世界的那一刻，身体开始自动适应，身躯的组成部分转化成现实世界里已有的动物形象，看着虽可怖，但却没了那些玄妙感，更没了天生的技能。 第四十一章 惊世 世界，开始变了。 网络上，甚嚣尘上，几乎所有人都参与进这场讨论中。 官方尚未回应，但是几大网络巨头却突然买下了所有大流量门户网站的首页，开始宣传一款号称“真实世界”的真人拟态网游，运用了一大堆你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高端技术，可以给你百分百的真实感…… 而其中一段cg正好是猩猩鳄鱼怪兽踩踏别墅群。 没有人从正面解释什么，但欲盖弥彰的态度却分明想要把网民的视线转移到这款游戏上去，甚至还无声的给了个反击。 然而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虽然这一次官方没有站出来直接否定，但是一些自诩看透真相的人却给出了“更合理”的解释。 “这根本就是生化怪物！一看就是把不同生物的基因嫁接在一起，官方这是背着我们搞生化实验，还让实验物脱离了控制，威胁到了公众安全！” “必须给公众一个解释，生化危机会让人类走向末日！” 国外媒体更是推波助澜，各种华夏威胁论再次占据头版头条，各国外交部门纷纷向华夏发出照会，严重谴责华夏大搞生化实验的行为，虽然这些国家的高层对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 从梦世界活着归来的那些人，更多的是恐惧，没有后路，无法逃避。 “必须立即把摊子铺开，免费赠送也要把连接器送出去，就是硬塞也要给我送出去！”和“家里老人”失去联系的周康正用高强度的工作压制心中的慌乱。 “给你们在各地的网点下令，所有员工立刻出动，我要在一小时内看到上线人数破百万！”周康对身前几道三维投影冷酷道：“否则就算我倒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代表着几大网络巨头的投影尽皆沉默。 这么多年里，各大巨头通过一系列白手套相互持股，谁都不敢保证那些看上去普通的白手套，背后藏着哪尊大神。 周康背后的人虽然退了，甚至今天刚得到的消息对这个派系相当不利，但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敢无视他的威胁。 很快，遍布全国，乃至世界的网点开始行动，事先已经运抵的部分连接器被这些巨头公司半卖半送，甚至强塞给路人……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推广，不惜血本后取得的效果也是惊人的。 喜欢游戏的玩家被铺天盖地的宣传勾起了兴趣，几大巨头的品牌信誉让为数众多的非游戏爱好者也加入了进来，而那些“阴谋论”者更是抱着“想看看官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的想法进入了这款游戏。 凌枫只在路上逛了一圈，很快就从家附近的一处网点拿到了两个连接器，周边都是被生活压榨了所有时间的底层人士，或许年少时也疯爱网游，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挥霍了。 “进去看看官方的对策吧，梦世界现在太危险了，谁也不敢保证能活到明天……” 父子二人戴上头盔式连接器，按照网上提供的操作进入了这款游戏。 “果然！”望着熟悉的家，窗外熟悉的月光，凌枫笑道：“这个游戏的目标就是我们这群人。” “ai对我们生活的渗透实在太严重了！”凌天看着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家，无奈道：“我们所有的隐私都在它的掌控中。” 周边的环境明显是预先制作好的，不可能只靠连接器现场扫描，这短短几秒钟制作不出如此精细的场景。 也就是说，所有人家里的摆设、装潢，ai都一清二楚。 “有镜头的设备不开启就行了，这些应该是平时不注意的时候被扫描了，我们这几天都很小心，应该没被发现。”凌枫有些庆幸那天老爸在面前倒下，自己打急救电话时没有把手机镜头对准他。 二人心怀警惕出了门，不像梦世界那般冷清，大街上能看到不少人，所有人都一脸惊奇，不时能看到一些掐脸、捶墙、跺脚、摘花的人，看来都在实验号称“百分百的真实感”。 当然，人群中也能偶尔看到一个面无表情、仔细观察的人。 “这游戏该怎么玩？真实是真实，可总不会要我们在城里闲逛吧？” “搞什么嘛！一点创意都没有，我还以为会原创一些场景呢！该不会就是照搬现实吧？” “靠，不好玩！在外面早看够了，进了游戏还看这些，有毛意思。” 就在玩家们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甚至纷纷开始抱怨的时候，突然凭空浮现一些窗口，一个穿着正装，看上去像新闻发言人的男人开始讲话。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真实世界》，我们虽然没有原创一个景色优美的世界，但我们保证，这是一个百分百复制真实世界的游戏世界，真实世界里有的一切场景在游戏中都有。并且我们得到了官方授权，除了一些保密等级很高的机密地方外，其余地方保证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所有人类已经探寻过的地方，在游戏里都会原景再现，保证所有数据和最顶尖科学机构搜集到的数据一模一样。” “各位玩家在游戏里虽然不能见识到另外一个世界，但却可以对我们生活的世界有最大程度的了解。所有你在现实世界里想去又去不了、不敢去的绝地、险地，在游戏里你都可以去尝试。” “我们保证你可以体验到百分百真实的刺激，甚至是受伤的痛感，但是请放心，绝对不会有真实的危险。” “你去探险，我们给你兜底！” “除此之外，我们《真实世界》也有着和传统游戏一样的技能系统……” 屏幕上出现的玉简让所有去过梦世界的人心中暗笑：“果然！” “有酷炫的技能，自然也有奇幻的怪兽……” “另外，我们要特别声明一点！”新闻发言人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讨喜：“为了提高玩家们的游戏乐趣，《真实世界》里将不设传统游戏中的安全区，但为了照顾新人玩家，每位新进入游戏的玩家将有九天免疫伤害期，然而请注意，这种免疫只限于被动状态，如果主动攻击其他玩家和怪兽，是可以被反击的。” “所以，希望每位新玩家好好把握这难得的九天时间，认真学习技能，选择合适的怪兽刷经验、升级。” “另外，为了和谐游戏环境，保障玩家身心健康。《真实世界》里的玩家pk只能在特定区域内进行，而且在无端攻击他人时，对方将有60秒反应时间。玩家每天因pk战连续死亡三次后将强制下线，和怪兽战时则没有死亡限制，各位玩家可以放心大胆的挑战。” “关于死亡损失，pk战中掉落的装备、金钱将统一由系统回收，以免玩家避难就易，不去挑战怪兽只欺负新人。和怪兽的战斗中，死亡损失只有pk战的十分之一，并且在金额为零的时候停止掉落金币，所以在挑战难度怪时请各位玩家一定要养成先去银行存钱的习惯。死亡时会按等级比例扣除现有经验，经验不足则会降级，降级后所有有佩戴等级限制的装备、特殊物品将会自动退到背包……” 其他一些都是传统网游通用规则，在简单介绍了一遍后，新闻发言人说到了重点。 “《真实世界》和其他一些传统游戏的不同之处在于，所有技能并非免费、自动获得，需要玩家前往每座城区内由运营商设立的公会……” “呵呵，肉戏来了！”凌枫冷笑。 “当然，你会发现，我们《真实世界》和其他那些幼稚游戏不同，不是简单给你一本技能秘籍然后点击使用就可以学会技能，我们的技能有着全套修炼方法、有着严谨的理论依据，需要靠玩家的聪明才智去真正的学习……” “还在等什么呢？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维护世界和平的天纵之才啊！” 毫无疑问，这句话的诱惑力太大了，没有多少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即使在生活中认命的人也会想在游戏里尝试改变。 当然，为了维持游戏运行，避免玩家气馁后直接砸掉连接器，策划人员会放出一些面目全非的所谓秘籍，然后在玩家似是而非的学习过程中暗中改变身体数据，让玩家真实体验一把洪荒之力在体内澎湃的错觉。 然而对于这款所谓游戏的真正目标用户，这些进入过梦世界的人得到的隐藏信息却是…… “我们这秘籍多、福利好，速来！” 经过昨天一晚的冒险，还能活着的这些人都意识到了梦世界的危险，面对未知危险，抱团取暖是人之本能。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一个人去！”凌天说道。 “我估计没有修炼资质，手上这个东西应该是那些混沌灵物的原因，那这些修炼功法就对我没作用了。” “嗯，其他生活类技能，有我一个人拿回来也够。” “他们肯定会组织行动，有我在外当暗中外援，安全系数会高很多。” “好，我去收集一些隐藏、潜行的技能，你看看能不能用。” “先找到自己合适的功法吧，把力量提升起来，我们现在每天都会强制进入危险，力量是一切。” “放心，当爸的不会拖儿子后腿的！” 第四十二章 对策 西溪别墅的战斗还在进行中，距离市区太近，只能使用常规武器，梦世界的土著怪兽在现实世界中展现出了顽强的生命力。 “再这样下去，整个西溪就彻底毁了……”前线指挥官，也是余杭本地人的他带着些许不忍看向已经赶到现场的余少红。 “人工重建吧！”余少红沉默片刻，说道：“这一片的丘陵、湖泊工程量都不算大，别墅群买了保险，用成本价重建，缺口我们负责补上。” “不算大……” 前线指挥官并不很清楚余少红的身份，他只是接到上级命令要求他接受余少红的指挥，当然参与了今天的行动，在场所有人，包括外围人员无一例外都会在审核之后被专案组吸收过去。 巨兽的伤势越来越重，现实世界里没有那种特殊的能量，身体自愈能力几乎丧失，在水陆空全面火力之下，耗时近五个小时，在付出上百人（大部分是别墅居民）伤亡后，官方终于拿下了这只怪兽。 “把怪兽带回基地，务必保证不留一滴血液样本！”余少红下令之后又立即启程返回京城基地。 距离天黑，又不剩多久了。 “各地人员已经安排到位，不过时间有限，大部分没有政审，只有各单位前期的审查资料，很难保证不泄密。” “顾不了那么多，带去的秘籍就是为放出去，不止国内有网点，情报部门在国外也设了网点，我们是为了抢先机，摊子不铺开，怎么去占领市场优势？” 忐忑了一上午的周康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损失不小，好在家里的老人平安脱离，至于其他影响无非是上层的扯皮，只要话事人还在，派系就倒不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基地的建设，里面太危险，必须有一个安全的防卫工事，每个网点都需要一个稳定的集结地，这一点太难了……” 会议室内，各小组负责人相继沉默。 余少红正在回京路上，主位上只有一个全息投影。 “还没有确定那条科技线吗？” “科目太多了，从里面带出来的样品有限，很多科目没有具体对比，根本给不出肯定的答案。”科技组的负责人满脸无奈，科学技术涵盖的范围太广了，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比对完毕。 仅就工业这块，哪怕按几十年前的标准，现代工业体系也可以分为39个工业大类，191个中类，525个小类，其中涉及到的技术、材料，更是数以万计。 “目前可以确定，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技术可以完整再现，用这些技术制造的工具能在梦世界正常使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部分技术能够再现，像早期单缸燃油发动机可以正常使用，具体还在对比中，不过昨天带进去的一辆上世纪50年代的解放无法使用……” “用这样的工具，我们的行动人员根本无法完成基地建设！” “不是说梦世界还在成长中，里面的物质结构并不稳定吗？既然用拳头都能砸碎墙，有工具总没工具好吧？再说工具的外观都能完美再现，顶多是里面的结构有些不同，只要能用，使用寿命短点也没事啊！” “这是典型的文科生观点！”工业组负责人毫不客气的驳斥道：“越是精密的工具，结构越是复杂，就是有一丝一毫差异都用不了，更何况我们根本无法确定那些无法再现的技术梦世界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弄得似是而非的，用不了也就罢了，万一有什么不良反应，对我们行动人员的损害将是不可估量的。” “既然建造基地困难太大，那就利用现有的设施吧。”外联小组的负责人提议道：“各地都有备战设施，尤其大城市连防核设施都有，利用这些地方过渡一下，等到京城的基地建造好之后再把所有人全部迁到京城的基地，也方便后期管理。” “这个主意不错！”科技组负责人赞同道：“不要选那些新建的，选建国初期的设施，那时期的设施质量有保证，而且技术含量低，应该能随着梦世界成长变得和外界一样，哪怕防不住怪兽，至少也可以躲一躲。” “那就先这样决定，去查一下各地尚存的设施，把命令传达下去！”余少红拍板道。 “武器方面准备好了没？” 穿着军装的装备组负责人回答道：“新式武器全部无法使用，设计部门正在设计用老技术能够制造的新武器，尤其是那种未知能量，如果能够顺利开发利用，威力一定不小。” 语言组负责人忍不住插话道：“翻译出来的那些有关炼器知识的玉简不能用现有技术再现吗？” “我们只能造出一个空壳，应该是那种未知能量的原因，这方面装备的制造我建议等基地建设好后全部转移到梦世界，而且那些根本对不上号的材料估计也只有梦世界才有。” 装备组负责人接着说道：“我建议可以把总装库存中还没销毁的那些老式武器全部带进去，总有能用的，还给国家省了一笔保管费。” “我记得当年有一批木柄手榴/弹，数量很多，是为了打三战准备的，号称可以让国人人手一个，现在还剩多少？” 装备组负责人回忆片刻，答道：“时间过得太久了，销毁应该没销毁多少，毕竟销毁的成本比重新制造都高，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估计能用的不多。” “没事，可以集束，十个不保险那就二十个一起，行动队员的体力好，没区别。” “好，我马上让人去调，好在各地都有，天黑前肯定能运抵一批。” 天黑之后，再次出现在梦世界的父子二人，神色严肃。 “按照约定，集合点在老城区的一处防空洞，谁也不知道城区里会不会出现怪兽。” 可能父子俩人品爆发，又或者只是距离不远，一路平安抵达后，凌枫留在附近一处建筑，凌天则走进了防空洞。 “欢迎各位冒险前来！”一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面带微笑对着眼前大部分戴了面具的众人说道。 白天，在《真实世界》游戏里，运营方表示晚上会在各大城市举办上线庆典，而奇怪的是，上线庆典没有像传统游戏庆典一样选择在大商场，而是选择了一个十分奇葩的地方——防空洞。 好在猎奇本就是游戏玩家的天性，现实世界里这个时间，各大城市里都在举行《真实世界》的上线庆典。 而真正所谓的“庆典”，绝大部分进入过梦世界的人都听懂了。 “闲话不多说！”军装中年人上来就派发福利，每人都发了一份功法秘籍。 “这份功法是我们的语言专家在所有玉简中挑选出来的最中正平和的功法，而且发展潜力也不小。想必大家手里应该也有这份功法的玉简，虽然翻译水平不同，但那段描述性文字应该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凌天默默翻看了一下手上薄薄的册子，除了有文字外，还贴心的配好经络图。 上层的目的昭然若揭，无非就是想要收编他们，自然不会拿假东西糊弄。 “百分百精确，我们不敢保证！毕竟这是一套全新的文明体系，而且是经过人为翻译的，细微差别肯定存在。”军装中年人微笑道：“但我们能够保证，各位手里拿到的，绝对是地球上最准确的东西，毕竟最好的古汉语学家当然是在我们自己的国家，而最好的中医学家……” “呵呵，如果不是发生这件奇事，恐怕没人会在中医后面加上‘学家’两个字吧？国内尚且如此，国外又怎么可能认真对待这些他们眼中的‘巫医’呢？” 福利发完，军装中年人开始摊牌：“眼下梦世界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 凌天微惊，暗道：原来官方对梦世界的命名和自己一样啊！ “可以说没人能确定自己可以活过今晚，就是在来的路上，消失了几天的‘跳楼者’今天又出现了，无论他们是不愿接受现实还是被压力崩断了神经，梦世界的残酷可见一斑。” “但是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国家是不会放弃每一个公民的，尤其是身处危险中的公民，何况一个全新的世界、一种全新的文明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是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 “这才是重点吧！”在场众人心中暗笑。 “所以，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军装中年人直截了当说道：“为了更好的开发梦世界，上级决定成立一个互助组织，一个类似游戏公会的组织，大家可以通过完成任务来获取我们准备的功法、术法，甚至是材料、装备，当然也给所有人一个公平、公正、安全的交流平台。” “当然，我们充分考虑个人意愿，提供两种模式。一种是自由模式，有想完成的任务就来，没有也可以不来。另一种自然是雇佣模式，我们会提供全方位的职工福利，包括但不限于每月固定的工资、安全的住所、优惠的内部交易价以及任务优先权……” 无论脸上有没有面具，所有人一脸“呵呵”。 第四十三章 昆虫异化 要是真能自由，谁他妈愿意来这里？ 别无选择之下，所有来到集合点的人都加入了官方组织。 “好！”军装中年人满脸微笑：“从现在开始到天亮，时间分成两部分，大家可以选择先修炼，当然也可以先和我们一起加固防御工事……” 这回没人搭理他，几乎就在办理完登记手续后，所有人立即盘腿坐下，开始照着小册子上修炼。 比起防御工事，当然是强化自身力量更要紧。 无所谓对错，只是角度不同。 在得到玉简之后，这些人里大部分都忍不住自行修炼过，但可能是翻译原因，至今没有人取得什么效果。毕竟网上那些所谓的翻译软件，翻译出来的东西简直不忍直视，描述性的语句或许可以估摸出大概意思，但是行气路线、窍门等等，大量专有名词早就超出了软件的词库。 而眼前这本国家力量推动下的产物，凝聚着专家们的心血，准确率自不必提。 前后共三批人，绝大部分是第一、第二批进入梦世界的人，昨天刚刚进入的那批新人，剔除好奇作死的，大半落入怪兽嘴里，能坚持找到“组织”的凤毛麟角。 盘腿坐下没多久，几乎每个人都立刻找到了所谓“气感”，开始运气如体。 而对于早就“吃饱了”的凌天而言，大量前期吸入体内的未知能量开始直接按照小册上的行气路线运转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未知的能量朝着凌天席卷而来，浓郁如水，亮如萤火。 “卧槽！这是牛人啊！”一个看上去年纪和凌天差不多的男子，惊叹道：“这资质也太牛逼了吧！” 都是经历过小说洗礼的一代人，眼前的情形让他们不得不惊叹。 没过多久，又有几人身旁缠绕着异象，无一例外，都是第一批进入的人。 “不好！”军装中年人看着疯狂涌动的未知能量正从紧闭的大门上透门而入。 “还没找到气感的人都先别练了！”军装中年人大喝一声：“既然已经是同伴了，相互体谅一下！” “其他人开始加固工事，他们几个先修炼，下半夜轮到他们护法。” 能活到现在的都不是傻子，虽然难免嫉妒，但看到大门上不断涌入的未知能量，不难想象外面的“风起云涌”，虽然来的时候没在附近发现怪兽，但这么大动静，难保不把怪兽引来。 生死危机面前，那些嫉妒情绪被压了下来。 当然施工时的动作肯定不小，有没有故意弄出噪音打扰这些人修炼，甚至期待他们走火入魔…… 个人心思，不足为外人道。 留在外面的凌枫也没闲着，白天忙着在游戏世界里找情报，没有好好研究自己的特殊能力，眼下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左手掌心上已经看不到异兽图案，那个黑色的漩涡，凌枫猜测很可能是当初五颗扁豆的功效。 香蕉果肉让凌枫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消化能力，能直接吸收能量强化身体，潜力无限。 吃下五颗扁豆时，凌枫感到四肢和脑门都有一股肿胀感，现在左手突然出现黑色漩涡，并成功封印一只异兽，说明其他四个部位很可能也拥有同样的功效。 只是封印异兽之后呢？是否意味着自己也能使用异兽的能力？ 这只异兽明显属于雷属性，能够使用雷电的力量，而且还能将身体虚化，身躯每被打散一次就会变化一次，目前还不清楚是否只具有二段变身，即使只有两种变化，力量依旧很可观。 昨天要不是许芸表现突出，自己又开了挂，加上这只雷兽经验不足也不熟悉自己的力量，很可能三人就活不到白天了。 “现在要确定的是……我能不能使用这只雷兽的力量？” 想到这，凌枫抬起了左手，狠狠挥下，嘴里念念有词： “出来！” “芝麻开门！” “雷遁——麒麟！” “九天神雷，以剑引之？” …… “妈蛋，全是骗人的！” 凌枫很不开心，至今为止所有非常规力量他都没有掌握，肉体力量再强，也没办法应对梦世界复杂的环境和各种风格迥异的剧情世界。 好不容易看到一种超凡力量，却不知如何去运用，就好像美女都脱了，你却起不来…… 就在凌枫沉思之际，窗外的夜空出现了惊人的变化，星光如潮，异彩如虹，没有惊天动地的炸响，光是无声的波澜便已恢宏撼人。 梦世界里的豫章城静悄悄，绝大部分还活着的人都集中在防空洞里，外面是动植物的天堂。 一个被人忽视的问题，被选中进入梦世界的既有人也有动物、植物，但人进入梦世界的是意识体，而动植物没有意识，它们被选中进入的就是本体，而且从来就没有出去过。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人类只能在梦世界待半天，剩下半天的梦世界到底什么样，无人知晓。 专案组有试过将摄像设备留在梦世界希望录下另外半天的梦世界情况，可惜所有的摄像设备一进梦世界就失去功效，历史上第一台照相机出现的时间也要晚于第一次工业革命七十多年，梦世界还无法将这样先进的技术复制进去。 目前唯一能得知另外半天梦世界情报的方法就是在半天之内横跨半球，去另外一半正处于白天的半球，那里的梦世界必定空无一人。 可在技术跟不上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让人半天时间内横跨半球，目前专案组的专家正计划派人去北极科考站“入梦”，看看是否能在极夜的状态下在梦世界待上一整天。 从目前已知的情报分析，这个设想很可能成功。 各纬度太阳日照时间的长短不一，昼夜长短自然也不一样，各地“入梦”时间的差异无不表明只要夜长时间长，人在梦世界就能多待一阵，若在极夜区域很大可能能一直待在梦世界。 同样，一直待在极昼区，或许就可以避开这危险的世界了。 眼下各国还在忙着接收从梦世界得到资源，在两极地区的实验尚未开始。 由于待在梦世界的时间长，动物中的昆虫开始最先有了变化。 这大概是一只蚊子的逆袭。 当这只公蚊子刚从卵里钻出来的时候，它循着本能中对鲜血的渴望去寻找时却疑惑的发现在它的周围没有一个物体能勾起它一口扎下去的冲动。 它有些焦急，加快了振翅的频率，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飞行速度早已超过了种族的极限。 不知飞了多久，一直没有接触到血液的它愈发焦躁，焦躁中的它没有发现，没进食的身体非但没有萎缩，反倒膨胀了。 视线越来越远，身旁的高楼似乎小了一点，只是高楼相对他的身躯过于高大，这点细微的比例差别几乎感觉不到。 但有人类在场必然惊愕，这一团比成年男人拳头还大的飞行物怎么长得那么像蚊子呢？ 血食一直没有找到，但公蚊子却发现了一处蚊群，更难得的是，蚊群里竟然全是母的…… 蚊群在这个没有阳光的世界迅速壮大，得不到血食的它们却有着旺盛的精力，身躯变得庞大，繁殖能力越来越强。 在种群不断壮大的过程中，渐渐开始接触到它们梦寐以求的血食，一头高楼般庞大的巨兽。 当它们在狂躁的情绪下发起冲锋时，巨兽无动于衷。 当它们趴在巨兽身上正准备痛饮一番时，巨兽无动于衷。 当它们发现无论如何用力都穿透不了巨兽的皮肤时，巨兽还是无动于衷。 …… 对鲜血的渴望没有得到满足，被无视的蚊群像一口被不断压制的火山，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一日，天上的无声异象卷起有形的浪潮，裹挟了角落里的蚊群朝着源头处涌去。 防空洞里，几个资质最高的人疯狂吞噬着浓郁成浪潮的灵气，在这天地初开般的梦世界里，灵气纯净到极致，对修炼者最为有益。 好在目前对未知能量的研究几乎为零，这些好处不为人知，否则可不是军装汉子一句话就能让剩下的人停下修炼去干活。 “那是什么？”忙着琢磨左手的凌枫终于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 恢宏的异象很好理解，第一批被选中的人肯定是修行资质最好的，多日积蓄一朝宣泄，引发一些异象很合玄幻小说的观点，没有反倒配不上这天地初开的格调。 可那一层黑色阴云是什么东西？ 渐渐，密集的振翅声传来，视力得到提升的凌枫看清了黑云的面目。 大如人头的蚊子，最小也有拳头大！ “这……”惊愕中的凌枫看黑云移动的方向正是防空洞，惊醒过来：“不好！” 梦世界没有手机，凌枫只能冲破落地窗，径直从高层跳下，这一回他没有收力。 如陨石坠地，巨响随着声波传出老远，地面龟裂，蛛网中心是一个三米多深的大坑。 防空洞里的众人听到了这声巨响，立刻有军装年轻人到观察口观察。 “外面有人！”士兵先看到的是路中间的凌枫，等黑云逼近后，士兵震惊了：“天啊！蚊子！好大的蚊子！” 没有多少纪律性的幸存者立刻涌到了观察口。 “这是蚊子？” “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蚊子？” “该死！蚊子也修炼成精了？” “这么多蚊子，我们会被吸成人干吧？” …… “它们要过来了，快堵住缝隙！”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第四十四章 居然没电了…… “外面那傻子是谁啊？” 手忙脚乱堵住缝隙的众人开始透过玻璃观察窗讨论路中间的凌枫。 “穿的跟古代人一样，头发还这么长。” “这面具看着，够非主流啊！” …… “他为什么不跑？”看了一阵，突然有人疑惑。 面对如云层般浓密的蚊群，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躲开，这人站在路中间直面蚊群，想做什么？ 在面对蚊群时，凌枫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像是猛兽被挑衅。 凌枫有过将近两年的丛林搏杀经验，对猛兽的这种直觉很熟悉，只是这次换了个身份。 面具后的双眼注视着蚊群，身上散发出猛兽的气势，这股气势远超凌枫之前在丛林中遇到的任何野兽。 左手掌心，黑色的异兽图案渐渐浮现，丝丝缕缕电流不是从左手掌心，而是自身体各处涌出，没有丝毫不适，好比毛发的生长你感受不到，因为这本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他……”观察窗后的人使劲眨眼，惊疑道：“他在放电？我是不是眼花了？” 电流越来越密集，面具后的凌枫很想放声大笑。 此刻他有了一种傲视天地的错觉。 强大的力量总是容易让人产生虚妄的错感。 不知道哪个姿势最帅，凌枫选了个最普通的姿势，他高举双手，想要将浑身电流汇集在手上再发射出去。 然而…… 电流不受他控制还在全身各处汇聚并有一种想要喷发的感觉，朝各个方向喷发。 发现这一点的凌枫很尴尬，空有雷霆之力却不受他控制，高举着双手的他感受到了防空洞里透出的目光，这尴尬就更明显了。 黑云逼近，高举双手的凌枫没有尴尬多久，很快就被如潮的蚊群围住了。 观察窗后的幸存者群脸懵逼：“……” 被蚊群裹住的凌枫有种强烈的厌弃感，想要摧毁这糟糕的境遇，全身雷霆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轰然炸开。 防空洞内的众人只感到一道强光闪过，继而一声巨响，黑色的云层霍然被掏出一个空洞。 离得最近的被直接气化，远一点的化作团团焦炭铺满了路面，再远一些甚至还没有当场死亡，高温灼烧着蚊子的身体，丝丝缕缕的惨叫汇成一股奇特的怪音。 人类通常只能听到蚊子振翅的声音，蚊子的悲鸣声太轻微，可眼前这些体型巨大的蚊子却能发出勉强可以让人听见的悲鸣声，数量一大，便汇聚成一股让人听起来极难受的声响。 凌枫一面感受着这股怪声，一面茫然的注视着双手。 雷没了，异兽图案也没了，他好像…… 没电了！ 雷兽也会没电？你可是会究极进化的雷兽啊！这连五秒都没有！ 凌枫的心情很不好，任谁发现自己是个五秒真男人心情都不会好。 蚊群消失了一块，但对密集如云层的整体来说消失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剩下的蚊子依旧被鲜血的渴望驱使着。 怨念重重的凌枫看到蚊群又扑了过来，这么大的动静防空洞里的人也注意到了，他没想留下来硬刚，转身撒丫子就跑，伴随着路面的裂痕，人很快就消失在高楼间。 防空洞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蚊子也变异了，那苍蝇呢？”忧患意识强的免不了心情沉重：“那些被选中的动物不会都变异了吧？” “是进化！”一个戴着眼镜很像科研人员的男人纠正道：“这个世界的未知能量不止将我们的身体改造，让人类进化，同时也一定在改造着动物、植物。” “我管他妈的什么进化！”有暴躁的人直接叫骂开：“现在连蚊子都比头大了，那老鼠不是要比猪大？” “不一定！”很像科研人员的男人摇头：“昆虫的生长周期短，繁殖能力惊人，所以变化最大，动物应该没有这么快。” “以后不照样会变大！”暴躁的人叫道。 “有本事死外面别进来！”沉默的人突然冷笑道：“每天都要被迫进来，叫有什么用？” 突然，有人盯着还在盘腿打坐的几人，幽幽道：“我们只要修炼的更强，不就不用怕了？” “不错！”有人附和，说道：“外面那个人雷法这么厉害，难道是天生的？” 这下，再没人愿意干活，纷纷盘腿坐下开始屏息凝神。 一直没说话的军装中年人皱紧眉头。 旁边的士兵开口：“首长，他们……” “先不管！”军装中年人摇头，说道：“安排两个人值守，其他人也开始修炼！” 事情变得复杂，专案组原定先修建稳固的防御基地，再慢慢种田发展的策略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人力不足的危机中。 眼下被选中的军人不少，庞大的基数下，有修行资质的军人自然不少。可是，把这些人分摊到庞大的领土上就显得苍白无力了。 是否要把这些久经考验的人民卫士转职成建筑工人，专案组的领导层在白天到来后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不行！”军方代表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目前全国被排查到的士兵，不分兵种、不管年限，总共才六千九百八十七人，这么点人够干什么？” “可是那些普通人根本不会停下修炼来干活，如果不把前期功法给他们，他们又怎么相信我们？” “管理也是个大问题，就算他们肯干活，或者我们用功法、装备雇佣他们干活，管理不到位，效率肯定上不去。” “建筑公司呢？”突然有人开口问：“建筑公司的施工队伍规模不小，那么庞大的基数，里面肯定也有不少人被选中。” “然后让这些获得奇遇，好不容易看到改变命运机会的人不去修炼获得强大的力量，反倒老老实实帮你在工地干活，继续他们在现实世界里的可怜命运？”他对面的人讽道。 技术组的负责人敲了敲桌子，笑道：“你们对工程队的印象是不是还停留在三十年前？” “现在用3d打印，一切都是程序负责，只要十几个工人就能完成百层大楼的建造，工人最低学历都是研究生毕业。” 不去管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老学究，技术组负责人对余少红说道：“组长，目前我们的技术根本做不到短时间内在各地都建造防御基地，而且在梦世界还没有彻底稳固之前就进行工程建造，工程质量很难保证！” “是，现在的梦世界地面容易挖，墙也容易敲，施工难度低，可那些原材料的硬度根本不能套用外界的数据，到时力学结构怎么确定？豆腐渣工程都不敢这么搞！” “可是技术部门的人到现在都没有确定那根科技线！”有人开口了。 专案组越来越大，复杂的人事关系引发的人事斗争开始出现苗头。 “目前我们只有科研人员和战斗人员进入，是不是应该考虑派遣一批管理人员进入？”西装革履的文职人员温文尔雅，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锋芒：“现在各个网点都有普通人来报道，这么多人只靠士兵和将军怕是无法有效管理。” “我不是否定军方的能力，但大多数的普通人都没有军事素养，甚至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军训，只用军营里那一套，管理效果很可能达不到。” “专业的事还是要让专业的人去做。” 梦世界当然危险，这短短两天时间，光京城的总基地伤亡人数就上了两位数，可梦世界对现实世界的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那未知的能量可以逐渐改变人类的身体，进去一天就能消除疲劳，甚至一整天不用吃饭，那个最先进入的研究人员，可以确定没有修行资质，但尽管如此，这十天下来，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岁，白头发变黑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地中海又长出了头发…… 专案组里人多眼杂，消息很难瞒得住，没有武力的文职人员坐不住了，这可是实实在在事关生死的大事，能忍到现在才开口，也是因为政务部门直到昨天才有一位不逊于余少红的大佬加入了专案组。 余少红算是军方一系，她长期执掌的部门也是隐蔽战线上的武力部门，专案组设立初期，肯定要由武力部门的人领导，但现在发现梦世界的真相后，政务一系的大佬出声了。 这个看着年轻的中年人就是上层讨论、妥协后的结果，他就坐在余少红左手第一位。 激烈的争论后，梦世界的严酷环境还是让军方一系有理由保住了余少红的首位，但一个同样是“局子里的人”且资历比余少红还高的男人得到了专案组的二号位置。 至于年轻的吴晓，目前只挂了“副组长”的名暂时负责指挥梦世界里的行动小组。 前辈开了口，余少红也得到过上层的授意，只好点头道：“可以安排一批铭牌给文职人员，不过进入的时间自愿选择，进去之后行动小组只在不危及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对文职人员进行保护。” 这也是上层讨论后的结果，有修行资质、政治上又过硬的军人太难得了，根本不可能为了保护一个没有修行资质又没有科研能力的“废物”丢掉性命。 这样的交换太不划算了！ 第四十五章 第二次穿越 讨论许久，摆在专案组面前的就剩了两条路，要么撑到梦世界物质稳定后利用各地现有的军事设施作为据点，要么就放弃在所有的市一级都设点的初衷，只在省会城市设立省一级的大型据点。 “遍地开花的策略并不可取！”专案组二号人物在先声夺人拿下一批重要资源后便保持安静，一直等到所有人充分讨论后才开口：“我们的人手有限，即使以后过去一年、两年甚至好几年，只要这种挑选模式不变，相比现实世界里庞大的人口，能进入梦世界的始终是少数。” “也许十多年过去，能进入梦世界的总人口都没有京城现有人口的一半多。” “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实！”二号肃然道：“必须要放弃求大求全的形式主义做法，抓住重点！” “放弃市一级据点，只在省会建造省一级据点，在京城建造规模最大的总基地。除了节约资源加快速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二号微笑，说道：“我们可以通过劝导，不断把人汇集到京城的总基地，晚上在梦世界移动难，白天在现实世界想来京城可花不了半天时间。” “力分则弱！”技术组的负责人赞同道：“我同意副组长的观点！” “那各地的网点怎么办？”虽不想直面新领导的三把火，但还是有人尽责说道：“如果都是以雷电作为筛选方式，剩下那么大的区域，遗漏的人员太多了！” “可以保留市一级甚至县、乡镇一级的网点。”二号的修养很好，依旧温文尔雅：“不建造基地不代表放弃网点，现有的网游公司网点就很好，可以大力扶持。” “可以派人继续在各地网点的梦世界做解释、引导……” “不行！”军方的代表站了出来，他是军人，政务一系的专案组二号也管不到他，毫不畏惧的反驳：“越是偏僻的地方出现异兽的概率越大，即使没有异兽，各种变异的动物、植物也比城市多，让优秀的士兵独自面对这些危险，这是谋杀！” “可以在游戏里留信吗？”余少红不想把矛盾扩大，立刻开口问游戏运营组的负责人：“把事情对那些被选中的人说清楚，让他们赶去各省省会，留一组编码，然后跟铁路部门打好招呼，持有该编码的人无条件立刻安排最近一班到省城的列车。” 游戏部门从技术组分立出来，技术组的事太多了。 “怎么区分呢？”游戏组负责人一脸苦涩：“那些没被选中只是玩游戏的人精力更旺盛，他们铁定会把我们的留信当成隐藏任务。” “要是能把望气术也加进游戏就好了，现有的技术根本不可能在游戏里区分是否进入过梦世界。” “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吧！”二号依旧面不改色，说道：“在墙上涂字，在路口立牌，甚至撒传单，小心一点应该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 这下军方代表没话说了，不是让优秀的士兵当靶子待在固定的地点，只是冒一些风险，身为子弟兵的他们不会去拒绝。 “就这么办吧！印刷大量传单，把事情讲清楚，不止是士兵，所有进入梦世界的普通人都可以发动起来，把这个当成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奖励设丰富一些，所有初级的功法、术法都可以放出去，想一个好一点的监管办法，防止这帮人把传单全丢进垃圾桶。” “只要分散开，能让更多的人看到，位置无所谓！” 余少红接着说：“在各省会城市筛选最合适的军事设施充当基地，最好是足够隐蔽的地下设施，先不进行改造，只要不引来异兽和变异动植物，应该能使用一阵子，多选几个备用项，毁了一个再去下一个！” “等到人手充足、工具到位后再进行基地改造。” 修炼了一晚的凌天神清气爽，躲了一晚的凌枫怨念重重。 “我感觉我可以开始学术法了！”天纵之才凌天想起前晚许芸那手漂亮的术法，心痒难耐。 “这破能力居然会停电……”凌枫愤然：“他妈的，我是不是要随身带个充电宝啊？” 问清儿子的遭遇后，凌天没了刚才的喜悦：“得确定这个能力是不是只在梦世界有用，至少得确定在现实世界能不能给你充电，否则梦世界哪有电让你充？” “我身上又没装无线接收器，你的机器人也死了，现在都是极稳定的全封闭式电池组，那种打烂就会漏电的老式电池现在买都买不到，我拿什么确定？”凌枫无奈了：“总不能去摸高压线吧？这年头去哪找外露的高压线？” 能源技术革新后，电力的采集、传送技术也得到了革新，电力无线传输技术得到普及，家用电器里全部都有无线接收装置，即使老旧的房屋里还有外置的插头，里面也没有电。 家庭用电由总接收器接收城市各地的传输装置输送过来的电力，用的也是无线传输技术，更加节能也更加安全。 “我们这个世界是没有，可别的世界未必没有啊！”凌天笑嘻嘻把腰间的葫芦解下，举到儿子面前。 只见那道前几天消失的缝隙又一次出现了，意味着葫芦可以再一次打开。 “怎么这么快？”凌枫大惊。 在《绣春刀》的世界，葫芦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积累满能量，出现缝隙，凌枫为了确认最大停留时间多待了一年，结果在两年时间快到时，葫芦上的缝隙居然开始缓慢愈合，大惊失色的二人不敢冒险，选择返回。 谁也不知道那道缝隙愈合后究竟是再过一年又会出现还是说二人将永远留在那个剧情世界。至于再用刀割开口子这样的冒险做法，二人不敢去尝试。 返回现实世界后，葫芦像是又一次消耗完了能量，缝隙消失，父子二人还以为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蓄满能量，没想到这么快就够了。 “应该是那种未知能量的原因！”凌天猜测道：“在没有那种能量的世界只能靠时间恢复，或者可能每个世界都有那种能量，只是数量多少的问题，梦世界里那种能量太充足，昨天我又一直在吸收，葫芦在我身上肯定没少截胡。” 凌天不生气，反倒很高兴，能缩短穿越世界的间隔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简直太好了！ 梦世界越来越危险，他们急需去不同的剧情世界获取力量。 “古代世界能补充你的食物储量，现代世界能给你充电，不过在走之前我们需要先准备一些东西……” 流光闪过，房间内又变得静悄悄。 “我叫林万马，是的，我有一个叫林千军的哥哥，我并不觉得他抢了我本该朗朗上口的名字，毕竟在他已经会拉姑娘钻小树林时，我还只是个一坨蛋白质，额，小蝌蚪……” 作为父亲尚能饭否的铁证，小时候的林万马像个功勋章，每次他爹出门见老战友都会拎着他，且故意把他男人的象征露出来，以至他直到五岁还在穿开裆裤。 林万马的爷爷是个老红军，当年解放这座城的时候受了伤，等伤好之后发现全国都解放了，就被转业到了治安部门彻底留在了这座城市。 从此，他们家的男人就开始了先从军后转业到治安部门的铁律，他老爸是这样，他叔也是这样，他哥……他哥本来是这样，可上了越战战场，全须全尾回来后去了保密部门。 在林万马开始懂事后，不止一次对这个名字发起反抗，小时候傻，指望偷到户口本去派出所改名，结果每次都被抓住，然后得到一顿爱的教育。 等拿到属于自己的身份证后，林万马才知道小时候的打全白挨了，他们一家在这座城市的治安系统混迹了几十年，门生故吏遍布各个部门，所有的派出所窗口早就得到了指示，只要有一个叫“林万马”的过来改名，必须稳住后报告所长，否则记过！ 如此野蛮霸道的手法让林万马彻底绝了抗争的心思。 林万马今年二十一岁，刚从部队转业，成了辖区内的一个小片儿警。 哥哥林千军已经三十八岁，如今成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代号的部门的领导，林万马曾追问过哥哥那些神奇的往事，可哥哥却总是说一些听起来很玄乎的故事忽悠他。 当然，小时候的林万马未尝没有信以为真，期待自己能和哥哥故事里的主角那样，在隐蔽的战场叱咤风云。 为此，他当兵的时候甚至特意选了侦察兵，有他爸和哥哥的关系在，加上林万马本人的努力，甚至在大军演中得过功勋章。 只是，日常平淡的生活渐渐消磨了热血，和平的岁月里，不够格的他接触不到那些翻滚的风云。 “林哥，早饭吃了没？”一块巡逻的同事热情的凑上来：“刚出屉的汤包，来两个？” 转业回乡后，分到的派出所就在家附近，得益于那些年他在基层派出所混下的脸熟，他一到单位很多人就认出了他，都知道这位是尊大神，父亲是本市治安系统的大佬，虽已退休但影响还在，哥哥更不得了，什么单位不知道，只是谣传肩上扛着一朵金花…… 林万马不是不通世事的人，明白这些人的目的，日常交际来者不拒，一旦交浅言深便会冷漠拒绝。 接过汤包后，一边吃东西一边巡逻的林万马突然发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人。 第四十六章 第三类接触 说这个人有点奇怪，不是因为他的长头发，现在很多搞艺术的小年轻都留长发，有的还染得五颜六色，眼前这个算正常了；也不是因为这个人耳朵上戴了一个弯曲的黑色物体。 黑色物体有点像助听器，只是更精致，想必一定是高级货。 而是这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正一边走一边在说话，又没看他拿着移动电话。 脑子有问题的人也会不停念叨，可看这人神态自若，又不像个脑子有病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林万马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正在和老爸通话的凌枫完全没发现自己才刚来这个世界没几分钟就被人注意到了。 …… 凌枫这次的出生地在一栋高楼的楼顶，举目远望，虽然落后但确实是一处现代社会。 一确定是在现代社会，凌枫立刻拿出备好的无线通讯器，最新款的无线通讯器，功率大到号称能全球通话。 无论什么年代的世界，只要还在地球，无线电波能够传递，这款通讯器就能正常使用，至于电力，里面的微型电池足够你用到设备损坏都还有电。 “爸，你在哪呢？” 电波传送需要一些时间，过了片刻，凌天的声音才传出来：“靠，上次在荒山老林，这次居然在沙漠！” “……”凌枫憋住了笑，感慨道：“看来我更像主角啊！” “我在一座城市，现代化的城市，等等！”凌枫突然看到街面两边的商家各个都挂了一面小红旗，仔细一看，凌枫确定了时间：“热烈庆祝香江回归……” “看着很新，挂上去没几天，我们应该在九七年七月！” 片刻后，凌天的声音传来：“确定下你所在的城市名。” “江海市新华区……”凌枫笑得很无奈：“都市小说的既视感！” 凌天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那些作品，结果发现看过的太多，有江又有海的城市也不少，新华区就更别提了，全华夏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取这个名。 “老爸你呢？在哪片沙漠？”凌枫嘴角不厚道的扬起：“要不要给你找架直升机去救援？” “我正朝着正南方向跑呢！”凌天没好气道：“还好带了指南针。” 沙漠中的凌天不由自主用上了全部力气，然后他便发现自己竟在沙漠中踏步如飞，是真的离地飞了起来…… “卧槽！”发现这一点后，凌天立刻刹车，满脸震惊的呢喃道：“这世界，水很深啊！” 凌枫还没有收到这句话，眼前便多了一个身穿制服的人，那人先敬了个标准的礼，然后说道：“同志，麻烦出示下你的身份证！” “……”凌枫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尽量用蠢萌蠢萌的表情试图蒙混过去：“蜀黍，什么是身份证？” 林万马愕然，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猜错了，这就是个脑子有病的。 然而那股直觉还是让他坚持又说了一句：“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如果没有的话，麻烦跟我到所里走一趟！” 这是九十年代，能这么客气跟嫌疑人说话，林万马自觉已经很温柔了，弄错了也没什么，都不用他有关系，放出来的时候，对方家里人都得客气客气的道谢。 “卧槽！这个世界，水很深啊！” 就在这时，凌天的惊呼从耳机里传出，声音不算大，可近在咫尺的林万马是拿过功勋章的侦察兵，耳力非凡。 “这是……”林万马惊了：“录音机？” 林万马从军所在的部队本来就是信息化试点部队，不是没见识的人，可这么精巧的录音机，只怕实验室才有。 流线型的机体十分修长，最宽的地方都没三厘米，没有外接线，说明有内置电池，可这么小的电池能撑几分钟？ 先进的通讯器材都有一个特点，收音范围大，保证通话质量，放音范围小，保护个人隐私。 所以林万马那句话很清楚的传到了远在沙漠的凌天耳中，担心儿子的他不假思索又多说了一句：“儿子，你那边有警\察？” 虽然做不到实时通讯，可那是因为电波传输需要时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凌天不是没注意，只是没想到林万马耳朵那么厉害。 “居然是通讯器……”林万马已经不再震惊而是心惊了。 他死死盯住凌枫，拳头慢慢握起，军中养出的气势一下子就散发了出来。 凌枫当然不会被这点没见过血的气势吓到，他只是很无语：“爸，你能别坑我吗？” 沙漠中的凌天也听到了后续几句话，才发现闹了个乌龙，悻悻道：“是你自己不注意，能怪谁？当初第一次去……第一次的时候不是很谨慎吗？” “我他妈哪知道到底在哪……”凌枫愤然：“房子不新不久，鬼知道具体时间，手机上……九十年代就有了，谁知道他们对一边走路一边讲电话的人这么大惊小怪？” “香江不都回归了吗？不看电影的啊？” “你不知道，低头族在我们那也是奇怪的种族吗？”凌天恨不厚道的笑了。 “好了好了，你继续确定位置，我先和他们交涉，反正也在计划内。” 凌枫没把通讯器关掉，不在乎那点电，有事也方便预警。 “这位同志，你耳朵也太灵了吧？”凌枫看着严阵以待的林万马，摇头苦笑。 “跟我回所里一趟吧！”林万马没有放松警惕，盯着凌枫冷冷道：“解释一下你耳朵上的东西怎么来的？” “派出所可不行！”凌枫肃然道：“你们这有没有安全部门？我要见你们安全部门的领导，直接面谈！” 林万马突然感到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浑身的热血在这一刻燃了，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哥哥给他讲过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故事…… “你跟我来！” 林万马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不打算回派出所，他准备用他爹的人脉关系，走一次特权。 凌枫被直接带到了这个城市的国\安部门……门口。 林万马熟门熟路丢了几颗烟进门卫房，笑着说：“刘叔在不？我找他有点事！” “小马哥，改名字你得去派出所，我们这不管！”门房里的人调侃道。 “真有事，要不我打个电话？”林万马笑道。 门房里穿制服的人伸头看了看林万马旁边的凌枫，再捕捉了一下林万马笑脸中的焦急和一丝淡淡的戒备。 在这个大院工作的都是人精，蛛丝马迹也能看出很多问题。 “你确定要进去？”门房里的人表情变得严肃：“不走程序？” 其实这句话问得已经有点不守程序，可毕竟是熟人，门房里的人也见过一些不经意涉密后改变了终身命运的人。 林万马也收敛了笑，认真的点头：“我背过条例，知道规矩！” 热血再次沸腾的林万马已经不想回到街面上去了，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机会，至于以后是奋战在隐秘战线还是躲在大山里看一辈子仓库，他都有了心理准备。 “好吧！”门房给他打通了电话。 很快，林万马就带着凌枫来到了副局长的办公室。 门口看到那一出后，凌枫已在大呼侥幸，若不是意外遇到了这个明显大有来头的小片儿警，他们父子俩想交涉都难找到途径，总不能在门房那里就把底牌交出来吧？ 那样，不到第二天，全世界就都得到情报了！ 副局长姓刘，是林万马父亲的一个战友，当年能转业来江海，受了他家不小的人情，这些年关系一直不错。 “你小子今天怎么有空跑我这来了？”一进门，刘局长就没把林万马当外人，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丢了过去。 门房自然不可能在电话里多说，只通报林万马带了个人过来，刘局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刘叔，我要见王局！”林万马开门见山。 刘局长抬起了头，仔细打量这林万马，继而又将视线转到了凌枫身上。 “你小子……”刘局长狠狠瞪了林万马一眼，钢笔直接拍在桌上，压着声音骂道：“回去你爸打不死你！” 刘局长也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他清楚林万马的性格和能力，走后门上报，定是遇到了大事。 会和他这个部门有关系的大事，一点也不符合老战友对这个小儿子的期待。 林万马悻悻笑笑。 刘局长没有自作聪明发问，而是起身，领着二人走上了电梯。 电梯里，几个原本有说有笑的人看到副局长一脸严肃的领着两个年轻人进来，而且一进来就抢占一处角落，把看上去最小的那个人护在角落里，又按下了顶层的数字…… 几人立刻收敛了笑，默默散开，背靠电梯站好，目光骤然锐利，相互戒备起来。 最靠近按钮的那个人立刻按下下一楼层，等电梯停在下一楼时，靠近电梯门的那人伸脚拦住了门，待几人保持一定间隔迅速离开后，他也保持了同样的间隔迅速离开。 来到顶楼的局长办公室后，刘局长敲开了门，王局长看到副局长一脸的严肃，身后带着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挥了挥手，让正在汇报工作的秘书离开。 “老刘，什么事？”王局长开口便问。 第四十七章 交易 “老林家的小儿子，他有事向你汇报！”刘局长皱起了眉头。 王局长盖上钢笔，没去看林万马，反倒注视着沙发上的刘局，问道：“老刘，你要留下来吗？” 刘局长叹道：“是死是活总要给老林一句话，不能让他悄无声息就看不到儿子……” 刘局长这是赌上前途，他和林万马父亲虽是战友，但要比他年轻很多，林万马父亲前年刚退，刘局长最少还能干一届。 可林万马找到了他，要是让林万马在他手上悄无声息被密保了，他怎么去跟老战友交待？ 赌上前途，无论死活都要有一句话，他不会泄密，但传一句话，给林万马父亲一个交待还是可以的，也是必须的。 “好吧！”王局点头，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到时候也会严格走程序，既然刘局长做出了选择，他也不会说什么。 说完，两位局长的目光就转到了两个年轻人身上。 “我……”林万马刚要开口，凌枫就打断了他：“还是我来说吧！” 凌枫走到王局长的办公桌前，直接了当的拿出一颗金属小球，随即在小球上按了一下，继而小球便从凌枫手掌上悬浮起来，四射的光芒组成了一个全息的操作系统，凌枫熟练的操作了片刻，一副图案就被投影了出来。 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个人已经全部被吓呆了！ 林万马知道这是条大鱼，可没想到居然大到了这个地步！ 刘局长已经痛苦的闭上了眼，好在年纪快到了，大不了提前退休去全封闭的干休所。 王局长的额头爬满了细汗。 “王局长，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凌枫带着一丝捉弄的味道。 王局长已经没心思去计较这点年轻人的调皮，他现在只想立刻找上级，事太大，他这点力量，扛不起来啊！ “你们都在这等着！”王局长艰难起身，朝门走来。 “提醒一下！”凌枫又说道：“还是一步到位吧！您也是干情报的老人，应该知道一秒钟的间隔就是天和地的差别。” “我知道！”王局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片刻后，王局长的警卫就带着枪走进了办公室。 “首长让我守住门！”说着，反手给门上锁，板着一张脸继续说：“大家千万别乱动，不要有让我误会的动作。” 凌枫没有傻到把自己暴露出来，闻言迅速选中了王局办公桌后的皮椅，刘局长闭目坐在沙发上，王局的警卫抓了个凳子靠着门坐下，林万马左右一看，只好盘腿坐在地毯上。 没有等很久，打完电话的王局回到了办公室：“我们就在这等着，等领导过来！” 凌枫皱眉，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这是哪座城，十里洋场的标志建筑还是很多的，从京城赶来这里，最快也要几个小时，他会饿的…… “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凌枫开口，解释道：“我饭量大，单位的食堂未必够，而且送饭的人来来往往，不好吧？” 现在凌枫就是大爷，打电话来回的路上王局长已经想好了，他还年轻，背后也有门路，这件事对他根本不是危机，而是实打实的机遇。 “单位里人多眼杂不太好，换个地方！” 很快，一辆奥迪驶了大院，没搞什么真真假假的把戏，目前大院里的人最多知道出了点事，但不知事情有多大，就算院子里有鼹鼠，也只会当常规情报送回东家，要是画蛇添足来那么一出，送回去的可就不是常规情报了。 每个玩情报的都有安全屋，情报头子的安全屋就更多了。 到了一处闹中取静的院子，王局就打发警卫去附近的各大酒楼订餐，点的全是名贵食材。 剩下四人就在院子里静候京城来人。 吃午饭的时候，其余三人终于知道了凌枫那句“饭量大”是什么意思，虽然惊讶却不意外，能随手拿出那种东西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三人不是没见过高科技的人，但高成那样的科技，三人很确定这个世上没人有！ 大洋对岸那个号称科技水平最高的国家也没有！ “这怕是个外星人吧……” 大概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京城里的大领导就赶到了王局这处安全屋。 “小兄弟，这是我们吴部长！”王局特意强调了一句：“一把手！” 吴部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伸出了手：“我叫吴国辉，幸会！” “凌枫！”凌枫也伸出了手。 吴部长左右看看，王局长的警卫就没进这院子，剩下的刘局长他认识，最后一个年轻的林万马他看面容倒有几分眼熟。 “这是林厅长的二儿子，也是林局长的弟弟！”王局长介绍了一下。 “难怪眼熟，长得很像他哥！”吴部长笑了笑，眼中还有疑惑。 王局长会意，继续说道：“凌枫小兄弟就是林同志最先发现的！” “原来如此。” 寒暄过后，吴部长邀请凌枫进了封闭的屋子，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看不到神色变化的吴部长立刻下令：“你们都别回去了，跟我去京城吧！” 虽努力压制，声音中还是带了一丝激动以及忐忑。 王局长心中大喜，只要平安抵京，事情越大，他的功劳也就越大，刘局长也回过神，看来他不仅不用提前退休，搞不好还能多干好几届！ 品级升上去了，退休年纪自然也相应顺延。 林万马更是激动的喜形于色，终于，终于有追赶哥哥的机会了！ 两辆很普通的轿车载着也许算这个世上最大的秘密赶往江海市郊的军用机场。 一路毫无波澜，得益于王局长处置得当，目前江海市情报系统内的鼹鼠还没能把这条常规信息传递出去。 上了军用飞机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事太大了，剧情世界的几人一路上都绷着一根弦，非土著人员凌枫也松了口气，他现在的力量可没强大到能无视国家机器，万一被国外势力发现，他的下场好不到哪去。 虽然和国家接触风险很大，但是凌枫在电力、食物方面的缺口太大，大到靠个人根本无法快速补上。 不是只充一次电就完事，凌枫必须学会控制电力、熟练掌握，这需要时间，期间消耗的电力难以估量，难道每次都去高压线上偷？ 当侦查部门是傻子呢！ 食物的缺口就更别说了，眼下野兽肉的效果和当初的馒头一样，必须上了年份的人参、灵芝等药物才有效，可在现代社会，个人再有钱也没办法大规模收集。 另外，最快的速度查清楚世界真相并且迅速收割好处才是每次穿越的重点，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偷电、找食物上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 何况，用违法方式满足电力、食物缺口就能不和政府部门打交道了？ 天幸，他才到这个世界没几分钟就遇到了林万马这个幸运儿。 夜色下，飞机直接降落在大山中的一处隐蔽基地。 吴国辉等人下了飞机，无视来往的士兵，带着凌枫朝实验室走去。 在走进实验室后，凌枫却先问了一句：“这个基地的电力有保证吗？” 吴国辉以为是那些先进的科技造物需要强大的电力供应，皱眉想了想，说道：“这处基地有独立的电厂供能，每日供电能有五千万千瓦时，如果不够还可以……” “够了够了！” 凌枫虽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蓄电量是多少，但那日在梦世界轰杀蚊群所造成的爆炸看着也没很大威力，每天五千万度电，足够他用了。 凌枫看到了墙上的一个插头，像看到亲人一般走了过去，他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这东西了。 直接掀开塑料盖，扯出电线，迎着电火花就把左手盖了上去。 室内的灯光开始闪烁，继而刺耳的警报开始响起，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吃饱喝足的凌枫这才满意的放下电线。 吴国辉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不明凌枫用意，外星人身份的猜测也让他不担心凌枫的安全。 充满了电，手里又多出一道保险的凌枫笑着问：“技术人员呢？” “我手上的好东西绝对能把那些国宝级专家都引过来吧？” “你说得对！”凌枫话音刚落便有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挤了进来，围住了凌枫：“快把东西拿出来吧！” 吴国辉只能苦笑，他可指挥不动这群连国家领导都敢使脸色的老专家。 “各位先别急！”凌枫微笑道：“我送大家一些工具。” 说着，把现实世界已经淘汰了的电脑拿了出来。 老式的触屏平板，在九十年代绝对算高科技。 “这些计算机的运算速度可能比不上京城那台超级计算机，但我保证也差不了很多，而且操作极其方便！” “里面装着的资料就是我第一批交付的货……” 凌枫还在说，手脚快的专家已经打开了平板，尝试着打开文件。 家用电脑不算稀罕物，这些老专家平时在实验室用的也是最先进的那种，窗口操作异曲同工，以他们的智商，熟练掌握不过几分钟的事。 “就这点东西敢把我们一块叫来？”动作快的已经看完了一些文件，大为不满：“这里面的东西我们哪件造不出来？” “制造当然不是问题。”凌枫不急，笑着说道：“可是降低成本实现市场化呢？” “这里面有全套的资料，包括最优材料配比和最廉价、高效的工艺……” 第四十八章 这个世界水很深 “这些东西足够你们造就几家行业巨头！”凌枫说道：“只要经营管理不出问题，别说500强就是50强也轻而易举。” “这几个行业领先世界了，可以带动众多配套产业的发展，对增强总体经济实力是很有利的！” “别在这念稿子！”专家们不买单，依旧不依不饶：“这点东西，随便找个研究生助理就搞定了，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拿出点干货，别想出这个门！” “对，你手里不是有个小光球嘛？拿出来掌掌眼！” 基地内，另外一间监控室里，行为学专家、心理学专家正在分析凌枫的性格，构建心理模型。 “实际年龄最高不超过三十！” “受过高等教育，家境……不知道具体的生活环境，按我们的标准，绝对算优渥！” 语言学家则通过分析凌枫的口音，词汇组织习惯，分析语言的地域性。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拥有复制人类语言的能力，从他的口音和用词习惯来看，是在赣省，而且是赣北地区。” 第三类接触这样的大事，哪怕只是可能，也属于最高机密，能来到这里，见到凌枫的人都是部门内技术最好、背景最可靠的，自然也就多知道一些情报，方便他们准确的判断。 实验室内的凌枫知道肯定不止眼睛看到的这些人在注视自己，他是带着诚意来的，而且眼前这些专家中有不少都在历史书上留过照片，对他们，凌枫从小心存敬意。 也许世界不同，但这些人做的事、怀的情从未变过。 凌枫只好又掏出全息投影电脑，没有带ai功能，在现实世界也算高端设备，价格不菲，在黑市出手了好多金子才买来的，是民用级别里最好的那一档。 看着这个悬浮起来，向四周放射光线的金属块，专家们震惊了。 光线投影出一个直径一米的球形，在这个球形内，所有的窗口标识都以立体的方式存在。 “这是磁悬浮？做的这么小？” “没有外接电源，用电池？那么小的电池？能续航多久？” “会不会还有……无线充电？” 专家们震惊之余已经开始下意识分析。 “我们能上手试试吗？”专家们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凌枫。 “当然！”凌枫笑着点头。 专家们立刻七手八脚忙碌起来，很震惊，居然可以让多人同时操作！ “输入终端太强大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一个专家伸手抚摸立体的标识，竟然会有淡淡的触感：“不可思议！难道不是靠捕捉动作、热量来进行数据采集？” “难道这些光……有实体？能够被触摸、操纵？” 面对专家们的疑惑，凌枫笑而不语。 一方面他也不太懂，他只是高科技的使用者，原理什么，只是文科生的他就知道几个名词。 另一方面，为了保持神秘感，扼制某些人可能会诞生的野心，凌枫显然不会一次性把底牌全交出去。 凌枫招招手，金属小球立刻飞回他手心，轻轻一握，所有光幕全部消失。 “各位，这可不是我第一批交易的货物！” “什么？”专家们震惊了：“你会把这个也交易出来？” “你要什么？”有着急的专家已经嚷了起来：“我们立刻帮你去搞！” 凌枫继续笑而不语。 专家们会意，具体的交易肯定不是由他们来交涉，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更多是为了鉴定对方货物的价值，给谈判人员一些参考。 很快，凌枫从实验室换到了一处会议室。 会议室里就凌枫和吴国辉两个人，当然，摄像头将画面传到了最高层，几大巨头如今也在他们经常小聚的会议室里安静等候。 异文明接触这样的大事，不宜太多的人知道，但也不可能某个或某几个派系独占，否则就是动乱的源头。 “我们会分几批将所有货物全部交割，不过我们保证会在两年内交易完毕！”凌枫开门见山，说道：“两年之后我们会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吴国辉微微皱眉。 “这也不属于第一批交易的内容！”凌枫笑笑。 “你们有几个人？”吴国辉问的也很关键：“或者说，你们来了几个人？” 凌枫笑道：“放心，就我和我爸！” 吴国辉没有松口气的意思，对面显然是个成熟的文明，科技水平据专家们综合推测，至少领先了四十年，毕竟那个全息电脑肯定也不是对方的最高科技产物。 “你们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吴国辉第一次和凌枫密会时也问过，但凌枫没有回答，今天当着身后大佬的面他还需要问一遍。 凌枫沉默，他也知道对方肯定最关心这个问题，好一阵后，就在吴国辉以为对方依旧不会回答时，凌枫突然说道：“我们来这的方式很奇特，也不容易，至于更多，抱歉！” “为了保住我们之间的和谐气氛，我们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有更多的阐述。” 吴国辉默然，他是情报头子，自然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不过有这种担心也就说明己方的力量还是能让对方有顾忌的。 没有回答的回答，让屏幕后的大佬们松了口气。 “那你们需要什么？”走过几个重要问题后，吴国辉开始谈具体的交易。 “很简单！”凌枫说道：“保障我和我爸的日常生活所需，提供我们需要的情报以及必要时保障我们的安全，毕竟这世界不止你们一方势力。” 屏幕后，安静的会议室里突然响起一声轻笑：“听起来他们像是流亡贵族。” “不要这样想！”对面的人开口道：“现在的交易气氛很好，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都不可能得到整个文明的馈赠，既然如此，我们又怎么知道拿到多少才算全部？” “说得对！”身边又一个说道：“人都有贪心，但我们不能因为贪心给国家带来危险。” 最先那人没话说了，只是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我听说你食量很大？”吴国辉可不觉得对方的要求会很简单。 “熊掌、鹿茸、虎骨，猛兽的肉现在这个年代应该不好搞，为了保护生态环境我也不想对那些保护动物出手。”凌枫笑道：“人参、灵芝，所有上了年份的珍贵草药我都需要，而且是每天三顿都需要，吃饱为止！” 吴国辉眉间挤出几道沟壑：“就你一个，还是你爸也需要？” “日常就我一个！”凌枫回道：“不过我希望两年后走的时候能带上一批。” 吴国辉微微点头，得到专家们的鉴定意见后，上层已经给了他授权，只要不危及国家和民族安全，核\武器都可以谈…… “我希望我们住的地方能有个高规格的训练场所！”说到这，凌枫抬起了左手，释放出了一丝电流，这是他刚才充满电后，努力憋了许久才整出来的一丝。 吴国辉看了他手上的电流一眼，没有惊讶，只是点头。 对方面不改色的样子反倒让凌枫愣了片刻，想起了老爸那句话，暗叹道：“这个世界，果然有料！” “至于情报……”凌枫本不打算现在就露底，但对方面不改色的样子让他觉得在探索世界真相的路上能省不少时间，于是便大胆开口：“这些特殊能力者的信息你们应该有不少吧？” “这些不成问题！”吴国辉道：“你们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专业的指导老师。” “好！”凌枫也不矫情，来剧情世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提高自身实力嘛！ “其他的要求暂时没有。”凌枫强调一句：“不过我们保留随时提要求的权力！” “只要不超过这次，都没问题！”吴国辉说道：“我会给你们安排生活助手，你的日常要求都可以向他提，他会有授权，不超过这次的要求，他可自行满足你们。” 吴国辉可是情报大佬，怎么可能每次都亲自出面接触或者每次都上报到他这里让他决定，其他事不要做了？ “很人性化！”凌枫也很满意，官僚系统的上传下报太耗时了，一共就两年时间，他可不想被这些琐事耽误。 基地建筑内都有强效屏蔽装置，谈完事后，凌枫走到基地建筑外的空旷处，对通讯器说道：“爸，我这边谈好了，你确定自己在哪片沙漠了吗？” “撒哈拉！”凌天无语。 “还好你就在沙漠边缘。”凌枫很想笑。 “屁，我是从沙漠中心飞出来的！”凌天很想骂娘，为什么儿子每次都出现在城市，他就在犄角旮旯。 “飞？”凌枫惊愕：“你能飞？” 梦世界的未知能量无法带出，尽管对身体的影响会反馈到现实世界形成一种类似炼体的功效，但人只要一从梦世界出来，就感应不到那种未知能量，更别提利用未知能量使用术法了。 “这个世界……”惊愕中的凌枫满脸不可思议：“有灵气？” 为了方便交流，为了不水字数，凌枫和老爸决定将梦世界里的未知能量换成这个玄幻小说里通用的名称。 “没错！”凌天凝重道：“虽然很微弱，远比不上梦世界，但确实有！” 第四十九章 杀手世界有灵气 这个世界有灵气！ 听到这个情报后，凌枫难以置信。 可老爸实实在在从沙漠中心飞了出来…… 自从在梦世界接触灵气后，凌天的记忆力大增，强记了许多自行翻译的功法、术法，一确定这个世界有灵气，又身处沙漠，凌天立刻拿出记忆中的一篇没什么疑点的御器法门学习起来。 这篇法门翻译出来后他早已看了多遍，飞行可是人类的梦想，御剑飞行、飘飘若仙更是属于男人的浪漫。 凌天不愧是被第一批选中的人，修行资质没得说，身体又经过多种混沌灵物洗礼，学起术法来飞快。 不知道是因为底子打得好，还是脚下的紫色长刀本就是神物，凌天毫无障碍的飞了起来，虽然不是剑，好歹也能飞。 横七竖八飞了一阵后，凌天渐渐上手，从沙漠中心一路飞出来，看上去也算个老司机了。 确定了位置后，凌枫立刻向吴国辉提出要去非洲接人的要求。凌天可没这个世界的护照，不去接人，难道让他一路飞回来？ 吴国辉在完成谈判后便把凌枫转给了行动部门，他提的要求本就是和特殊能力者接触，干脆把后续全部交给这个部门。 这是个很复杂的部门，政、军、商多种势力整合后的一个组织，是为了对抗其他国家的类似组织而成立，涉及面广、能量惊人。 凌枫现在所处的基地就是这个组织的据点之一，林千军就是这个组织的负责人之一。 当林千军在基地内看到自家弟弟时，表情是丰富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怎么在这？” 林万马傻笑，悻悻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带我来的……” 林千军无言，良久，叹道：“你该知道爸不让你选我这条路的原因。” 林万马不笑了，低下头，神情却无比认真：“我不想别人在提起我的时候，总说这是林千军的弟弟。” “……” “反正你儿子都十二岁了，老林家断不了后。”林万马抬头，勇敢的看着比自己大十几岁，成就更不是他可比的这个哥哥，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我想自己选择自己的路！” “行，那就让他当联络人吧！”凌枫走过来，打破了兄弟交心的一幕，指着林万马对林千军说道：“吴部长说过要给我们安排联络人，我觉得还是熟人好办事，就选林万马同志吧！” 林千军看凌枫的目光变冷，可他交接的时候得到最高层领导的嘱咐，绝对不能违逆贵客的意思，所以对这个把自己弟弟拉近火坑的人也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了两眼，随后便恢复正常。 “可以！”林千军面无表情回道。 “那就快出发吧！”凌枫笑着说道。 是否允许凌枫这个“大宝贝”出国，上层也有过一番讨论，最后的意见是同意，毕竟对方还有一个人在势力范围外，而且还是最亲的父子关系，如果贸然限制对方自由，极有可能引起对方反感，势力范围外的另一人也很可能有过激的应对，如果因此逼那人投靠其他势力，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然，林千军这里是否有收到在发现对方有脱离掌控的趋向时可以果断处理的命令就不得而知了。 先坐长途运输机赶到疆域最南边的海军基地，稍事休整后又起飞赶往非洲大陆。 相比军舰，高空飞行的飞机确实更容易被雷达捕捉，但军舰速度太慢，夜长梦多，只能冒险。 好在乘坐的飞机是最新型号，反侦察性能强，即使遇到几次被沿途势力的雷达发现的险情，也被通讯人员完美的欺骗过去。 这个组织经常有国外任务，各种安全线路有不少，沿途雷达反馈回去的信息在这方势力里都有民用运输飞机的正常备案信息，短时间内瞒过去不成问题。 看到长途隐蔽出行这么麻烦，凌枫对飞行的渴望重了很多。 经过其他国家势力范围时，为了伪装成民用飞机降低了速度，直到第二天深夜才抵达非洲东海岸。 凌枫和老爸约定了一处在飞机导航上能找到的沿海小镇。 “这里可没有机场，为什么要约定在这里？”林千军问道：“你爸他要怎么上来？飞机就算保持现在的最低速度盘旋也不是人能跟上的，还是换个地方吧！我们在非洲也有几个据点……” “他来了！”凌枫透过机窗，看到那道急速飞来的紫光，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飞机顶部有个封闭的舱位，专为类似情况准备，凌天一落到机背上立刻抓住握把，驾驶员打开舱门，凌天躺进舱位，驾驶员关闭外部舱门后再开了内部舱门，风尘仆仆……不，纤尘不染的凌天出现在众人面前。 凌枫走上前去，使劲揉老爸身上的衣服，结果发现不仅一粒沙子都没有，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 瞬间，凌枫的目光变得幽怨了：“你是不是特意洗了澡还喷了香水？” “这才叫修仙！”对儿子不能修行感到的苦恼都压不住凌天此刻的得意，他伸手拍凌枫的肩，嘚瑟道：“蓬头垢面哪有仙人样子？” 林千军终于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 天知道他这一分三十六秒是怎么渡过的！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人，踩着一把刀，飞了过来，追上了飞机，进来后纤尘不染，张口就说“修仙”…… 修你大爷的仙！ 有人先来给我解释一下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说他们刚才飞行的过程中无意间穿过了虫洞来到了别的世界？ 凌天很满意这手先声夺人，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为了保证不和上层发生不愉快的事，他必须展示出足够的价值以及足够的威慑力。 何况这个世界居然还有灵气，是否意味着也有修行门派？梦世界虽然灵气充足，功法一大堆，但所有修行都是从头开始、闭门造车，谁都没有经验。如果能找到一个修行门派，岂不是能少走很多弯路，哪怕体系不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看来你们对自己世界的了解还没我们两个外人多。”凌天笑着对快要崩溃的林千军说道。 “你们这个世界有灵气哟！”凌天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是那种神话传说里的灵气，找到合适的功法修炼之后能有不可思议的能力，而且……能延长寿命哦！” 林千军捂住了心脏，他感觉里面的东西快要跳出来了。 “立刻向基地报告！”林千军捂着胸口大吼：“让他们派最近的潜艇过来支援，军舰也要！” “避开所有势力范围，只在公海飞！” 林千军的汇报一传回去，整个上层都轰动了，几大巨头立刻出手封锁消息，凡是接触过这条消息，接触过凌枫的人全部被迅速隔离，等待他们的将是史上最严密的背景审查。 “崔国华、林国安，别他妈傻站着！”林千军吼醒了身旁两个痴傻状态中的下属：“赶紧去警戒！” 运输机内一共就这么点地方，警惕谁啊？ “警惕驾驶员，他们敢有任何异动，立刻击毙！”林千军冷酷道：“你们开过飞机，守好，务必保证飞行稳定！” “其他人相互警惕，条例都背过，别让我难做！” 不是林千军冷酷无情，实在是事情太大，大到一旦泄露丝毫情报，和平就将成为奢望。 凌天完全不顾自己放的炮会引起多大的震动，他此刻正陷在回忆中…… “这位领导！”凌天拦住林千军，指着守在驾驶室外的二人问道：“他们叫崔国华和林国安？你们这个组织对外……是不是叫炎黄觉醒？还有什么裴罗嘉和智慧天国？” “没错！裴罗嘉总部在日本，势力范围遍布世界，日本还有个高天原，差了很多，智慧天国在北美，欧洲还有个幽暗天琴。”情报交易是谈判中明确提过的，林千军自然知无不言。 “原来是这里……”凌天笑了。 凌枫把老爸拉到一旁，小声问道：“确定了？” 凌天点头，高兴道：“《隐杀》，蕉姐大作，我当年最喜欢的一部作品，看了很多遍！” 电影还会偶尔看一些片段，小说，尤其是这种长篇网络小说，凌枫之前没时间接触。 “我手机里还留着这本书，你拷过去看！” “好！” 坐在位置上，凌天回忆《隐杀》的剧情，心中既有高兴也有担心。 杀手之王源赖朝创对眼下的父子二人没多少威胁，也就一招压制火力尚能入眼，只要露头必被爆头，要是在加上弧形子弹，复杂环境下，一人可抗千军。 异能者的威胁也没多大，《隐杀》里的异能者就是阉割版，能力有，但不强，多为鸡肋。除了谢宝树和暮村广树这两个自然进化者，还有幽暗天琴女皇那个疑似自然进化者，其他的异能者都可以忽略，最多给凌枫一些操控能力的指导。 可是这方世界是有凤凰的！ 如果没发现灵气的存在，还可以自我安慰那只凤凰是特例，现在灵气都有了，背后没有隐藏的修行门派，没有更多的妖兽、异兽，乃至神兽，谁信啊？ 西方都有吸血鬼了，东方有修真者，很难接受吗？ “搞不好就是当初蕉姐不愿写了，其实初期设定里有……” 第五十章 校园生活 这个世界很有料，收获绝对不小！ 这个世界水也很深，一不小心就会翻车。 凌天很庆幸从一开始就和上层开展交易，他们手上有领导需要的先进技术，科技侧、玄幻侧都有，上层的力量可以帮他们抵抗来自这些隐藏势力的危险，也可以帮他们收割隐藏势力的财富。 这笔买卖很划得来！ …… 圣心贵族学院位于江海市城南韶华区最繁华的一个地段，主要由国外注资，江海市几大家族也都有参与。 韶华区算得上是江海市的新城区，附近各种高级的商场、超市、酒店林立，另一侧临近郊区的地方是江海市出名的富人区，依山傍水的美丽景色中别墅错落，江海市五大家族中的东方家、吕家都在这边有大量的产业。 圣心学校占地广大，几年的兴办下来，由于有大量的富家子弟在这里入学，学校附近几乎都被发展成了学校的附属产品，据说最近圣心贵族学校还有兴办大学的可能，到时候，恐怕整个韶华新区都可能成为大学城的一部分。 贵族学院的外围，首先是一片有如公园的美丽景色，碧蓝的湖畔绿树成荫，人工的廊道在湖面上蜿蜒而过，树荫之间，偶尔闪出一座八角亭或者阁楼，人工建筑与自然景色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待到再深入一些，林荫之中便显出了欧式风格的雅致生活区，一栋栋别墅式的小楼出现在视野之中，小楼之间有运动用的小篮球场或者羽毛球场，俨然便是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景色。 凌枫一身白色休闲服，头发用黑绳随意绑了个马尾，好在身形虽修长，肌肉却明显，从背面看过去不会被人看成女生，免了不少乌龙。 开学的日子里，校园里到处都是迎新的标语，各种社团摆摊拉人，仗着一张嫩回十六七岁的脸，凌枫决定重温一下高中生活。 他曾经的高中里可看不到这么悠闲的景象，为了闯出一个未来，无论男生、女生都在压榨自己每一秒的悠闲时光。 凌枫可不觉得二十二岁的他来混高中有老牛吃……呸，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比起前面那个明明心理年龄都快五十，还要装小屁孩和两个十来岁的花季少女同居的猥琐痴汉，凌枫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道德完人。 “学校其实已经安排了高年级的学生迎接新生，不过报名这些手续我事先已经替你们办好了，待会就让我带着你们三个逛逛，不过灵静跟沙沙可要小心了哦，像你们这么可爱的新生，可是很吃香的哟！”名叫张雅涵的年轻女老师笑着说：“而且沙沙今天又没有把球棒带来，当心灵静会被人劫走了呢。” “没关系！”名叫柳怀沙的少女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型的防狼喷剂，随后名叫叶灵静的少女也掏了掏口袋，拿出一瓶同样的。 叶灵静说道：“是家明送给沙沙的生日礼物，里面加了药，加多了胡椒末，一旦眼睛被喷上，用水冲可没用，非送医院不可。” 听听，这老痴汉为了守住地里的白菜是多么的伤心病狂！ 凌枫简直要忍不住举起正义之拳了！ 杀手的直觉让名叫顾家明的少年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恶意，他若无其事的靠近路边一辆豪车，用旁人难以察觉的视线从后视镜观察身后。 “守两白菜你至于嘛！都用上杀手之心了！”刚看完几遍原著的凌枫顺势转身，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和武术社的人员交谈。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凌枫也不是光吃饭，炎黄觉醒里的教官对他进行了极为残酷的训练，仗着自己恢复能力强大，所有练习都是真刀真枪上，可谓进步神速。 打扫完新家的顾、叶、柳三人兴冲冲去看了分班的榜单，发现成绩最好的叶灵静分在一班，顾家明在六班，柳怀沙在七班。 等三人同去一班看过叶灵静的位置后，又一起来到六班，刚进教室便看见靠窗的位置上有一个身穿白色休闲服，居然还绑了个马尾的男生。 那个绑马尾的男生单手撑着脑袋，懒散的望着窗外，阳光照在这人白皙干净的脸上，看过去竟然有点小帅呢！ 顾家明走到这个男生前排，放下了书包。 “你好，我叫叶灵静，他叫顾家明，这位是柳怀沙。我们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以后家明和你就是同班同学了！”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大队长，叶灵静觉得有必要替不省心的顾家明搞好同学关系，尤其是前后排的同学关系。 正四十五度望天，感受明媚忧伤的凌枫转过头来，笑着对两位美少女说：“我叫凌枫，很高兴认识你们！” 顾家明放下书包后，三人又一块去了隔壁的七班。 教室外的走廊上，柳怀沙拉着叶灵静偷偷说道：“那个凌同学看着还蛮帅呢！” 凌枫这样有肌肉却又身材匀称，气质也温和的男人莫名撩到了暴力女柳怀沙的少女心。 和顾家明一样的温和气质，却又比瘦削的家明更有力量感，简直满足了她的全部要求。 “啧啧！”叶灵静嘲笑道：“可惜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人家看不上你咯！还是老老实实给家明当小老婆吧！” 跟在她们身后的顾家明沉默着，他从这个男同学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质。 不像杀手，却有狰狞的血腥气。 “什么破学校啊！开学第三天都不上课。”还是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凌枫忍不住抱怨：“要不要对学生负责？那么贵的学费都白交的吗？” 刚走到座位旁的顾家明就听见了凌枫的抱怨，他看了凌枫一眼，突然笑道：“你很喜欢白色吗？” “你不觉得白色和高中校园很配吗？”凌枫也在笑。 “唐纳卡兰，路易威登，古驰……”顾家明的笑容中突然带上了一丝锐利：“明天准备换什么？” “看明天的心情咯！”凌枫笑嘻嘻：“没想到顾家明同学对时尚这么了解。” “呵呵……” 顾家明也不知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人抱有敌意，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又出现的这么巧，离他这么近。 不怀疑，很难的！ 试探了一回合的顾家明收手，趴在桌子上开始了日常补觉，他昨天很累，一支梨花压海棠，还是两朵，杀手之王也要休息啊！ 半睡半醒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感应陡然惊醒了他。身边有人正在喋喋不休。 “真的，月池小姐，我真的是为了前些天的事情道歉而来的，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歉意，一百万分的诚恳……” 才睁开眼睛，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在他身体侧上方晃啊晃啊，拿着花束的人，是江海五大家族中吕家的吕放，而被他缠着道歉的那名女子一身清爽合体的淡青色休闲装，淡淡的目光却根本没有望向吕放一眼。 在看见家明睁开了眼睛之后，方才极有礼貌地一鞠躬，中文有些生涩，但总算能够表达出适当的意思：“这位同学，请问你旁边的座位有人吗？” 月池薰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凉，仿佛在炎炎夏日里给人注入了一道变态的清泉，凉啊凉的，一直凉入家明的骨髓。 早知道这女人这么麻烦，当初直接让她挂掉就好了…… 顾家明刚想说没人，突然心生一计，开口道：“我不喜欢边上有人！” 指着身后，凌枫旁边的空位，说道：“坐这吧！这里没人！” 月池薰看懂了家明眼中的坚定及要求，于是转头问凌枫：“这位同学，请问你旁边的座位有人吗？” “啊？”也睡了一觉的凌枫眨巴着无辜的大眼。 蝴蝶翅膀一扇，吹来个大美女？ 这波操作很溜啊！必须五星好评！ 凌枫笑了，笑得像没见过女人的猪哥，连连点头：“没人，没人！快坐，快坐！” 说着还主动起身，替同桌美女收拾桌子。 一旁的吕放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茫然没持续多久，教室的后门处忽然又出现了几道人影，带头的是一个穿着体育服的大个子，几个人在他的背后向着教室里看来看去，指指点点。家明记忆力好，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两个正是昨天那些挑衅者的成员。 果然，片刻之后，大个子带着这帮人走了进来，首先却是拍了拍吕放的肩膀：“嘿，阿放，你们怎么也在？” “我是过来道歉的啊！”吕放举了举手中的玫瑰花，“阿成你们也过来了，难道那小子在这个班？” “喏，就是你身后那家伙。”那大个子说着，在月池薰前排的桌子上猛地一拍，指向家明，“喂，那位小学弟，你叫什么名字？” “顾家明。”家明打了个哈欠，淡淡一笑。 “顾家明……跟我们出来一趟。”大个子勾了勾手指，顾家明还没说话，另一个声音却插了进来：“吕放！韩刚成！你们跑来我们班干什么！？” 那人说着冲了过来，一把打开大个子的手，却是在讲台上写名字的那个女生，看起来她跟这两个人都认识。 一见她，吕放就笑了起来：“东方婉，这不关你的事吧，你才刚进这个班，跟人家都不认识就要出头？” 第五十一章 突生一计 “你姓月池？”后排的凌枫完全不顾前面的冲突，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瓜子，笑嘻嘻问月池薰：“月池同学要不要吃瓜子呀？” 月池薰没理他，虽然不知顾家明眼中的要求出于什么原因，深受大恩又有求于顾家明的她同意了这份要求，但不代表清冷的性子会因为一个陌生男人而改变。 “不吃瓜子呀？”凌枫没有气馁，突然又拿出了两片西瓜，说道：“那吃瓜？我们一边吃瓜一边看？” 戏还在演，名叫东方婉的女孩气势十足道：“没有什么出不出头的，老师让我当这个班的临时班长，我就不能让你们在这个班上随便叫谁谁谁出去！你跟韩刚成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没事跑来欺负人！？” “没事？”吕放冷笑：“你知道昨天下午在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情吗，卢建川都被这小子打得胸骨骨折，手指硬是让他给弄断了一根，今年的散打比赛都参加不了了，这叫做没事？” 听了这句话，东方婉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满脸都是无辜表情的家明。 后排的凌枫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碟子，手里突然多了把水果刀，一刀刀把西瓜切好。 手再往抽屉里一伸，西瓜皮不见了，多了两把精致的叉子。 “月池同学真的不用来两块吗？”凌枫贱贱的笑：“看热闹和西瓜更配哟！” 凌枫的声音一点也不小，放了一半心思在后排的顾家明恨得咬牙，他转过头，冷冷道：“西瓜和高中校园也很配吗？” 凌枫悠闲的叉了块西瓜，微微张嘴，洁白的门牙咬在红红的果肉上，不断咀嚼，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吃瓜群众的感觉果然很爽啊！” 迎着顾家明那吃人般的目光，凌枫笑嘻嘻道：“家明同学，班长大人可在为你免受校霸欺凌而努力呢！你这样无视人家对同学、对班级的热爱，真的好吗？” 说着，又叉了块西瓜。 “说谁校霸呢？”那边的韩刚成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指着正在吃瓜的凌枫怒目道：“你小子很嚣张啊！” “额……”凌枫愣了片刻，一脸无辜的摊手道：“学长您这么实在，让我说什么好呢？” 东方婉扑哧笑了。 “看来我们武术社的名头在新生这里不够响亮啊！”吕放阴着脸，盯着吃瓜群众凌枫和罪魁祸首顾家明。 无视这人的目光，凌枫继续吃瓜，顾家明继续两眼无神，神游天外。 “很好！”吕放咬牙，说道：“放学都别走！我们出一个人打你们两个，不打别想出校门！” 撩完狠话后，吕放便领着一伙人离开了教室，留下教室里正指着这边窃语的一干学生。 顾家明才没管过这些无聊的威胁，他在想下午放学该买什么菜，是不是要去多买几把韭菜补补。 后排的凌枫则在一边消灭西瓜，一边思考着，等到西瓜吃完，他突然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 今天轮到顾家明做饭，下午最后一节课前他收拾了桌子正准备离去，后排的凌枫却突然幽幽道：“赶回去给大老婆、小老婆做饭吗？” 顾家明的动作僵住了，他转过头，看向凌枫，突然笑了：“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 笑中带着杀意，属于特级杀手的气势毫无保留的放了出来，后排的月池薰像炸毛的猫，浑身肌肉全部绷紧。 凌枫却视若无睹，依旧懒洋洋的表情：“校霸可是让我们放学别走，老师教育我们做人要讲诚信！” “好啊！”顾家明重新坐下，笑道：“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咯！” 很快，最后一节课就结束了。 吕放、韩刚成没有爽约，还没下课就冲出教室，把武术社的人召集起来，围住了高一六班这层楼。 凌枫起身，走出门，身后跟着气质完全不同的顾家明。 二人一路无视这帮武术社成员，走到教学楼前的操场上。 “很好！”吕放笑了，笑得很开心：“算你们识相！等下我会让人下手轻点，都是同学，只要……” 凌枫没理苍蝇，而是笑着问顾家明：“家明同学准备好了吗？” 今天的事看来不会善了。 要换了武术社那帮人，他有的是办法隐藏自己的同时利用意外反击回去，他一向都这么干，干得很不错。 但眼前这个人，他没有把握。 “不错！”吕放听见凌枫的话后，笑道：“你们两个准备好了的话，我就……” 他的话没说完，有一道风在身前骤起，白色的身影闪过，像耀眼的光。 顾家明横臂，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右腰侧有风袭来，顾家明侧身，抬膝顶了上去。 凌枫变拳为爪，抓住顾家明左臂，扬手，把看着瘦削的顾家明整个提了起来，左手成拳，朝顾家明腹部击去。 顾家明右手并掌，盖在凌枫左拳上，借力，腰部一扭，并不粗壮的右腿像剃刀般朝凌枫侧脑踢来。 凌枫弯腰矮身，左拳回拢，向前一步，肘部如枪朝顾家明胸膛扎去。 身在半空的顾家明变招，右手迅速按在凌枫肩上，整个人飞跃而起，但一直被禁锢的左手却在脱困的过程中被凌枫留下了五道深深的爪痕。 二人兔起鹘落交手，不过眨眼间便分开，凌枫摸了摸左肩，一脸轻松表情，对面的顾家明则耷拉着手，手臂上五道爪痕溢出了鲜红的血。 “身体这么硬……”顾家明蹙眉，看着毫无变化的凌枫左肩。 他手上的力道自己清楚，别说骨头，岩石也能拍碎。 “热身结束！”凌枫挥了挥手，摆出了进攻的架势：“家明同学可要认真哦，不然……会死的！” 二人再度撞在了一起。 站在原地的吕放彻底傻了，任谁看到两只绵羊突然变老虎都会傻眼。 “傻站着干嘛？”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大喝：“都站远点，让两位师弟好好切磋！” 陈辜夏驱散了呆滞中的武术社成员，看着操场上飞快交手的二人，偏头，对林千军无奈道：“林局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两个小辈？” 林千军笑而不语。 这一个多月里，国家在凌枫父子手上得到的好处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相比这些好处，付出的那点草药和高额电费，简直微乎其微。 别说只是来学校找个学生的麻烦，就是他们开口让军队把这学校炸了，用不了半天时间，这片校园就得变成废墟。 何况看这架势，那学生摆明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我不懂！”陈辜夏忍不住又问：“花那么大代价封锁外围，为什么不阻止老师、学生过来围观？” 林千军还是笑而不语，也不管得到消息的叶灵静、柳怀沙等人正一路小跑而来。 “家明！” 得到消息的柳怀沙手里拎着棒球棍，眼看凌枫正和他老公在交手，顿时把昨天那点旖旎丢光，恶狠狠朝凌枫冲来。 “别过来！” 顾家明大惊，连忙转头喊了一声，代价就是凌枫的拳头狠狠砸在他侧脸。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啧啧！”凌枫摇头：“不是让你认真点吗？” “你们站一边！”顾家明死死盯住凌枫，却大声对叶、柳二人说：“别过来拖后腿！” “家明你说什么？你……”焦急中的柳怀沙正要爆发，一旁的叶灵静连忙拉住了她：“别过去！听家明的！” 虽然眼前的顾家明让叶灵静也感到陌生，但从小就知道家明主意正的她选择服从。 顾家明感觉一切都完了，自己费尽心机隐藏的身份，努力维持的一份平常生活全都被眼前这个人毁了，他愤怒了，身上凝聚的杀气毫不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不错！”凌枫赞道：“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这一回，顾家明主动发起进攻，右手并掌，横刀一般砍下，受阻后突然变招，鹤手朝凌枫双眼啄去。 凌枫偏头，单手刺入顾家明严守的胸门，两段变拳，错开他切下来的手刀，重重印在顾家明胸口。 受创后的顾家明却发了狠劲，双手箍住凌枫伸出的手，整个朝凌枫靠来，一记背山靠击中凌枫胸膛，把刚才受的伤立刻找补回来。 顾家明不肯松手，二人便从刚才的你来我往变成了你中有我，近身缠斗的二人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关节技、柔术信手拈来。 顾家明知道这家伙身体比石头还硬，身手更不比自己差，他唯有以伤换伤，比对疼痛的忍耐力，二世为人的裴罗嘉特级杀手不惧任何人。 牛皮糖一样缠在身上，凌枫咬牙，一发狠用了绝招，左手手掌趁机盖在顾家明胸膛上，电力涌出，瞬间让顾家明浑身抽搐，趁着他双手僵硬的片刻凌枫抽出了被禁锢的手。 刚才顾家明在上，凌枫出招时被他的身子整个盖住，旁人只能看到顾家明抽搐一下。 眼看目的已经达成，凌枫也不是真要和顾家明分生死，手刀切在顾家明后颈，让他昏睡过去。 凌枫推开已经昏迷的顾家明，站起身来，径直就走。 “家明！”叶、柳二人立即扑了上来。 眼看顾家明一身是伤，泪流满面的柳怀沙抓着棒球棍就朝凌枫冲来：“我杀了你！” 凌枫只轻轻一挥手，手刀像真刀一样切断棒球棍，在柳怀沙呆傻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第五十二章 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 “家明同学可是主角，你这样对人家，不怕原著党发飙吗？”一回家，结束打坐的凌天就笑着说。 老爸的神识又扩大了！ 日常羡慕完后，凌枫无奈道：“要是让他保持隐藏身份的普通生活，等到大结局我们都别想找到那些修真门派。” “他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所有大事件哪怕不是由他引起，老天也一定会让这个亲儿子插一脚。” “只有把他现有的生活打乱，按照我们的节奏来，他才有可能接触到原著都不曾出现过的势力。” “炎黄觉醒对我的训练已经到头了！”凌枫苦恼道：“搏杀招式还没净海和尚教的好，至于异能，在这个世界本来就属于鸡肋，能帮我引出电力，能收能放已是极限，再想精确控制，炎黄觉醒里没有这样的人才。” “这世上除了两棵树和幽暗天琴女皇，可能也就裴罗嘉老大御守沧经验丰富一点。” 凌天起来，走过来问道：“你手上的封印到底封印的是雷这种属性力量，还是那只雷兽的力量？” “我猜很可能是那只雷兽的力量！”凌枫回道：“如果是纯粹的雷属性力量，手心的符号应该是闪电标志吧？” 脑洞清奇！ “这么说来，只能封印异兽从而获得他们的力量？”凌天猜测：“走御兽师路线？” “御兽师的宠物是独立的，我这是把力量都吸收进自己身体里。”凌枫反驳道。 “那这能力不错啊！”凌天寻思道：“虽然只有五个卡位，但选准了对象威力也不小。就拿这只雷兽来说，操控雷电，身体虚化还有进阶变身，简直就是加强版的自然系响雷果实，还不怕海水、海楼石和霸气。” “你见过艾尼路随身带电池吗？”凌枫白眼一翻。 “慢慢来咯！”凌天笑道：“现在存不了多少电很可能是因为你身体素质的原因，等强化到位了，电量肯定也能提升。自然系的能力不也看使用者体力嘛！” “但愿吧……”凌枫叹道：“千万别只能封印梦世界的异兽。” 知道儿子对不能修行耿耿于怀，凌天只好拍着儿子肩膀宽慰道：“这次既然穿越到了《隐杀》世界，说明其他的小说世界也能进去，老爸当年看过那么多玄幻小说，里面的天材地宝数之不尽，混沌灵物这一等级的也有不少，别说修行资质，给你换个绝世天资都有可能。” 深夜，人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别墅。 作为杀手，和人面对面搏杀，顾家明觉得那些被自己干掉的老师一定会气得从地下爬起来掐死他。 像只猫一样跳上二楼阳台，那个毁了自己平静生活的贱人就躺在床上，顾家明抬起了枪口。 良久，迟迟未扣下扳机。 “为什么不开枪呢？”房间里突兀响起一道声音。 顾家明大惊，另一把枪瞬间指向声源处。 凌天撤了隐身术，继续问顾家明：“你刚才并没有发现我们！” 一挥手，林千军和林万马也从隐身状态下退了出来。 最低级的隐身术，只能消除光的作用，得配合凝神法诀才能将呼吸降到弱不可闻，开始修行后，身上的浊气会渐渐消失，也能瞒过猎犬的嗅觉，但无法消除温度，一个热视仪就能破掉这术法。 修行到更高境界后才能掌握更高级的隐身术，届时温度、气味将全部消失，最高级的那种甚至相当于身处异空间，能屏蔽所有物理特征。 尽管如此，刚开始修行没多久的林千军、林万马兄弟还是没能从第一次辅助隐身的兴奋中缓过来。 顾家明皱着眉头思索，他想不出对方用的是什么技巧，不是异能也不是高科技。 “别想了！”凌枫起床，系好头发，对顾家明说：“他们都有修行资质，都是修行者！” 这也是让凌枫不平衡的一点，来这个世界一共都没接触过几个人，居然一下子就有三个有修行资质的人！ 老林家气运无双，直接从军人世家转职成修真家族，两个儿子都有修行资质，而且竟然还都不错！ 剩下还有一个崔国华，如今正拿着从凌天手上学会的“侦测术法”被重兵保护着开始在各大军区充当人形检测器。 要不是凌天当年看书时特别喜欢这个舍己为国的汉子，给了他一份五行术法大全，崔国华怕是大半辈子都接触不到其他术法。 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再让更多的人知道，只能找到一个严格审查后再培养出来，可拥有资质的人绝对万中无一，崔国华的灵气量支持不了几次侦测就得停下来打坐恢复，一整天哪怕不眠不休都筛查不了多少人。 林千军是炎黄觉醒的领导之一，不可能放着工作不做去当机器，何况凌天这里才是金矿，有舍了金矿去挖沙的吗？ 至于林万马，这是凌天父子指定的联络员，听说资质也最高，当然要让他跟在师傅身边尽量多学习未知知识。 炼器玉简虽然也被这个世界的国家组织起来的古文学家翻译了出来，但想要练出那个侦测法器得有相应的灵材。 凌天表示自己都没见过所谓灵材，等科学家用不同体系的方法找出替代品，人类怕是早进入新文明时代了。 顾家明艰难的眨了眨眼，他听见了凌枫说的话，也理解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正因如此，他有点晕。 “别晕！我敢保证你也有修行资质，至于好坏就难说，蕉姐写这本书的年代正流行废材逆袭流，你要有心理准备……” 说这话，走过来的凌天双手掐诀，一道翠绿的光芒绕着凌天指尖转动，随着他一指，绿光射入顾家明腹部丹田处。 几乎瞬间，丹田处有耀眼的红光闪现，这红光亮到了极致。 正因有这些光效，崔国华在排查时，所有参与的士兵、军官都必须戴上全封闭的头套，由氧气瓶独立供氧。 “日！果然是主角待遇！”凌枫的怨念又深了许多。 丹田处的红光突然朝脑部涌去，顾家明突然痛叫一声，立刻双手抱头在地上打滚。 裴罗嘉的特级杀手竟被疼成了这样，可见其痛苦之重。 凌天却没时间管他的痛苦，给自己双眼加了一个“灵目术”后，他分明看到有一只红色的迷你凤凰正在顾家明脑中欲火成形，将要飞出。 “儿子，用雷电他！”凌天大喝一声。 “好嘞！”凌枫很起劲，双手推出，立刻就有明亮的雷光从掌心喷出形成两道雷柱朝地上的顾家明射去。 一旁的林千军赶忙挡在弟弟身前，撑出了一个刚学会的防御术法。 雷声轰鸣，看过原著，知道顾家明有吸收异能的能力，凌枫没有留手，一次性把积蓄的所有电力都放了出去。 从攻击力来说，雷本就是所有属性中最强的那种，以量而言，蓄满电的凌枫足以媲美一招高阶五行术法。在低阶五行术法都没几个人掌握的梦世界里，凌枫足以称雄，虽然只有几秒…… 卧室被彻底炸烂了，凌枫发现只要保持有电状态，所有爆炸冲击波都对他无效，除非同是属性攻击，而且必须直面。 大概是雷兽的虚化能力在被动发挥作用，可惜他目前还不能主动控制从而规避所有物理打击。 顾家明没有变成焦炭，甚至衣服上都没多少痕迹。 凌天低下了一直远眺的头，苦笑道：“现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林千军灰头土脸的把弟弟从废墟中拉了出来，问道：“什么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们可能马上就会见到这个世界隐藏的修行者。”凌天笑道：“坏消息就是，我们显然没有做好准备。” “那只凤凰在他身上留了后手？”凌枫问道。 “应该不是后手！”凌天摇头，猜测道：“可能是我刚才的灵力激发了凤凰的力量，刚才他脑子里有只迷你的小凤凰在成型，我怕出事让你出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那只小凤凰应该飞回本体身边了。” “会被裴罗嘉围杀，那只凤凰应该是落单的吧？”凌枫无奈笑道。 一直保持意识清醒的顾家明在疼痛消失后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对凌天父子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秘密根本就是他重生之前，上辈子发生的，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你还有心情问这个问题？”凌天好笑道：“你马上就要面对比裴罗嘉恐怖万倍、十万倍、百万倍的势力了！” “我会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顾家明的目光能杀人。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缩头当鸵鸟也改变不了客观存在，从你偷拿裴罗嘉七十亿起，你所谓的平凡就已经不存在了！”凌枫笑道：“平凡的高中生能左拥右抱有两个美少女老婆，还跟老师玩暧昧？” “顾家明同学，还是好好想想在这即将大变的世界里，该怎么去保护你在乎的那些人吧！”凌天一本正经灌了鸡汤后突然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你拥有最高品质的火系灵根，这本《大日真经》十块钱卖给你，以后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 第五十三章 修行训练 圣心学院大门口的这一条街做的全是学生的买卖，小吃店、文具店，几家欲盖弥彰的游戏机室，当然更少不了书店。 凌枫开的这家不卖辅导书，专卖神话志怪小说和小人书，漫画也有一些，不多，谁让这年代国漫还只是电视台播完动画后印刷出的纸制版。 前几天刚花了十块钱的顾家明从街对面租住的二楼小屋下来，走到店门口的柜台前，拍出一张百元大钞。 “子弹有了，枪给我！” “好嘞！” 凌枫收起大钞，从抽屉里掏出厚厚一沓册子，手掌一抹，像极了赌神。 “全都是火系术法，客官您慢慢挑！” 顾家明翻了个白眼：“不是十块钱一本吗？” 凌枫把目光从小人书上移到了顾家明脸上，理所当然的问道：“懂饥饿营销吗？知道钓鱼执法吗？” 顾家明清冷的性子每次到凌枫这里都会崩，他冷笑一声，又从身上掏出了厚厚一沓钞票，拍在柜台上。 “承蒙惠顾！”凌枫笑嘻嘻接过钱，财迷一般清点起来，说道：“第一本十块，第二本一百块，第三本一万块钱，再下一本就要一亿了哟！” 顾家明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在那张讨厌的脸上留个拳印。 低头，顾家明开始挑选术法，选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咬牙问道：“哪本更好？” “要咨询吗？”凌枫笑嘻嘻凑上来，说道：“咨询收费哟！第一个问题十块，第二个问题一百块，第三个问题一万块钱……” “你赢了！”顾家明算是彻底被整没了脾气，又掏出一大一小两张钞票，问道：“哪一本更适合我？” “这本！”想都不想，凌枫抽出一本递给顾家明：“《太阳真火决》，众火之祖，万火本源，和你的《大日真经》最配。” “不过这是我爸的意见，我个人觉得这本《朱雀玄火》更适合现在的你！”凌枫解释道：“你体内有凤凰残余的力量，修炼这本更快出效果，太阳真火是万火本源，大日真经也是所有火属性功法里兼容性最强的，驱使任何火属性术法都不成问题。” “我看过神话故事，也上过神话研究课，这些名字如果不是你乱取的……”顾家明盯住凌枫，嘴角微杨：“你手里这些东西的品质相当高啊！” “呵呵，长得帅，运气好，不行吗？”凌枫一脸理所当然。 “呵呵！”顾家明回了一声，拿起《太阳真火》和《朱雀玄火》走了。 凌枫也知道这些名字传递的信息太明显了，可梦世界本就是混沌初开，那些玉简在一进入现实世界后立刻就会寻找最匹配的词汇，翻译的过程本来就是相互寻找共同指向物，然后收集一个个字词，混沌初开的世界，第一批修行功法、术法，就算转换成“造化玉蝶”四个字，凌枫也不惊讶。 顾家明本来在和凌枫的拳脚搏杀中受了不轻的伤，可前几日第一次修习《大日真经》时，身上的伤却瞬间好了，也让他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 现在想想，这世界都有凤凰了，还有自然进化者，幽暗天琴女皇不断转生貌似活了上千年，空见和尚死了之后还能留下空见之尘…… 有传说中的修真功法，很值得惊讶吗？ 杀手这行最容易接受现实，计划再完美也有变数在，难道就因为一点变数就彻底放弃，再去浪费时间抹除痕迹从而留下更大的痕迹？ 变数再大，杀手也会去尝试一次，不成功再远遁千里。 开始修行之后，顾家明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神识给了他全方位的视角，能穿透墙壁、泥土乃至钢铁，所有物体，不管材质如何，只要不具有灵力，在神识面前就像是不存在。 不同体系的力量，像是存在于不同的维度。 顾家明能感觉到，这种被命名为“灵力”的能量正在改造他的身体，骨骼更坚韧，肌肉更有活性，就连那方面能力都变强了，以前要出七成力，现在三成不到就能搞定两个美少女。 真是让人着迷的力量啊！ 今天拿到《朱雀玄火》后，顾家明一回家就躲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那只凤凰确实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痕迹，不仅仅是凌天告诉他的异能吸收，凤凰残余的力量此刻也被朱雀玄火引动，顾家明还没将灵力运转一周天，手心上便出现一团舞动的火焰。 火焰扭曲变形，不用顾家明操控就自动变成了迷你凤凰。 凤凰展翅，长喙微张，似有无声的波动传出，吓得顾家明赶紧收功。 他可没忘凌天的提醒，要是再把那只凤凰引来，怎么跟它解释？ 你下一次涅槃的时候会被围攻，是我救了你，然后你感谢我，所以让我重生，还给了我力量？ 不管凤凰有没有追溯时光，看清源头的力量，顾家明也不觉得一只强盛期的凤凰是他能应对的。 何况，还有那些极有可能存在的修行者。 顾家明觉得他需要一处足够安全的练功房，否则哪怕迷你凤凰不会传递信息出去，万一控制失手，这可是凤凰火，怕只要一缕就能烧掉一栋房，他可还记得当初那凤凰一张嘴融化一段山崖的往事。 只能去找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心理年龄过五十的顾家明也不清楚为什么一见凌枫就会失态，他自然看得出对方没恶意，要不然在气急之下也不会扣不下扳机，他那天是真没发现房间还有别人。 可能是在凌枫身上看到了自己最羡慕的东西吧！ 完整的童年、完整的少年，平静的生活、平静的成长，都是他最缺少也最渴望的东西。 重生之后的顾家明原本就只想好好的生活，平凡的过一生，谁想到遇到叶灵静和柳怀沙，如果只是好朋友也就罢了，长大后或者感情淡了，自然疏远，或者当个男闺蜜，一块骂骂渣男、聊聊时尚。 哪怕最后和其中之一走到一起，无论灵静还是沙沙都算良配，也都不是喜好浮华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完全没问题。 谁能想到柳正那瓶该死的红酒里居然下了药！ 享受了男主角的待遇，自然就会遇到男主角的情节，一次次出手引来更大的危机，到最后又走上了老路子。 当然，凌枫那张臭嘴也是让他没法保持冷静的原因之一。 如果这家伙不怀好意，家明同学表示绝对不会生气，无非就是一拳、一脚或者一颗子弹的区别。 可这贱人明明在当好人，偏偏老是撩拨他，像是只要看到他失态就有满足感。 没办法，顾家明还是只能去找这个贱人。 “训练场地？”凌枫放下了小人书。 “是不是又要收钱？”顾家明直接掏出卡，说道：“我这还有几亿美金……” 凌枫打断他，问道：“你已经掌握了朱雀玄火？” 顾家明点头。 “太好了！”凌枫大喜，说道：“场地免费给你用，不过我要当陪练！” 说着，兴冲冲拉着顾家明朝别墅区跑去。 新华区的江对面有一排高档别墅，凌枫前几天炸了一处，报了火警后又换到了隔壁这栋。 “这片别墅该不会全是你的吧？”顾家明当然看得出凌枫不缺钱。 “差不多！”凌枫壕气道：“反正我想拆就拆，想炸就炸！” “为什么不换远一点？”顾家明问：“凤凰那边不是已经得到消息了吗？” “有你这个坐标在，换去外星球都没用！”凌枫推门进入别墅，走到室内电梯前。 “那我是不是该感动几秒？”顾家明丢了个白眼给他。 “用不着！”凌枫走进电梯，按下按钮，说道：“本来就是冲你来的，只有靠你才能找到那些藏起来的修真者，人家藏了几百年都不露痕迹，没你我们找不到啊！” “你们怎么觉得我能找到？”顾家明为对方的迷之自信感到好笑。 哪知凌枫理所当然说道：“你是主角啊！” “呵呵！”顾家明以为他又在嘲讽自己左拥右抱，唯有冷笑一声。 电梯差不多下降了百米，一处面积大概有足球场般大小的地下室出现在眼前。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江边吧？”顾家明又感觉头有点晕：“电梯没有横移啊！” “切，这算什么！”凌枫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了顾家明一眼，说道：“知道什么叫基建狂魔吗？基建狂魔修炼几十年的本事能在火星上建基地，这点东西，小儿科啦！” 凌枫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活动机械臂运过来两个方形金属框，里面像衣柜一样挂着一套紧身衣。 “先换练功服，我们去中间的隔离区练习！” 身为裴罗嘉特级杀手，高科技见过不少，又是二世为人，顾家明本以为自己这个落后的年代里看不到让自己惊讶的科技造物。 现在，顾家明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被裴罗嘉的教官骗了。 换好衣服后，二人来到地下室中央，凌枫又打了个响指，四面透明玻璃墙围出了一个百平左右的空间。 “开始吧，用你的朱雀玄火攻击我！”凌枫双眼中带着浓浓的渴望：“越猛越好！” 第五十四章 大力一点！ 一个很尴尬的情况。 凌枫自认没有当初那只雷兽强，无论是电量还是对电力的操控都比不了原版正主，可当初许芸只一招风火合击就逼出雷兽大招。 凌天绝对不承认自己在术法一道的天赋比不上儿子的心上人……额，有好感的女生。 他觉得，当初那只雷兽定是刚出生没多久，虽然会被动使用自己的天赋技能，但初生的幼兽，身体强度绝对比不上经过几年强化的凌枫。 所以他的术法攻击无法逼出儿子的虚化能力。 凌枫表示对这份证据的三性都持有异议，凌天则表示不接受异议。 于是，尴尬的情况出现了，目前没有一种攻击能引动凌枫的虚化能力。 当初那只雷兽两次虚化都是受到物理打击后，并且虚化的同时伴随着进化，凌枫则认为虚化和进化应该是两种独立的能力，那只雷兽应该是在第一次面对危险时下意识在虚化后选择进化展现更强大的力量。 凌枫目前不奢望掌握进化能力，只要能引出虚化能力，然后熟练掌控，实力就能提升一大截。 他有试过用神装刺自己，三刀六洞、鲜血淋漓，一点用也没有。哪怕雷兽是天地初开时自生的异兽，神装的品级也绝对够，可他又不敢直接对要害刺，赌虚化能力会出现，有直面生死勇气的人也不一定有胆给心脏来一刀。 物理攻击太直接，无法对体内的雷兽力量产生持续威胁，从而激发这些沉睡的力量，凌枫便想找一种品阶足够的术法攻击持续威胁自身安全，又不会像物理攻击那样立见生死，用这种方式尝试着激发雷兽的力量。 凌天现在掌握的低阶术法显然满足不了要求，但朱雀玄火不同，凤凰也是先天三族之一，品阶上绝对不比雷兽差。 “来吧，用光你体内所有灵力，把朱雀玄火放出来！” 凌枫一副求扁的样子让顾家明很难拒绝这个要求，于是他运转全身不多的灵力激活了朱雀玄火，鸡蛋大小的迷你凤凰陡然变成西瓜大小，翎羽更加清晰，双眼似乎也灵动了起来。 小凤凰振翅起飞，顺着顾家明神识指引朝凌枫飞去，速度不慢，流光般撞在严阵以待的凌枫身上。 感受到小凤凰身上的威压，凌枫身上主动冒出电流，电光闪烁，有种想要四散逃开的冲动，整个身体像是要被撕裂开。 火光炸开，玄火不曾散去，而是缠在凌枫身上不断灼烧，瞬间从雷人变成火人。 对面的顾家明皱起眉头，想着是否要断开灵力，收回火焰。 “不要停！”火人发出了叫声：“大力一点！” “……”顾家明于是把刚才又恢复了点灵力放了出去。 “啊，快了，快了！马上就要出……” 火停了，留下一脸便秘状的凌枫笼罩在蓬松的电光中。 “为什么停了啊！！！”凌枫大怒。 对面的顾家明喘着气，瞪着他回道：“灵力不够了！” “啊！啊！啊！”凌枫怒了，差一点他就要炸散了，就差一点啊！ 暴怒中的凌枫选择宣泄，全身狂躁的雷电化作一道光柱冲向顾家明。 然而顾家明却面无表情，躲都不屑躲，雷柱在接触他身体前就主动分散，避开了他，击在后方透明玻璃上，未知材质的玻璃碎成粉末，却也耗光了雷柱的力量。 又一面玻璃升起，原地，没电的凌枫把双手插进地面刚裂开的一个专门口子里，对面的顾家明则盘腿调息，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感觉在这里恢复的速度要比外面快许多。 “这个训练场绘制了小型聚灵阵，灵气要比外面充足。”凌枫一边充电一边说道。 凌枫现在能储存的电量增加，只要加大功率，充满电倒是花不了多久。 凌枫充电当然要比顾家明恢复快，可人家一边打能一边自动回魔，随着等级提高，自动回魔的量也会越来越大，续航能力绝对比他强。 等到顾家明恢复好后，凌枫再次求扁：“再来！” 小凤凰似乎比刚才大了点，凌枫身上的电光也浓了点，对电的操纵也顺畅了些。 练习对双方都有利，二人倒有些乐此不疲，课也不上了，除了吃饭睡觉，所有时间都耗在训练场。 “不行，不行！”凌枫不知已是第几次狂躁：“为什么老是差一点！” 雷电本就是最狂躁的力量，在高压状态下，凌枫觉得自己的情绪也有不受控的狂躁趋势。 “先暂停一下吧！”一直在角落里修行的凌天制止儿子：“再这样下去，力量还没掌握，你的情绪就受到了污染，会更危险。” 顾家明也停了下来，虽然给灵静和沙沙打过电话，但已好几日没见，他有点想自己的大小老婆了。 “我先回去，你修整好了，我们再来！” 望着气息更凝重的顾家明，凌枫心情一点也不好。 修行一道或许见效慢，但得来的力量都是水到渠成，而他，看似所有力量都隐藏在身体里，只需要开发出来，可这些能力毕竟不是他原生的，掠夺过来的力量或许强大，混沌灵物的功效也能保证这些力量的成长性，可不是原装就不是原装，心理上能接受，身体毕竟不是异兽的身体。 “这还只是第一只，如果以后五只齐全，天知道会不会起冲突，炸了这具身体……”凌枫颓然。 凌天安慰道：“你想多了，既然是混沌灵物赋予的能力，肯定不会相互冲突，没准以后还能融合一体。” “再说你的身体能不断强化，恐怕要不了多久连神兽的身体都比不上你，还会容不下那些力量？” …… 逃课多日的凌枫、顾家明二人又出现在教室。 转正的班长东方婉冲了过来，气势汹汹道：“你们两个逃课这么多天还知道回来？” 凌枫和顾家明那日在操场上的搏杀很多学生、老师都看到了，因为操场空旷，没什么障碍物，没有出现乱石纷飞的壮景，所以远远看去也就感觉两个人动作很快，觉得二人都学过武，但武功高到什么程度，除了陈辜夏这个行内人，外行人都没有具体印象。 学生们自然觉得二人不好惹，校霸什么的不会再不长眼凑上来，可老师们和以领导干部自居的东方婉才不会在乎这些。 “你们有没有请假？逃课这么多天，学校要通报批评的！”东方婉越说越来气：“这才刚开学，我们班就要被通报，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班级荣誉感？” 凌枫心情不好，这刻也没体验生活的兴趣，毫无反应趴在桌上睡觉，至于顾家明倒是看了东方婉一眼，眨了眨无辜大眼，随后也趴在桌上睡觉。 “你们！”东方婉怒了，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在她将要发飙的时候，一脸面无表情的张雅涵出现在教室门口，冷冷喊道：“顾家明，来我办公室一趟！” “哼！”东方婉爽了，得意道：“总算有人收拾你们了！” 顾家明起身走向门口，后排的凌枫却只睁眼看了看，然后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张雅涵也没理凌枫，见顾家明过来后便对东方婉说：“东方同学回座位去，马上上课了！” 说完转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身后跟着低头作老实状的顾家明。 一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张雅涵就收了脸上冷酷的表情，像个少女一样，脚步轻盈走到冰箱前，问：“喝什么？” 顾家明也恢复本来面目，随意瘫在沙发上，一副疲惫的模样。 “这几天去哪了，这么累？”张雅涵问。 “一言难尽啊……”顾家明看着天花板，语气萧索。 世界突然变了，自己开始修仙了，一句话怎么说得清呢？ “你后排那个同学来头可不小！”张雅涵的表情变得严肃：“校长亲自给你们班的全体老师训话，只要他不在课堂上影响别人，不管做什么都当看不见。” “哦，可能他们家有钱吧。”顾家明敷衍一句。 “这可不是有钱能做到的！”张雅涵坐到顾家明身边，非常认真的说道：“圣心学院是五大家族共同出资，还有国外的资本，目的可不是打造成贵族游乐园，校长都是校董会成员轮值，召集这么多老师用正式的训话下达命令，说明校董会一致同意，能让五大家族都不说话，这能量很可怕。” “今天喊我来就为说这个？” “你不担心吗？”张雅涵感觉今天的顾家明有点怪怪的，焦急道：“他和你在操场打一架，摆明是故意针对你，背景又那么可怕，你得当心点啊！” 他知道顾家明的本事，知道他在故意隐藏自己，可哪怕她想象力再丰富也不可能知道他是二世为人。现在顾家明二世为人的秘密都被人知道了，她却让自己多注意那个知道秘密的人…… “谢谢！”顾家明心中想笑，却也为对方真诚的关心而感动，于是冲雅涵点头：“我会好好注意的！” 回到教室后，看见凌枫依旧在睡觉。课间休息时，后排的月池薰突然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这次过来，是希望顾君能够教导我池樱千幻的更高诀窍……” “没时间！”顾家明头也不回，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第五十五章 收还是不收？ “对不起，但是……”月池薰有着大和民族妇女的优良传统，低眉顺眼求道：“我真的很需要顾君的指导！” 顾家明烦了，突然抬起头，上半身转向后排，敲了敲桌子，吵醒凌枫。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被吵醒的凌枫眼中带着真正的杀气。 顾家明无视对方每天几次的日常杀气，问道：“听你爸说你还是处男？” 滋啦声响，凌枫抬起的手心处有电光闪烁。 顾家明继续无视，指着月池薰对他说道：“霓虹人，家学渊源，什么姿势都懂，处不处不知道，不过就这长相身材，来一发不吃亏吧？” 说着又对月池薰说：“你无非就是不想接受家族安排的命运，求他，他随便教你几招，回去屠了月池家都没问题！” “技术你都懂，让他舒服，让他爽，让凌同学从男生变成男人，你的梦想就能实现！”顾家明理所当然道：“你也不是在乎那层膜的人对吧？” 月池薰没有觉得受到羞辱，反倒非常认真的思考：“他，够强吗？” “当然！”顾家明说道：“那天你也看到了，我出了全力还是被他打趴下。” 正要发火的凌枫懵逼了，送女送的如此干脆彻底，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虽然知道这个时间段，两人之间没感情，顾家明更是嫌麻烦一样嫌对方，可是送女…… 收还是不收，这是个问题。 收，肯定会被原著党骂死，寄刀片，堵门都有可能。 不收，肯定也会被原著党骂死，然后弃书，作者没收入，写不下去，整个世界都要停滞。 好恐怖，好纠结啊！ 没办法，胆小的凌枫选择从心，真正的从心…… 训练场就多了一个人，神清气爽的凌枫把正在打坐的凌天拖了过来，先一个侦测术丢过去，发现月池薰没有修行资质，只好教她内功，不是气功，是真正的内功。 同在训练场修行的林千军松了口气，他不能也不敢干涉凌天父子的决定，相处时间越长，需要从凌天父子这里拿到的东西就越多。 凌天没有傻到把好东西一次性都放出去，他身上的玉简很多，分门别类，几乎涉及修行的方方面面，而且品质极高，不客气的说，放在那些玄幻小说里，足以支撑起一大修行圣地。 那些圣地也就杂七杂八的东西更齐全，而且很多都是后人在前人基础上适应环境变化做出的调整，可能因为灵气变稀薄，很多修改是以牺牲威力为代价的。 但凌天身上的可都是品质极高的神功、圣法，所谓圣地能有一份残本就已自傲。 可也因为功法、术法品级太高了，这个世界的灵气浓度远远比不上梦世界，所以林千军兄弟的进度极慢，目前也只是功法入了门，学会了几个最低级的配套术法。 他二人还算好的，因为跟在凌天身边，训练场上有凌天亲自出手刻画的聚灵阵，灵气浓度比外界高了很多。 听传来的消息说，崔国华的进度更慢，几乎没有精进，也就侦测术法用得多所以熟能生巧，至于这些天被挑出来的两个资质不错的幸运儿，花了大量时间连门都没入。 上层已经在考虑把挑选出来的人都放到凌天身边，反正对方说了只待两年，两年时间估计也排查不出几个人，没时间教，过来蹭蹭聚灵阵也不错啊！ 谁让那些痕迹学家、符号学家、物理学家、高级工程师花了大量时间，费了大量材料硬是摆不出能用的聚灵阵呢！ 这样的现状下，林千军怎么能不担心资源外泄？ 月池薰可是霓虹人啊！ 还好，对方没修行资质。 月池薰现在可不知道自己没了多大的机缘，她看到凌天手上居然有神奇的绿光，顿感昨天的血没白流…… 凌天虽然当年看书的时候也对月池薰这个高冷妹妹歪歪过，可现在对方被儿子采了，他也只好拿出对儿媳妇的态度，悉心指导内功修行。 月池薰虽然没修行资质，但根骨极佳，幼年在月池家打下的基础也很扎实，没有可怜到像凌枫一样连内功都无法修习。 凌天当初在绣春刀的世界可是魏厂公心腹，阉党名声虽然不好，但世上从来不少为出人头地放下一切的人，尤其是身怀利器的江湖中人，东厂和锦衣卫的库房里放着数不清的秘籍，凌天都不用花时间去记忆，想拿直接就可以拿走。 “你们家的池樱千幻名字好听，可说白了就是利用颜色、光线迷惑对手，都是些小伎俩！”凌天先是贬低了一遍对方家传的秘术，然后又抬高自己手上的东西：“这本《凤舞九天》虽然名字俗了点，但威力不凡！明朝的一个特级杀手组织专门用来培养女杀手的内功心法，内力生成后会由内及外改造你的筋脉、骨骼，让你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也能提高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学了内功之后，我这还有步法、身法、轻功，刀法、剑法、鞭法应有尽有，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凌天得意道：“保证你学完之后称霸地球普通人！” “普通人？”月池薰露出一丝疑惑。 这边在传功的时候，凌枫和顾家明又开始了日常练习。 中心隔离区内，翼展足有一米的凤凰朝着满身雷光的凌枫扑去，橘红色的火焰像浓稠的液体缠绕在雷人身上。 “不够，加大力度！”被火光包围的人形大喊道。 “他们，就不属于普通人！”凌天对目瞪口呆的月池薰补了一句。 从此，圣心学院高一六班逃课的人里又多了一个。 深夜，江海市华亨路。 霓虹耀眼，行人穿梭，作为江海市中最热闹的几条道路之一，这条街区，向来都是鱼龙混杂的不夜城。低档的店铺，贩卖盗版光碟的小门面，招牌陈旧的小旅馆，道路边穿得花枝招展随便与人搭讪的女子以及到了晚上就大摇大摆出来晃荡的小流氓。 路边的一家小旅馆里，四男一女组成的队伍正在讨论着行动计划。 “既然上头想来一次大动作，那就操纵一批武装分子直接控制那座学校，占据一段时间，杀上几十个人，这样子既可以完成任务，也能把影响无限扩大。”外号“坦克”的俄罗斯人是这次行动的老大，人如其名，身上全是肌肉，脑子里也大半都是。 外号“毒蛇”的泰国人纳卡是个泰拳高手，看不上脑子里也是肌肉的坦克，反对道：“这里是炎黄觉醒的大本营，杀了那么多人怎么撤退？过阵子有豪华游轮要出海，江海市的上层名流都会到场，陈辜夏也会去，茫茫大海上，做什么都方便。” “不行！”坦克反对道：“上面让我们搞大动作不只为了一个陈辜夏，最近这些年来亚洲部的位置尴尬，不做出点成绩，上头不好交差。” 裴罗嘉规矩极严，上层作出决定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完成。 身为华夏人的白娜娜很烦，不知道是因为江海市潮湿燥热的天气，还是不停喷发的大姨妈，她决定出去走走。 马路对面，江海市的治安部门已经安排了暗哨。 “师姐，这伙人真有那么厉害吗？难道是电影上演的那种职业杀手或者雇佣兵？”拿着望远镜的男子问身边的女人。 穆青青摇头：“这帮人是不是厉害我不知道，但是两年前，我的确见识过类似的人的厉害。” 想起当初看到修罗场，已经不算菜鸟的穆青青还是一阵心悸。 “那我们是不是该提醒一下那位陈先生？” 陈辜夏在普通人里名声不显，但到了一定层次的人都知道这位武术大师的背景不凡，江海市治安部门在得知有杀手在密谋对陈辜夏不利后调查过对方的身份，只是报告刚传到省厅，就有更高层的命令下来，让他们只是盯梢，其余的人会有专业的人来处理。 穆青青想，所谓专业的人想必和两年前的那人一样。 …… 林万马已经有两个月没回家，按照规定，他们现在的密级，一辈子不出现在人前都是合理的，奈何那天为了封锁圣心学院，林千军在操场出现过。 圣心学院本就是五大家族开的，里面的很多老师都是五大家族的后辈，林家虽然挤不进五大家，但混迹江海治安系统几十年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有圣心学院的老师认出了林家大公子林千军，闲聊的时候消息就传出去了，林千军他爸知道后立刻就打电话给大儿子，问他在不在江海，弟弟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林千军身为炎黄觉醒的领导，对外通讯肯定保持了畅通，当然，无论公事、私事，所有电话都受到了监听，他没事不会给家里打电话，但老爸的电话还是能打到他私人移动电话上。 接电话的时候，林千军紧守秘密，什么都没说。 他爸气了，立刻找到老领导诉苦，小儿子人间蒸发两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本来拼着提前退休也要给他一句话的刘副局长在情况变化后没敢再开口，老人家都快急疯了，老伴甚至生病住了院。 第五十六章 杀手之王 老领导在问了一圈后，也没了解到具体情况，只是知道了密级，无奈之下只能拒绝老下属的要求。 林爸得到反馈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是没党性的人，但医院里的老伴日渐消瘦，无奈之下只能请动八十多岁高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老父亲出马。 老红军一个电话直接捅到了老首长那里，老首长虽然退了，但最上面的几大巨头不敢不给面子，只好挑能说的说了一些，都是久经考验的老一辈革命者，不相信谁也不可能不相信他们。 老首长知道了这么重大的情况，也很为难，但老下属都快黄土埋脖子了，儿媳妇又在住院，怕是再拖个把月都要人亡家破，于是便斟酌着用词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巨头们一合计，没办法，总不能真不顾人伦之情，逼得林家人亡家破。 林家兄弟两个可都是新时代的主力人员，以后需要用到的地方多了，真要出了事，到时候怎么面对？人家兄弟心里真能一点想法都没有？谁也不敢打包票！ 于是，在一个班的精锐特工护卫下，林家兄弟回了近在咫尺的家。 这一个班的特工不是针对林家兄弟，根本打不赢，是为了提防其他势力的情报人员，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做。 “你们还知道回来！”林爸虽然明白两个儿子身不由己，依旧是气不打一处来。 “妈呢？接回家没有？”得知妈妈因为自己的任性生病住院，林万马心如刀绞。 “你还知道担心你妈？”不提还好，一提更来气，林爸直接就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朝小儿子砸了过去。 林万马不躲，挨一下心里还能好受些。 玻璃杯子砸在脑门上碎成片，结果林万马脑门上除了茶叶和水，一点皮屑都没掉下来。 林爸惊了，刚才气急之下他可没留手，一出手他就后悔了，这要是破相了，老伴不得搓衣板伺候？可现在儿子一点事没有，惊讶之余他有点慌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林千军走过来，替弟弟擦干净脸，又劝老爸坐下，微叹道：“爸，事已至此，只能想开点了！” 林爸也是学了几十年保密条例的人，他没开口问，只是说道：“你妈刚才等你们的时候累到睡着了，过一阵再上楼看她。” “爸，妈没事吧？”林万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 “唉……”林爸叹息一声，摇头道：“你们都长大了，我是管不了喽！” “你妈没事，老毛病，开了些药，养一阵就好！” “爸，我们上去看看！”林千军说道：“妈睡着了也好。” 林爸又听出了点什么，还是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上楼，用特意学来的术法为母亲梳理了一遍身体，下午的时候，林妈便精神饱满的醒了过来。 林爸眼带深意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不知是喜是忧。 吃饭的时候，林爸考虑了很久还是开口说：“教过你功夫的陈师傅最近被一批杀手盯上了。” 陈辜夏的事算不得机密，有知道林家和对方关系的人便通知了这边一声，原本林爸是不操心的，治安系统的人搞不定，会有大儿子领导的部门出面，可眼下这个部门貌似在忙一件大事，万一没功夫顾及这边，或者来的人力量不足，闹不好陈辜夏会有危险。 毕竟是小时候给林千军、林万马启蒙的师傅，关系不浅，没机会搭上话也就算了，既然见到了儿子，总不能一句话不说。 至于之后有什么安排，林爸相信大儿子能处理好。 林千军还真没收到这个消息，那天在圣心学院见到陈辜夏的时候他还惊讶了一阵。 林爸想的没错，自打从凌天那里得到情报后，炎黄觉醒就分成了内外两部分，里面这层属于最高密级，全部围绕修行者开展工作，由林千军负责领导。外面的那部分则继续负责之前的工作，奈何大量优秀的人员被林千军划走，对外部分的力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我知道！”林千军点头。 在家呆了大半天，吃了一顿饭后，林家兄弟要走了。 “爸、妈，别担心！”林千军走之前说道：“我和万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江海，实在有急事打我电话，我们会过来。” “……”林爸憋了半天，还是只说了一句：“好好做事，别给老林家丢人！” 回来之后，林千军对凌天说了陈辜夏的事。 凌天回忆剧情，知道这是裴罗嘉对陈辜夏叛逃的应对，他现在很忙，凤凰大佬不知何时就会上门，每一点时间都要忙着积累力量，不想搭理这事。 倒是一旁的凌枫知道后表示自己有空，可以出去散散心。 林千军知道凌枫的力量，见他愿意出手，自然放心。 深夜，华亨路上。 “你对几只小鱼也有兴趣？”顾家明疑惑，他只是在外观察了一阵就认出了这几个熟人。 “我等的是源赖朝创！”凌枫横了顾家明一眼，说道：“顾大伯现在对我是一点杀气也没了，我只能去试试杀手之王的杀气能不能刺激到我了。” 顾家明突然沉默，良久才问道：“他会来？” “怎么？”凌枫调侃道：“想你这个老搭档了？” 顾家明真的很好奇凌枫和他爸是怎么知道他上辈子的事。 “上回我好像才问到第二个问题，一万块钱，问第三个问题？” 凌枫只是扭头白了他一眼，说了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是蕉姐告诉我的。” 两个人就躲在巷子的阴影里，刚刚修炼出内力的月池薰则独自潜入了那家小旅馆，很快，枪声响了起来。 巨大的爆炸声惊动整条华亨路，夜市上的游人四散跑开，警笛声随即响起。 “妈的，这到底是人谁鬼？”毒蛇纳卡没了阴冷的气质，他现在只想用破口大骂来宣泄心中的惊恐。 “向外冲！”坦克展现了他战斗名族的气魄，带头撞破已经支离破碎的墙壁，从二楼直接跳到马路上。 街上只有三人，除毒蛇、坦克外只剩了白娜娜，另外两个，一个被悄无声息杀死，一个在正面对决中被身形鬼魅的月池薰乱刀片成了烤鸭。 三人身上也不是毫发无伤，毒蛇和月池薰拼了一记拳，结果以刚猛著称的泰拳竟然被对方女人一般柔弱的拳头正面打出了骨刺，坦克则在扫射完一个弹夹后被月池薰一记上撩刀削断枪的同时连带没了半边耳朵，要不是他躲得快，半边脑袋都没了。 至于白娜娜本想悄无声息偷袭，结果月池薰后退一步入阴影，整个人就像不存在了，被对方靠近，一刀捅在腹部，要不是她晚上玩得太嗨，身上穿了皮衣、缠了绳索还滴了大堆蜡，遇袭的时候来不及收拾，套了外套直接出来，月池薰那一刀就会直接捅穿她，现在刀锋被粗绳拦了一下，伤口虽不浅，好在不致命。 月池薰得到的命令是驱逐不是屠杀，眼看对方三人在警笛临近前消失在复杂的巷弄里，也不再追击。 顾家明走上前，笑着问月池薰：“怎么样？几次服务划得来吧？他们几个可全是裴罗嘉a级杀手，你们月池家里能找到几个这种级别的？” 凌枫还算不上花丛老手，虽然吃干抹净了，感觉还是怪怪的，尤其顾家明每次用这事调侃他的时候，他总有种偷了人家媳妇的感觉。 “别废话，赶紧跟上去！” 三人分散之后，朝海边的汇合点逃去，凌枫三人则跟住目前实力保存最完好的坦克，警笛响了一路，凌枫这边没让林千军通知江海市方面，所以一路的场景都很真实，以月池薰眼下的功夫，裴罗嘉几个a级杀手连人都没看清，也只能把账算到了炎黄觉醒的头上。 虽然不知道以崔国华为首的炎黄觉醒特工什么时候这么猛了，但这样的情报也给了坦克三人最好的撤退理由。 惊涛拍岸，低沉的乌云之下，一艘快艇从海面上飞快驶来，此时三人的身后已经没有攻击的威胁，尽了全力朝这边跑动，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猜测那个神秘人，猜测炎黄觉醒里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强力人物。 当望清楚了开着快艇的那人，三个人的眼中却都闪出了惊愕与敬畏的感情，一瞬间，方才被死亡所威胁的感觉似乎变得很淡。 沙滩上，四人对视。 “您、您来了……” “不要多说，上船吧，你们都伤得很重。” 淡然而沉稳地，传来了男人略带些沙哑的嗓音。 沙滩上的一处巨石后面，凌枫手里拿着黑色的沙鹰，虽然不知对方为何要在离了快一公里的距离上用手枪，顾家明还是说了一句：“你这样是在自杀！” “那就祈祷我好运吧！”凌枫慢慢直起身，将枪口对准远处海面上的快艇。 “我最多在你死之后，杀了他替你报仇！”顾家明笑道。 “那真是要谢谢你啦！”凌枫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凝重，扣下了扳机。 枪响了，两声几乎汇成一声，凌枫的脑袋炸开，熟悉的声音，是老搭档惯用的型号。 第五十七章 真·五秒男人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就像是堵了很久的鼻子突然通了，又像是憋了很久的便便排了出来…… 反正脑袋炸开之后，凌枫觉得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很多不能理解的事突然想清楚了，像个被困扰多年的哲学家突然发现了生命的真谛。 “我真傻！真的！为什么要作死呢？” 一脸震惊的月池薰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看见凌枫炸开的脑袋居然没有飞出红白之物，而是一道道细碎的电光，等到电光回拢，凌枫那张不算帅的脸又出现了，嘴里还说着祥林嫂的名言。 顾家明松了口气，握拳捏碎了手心中的火光，笑着问：“被爆头的感觉怎么样？” “先不说！”凌枫膨胀了：“让我装个逼！” 只见一团旋转着的黑色图案出现在凌枫额头，然后飞快蔓延至太阳穴，沿着耳背向下迅速爬满全身，双手手心多了一实一虚两个阴阳鱼图案，黑色的雷纹有着诡异的美感。 凌枫便在这种雷纹的加持下慢慢升空。 “为了感谢你的老搭档，我准备赏他一次全功率的电击理疗！” 空中的凌枫说完这句话后便化作一道雷光朝着海面上的快艇射去。 刚才凌枫开的一枪，用极快的速度跃过一公里的距离，然而源赖朝创不愧为杀手之王，在凌枫杀气外露的那一刻，手上的方向盘便紧急变向，弹头大小的空气炮在飞过一公里后变成了拳头大小，击中海面后炸出山\炮一样的威力。 躲避瞬间同时开枪反击，特制的狙击\枪单手也能用，源赖朝创明明看到对方爆了头，可没想到转瞬间画风就变了，说好的都市兵王变成了超能学院。 电的速度多快？眨眼间飞到快艇上方的凌枫没有跟杀手之王寒暄的想法，只出了两根手指，巨大的雷柱便打爆了游艇，一团火光照亮了夜间的海面。 被爆头之后凌枫已经没了对雷电的隔阂，虚化和进化的能力很自然被他掌握，虽然目前还不会究极进化，但在进化状态下，他发现自己也有一种类似神识或者念力的东西，他能够感知到百米内的所有微弱电流，通过生物体内的电流判断对方的死活。 三团电流消失，还有一团正在迅速下潜。 凌枫知道正在潜水的那团铁定是源赖朝创，他是个记仇的人，虽然对方帮他觉醒了能力，但被爆头的感觉实在太酸爽了，他觉得很有必要让对方也感受一次。 所以他抬起了手，准备再来一发，可是没有低电量预警的他就那么突然断电，一头栽进海水里…… “啧啧，还是只有五秒！”岸上的顾家明幸灾乐祸：“真·五秒男人！” 被拖上岸的凌枫像条死鱼，似乎他真的成了自然系响雷果实能力者，被海水抽干了所有力量。 “为什么……明明老子延时那么久……这么多天……白锻炼了？” 死鱼凌枫有气无力望着星空。 顾家明把脑袋凑了过来，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夜空，很认真的对他说：“可能射手座也觉得五秒更配你的气质！” …… 一九九七年九月二十八日，星期日。 晌午时分，叶家武馆内，学生们走了，空出了擂台，灵静和沙沙立刻扑了上去。客厅里，叶爸正在看《午间新闻》，炒菜的沙沙声从厨房传出，带着阵阵菜肴香味，不久后，女人的声音从厨房传出：“叶涵！叶涵！” 片刻后，家明的笑脸出现在厨房门口：“什么事？叶爸在上厕所哦！” “懒人就喜欢上厕所！”气质优雅的叶妈露出无奈的笑，随后从口袋拿出几块钱，递给家明：“没酱油了，去买一瓶吧，对了，灵静呢？” “她和沙沙在擂台比武。”家明像个小孩一样数了数零钱，发现没剩余还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像是嫌弃没有跑路费。 “野丫头，就是闲不住……”叶妈无奈笑道：“都说生个孩子打酱油，生了灵静，要打酱油的时候可没见她人影。” “有我呀！”家明笑着说：“灵静不是我的童养媳嘛，我这一份算她身上也没错！” “呵呵，你这孩子！”叶妈拍了一下家明的头，笑道：“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了一点，男孩子性格温和是好事，可是太温和了就容易被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看不起。” “都是跟叶爸学的！”叶妈佯怒道：“那家伙做事温温吞吞，可至少长得吓人，你……” “饶命啊！师父别念了……”抱着脑袋，家明怪叫着跑出去，留下叶妈在原地无奈且宠溺的笑。 一路穿过小院，跑到前面已经关上大门的小武馆时，擂台上的两个女孩正滚做一团，姿势极度不雅，路过的家明摇摇头，心中叹道：“两个百合……” 在居民区的小卖部买好了东西，往回走时，顾家明的脸上已经没了灿烂的笑容。艳阳高照，并不算宽敞的小区街道挤了两辆小轿车，偶尔有踩自行车的人从身边经过，认识的会开口打声招呼，两旁的居民楼里传出诱人的饭菜香，电视机里各种节目的声音汇在一起，顾家明贪婪的吸了一口生活的气息。 这样的生活，是他渴望了无数日夜的东西，可是……他好像又要失去了…… 饭桌上，沙沙谈到了“星梦”号豪华游轮将要出海的事：“其实我们还有两张空余的票，可惜叶爸、叶妈都有事，不然可以一起去了。” “医院哪能请到假，何况还要打扮的很正式，上去的人又都是富豪，你们去玩玩就好了。”叶妈笑道。 …… “你要上星梦号？”训练场内，凌枫皱眉：“你现在可是时刻面临危险啊！” “不一定不是吗？沙沙和灵静想去，我想陪她们去一次。”顾家明语气很轻却很坚决：“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在海上我们的力量不好布置。”林千军也皱了眉。 “面对那样的人，恰恰需要成建制的力量，不然拼单兵，我们这些菜鸟怎么比？”顾家明说着自己的理由：“在海上，不会波及普通人，而且更容易保密，否则一次性毁掉几个街区，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林千军沉默，良久后说道：“我需要报告上级！” …… 上级权衡之后，星梦号顺利出航。 国庆后的第二天，江海港，碧水蓝天、海鸥飞舞，白色的超大型游轮停泊于港口中，和周围的船只比起来，委实像一群丑小鸭中的白天鹅。 “嗨，两位美女！”依旧是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凌枫凑了上来。 柳怀沙穿着白色上衣、黑色长裤，一头短发看起来像个男孩子，灵静倒仍然像平时一样的白色外衣、长裙飘逸，清丽可人，晶莹的耳垂上挂了一副小巧的耳坠，增添了两分成熟的感觉。 看到这个她们老公一顿的家伙，灵静和沙沙都没好脸色，尤其沙沙更是左顾右看像是在找趁手的武器。 “好啦！”顾家明拍了拍两个女孩，笑道：“凌同学和我只是切磋，你们不要一副生死大仇的样子。” “对呀！”凌枫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们应该谢谢我，让你们认清了家明同学的真面目，不然你们要被瞒多久？” 顾家明闻言，立刻扭头瞪了凌枫一眼。这边在帮他灭火，结果这家伙竟然直接把火引导自己身上，顾家明觉得该给沙沙找根棒球棍了。 “哼，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灵静看出二人有话要说，故意白了家明一眼，拉着沙沙往前走开。 “就你一个人？”顾家明欣赏着港口风景，“没带女伴？”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让个霓虹人参与进来。”凌枫神色自若。 “不错，你有点拔屌无情的味道了。”顾家明调侃一句，脸色变认真：“你爸呢？” “一明一暗，我爸跟着军舰，星梦号上的人不多，全是炎黄觉醒的外部人员，内部那几个宝贝疙瘩全在重重护卫中。” “他们也来？还没入门吧？” “谁知道会遇见什么事，危险也是机遇，万一真碰到奇遇什么，多个人就多一分机会，除了崔国华还在岸上兢兢业业，其他几个全派来了。” “这么大魄力？”顾家明惊了：“这是觉得会遇到门派选拔还是秘境开启啊？” “可不！”凌枫啧啧道：“东海舰队直接开始演习，渤海、南海基地随时有支援，水面下全是潜艇，战机、直升机加满了油。” “至于嘛……”顾家明无语了，这一副要打世界大战的架势，“万一什么事也没发生呢？” “有备无患，就当提前预演了！”凌枫笑着说道：“真出事了，那可就是第一次接触，不把肌肉秀出来，怎么心平气和坐下来谈？” “最上面那个大佬，从今天开始身后时刻跟着两个提手提箱的人。” “……” 各种名车组成的车队不时向港口这边过来，下了车的人们在保镖的保护下走向那艘游轮，也有些人挥着手大声地打招呼，岸上的人仰头，甲板上的人俯身，得扯开嗓子才能交谈，有人提着行李箱朝舷梯跑，海风吹落帽子，丝巾随风飞舞…… 好一派泰坦尼克号的开场。 第五十八章 起航 这艘“星梦”号超豪华游轮高达五层，全长两百多米，造价超过四亿美金，如今在整个世界上，也算得上是第一流的游轮。 这一次的启航，几乎整个江海市甚至许多外地的大家族、富豪都有被邀请，一方面是旅游，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东南亚金融风暴所造成的冲击与影响。 从八月下旬开始，印尼、马来、棒子、鱼尾狮等国货币相继与美元脱钩，湾湾和香江的股市如今也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摇摇欲坠，请这么多人来，也是为了让他们能有一个交流的机会，寻求一下解决方法。 星梦号出航是江海市这边牵头，计划早在半年前就做好，方方面面都做了报备。最上层既然点头要利用这件事，无奈之下也只能决定谁都不传消息，哪座山头下的人上了船就全看他个人运道，生死由命。 再说也不一定全是坏事，那么大的机遇有可能出现，冒点险算什么？船上的人可都没被崔国华检测过，万一谁家的后辈够资格呢？再不济，凌枫也在船上，万一勾搭上，手指缝里漏点东西都不得了。 所以等顾家明看到那个十七八岁的外国少女时，他的心情很复杂，最后都变成一股想要爆笑的冲动，他拍了拍旁边的凌枫，指着那少女道：“纳塔丽·安妮斯！” “额……”凌枫听到这个名字先是回忆了下，然后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最后也想笑，苦笑：“怎么把她忘了……” 父子俩这么大只蝴蝶，都直接掀起新时代了，怎么就没把这个人扇跑？哪怕让对方晚一天到也行啊！ 幽暗天琴女皇，疑似自然进化者，据说每一次身躯死亡之后，她的灵魂都能再次投胎转世，真实性无从考证，但蕉姐在后面的剧情里写过她出手的桥段，也说过她的力量在转世恢复期，应该是真的。 凌枫看到这个人后，开始左看右看，找一个胖子和背长条旅行包的人。 “那两棵树要是也来，乐子就大了……” 星梦号上，大大小小的餐厅、宴会厅足有十多个，顾家明和三位女伴上船后放下东西，随后去到那最大的一个自助餐厅，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占好，随后便拿着餐碟过去吃的东西回来，而也是从那时开始，她们也开始受到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的搭讪。 “这位小姐，我是叉叉叉，需要帮忙吗？”这是女孩子明明没什么麻烦却要无中生有的绅士性搭讪。 “小姐，我觉得这个的味道应该比较好哦，建议你品尝一下，我叫叉叉叉，你呢？”这是建议性的搭讪。 “啊，这不是雅涵小姐吗？我是叉叉叉，那次你在叉叉叉叉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啊，还记得吧，能在这里遇上，真是有缘，一起过去坐。”这是熟人式的搭讪。 “这位小姐，我是叉叉叉家的叉叉叉，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过去跳个舞……”这是自我感觉良好者的搭讪。 “叉叉叉叉叉叉叉……” 四人小组中的三名女性，从雅涵到灵静到沙沙，在人群中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骚扰，回到角落里之后，这样的骚扰更是成群结队地来，三三两两的富家子弟结伴而来，纠缠不止。 说起来，倒不独是雅涵这边是这样，但凡没有男伴，有一定姿色的女子，大都受到了这类搭讪，若是出色的帅哥，偶尔也会被恐龙纠缠一番，名门宴会的主流对年轻人来说多半是猎艳或者相亲，倒也不算出奇了，不过像这次这样高水准、大规模的相亲宴，却不多见。 凌枫不是帅哥，最上层的几大巨头也没传消息，想要下面的哪个家族女子慧眼独具，看出凌枫的不凡，显然有点一厢情愿。 “你们这边可真热闹！”独自一个人的凌枫只好端着装蛋糕的碟子凑上来。 也不是没人知道凌枫不普通，至少张雅涵看他的目光就充满了警惕。 “没带女伴来这下你惨了，只能看别人玩！”顾家明幸灾乐祸。 凌枫双目中蹦出了一丝火花，是真正的电火花！ “你可以花钱！”顾家明连忙补救，贱贱的笑：“既然没限制上船的人，肯定有那种外围人员，模特啊、演员啊……” “顾！家！明！”单纯的灵静听不懂什么叫外围人员，但身为沙竹帮千金大小姐，柳怀沙经常能听到老爸身边的几个手下谈这些，如今听到这话从顾家明口中说出，顿时怒了：“你是不是经常找这些人？” “家明同学你在说什么呀？”凌枫一脸无辜状：“我都听不懂呢！” 说完，瞅了瞅手中蛋糕，随手放在身旁的餐桌上，拿起了一叠西瓜，开始看两个老婆打渣男老公的大戏。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去，陆地早已不见，星梦号乘风破浪，在满天星斗笼罩的海面上平稳向前驶去。 一伙人跑到船头的甲板上，这里的人倒是不多，回头看去，整艘船上下灯火通明，便如同一座在海上航行的金碧辉煌的宫殿，灵静由衷地感叹道：“好漂亮啊。” 顾家明看着船头，突然想出了个主意，拉着叶灵静走到船头：“张开双手闭上眼睛，我在后面抱着你……” “不要！”害羞的灵静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人，死活也不肯同意，顾家明只好又找到沙沙，趁她没反应过来就从后面抱住了她，然后伸手把对方僵直的双手抬起、拉直。 摆出那个经典动作后，顾家明猛然回头，便看见凌枫一脸嘲讽的看着他，待发现他的目光后才惊觉转头。 “果然……”顾家明走到凌枫身边，小声说道：“你们果然也是穿越回来的，我这算魂穿，你们是肉穿！” 顾家明重生之前，网上开始盛行穿越小说，他无聊的时候也瞟过几眼，记住了一些概念。 “那些先进的科技都是你们带回来的吧？”顾家明摆出了一副死神小学生的经典造型。 “好吧，好吧，你真聪明！”凌枫嘴上这么说，心理却笑：“一个没看过无限流的土包子！” 千万的礼花从游轮顶层的甲板升上天空，在海面上空爆成瑰丽壮观的花朵，星梦号便在这炫丽的声光下驶向未知的命运…… 夜晚，轮船一号控制室内。 电脑键盘的敲击声连续不断传来，控制屏上常人难以理解的数据流水般浮现，坐在控制台前的，是一名长得瓜子脸，眉清目秀的少女，青葱般的十指流畅跳动。 “唉，也不知道国华大哥和国安那个小子去执行什么任务了，没国华大哥在，心里没底啊！”乔国睿叹息一声后问控制台前的少女：“国琳，发现了什么吗？” “还没有，看上去没人动手脚。”叫国琳的少女回道。 控制室内的几人各自检查自己负责的那块，气氛都有点沉重，相对其他组织来说，炎黄觉醒的整体力量还差太远，所以每一次行动，他们只能拿命去博，也就是在这种觉悟下，许多行动都是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取得胜利，也是这样的精神，两代人的努力下，使得炎黄觉醒成为了能够比肩裴罗嘉、智慧天国等组织的一股力量。 这一次行动，身手最好的崔国华没有加入，组织里大部分好手都被调去执行秘密任务，这次在星梦号上不出事还好，要是出事，他们的力量太薄弱了。 晚上的时候，顾家明出去转了一圈，身手暴涨的他没有被同样夜行的纳塔丽·安妮斯发现，闯进凌枫的房间后，自顾自开了瓶饮料，说道：“轮机舱里装了炸弹，是源赖朝创的手法，他也在船上。” “上回你那个逼装得那么成功，这次他怕是把裴罗嘉最能打的几个全带上了。” “来了更好！”凌枫笑道：“这回就算遇不到正主，搞掉杀手之王和裴罗嘉几个特级杀手，也不枉这么大的阵仗。” 没和顾家明来一场遭遇战，纳塔丽·安妮斯却碰上了裴罗嘉的人，一个穿着警卫服的男人，这男人正在检查线路，转身却发现了悄无声息走进的纳塔丽·安妮斯，担心被发现，只好辣手摧花，仗着自己是裴罗嘉的a级杀手，有恃无恐，结果转眼间被教做人。 早上的时候，警卫的尸体被发现，乔国睿带着人赶到现场，看到警卫坍陷的胸膛，皱起了眉头：“好大的力道！” 卢国毅清除了警卫脸上的伪装，对比之后说道：“不是船上的人。” 等回去后让方国琳比对了数据库，他们才知道这人的身份，也终于确认，裴罗嘉的人盯上了这艘船。 这是一个很无聊的因果关系，顾家明在不小心和两个少女发生关系后担心未来穷，养不起两个漂亮媳妇，于是挪用了裴罗嘉七十亿美元资金，然后引发裴罗嘉上下大清查，本来好好当卧底的陈辜夏就被查了出来，运气好才逃回国。 裴罗嘉丢了面子自然要找回来，派了五个a级杀手来江海摆威风，结果又碰到凌枫这只大蝴蝶，五人团灭，差点来杀手之王都回不来。 霓虹人都是赌徒性子，一来想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二来也想查清那个差点干掉源赖朝创的超级异能者，所以又盯上了星梦号。 劫持星梦号这样的大场面足够找回面子，那个超级异能者如果是炎黄觉醒的人，肯定也会被派来。 第五十九章 风雨 傍晚时分，夕阳在海面上洒下滚滚的金黄，家明推开门出去时，已经换好了晚礼服的张雅涵正倚在栏杆上看海，洁白贴身的双吊带晚礼服，衬托出完美婀娜的身肢，却又不显得太过暴露，两条宽吊带在后方交叉成大大的x状，露出一小片洁白明亮的背肌，头发在脑后随意挽起，此时的雅涵，美丽高雅得有些炫目。 在家明面前转一圈，她轻轻一笑，优雅地向他伸出了带着洁白蕾丝手套的右手：“觉得怎么样？” “别闹！”顾家明不解风情的拍开雅涵的手，横了她一眼：“背后打叉的这种晚礼服是穿给情人看的，意思是捆住他……好吧，不说了……” 顾家明躲开双眼冒火的张雅涵走向远处的凌枫，不断路过一处处聚在一块的人堆，孤零零的凌枫身上缠绕着浓浓的萧索。 剧情世界无论真假，活在其中的人都在真实的活着，有着自己的羁绊，而他只是乱入的旅人。 “你是不是分不出？我帮你介绍吧！”顾家明实在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孤独寂寞，一副关心的表情：“反正你这身体状况也不怕病毒，更多姿势、更多体位，想几p就几p，多爽？” 凌枫那点落寞瞬间没了，一手拍在顾家明肩膀上，电光闪烁，顾家明却只是对他翻白眼：“现在浪费了，等下五秒都没有！” 华丽的大厅，透明的穹顶，月光、星光被无数炫丽的水晶灯冲散，没了朦胧的清丽，满是堂皇的庸俗。 温柔如水的音乐，穿梭在人群中的侍者，衣着华丽、高谈阔论的人群，进入会场的时候顾家明等人下意识选了个角落的位置，一直都是穷屌丝的凌枫也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跟着来到了角落里。 东方婉跟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后朝这边走来，那年轻男子看着也不过少年，却比少年人多了许多稳重。 “鄙人东方路，这位就是凌枫同学吧？”东方路端着一杯红酒，举止得体的朝凌枫微笑。 东方家是组成炎黄觉醒的几大家族之一，东方路也是在圣心学院校长的那场训话后注意到凌枫，然后他出于好奇发动家里的力量查了一下凌枫的底，多的东西不知道，林千军、林万马还是认识的，这两兄弟围着凌枫转，一副以其为主的架势，震撼了整个东方家。 东方路一直想找机会接触凌枫，奈何这家伙经常逃课，又不好直接上门拜访，毕竟凌枫那栋别墅，林万马就是门房。 这一次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东方路自然不会错过。 凌枫打量着这个未来的炎黄觉醒领导人，不可否认这家伙确实有些领袖气质。 “你好！”凌枫随意抓起一杯果汁，遥举示意。 “凌枫同学是一个人来的吗？”认识之后，东方路自来熟的套近乎：“等下有个舞会，凌枫同学若是缺舞伴，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女孩。” 很熟套的手段，但你在东方路身上却感受不到那种敷衍或热切，那温文尔雅的语气能让你看到他的真诚，硬是生不出反感。 真是很了不得的气质！ 会场人多了后，音乐渐渐变得热切，中心处的舞池里已有不少人开始随着音乐扭动，来这个场合的人家境自不必提，或多或少都接受过专业培训，绝不会出现群魔乱舞的场面。 来之前，东方婉得到过哥哥的暗示，眼下已经把话题引了出来，又见他故意给凌枫介绍几个事先已经得知有了舞伴的女生，她明白该自己毛遂自荐了。 谈不上反感，生在这样的家庭，这种事很正常，场面上的应酬、敷衍，东方婉都经历过也专门学过，算得上个中高手。 “凌枫同学要是不嫌弃的话，我陪你跳支舞吧？”东方婉放下酒杯，朝凌枫伸出了手。 虽然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凌枫又不傻，立刻就明白自己被人套路了，他也没生气，只是笑着摆手：“算了吧，没学过，怕踩脏了东方同学的鞋。” 不管是不是推辞，东方路笑着点了点头，继而便转换了话题。 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前一刻还月明星稀，此时就像是走进了乌云里，透明的穹顶上开始出现零星的几滴水珠，渐渐便密集起来。 外面的风雨影响不到会场的热闹，伴着电闪雷鸣，在风雨下翩翩起舞，倒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驾驶室内，乔国睿看着雷达上消失的光点，心情也如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 “他们来了！”乔国睿问身旁的卢国毅：“求援的信息发出了吗？” 才说了两句话，爆炸的震动声隐隐从风雨中传来，片刻后，对讲机里传出了同伴的声音：“不好了，船顶的无线电发射架被炸掉了，老大，裴罗嘉动手了！” “最高戒备，立刻护卫陈老师离开宴会厅，警卫全部配上枪支，恐怕有不明船只正在向我们靠近。”放下对讲机，乔国睿向船长说道：“立刻掉头返航，速度要快……不，恐怕来不及了。拉警铃……” 雷达之上，象征着船只的光点终于再次出现，距离已经拉得很近，对方的反雷达屏蔽也就失去了作用，这个距离，如果是在白天恐怕肉眼就可以看见，然而此时向前方望去，风雨交集的海面上仍旧是漆黑一片。 乔国睿深吸了一口气：“船长，附近有什么最近的海岛吗？赶快靠过去，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把整艘船炸沉，至少我们还有靠岸的地方，另外，派人赶快使用备用无线电发出求救讯号，一个多小时之内就会有海军赶过来……竟然侵入中国领海，这已经是战争了……” 警铃陡然响起时，宴会厅里的贵人们依旧沉浸在醉人的音乐中，直到有穿制服的警卫荷枪实弹闯进来疏散人群时，惊慌才慢慢出现。 紧接着，广播里响起船长的声音：“请大家立即去上三层的房间，不要拥挤，服从警卫指引！请大家放心，房间足够！” 惊慌彻底演变成了慌乱。 “搞什么？演习吗？” “这艘船也会出问题？” “船上富豪这么多，搞不好是恐怖袭击！” “不要乱讲，哪来那么多恐怖分子？” …… 叶灵静和柳怀沙聚到了顾家明身边，张雅涵也想过来，但张家的人自然不让，很快就跟着自家的保镖走了。 “家明，这是……” 顾家明拍了拍两个女孩的肩，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说着朝凌枫丢了个眼色，凌枫耸耸肩，跟在他们后面。 东方路一边搂着妹妹，一边在思索着，等到家里的保镖分开人群聚到身边时，他拒绝了保镖们回房的提议，而是指着凌枫等人说道：“我们跟着他们！” 顾家明三人住的套房正好在顶层，客厅、卧室、洗手间一应齐全，东方兄妹带着四个保镖挤进来后也不显拥挤。 “凌枫同学，等下若有余力还望照看舍妹一二！” 东方路见过凌枫和顾家明那次操场大战，受过陈辜夏指点的他不像普通人那样没见识，何况对方能让林家兄弟围在身边转，摆明了不同寻常。 面对东方路殷切的眼神，凌枫不好拒绝，点头道：“我尽力，不过等下的情况不好说，到时可别怪我！” “不敢！”东方路一脸感激。 安排了两个保镖守门，很快就有警卫带着惊慌的人群过来敲门，在看到东方家的人后便知趣退后，转而去敲隔壁的门。 “家明，是不是遇到海盗了？”叶灵静抓紧了顾家明的袖子，问道。 “哪有那么多海盗！”心大的柳怀沙笑道：“都快二十一世纪了，灵静你当看电影呢？” 她的话刚说完，船只便轻微的震动起来，片刻后爆炸的声响传了进来。 凌枫走到窗前，风雨笼罩的海面上五六艘二十来米的小型炮艇正冲向游轮，虽然比起这条巨轮看着像是冲向大象的老鼠，但这条游轮上没有攻击性的炮台，对于炮艇的进攻毫无招架之力，炮口爆出一团团火光，游轮随之不停颤抖。 乔国睿等人接到陈辜夏后，陈辜夏坚持要亲临前线，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他从电梯来到下层，此刻，已有两条炮艇打横，轰碎了游轮外壁后开始接舷，裴罗嘉的杀手们潮水般涌入游轮。 风雨声中，枪声、人声嘈杂，底层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头顶的点灯突然“兹”地轻响一声，随后莫名其妙的烟雾涌出。 “当心！”陈辜夏拔枪，靠着感觉射击，身后跟着的几人朝左右散开，躲在墙边，持枪朝老师指示的方向开枪。 “是异能者！” 乔国睿丢出两颗铁瓜，轰响之后，烟雾似乎被冲散，然而就在这边起身时，陡然枪响，一个同伴的身体飞了出去。 陈辜夏立即反击，然后枪声源头处没有丝毫动静。 “压制火力，是源赖朝创！” 杀手之王的声威让这边呼吸都急促了一点。 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传出：“喂喂，是陈辜夏吗？” “上次的捉迷藏你让我很尽兴……”声音里带着一丝偏执的疯狂：“这次你也一定要藏好点哟！” “诸神无念，这个神经病也来了！” 第六十章 惊变 诸神无念，裴罗嘉特级杀手，异能者，档次比源赖朝创只差一丝，要不是那偏执疯狂的性格，源赖朝创未必能多次击退这个神经病的挑衅。 当初在霓虹好不容易才从这个人手上逃掉，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 “还真是看得起我！”陈辜夏笑道：“裴罗嘉该不会为了我出动了所有高端战力吧？” 轮船的底层、甲板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上层的外侧回廊间，也有着激烈的战斗发生，而在船身的二号控制室内，这次行动中炎黄觉醒一方年纪最小的方国琳也在进行着一场战斗。 从方才开始，轮船的控制电脑就在经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数据的变幻间，她的额角也有着一滴滴的汗珠渗了出来。 “不行……第一层防御，被攻破了，第二层也快……”方国琳突然喊道：“不行，船长，赶快将电脑导航全部锁死，改成全船手动操作！” “可是……”船长微微有些迟疑，这艘豪华游轮上装的据说是最先进的电脑系统，很多的事情都由电脑管理，如果突然改成手动，不知道要增加多少的人手，何况如今轮船下方的动力室、蒸气室之类的地方全都沦为了战场，哪里有水手可以下去操作。就在这迟疑的片刻间，眼前的控制屏上陡然闪过一排英文字母，手动操作已经被电脑禁止了，随后，防御系统持续崩溃。 这下子，守不住，就完了…… 手指更加快速地跳动在键盘上，方国琳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做着最为执着、却又徒劳的努力。 没有顾家明出来搅局，裴罗嘉的人最终还是掌握了这艘船。 风雨的外围，一整只舰队随着海波起浮，旗舰上，雷达兵向舰长报告：“雷达信号消失，对方装了屏蔽器！” “附近的潜艇呢？”舰长问。 “潜艇还能观测到！”通讯兵收到回复后汇报道。 “林局长，现在还不动手吗？”舰长也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级别和林千军一样，可对方手里拿着尚方宝剑，他天然就要弱一层。 林千军看了旁边的凌天一眼，摇头道：“不用！” 舰长完全不知道这次任务的真相，他开始以为只是一次演习，出航前才发现上级全给配了实弹，整整三个基数，他就预感这次任务不正常。 果然一到海上就有直升机送来几个拿着尚方宝剑的人接过了最高指挥权，这样的事虽然少，爬到这个级别的舰长也遇过几次，忐忑中带着立功的渴望。 等凭借最先进的雷达发现未知舰队的时候他以为任务来了，结果林千军让他放行。很快，远处的游轮就遭遇了袭击，当舰长以为任务就要开始时，林千军居然还无动于衷。 这次来的真正目的，林千军和最上层几个大佬都知道，但也实在无法理解始作俑者的逻辑。 凌天也解释不清这种逻辑，蕉姐的剧情早tm乱套了，鬼知道这次会遇到什么，但是根据通常的套路，正反双方都到场，场面越大，爆出隐藏剧情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爽点得一波接一波，一波大过一波，打赏才会源源不断…… 反正迟早都得开始寻找，在陆地还是在海上不都一样？大海这么大，布置什么幻阵啊、迷雾啊可比人越来越多的名山大川容易的多。 …… “船应该被控制了！”凌枫没经验，顾家明一看外面的动静就猜到了真相：“他们应该是想劫持船上的人搞个大事件，裴罗嘉上层那群傻逼，都是疯子！” 凌枫没有回话，良久，突然扭头对顾家明说：“你想不想出去放个大招？” “啥？” “就是出去，用朱雀玄火轰掉几艘炮艇！” “……”顾家明懵逼，一脸关怀道：“你也发病了？” 凌枫打掉伸向额头的手，说道：“从那天激活你身上的凤凰之力，到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就算最慢的飞机，一个月也快绕地球一圈，凤凰那样的大佬没道理还不来啊！” “当初那只小凤凰在那么大的雷电攻击下也要拼命往外跑，说明本体肯定还在某个地方。” “自己的力量出现在别人身上不可能不好奇吧？就算小凤凰把记忆传了回去，也总会来看看你这个人够不够格之类……”凌枫脑洞大开：“会不会是大佬没亲自来，派了个手下，带着感应器，而那感应器年久失修，效果不好。你又成天待在训练场，训练场里有我爸绘制的聚灵阵，聚灵阵汇聚灵力的同时也在变相锁住灵力，有个隔绝的作用。” “你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了你的才华！”顾家明丢给他一个白眼。 “是吧？”凌枫忽略对方语气中的嘲讽，自得道：“我死党也劝我去写小说。” “懒得理你！”顾家明转身。 “别啊！”凌枫拉住了他，难得讨好道：“试试又不会怀孕，再说这么大的逼留给你装，机会难得啊！” “有病！” “你不去，信不信我爆你黑历史啊？”凌枫威胁道：“你那七十亿给了个美少女吧？还是个大洋马！” 顾家明转身，瞪着他。 凌枫视若无睹，继续威胁：“好像还有个黑手党的少妇带着六七岁的萝莉，啧啧，那么小的萝莉你都不放过，母女双杀，禽兽啊……” “看好他们！”顾家明推开阳台的门，在叶灵静和柳怀沙的惊叫中跳进风雨里。 “你对家明说了什么？”柳怀沙冲过来，对凌枫怒吼道。 凌枫伸手一拉、一提，把想要“你跳我也跳”的柳怀沙丢在客厅的沙方上。 “好好看着，你老公要装逼了！” 风雨中，红色的光翼展开，巨大的热量蒸发雨水，雾气缠绕中，顾家明如神祗般临空而立。 掌心，一团灵动的火苗雀跃着。 火苗蹿上天，浓厚的云层中突然有橘红色的光团乍现，似有强烈的爆炸发生，四散的冲击波击碎了乌云，一只丈许宽的火凤振翅鸣啼，无声的波动震惊了所有目睹它的人。 “日了，果然是天命之子，一个月就成这样！”凌枫怨念颇深。 “这……这他妈是什么……” 甲板上的枪声停了，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望着天。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所有人都在发出灵魂三问。 凌枫身后，得到提醒的一伙人完全没有事先知情的淡定从容。 “这……这是凤凰？”东方路定力最好，率先艰难开口。 “家明他……”叶灵静完全没有与有荣焉的惊喜，反倒全是惊恐：“他不是人吗？” 信念在崩塌，情感在交战。 怨念中的凌枫眼看顾家明的大老婆即将纠结于跨物种之恋，只好开口说道：“放心，你老公还是人！” 空中的顾家明单手一挥，凤凰便朝着前方的两艘炮艇冲去。 炮艇上的水手完全傻了眼，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意识。 海员们大多迷信，大海之上太多的未解之谜，不迷信、不心存畏惧的水手活不过多久。 就在水手们正在考虑是否该跪下时，火凤张嘴，巨大的火柱喷出直接引爆两艘炮艇，火焰的温度高到在缓慢融化钢铁。 真正的凤炎瞬间就能让钢铁气化，顾家明一个月就能有这等威力完全是靠了体内残余的凤凰之力。 外面巨大的动静，引起了领头人源赖朝创和正在捉迷藏的诸神无念的注意。 对讲机里零星传来呆傻的声音：“火……凤凰……” 一些不知所谓的词汇。 等他们俩分别把目光转到船外时，这才明白了那些人呆傻的原因。 源赖朝创额头惊现冷汗，心中难得出现恐惧这种情绪，诸神无念则在错愕后开始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御守沧那个老家伙看到这个绝对会气死……” 他们能够理解的自然不是修真、法术之类，只是把这个当成了火系异能，而且是超级强的那种，比号称火焰君王的裴罗嘉老大御守沧高了不止百层楼。 火凤优雅的转身，就要朝后方几艘炮艇冲去。 也就在此刻，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开，风雨、云层、雷电像是印在纸上的图画，随着纸张抖动而出现一种诡异的动感。 “糟糕！”凌枫瞬间进化，雷光闪烁出现在空中的顾家明身旁，一把抓住对方，然后瞬间回到房间，前后甚至连一秒都没有。 有过三次空间穿越经验的凌枫分明感受到了类似的波动，只是比葫芦弱了不知多少，速度慢，波动也更明显，这才给了他反应的时间。 果然，就在顾家明被拉回房间的后一秒，空中的火凤还没有被收回却突兀的消失，随后，巨大游轮的前端像是一头刺穿了黑夜，居然整个消失了。 发动机还在运转，没过两秒，消失的部位一点点后移，继而整艘游轮都失去了踪影。 “不……不见了！”震惊不止是后方的几艘炮艇，还有更外围处的舰队。 闭目养神的凌天瞬间睁眼，他也感受到了空间波动。 很快，水下的潜艇在发现声呐没了反应后立即将信息传回旗舰，然而几乎同时，水下所有潜艇都接到了旗舰传来的攻击命令。 “立刻击毁炮舰！”林千军在发现凌天的反应后一把夺过舰长手上的话筒，下达了命令。 大戏开场，容不下闲杂观众。 第六十一章 遗失的世界 林千军下令后，根本没时间和舰长解释，立刻让随员把手提箱拿来，打开后抓起对讲机就说：“老鹰注意！老鹰注意！发现小鸡！发现小鸡！位置xxxxxx……” 舰长感觉自己可能正在参与进一件足能载入史册的大事件中。 他的感觉没错，无线信号瞬间穿透大气层，被卫星接收后又瞬间传到了京城，几大巨头的会议室旁边，沉默了很多天的指挥部被启动，一大堆肩上扛花的军人瞬间进入忙碌状态。 “这演习……过分了吧……” “你昨天掉坑里了？脑子里的水没流尽？你见过有设置在这个地方的演习指挥部？门口的人可都是保卫局的，人家手里的枪可不管你肩上的花！” “……这是……三战开始了吗？” 不是三战也差不多，清岛的基地、南海的基地，数不清的军舰、潜艇、直升机在朝目标位置赶。 外事部门发言人被连夜叫醒，一篇早就准备好的稿子递到了他手里，而他的顶头上司则被喊进了巨头们的会议室。 一进来，外长同志心里便咯噔一下，几大巨头齐聚，这是要出天大的事啊！ “别紧张，还是做你的老本行！”同派系的大佬温言道。 “我们国家……”最大的大佬斟酌着用词：“可能会有一群新的客人，你是迎客的人，叫你来就是为你打打气！” “这群客人可能很特殊，但你也不要怕，腰杆要挺直……” 老大，您这样说我更慌！而且最近我腰不好，刚去过医院…… 惊雷炸响，四方云动。 然而刚穿越风雨的星梦号却驶入了宁静的星空下，洁白的船身上带着硝烟和风雨留下的痕迹。 “终于来了！”凌枫忐忑中带着兴奋，世界的真相就在眼前了。 “刚才干嘛拉我？”顾家明不解。 “随机传送懂不？”凌枫也不指望对方能懂，说道：“我一个人可照顾不了你两个老婆，不把你拉回来，我哪有时间去探索未知？” 终于看到世界真相的凌枫没了萧索、落寞，眼中带着强烈的渴望。 “是留下来照顾你大小老婆，还是跟我一起，你自己选啊！” “我有的选吗？”顾家明没好气道。 在这个未知的陌生环境里，留下还是离开，危险程度都是一样的，而跟着这个明显知道不少，有情报优势的人，安全系数会更高。 “行！”凌枫也不想失去顾家明这个主角帮手，但还是对所有人说道：“有行动能力的就尽量跟上，跟不上我也不会等！” 顾家明赶紧让叶灵静、柳怀沙进卧室换衣服。 东方路见了，也赶紧让妹妹一起进去，自己则问顾家明借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换下身上的西服。 凌枫则从空间腰带里取出ai电脑，在房间里找到接口后，只用一秒就接管了船只，并朝远处的陆地驶去。 想了想，船上的人绝大部分都算华夏一族，虽然空间不同，但血脉联系也能勉强扯上，终究是良心发现了一回，于是对着电脑的麦克风开口：“船上的各位，我只说一遍！” 所有还能正常使用的广播里出现了凌枫的声音。 其实在遇到诡异的情况后，裴罗嘉的人已经停下了攻击，并朝着源赖朝创处汇聚，诸神无念是偏执，但不是白痴，放弃了陈辜夏，也赶了回来。 就在他们要讨论这诡异变化时，凌枫的解释到了。 “接下来我们会靠岸，但是岸上的一切可能会粉碎你们的三观，给你们的建议是，待在沙滩空旷处，千万不要向前！”凌枫警告完后，又安慰道：“军舰很快就会来，你们就安全了。” “当然，听不听随你们，我不介意探路的炮灰多一点！”凌枫笑道：“至于裴罗嘉的各位和欧洲的那位美少女，欢迎继续向前，还是那句话，我不嫌炮灰多！” 凌枫说完之后，不理船上众人的喧哗，直接让ai加速，朝着肉眼可见的陆地冲去。 外界，风雨依旧，赶到空间波动处的凌天皱起了眉头。 “我们是不是进不去了？”林千军修行之后也知道了阵法的存在，高明一点的阵法都涉及到空间领域，明明看似一条线，但是在不同的维度有着不同的空间。 凌天没有说话，直接拔刀，纵身跃起，临空而立，举刀竖劈，无形的冲击飞出，击中了依旧在平复期的空间屏障。 一道口子突兀出现在风雨中，继而慢慢扩大。 “快进去！”凌天收刀。 舰长呆傻的望着凌天，终于明白手拿尚方宝剑的同级为什么会看这人脸色行事。 除了留下两条通讯快艇，舰队其余船只和所有的潜艇全部驶进了未知空间。 巨大的游轮直接冲上了沙滩，搁浅时重心侧移，在一片鸡飞狗跳的尖叫声中堪堪稳住。 凌枫将手指从插头中抽出，补满了电。 凌枫从空间腰带里取出绳缆，绑在套房的支柱上，对顾家明说：“你带他们滑下去，我去下面警戒。” 说完，直接从倾斜的阳台跳下，稳稳落在沙滩，锻炼让凌枫控制力道的能力增强，十几米的高度落下，沙滩上只留下一个不算大坑，比之前陨石坠地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家明，这里是哪？” 任叶灵静再聪明懂事，她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女学生，现有的学识不够她解释眼下的遭遇，只能把希望放在越来越陌生，却还愿无条件相信的家明身上。 “这里，大概是神仙住的地方吧！”顾家明打趣一句，又自嘲道：“我现在也算在修仙了。” “真的？”性格开朗的柳怀沙更多的是新奇，从刚才顾家明挥手召出火凤凰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后，便多了兴奋和期待：“我呢？我和灵静也能修行吗？” 这年代网络小说还没出现，但传统的仙侠小说也有，还珠楼主的《蜀山》更是经典。 “我不知道，那个检测的法术我没学。”顾家明除了《大日真经》和《朱雀玄火》确实还没来得及学别的，为了让他尽快出成效，凌枫也没给他其他秘籍。 “是不是那个讨厌鬼才会？”柳怀沙同学是个实用主义者，一见凌枫有用，立马就从欺负她老公的仇人变成了有点可恶的“讨厌鬼”。 一旁的东方兄妹正在重塑三观，东方婉看着哥哥，问：“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东方路终于明白林万马为什么会给凌枫家当门房了，换他，他也愿啊！ 一行人都有行动能力，叶灵静、柳怀沙从小在武馆长大，东方路自小就有名师教导，便是最差的东方婉也坚持日常锻炼，四个保镖更不用提，都是军中特种兵退伍。 沿绳缆下到沙滩后，凌枫站在沙滩和丛林的分界线前，林中很静，古木参天，月光下被薄雾笼罩。 在顾家明一行人下到沙滩后，炎黄觉醒和裴罗嘉的人几乎同时从游轮两侧下到沙滩。幽暗天琴女皇纳塔丽·安妮斯既已被叫破行踪索性不再隐藏，学凌枫自顶层跃下，落地无声，动作轻柔优雅。 陈辜夏当初被林千军直接找上门，为了就是冲淡圣心学院的师生对凌枫和顾家明那场生死搏杀的想象力，他对凌枫算得上有些了解，知道对方和林千军的关系。 “凌同学，林局长马上就会到吗？” 凌枫转身看走到身旁的陈辜夏，点头道：“你就在沙滩守着，千万别让他们进丛林。当然，非要寻死的也别强拦。”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辜夏觉得自己不该问，但人已经进来了，事后的审查左右少不了，不如多了解一些，更有把握应对未知风险。 “你可以把这里当成遗失世界，至于里面到底是远古巨兽还是妖魔鬼怪，我也不知道。”凌枫回道。 “那裴罗嘉和幽暗天琴……”陈辜夏迟疑着。 “你现在能消灭他们吗？”凌枫直截了当说道：“别指望我，有这力气宁愿进去多看看。” 陈辜夏苦笑。 “用不着担心，外面有舰队，他们跑不掉。” 说完，带头走进密林，顾家明等人紧随其后。 源赖朝创只沉默片刻，迅速带着人从另外的方向进入密林，他可没忘刚才那只火凤凰。 幽暗天琴女皇纳塔丽·安妮斯微微一笑，也进了密林。 沙滩上，不断有人在保镖的护卫下从游轮上下来，眼看有人进密林，当即也有人想要跟上。 陈辜夏带着炎黄觉醒的人立刻上前阻拦，有些家世不够的听了，有些家世够的却不愿给面子。 “什么叫进去不安全？东方家的两个小崽子可都进去了，我看沙滩才更不安全！” “没错，这么大一座岛，还不知有什么，进去看看才安心。” “这岛该不会是荒岛吧？这么大的岛那得多有……” 都是商界大佬，一下子就意识到利益所在，就算最后要上层来主导，他们有第一手情报绝对能抢占先机。 陈辜夏从本心来说不愿看这些人赴险，但凌枫连续几次说不介意炮灰多，他又觉得多些人进去分散压力也是好的。 犹豫时，很多胆大的人在保镖的陪伴下走进了密林。 等到凌天领着全速前进的舰队赶到岸边时，沙滩上只剩了老弱妇孺。 第六十二章 不同 密林中，凌枫当先开路，顾家明殿后。 参天古木挡住了月光，林中却并不幽暗，蕨类、藓类、藤类，花、草都散发着莹莹的光。 “为什么我们不等白天再进来？”就跟在凌枫身后的柳怀沙手里也拿了把匕首，带着一丝抱怨问。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没有白天？”凌枫头也不回怼了一句。 梦世界给凌枫的印象太深，而且他不想浪费时间，他有太多变强的理由。 “这些树的树龄很长，好多品种只在植物简史上看过……”东方家的继承人即使谈不上学识渊博，但绝对涉猎广泛，东方路一路观察，越看越惊奇：“许多物种的生存环境南辕北辙，竟然能生长在一起！” 凌枫突然止步，抬起了右手，身后的队伍即刻摆出戒备状态。 论丛林生存能力，在古代森林里混了快两年的凌枫比特级杀手顾家明还要丰富，毕竟杀手杀人，凌枫猎兽。 对于野兽的动静，凌枫有着近乎本能的反应。 只是出现在面前的这条头上长独角，腹部有双爪的巨蟒实在算不上野兽。 枪声即刻响起，特级杀手对枪械的运用也近乎本能，压制火力这门枪术师从源赖朝创，几乎巨蟒刚从草叶中露头，子弹就射向猩红的大眼。 这蟒体型骇人，但还没到刀枪不入的地步，眼睛受创，腥臭的血液流出，巨蟒瞬间暴走。 凌枫没有给它暴走的机会，手里的“如意香蕉皮”在多年的丛林生活中被他总结出了许多种针对不同野兽的不同猎杀方式。 先是一团黑色液状物体飞出，在半空瞬间向各个方向发散，形成一个针球，钉住巨蟒的同时，又分化出一根极细的丝线向七寸处袭来，丝线一卷，硕大的蟒首飞起，腥臭血液喷涌如泉。 “如意香蕉皮”除了可以自由变形外，还可以人为选择是利是钝，变成手镯、长棍时不会有锋利属性，变成利刃、细线时又会具备无物不破的锋利。 这只明显已可以称为妖兽的巨蟒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的超凡力量就被袅首分尸。 看着巨蟒尸体，凌枫突然双目一亮。 手放在蟒尸上，收入空间腰带，这些可是最好的替代食物。 后方众人对凌枫层出不穷的能力已经麻木，反正都是不理解的东西，是火球术还是空间术，带来的惊愕感不都一样？ 队伍继续向前，又遇到了野猪般大小的蜘蛛、带着七色彩光的飞蛾、一层楼高的竹节虫…… 凌枫仗着丰富的丛林经验和手上的神装，又有顾家明在后帮忙，尽管一身狼藉也算有惊无险穿过这片密林。 其余冒然进入密林的队伍就没这么好运，急促、短暂的枪声，凄厉的哀嚎声为重重密林所隔，遥不可闻…… 穿过密林后，出现在凌枫眼前的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废墟，断壁残垣，时光的侵蚀下只能从残存的地基上去追忆曾经的盛景。 “如此粗犷的建筑风格，很像巨石阵，难道都是史前文明？”东方路惊讶道。 “这些石头……”顾家明上手捏了一把，以他如今的手劲也只能搓掉表面风干许久的石屑，“花岗岩都没这么硬吧？” 选了个视野开阔的空旷处，手一抖，鸟笼再现，这一次不为收缩，而是圈出了一片安全区，凌枫开口道：“先修整一下，吃过东西再向前。” 众人点起篝火，凌枫直接取出一块巨蟒肉，迫不及待炙烤起来。 鲜血淋漓的血肉闻着有浓重的腥臭，但被火焰炙烤变熟时却陡然发出香味，随着时间推移，香味渐盛。 看火候差不多时，凌枫直接咬了一口，没放调料，完美的肉质却自带极致的口感，让凌枫忍不住大呼一声：“爽！” 不止是好吃，蟒肉重新让凌枫体会到了久违的吃饭乐趣，那种吃一口就能缓解饥饿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凌枫几口吃完约有三斤的肉块，竟已有了快要吃饱的感觉，一块肉就相当于百年老参的效果。 “是不是那么好吃啊，盐都没放……”柳怀沙一脸鄙夷，嘲讽凌枫没见过世面，但又难掩眼中的好奇和渴望。 凌枫一拍腰带又取出一块准备吃个饱，眼看柳怀沙都要凑上来了，只好切了一小块丢给她。 “小气！才给这么点？”柳怀沙连忙接过，嘴上却不依不饶。 “先吃下这些再说，撑爆了胃，可没医生救你！”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的好奇更盛，纷纷用余光打量他手里的肉，凌枫见状只好取出一批不锈钢碗碟，一人分了一点，顾家明最多，大约有快一斤的量。 “家明，你来！”柳怀沙对自己的手艺没信心，于是丢给了顾家明。 顾家明见状，干脆把叶灵静那份接过，一起用匕首挑了放在火上烤。 蟒肉的口感很快征服了所有人，哪怕是手艺差到小半焦糊，只要熟了，口感就差不了。 东西好吃，吃完之后却没人想再吃，除了顾家明迅速盘膝开始运功炼化外，其他人全部四仰八叉躺着，毫无风度的揉搓着腹部。 “这肉太神奇了！”一边不停揉肚消食的柳怀沙，一边憧憬道：“吃了这肉是不是我也能长生不老了？” 小小一块，加起来没二两，吃下去却感觉像吞了一整头猪。 “这是蟒蛇，最多算妖怪，你以为唐僧肉啊？”旁边努力保持风度的叶灵静笑道。 叶灵静一如既往的恬静，她看着身旁正在盘腿打坐的顾家明，心中有了对未知力量的渴望。她曾经看过一些传奇话本、仙侠小说，仙凡有别、岁月无情，几十年后青丝变白发，怎么去面对依旧少年的他？ 想要不被抛下，只有努力跟上。 叶灵静努力爬起，步履蹒跚走到凌枫身边，开口问道：“凌枫同学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不愧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灵静同学，柳怀沙喊了一路、犹豫了一路都没见过来，叶灵静一做出决定就立马付出行动，够果断！ “我不会！”凌枫没有敷衍，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也没有修行资质，等等吧，我爸快来了，让他帮你检测。” 众人吃饱喝足后生了倦意，这一晚经历的事太多，情绪波动剧烈，三观尽毁，能撑到现在不崩溃已算异于常人，此刻疲惫不受控制袭来，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凌枫无奈，只好负责守夜。 月色变淡，天看着要亮了。 火苗跳动，在空旷的废墟中显得异常醒目。 几道有别于野兽的气息正在靠近，凌枫双目微沉，意念一动，黑色细线组成的鸟笼逐渐变淡，朦胧晨光下似有若无。 只见三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上衣下裳，束发右衽，像是从古书中走出的人物。 只是这些人物可没有半点温文尔雅的气质，冷漠的眼神像是苍鹰注视蝼蚁。 “凤墟内为何会有凡人？”其中一人蹙眉道。 “那人灵力不弱，像是筑基已成！”左边那人盯着顾家明，神色中带着警惕。 “不会吧？”右边那人微惊：“此次进入凤墟的筑基高手一共才八人，从未见过此人！” “敢问道友何门何派？”最开始那人突然抱拳道：“为何会和凡人在一起？” 顾家明感觉屁股被电流扎了一下，会意，当即便开口回道：“在下无门无派，一介散修！” “你撒谎！”左边那人冷笑道：“这世界哪还有散修？” “该不会是偶然得到传承，走运修行到如今……” 不等右边这人猜完，左边那人便道：“且不说外界还有无传承，这里可是凤墟，外人如何能进？” “擒下他们便什么都能知道！”左边这人幽幽道：“正好要去的地方缺几个血食，原本想着去抓妖兽，如今有了人，效果会更好！” 余下二人没考虑片刻便点头赞同，几个凡人，蝼蚁一般的存在，死活不在他们心中。 三人决定后，扬手，三道流光便朝顾家明射去。 杀手的直觉让顾家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凌枫感受不到灵力，自然也感受不出来这些流光的威力，但他很想知道自己手上的神装和对方的武器孰优孰劣。 睁大了双眼注视着虚空，三道流光撞到比上次密集许多的笼柱上，只见流光忽闪，瞬间熄灭，化作几块残片坠地，三人猝不及防下喷出好大一口心头血。 “什么？” “怎么回事？” “有人偷袭？” 三人瞬间变色，脸上全是惊恐。 凌枫则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好一副受惊的样子：“逼装得那么大，吓死老子了！” 三人闻言，齐齐转头看向这个凡人。 “蝼蚁，你用了什么手段？” “当心！他很可能掩盖了修为！” “不错，此人身上定有重宝！” 一瞬间，惊恐又被贪欲覆盖。 凌枫懒得搭理他们，食指微动，鸟笼瞬间调转方向，朝着三人围去。 三人的神识检测不到神装，但地上的缝隙却清晰可见。 不用提醒，三人已最快的速度散开。 “该死，速度这么快！”凌枫皱眉，他操控神装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三人。 “快出手！”凌枫对顾家明喊道：“困住他们！” 第六十三章 高傲的修行者 火焰如流水，以极快的速度绕成一个圈，围住了三人，三人立即纵身跃起，其中一人更是又唤出一道流光踩在脚下，整个人便冲天而起。 火墙汹涌，三束火苗蹿起，灵蛇般朝三人扑去。 凌枫的鸟笼紧随其后，瞬间合拢大半，身在空中那人大急，一道法诀打出，凭空出现的水团击中扑来的火焰，只打散了势头，凤凰之火不是凡水能灭，但也给了他喘息之机，灵力疯狂涌入脚下，流光大炽，速度拔高两倍朝着尚存的缺口飞去。 就在他即将脱困时，一道雷光以更快的速度击中了他，这人坠地，鸟笼随即合拢。 凌枫并不停手，操纵丝线朝三人四肢卷去，感知危险临近，三人身上纷纷亮起强度不一的光芒，然而不等他们松口气，这些防御性宝物的灵光如同纸糊一般被瞬间粉碎。 丝线卷起，血光飞溅，三个失去双手双脚的人棍出现了。 “啊……” “你……你竟敢……” “贱人，你可知我等是何人，竟敢……” 凌枫冷漠，无视三人，只对顾家明说道：“他们死不了，交给你，问出所有情报！” 顾家明也顾不得藏拙，抓着三人长发拎起，走向远处石碓后，片刻，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特级杀手的情报搜集能力不容小觑，没过半小时，三个遍体鳞伤的血葫芦被扔在地上，顾家明除了挖空三人的情报外，顺道把他们身上的法器、符篆、丹药等等统统搜刮了一遍。 “这些东西你要吗？”顾家明手捧一大堆东西走到凌枫面前。 “先放你这！”凌枫摇头，说道：“能用的尽快熟悉，接下来还不知要面对什么。” “知道了什么？” “他们来自一个叫作金光洞的门派，这里被他们称作凤墟，传说是先天三族凤族的一处秘境，他们金光洞和其余四个门派每过五十年会派一批弟子进来搜刮物质……” “听起来像血腥采药副本。”凌枫微愣，笑问道：“该不会还有进入限制，高手进不来，然后随机传送，一进来就杀人夺宝？” “差不多……”顾家明上辈子无聊时也瞄过几本网络小说打发时间，这些熟悉的套路真实发生在身边时，也有种虚实错乱的迷离感。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能进来！”凌枫感慨一句便得意起来：“得亏我灵机一动让你放火，要不是那点凤凰之力，我们这些凡人铁定进不来，人家高手长辈们都破不开的禁制，我们轻而易举就进来了，绝对是这凤墟的禁制感受到了同族之力然后大开方便之门。” “现在我们怎么办？”顾家明现在有些后悔把灵静和沙沙带在身边，但已经闯进了对方老窝，留在沙滩也不见得安全。 顾家明猜得不错，沙滩上已经赶来的舰队陷入了战斗。 从星梦号上下来的人很多进入了密林，虽身陷兽腹却留下来骸骨、衣物，这些痕迹很快就被随机传送在附近的修行者发现，新鲜的血肉、骸骨，明显是刚刚死去，看衣着又分明不像一同进入的道友。 于是，发现异常的修行者们顺着一路痕迹找到了沙滩，继而发现了大量逗留在此的凡人。 凤墟之内，修行者进入尚要门派奋力争抢才能多分一个名额，眼下这帮凡人的数量却比他们这些修行者还多，原因自然要弄清楚，若能掌握，岂不是自家门派多出一条进入的途径？ 目无蝼蚁的修行者大摇大摆走来，神情高傲的喝问，引来这些上流人士的反感，高高在上的修行者眼见这帮凡人竟敢不回话，瞬间以雷霆手段灭杀数人。 然后，还留在身边的保镖、一直在戒备的炎黄觉醒等人以及堪堪赶到的舰队便开始了一场乱斗。 修行者一方有两个筑基高手，御剑飞行，流光四射，血肉之躯不可抵挡，离得近的瞬间变成肉块，血光中响起一片尖叫…… 挨了几枪后，修行者们撑起防御法器，普通子弹便只能留下点点星光，于是舰船上的高射机枪开始发威，一串子弹过去，筑基高手也瞬间变成肉沫…… 余下修行者大惊，纷纷后撤，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凌天纵身而起，身法快若闪电，手起刀落，彻底断了修行者们逃跑的后路。 第一次接触极其不友好，这让带着外交使命的林千军非常郁闷，可刚才那种情况下，这帮自视过高的修行者又怎么可能停手听他这个蝼蚁说话？ “罢了，罢了！还是打完之后再来谈吧……”林千军选了个军方最钟意的方略。 很快，凌天也得到了相同的情报。 “五个门派，两百四十一人，除了这些还有两百，最厉害除了这两个还有六人。” 林千军把情况通报后便将指挥权交给舰队长官，专业的事得靠专业的人。 “军舰上不了岸，只能派野战车了！” 舰长立即下令，陆战队员即刻就位，登陆舟被推出舰舱，里面有最先进的野战车。 “这里收不到信号，只能靠人工制导了。”舰长安排好登陆人员后又立即命令舰队派出救生舟把岸上惊魂未定的人们接回船上。 “你留下吧！”林千军对舰长说道：“陆地指挥我还有些经验，这水面怕是也不平静，千万小心！” “好吧！”虽然也很想上岸去见识一番神秘风光，舰长还是服从了军令。 凌枫结果三人后，继续带着众人前行，吃了一顿巨蟒肉，又休息一阵后，一行人不见疲劳，反倒一个个神采奕奕，浑身上下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走过大片废墟后，地势渐渐拔高，等登上山顶时，远处苍茫云海中竟有一道贯穿天地的黑影。 看到那道伟岸的影子，顾家明体力的凤凰之力雀跃起来，像离家许久的游子重归故里。 “那……”东方路惊呆：“该不会是一棵树吧？” “凤栖于梧桐……”顾家明感受到体内翻滚的力量，心有所得：“那颗很可能就是传说中梧桐树。” “这高度……”东方婉迟疑道：“会不会比珠穆朗玛峰还高？” “千万别告诉我，咱们要爬上去啊！”柳怀沙腿有些软。 “要不等后续支援过来？”顾家明也犹豫了，虽然他对远处梧桐树的渴望最为炽热。 “你刚才有没有收获炼体功法或者强化身体的丹药？”远处神树带给凌枫的压力太大，他也想暂时停下脚步。 “有两种！”顾家明一路上已用神识探查过所有玉简，说着递出两块白色玉简，继续说道：“只是从描述上看，只能达到强筋健骨的功效，而且必须依靠吸收灵力洗涤肉身……” 顾家明也知凌枫所求何物，没有修行资质的凌枫无法借用灵气的力量，在梦世界里搜集到的功法中不乏专门的炼体秘术，但无一不需借用灵气的力量，凌枫只能在其他剧情世界碰运气。 玉简留在手上，凌枫也不担心顾家明有所隐瞒。 “这些丹药倒是种类不少，精进修为、疗伤，甚至滋养神魂的也有！” “疗伤的先留下，精进修为的你现在服一颗试试效果，至于其他我试试能不能填饱肚子……”凌枫注视着顾家明双眼。 顾家明神色不改，坦然点头：“好！” 这种时候最忌分赃不均，顾家明不会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犯傻。 一行人便在此处山顶停下，这里视野开阔，任何危险靠近都逃不掉顾家明的神识和凌枫的眼，地势高，防御的面积小，鸟笼的笼柱可以做的很密集。 顾家明吞了一颗精进修为的丹药后便又开始打坐炼化，凌枫则等到再次感到饥饿时也试了一颗精进修为的丹药，他无法靠运转功法炼化，但特殊的能力让他瞬间消化了其中蕴含的能量，凌枫虽然不能利用灵力，但不代表他不能消化灵力，混沌灵物岂能对这些最普通的灵力束手无措？ 凌枫也分不出这丹药是好是坏，反正一颗下去，瞬间吃饱，就算起不到精进修为的效果，但性价比还是很高的，小小一瓶足以支撑四五天的食量。 顾家明是第一次服用丹药，没有抗药性的他，效果出奇的好，凤凰之力更是轻而易举焚尽丹药内的一切杂质残留，完全没有副作用。 凌枫见丹药对顾家明有大用，也不吝啬，直接丢了一瓶给他，让他尽快炼化，接下来不知会遇到什么，己方力量能强一分是一分。 当夜色再次降临时，发动机的轰鸣声远远传来，长龙般的车队朝着高耸入云的梧桐树而去。 “支援来了！” 凌枫收了鸟笼，顾家明也不再打坐，众人加快速度朝着车队而去。 同时，不少聚集在附近的修行者也发现了这支怪异的队伍。 修行者与世隔绝数百年，对外界普通人的认识还停留下封建社会，对于凡人，心中自是不屑，但凌天身上毫不保留释放出去的磅礴气息却让他们不敢妄动。 “怎么可能？”修行者无不惊骇：“如此气势，简直媲美假丹境界，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进得来？” 第六十四章 百鸟朝凤 之前在沙滩上，凌天收敛气息，想先观察一下这个世界修行者的实力，等到发现所谓的筑基高手也挡不住高射机枪时，心中便无畏惧。 就算还有修为更加高深的存在，数量也绝对不多，在成建制的力量面前未必翻得起浪来。 消耗的枪弹，流水线上一天何止千万，拼人力，三个月军训就能补充上来的力量怎么也要比几十上百年培养出来的力量更经得起消耗。 只要对方的高层不是死守成规的僵尸脑袋就一定会坐下来谈。 再一次庆幸当初做出了和国家合作的选择，否则别说难找到，即便走运找到了，以父子二人现在的力量，用什么办法让这些高傲的修行者低头呢？ 再高的科技在他们眼中都是废物。 凌枫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车队面前，远看车队气势磅礴，走到近处却看到了车身上的狰狞伤痕，显然前进的一路不是风平浪静。 凌天看到儿子，知道他对于力量的渴望，想训斥两句冲动冒失，却又开不了口，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双方交换了情报后，凌枫说道：“这些人的副本应该到了紧要关头，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了一周时间，眼下怕连百人都不到，就是不知道剩下的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难道他们真的要冲击梧桐神殿？”顾家明从那三人口中得知对方有一种能够撼动梧桐神树禁制的秘法，只是这三人死了，也不知其他人有没有相同或类似的秘法。 “按照一贯的套路，最厉害的那个肯定藏得最深……” 凌天回忆看过的无数剧情，不怪他有这样神奇的逻辑，实在是这本来就是一处人造的剧情世界，蕉姐当初也是在众多套路中总结升华后写出来的，如果说这方世界有天道，那么蕉姐的思维习惯就是天道规则，有这种通用的套路实在很是平常。 “他们是不是还要比武，然后重新分配收获？”凌枫想笑。 “也有可能其中一两个领导能力强的会把人组织起来，然后开始清剿不顺从的人。” “那会不会蹦出个一年级新生，最后反杀想要当校霸的高年级学长？” “妹子也会在旁边高呼‘哇！竟没想到他这么强！’、‘天啊！他竟打破了xx学院数百年的记录！’、‘此人心机深沉，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一旁的顾家明脑门很黑，像是天道发现了这两个诋毁他的贱人，准备招呼亲儿子动手收拾一下两个傻逼，并且怒吼一声：“你当老子是那些扑街吗？” 父子俩想像中的一切都没发生，修行者或许处世经验少了些，但不代表人家傻。 这一伙人中有两个筑基高手，其他人也神色平淡，看上去有凌冽杀气，明显不是善茬，就算瞧不起凡人，也不代表他们会傻到冒出来给旁人试水，这可是血腥采药副本，活到现在的都是心思活络、杀伐果断的人物。 “诸位！”凌天想了想，站出来朗声道：“我等前来并无恶意，只为和诸位宗门取得联系！” 四下静谧，无人出声，良久后，一道神念波动为凌天捕获。 “你是何人？师承何派？” 果然都是心怀鬼胎，相互忌惮！ 凌天心中大喜，连忙也用上不算熟练的神念传声：“这位道友，我等来自四灵宗。” “四灵宗？没听说过！”那道神念再次传来。 “宗门没落，如今就剩寥寥几名弟子。”凌天带上悲戚之色。 许是消失在漫长时光里的小门小派太多了，那道神念沉默片刻后又传来：“为何与凡人厮混？” “说来惭愧，宗门没落后，大阵残破、洞天枯萎，生计都成困难，被凡人官府察觉后只好与之合作……” 那道神念毫不顾忌，冷哼一声：“自甘堕落！” 为了忽悠住，凌天决定忍了！ “这位道友……”又一道神念传了过来：“可有联手之意？梧桐神殿内宝物无数，只要破开禁制，宝物任君挑选。” “呵呵！”凌天冷笑一声，回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道神念传来的同时，另有一道也传了过来：“妾身仙游岛妙济，不知道友可否相助……” 不同心好，不同心才有操作的空间。 “出手没问题……”凌天冷笑道：“不过诸位打算躲在一旁看在下一人出力吗？” 剩下四个筑基期只好各带了两人走出来，遥遥站住，相互戒备着。 “真要帮他们打进去？”凌枫靠近，偷偷问道：“这可是凤凰大佬的家，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就剩这一处，咱们跑到人家家里打砸抢烧，凤凰大佬会发飙的！” “先看看再说！”凌天也回道：“最好能把人全聚起来。”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们都动手杀了他们的人，又不能也没法杀光所有人，等他们返回后，各家宗门的老家伙一定会气得跳脚，到时是战是和就不好说了。” 凌枫摇头：“就算我们绑了现场所有人，怎么和家属联系？他们都是通过传送进来的，现实中的位置还不知在哪。” “肯定有漏网之鱼，不行可以放几个报信的回去。” “可是用这种方式取得联系，接下来怎么谈？”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凌天翻了个白眼：“这帮人都是榆木脑袋，小的就这样了，老的还不知道多顽固，索性先用暴力，等他们正视我们才有的谈。” 京城的大佬们给了这边临机专断权，可在他们想来，这类接触冲突肯定会有，但大家都会保持理智，嘴炮再猛、姿势再凶，最后还是得坐下来谈。 他们绝对想不到才刚一接触就杀了对方几十人，现在又打算一窝端了，绑票小辈去威胁长辈，这哪有一点和平大国的风范？ 林千军此刻脑门疼得厉害，任务走到现在，简直是一副鬼子进村的作派，但他也见到了这些修行者对他们这些凡人的蔑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温和的办法能让对方坐下来谈。 “接下来该不会变成攻山头，一个个打过去吧……” “诸位准备好了的话，在下手上有一破禁法器，需要几个祭祀品。” 说着，这人直接走向叶灵静、柳怀沙、东方婉三女，其他男人身上或多或少有煞气，就这三个凡人女子最没价值，想来那人也不会反对。 冷漠眼神像是在注视不同物种，三女感受到了入骨寒意，顾家明沉默着走上前，拦住了这人。 “这位道友这是何意？”这人惊愕，问道：“道友可是有其他更好的破禁之法？” 凌天头痛，这帮修行者的思维和他们普通凡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视凡人为器物，评判的标准只有是否责备使用价值…… 凌天放出神识，锁住长刀，已然准备出手。 顾家明却突然扬手，一只迷你火凤振翅飞出，冷冷的注视这人：“我有办法！” 说着手指巨大的梧桐神树，火凤瞬间涨至丈许宽，朝着神树扑去。 似有水波荡漾，火凤融入禁制的刹那，云层陡然变色，红色浪潮翻滚，空中似倒悬了一片火海，死寂的梧桐突然活了过来，枝叶颤动像欢迎归家的游子。 火凤绕着梧桐盘旋而上，梧桐叶子像燃烧了起来，一团团红云间，穿梭其中的火凤体型越来越大，及至树顶，一只翼展百米的巨大火凤傲立于梧桐之巅，翎羽鲜明，七彩长翎随风摆动，拨弄着如火般的梧桐叶。 火凤昂首，长喙微张，一道清丽的凤啼顺着云海传出去老远。 很快，密林深处响起密集的振翅声。 百鸟朝凤，王者归来！ “这……”传说在眼前重现，头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的陆战士兵被震撼了，一路上已经支离破碎的三观此刻轰然坍塌。 “你……你是凤族？”先前不可一世的修行者看向顾家明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两腿酸软，踉跄着后退，口中犹不肯信：“不……不可能！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凤族……” 顾家明露出一个冷酷的笑：“禁制开了，你们还要不要进去？” 开什么玩笑？当着一个凤族的面跑去梧桐神殿抢东西？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套路！”凌天双目一亮，朗声笑道：“诸位来我凤墟做客，怎么也不先向我等打个招呼？” “什么？”修行者们大惊：“你们真是凤族？” “不可能！”有人立即驳斥道：“我等进入凤墟十余次，从未遇到过什么凤族！” “没错，先天三族早在几十万年前的龙凤大劫就已消逝，怎么可能还有族人？” “可是……”又有人迟疑道：“这火凤……” “不是凤族人如何打破梧桐结界？” “我们准备的破禁法器是师门长辈准备了数百年，耗费无数灵材才炼制出来的，即便如此也不敢保证成功……” “拿下他们！”迟则生变，凌天也不敢保证顾家明搞出的凤凰能撑多久，毕竟那肯定不是真正的凤凰。 顾家明最先动手，数道火绳飞扑临近几人。 凌枫也没闲着，瞬间进化，通过微电感应获知潜藏的修行者位置后化作一道雷光消失。 五秒之内，藏着的这些未筑基菜鸟一个个全身僵直，被凌枫甩了出来。 第六十五章 和凤凰的交易 凌天猜得不错，梧桐顶部的火凤没坚持多久就消散了，百鸟迷离，梧桐沉寂。 然而梧桐结界却记住了顾家明的气息，留了个圆形的缺口。 “进不进？” 顾家明、凌枫、凌天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却有了决断。 “灵静、沙沙，你们留在这里，我等下回来！”顾家明转身交待一句。 原地的修行者被凌天一一种下禁制，封住灵力后交由士兵看守。 三人进入结界，顾家明张开火翼浮空而起，凌枫没了电，只能靠凌天拉着一同御刀飞行。 梧桐树上自然不会有拾级而上的台阶，万米高的梧桐树三人花了十来分钟才小心翼翼登顶。 梧桐树顶，不知名草絮散发着金色的光，蓬松的触感让人如坠云端，巨大的鸟巢中心处一团流动的火焰散出耀目的光。 “别跟我说神殿在那团火里……”停了电的凌枫用不出虚化能力，他可不敢用身体硬抗那团明显不凡的火焰。 “梧桐神殿这样高大上的东西难道建在面积这么小的树顶？肯定是一处独立开辟出来的空间，那团火应该是传送入口，很可能只是空有其形……”说着凌天操纵长刀飞了过去，刀尖触碰火焰，片刻收回。 火焰没在神装上留下痕迹，甚至连温度也没留下，只是快速收回时带起的一丝热浪还是让三人感到心悸。 凌枫：“……” “看来只能让家明同学先进去了。”凌天掩去尴尬，扭头看顾家明，说道：“你身上有凤凰之力，这火应该对你无效。” “你刚才也说过这火不热！”顾家明白了他一眼。 “机缘就在眼前，总要冒点险，我们三个人里你的希望最大！”凌天怂恿道。 顾家明沉默片刻，点头道：“如果能分享的东西，一定有你们一份！” 承诺完，顾家明便走进了火焰中。 这团火焰果然没对顾家明做什么，人进去后，梧桐树顶便只剩了父子二人。 “又白干一场……”凌枫叹息道：“人家玩无限流，第一个抢的就是主角机缘，轮到我们就成了圣诞老人，光给主角送东西。” “你不也收了人一妞？”凌天有些吃味儿道：“月池薰可是女神榜第一，不知多少痴汉想收了她，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是他的吗？”凌枫厚着脸皮反驳：“凭本事拿的一血，关他什么事？” “呵呵，不错！过了这一关终于没猪哥样了，回去之后继续保持，争取拿下你的女同学。” 二人等了片刻，顾家明再次出现，开口说道：“凤凰在里面，它要见你们！” 正做好一无所获准备的二人听了这话有点懵，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连忙从松软的草絮中爬起来，冲向那团火光。 凌枫咬牙，一马当先闭着眼就冲了进去，凌天无奈，只好跟上。 这一次的火焰感受不到温度。 二人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座无比高大、宽阔的巨石建筑，石壁上镌刻着线条组成的图案，粗犷、豪放，带着蛮荒气息。 高大的云台上，一只从头至尾约有千米的巨大凤凰正懒散的卧在上面。 凤目轻移，盯住了父子二人，不存在什么被瞬间看透的感觉，二人只是觉察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渴望！ “尔等二人助本座寻到传人，本座可满足尔等每人一个愿望！”冷漠的声音直接传入二人脑海中，高傲如女皇。 凌天当先一步拦住了激动的儿子，朝凤凰抱拳道：“微末之功，不敢求报！” “凤族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凤目非常人性化的露出一丝不喜。 凌天心中微动，继而大胆开口：“在下想求取大人本命翎羽一支！” “大胆！”无边热潮朝二人涌来。 凌天却咬牙挺住，笑看凤凰，道：“若大人不喜，就当在下从未说过！” “本命翎羽乃我族性命攸关之物，岂能给你？”凤凰愤怒的声音刺痛着二人脑仁。 “此乃本座褪下的一根翅羽，便与你了！”一团火光朝凌天飞去。 凌天恭敬接过，转身时却向儿子使了个眼色。 从激动中平复过来的凌枫刚才就已发现了异状，于是换他上前，开口便道：“请大人赐我修行资质！” “妄想！”凤凰刚平复的怒气又涨了起来，斥道：“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天命已定，岂能更改？” 凌枫却不接茬儿，而是朗声道：“大人乃先天三族之一，族中珍宝无数，别说区区一枚易经伐髓的灵药，便是吃下后立地成仙的神药也是车载斗量。” 一旁的顾家明都看呆了，他又不傻，自然也瞧出了问题。 云台上的凤凰大佬恨得牙痒痒，若是其他时候，它定要用灵火焚烧二人千年方解心头恨。 “当本座不会杀人吗？”热度上升了许多。 凌枫摇头，笑道：“恐怕凤凰大人此刻正处即将涅槃的关键时期，而我们身上也定然有值得大人瞩目的物品。” “应该是功法对吧？”凌枫不等凤凰回答，继续说道：“天地剧变，凤族如今只剩大人一人，世代相传的功法、术法很可能已经遗失乃至失传，刚才你见过家明同学，想来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气息。” “凤凰涅槃虽能起死回生，但肯定不会一点代价都没有，大人修行多年却依旧只能以本体示人，想来是不具备化形的修为，人形乃天生道体，如今这末法的世界也只有人类对修行环境的适应能力最好。” “我们身上的功法品质极高，对凤族怕是助益极大，大人如今又无法威慑我们，自然只能怀柔施恩。” “眼前这具法身也不是大人本体吧？”凌枫笑着说道：“大人化成人形以后应多去红尘试炼，省得轻易被人看穿。” “……”凤凰高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和屈辱：“蛮荒距今几十万年，族中珍藏早已耗尽！” 若不是为能求所得，高贵的凤族岂能向两只蝼蚁低头？ 凌天这时走上前，让儿子从空间腰带取出玉简原物，堆放在凤凰面前，说道：“我们只能从字面意思理解，想必大人有秘法直接体会其中真意。” “功法都可以给大人看一遍，不过也烦请大人将其中真意告知，另外……”凌天露出了奸商般的笑容：“还请大人赐下一支本命翎羽，在下想试试炼器的手艺。” 凤凰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丢出了一团明亮的火光，凌天上前收下，只见火光中，长翎竟散发出七彩光晕。 一阵热风卷起地上成堆玉简后，身上红光似乎都黯淡几分的凤凰再次看向凌枫，说道：“凤族不欠人情、不染因果，你换个要求吧！” 凌枫沉默了，思虑良久后抬头问道：“大人应该可以赋予他人异能吧？” “可以！” 凤凰点头，它前阵子就收到了顾家明处飞回的凤凰之力，得知了前后因果，让人重生的能力都有，异能这些小道，小事而已，就是一股脑赋予顾家明的能量免疫异能也不过举手之劳。 “我想要一颗聪明的大脑！”这是凌枫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多聪明？”凤凰又受刺激了：“想要帮你百分百开发大脑，你不如直接杀了我！老娘要有那能力，会困在这方该死的世界？” “大人误会了！”凌枫自然不奢望能有一颗百分百开发的大脑。 其实在说出这个想法之前，凌枫未尝没有想到《超体》，可是穿越随机，天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即便能遇到，那特殊的药品也只对露西一人有效，想要破解，不也得先有一颗聪明的大脑？ 凌枫不想赌几率，也不想浪费时间。 “大人尽力就好，我只想要更强的精神力、记忆力、理解力、思维能力、科研能力、动手能力……” 凤凰直接暴涨一道火光，火光冲向凌枫大脑，用疼痛打断了贱人的歪歪。 “想得到多大的能力，就要准备好承受多大的痛苦！”凤凰终于有了点报仇的快意，火光又亮了几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远比当初被源赖朝创爆头还要强烈，当初不过一瞬间，眼下却持续了足足十多分钟。 “够了！”看着地上如痉挛的虾般蜷缩着的儿子，凌天心如刀绞。 “不……”双手抱头的凌枫双瞳血红一片，眼中的毛细血管因为巨大疼痛而齐齐裂开，牙龈被强烈的咬合迫出鲜血，声音却依旧坚定：“不够！” 火光又持续了几分钟，倒是凤凰先支撑不住，身影虚化将要散去。 “翻译好的玉简我会传到你儿子脑中！”说完，光影消散，云台上空无一处。 凤凰大佬显然具备时空能力。 凌天立即上前，抱住已经昏迷过去的儿子。 “我们走！”三人刚离开神殿，身后流动的火团便诡异消失，梧桐顶上就剩了一处松软的鸟巢。 三人下到地面后，发现原地多了个人。 幽暗天琴女皇，纳塔丽·安妮斯此刻的状态算不上多好，残破的衣衫上再也看不到雍容贵气。 看到凌天下来，纳塔丽·安妮斯便开口说道：“这里的发现仅凭炎黄觉醒怕是守不住，若再加上幽暗天琴的力量，世间便不会有人觊觎了！” 第六十六章 凯旋 这话说得很霸气，但纳塔丽·安妮斯却一脸的理所当然。 幽暗天琴隐藏在欧罗巴上千年，无数名门贵族暗地里都受其控制，光是一个罗斯柴尔德家族就制霸欧美金融命脉数百年，有这股力量加入，炎黄觉醒和身后的华夏足以硬抗整个世界。 这一路的发现刷新了纳塔丽·安妮斯的三观，妖兽、修行者，神秘的道法……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强大！ 她轮回千年，看似强大，实则是看不到前路的无奈之举，但现在，她看到了。 “我没意见！”凌天对林千军点头，细节由他去谈，凌天现在更关心儿子的状态。 凌枫的样子看着虽然吓人，但强大的恢复能力立即发挥作用，就这下降的二十来分钟里，外表的小创伤已经复原，眼角、嘴角也都看不到血液流出。 眼见儿子呼吸平稳、脉象正常，凌天松了口气。 “五个门派，每个门派留一个回去报信的，其他人全部带走！”凌天直接下令。 车队很快返程，也不知是因梧桐神殿出了变故，返程的路上竟看不到一只妖兽出没。 平安回到沙滩后，远处的舰队立刻派出登陆舰把装备和人员接回。 陈辜夏见林千军回来，上来汇报道：“一直没看到裴罗嘉的人。” “先不管他们！” 林千军眼下没时间注意这些杀手，凤墟内危机四伏，裴罗嘉那帮人能活下几个身手最好的就已不错，这里是独立空间无法和外界联系，他们也不可能像凌天、顾家明一样破开大阵。 就算这帮家伙走运杀了几个修行者得到了功法玉简，没有神识看都看不懂，没有灵力丹药瓶子上的封印也解不开，空有宝贝都用不了！ 不过是几只笼中鸟，等出去后汇合大军，覆手可灭。 舰队远去后，丛林边缘处钻出几道人影，除了源赖朝创、诸神无念外就剩了大内长督一人。 “我们必须立即与国内取得联系！”大内长督不顾废掉的左臂，兴奋若狂：“这里的发现会震惊全世界！会改写人类文明！” 诸神无念懒得理这个狂热分子，他现在只对手里的玉简感兴趣。 他们一路上遭遇了不少妖兽，有的拼死杀了，有的只能落荒而逃，但干掉的几个所谓修行者实在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惊喜。 队伍里那些非霓虹国人都被他们有意除掉。 “这些东西是不是要用独特的能量的激活？”诸神无念摩挲着手中玉简，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刚才就不杀那几人了。” “修行功法这种东西就算逼供出来，你敢信吗？”他们三个都是霓虹人，对东方玄幻文明的了解和华夏人一样熟稔，源赖朝创继而沉声道：“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炎黄觉醒连舰队都出动了，显然有备而来，此刻游轮消失的位置一定被军队围死，那里是华夏内海，其他国家就算想介入都找不到借口。” “而且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幽暗天琴女皇，她已经和炎黄觉醒合作了！” “我们现在怎么出去？”诸神无念终于把注意力从玉简上移开。 “这里肯定是独立的洞天，想出去就只能破开结界，我们显然没这个能力……”源赖朝创突然双目一亮：“快回那颗大树，去找那五个人！” 裴罗嘉一行当然也找到了梧桐树，只是他们人少，无法力抗全副武装的登陆战队，只能远远观察，看到对方返程后也一路跟上想看看有没有偷偷潜入的机会，只要有机会，以他们的伪装水平绝对能混进去。 只是一路上源赖朝创感觉但凡他敢靠近到一定范围就一定会被发现，杀手之王的直觉让他避开了凌天外放的神识。 眼下外出无门，那几个被华国人特意放掉的修行者就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这个副本还没有结束，五大派弟子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变故，也没心思继续探索副本，他们身上的一切都被搜刮干净，在这危机四伏的凤墟能不能保命都成问题。 五个被放掉的都是未筑基弟子，身手相差不大，一脱困就四散跑开，凤墟内自然还有其余对梧桐神殿不感兴趣的人藏在别处，但他们却不敢冒然汇合，宗门之间有争斗，宗门内部的争斗同样不少，这次进入凤墟的人有多少是死在同门手里，只有天知道。 源赖朝创三人回到梧桐树下，一个人影都没见到，隔着结界瞻仰了一下高大的神树后，立刻发挥杀手特长寻人。 修行者们从来都是利用术法隐藏身形，然而修为低微的人用不出高阶术法，最多只能掩盖一两项物理特征，在同样没经验的修行者面前自然躲得过去，可源赖朝创三人组乃是裴罗嘉最顶尖的杀手，搜寻蛛丝马迹的能力堪称世间一流。 没过多久，一个隐身于巨木上的修行者就被三人锁定。 三人对视一眼，诸神无念正想出手，他的异能是操纵风，这项在别的世界里威力巨大的异能在这方异能被阉割的世界里就只能整出几道微弱的气流，但即便如此，熟练掌握异能的诸神无念也是三人中速度最快的。 源赖朝创却摇了摇头，从藏身处走出，学着华夏古礼朝那修行者行礼道：“我等三人是霓虹人，和那帮野蛮人不是一族，我等霓虹国一向对奇人异士心存敬畏……”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躲在树上的修行者很无语，自己明明藏得好好的，突然冒出个鸟人，张口一大堆鸟语，他也很无奈啊！ 源赖朝创义正言辞说了一大堆华夏的坏话，又抑扬顿挫讲了一堆霓虹对修行者的敬畏、推崇。 说得口水都干了，树上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大内长督是个急性子，见状走出来，大喊道：“这位大人，只要您和我们回国，天\皇殿下定会扫榻相迎，霓虹国民定尊大人为国师！” 树上还是没反应。 源赖朝创无奈了，他只是个杀手，外交官的技能没点啊！ 还是诸神无念脑洞比较大，意识到一种可能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可能听不懂日语，他应该只会华语……” 源赖朝创恍然，他们三个都是顶尖杀手，掌握多国语言是必修课，除了大内长督这个狂热分子不屑学习华语外，剩下两人都能轻松考过汉语六级。 狂热分子怒了，他感受到深深的屈辱，堂堂大霓虹人竟然要用怯弱的华语去和仙人沟通！ 源赖朝创没有这些情绪，便换成华语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他们运气比较好，遇到的正好是那被放掉的五人之一，也正好这人不是只顾修行的榆木脑袋，从源赖朝创的口中得知了许多重要情报，对他的宗门换回人质很有帮助。 “你们在废墟中心处的广场等着！”这人问完了想要的情报后也给了个承诺：“宗门长辈自会施法将你们传送出去。” …… 另一边，舰队赶到了结界边缘，当初一进来凌天就特意留了三艘潜艇在海中等待，为的就是定位，害怕这结界有类似幻阵的效果。 果然，回程的时候海上出现了迷雾，好在这凤墟内虽然隔断了通往外界的一切信号，但此处的物理规则还在，无线电波也能在此处空间内传播，通过三艘潜艇定位，舰队安全找到了进入点。 顾家明在神殿内接受了凤凰的部分传承，虽然做不到彻底掌控凤墟大阵，打开个口子进出还是没问题的。他事后也明白过来，所谓传承不假，但对方更大的目的只是查看他的记忆，找到他修行功法的秘密。 看在这凤凰当初给他重生的机会上，顾家明没去计较，眼下他直接打出一道火光，空中便突兀出现一处光团，不断旋转的光团扩大成一个直径百米的出口。 舰队还没出去，透过出口就看到外界海面上停满了密密麻麻的舰船，处于一级战备状态下的华国海\军们看清楚了出口内的舰队，顿时电波频发，很快密集的舰船上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舰队来的时候只知道是来支援星梦号，等到了位置后一看，好家伙，根本就是打仗的阵仗，傻子才会相信这是为了打击一伙恐怖分子。 各舰队长官也没能知道具体情报，上级的密令就只有做好战斗准备，连敌人是谁都没告知。 眼下看到海面上突然出现一道口子，口子里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再看见属于自己国家的舰队回归，似乎还能看到舰船上的些许伤痕，一些桥段忍不住在脑海中生出…… 山呼海啸般的喝彩让出征凤墟的士兵们有了种凯旋而归的兴奋，事实上他们也当得上凯旋而归。 这边把消息传回后，上层立刻下达命令，整支出征凤墟的舰队被沿途重重护卫，一路北上赶去最北边的基地，沿途禁止任何人接触舰队人员，星梦号上的游客也不准下船，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密的保密培训。 至于凌天等人和带来的“俘虏”则被一队武直用最快的速度运往守卫严密的内陆基地。 第六十七章 先下手为强 凤墟内的副本尚未结束，天佑华夏，给了这个国家几天最宝贵的准备时间。 各国情报部门现在只是知道华夏大动干戈，聚集了规模巨大的舰队在东海上进行了一次秘密行动，由于参与行动的人员实在太多，人多眼杂，鼹鼠活跃其中，具体的消息很快就摆在了各国首脑的办公桌上，但距离远近导致语焉不详，真实情报目前只能靠猜测。 华夏则一如既往的强烈谴责，谴责恐怖分子对本国游轮进行的惨无人道的袭击。 幽暗天琴女皇纳塔丽·安妮斯在和上层大佬会晤后立刻与组织取得联系，很快，藏身于欧罗巴背后的各大家族纷纷发力，旗下媒体大肆曝光华夏在东海打捞起了一艘外星飞船，新闻详实到连现场图片都有。 这些家族一发力，各国情报界的目光瞬间被转移，政界也随之而动，纷纷向华夏发出照会，要求共享人类遗产，华夏自然一口回绝，声明绝无此事，都是欧罗巴小报的无良编辑们搞出来的假新闻。 “原来我手下的发言人说了次真话……”wz看到被俘的修行者，忍不住调侃一句。 “首长既然来了，那后续交涉就由您负责了！”林千军终于可以把这个头痛的问题交出去了。 “林局你可别想撂担子，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这些耍嘴皮子的哪敢面对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啊！”wz言语亲切，他从小道消息得知，凭借此次大功，林千军肩上很快就要多一朵花。 “首长别笑话我了！”林千军苦笑：“老首长一天内骂了我整整五次，把好好的交涉搞成了人质绑架，接下来还不知道会给国家带来多大风雨呢！” “这是哪位同志说的不负责任的话？”wz佯怒道：“现场情形那么复杂，而且这些人都沦为阶下囚了还是这般目中无人，不走这步怎么去交涉？” “首长您是专业人士，交涉的事您来，力气活归我们！” 很快，通过严密的审查后专门组织起来的专家团队开始入驻，讯问专家、心理学家、谈判专家甚至连催眠大师都参加了进来，目的除了挖掘情报外也为改变这些人对普通人的看法。 用温和方法是无法让这些视普通人如蝼蚁的家伙改观了，只好剑走偏锋。 “这些办法有用吗？”同在一处基地，已经醒过来的凌枫问老爸：“他们都修炼过精神类术法，而且修行之后神魂本就会逐渐壮大，普通人能比得了吗？” “你也别高看这些人的神魂修为！”凌天解释道：“除了那几个筑基的神识强壮一点，其他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这些专家可是精挑细选的，每一个人的精神力量在普通人里都算天赋异禀。” “你不是已经有精神力了吗？”凌天扭头，疑惑问道：“感应不到别人的精神力量吗？” “不知道……”凌枫摇头：“可能是还没开发好。” 经过凤凰“醍醐灌顶”后，凌枫的大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耳聪目明就不提了，观察力更敏锐，很多细微之处都逃不过他的五官，记忆力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理解能力也大大增强，曾经让他悲痛欲绝的高数，如今翻一遍就全会了。 除此之外，一股类似念力、精神力的力量也出现在脑海中，以前他用空间腰带，必须一手触碰腰带，以手为凭将腰带内的物品取出，取出的物品也只会出现在另一只手上，更别提他一直想搞清楚的空间容量了。 现在他终于可以解放双手，用这股精神力替代双手，也可以进入腰带内的空间，虽然还是没搞清里面具体的面积，但就他现在观察到的面积已经足够装下一辆大货车了，而且有了精神力后他可以直接锁定需要取出的物品并且拿出来的时候可以随意出现在精神力所及的周身三尺内。 这念力的力量眼下只能用来从空间腰带取物，现实中连一个五百毫升装满水的矿泉水瓶都移不动，凌枫却已经很满意了，不枉受那一遭痛苦。 “这能力肯定能慢慢开发，前景也很广！” “你要一颗聪明的大脑是不是为了以后去魔法世界学魔法？”凌天笑着问。 “对啊！”凌天回道：“东方修行讲资质，福缘不够再努力都白费，西方的魔法倒是可以靠脑子去学，退一万步讲，就算魔法也学不成，不是还可以走科技强化嘛！” “有个好脑子，是这一切的基础。” 专家们一出手，很快就把这些除了修行没经过红尘试炼的雏儿吓傻了，一个个哭天抢地、可怜兮兮，弄得一帮普通凡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位置拿到了！”林千军立刻跑过来向凌天二人汇报。 找到修行者后，上层没有过河拆桥，相反得到更多情报后愈发重视凌天这方的价值，这些修行者之所以避世不出，就是因为当初天地剧变、外界灵气稀薄，眼下虽有复苏迹象，但是达到千年前的程度不知要等多久。 最关键的，这些门派苟延残喘这么多年，门派中的功法、典籍许多早已失传、残破，即便完整的也远远没有凌天手上的价值高，毕竟这些东西的品质高到让凤凰都眼馋。 再说之后和各国扯皮的时候也需要凌天手上还没交易出来的高科技产品，既然已经把各国目光转到了外星人、高科技上，当然要把这出戏演下去。 至于上层，眼下对修行的渴望其实要比对高科技的渴望重得多，科技再高不过无病无灾多活几年，可修行能从生命本质上进行升华…… 于是，所有的小心思瞬间消失，凌天二人的待遇水平直线飙涨，要不是他们现在身处基地，怕是各家族的贵女们会争着送上门来。 “是一个出过山门的修行者提供的！”林千军说道：“他们日常只在山门不出，像这次去凤墟也是由长辈通过宝物传送到集合地后再传送进凤墟。” “难怪这帮人这么多年一点痕迹都不露，原来是铁杆死宅啊！”凌枫调侃一句。 “肯定还是有需要外出的时候！”凌天问道：“这人出山门是为了什么？” “说是挑选合适的修行种子。”林千军回道：“修行者的后代也不是一定就有修行资质，那些没资质的只能在山门内打杂过一辈子，为了保住传承，这些门派都会每隔一段时间外出寻找有资质的婴幼儿。” “上面的意思呢？”现在的事太大，凌天可不想因为乱出主意引发大乱，害得生灵涂炭。 “上面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林千军说道：“已经到这步了，就算我们把人放回去，这些人最好的反应也是打发点资源后封锁大阵，老死不相往来。” 父子二人震惊了，心中齐呼：“这是我们熟悉的那个上面吗？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 就好像老农总觉得皇帝用金锄头种地一样，普通人受限于视野、学识，老觉得上面硬不起来。实则牵一发动全身，不是不能硬，实在是牵扯太多、代价太大！然而真到了别无选择时，不硬气难道让人踩着脸摩擦吗？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所有人都下意识忘了他们的不良动机…… “理由呢？”凌天好奇问道：“总要出师有名吧？” “有啊！”林千军展现了他混迹官场多年的脸皮，义正言辞道：“拐\骗\儿\童是重罪，共同犯罪，一人既遂，全体受罚！” “……”父子二人沉默良久，齐齐伸出大拇指，点了个赞。 于是，一场史无前例、声势浩大的打拐行动在川西群山中展开了，参加这场行动的有xx部队、xx部队、xx部队、xx部队…… 只见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怀着受害家属的殷切期望，行动队员们发出震天怒吼让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犯罪分子们显出了原形。 “还好科技武器能发挥作用……”望着被轰开的山门大阵，林千军松了口气。 “都是能量的运用，手段不同，但能量的本质还是会相互影响的！”凌天说道。 “我就怕这些能量存在的空间分部在不同维度，接触不到也就谈不上影响，好在这些大阵没有太吓人！”林千军感慨道。 “在末法时代撑了这么多年，那些高级功能估计早就因为能量不足瘫痪了。”凌天猜测道。 “你们还进不进了？”旁边的凌枫无语。 他现在力量大涨就想进去和修行者们练练手，有了精神力后，神装操控起来更灵活了，不用接触就能随意变形，比修行者的法宝还要神奇。 “别着急，大阵一破，第一波攻击很猛的，既然幽暗天琴非要上前线，不让人家展示一下岂不显得我们泱泱大国没气量？”凌天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儿子，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一伙全副武装的白人。 纳塔丽·安妮斯既然已和上层谈妥，自然不甘行动时坐在后方傻等，不上前线难道等着盟友把战利品送到眼前？ 第六十八章 好大一个弯 山门一被轰开，数道灵光激射而来。 “何人在此放肆？”须发皆张的白袍老者临空而立，脚下竟无任何依仗。 群山间，密密麻麻的武器瞬间对准了他，一缕缕危机缠绕在身侧，老人不经变色，在他数百年的修行岁月里也曾外出过，只是上次出门，外界还是山河破碎时，也曾见过大军集结的场面，可哪比得上眼前这虎狼之师。 “敢问是哪位将军当面？”空中的老人朗声道。 林千军和凌天对视一眼，凌天点头，他便走出了掩体，驾御一把缴获来的法器，缓慢升空，为了保住体面，速度极慢，好在他一身醇厚的气息惊住了对面几人。 “这人修为不高，可身上灵力波动竟如此浑厚、纯粹……” “不应该啊！就算他修行高阶功法，这世间哪还有如此醇厚的灵气让他吸收？” “这人身上有古怪！” 为了撑出这场面，凌天特意用自身灵力为林千军灌顶，将他体内不多的灵力全部转换了一遍，虽然这些力量会随着时间消散，最终被稀释到和此间修行者相同的程度，但应付眼前的交涉是没问题的。 “你们龙门山这四十多年里先后十几次外出拐\骗\儿\童，受害人数高达六十八人，六十多个家庭因此破裂，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现在我代表川西市检向你们送达逮捕令，请你们有序归案，如若抗捕，我们只能使用武力！”面对这些陆地神仙般的人物，林千军大义凛然，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 “大胆！”有能听懂话的老头立刻怒了：“你们这帮卑贱的凡人竟敢羞辱我等！” 剩下几个理解不了啥叫“拐\骗\儿\童”，但逮捕这个词还是听得懂的，于是也怒了：“这帮不识好歹的蝼蚁，选中他们家孩子是我等给予的天大机缘，竟敢恩将仇报！” 林千军义正言辞呵斥道：“你们毁人家庭、离散骨肉，竟无一丝悔改之心，态度何其恶劣！” 看见这气氛，士兵们准备好了冲锋，炮手放在发射键的手指已经悄悄施力，幽暗天琴女皇纳塔丽·安妮斯的双脚也离开了地面，按照协议她必须出手拦住对面一个高手。 就在局势一触即发时，最先开口的那老者却笑了，对林千军问道：“我们可以请讼师的吧？” “啊？” “啊……” “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懵了，你们不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吗？请律师？好新潮哦！ “这么有法制精神……”凌天突生感慨，继而想笑：“比这年头的绝大部分普通人还懂法呢！” “眼下的官府不会不教而诛吧？”老人笑嘻嘻望着林千军。 独在风中凌乱的林千军终于回过神来：“放……放心！只要你们诚心归案，国家会给你们一场公平、公正的审判。” “那容老朽回去安排一下！” “好……” “不行！”纳塔丽·安妮斯冲天而起，急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缓兵之计，我们的人必须进山！” 纳塔丽·安妮斯没法不急，变化实在太快，这弯拐的老司机都吃不消，再不站出来人家就要被和平收编了，到时候没出力，拿什么理由去跟那些官僚扯嘴皮？ “这个……”林千军感觉自己可能还没从弯道走出来，反应都要慢半拍。 “可以！”这老者竟是要将好人当到底，大度道：“诸位可在山脚下休息。” 说完便化作流光回山，身旁几人急忙跟上。 一回山顶议事大厅，长老们便忍不住叫嚷开：“掌门这是何意？难道真要让我等向蝼蚁低头？” “不错！掌门此次处置大为不妥……” “如此大事怎能轻决？理应由所有长老一同决定！” 龙门山掌门斜靠在大位上，单臂撑着下巴，声音冷漠、清淡：“喊够了没？有本事的出去退敌，我这位子让他坐！” 只一句，下方一干长老便没了声响，喊打喊杀那是年轻人的事，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活得越久越怕死。来犯之敌轻而易举破开护山大阵，就算是凡人，手上的力量也能威胁他们的安全，谁也不想为他人舍生取义。 “掌门……”有心腹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就这样放开山门，门中弟子怕是不稳。” “想找死的随他们去！”许是觉得自己过于冷酷，又解释了一句：“大变已至，再困守山门没有出路，唯有出去。” “外界的灵气确实在复苏，但想要追上山门内怕是要等许多年……”纵然心中不愿，但这惊才绝艳的掌门从来乾纲独断，以一人之力威压所有长老，他们也不敢忤逆掌门的决断。 “有趣……”待一干长老走后，龙门山掌门望向大门外，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山门外，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两个身怀凤凰之力的凡人，难道说它已看到了前路？” “前路……”龙门山掌门的目光变得幽深：“前路！” 和平接管的速度很快，部队进入山门内，一路虽也有些许波澜，但无碍大局。 局势稳定后，wz出马负责和龙门山上层接洽，在掌门的全力配合下很快就达成了协定，比照宗教管理法案，上面承认了龙门山的合法性，但需要派驻“联络”小队，护山大阵的控制权也要交出，外界不干涉龙门山的日常管理，但希望派遣一批学者研究不同体系的文明。 龙门山掌门欣然同意，并表示自己平时事少，有空亲自为求学者解答疑难。 龙门山掌门这么一开口，上面哪还不知道对方目的，遂表示为了不影响龙门山自身授徒，教室安排在山门外新建的基地内，龙门山掌门没有反对。 “要是每一处都能这么顺利就好了……”wz感慨一句，他来之前可是最坏打算的。 “这掌门看似温和，实则冷酷无情，心中除了自己，根本不在乎门派、弟子！”凌天冷笑道：“一旦让他达到目的，反扑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wz隐约知道一些凌天父子的事，见贵客开口，也笑着接了一句：“不能因噎废食，只要我们的实力不断壮大，他就是想反扑也会掂量，这是个极聪明的人物，看得清形势。” 接下来的时间，炎黄觉醒一面努力消化龙门山的力量，一面开始应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反扑，凤墟副本马上就要结束，里面的人就要出来了。 外界风起云涌时，凌枫和顾家明却回了江海圣心学院。 龙门山有凌天在足够，对方要的无非和凤凰一样，他山之石可攻玉，想用这些品质极高的功法尝试突破现有境界。凌天也需要对方从零开始的全套修行经验，有交易基础在，气氛必然和谐。 顾家明得了凤凰部分传承，又有凌枫给他的功法，这世间残存的修行门派对他没有了吸引力，凤墟那边暂时不需要他开门，毕竟不可能维持一个巨大的口子在海面上，去挑战别国情报部门的智商。 他提了建造传送阵沟通内外的办法，只是眼下还需要搜集材料。 尽管世界已大变，他还是想回到自己平静的生活里。 可是这平静的生活也出了问题。 柳怀沙没了刚被检测出修行资质时的兴奋，看着为她高兴的叶灵静，双目日常湿润。 “家明，真的没有办法吗？”柳怀沙红透的双眼这些天就没复原过。 顾家明沉默，心情异常沉重。 两次检测，一喜一悲，柳怀沙被查出了还算不错的修行资质，而一向温婉的叶灵静却和凌枫一样，对检测术法毫无反应…… “我不想和灵静分开！”柳怀沙哭泣道。 这几天，虽然叶灵静一如既往地温婉、恬静，不仅看不到失望、悲伤，反倒一直为柳怀沙高兴。 可越是这样，家明和沙沙就越是心痛。 “呐，为了庆祝我们平安回家，我现在就去买菜，晚上好好吃一顿大餐！” 沙沙强忍着泪在灵静面前挤出一个笑脸，等她拎着菜篮出门后再也忍不住，扑进家明怀里嚎啕大哭。 “我……”顾家明的表情渐渐坚定：“我一定不会让我们分开！” 安慰好柳怀沙后，顾家明直奔凌枫而去。 林万马没有参与这次行动，一直踏踏实实留在训练场修炼，经过母亲突病后他成熟了不少，也终于明白了自己遇到的机缘有多难得，再也不认为当门房是屈辱，要是把消息放开，世人能为了这个门房之位打一场世界大战。 看见顾家明来访，林万马通知了凌枫一声就继续打坐修行。 看他的表情，凌枫就知道顾家明想问啥，翻白眼道：“我要是有办法，会眼巴巴看着你修炼，自己不练？” “你肯定有别的办法对吧？”顾家明直视凌枫双目，哀求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你都可以提！” “跟你说了这方世界不存在那种神药，要是能弄到我早去弄了！”凌枫受不了顾家明这种眼神。 “这方世界没有，那别的世界呢？”顾家明抢问道。 “别的世界你又去不了！”凌枫不耐烦，露了点口风。 “我去不了……”顾家明突然明悟：“你们肯定能去！原来你们不是这方世界的人？” “好了！好了！”凌枫烦了，直接坦白：“我以后如果能找到办法一定会给你留一份，但前提是我们还能回到这方世界，如果回不来，你也别纠结，好好陪她几十年吧……” 第六十九章 举世哗然 对叶灵静的遭遇，凌枫也很可惜，《隐杀》众多女性角色里，叶灵静绝对是人气最高的，是众多男读者心中的模范妻子。 这两天凌枫也会反思，如果他不把顾家明牵扯进来，也许他们三人就会沿着原著轨迹生活下去，分别之后再重逢，平平静静过完一生。 “可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这个世界还是有灵气啊！他是天命之子，只要有风波，迟早要牵扯进去……” 看着顾家明离去时的落寞背影，凌枫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摇摇头，继续开始锻炼精神力，用精神力搬运物体的同时不停翻书补课，他准备把理科的知识全部补回来，并且进修硕士、博士课程，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基础积累，着手增强科研能力。 龙门山基地，在使用了凌天交易的3d打印技术后，基建狂魔提前出师，两天之内就建造出了占地上千亩的基地，并且每分钟都在向外扩张。 这一日，龙门山前去凤墟秘境的人马回了山门，怒气冲冲的领队长老刚想去找掌门汇报，结果就发现半月不见的宗门竟然大变样了！ 一队队身着奇装异服的凡人穿梭山门上下，数不清的外界商品充斥其中。 “师兄，你回来了！快来看看这个手机，没有神识也能传讯万里！” “师妹，这方便面可真香，你快来尝尝！” “还有这火腿肠，比妖兽肉还好吃！” …… 该吐槽的地方太多，领队长老都懵逼了。 等他见到掌门，得知对方决定后，虽也有不愿，但不敢挑战掌门威严，只能接受。 也为此，林千军直到下午才知道源赖朝创几人竟还活着，并且已经和修行者们取得了联系。 “海/军那些人怎么做事的！”林千军怒了：“几条丧家之犬都搞不定吗？” 当处舰队离开后，后续的部队以及科研人员通过缺口入驻凤墟，除了科学考察外也兼顾清除裴罗嘉漏网之鱼的任务。 “凤墟危机四伏，环境又复杂，人家全是顶尖杀手，隐藏行踪是世界一流，找不到也算正常。”凌天为海/军/将士说了句话。 “必须保证他们回不了霓虹！”林千军大感头痛：“一旦情报外泄，我们编出的理由就没用了。” “现在联系不上凤墟内的部队，让顾家明临时赶去也来不及，他说的传送阵，材料都没凑齐……”踱步中的林千军突然双眼一亮：“让余掌门施法，把那几人传送来龙门山如何？” “别想了！”凌天打破了他的妄想，讥笑道：“人家故意慢半天才把消息传过来就是为了确保源赖朝创几人顺利回霓虹。有压力，我们对他们的倚重才会越深，养寇自重这种把戏可不光凡人会用。” “仙游岛山门离霓虹本土直线距离不超过千里，现在那几个杀手恐怕已经在皇宫面见t皇了。” …… 凌天猜得不错，源赖朝创回到霓虹后根本没和裴罗嘉联系，直接在仙游岛修行者的陪同下闯进皇宫。 很快，霓虹高层齐聚江户城，惊愕、怀疑之后是兴奋、狂喜。 能来这里的高层都是老人，家学渊源也就意味着都学过中文，虽然语调极其怪异。 仙游岛的修行者强忍着这些让他想杀人的怪异语调，传达了宗门高层的意愿。 这年头的修行界日常联系减少，除了几十年一次的大型活动外，平时都宅在宗门，对于这些一闭关就是几十年的死宅来说，不出门是常事。 可是底层能两耳不闻窗外事，高层却不能让自己成为聋子瞎子，所以各门各派都相互掺沙子，不能把情报网铺遍各大派，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是个大门派。 仙游岛在龙门山自然也有鼹鼠，得知龙门山大开山门和凡人官府合作后，仙游岛也动了心思。 仙游岛选择了距离相近的霓虹国。 “不能把消息传开！这是天佑我族，绝对不能让白皮猴子进来掺一腿！” “不传开，光靠我们一国去对抗和整个欧罗巴合作的华国吗？” “传开了，大头全要被白皮猴子抢走，我们连汤都喝不了几口！” …… 这些争论，霓虹上层用的全是本国语，语速又快，叽里呱啦，像一万只鸭子在叫，仙游岛修士终于忍耐不住，大吼一声：“闭嘴！都他娘给老子说人话！” 霓虹上层无奈了，有性情暴躁的更是涨红了脸，可刚才见过对方手段，这帮畏威不怀德的人不敢造次，只能又换回拗口的中文开始讨论。 虽然语调怪异，但总算能入耳，这才是人该说的话嘛！ “我倒是觉得应该公开消息！”首相说道：“我们的国力硬抗华国都勉强，加上整个欧罗巴，绝对抵抗不住，到时还是守不住秘密。” “先别急，听我说完！”首相摆手止住对面那人，接着说道：“我们担心的无非是阿美利加入场截胡，可是……他们看得懂吗？” 首相笑了：“阿美利加人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东方人不一样，论对东方玄幻的了解，除了华国我们大霓虹不输任何人，就算他们加入进来，能取得多少成果呢？” “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他们拿到功法玉简后会怎么做？肯定是用一大堆仪器试图去检测、激活，可没有神识这种力量，他们能破解吗？” “炼丹、炼器也是一样！等他们把时间耗在研究上，我们选中的人早已入门。” 说完，有人站出来反对：“阿美利加也有东方人种。” “那他们会信吗？敢把神奇的力量交给这些人？”首相笑道：“他们从来就没相信过有色人种！” “还是太冒险！”反对者依旧不赞同。 “诸位！”首相提高了声调，肃然道：“这是一场事关国运的豪赌，怎么可能一点风险不冒？除非我们也加入华国阵营，否则一旦选择保密就意味着要面临华国、欧罗巴外所有国家的情报压力，同时还要和华国、欧罗巴展开争夺，两线作战，我们必败无疑，到时所有秘密都守不住！” “收起蛇吞象的贪心吧！这场豪赌里容不得一丝侥幸！” 最终投票里，支持首相的人多占了大多数。 于是第二天，霓虹国内以及他们控制下的所有国际渠道开始公布真相。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沸腾了。 灵气、妖兽、修行者，修行门派、洞天福地，移山倒海、飞天遁地…… 一切原本只存在于幻想中的词汇竟然一天之间变成了现实。 世界哗然，争议、质疑如潮涌来。 然而在霓虹皇宫前的广场上，仙游岛的修行者御剑飞行，挥手间数百剑刃肢解了一架武直，一掐诀，巨大的火球引爆装甲车，在几十万霓虹国民面前享受了一把神一般的朝拜。 争议依旧没有消失，然而各国、各大组织开始频频向霓虹派遣访问团队。除了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的华国和被幽暗天琴控制的欧罗巴外…… “处分！必须要处分！”最高层的会议室内，才知道全部情报的军方大佬根本没脸见人，只能怒吼：“战友们用生命打下的战果，就因为他们的无能毁于一旦！” “平时一个个跟我吹，沙漠里的一只屎壳郎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现在呢？三个大活人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被人接走，他们倒好，一枪没开，找不到人！” “耻辱！奇耻大辱啊！” “也不能怪他们，熟悉环境的部队被调出，他们孤军在外，肯定谨慎了一些……”相熟的大佬帮忙说了句话，把话题转到当前局势：“还是讨论一下眼下的局势怎么应对吧。” “我看……”一位大佬开口道：“要不全部公开吧？正好帮我们的崔国华同志减压，利用龙门山的人手在国内大规模排查，选出合适人员后统一组织训练。” “不要忘了，我们的贵客那里有着最好的修炼功法，欠缺的只是资源，除了龙门山外，陆地上还有三处宗门，其他的也全在周边海域，陆上的寸步不让，海上的尽力争取。” “只要摊子铺开，以我们的人口优势，在这即将到来的新时代里，我们必将领先于世！” “同意！” “我也同意！” …… 于是，国内的新闻、报纸也开始长篇累牍宣布真相，并且公布了第一批海选地点，只要年龄合适，不论出身都可以去尝试。 这下，世上质疑的人瞬间少了大半，全世界的目光都转移到这场史无前例的海选中来。 华国的某一处小县城里，名叫谢宝树的胖子张大了嘴巴，丝毫不顾嘴里的煎蛋掉进面汤，飞起的汤汁溅了一脸，他痴痴喃语：“这世界有鬼啊！前几年觉得灵魂被分成两半，现在好了，连修行者都冒出来了……” 谢宝树一把抹掉脸上的汤汁，三两口吃完煎蛋面，付了钱兴冲冲朝门外跑。 最近的海选地就在江海，这么大的热闹他可不能错过！ 华国这边的海选给霓虹上层提了个醒，于是他们也立即在新闻、报纸上公布消息，表示会在国内各大城市同样开始海选。 霓虹国民沸腾了！ 然而裴罗嘉总部内，御守沧却气得一连烧了三间屋子。 “好好好，这三个叛徒真是好样的！” 正在和小萝莉玩耍的御守喜听见老爸的怒吼，心情莫名兴奋，和萝莉们玩耍的更开心了…… 第七十章 我叫谢宝树 江海市的海选地点离圣心学院不远，上层早就给各地教育部门下达了强制停课命令，口气极其严厉，绝对不能让个别老师的补课行为，耽误国家大政方针的落实。 青春期可是修行的最好时期，三观未定，更方便组织对他们的教育关怀…… 得到消息的凌枫难得从书海中抽身，出来看看热闹。 顾家明原本是不会来的，他和沙沙知道消息后甚至故意瞒住灵静，哪知这消息传得太广，灵静知道后强烈要求来看热闹，以示自己没有事。 无奈之下，家明和沙沙只好陪她来。 顾家明和凌枫现在都身负凤凰之力，只要离得近了，立马就能感应到对方位置。 凌枫一个人，闲的没事也就靠了过来。 “嗨，真巧啊！” “凌枫同学也在啊！” 叶灵静在知道自己没有修行资质后，突然很佩服凌枫，她原本也只是心存了个念想，颇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阔达。可凌枫不一样，他爸就是个资质绝佳的修行者，他本人又时常要陷入危险中，可他却没有对不具修行资质自怨自艾，反倒用别的办法努力追赶父亲脚步。 叶灵静觉得凌枫身上的这份坚强值得她去学习。 “凌枫同学也是来看热闹的吗？”叶灵静笑问道。 “是啊！”凌枫也笑着回道：“看书累了，出来透透气。” 望着眼前人海，叶灵静不由问道：“这里这么多人，一天之内能选完吗？” 她虽然不能修行，但是对家明和沙沙正在接触的东西依旧保持了好奇。 “没问题的！”凌枫回道：“这次用的是检测法阵，之前手上没材料，现在有了材料，我爸就把这个检测阵法画出来了。” “面积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挤一挤可以同时检测上万人！”说到这，凌枫突然得意起来：“而且我做了点改动，把驱动能源从灵石改成了电力，只要电量够，可以一直运转下去！” “好厉害呀！”叶灵静由衷赞道。 她不太懂，顾家明却了解，这可不是把汽油车改成电车那么简单，灵力和电力虽然都算能源，但根本可以说是处在不同维度，凌枫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可以做出如此重大的改动，简直是惊世骇俗！ 凌枫这一改动也确实震惊了整个龙门山上下，修行者们为什么要避世不出，不就是因为能源危机嘛！ 天地剧变，灵气稀薄，不靠大阵锁住残存的灵气，他们不仅传承要断绝，自身寿命都会大受影响。 现在凌枫竟然可以找到灵力的替代能源，他们如何能不震惊？ 虽然这替代能源目前只能用在大型阵法上，可也能给他们节省好大一笔开支，要知道，大阵的日常消耗可是每个门派的大头，如今只要一个发电站就能省下大量灵力。 掌门这波操作不仅不亏，简直血赚啊！ “还好啦，应该是我对电力的独特理解才能找到二者之间的关联点。”凌枫貌似谦虚，实则又小小装了一波。 “你这脑子去测过吗？”顾家明忍不住问了：“开发程度有超过百分之十吗？” “我觉得……”凌枫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谦虚，眉毛都跳了起来：“不止耶！” “呵呵，那你比爱因斯坦还牛！”顾家明丢了个白眼。 他们几个纯粹来看热闹，站的位置很边缘，刚回江海就赶来现场的东方兄妹发现他们后立刻凑了过来。 “凌枫同学，家明同学，灵静同学，沙沙同学，好久不见！”东方路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气质。 东方兄妹当初从凤墟出来后跟着大部队一起北上博海基地，哪怕他们是东方家后辈，也没能搞特殊化，经过了漫长的保密培训，结果上层风头一变把所有消息公开，保密培训自然也就没了必要。 得知海选开始，东方兄妹立即回到江海，准备参加海选。 “你也来参加海选吗？”凌枫问道。 “是啊，我和妹妹进去碰碰运气！”东方路笑道：“见识过了不一样的风景，我也想一路走下去看看。” 许是注意到了沙沙的怒视和灵静移开的目光，心思剔透的东方路立刻加了一句：“不过我觉得应该只是来看场热闹。” “要不就让家明给你测吧？”凌枫打趣道：“他现在学会检测术法了！” “这个……”东方路哈哈一笑：“家明同学这里生死立见，就我一人到时多尴尬？还是藏进人堆里，谁都看不见！” “那祝你们好运！”凌枫笑道。 很快，海选正式开始，从天南海北赶到江海的人都来凑热闹，尽管早已再三强调年龄，依旧有数不清的人在装嫩，化妆、染发、穿中学生衣服，真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仓促之下，不知多少漏网之鱼混了进去。 主办者无奈，只好打开大阵直接开始检测。 微弱的电流取代了绿色的光，阵法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电流，不大，就像冬天毛衣上的静电。 电流过后，有资质的人身上便会亮起相应的光，为防遗漏，海选时间放在傍晚之后，体育场的穹顶也被关上，大阵运转时灯光会调暗，数不清的摄像头从各个角度捕捉这些人身上的各色光，好在大型阵法激发出来的光虽比不上一对一的检测术法，但也能坚持几秒钟，加上能亮光者当真可谓万中无一，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当然，随着海选延续，有一些投机取巧的人故意用电子设备激发类似的光，除了当场享受了一把万人瞩目的待遇后统统以“扰乱社会秩序”被拘留十五日。 大约到了八九点钟，凌枫等人都在旁边的大排档吃了顿夜宵，东方路才带着有些失望的妹妹兴冲冲跑来。 “看来东方同学这是过了！”凌枫都不需要用精神力探查他的波动，只凭双眼就能看到东方路冷静之下压抑的兴奋。 “承蒙凌枫同学吉言！”东方路开心的笑了。 “只是……”开心的东方路突然又带着渴望看向凌枫，踟蹰道：“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是什么属性？”凌枫却直接问道。 “水属性！”东方路大喜。 “回头我送你一套抄本。”凌枫淡然，东方路却欣喜若狂。 东方家本就是组成炎黄觉醒的一大家族，在上层决定公开情报后，凌天父子的存在也就让这些距离最近的家族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更何况东方路当初一路跟随，哪还不知道凌枫这边深藏不露？ 东方路告别后，顾家明却调侃起来：“这回怎么这么大方？不是直接平方数列吗？” “人家长得比你帅，有特权咯！” “你该不会是盯上人家妹妹……” “滚一边去！” 街对面，一个胖子把目光移到了凌枫、顾家明身上。 “好奇怪，这气息……” 就在谢宝树盯着二人看了超过三秒，凌枫便和顾家明对视一眼，顾家明微微点头，继而一道神识传音就出现在谢宝树耳边：“这位朋友不如过来一起喝两杯？” 谢宝树惊了，一看，街对面的二人已经朝他举起了酒杯。 做人就不能怂！我们宝树哥什么时候怂过？初二的时候就敢跑去偷核弹横渡太平洋也要炸霓虹的树哥岂能怂？ 谢宝树紧了紧一身风尘的衣服，雄赳赳气昂昂迈步过街，一把抓过凳子坐下，注视着二人。 “凌枫！” “顾家明！” “啊？”面对二人直截了当自报家门，谢宝树愣了片刻，继而反应过来：“哦，我叫谢宝树！” 顾家明倒没什么反应，凌枫却开始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他，一边看一边啧啧道：“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都说高手在民间，原来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过奖，过奖！”谢宝树假装听不出对方的调侃，笑嘻嘻道：“我也没那么厉害，最多也就一丢丢啦！” 凌枫摇头笑道：“十二岁就敢抗核弹炸霓虹的大佬，这一丢丢真是要吓死人啊！” 谢宝树敛了笑，双目盯住凌枫，空气便冷了一些。 顾家明抬起手，有火光汇于掌心。 “这件事应该只有暮村广树知道……”谢宝树突然又笑了：“你是从哪知道的？” “蕉姐告诉我的！”凌枫的回答依旧。 “蕉姐？”谢宝树蹙眉沉思，他能感到凌枫没撒谎，而且这个名字似乎冥冥之中和他有着莫大联系。 他这个样子，把凌枫吓得不轻，看过原著后，凌枫知道谢宝树在凤凰帮助顾家明重生时感觉到自己莫名分成了两个，眼下又这副模样，谢宝树他该不会突然像死侍一样打破第四面墙吧？ 这人也太可怕了吧？难道这就是自然进化者的威力？谢宝树的能力不是捏团子后赋予它生命制造简素言吗？怎么还能超脱这方世界，跳出盒子外？ 好在谢宝树没有跨出那一步，他思考了许久还是没抓住那条命运线。 “没听说过……” 凌枫顿时松了口气，赶紧转换话题：“谢兄来此也是为了参加海选？” “是啊！”谢宝树点头道：“进去看了看，身上好大光。” “……”凌枫在心中骂道：“mmp这逼装得真溜！” 第七十一章 技术壁垒 霓虹首都，最热的城市。 巨大的体育馆里，跪坐着密密麻麻的中学生。 华国声势浩大的海选震惊了世界，但凡思维还算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这个一向保守的国家会耗费如此庞大的资源，去演一出欺骗世人的戏。 尽管再难相信，世人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世界变了！ 第一批被选中的霓虹中学生强忍着激动在自卫队近乎冷漠的眼神中走入会场。 和华国一样，霓虹也看重中学生们的潜力，但背后只有仙游岛的霓虹无法像华国一样同时在军界和民间开展筛选。 不仅规模，效率更是低的发指。 “我听说江海那边一次能检测上万人，这里一次十个人……”天雨正则无奈苦笑。 “咦，今天没带你那个小美女来吗？”御守喜笑嘻嘻走过来，调侃道：“还是说你那个身份低微的女友进不了今天的场合？” 天雨正则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比起那些‘神’，我们都是卑贱的凡人。” “这位就是暮村先生吧？”天雨正则看向御守喜身边神情恬静的男子。 暮村广树微笑点头。 “很难相信暮村先生这样的人会和喜好不正常的家伙成为好朋友。” “萝莉可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御守喜依旧笑嘻嘻：“我可不允许你诋毁她们！” 同一间贵宾等候室，不远处几个白人大汉也在望着玻璃窗外会场中心。 “詹姆斯，以这样的速度，再过一年都轮不到我们！”名叫卡斯特罗的男子脸色很难看：“这些该死的东方人，人口实在太多了！” “我们目前只有这一个选择。”詹姆斯望着远处，波澜不惊：“华国和欧罗巴合作，炎黄觉醒和幽暗天琴亲如一家，国内巨头家族可以从欧罗巴的本家拿到想要的东西，对政府号召态度暧昧，想采取强硬措施，国会绝对通不过。” “有，总比没有好……” 不出意外，在首相决定公开情报后，阿美利加立刻向霓虹发出照会，智慧天国、造物奇迹等组织顺理成章派遣了一批人员前来。 只是当初双方谈判的时候，阿美利加被狡诈的霓虹人仗着情报优势阴了一把，必须等霓虹人筛选完后才能让阿美利加的人入场参加筛选。 阿美利加人是真没想到理应是基础设施一般的资质检测器竟然会少到这种程度！ 在霓虹人说出实情后，阿美利加人万分不信，直到请出仙游岛的修行者，阿美利加人才明白，感情对方几十年才出门挑选一次，每次都是单人手持法器手动检查，一次挑中一两个好苗子就能完成任务。 不是不想多，而是资源不够。 此次之所以入世，也是灵气复苏，大变已至，挑选一些炮灰充实力量而已。 功法可以给，资源不行。 霓虹人也想要更多，但他们的自卫队救灾时都当逃兵，更别指望能在神一般的修行者面前硬起来。 好在灵气复苏，只要资质不差，有了功法后花点时间都能入门，一旦入门便可掌握神奇的力量，虽然这力量弱小到挡不住一把大口径手\枪，但超凡便是超凡，不假于物的强大能让所有人类着迷。 何况，所有人都认为不强大只是因为时间不够久，前景是可以期待的。 阿美利加在入场后自然从霓虹这里咬了一口，拿走了两具检测法器，但正如霓虹首相说的那样，阿美利加人不愿意向神秘侧低头，决心用科技的力量破开一切未知。 两家最好的实验室分到了检测法器，此刻正日夜不停的用无数手段在检测…… 詹姆斯没把希望放在眼前的十具检测法器上，他是个中国通，不像那些自以为穿身唐装就能得到认同的投机者，詹姆斯认真研究过中国文化，体会过其中内涵。 所以当他出现在仙游岛修行者面前时，他没有浪费自己特意创造出来的机会。 “龙门山的大阵被华国一轮炮击轰开，不知贵派大阵比龙门山强多少？”字正腔圆的华语出自面带微笑的詹姆斯口中，话中藏着的冷酷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蛮夷，你说什么？”仙游岛修行者怒目而视。 “我只是阐述一件很明显的事实。”詹姆斯依旧温和：“华国的火力比不上我们阿美利加，贵派似乎孤悬海外，恰好我国的航母舰队比较多。” “生气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你能被宗门派来担当使者，想必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呵呵！”仙游岛修行者气得说不出话，他身后的诸神无念却站了出来：“华国的火力确实没你们强大，可他们找准了位置。放炮容易，知道在哪放炮可不容易。” 詹姆斯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诸神无念哂笑：“你们该不会以为这是个简单的一加一吧？还是说你们的卫星、雷达已经先进到能够探测阵法的地步？” “没有精通阵法的修行者指点，你觉得普通人也能靠蛮力击破护山大阵？” 诸神无念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前几天这种感觉终于被确认，仗着近水楼台，他使出浑身解数抢到了接待仙游岛修行者的差事，然后得到了被检测的机会，最后的结果让他很满意，虽然不是最好的那种，但他的资质也不差，尤其适合仙游岛的一套风属性功法，和他的异能相得益彰。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源赖朝创也发现了他的意图，加入了接待队伍，结果在检测时也被查出了修行资质，而且还是最好的那种。 自打拿了仙游岛修行者给的前几层功法后，诸神无念便以仙游岛弟子自居，那仙游岛修行者也不是不通世事的迂腐之辈，在发现源赖朝创、诸神无念的真实身份后，也看上了对方的能力和人际关系，一点在宗门内近乎白送的东西就能换来两个听话、能干的下人，这买卖划得来！ 至于那个断了手臂，又没资质的大内长督，检测完后他再也没看一眼。 主忧臣辱，抢着表现的诸神无念又一次完美应对，让仙游岛的修行者夺回了高高在上的气势。 “愚蠢的凡人！” 詹姆斯却并未生气，笑了笑，转身走了。 卡斯特罗急忙跟上，刚才几人说的都是华语，他听不懂，只好过来问詹姆斯：“怎么样？他同意和我们合作了吗？” “看来我们对这些修行者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出了次丑才换回一个不大不小的情报，詹姆斯谈不上气馁，只是难免郁闷。 从未有过这样的工作经历，以往对手哪怕再强，生死危机前他也能坦然处之，可眼下面对完全不了解的未知，举步维艰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 “江海的人有消息吗？”詹姆斯问卡斯特罗。 “那个华国高中生很不简单，我们派去的几批人没有传回一条消息就失去联系。”卡斯特罗神情凝重。 “这是自然，普通人哪会有那么高的保密等级？”詹姆斯毫不意外。 “可是情报真没问题吗？这个高中生改造了让我们无数顶尖科学家束手无措的阵法？”卡斯特罗疑惑道。 “应该没有问题，这是一只我们发展了很多年的鼹鼠，只传过三次情报，每一次都价值巨大。” “那就只能再派人去了……” 凌枫的训练场搬到了龙门山外的基地，围满了苍蝇的圣心学院是回不去了，连带着顾家明也被人盯上，三人的幸福小家提前被终结。 柳怀沙的老爸柳正得知自家女儿居然有修仙的资质，兴奋地一连十几天睡不着觉，深思熟虑后解散了沙竹帮，只带了几个亲信兄弟过来给沙沙当陪读。家明和沙沙都不愿和灵静分开，何况叶灵静肯定也上了各国情报机构的名单，顾家明提出要求，炎黄觉醒的人出马，调动了灵静母亲的工作，叶爸知道真相后只好关了小武馆陪妻子一同调往川西。 龙门山外的基地经过连日赶工，已初步形成小镇规模，配套设施齐全，目前大部分都是军方、政务人员，但上层的意思是将其打造成新时代的人才培养基地，规划中要建成一座前所未有的大型城市，有凌天提供的建筑技术，大山深处的施工难题只剩下原材料运输这一项。 “传送阵是否也可以用电力驱动？”林千军赶到凌枫的实验室，问出了目前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 “既然解决了电力和灵力的转换，那么理论上当然可以用电力驱动所有只需要灵力供能的阵法。”凌枫现在有自己专门的实验室，主攻修真体系和科技体系的结合。 实验室的其他成员全是上回见过的国宝级专家，凌枫一方面在这些专家的教育下竭力吸收科学技术知识，一方面又将自己琢磨出来的两种文明体系的结合创意说出，集思广益，共同研究。 凌枫瞬间进入进化状态，透过镜子仔细描摹身上雷纹，大约五点五秒后，进化状态解除，手里一块超导材料上便多出了一个繁复的雷纹。 仔细检查后，凌枫松了口气，交给旁边的助手放入保险库。 第七十二章 文明交汇的结晶 “这就是能量转换装置？” 肩上多了一朵花，被任命为基地一把手的林千军自然有权力得知国家目前的最高机密，也是最先进的技术成果，两种文明交汇的结晶。 灵感来源于进化状态时身上的雷纹，目前看来雷兽的本体很可能是一团雷电，可又诞生于灵气充足的梦世界，依托灵气而生，雷兽体内的雷电肯定也不是凭空生成、源源不绝，它也一定需要将某种能量转化成体内的电，这种能量极有可能就是灵力。 灵力可以转化成雷兽体内的电，雷兽所释放的能量攻击和许芸当时释放的术法相互抵消，是否也说明雷兽的技能也是一种术法？ 如果猜测为真，那么雷兽也就可以自由转换电和灵两种不同体系的能量。促成这种转换的依据是什么？凌枫将目光放在了雷纹上，经过摸索，其实也没试别的，每次进化时脑门上最先出现的那个符文太显眼了，凌枫只试了这个就获得了成功。 只是这种能量转换装置对材料和工艺的要求实在太高了！ “精度001丝，这是可供使用的最低要求，一点差错都不能有！目前只有我进入进化状态后依靠对雷电的熟悉和念力帮助才能偶尔成功……”凌枫叹气道：“靠机器批量生产是别指望了，等以后修行的人多了，挑几个神识强大又有这方面天赋的好好训练吧！至于普通人，恐怕只有那种在雕刻方面天赋异禀的人处于灵光一闪状态下才有可能成功。” “传送阵已经备齐，接下来只需要吃透阵法上的所有符文，替换供能部分，应该就可以架设成功。” “辛苦了！” 林千军走后，实验室内的符号学、物理学专家拿着厚厚一沓稿纸跑了过来：“我觉得你身上的符文不止电灵转换这么简单！” “电磁力是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电、磁、光都属于电磁力，如果你能将能力开发到电磁力这一步，那么也有可能逆向分解出其涵盖的各种力，如果能达到量子领域，逆转时空都不成问题……” “而且你目前已经有了虚化能力，我们的意见是这些符文很可能帮助你的身体完成了物质转化，这是一种打破生命体限制的极端能力。如果能确定具体是哪部分符文的作用，是不是也有可能将这种能力赋予其他物质……” 凌枫很满意这种被人研究的生活，没有这些顶尖科学家的狂热动力，他一个人再聪明又能取得多少成果？ “今天的实验时间结束，我要去训练了！”凌枫笑着对一干足可以当他爷爷的专家说道。 “你说你，这么好的头脑，不努力做研究，成天打打杀杀作什么？”有专家对凌枫这种浪费天赋的行为看不过去。 “我去训练也是为了更好的做研究啊！”凌枫耐心解释道：“只有训练才能延长我的进化时间，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好好研究啊！” “又不缺你那点电，没电了可以充……” 凌枫说不过，连忙闪身离开。 向下的电梯里，凌枫轻轻叹息，即便找到了电灵转换的秘密，不能修行的他也无法吸收灵气，身上没灵气，拿什么去转换成电？难道用灵石？那还不如带块电池，起码吸收起来更容易。 地下百米，一处天然的溶洞被改造成了秘密训练场，被挑选出来的合格者已齐聚此地开始入门修行，崔国华、林万马等已经入门的几个修行者负责指导这批新人。 一看到儿子走出电梯，凌天停下修炼走了过来：“聚灵阵也能用电力转换吗？” “聚灵阵的本质是将天地间飘散的灵气吸收汇总，其本身消耗的灵力极少。”凌枫明白老爸的想法，于是解释道：“如果想要在一个完全没有灵气的世界人为创造出一个有灵气的环境，消耗的电力我没计算过，但是想要满足你现在的修炼需要，电量绝对很恐怖！” “而且目前我所有的实验都是在有灵气的世界进行的，灵气到底是以什么状态存在，哪种环境下能够绝灵我都不知道，所以我也不清楚一点灵气没有的环境下能否布置现有的阵法。” “这个简单，大不了布阵时准备一批灵石，用灵石里的灵气激活第一步，反正你的空间腰带可以隔绝能量流失，不怕灵石会失效！”说到这，凌天自信笑道：“至于电量更不用担心，回去之后我们就收购一家电厂，我之前接触过能源并购案，有点门路。” “那走的时候我们得要一批黄金了……” “不用！”凌天笑道：“要什么黄金！昌乐的蓝宝石半个世纪后不知道多值钱，这年代的产量还可以，带上几颗品相好的足够买一家中型电厂了。” “不错，这样一来我的训练用电也有着落，研究可以继续。” 凌枫很高兴，这样一来他不就成富二代了？不对，是富一代！ 带着乍富的心情，凌枫再次找上了谢宝树。 “树哥，今天我们再来过过招！” 正在盘腿打坐的谢宝树睁开眼，一脸蛋疼的看着凌枫：“不来了吧？虐菜，我很没成就感的！” 说着，一把抓住想要偷偷溜走的顾家明，推到凌枫面前：“找他，让他陪你玩！” “他不行！”凌枫满脸嫌弃：“他已经被凤凰打上标签，来来回回都是凤凰之力，对我无效！” “还是得请树哥出手！”凌枫手里突然出现一本小册子，笑嘻嘻凑上来：“这本炼器秘术加了我的一些研究，可以用市面上的材料替代其中很多灵材，性价比很高哦……” 谢宝树脑门狂跳：“你他娘就不能痛快点？一共都没一万字吧？你说你分几次了？” “我这不是珍惜和树哥相处的机会嘛！”凌枫嬉皮笑脸，完全看不到初见时的挑衅。 当初挑衅谢宝树也是为了让这个自然进化者出手，结果果然大有收货，铁打不动的五秒男终于多了零点五秒，实在是可喜可贺的进步！至少证明了这个诅咒是可以被打破，不用一辈子做五秒男…… 谢宝树无奈，只能收下小册子和凌枫来到训练场。 更厚的四面玻璃升起，充完电的凌枫瞬间进化，浮空而起。 对面的谢宝树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凌枫抢先发动攻击，之前的数次经历告诉他纯粹的能量攻击对谢宝树无效，至于是否存在临界值，目前的凌枫没有能力找到。 第一秒，凌枫的拳头砸向谢宝树胖胖的脸，宝树哥本想一动不动抗下来，又想起刚到手的东西，不动手的话实在有点买东西不给钱的味道，身为五好青年，树哥表示自己还是很有诚信的。 平平无奇的一拳砸在凌枫胸膛，没有透胸而过，而是直接将凌枫上半身击溃，力道极为均匀的一拳击在墙上也能瞬间将砖块变成细沙，一丝丝电光如同一粒粒沙子，即便是电这种纯粹的能量体也逃不脱被这一拳粉碎的命运。 第二秒，四散的电光没有回拢而是飘散在谢宝树四周，形成了一个倒扣的碗，电光闪烁，无形的力量组成了一个场域。 场域成型的那一刻，谢宝树微微皱眉，他感受到了场域中的力量，很熟悉却一向微弱到几不可查的力量，这是属于磁场的力量，可眼下这个磁场，其中充斥的力量已能让他皱眉。 第三秒，凌枫仅存的两条腿高速袭来，其中一条腿被解除了虚化能力，一记鞭腿如山倾倒，朝着谢宝树袭来。 谢宝树抬起了拳，在他即将挥出的刹那，一直提防的磁场发威，引力拉着谢宝树，身体不由自主的朝袭来的鞭腿迎去。 巨大的爆鸣响起，二者之间的空气被巨力排开，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腿臂相交，谢宝树感受着手臂上的痛，心情很不好。 第四秒，磁场解散，电光回拢，凌枫显出身形。 就在他现形的这一刻，谢宝树突然出现在凌枫身侧的空中，同样一记鞭腿，排山倒海袭来。 树哥不开心，树哥要把场子找回来！ 刚刚恢复的身子瞬间炸裂，电光飞溅到训练场四周边缘。 第五秒，四散的电光突然开始形态变化，一道道电光化作一枚枚头发丝般的细针，细针如雨向临空的谢宝树涌去。 空中的谢宝树双手划圆，抱了个大西瓜，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带起了肉眼可见的气流，气流翻滚，一个圆球护住了谢宝树周身。 电光化作的细针扎在圆球上，空中陡然间现出一个雷球。 最后零点五秒，雷球突然闪出强光，巨大的电量带起高温，引燃了空气，雷球秒变火球，继而轰然炸开。 脸上有点红的谢宝树浮在空中，吐出一口灼热的气，身上看不到其他痕迹。 地面上，恢复人形的凌枫又断了电，死鱼一般趴在地上剧烈喘气。 “不用神装果然搞不定自然进化者……”凌枫有些郁闷，心中生出对蕉姐的怨念：“到底自然进化者的能力是什么啊？为什么都大结局了还是不肯说出来？就最后当着主角面跳楼，然后飞到对面大楼，简简单单一句，忽悠鬼呢！” 蕉姐版天道：因为神秘，所以强大！（ps：我的世界我做主，管得着嘛？） 第七十三章 海上天坑 自然进化者的陪练效果能给十五星好评，六十四个赞，就这一次下来，凌枫觉得自己又能多撑零点一秒。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龙门山基地一天天变大，华国陆地领土上的几家宗门也被联合打拐大队一一找上门，有龙门山先例在前，这几家宗门对和官府合作没有源自心态上的抵触。 尤其当官府提供了电灵转换装置后，其中两家瞬间变脸，一副国/统区人民得解放的喜悦，再次证明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真理，甭管这技术目前能不能被吸收进科学这个框，只要有价值，实用主义者们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名号。 最后一家宗门在坚持了两天高冷态度后也被炮火用事实告知，他们的护山大阵需要维护升级。 自此，炎黄觉醒统一了境内的四家修行门派，集中全部的力量开始不断挑选具备修行资质的年轻人，在新的文明体系中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与此同时，凌枫当初交易的先进技术也被公私合营的几家公司推出了成品，迅速抢占了国际市场，打得业内传统巨头一瘸不振，如今已经开始谈具体的并购方案。 这个国家，因为凌枫父子的到来有了完全不同的发展轨迹，前面是更加辉煌的未来在等待着，自然也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你需要的实验设备已经分解成零件打包好了，制造工厂同样做了分解打包，这里是半吨目前品相最好的蓝宝石和一吨黄金，武器储备在另外一个仓库……”林千军带领凌枫检查仓库，有些离别时的不舍：“真的不会回来吗？” “那处秘境还不知会待上多久，万一到了时间我们只能不告而别，有备无患吧！”凌枫笑着回道。 “谢谢你！”林千军突然向凌枫很正式的敬了个军礼，深情道：“谢谢你们父子为这个国家做的一切！” “哈哈！”如此正式的道谢让凌枫有些局促，挠头笑道：“我当年也想参军，可惜人家不要我。” “可以！”林千军立刻说道：“下午我就把你的证件和全套证明材料送来。” “啊？”凌枫愣了。 “你们和我们只是时空不同，官方体系都是一样的。”父子二人慢慢也将自己的来历如实相告，林千军便道：“我给你开证明，不行就去找军办，央办、一号办的章子都能给你盖上去，就算是让首长们给你们拍视频作证，我想也能通过。” “不用！不用！”凌枫吓住了，连连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不说好了是场交易嘛？现在钱货两讫，我们也没吃亏呀！” “不一样的！”林千军沉声道：“你们的到来给我们节省了半个世纪以上的宝贵时间，这是任何财富都无法交换的。” 凌枫依旧摆手，快步走到货物前面，一一收进空间腰带，神装就是好，虽然查不清具体有多大的容积，但是能查清的部分已经足够装下这些货物。 父子二人已经将预先准备好的所有科技技术和从凤凰处得来的精修版功法、术法等秘籍全部交给了这个世界的国家，自然也换回了丰厚的回报，他们将彻底告别贫困的生活，一步迈入富裕阶级。 收好货物后，凌枫和老爸登上了飞往南海的飞机，同行的还有第一批完成入门修行的国产修行者。 前不久，在和霓虹、阿美利加争夺南海一处宗门的控制权时，意外在西南方数百海里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蓝色的海面像被天神挖去一勺子，海水滚滚而下，却始终填不满这个空洞，凌天亲自走一趟后，确认了阵法波动，很显然，这又是一处类似凤墟的秘境。 秘境现世，对南海宗门的争夺立刻暂停，各国转而将所有力量全部投放到这处空洞周围。 虽然这处空洞从领土范围上还在华国境内，但是在面对巨大利益时连一直合作愉快的幽暗天琴也变得态度暧昧，欧罗巴毕竟远在万里之外，即便帮炎黄觉醒拿下了这处秘境，到头来能进账多少还要看华国的心情，这些延续了几百上千年的欧罗巴老牌家族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 最终，炎黄觉醒一方无力抵抗举世之敌，只能忍辱负重，接受了阿美利加“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提议。 “等着吧！最多十年，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旗舰上，领队的林千军一拳砸在指挥台上，塌陷下去的拳印看得旁边的士兵眼皮直跳。 知耻而后勇，参加这次行动的所有国人士气空前高昂。 “要是秘境出现在陆地上就好了，拼着把地球带进核冬天，上层也绝对会咬牙顶住压力……”林万马年轻气盛又头一次参加这种行动，自然做不到阔达。 交易完成，父子二人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不再需要林万马这个联络员，反正这小子在凌天手上学到的东西也不少，都算得上凌天的首席大弟子了。 “别想这么多！”凌天拍了拍大弟子的肩，笑道：“进去之后三光政策，抢光资源，杀光对方的修行者不也是在削弱对方国力吗？” “再说有我儿子在，我们的优势无限大……” 海上巨坑的东面是阿美利加和其附属势力及霓虹的舰队，旗舰上，已被检测出资质并已修行入门的詹姆斯再次向仙游岛的使者确认：“真的只有入了门的修行者才能进去吗？” “当然！”仙游岛使者被问没了耐性：“大阵就是第一道关卡，没有灵力甚至灵力稍弱的人都过不去，会死在大阵的自主反击下，你要是嫌人多，可以去试试！” “有没有别的办法？”詹姆斯不死心。 “不可能！”仙游岛使者嗤笑道：“除非有破阵法宝，听清楚，是法宝不是法器，那是高阶修行者才有可能拥有的东西，眼下这年月，一家宗门里都不见得有几件，更别说专门的破阵法宝了。” “就算走狗屎运真弄到了一件，还得有精通阵法的高阶修行者亲自出手才有可能破开大阵，据我所知，目前仅存的阵法大家，修为没一个够标准……” 世上够资格参与这件事的势力已经悉数到场，各方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更不会有领导站出来搞个开赛演讲，一切都是各凭本事。 有的小势力害怕之后被大势力当炮灰，急不可耐的派人下坑，结果被大阵轰杀成灰。 霓虹一方，杀手之王源赖朝创领头，诸神无念、天雨正则、御守喜、暮村广树等人紧随其后。 许是杀手的世界里，身为杀手之王的源赖朝创乃是天道钟爱的气运之子，他一出场就领着队员成功进入秘境。 看到这一幕的谢宝树才不愿承认杀手之王是气运之子的说法，他认为霓虹人能成功进去，绝对是那个扮猪吃虎的暮村广树的原因。 眼看霓虹人成功进入，幽暗天琴女皇纳塔丽·安妮斯当先跳下，身后跟着几名从组织内挑选出来的修行者。 阿美利加一方紧随其后，也在损失了几名炮灰后成功进入秘境。 人数最多的炎黄觉醒反倒优哉游哉，颇有点看潮起潮落的淡然。 “老爸，你先进去！” 凌枫不担心老爸的安危，修为更进一步，又掌握了全部初阶术法和几个威力强大的中介术法、手里还有神装的凌天可以傲视里面除暮村广树外的所有人。 “等等！”谢宝树走过来，说道：“我也要先进去！” “树哥这是怕另外一颗树抢了机缘吗？”凌枫调侃道。 “开玩笑！我会怕他？”谢宝树抖了抖怎么也减不掉的肚腩，一脸鄙视：“初中的时候我就压着他打！” “行，那你一定跟好了！”凌枫解释道：“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处大阵是否具有空间传送功能，若是也会随机传送，你可千万小心！” 二人随即跳下，成功进入秘境，不多时，凌枫布置在一艘大型货轮上用附近三艘电轮输电的传送阵法发出嗡鸣声。 “走，我们也进去！” 秘境之内，平静的水面上怪石林立，大阵不具备传送功能，所有进入的人员都集中在附近区域。 看着仅有两人的炎黄觉醒队伍，詹姆斯有了不好的猜测。 果然，随着凌天扬手，一块巴掌大的阵盘瞬间变成直径十米的巨大石台，看上去厚重的石台竟凭空浮在水面上，上面随即有一道耀眼的电光闪烁。 凌枫领头，身后是以林千军为首的炎黄觉醒修行者和顾家明、柳怀沙二人。 这一批人走下石台后，又是一道电光闪烁，一批精锐的两栖作战部队带着便携式冲锋舟训练有素的走下石台，接下来又是一道电光闪烁…… 詹姆斯将麻木的目光转向身旁的仙游岛使者，对方连忙转开视线，心中也是一片悲凉：“掌门啊掌门，您当初是怎么想的？干嘛不跟陆上的官府合作？非选个蛮夷？” “呵呵……”诸神无念不厚到的笑了，冲詹姆斯问道：“你们阿美利加不是号称网罗了世界上最优秀的科学家吗？” “怎么？一年多下来一点成果也没有？不提大型阵法，给我们配个装灵石的手电筒也行啊！” 第七十四章 有扇青铜门？ 不说把常见的电力转换成稀缺的灵力，就是用常规手段导出灵石内的灵力，阿美利加的科学家们目前都做不到。 不只是詹姆斯着急，各大组织、财阀没一个不着急上火，国会山上的老爷们一反常态，空前统一，以全票通过了加大科研经费的预案，然而尽管总统声情并茂的演讲，不辞辛劳走访高校，手把手慰问年轻学子，没有参照物，想要打破纬度，将不同体系的文明链接起来，单靠目前的科学水平是做不到的。 于是，情报系统迎来了春天，开始了痛并快乐的时光。再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经费张口就来，要多少批多少，然而依旧收效甚微。 阿美利加花费巨大投入得到的情报也只是确定了目前唯一掌握该项技术的人，具体的内容则一概不知，损失数百精英抢来的几块从探测阵法上拆下的转换装置也被预设了自毁程序，一遇暴力破解，立马引爆，爆炸的威力还不小，坑死了好几批国宝级专家。 不是没想过对凌枫本人下手，可对方压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派出去的行动人员没一个能挡住一招，下的迷药足够弄倒一百头大象，可凌枫硬是跟没察觉一样照喝不误…… 至于对亲人下手就更别想了，连两公里外安排的观察人员都会瞬间晕倒，还怎么抓人？ 相比这两个变态父子，同一实验室的其他专家看上去更好下手，可这些专家里很多都是当年从阿美利加逃回去的，几十年下来早就形成了一套针对每个人的完备的情报保护机制，专家本人更是在常年的反间经历中积累了不亚于优秀情报员的实战经验，本来就是世上最顶尖的一批大脑，几十年下来能掌握不了？ 迎着各方人马热切的目光，凌枫腼腆的笑了：“别这样看着我，我只喜欢美少女！” 纳塔丽·安妮斯风情万种的站了出来：“姐姐我……” “奶奶！”凌枫直接转过头去：“啊，呸！祖奶奶，您就别站出来了吧？” 纳塔丽·安妮斯也不生气，笑着说：“我心虽成熟，但这具身体可是货真价实的少女，而且姐姐经验丰富，什么姿势都懂哟……” “姐姐还能变身，无论小帅哥需要什么样子，都可以满足你！” 凌枫偷偷咽了口水，一本正经的说道：“作为一个思想单纯的好孩子，我还是觉得一段美好纯粹的爱情更吸引我！” 下到秘境的众人都带着全套装备，储物袋这种在玄幻侧常见的装备凌枫没在这个世界的修行者手里看到，就连各派掌门也是衣服上封几个大口袋，逼格太低。 由于秘境在海上巨坑内，各个势力必备便携式冲锋舟，在水里泡了一阵，组装好冲锋舟后众人爬了上去。 炎黄觉醒一方准备充足，没有湿身，除此外也就纳塔丽·安妮斯和暮村广树浮空，大概是因为谢宝树在场，暮村广树没有故意在老对手面前掉逼格扮猪，倒是让手里拎着的御守喜大吃一惊。 “广树君，你藏得可够深啊！” 暮村广树没有回话，微微一笑，一扬手，御守喜就稳稳落在裴罗嘉准备的冲锋舟上。 裴罗嘉虽然是个世界性组织，但总部在霓虹首都，绝大部分上层都是霓虹人，大变之世，他们不敢再去追究源赖朝创和诸神无念的背叛，尤其首领御守沧没有被检测出修行资质后，心灰意冷之下已将大部分权力移交给修行资质尚可的儿子御守喜。 眼下进入秘境的所有势力中就数霓虹一方成分最复杂，裴罗嘉由于势力庞大，和霓虹官府从来都是貌合神离，天雨正则则代表了霓虹国内另一势力组织高天原，叛出裴罗嘉的源赖朝创和诸神无念紧跟仙游岛，哪怕霓虹官方对他们也只能拉拢。 势力遍布全球的裴罗嘉人力资源一点不差，除了御守喜外此次还有一个修行入门的成员进入秘境，而高天原只有天雨正则一人，天雨正则倒是和顾家明有过合作，但眼下这种国家级别的势力对抗，没人会忽视他的国籍，天雨正则只好选择和日本官方派来的几个入门修行者同进退。 如此局势下，一向熟悉的好友突然露出惊人的獠牙，御守喜自然欣喜若狂。 纳塔丽·安妮斯看了暮村广树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朝谢宝树看去。她最开始只把谢宝树当作炎黄觉醒内新发掘的好苗子，毕竟背靠人口大国，在如今的时代背景下，出现天才的概率最高，又有凌天这个修为最高、手里大把高品质功法的老师负责教导，短时间内取得和她一样、甚至超越她的力量都可以理解。可眼下看到了暮村广树，纳塔丽·安妮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该死！果然没有彻底恢复的力量就是不方便，连同类的气息都感受不出来了！” 自然进化者，这两人都是和她一样的自然进化者！ 修行之后的自然进化者到底有多强，恐怕众人中只有凌枫体会过。 带着复杂的心思，各方势力驾着冲锋舟朝远处一片高大的阴影驶去。 林立的怪石凸出水面，让人不经好奇这平静的水面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些石头上面有人工雕刻的痕迹，水下该不会是一片遗迹吧？”宝树哥艺高人胆大，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有可能，搞不好还是亚特兰蒂斯呢！”他身边的凌天怼了一句。 “我看着很像不读书的人吗？”谢宝树扭头，丢了个白眼。 “不知道，反正我初中没逃课去偷弹。” “走，咱两接着去练练！” …… 走到近处，高大的阴影现出身形，两块直通黑色苍穹的金属并排，中间有一条缝隙，金属表面浮现青色锈痕。 “……”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抽了抽嘴角，这才99年，三叔还没开始回忆倒斗旧事，这门应该不是那座……吧？ 黑暗的环境里有荧荧微光，都不是普通人，各势力分散开探查后发现周边除了折扇青铜门再无他物。 “我就说该去水下看看嘛！”谢宝树再次提议。 “这门……能打开吗？”林千军凑过来问技术人员凌枫。 凌枫将目光转向老爸，凌天沉默片刻，摇头：“没感受到阵法波动，就连灵力都很微弱，搞不好就是单纯的青铜。” “这么大的量，就算只是普通青铜也不得了！”凌枫默然。 一旁的顾家明握紧柳怀沙的手，突然双目一亮，出声道：“门上有图案！” 凌枫遂朝林千军点头，林千军即刻安排随行的陆战队放出无人侦察机。 这些侦察机可不是这年代的产物，是利用半个世纪后的技术制造出来的先进无人机，造型精致，极具科幻感。 “他们是不是真打捞到外星飞船了？”詹姆斯旁边的同伴看着这些造型像飞燕，能够垂直起飞降落又看不到螺旋桨的无人机，心头沉重。 大变之世，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新的文明体系吸引过去，反倒对华国推出的一系列科技产品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传说中的神仙都出现了，再出现一些先进的科技产品又有什么值得惊讶？ 反正普通人也分不出这些东西比原来用的到底先进多少，只有那些被拍死在沙滩上的传统行业巨头才明白这些改进中蕴含着多少技术难题。 “阿美利加遇到了有史以来最严峻的挑战……”詹姆斯同样心情凝重。 很快，随着近百架无人机的扫描，青铜门上的图案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 “这些符号……”林千军将期待的眼神转向凌枫，身边所有人齐齐注视着“大科学家”。 “……” 虽然这一年多持续不断充电，仗着强大的脑子，凌枫现在的科研水平也够得上一流，可是这青铜门上的鬼画符他真心不懂啊！ “很显然，这是一些符文！”凌枫不能怂，大科学家的人设不能崩，皱着眉头沉声道：“这些符文……一定有着神奇的作用！” “什么作用？”谢宝树打破众人期待时的沉默。 “这个……”凌枫双目一转，笑嘻嘻对谢宝树说道：“要不树哥你去试试，我现在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有试过才知道。” “……”谢宝树虽然胖，不代表他傻，看着凌枫那双渴望的眼，他脑门狂跳：“你也不懂对吧？” “文字、符号这种东西，没有足够的对比物，我也不能瞎猜啊！”凌枫毫无被拆穿的尴尬，一本正经的说道：“学术研究得严谨，万一出事怎么办？这么多人的安全我得负责啊！” “谁力气大？”林万马突发奇想：“要不上去推推看？” “既然灵力波动微弱，搞不好就是一扇普通的门。”凌天也接了一句，结果发现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包括那坑爹的儿子。 混熟之后，众人都对凌天手里一直拿着的刀很感兴趣，自然也免不了尝试，结果哪怕是这方世界原定最强的自然进化者也无法挪动丝毫。 世界规则这一层次的力量只能靠相同品阶的力量才能撼动。 第七十五章 戴假牙的圣人？ 黑暗、幽静的水面上屹立着一扇直通天穹的青铜门，门上刻着玄复的符文，门前是一群迷茫的人。 凌天跃起，长刀飞出朝青铜门击去，他现在还没有浮空能力，无法御刀飞行只能重新落在冲锋舟上。 神装撞击青铜门，自带的重量撼动着直通苍穹的庞然大物，平静的水面被打破，水下像有妖物出世，震动诱发的浪潮正在积蓄着能量。 “停手吧！”凌枫喊住老爸：“门应该不是这么开的！” 说着，看向谢宝树：“树哥，会游泳不？” “你不是能撑十五秒嘛，自己下去啊！”谢宝树丢了个白眼给他：“电的速度多快？” “再说我不得盯住那颗树？万一打起来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凌枫转过身，伸出一根手指，手指虚化，电流涌动朝水下蔓延。 有电状态下的凌枫电即是身，身即是电，四散的电流充当了凌枫耳目，非进化状态下凌枫的电量已能支持半小时左右放电，大约五分钟后，凌枫收手，脸上是懵逼的表情。 “如果我说……”懵逼的凌枫挤出一丝夹杂着调侃和自嘲的笑：“这就是两颗假牙……你们信吗？” 众人顺着他的手朝巨大的青铜“门”看去，回头时脸上都是一副关怀傻子的表情。 “那这些怪石呢？”柳怀沙指着如林怪石问道。 “额……”凌枫挠头，笑道：“可能是牙结石吧。” “门上的花纹呢？” “牙垢……” 谢宝树能感受到凌枫没撒谎，好奇心便再也抑制不住，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片刻后，浮出水面，脸上也是一副懵逼的表情：“这……这得多大的口……” 众人再也忍耐不住，纷纷下水，修行入门后虽做不到在水中呼吸无阻，但也能憋一口长气，强化后的身体能适应更大的水压。 在水上看着漆黑一片，下水后反倒发现水质异常的好，清澈到双眼看不到水的存在。 只见那青铜门，额，青铜大板牙深深的扎在水下千米处的牙床上，之所以猜测是牙床，是因为距离水面百米的地方有着一排表面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巨牙，每颗巨牙直径都超过千米，岁月不知流淌了多久，巨牙却依旧洁白，根部能看到黑色的石山攀附着巨牙，一根根黑色的石柱自水下长出，形成了水面这一片石林。 洁白的下颚骨被一层暗红色的物质包裹着，一条不知多长的暗红色舌头像绵延的山脉，口中含着的这口口水就是众人漂浮的水面。 “算上大铜牙一共是二十颗，上下如果一致的话，这家伙口里有四十颗牙……”凌枫无语。 “佛主还是圣人？”顾家明沉默。 “你见过戴假牙的圣人？”谢宝树同样无语。 “这么牛逼的人为啥戴假牙？”凌天又放出神识把青铜大板牙上下检查了一遍，满脸疑惑：“难道说这大门牙其实是先天至宝？” “得了吧！”凌枫赶紧拉住老爸，说道：“我们还是先刷副本，这么大的门牙得撬多久？” “刚才我们应该是顺着后槽牙往门牙走，现在要么撬开这家伙嘴唇去外面看看，要么原路返回往相反的方向去找这家伙的喉咙……” “如果这处秘境就是以巨人的躯干组成的呢？”顾家明问道。 “有人过来了！”所有人里就数凌天的神识最为强大，眼下已能覆盖方圆百里。 他在灵气极为充裕的梦世界入门，修炼的又是品质最高的功法，无论灵力质量、神识强度、炼体成果，这方世界的修行者都无法相提并论。 炎黄觉醒一干人马立刻分散藏身于怪石后，暮村广树和纳塔丽·安妮斯随后也察觉到了来人，詹姆斯为首的阿美利加势力见状后虽不明就里也有样学样。 “今日须上交灵矿百斤，尔等才有饭吃！”为首者立于楼船顶层注视着甲板上一干衣衫褴褛的罪囚。 罪囚手铐、脚镣齐全，麻木的从看管手里接过工具，熟练下水，然后朝着距水面百米的巨牙潜去。 “我有一个问题！”藏在千米外的御守喜有模有样举手，笑道：“修行者说华语我认，可为什么都是普通话？还是普通话版文言文！”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霓虹一干人等齐齐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枫心中同样有此一问，但他知道答案，所以只在心里默默吐槽了蕉姐一句。 蕉姐版天道：呵！老子说过这世界有灵气？ “他们是从后槽牙那边过来的，速度不慢！”凌天琢磨道：“看来这巨人躯干内存在着一个失落的文明！” “算上囚犯一共是一百三十二人，三十个守卫看上去挺能打，还有顶上那两个……”谢宝树扭头问凌天：“干不干？” 炎黄觉醒一方不算陆战队一共五十六名入门修行者，前后两队陆战队共百人，人数是其他势力总和的三倍多，进入秘境后其他势力无不对炎黄觉醒保持警惕，如果主动出击，别指望其他人会援手。 “如果不动手，这些人要挖一整天，还不知他们的计时单位是否和我们一样，如果他们一天有四十八小时……”顾家明很急，他对这处秘境抱了很大期望。 叶灵静一家也搬到了龙门山基地，他们三人依旧在一起，可随着柳怀沙开始修行，他和沙沙两人每日都有大半时间在打坐静修，灵静虽然一如既往恬淡，但一种隔阂已悄无声息在三人间生成，他不知道这隔阂会在何时变成裂缝继而化作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虽然凤凰说过这方世界早已不存在逆天改命的神药，可万一呢？每一处秘境都可能是失落的上古文明，顾家明也绝不会放下希望。 “别着急！”凌枫安抚道：“其他人的后勤压力比我们大。” 眼看炎黄觉醒的人远远躲着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纳塔丽·安妮斯就知道了这帮人的算计。 除了凌枫外没人有空间装备，所有物资都在背包里，刚入门的修行者也做不到辟谷。 迎着霓虹一方人马的目光，仙游岛使者冷哼一声：“辟谷丹我也只剩了一颗，别指望我！” 数量当然不止一颗，但他凭什么要把丹药浪费在这帮炮灰身上？买丹药不用花灵石吗？ “那就只能动手了！”说着，天雨正则把目光放在暮村广树身上，这个他也认识许久却一直没看出真面目的高手。 眼看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性格温和的暮村广树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和谢宝树一样，暮村广树从小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就像谢宝树孤独到只能和团子说话交朋友，在发现世上还有同类之前，暮村广树只有身心被父亲摧残后彻底“变态”的御守喜一个朋友。 暮村广树很珍惜这个爱好奇特的朋友，同样，还保留着部分正常人格的御守喜也很珍惜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见好友要出手，开口道：“广树君，当心点！” 也不见暮村广树有何动作，整个人浮空隐入上方黑暗后刹那间就出现在楼船顶层，普普通通的一记手刀朝领头男子脖子处砍去。 “哼，终于舍得出来了？”领头男子讥笑一声，手肘如枪，后发先至，扎在暮村广树胸膛。 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连接了楼船顶层和水面，水花炸裂，片刻后，稍显狼狈的暮村广树从水中浮出，临空而立。 “靠，他这些年都在泡高中女生吗？”谢宝树很有一种丢脸的感觉，当年和自己打得难解难分的对手现在居然被人一招击飞，岂不是说他宝树哥也这么挫？ 心气难平，宝树哥决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和那棵霓虹树不一样！ 单手一挥，熊熊烈焰凭空生成，一记火拳击出，声势浩大的火球如陨星般朝楼船袭去。 楼船顶层，稍稍落后领头男子的那人单手掐诀，轻轻一扬，厚重的水流跃起，化作一道水墙，挡在火球前方。 烈焰蒸发水墙，雾气升腾，谢宝树闪身，瞬间临近楼船，一拳击空，百米范围内的空气如同有形，被他压缩在一起朝楼船轰去。 “有趣！” 领头男子挥手，风动如潮，轻松破去谢宝树一拳，饶有兴致的打量分立两头的谢宝树和暮村广树。 “分明只是普通肉身，竟好似不受规则所限……”这人双眼突然涌出贪婪：“你们两个很有趣啊！” “老爸，这两个家伙什么修为？”凌枫扭头问凌天。 凌天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下：“按这方世界的标准，从灵力波动来看，最多只是筑基后期。” 这方世界的修炼体系是那些年很火的凡人流体系，走的是金丹元婴大道。可眼下各派掌门的修为才金丹后期至金丹大圆满不等，一个元婴期老怪都没有。 当初在凤墟凌天被误会成假丹境界，其实按凌天对比后的感觉，他自己连筑基期修为都没有，只是混沌初生的梦世界灵气浓度和品质根本不是这末法时代能比，凌天又是第一批被选中的人，资质绝顶，又吃了多颗混沌灵物，所以身上的灵力波动才会异常强烈。 梦世界的修行目前还有所谓的体系划分，就好比洪荒初现，一切生命都在靠天赋吃饭，各人机缘不同，道路自然也千变万化，无常例可循。 第七十六章 一条蛔虫？ “一个筑基期就能硬刚自然进化者，突然觉得这世界好low……”凌枫摇头。 “死扑街，敢嫌大神？”凌天一巴掌朝儿子后脑勺拍过来，连忙补救：“至少两棵树都能飞，再看这筑基期，飞行的法器都没有！你说谁逼格高？” 两次攻击都被轻松化解，宝树哥觉得很掉面子，立即拿出当年逃课偷核\弹炸霓虹的热情，壮硕的身子朝楼船坠去，短短的距离，空气竟被擦出了火花，可见速度之快。 领头男子双目一凝，两脚分开，握拳朝上，吐气开声：“喝！” 拳脚相交，整艘楼船都下沉了两米，排开的水浪涌动如潮，然而庞大的力道却连楼船上的木板都没踩碎，别说碎裂，连一丝裂痕都看不到。 “不是法术流吗？怎么成体术流了……”凌枫碎碎念。 “你再啰嗦人家就冲过来了！”顾家明黑着脸，不愿再看戏，身化流光朝楼船冲去。 挥手间，庞大的凤凰之力化作漫天火海将楼船笼罩，正要出击的三十名看守被火海淹没。 “凤凰之力？”楼船顶层的另外一人脸色大变：“这年头为何还有如此纯厚的凤凰之力？” 眼看家明出手，柳怀沙也跳了出来，双足飞速踏水，手里拎着灵材炼制而成的棒球棍朝火海冲去。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感受到了其余人员灼热的目光，凌枫厚着脸皮咳嗽一声：“说好看戏的嘛！一点都不服从命令！” 凌天则站起身，朝林千军点了点头，随后御刀飞去。 “陆战队原地待命，其他人跟我上！” 这是炎黄觉醒修真小队第一次参加实战，心中难免惴惴，这些人里只有少部分从军方选出，毕竟人口比例悬殊，基数更为庞大的普通人里出现合适人选的概率更大。 眼看所有人踏水而去，尽管脸皮厚度这几年猛长，也经受不住百人陆战队的余光，只好身化电光消失。 正在和谢宝树交战的领头男子脸色大变，他的确觉察到了附近隐藏的人，却没想到这伙人实力这么强，光是气息不下于他的就有五六个，人数更不是他这群手下能比。 “从哪冒出来的人？” 下一刻，领头男子就没心思去记挂这些人的来历问题，被谢宝树和暮村广树联手一击后，大惊失色的他吼道：“求援！” 边上的同伴迅速掏出一枚玉简，淡蓝色光芒自掌心浮现，玉简开始发光。 蓝色的光芒中陡然多出一团火，吓得这人连忙撒手，结果却见掌心无事，只少了那枚传信玉简。 一缕火焰现出顾家明身形，手中握着玉简，微微一笑：“我们会上门，就不劳你通知了。” “你们到底什么人……” 火焰凝聚成一颗实质般的弹头从顾家明食指射出，击碎了这人身上一层灵光。 残存的十几个护卫自火海中冲出，带着一身狼狈迎上了炎黄觉醒这批紧张的新人。 资源不足，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柳怀沙一样用灵材制作一根棒球棍，炎黄觉醒这批新人手里拿的还是普通的制式武器，只是弹头被强化过，杀伤力剧增。 凌枫有试过在枪身上刻画雷纹，试图将雷电凝聚，制造出类似电磁炮一般的武器。但受限于材质，能够承载雷纹力量的材料太稀缺，尚且无法全部满足大型阵法的损耗，自然不可能奢侈到用这些稀缺的材料制造一把用途局限的枪。 再则，电磁武器用科技侧的技术同样能够实现，理论早被掌握，有了半个世纪后的技术，花些时间量产都不是问题。 从军中挑选出来的人负责主攻，其他人在外围游走策应，踏水而行需要保证速度，速度一降下来，立马就有人落水，好在这批人都是宝贝疙瘩，除修行外，各项技能的培训也没放松，修行强化过的身体也要比普通人强，掌握这些技能并不难。 落水人员很快发现对面的修行者也不像之前预想的那般强大，这些人修为不到筑基期，手里没法器时甚至敌不过经验丰富的特种兵，从水下能清楚看到这些人在包围圈内举步维艰，有几个同样无法维持水面上的行动落入水中。 当第一个人打出黑枪后，其他人心领神会…… 不进入进化状态的凌枫同样无法飞行，但他将双腿虚化，一团电光漂浮在水上，上半身完好，扭头对压阵的林千军说道：“普通人的装备、训练对这些修为不高的修行者还是有用的，他们和普通人的差别不大。” “那几个掌门的威胁还是太大！”看上去年轻了很多的林千军紧着眉头：“一个筑基期就能拦下两个自然进化者，金丹大圆满的家伙怕是能一人毁一城。” “放心，两棵树绝对在划水，胖子打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省力气！” 凌枫说完，谢宝树一拳打在对手腹部，拳上附带的灰色钻进对手体内，对方强盛的气势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旁边正准备补刀的暮村广树一惊：“这是什么？” “封印术懂不？”谢宝树不吝在老对手面前表现自己：“霓虹那种乡下地方没见过吧？” 另一侧，凌天拔刀，磅礴重力压着另一人趴到在地，顾家明顺势上前，封印了这人丹田。 大约半小时后，所有土著修行者或死或擒，然而等到收拢矿工奴隶后却发现少了个人。 “爸，那年头的套路是不是流行主角跑去挖矿，然后逆袭……”凌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摊上了大事：“我这算是拯救了他吧？” “万一主角的名字叫‘日天’、‘傲天’，你估计悬了。” 众人没去理会父子俩的日常怪话，炎黄觉醒顺势缴获了这艘明显不凡的楼船，船从外部看也不过十几米长，进入船舱后却发现面积不小，长宽竟各有千米。 “能开吗？”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向凌枫。 凌枫这回不装，直接问他爸：“能开吗？” “口供呢？”凌天直翻白眼：“这空空荡荡的，我总要知道操作台在哪吧？” “不说法宝都是炼化随心吗？”谢宝树插话道。 “万一上面有大佬的神识烙印呢？”凌天横了他一眼。 花了点时间，所有被俘人员的口供到手，战斗力还有待提高，情报搜集能力炎黄觉醒可是专业的。 “……” “……” “……”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凌枫看着纸上画着的一团圈圈，一脸便秘状开口：“所以你是要告诉我……这是一条……蛔虫？” “人家自称龙，体长一百多公里呢！”谢宝树也很不开心，任谁看过这些情报后都不会有开心这种情绪。 “秘境里的这群人被一条蛔虫统治？”凌天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纠结、无奈之后只能苦笑道：“还得给这条蛔虫的子子孙孙当牛做马……” “这条蛔虫搞不好就是当年这巨人体内的寄生虫，活到了现在……”一群人里只有顾家明的心理年龄最大，震惊过后回过神来：“虫类的生命力本来就强，如果这条蛔虫真从这巨人生存的年代存活至今，那它的收藏里一定会有古老时期的存货……” 顾家明双眼亮了起来，身边的柳怀沙也喜形于色：“家明，会不会有能让灵静修行的神药？”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这群虫吧！”皱着眉头的凌天忍不住调侃：“好歹也是四十颗牙的大佬，戴假牙也就算了，居然还长虫，小时候不吃宝塔糖吗？” “对啊！”旁边的凌枫双目一亮，喜道：“给它们喂打虫药！” “那得多大量？”林千军苦笑：“就是让全国的药厂开足马力生产，一个月都搞不定！” “这虫已是妖兽，打虫药还是别想了！”顾家明平复心情后，冷静道：“我们先做探索，搞不定的话只能让各派掌门、长老出马。” “他们所说的灵矿就是这巨人的牙齿！”顾家明把手上一颗小儿拳头大小的洁白块状物丢给凌枫，说道：“里面的灵气含量媲美灵石，挖了这么多年，光牙齿都没挖完，巨人全身上下的骨头得有多少？” “没那么容易！”凌枫摇头：“僵化的肌肉比骨骼还硬，挖掘的难度太大。” “他们会在乎吗？”顾家明笑道：“这些修为停滞上百年的老家伙会放弃这么大一块宝藏？” “你是队长，你来决定吧！”凌天看向林千军，父子俩待不了多久，此时的林千军对修行界了解的不比他们少，领导经验更不是他们俩能比。 林千军又一次遇到这种场景，沉默良久，带着一脸坚毅道：“以后挑选出来的人会越来越多，各门派的资源本就匮乏，搜刮太过定会诱发反弹，这处秘境资源丰富，我们没得选择！” “行，那我们正式升级为‘除虫小分队’！”凌枫笑道。 很快，学会怎么操作楼船的凌天将灵力输入控制阵法内，楼船便缓缓启动，朝巨人喉咙位置驶去，速度渐渐加快。 躲在石林后的其他势力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炎黄觉醒人马，只沉默了片刻便纷纷跟上。 没能捞到战利品，也没得到情报的暮村广树站在裴罗嘉的冲锋舟上，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第七十七章 胃中城 船到水尽处，暗红色的高崖如同天幕拦在前方。 “看着不比青铜大牙低，他们怎么下来的？”谢宝树问。 “一定有传送阵！”凌枫语气肯定。 “有传送阵也不能用。”凌天摇头，说道：“谁知道传送的那头是什么位置，直接送进蛔虫老窝怎么办？” “这艘船能炼化吗？”顾家明问凌天，凌天摇头：“上面有金丹期的神识烙印，正常操作没问题，一旦炼化肯定会被发现，而且以我现在的修为，天知道要花多久才能炼化。” 这时，凌枫取出两块巴掌大的阵盘，将其中一块递给顾家明，说道：“你速度最快，上去之后激发阵盘，这是短距离临时传送阵，只能用一次！” 顾家明前后翻看，惊讶道：“这么小？” “缩小阵纹，炼器上很常见的操作。”凌枫真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很平常的在阐述一件事实。 “再把得意的眼神收敛一下，勉强够拿金鸡了。”顾家明转身，化作火光冲天而起。 没用多久，凌枫手里的阵盘感受到了波动，陡然变成直径十米石板，玄复的阵纹发出蓝色的光。 “走吧！” 没用多久，炎黄觉醒一干人等出现在高崖上，前方千米处是一个广度不知多少的幽暗深穴。 顾家明走到边缘处向下看，若有若无的风，带着呜呜声盘旋上升。 “……”顾家明沉默，于是回头问凌枫：“刚才的阵盘你还有多少？” 凌枫乜视道：“短距离的意思是一百公里内，你觉得这止一百公里吗？” “这是喉咙，下面就是食道，直通胃部……”凌天回头，问林千军：“队伍里有谁学医吗？” 凭借凌枫给的高品质修炼功法，没用多久就修行入门的东方路站出来回道：“正常成人的牙齿长度，牙冠和牙根一起为15厘米到25厘米，食道长度是25厘米到28厘米，刚才的大铜牙牙冠部分是一万五千米左右，算上牙根，总长为三万米左右，食道按十倍算就是三十万米，也就是三百公里。”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凌枫愣了。 “啊？”东方路也愣了，理所当然回道：“我每个月都会去牙科医院定期检查……” “……”凌枫不说话了，心中暗骂一句mmp：“真是有钱人！那么贵的牙科居然定期去……” “拿出来吧！”凌天看着儿子，说道：“你不是藏了几架直升机吗？” “不要！”凌枫活像个守财奴，辩解道：“谁知道会不会有干扰？而且燃油根本不够！我觉得这种环境热气球更合适！” 说着立刻拿出了三个超大型热气球。 陆战队员都是精通多种技能的精英，很快就让热气球升空，一干人等小心翼翼乘着热气球下到巨人食道。 高崖下方，其余势力找到了炎黄觉醒遗弃的楼船和几名昏迷的俘虏。 “这艘船很可能是法宝，我必须得到它！”詹姆斯身旁一人兴奋道：“有了它，我们的研究一定能走出困境！” 詹姆斯扭头，讥讽道：“你是在把炎黄觉醒的人当傻子吗？” 暮村广树和纳塔丽·安妮斯只在船舱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包括仙游岛的使者都没有对这艘船产生兴趣，就连那些昏迷的俘虏也没去记挂。 “他们为什么不杀了这些俘虏？” 詹姆斯实在对麾下人马失望透顶，低声斥道：“我让你们了解的东方玄幻知识你们是不是一点都没看？” “那个……中文本就难，那些拗口的名词简直要命……” “……”詹姆斯沉默，他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必须说服上层解禁对东方人种的限制，否则阿美利加的修行事业永远都别想赶上去。 巨人即使死去多年，肌肉骨骼依旧坚硬到让常人绝望。深埋肌肉内的血管想必是一条条现成的通道，但众人无法开挖，只能沿着现有路线走。 众人从口腔进入，下到喉咙后面临食管和气管两个选择，最终决定先去胃部看看，蛔虫的生长空间在肠道，肺部遇到蛔虫的几率最小，但既然作为打探情报的先遣队，唯有选择主要矛盾聚集地…… “你们说这巨人到底什么种族？”热气球下的巨大吊篮上，谢宝树好奇问道。 “很可能是巫族，巫族有道体形态，而且有死后化作山川的传统。”凌天最近也有恶补神话知识，谁知道下次穿越去哪？万一去了神话世界，多点情报总没坏处。 “不像！”凌枫摇头，说道：“巫族生命力那么顽强，没道理连两颗门牙都再生不了。” “别提门牙成不？”谢宝树道：“这就是个巨坑，谁也填不了的那种！” “谁说填不了？”凌枫不信邪，硬是要填坑：“万一是个穿越者，人家就想给自己留点念想呢？” “呵呵！”顾家明忍不住参与了进来，冷笑道：“都修成这么大的身型，硬要留两颗假牙？还是铜的？” “那你说留啥？大金牙？” …… 一行人互相调侃，三百公里的高度慢慢走完。 “都准备一下！”林千军下令停住了热气球，肃然道：“下面就是胃部，很可能遇到聚居的修行者，大家提高警惕！” 巨人的胃部像个巨大的溶洞，从穹顶处的食道入口下降，入目是沟壑纵横的“大地”和“墙壁”，就连不远处的穹顶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胃褶皱。 “熄火，那边有光！”凌天声音刚落，顾家明便挥手收了三架热气球喷射器的火焰，继承了火凤传承的他对火的掌控愈发得心应手。 众人悄悄降落在远离火光处的沟壑内。 “要不要换装？”凌枫的空间腰带里有几个集装箱的各式衣服，古代服饰占了一大半，现实世界里，一套上档次的汉服可不便宜。 “刚才那伙人穿得像先秦款，我这有不少！” “那头发呢？”谢宝树指了指自己的板寸，说道：“穿古装得顶个叉烧包，没长发穿古装不是更怪异？” “抱歉！”凌枫斜了他一眼，呵呵道：“我这里全是标准款，没有超大码。” “……”宝树哥感受到了歧视，露出一个瘆人的笑：“我觉得十五秒不够，你值得拥有更长！” 最终，只有特意留了长发父子俩换上古装，先行前往亮光处。 走近后，二人发现光亮处竟是一处城池，城墙高耸，门口有披甲执锐的士兵值守。 “要不要进去？”凌枫问道。 “先等等！”凌天摇头，肯定道：“一定有土著进出城，不然这城门不需要一直开着。” 果然，没过多久便看到一支队伍出城，这伙人的坐骑有些独特，一只只直径五米的大蜘蛛从百米宽的城门飞快爬出。 城外的沟壑内突然也爬出一支队伍，朝城门而去。 凌天朝儿子点了点头，凌枫便放出神装，手法娴熟的变出长线，顶端开锋，割断了其中一只蜘蛛上固定货物的绳索，货物瞬间洒落一地。 “走！” 父子二人很快靠近这支入城的队伍，一脸热心的凑上去帮伙计扛货，在对方疑惑的表情中自来熟的扛着货朝前面的蜘蛛走去。 这是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商队成员复杂，伙计也不能确定这两个好心人是不是其他货栈的下人，眼看着他们把货放到了前面的蜘蛛上并固定好，也就转身不再记挂。 货物捡齐后，这只蜘蛛随即追上前方队伍，在城门守卫的注视下入了城。 “都是普通人！”凌天凑到儿子边上，低声道：“除了领头的蜘蛛上有个练气期的修士，货物里也没有灵气波动。” “肯定会有普通人，比例悬殊，修行者不管在哪都是少数。”凌枫说这话的时候没了以往的羡慕，他明确了自己的路，对没有修行资质已然看淡。 “倒是个好消息！”凌天喜道：“有这么多普通人混在一起，打听情报的难度降低了很多。” 入城之后，看不到宽阔的道路和两旁整齐的屋舍，城池本就建在起伏的沟壑上，除了城墙会花大力气填平地基外，所有房屋都直接建立在凸起的褶皱上，低凹部分则架着一座座吊桥，吊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走，每座吊桥的两头都有膀大腰圆的壮汉把守，只有付出一块大约是货币的石头后才能通行。 入城的商队一般很少愿多花这笔钱，直接驾着蜘蛛在起伏的沟壑间穿行，如此复杂的地形，蜘蛛被驯养成坐骑也在情理之中。 父子二人一入城，在一处低凹的黑暗处脱离了商队，爬上沟壑后找到了一处看上去像酒楼、食肆的地方。 “这里用的估计不是金银，得先弄钱！”很有经验的凌枫拦住了老爸，朝一旁收过路费的壮汉努了努嘴。 传奇大盗再度出马，没多久就弄到了几个钱袋。 取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凌天神识一扫，说道：“有很微弱的灵力波动，很硬，不易分割，难怪会被当做通用货币。” 进入这家酒楼后，找了个中心处位置，靠窗的主角专座一向是是非聚集地，只想低调的二人默默选了个被包围的座位，更方便收集四面八方的高谈阔论。 第七十八章 来援 “又要收税了！” “说是三成。” “这只是龙神庙要的，到头来能剩三成就不错。” “今年收成这般差，怕是要死很多人。” “哪年不死人？” …… 探听情报的难度不大，得来的消息却让人轻松不起来，大约是物伤其类吧。 “要不找些政工干部来？”凌枫不是调侃，而是真考虑过，“迟早要和土著打交道，发动他们也能节约大批人力。” 就在炎黄觉醒一方小心翼翼搜集情报时，选了气管这条路的霓虹势力，运气不怎么好。 御守喜的异能号称“无限光明火”，名号喊得响，实际效果也就那么回事，检测资质的时候他特别希望自己能有火属性灵根，可惜命运跟他开了玩笑，他的水系反应最强，火系几乎没有，往好了说能刚柔并济，实则更像他本人的性格，矛盾、极端…… “广树君，你……”喘着粗气的御守喜对背着自己的暮村广树挤出了个笑容：“你先走，我自己可以的！” 暮村广树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胸膛殷红一片，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即使以自然进化者的体质也无法止血。 步伐稳健，保持恒定的速度不断在巨人血管中奔行，暮村广树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部位，只是身后的威胁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巨人的肺部，没有大型溶洞般的空间，只有肺叶、血管之间的缝隙，便是缝隙也能轻松塞下高楼。 一处近乎黑色的大殿内，一身素衣的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俘虏，天雨正则和仅存的两名霓虹官方修行者。 比起经验丰富的源赖朝创、诸神无念，贵公子般的天雨正则身手本就差了一个档次，又是头一次进入修行者的秘境，在同伴遇险时留了善心，没有第一时间逃跑，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几头像猫又像豹的猛兽走了进来，老老实实趴在大门角落处，看向素衣男子的表情带着讨好和畏惧，完全看不到刚才噬人时的凶残。 “尊主，影兽把人追丢了……”汇报消息的手下跪在地上，低着头，语气中带着颤抖。 素衣男子却好似不生气，很感兴趣的问：“说说吧，你们从哪来？” 天雨正则修行资质不错，虽然仙游岛提供的功法普通，一年下来也算入门，有了微弱的神识，素衣男子身上那厚重的威压让他兴不起敷衍的念头。 “我们是霓虹人，从秘境外来……” 素衣男子收了撑住下巴的手，玩味的笑容不见，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以及……渴望！ 天雨正则在红尘中历练过，看到这份渴望后，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灵气复苏？”素衣男子先是愕然，继而脸上露出一种夹杂着追忆的解脱，然后脸上便有了笑，笑容越来越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亢的笑声带着眼角的泪，吓得有着尖牙利爪的影兽瑟瑟发抖。 “你们从哪进来的？”收了笑的素衣男子厉声喝问。 “口腔！”天雨正则不假思索道：“进入大阵后就出现在口腔！” 探索秘境的心思已经没了，天雨正则只想马上回去，外面有霓虹的舰队，这素衣男子的修为按刚才带头逃跑的仙游岛使者所言也不过是金丹期，出去之后有的是办法对付。 秘境之外，海上巨坑附近，华国的舰队指挥官接到了跨界传送阵传来的情报，一刻不敢耽误立即将情报传回了基地。 龙门山基地，负责接待各派掌门的是一位高级将领，入门的修行者抽调一空，只能填充几支重炮部队过来增加底气。 “这位将军，有事快说，炼丹炉还没熄火呢！”龙门山余掌门一脸玩味的笑。 其余几派掌门也没收敛自己的表情，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军方将领恨得咬牙，却不得不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把秘境的情报分发下去，一刻钟后说道：“领导说了，可以共同开发！” “如果各位嫌份额少，可以出力将别国势力赶出去……” “他们的份额全归我们？”其中一派掌门忍不住问道。 实在是情报上的数据太惊人，一颗牙三万米，食道就有三百公里，整个人的身高不得两千公里？骨头都能媲美灵石矿脉，在这年头可是不得了的一笔财富！ 军方将领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们该不会以为排除别国势力我们不用承担任何压力吧？” “骨头有价值，肌肉未必没有价值……”龙门山的余掌门不止修为高、手段好，一身炼丹本领也是不凡，骨头能媲美灵石，肌肉会一点灵力不含？ 听到他这句低吟，余下几个掌门双眼亮了。 军方将领见状，立刻说道：“我们这里有直通南海的传送阵，不过破界石用完了，需要你们再提供一批。” 几个掌门暗骂一句，却纷纷大方应下。 …… 巨人胃部的小城内，凌枫和老爸找了个低洼处用无线电传递着搜集到的情报。 “两天后，会有一场祭祀，人祭！”凌枫沉声道：“那条蛔虫会带着子子孙孙出来进食，届时小肠内的所有动物、妖兽会全部涌进胃部，形成兽潮。” “是躲进城里，还是先离开？” 耳机内沉默一阵，响起了顾家明的声音：“小肠结构更复杂，有五千到七千公里长，那里是蛔虫主场，不如就在胃里打。” “那几个掌门有回信吗？”凌天问道。 “到南海了！”林千军等了片刻，见没有其他意见，遂做出决定：“现在就让他们传送进来，我们在这里干掉那只虫！” 刚传送到南海没多久的各派掌门和随行的长老没来得及欣赏海上巨坑的奇景就看到船上的传送阵再次发出蓝光。 龙门山余掌门挥手打出一块晶莹剔透、纯白色的破界石，传送阵上的光芒便亮如实质。 “说好的，东西我先挑一件！”余掌门又提醒了其余门派一句便迈步踏入传送阵。 临时搭建出来的黑色帐篷遮住了传送阵光芒，等到所有人员到齐，林千军迎了上去：“多谢各位来援！” 很巧的一个巧合，就在各派掌门、长老传送离开片刻后，海上巨坑内突然传来一声炸响，随后便能看到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素衣男子看着有些疲惫，然而脸上的喜悦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 素衣男子浮于空中，极目远眺，尽是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抬头，天空上落日的余晖映红了蓝天。 “这就是外界吗？” 霓虹国的旗舰上，接到消息后赶来的仙游岛掌门阴沉着脸，她能感应到方才华国舰队处剧烈的空间波动，想必那些老不死肯定已经先一步进入秘境，而她却必须先应对眼前这个看着修为不弱的男子。 谁让当初力排众议选择和霓虹合作的人是她，派出的使者也是她的直系血亲，如果一句话不问只管秘境，心腹势力难免心寒。 在看到和华国合作的几家宗门享用新技术成果后大大省了一笔，本就对她选择和蛮夷合作颇有微词的长老们意见开始压不住了，若是心腹势力再不稳，她这个掌门怕是要做到头。 “这位道友，敢问小徒何在？”仙游岛掌门浮空，迎了上去。 华国旗舰上，舰长见状，连忙将舰队后撤。欧罗巴一方沉默片刻，同样选择后撤。 霓虹一方想退也退不了，阿美利加则根本没有畏惧的意思，一整支航母舰队给了他们足够的勇气。 素衣男子感受了对方的气息，同是金丹后期，说着便将手里拎着的三人丢了过去：“都在这！” 仙游岛掌门一挥手，天雨正则和两个幸存的霓虹官方修行者就被甩到了旗舰上。 “劣徒若冲撞了道友，妾身自会管教！”仙游岛掌门眼中染上了寒意：“可若小徒有个三长两短，我仙游岛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 素衣男子皱眉，破开秘境大阵可不容易，带上几个俘虏为的也是出去后能方便行动，谁曾想一出来就遇到同阶修士，还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早知就该把手下都带出来。 “人只抓到了三个，信不信随你！”素衣男子不记得有多久没向人解释过。 远处，回到旗舰上的天雨正则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一次霓虹一方可算是死伤惨重，除了暮村广树、御守喜以及最开始就跑了的源赖朝创和诸神无念，进去的修行者死得就剩他们三个。 “所以，御守沧的儿子被这个修行者追杀……生死不明？”舰队指挥官眉头紧锁，心情十分沉重。 裴罗嘉势力遍布全球，对各国政、军界都有渗透，是现在面对这个修为不凡的修行者还是一枪不发回去后面对御守沧这个疯子…… 现在还有整支舰队在手，回去后独自面对那些无孔不入的杀手，还要祸及家人。 “炮手准备！”生死重压下，指挥官难得雄起了一把。 空中，两个修行者还在交涉，不曾想霓虹舰队竟率先开火，一发破甲弹朝着素衣男子呼啸而来。 “找死！” 素衣男子可不是外界这些不常见血的温室花朵，秘境中为了生存，每一块灵矿都带着鲜血。 第七十九章 复仇 素衣男子挥手，白色剑光轻易将弹头撕碎，空中炸出一团火焰。 刚才那发只是开始，如雨般的弹头虽被白色剑光化作漫天烟火，一向软弱的自卫队却突然爆发了昭和武魂，拖着尾焰的导弹紧追飘忽的白色身影。 “好！好！好！” 满脸冰寒的素衣男子双手画圆，白色剑光突然一变二、二变四，眨眼间剑光如潮包裹住了素衣男子，导弹近身俱被剑光瓦解。 一直在划水的仙游岛掌门对双方的手段都感到惊讶，这位修为相当的修士自不必说，一身惊人煞气，没想到蝼蚁般的凡人竟也有了能威胁他们的武器。 “难怪姓余的老狐狸会降这么干脆……” 仙游岛孤悬海外，虽在各派探子不少，但对凡人却没有多加关注。 阿美利加的航母上，指挥官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两种文明的碰撞。 “长官，要不要出面救下这人？”旁边有随行的政务人员出主意道：“眼下已知的门派被瓜分完毕，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阶修行者很有拉拢价值。” “救他意味着得罪仙游岛，我们不缺打手，缺的是资源，他一人手里能有多少资源？”指挥官摇头，说道：“接触可以，如果他躲过了今天一劫，私下可以去接触。” 仙游岛掌门不再划水，挥手卷起滔天海浪，一丝寒气激射而出，围住素衣男子的海浪化作剔透冰层，寒气蔓延，整个巨坑边缘化作茫茫冰原。 霓虹和阿美利加舰队瞬间由夏入冬，身上的寒冷倒是次要，心中的惊寒才更让人惶恐，一艘中型航母眨眼间失去行动力，此等威势骇住了肉\体凡胎的将士。 “这些高阶修行者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冰原不远处的海面上，华国舰队指挥官神情凝重。 目前炎黄觉醒的修行者数量虽然冠绝全球，但修为普遍低微，和其他国家、势力比自然遥遥领先，但手上没有高阶修士，面对这些宗门里的老怪物，就只能靠重火力增加底气，可有家有业的自然忌惮，这孑然一身的…… 冰层内的素衣男子，身上陡然亮起刺目剑光，以身为剑，一道贯穿天地的粗大剑光粉碎了周边冰层，骤然向南方逃去。 “想跑？” 仙游岛掌门面带讥笑，身上煞气虽不足，但传承下来的宝物可不少，翻手取出一方锦帕向远去的剑光一丢，后发先至，化作天幕，朝素衣男子罩下。 看似薄弱的锦帕却有着天倾一般的力道，海浪翻滚、拔高，转瞬间形成百米高的海啸。 浪头下压，离得近、被冰原困住的霓虹和阿美利加舰队只能无奈硬抗，数以万吨的海水拍打在舰身上，钢铁发出崩裂声，困住舰队的冰原也在这巨大的压力下碎裂开来。 华国的舰队却纷纷亮起蓝色的光圈，电力构成的能量罩挡住了海啸，毫发无损的穿透层层浪潮。 “咱终于也体验了一把技术碾压的感觉，不得不说，真是……太爽了！” 舰队上的将士喜形于色。 外界，两大金丹修士斗得火热，秘境内，除虫小分队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一同传送来的武器被分发下去。 “地/雷密集些，目前还不知道这些虫子的移动速度，炮位后移，纵深尽量拉大……” 作出决定后，凌枫和凌天没有在城中逗留，一边连着发电机，一边在沟壑中绘制阵纹。 “要不埋颗大伊万在胃和小肠链接的地方？”凌天给儿子出主意：“等那条虫爬出来一半直接肢解了它。” “整个胃才一百多公里，爆了大伊万我们藏哪？这里的资源以后都要开发，放了大杀器以后怎么清理？” “你把这种大杀器藏裤腰带里就不怕突然失控吗？” “没文化就别开口，说出去也不怕人笑？” “你这是在鄙视我吗？” “我这是学霸对学渣的蔑视！” “……” 祭祀前一天，大量不知从哪冒出的队伍向小城汇聚。 “看来除了大路，还有很多小路。” “人身上毛细血管遍布全身，直径一毫米的血管放巨人身上都有一公里宽，别说走路，建楼都够了！” “必须让政工干部来加大宣传，否则土著和我们打起游击，几十年都平静不下来！”林千军沉声道。 炎黄觉醒的阵地在远离小城的另一头，和小城互为犄角，只是小城里的人可不会想到居然有胆大包天的人敢挑衅龙神。 城主府坐落在地势最高的一处褶皱上，龙神祭祀在即，城主结束了闭关，坐镇中枢，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这几日经常露面的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名叫都日的前矿奴守在城主府外的一条沟壑内，手铐、脚镣早在半年前就被他慢慢锯开，前日突然冒出一伙人袭击了采矿队伍，他找准机会，逃了出来。 脱险后都日记挂的不是那些神秘人，他要回来，回来报仇。 一个修为快要跌落筑基期的前矿奴，向金丹修为的城主复仇，很有王子复仇记的既视感。 失去了一切的复仇者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他只是想在行尸走肉般的生命尽头，做最后一次抗争。 巨人的牙结石上刻画着符文，这两日恢复的灵力一股脑注入手中这把准备了数年的黑色石剑，复仇之剑带着决然冲向城主，城主脸上看不到一丝惊讶，唯有淡漠的冷笑。 黑色石剑突然炸响，城中升起的小蘑菇让远处隐身阵法内的炎黄觉醒一干人满脸错愕。 “……”感受到所有人陡然移来的目光，凌枫满头黑线：“我看起来很像疯狂科学家吗？” “不像！”谢宝树回道：“你就是！” “有人出来了！”凌天的神识强度让各派掌门脸露惊讶。 满身狼藉的城主大人飞在空中，双手流光不断，奔跑、跳动着的都日像猫爪下的老鼠，流光在身旁炸裂，却偏偏不曾击中他。 “当年留你一命，你倒真给我来了点惊喜！”空中的城主露出狰狞的笑：“明日就让你和你那死鬼老子一样去喂龙神！” “狗屁龙神！”都日拼着身受一记流光，转过身直视仇人，脸上尽是嘲讽：“给条蛆当狗几百年，你很有成就感嘛！” “哼，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没有嘴巴硬！” 大阵内，尚未消磨掉全部热心肠的柳怀沙忍不住开口道：“我们不帮忙吗？那个家伙也是明天要对付的人吧？” “你也说明天，现在打草惊蛇吗？”凌枫冷漠回道：“那条虫都成精不知多少年了，脑子不比我们差。” 一场王子复仇记没有上演一贯的结局，意外跳出来的刺杀者让城主找到了这两日心悸的缘由，也算变相替炎黄觉醒一方转移了视线。 隔天，龙神祭祀如期而至。 小城内挤满了前来“参观祭祀”的人，沟壑内随处可见，麻木的脸上带着一丝生的庆幸，身上背着全部的家当，蜷缩在阴暗的洼地，不停祈祷着。 渐渐，微弱的嗡鸣传来，继而能听见密集的兽吼。 最前冲出深坑的是一群浑身漆黑的鸟，怪异的尖喙利爪，浑身翎羽闪烁金属般的光泽。 鸟群铺天盖地，有些活得久、灵智足的知道一路向上，朝胃部上方的食管飞，更多的则慌不择路、四散开来。 飞禽过后便是走兽，被称为“影兽”的似猫似豹兽类像一道道黑色的流光，一跃出深坑便向四处深沟内藏去。 “来了！” 涌动的白潮出现在视线内，放大了无数倍的虫脸看上去无比狰狞、丑陋。 “呕……”头一次看到这种惊人场景的柳怀沙最先承受不住，转身扑进顾家明怀里。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从别人口中听说和自己直接看到，带来的震撼是完全不同的。 “预备……”林千军举起了手。 深坑内传来巨大的声响，庞然大物拖动着身躯摩擦着地面，滚滚轰鸣不绝于耳。 一颗巨大的头颅冲出深坑，狰狞的外貌散发出一丝蛮荒的气息，头顶竟有一只巍峨独角。 “好畜生！”龙门山余掌门神情凝重：“竟真给它长出了一丝龙气！” “龙生九子，里面没有蛔虫吧？”凌枫苦笑。 “还好，只是金丹大圆满，任凭这畜生活了多年，也没走出那一步。”几位掌门松了口气。 待虫躯爬出三十公里左右，林千军高举的手猛地挥下：“开火！” 凌枫瞬间通电，激活了深坑附近的雷阵，只见雷光如水，轰然炸响，预埋的高爆炸\药随之殉爆，爆炸震动了整个胃部空间。 一声粗犷的嘶吼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城主府顶楼，大惊失色的城主化作流光出现在城墙上，只见右侧几十公里外，大阵如水波般荡漾，看不到的地方陡然射出一团团火焰。 地\雷阵地随即被涌动而来的虫群引爆，重炮群开始嘶吼，一颗颗高爆\弹落在虫群中，并不坚固的皮肤被冲击波撕碎，浓稠的汁液溅起上百米。 “这……”城墙上的城主感觉天正在塌陷，表情陡然狰狞，化作流光，带着满腔怒火朝大阵冲去。 “该我们上了！” 龙门山余掌门一马当先，冲出大阵后手中长剑化作千丈剑光朝迎面而来的城主劈去。 第八十章 食龙 已经染了一丝龙气的蛔虫没有被剧烈的爆炸肢解，掉落的大块血肉上带着鲜红的血，血液中竟偶尔闪现点点金光。 “肉里面的……”谢宝树咋舌：“那是骨头吧？” “蛔虫明明是无脊椎动物……”凌枫已不再试图用科学去解释。 “出手吧！”顾家明站了出来：“先清小怪，找到机会立刻去这条虫的巢穴！” 狂怒中的蛔虫被三位掌门联手挡住，百名陆战队员继续操控武器提供远距离火力支持，其余入门修行者则冒着炮火朝虫群冲去。 实战是最好的练兵手段，虽然这群宝贝疙瘩都是心头肉，林千军依旧狠心让他们上了战场。 凌枫变出沙鹰，一团团雷光经由枪口射出，比单纯放电威力更大，炸开的雷光带着高温，直接将这些只是体型巨大的普通蛔虫气化，留下一堆堆焦炭。 凌天则手握长刀，斩出道道刀芒，他有洁癖，不愿御器，避免刀在蛔虫体内穿梭…… “家明，我自己能搞定！”柳怀沙举起手中特制棒球棍，对护在身旁的顾家明说道：“你向前冲，找机会下去，灵静还在等着我们呢！” 顾家明微笑，点头道：“我一定会找到的！” 说完，火光暴涨，一对火翼伸展冲入虫群深处。 “我们也去！”凌天斩落一颗巨大虫首，领着凌枫跟上顾家明。 阵地边缘，余掌门挥手拉出一片火海，炼丹高手控火能力自然不凡，猝不及防之下，长剑斩在城主身上，将其远远击飞。 余掌门也不追击，转身加入了围攻蛔虫的队伍，他对这条虫的内丹很感兴趣。 城主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烈焰撞在城内沟壑中，由肩至腹，一道骇人的伤口深可见骨。 战斗突起的那一刻，城中便乱作一团，准备好的祭品见状立刻暴起反抗，左右都是一死，被守卫杀死好过被蛔虫活活吞食。 都日拎着一把不知从哪抢来的刀摸到了城主身边。 “现在你连狗都当不成！”都日望着气息微弱的城主，冷笑道：“你的蛔虫主人自身难保了！” 城主努力将视线移过来，张开口，像是要说什么，良久却只是闭上了眼，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你父亲……算了……” 几人杀透虫群，自深坑跃下。 空中，正在激战的几位掌门见了，相互传音：“就看着这几个小辈下去？” “你家里的宝贝不够多吗？” “这年月，看不到前路再多的宝贝有何用？” “官府手里的技术对我们几个的帮助更大！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总有一天能飞出这片天地，不靠他们，我们找了几百年，找到别的路了吗？” “呵，这次倒当了回守信君子！” …… 深坑中已看不到一只动物，下坠十几公里后，几人过了幽门，进入巨人小肠内。 小肠内的褶皱更加密集，虫群经年累月的磨损竟看不到一丝效果。 巨人的小肠比国境南北间隔还要长，一马当先的顾家明火翼一振，化作流光。 顾家明身后是胖哥谢宝树，身上不带特效的自然进化者速度一点不慢，紧跟在凤凰传承者后面，再后面便是御刀飞行载着儿子的凌天。 比迷宫还要复杂无数倍的毛细血管内，源赖朝创安静的吃着食物，一只被猎杀的不知名野兽。不远处的诸神无念，脸上难掩焦躁，手中匕首不停凿着墙壁，试图留下痕迹。 “啊！”诸神无念甩手，特殊钢材制成的匕首竟在墙上撞变了形。 “我们出不去了！”绝望的嘶吼如同濒死的野兽。 源赖朝创安安静静吃完食物，盘膝坐下，开始日常的修行。 “杀手之王？”诸神无念发出癫狂的笑：“哈哈，死在迷宫里的杀手之王！” 前几日遇敌时仙游岛使者率先逃跑，源赖朝创二人慢了一步在影兽的追逐下逃入巨人的毛细血管，影兽的追杀是躲开了，人却彻底迷失在分不出方向的血管内。 伴随着诸神无念不时癫狂的笑，源赖朝创结束了每日雷打不动的修行，他发觉在巨人身躯内修行的效果要比在霓虹官方提供的场地好得多，可怜的霓虹官方无法刻画大阵聚灵阵，仙游岛也未提供多余的布阵材料，挑选出来的修行者无论资质如何，享受的条件比炎黄觉醒差太多。 结束修行后，源赖朝创起身离开，他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虽然分不出方向，依旧在冷静探索…… 过了十二指肠，大约在空肠位置，一座由不知名石材建筑而成的殿宇出现在顾家明眼前。 说是殿宇实在牵强，石筑高台绵延数百公里，看着有点像长城，没有墙垛而且很宽，平均约有二十公里宽，高低起伏，看着杂乱无章，又似乎能接住每个角度滚落下来的巨大身躯。 “这条蛔虫看来还是改不了无脊椎动物的习性。”随后赶到的凌枫分析道：“这应该是它的床，头尾摆动无规律，不能像蛇类一样盘躯。” 先一步到来的顾家明已经冲天而起，浮在空中谨慎打量着蛔虫的老巢。 “找到宝贝了吗？”谢宝树飞到他旁边问。 接受了凤凰传承，顾家明的神识强度比自然进化者修行后还要强。 “石台不是空心！”顾家明眉头紧锁。 “那虫子身上难道有空间装备？”御刀飞起的凌天也郁闷了：“该不会我们累死半天，让几个老不死捡了便宜吧？” “你找到了阵法波动吗？”谢宝树问阵法造诣最高的凌天。 凌天摇头，朝下方正在检查石台的凌枫喊道：“儿子，你发现什么没？” 石台边的凌枫直接将手镯化作尖刺，不停朝石台内部延伸，直至二十公里，右手顺势抬起，神装轻易将石台割断。 细微的缝隙中没有看到宝光四溢，只有随风飘散的石屑。 “所以这条虫压根没宝贝，我们白跑一趟咯？”谢宝树有些失望。 更加失望的是顾家明，他带了太多的期待。 “不对……”指尖摩挲着石屑，凌枫脑中陡生一丝悸动。 心念一动，神装化作一张四四方方的大网，凌枫轻轻向石台一推，念力操纵着网横向切割石台。 没用多久，一小段石台被凌枫整齐切割成长条石块。 神装再变，化作一柄锤子，不停敲打着长条石块。 凌天见状落地，挥舞长刀，依仗巨大重力轻易碾碎石块。 要找的东西没花多久，一片金光闪闪的鳞片从长条石块中被敲落。 “这是……”凌天震惊的望着手中脸盆般大的鳞片，脑中浮现一个惊人的猜想。 “没错，这是龙鳞！”凌枫沉声道。 谢宝树直接跳下来，一把抢过龙鳞，两眼瞪得浑圆：“开玩笑吧？” “这石台大概就是蛔虫能练出龙气的原因！”凌枫猜测道：“巨人生前以龙为食，连皮带骨嚼的那种！大量食物残渣沉积在肠胃内，巨人死后，蛔虫利用这些沉积物筑造巢穴，日夜吸收残存龙气，才有现在这脱胎换骨的身躯。” “我的天啊！”谢宝树惊了：“你是说这些石头全是龙骨？” “只是残渣！”凌枫纠正道：“绝大部分精华已经被巨人生前吸收了。” “那也不得了啊！”谢宝树喜道：“多找几片龙鳞，回头炼一身铠甲也不错！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截龙骨呢！” 说完，立刻动手拆起石头来。 “走，咱接着来！”凌天喜滋滋道。 凌枫回头，看了失望中的顾家明一眼，唯有一声轻叹。 看着忙碌的三人，良久，顾家明自嘲一笑：“本就希望渺茫，这也算有些收获……” 于是，加入了拆迁大军。 暮村广树又在奔跑，身后跟着一脸憔悴的御守喜。 “这女人疯了吧？”御守喜苦笑：“这种地方，分不清敌我吗？” “她应该是完全解放了！”暮村广树神情凝重。 身后不远处，幽灵般的纳塔丽·安妮斯漂浮在空中，追赶着二人，速度飞快。 金发飞舞，冷漠的脸上带着被冒犯后的愤怒。 皓腕轻舞，道道银光飞出，无形的斩击笼罩着前方逃窜的猎物。 暮村广树仿佛身后长了眼，一把推开御守喜，仅凭一双肉拳击碎了漫天光刃。 “女皇大人，再不清醒过来，我可不会留手！” 暮村广树算个真君子，虽然胸膛上素衣男子留下的剑伤依旧隐隐作痛，完全解开封印的纳塔丽·安妮斯更不是往日可比，但他也没有弱到毫无招架之力。 “广树君加油！”感觉好友要认真了，御守喜决定不留下添乱，远远跑开。 两大自然进化者正式交手，威势可不是当日划水对付筑基期修行者可比。 涉及规则的力量震动着巨人身躯，坚不可摧的石壁开始出现裂痕。 小肠内，拆迁工人谢宝树抬起头来，两股熟悉的力量正在靠近。 轰的一声巨响，无数年不曾毁坏的巨人小肠竟被炸出了一个洞，带着一身狼藉的暮村广树和纳塔丽·安妮斯出现在几个拆迁工人面前。 望着幽暗天琴女皇陌生的气势，凌枫扭头问谢宝树：“她这是黑化了吗？” 第八十一章 惊变连连 年轻的谢宝树不明所以，老汉回魂的顾家明却解释道：“幽暗天琴女皇每次轮回都是力量被封印的一个过程，随着附身者长大，力量会慢慢恢复，但也有可能在受到某些刺激后打断正常恢复过程，提前解开所有封印。” “别的力量不说，这个活了千年的老人家，精神力量很恐怖。” 凌枫瞧了瞧空中金发飞舞的纳塔丽·安妮斯，吐槽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守宝boss？” “霓虹树哥，你就不能换个方向轰吗？” 一道光刃闪过，切开了凌枫正在啰嗦的脑袋。 电光回拢，不开心的凌枫握住沙鹰，举枪便射。 boss都出场了，还能怎么办？ 刀光、雷光、火光，外带两棵树的铁拳淹没了空中的少女，五男一女，场面极其凶残…… 纳塔丽·安妮斯双眸一正，无形冲击蔓延开，一切攻击像是突然停滞，五道身影倒飞出去。 “这他么也是精神力？”同样拥有精神力的凌枫满脸涩然：“原著没提这茬啊！” 如此充沛、强横的精神力量让凌枫这个小白明白了什么叫作差距。 冷漠女皇切换成物理攻击，只见空中身影闪烁，再次出现便已在谢宝树身前，细小的拳头击在厚厚的肥肉上，肉眼可见一圈圈波动的涟漪，身子飞出，撞在高大的石台上，二十多公里厚的石台顷刻间化作齑粉，中间飘散着几片金黄的鳞片。 “爸，我来困住她！”凌枫将沙鹰变得透明，念力卷起，飞上空中。 凌天会意，提刀冲了上去。 在大明王朝磨练的刀法这一刻爆发了惊人的韧性，纳塔丽·安妮斯力量强、速度快，凌天唯有以精湛的刀法和长刀本身规则性的重力拖住对方身形。 透明的丝线密密麻麻自空中射下，纳塔丽·安妮斯修行后的神识都无法察觉，唯有经年的战斗直觉告诉她危险将近。 侧身，躲开势大力沉的一刀，扭腰，鞭腿如铡扫向凌天，若是换个场景青春美少女的腿就这样递过来，刷了绿漆的老黄瓜铁定不介意收下，可眼前这条腿威力太猛，一个不注意老腰都得断。 老黄瓜只能无奈放弃，一道银光闪现，化作一块三角小盾拦住了美少女的腿，腿上传来的巨力竟让小盾上的银光忽闪，高阶灵器的强大防御力都有招架不住的迹象。 纳塔丽·安妮斯一触即退，借着反作用力朝外冲去，前方正是透明鸟笼边缘。 “去！”凌天甩手，一道金光射出，缠住了即将脱险的纳塔丽·安妮斯，体内不多的灵力瞬间被压制，体内平衡的力量骤然打破，跌落在地。 透明笼柱刺入地面，就在纳塔丽·安妮斯面前不远处留下几个细小的孔。 鸟笼成型，凌枫扭动笼柱留出一个稍大的口子，凌天顺势冲出，女皇大人便成了笼中金丝雀。 愤怒的纳塔丽·安妮斯爆发出惊人的精神力量，无形冲击波肆虐，无数年不曾有过变化的肠皮被这股力量整齐抹去了一层，褶皱消失，一块平整地面以纳塔丽·安妮斯为中心，直径五六公里。 几个修行者连忙谨守灵台，以刚刚修炼出的神识勉励抵抗。 凌枫则顶着一颗雷光闪烁，不断撕裂、合拢的脑袋，整个人的意识都呆滞了，好在神装成型后没有主人的下一步意识操作就会一直保持现有状态，纳塔丽·安妮斯尽管神威如狱却也奈何不得这些细小的笼柱。 神识受创、灵力不稳，纳塔丽·安妮斯身上的金色锁链闪烁微弱金光，随后被巨力挣脱。 恢复了些许神智的凌枫强忍着利刃剜脑般的痛苦收拢鸟笼，透明笼柱隐入虚空，只见一道道裂痕出现在被平整过的地面上。 裂痕不断蔓延，朝中心处的纳塔丽·安妮斯汇聚，利刃破纸一般的声响挑动着她的神经，又一道更加磅礴的精神冲击决堤般倾泻而出。 “别……挑……衅……她……”努力撑着的谢宝树龇牙咧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撑……不……住……了……” 别看宝树哥打小天赋异禀，上历史课看到霓虹侵华，一不开心就敢偷了核棒棒越海去找霓虹麻烦，但是比起这个轮回千年的老妖怪还差了许多积累。 这波冲击一到，凌枫就挑衅不了了，脑袋再难维持，直接炸成雷光飞散，没了脑袋这个目标后反倒轻松不少。 纳塔丽·安妮斯虽被愤怒淹没了理智，但基本的判断力还在，周身这些看不到的笼柱给了她强烈的压迫感。 屈指成爪，地上不再闪光的锁链飞到手里，扬手，锁链向前飞去，不多时便撞在透明笼柱上，能攻能防能控人的高阶灵器转瞬间裂成数段。 “尼……玛……”看到这一幕，来不及收回宝贝的凌天心在滴血：“亏大了！” 手上这些宝贝都是凌枫帮助各门派改造大阵时收的报酬，清一色的高阶灵器，只比金丹期才能炼制、温养的法宝低一个档次，还指望靠这些宝贝在秘境里大杀四方，效仿曾经看过的诸多主角大赚特赚一番，没曾想这里的秘境有毒，小关卡一个没有，上来就硬刚老怪，一阵猛如虎的操作后结果就找到了一堆……连排泄物都不够格的残渣。 正捡着破烂，又跑出个疯了的老妖怪，头痛不说了，关键心更痛啊！ 纳塔丽·安妮斯见识了神装威力后不敢擅动，发现是凌枫在暗中操纵后，一双凤目冷视着缺了个脑袋的凌枫，喝道：“撤掉！” 凌枫不回话，女皇大人遂收拢精神力，凝聚一道厚重的冲击轰向凌枫“残躯”，直接将残躯轰碎成一丝丝雷光。 “他头都没了，听不到你说啥！”几人中神识最强的凌天在纳塔丽·安妮斯撤回地图炮后最先恢复一口气。 虚化状态下的凌枫，每道雷光都能化作身体器官，自然不存在听不到、看不到的情形，只是凌天不忍儿子受难，发出的怒吼。 纳塔丽·安妮斯皱眉，只好收了精神力，眼瞅着凌枫慢慢汇聚雷光，恢复人形。 “撤掉！” 面对女王大人高冷的命令，凌枫露出一脸茫然，像是被刚才的冲击伤了脑子，实则却在感受雷光传递回的力量，虽未进化，但分明觉得又能多撑几秒。 几次精神冲击竟比承受谢宝树几个月的摧残还要有效。 心中一动，凌枫茫然的脸上露出疑惑：“撤啥？” 装傻充楞的模样再次引爆纳塔丽·安妮斯的怒火，一道比刚才更强的精神冲击扑了过来。 雷光轰然炸裂，凌枫却分明感觉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 “给……摸……鸡……” 若有若无的呻吟回荡在空间内，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众人一脸错愕，凌天更是低下头去，羞于见人。 再次汇拢后，凌枫两眼放光盯着纳塔丽·安妮斯，脸上还挂着茫然，目光却分明在说：“再来！” 女皇大人银牙暗咬，却没有傻到上当。 就在场面僵持之时，隆隆轰鸣声由远及近，只剩半截身子的蛔虫逃回了老巢，一来就发现自己的大床被人强拆过半，盛怒之下张口吐出一波乳白色黏液，黏液看似牛乳一般，却给凌天几人带来强烈的危机感。 借着刚恢复的气力，几人纷纷跃起，凌天一手抄起凌枫，跳上了附近的石台。 那黏液一离开蛔虫的嘴，没流动几步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转瞬间便有了金属般的光泽。 蛔虫只来得及吐出一波攻击，身后便有四道流光追来，几大掌门看上去没什么变化，这一波老怪刷得轻松惬意，毫无压力。 修为境界相差不大，几位掌门手里却有着宗门数千年遗留下来的宝物，蛔虫不过仗着身躯庞大，哪敌得过手段多样的修士，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余道友，既然你想要这畜生的内丹，就由你来负责最后一击吧！” 几个老不死都不是省油的灯，垂死挣扎之下的搏命一击威力绝对不小，他们这些躲了多年的老东西最是惜命，从不会将自身陷入危险中。 龙门山余掌门却只是笑笑，飞身上前，扬手舞动一片火海，瞬间包裹住了重伤垂死的蛔虫。 烈焰临身，蛔虫发出痛苦的嘶吼，然后却没有对敌人发动攻击，反倒转向石台，用头上独角猛地刺向石台某处。 拉开了一定距离的凌天带着疑惑观望着，下一刻，脸上便露出了震惊。 只见一颗金色石球被蛔虫凿了出来，石球散发着淡淡的龙威。 “这……”感受着脑中凤凰之力的悸动，凌枫脱口道：“这搞不好是龙元！” 瞬间，众人也意识到了这点，几位掌门顿时露出火热的目光。 抢不抢？ 凌天看向凌枫，凌枫却将目光转向他腰间的葫芦。 凌天会意，将长刀背起，手握住了葫芦。 凌枫则勾勾了手指，悄悄将鸟笼收回，化作一张透明大网，拦在几个老不死的方位上。 一切都在转瞬间完成，蛔虫凿出龙元后，张开大嘴便咬了上去。 “孽畜敢尔！” 余掌门身后几人齐齐出手，三道不同色流光朝蛔虫扑去。 凌枫和老爸也冲了上去。 就在此刻，蛔虫却没有如众人所想将龙元吞下，而是两排尖牙用力咬碎了龙元，巨大的龙威瞬间四散，将所有扑上来的人和法器尽皆冲散。 跑的比凌枫快一步的凌天下意识拦在儿子面前，抓着葫芦的手抬起挡住了脸，巨大的龙威钻进身体，浑身骨架像被大锤猛击一番。 二人被逼退数公里，眼睁睁看着蛔虫将破碎的龙元吞食下去。 就在凌天忍着骨痛扼腕时，身上没受冲击的凌枫却眼尖瞧见了葫芦的变化。 “爸，葫芦缝在愈合！” 凌天这才大惊，视线转向手中葫芦，只见大半年前恢复的缝隙此刻竟有了愈合迹象。 想都没想，凌天奋力掰开葫芦头，同时，不远处的凌枫瞬间进化，念力收回神装，身化雷光激射而来。 炫丽的云雾涌出，笼罩了二人。 远处，顾家明惊觉，下意识振翅飞来，张嘴大喊：“你他么一定要回来啊！” “好……” 若有若无的声音随着云雾一同消失，震惊了场上所有人和兽。 第八十二章 一夜暴富 惊魂未定的父子俩站在熟悉的房间，墙上的时钟显示只过去了七小时，大松口气后，二人齐齐瘫坐在地。 “到底怎么回事？”凌枫依旧心悸：“不是还有四个多月吗？” “是龙元！”庆幸自己手脚快的凌天分析道：“现在能够确定，葫芦的开启需要灵力！” “我在梦世界第一次修行，诱发的灵力潮足够大，哪怕是身上的葫芦也吸收到了足够开启的能量，刚才那颗龙元肯定也带着不少的灵力，龙元破碎相当于一次小规模灵力潮，直接让葫芦吃饱即将陷入‘沉睡’状态。” “那绣春刀的世界呢？”凌枫问道：“那个世界也有灵力吗？” “我觉得可能每个世界都有灵力这种能量……”凌天继续分析：“只是浓度、存在方式有差异，灵力不活跃的世界，比如绣春刀这个世界，葫芦需要一整年才能缓慢恢复，再一年才会吃饱陷入‘沉睡’。而隐杀这个世界灵气复苏，我估摸着就算没有刚才那一波，我们也呆不够两年！” “这样一来，以后万一去了高灵世界，那岂不是待两天就得回来？”凌枫不愿意接受：“那些高灵世界的修行者哪个不是动不动闭关几十、几百年？我们只待几天，够干嘛？” “不对！”凌天摇头，说道：“高灵世界肯定有隔绝灵力的宝物，即使无法绝对隔灵，但定能大大延缓葫芦的恢复速度，只要绝灵宝物的功效好，我们完全也可以在高灵世界待几十、几百年！” “好吧，不过我们得先活到那么久。” 在秘境待了几日，二人先去洗了个澡，接着拿出食物边吃边等天黑。 这次去隐杀世界收获不小，交易来的货物不说，凌枫得到了凤凰之力，开发了大脑，如今科研水平也算一流，加上雷兽的力量得到开发，虽然还要定期充电，但是将近二十秒的进化状态威力超凡，炎黄觉醒专业特工的训练也让他彻底告别了普通人。 研究雷纹让凌枫拥有了将修真文明和科技文明结合的本领，一些科技办不到的事，用阵法可以轻松搞定，极大增强了此后在其他世界的行动能力。 前后两次秘境，暴力砸开四处宗门，凌枫积累了数量庞大的妖兽肉和各种年代久远的草药，足够满足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消耗。 凌天也不错，拿到了全套有凤凰大佬转译过来的功法，比语言专家翻译的更贴近真意，毕竟语言专家只能从字面意思翻译，而凤凰大佬直接用种族优势感受天地至理，效果自然不凡。 除此外，修行宗门的全套修行经验给了凌天很大启发，免去了闭门造车之苦，即便将来走的路未必一样，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至于那些交换来的灵器、灵材倒算不得什么了。 “接下来我们应该去买一家电厂，还要再买一家自动工厂，有些东西不方便让别人加工，有自己的工厂要方便很多。”脑力得到开发后，对现实世界的很多科技成果，凌枫再也不是两眼茫然，虽然创新还需时间，但理解消化却不难。 “3d打印技术成熟后，除了一些重要零部件，大部分构件都可以制造出来，虽然比纳米机器人还差了点，眼下倒也够用，等以后有机会去科技侧世界就能搞到更高级的技术。” 二人，慢慢吃完饭，又休息了一阵，夜幕降临，双双进入梦世界。 梦世界和昨天没有大的区别，城区内的动植物疯狂生长，给进入梦世界的人带来不小麻烦，但还活着的这一批人经过昨日的修行后，身体已脱离了凡人，麻烦虽不小，仔细一些倒也未必会致命。 混沌初生的第一口灵气被吸入体内，这些资质不错的被选中者都取得了让隐杀世界修行者汗颜的成果。 “今天的任务还是发传单！”到达聚集点后，自封“公会会长”的军装中年人介绍着任务：“但是奖励很高！我们现有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换取，没有限制。” “现在，我们的网点都是草创，所有高阶功法都可以在这阵子换取，经过这阵子后新来的人肯定是没有这种福利的。” “计算规则也很简单！这张城区地图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圈，圈上的建筑物内都有独特的辨识物，大家拿着传单选好一个方向一路向前，每隔一段距离扔一百张传单，然后去这些建筑物里拿到独特辨识物作为完成任务的凭据。” “别耍小聪明，白天回到现实世界后，别说这些建筑物本就不好进，里面的那些辨识物也早被我们收集齐了。至于出去后找人制作，你们应该明白，两个世界的物质是有差距的。” “每一段距离对应一个层次的奖励，完成之后明晚就可以来换奖励。” “当然，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传单覆盖更多的区域，好让新来的人能够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尽快找到集合地。如果各位真的无聊到宁愿跑那么远的距离去取凭证也不愿老老实实丢传单……” “我也只能认了！”会长苦笑道：“但是大家要清楚，挑选是随机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亲人朋友会不会在下一次被选中，而你们即使到处去宣扬，没有真正来过梦世界的人也很难理解你们说的话，相反，你们如果说了，第一次来的人肯定心生好奇到处晃……” “为了给你们的亲人朋友买个保险，麻烦各位不要无聊！” 凌天不无聊，他也没有对功法的需求，但他对奖励清单上的几条很感兴趣。 “这上面说的官职是现实世界里的官职吗？” “当然！”会长浮现一丝喜悦的笑：“各位也算能力特殊的人才，自然不能浪费，只要能够胜任，一路绿灯，第二天就能安排到岗！” “怎么样？有兴趣吗？” “谢谢，暂时没有！”凌天笑笑，又指着另一条说道：“可以在现实世界提要求的意思是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吗？” “只要合理、合法，我们能做到，所有的要求都可以！”会长谨慎的回道。 “别紧张，我只是想买几家工厂，但是人手不够，也没时间去跑流程……”凌天微笑道。 “这个你放心！”会长豪迈道：“资金到位后，我们会立刻给你安排好一切，哪怕资金不到位也可以用任务奖励换取，额度巨大的话还可以向银行贷款，免息的那种。” “换钱就算了，我还得换功法呢！” 凌天没傻到自此不再换取功法，现在欺负这些人起步慢，看不出他身上的修为，时间久了总有被看破的一天，到时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他有秘密嘛！ 完成了一晚上任务后，第二天白天，凌天便带着十几颗高品蓝宝石和一箱黄金找到了“游戏公会”，交出任务凭证后提出来购买电厂和自动工厂的要求。 都用不着自己去换钱，势力庞大的“游戏公会”当天就帮凌天找到了意向客户，签了合同，一天的时间就办好了往常至少要几个月的全套手续。 自此，凌天名下就有了一家中型电厂和一家大型的全自动制造工厂，一跃成为有钱人。 又完成一晚上任务后，天一亮，父子二人就来到自家工厂内。 一个隶属于“游戏公会”的外围商业机构派遣了一名专业的经理人负责帮助凌天打理两家工厂。 “老板好，我叫罗斌！”三十出头的罗斌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罗斌是经济学和管理学双料博士，之前负责了好几家大型企业的经营管理，有着强大的业务能力。这一次职位调动是接受了一家巨头企业的负责人推荐，那个负责人悄悄暗示过这个新老板的背景。 哪怕没有这个暗示，能在一天之类买下两家规模不小的工厂且办完全套手续，这本身就证明了新老板的不凡。 再则如今这个年代，所有人对待工作的态度不是几十年前能比，哪怕新老板名下只有一家小厂，职业经理人的工作态度也值得信任。 “给我们介绍下吧！”凌天说道，身旁的凌枫沉默着，这次出来老爸没有故意化老年妆，要是直接点明父子关系岂不是不打自招。 “好的！”罗斌点了下手腕上的控制表，一台游览车飞了过来，几人上车坐好后，罗斌开始解说：“众所周知，十几年前的能源革命，新的发电技术出现，电能彻底取代了生物能源。新的太阳能发电技术大大提高了转化率，使人类拥有了近乎无限的清洁能源。” “我们日常用电都是由大型太阳能发电基站采集电能，然后利用无线输电技术传到城市中的每个小基站，再由这些遍布全城的小基站传输到千家万户的电力中枢，为各式各样的家用电器供电。” “我们这家电厂在本市能够排进前十，主要负责供应方圆五十公里内的居民日常用电、商业用电和一小部分工业用电。” “电厂下辖一家电池制造厂，主要是向汽车经销商提供替换电池，也有两家汽车制造厂会在我们这里拿货，但标准会高一点，大企业资金周转也慢，是否继续供货还需要老板决定。” 第八十三章 日常 三人参观完电厂后，乘着游览车直接飞过一条工业园区内的地面小路，来到了近在咫尺的自动工厂。 这家自动工厂的面积和电厂相差不大，但电厂大部分面积被高达千米的发电基站占据，而自动工厂绝大部分都是厂区，只有几排三层小楼作为办公场所。 罗斌怕新老板不懂行，觉得办公场所低矮不够气派，遂解释道：“发电基站过高，为了安全，附近不允许存在高层建筑。” “我懂！”凌天淡漠点头，说道：“介绍下这家工厂。” “这家自动工厂主要生产金属构件，一条龙全自动，从矿石直接到成品，产品涵盖轻、重工业多个领域，就连洪都航空也有在我们厂订货。” “这么说这家厂的产品质量达到了军用级别？”凌枫双目一亮。 见罗斌微笑中带了一丝问询，凌天遂回答了准备好的答案：“这是凌枫，我家亲戚，也是这两家工厂的副总兼研发部主管。” “副总好！” 罗斌对凌枫的年纪感到诧异，乍听老板介绍这小年轻竟要负责产品研发，心中难免困惑，但也没有露出轻视、怀疑，研发部这样的部门看得是真本事，且极易露馅，混吃等死的老板亲戚傻了才会选这个部门，不傻，说明手底下肯定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不是普通的军用级别！”罗斌回道：“洪都航空负责一部分航天工程，他们的产品直接使用在火箭、飞船、太空站上，我们的产品能够中标足以说明我们工厂的水准。” “不错！”凌枫很开心，这样一来很多设想中的东西都可以制造出来了。 接着，凌枫特意要求去产品研发部门看看，罗斌便带着二人走进了办公区域。 “这是原来厂长的办公室，如果老板不满意我联系装修公司重新装潢。” “不用！”凌天摆手，道：“我不常来，以后日常管理你多费心，每季度报表给我就行，法务方面的事也可以联系我。” 罗斌了解过凌天过滤后的资料，从业十年的律师，只是看着真的很年轻，上次穿越前凌天便辞去了事务所的工作，他现在这副容貌实在不适合经常出现在熟人面前。 研发部门在独立的一栋楼，设备齐全，配得上这家大型工厂的格调。 “有地下室吗？”凌枫直截了当问道：“我需要一间地下实验室。” 接到通知前来迎接新老板的研发部门成员略带疑惑看着凌枫。 罗斌赶忙解释道：“这位是凌副总，以后就是研发部门主管。” “这么年轻？” “有二十吗？” “要混工资可以去行政部门啊……” 严峻的就业形势早已磨平了成年人的棱角，没人会开口说出这些话，但众人脸上的表情却分明透露着这些信息。 凌枫只是笑笑，吩咐罗斌道：“联系下建筑公司，按这上面的图纸施工。” 说着，把事先准备好的u盘递了过去。 参观完两家工厂后，凌枫回了学校，阔别多年的校园让他感到陌生，而此前几年的旁听生涯也没有让他对这处校园产生多少归属感，如今这里只是个开证明的地方。 径直来到教务处，凌枫问靠门的老师：“老师，补办学籍需要哪些手续？” 正在忙的年轻老师抬起头，看凌枫的年纪还以为是新生，说道：“转校生需要原学校的学籍迁移证明……” “我是旁听生！”凌枫回道：“2042届法学一班。” 年轻老师这才仔细打量了凌枫一眼，如今这年月，每家高校都有数量庞大的旁听生，但真能在四学年里补齐所有学费的少之又少，会成为旁听生本就意味着当初没有缴付学费的能力，而每年的学费远高于平均家庭年收入，没有重大机缘根本过不了这个坎儿。 “去那间办公室！”年轻老师给凌枫指了路，说道：“交完钱，去学籍管理办公室，他们会帮你建档。” “好的，谢谢！” 除去走路的时间，刷卡、建档只花了十几秒，这短短的十几秒却是凌枫之前渴望而不可及的。 有了档案，凌枫正式成为一名大学生，专业知识早就存进了脑子，剩下三个月的课程不上也罢，左右学校不会取消他参加法考的资格。 装修工程进行得很快，凌枫的设计图纸在现有技术上略显超前，主要是为保留后期升级的余地，但施工难度并不大，一些实在无法建设的部分也打好了基础。 实验室到位后，凌枫就把住处换到这里，原有的地面建筑装修成卧室，方便每晚进入梦世界，毕竟在梦世界的同一位置上可不存在地下实验室，若待在实验室内入梦，搞不好会活活憋死在百米地底。 此后的日子凌枫常驻实验室，凌天则响应“游戏公会”的号召，加深和公会的联系，白天的世界灵气完全感受不到，既然无法修行，索性把时间花在公会。 一方面可以相互探讨修行上的问题，毕竟一人计短，修行资质虽好，但修行感悟却靠个人悟性，凌天可不敢说自己一人能抵得上团体对修行的研究。 再则，通过购厂一事，凌天感受到了“游戏公会”的惊人能量，背靠大树好乘凉，商场上的龌蹉事他见多了，装逼打脸虽喜闻乐见，但将麻烦消灭于未发生时才是真惬意，别说父子俩的实力没有傲视天地，即便真到了那一步，他们也不想当什么远离俗世的高人。 实验室内的设备大部分是在市面购买的最好货色，小部分通过黑市购入，而连黑市都无法买到的限制设备，只能对隐杀世界交易来的设备进行升级，好在当初交易时拿到的品种齐全，如果不算代差，能够涵盖所有学科的实验，当然，因场地有限，大型实验无法进行，凌枫准备放到以后进入的剧情世界内进行。 “总算好了！”忙完后的凌枫打量着设备齐全的实验室，心中难掩成就感。 “先把两家工厂的全套技术熟悉，争取做到快速复制，能源和制造，这可是种田流的先决条件，迟早会派上用场。” 一旦忙碌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凌枫只给自己定了每日日落前十分钟的闹钟，彻底忽略了日期。 这一日，手机铃声打断了凌枫的实验。 “你小子这些天跑哪去了？”久远的声音传来，张凡在电话那头咆哮道：“上周已经帮你在店里请假，这周你还不来？再不来饭碗就没了！” 凌枫终于把思绪从实验中收回，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发现今天周六，又到了打零工的时间。 “我知道你为学籍的事心烦，可也不能自暴自弃啊！”张凡收敛了声调，语重心长道：“日子还得过，谁知道我们会不会咸鱼翻身，你现在放弃就真没未来了！” 死党的关心冲淡了好几年的陌生，凌枫开口回道：“你等我下，我马上就来！” 回学校前刚理过发，出门前又稍微化妆，掩饰年轻的脸，赶到茶馆后看着店里陌生又熟悉的气氛，凌枫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真实。 “总算来了！”张凡一手拎着铜壶，一手抓着凌枫的店服丢给他，说道：“跟老板说了，今天我们留下来洗碗，老板就不扣你半天工资。” “好！”凌枫快速脱掉大衣，换上了店服。 “咦，你这衣服质感不错啊！”张凡摸着凌枫递过来的大衣，感受着指尖触感，笑道：“剁手宝上买的？哪家店？链接分享一下！” “行，回头给你！” 土豪枫有些日子没干茶馆伙计，手上难免生疏，好在今非昔比，没用几分钟，动作就比之前还要专业。 墙上的大电视播放着新闻，大部分都是关于《真实世界》这款游戏。 “《真实世界》的在线人数已突破二十亿，除了国内用户外，大量国外用户也纷纷加入进来……” “这款游戏完美再现了整个地球，你在地球上能见到的东西游戏中都有，你在现实世界所有到不了、不能去的地方，游戏中都能去！” “真实的场景模拟不仅可以用于娱乐，还有一定的科研价值……” “在游戏中学到的科技知识回到现实世界后可以完美再现，学到的技能经过一段肌肉适应后也能逐渐掌握，这是一款划时代的游戏！” “可是这款游戏的拟真程度实在太高！游戏中所受伤害会被神经记忆，如果伤害过大、过频，极易损伤神经，甚至致命伤害可能造成永久损伤，让用户变成植物人。” “这款游戏需要降低拟真度，否则用户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尤其对未成年而言，会造成终身伤害……” 自《真实世界》上线后，各种情报、讨论络绎不绝，很快就取代“西溪怪兽”顶上了热搜头条，专案组的目的轻易达到，然而对这些负面评价，专案组却没有放在心上，梦世界里的伤害可不是这些轻松的痛感体验，那是一个时刻有人死去的真正世界。 “游戏公会”成立后，大量行政人员填充进来，对外只是围绕这款游戏的私人组织，然而每个区域的上层都明白这个公会真正面目。 第八十四章 雷湖 “游戏公会”走到台前后，专案组便逐渐隐于幕后，各部门虽然未变，但都挂上了公会的名头，对各大情报组织而言不过是掩耳盗铃，但这是个逐渐转变的过程。 梦世界的情报不可能永远隐藏下去，民众迟早会知道真相，与其被动等待真相爆发后面临民众的愤怒，不如潜移默化一点点放出情报，让民众有足够的时间去接受。 “这游戏你玩了不？”休息时间，张凡朝电视努努嘴，问凌枫。 “公测的时候进去过。”凌枫除第一天进去看过，之后就没兴趣了，“也就那么回事。” “这周放出了修炼功法，之前有好多牛人在游戏里造出了武器，然后组团出城打怪，结果被秒杀！”张凡想起网上那些游戏录像，笑道：“还以为策划搞噱头，没想到这游戏真没新手村，别说城外，城里都有怪，而且大怪小怪完全没有分布规律，坑死好多人！” “游戏这么难玩，怎么这么短时间就有这么高的在线人数？”凌枫这些年少有娱乐时间，游戏很少接触。 “这你就不懂了！”张凡笑着解释道：“真正爱玩游戏的都是不服输的人，越有挑战性越有人玩，而且这款游戏完全没有氦金系统，运营商难得良心发现，所有玩家一视同仁，只靠技术。” “平民玩家爽了，有了出风头的机会，土豪玩家也不服气啊！什么时候受过这气？都窝着一团火呢！” “而且修炼功法真的是一大段文字和经络图，不能点个按键就学会，还得看书，刚出功法那天一大堆人下线抗议，可运营商根本不服软，过了两天，人数不降反升，现在一个个都端着书本在啃呢！” 张凡说到这，脸上露出爽快的满足感：“你还别说，练功的感觉真不错，下线后我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小宇宙爆发还是练成了先天真气？”凌枫调侃道：“要不你出去试试，看看能不能飞起来。” “真有玩家在研究呢！”张凡起劲道：“既然是真实再现，那么这些功法搞不好修改一下就能在现实里用，目前学医的、会武术的骨灰玩家已经成立了兴趣小组开始研究，说不定就有结果。” 迎着死党放光的双眼，凌枫心中一动，问道：“你死过几次？” “啊？” “我是说你在游戏里死过几次？” 张凡恍然，笑道：“我这么胆小的人哪敢跑去作死？老老实实做了几次公会任务，换了功法后交钱躲在营地修炼，除了掉过几次血，一次都没死过。” “如果……”凌枫沉默片刻，问道：“如果游戏里死亡后现实也会死亡，你还会去玩这个游戏吗？” “为什么这么问？”张凡微愣，继而笑问道：“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内幕消息，这游戏出了问题？被黑客控制了，要来一场死亡游戏？” “你别管这些！”凌枫换上认真的语气，说道：“如果你知道这款游戏真会死人，你还会去玩吗？” “功法能再现吗？”张凡也问了句：“我能通过这款游戏掌握力量吗？” “……”凌枫默然，良久，点头道：“可以！” “那为什么不玩？”张凡不假思索道：“有改变命运的机会还怕死吗？” 凌枫转过头去，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这是突然干嘛呢？”张凡好笑道：“你该不会是捡到了金手指，要带着我一起发财吧？” “枫哥，请一定要带上小弟！”张凡突然抱拳，一脸可怜兮兮：“小弟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端茶递水、牵马执鞭，一句话的事！” 不愧是小说作者，胸藏万千套路。 凌枫丢了个白眼给他，笑道：“我要带也带美女啊！带你能干嘛？” 张凡闻言，吓得忙退后两步，连连摇头：“不能干，我没这爱好。” “滚！” 茶馆不做晚上生意，一般下午四点多就会打样，两人洗了碗，分别后凌枫快速赶回家。 回到家，凌枫手脚飞快，制作了一个网页，把链接发给张凡，等他下单一套大衣后，凌枫从空间腰带内装衣服的集装箱里挑了一件，撕掉铭牌，改了商标后联系了无人快递机给张凡发了过去。 凌天也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家，等待太阳下山时，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 “我想给张凡一块铭牌！”凌枫说道：“无论他是拿去卖钱还是选择进入梦世界，都随他。” “卖钱倒没事，多了两年修行，我在公会里实力绝对第一，压得住。”凌天迟疑道：“可如果他也选择进去，万一也没有修行资质，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很难护他安全。” “土豆和番茄是我们用来保命的，就算给他，他也不能立马获得自保力量，梦世界意外太多，城里变异的动植物也越来越多，我们自己都得小心翼翼。利益面前，亲兄弟尚且反目……” “要不先等等吧！”凌天微笑道：“等我们多经历几个世界，力量更强一些。” “嗯，好！”凌枫点头道：“等我把东西准备好，你就让葫芦吸满灵力。” 进入梦世界后，二人分开，凌天御刀飞行赶去公会集合地，凌枫则进化后往当初发现雷兽的郊区而去。 这几天凌枫都在这片区域搜索，雷兽即便天生天长，总也有出生地，在这出生地保不齐就有特殊之物。 进化状态下，凌枫速度极快，两秒不到就赶到了郊区。 昔日的果园早不见了踪影，只是依稀还能看到几颗枯萎的树干，倒下的树干上，新的枝条发芽，疯狂成长，几日间就成了一片硕大的果林，只是动物、异兽时常光顾，变异粗壮的树枝上看不到果子。 凌枫解除进化状态，手镯化作一件黑色披风套住整个身子，小心翼翼朝未探查区域摸去。 经过这些日子的猎食，原生的异兽将被选入的动物猎杀殆尽，好运残存的动物则纷纷变异，生存能力大增。 城区附近少见大型猛兽，凌枫见得最多的就是变异猪、猫、狗，鸡鸭鹅也见过少量，一个个体型猛涨几倍到十几倍不等，尖牙利爪，完全看不出原有面目。 “好在城区周围没有食人花、草，否则这片丘陵就别想上来了。”凌枫快步跑上顶峰，无数微弱电流飘散四方，开始探查周围异状。 之前几天他已探查了其他几个方向，如果今天还没有收获，凌枫只能扩大范围，但离城区太远，危险也就越大，那只雷兽分明是刚出生没多久，应该不会离开巢穴太远才对。 凌枫猜得不错，当微弱电流放出去十几公里后，一处区域竟传递回熟悉的气息。 “有戏！” 凌枫瞬间进化，眨眼间飞到这处区域，进化状态下，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似归家游子，下一秒，凌枫就出现在一个小洞前。 洞口很小，比狗洞大不了多少。 “……” 凌枫默立两秒，咬牙、闭眼，身化电光钻了进去，飞过一段逐渐向下，大约五公里的曲折坑道，突然豁然开朗，耀眼的电光照亮了整个地下洞窟，一处方圆约有十公里的雷湖坐落在洞窟中央，闪烁的雷光不时溅起一滴滴浓郁如水的雷浆。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凌枫，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强忍着激动没有立刻扑进雷湖，而是转身飞回洞口，双拳舞动，直接将洞口轰塌，接着一点点填埋整条坑道。 完成后回到洞窟，从空间腰带取出两块传送阵盘，一块固定在洞窟内并引雷湖电力供能，另一块则随身携带。 现实世界和梦世界大概是两个不同维度的世界，目前的传送阵显然无法跨越，但好在梦世界可以完美再现传送阵盘，不会因材质差异造成传送失误。 做完这一切后，凌枫深吸口气，纵身跳入雷湖。 一进去，浑身细胞便雀跃起来。 不像遭受精神冲击时的酸爽，而是赖在自己被窝里的舒适、惬意。 “这才是雷兽该待的地方嘛！” 凌枫一会儿潜水一会儿狗扒，如水般的雷浆引动他体内的雷，旧的雷流出，新的雷进入，循环往复之下，凌枫明显感到自己的“食量”渐渐变大。 “可惜了，要是能运转雷属性功法，效果肯定比被动吸收好……” 凌枫也无奈，他毕竟不是雷兽本尊，一些天赋本能没有掌握，如今只能把这雷湖当药浴。 普通状态玩了一阵后，凌枫进入进化状态，吸收、排放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身上黑色的雷纹竟也发出光芒。 凌枫看着掌心两个阴阳鱼，竟开始游动起来。 心念一动，双掌合璧，整个人便化作旋涡鲸吞着雷浆，却不是只入不出，雷浆入体，似乎在不断拍打着肌肉、骨骼，身体内部像是被这雷浆诱出了发电能力，不断鲸吞雷浆的同时也在不停反哺。 “有意思！”凌枫喜道：“看来这处雷湖就是雷兽的诞生地，照这样下去，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雷湖消失。” 虽不知这处雷湖如何生成，但肯定不是无限能源，迟早有消耗干净的一天，很可能就是梦世界对雷兽的馈赠，帮助它渡过成长期。 第八十五章 第三次穿越 混沌灵物功效非凡。 凌天先后吃下三株不完整的，获得了肉身强化，完整的茄子果肉很可能强化了他的神识，否则很难解释刚修行不久的他能拥有媲美隐杀世界筑基期圆满的神识强度。 葫芦和长刀的能力自不必提。 凌枫先后两颗，除得到的装备外，香蕉给了他消化能量强化身体的能力，这身体不仅包括现实世界的躯体也包括进入梦世界的意识体。五颗扁豆也是如此，目前封印的雷兽既可以让现实世界的躯体使用，也可以让梦世界的意识体使用。 从某种意义上讲，混沌灵物沟通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打破了维度。 太阳升起时，凌枫的意识体自动回到现实世界家中，在雷湖中一晚上的强化也瞬间作用在现实世界的躯体上，完美复制，没有任何不适。 可大概是雷兽的上限和混沌灵物相差不大，扁豆封印雷兽后只能让凌枫使用它的能力，却无法让他具备自身生成雷电的体质，离开了雷湖，凌枫的发电功能下线，重新变回大号电池。 “郁闷，什么时候能有发电能力啊！”凌枫无奈摇头。 把昨晚的发现说完，凌天也很为儿子高兴。 遥远的京城，专案组所在的基地。 挂了“游戏公会总长”头衔的余少红召开了又一次“公会会议”。 “利用网游公司的网点，目前我们在全国设立了共五十个分会，保证每省至少一个。” 负责行政的“副总会长”继续汇报道：“整合各分会统计的数据，目前共有三万六千八百九十四人进入梦世界，其中境外人数两千五百三十一人。” “在此，我要表扬一下游戏开发小组！正是他们开创性的思想为我们国家夺取了新时代的先机！” 说罢，副总会长带头鼓掌，会议室内响起震耳掌声。 掌声停歇后，副总会长继续说道：“目前的应对策略效果不错，这十日来，伤亡人数比例明显下降，最近一次的‘逢九筛选日’，大量新人被成功汇聚，证明了我们策略的正确性。” “目前应该增加进入梦世界的科研人员数量，除了继续比对两个世界的差异外，应该利用梦世界现有材料制造施工工具，尽快将基地建设提上日程……” 总会长余少红不经打量了副总会长一眼，倒没想到他能顶住压力将入场券分给科研人员。 但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理由，除了那几个真要撑不下去的，其他老人自然对安全更加看重，危机四伏的梦世界既能延寿也可能在下一秒要了他们的命。 “语言组最近的重心应该放到‘炼器’资料的翻译上，配合技术组尽快将一些难度低，能够实现的技术破解出来。” “材料组的人员应该加快对梦世界新型材料的搜集、研究，我建议将行动队员划分，抽调一部分人员配合材料组搜集新型材料……” 各小组负责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总会长余少红，行动队一向是总会长的自留地，也是公会中的主导力量。 “副总会长说得不错！”余少红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目前人数越来越多，再用小队编制不方便管理，是时候对行动队进行整编，我看也不用特意搞个新编制，沿用部队的编制就好，都是老兵，整编起来也方便。” “整编完成后，由总公会下达每日任务，各司其职就好。” 各小组负责人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副总会长，一次挑战被总会长无声无息消融，还顺势加强了自身势力，好奇心驱使着他们。 副总会长脸上看不出异状，同样温和的笑道：“总会长说得不错，‘党\指挥\枪’是一向的原则。” 总会长是军人，而副总会长一向负责政工…… 斗争无处不在，日渐庞大的机构毫无意外开始出现山山头头，好在重压之下一切都有序进行。 之后的日子里，科研重心从比对两个世界的不同转移到对梦世界本土材料的研究上，梦世界是对现实世界的完整复制，所有外界有的元素，梦世界都有，虽然存在技术壁垒，很多物品徒有其表，但构成这些物品的元素未变，科研人员进入后只需捡起古老的研究技术很容易就可以得到结论。 由于梦世界还在成长，物质结构不稳定，反倒降低了科研难度，一些用古老技术无法分割的物质能够轻易分割。 很快，技术部门就拿出了设想，利用梦世界的成长性，在挖开地基后，灌注目前尚不稳定的建材，等待世界自身的成长促使建材自主成长。 这个方案风险不小，充满了不可控性，基建狂魔对质量的追逐使得这个方案很快被抛弃，目前只要求提供研究报告，工程部门则开始尝试进行设计，一切都要等梦世界停止生长，物质稳定后才能开工。 凌枫的实验进程也越来越快，两家工厂的技术渐渐被他吃透，只要有充足的原料，凌枫就有信心快速复制两家工厂。 通过这些日子的实验，凌枫的科研能力、动手能力得到了极大增强。 “爸，我这边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这一日，凌枫回到家，对老爸说道：“你今天可以试着引发灵力潮，如果不行的话就把葫芦丢进雷湖。” 雷湖中的雷浆既是电力也是灵力，想来可以满足葫芦对灵力的需求。 这天进入梦世界后，凌天没能再次引动灵力潮，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毕竟灵力潮的动静太大，危机四伏的梦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通过传送阵来到雷湖后，凌枫先终身跳进雷湖，开启进化状态，身上雷纹亮起，双手合拢，漩涡出现后不断鲸吞、反哺。 凌天见状，将葫芦准确投入凌枫双臂间，凌枫鲸吞雷浆后体内生成的雷力被葫芦吸收，一整晚下来，葫芦头上出现了缝隙，凌枫却也生出雷湖缩小了一丝的错觉。 “原来如此……”回到现实世界后，凌枫叹道：“如果不能解决自身发电问题，这雷湖怕是经不起葫芦几次吸收。” 二人见葫芦恢复能力，收拾好早已准备齐全的东西，由凌天拧开葫芦，开始了第三次穿越。 这一次，凌枫的运气似乎用尽，一现身就掉进了水里。 “海水？”凌枫吐出口中不小心沾到的海水，环顾四周茫茫大海，顿时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经过这些日子雷湖的洗礼，凌枫的进化状态能维持一分钟，但这茫茫大海，分不清方向的话，一分钟未必够他找到陆地。 无奈下只好从空间腰带取出一艘快艇，快艇由电池组供能，同时加装了太阳能发电装置，空间腰带内还有一集装箱的电池组，足够支撑环球航行。 看着操作台上的指南针，凌枫选了南方，启动快艇。 入目尽是蓝色的海，让凌枫这个只在小时候去过一次海边的人有了别样的欣喜。 只是这份欣喜很快就被打断，一颗比火车头还大的脑袋突然从水下冲出，掀起的浪潮冲击着游艇，凌枫却顾不上操作，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只怪兽。 “尼玛……”心中陡生惊喜又夹杂着想骂娘的冲动，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叹息：“这大概算是最快确认世界的一次吧？” 长着一颗狮子头的蛇形海中怪兽。 “海王类！” “《海贼王》！onepiece！” 一个精彩却又危险的世界。 恶魔果实、海军六式、三色霸气、人体改造技术、生化改造人技术、非生物食用恶魔果实技术…… 种种念头从脑中划过，以至于那颗比火车头还大的脑袋逼近快艇凌枫都没回过神来。 好在快艇由ai控制，装有智能雷达系统，海王类靠近后，雷达立刻锁定，尖锐的攻击确认声在最后关头喊醒了凌枫。 “危险逼近，请确认攻击！” 张开的血盆大口内有腥臭味随风传来，凌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开口：“开火！” 随即，快艇甲板上有细长的金属管伸出，几道激光舞动，巨大的海王类瞬间被切割成肉块，纷纷落入水中。 “这肉看着不错啊！”对食物有着狂热追求的凌枫想起漫画主角的作派，不由对这些肉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派出打捞机器人，把肉块捞上来！” 不多时，刷了酱料的烤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味道不错，提供的能量也让凌枫满意，比妖兽的效果差些，但也差的不多，可能是这头海王类体型不大的原因。 “这下食物不缺了！” 凌枫一直试着用无线对讲机联系老爸，但一直忙音，想到海贼王的世界海域差别极大，伟大航路内磁场各不一样，妨碍无线电传递的环境太多，便暂时放弃联络。 不确定这个世界灵气够不够活跃，但凌天随身带着灵石，又有神装在手，只要不碰到大佬，暂时应该没问题。 空间腰带里有三颗从隐杀世界交易来的定位、通话卫星，又经过现实世界里的技术升级，只要找到陆地用火箭发射升空，在同样是个球体的海贼王世界一定也能起效。 眼下最关键的是尽快找到陆地，确定所在海域，希望别在新世界和伟大航路，牛人大佬太多，暂时惹不起，低调发展才是王道。 第八十六章 手术果实 十天后，连续不停刷了三遍《海贼王》漫画的凌枫终于找到了一座荒岛。 立即从空间腰带取出发射车，连接好控制系统后，三颗观察、定位卫星相继升空。 卫星进入轨道的时间和在地球上相差不大，随后，三颗卫星从不同位置发回了全球扫描图，和漫画官方公布的地图相差不大，调试好定位系统后，凌枫便通过电脑向全球发射电波，没多久后得到了反馈。 无限通话器自然也有联网功能，电子设备都有独立的物理地址，只要卫星到位，又不处于屏蔽信号的环境内，找到并不难。 “爸，你在哪呢？” “莫西莫西……”身在一艘商船上的凌天听到久违的声音，大喜道：“穆斯叩！” “……”凌枫微微张嘴，要不是声音很熟悉，他真要怀疑通话器被人捡了。 “说人话行不？” “你以为我不想？”商船上的凌天走到甲板角落，无奈道：“知道这是什么世界吗？” “额……”十天没见过人的凌枫终于想起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来。 “这是《海贼王》的世界！”凌天还以为儿子至今没搞清楚，解释道：“说的都是日语，真是造孽啊！这么多年来来回回我也就会那几句，花了十天都不能流利交流，这还是修行之后的脑子。” “哦，又要多花十分钟了！”荒岛上的凌枫露出一丝苦恼。 “……”凌天沉默，好半天说道：“能不膨胀吗？” “你现在在哪？”凌枫拨动光幕上的扫描图，再加入漫画官方很多年前放出的地图，两两重叠后，看着代表自己的红点，说道：“地图没比对错的话，我应该在北海。” “我在伟大航路，船上的人说一个星期前过的颠倒山，走的不是路飞那条路。”凌天回道。 “离我最近的岛……” 凌枫又仔细看了看官方给的地图，发现上面出现的岛屿连扫描图上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只有剧情中涉及到的岛屿，其他真实存在的岛屿就算能看到位置，也不知道名字。 “无语，周边全是没在剧情里出现过的岛屿！” 发射卫星后，凌枫突发奇想重点扫描了这座荒岛，结果一点异常也没发现，说好的流落荒岛就能捡到自然系、幻兽系、特殊超人系果实的套路哪去了？ “看来我果然没主角的命……” 带着怨念，凌枫收回发射车后，乘快艇离去。 有了卫星导航，快艇的速度被调到最大，海贼王世界各种能力层出不穷，一艘没风帆的快船虽然会引人瞩目，但也算不上惊世骇俗，相反有经验的海贼会谨慎选择避开，初出茅庐的海贼也挡不住快艇上的激光。 赶了一天路后，凌枫终于重返人类社会。 “航海果然枯燥，要不是有这些漫画、动画、剧场版，会无聊死的……” 带着这样的怨念，凌枫在临近码头时收起快艇，化作雷光冲过最后千米距离，落地后直扑餐馆而去，这么多天的烤肉吃得他想吐。 把店里能点的东西统统刷了两轮后，凌枫的味蕾这才算重新活过来。 这个世界的强者都能吃，大胃王不仅不会遭人白眼，反倒会收获畏惧。 “那个……”店里的服务员小心翼翼靠近，忐忑开口：“一共五十六万贝利，您……” “额……”光顾着吃，凌枫差点忘了这茬。 “……”看见他沉默，几个服务员的心瞬间拔凉。 “金子收吧？”凌枫丢出一块金子。 如果贝利类比几十年前的日元，一万才六百，三万多块不过一百来克金子，这一块足够了。 “达维斯……完全没听过的名字！”吃饱喝足后，凌枫走在街上，一边通过听路人对话学习日语，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海贼王的世界里获得力量最快的办法无疑是吃下恶魔果实，两次穿越已经证明，只要是遗留在身体里的力量都能带出这个世界，无论是内力还是灵力，又或者凤凰之力，大概是因为同等级的混沌灵物改造了身体和灵魂。 然而恶魔果实太难得，原著里面真正以果实状态出现的恶魔果实屈指可数，遇到未知果实的概率则更低，官方公布的图鉴里也只有剧情里出现的那些，至于所谓的香蕉、苹果、菠萝规律，也要看人品，自然系不一定都是好的，万一来个便便果实、粪粪果实…… 凌枫打了个激灵，完全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还是技术类靠谱，海军六式只要是精英海兵都可以学习，这个获得难度最低，其次是霸气，北海这边杰尔马66的血统因子改造人技术不知道进行到什么程度……” “和平主义者反倒价值较低，威力强大的机器人很多剧情世界都有，和平主义者的各项能力不具有独特性，倒是贝加庞克脑中的知识更有价值。” 正打算从街边公告栏上确定年代的凌枫突然看到一队治安人员全副武装冲进了不远处一家医院，继而嘈杂的枪声、惨叫声传来。 医院大门被暴力踹飞，一个身披黑色羽毛服的金发男，右眼下眼睑画了紫红色尖角，嘴巴上画着夸张的小丑妆，头上罩着紫红色的帽子，帽子下坠吊着两个红心。 一脸阴沉的金发男手里拎着不断哭泣的小孩，戴着圆帽的小孩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能看到大块大块的白斑。 身后是满地硝烟的医院。 “好吧，大概知道时间线了……”刚刷了好几遍剧情的凌枫对这一幕还有印象。 柯拉松是堂吉诃德家族的高级干部，又是直通战国的卧底，很难确定是否掌握了见闻色霸气，凌枫不敢跟太近，好在上个世界受过炎黄觉醒的特工训练，远远缀着倒也没跟丢。 夜幕降临，一处临海的矮崖上升起篝火，柯拉松仰头灌酒，手中一摞标注了各家有名医院的地图随风飘进海里。 “我究竟在搞什么啊……让一个出生在悲剧之国的小鬼无数次回忆起自己经历过的悲剧，到头来他的病情一点都没好转……” “一直以来我都很同情你，不过经常欺负你的我应该没资格说这些吧……”柯拉松带着醉意走过来，为罗牵了牵被单，“明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却从嘴里说出‘我没多久可活了’这种话……多可怜的小鬼！” “那个时候你拿刀捅我，但我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痛，真正痛苦的人其实是你吧……你这可怜的臭小鬼！” 柯拉松泪流满面，被吵醒的罗背对着他，同样满脸泪水。 很催泪的一幕，躲在远处树林用望远镜偷看的凌枫却没有想哭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多弗朗明哥的来电还有……手术果实……” “手术果实……” 一颗很强大的果实，除了最终的“不老手术”外，还拥有物质分解、重组的能力，切割生命体却不会丧命，心灵转换，把身体当衣服换…… 可是吃下之后，畏惧海水，受制于海楼石…… 心中念头翻滚，良久，凌枫双眼恢复坚定：“先搞到手再说！” “米尼翁岛，在鲁贝克岛和海燕岛东边……”离开两个剧情人物后，凌枫迅速化作雷光，离岸一公里后取出快艇，跟着导航将船速调到最高。 “交易在三个星期后，海贼的名字叫狄艾思·巴雷尔兹，在米尼翁岛上有根据地，这就不怕找不到了。”凌枫不断翻弄那几集漫画，仔细分析每个细节。 凌枫的船速很快，完美错开之后的暴风雨，将风雨中的柯拉松二人远远抛下，只花了一周时间就赶到了米尼翁岛。 米尼翁岛顶部的幽灵镇，狄艾思·巴雷尔兹海贼团的根据地外，凌枫放出昆虫机器人，很快，整个根据地的布局图就出现在电脑上。 “可惜没有静寂果实……”凌枫找了套衣服，用从顾家明处学来的化妆术混入了海贼基地，顾家明靠着这手化妆术男扮女装，化身简素言骗过各大黑暗组织，威力可见一斑。 海贼基地里也不全是海贼，狄艾思·巴雷尔兹原是海军将校，野心不小，不像那些到处游猎的海贼，这人很有领地意识，在基地经营上花了不少心思，基地内除了海贼外还有当地的服务人员。 裴罗嘉特级杀手的潜入能力可以让顾家明在监控遍地的现代社会行走在所有死角中，哪怕正大光明跟在人身后，也能让对方发现不了。但鉴于海贼世界的见闻色霸气和各种果实能力，凌枫只能在昆虫机器人的监控下不断选择无人区域熟悉环境，虽然原著中柯拉松轻而易举潜入，还正面一脚踢飞海贼团最高战力狄艾思·巴雷尔兹，从未面对过这个世界武力的凌枫却不敢冒失。 花了三天时间，彻底摸清这个海贼基地的布局后，凌枫开始在基地的大宴会厅做准备工作。 逛了几天，没在基地发现狄艾思·巴雷尔兹和一干船员，想来这些人还在海上，能够确定的是交易前三天，海贼团全员会在大宴会厅办酒会，届时狄艾思·巴雷尔兹将会向全体成员展示、炫耀手术果实。 那就是机会！ 第八十七章 无物不切 距离狄艾思·巴雷尔兹和海军约定的交易日还有三天，一座岛上有着海燕形山体的岛屿，海军本部中将——鹤带领麾下舰队正埋伏在此，目标正是堂吉诃德家族。 只是情报显示的时间已到，堂吉诃德家族却没有出现一个人。 “战国那家伙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情报，这不是连多弗朗明哥的影子都看不到吗？”鹤中将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米尼翁岛的海贼基地，狄艾思·巴雷尔兹一伙正在召开宴会，身材魁梧的狄艾思·巴雷尔兹用两根手指夹着一颗红色的心形果实，正在向同伙们炫耀。 “你们猜这样一个果子到底能卖多少钱？”狄艾思·巴雷尔兹实在憋不住笑意：“整整五十亿！” “真是叫人笑掉大牙！政府那帮人脑子坏掉了吧？” “要是真能拿到那么多钱的话，我们根本没必要继续当海贼了！” “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 …… “不过想想好像也对……”狄艾思·巴雷尔兹将果实举到眼前，好笑道：“只要是医生吃了这玩意，肯定就能成为让全世界病人都趋之若鹜的名医！” “据说历史上也确实有医生因为吃了这玩意儿，凭借奇迹般的手术治愈了各种疑难杂症，而成为传说。不过嘛……”狄艾思·巴雷尔兹灌了口酒，大笑道：“对我们这帮大老粗来说，还是钱最实在啊！” 化妆成一个端酒的侍应生，经过严格搜身的凌枫突然变出一把沙鹰，举枪打掉头顶油灯，瞬间进化，化作雷光扑向狄艾思·巴雷尔兹，趁他全身麻痹时夺下手术果实，紧接着冲到宴会厅角落，巨量雷电击碎地板中心位置镶嵌的一颗灵石，随即发出蓝色的光，整个人瞬间就被传送走了。 前后不过两三秒的时间，等到凌枫离开后，使用静寂果实能力的柯拉松在引爆仓库后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发现宴会厅内漆黑一片，地上的微弱火光照射在数不清的刀剑上，透过反光能看到乱作一团的众多海贼。 惊疑不定的柯拉松快速冲到浑身焦黑的狄艾思·巴雷尔兹身旁，结果没能找到手术果实，不死心的他又左右多找了一阵，见到有海贼在一片寂静中点燃了火把，这才带着不甘撞破玻璃跳下楼去。 截胡的凌枫出现在海岛边缘，一个纵身跳下断崖，下到海面前取出快艇，站稳后立刻启动快艇，迅速离开了米尼翁岛。 花了将近十天时间做计划，浪费了一对临时传送阵盘，总算顺利抢到了手术果实。 望着手上独一无二的心形恶魔果实，凌枫很开心：“这不止是一颗救人的果实，也是一颗科研的果实！” “在区域内，一切物质都无法阻挡能力者的切割，哪怕全身覆盖霸气都不行，规则显化，唯有同等级的规则力量才能对抗，其他一切物质，不管物质结构多坚固，都能轻易分割。” “分割之后还能无缝重组，简直就是科研利器嘛！” 快艇迅速远离米尼翁岛，接下来这座岛会有堂吉诃德家族和海军中将相继光顾，不确定自己实力的凌枫选择从心，战略转移。 挑了一座小荒岛登陆，吃完饭后，父子俩例行通报情况。 “你要吃手术果实？”通讯器另一头的凌天微微皱眉：“这才是颗超人系，为什么不找颗自然系？” “离开这个世界后，海楼石和霸气都不存在，剩下海水的威胁也可以用别的办法解决，这样一来自然系使身体元素化的能力就无解了。” “我这不是已经有虚化能力嘛！”凌枫说道。 “可你要充电啊！”凌天提议道：“响雷果实就很不错，既可以帮你解决电源问题，又能拥有自然系的特性，说不定还能和你的雷兽能力融合创造出新的招式。” “行走诸天万界，保命才是第一要务啊！” “可是这个时间点，艾尼路已经吃了响雷果实，就算去了空岛也没辙。”凌枫也打过响雷果实的主意，这颗在同人作品里备受青睐的果实，号称自然系中攻击力最强。 “你忘了暗暗果实吗？”凌天说道：“暗暗果实能力者可以抽取他人身上的果实能力，放在自己身上或者赋予他人。” “黑胡子拿到这颗果实后，先是抢了白胡子的震震果实能力，后来又疯狂掠夺其他有用的能力，漫画中明确画了他夺取莫利亚手下的隐身能力再赋予雨龙。” “这个世界灵气不活跃，我们最多能呆两年，暗暗果实还要十一年才会现世。”凌枫说道。 “我们以后还能来啊！”凌天又说道：“就算被黑胡子抢先，我们可以从别的世界找到控制人的办法，控制黑胡子然后让他夺取艾尼路的能力赋予你。” “要多久？”凌枫微讽道：“现在不把握提高能力的机会，万一下一个世界我们就挂了怎么办？就算一路走下去，又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等我们修成大罗金仙再回来，有没有响雷果实能力有区别吗？” “额……” “你也说了，离开这个世界后，海楼石和霸气都不复存在，掉进海水也不是马上就死，一分钟的进化时间，足够我从水里挣脱出来了。” 像是在给自己鼓气，说完，凌枫闭着眼一口咬下手术果实，强忍着呕吐欲望咽了下去。 “吃了？”通话器那头的凌天听到动静，打趣道：“是不是真跟屎一样？” “我他么又没吃过屎！呕……”说着，强烈的呕吐欲望驱使着凌枫，但生怕果实没消化，能力尚未覆盖，咬牙忍着不吐。 “其实你可以整个吞下去，反倒尝不出味道，哈哈……” “滚！” 手中剩下的果实迅速枯萎成尘埃，表明手术果实的能力已被凌枫吸收。 “room！” 一个半径十米的圆球应声出现，凌枫手持神装化作的刀轻轻一挥，停在岸边的游艇瞬间被切成两段。 凌枫不会内力，自然也没有剑气，能够切割金属游艇只能是手术果实的能力。 “合！”意念放出，两段游艇合拢，瞬间恢复原状。 凌枫跳上游艇，开口道：“进行全面检查，重点扫描船中部，看看有没有问题。” “好的！” ai很快将扫描结果传到操作台，凌枫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毫无漏洞。 接着又走到中间位置，用肉眼亲自检查，双手不断摩挲地板，甚至将神装变成匕首，在地板上插了个洞具体比较，发现通过手术果实切割、合拢后，竟然真的就像没被切割过，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都被时间抹去。 拒绝曾经发生的事，这是神的力量吧？ “牛逼！这才是手术果实最猛的地方好吧！”凌枫大喜道：“搞不好除了混沌至宝，先天灵宝都能被切割！” “就算被切割，宝贝的功能也不受影响吧？”通话器那头的凌天见木已成舟，提醒了一句。 “能力型宝贝估计不受影响，但对形状要求高的，破坏了形状也等于失效，比如捆仙锁、混天绫之类，切成碎片后总不能还粘我身上吧？金箍棒、火尖枪，切成块了也能抓着用吗？” 凌枫正在荒岛上适应手术果实的能力，远处的海面却飘来一块浮板，双手搭在木板上的柯拉松浑身无力，躺在木板上的罗看着像已死去。 凌枫截胡手术果实，柯拉松并没有因乐极生悲以致抢到果实后在雪地滑倒，然后正好摔在海贼包围圈里。 心里还记挂着罗的病情，不算了无遗憾的他同样没有选择直面多弗朗明哥，而是带着罗迅速驾船离去，却正好碰到了赶来的鹤中将，虽然小船没挂海贼旗，柯拉松这张上了通缉令的脸还是被军舰上的人发现。 柯拉松知道罗对海军、对政府的痛恨，哪怕在罗生死关头也没选择表明身份登船，他知道若是表明身份登船，即使被救活，刚烈的罗也会选择自尽，而表明了身份的他会让这个可怜的人失去好不容易重新积攒起来的对人世的善良，那将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 游艇上的雷达发现了二人，看着两个剧情人物的惨状，凌枫多少有点歉意，但毕竟只是剧情人物，经过两个世界磨砺的凌枫很快将这点歉意摒除。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凌枫突然问通话器那头的凌天：“柯拉松这人是战国卧底，又是多弗朗明哥的亲弟弟，应该参与了很多堂吉诃德家族的武器买卖生意吧？” “漫画里好像没具体画，不过以多弗朗明哥的表现，baby5和大水牛出事他都特意大老远跑去，对家族成员还是很看重的，柯拉松又是他亲弟弟，这些生意肯定不会瞒他。”凌天想了想，又说道：“而且他是战国的卧底，本来就肩负打探情报的任务，这些生意情况都属于任务日常吧？” “那也就是说柯拉松手里掌握着堂吉诃德家族武器买卖的全部网络？”凌枫突然喜上眉梢：“正愁没门路呢！” “你又想做什么……”通话器那头的凌天手拍额头。 “爸，有没有兴趣加入海军？”凌枫笑嘻嘻道：“升官之后，我们一起发财啊！” 第八十八章 荒岛建基地 暴雨中，愤怒的市民举着火把和武器，高墙上死死钉着一大两小三个人。 中间的男人流泪大喊：“所有的箭都射向我吧！放过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右边的小孩哭着大叫：“你们这帮该死的凡人，我一定会把你们统统杀光的！” …… 画面转换，倔强的小鬼身上绑着炸弹，一双眼中没有半点温度，冷酷的说道：“我只能活三年，让我加入你们，我要杀死更多的人！” …… “蠢货，你这个能力太没用了！” “可别小看我，我这两年可不是原地踏步。” “柯拉松先生，你衣服又被点着了。” “柯拉松先生，我的病治不好了……” 最后的画面里，漫天炮火炸毁了小船，只来得及抓住小鬼，巨浪就翻滚而来，手中死死抱着一块木板，意识渐渐模糊。 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看着并不高，却带着美丽的弧度，坐起身，房间不大，但陈设极其精致，让他想起了儿时的住宅。 “你醒了？”凌枫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的药粥递了过去。 “你是谁？”柯拉松感觉到这人没有恶意，但还是谨慎的盯着他。 “我从海里救了你们……” “罗！他怎么样了？”柯拉松一把掀开被子，强撑着站起身来。 “你先别……” 凌枫刚想制止他乱动，却见这家伙一手按在床头柜的粥碗里，烫得哇哇叫后又脚一滑，脑袋哐当一声砸在实木茶几上，硬是把整张茶几砸成碎片。 “……”黑着脸的凌枫咬牙道：“提醒你一句，这张茶几六万块，也就是一百万贝利，会算在你医疗费里。” “跟我来！” 说着，带柯拉松上了游艇二层，年轻的罗正躺在松软的床上沉沉睡去，皮肤上的白斑竟已消失大半。 “这小鬼中毒已深，想要痊愈需要花很久。” “你……”仔细检查了罗的身体，柯拉松震惊道：“你是医生？” “算是吧！”有了手术果实，随便看几本医书都能冒充赤脚大夫，更别说以凌枫开发后的大脑，医学本科资料花个一天时间就全掌握了。 “不可思议！”柯拉松惊叹连连：“我找遍北海名医，没有一个医生能治好。” 为了保住高冷逼格，凌枫决定不膨胀，只是用冷漠的眼神乜了他一眼，随后转身下楼，走向驾驶室。 游艇上下共三层，最底层装货，发动机、发电机、电池组等装置都安装在这一层，中间一层直通前后甲板，除了一间卧室外还有围着两排沙发的客厅，最顶层则是主卧。 好奇的柯拉松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走进驾驶室后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船没有航海员？” 看不到风帆也就算了，海贼世界不是没有蒸汽动力船只，只是效率低下，根本无法撼动风帆船只的地位。 可一艘船上怎么可能没有航海员？ 凌枫合上手里的电子书，一脸蛋疼的看着到处乱摸的柯拉松：“这里的东西没有一样低于一亿贝利，你想好了再动手！” 没见识的柯拉松被唬住了，连忙收回手，悻悻道：“这位……医生？谢谢您救了我们！” “我叫凌枫！”自报家门后，凌枫露出了资本家的獠牙：“你的医药费不高，五十万贝利，加上刚才被你砸烂的茶几，一共一百五十万！” “楼上那个小鬼，这几天我一共出手三次，每次出场费算你一千万，药费总计五千六百万。预计至少需要手术十次，两个月一次，出场费就不加了，但是药费会越来越贵，预计至少还需要五亿贝利。” “为什么药费会越来越贵？”柯拉松两眼凸出，舌头也夸张的吐出来，叫道：“还有，为什么要两个月一次，我们被你救上来没几天吧？你不是已经手术三次了吗？” 早有准备的凌枫不慌不忙，冷目横视，鄙夷道：“救上你们的时候小鬼都快死了，我加快手术频率是为了保住他的命，现在他的病情稳定，再按这种频率手术，小鬼就算能祛毒也活不过多久。” “只有一次手术完休息一段时间让身体适应才能进行下一次手术，两个月这是最低间隔时间！” “至于药费，知道什么叫‘病去如抽丝’吗？越是到最后，病毒会越顽固，需要用更有效的药物才能撼动这些深入骨髓的病毒。” 柯拉松经常受伤，一般都是自己动手包扎，也算久病成良医，凌枫这些解释听上去也有一定道理，为了救回罗，面对这个唯一有办法的医生，柯拉松只能认了。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你说什么？”凌枫怒了，早在晚明世界猎杀猛兽练出的杀气散发出来，让柯拉松这个同样手染鲜血的人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并不高大的瘦弱医生，身手竟也不错。 凌枫目前连一米八都不到，比起海贼世界普遍两三米的身高实在没啥存在感。 “没钱那就别治病！”凌枫怒道：“下一个岛就给我滚蛋！” “不行！”柯拉松也急了，气势散发出来。 “哟，想动粗？” 也不见他在哪操作一番，驾驶室的墙壁上立刻弹出几根细长金属管，极其危险的感觉针扎一样对准自己。 本性善良的柯拉松连忙举起双手，涩声道：“请医生一定要治好罗，至于医药费，我会想办法凑齐的！” “你想什么办法？”凌枫讥讽道：“别告诉我你要离开几年去赚钱？开什么玩笑！我看着像白痴吗？” “那我……” “这样吧！”黑心资本家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凌枫状似嫌弃道：“我有家工厂，还缺个跑市场的，你要是来干，给你百分之五的销售提成，只要干得好，很快就能还上医药费。” “好吧……”柯拉松虽然坚守善良本性，但也不是迂腐不知变通之人，能在多弗朗明哥身边卧底这么多年，能够得到战国的看重，能力自不必提。 凌枫忽悠住柯拉松后，开往早已在地图上找好的一座常年日照、降雨量少的荒岛，准备将基地设立在此。 这座岛远离航线，岛上除了低矮灌木丛连动物都很少，离得最近的几座岛屿除了参天巨木外也没有稀缺的可用资源，常年见不到一艘船路过。 上岛后，凌枫当着柯拉松的面变戏法似取出一个个大型集装箱。 “能力者？”柯拉松又一次震惊：“这是什么能力？” 这批集装箱可不是单纯的装货，全部经过改装，把集装箱按照图纸位置摆放好后，凌枫直接联网，只按下一个按钮，所有集装箱便“齐齐库库”变身…… 放心，只是五面钢板铺开，然后各个部件在机械手臂的操作下开始自动组装。 大约一个小时后，第一座太阳能发电基站屹立起来。 调试成功后，有了新能源补充，凌枫彻底放开所有限制，不停闪身，取出一个个集装箱，像搭积木一样构建出一座小型电厂。 电厂搭建成功后，几十个集装箱排成一座数百米长的自动工厂。 花了两天时间，电厂和自动工厂构建完毕，调试成功后，凌枫投入了一批随身带来的金属矿石，按照设计好的图纸，自动工厂没多久就吐出了一批批合格的金属板。 这两日，柯拉松像活在梦里。 本来听到凌枫说有一家工厂还以为会在哪座大城市，没曾想竟然被带到一座荒岛，本以为是这个医生藏了什么东西在这座荒岛上，又没想到这人变魔术般变出一个个金属大箱子。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大箱子竟然会自己动起来，然后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后，没有任何人工建筑的荒岛上竟然凭空出现了连片的工厂。 两家工厂占地面积广，同比这个世界还处在手工作坊水平的工厂，简直就是一片工业区。 凌枫暂时没空搭理柯拉松的惊愕，这批稀有矿石大部分是从隐杀世界带来，小部分是在开采技术升级后的现实世界搞到，制造出的金属板能够勉强承受雷纹的力量，可以布置迷幻阵法，和大型远距离传送阵。 金属板制造出来后，凌枫控制自动运货车将其运到岛屿边缘，接着便是漫长的雷纹刻画时间。 好在进化时间变长，又有充足能源供应，凌枫的动手能力也大大增强，熟能生巧下成功率极高。 花了大约半个月时间，晴朗的天空突然浮现漫天乌云，云层极广，蔓延整座岛屿后不断向外扩张，直至百里外。 而整座岛屿外围突然有水波一样的屏障向外扩张，直至大陆架外围，水波抖动，整座岛屿便从海面上消失。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这处厚重的乌云，及乌云中闪烁的雷光。 要换了玄幻侧世界，海面上有这种动静，看到的人绝对以为有异宝出世，但这是海贼世界，更诡异的环境大海上比比皆是，阵法扭曲了荒岛磁场，记忆指针也无法导航，不小心靠近的船只会被阵法力量引诱着慢慢偏离。 外界看似厚重的乌云，在岛上却是晴空万里，阳光不断照射在发电基站上，为大阵和工厂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 第八十九章 六式 光有幻阵是不够的，但在阵法中增加困敌、攻击功能需要掌握不同体系的阵纹，凌枫毕竟不能修行，无法从原理上领悟其中玄妙，念力和神识也有区别，研究阵法只能死记硬背后刻画下来再一一验证效果，每根线条的变化都可能引起无数种连锁反应，速度自然快不上来。 在研究取得进展前，凌枫决定用机器人填补防御空白。 得益于特殊机器人产业的蓬勃发展，局部人体化的特殊机器人已经无法满足市场需求，各大公司纷纷研发完整人体化的仿生机器人，最先进的一款使用的是炭纤维骨骼及合成脂肪，无论身高、体重完全和真人一样，甚至就连触感、体温都相差无几，还能像真人一样分泌体液…… 凌枫目前尚未破解合成材料的配方，也不打算制造这些华而不实的品种，在海贼王这个危险的世界，傻大粗黑型机器人配上重火力才能形成战斗力。 3d打印技术制造出全套零件后，凌枫又设计了一款自动组装机器，没花多久就造出一批共五台重型机器人。 机器人高达五米，宽也有两米，身背三米长大剑，全身加装重火力，肩上的炮管有七十六毫米，仿舰炮设计。手中是仿加特林式大口径机枪，双手十指可化作十道激光，虽然不会爆炸，但锋利程度足以轻易切割这个世界绝大多数舰船。 “和弗兰基唯一的差别就是没脑子，也学不会霸气。”看着自己的作品，凌枫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机动性差了点，但用来防守没有问题。 “老板，这是……”震惊到麻木的柯拉松突然两眼放光，掀起一路风尘扑了过去，激动到流口水：“机器人！卡库一！” “……”对这个时常智商不在线的员工，凌枫已经没了吐槽的力气。 看着柯拉松这么兴奋，凌枫突然笑了：“柯拉松，你想不想试试这些机器人的实力啊？” “可以吗？”柯拉松兴奋的上蹿下跳，把机器人全身摸了遍，问道：“我要怎么坐进去呢？” “……”凌枫感觉脑仁又跳了跳，咬牙道：“是让你出手试试机器人的实力，对战懂吗？”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直接遥控启动了柯拉松身前的一台。 几乎听不到齿轮运转的声音，三米长大剑劈开空气朝柯拉松袭来。 柯拉松身形闪动，瞬间离开原地，三米长大剑没有落地，而是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机器人挽了个剑花，单手持剑，剑尖遥指柯拉松。 “剃？”凌枫被强化后的视力极好，看到柯拉松的脚刚才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踩地十次。 “他是先和明哥分开，过了很多年才又回去，期间参加海军，会六式也很正常，堂吉诃德家族里要说没人会六式才有鬼……” 凌枫脸上露出了奸商的笑容。 机器人由智能程序操控，程序内存中有凌枫输入的武侠世界剑法、拳法和身法，虽然只是简单的路数，但也比只会劈砍、横切的蛮子路数好得多。 柯拉松没想到看似粗笨的大机器人动作竟会这么灵活，一时大意被长剑切开身上黑色羽毛衣，漫天飞舞的黑羽中，柯拉松渐渐收起玩闹心。 身为堂吉诃德家族高级干部，实力不容小觑，哪怕这个时间段论悬赏金怎么着也得有两三千万。 六式之剃，柯拉松瞬身出现在机器人身后，又是一招“铁块”，拳头如铁，击在钢铁之躯上发出哐当声。 “好硬！”手上传来的触感让柯拉松明白，这台机器人身上的钢铁不一般。 放弃硬碰硬后，柯拉松开始游斗，凭借高速身法打得机器人左支右绌，机器人双眼不断三百六十度转动，扫描的速度依旧跟不上柯拉松的速度。 凌枫见状，微微皱眉，继而启动其余四台，围住了柯拉松。 “你小心点，用铁块防御，我要开枪了！” 说完启动所有机器人的扫描系统，通过扫描来的信息进行制导，食指断开前端，一颗颗子弹激射而出。 柯拉松顿感压力山大，保持“铁块”的同时用“剃”高速闪避，依旧没能全部避开，被几次射中身上大衣，手臂上也被射中，擦破了皮肉。 看到实验结果后凌枫关闭了系统，机器人的个体实力还是跟不上，近战方面只能欺负欺负四海刚出道的小海贼，但凡在伟大航路混过的都能轻易避开，除非火力全开，否则只能被人近身后拆成零件。 但在远距离上，五台机器人合作足以干掉两千万左右的大海贼，只要敌人没有速度上的优势。 如果放在海战上，五台机器人的强大火力和精确制导，足以将一支小型舰队消灭在视距外。 五台便有如此效果，如果五十台、五百台，足够将这座岛屿守得坚不可破。 然而机器人只有五台，生产线齐全，但原料没了。 “柯拉松，该你干活了！” 凌枫将柯拉松带到仓库区，指着一批金属构件说道：“这些都是枪械零件，质量如何你可以上手验验，带出去卖了，然后把矿石拉回来！” 抽空利用附近几座岛上的原木资源造了一艘风帆船，看着和这世界通常的船只一样，水下却加装了螺旋桨，木头里埋了线路，加装了导航和智控系统，一个人就能操作。 乘船驶出阵法范围，回首望向黑云之下空无一物的海域，这些天像是一场梦，但脚下这艘无人驾驶的船又提醒着柯拉松，一些挑战这个世界常识的事实实在在出现了。 有罗这个小鬼在手，凌枫不怕柯拉松会乱来，但这家伙的不靠谱人设实在让他心怀惴惴。 “还是需要人手，虽然岛上可以实现无人操作，但运输环节少不了人，就算有了远距离传送阵，总要人搬货……” 想到这，凌枫拔通了通讯器。 “加入海军了吗？” “额……”通讯器这头的凌天踟蹰道：“算是加入了吧……” 这些天，就在凌枫忙于基地建设时，凌天按照儿子的建议准备参军，然而等他赶到最近的征兵点时却被告知年龄超标，这让几年来沉浸在“青春迷梦”中的凌天心态崩了。 好在还记得儿子的计划，没有当场发飙从此背上悬赏金，于是，距离征兵点不远处的告示栏就被凌天盯上了。 几个在附近海域比较活跃的海贼，赏金都不高，两三千万左右，用来练手最合适，一来试试这个世界的实力水平，二来当作投名状，不要赏金就为加入组织，一进来就替组织省了几千万，这个诚意够吧？ 可是赶到海边后他又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没船…… 海贼都是在海上游荡，就算有固定据点那也是在不同的岛上，这个世界灵气又不活跃，梦世界的灵气带不出来，隐杀世界里存在体内的那点灵气每时每刻都在消逝，这些可都是保命的底牌，难道用来御刀赶路？ 瞬间发现玩科技流的儿子更能适应不同世界的环境。 没船就出不了海，商船躲海贼都来不及，哪可能有傻缺到凑上去？学索隆架艘小舢板就出海简直是在考验自己的天命气运，这可不是梦世界，凌天不觉得老天爷会把他当亲儿子看。 站在码头徘徊良久，凌天只能回头。 用掉贴身携带的一批金叶子，贿赂了这座基地的后勤总管，凌天光荣的成为了一名海……火头军！ “……”通讯器后的凌枫久久无言，捂脸苦笑：“老爸，要不你试试跳海里，说不定就被泽法、卡普的船救上来，然后王霸之气一散，立马收徒，六式、霸气啥的一两个月就全部掌握，一跃成为海军天才，半年就升中将。” “正经点！”一身围裙的凌天走到厨房的角落，避开嘈杂的锅勺撞击声，怨念深深：“你以为我们这是哪？扑街同人吗？要不要给你颗人人果实上帝形态？” “哈哈哈哈……”憋不住的凌枫终于大笑出声，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也算不错，至少穿上了这身皮，话说厨子也是一条上升捷径，你不是在饭店兼职过嘛，露两手，让这帮土鳖见识见识新时代的口味！” 从老爸这获得六式和霸气修炼办法暂时是没指望了，好在他还有柯拉松这条路。 凭借着科改快船，三天之后，柯拉松就带着满船矿石回程。 “老板，你要学六式？” “可以抵医药费！”凌枫老神在在说道：“罗预计明天就能苏醒……” “好！”柯拉松会意，立马点头。 “海军六式”是海贼王世界特有体术，是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强大体技，对修炼者身体素质的要求很高，好在经过四年的不断吞食，凌枫的身体素质早已超凡。 “剃，在一瞬间（036秒）内，连续高速踩踏地面数十次产生爆发性的反作用力来做高速移动……” 柯拉松有过训练罗的经历，当初参加海军培训时，成绩也在训练营上游，能被战国看重，不仅仅只是他天龙人身份和多弗朗明哥弟弟这点，实力不足很可能死在对战的海贼手里，堂吉诃德家族实力不差，能当他们对手的海贼实力自然也不弱。 第九十章 修行 “铁块，防御技巧，在精实锻炼的身体鼓进力量，使其拥有铁的硬度。连枪弹和刀剑都无法攻破。但是使用时无法自由移动……”柯拉松老师继续解释道：“但是我听说有的人可以打破这一限制。” 凌枫当然知道司法岛一战中cp9的加布拉可以自由使用铁块的延伸技能。 “铁块状态不能移动是因为力量涌入肌肉后给肌肉造成了负担，一瞬间的负重加大所以增加了移动难度，但是如果加速血液流动，使肌肉运动加快……” 在掌握如何向肌肉内灌输力量这一点关键诀窍后，初步学会铁块的凌枫开始尝试对肌肉进行微控，他有念力，又无数次体会过身体虚化、重组的过程，对身体每个部位的控制都很熟练，有了手术果实能力后更可以直接把每个部位放在手上研究。 有了对身体精确入微的操控，学起六式来简直如虎添翼。 “纸绘，卸下全身力量，通过对手动作所产生的气流变化，犹如在纸面绘画般轻松自如的控制身体……” “月步，跳跃时在空中踢击，在下落前改变移动轨迹……” “岚脚，通过超高速且具有威力的踢腿卷起真空产生斩击攻击对手……” “指枪，将全身的力量聚集在食指上，以硬化的手指电光火石间放出一击……” 仅仅两天时间，凌枫就学会并熟练掌握六式，这个速度再次震惊了柯拉松。就算是海军记录上最天才的体术强者都不可能在短短两天内学会六式。 “还有六式奥义和生命归还的技巧，也一起说了吧！”凌枫看出了柯拉松震惊眼神中的忌惮和犹豫，只好提醒道：“六式算不上不传之秘，黑市上花点钱，三色霸气的修炼方法都能买到，你这么久没回家族，鹤又那么巧出现在你和家族约定的海燕岛，既然无人出现显然已经识破了你的卧底身份，天下虽大，你又能去哪？” “你到底是什么人？”柯拉松肃然。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关键是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凌枫说道：“你们现在无处可去，我这里的情况你这些天也摸清楚了，在这混乱的海上，这座岛绝对算得上避风港，过上一阵子不说摧毁堂吉诃德家族，正面冲突之下保住你们两个绝无问题。” 六式和六式延伸技能在漫画和动画里说的很清楚，可几十年下来，几十亿人看过，也没见一个人学会。没有海贼世界土著的言传身教、点拨诀窍，第四面墙以外的人到死都不可能学会。 “六式奥义和生命归还我也没掌握……”柯拉松考虑了一阵，默认了凌枫的说法，开口道：“我只听教官说过诀窍，但是依旧做不到。” “没事，你告诉我就行！”凌枫要的只是诀窍。 “六式奥义是只有精通六式后才能掌握的最高奥义，可以在一瞬间汇聚身体内全部力量，集中在一点击发出去……” “生命归还，可以自由的控制身体、头发、内脏，只要把意识灌进去后，就可以自由控制任何地方。” 凌枫对六式奥义的掌握还需时间摸索，但得益于对身体的微控，生命归还这一技能却很快上手。 鸽子男路奇的六王枪击发之后还能有余力和路飞对战，如果按照描述需要将全部力量发泄出去，那么除非身体恢复能力超强，否则就只能作为破釜沉舟的一招。 “柯拉松应该没撒谎，很可能他那个教官自己也没掌握，不是所有的教官都叫泽法……” “霸气呢？”凌枫得陇望蜀，两眼放光盯着柯拉松。 “没有！”柯拉松翻个白眼，回道：“我从训练营地出来时只是少佐，没资格学习霸气。” “少扯淡！”凌枫不信，讥笑道：“你哥哥三色霸气全部掌握，家族内的高级干部至少都掌握了武装色，不可能没有训练方法。” “霸气是潜藏在人身体内的特殊力量，只有在条件达到时才能激发，从来都只有训练的方法，没有固定的激发方法，我到目前还没有激发……” “想要激发霸气只能靠不断厮杀了，而且霸气的升级也只能靠不断和强者对战，正好也需要在别的岛发展个据点布置传送阵。” 完成基地建设的凌枫动了出去走走的心思，他先是把昏迷多日的罗弄醒，接着对二人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出门，你们肯定已经上了堂吉诃德家族的悬赏令，最好换一张脸。” 拥有手术果实后，换脸这种小手术也就几秒钟的事。 苏醒之后的罗得知自己的病正在康复，而且连寿命都不会受到影响，对柯拉松先生和这个一张冷漠脸的凌枫先生都心存感激。 一听救命恩人的话，罗立马点头：“没问题！” 柯拉松突然意识到了一点，如果改头换面之后，不仅是堂吉诃德家族，就连战国那里也能凭空消失，从此恢复自由身。 卧底可不是一个好职业，说好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 想做个好人的柯拉松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于是他问道：“声音也能换吗？” “你不是一直以哑巴示人吗？”凌枫对柯拉松的态度很满意，调侃一句后说道：“改变一下声带结构就行，没问题。” 之后，凌枫从二人身上取了标本，利用胚胎养成技术单独克隆了二人的脸。 “想要什么样都可以说，要多帅有多帅！” 实验台前，隔着玻璃看自己将来的脸，柯拉松和罗对视一眼，无耻的笑了…… 一天之后，换上了超级帅脸的二人出现在甲板上。 凌枫利用拉回来的矿石又多造了两台机器人，给基地的智能程序下达戒严命令后就带着船上的精炼金属零件出海。 挂上了“新世纪”商会旗号，凌枫三人打扮成普通海员，晃晃悠悠飘在海上，就等着不长眼的海贼送上门来练手。 “凌枫先生喝茶！”自觉承担了杂役工作的罗端了一杯茶水过来。 在经历悲惨童年之前，有着幸福家庭的罗是个知书懂礼的好孩子，如今康复有望，柯拉松也没死，压抑在深处的孩子天性恢复过来。 看着这个乖巧的小鬼，抢了对方机缘的凌枫突然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他喊住罗，说道：“你的病虽然能治好，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病毒对你身体的损耗很严重，用药虽然能让你寿命无碍，但是体质上难免有影响。”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套养身之术，你好好练，长命百岁绝无问题。” 凌枫便假借治病为名传了罗一套道家内功心法，道家心法最为中正平和，长久练习，更能修身养性，平息罗悲惨童年养出的戾气。 这套道家心法也不是三流货色，是绣春刀世界里东厂收集到的高级心法。绣春刀世界里虽然没有少林派、武当派，但是少林、武当这两处山门却还在，数百年传承下来，内功心法不比金大侠世界里的功法差，只是末法时代下能练成的少之又少。 存了实验海贼世界天地环境的心，凌枫开始为罗仔细讲解这套功法。 拥有手术果实后，凌枫第一时间切开全身血管、神经，遗憾的是并未找到中医定义上的经脉。 现代科学对中医经脉的解析，只能证明经脉确实存在，但是无法找到具体物质形态，把中医定义的经脉代指神经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说法。 中医理论中，将经脉解释为人体“精气”之流动所在，精气这种能量影响着躯体健康，针灸的理论就在于用银针刺激穴位从而调节局部或全身的精气运行，通过精气的自我治愈功能缓解或治疗病痛。 凌枫切开自身后，明确发现神经和经脉不是一回事。 无法修炼很可能是经脉无法承担“练气”这一功能，所以基于练气士而衍生出来的内功，凌枫也无法修习。 梦世界分离了意识体和躯体，而意识体在梦世界内又能修行、练气，已然证明了一些中医理论学者关于两种生理系统的论断。 想要修行、练气，唯有重塑经脉，而目前掌握的技术却连经脉都找不到，更别提研究、重塑，也只有期待以后能去高灵世界找到天材地宝。 虽然找不到经脉的物质存在，但已掌握了从古至今所有中医成果的凌枫却能很容易指点罗的修行。 “凌枫先生，我感觉到了！”盘腿坐在甲板上的罗突然惊喜道：“我感觉到你说的那股气了！” 罗兴冲冲跑过来，手指顺着手臂一路向上，对凌枫说道：“那股气顺着这里一直钻到腹部……” “妈蛋！我该说什么？不愧是未来的超新星？”心有怨念的凌枫强颜欢笑：“很好，不要骄傲，继续练习！” “看来海贼世界的天地环境还不错，至少比现实世界好，想想也是，不提恶魔果实，这么多巨型海王类在普通的世界环境怎么可能存活？” 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罗兴冲冲的跑回原地，盘腿修行，体验着内力激荡全身的美妙感觉。 一旁的柯拉松开心的看着这一幕，罗这个悲惨小鬼的命运终于得到了改变，不枉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但很快，柯拉松就不只是开心，还有惊讶…… 第九十一章 布局 修炼出内力没多久，在和罗陪练时，柯拉松就被对方小小身躯中蕴含的惊人力量吓到。 每一次身体接触，罗身上就会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钻进自己身体，铁块都防不住。 “罗，你这种运用内力的方式太粗糙！”在一旁看着的凌枫向罗招手。 罗于是屁颠屁颠跑过来，一脸开心：“凌枫先生！” 远处的柯拉松有种自家儿子被人拐了的感觉。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学会了内力，看来是时候教你具体的招式了！”凌枫冒充好心老爷爷，又把一套身法、拳法、刀法传给罗。 海贼世界的所谓剑就是从唐刀演化而来，虽然低武世界的刀法练不出刀气，但是配合海贼世界的飞翔斩击，要远比本土招式更加精湛。 看着罗有喜滋滋跑去一边修炼，五味杂陈的柯拉松默默转身。 凌枫却突然喊住了他，开口问道：“你是寂静果实能力者吧？” “怎么？”柯拉松阴阳怪气道：“你也有东西教我吗？” “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学习一下关于声音、震动、频率等物理知识！”无视对方的语气，凌枫一脸惋惜道：“明明有着一颗潜力巨大的果实，却被你搞成了消音器。” “被誉为世上最强力量的震震果实，你知道是什么原理吗？” 凌枫的目光让柯拉松心头一紧：“你想说什么？” “啧啧！”凌枫叹道：“你有着免疫世上最强力量的能力啊！” “物体震动所以才能发出声音，你能消除声音，意味着可以消除物体震动，哪怕物体确实在动，你却从规则上把这一震动抹除，你说你掌握了多惊人的力量？” “震震果实靠的就是震动攻击，你若消除了震动，也就是直接消除了震震果实的能力，你的消除范围能通过锻炼不断扩大，意味着你将来可以将很大一片范围震动抹除，白胡子的震震果实将彻底对你失效！” 物理不过关的柯拉松听懵了，但片刻后他便讥笑道：“白胡子要杀我还需要震震果实吗？” “说你无知，你还拽上了！”凌枫冷笑道：“物体震动都有一定频率，你的果实能力开发下去说不定连频率这一规则也能抹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万物皆有频率，若你能掌控频率，也就意味着在你能力范围内，你能掌控一切！” 恶魔果实的开发完全靠脑洞，而想象力这种东西又以个人对世界的认知为基础，说白了，有文化的人哪怕脑洞不够，玩起套路来也比文盲多。 被推开新世界大门的柯拉松沉默了，默默走到角落里开始苦思。 海上航行极度枯燥乏趣，为了钓鱼又特意降低了速度，航行了一星期，凌枫终于发现了一艘海贼船。 “都别动手！”兴冲冲的凌枫立刻拦住柯拉松和罗，说道：“让我来！” 说着，降下风帆静候海贼船光临。 “哈哈，算你们识相！”海贼船上，满脸狰狞、浑身恶臭的海贼们狂笑道：“交出财物，饶你们不死！” 等到位置靠近，小绵羊秒变大灰狼。 凌枫纵身跃起，特意用月步在空中借力，练习了一下后朝海贼船冲去。 没用神转，不用念力，不用果实能力，甚至连武侠世界学会的套路都不用，充满电的状态下，凌枫能时刻保持虚化能力，有这张保命底牌在，正好可以肆意使用新学会的技能作战。 指枪！ 双手食指如雨幕般射向迎面而来的海贼，瞬间将其戳成一块烂布。 铁块！ 背后的大刀砍在身上，没用虚化能力化解，铁块直接崩断海贼手上的大刀。 纸绘！ 三把刀剑直接刺空，凌枫胸膛弯出一个半月形。 岚脚！ 两道蓝色斩击飞射而出，切开了对面海贼的上半身，鲜血飞舞。 随着剃的高速移动，海贼船上的几十名海贼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被清除干净。 一身洁白衣服，不染纤尘的凌枫回到船上，忍不住摇头：“太弱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凌枫先生好厉害！”已成为迷弟的罗两眼都是星星。 一旁的柯拉松却没什么表情，能够两天内掌握六式的天才搞定这伙连悬赏金都没有的海贼自然轻而易举。 “罗，上去收集铁器和财物！” 眼下金属稀缺，连矿石都要的凌枫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精炼好的金属。 一路航行，凌枫不断清楚沿途海贼，对六式的理解也越来越深，但至今未遇到强力对手，激发霸气依旧遥遥无期。 “这是特奈港，背靠世界政府加盟国，由该国财政大臣的家族控制，表面正经，其实是三不管地带，附近海域的赃物都在这里出售。”上岸后，柯拉松熟练的办理入关手续——一袋子金币被他用极快的手法送进港口官员的怀里，原本一脸冷漠的官员立刻微笑点头。 凌枫取出地图，比对了一下基地到此的直线距离，发现正好在现有远距离传送阵的阖值内，便点头道：“去买一块地，偏僻点最好，到时建一处工厂。” 柯拉松会意，知道凌老板是要掩人耳目，入城后很快就熟门熟路找到了中间人，花了一批金子买了块靠近海边又远离城镇的荒地。 凌枫没打算在众目睽睽下用半天时间盖好工厂，花钱请了本地工人后就开始想办法推销这一批精炼过的金属零件。 “最近有没有拍卖会之类的活动？” 柯拉松闻言，一脸懵逼的看着凌枫，嘴角抽动：“你以为黑市里的军火买卖都是明目张胆的吗？” “香波地群岛上不是正大光明拍卖奴隶吗？”凌枫反问道。 柯拉松有时对这个神通广大的老板很无语，这家伙像是从石头里冒出来的，很多常识居然不知道。 “香波地群岛那是天龙人的生意，海军大将都会来看场子，当然敢正大光明了！” “那怎么办？”时间毕竟太短，凌枫还来不及学习商业知识，更别提活学活用。穷人乍富，之前的岁月里别说做生意，钱都没见过多少。（新时代，电子货币早已取代纸质货币，日常确实看不到钞票。） 柯拉松无奈摇头，说道：“先拿一批样本送给那些制造商，等他们发现了优点自然会找上门，为了防止他们联合压价，所以挑选的对象必须是相互不合乃至敌对。” 柯拉松自去忙碌，凌枫和罗则在租住宅子住下。罗是个安静的小鬼，每日除了负责日常家务，剩下的时间全用来修行，罗的身体素质还达不到修行六式的要求，但道家武功没有这一限制，自小修行，成就会更高。尤其罗这种有些丰富经历，对人生有深刻体会的人，感悟其中意境会更容易，今后所能达到的高度不可估量。 大约两个月后，海边荒地上终于出现一座工厂，凌枫接收后，迅速布置小型发电基站，随后将刻画好的阵盘布置好，接通能源后，和远在荒岛基地上的另一块阵盘链接，看到蓝光闪耀，凌枫松了口气。 “总算没白费力气！” “凌枫先生，这是什么？”身旁的罗好奇问道。 凌枫一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着三人一块将沿途从海贼手里缴获的武器搬到传送阵上，为了确定大宗货物传送所需能量，凌枫没把这些东西收进空间腰带。 蓝光闪烁后，三人出现在荒岛基地的仓库区，一现身就有无数道激光对准了他们，身份确定后，激光才收回。 虽只是一瞬间，柯拉松依旧惊出一身冷汗。 罗对此却没什么反应，反倒好奇的打量四周，等跑出仓库大门后发现这里居然是出发的荒岛基地，顿时惊叫出声:“天啊！凌枫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魔法吗？” “额……算是吧！”凌枫模棱两可回了句，继而招呼自动运货车将这批金属武器送去熔炼区回炉。 “老板，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是什么人了！”柯拉松审视着凌枫，虽然这个世界有很多匪夷所思的能力，但他看得清楚，凌枫用的根本不是恶魔果实能力。 柯拉松在了解了手术果实的传说后已经能确定凌枫用来帮他们换脸及治好罗的特殊能力就是手术果实的能力，那颗突然在米妮翁岛消失的手术果实原来落到了这个神秘人手里。 迎着柯拉松审视的目光，凌枫笑问道:“你现在还在乎这些吗？” 柯拉松一笑:“确实！老板手里掌握的可是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啊！” “原来你不是文盲嘛！”凌枫调侃道。 凌枫花费这么多时间做这么多自然不是盲目乱来，海贼王世界是一个潜力很大的世界，各种能力、技术有着奇特的作用。 现阶段，父子俩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尽情收割这些东西，唯有徐徐图之。 科学技术入门最低，最能为普通人掌握，这股力量蕴含着改天换地的威力。 虽然不确定以后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能回来，但目前不过是布下闲子，除了时间成本，不过从现实世界买来的几十吨原料矿石，光是六式就值回票价，更别说手术果实。 第九十二章 为什么都是猫？ 利用缴获武器，又制作了一批金属零件后，三人传送回特奈港据点。 两个月时间，之前送出的样品足够发酵，本地黑市内出现了一批质量更好，耐久度更高的军火。 这年头普遍使用前装燧发枪，对击发装置的要求很高，磨损也很严重，普通金属零件的强度适应不了几次高烈度战斗，海上潮湿的环境对金属的腐蚀速度很快，一把崭新的燧发枪用不了多久就要更换零件，但零件一更换，枪感就要重新适应，很考验使用者的技术。 新出现的这批枪，部分关键零件的强度和旧产品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哪怕是泡在海水里，一个月都不会生锈，日常磨损更是几近于无。 如此好的产品经过宣传后早已一枪难求，各大制造商纷纷紧急联系零件供应商，但此时的柯拉松却不着急了。 凌枫不是没有更好的产品，改下流水线，电磁脉冲枪他都能量产，但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十步就是疯子了。 出手一批先进零件既不会惊世骇俗也不影响固有势力的利润，还能增加他们的销量，利用他们的网络铺货，隐身背后。 秉承低调原则，柯拉松在面见本地军火制造商时开出的供货量很低，而且价码很高，但又不是完全没有赚头。 柯拉松这边咬紧不松口，协商自然进行不下去。 当夜，凌枫在特奈的工厂就有不速之客光顾。 “还是我来！”着急激发霸气的凌枫站了出来。 仓库最深处的传送阵有严密的监控，激光阵密集到见闻色高手都无法突破，即使是自然系也有之后的海楼石子弹可以对付，只是海楼石被世界政府垄断，黑市上也不好搞，花了大价钱也才搞来一点。 来者一共三人，刚跃过院墙，就见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凌枫静立在院内草坪上。 “有点意思，难怪态度这么强硬！”左边的瘦高个双手插兜，笑嘻嘻看着凌枫。 “那就看看他的骨头有没有嘴巴硬！”左边的胖子拔出了长剑，率先攻了过来。 海贼王世界的剑法没有精妙的变化，多为凌厉劈砍，只有境界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开发出属于自己的境界，有自己独创的招式，好比索隆的鬼王，白胡子五番队队长的花剑，已然到了用剑意改变周身环境的地步。 眼前这个胖子自然没有这种境界，依旧只用新学会的技能，凌枫局部使用铁块，将右手变得比钢铁还硬，使用武侠世界的招式和胖子打的有来有往，试探了一下这个胖子的实力，发现别说飞翔斩击，斩铁都不会，大失所望的凌枫一招剃闪身到胖子身后，加了铁块的拳头击在胖子脊椎，咔嚓一声，胖子哀嚎倒下。 瘦高个抽出双手，走上前来:“虽然我也看这肥猪不顺眼，但是你居然废了他，这下我可不能饶你命了！” 凌枫笑了:“你戏挺多的嘛！” 虽然没理解凌枫的梗，瘦高个却感受到了轻视，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和这个肥猪站在一起就以为我跟他差不了多少？” 话音落下，瘦高个就从原地消失，细长的腿如标枪般从左下方扎来。 凌枫发动纸绘，身如弱柳扶风，轻飘飘避开一击同时，右拳施加铁块直接往瘦高个腰部招呼。 瘦高个另一条长腿曲起，弹腿击出一道蓝色斩击，逼退了凌枫。 “居然能同时运用两种六式，你的体术造诣不错嘛！”瘦高个摆开大长腿，冷冷盯着凌枫。 “你们也不是普通的打手吧？”凌枫笑道:“看来我的货很抢手，居然引起了大人物的兴趣！” “既然知道了，那就乖乖听话，少不了你一口汤喝！”瘦高个冷笑。 “不好意思，我这人胃口好，喝汤会饿的！” “不知死活！”瘦高个脸上浮现讥讽:“放心，你绝不是饿死的！” 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拳影、腿影交织，是不是迸射出几道蓝色斩击，两团身影分开，瘦高个脸上肿起，额头出血，怒视着纤尘不染的凌枫。 “看上去你也不比胖子高多少嘛！”凌枫调侃道。 “你找死！”恼羞成怒的瘦高个再度冲了过来，只是气息已乱，攻击的威胁反而降了。 抓住一个破绽的凌枫双拳如双龙出海，轰在瘦高个胸膛，直接击飞数十米，撞塌了刚修好的围墙。 解决两个后，热身完毕的凌枫盯住了一直沉默的最后一人。 这个身形和凌枫相差不大，一直耷拉着双眼皮，仿佛在沉睡的中年人给了凌枫不小的压力。 “为什么不攻过来？”中年人缓缓睁开双眼，问凌枫。 “呵呵，这是新的装逼模板吗？”凌枫冷笑。 “也是，你的实力放在伟大航路也算不错，要是悬赏，我看能有一亿！”中年人依旧一副平静俯视的表情。 “那真是谢谢老人家的看重了！”凌枫凝神，周身似有实质般的杀气笼罩。 中年人微微摇头，下一瞬就出现在凌枫身侧，拳风呼啸，只来得及抬臂格挡，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砸裂墙壁落进屋内。 原地，中年人漠然道:“不出手，你就没出手的机会了！” 从乱石堆里站起来的凌枫开心的笑了:“总算遇到个高手了！” 霸气修行毫无捷径，唯有不断与强者对战，两个多月来附近海域的海贼被凌枫扫荡一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双目灼灼，终于看到了一次觉醒霸气的希望。 凌枫闪身消失，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太慢了！” 一拳击在右侧，保持剃状态的凌枫像是自己把脸凑了上去。 速度太快，来不及变招，只能在脸上用出铁块，向后飞去时，脸火辣辣的疼。 “这家伙到底是谁？难不成这点小生意就被天龙人盯上了？”揉着发疼的脸颊，凌枫有些疑惑。 能在对手发动剃时击中对方，说明两者的速度不在一个层次，凌枫自认也算个高手，却不想随便冒出来一个敲闷棍的都这么猛，这种高手放在剧情里也不该是无名之辈。 凌枫想着事，手脚却不慢，再次发动剃，双拳舞动，不断击出，中年人却只出一只手，无论拳影出现在哪，那只手都会轻易拦住。 “快点！再快点！”心中不断呐喊着，凌枫的速度越来越快，每日都在强化的身体中蕴含着惊人的能量，只是以往从未全部激发。 传统武术将养生和健体放在同样重要的位置，压榨潜力追求威力的招式反倒落入魔道，不像泰拳、空手道这些单纯追求攻击力的技法，一过巅峰年龄，身体就迅速垮掉，国术高手中常见六七十岁的老拳师身手矫健，力大如牛。 六式这种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的体技，本就是在不断压榨身体内的潜力，如果不是在海贼这个食物中有惊人能量的世界，六式哪怕被修炼成功，也会在很短的时间耗干修炼者的身体潜力，成为废人，但这种体技恰好能将凌枫身体内蕴含的力量发掘出来。 渐渐，中年人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诧异，单手的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在一道拳影袭来时，他用上了另一只手。 凌枫笑了，持续的攻击非但没有感觉疲惫，反倒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沉淀在身体内的力量被激活，像一块铁胚被不断锻打，杂质被慢慢剔除。 速度越来越快，对六式的熟练度也越来越高，各种变化得心应手、信手拈来。 终于，在将武侠世界学到的功夫和六式融合，每次出拳都能自动附加铁块，每次躲闪都会下意识用出剃，纸绘随风而舞，手臂击空也能打出蓝色斩击时，中年人终于变色。 黑色从肩头褪去，表情严肃的中年人看凌枫的眼神像在看怪物:“真是惊人！你是我见过的进步最快的年轻人！” 中年人看得出凌枫之前没有隐藏实力，正因如此才更震惊，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在跟他对战的短短十几分钟内进步如此之快，简直就像怪物一样！ “和你比起来，海军的三个年轻人根本配不上‘怪物’两个字！” “额……”突然被当成天才，凌枫有点措手不及，开挂秀了一波居然压过了三大将的风头，老脸难得一红:“这个……我很低调的！” “交出秘方，为主人做事，你想要什么，主人都会给你！”中年人放出了最后通牒。 凌枫沉默片刻，摇头:“给人当手下我倒是不介意，给人当狗就没意思了，尤其还是天龙人这群傻逼！” 如此高高在上，又不把未来三大将放在眼里，除了天龙人，凌枫想不到其他可能。 “找死！”波澜不惊的中年人终于怒了，浑身气势散发出来，周身数米内的草坪都被这股有形的气势搅碎。 气势消退时，中年人的外貌也发生了改变，额头“王”字黑纹，脸上长出黄色毛皮，嘴角伸出长须，双手变成利爪。 “猫猫果实，孟加拉虎形态！” 好想吐槽…… 要不要把所有猫科动物都划入猫猫果实？这样老虎和豹子的区分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九十三章 觉醒 除了放出果实能力外，中年人的双手变得漆黑。 动物系果实加武装色霸气，还有惊人的体术修为，真是个相当可怕的对手啊！ 凌枫战意升腾，中年人残忍一笑:“既然不答应，那就去死吧！” 快到根本无法看到的速度，漆黑的利爪刺破白色休闲服在腹部留下几个血洞，这还只是表面的伤口，强大的力道冲入脏腑，内脏仿佛被撕裂。 生命归还技能随即发动，伤口被堵住，鲜血停止溢出，吐出口中淤血，拉开距离的凌枫大笑着冲了上去。 他刚才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幕图画，图画很模糊，凌枫想看清楚。 不断被击飞，不停冲上去，就好像和路奇对战的主角，锲而不舍。 “快了，就要看清楚了！”从容不再，满身狼藉的凌枫双眼却越来越亮。 抗打击能力越来越强，生命归还的使用次数越来越少，身体受到攻击，覆盖着武装色的利爪却只能划开表皮，淡淡的血痕没多久就开始愈合，仗着惊人的身体素质，凌枫硬抗动物系能力者的武装色打击。 原本挡不住的快拳慢慢也能接下，攻击的轨迹渐渐被抓住，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虎尾斩！” 中年人跃起，虎尾如鞭，缠绕着武装色的尾巴铡刀般斩下，凌枫脑中的画面里突然有一道黑影迎面劈来。 千钧一发之时，凌枫突然闭上了双眼，身子诡异的扭动，半边身体如纸一般折叠起来，一招纸绘避开了斩击。 “虎尾枪！” 漆黑的虎尾抖直，施加了铁块的尾巴比铁枪还要坚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凌枫剩下的半边胸膛刺来。 脑海中的画面陡然清晰，一道黑色的光当胸袭来，闭着双眼的凌枫却只是慢慢移开了脚，侧身轻易避开。 “该死！”中年人再次震惊。 “十指连枪打！”漫天爪影飞舞，武装色、铁块、指枪的融合，攻击速率比高速机枪还快，威力更是恐怖。 然而凌枫却如激流中的游鱼，闭着双眼的他正在尽情感受着别样的风景。 或许是凤凰附带开发出的念力起了未知作用，凌枫觉醒见闻色时的状态与众不同，念力自带范围探查功能，见闻色又能察觉周围生物的气息、感情变化，凭借念力之助，凌枫的见闻色一觉醒就有了很高的造诣。 根据雷利对路飞的说法，见闻色能够强烈感受到对方“声息”，一旦提升这种力量，就能读取视线外敌人的位置、数量，以及下一瞬间对方将要采取的行动。躲避攻击、预判攻击都只是见闻色霸气的基本操作。 见闻色霸气有多种功能，感知攻击、预测对方下步动作、感知生物的实力强弱、感知生物的情绪与思维、感知视野外物体的位置与数量，范围与强度因人而异。 长鼻子乌索普在狙击砂糖的时候就“看见”了视线外的情景，艾尼路的“心网”，藤虎的陨石锁定都是在广度上开发见闻色，卡二的预见未来则可以看作在深度上开发，路飞对战卡二的最后跟上了卡二的速度，很可能也看到了一部分未来。 乙姬王妃能看清人的心意，几乎拥有了心灵能力，应该也是一种深度开发，至于传说中的聆听万物之声，身为海贼王的罗杰很可能在广度和深度上都开发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凌枫觉醒见闻色时，脑海中先出现的是一副模糊的画，画中的情景是否比现实要快，由于幅度太小，凌枫目前分辨不出，但他觉得自己拥有和卡二、路飞一样在深度上开发见闻色的潜力，又有念力相助，随着念力的范围不断增加，见闻色在广度上的开发也可以预期。 “倒是享受了一番主角待遇呢！”一边从容躲开攻击，一边任凭诸般念头在脑海中肆意。 “混蛋！”中年人再度提升攻击速度，凌枫却依旧从容避开。 见状，中年唯有抽身后退，剧烈的攻击让他忍不住开始喘气。 中年人微微偏头，朝院墙的乱石堆吼道：“死了没？没死就进去把东西找出来！” 瘦高个只好爬起，远远看了凌枫一眼，眼中满是忌惮。 这是何等的怪物啊！ 不到半小时，不仅跟上了老大的速度，竟然还在战斗中觉醒了强力的见闻色，简直闻所未闻。 瘦高个远远避开二人，快步朝房间内冲去，然而他刚进门，就好似步入一片虚无。 声音不见了，走路的声音，呼吸的声音……甚至连心脏跳动都感受不到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瘦高个心中狂喊，他想转身逃离，结果脑中的念头一直得不到回应，双腿好似被固定在地面。 皱着眉头，一副吃力状的柯拉松从黑暗中走出。 得到凌枫指点后，柯拉松回头就端起了物理学课本，慢慢尝试之后，静寂果实的能力显著提高。他已从单纯的声音摸索到了物体震动，控制物体的震动要远比单纯消声难得多，花费的力气也要大得多。 控制住瘦高个双脚的震动后，只需做出轻微的改变就能让对方失去协调，从而丧失行动能力。 “罗，到你了！”对静寂果实的开发让柯拉松掌握了局部出声能力，只需控制对象耳膜的震动就能轻易将信息传递过去，同样，随意控制范围内任何一部分空气的震动也能轻易实现隔空传音。 修行多日的罗得到了实践的机会，瘦高个身手不错，能被派来和中年人组队，至少也是五千万赏金以上的实力。被限制住双腿后，正好给罗练手。 罗闪身出现，踏着玄妙的步法不断发动攻击。 瘦高个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双眼依稀能看到，一双自由活动的手不断招架着小鬼的攻击。 越打便越心惊，这小鬼的速度不算快，若放开双脚，瘦高个保证打得他满地找牙，可这小鬼的身法实在诡异，瘦高个至今参加过数不清的战斗，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身法，明明能够看见，出手后对方却每每自不可思议之处躲开。 小鬼的攻击和防御更诡异，明明没有武装色，发出的攻击击打在身上却格外的疼，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力量从被击中处钻进身体内，反击的拳头打在小鬼身上却像击中了棉花，每每有击空的感觉。 凌枫没去过高武武侠世界，手头没有绚丽的武功招式，否则罗的战力还能提升很多。 屋子外，又一次分开的二人，状态已然反转。 中年人的攻击根本打不中凌枫，武装色渐渐变成防守，他不是自然系，不能元素化，凌枫虽未掌握武装色，但仅凭双拳的力道就已让他吃不消，用于防御的武装色在不断消耗，人也越来越疲惫。 相反，精力旺盛的凌枫却越打越畅快。 “老人家的体力好像不太够了！”凌枫笑道。 中年人脸色阴沉，他已心生退意，面前这个怪物年轻人愈战愈强，他的体力却在逐渐流逝。 可任务没完成，对上面不好交代，虽然他用不着看本地管事的脸色，但传回主人耳边，他的能力无疑会受到质疑，没有用的人什么下场，他看过无数次，他实在不敢退。 “该死，怎么遇到这么个怪物！” 原本只是举手之劳，本地管事求到正好在此休假的中年人头上，收了大笔孝敬，原本以为只是件小事，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中年人发出一声虎啸，身上衣服应声碎裂，整个人化作一头斑斓大虎。 全完兽化后，速度剧增，凌枫刚觉醒的见闻色虽然潜力十足，毕竟没到预见未来的地步，面对剧增的速度，凌枫重新用上双手格挡。 “哈哈，就算你见闻色再强，没有武装色，你的攻击和防御都毫无力度！” 老虎漆黑的爪子倾山般砸下，剧增的力量让凌枫手臂上的骨头都在悲鸣。 “你怎么知道我等下不会觉醒武装色？”咬牙苦撑的凌枫冲中年人笑。 “……”很想骂两句，但想到这个怪物的进步速度，中年人恼羞成怒:“死到临头还嘴硬！” 仗着身形修长，老虎扭动身体发出的斩击每一道都十分惊人，只见蓝光照亮了夜空，院子里的草坪早已消失，就连泥土都削平了几尺。 浑身浴血的凌枫从蓝色光海中挣脱，不知疲惫的他想要感应身体内潜藏的那股力量，那股能够转化成武装色霸气的力量。 然而，从屋内砸破墙壁飞出的瘦高个却打断了他的感应。 小小年纪的罗很有宗师风范，龙行虎步踏出来。 “该死！”眼见同伴扑街，中年人再不迟疑，四肢踏地，猛然跃起，身影消失在院内。 “想跑？”凌枫冷笑，一个响指过后，圆形空间瞬间蔓延开来，刚觉醒见闻色，空间范围瞬间扩张到见闻色尽头，半径足有一公里。 “替换！”见闻色锁定老虎后将其和身前的砖头互换位置，跑出去的中年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场景变换，迎面便是凌枫那张带着冷笑的脸。 “手术刀！” 手中无刀，食指曲弹，一道蓝色斩击砍中老虎胸口，透明正方体包裹着心脏跳出，随着物体换位瞬间出现在凌枫手上。 第九十四章 火头军的逆袭 手里握着中年男人的心脏，凌枫又挥手几道蓝色斩击将老虎砍成数段，哪怕老虎的爪上覆盖了霸气。 “原来可以砍，这样看来罗砍死维尔戈不是因为霸气，而是手术果实的能力得到增强。”凌枫又生疑惑：“怪事！不是说霸气可以阻挡恶魔果实的能力吗？难道是因为手术果实有空间属性？” 想了一阵，凌枫无奈摇头：“这些坑还是留着尾田去填吧……”（ps:不要问我为什么都2045年了坑还没填完，我也不知道！你就确定那时候一定能填完？） “老板，这几个人怎么处理？”柯拉松拎着已经瘫痪的胖子剑客和昏迷的瘦高个走了过来。 凌枫打量着手里的心脏，突然朝柯拉松一笑：“有兴趣变成老虎吗？” 中年人带着好消息回来，很快，这家背景直通天龙人的军火制造商得到了全部金属零件的供应。 中年人结束休假前给本地的管事发了话，吃香不准太难看，要全力保证零件工厂的原料供应。 本地的管事自然心领神会，虽然都是跟着主人做事，但中年人的地位比他高得多，就连他都免不了吃拿卡要，中年人这个层次，私下收些产业很正常。 “老板，这也只能应付一时，这个人很快就要回去，拖不了多久就会露馅。”一回来，柯拉松就要求换回自己的身体。 “麻烦！”凌枫眉头紧锁，中年十分顽固，哪怕性命受制于人也不肯低头。 “要都是凯撒这样的软骨头就好了！” 凌枫走到关押俘虏的房间，下达了最后通牒:“我最后再问一次，答不答应？” “我的主人不会放过你的！”被肢解的中年人，转动独立的脑袋，朝凌枫残忍的笑:“没有人可以挑战神的威严！” 中年人明显不是信仰坚定，只是对天龙人的畏惧深入骨髓。 “那也得他们找得到我才行！”凌枫笑道:“我会让人顶着你们的身体故意在人多的地方晃，当着所有人面正常出海，到了海上，什么危险都有可能发生，我甚至可以用电话蜗牛把你最后的影像发回去，就算是cp0来查都不会有问题。”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讥讽道:“你把cp当傻子吗？我一离开就出事，他们能不找上门？” 凌枫叹息:“最烦你们这些聪明人！” 说完转头问柯拉松:“你换上他的身体时用出武装色了吗？” 柯拉松点头，抬起手，黑色瞬间蔓延手臂。 达斯琪和斯摩格互换身体的时候，达斯琪用出了斯摩格的烟烟果实能力，说明换到不同身体后能够使用这具身体的能力，自然也包括身体内潜藏的能量——霸气。 “不错！这才是手术果实的正确用法嘛！”眼见在柯拉松身上的实验成功且无风险，凌枫随即亲自上阵。 大约一天后，掌握了武装色的凌枫三人换上俘虏们的身体，大摇大摆从本地的管事那里敲了一笔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登船离去，过了几天后，这艘船遭遇海贼袭击的消息就传了回来，袭击这艘船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堂吉诃德家族。 顶着三人的身体，依靠柯拉松对堂吉诃德家族的熟悉，故意靠近其中一个低级干部的船，放水死在对方手里，死亡之时再通过电话虫放出模棱两可的情报。 多弗朗明哥身上债多了不愁，cp那边就算查到有问题，天龙人也一定会压下去，说不定一听多弗朗明哥的旗号，天龙人根本不会出动cp，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多弗朗明哥不会乱说话。 那么重大的秘密谁敢担风险？一个体术系的动物果实能力者而已，富有的天龙人根本不会在意。 “老板，我觉得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小型潜艇内，换回身体的柯拉松再次对凌枫的身份产生好奇。 “想得太多，容易掉头发！”凌枫笑而不答。 回到特奈港后，柯拉松再度出面，换上讨好的表情给本地的管事送上了三成股份。 意外之财让管事很开心，遂大方表示一切照旧，只要保证零件供应，做什么都有他罩着。 解决了开业风波后，凌枫的布局终于顺利展开。 此后的日子里，罗得到凌枫的命令，不断收集年幼的孤儿，对外的名义是为了培养忠心的工人，实则不过是种田流必备的套路。 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肯定是没有办法培养出成体系的人才，但初步改造思想却没有问题，目前也只是闲棋，想要看出成果，至少也得十几年后。 凌枫这边进展不错，火头军凌天也终于等到了改变的机会。 正好路过的战国大将要在这座基地休息，顺便检阅士兵的训练情况。 士兵检阅和凌天没关系，但战国的饮食却有操作的空间。 海贼王世界的厨师比现实世界丝毫不差，由于有更多奇特食材，食物的味道更加独特，只是在大排档端了几天盘子的凌天可没信心挑战这个世界的厨师。 但凌天当年为了泡妞，曾特意学过西点，一些独特的手法正好可以做出有别于这个世界的味道。 凌天把目标放在战国、卡普最爱的仙贝上，在战国吃完食堂精心准备的食物后，凌天特意送上了茶点。 仙贝的味道未必就有多么好，只是风格迥异的味道引起了战国的注意，顺带着多看了凌天几眼。 为了赶上儿子的进度，凌天丢掉了全部节操，用上保命的灵气施展了一个魅惑法术，将自己英武不凡的气质放大，展现在战国面前。 果然，战国被吸引了。“你叫什么？” “罗恩！”凌天回答了之前登记的名字。 战国的见闻色早已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已能感应出凌天身上蕴含的气息，不是一个小兵该有的气息。 身为“智将”的他很容易就脑补了一番怀才不遇、壮志难酬又抓住机会表现自己以求改变命运的戏码。 战国什么都没说，凌天也不是什么壮志难酬的小伙子，身为老油条的他已经看出了战国的意思，所以表面上还是带着一丝失望离去。 果然，战国离开时，船上多了凌天这个大龄士兵。 “你用剑？”战国对凌天身上的气息很感兴趣，那是一股能让他都惊讶的气势。 凌天点头，抓紧了手中唐刀。 战国随即指向麾下一名海军少将，说道:“他也用剑，你们比划一下！” 海军少将皱眉，战国竟让他跟一名最低阶的士兵过招，他感受到难堪，当然他不敢反抗战国的命令，所以便把愤怒转到了凌天身上。 “拔剑吧！”海军少将扬声道:“让你先出手，否则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凌天一笑，长刀出鞘，只一招便砍断了仓促迎来的刀。 凌天收刀后退，原处瘫坐在地的海军少将脸黑的吓人。 即便除去刀的质量，凌天的身法也快得吓人，海军少将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 战国看不出神装的威力，海军少将手里也不是名刀，被砍断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凌天的身法让他眼前一亮。 不是剃，但速度却不慢。 海贼世界虽然无法勾动天地灵气，但内力修为还在，高阶轻功的速度比剃慢不了多少，比起直来直往的剃有着更加灵动的变化。 “你不错！”战国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很快，凌天的所有情报就摆在他面前，和他脑补的情况有些不同。 首次出现是在伟大航路，通过商船来到海军据点，因为年龄太大被征兵点拒接，又贿赂后勤主管成为火头军，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以期求得晋升…… 这人身上处处透着古怪，海军的情报部门不比cp差多少，居然没找到这个人三个月前的丝毫情报，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可如果是混入海军的间谍又为什么会用如此漏洞百出的办法？ 一个小据点的后勤总管能守住什么秘密？ 混进海军后也不低调做人，反倒故意引起他的注意，真当他“智将”的名号是白叫的？ 想了一阵，没想出凌天有何目的，战国便选择将这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左右不过是个品阶最低的海兵，留在身边端茶递水正合适。 如愿进入海军本部的凌天没觉得端茶递水有什么不好，本部的士兵在完成工作之余都有硬性的训练要求。 在这里，身体素质好的可以自行向教官申请修炼六式，何况有了儿子的指导，凌天也不愁学不会六式，他对海贼世界的剑道更感兴趣。 飞翔斩击这样的技能只有在高武世界才有可能学到，而且对资质、悟性要求极高，刀气、剑气唯有境界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出现，而在海贼世界，只要你够努力，身体素质够好，达到剑豪境界后就能熟练掌握。 虽然岚脚的斩击和飞翔斩击看上去没区别，但实际上有着不同，岚脚是靠引起空气波动发出的类似空气刃一样的招数，而飞翔斩击则是纯粹的剑道斩击，上限也更高。 鹰眼的斩击可以轻易劈开一座大岛，但哪怕是体术狂人——卡普的岚脚也不敢说随意一击能媲美鹰眼的一刀。 第九十五章 尾田的巨坑 清晨，迎着海风，凌枫双手握剑正在练习标准的剑道动作。 海贼世界的剑道和东瀛传统剑道类似，不太讲究招式的变化，更注重速度、力量的锤炼。 凌枫有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又有老爸转述的专业指点，入门极快。 海军本部内，战国自然不会把自己的顾虑到处传扬，外人看来，凌天这个大龄海兵一朝得志，虽然级别未升，但一跃成为战国心腹，日常出入办公场所，这等地位简直比将官还高，只不过是些常识性的剑道知识，开口就能卖个人情，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完成日常训练后，凌枫回到庄园，军火销量大增，特奈港的海边工厂也只能一再扩张，否则如何解释增加的产量？ 有天龙人的小管事出马，地皮几乎白送，建筑工人随时待命，凌枫也不想委屈自己和收养的孤儿，直接在厂区旁建了一处庄园，当然，这些建筑都被高高的围墙围住，为了垄断利益，天龙人的小管事很支持这么做。 “凌枫先生，已经有十五个同学修炼出了内力。”罗上前汇报，这些日子里，挑选、训练年幼孤儿的工作都是罗在做，大部分的课也是由罗学会后转教给其他孩子，这让罗的身上渐渐有了一股领袖的气质。 “人数差不多够了，我们该出海了！” 霸气的修行没有捷径，唯有不停与强者战斗，自从觉醒见闻色，学会武装色后，将近两个月来，凌枫的双色霸气进步极其缓慢，柯拉松的实力远远无法让凌枫进步。 “你们今后要做的事免不了流血、牺牲，不能从尸山血海里走出，就无法改变那些如同你一般的孩子们的悲惨命运。” 罗回想自己幸福的童年，竟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毁去，自己的父母、妹妹，孤儿院的院长和伙伴全部死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 又想到凌枫先生教授的知识，没有哪个英雄可以拯救这个世界，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只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而他和这些同学要做的，就是唤醒这些普通人，传授他们改变世界的知识和力量。 “凌枫先生，我做好准备了！”罗年幼的脸上满是坚定。 “很好！”凌枫点头:“我们出海！” 依旧是挂着“新世纪”商会旗号的商船，这一回却没有在附近海域游荡，而是直奔颠倒山去。 北海的海贼，实力不弱，在进入伟大航路前甚至已有上亿赏金的大海贼，不像东海，三千万赏金的所谓大海贼完全是靠手段残忍堆上去的。 但这些一亿赏金左右的海贼依旧给不了凌枫想要的进步。 颠倒山又名利华斯山，是一座不可思议又充满危险的山，是通向伟大航路的入口。颠倒山上一共有五条水道，为x-型，水流四进一出，其中四条水道的水流通向山顶。这四条河道分别连接东海、西海、南海、北海四个不同海域。最后一条水道则是流入伟大航路。 在前往颠倒山水道前，一艘海贼船拦住凌枫。 “嘻嘻嘻，终于等到你们了！” “迪亚曼蒂！”商船上，改头换面的罗神情凝重。 凌枫走上前来，笑道：“能让大名鼎鼎的堂吉诃德海贼团久等，还真是荣幸呢！” “嘻嘻嘻，新世纪商会的军火质量可真不错！”迪亚曼蒂把玩着手里的枪，肆意的笑：“和我们合作吧！堂吉诃德家族可以帮你把生意做遍全世界。” “一边是曾经的天龙人，一边是现在的天龙人，你怎么会傻到问这样的问题？”凌枫讥笑道。 “嘻嘻嘻，你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很高明吗？”迪亚曼蒂嘲讽道：“敢嫁祸堂吉诃德家族，你胆子不小嘛！” 三个手下死了，天龙人的确没上心，但手下的总管家还是向多弗朗明哥发出了警告。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鸟哥表示很生气，cp不来查，鸟哥自己查，很快就查到了新世纪商会头上。结果一看，最近北海流出的大批高质量军火也和这家商会有关，鸟哥便派出手下的最高干部，先试着收服，不听话，打了之后再收服。毕竟是天龙人的狗，鸟哥目前还不能撕破脸。 “罗，你上去跟他比划比划！” 目前的多弗朗明哥还没成为七武海，迪亚曼蒂在几年后多弗朗明哥受封七武海时悬赏金才九千九百万，虽然赏金不代表实力，但是差距太大，让凌枫完全没有出手的兴趣。 当初天龙人的三个手下被凌枫三人顶替，全程放水，让方块军的小头目轻松干掉，以致堂吉诃德家族完全不清楚那三个人的实力，多弗朗明哥才会自信到只派迪亚曼蒂一人来找麻烦。 三年多前，罗找上堂吉诃德家族时，迪亚曼蒂曾教过罗剑术，那时迪亚曼蒂的强大让罗绝望，但如今的罗只有熊熊战意。 罗自甲板上跃起，用上水上漂的轻功掠过两船之间的海面，跳上迪亚曼蒂的船。 “嘻嘻嘻，小鬼，你们老板派你来投降吗？”迪亚曼蒂完全无视这个屁点大的小鬼。 “不，我们老板嫌你笑得太傻哔，让我打到你笑不出来！”罗拔出剑。 这批东瀛刀是凌枫用合成的特殊金属打造的，3d打印一次成型，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绝不是海贼世界能比。凌枫手上的甚至刻画了符文，无上大快刀十二工没见过不敢说，但大快刀二十一工，凌枫自信不输于这个水平。 罗和其他十五名修炼出了内力的孤儿，人手一把不输于良快刀五十工的利器。 拔刀之后的罗骤生一股凌然气势，脸上带笑的迪亚曼蒂微微蹙眉。 踩着玄妙的步伐，罗率先攻了过来。 刀光冷冽，原本不打算拔剑的迪亚曼蒂抽出西洋剑，格挡住了这一刀，刀上的力道压得他手臂微微一沉。 身高超过五米的迪亚曼蒂竟被一米五左右的小鬼在力量上压了一头，恼羞成怒，迪亚曼蒂使出飘飘果实能力，三米长剑突然变软，剑尖如蛇头，朝罗的双眼刺去。 就在长剑变软那一刻，罗手上的力道突然诡异消失，刀锋擦着剑锋轻轻上扬，在剑尖刺来之前上撩斩向迪亚曼蒂那张大脸。 “怎么可能？” 迪亚曼蒂大惊，体术高手的确可以随心控制身体的力量做到瞬间变力，可这小鬼看着不过十岁出头，怎么可能有如此体术造诣？ 来不及想太多，迪亚曼蒂将能力附加在鸡毛帽子上，实际由钢铁锻造的帽子垂下一根鸡毛，拦住了罗的刀锋。 踉跄一声，罗挥刀斩断钢铁鸡毛。 “不可能！”迪亚曼蒂像见了鬼一样。 能够“斩铁”意味着剑道修为到了很高的境界，这小鬼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剑道也不可能达到“斩铁”境界。 “那把刀……”将身体化作旗帜，轻飘飘退后的迪亚曼蒂将目光放在罗手中这把其貌不扬的刀上。 刀上看不到名刀常见的纹路，分明只是一把普通的制式货，怎么看也不像削铁如泥的宝刀。 没读过书的迪亚曼蒂表示很难理解，已经读过书的罗脸上浮现嘲讽，心中大骂：“土鳖！” 东瀛刀上常见的波浪纹是“覆土烧刃”后的产物，实则是在工艺落后的情况下用的土办法，一体成型的共析钢刀具就能完虐绝大部分土刀，何况是用新材料3d打印出来的刀具。 除了无上大快刀和部分带了特殊属性的大快刀在制造时用上了神秘侧手法，在制造工艺上，凌枫拥有的现代技术足够吊打海贼世界的冶金技术。 手握宝刀又有内力加成，罗提前做到了另类的“斩铁”。 迪亚曼蒂终于认真起来，面对一个可能境界高深的剑豪，哪怕看上去是个小鬼，身为剑客的他也容不得大意。 长剑如空中灵蛇，不断飘扬、舞动，剑尖击打在甲板、船舷上掀起漫天木屑。 压力剧增的罗只能竭力施展轻功，每每从不可思议的位置避开攻击，但发动反击的次数越来越少。 交手一阵，迪亚曼蒂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小鬼真是境界高深的剑豪，没想到果真是那把刀的问题，但因此迪亚曼蒂也不敢硬碰罗的刀刃，只能避开刀刃从刁钻的角度攻击。 堂吉诃德家族才刚把势力从北海蔓延出去，多弗朗明哥带着大部分人手开始征战伟大航路，家族成员中除了多弗朗明哥就只有另外两位最高干部，维尔戈和琵卡掌握了武装色霸气。 就这已算实力惊人，草帽海贼团十多年后走完了一半航程也就路飞一人勉强摸到了霸气门槛，在伟大航路前半段，自然系果实能力是个无解的难题。 当然，凌枫有理由相信这根本就是尾田大神填不上的巨坑，很可能在前期创作中根本就没有霸气的设定，被这个坑埋掉的有克洛克达尔、艾尼路、莫利亚，以及号称cp八百年最强的路奇。 此坑恐怖如斯，埋葬了两个自然系果实能力者，一个进入过新世界从凯多手里逃生的七武海，还有世界政府谍报组织的天才。 此坑之上，则是海贼史上的第一巨坑——咬断香克斯左臂却又被霸王色惊走的近海之王…… 第九十六章 先生，还有船吗？ 双方的战斗陷入僵持，凌枫随即将船靠了过去，十五个修炼出了内力的孩子经过一路上的几次战斗，只剩了十二个，也纷纷跳上敌船，气势汹汹的扑向这些曾经让他们畏惧的海贼。 凌枫见闻色全开，掌控全场，每当有孩子陷入危机，手中沙鹰便会射出一颗空气弹。 迪亚曼蒂眼见对方十几个小鬼就打得他们方块军手忙脚乱，正主还有功夫为小鬼掠阵，哪还不知这回踢到铁板，完全低估了对方实力。 抽身从对战中退出，迪亚曼蒂决定拼一把，整个人化作飘扬的旗帜飞向另一艘船上的凌枫，长剑如枪，当头刺去。 凌枫冷笑，拔刀、挥斩，缠绕着武装色的刀锋轻易撕开迪亚曼蒂身上的钢铁披风，在身体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方块军主将落水，船上的海贼立即开火，炮弹往凌枫头上覆盖，凌枫转动刀柄，刀锋划破空气，几道蓝色的斩击腾空，撕碎了空中的铁球。 这不是飞翔斩击，只是模仿岚脚的发力技巧，用刀砍出的空气刃，和飞翔斩击类似，但没有剑道的境界。 凌枫静下心来，不断挥刀，一道道蓝色斩击飞出，试图用触类旁通的办法领悟飞翔斩击，然而飞出去的蓝色斩击只能切开船身，距离一刀斩断整艘船还差得远。 但这样不间断的攻击却让船上的海贼吃尽了苦头，火炮失效，近战又有一群小鬼，船虽然没被一刀斩断，但眼下这种割肉模式更让人惊恐，聚沙成塔，这船吃枣药丸啊！ 凌枫的攻击越来越顺手，蓝色斩击的规模也越来越大，距离那条线越来越近，但却迟迟触碰不到。 最终，整艘船被他片成了骨架，飞翔斩击还是没掌握，凌枫叹了口气，一刀将龙骨斩断，收刀回鞘。 打发掉堂吉诃德家族的方块军后，凌枫率船驶入颠倒山水道，奇特的水流冲开了牛顿的棺材板，带着船只向上冲去，很快，凌枫就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能冲上高山的水流，速度可想而知，ai的自动定位功能完全跟不上水流的速度，即使发现了暗礁，分析出规避路线，木质帆船的体型和材质也不容许它快速作出如此高难度的规避动作。 颠倒山水道限制了大部分海贼涌入伟大航道，只有经验丰富、天赋十足的航海士才能依靠本能和玄妙的驾驶感规避这条水道上的暗礁，可这艘船上压根没有靠谱的……没有航海士！ 蓝色的空气刃被高速水流冲散，难以对水下暗礁造成伤害，剑道境界不到位根本砍不断水下暗礁。 碰碰车一般行驶了一阵，整艘船便已到了崩溃边缘，这种水文条件下，拿出快艇也要抓瞎。 凌枫无奈，唯有高高跃起，踩着月步浮空，同时放出念力，觉醒见闻色后，二者相辅相成，念力所能操控的重量大大增加，十几个小鬼都不重，平均不过七八十斤，拼着流鼻血终于将所有人都拉了起来，避免了船毁人亡的下场。 但想就这样一步步飞过颠倒山，鼻血流干了都不可能。只好取出热气球，快速点火，在撑不下去之前把人丢进吊篮。 船毁了，货也没了，刚刚完虐知名海贼团的牛人挤在小小的吊篮内吹冷风。 “那个……”感觉士气有些低迷，凌枫鼓舞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凌枫先生，我们还有船吗？”一干小鬼可怜巴巴的望着凌枫。 “有，当然有啊！”确实还有艘快艇，但残酷的现实刚刚教育了凌枫，让他认清了海贼世界里大自然的威力。 “放心吧！我们先飞过颠倒山，到了伟大航道再把船拿出来！” 此刻的凌枫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干嘛一定要好奇，跑来尝试颠倒山水道，直接走无风带不就好了，一进去就是新世界后半段，运气好出门就能看到拉夫德鲁。 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定位卫星一升空，凌枫就重点对颠倒山后的海域进行扫描，按道理伟大航道的终点就是起点，可卫星扫描了半年，永远只能看到一层浓雾，海面上的情况一无所知。 尾田都能搞出一个超出海面的立体和之国，天知道他会怎么编最终之岛，说在异次元都有可能。 热气球不断上升，下方水流速度越来越快，激荡的水汽形成云雾笼罩着山头。 从云雾中穿过，四条水道在山顶汇聚，如龙咆哮，向着下山的水道冲去。 顺着奔腾流水，热气球缓缓下降，海面上，额头满是伤痕的蓝鲸张着大嘴望向天空，双眼中满是类人似的惊讶。 “拉布，双子岬！”凌枫操控热气球朝远处的岛礁飞去。 这里是进入伟大航道的第一站，高耸的灯塔指引着刚冲出颠倒山的船只。 库洛卡斯管理灯塔将近半个世纪，见过无数翻越颠倒山水道的人，但如此清新脱俗的方式还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凌枫操纵热气球降落在灯塔前的空地上，库洛卡斯则躺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视线从手里的报纸移开，打量着造型别致的热气球。 身为医生，也算半个科学家，很快就看懂了热气球的原理，脑中顿有豁然开朗之感，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何之前无人想到？有这个在，哪需要爬上红土大陆？装个螺旋桨，飞跃无风带跟玩似的！ “老人家，我们可以在这里借住一阵子吗？” 海贼世界的自然环境教育了凌枫，人工智能也适应不了这个世界的天道规则。海贼的世界，天道主角是人，只有人才能克服复杂多变的环境。没有合格的航海士，再先进的船只都得跪。可问题是海贼世界里的航海士也玩不转智能船只，毕竟连个手动操作的舵都没有…… 凌枫需要一个航海士，还需要一艘这时代的坚固帆船。在两样都没有的情况下，只能暂时停在伟大航道的起点。 “凌枫先生，你是准备打劫吗？”罗跟着凌枫系统的学习了科学知识，虽然只到了初中水平，但也看得懂那艘自行铁船适应不了伟大航道复杂的水文环境，工厂又不在身边，就算是神通广大的凌枫先生也做不到空手造船。 “怎么能说是打劫？我们这是替天行道！”凌枫一本正经的强调道：“那些作恶多端的海贼正该由我们这些正义使者去制裁！” “凌枫先生，你虚伪的样子很像海军了！”罗直翻白眼，他虽然小，但不傻，已经看出凌枫这家伙不是啥正经人。 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带着十多个年纪更小的小鬼，虽然人手一把刀，但就这样来挑战伟大航道，未免太嚣张了吧？看完热气球后，这支奇怪的队伍让库洛卡斯失去了兴趣。 “我不住这里，你们随意！”库洛卡斯住在岛屿鲸鱼拉布的身体内，拉布体型巨大，吞下的海水在身体内形成了一片海，海中有小岛，库洛卡斯就住在小岛上。 双子岬灯塔兼有救助落难者的功能，但条件不敢恭维。凌枫取出几个空的集装箱，张开淡蓝色球形空间，挥刀斩下，利用集装箱造了一栋简易的房屋，力学结构马马虎虎，形状更是不忍直视…… 这也是凌枫不敢膨胀，直接利用能力造一艘帆船的原因。 “美学素养还需要加强啊！”对于神装的操控还停留在结构简单的小型物体上，虽然见闻色觉醒导致念力暴增，神装所能衍生的体积也陡然剧增，但受限于可怜的美学素养，念力造出来的东西不忍直视。 如今手术果实的能力也有物质分解改造的能力，不提高美学素养，设计图都画不出来，根本造不出合格的产品。 凌枫凭空取物造房的操作终于又让库洛卡斯有了几分好奇，能力者虽多，但空间系的能力还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到过拉夫德鲁后…… 造完房子后，凌枫又取出家具，大量食物和调味品。 不一会儿，诱人的食物香味让看报的库洛卡斯忍不住又将视线转了过来。 正不停往外掏现代食物的凌枫心中笑了：“我看你上不上钩！” “来来来，泡面好了！”凌枫招呼一群小鬼：“先吃顿泡面对付一下，晚上再吃大餐！” 库洛卡斯要维持高人形象，直接联系了在海里撒欢的拉布。 拉布今天撞击红土大陆的日常被突然飘出来的热气球打断，听到库洛卡斯召唤后只能回程，这个喜欢喝酒的糟老头子，一喝醉就喜欢撒酒疯，住在老子身体里不付房租也就算了，还老搞拆迁，惹不起啊！ 拉布的出现惊呆了正在吃面的一群小鬼，只见岛屿般大小的蓝色大脑袋浮出水面，额头上满是狰狞的伤口，血腥大口张开，感觉能一口咬掉半座岛。 库洛卡斯闪身消失，冲进拉布体内，准备回去就着下酒菜好好喝一顿。 目标消失，凌枫也不气馁，杀手锏还没出呢！ 一连几天，颠倒山航道没出现一艘船，别说打劫海贼，就是想转行做海贼都找不到机会。凌枫只好每日训练剑道，熟悉六式、霸气，顺便给小鬼们上文化课，再夹带些思想政治上的私货。 第九十七章 没有什么是一瓶茅台搞不定的！ 库洛卡斯虽然依旧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儿，但每日待在灯塔旁的时间越来越多，假装看报，实则一直在观察这群年轻人。 凌枫的剑道不值一提，但熟练的六式和双色霸气让他有些诧异，这样的实力怎么也不像个刚进伟大航道的新人。然而最让库洛卡斯惊讶的是凌枫给小鬼们上的文化课，系统的科学知识就连库洛卡斯也听得入迷，而偶尔散播的思想更让他心惊肉跳！ 没有思想指引的力量只会带来混乱和破坏，海贼的世界不缺强者，但这些没有指引的力量要么被欺骗、被收编，成为罪恶的帮凶，要么心怀怨恨化身罪恶本身，嘴上还喊着正义的旗号，即使有自制力强的也因为找不到路，在迷茫和彷徨中空耗岁月。 但没有力量支撑的思想只是沙上城堡、海中幻月，这世上悲惨的人多了，不满这个世道的人也多了，想着去改边、尝试去改变的人也有不少，但哪怕是他曾经的船长也只能用生命做出最后的抗争，至今效果虽有，然而带来的副作用甚至快要淹没罗杰的真实目的…… 现在，库洛卡斯却突然在这帮少年身上看到了改变世界的真正希望！ 科技武装身体，思想强化灵魂，这是真正能改变世界的大道啊！ “年轻人，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库洛卡斯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老师，他叫陈克！”凌枫咧嘴一笑。 库洛卡斯默默回忆，以他走遍世界的阅历也不曾听过这个名字，能有如此思想的人绝不是平庸之辈，可是为何会一点消息都不曾听到过？ 也是，有这种危险思想的人肯定早被世界政府抹除一切痕迹，就像那消失的一百年历史。 望着库洛卡斯凝重的神情，凌枫也有点懵，他的杀手锏可不是这个！ 凌枫之所以做这么多纯粹是想浪一波，从没想过真正去拯救海贼世界的普通人，玩种田流也是存着万一以后还能来可以借力收割这个世界的心思。万万没想到罗杰的这个船医竟然真的被打动了！该说不愧是心怀天下的海贼王认同的伙伴吗？都有一颗济世为民的心？可是躲在香波地群岛的咸鱼雷利又是怎么回事？ 思绪翻飞的凌枫没有注意到库洛卡斯看他的眼神变得深邃。 之后的几天有路过的商船和落难的船员光顾，商船不在凌枫打劫的目标内，落难的船员里也没有航海士。直到一周后，才有挂着海贼旗的船只出现，漆黑的骷髅头上插着两把斧头，看招牌就有一股浓浓的龙套风。 “同学们，上！课后活动的时间到了！” 罗翻了个白眼，表达了对越来越不正经的凌枫先生的反抗后就领着一干学弟学妹掠水冲了上去。 战斗毫无新意，一群手持利器、身怀内力的小鬼欺负刚进伟大航道的新人海贼，哪怕遇险也有见闻色全开的凌枫打黑枪，不断和实力超过自己的强者对战，小鬼们的实力和战斗经验飞快增长。 船抢下来了，但造型实在太丑，而且体积过大，十几个人就算累断脚也操纵不过来。航海士则更惨，膀大腰圆、满嘴烂牙还瞎了只眼的船长竟然是个知识分子，一出场就被罗盯上，领着两个学弟围殴，眼下已经被片掉了大半肥肉，隐约还能看出个人形。 “……”凌枫看着甲板上的人形物体，一口槽堵在喉咙里，不吐不快：“你们的手法为什么要这么特别？” “跟凌枫先生学的啊！”一干小鬼理所当然的喊道。 “我……”凌枫愣了：“我那是练剑！” “我们也是练剑啊！”小鬼们眨着萌萌大眼。 “……” 这一日，双子岬出现了一名带斗笠的金发男子，男子手提酒壶径直走到库洛卡斯身旁找了块礁石坐下。库洛卡斯放下报纸，拿起酒壶、酒杯为来者倒了一杯。 “家乡的酒，味道如何？”金发斗笠男笑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酒的味道倒是没变。”库洛卡斯脸上带着追忆。 “那是，这可是天下最好的酒！”金发斗笠男爽朗大笑。 远处，正在给小鬼们上课的凌枫看到了金发斗笠男的背影，顿时想起了那张议论纷纷的封面。 “罗，过来！”凌枫喊来罗，指着远处正在喝酒的两人，吩咐道：“去给两位老先生送点下酒菜！” 说着，从空间腰带内取出早已在备好多时的食物和最终杀手锏……一瓶茅台！ 原本的目标只有酒鬼库洛卡斯，没想到又来了个酒鬼大佬，这可是成倍的收获啊！ “两位老先生，老师让我给你们送下酒菜！”彬彬有礼的小鬼最讨老人家喜欢，聪明的罗更是察觉到了不正经老师的隐藏目的，遂特意将自己可爱的一面展现出来：“老师说光喝酒对身体不好，配下酒菜正好！” 各色卤味摆在精致的盘子上，全是国宴大厨的手艺，不信这些海上漂泊的土鳖不上钩！ 库洛卡斯和金发斗笠男闻着食物的香味，肚中酒虫竟钻的更卖力了，于是纷纷下手，食物一入腹，满嘴都是浓香。 “好，好吃！”金发斗笠男大呼过瘾。 二人都是豪迈之辈，风卷残云，没一会儿就把一托盘的食物全部消灭。二人意犹未尽，很想开口再要，又抹不开前辈高人的脸皮，吞了口水咽下口中最后的香味，又猛灌了几口酒，食欲反倒更强了。 “咦，这也是酒吗？”金发斗笠男拿起白色瓷瓶，随手拧开，顿时一股浓郁至极的酒香扑鼻而来。 “好酒！”二人齐齐喊道。 对老酒鬼而言，只凭这一股酒香就能判定这酒的好坏。 迫不及待的倒了两杯，二人仰头灌下，绵柔的酒液带着浓郁的香味，入腹却有炽热的暖流蔓延全身。 “好……好酒！”老酒鬼库洛卡斯顶着红透的酒糟鼻开心的笑：“这才是男子汉该喝的酒！” 金发斗笠男脸庞有点烫，他刚才喊过天下最好的酒，转眼就被打脸。好在酒劲上来后脸都红，外人也看不出来。 一瓶茅台没多少，牛饮的二人转眼间就喝完。 曾经沧海难为水，喝过琼浆玉液后再去看山泉水，两个酒鬼沉默了，接着纷纷转头看向远处的小鬼们。 “呵呵，巨头们收藏的极品茅台还收拾不了你们两个土老帽儿？”正假装上课，注意力却全在两个酒鬼身上的凌枫心下暗爽。 “他们……”金发斗笠男略带疑惑看着库洛卡斯。 “一群落难的新人！”库洛卡斯回道。 “新人？”金发斗笠男笑了：“你是不是这些年视力下降？就他身上的气息，混新世界都行，怎么可能是新人？”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库洛卡斯两眼微转，心中不知有何想法，微笑道：“顺便要些酒过来！” “不对，你有问题！”金发斗笠男鄙夷道：“每次你一露这种笑容就有人要倒霉！在船上最烦的就是你，副船长都没你恶心！” “你说这样的话，副船长会伤心的！”库洛卡斯依旧是那副微笑。 金发斗笠男好奇心起来，和之前多次一样忍不住入坑。走到小鬼们面前，对凌枫说道：“小鬼，刚才的酒还有吗？” “茅台？”凌枫抬起头，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只有同样腹黑的罗才看得出他这笑容背后隐藏的奸诈。 “茅台，很贵的……” 金发斗笠男愣了，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答案。他不干老本行多年，再说当年在船上的时候也没干过打劫小鬼这么没品的事，于是只好说道：“你报个价，多少钱？” “这酒很稀有，喝一瓶少一瓶！” 凌枫没撒谎，隐杀世界的巨头们存货也不多，除非还能去现代社会再次和巨头们交易，否则这些极品茅台就是不可再生资源。 “用钱可买不到！” “你这小鬼怎么跟个奸商一样？”金发斗笠男不喜道。 “我本来就是商人啊！”说着，凌枫掏出备用的商会旗帜，双手展开。 “……”金发斗笠男回头，一脸幽怨的望着库洛卡斯，库洛卡斯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库洛卡斯还真不知道凌枫是个商人，拥有这样的实力，好好的海贼不干，当什么商人嘛！ “果然是个坑！”金发斗笠男腹诽阴险的船医一句，但又觉得奇怪，这么浅的坑不是他以往的风格啊！难道年纪大了，挖坑的力气小了？ 心中好奇，腹中酒虫又闹腾的厉害，金发斗笠男又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 “啊？” “和我战斗！” 差点吓出心脏病的金发斗笠男大松口气，继而对凌枫摇头：“我可没兴趣陪小鬼玩游戏！” “哦……”凌枫遗憾叹息：“那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说着又转过身，继续给小鬼们上课。 金发斗笠男何时受过这待遇？很想出手教训又拉不下这脸。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了好一阵才恍然大悟，怒问道：“小鬼，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凌枫转身，微微一笑：“海贼王的左手，战斗队长贾巴！” “哈哈，小鬼，你可真敢说啊！” “果然是他！”凌枫心道。 第九十八章 天王贾巴 斯巴克·贾巴，罗杰海贼团的第三号人物，海贼王的左手，据说外号“天王”。 天王贾巴，冥王雷利，直接以号称能够灭世的古代兵器名为名，实力可见一斑。 凌枫挥手，双目灼灼望着贾巴，罗会意，连忙带着一帮学弟学妹远远跑开。 望着凌枫身上不断攀升的气势，贾巴回头，只见库洛卡斯已跳到拉布背上，离岛老远。 “我就知道是这样！”贾巴吐槽一句，将目光转回凌枫身上。 “小子，拿出全部本事来吧！”贾巴陡然爆发气势，大笑道：“不然……你会死的！” “这……这就是霸王色吗？”无形的冲击朝凌枫涌来，有点像精神力冲击，又带着凛然威压，像是一股带着特殊属性的精神力量。 双拳被武装色覆盖，凌枫闪身出现在贾巴身前，一拳轰出。 “太慢了！”贾巴先出声，然后在拳风扑面时骤然出手，后发先至，砸在凌枫腹部。 巨大的力道蔓延全身，背后瞬间被排挤的空气引发肉眼可见的波动，凌枫飞了出去，嵌进远处的山壁内。 抖落碎石，凌枫从人形豁口走出，面带微笑，双眼中透着强烈的战意：“这才是我要的对手和老师！” 继续闪身向前，不断出拳，不断被打飞，停滞不前的霸气开始以能够被感觉到的速度增长着。 “这小子有古怪！”才交手没多久，贾巴就被震惊了，从来都没见过霸气修行能以如此恐怖的速度进行，虽然和他比在质与量上都不值一提，但他可是花了几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眼前这小子却在以一种不讲理的速度进步着。 “这不可能！”打飞几十次后，贾巴的拳终于被凌枫狼狈躲开。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凌枫不顾身上伤痛，染血的脸上带着笑：“贾巴先生，谢谢你的陪练，接下来请拿出点真本事吧！” 生命归还之下，身上受伤的部位开始蠕动，细胞分裂，伤口眨眼间愈合，简直就像有了自愈异能。 有消化食物吸收能量的能力在，凌枫每日都在储存着能量，之前的几个世界限于食物压力只能在饿的时候才被动吃饭，眼下到了一个食物充足的世界，凌枫开始主动进食，不断在身体内积蓄能量，和强者交手则能将这些能量不断激发出来。 双手的武装色已慢慢跃过肘部朝肩部蔓延，凌枫像个贪吃的小鬼，朝着珍馐冲了上去。 贾巴终于离开了原位，闪身出现在飞扑而来的凌枫上空，漆黑的拳头印在他背部，地面龟裂，方圆十米内的泥土齐齐下移半米，蛛网中心趴着的少年双手一撑地，身子转眼间消失。 见闻色锁定，贾巴出现在凌枫身前，拳势如倾倒的天幕朝凌枫压来。 “终于……”凌枫双手交叉举起，稳稳接住了这一拳，哪怕半个身子被压进泥土里，脸上却带着巨大的喜悦：“看到了！” 见闻色进步，终于第一次看清了贾巴的动作。 “哟，小鬼，很不错嘛！”依旧悬在空中的贾巴笑了一声，漆黑的长腿便朝凌枫袭来。 凌枫竭力侧身，在长腿近身时突然出手抓住贾巴脚腕，躲开这一记鞭腿时借着对方来不及收回的力量从泥土里拔起，同时手上用力，漆黑的手爪骤然用力，比钢铁还要硬的脚腕让凌枫使上了吃奶的力气。 贾巴只感觉脚腕有一阵酥麻，脸色却不大好看，凌枫和他交手前，最多也就是刚入新世界的水平，这种水平遇上他和鸡蛋撞上石头没什么分别。但就在这短短的交手中，对方却进步到能让他感受伤痛的程度。 贾巴没有收力，反倒加大了腿上的力道，把妄想扯住自己的凌枫远远甩了出去。 凌枫在空中不断逆向使用剃，连续好几次后终于卸下了这股力量。 贾巴的水平毫无疑问属于这世间最顶尖的那个层次，敢说稳胜于他的寥寥无几。哪怕对方没有用出全力，凌枫能和他交手这么多招，靠的也是身体内之前积蓄下来的能量，但当这些积蓄的能量慢慢转化成体术能力和霸气修为后，身体自愈的速度自然慢慢降下。 终于，在贾巴再次加大力度攻出十几招后，遍体鳞伤的凌枫消耗完了体内积蓄的能量，疲惫瞬间涌来，跌坐在地，大口喘气。 原处，本来用于给小鬼们上课的一片草坪早已看不出原貌，坑坑洼洼，像是月球表面。 眼见凌枫停手，刚热身完毕的贾巴反倒有点意犹未尽。 “凌枫先生！”罗一路跳跃赶过来，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凌枫挤出一丝微笑，继而从空间腰带取出之前烤好的海王类肉食，开始大口吞食，足足半个小时后，不知吃了多少食物的凌枫用上生命归还，身上除了残存的破烂衣服，皮肤上已看不到丝毫伤痕。 贾巴在一旁静静看着，等凌枫恢复后这才转身。 “贾巴先生！”凌枫喊住了他，取出一瓶茅台丢了过去。 贾巴头也不回伸手接住，看清是刚才的酒后，嘴角微微扬起：“这小子，还真是个商人！” 回到海边，拉布张开嘴，贾巴和库洛卡斯一同进入拉布体内。 拉布体内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座岛礁，上面有着一座房子，库洛卡斯为贾巴拿来杯子，向桌上的茅台伸出了手。 “啪！”贾巴拍开同伴的手，怒视道：“这是我辛苦赚来的！想喝，自己赚去！” “你说什么？”老酒鬼怒了，气呼呼道：“当年你每次被人砍，是谁把你救回来的？我收你钱了吗？” “要钱？你是船医！船长让你上船就是……” “船医怎么了？医药费不是钱？你个混蛋……” “……” 两位老友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日常交流后，终于在两个杯子里都倒满了酒。 贾巴一口闷完，打着酒嗝问道：“这小子不同寻常！” “挨打这么久也忍着不用果实能力，我拳头的力道可不小，一个不注意是真会没命的！” 库洛卡斯同样一口灌了杯中酒，又满上一杯后说道：“观察他这么多天，他绝不是那种会随便相信你对他没杀意的单纯年轻人。” “所以他每次都是抱着有可能被你打死的信念朝你冲上来的！” “疯子我见过不少，但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战斗狂吧？”贾巴看向库洛卡斯。 “当然不是！”又干了一杯酒的库洛卡斯喷道：“我特意把你叫来，难道会给你介绍一个没脑子的莽夫？那种人大海上要多少有多少！” “可惜，当年船长时日无多，否则……” 贾巴沉默，灌了口苦酒后，叹道：“船长的想法是好的，可这几年来掀起的海贼时代对普通人的影响太大了！” “只为追求自由的海贼太少，绝大部分海贼都是为宣泄心中怒火，他们都不是船长期待的那种人。”库洛卡斯回想从凌枫处听来的东西，踟蹰道：“或许这个年轻人能走出一条和船长不一样的路……” “我会多留一阵子！”贾巴郑重道。 日常的文化课。 凌枫结束令人头疼的物理课后，开始改造思想。 “同学们，技术的更新可以带动生产力的发展！”先在小黑板上写上“生产力”几个字，又接着写上“生产关系”几个字。凌枫圈出后者，着重讲道：“但没有先进的生产关系，技术的进步也无法提高生产力，先进的技术甚至被视作洪水猛兽。” “比如最早教给你们的纺纱机，生产出一台纺纱机抵得上一百个人手工生产的效率，但只需要一个人操作，那么多余的九十九个人就会失业，他们就会愤怒……” “凌枫先生！”罗举手打断了凌枫，站起来说道：“贵族根本不会在乎平民的死活！” 想起曾经的经历，罗的脸上依旧带着恨意：“就算那九十九个人全部饿死，贵族也绝对不会在乎，只要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绝对会主动推广开！” “你说得对！”凌枫赞同点头，却又发问道：“但是他们真能赚到更大的利润吗？” “如果纺纱机出现，普通的贵族都保不住，最后只会落到天龙人手里，天龙人不会在乎普通人死活，他们不把普通人当人看，哪怕给他们省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工成本，他们依旧会把最后那个人当奴隶用。” “在这种情况下，‘奴隶’们为了生存，只会选择毁掉先进机器这一条路，因为先进的机器往往伴随着更高的效率，奴隶们本就繁重的劳动只会加剧，他们将活得更加悲惨……” 连封建制度下都无法迸发出工业革命之光，更枉论海贼世界里的奴隶制度。 “如果不从根本上彻底改变，先进的技术将成为天龙人进一步压榨普通人的帮凶！” 懵懂的小鬼们努力试着去理解。 远处，旁听的两个老人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尤其贾巴，看向凌枫的目光带着更多的惊奇以及一丝喜悦和……期待。 见识过世界真相的他们，比任何人更加明白凌枫说出的这些意味着什么。 第九十九章 马林梵多 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凌枫这个从2045年穿越来的海贼迷也不知道，不要吐槽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大神还没填坑，只问一句，又有谁能确定大神哪一年真能把这坑填上呢？ 这一日的交手中，贾巴的态度明显认真了很多。 知道凌枫在剧烈的交战中能拥有恐怖的进步速度，贾巴不再顾忌，一开始就用上三成力道，并逐渐增加。 不像雷利教导路飞时还需要停下来讲解，贾巴只需不停出手，不断压榨凌枫体内的能量，这个“徒弟”就能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让他欣慰。 …… 凌枫停在双子岬接受特训，凌天在马林梵多的新兵训练营也越来越出名。 新兵训练营只负责训练四海和伟大航道所有据点输送来的有潜力的新人，既是新人，年纪自然不大。凌天这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老家伙就变得格外显眼。 做完挥刀一万次的训练后，凌天双手握刀，突然慢慢闭上了双眼，内力在经脉中涌动，一种奇妙的悸动生成，凌天感觉自己手中的刀变得不一样了。 长刀被挥下，普普通通的一击，一道紫色的弯月型斩击却从刀锋处飞了出去，击中远处的木头人，轻而易举将其撕裂，紫色斩击不断向前飞，最终击在训练室的墙壁上，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飞翔斩击！”旁边的士兵们纷纷将目光转过来。 “奇怪，这道斩击怎么是紫色的？”有懂行的士兵发出了疑问。 海贼世界里剑豪不少，掌握飞翔斩击的人数自然也不少，但斩出的弯月都是蓝色，就连挥刀时会有花瓣飞舞异象的白胡子海贼团五番队队长花剑比斯塔，斩出的弯月也是蓝色，从来都没见过紫色的斩击。 “是能力者吗？”又有士兵猜测道。 恶魔果实的能力千奇百怪，紫色的弯月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剑道修为高深的士兵却分明从凌天的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这道所谓的“飞翔斩击”对凌天而言其实和这个世界的剑道有很大的区别，在斩出这一击后，凌天细细回想刚才的感觉，先是体内真气涌动，之后又有一种玄妙的感觉…… “难道是剑气？”凌天猜测很可能是这些日子里的剑道修炼让他触类旁通，突破了绣春刀世界对武功的限制，领悟了高武世界才能出现的剑气、刀气。 怀着猜测，凌枫收起紫色长刀，从身旁的架子上选出一把普通的刀，握刀举起，细细体会刚才的感觉。 但在所有人都等着他挥刀时，凌天却突然收刀，离开了训练场。 紫色的斩击，很可能与手里的神装有关，要是这一刀斩出的不是紫色，反应不迟钝的人都会联想到他手里的刀。 凌天这些天会在新兵训练营出名，大半是因为手里的这把刀，这把他无论何时都会带在身上的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要么拿在手里，要么插在腰间，要么背在身后…… 没有人看到凌天放下过这把刀，就连进出战国的办公室，凌枫也从不解刀。 不是不想解，实在是不敢！ 类似雷神之锤，紫色长刀放在地上、桌子上都行，只需动作轻柔一点就不会损坏地面和桌子。可一旦好奇的人上手，立马就会发现这刀的不凡，马林梵多这地方，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天龙人注意。神装的品质比什么无上大快刀高多了，一旦传扬开来，铁定引发天龙人的兴趣，到时除了奋起反抗没有其他路。 绣春刀的世界说是武侠，实则武力不显，神兵利器对于大官们只是收藏，还得是没地位的武将才有收藏的兴趣，再者，武力值不高的江湖人也丈量不出这把刀的重量。 但海贼的世界不同，武力值高，牛人多，对神兵利器的兴趣自然就大。 万一消息传开，好奇的卡普凑上来，结果用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挪动一丝，那乐子可就大了！ 凌天势必会被关进实验室，面对无数研究人员日夜不停的研究。 为防意外，凌天只好假装刀痴，不让刀离身半步，并对所有对他刀感兴趣的人怒目而视，反正感觉到战国的提防后，凌天也没打算有过多的小动作，一副孤臣架势反倒能降低对方的戒心。 刀痴人设和快速进步的剑道修为，让凌天在新兵训练营的名气越来越大，不是没有刺头跳出来找茬，但凌天可是时常出入战国办公室的牛人，位置低的聪明人根本不敢把不满表达出来，位置高的又不会亲自动手，挑动的几个莽夫也被凌天随手打发，除了为他刷声望外，一点气都没出。 凌天回屋后，立刻用通讯器编辑信息将今日的训练经验传给儿子，这间屋子自然被加装了监听和屏蔽设备，但只能屏蔽电话虫的特殊波动，对不同体系的无线电信号半点用没有。 战国没撕破脸，只是习惯性加道保险，如果直接用上监视电话虫，又何必多此一举把凌天放在身边？丢进推进城不是更直接？ 眼看凌天这么久都只顾埋头训练，除了日常的文书工作称职完成外，甚至连基本的交际都很少，战国也就渐渐把凌天和间谍划开，没有一个间谍会如此特立独行、引人瞩目。或许某些卧底会故意剑走偏锋，吸引注意力，但只要身负搜集情报任务的人就不可能不搞好人际关系，要知道长期的潜伏任务，最大的情报源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保险柜，而是日常生活中的闲谈。 凌天唯一的交际只有和训练营的教官，每次请教修炼问题时都特别的投入，难道他费尽千辛万苦，又设法引起大将注意就为了偷学几招六式和基础剑道？ 这间谍当得也太没出息了吧！ 六式说是海军秘技，实际上早传扬开了，不说叛逃的士兵，就是现役也会偷偷拿去黑市换钱，都快烂大街卖不出价了！ 基础剑道更不用说，随便一座城镇的武馆里都有师傅教，看得完全是个人天赋和付出的汗水。 战国最近已经不再记挂“孤臣”凌天，他此刻正拿着一份报告皱眉看着。 最近这些日，海军剿灭海贼的行动中统计出的伤亡越来越大，多方查探后才把目光放在海贼手里的武器上。 两把款式一模一样的短枪放在战国面前，负责装备供应的校官为其解释道：“这把是我们现在用的，另一把是从海贼手里缴获的！” 没去问为什么海军的制式装备会流落到海贼手里这种傻问题，战国抬头看着校官：“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校官一挥手，能力发动，两把短枪就自动拆卸，分成两团零件，校官从两团零件里挑出几个关键部位的零件放在战国面前，说道：“海贼手里的枪用了这种新式零件！” 战国只一眼就能看出“新”的意义，从海贼手里缴获的短枪，哪怕已经使用了很久，几个零件依旧光可鉴人，散发着崭新的金属光泽，而海军的制式装备里拆出的零件却色泽暗黄，哪怕涂满了油脂依旧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这把刚分发下来，甚至没开过几枪！”校官指着海军装备的短枪说道：“但从工厂到基地的路上，潮湿的水汽依旧腐蚀了它的零件，可是海贼手里这把据说已经被用了两个多月，别说腐蚀，甚至连磨损的痕迹都看不到！” 战国打架虽然靠变身，但升到如今位置怎么可能没有常识？ 这些使用寿命更长，战斗表现更好的武器无疑加强了海贼手上的力量，此长彼消，剿灭海贼时，士兵的伤亡自然会增大！ “这批武器的源头查清楚了吗？”战国一针见血问道。 “几乎全从北海流出，但是……”校官突然犹豫了。 “背后是谁？”战国脸色不变，理所当然的问。 “是……”校官指了指天花板，苦笑道：“查过去的时候，有世界政府的人出面制止我们……” “又是这帮白痴！”战国明白，肯定是这生意里有天龙人插了一手，否则世界政府的人不可能这么积极。 战国敢骂出声，校官只能尴尬低头，假装听不见。 “能仿制吗？”战国又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校官摇头，依旧苦笑：“试了很多次，别说仿制，连分解都要花好大力气！” 闻言，战国直接上手，抓起一个精致的小零件，手指施加力气，直到用上约一成力后，手里的零件才渐渐变形。 “……” 战国沉默了，他又拿起旁边同样的零件，几乎感觉不到阻力就将其捏成金属片。 “……” 无话可说的战国过了良久才无奈开口：“我们也去采购！把价格定高，送去让世界政府报销！” 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你们护着天龙人发财，那增加的这笔的军费就让你们自己去承担吧！ 新式零件的出现带动了海贼世界的武器革新，但改变有限，没拿出好东西的凌枫，掀起的风暴只是让某一家天龙人的军火买卖增加了一些收入，虽然渐渐累及起来的收入很可观，脑满肠肥的天龙人却意识不到其中因果，只是在管家为特奈港管事叙功时不耐烦的点了个头。 真正的风暴还隐藏在稚嫩的身躯内…… 第一百章 多拉格的事业 这一日，颠倒山水道下来了一艘造型独特的船，船身上盘着一条黑龙，漆黑的龙头散发着森然的霸道。 刚从哥亚王国离开，走东海的颠倒山水道进入伟大航道，温特·格拉玛号上，名为蒙奇·d·多拉格的男人脸上带着一丝迷茫。 叛出海军后，这几年也曾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但对于前路，所有人都给不出行之有效的答案。 见识过这世间罪恶后，多拉格找到了敌人，却找不到击败他们的方法。这些人统治世界八百年，早已在人心中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而习惯才是改变最大的敌人…… 船行至双子岬时，一道人影飞速射来，正当多拉格戒备时，这道人影一头扎进海水里。 随后，贾巴踩着月步快速飞来，脸上带着焦急和悔意：“该死，不该用这么大力！” 打得太起劲，都忘了这小子是个能力者。 就在贾巴准备冲进海里救人时，一道雷光从海中冲出，浑身脱力的凌枫艰难维持着进化状态，浮在空中大口喘气。 望着他身上的黑色雷纹，不断月步的贾巴震惊了！ “你小子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贾巴头一次看到有能力者能在海水中使用能力。 海水会让能力者酸软无力、失去游泳能力，体质差的会因溺水而亡，但体质好的淹上一天都死不了。 可见海水对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克制完全是相对的，身体素质和落水时间的影响很大，像白胡子和凯多那样的变态哪怕站在海水里依旧能发挥出惊人的力量，根本不会因为海水变得浑身无力。夏洛特·玲玲和三灾里最差的杰克掉进海里多时也只和普通人落水差不多，上岸醒来后照样生龙活虎。 但这些人再厉害也做不到在海水里使用能力！ 海水抑制能力者能力的这条铁律至今无人能够打破！ 可眼前的凌枫却好像打破了这条铁律…… 浮空而立的凌枫只是微笑，雷兽的力量可不会因为海水消失，落海的瞬间只要意识清醒，哪怕浑身无力也能激发进化状态从水中飞出，如果意识模糊时落水，能力者和非能力者没有多大区别，最后还是得看谁憋气久。 趁着还剩下的进化时间，凌枫决定朝贾巴出出气，电光散开，笼罩贾巴后围成一个雷电光球，场域内，凌枫得意的笑：“万象天引！” 无形的电磁场之力笼罩着贾巴，身子竟不由自主的朝凌枫飞去。 贾巴接连使出反方向月步，然而排出的空气瞬间被无形之力瓦解，无处借力的贾巴只能眼睁睁看着凌枫的拳头越来越近。 “神罗天征！” 拳头印在贾巴脸上的同时，无形的斥力喷薄，拳力、斥力叠加，狠狠击飞了贾巴。 “哈哈！”空中的凌枫得意的笑，交手这么多天，终于打中了一拳！ “糟糕！时间要到了！”经历过无数次意外断电后，凌枫学会了默计时间并逐渐形成本能，哪怕激烈的战斗中脑海也会在潜意识中默默倒数。 身化雷光，转瞬间冲上岸。 短暂的交手，二人都不曾注意这艘靠近的船。但船上的人却被二人交手的场面惊到了。 “那个……该不会……难道是……”人妖王安布里奥·伊万科夫瞪圆了双眼，吓得身旁几人连忙避开，生怕他突然眨眼。 “没错！”多拉格凝重道：“那个就是斯巴克·贾巴，海贼王的左手！” 多拉格的父亲卡普曾追着罗杰海贼团满世界跑，当初也在卡普船上混资历的多拉格曾参与过对罗杰海贼团的追击。 “那个年轻人居然……” “靠岸！”多拉格突然对双子岬起了兴趣。 等到温特·格拉玛号靠岸，岛上的凌枫才被那狰狞的黑色龙头惊醒。 “这也行？双子岬这么牛逼吗？再待下去是不是四皇、未来三大将全会到场？”凌枫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清一色的黑色连帽披风，多拉格、伊万科夫、熊、闪电…… 除了这些高个外，多拉格身边还跟着个戴礼帽的小鬼，脖子以下缠着厚厚的绷带，隐约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萨博也在，看这样子，他们应该刚到过哥亚王国……” 库洛卡斯作为海贼王的船医，又常年蹲守伟大航道起点，这世上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在此不得不怀疑罗杰死时留下了后手，否则实力高强的雷利还可以用不敢轻易动手为由解释海军和世界政府对他的无视，但库洛卡斯这个船医的实力肯定没到最顶尖的那一层次，对付他的代价肯定没有大到让海军和世界政府不能承受。 这个到过拉夫德鲁，知道世界真相的危险源头，一向对世界真相严防死守的海军和世界政府却选择无视，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出于对某种力量的忌惮。 “库洛卡斯先生，贾巴先生！” 多拉格的到来让库洛卡斯和贾巴有些错愕，“呵呵，还真是来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贾巴先生是在说笑吗？和两位老前辈比，我们不过是刚出海的小鬼！” 二人一波商业互吹看得凌枫直翻白眼，感觉到了真实世界和二次元的差别，活生生的人之间避免不了的往来寒暄。 “多拉格……”凌枫突然笑了：“正愁没地方安置这帮小鬼……” 这些受过他改造的小鬼，相处这么久，多少有了点羁绊。被改造思想后，他们已经很难融入这个世界，但若没有领袖指引，这些不成熟的战士只会按照自己对新思想的理解去践行，最终势必变得面目全非。 对海贼王罗杰的了解，卡普和多拉格这对父子大概比世间其他人深入的多，罗杰最终选择向卡普自首，又把儿子艾斯托付给他，足见二者关系匪浅。 心怀大志的多拉格更能理解当初罗杰背后的深意，他能察觉到解散的罗杰海贼团分明还有人在践行着船长遗志，带着某个特殊的目的在大海上继续航行…… 动机不纯的凌枫又一次开始套路，只是这次换成了五粮液，茅台太珍惜，凌枫舍不得了。 美酒开道，很快就和多拉格一伙打成一片。 库洛卡斯笑着拍了拍贾巴肩膀，打趣道：“你的宝贝徒弟要跟人跑了！” “他不需要我教，打了三个月，我的战斗风格他已习惯，进步的速度变慢，他需要的是去海上和不同的强者对战。”贾巴灌了口酒，眼中带着一丝落寞。 “你要搭我们的船？”伊万科夫的大脸凑过来，阳光瞬间消失。 “对啊！”凌枫不动声色的将脑袋撇开，实在无法直视这张脸，“优秀的航海士太难找了！” 和贾巴对战的进步速度变慢，习惯了他的攻击模式后，身体会条件反射，意识还没下达指令，身体就主动避开，锻炼效果明显变差，喜新厌旧的凌枫准备投奔新欢。 宴会过后，凌枫带着一干小鬼登上了多拉格的船，岸上，望着远去的船只，库洛卡斯疑惑问道：“你真放他走？” “他志不在此！”贾巴回道：“虽然他给小鬼们灌输那些思想，但他本人根本没有践行这些思想的准备，他的梦想和我们都不一样！” “不能心怀同一个目标，是无法成为伙伴的！” 温特·格拉玛号上，逃也似跑掉的凌枫遥望后方的双子岬，轻轻叹息：“抱歉，你们要等的那个人真不是我！” 多拉格从贾巴和库洛卡斯复杂的表情中看出了凌枫的不凡，这个年轻人竟然会被罗杰残党看中，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吗？”多拉格带着心中好奇走近凌枫，说道：“罗杰的船员们一直在等待着。” “我知道！”凌枫扭头看他，心道：“我还知道他们要等的那个人，百分之九十九是你的儿子！” 多拉格微愣，凌枫的回答让他略感意外，却又更加好奇，问道：“你上我的船，是为了磨砺霸气吗？” 凌枫点头，补充道：“除此之外，还希望让这些小鬼加入你们的队伍！”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队伍吗？”多拉格脸上露出玩味的笑：“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事吗？” “推翻天龙人统治，颠覆世界政府，这点小事就不用到处宣扬了！”凌枫云淡风轻的装逼，说道：“这些小鬼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武器上的支持。” 说着，拿出了新世纪商会的旗帜，示意道：“这面旗帜不用我多说吧？” 多拉格仔细看了两眼，待凌枫将要收起来时，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旗？” “……”凌枫默然，好半天才缓过神，大声道：“你在开玩笑吗？身为革命军老大，你的情报网不是很强大吗？连这面旗帜都不认识？” “额……”多拉格略显尴尬，说道：“我们的情报网还在构建中，目前也就在东海的人手多些……” 凌枫绝倒，感情时间太早，日后威震五老星的“世界最大罪恶组织”如今还是个草台班子。 “你等着，等我打劫几艘海贼船你就知道了！” 多拉格很快就知道了凌枫要表达的意思，性能更好的武器无疑对他的事业有莫大的帮助。 第一百零一章 传道 温特·格拉玛号上的会议室内，革命军干部齐聚一堂，会议桌上摆着从海贼手里缴获的武器，零件铺满桌面，伊万科夫忍不住问道：“这些武器都是你们制造的？” “准确的说是这些零件！”凌枫忍不住又装了一波：“这么落后的武器我才没兴趣捣鼓！” “零件……”多拉格等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些零件的不凡。 坚固、耐腐蚀、不易磨损，这些优点几乎针对性的解决了海上战斗的绝大部分问题。 “你刚才说这些武器很落后？”年轻时的闪电还没有日后的双色造型，观察力却同样敏锐，拉住情急的伊万科夫，开口问凌枫：“那么是否意味着你能造出更优秀的武器？” “呵呵！”面对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闪电，凌枫只敷衍的笑：“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再好的武器也是多余。” “我同意收留这些小鬼！”多拉格拍板道。 凌枫这边忙着甩包袱，小鬼们得知后个个黯然神伤、失魂落魄，罗作为代表跑过来问凌枫：“凌枫先生，是我们做错什么事了吗？” 看着罗脸上可怜巴巴的表情，凌枫心情也很复杂，决定实话实说：“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你们需要学会独自成长！” “剩下的日子里我会尽量给你们上课，能学会多少、能理解多少，最后又能做到多少，都要靠你们自己！” “路在你们脚下，具体走哪条，选择的权力在你们自己手里……” 罗的心情很不好，幸福的童年被人摧毁，好不容易重获新生，救命恩人兼人生导师却不肯让他常伴左右，排斥孤独、渴望关爱的罗又一次陷入失落中。 “大海上的男子汉，迟早会遇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你的未来不会孤独的！” 敷衍……安抚了小鬼们后，凌枫在温特·格拉玛号恢复了一边修炼一边上课的日子。 熊的战斗力不弱，肉球果实虽然没开发到后期近乎玄幻的地步，眼下依旧能给凌枫带来些许压力，但这种压力在持续三天后就消失殆尽。 之后是伊万科夫，日后在顶上战役能短暂抗衡赤犬，救回草帽后全身而退，实力同样不弱，荷尔蒙果实的能力更是奇幻，性别在男女之间转变，诡异的战斗风格让凌枫的压力持续了一周时间。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啊！”伊万科夫余悸未消，刚才的战斗中他拼尽全力，可对方却连果实能力都没用。 “好惊人的进步速度！”熊言简意赅却直指核心。 这些天一直在旁观战的多拉格不像他表面这般平静，自小成长在卡普“爱的铁拳”之下，多拉格的体术修为当世顶尖。 熟练的六式，不凡的霸气修为，还有那令人恐惧的进步速度，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体术上的资质早已超越了当初父亲对自己的评价。 想起卡普当初在战国、泽法面前炫耀儿子的情形，如今的多拉格摒除了心底最后一丝窃喜。 “和这个怪物比起来，我这资质又算得了什么？” “多拉格船长！”凌枫走到失神的多拉格面前，目光灼热，说道：“明天我想挑战你！” 多拉格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渐渐锐利，胸中战意盎然：“好！” 凌枫随即转身，开始大量进食，足足花了小半天功夫，补充完能量后方才走到黑板前为小鬼们上课。 凌枫在温特·格拉玛号上开的课只上到第二节就吸引了包括多拉格在内的所有革命军干部，多拉格突然发现，他们苦苦追寻的目标竟如此轻易的出现在面前，轻易到让人无法相信。 可凌枫传授的思想却实实在在解答了这些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者们心中的疑问。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凌枫肃然道：“不要期待天龙人会妥协，即便他们口中喊着‘协商’甚至‘投降’，也只是为了争取下一轮反攻的时间。” “天龙人所代表的贵族阶级是推广新技术的最大阻力……” “只有工业化带来的生产力大发展才能真正改变普通人贫穷的现状，唯有消灭贫穷，世间的悲惨才能大规模消失……” （神兽就像达摩克里斯之剑，不可说，不可说啊！） 凌枫将每天晚上啃掉的大部头转述给听课的人，内容越来越深，早已超出了小鬼们的理解极限，真正的学生是多拉格这伙人。 “凌枫先生，可以让我们拜读你老师的著作吗？”多拉格听得意犹未尽，他能听出凌枫为了照顾全部听众很多细节没有深入讲，多拉格作为领导人，这些细节上的东西让他更加着迷。 凌枫于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大部头，经典著作不知翻译成了多少种文字，找到日文版点下打印，大部头出来的不要太轻松哦！ 多拉格如获至宝，双手捧着，像个虔诚的信徒朝凌枫躬身。 凌枫坦然受了这一礼，传道受业解惑，虽然是个转手的二道贩子，但真理好比大道，传道之恩受得起这一礼。 当完传道士后，第二天，多拉格欣然应战，手一招，凌枫被感觉被轻柔的风笼罩，身子飞起，朝远处的小岛冲去。 “果然是自然系风风果实！” 这样烈度的战斗自然不能放在温特·格拉玛号上，凭借果实能力，地形对多拉格而言没有区别，但他自不会占凌枫这个年轻人的便宜。 落地后，多拉格肃然道：“等下动手我不用果实能力，但体术会出全力，你要当心！” “正当如此！”凌枫大笑：“早就想体验一下英雄卡普的铁拳，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哈哈，你放心！”多拉格同样笑道：“老头子的拳头我可学会了七八成，足够你尽兴！” 说罢，两道人影从原地消失。 两只漆黑的拳头排开全部空气撞击在一起，周遭竟有黑色的裂痕闪烁。 多拉格此时的实力绝不弱于未来三大将，甚至可能高出一线，没叛出海军之前，多拉格被视作卡普的接班人，在体术上的资质甚至超过卡普，卡普可没少在老友面前显摆。 对抗十几个回合后，凌枫明显落入劣势。 之前三个月和贾巴的战斗，纯粹是在借助贾巴的力量淬炼身体内的能量，直到最后，凌枫才成功借助雷兽的能力击中了贾巴一次。 贾巴此刻的实力显然要比未来三大将这几个小辈高出一个档次，凌枫此时能在多拉格全力攻击下来往十几个回合已是因为几个月来进步神速。 又多撑了十几个回合后，终于耗干了身体内的能量，自愈的速度明显跟不上受伤的速度，凌枫撑到极限后闪身退后，多拉格随即收手。 “在我全力进攻下能撑这么久，你的实力果然很不错！” 凌枫脸上却没因多拉格的认同而露出丝毫喜悦，多拉格今年也不过三十多岁，只比他大十来岁，实力却让现在的凌枫望尘莫及，对于时刻行走在危险中的凌枫而言，能在多拉格手里撑几十回合根本算不上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武装色霸气已从肩头向下蔓延至肚脐，离覆盖半身不远，和之国的所谓“流樱”实际上只是一种武装色霸气的运用技巧，本质上还是武装色霸气。光月御田上过海贼王的船，“流樱”的使用技巧对罗杰的船员不是秘密，贾巴没有藏私，将这种技巧告知凌枫后，凌枫花了一个月时间掌握。 “流樱”类似一种能量外放的方式，将体内的霸气外放，可形成一层无形铠甲覆盖在身体或其他物体上，起到防御和隔绝能量的作用，雷利在香波地群岛的奴隶拍卖场为人鱼凯米摘除爆炸项圈时就是用霸气覆盖项圈后快速扯断，爆炸的力量被霸气隔绝，直到雷利收回霸气，项圈才在空中爆炸。 也可以一瞬间释放出去形成冲击波，甚至能做到隔山打牛般的伤害效果。 见闻色霸气的范围扩张到半径两公里，一同增加的还有手术果实的圆球空间范围，但提前预见的景象依旧飘忽不定，偶尔能看清也是在对方攻击近身时，肉眼看都比这种预见快，没有反应时间，这样的预见意义不大。 念力的范围同样扩展到方圆两公里，能够操控的物体重量增加到两公斤。 雷兽的力量近来疏于练习，电容量和续航时间增长不大，剑道上的修为同样进展不大，和老爸一样的剑气、刀气是别指望了，飞翔斩击至今都不曾掌握，凌枫准备再和剑豪交换身体，用手术果实的能力体验一下飞翔斩击的发动技巧。 “可惜革命军的剑道高手不在船上……” 梳理了自身能力后，凌枫继续着吃东西、上课、打架的生活，随着和多拉格的对战，双色霸气逐渐精进，体术技巧上却陷入瓶颈，六式的威力虽然不错，但变化缺少灵动，掌握发力技巧后，能玩出什么花样全看个人造诣，海贼世界里这种直来直去的战斗套路对技巧的帮助不大。 实力相差不大的对手之间，招式、技巧能够发挥的作用不小，以弱克强也是常有的。 第一百零二章 让他上头条！ 北海，蔚蓝的海面上漂浮着一群巨大的蜗牛，蜗牛背上建有一处平台，平台上是尖顶城堡，蜗牛壳侧面标记着数字“66”。 蜗牛群中间，最大的城堡内，壮硕的文斯莫克·伽治握着听筒冷漠看着电话虫，戴着黑色墨镜的脸发出欠扁的笑声：“弗弗弗弗弗弗……” “文斯莫克，最近的生意不怎么样吧？” 伽治皱眉：“多弗朗明哥，你是特意来取笑我的吗？” “弗弗弗弗弗，最近北海的黑市出现大批新武器，各国守备军的力量加强，你的生意不好做了吧？” 伽治没有回话，多弗朗明哥自顾自继续说：“海贼的财力永远都比不上王国，王国守备军可以花大价钱购买新武器，海贼永远都会落后一步，守备军力量比海贼强，靠自己就能清剿海贼，你的杰尔玛军团还有客户吗？” “那又如何？”伽治冷笑：“没了海贼，王国之间就不打仗了吗？” “弗弗弗弗弗……”多弗朗明哥长笑，说道：“我原以为你是个科学家，没想到见识这么浅！那些新零件的品质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有技术造零件会没技术造武器？如果新武器的威力比你的改造人还要强，你觉得那些国王是相信一把武器还是相信你的战士？” 伽治沉默，良久才开口：“天龙人的买卖你敢动吗？” “弗弗弗弗弗弗……”多弗朗明哥脸上的表情骤然狰狞：“天龙人？好可怕啊！” …… 海军总部，马林梵多。 鹤推开了战国办公室的门，自顾自走到沙发前坐下。 战国挥手，正在整理文件的凌天随即出门。 “堂吉诃德家族最近像是有大动作，你的内线有消息传来吗？” 鹤的情报惊动了战国，堂吉诃德家族目前的总赏金算不上高，虽说实力和赏金不一定挂钩，但眼下的堂吉诃德海贼团撑死也就是刚进新世界的水平，本够不上战国和鹤如此重视，但多弗朗明哥的身份又让他们不得不重视，他手里握有的秘密，一直让天龙人投鼠忌器。 战国默然，沉声道：“我的内线已经失联大半年了！” “失联？”鹤略显惊讶，问道：“没派人去确认吗？” “堂吉诃德家族内部同样不知道这个内线的下落……” “柯拉松？”鹤在老对手内部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援，堂吉诃德家族不是人少的精英团，成员众多，免不了被人掺沙子。 “他是多弗朗明哥的弟弟，也就是说……他也是天龙人？”鹤震惊于老战友的渗透能力，居然把天龙人都发展成地下工作者了。 “他们目前的动向是？”战国抬头看鹤。 “在收拢北海的势力，全部势力！”鹤回道。 …… 凌天的寝室内，耳麦中传来女人离去的脚步声。 “多弗朗明哥，北海……”凌天思索片刻，继而将监听来的音频文件打包发给儿子。 经过凌枫升级后的通讯器早已不是单纯的无线对讲机，有了天上的三颗卫星，微型电脑具备的功能，通讯器都能实现。 收到情报后，身在温特·格拉玛号上的凌枫随即将消息传回特奈港，留守的柯拉松停下对果实能力的开发，开始按照转移计划提前布置。 特奈港的工厂就是个幌子，几条传送带只负责将成品零件从隐藏最深的那间屋子运送出来，所有的矿石和成品都通过传送阵来往于特奈港和荒岛基地。 荒岛基地的大阵随着能量越来越充足，惊人天象渐渐消退，直至完全消失后，荒岛便好似隐入另一个维度。 凌枫目前对阵法的研究自然到不了一阵隔绝天地的层次，这座畸形的阵法强化了隐藏功能，代价便是阵法波动极为强烈，若是放在修真侧世界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凡开始修行的修士都能发现，但海贼的世界里没有修士，除非像罗杰一样能够聆听万物之声，否则见闻色再厉害也发现不了。 真正的基地眼下几乎不存在受攻击的可能，特奈港的厂区建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是这些不断收容进来的孤儿。凌枫没打算再向其他人暴露荒岛基地，这些孤儿自然见不到传送阵，一旦遇险，须从另外的通道疏散，这对能够消除所有声音的柯拉松而言也只是一件小事。 凌枫这里做好了准备，堂吉诃德家族却好像整个从北海消失。 北海，靠近圣地玛丽乔亚的红土大陆一侧，前方便是无风带，穿过无风带就是伟大航道的后半段，即新世界。 堂吉诃德家族的船由杰尔玛的蜗牛拖拽着驶入无风带，无风带对于刚出海的小海贼来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对实力不凡的势力而言却是联通四海和伟大航道的捷径。 杰尔玛十年后的科研、军事实力让大妈都眼馋，眼下改造人的规模虽没上去，但对付无风带里时不时出现的海王类问题不大，而多弗朗明哥路子野，搞到一批海楼石同样不难。 然而，杰尔玛和堂吉诃德家族在无风带里劈波斩浪，身为话事人的多弗朗明哥和文斯莫克·伽治却在伟大航道的前半段。 一艘外表普通的商船上，文斯莫克·伽治皱着眉头放下电话虫，虽说杰尔玛军团实力不弱，但缺了他这个最高战力，几个儿女也未成长起来，过无风带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些损伤。 “弗弗弗弗弗……”多弗朗明哥同样放下电话虫，笑道：“第一步完成了！” “多弗朗明哥，你最好给我一个值得付出这些损失的理由！”伽治怒目。 “冥王怎么样？”多弗朗明哥邪魅一笑。 “……”伽治默然，良久，开口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弗弗弗，你在给贝加庞克当助手的时候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吗？”多弗朗明哥笑道。 “你知道它的下落？”伽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惊道：“难道说你手上握着的让天龙人都忌惮的秘密就是冥王？” “弗弗弗弗弗……”多弗朗明哥没有接话，而是笑道：“一炮摧毁一座岛的传说战舰，你需要的是这种武器吗？” 伽治一生志在恢复文斯莫克家族的荣光，成为北海唯一的王，但即便如此也没想过去挑战世界政府和海军，冥王如此敏感的东西，他没傻到去碰。 “你到底什么意思？” “难怪你只能给贝加庞克当助手！”多弗朗明哥轻蔑一笑：“冥王的价值难道只是它的舰炮吗？” “比起那管炮，冥王身上的技术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伽治闻言，冷笑道：“呵呵，想要逆向破解八百年前的技术，你以为你是贝加庞克吗？” “弗弗弗，我确实不懂！”多弗朗明哥笑道：“但我知道谁懂！” 商船突然停了下来，在一座面积很小的荒岛边落锚，伽治对比海图后发现正处于七水之都和司法岛之间的航道。 “你想做什么？”伽治心中有了些许预感。 多弗朗明哥却在双手翻飞，像织毛衣一样编织着，花了半天功夫才有一个人形线团成型。能力发动后，人形线团的脸部渐渐清晰，一脸年轻的脸。 试着勾动手指，细不可见的丝线不停颤动，人形线团颤颤巍巍站立起身，渐渐行动越来越灵活。 伽治在一旁沉默看着，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很难相信这个行动如常人的家伙竟是一团线。 多弗朗明哥感受到伽治的震惊，遂开口炫耀道：“这是我新掌握的能力，还是头一次模拟外人。” 线分身的能力能让多弗朗明哥制造一个纯粹由丝线组成的分身，不仅行动如常，也能开口说话，甚至连霸气、体技都能运用。 “我……我叫……” 多弗朗明哥开始操纵线分身开口说话，但身旁几个手下却在频频摇头。 “声调再低沉一些，这家伙看着年纪小，但声音不像少年。” “我叫……我叫凌……凌枫……” 堂吉诃德家族在北海的渗透力十分恐怖，尽管一应事情都由改头换面后的柯拉松出面，但在面对那些被收拢的孤儿时，凌枫坦白了身份，而这些孤儿中实在免不了其他势力的探子，毕竟新式零件的功效实在太强大了！ 一旁的伽治默默看着，对这个多弗朗明哥正在操纵、模仿的年轻人他心中有些猜测，这人很有可能和北海新出现的武器有关系。 猜测没有持续多久，明哥便为其解惑：“这小子就是新式零件背后真正的主人，连天龙人都被他耍了一场！” “你冒充他想要做什么？”伽治问了一句。 “弗弗弗，我要让他上头条！”多弗朗明哥笑道：“这小子实力不弱，藏得却比我还深，耍了天龙人还想躲在暗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肯定不只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伽治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在操纵着变化成凌枫模样的线分身使用出武装色后，多弗朗明哥终于了离开荒岛。 商船静悄悄起航，与此同时，不算很远的七水之都则有一个响当当的男人选择直面自己的命运。 第一百零三章 响当当的鱼人汤姆 七水之都，浑身黑西装，脸上带着奇怪面具的人正朝造船厂走去。 船厂内，艾斯巴古和弗兰奇跪在体型庞大的鱼人汤姆面前，泣不成声。 “老师，你快走吧！” “cp的人马上就来，老师快走吧！” 鱼人汤姆大怒，巴掌拍在矮桌上发出一声惊响，洪亮的声音的从胸膛中迸发：“臭小子们，男子汉就要活得响当当！不守承诺可不是男子汉该干的事！” “可是……”弗兰奇年纪小，哭喊道：“可是老师你会死的啊！” “哈哈！”鱼人汤姆大笑：“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嘛！” 屋子外，以见闻色锁定这里的多拉格突然开口：“我不觉得有这种气势的男人会逃避自己的命运。” “我们要的只是他手里的技术，如果能得到人最好，得不到就自己培养，你们的目标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凌枫对汤姆手上的技术很感兴趣，海上列车这种带有玄幻色彩的技术用处实在太多，在工艺如此落后的海贼世界都能制造出来，回到现实世界后简直是一项震惊世界的专利，而且说不定还能在梦世界再现这项技术，带来的好处无法预计…… 至于冥王图纸，一炮毁掉一座岛的威力是不小，但游走诸天，科技侧世界里歼星舰都不是稀罕物，唯一有借鉴意义的还是制造工艺，如何在手工工厂时代实现这种威力，工艺本身反倒比冥王这艘船有价值的多。 “cp的人马上到了，我不想现在就被他们盯上！”多拉格微微蹙眉。 凌枫其实一直在等，等汤姆把冥王图纸托付给徒弟的那一刻再动手抢过来，否则贸然冲进去如何取信对方？靠嘴遁吗？多拉格又不是他儿子，没掌握这门高阶技能。但cp近在咫尺，现在不动手，惊动了他们麻烦会更大。 “我们进去！”凌枫朝多拉格点头：“放出霸王色！” 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门前的看守人员纷纷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屋子内，正在哭泣的二人倒地不起，唯有鱼人汤姆还在勉力支撑着。 两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闯了进来，汤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居然不是cp的人。 多拉格收了霸王色霸气，褪下帽子，露出辨识度很高的一张脸。 “汤姆大工，好久不见了！” “你……”汤姆惊愕的脸上满是疑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叛出海军后，因为卡普的关系，多拉格没有背上悬赏，在革命军尚未开始行动前世人对多拉格几无了解，但能知道他名字的人都明白这个名字所蕴含的力量。 海贼的世界里，海洋占据了绝大部分面积，多拉格从事的事业离不开好船，此前没少和这个世上最顶尖的船匠打交道。 “汤姆大工，我希望聘请你成为温特·格拉玛号上的船工！”多拉格诚恳道。 汤姆收敛心中疑惑，恍然笑道：“多拉格先生费心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响当当的不亏啊！” “汤姆大工，你的才华不该就此埋没！”多拉格努力劝说：“这世间还需要你的才华、你的技术！你才是真正能改变世界的人！” 一旁的凌枫见嘴遁起不到效果，很想拿出点科技造物引起汤姆这个科学家的好奇，让对未知的探索战胜求死之心，可翻了半天也没在空间腰带里找到合适的。 “无人机？不行！科幻感太强，肯定被看成能力者的特殊能力。手机？这都直接三维投影了，肯定也被误会！难道掏出大伊万？万一他要证明咋办……” 日常用品都是现实世界带过来的，科技代差太大，拿出来汤姆也理解不了，只有技术不那么先进的科技产品能让他觉得这是普通人利用技术能够制造的。可隐杀世界里没有交易日常用品，拿出个光谱仪，汤姆也理解不了啊…… 时间宝贵，烦躁的凌枫选择开门见山：“我们需要海列车的制造技术！” 冥王图纸太敏感，一开口肯定谈崩，先把难度低、价值大的东西弄到手再说。 “多拉格，你……”汤姆脸上没了笑，认真望着多拉格，问道：“你想做些什么？” “海列车这种改变世界的技术不该只是七水之都的观光景点，它能连接整个世界，克服大海的距离！” 自从上过凌枫的课后，多拉格对科技的认识迅速加深，这种普通人都能掌握的力量将成为他们事业最大的助力，凌枫的老师说得没错，改变世界的不是某个英雄，这种伟力存在于每个普通人身上，也唯有发动更多的普通人，才有可能推翻天龙人的腐朽统治。 在大海遍布的世界，唯一的交通工具只有船，但如果把海列车推广开，相邻岛屿之间的人员、物资流动速度将飞速提高，这分明是战略级的技术。 “这……”汤姆犹豫了：“世界政府不会容忍其他岛屿出现海列车……” 汤姆制造出海列车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种技术推广开来，但汇报上去后不出意外被驳回。世界政府也有明白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海列车的作用，为了巩固自身统治，绝对不会放任这项技术传播。 “所以我们才更不能让这项技术失传！”多拉格焦急道：“cp马上就到，他们一定会勒令你交出海列车的技术，然后彻底封存。” “既然汤姆大工不愿跟我走，还请你为这个世界留下一点希望！” 汤姆终于被说服，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箱子。 凌枫快步上前，取出迷你电脑开始扫描，满满一箱子纸，凝聚了汤姆十多年的心血。 “这是……你的能力吗？”汤姆不出意外被悬浮在空中不断发出光幕的电脑吸引，但技术代差太大，他只能隐约猜测这小东西的作用，心中首先还是将其和恶魔果实扯上关系。 “这是技术的产物！”凌枫迎着巨大的脸，说道：“你走的路没错！技术能改变世界，也能给世人带来幸福！你的梦想将来会有无数人追随！” “现在，还有别的技术想留给世人吗？” 汤姆显然被凌枫的这番话震撼了，但做下的决定却又不会如此轻易被改变，凌枫也不在乎他是否改变，对他手里的技术比对他这个人更有兴趣。 汤姆一边天人交战，一边取出珍藏多年的笔记、手稿，凌枫则全部扫描存档。 没有发现冥王图纸，凌枫有点小失望，不过还有机会，不是在艾斯巴古身上就是在弗兰奇身上，等他慷慨赴死后再来找他两个徒弟，想想还蛮有反派作风呢！ “汤姆大工既已决定慷慨就义，我们就不拦你了，你一路走好！” 东西拿到后，凌枫不想久留。 前后脚的功夫，cp带走了汤姆。 这个世上最顶尖的船匠，从未后悔为罗杰海贼团造船，即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远离七水之都的海面，温特·格拉玛号上的众人遥望着远去的司法船，由于凌枫二人的出现，艾斯巴古和弗兰奇昏迷不醒，没有站出来阻拦闹事，司法船幸免于难，载着“所谓的罪人”朝司法岛而去，等待着汤姆的将是一场迟来的处刑。 “我们不出手吗？”伊万科夫有着女性的多愁善感，敬佩汤姆为人的他不愿看到这个结局。 多拉格无奈摇头，革命军根基未立，目前不宜触怒世界政府，但心中的惋惜促使他将目光移到凌枫身上，很快，所有革命军干部都把视线转向凌枫。 感受着灼灼目光，凌枫怒了：“都看我干吗？你们没拿好处吗？” “船上没几个高手，你出手的话很快就能搞定！”伊万科夫顶着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凌枫。 强忍想吐、想打人的冲动，凌枫转过身去，冷笑道：“你们可能没搞清楚，表面上只有cp5几个废物，暗地里cp0都出动了！” “汤姆手上还有什么？”多拉格没有怀疑凌枫情报的真实性，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太神秘了！ “冥王图纸！”凌枫索性爆料：“就是传说中的武器，一炮就能毁掉一座岛屿的古代兵器！” “什么？”伊万科夫为首的吃瓜群众很配合的露出了群脸懵逼表情。 “那种武器是真实存在的？”多拉格大惊。 “怎么样？”凌枫转头看他，露出邪恶的笑：“想不想拥有这种武器？有了它，你的梦想触手可及！” 魔鬼的诱惑让伊万科夫等人呼吸变得急促，纷纷将目光转向老大，多拉格闭上双眼，深吸口气，睁开的双目中满是坚定：“我们的事业需要的不是强大的武器，需要的是坚强的人！” 凌枫微笑，点头道：“你算是入门了！” 冥王的力量再强大也只能让普通人畏惧，却得不到他们衷心的拥护，没有群众基础，哪怕用强大的暴力推翻了这批天龙人，也会有新的一批天龙人出现，不改变普通人心中被动受压迫的奴性，无论换多少波领导者都只是重头再来。 多拉格那颗博爱的心在接受过正规思想教育后，终于坚定了路线方针。 温特·格拉玛号上的人没有劫法场的想法，但这艘造型独特的船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第一百零四章 向死而生 一个没穿白西装，脸上也没戴奇怪面具的人正手持望远镜遥望着海面上的温特·格拉玛号。 脸色凝重的他掏出电话虫，拨通后立刻汇报：“队长，海上来个了不得的人！” “什么人？”电话虫上摆着一张威严的国字脸。 “蒙奇·d·多拉格！”手持望远镜的人涩声道：“海军英雄，蒙奇·d·卡普的儿子！” 国字脸皱起眉头，喃喃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多拉格叛出海军后，世界政府的情报机构不曾停下对他的关注，但碍于卡普的威望和战国等人的求情，海军和世界政府都不曾发布悬赏令。 多拉格的行为说轻点也就算个自动离职，只是职位特殊，要是身份普通的人说不定要上军事法庭，但多拉格可是英雄二代，扣发当月工资，训斥一下卡普管教不严也就行了，海军上下，二代那么多，受不了苦半路溜号的每个月都有不少，难道全送进监狱？ 在多拉格没有扯开旗号和世界政府对着干之前，无论海军还是世界政府都没太重视，只是因为多拉格实力强悍，按规定，情报部门必须保持相应的注意力。 可这一次，cp0在七水之都的秘密任务极其重要，在如此敏感的时间出现在如此敏感的地点，由不得cp0不多想。 “继续监视，我派三号过去支援你！” cp0得到的情报很快就传了上去，冥王事关重大，cp一明一暗两条线，所有情报都会直通五老星，得知卡普的儿子出现在七水之都，五老星有些意外。 “多拉格这些年有危险的迹象……” “他也是d之一族……” “卡普似乎就在附近。” “他去最合适！不用质疑他对海军的忠诚。” “其他人去了不一定能压制多拉格……” 命令随即传达下去，战国拿到情报和五老星的决议后，心情很复杂，他不怀疑老友对海军的忠诚，所以愈加厌恶五老星的险恶用心，多拉格不惹事还好，一旦惹事就要让卡普亲自动手逮捕自己的儿子，哪怕以老友阔达的性格也是一件残忍的事。 卡普的旗舰，前端装着一颗叼骨头的狗头，狗头上盘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老人，老人两鬓斑白，鼻子上挂着个硕大的鼻涕泡…… “卡普中将，卡普中将！” “啪”的一声，鼻涕泡炸裂，卡普睁开朦胧双眼，喃喃道：“啊咧，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不是！”副官博加特戴着一顶绅士帽，遮住的阴影下露出酷酷的表情，“有战国大将的命令！” 卡普一把抓过电话虫的话筒，另一只手非常熟练的把手指插进鼻孔，旋转一圈后又放进了嘴里。 “莫西莫西！” “卡普，多拉格此时正在七水之都！”战国表情凝重，叮嘱老友：“cp似乎在七水之都有重大行动，命令是五老星亲自下达的，自己小心点，不要牵扯进麻烦的事……” “原来臭小子离我这么近？”卡普大喜，发出爽朗的笑：“哈哈，这回总算可以把他抓回海军了！” “……”电话虫那头的战国无话可说，果然又是这样！ “小的们，都给我动起来！”卡普扯着大嗓门吼道：“把多拉格抓回来晾桅杆上！” 大嗓门吵醒了桅杆下蒙着眼罩睡觉的库赞，同样朦胧的双眼，同样发自灵魂的发问：“啊咧，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载着汤姆的司法船从七水之都离去后没多久就遇到了挂着“新世纪”旗号的商船。 司法船上，cp5的长官斯潘达姆正在幻想着升职加薪的美梦，抓到了汤姆，再问出冥王的下落，马上就能顶替老爸cp9长官的位置，成为cp系列的高层。 瞭望手很早就发现了前方的商船，但直到对方开始加速冲刺时警报才被拉响，船上的人没有想到在司法船回归司法岛的航道上竟然会出现危险，还是来自一艘商船的危险！ “敌袭！” 穿着白色休闲服的少年自商船跃起，如同飞翔一般跨越海面踏上了司法船的甲板。 “你……”身上缠着多圈铁链的汤姆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露出邪魅的笑容，握起的拳头上瞬间漆黑，身影消失，下一刻，汤姆面前的两个护卫砸破船壁飞进船舱，巨响随即传来。 “来……来人啊！”美梦被人破坏，斯潘达姆厉声尖叫。 “你就是斯潘达姆？”认出人后，少年脸上的笑更浓了，错步，轻松避开不断射来的子弹，再次闪身，又是几名cp5的成员被击飞。 “你……你想做什么？”斯潘达姆满脸畏惧，不断招呼人手围住自己。 少年出现在汤面面前，双手漆黑，用力一扯，锁链寸断。汤姆不是能力者，困住他的只是普通锁链，若换了海楼石，线分身触碰的瞬间就会重新变成一团线。 汤姆茫然望着少年，这人言行上和前日见时有很大不同。 “你是鱼人，落水也死不了！”少年偏头，像是在向汤姆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你……”汤姆却隐约察觉到他的意思。 少年一笑，跃上空中，双腿不断弹踢，一道道巨大的蓝色斩击朝司法船扑来。 “救……救命啊！”司法船上瞬间乱作一团。 cp5在cp系列里排序不高，战斗力一般，此次抓捕汤姆的行动遇到武装反抗的可能很小，cp没有加强押送的力量，却把重心放在冥王情报的收集上。 线分身开始大发神威时，加快速度靠近的商船同样露出了獠牙，大批堂吉诃德家族成员假扮的船员跳上司法船开始和船上的护卫人员厮杀。 商船上，多弗朗明哥不断舞动手指，为了将线分身的实力最大化，明哥手指翻飞，如同操纵提线木偶一般操纵线分身，霸气、六式信手拈来，只看线分身根本想不到这实力高强的白衣少年竟只是一团丝线。 文斯莫克·伽治在一旁默默看着司法船的沦陷，随着一道巨大的蓝色斩击冲下，司法船的龙骨被斩断，庞大的船身终于承受不住，吱呀一声裂成两段。 在护卫人员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堂吉诃德家族成员开始狞笑着撤退。 “快！快带我上救生艇！”斯潘达姆尖声叫道。 白衣少年却踩着月步出现在斯潘达姆面前，脸上依旧是邪魅的笑，漆黑的手爪却瞬间穿透了斯潘达姆的胸膛。 “你……” 离开七水之都后，温特·格拉玛号上的一众革命军心情都不算好，此刻的革命军还只是一群有着崇高理想的热血年轻人，有着海贼世界里男人们一贯的豪迈，眼看着汤姆这样的人物无端遇难，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现实和内心的渴望相互冲突。 没有在艰苦的事业中磨砺出一颗无畏的心，革命军的队伍如今还十分稚嫩。 “直面生死不是真的无畏，怀抱希望、向死而生，在无间地狱中坚定的走向光明才是真正的大无畏！” 多拉格默然，扭头看凌枫，难得露出一丝笑，开口问道：“你做的到吗？” “做不到！”凌枫答得干脆利落。 “你老师真是个伟大的人！”多拉格由衷赞道。 “不！”凌枫依旧摇头，笑道：“他只是站在了一群真正伟大的人肩……脚背上！” 就在二人探讨人生、信念与理想时，温特·格拉玛号突然停了下来，从动至静在极短的一瞬间完成，温度也在以能够明显感知的速度下降。 一片白色冰原突兀出现在茫茫大海上。 “……”凌枫以手扶额，无奈苦笑：“这算什么？碰瓷？这么大的海，居然也能撞上骑自行车的？你要啥自行车啊！” “他坐船来的！”多拉格脸上也是苦笑：“我爸的船！” “……”凌枫这才想起时间线，脸色就更不好了。 果然，天空中传来呼啸的破风声，一颗颗比普通炮弹大几倍的黑色炮弹呼啸而来，不带一丝烟火气。 熟悉的招呼方式，只是换了欣赏的角度，多拉格扬手，无形的风涌出，空中的炮弹还没靠近就纷纷改向。 “哎呀呀，卡普中将，你这招不管用呢！”库赞夸张的喊，只是配上他疲懒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夸张的味道，像是本来就如此。 “臭小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颗自然系，不走正道！”卡普一只手扣着鼻孔，一只手放下巨大的炮弹。 “啊咧，卡普中将这是在教训我吗？”库赞手指自己，一脸无辜状。 “冲上去，别让这小子跑了！”说完，身影就从原地消失。 “来了！”温特·格拉玛号上，多拉格低喝一声。 不用他提醒，凌枫的见闻色也隐约抓住了卡普的身影。 实在太快了！ 哪怕见闻色在这些日子里突飞猛进，想要捕获卡普的踪迹依旧十分勉强。 壮硕的身子砸在温特·格拉玛号的甲板上，坚硬的木质像纸糊的，若不是卡普不想砸穿后掉进水里从而收了力，光是下坠的力道就能在船上开个大口子。 “臭小子，总算逮着你了！”一只手的手指还在鼻孔里旋转着，无形的威压却扩散开来，没有散发霸王色，仅是强者被动的气势。 “这就是硬抗洛克斯海贼团的牛人……” 第一百零五章 不是我干的！ 洛克斯海贼团，一个传说中的传说！ 除了船长洛克斯外，还囊括了白胡子、凯多、大妈、金狮子、王直、约翰、银斧等七名皇级战力。 四皇就足以撼动整个世界的海军，七名皇级战力外加船长洛克斯，还都处在三四十岁的壮年期，却被眼前这个男人联合没到巅峰的罗杰海贼团击溃…… 这个男人无愧“英雄”之称，洛克斯海贼团的情报一出，坐实了卡普的英雄之名，不是靠着和罗杰的惺惺相惜才和海贼王玩了一出你追我逃的游戏，是实实在在把海贼王追至数次遇险的强悍牛人！ “多拉格！”卡普扯开大嗓门笑道：“跟我回海军，你的休假结束了！” “父亲！”多拉格肃然道：“海军实现不了我心中的正义！” 知子莫若父，多拉格的思想也不是一天形成的，卡普看着粗犷实则胸有沟壑，早就看出儿子脑后长……咳，是胸有凌云志。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卡普敛了笑，露出不常见的正经神色说道：“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多拉格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决。 “……”卡普默然，迎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突然又笑了起来：“哈哈，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小子的觉悟吧！” 声落，人便从原地消失。 多拉格的反应也不慢，无形的风缠住卡普，风力肆虐却局限在卡普周身，距离不足一米的缆绳纹丝不动，展现出对果实能力的强大操控力。 多拉格扬手，卡普便朝远处冰封的海面射去，随即化作微风消失在原处。 大山被搬走，凌枫刚想松口气，一丝寒意飘来，紧随而至的是一张带着倦意的脸。 “啊咧？你是副船长吗？”库赞疲懒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这么年轻？” 为了抵抗卡普的气势，凌枫身上自然也散发了不弱的威势，在见闻色高手面前哪怕含而不露也能被感知到身上的气势，库赞一上船自然就盯上了凌枫这个仅次于多拉格的人。 “我不是！”毫不犹豫的摇头，凌枫指了指远处的一群小鬼，说道：“我们是落难的商人，被救上船的。” “哦，原来是这样。”库赞说完就转身，朝伊万科夫走去。 “这也行？”伊万科夫等人震惊了。 一旁的凌枫在心中窃喜，感慨库赞果然划水比滑冰还溜。 “咦！”刚要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近三米的身子俯下，库赞盯着凌枫的脸仔细看着，喃喃道：“好像在哪看过……” 腿比整个人还长，凌枫必须很努力的仰着头，否者一低头就是裤裆，这姿势简直辣眼睛。 脸上带着微笑，努力做出无害宝宝状。 迷糊的双眼骤然睁开，从屁股后面的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通缉令，展开放在凌枫脸旁，库赞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脸上露出一副遇到麻烦的表情。 “早上刚出的通缉令，这都能让我遇到……” 凌枫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顾不得装傻，夺过通缉令，只瞅了一眼，破口骂道：“这是哪个贱人陷害我！” “世界罪人——凌枫！袭击司法船，劫走罪囚汤姆……” 只瞄了一眼，凌枫就朝库赞嚷道：“中将大人，这不是我干的，我这些天全在这艘船上，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说着手指向革命军等人，哪知这帮家伙转眼间跑开，分散开后还纷纷摇头，齐声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好麻烦啊……”库赞挠头，俯身对凌枫说：“这位小哥，只能请你回一趟海军总部了！” “回去了没人作证，这事不还得落我头上……” 凌枫转头看时才发现身材高大的巴索罗缪·大熊不见了踪影，这才想起大熊此时已被诬陷成“暴君”背负了悬赏，留在甲板上的几位都是身家清白的“好人”，伊万科夫更是人妖王国的女王，在多拉格没有扯旗之前，船上的人看见海军也不用掉头跑，可一旦大熊被发现，多拉格就说不清了。 温特·格拉玛号上的人显然不会为了给凌枫做无聊的“不在场证明”就将一船伙伴置于危险之地。 想明白这点后，凌枫抬头，冲库赞无奈笑道：“可不可以做份供词交上去？” “小哥，你这样，我很难做的……”库赞依旧挠头。 “好吧，那只能用拳头说话了！”声落，漆黑的拳头印在库赞脸上，近三米长的身子倒飞出去。 远处的冰原上，库赞从碎冰中爬起，眼中的迷糊尽退，抹去嘴角鲜血，脸上满是麻烦上身的无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了吗？” 凌枫闪身出现在库赞面前，既然躲不开那就打打看，眼下的未来三大将还没到巅峰，有虚化能力在，只要电力没消耗完就有保命的底牌，未来三大将的体术水平比不上蒙奇家族，但冰冻果实的对战模式却能给凌枫不一样的体验。 见闻色锁定库赞，凌枫抢攻，鞭腿如铡，朝库赞的脑袋袭去。 还坐在地上的库赞随手抓住凌枫的腿，寒意涌出，瞬间冰封了整条腿。 然而晶莹的冰块中却有电光闪烁。 “咦！”库赞惊奇的看着手中腿型冰块，重量和刚才明显不一样，冰块竟成了空心。 “自然系？”望向闪身避开的凌枫，库赞的眼神逐渐凝重，忍不住开口问道：“响雷果实？” 凌枫一笑，没有回答。 “体术不错，还有自然系果实能力……”库赞盯着凌枫，肃声道：“小哥，你很危险啊！” “你这话听着很像萨卡斯基。”凌枫笑道。 “麻烦……”库赞随手丢掉腿型空心冰块，站起身来，说道：“看来要认真一次了！” 单手虚握，一把冰刀出现。 凌枫见状，同样拔出了腰间佩刀。 “正愁剑道不能精进……” 下一刻，二人消失在原地，漆黑的两把刀碰撞在一起，强力的武装色在空气中撕出几道漆黑的裂痕。 造型迥异的两把刀飞快交击，库赞的剑道修为不弱，但招式变幻比不上去过武侠世界的凌枫，二人在力道上难分高下，技巧上反倒是凌枫高出一筹。 几十个回合后，见凌枫越打越顺畅，自身压力渐渐增大，库赞遂在交手时散发出森然寒意。 对方同样是“自然系”，又能熟练掌握霸气，剑道上又占不到便宜，唯有比拼果实能力。 感觉周身空气在瞬间降低，凌枫有些苦恼，他不是真正的自然系，无法用体力转化成果实能力，虚化会消耗身体内储存的电，库赞可是体力能撑十天十夜的怪物，身体内的储电量却只能坚持一个多小时的不断虚化。 如果再外放电力和库赞比拼，只会加快战败的时间。 凌枫只能加快体内部分电力的流速，以产生高温对抗寒冷，维持身体的正常动作。 再一次比拼剑招后，库赞挥手，冰刀分解，两支长矛浮在空中。 “两棘矛！” 冰矛朝凌枫飞速射来，裹着武装色的长刀切碎了长矛，碎裂的冰块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寒气，笼罩着凌枫。 “iceball！” 五道冰柱紧随而至瞬间封住了凌枫所有退避方位。 寒气肆虐，瞬间在原地形成一块长方体冰块，但当雾气散去时，冰块中却看不到人影。 雷光在远处汇拢，凌枫脸上却没有躲开攻击的欣喜。 电不会被看到，肉眼看到的只是电离出的空气分子中的电子在跃迁的时候放出的光能，如同磁场一般，电力无形，自然也不会被冰封。 有电状态下，凌枫可化身为电，但每一次身躯破碎、重聚消耗的电量显然比部分虚化多。 “麻烦！” 库赞使用剃快速逼近凌枫，凌枫举拳，开始用娴熟的六式过招。 库赞仗着对六式更多年的使用经验，抓住了一个空档，漆黑的拳头击中了凌枫。然而拳头却径直从胸膛穿过，紧随而来的是凌枫复仇的一拳，也同样从库赞的腹部穿过。 凌枫是因为武装色对雷兽能力无效，但库赞却是用更高超的见闻色提前预判了拳头的轨迹，然后使用纸绘将真正的身体旁移却用冰块充当了被击中的那部分身体。 这种招式用的最顺手的莫过于卡塔库栗，卡二在和路飞的对战中，不断用这招挑战路飞对武装色霸气的信心。身为年糕人的卡二本就有着无与伦比的塑形能力，高到变态的见闻色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优雅的变化身体形状去迎合路飞裹着霸气的拳头，从而造成一种连霸气也无法击中实体的错觉，实则不过是在拳头的行进方向上已经没有了任何阻挡，击中的全是空气。 学过纸绘的库赞也能运用这招，先是纸绘塑形，再用自然系果实能力造一块独立的冰让对手击碎，击碎的只是冰，真正的身躯早已避开了攻击轨迹。 这也能解释顶上战争时白胡子一刀刺穿库赞，库赞却什么事也没有，白胡子这样经验丰富的人怎么可能会犯攻击自然系却不附带霸气这种幼稚错误。 当然，也有可能是尾田大神在前期没有霸气这个设定，之前挖的坑后来填不上…… 第一百零六章 妥协的正义 库赞以己度人，认为凌枫也是用同样的招式躲开了附带着霸气的拳头。 “见闻色也这么强吗？” 这种招式对见闻色的要求很高，说白了其实是一种装逼手法，既然能捕捉攻击轨迹，直接躲开不就好了，非要搞个样子货出来被击碎，真要说实际用途，也就是在对手第一次见时创造出一瞬间心神晃动的破绽。 卡二对战路飞那场，完全是被名为“尾田”的世界意志支配，为了给亲儿子上课，世界意志强行让卡二装逼，多次使用这招，好让路飞慢慢适应乃至学会。 凌枫没有装逼的想法，他的见闻色虽然也能看清库赞的动作，但先要用纸绘，再用电力塑形，从没这么干过的低调人表示短短一刹那玩不来逼格这么高的操作。 凌枫和库赞的战斗陷入了体术相持阶段，在电量耗干之前，勉强能维持一个不败状态。 另一处的战斗称得上惊天动地，广袤厚重的冰原被轰出十几个巨坑，渗出的海水形成了冰湖奇景。 两个大老粗没有赏景的雅致，拳头撕碎烈风砸在布满纹身的脸上，巨大的力道只让多拉格扭了下头，同样威力的拳头裹着飓风轰在卡普的下巴上。 蒙奇家的体术修炼没有捷径，从来都是拳拳到肉手把手的教育，挨打多了身体自然结实，适应了“爱的铁拳”再去看旁人的拳头自然就会觉得酸软无力。 卡普的实力还在巅峰期，多拉格靠着果实能力加成才能与之抗衡。 风，无相无形，变化莫测又威力巨大，即使卡普战斗经验丰富，面对如此诡异的陌生能力，一时也有不适。 “臭小子，你倒是得到了不得了的能力啊！”被无形的风缠绕住的卡普像身陷泥沼，一身实力大受影响。 多拉格攻击时附加风力，躲避时又随风而动，拳力凶猛、动作轻灵，拉近了和卡普之间的差距。但深知父亲恐怖的多拉格一点不想打持久战，试图用嘴遁打败他。 “父亲，这个世界出了问题！你所遵循的正义成了邪恶的帮凶！抓几个作恶的海贼改变不了民众被欺压、被奴役的事实，你们所维护的正义只会让那些真正的蠹虫继续趴在民众身上敲骨吸髓！” “你小子倒是真敢说啊！” 卡普不是不懂，他多次拒绝提升上将就是不想离天龙人太近以避开明显的罪恶，谨守心中正义，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但在多拉格看来，这种绥靖、妥协不过是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行径，自欺欺人。 “父亲，你有心改变却无力去改变，也找不到改变的方法！整日游离在外，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这可不是大海上的男子汉该干的事！” “哈哈，臭小子，你是在嘲笑老夫吗？”卡普的拳头突破飓风的束缚轰在多拉格身上，在面对实力比自己强的对手时，花哨的躲避毫无意义。 连躲避都艰难，电光火石间哪还有时间去先塑形再伪造身躯？ 远处，多拉格带着满头鲜血站起来，风的束缚之力渐渐被卡普克服，拳头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体力上别看自己年轻，跟父亲这个怪物比一点优势都没有。 远处的战局也走过僵持阶段，凌枫落了下风，再拖下去只怕真要被带回马林梵多，想到这，多拉格气势骤变，无形的波动散开，坚硬的冰层突然变得柔软，寒冰扭曲，如风般轻盈，随着转动，一个个漩涡出现，广袤的冰原竟在瞬间转换成风的海洋。 能力者不能在落水时使用能力，但能力者却可以对海水使用能力，库赞动不动就冰封大海，夏洛特·欧文更是把双手插进海水里使海洋沸腾。 “果实觉醒？” 突然的变化震惊了冰原上的三人。 多拉格双手一挥，风海朝卡普涌去，失去借力点的卡普在风海中浮沉。 多拉格没时间去看效果，一阵风卷过，库赞对面的凌枫瞬间出现在温特·格拉玛号上，风海如潮，卷起船只冲天而起。 同样在风海中浮沉的库赞试图用能力冰封海水，但这些由冰转化而来的风已在本质上改变，即使温度降低也不会凝结。 直到温特·格拉玛号消失在遥远的天际，风海方才消退，身体不再浮沉的库赞立刻冻结一片海水接住了还在被风肆虐的卡普。 小片冰块上，卡普望着远处的天空沉默不语。 一向疲懒的库赞难得露出严肃神色，开口问道：“卡普中将，我们要怎么向战国大将汇报？” “建议他提高对多拉格的关注程度！”卡普脸上看不出丝毫异色。 “那个年轻人呢？”库赞回忆刚才和凌枫的交手，手段全出却只能打成消耗战，不由道：“司法船到底是不是他袭击的？” “有区别吗？”卡普突然冷笑：“世界政府什么时候为犯人平反过？” “……”库赞沉默，他觉得身旁的海军英雄此刻并不平静，多拉格的那些话像是对他有了影响。 远离此处的海面，温特·格拉玛号重回大海，力竭的多拉格半跪在甲板上，凌枫检查一遍发现无大碍后便不再记挂，独自走到无人处用通讯器发出了信息。 片刻后，回到寝室安全区的凌天回信道：“通缉令是今天早上刚发出去的，没走海军的程序，由世界政府亲自发出。” 父子二人通话一向用中文，海贼世界里没有说这种语言的国家，就算把奥哈多的学者全部拉来，没有对比也不可能破译这世间最难学的语言。 “这家世经报还真是牛！”凌枫吐槽道：“半天时间不到就传遍全球，现实世界都没这么快！那只叫摩根的鹰难道是空间能力者？” “能别这么不着调吗？你都背上一亿赏金了！人天道亲儿子累死累活干趴下沙鳄鱼才有一个亿，你这一眨眼就上亿了！”凌天同样开启吐槽模式。 “呵呵，你信不信明天还得涨！”凌枫冷笑。 “你又干啥了？”凌天以手扶额，苦笑道：“不是你说要猥琐发育的吗？” “怪我咯？”凌枫忿忿不平，回道：“刚才遇上了卡普和库赞，干了一架，没赢没输。” “……”凌天沉默。 许是感觉这逼装的有点过，凌枫补了一句：“我只和库赞比划了几招。” “……”心好累，凌天缓了口气才又问道：“知道是谁冒充你不？” “还能是谁？”凌枫气道：“这种又贱又傻逼的笑容除了多弗朗明哥，你还能找到别人吗？” “他这是要做什么？”凌天疑惑：“报复你抢了他生意？” “我看不像，在哪搞事都行，没必要盯上汤姆。” “这么说……他也想打冥王的主意？因为身份敏感，所以才冒充你？” “猜不到就不猜，这傻逼那么高调，一定会再露面！” 凌枫想得不错，香波地群岛，一栋倒塌的建筑前，背靠火光和黑烟，面对四散的慌乱人群，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线线分身露出欠扁的笑容，远处的记者冒着生命危险拍下这一幕。 等操控分身的多弗朗明哥回到隐蔽点时，文斯莫克·伽治带着诡异的微笑送过来一份报纸和新的悬赏令。 看完报纸上的内容，多弗朗明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伽治脸上的笑容却多了起来，打趣道：“你想逗猫，却没想到猫突然变成了老虎。” “能和库赞打平手，你的这个敌人不简单啊！” 悬赏令上的赏金从一亿暴涨到五亿，多弗朗明哥不敢再让线线分身出现在香波地群岛上，海贼世界里不缺赏金猎人，虽然海贼是主旋律，但心怀正义又不甘平凡的人也不少，其中不乏如藤虎一般的高手，这座岛是连接新世界和前半段的重要中转站，保不齐就有哪个正义爆棚的侠士出手灭了无法发挥本体全部实力的线线分身，既能扬名又能拿到高额悬赏。 线线分身当然能再造，但死了的人再出现犯事，当海军和世界政府都是傻子吗？ “让你的人动作快点！”多弗朗明哥皱眉道：“这艘破商船走不了鱼人岛，只能靠你的蜗牛！” 文斯莫克·伽治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墨镜后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多弗朗明哥随即却又展颜笑道：“你的人一来，汤姆就归你，我这里可没有能满足你的实验室。” “哼！”伽治冷哼一声，道：“你没忘就好！” 过了两日，从新世界翻越红土大陆而来的蜗牛船接到了伽治和明哥一行人，随即迅速原路返回。 但是“世界罪人”在香波地群岛现身的消息还是疯传开来，海军随即派出大量人手在岛上搜索。 和卡普说的一样，世界政府才不会在乎犯人的冤屈，即使库赞在汇报完战斗经过后有违咸鱼本色向战国回馈了凌枫的“申辩”，海军一方也不见任何变化，依旧忠实执行世界政府的命令。 库赞的汇报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高了世界政府对凌枫的重视程度，一位能和自然系中将打平手的高手，不出动些强力人马怕是拿不下。 第一百零七章 进阶的鸟哥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确定要去拯救大兵……大匠汤姆吗？”有着内线的凌枫将此刻香波地群岛上的局势向多拉格等人阐述清楚。 多拉格坚定点头，说道：“汤姆大匠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不该被一群宵小之辈凌辱！” 如果人在世界政府手上，革命军还会顾忌，不想过早暴露，现在人在海贼手上，哪有不敢动手的道理？ “多弗朗明哥应该去了新世界！”伊万科夫推测道：“前半段海军势力强大，不适合作为据点。” “汤姆的知识需要时间才能转化成力量，没有一个稳定、资源充足的据点是不可能的。” “我们要去新世界就必须给船镀膜，最好的镀膜师全在香波地群岛……” 伊万科夫说完后，凌枫忍不住吐槽一句：“雷利业务这么忙，怎么还会穷到要靠拍卖自己讹钱买酒？” “你也知道雷利？”伊万科夫震惊道，旋即又想起双子岬上的贾巴，也就释然。 凌枫却好笑道：“多新鲜啊！穿到海贼世界去香波地群岛找雷利镀膜是基本操作好吧？敲竹杠酒吧都成网红打卡景点了！” 又是一些听不懂的怪话，凌枫也很无奈，吐槽得不到回应，很伤自尊的好不？ “镀个膜而已，不用搞这么大动静吧？”凌枫好奇道：“别说你们没去过新世界，随便找个镀膜师不就行了？” “鱼人岛在水下一万米，镀膜师的手艺不到家，我们所有人只有死路一条！”沉默寡言的熊说了句话。 “那就偷偷进村，打枪的不要！”凌枫提议道：“船远离群岛，上岛把雷利请出来。” 温特·格拉玛号上的船员达成了共识，为了鱼人汤姆，所有人决定冒一回险。 …… 在海军本部附近，有一棵世界最大的红树“亚尔其蔓红树”，由于树根一直露在水面上，渐渐形成了香波地群岛。 香波地群岛最大的特色就是亚尔其蔓红树根部因呼吸作用分泌出特殊的天然树脂，树脂因为空气膨胀起来形成泡泡，然后飞向天空。 由于泡泡只适合在亚尔其蔓红树的气候范围，一旦泡泡脱离香波地群岛的气候领域，树脂成分就会因无法充分发挥其力量而炸掉。 岛上的居民利用这些特殊的泡泡制作出泡泡车、泡泡摩天轮、泡泡升降梯等日常用具，并且还能在泡泡上建造房屋……泡泡文化渗透在香波地群岛的每一个地方！ 群岛由79棵树组成，树干上有编号，居民靠这些编号为岛屿命名，每一棵树上都有城镇和设施，这79个岛组成的群岛就被称为“香波地群岛”。 13号岛上有着一座神奇的酒吧，爬满了青苔的墙壁充满了年代感，木制的牌匾上十分敷衍的刻着店名“夏琪的敲竹杠酒吧”。 一身黑色斗篷的凌枫掏出微型电脑，在镜头前比划了一个十分俗套的剪刀手。 身旁，一向严肃的多拉格都有点受不了凌枫此刻的不着调，抬头纹都深了几分。 “别紧张！”凌枫拍了拍多拉格的肩膀，笑道：“大佬就在里面呆着，海军不会不长眼跑来监视的。” 我不是担心海军，我是觉得和你站一块跌份儿！ 怀着这般碎碎念，多拉格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柜台后，留着黑色短发、手夹香烟的夏琪抬头望着来人，多拉格斗篷下的那张脸辨识度太高，身为情报贩子的夏琪不可能认不出，就连边上的凌枫也是最近的热点人物。 “来了两个不得了的客人呢！”夏琪笑盈盈开口。 “老板，雷利先生在吗？”多拉格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凌枫走到吧台前，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动不动就陷入四十年前回忆中的美女老板。 “小哥，这样盯着一位女士看可不礼貌哦！”夏琪抖掉烟灰，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最近风头正盛的“新人”。 海贼里不是没有年轻的小鬼，当年罗杰的船上就有香克斯和巴基两个小鬼在，但这只是特例，通常情况下这些小鬼在第一次战斗时就会葬身大海，然后熬过残酷的淘汰比例慢慢变成老油条，即便如此，绝大部分也只是庸庸碌碌，或早或晚死在某次不知名的战斗中。 少年扬名是主角的待遇，能在这个年纪战平海军新星，实力、潜力可见一斑，无怪乎海军会在香波地群岛上大动干戈。 如果是第一回上门的客人，夏琪自然不会轻易联系雷利，多拉格这伙人的动向，身为顶级情报贩子的夏琪也有耳闻，雷利此前既然愿意和多拉格接触，便说明对这伙人的事业有一定的认同。 在领口掏出一个小巧的电话虫，迎着凌枫直勾勾的眼神妩媚一笑，在小男生羞涩的避开后方才笑呵呵的拨通了雷利的电话。 不久后，银发中还残留着几缕金发的雷利推开木门，先是和多拉格打了个招呼，继而便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旁边的凌枫。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凌枫带着些许心虚避开雷利的目光，调侃道：“虽然我是个商人，但是可买不起你……” “哈哈，贾巴果然没说错！”雷利突然笑了。 这话凌枫不敢接，罗杰的这帮船员果然还保持着联系，背后不知还留了什么后手，自己只剩一年时间，目前能够拿到的好处也差不多都拿到了，实在不想卷进去。 “小兄弟，要不要也和我过过招呢？”雷利笑着望向凌枫。 作为天道为亲儿子钦定的“老师”，雷利身上估计缠绕着天道规则加成，有他亲自指点，效果自然非同凡响。 凌枫心动了，但想到香波地群岛现在的局势，悻悻道：“要不先去给船镀膜？” …… 庞克哈萨德，毗邻海军g5基地，这座岛上有着世界政府的一处研究机构，关押着一批犯人作为研究必不可少的……材料。 远离这座岛的海面上，成功和下属汇合的多弗朗明哥和文斯莫克·伽治正在争吵着。 “之前的计划里可没说要对这座岛下手！”伽治怒视着多弗朗明哥。 “你知道谁在岛上吗？”多弗朗明哥依旧一脸欠扁的笑，说道：“贝加庞克！” “前两天，贝加庞克刚从其他的研究所转移到这里，随行护卫的波鲁萨利诺却被调到了香波地群岛……弗弗弗弗弗……”多弗朗明哥扬天长笑：“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机会啊？” 以多弗朗明哥的情报能力，文斯莫克·伽治曾经的经历早被他摸清，知道这人对贝加庞克的怨念，那是一种饱含着嫉妒、佩服、愤恨的复杂情绪。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文斯莫克·伽治怒目道。 “弗弗弗弗弗……”多弗朗明哥很享受这种目光，得意道：“这才只是第二步！” 岛上除了海军的护卫还有世界政府的人，为求保险，多弗朗明哥准备全力以赴，亲自动手。 望着率领全部人手向庞克哈萨德发动攻击的多弗朗明哥，文斯莫克·伽治愤愤骂道：“疯子！” 随即招呼人手，同样加入了进攻。 庞克哈萨德的面积比不上德雷斯罗萨，建筑物则更少，主体建筑只有一座制式基地，研究所和兵营都在里面。 多弗朗明哥眼下的实力自然比不上十年后，但鸟笼这招已经被开发了出来，虽然范围小了很多，倒也足够覆盖这座基地。 正版的鸟笼功能齐全，不仅能困人就连电话虫信号都能屏蔽，堪称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最佳技能。 在利用杰尔玛的隐身披风悄无声息解决掉港口的护卫后，多弗朗明哥抬手对着远方的天空射出一根根丝线，等到距离阖值后骤然发动，以多弗朗明哥为中心，一个巨大的鸟笼现形，只是半边就完全笼罩了岛上的基地。 港口被攻击，约定的日常通讯时间刚过，基地内的护卫首领就感觉到了不正常，但时间没过去很长，等想到要示警时，鸟笼已经落下，电话虫信号彻底被屏蔽。 “弗弗弗弗弗……”伴随着欠扁的长笑，多弗朗明哥悠然自得的轰开了基地大门。 实验室内，凯撒·库朗惊叫着跑到一个身穿白袍、戴着眼镜的男人面前，嚷道：“先生，贝加庞克先生！不好了，我们被海贼袭击了！” “闭嘴！”贝加庞克扭头，怒视一眼后又专注的看着实验台。 研究所外，剧烈的枪声、爆炸声不断传来，凯撒·库朗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贝加庞克却忽略了外界一切嘈杂，只关心手中的实验。 文斯莫克·伽治拎着一把长枪破开了实验室的大门，望着实验台那个熟悉的背影，伽治突然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感。 “哈哈哈哈，贝加庞克！”伽治狂笑道：“你还记得我吗？” 实验台前的人压根没有回头，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心中怒火疯涨，伽治手腕一抖，长枪就朝贝加庞克刺去。 千钧一发之时，实验室内的石质地板突然翘了起来，厚重的石块不断叠加，终于在堪堪在贝加庞克背部不远处让长枪停了下来。 石头里冒出一个人头，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文斯莫克，少主可没允许你对博士动手！” 第一百零八章 遗忘 马林梵多，一条情报被送到了战国桌上。 新世界g5基地送来，位于庞克哈萨德的世界政府研究所遭遇不明人物攻击，所有研究人员、护卫人员甚至就连关押的罪犯一个不落全部遇难。 事后，海军派出调查人员仔细勘察了现场，现场混乱不堪，线索太多但一条指向性强的都没有。 多弗朗明哥没有傻到让鸟笼收缩从而留下切割痕迹，封锁了对外通信，凭借堂吉诃德家族和杰尔玛的力量，拿下这处研究所只是时间问题。 攻陷研究所后，多弗朗明哥甚至派出人马专门清理每根笼柱在地面留下的空洞，由于人马众多，战斗现场一片狼藉，所有特殊能力者都尽量避免使用能力，又有琵卡这个能操控土石的人在，战斗痕迹清理的特别干净。 这条情报并没有引起本部高层的重视，类似的研究所世界政府不知有多少，天龙人为了满足骄奢的生活，不知养了多少科研人员在搞研究，见得光的在世界政府备个案混几个财政经费，见不得光的直接由一个或几个天龙人家族合伙注资，有cp在，出了问题也有人擦屁股，战国忙得要死，哪有功夫在乎这点小事？ 但帮着整理文书的凌天却注意到了庞克哈萨德这个名字，又想起前些天海军为了抓捕自家儿子，特意把黄猿从这座岛调到香波地群岛，那时凌天还担心了一阵。 “黄猿他为什么会在庞克哈萨德？” 鉴于近一年凌天老实的表现，战国目前放松了对凌天的监控，取消了对宿舍的监听，但依旧牢牢将人拴在身边，负责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书工作。还别说，经验丰富的凌天让战国省心了许多，每日大量繁琐的事务分出去后，整个人都轻松多了，仿佛年轻了几岁。 “研究所……黄猿……”凌天回忆剧情，突然想了起来：“贝加庞克！黄猿是给贝加庞克当护卫的！” 想到贝加庞克后，凌天彻底疑惑了：“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贝加庞克遇险，为什么战国会无视？” 怀着这个疑问，凌天回去翻看了这一天所有的公文甚至包括报纸，结果连贝加庞克这个名字都没出现过。 “有问题！” 感觉背后有隐情的凌天立刻联系了儿子。 在远离香波地群岛的一处荒岛上，雷利一边为温特·格拉玛号镀膜一边利用空闲时间和凌枫对战并指点凌枫霸气的修行。 从刚砸出的大坑里爬出来，凌枫带着一脸鲜血拿起了通讯器。 听完老爸的情报后，凌枫沉默片刻，突然朗声问不远处的雷利：“雷利先生，你知道贝加庞克这个人吗？” 雷利一愣，似在回想，眉头微微皱起，最终缓缓摇头…… 凌枫伸手抹去脸上的鲜血，沉声道：“又是多弗朗明哥！” 通讯器那头的凌天也听到了儿子对雷利的询问，反应过来：“童趣果实，砂糖！” “为什么我们还会记得？”这是凌枫现在最关心的事。 “可能我们的记忆来自第四面墙之外……”凌天猜测道：“童趣果实的规则应该仅限于海贼世界的因果，我们目前没和贝加庞克接触过，谈不上和他产生因果。” “即使有过接触，我猜也最多消除接触后产生的记忆，不会消除我们通过漫画了解到的内容，否则岂不是尾田穿越过来也会被消除记忆，天道规则总不可能反抗它的创造者吧？” “先是汤姆，现在又是贝加庞克……”凌枫笑了：“难道鸟哥也要玩种田流？” “很可能，现在是剧情开始十年前，多弗朗明哥的势力开始爆发也是这个时期，说不定他刚得到童趣果实的能力，用在贝加庞克身上，还真特么是步好棋啊！”凌天赞道。 “这么说……”凌枫无奈一笑：“还是我给他的启发咯？” 多弗朗明哥之前也做军火生意，但规模还不算大，军火质量只能算普通，凌枫乱入后直接提高了技术水平，也让多弗朗明哥意识到了先进技术的巨大威力。 好歹也是天龙人出身，见识不是一般草根海贼能比，念头一起立刻就开始了行动，目标直指世界最聪明的大脑，号称领先世界五百年的科学家！ “他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德雷斯罗萨！”凌天猜测道：“九百年前，堂吉诃德家族是执政德雷斯罗萨的王族，多弗朗明哥一心追忆曾经的地位，做不回天龙人，拿回德雷斯罗萨的王族身份也能暂时满足一下。” “儿子，过去后千万要先搞定砂糖！”凌天叮嘱道：“如果你被她碰到，我会忘记你，时间一到就会离开，你就要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了！” “知道！”凌枫点头，同样猜测道：“以多弗朗明哥的骄傲，在有情报优势时他很可能会主动让砂糖出现在我面前，只要碰到我，他就赢了！” “放心吧，到时我会持续保持虚化状态的！” 平常镀膜只需半个月左右，这次为了指点凌枫，雷利花了一个月时间。除了霸气外，剑道境界同样不俗的雷利让凌枫终于突破了瓶颈，掌握了真正的飞翔斩击。 海贼世界的剑道上限不低，甚至可以说不存在所谓的上限，只要肉体力量够强，剑道的修为不断拔高，一刀斩岛，一刀碎空都是可以做到的，甚至最后一刀切开星球都不是没可能…… “好了，你们该出航了！”镀膜匠雷利收拾好工具，跳上小船朝凌枫和革命军众人挥手告别。 凌枫沉默挥手，心情有些复杂。 罗杰的这些船员在到过拉夫德鲁、知道了世界真相后，一些人畏惧所以选择逃避，例如巴基，肯定也有一部人在继续践行着船长的梦想。 雷利一直守在离红土大陆最近的香波地群岛，红发在成为四皇后甚至开始和五老星接触，要说没有一点隐情，真是鬼都不会信！ “用你老师的话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感受到凌枫此刻的心情，多拉格客串了一回知心大叔，说道：“你把老师的思想传递给我们，让我们找到了方向，是否践行看个人选择，不能因此否定你将其传开的功绩！” “我……”凌枫轻叹：“时间不够了……” 多拉格无法理解这句话，或者说他误会了这句话，沉默之后，温特·格拉玛号缓缓沉下海面。 …… 德雷斯罗萨，一个和平了八百年，有着“妖精传说”的国度。 向日葵花田中央坐落着一座简朴的小屋，流水冲刷着水车，烟囱中冒出缕缕炊烟，晚饭的香味夹杂在淡淡的花香中随风飘荡。 “爸爸！”五六岁的小女孩张开双手朝屋里的男人扑去。 蓄着短须、额头带疤的壮汉却好似见到了大魔王，慌忙避开，冲到架子前，熟练的套上手套，这才转身抱起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来吃饭了！”为嫁心爱之人在国民面前假死的斯卡雷特公主身穿围裙端着丰盛的晚餐从厨房走出。 “蕾贝卡，来看看今天妈妈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在斗兽场连胜一千场，名叫居鲁士的男人此刻幸福的像个小孩。 “孩子长大了，你准备一辈子戴着手套抱她？”斯卡雷特白了丈夫一眼，指了指他的双手。 居鲁士将女儿放下，笑嘻嘻道：“等孩子再大一些……” “又说傻话！”斯卡雷特佯怒道：“我女儿小时候干净，长大了就不干净吗？” “没有！没有！”糙汉子居鲁士连连摆手，急到额头冒汗，忙解释道：“我是说……我的意思是……那个孩子大了……” “噗呲！”斯卡雷特展颜笑道：“逗你玩的！瞧你那傻样！快吃饭吧！” 一个幸福又普通的傍晚随着夜色渐深慢慢远去。 自从八百年前，力库王一族解放了小人族后，德雷斯罗萨不复昔日的富庶，人民每日辛勤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忙碌却幸福。 这一日，劳作的人民早早睡去，忙碌了一天的国王也结束了政务。 但就在力库王刚躺下不久，夜风突然自窗口涌入，白色的窗帘翻滚起来…… “你是什么人！！！”力库王惊坐而起。 “别那么大声……”多弗朗明哥背靠窗台，翘着脚，笑嘻嘻对力库王说道：“也别叫任何人来！” “我叫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多弗朗明哥如归家游子，说道：“刚回来，这个国家的正统国王！” 力库王眉头皱起，沉声道：“我也是最近才听说，有个叫堂吉诃德的海贼……” “没错！”多弗朗明哥转头看他，微笑道：“你的不安应验了，我就是那个堂吉诃德一族的人……” “我听说你对各国运送给天龙人的‘天上金’下手，借此威胁世界政府意图成为‘七武海’……” “弗弗弗弗弗……”多弗朗明哥朗声笑道：“那帮家伙相当头痛呢！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我好……” “对于我这毫不畏惧‘天龙人’的存在，他们一定焦头烂额了……” 多弗朗明哥的眼中露出锋芒，冷淡道：“既然你清楚我的背景和实力，那就好说话了……” 第一百零九章 悲怆 这几日，大海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各国给天龙人上贡“天上金”的运输船被海贼抢劫，天龙人“神”一般的地位被人挑衅，这个海贼不仅抢了“天上金”还借此威胁世界政府赐予他“七武海”称号。 若换了旁人，敢这般猖狂早被追上门的大将轰杀成渣，但这人身份特殊，作为曾经的天龙人，多弗朗明哥掌握了天龙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将会掀起无边风浪，甚至颠覆天龙人的统治。 头痛的五老星唯有妥协，但为敲打多弗朗明哥，特意派出了战国大将、萨卡斯基中将及cp0的成员一同前往多弗朗明哥指定的德雷斯罗萨。 “战国大将，我们就这样向一个海贼妥协吗？”萨卡斯基怒目道。 甲板上的战国无视萨卡斯基不知多少次的抱怨，只是望着远处的海面，站在他旁边的凌天双手抱刀瞥了船舷边的白袍人一眼。 三个cp0成员戴着抽象的面具，身材高矮不一，很难从体型判断是否是原著中出现过的人物。 多弗朗明哥把会面地点选在德雷斯罗萨，显然是准备对这个国家下手，推翻力库王后还要世界政府承认他对这个国家的统治，手段一如既往的凌厉、狠毒。 “天上金”被抢一事，世界政府自然没有大肆宣扬，但经手的人不少，海军、政府内的人都有，对于一定层次的人而言又算不得秘密。 力库王身为德雷斯罗萨的王族与周边国家的国王保持着良好的沟通，在世界政府内部也有些关系不错的朋友，打听到一个不算机密的情报并不是难事。 漂泊在大海上的温特·格拉玛号若不是有开挂的凌枫在同样收不到这条情报。 “还有多久能到德雷斯罗萨？” 漫画上没有具体标明多弗朗明哥是哪一天攻陷德雷斯罗萨，何况由于凌枫的乱入，多弗朗明哥提前了一年多动手，具体的时间就更不好把握。 “大约还需要半天时间！”伊万科夫回道：“新世界气象环境复杂，再优秀的航海士也给不了确切的答案。” “好吧……”凌枫微叹：“能不能赶上就看天意……” “我就出价一百亿贝利把这个国家卖给你好了，力库王！” 随着多弗朗明哥狰狞一笑，和平了八百年的德雷斯罗萨沉入了无边地狱…… 爱明如子的力库王在深夜向全国发出电话虫影像，跪在全体国民面前请求国民将自己的财产借给自己，以期汇聚全国之力渡过堂吉诃德海贼团这一劫。 但他依旧低估了多弗朗明哥对这个国家的执念，眼看力库王真要依靠人格魅力获得全体国民的支持，多弗朗明哥使出了“杀手锏”。 “寄生线”一出，力库王和国王军犹如提线木偶完全被多弗朗明哥操控，开始肆意屠杀国民，惊恐、愤怒的国民无视了力库王和军队脸上不甘、痛苦的表情，在绝望中将力库王一族八百年善政积累下的民望剔除干净。 向日葵花田，居鲁士站在高处远望德雷斯罗萨中央的王之高地，王宫内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王宫居然烧起来了……”斯卡雷特止不住流泪，悲泣道：“这个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要去王宫！”居鲁士面色阴沉，肃声道：“斯卡雷特、蕾贝卡，听我说！如果这里也不安全的话，就去‘红色花田’等我，我一定会去接你们的！” “爸爸……”蕾贝卡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茫然。 说完，居鲁士冲向王之高地。 德雷斯罗萨首都已乱作一团，烽烟处处、满目狼藉，“发狂”的力库王和国王军肆意砍杀国民，老弱妇孺皆不放过。 一处高塔上，四个人影聚在一起，臃肿的人影迟疑道：“我说……我说……应该可以了吧？多弗！” “笨蛋，别那么猴急！”细长高大的人影斥道。 “弗弗弗弗弗……还差得远呢！”多弗朗明哥宛若疯魔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当这个国家被恐惧团团包围，当这个国家打从心底痛恨力库王的时候……” “就轮到英雄登场了！” 竞技场的英雄，连赢一千场的居鲁士冲进了王宫，却被有备而来的堂吉诃德家族轻易擒下，左腿上绑着厚重的海楼石脚镣。 “海贼，你们到底对这个国家对力库王做了什么！”居鲁士手持长剑，厉喝道。 坐在王座上的多弗朗明哥以手枕腮，笑嘻嘻道：“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力库王放火把镇子烧了……” “不可能！”居鲁士怒道：“力库王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居鲁士……”趴在地上的力库王流出了感动和悔恨交杂的泪水，曾经爱戴自己的国民一夜间视己为仇寇，这个当年心软救下的少年罪犯却坚定的信任着自己。 “快解开这海楼石脚镣！”居鲁士急吼道：“我又不是能力者！” “居鲁士，我听过你的传闻……”多弗朗明哥神情不变，问道：“以后跟我混如何？” “国王要换人了，原王族的人全部都得死！”多弗朗明哥露出了毒牙，“你那留着王室血脉的妻女，我也已经派部下前去造访了哦！” 居鲁士惊立，额头冷汗直流。 “睁开眼睛看清楚吧！”多弗朗明哥肆意笑道：“力库王室统治的德雷斯罗萨已经彻底结束了！” 剑光闪过，多弗朗明哥惊愕起身，居鲁士竟一剑斩断被脚镣束缚的左腿，惦着脚朝多弗朗明哥冲来。 多弗朗明哥正要举剑应战，站在他身旁的砂糖却突然站出来，伸手发动了能力。 “啪”的一声，高大的居鲁士竟变成一个独腿的铁皮卫兵玩偶，背上装着发条，手里拿着玩具枪。 慌忙之中砂糖忘记签订契约以致于就连施术者本人在内的所有堂吉诃德家族成员对居鲁士的记忆在一瞬间消失。 大水牛更是惊呼：“有个玩具背着力库王逃出去了！” 背着力库王跑远后，变成玩具的居鲁士不断向力库王介绍自己：“力库王陛下，我是居鲁士啊！” “抱歉，我虽然没听过你的名字，但这份恩情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说着还不忘感慨：“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玩具啊！” 说完，不待居鲁士挽回，力库王头也不回跑掉，准备前往向日葵花田寻找女儿和外孙女。 冰冷的雨中，居鲁士穿梭在人群中快速朝“红色花田”跑去。 “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吗？” 来到“红色花田”的居鲁士并没有见到妻女，显然即使是斯卡雷特和蕾贝卡也忘记了他的存在。 曾经渴望所有人忘记自己是个罪犯，不愿人再提起那段不堪的过去，没想到如今竟以这种方式让所有人忘却…… 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居鲁士疯狂的寻找着妻子和女儿，直到雨夜中的一声枪响从耳边惊起。 “斯卡雷特！” 用雨衣隐藏自己的斯卡雷特被迪亚曼蒂的冷枪射杀，倒在地上，周边的人群响起慌乱惊叫：“有人中弹了！” “又是力库王军干的好事吗？” “斯卡雷特！”独腿铁皮玩具冲上前来，已经得手的迪亚曼蒂没有在意这个玩具，转身离去。 “虽然……”倒在地上的斯卡雷特强撑最后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您是哪位……” “呜嗷嗷……”已成铁皮玩具的居鲁士发出凄厉的哀嚎，不似人声却让闻者落泪。 “但我女儿还在等我……” “嗷……”居鲁士在心中狂喊：“斯卡雷特，是我！我是居鲁士啊！” 居鲁士抢上一步，用细长的铁皮手臂搂住了妻子，但这双铁手臂连妻子渐渐冷去的体温都感受不到。 “这种永别算什么啊？”居鲁士心中悲痛：“我这是在地狱吗？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斯卡雷特！”居鲁士发出凄厉的哀嚎：“嗷嗷嗷嗷嗷……” “room！” 雨声中传来微弱的响指声，淡蓝色的光幕瞬间笼罩了二人，雨点毫无阻碍的穿透光幕，但一个身披斗篷的男子却突兀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看来还不算太晚！” 再一次被海贼世界的自然环境教育的凌枫勾了勾手指，斯卡雷特体内的子弹出现在指间，高效止血生肌药粉自动换位，出现在伤口上，还未冷去的躯体细胞开始疯狂分裂，转瞬间伤口便愈合如初。 “看来还需要一发心脏起搏！”说着，指尖流露电光，微弱的电光冲击在斯卡雷特胸口。 极度悲伤中的居鲁士直到怀中的妻子开始颤抖时才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 玩具的双眼中看不出神情，但看到怀里的妻子再次睁开眼，居鲁士心中满是惊奇。 “你就是居鲁士吧？”凌枫笑道：“二次元的玩具走进三次元，居然没有变化，怪不得周边那么好卖！” 吐槽一句后，凌枫又打了一个响指，控制区的半径已在近一年的时间里翻了一倍，涨至两公里，尚未走出控制区的迪亚曼蒂便突兀的出现在三人面前！ 眼中上一个画面的残影尚存，这一刻的画面却突然变化，惊疑中的迪亚曼蒂转过头来，便看到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哟，好久不见啊！” 第一百一十章 宴会？加我一个呗！ 上次，由于情报不足迪亚曼蒂领着方块军试图收编凌枫，结果对面只出一个小鬼就挡住了自己，最后奋力一击更是被正主直接秒杀，要不是手下动作快，早就沉进海底喂鱼。 身上的伤口容易愈合，心里的创伤没那么容易抚平。 再次见到凌枫，还是以如此诡异的方式，迪亚曼蒂心中的怨愤彻底被惊恐取代。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咦？”凌枫佯装惊疑，问道：“不是你家少主让我来的吗？” “必须马上通知少主！”迪亚曼蒂在心中狂喊。 德雷斯罗萨的局势尚未平复，力库王的统治虽然被推翻，但多弗朗明哥在国民心里同样只是个海贼，尽管演的一出戏让绝望中的国民有了些许“拥护”，但这种基于强烈心理波动而产生的认同太虚浮了，等到情绪平复之后会不可抑制的开始反思，这是源于身体本能的自我调节，无法隔绝。 凌枫看出了迪亚曼蒂眼中的焦急，遂笑着对身旁的居鲁士说道：“复仇要不要从现在开始？” 短短片刻间，历经地狱般的痛苦又有失而复得的喜悦，饶是竞技场上一千次生死搏杀历练出的强大神经都有麻木感。 死死拽着斯卡雷特的手，害怕再次失去的居鲁士终于抬头看向凌枫，沉声道：“堂吉诃德家族不止眼前这个人……” 凌枫一笑，抬起手，只伸出一根手指。 迪亚曼蒂却如同面对嗜血猛兽，全身肌肉紧绷，根本没有拔剑的想法，手抚衣裤，只期待能抢到时间发动能力攻出一招。 黑色缠上手指，以完全无法触及的速度点在对方同一高度的腹部，迪亚曼蒂双眼瞬间失去焦距，巨大的冲击力在体内轰然炸开，高大的身躯弱柳一般倒下。 一旁的居鲁士已然看傻，他完全没有看见凌枫的动作，只看到眼前的少年举起了手，伸出了手指，然后实力高强的迪亚曼蒂就倒下了，若不是手指上还缠绕着黑色的霸气，居鲁士只会把这一幕和少年诡异的能力联系在一起。 凌枫看着居鲁士，等待着他的决定，愤怒时恨不得杀光堂吉诃德海贼团所有人，但真有一个堂吉诃德海贼团的最高干部倒在面前，居鲁士又迟疑了。 “看来竞技场上的戾气已经被生活冲散了……”凌枫笑笑，变出沙鹰，一枪打爆了迪亚曼蒂的脑袋。 居鲁士望着雨中远去的少年，心中的骄傲冲淡了对再次失去妻子的恐惧，他仰头对斯卡雷特说道：“斯卡雷特，回到蕾贝卡身边，等我回来！” “你怎么知道蕾贝卡……”依然不记得居鲁士的斯卡雷特对眼前这个铁皮玩具生出了好奇，对方那毫无保留的爱触动了她，但这份触动无法撬动规则的伟力，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居鲁士远去。 王之高地，原属于力库王的王宫内，堂吉诃德家族正在忙碌着，地位低的小兵没资格进入王宫，正在国境各处重建秩序，家族干部则齐聚王宫，讨论新国家的制度建设问题。 当然，这种本该严肃的会议讨论充满了海贼风格，长桌上摆满了酒肉、瓜果，推杯换盏、酒液四溅。 细雨笼罩着王之高地，夜空中有电光闪过，漂浮在空中的凌枫扬手，黑色手镯化作一团流动的液体飞向空中，随后有一根根透明的笼柱射下，片刻间笼罩了整个王宫。 凌枫发动雷兽能力冲向空中时，多弗朗明哥的见闻色只能感知到一团纯粹的能量，类似雨夜中的雷电，神装乃规则显化，多弗朗明哥的见闻色还到不了能觉察的境界。但当鸟笼成型的那一刻，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他突然心悸！ “有人来了！” 多弗朗明哥挥手甩去酒杯，惊立而起。 其余干部见状，一脸惊色，连忙顺手抄起武器戒备着王宫大门。 王宫大门被推开，披着斗篷的凌枫走了进来，在这个世界完全算不上高大的身躯伴着风雨闯了进来。 伸手拿下帽子，凌枫打量四周，笑道：“在办宴会？加我一个呗！” “弗弗弗……”凌枫突然出现让多弗朗明哥有点慌，毕竟是能和海军怪物库赞交手不败的人，多弗朗明哥自认差了些，但看到伙伴都在身旁，对方只有一人，手里还有绝佳底牌的多弗朗明哥胆气又壮了起来，遂笑着回道：“我们的大老板终于出现了呢！”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干？” 凌枫摩挲着手指，手指上缠着一根极细的黑色丝线，如今的神装已能在念力覆盖范围内脱手操作，但武装色霸气做不到隔空附加，对面有个自然系的雪女莫奈，还是附加武装色保险一点。 听到多弗朗明哥的话，凌枫像是突然记起，说道：“你的手下上次也对我说过这话，叫什么来着……” 装模作样想了片刻，凌枫摆手道：“算了，反正是个死掉的小龙套。” 多弗朗明哥墨镜后的双眼一凝，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在盯着凌枫的脸看了片刻后，眉头紧绷，怒吼道：“你小子干了什么！” 凌枫双手一摊，耸耸肩，满脸遗憾的回道：“不能怪我，太弱了！” “混蛋！”反应过来的一众干部愤怒的冲了上来。 琵卡沉入地板，能力发动，凌枫脚下的地板突然抖动起来，四周墙壁、天花板扑来，封死了全部方位。 塞尼奥尔·皮克在汹涌而来的地板上一马当先，利用游游果实能力把石板当作泳池领先其他干部朝凌枫冲来。 凌枫轻笑，身影自原地消失出现在塞尼奥尔·皮克面前，裹着武装色的脚踢在露出“水面”的胸膛上，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巨大的冲击力道在胸膛内炸开，整个人被力道掀飞，正巧落在多弗朗明哥面前，只来得及将双眼对准自家少主，没能脱口一句话，眼中的光彩便黯淡下去。 眼睁睁看着伙伴在面前死去，愤怒的脸彻底铁青。 “混蛋！”能力发动，无数锋利的丝线朝着凌枫刺去。 那一头，再次闪身的凌枫出现在拉奥·g面前，没给他变身的机会，又只出了一脚，彻底踢断了老头的腰。 最高干部托雷波尔化作一滩流动的黏液，速度不慢，但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显然跟不上节奏，眨眼功夫便见两名伙伴死去，吊在鼻端的两坨鼻涕被激动的托雷波尔吸了回去，流动的黏液开始泛红升温，企图用出爆炸的力量。 凌枫却懒得搭理他，瞄准了下一个龙套——乔拉。 眼看着对手猫捉老鼠般戏弄、杀死自己的同伴，愤怒中的多弗朗明哥彻底爆发了潜藏的力量，已经掌握的霸王色霸气呼啸而来，只差一层窗户纸终于在此刻被捅破的“果实觉醒”力量也被用了出来。 霸王色如天威般冲击着凌枫的精神，但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霸王色，无论贾巴、多拉格还是雷利，霸王色的修为都能吊打多弗朗明哥，在这几人的疯狂肆虐下，凌枫虽还未掌握这股力量，但对霸王色的抵抗能力早已娴熟。 霸王色霸气类似精神冲击，已经拥有念力并经受过凤凰大佬、自然进化者精神力洗礼的凌枫早就有了不弱的精神抗性。 多弗朗明哥用来折服四个高级干部的“王者之资”在凌枫这里还比不上一桶当头冰水。 倒是波动的石板、墙壁突然变成柔韧却锋利的线海让凌枫有了一丢丢惊讶，这点惊讶不是因为对手突然增强的力量，而是对“临阵突破”这个套路的吐槽，没想到鸟哥居然也有临阵突破这套“主角待遇”。 无论是柯拉松告知的情报还是鹤中将向战国汇报的第一手交战情报里都没有提到多弗朗明哥已掌握果实觉醒的力量。 涌动的线海在第一时间内将凌枫围住，隔断了他和剩下的干部。 然而不等多弗朗明哥松口气，无数蓝色的弧形斩击破开线球，余势不止冲向大厅各处，掀起一片狼藉。 望着气定神闲的凌枫，多弗朗明哥怒声道：“都退后！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和之国谓之“流樱”的能力只是武装色霸气的另一种使用技巧，不是所谓更高等级的武装色，使用技巧需要不断的训练才能娴熟掌握，路飞短短几天内成功掌握这种和之国武士需要数年甚至十数年、数十年才能掌握的技巧已是附加了主角光环，在贾巴和雷利的接连指导下，凌枫花了几个月时间才总算掌握了这种难度很大的使用技巧。 掌握这种“流动的霸气”后，攻击力瞬间拔高，尾田为亲儿子对战凯多开发的这种外挂，威力自然不同凡响，堂吉诃德海贼团的干部，无论普通、高级、最高，都只是一招的事。 虽然将武装色霸气释放出去会加剧消耗速度，但霸气是身体力量的表现，只要身体恢复速度跟的上，一场架能打十天十夜的猛人也有不少。 身体藏在石板内的琵卡显出身形，托雷波尔停下了翻滚向前的黏液，其余干部虽然满脸不甘，也只好停下前冲的势头，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就这冲锋的短短几秒，接连三个伙伴被秒杀。 敌人太强，唯有让少主刚正面，其他人打下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围殴堂吉诃德海贼团 望着气定神闲的凌枫，多弗朗明哥心中未尝没有悔意，只是入了海贼这一行，杀人或者被杀都是寻常事，自小就有枭雄气质的鸟哥不懂什么叫自怨自艾。 “汤姆不在我手里！”多弗朗明哥心感屈辱，但还是试着做最后交涉，问道：“人让你带走，再让海军和世界政府撤销你的通缉令，我也死了四个人，这事到此为止？” 凌枫的见闻色没有强大到能覆盖整个德雷斯罗萨，即使真到了那个境界，见闻色也只能感知个体气息强弱，无法分辨具体是谁，更不是全景扫描，自然找不到汤姆。 不过，比凌枫更需要汤姆的是革命军，此刻革命军的人已秘密登陆德雷斯罗萨，为的就是寻找汤姆。分析从海军内部得到的情报，光靠堂吉诃德海贼团一家很难短时间内攻陷庞克哈萨德，多弗朗明哥多半找了实力不弱的同盟。 多弗朗明哥嘴上说把人交出来，却不肯道出同盟是谁，明摆存了还要挖坑的心思，忍辱负重不合鸟哥的性格，或许眼下的服软是真，但事后的报复绝少不了，这事不可能完！ 凌枫也没打算放过，刚得了雷利的指点，迫切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检验训练成果。 “好啊，打赢我就答应你！”凌枫笑道。 “混蛋，老子可是堂吉诃德啊！”多弗朗明哥怒了，难得服软竟遭嘲讽，屈辱彻底转变成愤怒。 “呵，我还塞万提斯呢！” 多弗朗明哥不懂凌枫的吐槽，双手挥舞，墙壁、地板，整个王宫大厅全部转变成丝线朝凌枫扑去，丝线柔软却如同钢铁般坚固，刚柔并济，暗合阴阳大道。 可惜不是在玄幻侧，纯粹的物理特性并不难破，握刀的手迅速扬起，刀光乍起，足有十米长的斩击轻易撕开前方线浪，以极快的速度抵达多弗朗明哥身前，无视双臂上漆黑的武装色，毫不费力将其撕成两半。 掌握“流樱”的使用技巧后，斩击的威力有了质的飞跃，如果说飞翔斩击和岚脚踢出的空气刃威力相仿，那么通过斩击将武装色霸气释放出去的威力则如同进入了另一个次元。 撕裂的身躯向两边倒下，看不到鲜血，只有两堆失去活力的线。 “手脚倒挺快！” 果实能力觉醒后，周边物体俱成线海，多弗朗明哥只需将身体往线海中一藏，就有了类似自然系的能力，在不会霸气的人眼中，找不到对手，攻击不到实体，特殊超人系的觉醒和自然系是一样的，但在熟练掌握见闻色和武装色霸气的人眼里，结果也是一样的…… 凌枫再次挥刀，斩击朝另一方向的线海扑去，然而在斩击临身前，一道厚重的石墙突兀立起，石墙被光滑切开，墙后早已不见多弗朗明哥的身影。 石墙的出现吹响了总攻的号角，继琵卡出手后，仅剩的最高干部托雷波尔也甩出了他的大鼻涕。 “黏黏锁链！” 一大坨鼻涕扭成麻花状粘住被斩开的石块后猛地一甩！ “黏黏流星！” 粘着巨大石块的鼻涕条朝着凌枫飞来。 凌枫嘴角抽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刀，虽然飞翔斩击是远距离攻击方式，武器不会碰触，但这坨大鼻涕实在让人恶寒。 “惹不起，惹不起！” 托雷波尔的速度虽算不上慢，但在凌枫眼里完全不够看，身影一闪，继续朝线海中的多弗朗明哥扑去，有见闻色锁定，在这并不宽阔的宴会厅内，多弗朗明哥无处可藏。 “线线地雷！” 古拉迪乌斯，爆爆果实能力者，能够让自身的肉体膨胀来引爆或是将触碰到的无机物膨胀产生爆炸。 多弗朗明哥用出果实觉醒能力后，配合默契的干部们立刻按照能力差异开始提供不同的协助，古拉迪乌斯方才利用线海的遮挡不停触碰这些无机物，已将这个方向上的线海彻底化成爆炸之海。 虽然比不上隔壁片场六千亿张起爆符的场面，一个方向上的线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也足够停下凌枫进攻的脚步。 多弗朗明哥转职场控，在爆炸发生前就已用柔韧、坚固的丝线护住了伙伴们，爆炸的冲击波袭来，这些刚柔并济的丝线成了绝佳的避震材料。 硝烟散尽，凌枫身上看不见伤口，就连衣服都未破损，但几块漆黑的污渍表明他并不是完全没受到影响。 “掩护迪乌斯！” 都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人，凌枫攻击力强、速度又快，除了少主没人跟的上他的速度，可少主的攻击短时间内又无法破防，为了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提供助力消磨敌人体力，利用迪乌斯的能力进行范围攻击就成了最有效的办法。 “暴风雪！” 自然系雪雪果实能力者莫奈上来就是最强大招，雪花飞舞朝凌枫卷去。 古拉迪乌斯闪身出现在莫奈身旁，高举双手，不停触碰莫奈制造出来的雪花。 合体技——雪花炸弹！ 原地的凌枫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词来。 暴风雪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宴会厅面积狭窄没有足够距离让暴风雪加速，虽然爆炸声如同鞭炮般连绵不绝，强大的见闻色却让凌枫在风雪中游刃有余。 见识过凌枫一招杀人的强大攻击力，马哈拜斯这个玩体术的不被允许靠前，吨压果实拥有增减重量的能力，但未到觉醒，马哈拜斯的能力只能对己身施加，不然也是一大助力。 虽然这壮硕的胖子躲在后面，一心要把猫抓老鼠游戏进行到底的凌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啊！！！” 尖叫出声的不是这壮硕的胖子，而是藏在他身后的小萝莉。 “该死！” 察觉到凌枫行动的其他人瞋目切齿，迅速调转方向发动攻击。 “武器果实？” 仗着速度不停浪的凌枫还有心思打量着小萝莉baby-5，想着是不是要学无数同人作品里的套路，攻略这个号称海贼世界最好推倒的妹子。 “武器果实的前景也很牛啊……”如此想着，终究摇头，小萝莉实在太小，他也没有时间去调教，只好轻叹一声：“可惜！” 同样只出了一指，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的胖子向后倒去，身后的小萝莉哇哇叫着，被大水牛一把抱住朝后方扑倒。 随后，凌枫闪身消失，下一秒，线线组成的无数利刃刺来，接着是厚重的石墙和恶心的鼻涕，除了鼻涕外，线刃和石墙轰然炸开，迸发的火光则点燃了托雷波尔的鼻涕，鼻涕是有机物，但托雷波尔的鼻涕具有可燃性。 “真他娘恶心！”感觉空气里飘满了鼻涕的凌枫盯上了假装壮汉的瘦竹竿托雷波尔。 一道远超刚才规模的斩击愤而朝托雷波尔冲去。 “小心！”尖细的声音响起，游走在线海外围的琵卡不等自家少主解除局部觉醒能力，直接发动石石果实能力，外层的地板、墙壁附着着线海朝凌枫逼来。 光线瞬间暗了。 “哼！”凌枫冷哼一声，还刀归鞘，大喝一声：“六式奥义·龙拳！” 身体内蓄积的能量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方向不改，依旧朝托雷波尔的位置轰去！ 一道白光闪现，划破黑暗的空间，远超刚才爆炸声的巨响震动了整个王宫。 琵卡发动能力裹挟来的石墙被一拳轰的粉碎，表面附着的线海没能起到减震作用。 当光线恢复后，一道笔直的裂痕割开了宴会大厅，堂吉诃德家族剩下的干部便瞧见一个身材高大，如竹竿般瘦小的身体浑身浴血躺在裂痕内。若不是脑袋上的脸怎么看怎么像托雷波尔，他们真不敢相信这条竹竿就是托雷波尔。 知道真相的多弗朗明哥和幸存的最高干部琵卡则无能狂怒，失去理智的琵卡不管不顾朝凌枫冲来。 “等等！”化身场控的多弗朗明哥在另一个方向，见琵卡被愤怒冲昏头脑，立即使出远距离攻击，大喝道：“超击绞鞭！” 数十条透明丝线从多弗朗明哥手掌中喷涌而出，自动缠绕在一起形成一条粗大的线柱，随着多弗朗明哥扬手，笔直的线柱朝凌枫射去。 不求伤敌，只为逼凌枫闪躲，用围魏救赵的方式让琵卡免遭毒手。 凌枫却不想错失这个机会，琵卡的能力不限于石头，哪怕在泥土中也能自由遁走，或许是石头粉碎后都会成为泥土的一部分，又或许德雷斯罗萨是岩石地貌，外面布置的盗版鸟笼虽然比之前有了更密集的笼柱，但限于神装总量，入地不算深，其他人或许逃不掉，这个有土遁能力的琵卡肯定可以。 没有拔刀，漆黑的武装色笼罩了手臂朝着直扑而来的琵卡的轰去。 背后，超击绞鞭同样裹挟的武装色袭来。 眼看凌枫不曾闪躲也要灭杀琵卡，多弗朗明哥目眦欲裂，对伙伴的担忧被枭雄之心压下，只是加大了武装色的强度，并未出声大喊。 攻击几乎同时触及目标，琵卡高大的身体没有给他带来丝毫便利，以比来时快几倍的速度倒飞出去，比刚才几击量更大的武装色霸气在琵卡体内炸开。 对这个原著中能和索隆对战的家伙，凌枫加大了剂量，效果也是惊人，浑身骨骼尽断，内脏化作浆糊，撞烂身后宫墙后就彻底没了声息。 第一百一十二章 瓮中捉鳖成就达成！ 多弗朗明哥心中虽有悲痛，但眼下更关心被超击绞鞭贯穿的凌枫。 凌枫没有让他失望，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被贯穿的身体轰然炸开，一丝丝电弧闪烁着耀目的光。 “自然系？”这是多弗朗明哥脑中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随后却是深深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嘶吼：“不可能！” 一是不信这年轻的小子竟然除了过人的体术、剑道、霸气修为外竟然还是稀少的自然系果实能力者。 二来，他刚才分明附加了武装色，为求保险同样加大了剂量，怎么可能没击中实体？ 多弗朗明哥的见闻色修为虽然在原著中没有着重强调，但也不弱，分明锁定这人，为什么会没击中？ 凌枫懒得解释，既然暴露了雷兽的力量，他也不打算玩下去，身化雷光，以超越剃数倍的速度出现在古拉迪乌斯面前。 有这家伙配合，多弗朗明哥的线海将化作爆海，肆虐的冲击波会严重影响动作。 从震惊中回神的多弗朗明哥立刻舞动手指，古拉迪乌斯随即以远超己身的速度后撤。 寄身线！ 多弗朗明哥早在总攻之前就偷偷在古拉迪乌斯身上设下寄身线，在果实能力觉醒后，战斗经验丰富的多弗朗明哥立即意识到了古拉迪乌斯的价值，偷偷操纵他的身体在线海中迅速移动，布置了之前的一片爆炸之海。 “万年雪！” 一旁的莫奈没有享受到少主的关怀，但身为迷妹的她时刻准备为敬爱的少主献身。 巨大的雪怪耸立，张牙舞爪朝凌枫俯身扑来。 “滚开！” 挥刀，刀光如瀑撕裂了雪怪，不像索隆，没有怜香惜玉的凌枫在刀上覆盖了武装色，刀光过后，原地只剩下血泊中的两瓣躯体。 辣手摧花后，斩妹狂魔继续前进。 手段尽出的多弗朗明哥望着遍地尸体，突生穷途末路之感，深藏于体内的桀骜被怒火激发，无形冲击如潮用来，撕裂空气的同时浮现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愤怒，巨大的愤怒是霸王色的催化剂。 前冲的凌枫被拦下，骤然增强的霸王色霸气给了凌枫久违的精神冲击。 “天龙人的资质有这么好？这明明是天道亲儿子的待遇！” 临阵突破也就算了，增幅居然这么大，除了戴草帽的橡皮人，其他人应该没这待遇啊？ “难道他是尾大的私生子？” 吐槽不能的凌枫表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然而当他再次睁眼时，宴会厅里就只能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大水牛和小萝莉，不见了多弗朗明哥和古拉迪乌斯的身影。 “跑了？”疑惑中凌枫见闻色全开便瞧见两道身影正冲出墙上的破口。 “隐身？”肉眼仔细看着那个方向却空无一人，见闻色的反馈却能发现两道飞奔的身影以及身后飞舞的披风。 “原来是杰尔玛……”凌枫的双眼突然亮了，喜道：“好东西啊！” 不是香吉认为的那种好……好吧，身为男人，确实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喜悦的念头！ 对，只有一丢丢！ 冲出王宫的多弗朗明哥迅速掏出电话虫联系文斯莫克·伽治以及外围的家族人员，通知他们将撒手锏带来。 打完电话后，多弗朗明哥单手朝天，无数丝线向天空喷射，脸色狰狞的他朝身旁的古拉迪乌斯道：“布置大招！” “是，少主！”哪怕到了这副境地，堂吉诃德家族的干部对少主的忠诚依旧没有丝毫减少。 这一次的鸟笼范围极小，见闻色只锁定了凌枫一人，高度也不高，漆黑的笼柱迅速刺下。 凌枫没有利用两个小屁孩当挡箭牌的想法，不曾朝角落躲去，大大方方让多弗朗明哥布下正版鸟笼。 正版的鸟笼不仅功能齐全而且十分坚固，多弗朗明哥十年后的实力肯定比不上藤虎，但哪怕藤虎能招来天外的陨石，也无法破开多弗朗明哥布下的鸟笼。 这是一招“以弱困强”的招数！ 鸟笼成型后，多弗朗明哥松了口气，解除了隐身转态。 只见身披杰尔玛战斗披风的多弗朗明哥悬浮在半空，垫垫鞋后发出“噗噗”的声响，裸露在外的长腿上浓密的腿毛随夜风舞动，画面十分辣眼。 “……”凌枫无语，心中狂笑：“这怕是伽治为女儿准备的披风吧？” 王之高地外，得到通知的文斯莫克·伽治迅速朝此赶来，不是他突然变成诚实守信小郎君，而是汤姆还在多弗朗明哥手上，另外岛上突然出现的另一伙人也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另一头，堂吉诃德剩下的底层人员在小屁孩德林杰和砂糖的带领下押着一个布袋熊玩具也朝王之高地跑来。 德雷斯罗萨一处偏僻的港口，温特·格拉玛号上的留守人员紧急拨通了多拉格的电话虫。 “船长，不好了！”焦急的脸上带着惊恐：“海军来了，是战国大将的船！” 事先得到凌枫内部消息的革命军一干人自然知道这艘船上不仅有战国还有自然系怪物萨卡斯基和三个cp0成员。 “在我们登陆的方向？”温特·格拉玛号上没有吃了瞪瞪果实的瞭望手，能够发现自然是因为被船上的瞭望手肉眼看到，多拉格故有此一问。 “没错！”电话虫那头回道。 “立刻藏进崖洞！”多拉格事先用果实觉醒能力将一处断崖化作清风，人为制造了一处崖洞。 “战国一定会从正规港口登陆，你们只要躲好，他们发现不了！” 战国和萨卡斯基的见闻色是否强大到能覆盖一座岛不得而知，但即使是见闻色也只能感受生物的气息和预警危险，除非达到“聆听万物之声”的境界或者船只主动进入攻击状态，否则是无法被见闻色反馈回去的。 海军和世界政府的强者来临，多拉格不再盲目寻找，虽然实力大进、独孤求战的凌枫事先说好不用插手，可眼下不是任性的时候。 “去王之高地！”多拉格通过电话虫分别向分散开来的伙伴下令道。 “少主，准备好了！”累得喘气的古拉迪乌斯终于布好了大招。 “炸死他！”多弗朗明哥没有多说话，只是恶狠狠的咬牙。 “爆破·岩石——‘超级大汇演’！” 伴随着古拉迪乌斯复仇的怒吼，王之高地上的岩石、土地开始膨胀，巨大的压力破开岩石、地面，飞散的石块、土块不断进行着二次爆炸，就连碎裂的树木、枝叶也纷纷炸开。 这是一场爆炸的盛宴！ 无数肆虐的冲击波不停撕扯着凌枫的身体，凌枫没有躲闪，只是嘴角带笑，化作一丝丝跳跃的电弧。 足足五分钟后，王之高地被削平了数米，然而当电光闪烁后，毫发无伤的凌枫依旧带着淡漠的笑。 “该死的自然系！” 直到现在还认为凌枫是自然系能力者的多弗朗明哥握紧手中的丝线，源源不断将体内的武装色附加在鸟笼上。 鸟笼可以自主操作自然也可以手动操作。 “多弗朗明哥！”文斯莫克·伽治壮硕的身体出现在阶梯尽头。 凌枫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勾动，近在咫尺的笼柱飞快移动，空出了口子让文斯莫克·伽治领着一干手下走过来。 自然系的莫奈已死，凌枫暂时收回武装色，同时将神装的颜色改成透明，混沌灵物的品阶不是见闻色能够捕捉，只要杀意不漏，哪怕近在咫尺也能让人无法发现。 “汤姆在哪？”文斯莫克·伽治一来就有意忽视惨烈的战斗现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多弗朗明哥强忍心头盛怒，嘶声道：“马上就来！” 原本在攻打庞克哈萨德之前，多弗朗明哥就该按照约定把汤姆交由伽治看管，但维尔戈却传来贝加庞克就在庞克哈萨德的情报，多弗朗明哥顺势利用伽治对贝加庞克的复杂情绪拖延交付汤姆，有了更好的目标，一个区区船匠在伽治眼中的重要性也大大降低。 然而他不可能想到多弗朗明哥手里有着规则力量，当砂糖触碰贝加庞克的那一刻，伽治的记忆里就没了贝加庞克这个人。 因为对贝加庞克动了心思，多弗朗明哥特意叮嘱砂糖认真开发童趣果实能力，没有出现第一次使用却不知签订契约的乌龙，之后对居鲁士的那一次是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签订契约。 贝加庞克最大的价值在于他脑中的知识，如果像原著一样抹除能力使用对象的记忆就毫无价值了，原著中居鲁士能保留记忆，说明在童趣果实可以留下使用对象自身记忆却又抹除其他人对使用对象的记忆，只需在契约中写明，也可以只让堂吉诃德家族成员保留对使用对象的记忆，否则原著中那么多被转变成玩具的人，堂吉诃德家族如果都忘了，又怎么去管理，驱使这帮人干苦力？ 当砂糖和德林杰两个小屁孩领着一帮人押着身材高大的鱼人汤姆和一只布袋熊从另一个方向走上王之高地时，凌枫同样默默为他们开了后门。 “叮咚，瓮中捉鳖成就达成！” 心中暗爽的凌枫，微笑看着人多势众的敌对方。 “弗弗弗弗弗……”同样很爽的多弗朗明哥又找回了自信，狰狞笑道：“小子，下地狱去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枭雄落幕 狰狞的笑声落下，鸟笼开始急速收缩，为了保证彻底压缩凌枫的生存空间，多弗朗明哥更是冲到了凌枫头顶。 鸟笼威力巨大，但必须以多弗朗明哥自身为中心点，除非受到人为阻拦，否则最终的收缩点一定是在多弗朗明哥所在之处。 原著中多弗朗明哥使用的两次鸟笼都是人在笼中，如今却漂浮在笼外的半空，看来这招不仅仅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不过想想也符合人设，多弗朗明哥如此枭雄人物，又怎么可能开发出作茧自缚的招式，再强大的敌人也不值得他同归于尽，他的目的从来都很明确——拿回自己的一切，成为世界之王！ 凌枫依旧未动，站在原地仰头看多弗朗明哥表演。 附加了武装色的笼柱飞快切割着地面，然后在多弗朗明哥期待的眼神中切碎了凌枫的身躯。 “哈……哈哈……哈哈哈……咯！” 笑声戛然而止。 又是同样的一幕，电弧闪烁后，完好无损的凌枫出现在已合拢成一条线柱的鸟笼旁。 “……”死一般的沉默，随后是凄厉的嘶吼：“这不可能！” 凌枫懒得理他，转头看向一副小萝莉面孔的砂糖，嘴角微微扬起，像个金鱼佬一般朝她走去。 空中，雄心已碎的多弗朗明哥看到这一幕，突然又迸发出了希望，目光盯住砂糖，心中狂喊：“碰他！碰他一下！” 砂糖接到少主紧急传讯，还不知道王之高地发生了什么，等到她踏上此处后才看到四散的尸体，往日的同伴竟只剩了少主和古拉迪乌斯，悲伤的同时自然有对敌人的愤怒，但此刻，明白了自己使命的砂糖强忍心中恐惧，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受惊的小兔一般，配上萝莉脸真是我见犹怜。 “你……你别过来……” 凌枫走到砂糖身前，蹲下身来。 砂糖假装后退，一双小手不停挥舞像是在驱赶恶心的怪蜀黍。 哪知这怪蜀黍却邪魅一笑，一双严丝合缝的手套突然出现在砂糖小手上，随即一根绳索迅速将砂糖捆成粽子，最后一个透气良好却又足够结实的布袋套住了砂糖，怪蜀黍这才一把抢过小萝莉夹在腋下，同时手抓旁边的布袋熊，闪身出现在汤姆面前，抓住汤姆身上的铁链再次闪身消失。 一顿操作猛如虎！ 手脚麻利，加起来还没两秒，看着就不像第一回作案。 禽兽啊！这么小的萝莉都下得去手！ 接着，还吊在半空的多弗朗明哥在短暂错愕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给我站住！” 凌枫一笑，快速冲出自己布下的鸟笼，神装能被念力催动，变形、复原一切都在转瞬间完成。 多弗朗明哥看不到透明的盗版鸟笼，速度不减朝凌枫冲来，然而就在他将被神装切片前，巨大的危险终于被见闻色察觉。 “五色线！” 双手舞动，两道五色线击向空中，片刻后被更加锋利的神装切成段段线条。 借机稳住身形的多弗朗明哥倒吸口气凉气。 差点，差点就被看不见的武器切片了！ “撒由那拉！” 达成瓮中捉鳖成就的凌枫站在瓮外朝多弗朗明哥挥了挥手后开始收网。 地面被锋利的笼柱切割出道道裂痕，眼熟的一幕让多弗朗明哥瞠目结舌。 “这……这怎么可能？” 世上不存在同样的一颗恶魔果实，即使有相似的上下位果实能力，也很难开发出相同的招式。何况这小子不是自然系吗？难道还有类似的条状自然元素？藤藤果实？那电火花又是哪来的？难道……是会发电的鳗鱼？ 思考能力被挂逼摧毁的多弗朗明哥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凌枫的动作却不会因他而停下。 “少主！”面对紧逼而来的笼柱，仅剩的古拉迪乌斯不停释放自己的能力。 “钢盔爆裂！” “爆破弹丸！” “投石爆破！” “黑羽臂炮！” “全身爆破！” …… 剧烈的爆炸声终于惊醒了多弗朗明哥，生死危机下，同样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超击绞鞭！” “五色线！” “弹线！” 盗版鸟笼外的凌枫不停躲闪着远程攻击，当作最后的见闻色试炼。 “啊！” “该死！” “要怎么停下？” “我不想死啊！” 惨叫声伴随着惊慌错乱的哀嚎，全部来自于堂吉诃德海贼团一方，杰尔玛一方除了老大文斯莫克·伽治外全是没有感情的改造人，生死面前也不会眨一下眼。 鸟笼不断收缩，堂吉诃德海贼团一方的小喽啰已被全部切片，杰尔玛一方的改造人同样死伤殆尽。 “停手！”手段尽出也破不开诡异绝境的文斯莫克·伽治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大喊道：“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别杀我……” “杰尔玛……”凌枫回想着这伙势力手上的好东西，嘴角又忍不住扬起。 “romm！” 光幕扩散，凌枫打了个响指，绝境中的文斯莫克·伽治就和凌枫脚下的一块石头互换了位置。 “伽马刀！” 凌枫屈指弹出一道蓝色斩击，一颗透明正方体包裹的心脏就出现在手掌上。 “原来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手术果实！” 困在鸟笼中的多弗朗明哥心中渐生的悔恨在这一刻彻底被愤怒淹没。 若说刚才还有后悔无缘无故招惹了这个强大的敌人，现在看到凌枫施展手术果实能力，多弗朗明哥唯有愤怒。 原来这一切根本不是他挑起来的！ “啧啧，还真是强盗逻辑！”凌枫讥笑道：“手术果实是你的吗？我凭本事拿到的东西，有你什么事？” 说罢，意念一动，鸟笼的范围越来越小，古拉迪乌斯业已力竭却还是用身体拦在多弗朗明哥面前。 远处，一直躲着的大水牛和baby-5同样冲了过来。 “混蛋，放了我家少主！”baby-5变出双手炮朝凌枫轰击。 轻易闪躲开的凌枫皱着眉头，一脸无语：“搞什么？我这是成反派了吗？” 历经诸事的凌枫早已有了一副铁心肠，对待敌人绝不留手，意念一动，鸟笼在瞬间合拢，惨叫声转眼消失。 长痛不如短痛。 “少主！！！”baby-5看着被片成块的多弗朗明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不过，作为有名有姓的强者，多弗朗明哥有着海贼世界里的人物一向顽强的生命力，尽管身体被切成几段，脑袋也被削去一部分，和少部分胸膛连在一起的脸上依旧露出可怖的笑：“弗……弗……弗……你……死定了！” 正要转身的凌枫回头，看着这个在命运中挣扎的男人，突然笑了：“战国和cp0就在来的路上。” 多弗朗明哥最后的笑容一滞。 “他们见你死了一定会怀疑我是否从你这知道了些不能知道的东西。宁杀勿枉！” 凌枫平静的表情让强撑一口气的多弗朗明哥极度震惊：“你……你……知道？不……不可能！” “天龙人的秘密，号称可以颠覆世界的统治！”凌枫平静道。 “……”多弗朗明哥无声，继而震惊中带着狂怒：“你到底是什么人！” 接着便是浓浓的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你都知道还敢杀我？” “大概是因为……”凌枫收回鸟笼，变成沙鹰，举枪爆头，对着空气回应道：“我开挂的吧！” 一代枭雄，永不瞑目。 见凌枫完事，多拉格走了过来，开口道：“战国马上登陆，我们要撤了！” 多拉格身后，独腿的铁皮玩具满脸震惊的望着眼前一切，轻易颠覆力库王统治的堂吉诃德海贼团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被眼前这个少年团灭。 帮居鲁士解除童趣果实能力，要么直接让砂糖昏厥，但贝加庞克也会一同复原，世人对他的记忆将会恢复，这不符合凌枫眼下的利益。要么就只能让砂糖单独解除，眼下却没有“说服”小屁孩的时间。 无暇他顾，凌枫只对多拉格说道：“这几个小鬼人还小，你带回去好好教育吧！” 多拉格扫了一眼，点头应下：“好！” 一干人等迅速收拾完现场就要撤离王之高地，哪知天空却突然被一层厚重的铅云笼罩，抬头望去，铅云如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 “糟糕，是火山灰！”凌枫皱眉道。 “萨卡斯基！”多拉格顺势发动能力，王之高地瞬间转换成一团有形的风，众人如同陷入泥沼般沉下。 下一刻，似有微弱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流星火山！” 天空中的铅云被撕开一个个裂口，一个个熔岩拳头拖着长长的尾焰坠落，轰击在已化作风团的王之高地上。烈焰没能爆射开就被柔软的风包裹，清风拂面，颇有以柔克刚的韵味。 众人安全从化作风团的王之高地底部撤出，天空中的岩浆拳头依旧雨点般落下却被多拉格操控扩大后的风团一一接下。 港口处，战国的军舰上，戴着猴脸面具的白西装开口道：“萨卡斯基中将的攻击没能奏效，敌人正在逃窜。” 这不是见闻色，而是类似瞪瞪果实的远距离观察能力，萨卡斯基会发动攻击拦截正是因为这个人在靠岸的那一刻看到了王之高地发生的一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国拦路 船舷边的战国远望德雷斯罗萨中心城市方向，心中无奈轻叹：“多拉格……” 有卡普在，多拉格脱离海军不算事，但眼下老友的儿子出现在这里已然表明了立场，战国身为海军大将，无法再装聋作哑了。 “上岛！”战国带头跳上港口。 跟在战国身后的凌天握紧了手中刀也跳下军舰。 强敌来临，正在德雷斯罗萨首都的凌枫等人加快了速度往温特·格拉玛号所在的海岸赶去。 萨卡斯基的这招“流星火山”可以远距离攻击，人虽未到，却能锁定位置发动能力，但以这等强者的速度，赶到此处也要不了多久。 革命军中赶来王之高地的只有伊万科夫、闪电和熊等几个实力不弱的干部，其余分散搜寻汤姆的人员已在多拉格下令后自行返回温特·格拉玛号，但有大水牛和baby-5几个小鬼拖累，队伍的撤退速度显然比不上萨卡斯基赶来的速度。 凌枫背着装砂糖的布袋，手里拎着布袋熊，皱眉道：“不行，这样迟早被追上！” “你带人先回船上，我去拦住萨卡斯基！”多拉格道：“他留不住我。” “好！”凌枫点头。 以多拉格的果实能力，一心想走，这世上怕是无人能留住他。 凌枫带着人赶到温特·格拉玛号停靠的断崖边，正要上船，只见一道白影闪光，头戴狗脸面具的白西装足有两米长的大长腿朝凌枫踹来。 原地，残影破碎，背着布袋拎着布袋熊的凌枫出现在十米外，用国语吐槽道：“妈蛋，岛国人是对身高有多少怨念啊！” 猴脸、狗脸、马脸三个白西装加上缓步走来的黑头发战国和跟在后面的二五仔凌天…… 近在眼前的温特·格拉玛号看着是那么遥远。 “这下可要命了……”伊万科夫脸上没了招牌笑容，神情凝重。 “闪电！”凌枫将装有砂糖的布袋和布袋熊丢给闪电，说道：“带着小鬼绕路，从别处上船。” 战国自持身份肯定不会率先出手，三个白西装的地位绝对比不上战国，实力怕是连萨卡斯基都不如，拖住片刻等多拉格到了，没有小鬼的拖累逃离的机会更大。 身形高大披着黑色斗篷的伊万科夫和熊站到凌枫身后迎面对上了三个白西装。 下一刻，三黑三白六道身影消失在原地。 激烈的碰撞掀起涌动的风，空气被拳脚撕裂发出凄厉的尖叫。 “死亡媚眼！” 高速眨眼产生的爆炸风发出强烈的冲击，从未想过还能有如此奇葩招式的马脸白西装被击飞，砸进远处石山中。 “压力炮！” 熊手心的肉球处冒出一个熊掌状的透明体，透明体以极快的速度印上猴脸白西装的胸膛，炸响过后，猴脸白西装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利用肉球果实能力高速打击大气发出的冲击破能瞬间穿透人体，可以直接对内脏造成损伤。 凌枫的交手则要简单的多，武装色霸气覆盖手脚用最原始的方式和狗脸白西装展开肉搏。 狗脸白西装不仅身材最高，实力也最强，双色霸气修为不弱否则也不会一上来就盯住威胁最大的凌枫。 站在战国身后的凌天双手抱刀，望着实力大进的儿子松了口气，海贼世界无法练气修行，凌天也只学会了六式和双色霸气，剑道招式和武侠世界的招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唯一有点用的也就是类似剑气的飞翔斩击，总体来说实力提升不大。 但看交战中的凌枫，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有了质的飞跃，往日吞食储存下来的能量在海贼世界转化成了具体的战斗力。 “六式奥义·龙拳！” 白色光柱自凌枫的拳上射出，附带了“流樱”使用技巧，体内大半的霸气喷薄而出，击中了狗脸白西装的腹部。 “呜哇！”狗脸白西装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却为面具所阻，沿着下巴流淌，染红了白色上衣。 狗脸白西装应声倒地，站在后方观战的战国眉头皱起，伸手抓住披风，像是要扯掉披风亲自下场。 “搞什么？”眼看战国要出手，凌枫有点慌，低声喃语：“这么不经打！” 战国身后的凌天没有将手放到刀柄上，而是放出封闭了许久的神识缠上长刀，准备直接利用御刀术给战国来个“正义的背刺”。 好在一团风旋起，披着黑色斗篷的多拉格出场。 “多拉格！”战国将手放下，凝神喊道：“你可要想清楚，别让你父亲难做。” “战国叔叔，五老星是不会放弃我父亲这个打手的！”多拉格朗声回道。 最后的尝试失败，战国顺势扯掉披风，整个身子骤然拔高，金光闪耀，一尊大佛耸立。 “萨卡斯基很快就到，全力出手争取挫伤战国！”多拉格战意昂然，除了自家老子，其他人的拳头还真没怕过。 “麻烦……”凌枫无奈，看向战国的目光也鼓起了战意，被贾巴、雷利全力殴打久了，倒也不会缺少直面海贼世界顶尖强者的勇气。 化身大佛后，战国的速度受到影响，多拉格对其情报知道不少，一上来就利用果实觉醒能力将战国附近的地面化作风团。 战国立足不稳却也不见丝毫慌乱，双掌下压，两道金色冲击波直接轰碎脚下风团，余势不减，连深处的岩石层亦被轰碎。 多拉格没指望靠一招拿下战国，无形的风继续笼罩战国，大佛体型庞大，风阻本就大，在多拉格有意操控下更是如入泥沼。 身形一闪，逼近战国，漆黑的拳头不停舞动。 凌枫也没闲着，直接动用雷兽力量，化作电光冲向金色大佛，握拳轰向佛头，被风阻耽误的战国没能拦下，一拳轰脸却发出了震耳的嗡鸣，像是两块坚硬的钢铁撞在一起。 “这么硬？”凌枫大惊。 战国随后而来的金色大掌拍在凌枫腰侧，却轻而易举的穿身而过，带起丝丝电弧。 “自然系？” 对凌枫的情报搜集海军和世界政府做的都不算好，主要因为凌枫过于低调，在多弗朗明哥冒充他袭击司法船夺走汤姆前，世界政府和海军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存在。北海的军火革新由于天龙人的介入世界政府视若无睹，战国甚至直到海军士兵伤亡过大才发现军火的革新。 多弗朗明哥冒充劫船那次只表现了双色霸气和不错的体术，除此外海军和世界政府对凌枫一无所知。 凌枫化作电弧撤离，和战国拉开距离后重新恢复人身，刚和多弗朗明哥战斗一场，电量消耗小半，撤退的路上来不及补充，目前的电量最多维持四十多分钟，若是进化状态怕是只有十几秒。 雷兽的力量，普通状态下即可拥有虚化、身化为电以及短暂漂浮，进化状态下各项能力大幅加强且拥有真正的飞行能力，物理攻击几乎免疫，但法术、元素攻击及能量冲击一类的能力则无法免疫。 刚才战国一时忘记使用“佛之冲击”，接下来交手若是不注意吃上一记可不好受。 大佛形态下的战国防御力暴增，即便覆盖武装色也收效甚微，“流樱”这种尾田替亲儿子打败凯多开发出来的霸气使用技巧自然能破防，但对霸气的消耗实在太大。 “顾不了那么多了！”凌枫只好开挂，手镯化作一团流动的液体汇到掌心，扭头冲多拉格道：“拖住他的动作，我卸他一条胳膊。” “哦……”多拉格随即动手，等脑袋反应过来后惊叫一声：“啊？” 凌枫却化作电光冲了出去。 多拉格全力催动能力，风潮涌动困住战国，却又附加一团风在化作电光的凌枫身上为其平添了几分速度。 有多拉格的帮助，凌枫轻松穿入风潮，靠近战国后，凌枫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透明的刀，刀身不可见，但握刀的手提醒了战国，见闻色随即全开，极度危险的信号回传，战国心悸同时下意识解除大佛状态。 凌枫挥刀斩向战国右臂，哪知解除大佛状态后体型缩水，原本的右臂位置被一条飘扬的麻花胡取代，神装轻而易举斩断战国的麻花胡子。 “靠！”凌枫无话可说。 战国却心有余悸，看到风潮中散乱的胡子，想着为了这条麻花胡花了多少心血保养，顿时大怒，一只覆盖了浓郁黑色的手掌朝凌枫脑袋拍来。 又是“撕拉”一声，脑袋碎成电弧，漫天飞扬的电弧迅速从风潮中撤离。 “怎么回事？”皱着眉头的战国心中疑惑，方才明明用见闻色锁定了这个小鬼的实体，为什么还是打不中？ 回到原处的凌枫无奈对多拉格说道：“他的战斗直觉太敏锐了！比见闻色的反应速度还要快。” “好吧，换我来！”多拉格说完，收回部分力量，将困敌的风潮转化成无形风刃，绕着战国不停旋转。 然而解除大佛形态后战国的速度本就恢复，风潮减弱后阻力更是剧降，战国全身覆盖武装色硬生生用双拳击碎了多拉格制造出来的旋涡刃潮。 然而多拉格也不是战斗初哥，一招被破，立刻闪身逼近，漆黑的双拳迎上了战国。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逃脱 正当多拉格和战国激战时，脚下的岩层却突然炸开，喷涌而出的岩浆中带着凄厉的怒吼：“多！拉！格！老子要宰了你！” 光从声音就能联想出刚才多拉格对萨卡斯基做的事是何等的惨无人道…… 眼看多拉格要被围攻，无法置身事外的凌枫唯有化作电光冲上，透明的刀刃裹上漆黑的武装色，自侧后方突入，对准萨卡斯基已化作巨大岩浆拳头的手臂斩出一刀。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如热刃破牛油，连丝毫声响都无。 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萨卡斯基眼中只有多拉格，这个当年在海军总部新兵训练营里沉默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战友”，曾经无数次的战斗从未胜过却也从未败过，但刚才的短暂交手，萨卡斯基却看到了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他突然意识到当年那个沉默的少年很可能是在故意放水，对于骄傲的萨卡斯基而言这种“施舍”简直就是一种羞辱，比战败痛苦万分。 选择忽视凌枫这个小鬼的萨卡斯基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代价，巨大的岩浆拳头坠下，落地后化作肉拳，鲜血自断口喷涌而出。 断臂发生的太快，疼痛虽有但比起往常训练、战斗所受痛苦又要小上许多，加上心中被屈辱笼罩，这丝疼痛没让萨卡斯基的大脑产生多大的反应，但等到他低头看向喷血的断臂后这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愤怒瞬间掩盖些许疼痛，萨卡斯基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短路。 身躯化作岩浆轰然炸开，魔神一般的岩浆巨人耸立，朝急速后撤的电光一脚踩下。 高温、有毒气体伴随着浓稠的岩浆笼罩了电光，凌枫瞬间进入进化状态，同时在身躯上覆盖武装色，在名师和顶尖高手身边修炼一年多的武装色如今已能覆盖大半身体，手、脚、脑袋、胸膛、背部，护住所有要害后凌枫又将神装化作披风，顶着披风加速冲出覆顶的岩浆。 “该死！”正在和多拉格交手的战国见状，愤怒的同时朝失去理智不分敌我发动攻击的萨卡斯基大喊道：“萨卡斯基，你在做什么！” 多拉格和战国拉开距离后顺势发动能力，风潮涌动，同样化作一尊透明的风之巨人，手执风刃大刀朝岩浆巨人砍去。 “住手！”战国无奈，唯有再次发动能力化作大佛形态，巨掌横推，一道金色冲击波轰向风之巨人。 “佛之冲击！” 爆炸声响起，冲击波射透风之巨人后轰然炸开，掀起滚动的烟层。 退到远处的凌枫望着眼前的大场面不禁心潮澎湃，他这一年多的修炼重心全在体术和霸气上，同时储电量局限了他的地图炮招式，虚化能力在绝大多数场景下都是保命绝招，没道理为了追求一招华丽的地图炮放弃保命底牌。 对于这种烧特效的大场面，要说不向往那是骗人的，但在掌握法术手段前，这些大场面凌枫只能站在一旁羡慕。 由于萨卡斯基的疯狂，多拉格暂时和战国僵持，伊万科夫和熊对上cp0的白西装不落下风，但短时间内同样无法取胜，被凌枫一记大招打趴下的狗脸白西装没死，挣扎着逃到外围避开了特效组的战斗。 远处，手握长刀的凌天忽然冲了上来。 凌枫会意，只用体术迎战。 父子俩装模作样跑到一边，凌天迅速问道：“走不走？” “贝加庞克已经到手，剩下还有几个月时间，我想拿到他脑中的技术！” 海贼世界的黑科技很有用，制造工艺如此落后的世界却能造出威力巨大的先进武器，弗兰奇在未来国学会的技术不过是贝加庞克淘汰的实验基地，就已经能造出变形金刚，虽然山寨气很浓，但“形状记忆合金【瓦波金属】”（出自漫画636集）却是明明白白被尾田写明的。 越是先进的科技造物对制造工艺的要求就越高，但制造工艺的提升需要一整套工业基础的进步，海贼世界的技术却能局部回避这个限制，最适合无限流玩家行走诸天万界。 “那就只能先困住这几个人了，我有办法！”凌天这一年多也不是真在当文秘，玩潜伏的迟早要面对暴露那一刻，运气不好四面皆敌，为了这一刻，凌天早有准备。 “把我送进战圈！” “啊？”凌枫惊疑。 “放心，你爸这一年多可没有虚度光阴。”凌天说道。 “好吧……”说完，凌枫举起漆黑的拳头，一拳将凌天轰进特效组战圈。 飞行中的凌天顺势取出事先调制好的药粉，假装无心侧漏，借助多拉格扬起的风散到战国和萨卡斯基身旁。 下一刻，凌天解开压制一年多的灵力，体内仅剩不足一半的灵力在经脉中涌动，单手掐诀，另一只手上握着两块灵石。 似有无声痴吟响起，如魔音灌耳，鼻中吸入无色药粉，几人脑海中瞬间出现幻影，攻击停滞，行动迟缓。 不同体系的力量在这一刻轻松让海贼世界的三个顶尖高手中招，凌天的这个迷幻术只能算低阶术法，在这灵气不活跃的世界里甚至必须借助药粉的力量才能产生效果，但不同维度的力量让触不及防的人无法抵抗。 凌枫见特效组三人纷纷陷入幻想中，化作电光接连扑向伊万科夫和熊的对手，全力出手解决两个白西装后，抓起两人甩向中心位置，又穿透风之巨人抓住多拉格。 汇合后立刻取出传送阵盘，一道雷柱轰上，击碎了阵盘中心处镶嵌的灵石，阵盘随即激活，蓝色光柱闪现，众人消失在远处。 躲到边缘处的狗脸白西装震惊的望着这一切，身受重伤的他没敢站出来阻拦，当敌人消失足足五秒后，战国和萨卡斯基才从幻想中挣脱出来。 “啊啊啊啊啊……” 满目狼藉的战场上回响着萨卡斯基凄厉、痛苦的哀嚎。 几十里外的海面，温特·格拉玛号的甲板上亮起一道蓝色光柱，满脸焦急的闪电等人见伙伴回归这才如释重负。 四秒后，恢复清醒的多拉格疑惑四顾，啧啧称奇：“这也是你的能力吗？” 凌枫一笑，回道：“这是技术的力量！” “不可思议！”多拉格感慨一声，心中对凌枫传播的学说更加重视。 温特·格拉玛号离开德雷斯罗萨海域，径直驶向白土之岛——巴尔迪哥，多拉格虽未举旗，但这些年里也做了不少准备，这座岛就是多拉格为革命军准备的基地。 白土之岛，岛如其名整座岛满是白土的沙漠，漫天飞舞的沙尘使得从近海难看到这里，几乎是个沙漠化的孤岛。位置隐蔽，岛的四周被复杂多变的洋流围绕，不熟悉水情的人根本到不了这座岛。 革命军草创时期，岛上一切都处于原始状态，没有国家，原著民不多，技术水平远远落后其他地区。 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凌枫用备用的组件为革命军建立了一座微型发电基站，规模虽小，但白土之岛的太阳能资源异常丰富，发电量倒也不比北海的基地差多少。 发电基站建立后，自动化工厂也没少，为了延长两座工厂的使用寿命，常用替换零件的图纸和数据都输入了控制中枢。 两座工厂一半是为了感谢多拉格这些日子来的陪练以及收留小鬼头的报酬，另一半目的则是为了吸引贝加庞克的注意。 所料不差，当这些跨时代的产物出现时，并没有失去记忆的布袋熊双眼就没眨一下。 凌枫笑嘻嘻的跟在布袋熊后面，等他迈着步子哼哧哼哧转了一圈后，这才开口道：“贝加庞克博士，您觉得这些东西怎么样？” 布袋熊转身，惊疑道：“你还记得我？” 继而回过神来，自问自答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留下那个小女孩的目的。” “可是你为什么还会记得我？一路上没看到你说服小女孩更改契约……” 贝加庞克何等智慧，早在被变成玩具的第一天就大致摸清了童趣果实的能力效果，也曾亲眼看过砂糖拿出契约书写。作为能够人工仿造幻兽系果实的科技大佬，摸清一颗果实的能力太容易了，更别说还有亲身体会的经历。 “这就是我的秘密了。”凌枫笑道：“博士若想知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可以！”布袋熊直接点头，抬起毛茸茸的手指着四周，说道：“你负责解释这些，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作为一个纯粹的科学家，对未知的渴望超过一切。这样的人只会担心旁人无法理解，绝不会敝帚自珍刻意隐藏。 “博士您果然是个伟大的科学家！”凌枫欣喜，由衷赞道。 布袋熊举起合成一团的手掌，晃了晃，说道：“先给我换一双灵巧的手吧！” 贝加庞克没有天真到以为对方会解除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能力，他也乐得在这个充满了未知的地方做一个谁也不记得的研究者，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这是自然！” 凌枫随即找到砂糖，威逼利诱之后，让她改变了贝加庞克的变身，换成了一具体型和自己差不多，有着正常双手的玩具卫兵。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回归（四千字大章求收藏！求推荐！） 白土之岛，岸边，独腿铁皮玩具望着海浪翻滚，看不出表情的双眼中尽是思念。 近两年里个头明显拔高的罗走过来唤道：“居鲁士先生，凌枫先生让你去实验室。” “终于好了吗？”居鲁士心头火热，迅速跳下岸边岩石，一蹦一蹦朝岛上新建成的基地跑去。 发电基站和自动工厂建成后，在凌枫和贝加庞克的共同努力下，革命军在白土之岛上的基地充满了异世界的科幻感，技术交汇、融合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凌枫最近一段时间忙着吃透贝加庞克和文斯莫克·伽治的技术，顾不上居鲁士，迟迟不为其恢复人身也是为以防万一。 战国亲自出马却在德雷斯罗萨吃了这么大亏，视作海军未来接班人之一的萨卡斯基更是断了一条胳膊，德雷斯罗萨又是世界政府加盟国，国内出现重大变故，海军和世界政府的人肯定不会轻易离开。 若是早先为居鲁士解除童趣果实能力，力库王和斯卡雷特立刻就会恢复对居鲁士的记忆，届时若让警惕性十足的海军和世界政府发现，怕是会横生变故。 恶魔果实的能力千奇百怪，谁也不敢保证童趣果实的能力万无一失，要是海军和世界政府里有人恢复了对贝加庞克的记忆，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世界最聪明大脑”为其他势力所用。 如今过去了三个月，再为居鲁士恢复人身，风险就要小很多，海军和世界政府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放在已经一无所得的德雷斯罗萨上。 实验室内，凌枫解开砂糖的手套，对情绪稳定了不少的砂糖说道：“明天你可以去学校上学，baby-5、大水牛和德林杰也在，你会有很多小伙伴陪你玩。” “哼！” 比起之前砂糖的脾气要好上不少，至少不会一被拿下手套就想摸凌枫，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尝试多次发现无法得手后选择认命。 砂糖伸手触碰居鲁士，解除了童趣果实的能力，眨眼间，铁皮玩具立马变成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 “我……我……”居鲁士伸出双手不停看着，眼泪忍不住落下，立刻抬头，问道：“他们，他们能记得我了吗？” “可以！”凌枫点头回道。 “谢谢，谢谢！”居鲁士热泪盈眶，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拥有。 砂糖被革命军的人领去学校，领走前还不忘回头对凌枫做个鬼脸，吐了吐舌：“略略略！” 凌枫哑然失笑：“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 居鲁士恢复人身后那是一秒都不愿多待，转身就准备离去，凌枫却喊住了他：“你不希望彻底复原后再回去见老婆孩子吗？” “您……”居鲁士回头，惊疑道：“您是说……” 凌枫指了指他的断腿，微笑道：“我可以帮你复原。” 居鲁士这些天见识过凌枫的手段，几乎凭空建立大型工厂，制造能力惊人，想着自己独腿远渡重洋却有不便，能有条机械腿也不错。 “那就麻烦您了，不用太费心，普通金属就行……”当了这么久的铁皮玩具，居鲁士对铁制品有莫名的熟悉感。 凌枫笑笑，上前扯了居鲁士几根头发，走到科幻感十足的胚胎培养仓前，将头发丢进培养皿后便在控制面板上操作起来。 将现实世界的克隆仓和杰尔玛的人造士兵培养技术结合后，改进的胚胎培养仓更加的简洁、便利，对制造工艺的要求反倒更低，除智控芯片外，凌枫已能做到徒手加工原料完整复制。 细胞在培养仓内加速分解，胚胎迅速成型，成型同时切割多余部分，只留下一条左腿，等到左腿成长到预定长度后，凌枫发动手术果实能力。 “room！” 蓝色光球内成了受凌枫掌控的手术台，勾勾手指，培养仓内的左腿飞出，长度要比居鲁士缺失的部分长一些。凌枫随即挥刀，从居鲁士的断腿处切掉大约一厘米，然后再将培养好的左腿切掉多余部分，发动能力，完美衔接，居鲁士的腿便如同重未断过一般。 “这……这……”居鲁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小心翼翼的尝试给左腿施加力量，渐渐放开后不停迈步，继而屈膝、起跳，开心的像个孩子：“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腿！我的腿又回来了！” “多谢凌枫先生！”居鲁士单膝跪地，朝凌枫抱拳道：“您的恩惠居鲁士永不敢忘！” 凌枫坦然受之，建议道：“回去偷偷见力库王，之后就把妻女带来这吧。海军和世界政府肯定对德雷斯罗萨做过排查，因为童趣果实，他们不知你的存在，但是你妻子假死并生了女儿的事肯定被发现了。” “身为国家王族，有些宫闱丑闻很正常，海军和世界政府不会过渡注意，回去后千万不要大张旗鼓，若被发现，你的妻女和力库王……” 居鲁士没经历原著中的十年潜伏生涯，凌枫是真有些担心这个糙汉子回去后会漏出马脚，但这人又没加入革命军，没道理为了一个陌生人让革命军的干部再赴险地。 德雷斯罗萨确实有让革命军合作的可能，但距离过于遥远，眼下多拉格的方针就是默默种田，技术和教育两手抓，通过外设的商会聚拢资源尤其是各种矿石，为后期大爆兵做准备，还不到搞外联、拉盟友的时候。 孙大炮那套要不得，干大事就得沉下心来搞根据地建设。 “多谢先生指教！” 居鲁士虽糙却不傻，光是德雷斯罗萨的民众脑中恢复对自己的记忆这点就很容易暴露，好在他自结婚后就淡出民众视线，哪怕那些曾经常去竞技场的人突然想起他也只会当作灵光一闪，倒是斯卡雷特和力库王突然恢复对他的记忆怕是会情绪激动，必须立刻回去。 凌枫也不留他，安排他上了革命军对外的商船后就不再记挂，出手帮居鲁士不过同情他在原著中的遭遇。该说的都说了，不愿听，出了事也是各自的命运，倒是不担心他被抓后说出革命军的情报。 一来多拉格硬抗战国后早已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在革命军未举旗前，海军和世界政府会将其视作危险份子，但也不知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二来，居鲁士这人重情义，性格足够决绝，对恩人宁可付出一切，眼看力库王被擒，哪怕知道自己打不过堂吉诃德家族也毅然决然自断一腿，如此决心不是常人能有。即便他在失而复得后心态微妙变化，凌枫这些日子也没让他接触多余的情报。 只要贝加庞克的秘密不暴露，革命军就有充足的种田时间。 “先生，您要离开了吗？”海岸边，站在凌枫身后的罗突然开口问道。 凌枫微笑，转过身来，望着个头快赶上自己的罗说道：“是啊，我要离开了。” “我能……”罗低下头，失落在眼中凝结成雾气。 凌枫伸手，使出摸头杀，笑问道：“你是希望在这里和学弟学妹们一块学习还是想出海？” 心思灵敏的罗于是明白自己不能随先生离去，抬起头，流着泪说道：“我想出海，我要自由自在的航行！” 革命军接下来会进入蛰伏期，罗却不愿浪费时间，有太多像他一样的孩子在遭受痛苦，他希望竭尽所能去帮助他们。 “好！”凌枫欣慰笑道。 随后，在打包了贝加庞克所有笔记后，凌枫和老爸带着文斯莫克·伽治和罗向多拉格提出告别。 码头上，接受过凌枫“改造”教育的孩子们泪眼婆娑、依依惜别，多拉格站出来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多拉格不是没见识的人，凌枫带来的一切，无论是思想还是技术都迥异于这个世界，但他的脑洞里却想不出另外的世界，只能认为凌枫父子来自某个神秘又神奇的国度，毕竟这个世界未知的国度太多了，连月亮上都曾存在过文明，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或许会回来吧！”凌枫站在船上摆手，告别众人后驶离码头。 身在巨大实验室，由熊贴身护卫的贝加庞克却在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凌枫交出来的全部技术知识。 “太神奇了！”贝加庞克操作着凌枫为掏空他在最后交出的三颗观察卫星，啧啧赞道：“竟然可以观察到世界的每个地方！” 熊的肉球果实能力能让人在空中长时间飞行，到达世界任一角落，实是保护贝加庞克的不二人选，只要一有危险就可以立刻将贝加庞克转移到其他基地。 等船到了空旷海域，凌枫立刻让这艘看着普通的船恢复了它的本来面目，有“形状记忆合金【瓦波金属】”（出自漫画636集）在，变形只是小意思。 单调的风帆战列舰在“库库其其”的声音中变成加装了巨炮的小型航母，不仅如此，借鉴神盾局【空天战舰】思路，四个螺旋桨如同四支翅膀自两侧伸出，发动机启动后，小型航母便飞了起来。 “隐身！”凌枫声控下令，智能中控立刻启动光学迷彩将整艘船隐去。 “这艘船是在【冥王】图纸的基础上改造而来，海陆空甚至水下都能航行，以后就是你的座驾了！”凌枫拍着罗的肩膀说道。 经历过这些日子里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心脏还在凌枫手里的文斯莫克·伽治早已失去了异心。新的主人不仅实力强大，连他最自豪的科研能力也远超自己，伽治跪的心服口服，甚至免不了在心中妄想，若能借助主人的力量，恢复杰尔玛在北海的荣光将不成问题。 同样掏空了杰尔玛所有技术的凌枫对文斯莫克·伽治有着自己的安排。这人野心勃勃，放在革命军里搞不好会给多拉格来一出“和平演变”，他的生化技术虽有独到之处，但只要把核心对贝加庞克一说，贝加庞克自会推陈出新，有他没他都一样。 改版【空天战舰】速度其快，没花多久就赶到了北海，在预定地点汇合柯拉松后，凌枫给了伽治自由。 “你的心脏我拿着，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柯拉松，你需要的武器他会提供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凌枫一边说一边当着伽治的面把玩手中的心脏，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希望你能聪明点，别做傻事！” “主人放心，属下不敢！” 打发了伽治后，一行四人通过传送阵回到了荒岛基地，凌枫接下来花时间升级了基地的智能系统，给了ai几乎全部的权限，同时将从杰尔玛得到的人造人技术再现，制造了一批完全听命的“工具人”。 机器人再逼真也有局限，这些人造人配合ai足以在凌枫离开后维持基地运转，不断向在外的柯拉松输送武器，再通过柯拉松将武器转运革命军和杰尔玛。 接着最后一次亲自加固基地的阵法，在离开后就只能靠人造人动手维护，好在破解了人造人快速学习、掌握技能的难题。 “做了这么多，以后要是不能回来，那可真是亏大了！”凌天在一旁感慨道。 “但若是能回来，这些后手将为我们带来极大的便利！”凌枫眼含精光，在他的计划里，下一次的收割目标才是价值最大的。 结束所有扫尾工作后，凌枫取了两把刀交到柯拉松和罗手上，说道：“这两把刀在性能上不会逊色于【无上大快刀十二工】，只是没有附加能力，拿着防身吧！” 二人知道到了离别时，罗不争气，低着头又开始流泪，柯拉松却莫名感慨，多弗朗明哥怎么也是他哥哥，虽说这些年兄弟情早淡了，可也做不到向罗一样感激凌枫。 但凌枫确实改变了他的命运，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对这个人的复杂感情最终都化作一声长叹…… “老板，我会帮你守着这份生意的！” “那就多谢了！” 传送阵上，柯拉松和罗的身影消失，另一端的传送阵被加设了严密的防御程序，在凌枫再次回来前柯拉松和罗也将失去进入的授权，只能被动等待荒岛基地的ai将生产好的货物传送过去，若遇强力外敌，防御程序将会自毁。 说不上万无一失，阵法的保护也难保不会被特殊的恶魔果实能力破解，但眼下能做的都做完了，其他就看运气吧。 凌枫转身朝父亲点头，凌天随即拧开了葫芦头，五彩流光涌出又转瞬消失。 片刻后，父子俩回到了久别的房间。 第一百一十七章 腐朽的“大男子主义” 列车穿梭在如林的高楼间，流浪了多日的阳光难得重回这片土地，高楼外层特制的玻璃窗努力吸收着并将其转化成电力供应日常所需。 大部分光被吸收，散射出的部分形成和煦的光晕，并不刺眼，凌枫望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 列车到站，凌枫走进学校宽敞的候车大厅，跟随步履匆匆的人流来到教室，转头看了眼门前的屏幕，自动识别后进入考场。 这是大三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不像父辈那个年代“严进宽出”的大学，如今的期考比高考还要严格，连续一个多月，两天一场，每场四个小时，检验知识的同时也在考验着膀胱。 每一门功课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验才能获得通过，在这样的年代里，知识掌握不够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找不到工作就收不回高昂的教育成本，放纵意味着谋杀。 往日满是人的教室如今显得空旷，能够参加考试的只有正式学生，无学籍的旁听人员不会为他们安排考试，如果待遇都一样，谁愿意多花钱呢？ 被突然通知期考的凌枫毫无忐忑，翻了一晚上书后，曾经熟悉的记忆被找回，身体素质强到“非人”，自然肾好…… 考试结束后，一出门就遇上了快步跑来的死党张凡。 “一起走走？” “好！” 校园覆盖了几座山丘，从高楼上的教室走下，来到山丘之间的平地，翠茵环绕的操场上，尚未开始期考的大一、大二学生在树荫下、在草坪上安静的看书。 “学校昨天通知，让我来参加期考，说是有个好心人为我缴了四年学费……”张凡瞧着凌枫，笑道：“你说我该不该发张好人卡给他？” “滚！”凌枫横了他一眼。 张凡于是笑了，笑得越来越激烈，仰头望天，泪水不争气的落下。 凌枫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张凡发泄一番后，勾搭上凌枫的肩膀，坚硬的触感传来，另一只手便以极快的速度抚上他的胸，顿时怪叫道：“卧槽，胸大肌这么硬！” 张凡不傻，这些日子里凌枫的面容变得年轻，虽每次出门都刻意化妆掩饰，但对他这种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死党而言，还是会有淡淡的怪异，尤其是凌枫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质更是让他感到陌生。 前些日子莫名其妙的问题被这次帮缴学费彻底证实。 凌枫家的条件张凡一清二楚，不可能突然有个阔亲戚上门认亲，摆明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奇遇。 “你这是开了金手指吗？”身为写手的张凡套路上身，两眼放光，迫不及待问道：“瓶子还是石头？老爷爷还是系统？” 出手帮张凡是多重考量后作出的决定，这年头阶级固化，像他们这样的底层人也就在学校的时候有时间交朋友，等迈入社会，沉重的生存压力下，交际、友情将变得奢侈，也就那些“上**英”会在觥筹交错中维系着道貌岸然的塑料友情。 凌枫不想失去这个从小到大的死党，他认识的人都不多，张凡算得上他唯一一个好朋友。这六年多的时间里他只在现实世界待了两个多月，不断在剧情世界流转，凌枫害怕有一天自己会迷失。 既不愿放弃，那么迟早会被张凡发现，其他都好藏，自己突然有了学籍这一点怎么圆过去？撒谎不是不可以，但境遇的改变难免会让这份友情产生疏离，以张凡的性格只会默默祝福好兄弟前程似锦，为免拖累甚至会刻意拉开距离…… 经过海贼世界后，凌枫实力大涨，双色霸气、高超的体术还有念力和手术果实能力，加上神装，只要不作死，在现实世界足以自保。 追逐大道的路上是孤独的，凌枫并不介意有个朋友相伴。 “你先放手行吧？”凌枫不敢太用力，怕直接卸了张凡的小身板。 “卧槽，不仅胸肌，腹肌都有了！”张凡的手不断下移，震惊道：“八块？” 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这么放得开？” “很正常啦，这年头找不到女朋友只好找男朋友咯！” “同性不可怕，可怕的是同性不美型……” 这些议论凌枫原是不在乎的，但眼前突然走来一道倩影让他下意识条件反射，右手快如闪电，一把扯住张凡那只不安分的手，过肩摔后是臂骨断裂的脆响。 许芸和闺蜜迎面走来，在凌枫出手时目光变得锐利，等到迎上那忐忑、飘忽的视线时，脑中突然闪过一张面具，于是她径直走了过来。 “啊……”张凡躺在地上，抱着手臂哀嚎。 “闭嘴！”凌枫低头瞪他一眼。 “禽兽啊！”张凡也看到了径直走来的美女，于是心也痛了，骂道：“你还是人吗？为了女人……” 凌枫屈指，弹出一粒疗伤丹药，张凡立感痛苦消失，浑身暖洋洋的。 迎面走来的许芸看到了这一幕，嘴角顺势微扬。 走到凌枫面前，冷冷开口：“我是不是该说一句‘好久不见’？” “那个……”凌枫忍不住挠头，底气不足道：“最近事比较多……” 自打上次一同面对雷兽后，凌枫就没见过许芸，梦世界的变化太快，城区内变异的植物、动物平添了无数危险，约定好的日常交易自然进行不下去。 许芸本以为凌枫也会加入游戏公会，哪知这些日子只在公会的基地见到了凌枫的父亲，第一次在防空洞聚集时许芸和凌天都戴了面具，但决定加入后自然取下了面具，通过相同的面具和那把独特的紫色唐刀，许芸确定了凌天的身份，自然也就问到过凌枫，凌天不敢回真话，只是敷衍。 那次封印雷兽后，凌枫有了虚妄的强大感，自信暴涨，所以忍不住自爆身份，但被意外打断。回到现实世界后又接连发生大事，渐渐荷尔蒙褪去，理智回归。 开始反思的凌枫觉得自己就像个突然中了大奖的穷小子，穿着不合身的礼服靠近自己的梦想…… 他有些自惭形愧。 若许芸只是那种肤浅的女子也就罢了，偏偏她不是，她从未在学校炫耀过自己的家世，学习上付出的努力一点不少，甚至更多，天分和汗水都不缺。不比剧情世界，凌枫对这个怀了几年好感的同学生不出“拔屌忘人”的心思，为了能配得上她，凌枫希望能先提高自己。 然而被开发后的大脑虽然接受知识变得容易，却没给凌枫增加多少自信。开挂虽爽，给不了凌枫踏实的底气，总觉得需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于是陷入了一种矫情的自我否认中。 许芸是个聪明的女生，虽无法洞察凌枫纠结的小心思，但感受到他的疏远，本也没有其他想法的许芸转身走了。 张凡爬起来，感受到死党的落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凌枫大致把这些天的事说了一遍，张凡吃惊之余，恨铁不成钢骂道：“追啊！为啥不追？能开挂那是你本事啊！那些天赋异禀的国宝技工难道就不是靠自己本事迎娶白富美了？” “那你呢？”凌枫乜了他一眼，讥道：“换你你会追吗？” 张凡瞬间没声，气势回落，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自嘲一笑：“我……我大概也没勇气吧……” “我们这代人，已经不知道什么叫自信了……” “不！”凌枫肃然道：“是我们太需要为自己争口气了！” 年代不一样，观念自然有差别，在这个“大男子主义”已经完全绝迹的年代里，男人们正在固执的争取着仅剩的一些“尊严”。 撇开这个沉重的话题，张凡将注意力转回到“奇遇”上，他突然回忆起网上至今挂着的收购邀约，遂问道：“这么说那些开价一个亿的玉简就是准入资格咯？” “没错！”凌枫点头，说道：“我家还有几块！” “这……”张凡沉默，即便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但价值那么高的东西实在让他不能开口。 凌枫笑了，安慰道：“别把那东西想得太值钱！进去之后每隔九天都会自动刷，到时你捡到了还我一块。” 现实中很多圈子也是这样，在圈子内普普通通的东西外面的人一生都难以接触，不能因进去后可以轻易获得就否认领进门的恩情。 “行了，别想那么多！”凌枫不愿张凡背负心里负担，笑着安慰道：“也许我还是多此一举呢！搞不好你有资格被选中。” “怎么可能？”张凡自嘲笑道：“万中无一的机会……” 回家的列车呼啸着，春季的豫章，天气像小孩的脸，天空骤然被乌云笼罩，雷声轰鸣，云层中有闪烁的电光。 凌枫和张凡的家离得不远，在同一个站台下车。 通过电梯下到街面后，雨点已经飘落下来。 “你是先回家还是直接去我家？”凌枫道：“天黑之前一定要到，不然……” “我……” 见闻色中一道雷光以极快的速度直扑而来，凌枫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于是便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道雷光击中了身前的张凡。 “卧槽！卧槽！卧槽！” 第一百一十八章 炼器大师 忙着消化海贼世界里得到的技术成果，凌枫完全忘了计时，真的没有发现今天竟又是一个“逢九日”。 被雷劈的张凡顺势在眼前倒下，凌枫伸手扶了一把，片刻后，张凡睁开迷糊的双眼，入目便是凌枫那张臭脸。 “我……我好像被雷……”说着，回想起刚才凌枫告诉他的事，眼中的喜色便再难抑制，大笑起来：“我被选中了！” “哈哈，我有资质！” 算是智商在线，即便狂喜之下也没忘隐藏关键信息。 下午时分，地面上的街道空旷无人，凌枫见闻色全开，确认一番后，直接拎起张凡的衣领就往家里走。 房间的墙壁上刻满了阵纹，阵法中心有作为“药引”的几块灵石，用电由自家电厂独立供应，一座聚灵阵将这房间变成了现实世界的洞天福地。 张凡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亲切的气息，不是因为经常来串门而有的熟悉，那是一股陌生但又让他浑身雀跃的气息。 “这……这就是灵气吧？”张凡贪婪的呼吸着，乐得像个孩子：“哈哈，我终于从小说作者混成小说主角了！” “他……”正在盘膝打坐的凌天不可思议的望着儿子。 凌枫点头。 张凡跳过来雀跃道：“凌叔，我被选中了！我有资质！” 凌天苦笑，这算什么事？自己儿子都没…… 当然，也只是感慨，既然同意将张凡拉进来，能有修行资质会省不少事。 “全部都说了？” 凌枫点头，回道：“我本想带进去后教他六式，现在你来吧！” “别啊！”张凡扑过来抱住凌枫，可怜巴巴道：“艺多不压身，你可不能不管我……” 天黑后，三人出现在梦世界。 张凡好奇的打量着同样刻满了阵纹的房间以及窗外漆黑的城市。 梦世界的房间没有聚灵阵，聚灵阵会聚拢周边灵气，造成明显的灵气波动，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此次阵法只为加固、防御，连隐藏功能都未设，出生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必须保证这处出生地悄无声息又足够安全。 “爸，你先带张凡去公会基地，走了流程后再来雷湖！” 说完，凌枫独自离开。 又是一次“逢九日”，街面上能偶尔看到几个好奇游荡的萌新，凌天御刀飞行带着张凡自空中降落。公会发布了新的任务，接引一个新人安全抵达基地的奖励比发传单多的多，虽说凌天早已不在乎这点奖励，但他必须提供一个逐渐变强的借口。 “别看了，跟我走吧！”凌天出声喊醒了惊呆的萌新。 “仙……神仙！”萌新怪叫道：“你是神仙？我梦到神仙啦！” 凌天熟练的打昏萌新，熟练的在其腰上系好绳子，再次御刀飞起，手中如若无物般拎着绳子，下方是迎风摇摆的萌新。 也有心理素质好的，虽惊不乱，就是问题比较多，凌天哪有时间回答，统统敲昏，绑了绳子一道拎过来。 路上并不平静，血肉的气息引来蚊群、蝇群甚至还有嗜血的植物，但凌天早已今非昔比，挥手打出火决，灵动的火焰护卫周身，高温将一切化作灰烬。 快到基地时，便能瞧见夜色中有不少跳动的身影自四面八方而来，远远看见凌天，俱拱手见礼，神态异常客气。 从《隐杀》世界归来后，凌天便慢慢在公会内构建了一个炼器大师的人设，丹药好藏，这把紫色长刀却不可能永远只作为普通刀具使用，一旦御器远攻，旁人自会惊奇。 目前的梦世界，炼丹、炼器的玉简虽然翻译出许多，也有不少人去尝试，生活技能的强大吸金能力玩过网游的这一代无人不晓，但对比出的草药屈指可数，灵材更是稀少，眼下根本出不了正式的炼丹师、炼器师。 凌天只好将在《隐杀》世界学会的炼器知识套用过来，利用有限的灵材炼制了几件最低阶的法器，便是如此也被公会惊为天人，情报甚至直达天听，若不是凌天只愿待在豫章城，早被接去京城的总基地了。 即便如此，总基地方面也派驻了许多专业的人员过来学习、交流以及保护和变相监视。 在展示炼器“天分”的同时，凌天也展示了强大的力量，抑制了可能产生的别样心思。好在他第一次修行时的动静也被公会记录在案，短期内的实力提升倒没有让人奇怪。 但这也给凌天父子提了个醒，暂停了无限流的脚步，毕竟每个世界最少两年时间，而在现实世界却只有半天多，若是再多去几个世界，实力增长过快定然会引起他人好奇。 又不是一个世界就能获得镇压一切的力量，正好暂时停下，稍作修整，再则成长期内的梦世界其实比任何世界对修行者的增幅都大，这些混沌初开的灵力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 就凌天的观察，若按《隐杀》世界的境界划分，公会基地内好几个第一批的人已然突破到了筑基期，短短两月时间便有如此成绩，按照《隐杀》世界宗门的记载，唯有在上古鼎盛时期的天骄才能取得同样的成就。他们有着完整的修炼指导，而梦世界的这些人只是闭门造车…… 凌枫虽不能修行，六式和剑道却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身体的强度，梦世界的灵气便是最好的能量，里面的异兽更是最完美的肉食。 顶着“炼器大师”的旗号，凌天在公会基地内的地位瞬间登顶，严酷的卖方市场下，没有一个修行者敢给炼器大师脸色。 “凌师来了！”基地门口负责登记的人带着笑脸迎了上来，往后一看，故作惊讶道：“哟，今天带了四个新人呢！” “顺路遇上的。”凌天淡淡道。 这人便带着一脸艳羡冲四个萌新说道：“你们的运气真好，居然能遇上凌师，福缘深厚啊！” 三个苏醒过来的真正萌新一脸的懵逼，张凡却带着与有荣焉的笑。 “他们三个你带去培训，这位是我家晚辈，我自己负责！”凌天指了指三个萌新，便领着张凡走进了基地。 很快，基地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凌师带来了自家晚辈。 玉简的功效被传开后，自然有心思活络的人把自家亲眷引入梦世界，公会虽有心垄断所有玉简，却也不敢犯众怒，好在这年头的人在残酷的现实竞争下，至少都有良好的被管理意识，在基地内从事杂务也算加快了基地建设。 由于梦世界危机重重，为免在每日赶来基地的路上遇难，许多人加入公会后便在公会号召下举家搬迁至公会在现实世界的据点，住宿条件要优于平均水准，算是公会为这些特殊人才提供的福利。 但若想将亲眷引入梦世界，必须先上缴一块玉简，再消耗自有的玉简，毕竟这些没有修行资质的人进来虽说提供了劳力但也加重了安保负担，便是如此，在基地遭遇重大危险时，这批人也不在优先保护范围内。 条件很苛刻，可梦世界对身体的改造显而易见，为此许多亲眷身患重病或寿元将近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把亲眷引入梦世界，其他并不急切的人自然是想等实力提高一些后再考虑把亲眷引入。 凌天身为“炼器大师”当然是有特权的，但他就一个儿子早就带进来了，提交给公会的资料里也没有亲眷信息，突然带个晚辈进来，免不了引人瞩目，却无人敢议论。 等到张凡拿着凌天给与的贡献点去领取修炼功法时，所有人便更不敢议论了。 “想不到，凌师的晚辈竟也有修行资质！” 同样的事之前也发生过一次，一个公会成员的亲眷在“逢九日”被雷劈，然后被选入梦世界，惹来一片艳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亲眷具备修行资质这就是修行世家的雏形。 张凡一走出领取功法的屋子，外面便有多人笑脸迎来。 “恭喜小哥得入大道！” “道友好！” “见过道友！” …… 开始修行后，自命不凡的修行者们纷纷捡起曾经让他们不齿的“中二”文化，借以标榜自我不凡。 张凡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在茶馆锻炼出来的人情世故让他游刃有余的应对着。 众人都很开心，平时凌师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炼器，天一亮就消失，又没对公会公开家庭住址，修炼之后面貌也有变化，众人更不敢私下去打探凌天在现实世界的住址，以免惹得大师反感。 无处施力的一干人终于找到了个套近乎的地方。 人群外围，刚交完任务的许芸朝这里看了一眼，发现张凡后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自顾离去。 她知道凌枫没有修行资质，但却因为某些原因能够开挂封印雷兽，没出现在基地想来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一明一暗，互相照应。自不会去点破，也不想加入这种无聊寒暄，她的聪明和天赋足够支撑自己的修行，眼下她或许就是基地内修为距离凌天最近的那个人，若不是凌天多了几年时间，她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张凡摆脱了这些人，回到凌天独享的房间。 凌天挥手打出预警法诀，取出传送阵盘，蓝光闪过，二人消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工程 京城，公会基地。 忙碌的人员少了初期的生涩，扩编之后，大部分涉密程度低的机构被剥离，只经过初步审核的员工大量填充进来，公会的组织架构越发完善。 核心部分则借助公会的框架完美融入。 以最初的研究所办公楼为中心周边整个街区的建筑都被《真实世界》幕后的几家网络巨头暗中购入，且在继续向外围蔓延，一路绿灯之下，资本的魔力被发挥到极致。 “这是基地未来的规划模型，常住人口可达两千万……”负责讲解的工程部负责人按下遥控，三维立体投影分离，一圈曲折的环状围墙被标注上红色，继续说道：“主体建筑无需改变，梦世界中需修筑高达五百米的围墙。” 听到这个数字，会议室内其余人员免不了微露惊讶，虽说这年头上千米的建筑也常见，但耗资惊人，眼下这道围墙的长度少说有几百公里，算上实际施工时的误差、损耗将是一个令人恐怖的数字。 “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完工！”坐在首位的会长余少红定下基调。 技术部门的负责人佐证道：“从2月27号开始，梦世界的成长期大致为八十天，我们大胆预测为九九八十一天，符合很多玄幻侧观点，正好九轮。目前无法确定第八十一天是一切如常进行第十次筛选还是会发生其他重大变故。但成长期会在三个月内结束这是可以预测的！” 眼下已四月中旬，只剩一个月了。 “按照行动队的观测，目前盘踞在城区周边的几只异兽处于休眠区，不确定成长期一过这些异兽会有怎样的变化，眼下进行施工，难度很可能最低。”工程部负责人说道。 “之前不是说材料差异，无法进行施工吗？”有人提出疑问。 “我们不施工，只……搭积木！”工程部负责人苦笑道：“只是将预制好的五百米高围墙部件堆在地面，然后焊接、浇灌。” “啊？”会议室内，惊讶声汇成一片。 工程部负责人只好解释道：“通过不断比对，我们研制出一种新型水泥，在现实世界浇筑混凝土构件再转移到梦世界，经过检测，硬度方面勉强能够符合要求，只要厚度只够，能够直面导弹集火，可以起到防御作用。” “这么说，这道围墙只能算暂时性防御设施？”坐在余少红左手位的副会长眉头微蹙，作为交换，会长余少红紧紧抓住了行动队的兵权，而副会长则掌握了财政大权，面对这道明显耗资无算的围墙本就免不了踟蹰，若再是临时设施对资金要求未免太大。 “眼下做不到在梦世界大兴土木，即便是简单的挖地基也面临人手短缺的困境，再则围墙外围毗邻异兽活动区，很难保证施工人员的安全和工程进度。”余少红开口道：“正是因此困境，我们才更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我认为在成长期结束前完成这道围墙的建设很有必要，这是保护我们现有成果的必要举措，也是彻底拉大我们和其他势力差距的坚定一步！” “集中力量办大事一向是我们的传统，其他势力若想进行这样的工程，我敢断言，没有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推诿扯皮是绝不可能付诸行动的！” 副会长沉默，良久，问道：“如何带进去呢？目前我们只携带过小件物品，如此规模的物件从未有过。” “这一点，让小吴来说吧！”余少红望向右手边第一位的吴晓，目光中带着鼓励。 虽说在梦世界的修为已算不凡，但第一次被推到这个位置，年纪轻轻的吴晓难免有压力，迎着余少红的目光，吴晓努力平复心情，沉声道：“修行入门之后会产生谓之‘神识’的类精神力量，这股力量在梦世界中可用来探查周边环境，经过修炼专门的秘法后也能作为精神攻击手段。回到现实世界，体内无灵力，但这股力量是与灵魂、精神伴生，虽无法做到梦世界中的那般威能，但这股力量并未消失，只是被局限在身体内。” “经过多次尝试，在入夜的那一刻，我们的精神即将被吸入梦世界的那一瞬间，神识可以短暂溢出，其所涵盖范围内的非生物，只要集中精神冥想，就有可能将其带入梦世界。” 吴晓解释完后，工程部负责人接过话头，又按下遥控，一段围墙部件被放大，一条直径一米直达部件中心位置的通道被标红，解说道：“行动人员入夜前进入通道，尝试将部件运进梦世界，神识范围正好将部件笼罩，若成功，则只需将行动人员遗留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回收，失败就第二天再尝试。” 副会长回想起今早来上班时路上遇到的数百米高、围着黑幕的脚手架，如今看来余少红分明已做好了准备，若是他这里通不过，想来定会使用一把手的决定权进行全体投票，要是最终通过了，他这个副会长的权威必将大大受挫。 如此武人作派让副会长这个多年的文人有些不喜，但也没做出失智之举，坚定点头，说道：“我同意会长的意见！” 完成这项重大议题后，会议又日常通报了全部分会上报来的数据，重新统计了梦世界的现有人数，只是实力普查的进展不大，公会希望清楚掌握所有人员的实力，但这一代的人都是伴着套路文学长大，岂会不知凡事留一手的道理，甚至也有自作聪明的人虚高自身实力意图混淆视听，公会高层对这部分数据都没抱太大期望。 会议结束后，松了口气的吴晓跟随余少红来到会长办公室，关上门后，忍不住说道：“会长，围墙涵盖的范围内，目前沉睡的三只异兽该怎么解决？” 探查异兽动静由行动队负责，这部分情报自然也被行动队一手掌握，余少红为了减轻梦世界人员的恐慌，也为今日表决时能减少压力，有意将这部分情报压下。反正谁也不能确定何地隐藏着多少异兽。 “征召！”余少红沉声道：“征召所有分会实力最强的一批人来京，发放高额奖励，一来引出那些潜藏的大鱼，二来通过这次京城之旅宣传总基地的优势，带动分会人员往总基地汇集。” “好，我去办！” …… 现实世界，以总基地为中心，半径一百公里的圆周沿线，在同一时间开始了建筑物外墙改造，高达六七百米的脚手架被黑幕包裹。 围墙的建设方案就是在现实世界的同一位置浇筑围墙构件，然后由行动队员尝试带入梦世界，最后在梦世界内将所有分隔的部件焊接、浇灌在一起。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京城城区面积不断向四周扩散，总基地位于绝对的中心城区，百公里外却远远够不上郊区。 如此大规模的工程，前期沟通工作繁琐且艰巨，但公会全力运作下，还是做通了这些业主的工作。 “这两栋写字楼内的员工都被放假一月，带薪休假，相当配合！”负责具体施工的施工队队长笑着对前来现场督察的工程部负责人说道。 “开始吧！” 工程部负责人一声令下，十几根粗大的浇灌管直接破开写字楼的外墙伸入楼内，大量搅拌好的水泥混合着砂石喷涌而出。 围墙沿线，避开彻底不能施工的区域，空旷处自然可以直接浇灌设计图上的标准钢筋混凝土构件，几个实在避不开的区域则有高楼阻挡，只好将整栋楼化作城墙构件的一部分内部支撑。 工程部门比对梦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地形图，自然也想全选空旷处建造城墙，毕竟现实世界有建筑物的地方也就意味着梦世界也有建筑物，当这围墙构件被行动队员带入梦世界时，突然闯入的巨型构件会和原有的建筑物发生粒子层面的空间对撞。 好在梦世界还在成长期，新研制出的水泥在性能上哪怕被梦世界复制进去时会自动减少某些工艺造成硬度下降，但也足以在这种碰撞中完胜梦世界本土建筑。 在之前的实验中，经过碰撞后，梦世界本土建筑不会像房屋拆迁一样遗留大量废墟垃圾，而是直接被这种对撞化作灰尘。 来到现场，准备进行第一次大件运送的吴晓听过工程部负责人解说后不由问道：“如果能直接将梦世界的建筑撞成尘埃，为什么不全部选择高楼？这样连地基都有了，围墙也不用当作临时建筑。” “造楼要钱的！”工程部负责人苦笑道：“我们把人家的楼带进梦世界，原地不得重建一栋？就算我们能以成本价重建，但里面的装潢和全套设施总要做到大体相同吧？造楼消耗的资金和搬家、摆放家具的人工成本，一栋楼够建十几公里的围墙！” 吴晓老脸一红，竟忘了常识。 工程部负责人不想让这个地位高的行动队长难堪，忙接话道：“这几处无法避免的高楼未来将作为第二期防御工程的基点，建造好的围墙也不是一次性消耗品，即便未来有了真正的永固工事，也可充当障碍物限制那些异兽和进化动植物的行动。” 第一百二十章 为了吃肉！ 京城，优雅的咖啡厅内，两个外籍人士遥望着远处被黑幕围住的高大脚手架，脸上的表情略带凝重。 名叫汤姆和杰森的两个白人在这精致的咖啡厅里聊着一点也不浪漫的事。 有头发的汤姆开口问：“查清楚了吗？” 秃顶的杰森回道：“水泥、钢筋和砂石，量很大，极大！” 二人从外形上看一点没有詹姆斯·邦德的优雅、俊朗，长相很普通，甚至带着中年人普遍的油腻，他们在这个国度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彻底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若不是最近遭遇的剧变，他们或许将带着各自的秘密走进坟墓。 汤姆拿着街边领取的导游地图依照记忆将每个点连线，最终化作一个曲折的圈。 “这个高度……这种长度……”汤姆眉头紧皱，沉声道：“他们很可能是在建造防御工事，城墙！” “在这里？”杰森惊愕，继而意识到自己的傻，于是更加震惊，不由低声道：“那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物品是可以带进那个世界的……”汤姆喃喃道：“他们肯定是在这个世界先建造好，然后再带入那个世界，后期只需稍作加工就够构建一座坚固的城墙！” “这……”杰森找不到词汇去形容，只能感慨道：“这也太惊人了吧！” “是啊，这个国度总能创造奇迹……”汤姆语调低沉，苦笑道：“而我们的国会到现在还在日夜不停的争吵……” 二人能潜伏这么久自是级别很高的暗子，走运被选入梦世界后彻底成了组织内负责新世界情报的领导者，更是私下接到了元首的嘉奖信，对内外情报了解颇多。 “我现在越来越相信他们的学说，也许他们是对的，他们的指导思想才是最优越的……” 杰森的笑容变得苦涩，无力道：“若是等他们完成这项壮举，有了这道围墙，他们的基地将成为那个世界里最安全的地域，别说普通人，即便不幸被选中的贵族也定会蜂拥而至。” “而我们想完成同样的工程，怕是最少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汤姆摇摇头，叹道：“地理大发现时他们愚昧，我们抢了先机，现在我们愚蠢，他们要一马当先了！” “我怕，在新的世界，我们将重回封建领主时代，一个个小型堡垒，拿什么来对抗他们的庞然大物？” 二人抱怨了一阵，收拾心情后开始恢复工作。 “情报里的所谓‘炼器大师’有去接触过吗？”汤姆问。 杰森摇头，回道：“目前还不确定这个人的真实身份，那个世界无法照相，我们只有手绘图，南方那座城市的情报价值不高，我们的力量很薄弱。” “继续加大力度，争取找到并尝试接触！” 不是只有经过套路文学洗礼的国人才能意识到生活技能的潜力，以现代科学发家的西方社会更能明白技术人员的价值。 …… 梦世界，豫章城。 雷湖内，凌枫不停吞吐着雷浆，缓慢提高着储电量。 张凡盘腿而坐，身旁的凌天修炼之余不时出言指点两句。 雷兽的这处出生地乃灵力育结之地，便是不用聚灵阵，灵气也浓郁至极。 张凡的修行资质远比凌天差，批次越往后，修行资质的差距自然也越来越大。 自然也不绝对，南方雨水充足，雷雨天多，北方尤其西北地区干旱少雨，有些地方甚至一年到头都没有雷雨天，这些地方肯定还有遗漏的绝佳天资。 眼下公会的精力注意不到这块儿，光是聚拢现有人员就消耗了公会全部精力，哪有多余的功夫去查缺补漏，只能让这些人听天由命了。 本就是机缘，运气决定了一切。 却也未阻止公会的内部成员偷偷将家人、亲眷迁移到南方多雨区，连带着几个常年多雨城市的房价都拔高了许多。 修行资质虽不优越，但张凡极其珍稀这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何况死党连修行资质都没有却依旧努力，有这个眼前的例子在，张凡早摈弃了最初几天的浮躁，开始沉心静修。 修炼半夜后，三人起身，通过传送阵来到溶洞外，朝着郊外的山林深入。 现实世界里早已消失的原始丛林在这距离城区不远的地方再现，被选入的植物种子以恐怖的速度生根发芽，变异之后千奇百怪的模样构成了美轮美奂的丛林仙境。 第二次来的张凡却没了丝毫惊艳，他不会忘记昨天这丛林的恐怖。 “今天的目标是那只四只蹄子的爬行异兽！”凌枫一马当先。 跟在身后的张凡忍不住将藏了几天的问题问出口：“既然你和叔叔有无限流的能力，为什么要摆‘炼器大师’的人设？” 这几日，光是为应付那些凑上来套近乎的人，张凡就耗费了许多精力，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修炼。 “为了吃肉！”凌枫头也不回，学隔壁的忍者在枝干上跳跃前进。 “啊？”张凡懵逼。 在后方压阵的凌天则解释道：“你也知道，小枫每日需要进食大量食物，为了吸收能量也为吃饱肚子。不是每个剧情世界都像海贼王，现实侧世界根本找不到足够的食物，以小枫现在的实力，普通古代世界里的珍贵药物和野生动物也无法满足。我们一去剧情世界就要待两年，眼下在海贼世界和隐杀世界储存的食物，小部分给你提高体质供应六式修行，大部分都必须留存，谁也不能肯定下个世界、甚至下几个世界能否找到足够的食物。” “所以，现在只能吃异兽？”张凡也不傻，但还是疑惑道：“可我们在梦世界的是精神体，吃的东西肉体也感受不到，我们回到现实世界能不饿那应该是因为灵气改造了我们的身体，减少了对食物的需求吧？” “小枫不一样！”凌天解释道：“他吃的混沌灵物不仅改造了身体也改造了灵魂，在梦世界吃下的食物可以带回现实世界的身体内。” “这些异兽肉带出去的一瞬间就会失去精华变成普通的肉，哪怕放在空间腰带内，在拿出来的那一刻也会突变，直接用念力放嘴里都不行！” 前面的凌枫接过父亲的话头，说道：“昨天的战斗你也看到了，我爸他不可能不展现……‘紫霄’的神异！” 说到这，忍不住朝后喊道：“你就不能换个名？非要这么俗吗？” “那你取个不俗的？”凌天怼道：“超重茄子皮？” 紫光一闪，碾断一道飞射而来的藤条，溅出大量墨绿色汁水。 凌枫：“……” “这些区域看上去人迹罕至，可也保不准会不会突然有人冒出来，若是被看到了难道一块杀了？”凌枫继续解释道：“迟早会被人发现，早立人设，循序渐进造成的影响反倒最小。再则，我们之前去黑市出手的黄金还有委托公会出手的蓝宝石都无法说明来源，有了‘炼器大师’的人设，他们自会脑补。” 凌天在后补充一句：“有了这个人设就可以长期闭关，否则公会随时下发任务，我们又怎么能安心在雷湖修炼？这层皮也是一个保护，为了不得罪我，就算公会也不敢在现实世界随意调查我，在我们玩无限流的时候都可以尽可能保证隐秘性。” 张凡心道：“算是被你圆过来了！” 一路赶到地方后，三人悄悄停在千米外，收敛气息，默默观察远处泥沼中酣睡的异兽。 只见这兽体长超百米，趴着的身高都有七八米，粗壮的四肢，短小的尾巴，硕大的头颅上长着两对眼睛，扁长的脑袋有点像鳄鱼，头顶却有一对弯弯的角，浑身青黑色的皮，在泥沼中翻滚，表面却纤尘不染，反倒散发出星辰般的光辉。 “这身皮是好货啊！”凌天虽是半吊子炼器师，但也突击了许多炼器知识，对各种灵材渐渐也养出些许眼力，操作经验更不是现今梦世界其他人能比，“炼器大师”当的实至名归。 “我只要肉！”凌枫的目的很直接，盯上这只异兽也就是因为体型庞大如猪，肉多。 梦世界到了今天，除了植物外，许多被选入的动物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是家猪，有的变异出数对尖牙，有的变异出一身铁皮，甚至有的背生冲天骨刺，如同剑齿虎一般…… 但万变不离其宗，动植物的变异都要遵循其生命本质的基因规律。 植物尚有可能杂交，会产生类似杂交水稻一般的突变，在本质上发生改变，动物却只能走在返祖的路上，强化某一部分基因，除非有幸吞服灵药，否则想要改变生命本质十分困难。 目前没有出现类似妖族的修炼法门，动物们只能暂时走在注定的突变路上。未来如何，谁也不敢妄言。 为此，区分异兽和变异动物的办法也比较简单，只要具备动物学知识，就能大致分辨出来。 凌枫大脑开发后，所有学科的知识都有涉及，不存在消化不良的情况。 见闻色更是能只指生物内在气息，变异动物的气息斑驳杂乱，量也微薄，远远比不上天生天养的异兽。 第一百二十一章 猎兽 自海贼世界一回来，再次进入梦世界时，凌枫便发现手术果实的能力无法带入梦世界，武装色霸气也不能，就连早已熟练的六式也因意识体的体质差异变得生疏，需要重新修炼。 得出的结论是，所有基于肉体的力量都没有被带入梦世界！ 绝大部分恶魔果实都以肉体作为力量的承载，目前怕也只有黄泉果实的能力能够带入梦世界，就连大妈的灵魂果实，若做不到身体和灵魂彻底分离，怕也无法全部带入。 但黄泉果实的能力在海贼世界算得上独一份，在梦世界却没多稀奇，所有能来梦世界的人都已灵魂出窍。 恶魔果实的能力不行，武装色霸气号称潜藏在每个人身体内部的力量，自然也不能带入梦世界。 但见闻色却有不同，见闻色与其说是潜藏在身体内不如说和灵魂挂钩，属于精神力量的一种。 霸王色至今未掌握，凌枫尚不能确定。 力量不能带入，实力受到影响，凌枫非但不沮丧反倒很开心，梦世界乃司马昭之心，如今有了不能被带入的力量，说明在剧情世界获得的力量超过了“幕后黑手”的预期，这显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有过一次经验，没花多少时间就再次掌握了六式和剑道，张凡只初步掌握了“剃”，凌枫则已恢复了这部分力量。 有着多次狩猎经验的凌枫照常先出神装，“如意香蕉皮”化作鸟笼围住这片泥沼，这异兽体型如此巨大，笼柱可以布得很稀，鸟笼的面积自然就大了起来。 “我先上！”凌枫拔出腰间唐刀，对张凡说道：“小心点，别再跟昨天那样，你才是个新手，别着急！” “爸，你看着他点！” 之所以用唐刀也是避免被人看到飞翔斩击后瞎联想，若手持一把东洋刀再砍出蓝色飞翔斩击，只要看过漫画的人都能认出来，尾田大神至今未完结，这漫画还是很火的…… 换成唐刀后则好的多，看到的人第一印象会往剑气上想，而不是飞翔斩击，再则，唐刀本就是东洋刀的祖宗。 遣唐使把大唐的一切带回东瀛，东瀛人则原样复制，技术不到家就用土办法硬来，闹得不伦不类却被当成了宝，导致不了解历史的人误以为他们的东西最正宗，简直是本末倒置。 霸气的修炼没有捷径，无论武装色还是见闻色、霸王色，都只能在不断的战斗中进步，虽说用神装捕捉更容易，但若丧失了对战斗的敬畏，老想用逃避的方法，游走诸天时定会被强者灭杀，唯有迎难而上，不断磨砺出一颗强者之心，才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凌枫施展“剃”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异兽身前，挥刀斩出一道蓝色斩击，然而泥沼中酣睡的异兽却无动于衷，蓝色斩击临身，却见泛着星辰光泽的青黑色兽皮亮了几处星光，蓝色斩击便无声泯灭。 没有武装色加成，自然也用不出“流樱”，蓝色斩击的威力远远不够，但异兽连个呼噜都不打就化解了这招，凌枫感觉自己在死党面前特没面子。 后方的张凡未作表示，凌天则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好东西！遇到宝贝了！” 玉简中的“灵材图谱”记载了众多灵药、灵矿等原材料，但眼下时日尚短，灵药未成型难以辨认，灵矿则深藏地下更是无力探查，最显而易见的原材料反倒是这些异兽身上的皮肉、骨骼。 只是成长期内的异兽虽大多在沉睡蓄积力量，偶尔才外出觅食，但也不是普通人敢打主意的，目前豫章城分基地内，除了他们这一伙，凌天没发现有其他人成功狩猎。 这也是“炼器大师”的好处之一，无论是谁，哪怕狩猎异兽成功，也只能把材料交给凌天尝试炼制，否则就只能拿着当最粗浅的工具。 凌枫只要肉，有“如意香蕉皮”和空间腰带在，他暂时对装备没要求，这些日子成功的两次狩猎，所得材料全部交由老爸联手，成品一样也无，但至少开过火，不算睁眼瞎。 却免不了调侃，称这是史上最奢侈的炼器学徒，用得材料全是混沌初生的灵兽。 这只异兽的皮显然不凡，靠物理攻击从外破防难度太大，若手术果实能力在，自然可用规则力量将其切片，眼下却只能收刀。 收刀后，凌枫悄悄转到异兽正面，直视硕大的头颅。 有虚化能力在，凌枫艺高人胆大，一看这大块头就是体术流，不慌！ 瞧见不停打呼往外冒泡的鼻孔，凌枫心生一计。 只见他伸出手指，电弧闪烁，对准异兽的大鼻孔，悄悄将电流射进去。 仔细控制电流强度，皮糙肉厚的异兽只觉微微酥麻，大鼻孔耸动两下便再无动静。 小心翼翼的凌枫放开了胆子，加快放电的速度。 几分钟后，凌枫停手，闪身退远，心下发狠，念力催动，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自异兽腹中传来，紧接着便是异兽那如山峦崩塌般的哀嚎。 一声像猪又像牛的叫声。 沉睡中的异兽被痛醒，两对巨瞳盯住凌枫，四蹄飞踏泥沼，溅起如雨泥点，后足发力，闪电般朝凌枫冲来。 “来得好！” 本也没指望一道腹中雷灭敌，凌枫长啸拔刀，见闻色早已锁定异兽的动作，轻而易举避开异兽冲撞，绕道身侧，刀锋在青黑色的兽皮上擦出明亮的星光。 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凌枫大喜，虽依旧未能破防，但皮肤的韧性却不似刚才那般波澜不惊，好似清风拂山岗。 显然刚才的腹中雷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只要持续攻击、加大力度，凌枫觉得这波很稳！ 眼看凌枫在和异兽缠斗，张凡转头对凌天说道：“凌叔，我也想上！” “选了这条路就要有直面生死的勇气，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 凌天望着张凡，迎着他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先只尝试躲避，别冒进！” “放心，我不会再自不量力！”张凡想起昨天的万千豪气，不由自嘲一笑。 说完，发动唯一掌握的六式消失在原地。 见闻色捕捉到张凡的动作，明白死党心意的凌枫于是朗声道：“我来尽量控制他的方向，你努力躲开，借机熟练‘剃’这招！” “好！”张凡同样大声回道。 凌枫于是加重在一侧的攻击力道，异兽顺势转动硕大头颅，试图捕捉这该死的跳蚤。 “来了！”凌枫大喝一声。 张凡只觉劲风扑面而来，下意识使用“剃”，由于尚有一阵距离，勉勉强强躲过了这一撞。 “再来！”张凡在实战中总结经验，迅速熟练技能。 之前凌枫的训练自然不可能像现在实战一般激烈，张凡没有虚化能力，凌枫即便要求再严格也不可能下死手，少了那股杀气，训练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被两只臭虫左右调戏，异兽大佬十分气愤，突然止住后蹄，前肢高举，整个身体直立而起，伴着仰天长啸，前肢重重扑下。 早在异兽止步时，战斗经验丰富的凌枫就过来一把抓住张凡，闪身远避。 果不其然，这招泰山压顶直接在泥沼内轰出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这冲击波混合异兽的长啸竟吵得人心神震动，动作都僵硬了许多。 张凡没有应对经验，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被精神冲击、霸王色霸气洗礼多次的凌枫则忍着难受将张凡丢回凌天身边，自己则再次闪身扑来，刀锋直指异兽的巨瞳。 “皮糙肉厚，就不信你的眼睛也硬！” 哪知异兽见了，竟露出人性化的讥笑，四只巨瞳突然转动，巨大的头颅上出现两对斗鸡眼。 目光聚焦的中心处，点点星光迅速汇集，转瞬间化作小型光团，伴着又一声长啸，这光团竟朝正前方喷出一道笔直的射线。 星光璀璨的射线迎面扑来，速度极快，凌枫压根来不及横刀阻挡，手上这把普通的合金唐刀肯定也挡不住异兽的大招，唯有老老实实的发动虚化能力，被射线糊脸，整个脑子炸得稀烂，电弧四散，久久不肯回归。 身后二人虽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依旧忍不住一阵恶寒。 恢复了一点的张凡咽了口唾沫，问道：“阿枫这是第几次被爆头了？” 凌天回道：“他一直说是第一次……” “这能力……”张凡由衷感慨：“真是不容易啊！” 痛苦虽无，但被爆头的感觉却每次都很清晰，恢复后的凌枫火了，直接弃刀，进化。 清冷的月光洒在雷纹上，凌枫浮空，丝丝电弧缠绕周身，有着些许雷神降世的气度。 凌枫抬手，一小片乌云凭空汇聚，浓郁的电光在云中翻滚，这是日日浸泡雷湖后又新掌握的一招，当初面对雷兽时也曾见过，只是规模远比不上正版。 重重挥拳，云中翻滚的雷光化作雷瀑激射而来，下方异兽感到凶险，发出震天吼声，斗鸡眼再现，射出星光射线。 然而射线太细，转瞬间被雷瀑笼罩，巨大的身躯也避不开雷光，下一刻便被浓郁的雷光笼罩。 雷光围成球体，只有痛苦的哀嚎传出。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谍影 这只会放动感光波的斗鸡眼异兽在本质上和雷兽属于同一批次的产品，但即便同期学员也有学霸和学渣之分。 雷兽显然就属于天资极佳的学霸，老师只讲了开头，学霸就全懂了，学渣则不然，唯有默默下苦工，或许也能厚积薄发，甚至超过态度不端正的学霸，但毫无疑问，在前期只能仰望那些天赋异禀的学霸。 四肢着地的异兽还没等到脚踏祥云的那天就被高高在上的雷霆泯灭了生机，虽然青黑色表皮星光依旧，但体内的脏器早已被肆虐的雷光撕毁每一个细胞，化作一尊仰天悲鸣的雕塑，脸上诠释着死前所有的痛苦和不甘。 凌枫没时间做艺术品鉴赏，新掌握的大招特效华丽，耗电量同样惊人，消失了三年多的五秒男再次回归，对老军医的小广告发出凌厉的嘲讽。 脚踩月步这才避免了倒栽葱的尴尬，凌枫来到化作雕像的异兽前，面对星光依旧的表皮，抬手收回鸟笼，将神装化作匕首，就要动手切肉。 “别动！”凌天赶忙跃来，拦住儿子，说道：“别像上次，整张皮子被你割得跟狗啃一样。” “那你来！”凌枫将匕首递了过去。 有了念力后，无需身体接触也能操控神装，换以前即便把神装变成的武器给凌天用，也只能当作普通武器，无法具备神装特性，眼下这兽皮，普通武器的锋利程度可破不开，凌枫交出神装后必须在一旁用念力锁定，脑中冥想其具备锋利属性。 凌天的手艺也没好到哪去，试图从硕大的头颅处着手，切出全身上下只一条口子的完美皮子，结果光是脑门上的这块皮就被剥得坑坑洼洼…… 凌枫实在看不下去，念力一动，匕首脱手。 “你干嘛？”凌天回头。 凌枫丢给他一双白眼，将神装化作四十米长的大刀，一刀斩下，异兽硕大的头颅飞起，正好掉落在备好的化工塑料桶内，另一个大桶则凭空出现在异兽脖颈前，喷出的鲜血被念力裹挟，一滴不漏全涌进大桶内。 接着继续操控四十米大刀，从异兽脊背斩下将其切成两半，照例用大桶接住下水。 “我的完美皮子啊……”凌天在一旁哀嚎。 凌枫再出五刀，砍下四肢和尾巴丢进装大脑袋的桶内，指着那桶对老爹说道：“这些材料给你练手，两块最大的皮子等你真成了炼器大师再说。” 说完便换刀，开始一块块切肉，张凡则手脚麻利的架好烧烤架子，这肉虽然吃了肚子没感觉，但味道是真好，吃不饱就意味着能不停吃，实是吃货的福音。 明月当空，奇幻的丛林中央，泥沼边缘的三人点燃篝火，肉香飘散老远，丛林内忍不住伸出的藤蔓、根茎俱被黑色鸟笼撕裂，见闻色隐约感受到远处有几道气息停留，但又飞快消失。 “一个个都这么精，钓鱼执法不成功啊！”大块啃肉的凌枫摇头感叹：“又得慢慢去找了……” 在梦世界的最初九天，所有异兽都在孕育中，九天之后，外界的动物和植物被引入，开始疯狂生长，正好丰富了异兽的食谱。但成长期内的异兽大部分在休眠，觅食并不规律，给了外界入驻的动植物喘息之机，同时也增加了凌枫狩猎的难度。 异兽能力诡异，狩猎未必成功倒在其次，前提是能够发现异兽踪迹，他们有着不低的智慧，且随着成长智商越来越高，每次战斗的动静不小，一枪惊十鸟，无论是否成功，同一片区域内都很难再发现新的异兽。 天快亮时，凌枫将所有剩余的皮肉骨头全部装进一个集装箱再收进空间腰带，只要不在梦世界之外取出，这些皮肉骨头内的精华就不会消散分毫。 三人随后从梦世界消失，凌枫和老爹出现在自家屋子，张凡则回到家里的卧室，宿醉的父亲毫不意外瘫在客厅的破旧沙发上酣睡，命运发生改变的这些事，张凡没有告诉父亲。 受了死党大恩但他不能得寸进尺，父亲的品性说不上恩将仇报，但追求利益最大化是肯定的，可在张凡看来，有了这等机遇，财富显然是次要的。 今天又有期考，张凡用最快的速度做好早餐后离开了家，在站台上和凌枫碰头，一道上了去学校的列车。 同一车厢的角落里，装着打瞌睡的男人，偶尔撑开一线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前方的张凡。 教室门前，凌枫遇到了许芸，神色略带尴尬，倒是许芸大大方方的打了个招呼，走进教室后，身旁的闺蜜免不了低声调侃：“怎么？发掘新目标了？这面孔好陌生啊！不过，看着够嫩！” 许芸一脸嫌弃的推开这张八卦脸，没好气道：“要是又发情了，回去找你一个连的面首去！” “不要！”闺蜜故意朝后面的凌枫丢了个媚眼，接着挑衅道：“我要换口味，尝尝新面孔！” “哦，那祝你好运！”许芸神色平淡。 闺蜜却大为惊奇，瞬间化身名侦探，眯着眼看许芸，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有事瞒着我！你们之间一定有鬼！” “有这脑洞，还是想想等下的论文怎么写吧！” “别扯开话题，你一定有事……” 耳力惊人的凌枫清楚听见了每一个字，心情很复杂，见许芸神色冷漠心中骤生失落。 结束考试后，凌枫和张凡一道去食堂吃饭，然而在去食堂的路上，凌枫又发现了那个列车后排装睡的男人，尽管强大的伪装能力让二者在外形上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直指本质的念力让这些伪装变得毫无意义。 正版的见闻色霸气只能感知生物气息，通过气息的强弱及特征判断具体差异，正常的普通人，气息强度相近更无明显特征，难以区分表面的伪装。 但凌枫有念力，且在觉醒见闻色霸气时两股力量有了交汇、融合，兼具二者特性，既有念力的洞察能力又有见闻色霸气的预测能力，可以做到在范围内无视障碍物清楚洞察物体本质。 凌枫拍了拍张凡的肩膀，示意他拐入旁边的林荫小道。 “怎么？”张凡问。 凌枫指了指路口，说道：“有人跟踪！” 张凡不惊反喜：“这么刺激？” 单调昏暗的生活有了亮光，张凡希望色彩能够更加绚丽。 男人若无其事走进树荫处，凌枫闪身出现，一记手刀切脖，击昏了男人。 “怎么把人带走？” 张凡四下观望，正是午饭时间，学生们步履匆匆，尚未有人注意到此处，可显然不能在原地旁若无人的拷问情报。 凌枫从空间腰带取出一个大的行李箱，快速将人塞进去，拉着行李箱神色自若从另一端的路口走出，继续向食堂走去。 学校外的某处高档餐厅内，靠在窗边的女人优雅的滑动屏幕，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监控镜头，她用熟练的手法黑进这所高校的系统，全盘接掌了校内的监控探头。 眼见同伙跟进林荫小道，镜头拍摄不到，女人连忙转换其他探头，并且调整镜头方向，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形。 两栋楼之间的天桥上，盯着看了有一阵的许芸正好瞧见凌枫拉着行李箱走出树荫，又看到附近的监控探头异常转动，心中恍然。 随手解下手腕上的珠链，褪下珍珠后扬手一撒，不算大的珍珠却在空中撕出破风呼啸，准确击中这些监控，餐厅内，女子的屏幕上瞬间出现大块黑斑。 “故障？”女子大惊，下意识不敢相信，但想起得到的情报，立刻收起侥幸心，快速付钱离去。 很快，同一条线上的所有人员纷纷撤离。 “冲着‘炼器大师’来的？”许芸转念便猜出了真相。 对于凌枫他爸的“炼器大师”人设，许芸虽惊奇却没有怀疑，凌枫这个没有修行资质的人都能开挂，他爸的修行资质绝佳，能破解炼器难题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快就被人摸上门大概是张凡的原因，凌枫父子二人一向潜藏的很好，在最初公会尚未设立时，许芸出于好奇，曾发动家里力量调查，结果一无所获。 眼下被人摸上门显然是张凡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师晚辈”给旁人提供了最好的突破目标。 想着，许芸拿出手机给凌枫发了条信息：“他还有同伙！” 很快，带着惊奇语气的回信来了，“你是许芸？我不记得给过你手机号啊！” 许芸嘴角微抽，冷冷回了句：“呵呵！” 本就是为了卖炼器大师面子，修行有成后，很多术法都需要借助法器，眼下整个梦世界出现的几件法器全出自凌天之手，这是唯一一个有希望获得法器的途径，自然引人觊觎，许芸也不例外。 食堂内，拖着行李箱的凌枫疑惑的看着手机，有些莫名其妙，身旁，好奇的张凡凑过来一看，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你……”张凡斟酌着用词，问道：“你是不是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应该调查过我！”凌枫非常肯定的说道。 张凡震惊了，为死党的情商感到痛心，强忍吐槽欲望又问了一句：“然后呢？” “可能是暴露人设后，她利用家里的力量调查过我和我爸……”想想，凌枫又摇头，继续说道：“也可能是这两天她去教务处查到的。” “……”张凡不想说什么，默默离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征召 在《隐杀》世界，凌枫接受过炎黄觉醒的特训，后期又请教过主角顾家明，修行之后的顾家明对这些曾经赖以生存的技能看得很淡，凌枫既想学，也就倾囊相授。 没花多少时间，凌枫就从跟踪者嘴里问出了情报。 “只是一个外围成员，背后是什么势力他也不清楚。” 凌天自得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摸上门，看来其他势力在炼器一道上也没有进展。不是说他们的玉简都是拉丁文吗？难道没有记载炼金术？” “他们的功法应该不是我们理解中的魔法，同样是利用天地灵气的一种手段，只是更加契合他们的文化……” 听完凌枫的分析，张凡苦笑道：“这算平衡吗？给东方人增加一个强力对手？” “养蛊之时自然要两强相斗才能决出更强的蛊虫。” …… 三人再次进入梦世界时，从公会得到一个消息，京城的总公会向全部分会下达征召令，半强制的要求修为最高的一批人前往京城，给出的奖励十分丰厚，不仅是梦世界的各种资源，现实世界的物质要求也可以得到尽可能的满足。 拒绝的后果很严重，接下来奖励丰厚的任务将不会优先考虑“不积极分子”。 多少都看过几本套路玄幻小说，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次奖励丰厚的任务很可能彻底拉开实力差距，在危机四伏的梦世界里，实力意味着生命。不仅仅是异兽和变异动植物，虽无明确情报，但社会经验丰富的人绝不会相信进入梦世界的人都是真善美、白莲花，登记在案的人员每日都有减少，天知道这些减少的人员里有多少是死在人类手里。 灵药、灵物，遭遇异兽时落井下石，现实世界带来的恩怨，甚至仅仅只是口角之争…… 复杂的人性不会因环境的改变有多少不同，尤其是群居状态下的人性。 “这次征召不限人数，凡是对自身实力有自信的人都可以去，公会不仅报销差旅费，所有去的人不论是否被选上，都会得到一份奖励。” 介绍完征召任务后，分会会长在基地大厅内摆上未来总基地的立体模型，按照总公会的要求，向所有人宣传京城基地的优势。 “大家可以看到，未来的京城总基地将拥有坚固的三道防线，除了普通的建筑工事外，总公会组织了大量人员研究阵法，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公会将拥有一处真正安全、稳定的基地，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再也不用时刻面临异兽和变异动植物的威胁……” 大厅内众人，不少面露惊喜，显然已被说动，对京城的总基地面露渴望。 “大伙儿都是公会的元老，陪伴公会筚路蓝缕一道走来，公会是不会忘记大伙儿的，现在申请，将自动获得入驻资格，每个人都可携带近亲属入驻。”分会会长笑得像个即将收割的老农，循（wei）循（bi）善（li）诱（you）道：“这种政策显然是有时效的，之后再想入驻肯定会有审核……” 人群中某些自诩聪明之辈，听到此处纷纷露出一丝冷笑。 分会会长的宣传很有效，大部分后期才进入梦世界的人修行时日尚短，实力低微，光是每日外出执行任务就已提心吊胆，便是回到基地也不安全，需要不定期更换驻所。 各分会眼下使用的基地都是上了年代的人防设施，现实世界就是阴冷潮湿、蛇虫鼠蚁滋生之地，梦世界中更是变异动植物的集中营，哪怕表面上清除干净，也保不准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好几次意外中，许多经验不足的新人因此葬身虫口。 开完大会后，分会会长找到凌天，笑呵呵说道：“凌师，总会长委托我向您转交邀请函，望您能往京城一行。” 凌天接过制作精美的邀请函，笑笑回道：“我考虑考虑吧！” 分会会长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失望，脸上笑容依旧：“行，您决定好了随时通知我，我们会立刻安排专机。” “有劳！” 凌天回到自己的屋子，挥手布下监测法阵，随即和张凡一道传送至雷湖。 凌枫听完这事，犹豫道：“要不还是去一趟？” 凌天神色平静，但沉默了很久，久到让张凡疑惑。 “去吧，之前几件不入流的法器怕是维持不了多久，这次去当众露一手，稳住‘炼器大师’的人设！” 类似的暗议不止这一处，针对公会的此次征召，心向往之者有，不屑一顾者也有，更多的是被动观望，想着先去京城看看，确认公会总基地是否真有宣传的那么好，亲眼见过后再做决定。 王旭领了今天的任务后离开了基地，距离基地不远处的一栋高楼内，几个身披黑袍、头戴面具的人静静等着。 王旭到场后，为首的那人发出嘶哑的声音：“公会的这次征召，我希望大家都能抽空去一趟！” “为什么？”旁边一个戴着纯黑色、无图案面具的人也发出经过伪装的声音：“摆明是在钓鱼，傻乎乎凑上去被人剥削吗？” “没错，我们凑在一起本就为自力更生，尽快脱离公会的制约。”这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激动：“我等有幸追逐大道岂能再如凡人一般受人摆弄？自当纵横天地、逍遥傲世！” 王旭只沉默的听着，天命主角梦被打破，却也让他真正开眼看世界，他是第一批被选中的人，资质很不错。得知外界变化后，王旭再次进城，正好遇到了《真实世界》上线，他也发现了游戏的深意，入夜后赶到基地加入公会，开始真正的修行。 只是混沌灵物的情报渐渐被公开，虽说真正吃到的人少，但第一批进入的人中见过的不在少数，回想起为种橘子拔掉的那些杂草，王旭的心情说不上好。 不过，真正吃过混沌灵物，得到了天大好处的那批人没有傻到全盘公布自己的底细，外人倒也不清楚这些灵物的具体功效，所以王旭虽有后悔，倒也不算心痛。 “知己知彼才能游刃有余！”带头大哥嘶哑的声音压过争论，说道：“我们的目标是脱离公会掌控，若连公会的具体实力都不清楚，又怎么去把握离开的时机？” 众人沉默，这些人里大部分在当初加入基地时选择了自由模式，只在公会领任务，一次一结，换到想要的东西就走。 危机四伏的梦世界，公会基地算不上安全，独自躲藏在外，偌大的城市有的是隐蔽之处。在基地面临虫鼠攻击时，这些人不免自得，生出先见之明的快感，但每次聚会时变换的人数却也在告诉他们这种模式的风险。 带头大哥传达了自己的意见，同时公布情报刺探任务的奖励，小团体能够组建起来，不可能光靠一张嘴。 众人散去后，带头大哥身后的助手忍不住问道：“他们会不会起了疑心？” “他们虽傻，却不蠢！”带头大哥恢复了本来的声音，冷漠道：“这些人在现实世界被机器压迫了生存空间，从内心深处反感被限制的自由，来到梦世界骤得力量就想打破一切限制，不过是病态的反弹。” “真是可笑，这世间哪有绝对的自由！” 客场作战，己方能发挥的力量太少，也只能发动这些情绪不稳定份子。 “接触任务进行的怎么样？”带头大哥问道。 “派去跟踪的人失联，我已让整条线的人潜伏。”助手回道。 “……”带头大哥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只有冷漠的声音传出：“继续派人接触！” 助手不由感慨道：“要是六十年前就好了，一张出国的护照就能让这里的人出卖祖宗……” 离开集会地后王旭继续去完成从公会领来的任务，目前除了一如既往的发传单任务外，公会发放最多、奖励相对丰富的任务乃是地图探索。 疯狂生长的植物对地貌的影响很大，高楼被藤蔓覆盖，相互之间又勾连、吞噬，巨大的枝叶将高楼隐去，城区内每天都在出现新的“大山”，粗壮的根茎刺破路面、墙壁，小巷消失，大路则成了植物的海洋，道路完全失去意义。 为防作弊，领取了探查任务的人必须在约定的地方留下足够明显的标记，回到基地汇报任务时将留下的标记呈报，之后基地在发布新的探索任务时会要求新领任务的人顺道在相应地点检查，将看到的标记回报。 两两对比就能确定之前人员是否认真完成任务，若发现作弊将在半年内不对其发放新的任务，这几乎是致命的。 领取任务的人员和完成情况都是公会机密，负责归档的公会员工都是没有修行资质且经过严格审核的行政人员。 修行者能拿出的功法秘籍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少吸引力，至于灵材、宝物，就算有修行者走运得到了，谁会傻到用来贿赂工作人员作弊？ 一旦被查处，员工将彻底失去再入梦世界的机会，而目前唯一能回避梦世界的方法只有一个……死亡。 一面是延年益寿的天大好处，一面是残酷至极的惩罚，没有一个员工会拎不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启程 次日，超铁站被豫章分会包场，打着旅行团的旗号，所有准备前往京城总基地的人员都在车站聚集。 心急的人已拖家带口，准备全家搬迁到京城的总基地，更多人此次只为考察，待清楚总基地情况后再做决断。 高铁技术发展到现在早已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超速列车，运用高温超导磁悬浮技术，列车在真空管道内行驶，时速可达每小时一千公里，豫章到京城只需一个半小时。 王旭头戴旅行社配发的红帽子，背着背包，一个人站在人群外围，他没有亲人，一个人守着父辈留下来的荒山过活，得益于技术进步，荒山也能有不少产出，在这样的年代里，一个人过日子的王旭只要每日勤劳干活，一年能有不少盈余，算得上高收入群体。 正是这种朴素的想法才让他在进入梦世界后没有四处探索，而是守着自家的荒山搞种植，玩了一出真·种田流。 等车的时候，王旭发现炼器大师凌枫正带着他家的晚辈张凡在和一个陌生的男孩说话。 当日遭遇雷兽时，凌天父子和许芸都戴了面具，王旭认不出人却记住了凌天手里那把刀，作为一个刀不离身的“炼器大师”，凌天这个人和手里的这把刀在基地内有着极高的辨识度。 梦世界内的灵气无法带出，但却能在意识体回归那一刻对身体进行强化。目前，所有梦世界的修行者选择走体修路线的不多，一来是功法只占少数，二来体修需要专门的灵药辅助，否则只是摧残身体，得不偿失。眼下被修行者掌握的灵药极其稀少，绝大部分都在公会的药剂实验室被当做研究的样本，毕竟是药三分毒，玉简上描述的药性谁也不敢保证在地球人的体质上会有什么差异。 绝大部分修行者即便修为有差异，但在现实世界的身体状态都差不多，唯有那些吃了混沌灵物的人无论是现实世界的身体还是梦世界的意识体都有质的变化，尤其是有幸吃了成熟混沌灵物的人，哪怕在带不出灵气的现实世界里也能凭借身体力量做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 虽没吃过混沌灵物，但修行多日早已耳聪目明，稍远处的王旭便听到那陌生的男孩对凌天和他的“晚辈”说道：“你们先上车，我去准备一下！” 得知凌天同意去京城后，豫章分会的会长十分激动，立刻调来一架专机并通知了京城总基地，凌天却没接受，表示会随团一道赴京。 如今的技术，飞机的速度很快，导弹的速度自然更快！既然已被间谍盯上，再去挑战敌人的决心，未免太傻。 凌天在现实世界也只能利用每日在家中聚灵阵吸取到的灵力，量少得可怜，质更是不忍直视，就连张凡这个萌新也只在第一次接触时会激动，去过梦世界后立马有落差。 高空之中若遭遇空袭，以凌天现在的实力实在不敢保证自身安全，坐超铁虽也有风险，但只要扛过突发的第一波攻击，脚踏实地的凌天有把握支撑到后援到来。 一同赴京的分会人员并不知道自己踏上了一趟风险未知的列车。 不远处的王旭注意到了凌枫，现实世界里使用望气术小窍门只能观察到灵气改造身体时遗留下的微弱痕迹，借以确定一个人有没有进过梦世界。 眼前这个看着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孩既然和“炼器大师”熟稔，能够被带进梦世界并不值得惊讶，但他出现在今天的车站，听话里的意思竟是要随车一道前往京城…… “凌天表明的亲眷不就只有那个叫张凡的晚辈吗？” 身为目前唯一的“炼器大师”，凌天在豫章分会尤其受到瞩目，各种公开的信息被口口相传，一举一动都能算得上新闻。 既只有张凡一个“晚辈”为何又出现了一个去过梦世界的男孩？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没有被公开？梦世界危机四伏，如果是近亲属更应护在身旁，为什么从来没在基地见过这个男孩…… 王旭起了好奇心。 眼看着凌枫穿入人群往列车后方走去，王旭连忙跟上。 第一次见王旭时，凌枫还是个刚进梦世界的萌新，没有念力也没有见闻色，王旭的气息没有记录在案，所以哪怕扩散的见闻色中捕捉到了一个同方向行走的人，凌枫第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车站人流不息，豫章分会也只是包了一个时段的两趟列车，有其他旅客乱入并不奇怪。 但等凌枫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一直跟在后面的王旭就变得“显眼”，走在前方的凌枫念力放开，仔细“扫描”了王旭一遍，没有认出这个被他嘲讽过的人。 走到最后一节车厢时，凌枫突然蹿进车门，身后隔了大约一节车厢跟着的王旭微惊，广播里传来即将发车的通报，王旭遂立即夸进相邻车厢的车门，上车后迅速往后面那节车厢走去。 到了这节车厢后，王旭降低速度，假装寻找座位，开始仔细比对每一个乘客。 然而从前到后的每个位置都过了一遍后，王旭没看到那个明明上了车的男孩。 此刻车门已闭，列车启动后开始逐渐加速，磁悬浮技术给了列车极高的稳定性，哪怕迅速达到一千公里时速，列车依旧平稳如实地。 再次用缓慢的速度走过平稳的车厢，王旭依旧一无所获，甚至冒昧敲开了厕所，里面只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身高也对不上。 “这个人……”在梦世界的生死危机下历练多时的王旭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没有找到这个陌生男孩，王旭立即回头，往自己车厢去，看凌天刚才站的位置，似乎竟和自己在同一车厢。 守株待兔虽然是个笨办法，但只要知道兔子一定会来，未尝不是以逸待劳的好办法。 王旭远去后，某个座位上的凌枫抬起头，旅行社的红色帽子下是一张沧桑的脸，深得顾家明真传的化妆术足以变男为女，以假乱真。 “这家伙谁呀？” 凌枫蹙眉，这小子跟踪的明目张胆，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哪个势力会培养这么废材的间谍？ 暂时压下对王旭的疑惑，凌枫起身走到列车最后面，以极快的速度开门，闪身进入列车员休息室，片刻后，一名穿着列车员服装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时间稍稍往前。 自昨晚豫章分会传达了京城总会的征召命令后，许多私下组织起来的小团体各有自己的“聚会”，穿黑袍戴面具的带头大哥白天一出梦世界就立刻将每日的例行情报传回老巢。 老巢随后的回信中除了对“征召令”的回复外，依旧是督促他们在豫章城的据点加大对“炼器大师”的渗透，务必能让这个目前最稀缺的技术人才为我所用。 只是时间刚到中午，带头大哥就从派去京城的暗子处得知“炼器大师”出现在车站，预测也会前往京城总基地。 带头大哥无计可施，甚至连通报老巢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刻向暗子下达了刺杀命令…… 列车已启动，一路上不会停靠任何车站，将从豫章直达京城，由于车上坐的全是分会成员和家属，未免意外，列车甚至会直接驶入总会在基地内新建的大型车站。 只要确定列车上没有被动手脚，哪怕有间谍出没，也唯有选择直面“炼器大师”。 凌枫乔装的列车员从后至前仔细用念力扫描了一遍，没有在列车上发现异状，自动驾驶的列车也不存在驾驶员，智控程序由铁道公司总管，外围有无数不断自我进化的防火墙，作为人口大国，火车是重点交通工具，在这上面的花费堪称巨资。 为防出现意外，凌枫蹲守在列车最前方的休息室，毗邻车头驾驶室，一旦出现意外便可利用手术果实能力和驾驶室内的某样物品交换位置，瞬移出现在驾驶室。 作为最后的保险手段，自动驾驶列车都有手动操控的设施，只是近年来即便有意外也没人能用最后这道保险力挽狂澜。 速度的增加对驾驶员技术的要求成倍增加，这样的年代里，失去驾驶工作的人也没有足够积累技术经验的机会。 列车最前端，照例是豪华车厢，拿下面具后的许芸便是想隐瞒身份也难，虽说依旧对不知梦世界的亲属们保密，但在豫章分会乃至总会内部，许芸的家庭背景不是秘密。 坐在豪华车厢安静看书的许芸在列车员出现时就发现了他。 自动驾驶的列车里并没有完全取消列车员和服务人员，相比毫无人性的仿生机器人，真人带来的客户体验感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是“空姐”、“动姐”几乎绝迹，全换成了清一水的奶油小生，一个个颜值绝顶，换上女装祸国倾城的那种。 许芸不是花痴，她只是认出了凌枫。 也不是因为她对凌枫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认出的地步，只是她走运吃过成熟期的混沌灵物，身体有了特殊的变化，获得了某种奇异的能力，化妆术在她面前毫无意义。 许芸没有吱声，只静静等待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家的地方才是家乡 行驶在全封闭的真空管道中，看不到沿途风景，算是超铁一大缺憾，窗户上不断滚动的投影看着天高云阔，实则遥不可及。 有着盛世美颜的乘务员推着餐车走来，用温柔、迷人的微笑为每一位乘客服务。 曾经十分嫉妒有这种长相的男生，如今的张凡却只从容接过餐盒，礼貌的回以微笑。 “凌叔，吃饭！” 坐在靠窗位置的凌天平静接过餐盒，随手放在桌上，张凡会意，放下餐盒后自顾自从背包里取出烹饪好的肉食…… 不远处，某道目光失望微叹。 饭后不久，一位体态婀娜、容貌美艳的女子径直走到凌天对面的座位坐下，口吐芬芳：“这位先生和我换了个位置。” 时间不多，即使用最爆裂的方法进攻也难保万全，而付出的必是生命的代价，负责执行任务的暗子选择放手一搏，做最后的尝试。 凌天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即便最辉煌的时期也少有如此绝色，但在明末世界里，身为厂公心腹的他见惯了京中名妓，倒也不算惊艳。 张凡努力将视线移开，心中对无限流的渴望越来越重，想着回头得加大对凌枫的怂恿力度，好去剧情世界做真正的男人…… “不自报家门吗？”凌天打趣道。 迎着凌天饶有兴致的双眼，女子轻笑：“凌师果真慧眼如炬！” “回家乡的感觉如何？”凌天突然有些好奇。 女子摇头，回道：“有家的地方才是家乡。” “了解，你这也算为国尽忠！”凌天并无半分讥讽，违背人性的情感本就是扯淡，每一份情感都需要一个明确的寄托，让一个在外国土生土长的人对虚幻的故乡产生归属感本就是一厢情愿的事。 “那凌师您……”女子双眸中充满了忐忑和渴望，以及对生的眷恋。 “抱歉哦，我的家在这里！” 凌天残忍的扼杀了女子眼中的生气，张凡握住伪装成罐装可乐瓶的杰尔玛战斗服，警惕着。 一边警惕阴沟翻船的凌天一边好奇对方接来下的举措，封闭的列车车厢并不是一个好的刺杀环境，己方临时起意意味着对方没有足够的准备时间，执行者又无玉石俱焚的决绝。 “其实我不想死。”对面的美女沉默良久后突然说道。 “可以理解！”凌天放在桌下的手掐好法诀，笑着回道：“有如此奇遇，见识了不同的风景，谁不想走得更远呢？” “凌师说的没错，那些可爱的风景实在太迷人！”女子的表情变得怪异，两眼迷离，喃喃痴语：“她们让我找回了上大学在实验室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说到这，对面的美女突然妩媚一笑，问道：“有没有感觉空气变得清新呢？” 伴随着一抹诡笑，对面的美女轰然炸开！ 是整个身体由内及外的炸裂，伴随着漫天血肉，尸体内竟蹿出舞动的藤条，墨绿色的藤条上有着无数细密的口子，口子齐齐张开，眨眼间便把空中飞散的血雾吞噬干净。 藤条最前端有一个鼓起的包，肉瘤一般，随着藤条在尸体血肉上缠绕，肉瘤突然裂开，开放了一朵娇艳的花。 血红色的花鲜艳欲滴，摇晃片刻后对准了地面上滚落的头颅，如巨蟒般一口吞下，头颅上是一张油腻的中年男人脸，面带微笑，表情安详。 尖叫声在车厢内炸响，附近座位上的乘客手忙脚乱逃离，舞动的藤条抽打着车厢，撕裂座椅，轰击四壁，坚固的车厢瞬间变形。 目瞪口呆的凌天眼看藤条将尸体搅碎、吞噬并随之变得粗壮，连忙将法诀打出，一道闪着金光的透明屏障出现在身前，护住了自己和张凡。 张凡则慌乱的启动杰尔玛战斗服，伴随着白色烟雾，一套外形上经过改造的战斗风衣出现在张凡身上。 完全没想过在现实世界也会遭遇如此奇幻一幕的凌天应对上有些仓促，忽视了车厢内其他的分会成员和家属。 “该死！”覆水难收，凌天用最快的速度想出了补救办法，从身上摸出两颗亮银色的镂空小球朝巨蟒般的藤条甩了出去。 镂空小球轰然炸裂，雷光四溅，只是轻轻触碰就将部分藤条化作焦炭。 然而不受控制的雷光难免造成误伤，加剧了乘客的恐慌。 “这是什么东西？” 远处，去过梦世界的修行者身上虽无灵气，在生死危机中历练过的他们却不缺直面危险的勇气，然而现在他们更多的是惊讶和好奇。 “看着好像是梦世界里的植物！”身旁都是知道梦世界存在的分会成员，交谈上便少了顾忌。 “这些植物也能带出来？”这便是所有人第一个疑问。 紧接着便是对炼器大师的好奇。 “凌师身上这是……” “法器！而且是防御型法器！”危机四伏的梦世界，保命是第一要务。 “天啊！凌师竟已炼制出在现实世界也能使用的法器了？”所有人的目光变得火热。 头脑转得快的立刻转身破开列车上的消防柜，取出消防斧朝正在肆虐的藤条冲去。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平时寒暄吹捧哪及得上现在的援手之情？哪怕帮不到忙，也能落个表面上的热情，回头求上门也就有了攀交情的由头。 列车最前端，休息室内的凌枫“看”到了这一切，见闻色和念力的半径已至两公里，整趟列车都在凌枫的辐射范围内。 车厢的场面虽混乱，但也就靠着出奇不意给凌天带来了些许麻烦，想威胁人身安全还差的远，但肆虐的藤条和战斗余波却对列车本身造成了重大损伤，高速行驶的列车对结构的要求很高，再这样下去迟早翻车。 凌枫无奈，只能“瞬移”进驾驶室，手动控制列车减速，眼睁睁看着列车尾部一个全身被树叶包裹的人破开车窗，跳窗而出后又利用植物粗壮的根系破开真空管道彻底消失…… “这算什么？”凌枫骤生忐忑，自嘲道：“毒藤女？” 他们玩无限流的都还没去过高等世界，居然出现了个“毒藤女”，这世界变得有这么快吗？ 不怪凌枫胡乱猜想，若是其他修行者只会疑惑梦世界的植物带出后竟也能有如此威能，而真正玩过无限流的凌枫却不得不怀疑其他人也有相同的能力。 诡异的藤条会不断攻击活人，以血肉为肥料，不断壮大，若让它肆虐下去怕是会死伤无数。 列车逐渐减速，凌天心知是儿子出手，为减少误伤者，悍然释放大招，摸出一把火红扇子猛然一挥，涌出大片火海将藤条笼罩。 涌动的火海炸裂了不堪重负的车厢，随着一场剧烈抖动，列车脱轨，消耗完惯性后才彻底停下。 一场突然的袭击，同一车厢的人死伤不少，绝大部分都是修行者家属，少部分是刚进梦世界没多久的新人。老人们修炼多时，身体素质、心理素质都远超这些人，在慌乱中应对得当，有惊无险。 危机过去后，这些人完全不顾遇难者家属的悲伤，一个个连忙凑上来对凌天嘘寒问暖，脸上满是谄媚的笑。 凌天漠然回应着，身上虽有丹药却也不敢再出手，今天面对意外暴露的底细太多，若再拿出丹药救了这些垂死伤患，公会上层怕是不会再顾忌他的感受了…… 好在列车上有足够完善的急救设施，只要不是当场咽气，绝大部分重伤者都在救助下稳定了伤情。 王旭就在同一车厢，同样应对得当的他没有受伤，但看着众星拱月一般被簇拥的凌天和满地狼藉中悲呼的伤者，神情变得冷漠，目光中闪动着难明的情绪。 一直等着看凌枫会干什么的许芸被脱轨的列车震到飞起，用灵活的动作稳住身体后，朝驾驶室深深看了一眼后立刻赶往出事的车厢。 列车遇袭的情报几乎瞬间传递到京城总基地，得知炼器大师在赴京途中遭遇间谍刺杀，总公会上层大惊失色，连忙派出飞行中队携带空降队员赶赴现场警戒、支援。再知晓炼器大师竟炼制出了在现实世界也能使用的法器后，总会长余少红立即召唤专机，准备亲自前往。 副会长却站出来说道：“会长，这个情报很快就会传到其他势力，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故，总基地这里不容有失，你作为总会长也是对方目标！” “行政人员多的是，你这个领头羊不容有失！”副会长诚恳道：“还是我去吧！” 余少红深深的望着副会长，心意难明，考虑片刻后，默默点头。 于是，作为公会二把手的副会长立刻乘专机赶往现场，同时也为慰问豫章分会成员，一队大型运输机随同前往，准备直接将这些受到惊吓的成员接来总基地。 驾驶室内，凌枫取回信号屏蔽装置，清除所有痕迹后，用念力打开紧锁的大门，径直走出驾驶室，同时不忘在锁芯处留下轻微的痕迹。 闪身进入列车员休息室后，再次发动能力将被替换出来的驾驶室某物重新替换回去，收回刚才留在驾驶室的摆件后，这才推门离去。 一路前行，变换了好几次装扮的凌枫混入了慌乱的人群。 第一百二十六章 达者为师 超铁行驶的真空管道架设在高架上，按照几十年前高铁的运行线路分布，坚固的真空管道保障超铁高速行驶，即便管道内的超铁脱轨，真空管道本身也能作为一道屏障，保护列车的同时也保护沿线的建筑和群众。 然而真空管道内没有氧气，列车自带的氧气倒是能支撑许久，可一旦列车破碎又没有及时封闭剩余车厢，列车内的氧气便会急速扩散。 原本智控列车会主动封闭剩余未破裂车厢以保持供氧，但“炼器大师炼制出能在现实世界使用的法器”这一消息哄传后，再也没人坐得住，纷纷破开各自车厢的车门，一窝蜂的往事发地赶。 仗着修行强化后的身体，无视缺氧带来的危险。 凌天见人越来越多，空气变得浑浊，只好挥手打出一道流光，破开坚固的真空管道，众人随之涌出。 高架上没有多少空余位置，众人纷纷跃下十米高高架，簇拥在炼器大师身旁，一个个喜形于色。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附近村庄的居民，随行的豫章分会成员不再伪装，身着原本的制服上前隔离，由于人少做不到封锁现场。 好在飞行中队没多久便带着空降队员赶到，警戒线拉起，行政人员上前和村民交涉。 一切按照程序进行，不多时，副会长的专机赶到，盛情邀约下，凌天带着张凡上了专机，伪装的凌枫则跟随其他成员乘坐运输机赶往京城。 一路上，机舱内处处是对炼器大师的吹捧，凌枫没什么与有荣焉之感，他依旧在想着刚才那个间谍，猜测“他”或“她”的能力到底是对梦世界植物的科技改造还是真的去剧情世界获得了特殊异能…… 京城，名叫杰森的白人男子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同伴，汇报了刚到手的情报。 得知炼器大师价值剧增的汤姆沉默良久，最后下定决心，说道：“我们今晚就加入京城公会！” “亲自加入？”杰森皱眉。 京城是国际化大都市，异国人数量不少，梦世界出现后，虽然挑选比例极低，但他们也聚集了几个本国人组成了在梦世界的小团体，靠国内传来的功法摸索着进行修炼。 汤姆摇头，坚定道：“我们要彻底融入他们！就像我们当年刚来这个国家一样！” 专案组开发《真实世界》后，吸引了不少异国人和生活在异国的本国人，甚至在异国境内设立了半公开的境外分会，组织、动员这些异国人和生活在异国的本国人。 眼下在梦世界占据绝对优势的公会并不排斥异国人，摆出了海纳百川的气度，为得就是不断壮大自身，利用这些最珍贵的人力资源在梦世界探索、开拓。 “抢占先机的他们优势实在太大了！”汤姆涩声道：“不得不承认，即便背靠国家，我们这些人也难有作为，必须改变工作方式！” 杰森默然，残酷的现实面前容不得他们任性下去，炼器大师被刺杀，意味着有其他势力同样盯上了这个人，他们绝不是唯一！ 在开始围墙建设后，心知瞒不过有心人的公会放开了基地建设步伐，加快收购的同时开始改造，超铁站、机场纷纷落成，高大的写字楼在不破坏原有构造的前提下被改造成住宅，用以安置即将入住的各分会成员及其家属。 会长办公室，余少红翻看着凌天的全部资料，若说最开始凌天只是第一个在炼器上取得突破的技术人才，如今则成了打破文明维度限制的“大家”，炼器大师实至名归。 相应的，公会加大了对凌天的情报搜集力度，表面上自是不会触怒炼器大师，但作为高层在暗地里不可能不对凌天进行审查。 进入梦世界的是意识体、是灵魂，戴面具、化妆都有用，但想直接对灵魂进行整容，眼下的凌天父子根本做不到，当初决定加入公会时没想过靠化妆去应付公会，也不可能一直伪装下去，一旦被发现必然引起公会审查，反倒不利于在弱小期保守秘密。 混沌灵物虽让凌天年轻了二十多岁，但二十多年的资料都在，简单比对一下就能确认。 “他还有个儿子？”余少红翻到了凌枫的资料。 晚上进入梦世界领导行动队，白天则作为余少红的秘书之一，资历尚浅的吴晓也领导不了其他部门的前辈。 听到余少红的问话，吴晓答道：“他儿子没有加入豫章分会，但是在学校的监控中发现这个人变得年轻，应该是被带入了梦世界。” “这么放心自己儿子？” 不带亲生儿子，反倒带儿子好友在身边，梦世界里危机四伏，凌天如此做法免不了让人好奇。 “看来我们的凌大师还有很多秘密啊！” 余少红并不担心会控制不住凌天，哪怕他现在对炼器的突破，成果也远比不上科技的力量。 只是面对这个价值极大的技术人员，公会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 余少红快速翻完资料，一旁的吴晓却特意提醒了她一句：“您还是仔细看看他的前妻吧！” 闻言，迎着吴晓奇怪的表情，余少红再次滑动屏幕，看到了那张年轻的脸，认真看了文字介绍后，余少红笑了：“原来是熟人啊！” 笑容渐渐灿烂，少见的喜形于色，一旁的吴晓却分明看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随后，余少红亲切接见了凌天，并亲自带凌天参观公会总基地，为其介绍不同部门的负责人，最后来到技术部门的实验室，开始了重头戏。 实验室内除了专家还有不少有修行资质又对炼器有兴趣并且经历了背景审核的修行者在。 一干老专家目光灼灼望着凌天，这些人的身体虽然经过灵气的强化，变得年轻，但身上岁月沉淀下的气度让凌天蛮有压力，毕竟他只算个开挂的炼器学徒，却要他来指教这些国宝级专家……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老专家中不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纯粹人，自然少不了老于世故的人精，一眼就瞧出了凌天的紧张，带着欣慰用对晚辈的态度温言道：“在炼器一途，你当得起我们的老师！” 凌天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雏儿，平复最开始的些许紧张后，开始侃侃而谈。 在《隐杀》世界，凌天请教过那些宗门内真正的炼器大师，也打包了他们全部的典籍、心得，虽说末法时代，高阶灵器和法宝的炼制手法遗失，但凌天还是拿到了全套法器和低阶灵器的炼制方法和材料特性。 凌天在给专家上课的时候，汇聚了刑侦人员、理论学者等专业人士的调查组正在超铁事故现场调查取证，同时将数据实时同步给京城总基地。 余少红到的时候，负责人交上了初步结论。 “确定了那些植物是从梦世界带出来的？” 负责人点头道：“通过基因比对，和我们从梦世界带出的植物有部分基因链相似，同时也在残骸的基因中找到了和现实世界相同的植物基因，应该就是从现实世界被选入梦世界的植物变异后又被人带了出来。” “同时，植物专家还在残骸上找到了基因改造的痕迹，猜测这株植物之所以能在现实世界发挥这么大的威力，应该是那个间谍或者其背后的势力进行了相应改造！” 余少红闻言沉默，由于占据了先机，公会对梦世界的开发走得是稳扎稳打的堂皇正道，众多人力全部放在“种田”上，重点研究修炼文明和土著异兽，反倒忽视了同样被选入的动植物。 公会巴不得减少梦世界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哪会去重点研究如何利用梦世界的产物对现实世界造成破坏？ 不过敌对势力却给公会提了个醒，矛可以不锋利，但盾一定要坚固！ 对变异动植物的研究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凌枫变装混入豫章分会的队伍，但他伪装的这号人物同样不在豫章分会的名单中，若选择伪装成死伤者，风险反而更大。 于是一抵达总基地车站，凌枫只好再度施展变装术，数次在监控盲区使用能力离开了基地范围。 选了家基地附近的酒店，用伪造的证件开了顶层套房后，凌枫用刚出炉的电话蜗牛联系了基地内的张凡。 电话蜗牛属于特殊生物，竟也是有“灵魂”的，在海贼世界实验时，装进空间腰带的几只电话蜗牛纷纷猝死。海贼世界里的电话蜗牛完全是人工圈养，好似家禽一般，只要需求不断，就不会有种族灭亡危机。 养殖的速度太慢，虽说也能随身藏几只个头小的，利用身体在穿越时附带的“力场”成功带走，但样品太少，穿越诸多剧情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性，一旦损毁几乎得不到补充。 为此，凌枫只好请教贝加庞克，在消化了杰尔玛的人造人技术后，贝加庞克没用多久就复制了整套的人造电话虫技术。在设备齐全的情况下，只需投入基因样本，几天时间就能催熟电话虫，虽说生命力较人工养殖的稍弱，但胜在随时可以补充。 电话虫传递的信号并不是无线电，此前甚至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自然可以无视基地众多屏蔽设施。 第一百二十七章 胡萝卜加大棒 入夜，梦世界里的总基地前所未有的热闹。 最初的研究所有一个气派的大厅，被梦世界原原本本复制了过来，得到各地回信后，总基地在梦世界里的行政人员提前将大厅修缮一新，装饰得喜气洋洋。 总基地在梦世界的最高领导是行动队队长吴晓，会长和副会长好歹是最高层的两位大人物，一旦选择进入梦世界就意味着每天都将面对不可控的风险。 虽然延年益寿的诱惑极大，但为了维护公会稳定，保护领导层，在梦世界的基地完成防御设施建设前，公会的两大会长和绝大部分部门负责人都不会进入梦世界，也就负责研究、建设的部门需要时刻掌握梦世界的情况才被花费一枚玉简引入梦世界。 吴晓穿着制服走上高台，没有借助外物，朗声道：“欢迎各位到来，我代表公会向诸位同仁表示感谢！” 吴晓的发言带着一如既往的利索，没有大段大段的空话、套话，寒暄两句后便直奔主题：“选择直接入住总基地的各位，基地会妥善照料好你们的家人，你们可以放心去完成公会下放的任务，赚取贡献点，换取修行所需资源。” “现在，我需要一批实力最好的人随我一同外出，去完成一个难度不小的任务。” 吴晓的直接让上了年纪的部分人有些不适应，第一天来总基地，休息放松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外出做任务，听口气难度还不小…… 预料到可能会有的冷场，吴晓依旧简单、粗暴的公布了此次任务的奖励，那是让在场修行者无法拒绝的重赏。 凌枫进入梦世界的地方就在所住酒店的顶层套房，在满是灰层的大床上起身后，凌枫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变装，随后又在脸上戴了面具，这才走到窗边望着不远处的基地。 清冷的月光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高大的围墙，目前的围墙还是一段段分隔开来的高大混凝土构件，今日也有行动队员成功携带了一批城墙构件进入梦世界，现有的部分构件已经合拢。 今夜再次在原地进入的行动队员和施工人员一块赶工，将携带进来的刚在现实世界搅拌好的水泥倒入两块围墙构件的连接处，部门金属内扣则用同样在现实世界融化的铁汁，趁着热乎劲儿倒入预设好的金属管道内，若是手脚不够麻利，铁汁凝固，掌握了火系术法的施工人员则会掐诀打出一道火焰将凝固的铁汁重新融化。 凌枫静静看着，感慨活人不会被尿憋死，劳动人民用勤劳的双手和不断迸发的智慧创造出了又一个奇迹。 放开的见闻色捕捉到了一堆集聚在一起的气息，念力则小心翼翼“远观”，不比现实世界，梦世界是修士的主场，在和神识的交锋中，念力这种“歪门邪道”完败，在和老爸的实验中，凌枫知道修士的神识可以清楚感应到念力波动，并且迅速锁定源头。 天可怜见，修行刚入门的张凡，神识所能覆盖的范围就远超凌枫现在的念力范围，更别说修士还能修行各种神识秘法，利用神识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念力，在众多剧情世界中，已知的能力也就渗透、扫描和隔空移物两种，若不朝心灵感应、心灵控制乃至灵魂剥离等方向转化，到了高等世界，念力就是个渣！ 好在见闻色完全是不同体系的力量，吴晓这帮人虽也将神识散开，却并未对这股迥异的力量产生反应。 在这群人中，凌枫没有发现老爸和张凡的气息，显然总基地不放心将宝贵的技术人才推到前线，连张凡这个萌新也被保护在裙带关系下。 辨认了这群人行进的方向后，凌枫从酒店顶层踩着月步离开，梦世界的空气差异对月步和剃的影响很大，成长期内空气阻力小，月步的效果极佳，凌枫几乎以飞行的方式在空中前进。 吴晓率众远离研究所后这才向征召来的各分会成员公布任务详情：“我们这次要去猎杀一只沉睡的异兽！”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开什么玩笑？”立刻有人跳出来叫道：“躲都来不及，你还想往上凑？” “躲？”吴晓冷笑道：“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拖得越久，异兽的实力越强，他们才是梦世界的土著！” “我说这次任务奖励怎么这么丰厚，原来你们想对异兽下手！”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恍然道：“这次的征召也是为了猎兽特意搞的吧？” “任务的难度和收益挂钩，你们在来之前不就已经做好了生死之间走一遭的准备吗？”吴晓的军旅作风让她说不出一句软话，强硬的态度让众人不喜。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吴晓也知自己的风格不适合交涉，但不代表她一点手段也没有，大棒下去后立马端上胡萝卜，说道：“异兽身上的皮、骨、角、爪等，可是炼器的最佳灵材，这可是凌天大师下午在实验室中透露出的最新情报。” 其实不用吴晓套用凌天的名头，看过套路文学的这一代人谁还猜不到这点？只是从未有人验证过，眼下被明确，某些艺高人胆大的主儿便起了心思。 平时独自出行，遇上异兽也只有跑的份儿，眼下跟着这么多人，又有专业的行动队组织，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吴晓眼见这伙人没有一哄而散，知道自己的胡萝卜加大棒起了作用，于是悍然打出最强底牌。 “猎兽过程中，但凡砍下的皮、骨、爪等部件皆由发动攻击的人拥有，贡献最大的人我们将为其牵线，让凌大师出手为其炼制法器。” “而在猎兽行动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那个人，将直接获得凌大师炼制好的成品法器一件，攻击类或防御类皆可挑选！” 众人哄然，纷纷问道：“当真？” 其中尤以豫章分会的几个人最为激动，来的路上亲眼见过凌大师的法器威力，那还是在无法运用灵气的现实世界，这要换成梦世界，威力该是何等惊人？ 其他分会的人员也在今天得知了炼器大师的传闻，虽不像豫章分会的人那般有直观感受，但法器对实力的加成，这一代的人都清楚。 稳定了军心后，吴晓带人摸向基地最外围位置，这是规划中的围墙位置，就在距离围墙不远处的地方，行动队新发现了一头沉睡的异兽，若要避开就得彻底打乱围墙造型，在这一块位置形成一个巨大的凹角，即便特意避开，也很难保证在围墙施工时不会惊醒这只异兽，索性除了它，一劳永逸。 一路跟随的凌枫听见了吴晓大扯虎皮，慷他老爹之慨，大肆许愿，不由想笑，就他爹那炼器学徒的水平，到他手里的异兽材料全成了废渣，唯一的几件小东西还是在他辅助下炼制出的，卖给公会的几件法器全是在《隐杀》世界搜刮得来，手里那把火属性扇子更是一件中品灵器，不可能转手，也就在现实世界只能运用身体内自有的灵力，否则一击之下数里方圆将尽为焦土。 不去管吴晓事后如何圆诺，凌枫跟着他们来到基地边缘，远远便锁定了那只沉睡在土层下的异兽，这只异兽的气息不弱，甚至比上次猎杀的斗鸡眼还要强一些。 凌枫躲在远处，收敛气息后蹲在草丛里看戏。 吴晓显然早做了战斗预演，挥手示意后，行动队员迅速散开，抢占有利位置，同时将携带而来的武器解下。 身体素质变好后，负重能力剧增，每个行动队员身后都背着巨大的战术背包，背包内塞满了老式炸\药和各地仓库残留下来的木柄手\榴\弹。 若能使用先进武器哪会用这种打草惊蛇的办法？低端点来发钻地弹，高端些直接上一发中子弹，轻松解决问题。 然而文明的维度难以跨越，眼下也只能使用笨办法。 在预定的位置埋下炸\药后，行动队员用最原始的方式将其引爆，轰然炸响，冲击波掀起的土层涌动如潮。 披着满身鳞甲的异兽自土层中跃出，尖头、肥肚、长尾看着很像穿山甲，却又有着长且壮的四肢，一双小眼中满是灵动的光。 面对来势汹汹的人类修行者，这只被吵醒的异兽没有愤怒嘶吼，反倒仔细打量对手，灵动的小眼滴溜转动。 “不好，它要跑！” 大概是异兽的满身鳞甲让修行者们眼馋，心想着杀了异兽后得几片鳞甲，哪怕练不成法器，藏在衣服当护心镜也是不错。 为此，观察力仔细的人一口叫破异兽举动，并立即打出法诀，黄光闪过，分散的土层竟开始合拢。 “该死！”吴晓心中大骂，她的目的只为清除基地隐患，不用战斗就能驱赶异兽最好不过，哪知这帮贪心大涨的家伙竟选择了出手！ 异兽选择在土层下沉睡一看就是土属性，泥土对它而言就是外延的躯体，修行者的低阶术法在它面前根本是班门弄斧。 异兽体表的鳞甲闪过一道幽光，翻滚的土层迅速止住，接着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修行者一方扑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装完就跑真刺激！ 蹲在草丛看戏的凌枫冷不防被涌动的土层震了一下，好在老司机开车不怕震，迅速变换姿势，稳住了这波。 异兽灵动的双眼内满是戏谑，鳞甲上再次闪现黄色的光，牛犊般大小的身体消失，土层随即鼓出一个包，以极快的速度朝最先发动攻击的那人冲去。 那人脸上满是慌张，心中贪欲顿消，手忙脚乱时不忘大喊：“救，救命！” 作为最重要的人力资源，公会为了避免修行者因瞎练功法出现不必要损耗，目前放出的都是经过语言学家和中医学家等专家进行了多次推敲的功法，最为中正平和，力求修行者修炼后不会走火入魔。功法差异不大，但术法的选择完全因人而异，有舍弃了防御完全追求攻击力的，也有只追求速度推崇唯快不破的，还有什么都不要只当肉盾的。 最先出手的这家伙选的就是土属性攻击术法，按说土属性攻防一体，但这人显然是个狂躁分子，心思全花在进攻上，眼下术法失效，面对冲来的异兽连逃跑都做不到。 法器的缺失，让梦世界的修行者失去了灵动性，无论攻击还是躲闪都只能靠双腿，聪明一点会将术法力量附加在身上，但又有属性的限制。 眼下的战斗场面看着最多像中武世界，若算上战斗经验，拙劣的表现连低武世界的战斗都比这精彩。 土包在身前炸开，在这人绝望的眼神中，探出身子的异兽却非常人性化的一笑，像个调皮的孩子用长长的嘴巴朝前一拱，巨力袭来，这人不由自主倒飞出去。 草丛里的凌枫抬头，一脸便秘的望着正巧飞过来的男人，只好用念力缠住再甩了出去…… 不规则的自由落体运动惊动了旁人，吴晓大喝一声：“什么人！” 手一抖，出现一把造型别致的……水枪！ 即使用一百多年前的技术也能做到将空气压缩形成高压气流将水射出去，只不过造型实在感人。一本正经的吴大队长手里抓着把带着大储水仓的水枪，表情严肃，目光锐利，朝着草丛扣下了扳机。 画面虽有喜感，但出膛的水流却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吴晓持枪的手上有淡蓝色的光芒闪烁，蓝光蔓延枪身直至出膛的水流，为其附加了旋转之力。 水流似螺旋利刃，以极快的速度刺破空气，轰向凌枫。 梦世界的修行不成体系，甚至可以说没有体系，虽然各种功法、术法都会有前言一般的概括性介绍，但不过寥寥数语，所有修行者都在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修行。 无人修枝整叶，这棵树从一开始就歪了！ 有人严格按照套路文学中的境界设定，追求所谓正统，非常中二的取了十几个境界名，每个大境界之间还分了前中后、圆满、大圆满、顶峰、绝世、天骄…… 自然也有实用主义至上者，视灵气为能源，功法为蓄能装置，术法为利用手段，将所能想到的方式全部开发成利用灵气的手段，将灵气以术法驱动附着在武器上乃是最基本的操作。 见闻色最大的特性便是预判攻击，只要速度没有超过修炼者的阖值，攻击是毫无意义的，当然，故意不想躲的除外。 凌枫没打算硬抗这一击，灵巧侧身，轻松避开。 “你是什么人？”吴晓眼见草丛里跳出一个身披黑袍、头戴面具的人，下一刻便将神识笼罩上去。 修行者的神识和念力有些许类似，都是精神力量的一种，但灵气的洗涤会让弱小的神识逐渐壮大，进而产生质的改变。 能够防御神识攻击的炼器造物最差的都算高阶灵器，搜遍整个《隐杀》世界所有宗门都找不到几件，无一不是宗门重宝，凌天开不出足够的交易价码。 在掌握高等炼器术自行炼制出来之前，面对神识，凌枫连抵抗都做不到。好在这些修为低微的修行者也看不出凌枫身上的秘密，除了抗拒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外，凌枫倒也不慌。 但这番从容却更让吴晓摸不清深浅，翻译出来的玉简中已经有了如何收敛气息、抵抗他人神识窥探的秘法，但一则对修为要求较高，二来也需花一笔贡献点，虽说鸡肋秘法价格低，也很少有人会浪费拿命换回来的宝贵贡献点。 凌枫没有回话，只是偏头看向战场，异兽在调皮的拱飞一人后，像是玩心大起，再度沉入泥土，又接连挑飞数人。 “它好像……是在玩！” 明显掩饰过的沙哑声音提醒了吴晓，手中水枪对准凌枫纹丝不动的同时快速回头扫视一眼，微微皱眉。 “这些异兽有很高的灵智，或者说智力水平很高！”凌枫猜测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梦世界的异兽也不会千篇一律的性格，有智慧就会有情感，情感才是烦恼的源头！” 乙姬王妃的见闻色能感知人心善恶，即便普通的见闻色亦能分辨目标是否具备威胁，在危机出现时会立刻示警。 凌枫在这只异兽身上没有感知到恶意和危险，故有此猜测。 装了一波后，凌枫闪身消失，装完就跑，真刺激！ 雷兽的虚化能力几乎可以免疫物理攻击，但那是在别的世界，同为梦世界产物，驱动灵气的术法可以对雷兽本身造成伤害，反应在凌枫身上就是大量消耗储电量，看着眼下的储电量能坚持一个半小时放电，但面对密集的术法攻击撑不了多久就会消耗干。 雷兽的本质就是在电与雷之间的转换，凌枫身上的储电可以类比修行者身上的灵气，剧烈对战中，修行者能时刻汲取梦世界的灵气回魔，而凌枫不行。 跟踪这伙人就是为了弄清公会此次征召的目的，看到围墙、偷听了吴晓的话后，凌枫差不多猜出了他们的目的，既已完事自不会再留下。 得到“前辈高人”指点后，吴晓豁然开朗，立刻大喝一声：“都给住手！停下攻击！” 行动队员令行禁止立刻收手，征召来的人员眼见异兽凶威，大部分选择后退，小部分被贪欲所迷，依旧死死盯着异兽身上的鳞甲。 吴晓将水枪放回背上的固定扣挂好，示意所有人后退，慢慢走向异兽。 那异兽也不惊慌，灵动的双眼好奇的打量这个“瘦竹竿”，吴晓走到牛犊般大小的异兽面前，想了想从大腿上的裤袋里掏出一颗苹果递了过去。 红彤彤的苹果吸引了异兽所有的目光，长长的嘴巴探过来，仔细闻了闻吴晓手中的苹果，突然暗紫色的长舌如电般射出，卷住苹果后瞬间回收。 下一刻，咀嚼着苹果的异兽露出了十分生动的表情，从未尝过的美味彻底征服了它的身心。 看着眼前这个满足的吃货，吴晓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我们走！” 吴晓招呼一声，行动队员便压下疑惑跟着她撤退，留下原地还沉浸在美味中不可自拔的异兽。 被征召来的人员心有不甘，但这些人分属不同分会，有些人甚至独自前来，见过异兽刚才出手，心知光靠这般乌合之众，没有强力统合是绝不可能战胜异兽，只好跟着后撤。 部分人的后撤带动了其他人，哪怕心中贪欲依旧好歹知道命更重要。 吴晓来得快，走得却很慢，一步三回头。 好在吃货不负所望，口中甘甜渐渐消失殆尽后，立马屁颠屁颠跟了上来，凑着吴晓不停用长嘴嗅她的身体，期待能再找到一个美味。 吴晓大喜，逗狗一般大胆抚摸异兽鳞甲，尝试在异兽下巴柔软处挠痒，竟大获成功，异兽发出开心的叫声，叫声很软，十分悦耳。于是，吴晓逗得更欢起来。 看着一人一兽快乐嬉戏，行动队员倒只是惊奇，被征召来的人员却一个个像吞了苍蝇一样。 “妈的，早知道一个苹果就够拐走，浪费那么多灵力干嘛……” 行动队长收服一只异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基地，所有留守人员纷纷放下手头工作跑来看稀罕儿。 “原来异兽也能收服！” “这些异兽智商比猫狗高多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提升，能沟通就有交涉的基础！” 吴晓的意外成功启发了公会，人能养猫狗为什么不能养异兽？异兽实力虽强，但修行者的力量也在不断提升，小心一点完全可以避免反噬。再则，异兽的智商很可能会越来越高，若真心把他们当伙伴、当家人，未尝不能启迪这些异兽的情感，从而加深羁绊。 若说这些都属善意，急功近利者却看到了以往无人问津的御兽功法的价值。 眼下修行者无论整体实力还是个体实力都很难和异兽相比，若能成功收服一只异兽对自身实力而言简直就是质的跨越。 正在给选择进入梦世界的部分专家和有志炼器一道的修行者上课的凌天同样被惊动，但他只是稍稍了解一下，继而便脱离这帮人朝张凡走去。 刚在没人的地方和凌枫用电话虫通过话，张凡遂将情报告诉凌天。 “凌叔，刚才阿枫搞清楚了他们征召的目的！基地范围内目前有三只异兽沉睡，公会想除掉或驱逐它们。” 第一百二十九章 缘由 梦世界的生物已确定可以带出，无论是异兽还是变异的动植物，带出时很简单，只需在离开那一刻身体直接触碰。 但想把现实世界的生物带进去梦世界，除了梦世界自行筛选外就必须使用“准”字玉简，以电流催化，也需载体能承受电流威力。 为了能让电话虫承受电流威力，凌枫特意从培育技术下手，改造了部分基因，同时亲自动手微控电流强度，便是如此为了将两只电话虫带入梦世界也耗费了好几块价值上亿的玉简。 另外，电话虫在梦世界内也会有不可控的变异，在前期实验时电话虫发生变异，体型增大、外貌狰狞也就罢了，居然还丧失了通讯功能，变异周期也极短，撑不完一个晚上，使得电话虫成了一次性消耗品，无疑加大了在梦世界的通讯成本。 天快亮时，喜悦的吴晓经过考虑后没有将异兽带出梦世界，而是留下了大量食物后将异兽放在一处远离核心区的屋子里。 天亮之后，公会开始新的议题。 张凡则出了基地，前往附近的一处商场。 “老大，真让他出去啊？”身后跟着的小平头冲旁边的黑墨镜说道。 “不然呢？”黑墨镜给了他个白眼：“把我们最尊贵客人的晚辈禁足？” 小平头苦涩道：“这不折腾人嘛！” “就你啰嗦！”黑墨镜瞪了他一眼，斥道：“给我机灵点，注意观察四周，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咱们就脱掉这身制服了！” 小平头嘟囔道：“真出事了还能盖国/旗呢……” 张凡一出基地发现了尾巴儿，本也是应有之意。 进入商场，直奔约定的茶座而去。 乔装后的凌枫点好了饮品，张凡坐下喝了口后立即说道：“公会有结论了，火车上那个人不是掌握了什么异能，走得是科技侧，他把梦世界里的变异植物带出来进行了基因改造，所以才有那种威力。” 这是凌枫最关心的问题，毕竟无限流是他们父子最大的依仗，若有其他人也获得了同样或类似的能力，万一再出现竞争，情况会变得很复杂。 好在，他们似乎享受了一把主角待遇。 “公会已经开始组织相关部门对梦世界的变异动植物进行研究，现在有人开始利用变异植物，估计很快就会有人盯上变异动物。” 茶座外，负责张凡安全的安防人员如实将二人会面的情报传回基地。 基地内，列车遇袭事件调查小组并未解散，在对列车进行了分解式排查后，调查人员发现了很多没有得到解释的疑点。 最关键的疑点，当时到底是谁把列车停下？ 凌枫虽然用程序清理了操作痕迹，但却无法遮掩最明显的事实。 超铁列车设有智能防控程序，当列车遇袭影响到安全驾驶时，系统会自动通报控制中心，随后减速停车，同一条车道的后续车辆会相应减速，乃至中途停车，避免出现碰撞事故。 人工手动操作是最危急的情况下最后一道保险，即使凌枫清除了系统内的操作痕迹，但人工制动的事实无法掩盖。 调查人员随即对列车驾驶室进行了最严密的排查，监控录像一帧一帧回看了无数遍，越是找不到痕迹才越惹人怀疑。 能够在如此严密的监控系统下做到一点，显然当事人拥有非同一般的能力。 情报汇聚到余少红手上后，她压下了部分人员对大规模收服异兽的可行性讨论，立即找到吴晓，试图确认一件事。 “你们吃下的那种果子真的不能让你们在现实世界拥有一些特殊能力吗？” “除了对身体素质的强化……”吴晓凝神回想，摇头道：“哪怕那几个吃了成熟体果子的人也只是身体素质更好，如果他们真有特殊能力不可能乖乖听话接受改造。” 余少红神情漠然，将手里的情报递给吴晓，吴晓翻动光幕构成的全息投影，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这人怎么做到的？” 待吴晓看完情报，余少红问道：“你觉得这个人和凌天有没有关系？” 执掌特殊部门多年，调查过的古怪案子不计其数，推理能力一点不差，上来就锁定了“嫌疑人”。 “有这个可能！”吴晓之前也是这个部门的成员，能力自然也不差，她推测道：“炼器大师很可能知道自己会遇险，他故意不坐飞机，大概就是为了防控风险。看他身上带的法器，明显早有准备。” 但凡现实一些的人都不会去怀疑其余势力的决心，唯一一个炼器大师，最稀缺的技术人员，自己得不到自也不希望其他人得到。 “如果这个人和凌天有关，你觉得最可能是谁？”余少红嘴角微扬。 “他儿子！”吴晓沉默片刻，脱口道。 “所以他才不担心自己亲儿子在梦世界的安全！”余少红笑道：“因为他这个儿子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那……”吴晓沉吟道：“这是他儿子自身的力量还是借助了炼器造物的力量？” “这就不得而知了……”余少红长呼口气，幽幽道：“专家们在炼器上全是门外汉，没有修行资质的人就算理论知道再多，不能亲自操控灵力这种不同维度的力量也就无法真正体会炼器精髓……” “只能等培养出真正的炼器师了！” 对于和张凡会面的这人余少红没有半点好奇，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是凌天的儿子，张凡的死党。 变装技能是特殊部门的必学课程，带不来半点悬疑。 凌枫将昨晚在梦世界遇到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后，张凡开口道：“看公会的意思是准备把全国的修行者都集中到京城这座总基地。” “便于管理，应有之意！”凌枫颔首。 “可是凌叔暴露价值后，他们还会放我们回豫章吗？”张凡略带无奈，说道：“你的雷湖在梦世界的豫章城，远距离传送阵需要的材料更好，难道要花这笔材料特意建造一座？” “如果强行离去，公会不会阻拦，只是少不了上门请教的学徒，回了豫章也很难有清静。” 张凡其实很不理解父子俩暴露底牌的选择，炼器大师在如今的梦世界价值实在太大，一旦立了这个人设，隐私和自由就变得奢侈。 对面的凌枫沉默了，片刻后，他起身，说道：“走吧！” 张凡微疑，跟上了死党。 凌枫出了茶座后，顺着玻璃天桥一直走到对面，在一家几乎占了半层楼的舞蹈培训馆前停下。 因为最近写的是一本限制最高的都市类小说，张凡对奢侈品有过一番恶补，望着里面低调却奢华的装潢和迎宾小姐身上的穿着，他便知道能来这家店培训的，家境一定不差。 若换了以前，张凡需要故作镇定才能走进这样的店，精明的店员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底气。然而现在，张凡可以坦然进入，神色毫无变化。 店外，透明的玻璃立窗只能看到店内优雅的陈设，看不清里面的详情，摆放十分讲究的盆栽遮挡了窥探的目光，却又用层次分明的摆设勾起了外人的好奇心。 凌枫二人自顾自走入，店员眼看二人身上的气质，热情却不失礼貌的迎了上来。 “我们随便看看！”凌枫只轻轻挥手，店员便止住脚步，微笑停下。 在幽深的店内拐了片刻，凌枫在一处练习教室外停下，教室内，美丽的舞蹈老师正在细心指点一位少女的动作，那少女看着不过十六七岁，舞姿却分外动人。 透过玻璃窗，张凡仔细看了那少女几眼又转头打量死党，突然调侃道：“你这是换目标了？老师？学生？还是准备通吃？” 凌枫转头看他，一脸鄙夷，深深吐了口气，这才说道：“她是我妹！” “……”张凡好半天没说话，忍不住笑道：“哥哥妹妹这种泡妞套路，我只在四十年前的古董《萌芽》上见过！” 凌枫正要说话，却见过道那头走来一位气质雍容的女子，凌枫的目光于是变得很复杂…… “张……张凡？”气质雍容的女子走到张凡面前，用很不确定的语气开口。 这声音让张凡有些耳熟，但间隔的时间太久，像是从遥远的历史里走出来。 张凡回头，入目便是那张变化不大的脸，有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此刻，他在瞬间明白了一切！ “阿……阿姨好！” “还真是你啊！”气质雍容的女子脸上满是不可置疑的微笑，她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张凡，笑着说道：“没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啦！” 张凡现在很想回头，回头看看死党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但他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他们父子俩为什么要冒险暴露底牌，也知道现在的凌枫是变装后，懂事的张凡忍住了好奇心，没有坏事。 “阿姨您倒是一点都没变呢！”张凡笑着赞道：“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呵呵呵呵！”气质雍容的女子难得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在这个熟悉的后辈面前，她难得的放松，开心笑道：“你小子嘴巴还是那么甜！” 第一百三十章 意外 气质雍容的女子自然也感觉到了凌枫的目光，精明强干的她一开始就扫视了周围，掌握了所有信息。 张凡身后这人年纪和他差不多，目光有片刻复杂难明，但又很快移开视线，女子便没有多想，只是眼前的张凡难免让她涌现出许多回忆…… 心念迭起，但表情却依旧自然，微笑问道：“你怎么来京城了？” 她指了指张凡的衣着，打趣道：“你爸的生意看来做得很好啊！” 张凡身上穿的都是凌枫库存的衣服，二人身高体型相差无几，承了死党引路之情，再去矫情反倒见外。凌枫库存的衣服都是在隐杀世界准备的高档货，风格各不相同，特意补充了现实世界的流行元素。 清一色名家手工定制，小众奢侈品牌，听过的人都不多，这些品牌大多传承了百年甚至几百年，直到现在依旧受到上流社会的青睐。 这一身看着普普通通和地摊货没区别，气质雍容的女子却只一眼就分辨了真假，故此才好奇张凡父亲的现状，当年这人可没这份阔气。 这话也勾起了张凡心中的无奈，但想到命运已变，窘迫的过去变得无关紧要，眼中又恢复了自信。 这短暂的细微变化也没逃过女子的观察，她的好奇便多了一些，但张凡却只笑道：“还行吧，倒是不差钱了！” “那挺不错的！”气质雍容的女子便压下了好奇心。 教室里，上完课的少女迈着轻盈步伐走出，搂起女子手臂，俏皮道：“妈，练完舞我要去吃炸鸡排！” 女子瞪了她一眼，道：“不怕身材走样啊！” “嘻嘻，遗传了老妈的好基因，怎么吃都不胖！”少女露出可爱的笑。 知道这是死党的妹妹，也就是他张凡的妹妹，再好看也不可能用“欣赏”的目光，没什么经验的张凡挤不出云淡风轻的正经目光，只好微微将视线移开。 气质雍容的女子随即为女儿介绍道：“这是张凡，妈妈以前邻居的儿子！” “你好，我叫江玥！”少女一点不认生，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 少女大方，张凡却有点方。 他现在摸不清死党的态度，但毕竟是亲妹妹，张凡用有史以来最正经的态度轻触柔荑，礼貌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气质雍容的女子于是拍了拍女儿的肩，说道：“练完舞快去洗澡换衣服，我们该走了！” 接着，女子又不失礼貌的和张凡寒暄了一阵，最后还留了手机号，张凡则在少女回来前适时结束了这次久别重逢，转身离去。 女子在分别时多看了凌枫一眼，似有莫名的熟悉感。 走出这家店后，张凡轻叹一声：“同母异父？” 身旁的凌枫默然点头。 信息量有点大，张凡脑袋瓜飞速转动，开始计算。 这姑娘看着十六七岁，剔除化妆加成，往小了猜也得有十五，死党今年二十一，爸妈离婚是十年前，哪怕加上挣扎两年多的诉讼程序，这姑娘的出生时间也有问题啊！ 这才回想起小时候去死党家时老是看不到家长，凌叔出差，他老婆也经常外派，最长的时候甚至长达一年。 细思极恐，张凡表示再也无法直视凌叔的头顶了…… 当时可真是个纯洁的宝宝，光想着家长不在可以痛快玩游戏。 “这么多年了，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张凡好奇问道。 凌枫转头又丢了个白眼，鄙夷道：“你不看新闻的吗？” “啊？”张凡懵逼，继而立马回想最近难得看过的几次新闻，时事、娱乐、体育…… “一号！”凌枫直接揭秘，回道：“一号上台这么久，你就没注意过？” “这个……”张凡恍然：“她，她在一号身边？” “她是一号的秘书。” “……” 张凡默然，更加理解了父子二人不惜暴露底牌的选择。 “不过咱妹倒是挺接地气的，炸鸡排，哈哈……” 再次天黑后，基地内的修行者明显变得躁动，不是每个人都亲眼见识过异兽，事实上绝大部分遭遇过异兽的人都死了，侥幸逃生的极少。 吴晓的成功刺激了大部分人，每日都生活在重压下直面生死，迫切希望提高自身实力从这种该死的境遇中挣脱出来。 “队长，现在都闹着出去抓异兽，控制不住啊！”行动队员苦恼道。 “愿意去的都带上，让他们见见血！” 一直以来行动队最大的敌人就是异兽，最初遭遇异兽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吴晓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的无助和绝望。 利字当头，今天的动员比昨日容易许多。修行者蜂拥而出，行动队得了吴晓命令，特意收缩防线只顾自身。对修行者保护的太好，反倒让他们忘了现实的残酷。 昨日收服的异兽倒真是个合格的吃货，本还担心半天不见会跑没影，结果这吃货吃完所有食物后在无人的基地到处逛，几乎把基地翻遍，但凡能吃的无论藏多深都被掏了出来。 带来的问题也很严重，这只异兽明显是打洞小能手，成长期的梦世界建筑物没有现实世界结实，基地内不少建筑受损后成了危房。 “这货拆家能力比哈士奇猛得多，只能冒险带出去了……”吴晓一边不停喂食，一边做无奈决定。 今天的目标在基地北部，距研究所不远，为此行动队打探清楚位置后一直不敢妄动，好在这只异兽似乎从未苏醒，每日过来侦察的行动队员也没有发现异兽活动过的痕迹。 到位置后，满脑子“降服异兽后走上人生巅峰”念头的修行者满脸跃跃欲试。虽说要让这帮人见识残酷现实，但也做不到让他们白白送死。 依旧是行动队员按照预定计划开始行动，异兽所在位置是一处高楼，然而疯长的植物早填充了高楼内每一处缝隙，远远望去便如同一株巨大的植物，异兽便藏在高楼最顶层。 眼下在梦世界，道路消失，现实世界的地图失去意义，植物丛生之地一般深藏着大量变异虫类，危险极大。修行者直接在高楼间跳跃前进，有一次，行动队员在经过时神识捕捉到相似的波动这才发现了隐藏的异兽。 楼很高，在附近一片区域内算得上最高建筑，现实世界是一座综合写字楼，足有三百多层。即便修行者立足周边高楼，落差也有上百米。 虽然现代化的远程武器无法使用，但行动队员们至少都掌握了一门远距离攻击术法，下一刻，巨大的植物顶端开始骚动起来，木属性修行者的术法催化了植物，舞动的藤蔓、枝叶向外围分散，金属性修行者甩出飞镖化作道道银光将纷繁的植物搅碎，紧接着火属性修行者放出一团团火球，对准被清理出来的高楼本体发动攻击…… 行动队员显然不是第一次进行团体合作，不仅场面好看，效果也很明显，本就脆弱的建筑先是被疯长的植物破坏了结构，如今又面临如此强度的打击，没坚持多久就迸裂成废墟。 吴晓神识锁定了顶层那道类似的气息，抗起超大型水枪，调动全身灵气，射出了一道粗大的旋涡水流。 水流如划破夜空的流星，落在沉睡的异兽身上。 现场修行者众多，充斥着诸多神识，乃是最好的掩护。变装后混在人群中的凌枫放出念力，“看”见那楼顶的异兽蜷缩成团，卧在一朵莲花状岩石上，岩石乌黑，异兽的表皮同样黑得深沉，不仔细看，仿佛就像花心处的莲蓬。 粗大的旋涡水流准确击中了沉睡的异兽，众人分明听见一声瓷器碎裂般的脆响，黑色的表皮竟裂开一道缝隙。 “不好！”一股莫名的心悸凭空出现，凌枫大惊。 下一刻，裂开的“表皮”处爆出冲天火光！ 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直冲在场众人的大脑，最近一期被选中的人，修为弱小，两眼一翻就晕厥过去。 其他人也不好受，类似神魂的打击，在场修行者几乎无人经历过，也就行动队员不缺修炼秘法，意识到神识的作用后提前修炼过，也曾相互做过实验性对战，好在有些经验。 凌枫的表情十分凝重，类似的叫声让他想起了初遇雷兽时的场景，那时他能免疫是因为封印卡位空缺，眼下第二个卡位半点动静都没有，只能硬抗，好在他面对这类攻击的经验丰富，算是场上状况最好的一个。 然而这不能给他半点轻松感，这只异兽分明就是一只等级和雷兽相同的“超级学霸”！ 若它真是沉睡至今，显然拥有的力量比雷兽大得多，这次可没外挂让他用。 果不其然，下一秒，黑色的岩石状“表皮”轰然炸裂，一团狂躁的火焰自莲花上升起，火光流转，莲花上的黑色竟在这一刻融化，一朵赤红火莲在夜空中绽放璀璨的光。 行动队员都呆了，挺过之前冲击的修行者们则个个眼冒金光，毫不掩饰内心的贪婪。 这只异兽的卖相实在太好，若能收服，简直一步登天。 好几道忍耐不住的身影爆射上前，一个个伸长了手，恨不得立马将火团揽进怀里。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火兽逞凶 夜空中的火团突然飘散几缕火焰，准确击中冲过来的几道身影，眨眼间，高温便将一切化作灰烬。 轻描淡写的攻击吓住了场上所有人。 凌枫的见闻色不断示警，威胁程度高到让许久不见的见闻色竟都有了进步的趋势，脑海中模糊的画面开始慢慢变清晰。 空中火团翩然展开，入目竟是粉嫩晶莹的肌肤，一节，不，两节藕……藕状物，一短一长，短的是头，长的是躯干，四条粗须舞动像是四肢，顶端藕洞有缕缕火焰冲出，如同头发，短的那节藕上缓缓睁开三道缝隙，双眼和嘴巴便出现了。 上方两根粗须十分风骚的伸向头顶，抚摸头上缕缕火焰，纯黑的眼珠漠然转动，缺少眉毛的双眼却非常准确的传递出讥讽之意。 短的那节藕左右转动，眼中似露出一丝不难，俯视下方瞠目结舌的修行者，目光在一位披风男身上停下，继而恍然，伸出粗须双手在周身火焰上一扯，先是团成一团接着用力一抖，一方小小的火焰披风便出现在手上，抖动披风向后一扬，火焰披风便出现在身后，迎风飘扬。 “卧槽，这是成精了吧！”有忍不住的修行者脱口而出。 莲藕小人似听到了这句，两条粗须交叠于胸前，脑袋微微后仰，身子半空缓缓落回火莲上，接着竟发出了声音。 “呀呀……哇哇……喔……握……卧……草！” 修行者们瞬间变色。 “妮……你……你闷！草……草醒我！打……大胆！” 修为最高，经验最丰富的第一期修行者转头就跑，运转全身灵力激发术法，瞬间将速度拔至最高。 莲藕小人头顶的火焰冲天而起，怒目道：“不跑！” 双手挥舞，细长、凝实的火线激射而出，在夜空中拉出炫丽的霓虹，后发先至缠住那几人，火线回缩，几位最先逃跑的修行者就出现在火莲之上。 “窝有浪你闷走吗？”稚嫩的声调却带着暴虐的怒火。 被抓的几位修行者心理素质最好，落此绝境也没放弃希望，冷静观察，思考脱身之策。 “该死！”立足旁边高楼的吴晓眉头紧锁，没想到这只异兽竟如此特殊。此地距研究所不到五公里，看这异兽的威势，若让它闯进基地，至今为止所有的成果都将化作灰烬。 必须将其驱逐，否则基地将时刻处于它的威胁下。 昨日已加入公会的汤姆和杰森在梦世界里有着年轻的面孔和茂密的头发。身为潜伏者最忌讳让周围的人发现异常，二人进入梦世界后，身体很快年轻化，无奈之下只能每日理发、变装维持在现实世界的形象。 公会对外国人的态度很宽容，为了尽快形成垄断优势，对被选中进入梦世界的外国人几乎没有额外的审核，直接使用入境部门登记的资料。 修行功法不比其他，只要外国人选择了公会提供的功法就只能一直为公会服务以换取后续功法，从其他地方虽然也能找到相同的玉简，但若翻译错一个字极有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虽难保万全，但在眼下争分夺秒的时候也只能暂时忽略隐患追求效率。 杰森靠近汤姆，对同伴使了个眼色，汤姆目光微沉，却立刻微微摇头。 这只异兽的出现让杰森看到了拉平差距的机会，只要将其引到公会基地，公会至今所有的成果必将遭受重创。 汤姆则考虑的更长远，即使今天能重创公会基地，只要修行者还在，一切都能重来，且时间一定更短。这个国家的人口优势是无法回避的鸿沟，在新文明环境下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小组换公会几个月时间太不划算，眼下梦世界才刚开始未来会有多大利益谁也无法预测，如此选择太过短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吴晓下了决心，大喝一声：“救人！” 被抓的几人全是经验丰富、修为高深的第一期修行者，是眼下公会最重要的行动力量。 吴晓当先扛起水枪，接连发出三道粗大的螺旋水流朝莲藕小人射去。另有数名水属性的行动队员同样扛起水枪从不同的方向射出稍细一些的水流。 火莲之上，莲藕小人无视这些攻击，嘴角弧线扬起，露出残忍的笑，随手一招，巨大的火焰瞬间淹没被抓的几位修行者，只来得及传出几声惨叫就彻底没了生息。 让在场修行者更为胆寒的事情随即出现，那几位被火化的修行者没有变成灰烬反倒化作通红的流浆汇入火莲，火莲上的火焰明显壮大了几分。 漫天水流抵达时，火莲花瓣上喷出冲天火墙将这些穿透力惊人的水流一一蒸发，白气蒸腾，朦胧中为火莲添了一份妖异之感。 又一次亲眼看见同伴在眼前被异**杀，吴晓怒火大涨，爆射而出，换上口径更大的粗大水枪，在空中对莲藕小人射出一团团水炮。 面对蝼蚁的挑衅，莲藕小人同样怒了：“泥找屎！” 两个粗须向前一挥，火莲上骤然爆射重重烈焰，如倾堤般朝扑来的吴晓涌去。 “队长小心！” 稀有的风属性行动队员配合默契，立即掐诀施法，将一道道风刃汇聚，从同一方向朝吴晓冲去。 吴晓的身子在半空中突然变向，迅速横移，险之又险避开了这一击。 避在一旁的凌枫神情凝重，这只火焰异兽的实力果然比当初的雷兽强得多，现在不过正常的元素攻击就已让在场这么多修行者招架不住，若再用上特殊能力，场中修行者怕是难有几人能活。 从开始发动攻击到眼下双方激战，不过短短两三分钟，身在研究所的凌天便凭借着强大的神识捕捉到了此处的异状，迅速说服基地剩余人员，率先赶来。 紫色流光停在凌枫不远处，亲眼看见儿子无恙，凌天这才松了口气。 待他看向火莲上的莲藕小人时，神情变得同样凝重。 “火莲，攻击那朵火莲！”念力不是心灵感应，做不到直接在他人脑中出声，凌枫只好拔刀，同时大喊道。 挥刀斩出一道弧形斩击，径直朝火莲的根茎砍去。 正对着吴晓穷追猛打的莲藕小人发现了这道斩击，顿时大怒：“住手！” 头顶火红“秀发”疯长，化作舞动的灵蛇朝弧形斩击射去。 飞翔斩击类似岚脚，虽有剑道意境，但本质还是压缩空气发出的利刃，当火海来临，周遭空气蒸发一空，弧形斩击越来越淡，在堪堪要触及根茎时消失殆尽。 对面不是烧烧果实能力者，凌枫在梦世界也用不了武装色，飞翔斩击这种纯粹的剑道攻击破不开莲藕小人的火海。 在儿子发动攻击的下一刻，凌天并指舞动，紫色长刀化作流光同样朝火莲根茎射去。 莲藕小人刚拦下凌枫的攻击，又见流光射来，怒火大涨，火海旺了几分。 然后神装的品级太高，凤凰之火都留不下痕迹，火焰异兽虽也不凡，但毕竟还是幼儿期，火海也只比普通火焰温度高些，自然拦不住凌天的刀。 紫色流光轻而易举穿透火海撞在火莲根茎上，巨大的力道碾压着不算粗的根茎，肉眼可见火莲开始向一侧倾斜，继而在莲藕小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加剧倾斜度，终究发出一声脆响，根茎断裂，赤红火焰刹那间收缩，继而消失殆尽。 失去火焰的火莲重新化为黑色岩石在莲藕小人目瞪口呆之下朝高楼下方坠去。 “不！！！！” 莲藕小人从难以置信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发出凄厉的哀嚎。 凌天抓住机会，并指一扬，紫色流光再次发威，朝浮在半空的莲藕小人刺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惊退 火兽的出现让凌枫意识到雷兽并不是唯一，梦世界的异兽中显然有着一类极为特殊的元素异兽。 梦世界的成因是个谜，自然也没人清楚异兽为何出现，但火兽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凌枫加深了“天注定”的阴谋感。 凌枫瞬间进化，浮空而起，身化雷光朝远方爆射。 “别跑！”火兽认准了凌枫，同样化作一道焰光，紧追凌枫而去。 凌天招手，坠向高楼下的黑色火莲被其回收，接着冲吴晓等人说道：“你们快回研究所，最好换个藏身地！” 说完，御刀飞行，化作流光离去。 “该死！” 吴晓深恨自己的无能，她已确定，这个炼器大师和会放电的家伙定然吃了成熟体果子，而且也像公会控制下的那几人一样掌握了“只能在梦世界使用”的特殊能力。 面对这只特殊异兽，他们损失惨重依旧奈何不到对方分毫，而这些吃了成熟体果子的人却能打得有来有往，甚至占据上风。 残酷的现实让吴晓在心底滋生悔意，当初那颗在手上发光的果实正不断撕咬着她心中坚守的价值观。 “如果我也能有能力，他们都不会死……” 不提悔恨的吴晓，凌枫目前的进化状态只能维持三十几分钟，如果放新掌握的大招，瞬变五秒男。 封印了雷兽不等于化身雷兽，凌枫只能使用雷兽的能力，终究隔了一层，火兽沉睡的时间比雷兽久，力量也更强，哪怕凌枫竭力远蹿，焰光依旧紧逼并逐渐拉近距离。 不过，倒也能看出雷遁在速度上的优势。 估摸着远离基地范围后，凌枫停下遁光，浮于夜空，脸上雷纹在月光的映衬下愈发深邃、神秘。 “跑啊！”追上来的火兽讥讽道：“怎么不跑了？” “canyouspeakenglish” 凌枫突然冒出一句英文，火兽愣住。 “君は日本语が话せますか？” 接着，又蹦出一句日语。 火兽于是怒了：“他妈的，给老子说人话！” “因崔思婷！”凌枫嘴角挂着淡笑，目光却变得冰冷。 全宇宙都在说中文，还是普通话，真是有趣啊！ 火兽看见了凌枫脸上的嘲讽，不由大怒，火光暴涨，周身火海上蹿，在头顶夜空中勾勒出一圈圆形火环，火焰之环形成后便开始顺时针转动，环内空间荡起涟漪，接着便如镜面破碎，像是打破了火焰空间的屏障，热浪四散，方圆数里内的变异植物在一瞬间脱水，枯黄、龟裂。 火兽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傲然挥动粗须，火环内便涌出如潮火点，小小火焰宛若夜空中的萤火，为夜色平添几分梦幻，然剧增的温度让凌枫无暇欣赏眼前美景。 元素攻击无法用虚化能力避开，只能消耗电量硬抗，将手镯化作斗篷，凌枫朝火兽冲去，试图拉近双方距离，然而当前冲两秒后便猛然停下，夜空中的火兽分明还在原来的位置，距离一点没拉近！ 火兽眼看漫天萤火落在凌枫黑色的斗篷上却一点反应没有，心中再次升起对自我的怀疑。 沉默的凌枫接连变换不同方向激射而出，然而火兽的位置却没有丝毫变化。 “幻阵？” 看着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在萤火中乱窜的对手，火兽郁闷的心情好了一些。 虽然紫色长刀的品阶很高，受限于修为，凌天的遁光速度远比不上儿子，好在双方没跑远，落后片刻倒也追了上来。 一到现场，除了热浪外，儿子慌不择路般的行为也让他大感不妙。 “阵法！”亲手使用过幻阵的凌天一眼就判断出儿子的困境，换了一把飞剑踩着在四周辗转，名为紫霄的长刀化作流光朝火兽射去。 火兽自然也发现了赶来的凌天，眼见可恶的紫色流光再度袭来，疼痛的右手提醒着它不能硬抗，于是便化作零散的火星消失在原地。 “哈哈，有本事你就冲进来救人啊！”隐去身形的火兽不忘嘲讽一声。 夜空中的火环源源不断涌出萤火，凌天停留在植物完好的外围，想也知道萤火覆盖区域就是幻阵的作用范围。 即便凌天以强大的神识锁定火兽的位置，但元素化的无解能力可以轻易规避紫霄长刀的常规打击。试过几次无果后，便将目光放到了夜空中的火环上。 紫霄跃起，毫无阻碍的斩断火环，然而还不等他有高兴这种情绪，斩开的口子转眼间被火焰填充，连旋转的速度都未有丝毫变化。 “该死！” 凌天紧锁眉头，火兽却异常开心，总算找回了点自信。 火环上弥散着浓郁至极的火属性灵气，凌天搞不懂紫霄的属性，眼下能利用的也只有物理特性，若按五行观点，自然该用等质等量的水属性术法或器物才有可能破去。 回忆一遍，身上带着防身的几件灵器没一样管用。 “等等，水属性可以，同等品阶甚至更高品阶的火属**物应该也可以！” 凌天突然想到一物，于是招手让紫霄回归，在头顶上不断盘旋，随后竟御剑冲进漫天萤火中，不停转动的紫霄长刀堪堪充当了一道屏障，拦住不断飘落的萤火，然高温依旧炙烤着凌天的皮肤。 一进幻阵，凌枫的位置变得缥缈，肉眼中能看到的方向压根不可信。 凌天依靠神识锁定儿子，距离拉近后，凌枫的见闻色同样发现了老爹，二人不管双眼所见，朝着感知的位置相向前行。 “哼！”火兽大气，叫嚷道：“待小爷实力变强后，神识也不管用！” 眼看幻阵中二人相遇，火兽却依旧冷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出来！” 凌天一靠近，立刻大喊道：“把凤凰的本命翎羽拿出来！” 隐杀世界没有储物袋，凌天只能在衣服上缝满口袋，大大小小布满了衣裤，好在法器、灵器都能变换大小，否则凌天的装扮怕是堪比丐帮九袋长老。 然而在掌握高等级炼器术前，凌天可不敢对珍贵的灵材下手，除了异兽身上的材料外，凤凰交换来的本命翎羽和翅羽显然是最珍贵的，自然要放在可以隔绝外界影响的空间腰带内。 凌枫恍然，念力渗入空间腰带，下一刻便有一支散发着五色彩光的翎羽浮于夜空中。 就在凤凰翎羽出现的一刹那，整个梦世界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地动山摇的巨响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被萤火烧光植物的大地竟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远处模糊的高楼影子有不少开始倾斜倒下。 被变异植物填充了每个角落的高楼反倒逃过了一劫，其余不结实的高楼在这一波地震中难以幸免，如同被风暴袭击的麦田，乌泱泱倒下一片。 “快收起来！”完全没有预料会发生如此剧变的凌天吓得大喊。 凌枫动作不敢慢，念力涌动只在一瞬间将翎羽收回空间腰带，地震随之平息。 化身星火的火兽在一旁都看呆了！ 当凤凰翎羽出现的那一刻，火兽便捕捉到了一股绝强的气息，那是上位对下位的天然压制，那是不可违逆的煌煌天威。 夜空中的火环在凤凰翎羽的威严下不攻自破，火焰世界的大门被关闭，漫天萤火失去了补充后快速变淡，继而完全消失，就连温度也在眨眼间下降。 “那是什么？”这是此刻火兽心中最想确认的疑问。 凌天父子却被刚才的动静吓得浮想联翩。 为什么？为什么区区一根凤凰翎羽就会造成这么恐怖的影响？看梦世界过激的反应分明是不容于世，怕是下一秒都会有天罚降下！ 梦世界有千奇百怪的异兽，难道其中没有凤凰？ 龙、凤、麒麟作为先天三族，倒的确是在天地初开前就已存在，难道这个梦世界也复制不了先天三族？ 若真能按这套观点走，倒是个不错的好消息，至少可以佐证藏于幕后的黑手还没有强到凌驾先天大道之上。 今日被人吵醒，打断了自然孕育的进程，火兽自感对今后实力精进会有巨大影响，连孕育自身的火莲也被毁去，火兽心中有滔天怒火。 但凤凰之威刚才在火兽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死亡恐惧，恐惧压制了怒火，火兽深深看了二人一眼，似要记住二人长相。 接着，身化焰光掉头离去。 父子二人齐齐松了口气。 “我们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凌天干笑道。 “凤凰翎羽的动静这么大，会不会惊动幕后黑手？”凌枫带着浓浓担忧。 “别想太多！”凌天劝道：“若真是实时监控，我们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严刑逼问了！” “倒也是……” 梦世界无法复制恶魔果实能力和武装色霸气，就连六式体技也得靠着记忆重新修炼，说明剧情世界得来的力量不在幕后黑手的计划中。 如果真有这么一只黑手存在，费力布下梦世界这么大的一个局，出现他们两大漏洞，没道理不立即现身清楚，眼下没出现只能说明对方做不到实时监控，许是有别的事耽误了，又或者时间流速不一…… 凌枫斜眼看向老爹，问道：“那还要不要来一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戏码？” 凌天沉默，片刻后重重点头，道了一声：“要！”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又加人设 公会今夜在梦世界受到了沉重打击，修为最高的一批修行者死伤惨重，突然爆发的大地震对建筑物的损害极其严重，最中心的研究所坍塌过半。 好在梦世界强化了身体素质，即便是非修行者的生存能力也大为增强，地震中真正因建筑倒塌死亡的人只在少数，更多是被困于废墟中得不到及时救助而丧命，有留守的修行者在，被困者得到及时救援，基地的人员伤亡倒不大。 今夜剧变让公会对梦世界的复杂有了更深的认识，第二天一早，现实世界的公会基地，不少仓位内的人员再也没醒过来。 类似的离别每日都有，自从梦世界出现，短短数十天时间，基地下层仓库内积存的“植物人”便已超过五千人。 离别成了常态，悲伤化作前行的力量。 余少红率领公会上层做了短暂的惦念后，便继续投入新一天的工作中。 “根据凌师的说法，那只火焰异兽不会再出现在基地范围！”会议上，吴晓没能从自责和悔恨中恢复过来，带着一脸冷漠。 “能确认吗？”副会长蹙眉问道。 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事，尤其是那些每日必须进入梦世界的人，可见的死亡威胁如悬顶之剑。 “目前只有来自凌师的单方情报！”吴晓冷漠道。 “他没把那只异兽除掉吗？”有人问道。 吴晓摇头，回道：“凌师说异兽拥有元素化的能力，普通攻击无法造成致命威胁。” “他……他的情报准吗？”一位部门负责人带着怀疑，斟酌着用语说道：“他真的有和异**手吗？” 身为上层，从不存在百分百的信任，这位负责人不过是将不少人的心里话问出口。 “好了！”首位上的余少红开口制止，道：“这样的怀疑毫无意义！谈谈正事吧！” 没有人去怀疑昨夜的地震和凌天有无关系，早上得来的情报显示，各地分会都出现了地震，且烈度相差无几，如此大规模的地震明显是梦世界的某种变化，若说是因为某个修行者，岂不意味着这人拥有凌驾于整个梦世界的力量？ 再大胆的人也不会对凌天有此怀疑，他要是有这力量，哪里还需要在乎世俗的规则？ 会议室内讨论着新的应对措施，在公会专门准备的套房内，张凡听完凌天的讲述后忍不住问道：“叔，你真准备交出阵法技术吗？” “昨晚的地震严重影响了围墙建设，研究所毁坏过半，他们一定会更改前期方案，到时工期拖延，对所有修行者都没好处！” 元素异兽的出现大大提高了梦世界的危险程度，昨夜若不是碰巧拿出凤凰翎羽将火兽惊退，失去儿子的外挂，父子二人怕是难以周旋。后果如何，不可预料！ “梦世界变危险，没有人逃得掉！”凌天沉声道。 “那谁来当这个‘阵法大师’？”张凡问道。 “你！”凌天冲张凡说道。 “啊？”张凡愕然，笑道：“我啥都不懂……” 凌天却直接打断他，说道：“我身上背一个炼器大师的人设已足够，再来他们定会对合理性产生怀疑，接着必然对我的所有足迹开展严格调查。” “小枫也不行！他不能以真实身份出现在梦世界的基地，那么多修行者往来，没有修行资质的秘密根本瞒不下去！” “无限流才是我们最大的秘密！” “可我……”张凡还是很慌。 “怕什么！”凌天满不在乎道：“他们对阵法的了解也只停留在纸面，你可装成灵光一闪的天才，破解了阵法的原理，把小枫的研究成果一点点放出去。” “这……这不成剽窃了！”张凡苦笑，身为一个有良心、有底线的作家……者，天生对剽窃有抵触。 “没人会在乎！”凌天肃然道：“在梦世界里光靠我们三个建不出一座安全的基地，今后的危险只怕越来越多，必须借助团体的力量，阵法交给公会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有了安全的基地，抵抗风险的能力才能大大提高。” “好吧……” 会议室内，不出凌天所料，公会上层开始讨论修改原有的工程计划。 “如果把这次从各分会来京的人手都组织起来，我们还有把握在预定工期内完工！”工程部负责人面对围墙被地震损毁的现状，提出了一个可行方案。 “这个没问题，无非是提高现实世界的待遇，他们拖家带口，生活压力大。”副会长接过了动员任务。 “鉴于此次事件，我建议放弃高层建筑，眼下是地震，接下来还不知会有多少自然灾害，而且不能不考虑群居性飞行动物的影响，现有高楼太高，将来这部分影响一定不小……” “如果这样，岂不是要推倒后重建低层建筑？工程量实在太大了！” “我觉得不管是否重建，绝不能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没错，这次的损失太大了！设备倒没什么，损失了这么多有经验的人员只能花时间重新培养……”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余少红的秘书慌忙敲开，秘书不顾会议室内众人眼色，快步走到余少红身旁，俯身轻语。 “你说真的？”余少红惊立而起，立刻对会议室众人说道：“你们先等等！” 说完立马走出会议室。 没用多久，满脸喜色的余少红走了进来，直接下令结束会议，接着只找了副会长一人，又匆忙离开。 在另外一间小会议室，凌天将张凡推了出来，张凡于是为公会的两大巨头展示了他所了解的阵法，说得头头是道，但鉴于无法亲眼见到实物，二人难免心有惴惴。 “凌师，您的这个……”副会长微笑道：“张凡小兄弟，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他确实掌握了几个阵法！”凌天神情自若，打包票道：“我们在豫章城的出生地就布置了阵法，否则为何不搬去基地？” 公会两大巨头自然也怀疑了阵法的来源，眼见凌天如此自信，想来对方不至于撒这种维持不了一天的慌，利字当头，再去纠结来源未免小看他们的专业素质。 两大巨头确认后，立即对吴晓耳提面命一番。当天晚上，张凡便当着吴晓的面布置了一个小型防御阵法，用的全是凌枫准备好的材料，他只负责原样摆好后输入一道灵力。 电灵转换技术是核心技术也意味着在现实世界同样能使用灵力这种不同维度的力量，这是对世俗力量的巨大冲击，在掌握足够力量前，凌天父子不可能将其暴露。 亲眼见识过阵法，并出手实验了阵法威力后，吴晓大喜过望！ “这只是小型防御阵法！”张凡按照死党编辑好的台词，原封不动讲述出来：“只需找到足够的材料，就能将其扩大到整个基地，原理都是一样的！” 这次交出来的是隐杀世界的宗门护山大阵，只有被动防御这一基础功能，后期只需在此基础上添加符文，逐渐便能实现护山大阵的全部威力。不比末法时代，梦世界的灵气足够充足，能够将护山大阵的威力毫无保留的全部展现出来。 “太好了！”吴晓豪气万千，问道：“需要什么材料？你尽管开口，我们会竭尽全力满足！” “需要……” 接着，张凡又将死党设计好的材料清单报出，没什么中饱私囊、浑水摸鱼的套路，即便以公会现有人力，在梦世界收集到的灵材也少得可怜，还没凌天父子二人在隐杀世界搜刮到的多。不仅数量比不上，质量更没得比，搜刮来的灵材有着完整的性能介绍，公会搜集到的全都要一一比对、实验后才能慢慢确定性能，所费时间，不可估测。 凌枫设计的材料绝大部分都是现实世界能够获取，只是量大，对纯度、精度的要求很高。 虽说不会在明面上交出电灵转换技术，但说实话凌枫也没掌握正统的阵法之道，这次依旧准备走老路，只不过加一道工序，让电与灵能在供能中枢处自由转换，利用梦世界精纯的灵气转换大量电力，再将其转换成阵法所需灵力。 看上去是脱裤子放屁，奈何凌枫从一开始就走了邪路，他压根布置不出只依靠灵力驱动的阵法，这种正统阵法完全依靠灵材布阵，且要求掌握修真者的布阵之术，凌枫既不会修真者的布阵之术，又缺灵材，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好在效果都差不多。 阵法布成后，普通修行者能清楚感受到灵力波动，即便真发现了电力也会自动脑补，除非梦世界真出一位正统阵法大师，否则凌枫动的手脚足以瞒天过海。 “张……张师！”吴晓难以置信问道：“你报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怎么？”张凡适当露出桀骜不驯，指着脚下的小型阵法，不屑道：“不信你可以拿去检查啊！” “不不不，您误会了！”吴晓连忙致歉，努力挤出一丝谄媚，笑道：“我是……我是太惊讶了！没想到您竟然利用现实世界的材料布置出来阵法，真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呵，要不怎么说我是天才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舔狗 基地附近的酒店，一身职业装，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的女子跟在许芸身后，不解问道：“小姐，为什么不住家里？” 许芸没有接话，按下通往顶层的电梯。 门铃声响起，一身便装的凌枫打开门，脸上不见意外，表情有些复杂。 “喝什么？” “喝茶吧！” 职业装女子坐在许芸边上，安静的观察，不一样的气氛让她大感意外。 “之前的交易约定还有效吗？”许芸开门见山问道：“我需要一批装备！” 梦世界的危险程度骤然拔高，许芸没有自大到认为自身修为能够无视这一切。 半径两公里内的球形空间都是凌枫的主场，许芸入住楼下房间那一刻就已被他探知，对方直截了当的找上门显然是摸清了部分情报。 “她可信吗？”凌枫瞥了职业装女子一眼。 “放心，没问题！”许芸点头道。 接连立人设，暴露的底牌太多，作为最初接触他们的许芸显然已经确定了很多猜测。 沉默片刻，念力渗入空间腰带，茶几上瞬间多出一堆东西。一身衣物、一双靴子，一剑、一绳、一盾。 “这……” 许芸震惊了，她只是猜测凌枫这里肯定有多余的法器，想着过来问问，入手一件也好增强抵抗风险的能力，没曾想这里货多到能开店…… 她身旁的职业装女子则彻底呆滞，瞠目结舌，视线聚焦在茶几上，试图寻找出魔术的痕迹。 “衣服是高阶法器，御寒、辟火，能适当提高防御力，鞋子也是高阶法器，可以增加大约两成速度，剑和盾是中阶灵器，缚灵锁是低阶灵器，可困敌。”凌枫简单介绍了一番。 “灵器……” 除了凌天，其他有志于炼器的修行者连法器都没炼制成功，现在居然有灵器摆在面前，许芸收敛心神后，已能确认，这些东西的来源有很大问题。 许芸的目光放在长剑上良久，最终不舍收回，轻叹道：“这些东西我怕是买不起！” “我也不缺钱，我要你帮我个忙！”凌枫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落寞，说道：“找个理由办场宴会，务必把一些人请来！” “你开玩笑吧？”许芸再次震惊，瞧着凌枫，突然打趣道：“你该不会想当舔狗吧？舔到最后，一无……” 看到凌枫的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恼怒，许芸立即敛笑，非常认真的点头，说道：“不管客人是谁，我会竭尽全力！” 谈妥之后，许芸迫不及待的招手，长剑便嗡鸣一声浮空而起，这一幕把才恢复了些神智的职业装女子再次吓傻。 这一幕也让凌枫确定了猜测，不由脱口道：“你果然也把成熟期果子带出来了！” 哪知这句话，吓得许芸心神不稳，长剑掉头冲下，轻易洞穿地板，钉在地面上，好在下一层就是许芸包下的房间。 “你说什么？果子还能带出来？” 许芸自然也大胆吃了发光的混沌灵物，只是短暂时间内她根本来不及细想，下定决心后便囫囵吞枣一般吃了，万万没想到还能把果子带出梦世界。 但眼下一想，却又恍然：“难怪……你没有修行资质，最初九天根本进不去，能吃到果子只能是在外面！” 凌枫无奈了，一时口快竟又暴露秘密。实在是许芸御剑的场景给他带来震撼，惯性思维下直接认定对方也是在现实世界吃的混沌灵物。 “看来我们需要更多的坦诚了！”凌枫蹙眉。 许芸沉默片刻，颔首道：“那种果子效果很好，吃下后我的身体和精神素质都有巨大提高，但我猜测还是有不同的侧重，我主要强化的是精神方面，所以开始修行后，神识异常强大，强大到甚至在现实世界也能部分使用。” “刚才我只是用神识御剑，没有灵力，无法激发灵器的威能。”许芸知道凌枫无法修行，也感知不到灵力波动，遂为其解释道。 “难怪没发光……” 凌枫为刚才的失误感到懊恼，老爹每次御使灵器都会伴有流光，刚才许芸分明只是驱动了长剑，有点类似他的念力御物。 “不过，我在梦世界里确实还拥有了特殊能力！”既已决定坦诚，许芸便也暴露底牌，说道：“果子增强了我的理解能力，所以无论功法还是术法，修炼起来都特别快！另外还有一种类似心电感应的能力，能够感知目标的内心想法，但无法影响，更做不到掌控，以后会不会提升我不清楚，即便有提升空间，怕也只能在梦世界……” “为什么？”凌枫却打断了她，问道：“既然你的神识强到能突破限制，这种能力为什么不能？” “因为公会控制下的几个目标也不能！”许芸提供佐证，通过家族的情报渠道，她得知公会控制了几个特殊人员，渐渐也知道这几人食用了成熟期混沌灵物。 “这几人性格都有问题，公会正在对他们进行改造。他们强化的侧重点也不同，肉身、神识、思维能力等等，在梦世界也获得了相应的特殊能力，有一个最明显，他获得了金刚狼一般的自愈能力，但只在梦世界有效，公会在白天对他做过实验，完全无效！” “那你为什么会打破限制？”凌枫依旧疑惑。 “很可能神识和精神、灵魂类挂钩，被强化后可以部分带出梦世界，所以我猜公会那几人里搞不好有人在装傻，扮猪吃老虎！” 如果只是类似念力，倒也不算麻烦，但突然的发现还是给了凌枫紧迫感。 “那你呢？”好奇是人类天性，许芸目光灼灼看着凌枫，仿佛在说：老娘都和你摊牌了，别藏着掖着了！ 凌枫遂一招手，插在地面上的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上，手上藏着的几缕发丝则塞进了长剑刺出的缝隙内。 不是有痕迹的御物，而是骤然现身的瞬移，许芸看着双目一亮，终于明白对方在列车上是怎么办完事后又从容走掉。 凌枫还是不够坦诚，只展示了小部分能力，让许芸根本联想不到手术果实上面。 “既然你觉得这次交易大占便宜，那以后你可以加大对公会的情报渗透，所有情报我需要共享！”凌枫想想，觉得是应该对公会有更深入的了解，眼下立了两个人设，公会的注意力怕是再也移不开，本着有备无患原则，自然要早做打算。 “没问题！” 人情债不好还，要只是睡一觉就行，许芸倒可以试着学习闺蜜作风，咬咬牙认一次，关键这小子好像要走心，这就不好办了…… 下午，张凡找上门来继续取经，摆了阵法天才的人设，要是一点不懂，极容易穿帮，肚子里怎么也要有点货。 听完凌枫关于交易的讲述后，张凡无话可说，憋了半天才骂道：“这特么就是舔狗！” “那么多人，不是高层就是大佬，我们请不到……”凌枫弱弱的说道。 “放屁！”张凡怒其不争，吼道：“你爸是炼器大师，我是阵法天才！” 迎着死党的白眼，张凡加了一句：“打引号的！” “以我们在公会的地位，让他们出面搞一场宴会，很难吗？” “都是些用不着的东西，卖也不敢卖，拿出去换个条件也不错啊！”凌枫笑道。 “你们在隐杀世界才拿回多少灵器啊……”张凡摇头苦笑，死党这情商算是没救了！ “还行，够用！” 搜刮了隐杀世界的各大宗门，法宝虽然一件没有，高阶灵器倒是弄了几件，但在巨人秘境中损毁过半，剩下一件留在凌天口袋里防身，空间腰带内就只能了一件。中阶灵器倒还有些，数量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各种法器，准备等梦世界的修行者多了，灵材供应稳定后再慢慢放出去，说不定还能发一笔。 有了阵法技术后，公会放开了胆子加快基地建设，现实世界的高级工厂被上头严令加速生产，纷纷立了军令状，务必在时限内保质保量完工。 除了能量转换中枢，基础防御阵法上其余部件的阵纹倒不多，现实世界的工艺水平足以大规模生产。 凌枫频繁充电，进入进化状态，连续赶工终于将能量转换中枢完成，借由张凡的手交予公会。 基地范围的最后一只异兽也被吴晓带领吃货宠物和大批修行者成功猎杀。 终于，在九九八十一天即将到来时，公会完成了围墙建设，也构建了梦世界内第一座大型阵法。 当“阵法大师”将能量转换中枢放入预定位置，并亲手汇入第一道灵气后，阵纹开始发光，整个基地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蓝色的网，如倒扣的碗将基地笼罩。 只有吴晓、凌天和张凡在的核心区内，外放的神识探测到空中浓郁的灵力波动，吴晓喜极而泣，冲张凡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郑重道：“张师，我代表公会，谢谢你！” 张凡被这严肃的态度闹得有些心虚，感觉到凌天的眼色后，这才装出满不在乎的态度，摆手道：“小意思，洒洒水啦！” 突然出现的光幕震惊了基地所有人，等到吴晓将消息传播出去后，基地内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想到逝去的同伴、亲人，眼泪止不住的留下。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最高级别的托儿 “这……” 杰森彻底无言，前些天还在高兴基地遭受重创，没想到这才多久，不仅有了围墙，居然连阵法都有了！ 汤姆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苦笑，他能够预料明日将情报传回老巢后会得到多少责难，上层又会怎样推诿扯皮，继而开始漫长的“民主决策”…… 但这些他已不在乎了，他有点累了，相比公会的高歌猛进，他们的国家号称世界领袖，如今在梦世界却连一个像样的据点都没有，新时代下他们被甩出去老远。 炼器大师的情报外泄诱发其他势力觊觎，现在阵法大师的情报公会打定主意严防死守，目前也就两大会长和吴晓三人知道。 吴晓只通报了公会出现阵法师的结果，并没有公布具体情报，尽管基地所有人都表示要当面感谢阵法大师，吴晓却不为所动。 “我们该进行下一次了！”凌天肃然道：“葫芦在梦世界一个月已经自动出现了缝隙。” “明天宴会完就走？”张凡非常激动，他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 基地附近的一家高档酒店，召开了一场不一样的宴会。 许芸的母亲得知女儿在京城借助家族影响力在大早上召开宴会，请的还都是政商大佬，打电话骂都不解气，直接乘专机飞到京城，试图阻止这荒唐的举动。 “哪有在大早上开宴会的？” 许芸身后站着职业装女子，昨夜，在确认京城总基地会有大阵守护后，许芸也花了玉简将助手引入梦世界，见识到新的世界后，名叫孔楠的女子已将小姐置于家族之上。 “夫人，小姐这也是有特殊原因，客人们都表示会来……” “会来？”许芸老妈指着宾客名单，脑袋一阵晃晕，近乎嘶吼道：“怎么可能会来？你以为他们是谁？横店的群演吗？” “妈，客人已经来了！”一身得体礼服的许芸神色平静的说道：“不准备收拾一下出去迎客吗？” 还在崩溃中的许妈没能反应过来，许芸却领着孔楠自顾自走向宴会厅大门开始迎客，随着一个个重量级大佬到场，许妈脸上充满了疑惑，这些人真是靠家族影响力请来的？ “除非家里老不死的葬礼，不然怎么可能全来……” 酒店的停车场，换了一身制服的余少红肩上扛着两朵金花和同样穿着制服的吴晓走下车，迎面便瞧见了副会长高洋。 “会长怎么亲自来了？” 余少红不厚道的笑：“这么有趣的场面怎么能错过呢？” “倒是副会长为什么会来？”余少红打趣道：“你们一个山头的，这样拆台不好吧？” “哈哈，听不懂会长在说什么！”高洋面带微笑，回道：“我只是过来捧凌师和张师的场，他们为公会做出这么大贡献，理当如此！” 阵法的出现让公会在梦世界终于有了个安全的基地，之前迫于危险不敢进入梦世界的公会高层再也忍不住延年益寿的诱惑，不仅是公会，政商两界的大佬，但凡够格知道情报的人无一不在梦世界的基地预定了住处。 为此，消息足够灵通的大佬们知道许家主办的宴会和公会有莫大关系后纷纷推掉其他日程安排，有的甚至一夜没睡，直接订了宴会所在酒店的房间等了一晚。 等到余少红和高洋走进宴会厅时，大佬们纷纷换上最亲切的笑容迎上来，在这短短的几步距离内自动按照身份地位排好序就等着上前寒暄。 火速收拾一番，站在门前迎客的许妈看到余少红后一脸茫然，他们家什么时候搭上军界了？ 见到许芸时，吴晓轻声提示余少红，着重强调了许芸的修为，余少红便不只是寒暄，而是拿出了长辈的态度，亲切与许芸交谈，惊得旁边的许妈目瞪口呆。 “女儿这是经历了什么……” 宴会厅内，排好队准备和公会两大巨头寒暄的一众大佬却见余少红和高洋二人竟只和主办方聊了几句，便也停在门口，看样子竟是在等什么人。 大佬们略感诧异，却更加期待，他们之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也不过与公会两大巨头相仿，如果连余少红二人都需守在门外迎接，那么来人的身份岂不是…… 于是，大佬们心照不宣的自然走动，位置又有了些许不同，商界的大佬们自觉往后排。 果然，接下来出现的客人似乎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李敏前几天收到了一份有些另类的宴会邀请函，宴会时间放在大早上，如主办方不是许家，她定会推却。 她只是一号的秘书，级别虽也不低，但毕竟不是一号本人，在这些根深蒂固的豪门面前不敢拿大。 然而，当李敏挽着丈夫的手臂，身后跟着女儿，走出电梯时，她就看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余少红自然也看到了李敏，脸上便挂起了非常热情的笑容。 李敏微微蹙眉，却也神色如常走过来，老远便主动打招呼：“想不到余部长也来了！” 两人是旧识，奋斗的过程中发生过一些不友好的事，李敏当初不惜放弃另外的好机会也要押宝一号，最终获得巨大成功，然而多年没什么消息的余少红近来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突然连跳两级，甚至直接入局，成了李敏需要仰望的领导。 “李处长，好久不见！”余少红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余少红不算一个记仇的人，但当年李敏对她做的事实在让她心寒，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枉她真心待人，没曾想连塑料姐妹情都够不上。 余少红打了个招呼后，脚步不动，依旧守在门口。高洋则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笑得像个弥勒佛。 李敏这才惊觉，原来余少红不是正巧刚到，而是特意等在门口！她没自作多情认为余少红在等自己，以对方现在的身份也没几个人值得她特意在门口等候。 “不对呀，大姐今天的行程没改变……” 李敏走进门，微微一惊，一群大佬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不由迟疑起来，心中嘀咕：“难道大姐今天也会来？” 不等她迟疑，甚至都不等她彻底走进宴会厅，另一处电梯门被打开，走出来一大两小三个男人。 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好奇回头看了一眼的李敏震惊了！ 继而，让她如坠梦中的一幕在眼前上演。 熟人余少红和认识的高洋竟主动快步迎上前去，目标正是那个印象中已经模糊的人。 “凌师来了啊！”余少红非常开心的笑道，主动伸出手。 身后的高洋等二人握手后同样笑着伸出手，热情道：“欢迎凌师！” 凌天不卑不亢，以平等的姿态和二人握手，走在二人中间，一同向宴会厅走来。 门口处，许芸代表主办方迎上来，礼貌的伸出手，同样笑道：“欢迎凌师大驾光临！” 宴会厅内的一干大佬目瞪口呆，然而心思活跃、情报灵通的人已经明白了过来，当下便连规矩也不顾，率先反应过来的，立马凑了上来。 好在情报灵通也就意味着身份够高，规矩虽有些乱，但场面还过得去，反应慢、情报不够的人看到旁人异动，自然都意识到来人的不凡，也纷纷从大流，但不知便是不知，谨慎起见，他们也没表露过多的态度。 凌天拿出多年历练出的气度，与往日遥不可及的大佬们谈笑风生。 一旁的李敏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神色极其复杂的望着混迹在大佬中间的凌天，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对方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也看得出部分大佬的热情态度。 此时的李敏还只把这当成一个巧合。 跟在父亲身后的凌枫没有伪装，以真实的面目示人，但他注意了许久，那个女人至今没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只是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曾经的丈夫。 感受到死党的落寞，张凡伸手拍了拍凌枫，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就什么都没说。 许是张凡的动作有些大，又或者前不久李敏才刚见过张凡，脑子里有印象，这下举动终于将她的目光转了过来。 “小……小枫……” 李敏复杂的情绪中终于浮起一种叫思念的东西，双眼瞬间弥漫了水雾。 感受到妻子手上增加的力度，李敏身旁男子温柔的问道：“我们要不要走？” 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江玥疑惑问道：“妈，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最近熬夜，眼睛有些干涩。”李敏对丈夫摇头，竟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反应快的部分大佬已经知道今日的正主是谁，情报不灵通的部分见余少红二人已进宴会厅，自然也明白猜想错误。 眼下见李敏走过来，相熟的人便也上前客套几句。 “你好，鄙人江峰！”身为男人，江峰没让妻子打头阵，挽着妻子的手，走到凌天面前，微笑着伸出了手。 凌天敛笑，目光平静直视这个男人，硬是等了许久方才抬起手，平淡的点头。 在场都是人精，哪怕不知过往、不清内情，看到这幕也都纷纷恍然。 “感情我们都是托儿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四次穿越 “小枫……”李敏依稀能在这张脸上看到当年的影子。 很奇怪的一件事，张凡这个隔壁小鬼李敏尚且记忆深刻，以致多年后重逢甚至能一眼认出。但对凌枫她却像是自动屏蔽了一般，仿佛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麻痹自己不去回想，似乎便能减轻内疚和痛苦。 凌枫缓缓转头，避开了情绪复杂的目光。 余少红看热闹不怕事大，非常热心的为各位大佬介绍凌天：“这位是凌天先生，他为我们部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此，我谨代表部门上下，对凌天先生表示诚挚的谢意！” 说完，领着吴晓冲凌天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话没说太清楚，但明白人自然都懂，不明白的也看到了余少红的态度。 凌天平静的微笑，平静的回应，心中却完全没有预想中的快意。 作为“帮凶”的许芸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制止了心头火热想凑上前和大佬们寒暄的老妈。 “他们看起来一点复仇的快感都没有……”站在许芸身旁的孔楠说道，作为具体执行者，孔楠事先自然做过调查，眼下看完戏，差不多也明白了缘由。 许芸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一点都不懂女人。” 不懂女人的父子俩带着没碰过女人的张凡离开了索然无味的宴会。 “走吧，我找好了地方！” 三人来到凌枫事先准备的地方，一处老旧的仓库，监控系统已被重置，仓库内刻画了阵纹，凌枫通电，启动阵法后幻阵将仓库内的一切遮掩。 凌枫随即拿出土豆又从老爸手里接过番茄，递到张凡面前，问道：“吃哪个？” “这……”张凡迟疑了，片刻后坚定摇头：“这我不能要！” 深受死党大恩，无关紧要的东西自不会矫情，但这两样混沌灵物，价值实在太大！ “不吃，你玩不了无限流！”凌天解释道：“我和小枫的身体经过混沌灵物洗礼，所以才能承受住空间撕扯。” “我们尝试过携带物品，无论生物还是非生物都会被空间之力碾碎，只有放进小枫的空间腰带才能幸免。” 凌枫接话道：“但有灵魂的生物我无法放进空间腰带。” “你不是说身体附近一定范围的场域……”张凡的话没说完就被凌枫打断，“这个场域的范围很小，只有贴身藏着的东西才能避免被撕碎。” “简单啊！”张凡笑道：“用手术果实把我切片，然后贴在你们身上……” “闭嘴！”凌枫斥道：“你特么恶不恶心！” 张凡却敛了笑，非常认真的说道：“混沌灵物再也不会出现，留着能保命。” 凌天插了一句，说道：“就算切片绑我们身上，风险也很大，万一被撕碎了部分怎么办？” “可以克隆啊！”张凡提议道：“就算缺胳膊少腿，克隆后装上不就行了，反正无缝连接。” “可是灵魂呢？”凌枫反问一句，解释道：“手术果实确实涉及灵魂能力，但恐怕尾田自己都没想明白具体区别，灵魂到底是在藏在心脏内还是遍布整个身体。” “斯摩格和达斯琪互换心脏就能转换人格，好像灵魂就藏在心脏内，但是凯撒的心脏后来一直不在身上，灵魂却还在身体里，我也拿出了文斯莫克·伽治的心脏，但没有触碰到他的灵魂。” 张凡琢磨道：“我觉得海贼王内的设定几乎都是西方科幻侧，手术果实交换的也是心灵，类似x教授的心灵能力，很可能不是灵魂。” “谁敢保证呢？”凌枫反问道：“对于灵魂，我们了解的都太少！而且东方玄幻侧对灵魂完整性强调的很多，如果手术果实也将灵魂分别切碎藏于每块身体，一旦你遗失部分灵魂，大道无望！” “试试咯，正好你也需要实验数据！”张凡笑嘻嘻道。 凌枫看到了死党眼中的坚决，无奈将神装变成香囊，系在腰间，包裹了土豆和番茄。 两大混沌灵物无法装进空间腰带，以往都是藏在家中保险柜，虽说是保命底牌，但土豆和番茄在吃之前并不算坚固，贴身携带若遇上激烈战斗很可能有损毁风险。 这次则是因为进京，又被其他势力的间谍盯上，长期不在家，哪怕有阵法守护也不让人放心，眼下便只好随身带着一同前往剧情世界，好在葫芦散发的空间之力连神装都奈何不得，作为同等级的混沌灵物本体很可能也不会有影响。 这自然也是冒险的一次尝试，若能成功，以后倒是可以将如意香蕉皮化作携带生物的容器，但眼下还是要用已被证实多次的“贴身法”来携带张凡一同穿越。 手术果实能力发动，非常均匀的将张凡切片。 亲眼看着自己从双脚开始被一片片切下，张凡吐槽道：“我总算实现了穿越主角的切片flag……” 刀光一闪，脑袋也被切了。 “我带下半部分吧！”凌天说道：“这样你到了后就能立刻组装好他的上半身，不会让他饿死……” 说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立马用紫霄长刀从一堆下半身的切片里扒拉出一根条状物和一朵菊花推到凌枫面前。 “这两样你带着，我可不想突然被排泄物溅一身！” 手术果实是颗神奇的果实，那怕身体被切片，机能依旧正常，不影响吃喝拉撒。父子俩穿越到剧情世界目前都是随机传送，汇合时间不定，张凡还没拥有能不食烟火的修为，必须进食。 意识还在的张凡后悔了，他很想大喊：“枫哥，我还是吃灵物吧！” 奈何嘴巴也被切成上下两片，发不出声音…… 接着，父子俩脱了衣服，将肉片一片片贴在身上，再用透明胶层层缠绕，片刻后，穿好衣服身材臃肿的二人伴随一片五彩浓雾消失从仓库消失，开始了第四次穿越。 …… 方诚，字孝元，是绍兴府会稽县永昌坊的一名秀才，方家不是豪门望族，父母在路边经营一家小酒馆，勉强算个小康之家。 方诚考上秀才之后，方家在永昌坊勉强有了些地位，平日常来混吃的泼皮无赖少了，小酒馆的生意自然红火了几分。 方父、方母的愿望当然是指望儿子能再接再厉考中举人，不仅能免赋税，还有当官的资格，有了官身，他们方家便能彻底脱去土腥气，成为官宦之家。 小酒馆是典型的前店后宅格局，后院西厢，眉目清秀的方诚正在窗前秉烛夜读，神态专注。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小院内。 一身臃肿的凌枫站稳后打量四周，很快便迎上了方诚那好奇的目光。 “古代？”凌枫瞧见了方诚一头长发。 第一次去的是明末，没过多久又去了现代世界，蓄发不易，为防再到古代社会，父子俩当时都蓄了长发，只是在现实世界活动，漏洞太大，短短几天不见就有一头长发，怎么都解释不过去。 好在去过海贼世界，掌握了生命归还后，头发的问题得到了解决。 凌枫念力发动，熄灭了房中烛火，在一片黑暗中闪身消失，等到方诚慌忙点灯后，小院内已看不到人影，仿佛刚才只是突然的幻觉。 生命归还发动，凌枫长出一头长发，随手系起后便开始寻找落脚点。 古时夜间活动不多，县城内的客栈多已打烊，倒是几家青楼灯火通明。 凌枫不是讲究人，金叶子开道，直接进了最近的一家青楼。 “大爷，您楼上请！”龟公用极快的速度验了金叶子真假后，小眼被肥肉挤没了影。 “给我找个雅间，先不要姑娘，我等人！”来青楼不叫姑娘太反常，眼下不清楚这是什么世界，低调是王道，可不能像之前，路上打个电话的功夫就被人盯上。 进了楼上僻静的雅间后，凌枫立刻解下身上的肉片，能力再次发动，将张凡的上半身组装复原。 “可憋死我了！”嘴巴一复原，张凡就迫不及待的喊道：“你身上味儿真大，几天没洗澡了？” 凌枫没跟他客气，一巴掌糊了过去。 鼻青脸肿的张凡终于改口：“香，真香！雄性的魅力！” 比不上修行者，身体经过灵气洗涤后有出尘气，体味绝迹，凌枫每天摄入大量能量修炼六式体术，难免有雄性味道。 上半身复原后，凌枫又取出工作台，在宽敞的雅间内直接开工，用金属为张凡制造了一具合体的下半身，不忘把条状物和菊花装上，披上衣服后外表便看不出异样。 搞定张凡后，凌枫立刻用无限通讯器联系老爸：“爸，你到了没？” 几秒后，凌天的声音传来：“我这边的人又在说日语！” “啊？”凌枫微惊，回道：“我这边说的中文，普通话！”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浪客剑心》呢！”凌天走在江户城破旧的街道上，松了口气，《浪客剑心》的世界可没什么好期待的。 “那行吧，先搜集情报！”凌枫说道：“看看霓虹那边有没有剧情点。” 凌枫随后又催熟了两只电话虫，给了张凡一只，说道：“电话虫和通讯器都带上，双重保险！”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实感 轻纱幔帐、脂粉糜香，环顾雅间陈设，张凡的小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这里……是青楼吧？”张凡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的笑容。 凌枫闻言，丢给他一个白眼，斥道：“你现在修为低，又没吃灵物，做不到百毒不侵！” “事先声明，我不懂泌尿科，得了病直接一刀切！” “嘿嘿嘿……”张凡依旧笑，笑得非常得意，反问道：“我像是没准备的人吗？” 于是让凌枫取出寄放在空间腰带的行李箱，一打开全是“都累死”的商标！ “你……”凌枫怒了，气道：“特么怪不得不让我看！” 空间腰带何等逼格的宝贝？竟然用来装计生用品！简直是丧尽天良！ “分你一半！”张凡只用一句话就让死党无话可说。 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张凡知道凌枫有轻微洁癖，哪怕百毒不侵，但那什么接触时…… 张凡兴高采烈的取了一盒，凌枫便沉着脸收起行李箱。 “那啥……”张凡抚摸着一双铁腿，腆着脸问道：“再给我加层仿生皮肤行不？” “……”凌枫无言。 一夜无话，次日晌午，神清气爽的一对狐朋狗友离开了青楼。 “我们去哪找情报？”萌新张凡向老司机请教。 “本来青楼是最好的情报点……”凌枫的话还没说完，张凡便兴冲冲开口：“那要不再去？” “……”凌枫无视这话，四处打量街面，找了一家看上去档次最高的酒楼。 二人换了一身古装，张凡脑袋上也被凌枫用能力接了一头长发，神色自若走进酒楼。 在主角专属座位，靠窗坐下，二人便开始倾听酒桌上的对话。 “三日后便是乡试……” “出云国特使乌丸护送利秀公主来京，要和皇上完婚……” “兵部杨宇轩杨大人前阵子在午门斩首……” “神侯大人……” 近来恶补了几十年前文艺作品的凌枫只听到这便反应了过来。 “铁胆神侯，护龙山庄，天下第一！” 对面的张凡扑闪着迷茫大眼，可怜巴巴看着凌枫，凌枫手上于是多了个小盒，递了过去。 张凡打开盒子，取出一只薄如蝉翼的隐形眼镜戴上，随即便有图像出现，带好耳机后开始熟悉《天下第一》的剧情。 《天下第一》号称“最后的武侠片”，无厘头王大导演口碑最好的电视剧，整个世界背景高度借鉴金系武侠，门派设定、功法秘籍几乎照搬。 作为网文写手，前辈大家的作品自然拜读过，用64倍速看了前几集的张凡忍不住问道：“你说，我们去华山思过崖，能不能找到独孤九剑？” “怎么不说去襄阳城外找独孤求败的剑冢？”凌枫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无奈道：“这世界价值最高的无疑是金刚不坏神功和吸功大法，可我都练不了……” 越是精妙的招式越要配合心法、口诀一起练，若只讲招式变化，武侠世界不如国术世界，清末民国的武术将招式推演到了极致，无法修习内力的武师唯有不断挖掘身体潜能、探索招式变化。 “不败顽童还不如无敌叶问呢！” 凌枫有些郁闷，但穿越剧情世界本就看运气，不是每个世界都适合，好比海贼世界对老爹实力的增幅就不大。 “那现在我们要去京城了吧？”张凡刚看了前几集，难免激动：“成是非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去过天牢九层，金刚不坏神功和八大派的秘籍全纹在他身上，只要抓住他，咱就可以躺着过两年了！” 成是非这小子闲不住，成天在街面上混，有诡异的手术果实能力在，抓住成是非难度不大。 二人正商讨着，一袭青衫的书生径直走来，旁若无人的坐下，开口便道：“两位是江湖中人吧？” 凌枫记忆力很好，虽只是昨夜匆匆一瞥，却记住了这个眉清目秀的书生。 有点嫉妒，这人气质太好了！ 凌枫沉默，微微点头。 “在下幼时也曾读过游侠话本，对江湖之事甚是向往……” “打住！”凌枫没耐心听，直接问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青衫书生愕然，似是没见过如此风格，但想到对方草莽身份也就释然。 青衫书生沉默片刻，鼓起勇气开口：“在下想招揽二位！” “咳咳！”碰巧喝茶的张凡差点没呛死，一脸笑意的望着青衫书生，话虽没说出口，但表情很到位。 “你小子凭什么啊！” “凭我乡试定能高中解元！”青衫书生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中二少年的自信和倔强。 “二位可能不知，浙省的解元在会试中……” 张凡笑着打断他，反问道：“你是小三元吗？” 青衫书生略显惊讶，尴尬道：“原来二位也是明白人。” “不过……”青衫书生平复心情，继续散发王霸之气，自信道：“在下院试时成绩平平却不是学问不够，会稽县令依附阉党，在下恩师却是阉党死敌，故此不得不在院试中藏拙，但乡试主考刚正不阿，一向不喜阉党……” 青衫书生眼看两位江湖大侠越来越没耐性，不由急道：“不如在下与二位打个赌？若在下高中解元，二位再投奔与我？举人可免赋税、徭役……” “话本看多了吧？”张凡转过头吃东西，不打算再搭理这中二病患者。 “你老师是不是死了？”一旁的凌枫却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笑道：“死在阉党手里！你不想放弃乡试这个机会，但又害怕高中后会引起阉党注意，所以想找人当你进京赶考的保镖？” “你……”青衫书生有被看穿的恐慌，继而颓然道：“想不到兄台目光如炬。” “你凭什么认定我们护得住你？”凌枫问道：“曹正淳执掌东厂、锦衣卫，除了护龙山庄天下无人能敌，你随便找两个江湖人就能挡住阉党高手的追杀？” “这……”青衫书生无奈叹道：“我不过一穷酸秀才，哪遇得上江湖豪侠？也是昨夜见过二位，刚在街上碰巧再遇，这才冒昧打搅……” 说完起身，躬身一礼，落寞转身。 凌枫嘴角微扬，待其走远几步后才开口：“你叫什么？” 青衫书生茫然回头：“啊？” “呵呵，我们正巧也去杭州，不如同去？” 青衫书生大喜，忙学着江湖中人不伦不类抱拳道：“在下方诚，多谢二位！” “敢问二位名讳？” “凌枫！”凌枫脸上带着莫名的笑。 一脸茫然的张凡先是看了看死党，见其不像玩笑，这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句：“我叫张凡！” “凌兄，张兄！” “我们下午就出发，你回去准备下，下午码头见！” “好！” 人走后，张凡不解问道：“不是直接去京城吗？” 凌枫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水，回道：“我爸还在找船渡海，成是非未来一两年的主要活动地都在京城，不怕找不到人。” “这个穷秀才有问题？”张凡惊觉。 “一种直觉……”凌枫幽幽道：“这世界或许没那么简单。” 下午，县城外的码头，方诚倒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在此等候二人。 三人上了船，一道北上杭州。 船行江上，远山如画，望着这秀丽山水，张凡如坠梦中，这是只存在于文字中的美景。 “爱死这无限流了！”张凡双目泛光，兴奋道：“我觉得现在文思泉涌，特有灵感！” “你可拉倒吧！”凌枫鄙夷道：“就你那扑街水平，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对呀！”张凡惊醒，喜道：“我可以学啊！这不就有个现成的秀才嘛！国学水平还能比不上那帮所谓大家？” “随便帮你盯着，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问题！” 说完便兴冲冲钻进船舱，开始和方诚讨论文学…… 次日，三人赶至杭州，乡试临近，贡院附近的客栈早已满人，凌枫不愿委屈自己，花大价钱租了一处幽静的小院。 “有劳凌兄破费……”方诚很不好意思，为昨日的大言不惭感到羞愧。 “方兄可是要考解元的人！”凌枫打趣道：“些许小钱就当投资，看看我有没有吕不韦的运气。” 方诚没把这句话当成玩笑，反倒十分认真的说道：“定不负凌兄厚望！” “这人还真有意思呢！”张凡见方诚进屋读书，笑着对凌枫说道。 “是啊！就是太有意思了……” 乡试共分三场，每场三天，自八月初九开考，考生需在贡院内连考九天，期间不得外出，对身心都是一次严酷的考验。 亲眼目睹了古代科举考试，凌枫二人感同身受。 “我们虽然考得久，至少还能回家……”说到这，张凡略有担心：“你说公会能不能搞定学校？” “现在的大学一个个牛逼轰轰，谁的面子也不卖，我们缺考这么久，不会留级吧？” 自从大学和资本挂钩，纷纷强调学术独立，虽然教学水平上去了，但开始听调不听宣，行政的力量在校长面前不太好使。 “阵法大师还怕找不到工作？”凌枫调侃道。 “你说得对！”张凡望着古色古香的长街和摩肩接踵的人群，肃然道：“必须给自己找些真实感，才不会迷失。” “呵呵，这就是你每天往青楼跑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主角剧本 宽阔、光滑的青石板上行人如织，道旁是鳞次栉比的小楼，清澈的河水穿梭在青砖黛瓦间，河上往来着窄而长的乌篷船，每隔一段便有座拱形石桥供行人过往。 酒楼伙计敲开院门，入目便是含苞待放的桂花，张凡付钱后接过食盒，睡到日上三竿的方诚正好走出房门。 “你倒醒的巧，刚订的席面，过来吃吧！”张凡抬了抬食盒，冲方诚说道。 “惭愧，往日一向闻鸡起舞，昨夜实在太累！”方诚面带愧色。 “连考九日，身心俱疲很正常。”凌枫说道。 “还要多谢凌兄准备的参丸，否则我这身子怕是大病一场！”方诚感激道。 张凡摆好碗筷，取出食盒中的酒菜，摆在院中石桌上。 方诚洗漱过后，看着桌上美食，俱是清淡雅致的小菜，不由食指大动。 “你现在身子虚，先喝药粥补补！”凌枫笑着将石瓮移至方诚面前。 张凡看得无语，不由凑过来轻声道：“凌叔看到会伤心的，你对他都没这么好。” “他现在正在江户城乐不思蜀呢！”凌枫没好气道。 “不至于吧？”张凡微惊，诧异道：“就那些满脸铅粉、满嘴黑牙的歌姬？” “柳生家都能有两个标致的女儿，为啥别人家就不能有？”凌枫反问道。 “真是国民女神？”张凡酸了。 “那也是他们那年代的！” “年轻的美女，分什么年代……” 方诚貌似在喝粥，其实一直留意二人，听到二人讨论美女，顿时计上心头。 “凌兄、张兄！”方诚投箸，斟酌着开口：“承蒙二位一路相护，孝元无以为报。昨日出贡院时几位同年相邀，约好今夜同去兰桂苑，庆祝秋闱结束，说是去年的花魁会到场献曲。” “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花魁？”张凡双眼一亮，忙问道：“是不是萧清儿？” 方诚回忆着，不太确定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吧……” “那肯定要去啊！”张凡笑了，笑得很猥琐：“这名字听到耳朵起茧，到现在没见过一面，必须得去见识见识！” 凌枫很想和死党划清界限，但诚实的身体让他无法做出摇头的动作。 换了平时，多花些钱倒也能一亲花魁香泽，但眼下是三年一次的秋闱，读书人的天下，这个时间段的花魁只看才华不看钱财。 考试前不好放纵，免得传出一个“荒淫”恶名影响高中，考完后再无顾忌，省城各大青楼人满为患，处处是读书人的场子。如此紧俏的市场，能请到花魁助兴，看来这个方诚在同年中的人脉怕是不差，否则如此高规格的海天盛……呸！宴会！人家凭什么带他一起玩？ 知道对方是在有意展示自己的软实力，对他很感兴趣的凌枫乐得顺其自然。 入夜，换了一身书生装的凌枫和张凡跟在方诚后面登上了灯火通明的画舫。 “方兄自便，我们到处看看！”一上船，凌枫便提议分开。 方诚一想，笑着点头。 文人凑一起免不了比试才学，二人本就是鱼目混珠，若一头扎进自己那批同年里，还不得立马露馅，到时如何去拉拢？ 方诚走后，二人便四处闲逛，遇到上前打招呼的书生也能装模作样糊弄两句，却也不敢久留。 “没劲，姑娘呢？”张凡用渴望的眼神四处乱看。 “真当这是海天盛宴？”凌枫白他一眼，讽道：“亏你还是个写手，文人聚会能写得这么猴急吗？” “我又不写历史！”张凡碎碎念：“纯粹脱裤子放屁，晚上不都要开无遮大会……” 躲在人群外围，看着方诚在一干书生中镇定自若、游刃有余，才华没感觉出来，为人处世的本事看着倒是不差。 场面热闹起来后，花魁出场，喧哗声骤然消失。 朱唇轻启，歌喉婉转，用张凡的话来讲，唱得确实比明星好。 “可惜了……”张凡满脸遗憾。 原以为死党会感慨一句“卿本佳人”，没曾想张凡接下来一句竟是：“要是穿到唐宋就好了！” “你说我把纳兰性德的词拿来凑数能管用不？” 迎着死党渴望的目光，凌枫回道：“我这还有几百吨黄金，不如给她造个等比例金像？” “可以吗？”张凡双目放光。 “……” 花魁献唱后自然落座大厅中央那桌，身旁都是才华最好的几位学子，也是今年秋闱的夺冠热门。 “看来这小子没忽悠我们！”凌枫去过一次古代社会后，加强了对常识的了解。 “有点意思了！”张凡望着美女对方诚投怀送抱，语气有点酸：“看着像拿了主角剧本，接下来会不会来场英雄救美？” 凌枫突然抬头，哑然失笑：“还真让你猜对了！” 闻言，张凡立即将神识放出，果真发现漆黑的河道上有数艘小船悄悄靠近，小船上尽是身怀利刃的劲装汉子。 “这打扮……”张凡惊讶，忙问道：“《天下第一》的朝代背景到底是哪一年？” 不等凌枫答话，高大的画舫便传来一丝轻微的震动，小船上的劲装汉子纷纷跃起，手脚并用，三两下爬上甲板，不多时，喊杀声传了进来。 “倭寇！倭寇杀来了！”画舫上的伙计敢喊完一句就被追上来的倭寇一刀两断。 血腥气瞬间冲散了脂粉味，冲进来的几个倭寇虽然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将花姑娘就地正法，但自制力却很强，立刻叽里呱啦吩咐一番，很快，身后涌入的大批人手迅速消灭了画舫上可怜的防御力量，接管了整艘画舫。 船上的书生、妓女被集中在一处，张凡偷偷问死党：“他们说什么？” “他们要把画舫开进钱塘江，出海口有大船接应。”凌枫回了一句，便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方诚，出事后，这书生便下意识往凌枫二人处靠过来，目光中满是忐忑。 “那我们动手吗？”这世界灵气也不活跃，张凡体内仅剩的灵气全是在现实世界利用阵法汇聚而来，但仅凭学会的六式也足以对付这帮倭寇。 凌枫摇头，轻笑道：“你都说姓方的拿了主角剧本，不看下去对得起我们这些天的时间吗？” “万一不是呢？”张凡拿不准，问道：“会不会是我们看多了套路，所以见谁都是满脑子套路？” “八嘎！”倭寇持刀走近，指着张凡怒道：“你的！闭嘴！死啦死啦的！” 凌枫连忙拉住想暴走的死党，一脸惊恐的缩进人群。 倭寇此次行动显然是有备而来，画舫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内鬼驶离城区，战斗结束的快，一点大动静都没出，借着夜色，画舫迅速靠近出海口，一艘大船乘着潮水驶来。 画舫上所有杂役全被灭口，书生和女人则被倭寇转移到大船上，混在人群中的凌枫打量着桅杆上飘扬的旗帜，看着有些眼熟。 “这是五峰船主的旗帜！”方诚凑在身旁，低声为其解释道：“五峰船主据萨摩洲之松津浦，僭号曰宋，自称曰徽王……” “汪直！”凌枫重点了解过这人生平，乃是一个对倭国历史有着深远影响的人物，就连海贼王世界里最牛逼的洛克斯海贼团都有直接以他名字命名的大海贼。 张凡写书时需要查资料，对历史稍有涉猎，不经疑惑道：“汪直发迹都在嘉靖朝，如果现任皇帝是嘉靖，哪来的皇叔？正德要是有亲兄弟，怎么也轮不到嘉靖继位。” 听了他的嘟嚷，方诚两眼茫然，问道：“张兄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在说皇帝……”张凡刚想说出，凌枫却打断了他：“别说话了，先看看！” 大船接到人后迅速掉头，扬起风帆破浪前行，没多久，海岸线便消失在天边。 由此也能看出这个世界的大明朝多么忽视海防，硬是让一艘海盗船如入无人之境。 被关进船舱后，张凡忍不住问凌枫：“刚才干嘛不让我说？” “那你想知道什么答案？”凌枫反问道。 “啊？”张凡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无厘头大导演自己都没搞清这是个什么时间段，也就是说天道设定中压根没有！”凌枫解释道：“如果是这个世界的土著，恐怕除建立明朝的洪武和迁都的永乐外不会知道正德、嘉靖是谁。” “你……”张凡终于惊醒，瞠目道：“你怀疑他也是外来的？” 不经赞道：“这脑洞有点大啊！” 凌枫横眼看他，问道：“你不觉得这人气质很有问题吗？” “就因为人长得比你帅？”杀人般的目光袭来，张凡连忙改口：“好吧，这确实有问题！” “所以，我们先不打草惊蛇？” “没错，先看着！” 天亮后，船行驶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省城内却被掀起轩然大波。 倭寇入境，掳走今科学子，还是学问最好的一批，这年头学问好的书生多出自地方大族，便真是寒门出贵子走到秋闱这一步也是地方上的名人。 案件发生后，各方压力潮水般袭来，知府大人瞬间白头，就连布政使大人也是愁眉苦脸，立刻下令水师开拔救人，同时上折子请罪。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世界真相 京城，白鸽跃过长街，俯视下方巨龙雕塑，一头扎进宫殿中，片刻后，山庄主人紧急召唤三位正式属下和一位还在考核期的属下。 天地玄黄四大密探齐聚护龙山庄，铁胆神侯朱无视忙说道：“倭寇进犯杭州，掳走数十名今科学子，你们四个立刻南下，务必将学子们安全救回！” 夺天下可以靠十大将军，治天下却只能靠这些读书人，若不是分身乏术，朱无视恨不得亲自南下刷一波好感。 “神侯大人！”前不久识破出云国阴谋，成功解救太后的实习期密探成是非跳出来叫苦道：“倭寇都在海上，我们又没长翅膀，怎么去救人？” “天下第一庄有最好的船匠，万三千大官人的商船遍布天下，江南更是他的大本营，还怕收拾不了几个倭寇？”身为天下第一庄庄主的上官海棠站出来说道。 “哈！这就奇怪了！”成是非故意露出夸张的疑惑表情，好奇问道：“明明有天下第一的船匠，为什么不交给朝廷？朝廷要是有了快船，水师怎么会打不过倭寇呢？” 已经知道朱无视就是干爹古三通的情敌，成是非见其第一面就有成见，又看上了皇帝的妹妹云萝郡主，自然站皇帝这边。 “想不到你还有这见识！”老实人段天涯诧异道。 老狐狸朱无视岂会回避这点刁难，肃然回道：“朝中阉党弄权，能臣干吏才不得展、志不能舒，便是有了天下第一船匠，上下贪腐，造出来的船也必是偷工减料的残次品，甚至不等动工，船匠就被迫害而死。” “哦，原来是这样！”成是非继续装傻道：“那天下第一庄岂不是人才集中营，这要全冒出来，天下岂不是要大治？” “不错！”老狐狸同样没回避这个问题，大义凛然道：“天下第一庄就是为了给天下饱受阉党迫害的人才一处栖身之所，待他日扫除阉党，自能为天下出力。” “厉害，厉害！”斗嘴皮赢不了，成是非只好悻悻收声。 四人出了山庄，立刻骑上备好的千里良驹赶往塘沽，走海路南下。 身为天下第一有钱人，万三千的生意遍布大明朝，海上贸易利润惊人，精明的万大官人哪会放过？为将新鲜玩意儿及时送抵京城供应达官贵人，麾下少不了乘风破浪的快船。 天、地、玄三大密探都曾在域外修行，见多识广、经历丰富，从小只在京城混街面的黄字号密探却没这份见识，刚上船时还有初见大海的兴奋，等速度一上来，立马瘫下变死鱼。 “停……停船……救……救命……” 老实人段天涯强塞了一颗药丸，安慰道：“吐过前两天就好了，我当年去扶桑也晕船，后来就习惯了。” “哕……”肠子都要吐出来的成是非生无可恋的趴在床上。 “大哥，我们还是讨论下南下的具体部署吧！”上官海棠招呼段天涯出门，不愿在这间满是异味的屋子久留。 “你好好休息！”段天涯叮嘱一句便出门离去。 “刚收到南边传来的消息，倭寇开出了赎金，每个学子十万两，共计三百六十万两！”上官海棠蹙眉道。 “户部一年的赋税才不到五百万两，这帮倭寇分明没打算放人！”冷酷的归海一刀漠然道。 “也不一定。”上官海棠摇头，解释道：“江南经商者众，富户多，朝廷又几乎不征商税，财富都集中在地方大族手里，倭寇显然事先摸过这些学子的家底。” “南下之后，海棠留在陆上协调赎金，我们三个先去几个可能的倭寇据点碰碰运气。” 万三千的生意这么大，难免要和势力遍布东亚海洋的五峰船主打交道，对他们在大明沿海的几处据点有所了解。既然对方要赎金的信件上盖了五峰旗号，料想不会有不长眼的小海盗敢打着五峰船主的旗号干下如此大买卖。 倭寇要赎金的书信送到布政使衙门后，省城便炸开了锅。 无厘头王大导演创造的这个世界，在银钱设定上很有江湖豪迈气，动不动就万两、十万两、百万两，完全超出了历史常识。 但即便天道设定如此，十万两对一个家庭来讲也不是个小数目，掳走的子弟虽然是过了院试的秀才，但秋闱能否高中不得而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笔账，花十万两换一个前途未知的秀才，还不如重新培养一个，花费更少。 为此，除学问最好、中进士希望最大的几个书生家庭愿意出钱外，其余人家无不将怒火撒在省府两级衙门上，一封封来自同年、长辈、上级的书信淹没了知府和布政使，措辞极其严厉，但真金白银一两也无。 上官海棠上岸后面临的环境便是如此，哪怕她拿出天下第一庄的牌子，布政使衙门和知府衙门也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面临困境，上官海棠只好求助无所不能的万大官人。 万三千在杭州有套别苑，每年会抽空来住上一阵，前几日刚从大本营赶来。这次倭寇掳人案闹得太大，朱无视很重视，手书一封送至万三千处，希望他出力又出钱。 要说万三千心甘情愿给朱无视当狗，自然是瞎扯，但万大官人陷得太深，商人又是大明朝最没保障的群体，尤其是他这个天下最有钱的商人，根本就是朝廷养的一头肥猪，想什么时候宰就什么时候宰，万三千迫切想改变这种命运，所以才加入了朱无视的密谋。 “大官人，眼下……” 每年天下第一庄的支出全由万三千提供，这次又想让对方出如此大的一笔钱，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还算厚道人的上官海棠不好意思开口。 万三千却早做好了准备，温柔笑道：“海棠不必担心，三百万两白银已经装船，随时可以出发！” “当真？”上官海棠大喜，忙谢道：“真是多谢大官人了！” “无妨！”万三千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解决了赎金问题，上官海棠松了口气，即便段天涯三人一无所获，至少还能花钱买平安，五峰船主能统领整个东洋、南洋，信誉自然不错，虽不清楚对方掳人的动机，但给了赎金，人肯定能要回来。 距离海岸线约有百里的一处小岛上，被关押了十几天的方诚终于忍不住过来问凌枫：“凌兄，真没把握逃出去吗？” 倭寇将讨要赎金一事告知了这帮书生，家境优渥者松了口气，家境贫寒者却万念俱灰，方诚家拿不出十万两，为此他很着急。 “就算我们俩能护你逃出监管，茫茫大海，靠什么离开？”凌枫反问道。 方诚绝望，颓然道：“难道真要困死在此？” 一旁的张凡仔细观察方诚的表情，找不出丝毫破绽，待挪开一些位置后，小声问凌枫：“他真是穿来的？会不会是我们多想了？按照套路，这种时候主角不都该找个防御空隙带领大家越狱，然后献祭炮灰后成功脱逃吗？” 同样看不出破绽的凌枫也在自我怀疑，这家伙要真是穿来的，演技未免太好，难不成是小金人得主魂穿？ “就等到今天晚上，再没动静，我们走人！”凌枫决定道。 夜晚如期而至，星空高悬，天边有几颗星辰格外耀眼。 蜷缩在牢房角落的方诚骤然瞠目，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凌枫二人，脑中却在狂喊：“你是不是出故障了？” 脑中陡然传出一个只有方诚能听见的声音，懒洋洋的，像个高傲的女王。 “铲屎官，你再乱讲，我告你诽谤哦！” “那小子第一天用的明明是六式之‘剃’，你也检测到了念力波动，怎么可能不是轮回者？”方诚在脑中怒吼道：“现在你告诉我第一批轮回者刚刚才开始降临，你搞我啊？” 脑海中，一只肥胖的橘猫非常拟人的扣了扣鼻屎，扣完还塞进嘴里吧唧两下，这才满不在乎道：“系统有延迟很正常咯，时间流速不一，我当时还以为他们就是第一批，现在天道大佬直接给我来信，说世界屏障破了，进来十只老鼠。” “我顶你个肺！”方诚彪了，怒道：“那我这一个月不白忙活了？现在怎么搞？” “你丫四不四傻？”肥猫轻蔑一笑，讥道：“你现在难道不该好奇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迫于系统任务压力，骤然听闻心血白费的方诚脑子没转过弯，被点醒后这才惊觉。 “对呀，这两家伙不是轮回者，那怎么进来的？” 方诚立刻看向肥猫，问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系统宿主？诸天要反击，不可能只发展我一个吧？” “你这是把我当成主神殿那种档次的low逼咯？”肥猫怒了，直立而起，小短腿指着方诚在脑中的投影，骂道：“老子是诸天万界的天道代理人，现在你呆的这家主神殿只是新手村，搞死了这家你才有资格去更高规格的下一家！” “呵呵，为什么天道代理人会是一只猫？”方诚试图爆发铲屎官的怨气，作死道：“还是一只死肥猫！” “肉……弹……战……车！” 第一百四十章 开诚布公 意识空间中天翻地覆，回到现实，方诚还是面临着不解疑问。 “他们是谁？他们怎么进来的？” 凌枫没有探测世界屏障的本事，见闻色覆盖范围只有半径两公里的他发现不了世界异状，入夜后，已在方诚身上浪费一个月时间的他不打算再等下去。 念力散出，直接渗进看守倭寇的脑瓜，轻轻拨动红色豆腐脑，几人便七窍流血闷声倒地。 二人悄无声息的推开门，没有吵醒迷糊中的一干学子，却被方诚看得清清楚楚。 “人要跑了，你再发呆，搞不好再也碰不上！”肥猫在脑中不停怂恿，身为诸天万界的天道代理人，他实在太好奇凌枫二人的来历。 “这跟计划不一样啊！”方诚蹙眉。 “你特么是真傻啊？”肥猫怒其不争，骂道：“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他们两个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收获。” “呵呵，那你帮我把系统任务改了！”方诚冷笑道。 “改不了！说多少遍了？”肥猫不耐烦道：“我只是系统运营人员，任务都是大佬们亲自下发，我没权限改！” “呵，任务完不成死的是我，你大可去找下一任宿主……”说到这，方诚惊觉，怒道：“死肥猫，你该不会打算害死我，找他们当宿主吧？” “我也想啊！”肥猫同样强硬，硬刚正面，气道：“可是挑选完全随机，不可控！” “你丫再逼逼，人家都要走了！” 考虑再三，方诚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他非但没喊醒一干学子，反倒一扬手撒出一片白雾，忐忑中迷糊入睡的学子们终于沉睡过去。 方诚快步追上凌枫二人，只见一路都是七窍流血的尸体，见多识广的他视若罔闻。 他一出门，神识范围更广的张凡就提醒道：“你猜对了，那小子真有问题！” 想让对方解答疑惑，方诚自不能再装傻充楞，追上二人后便开门见山道：“凌兄，张兄！我们开诚布公谈一次吧？” “可以，不过先清除岛上的杂鱼吧！”凌枫很满意，这一个月的时间没白费。 双方分好方向，沿着海岸线将小岛转了一圈，轻松解决岛上倭寇后，几乎同时抵达岛上唯一的简易码头。 “倭寇们每三天向老巢传递一次消息，天亮后就要派出信使，老巢离此不远，快船半日即至，我们的时间不多。” 凌枫似笑非笑道：“看来方兄早有准备啊！” “惭愧，惭愧！”方诚一笑带过，盯着二人，目光灼灼道：“二位才是我这次任务最大的收获！” 相互试探后，方诚被脑中的肥猫烦没了脾气，终究还是先开口：“二位从何而来？” “方兄不该先自报家门吗？”凌枫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磨磨唧唧作甚！”脑中的肥猫气急，不耐烦道：“反正你这只是一具分身，怕个鬼？威逼利诱，先把情报套出来再说！” “逼你妹！”方诚从心道：“你都说人家战斗值比我本体高一星级，怎么逼？” “你的本体还在世界屏障外，就算进来了，有老子在，他们根本找不到你的本体！”肥猫恨不得替代方诚亲自发问，奈何牛逼如它，选定宿主后也干不出噬主之事。 方诚仔细考虑后，坦白道：“我是主神殿的轮回者。” “……”凌枫和张凡二脸懵逼，好半天反应过来，不由脱口道：“所以这不是《天下第一》，这是《无限恐怖》？” “不对！”张凡猛然摇头，说道：“那本开山之作里没有《天下第一》这个副本。” “呵呵！”方诚突然冷笑一声，面带讥诮道：“你是在说我所处的世界都是一本书吗？” “那你们呢？”方诚反问道：“你们怎么确定自己呆的世界不是另一本书？” “……”凌枫二人瞬间沉默。 “只要走上无限流这条路，谁敢说自己分得清真实和虚幻？”方诚感慨道：“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就算以后强大到破开第四面墙，谁又敢保证那不是另一个盒子的入口？” 良久，凌枫叹道：“活在当下吧！” “如你所见，我们也在无限穿越，来自一个2045年的现代地球。” 方诚点头，双方都有顾虑，也都不可能全部交底，但这个开头很不错。 “主神殿的第一批轮回者已经破开世界屏障，共两个小队，十人。”方诚继续爆料。 “第一批？”二人惊奇，纷纷看向方诚。 “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方诚斟酌着用词，既要保留底牌，又要让对方感到真诚，这样交易才能继续。 “我应该算诸天打入主神殿的卧底！诸天给我的任务就是破坏主神殿对世界的掠夺。” “这么吊？”张凡笑了，问道：“那你的福利应该很好咯，不可能没有金手指吧？” “不错！”方诚没打算隐瞒，对方不是傻子，能玩无限流，还能得到一身实力，没一个是简单的。 “我有系统！” 方诚的坦白让凌枫二人心里酸溜溜，比起屁都不放一个的葫芦，人性化的系统自然更有吸引力。 二人很想知道更多关于系统的情报，但也没傻到真开口，只好岔开话题，问出关键点：“你的任务是什么？来这个世界要做些什么？” 利益冲突是最严峻的问题。 “主神殿可以掠夺世界气运，抢夺世界瑰宝，甚至直接让轮回者契约主要剧情人物带离这方世界，从而获取这些人和物体上寄存的世界气运。”方诚解释道：“我的任务就是阻止轮回者抢走宝物和契约人物。” “对面十个，你一个……”凌枫失笑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就算你有系统也不可能强到这种程度吧？” “不止十个！”方诚笑道：“这只是第一批，第二批有百人。” “那还是洗洗睡吧！”张凡笑了。 方诚却依旧淡定道：“所以诸天给了我先手优势，我可以早一步进入世界，提前布局。” “提前了多久？”凌枫立刻问道。 “十年！”方诚微笑。 “魂穿？”张凡困惑，摇头：“如果每次都要重新修炼，你什么时候能颠覆主神殿？” “所以这只是一缕分魂，或者说一道意识！”凌枫肯定道。 方诚自然笑而不语。 回想一个月前初遇时场景，凌枫冷笑：“你当初找上我们，没安好心吧？” “没错！”方诚坦然道：“当初我以为两位是第一批轮回者，所以主动接触，玩无间道肯定得会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看你这气质不像新手，之前也是这么干的？”凌枫讥笑。 “这些都是误会！”方诚不避讳过去，从容道：“二位不是主神殿轮回者，我们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何不求个双赢？” “你个玩无间道的高手，怕是被你卖了还在帮你数钱呢！”张凡敬谢不敏，不想和这人近距离接触。 这是事实，不管对方之前经历过几次世界，光看这次，隐忍整整十年，《天下第一》的剧情竟然没有大变动，由此可见此人隐忍能力之强。再则，为了完成任务，此人必然在这十年中暗中做了许多事。如此城府、如此手段，怎么可能不担心？ 脑海中，肥猫眼见最大的情报没套出来，鱼儿却要脱钩，不由急道：“你小子不能收着点？干嘛说实话？” 方诚翻了翻白眼，吐槽道：“如果他们答应合作，以后我布置的后手全要曝光，他们得多傻才看不出那些后手的布置时间？” “信任只有一次，毁了就不可能再立起来。” “好吧，好吧，那就利诱！”肥猫为得到答案，不惜大出血，直接从肚子的肥肉缝里抽出一张纸丢向方诚，纸张化作光点被方诚的投影吸收，纸上内容让方诚气到咬牙：“你个死肥猫，不是跟我说没有商城权限吗？这么多好东西要是全给我，之前两次任务，老子会九死一生？” 肥猫秒变高冷女王，扣着鼻屎不屑道：“我是老师、教官，不是保姆、奶妈，你死了我大不了去找下一个，不经历磨难，怎么成为傲视诸天的强者？” “行，死猫，迟早有一天收拾你！” 看着突然变沉默的方诚，凌枫二人羡慕的流口水，不用说，对方肯定是在和系统沟通。 “二位没有拂袖离去，想必也有合作的诚意。”方诚手上突然多出一张纸，笑着递了过去。 “上面的东西二位可以先挑三件，我现场交付，也算酬谢二位一个月来的辛苦。” 凌枫和张凡一人抓住一角，才看两眼，忍不住咽下口水。 “血轮眼、冰轮丸（灵魂状态下可用）、线线果实、艾德曼合金、马克三代战甲、青竹蜂云剑（十六柄，需凝结金丹后可用）……” 张凡没看完，抬头便问：“你这里的恶魔果实有副作用吗？” “当然没有！”方诚自得一笑，道：“不过威力稍有偏差，也无法觉醒。” “那可以吃两颗吗？”张凡着急问：“会不会和正版有冲突？” “看来两位还吃过恶魔果实。”方诚最初那晚之所以认定凌枫是轮回者，就是因为他看清了凌枫连续踏地十次的动作。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李代桃僵 “不提也罢。”方诚无奈叹息：“原打算来出双簧，既能施恩这帮同年，又能警示朝廷，没想到第一批来得这么快！” 有十年准备时间，方诚自然在汪直麾下安排了暗子，这次绑架学子乃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你的本体在第二批，要间隔多久？”凌枫循循善诱。 “时间不定，大约十年左右。”方诚回道。 “果然！”凌枫心下大喜，脸上却露出为难：“那恐怕我帮不了你。” “哈？”方诚微怒，心道：“你丫好处都拿到手，现在跟我说帮不了？” 迎着方诚愤怒目光，凌枫为难道：“我们只能在这个世界逗留两年，时间一到必须离去。” “哪里的两年？”方诚问。 “这个世界的两年！”凌枫答。 “该死！”方诚走得大多是种田流，从不为时间发愁。 “唉……”凌枫无奈叹息：“你们这些有系统的，不懂快穿党的痛苦啊！” 方诚平息怒火后，立即回过味来，冷漠开口：“你需要什么帮忙？” “一个能隔绝灵气的装置！”对方爽快，凌枫也不啰嗦，直接说道：“最好是直接具备此项功能的物品，科技造物也行，但能源要容易替换。” 方诚脑海中，肥猫惊立而起，爪子想拍肚腩结果只够到胸口，沉吟道：“看来他们用的是玄幻侧法宝，盘古幡还是昊天镜？” “没这么屌吧？”方诚的投影在一旁质疑道：“这都是超级大佬的宝贝，有这种宝贝还来混低武世界，游戏人间啊？” “有可能是个残次品，所以不能自主控制……”肥猫琢磨一阵，努力从肚子上的肥肉缝里抠出一个正方体玻璃箱，丢给方诚，道：“答应他！” “牛！”方诚一脸不爽：“没见对我这么大方！” “一个小玩意儿，不值钱，你要我也给你个！”说着又多丢了个过来。 方诚的投影在意识空间只需触碰肥猫提供的物品，脑中就会出现相应的资料。 “绝对真空箱！”方诚随手丢给凌枫，说道：“是绝对的真空，无论氧气、氢气还是灵气、魔气，各种不同维度的力量都进不去，体积能在一立方米和一立方毫米之间自由变换，但是不够坚固，只能经受常规打击，大致也就是一发火箭弹的事。” 确实是个鸡肋，但对凌枫三人而言却是难得的宝贝，可以解决他们最大的限制。 “再提醒你们一句，省得又喊冤！”方诚横眼，说道：“你们不是轮回者，享受不到主神殿的福利，时间太久，需要注意你们的外貌和寿命。” 凌枫于是看向张凡，张凡摆手道：“不怕，回去后加快修行就好，五次世界的收获也未必有这一次多。” “行，撑不住，土豆、番茄挑一个！” 三人谈妥，方诚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 “他们来得太快，中解元、中状元都没事，本就是个架空大明朝，就算和史实不对，轮回者也不会怀疑。”方诚无奈道：“但如果这个人再从倭寇手里救回人质，那就真是拿了主角剧本，你们都会觉得不正常，轮回者是研究剧情故事的专业人士，更不可能注意不到！” “那就先把好处拿到手！”凌枫听完方诚介绍的情况后说道：“之前提了赎金要求，三百六十万两银子，玩种田，够办很多事了！” “谁去拿？”方诚问道：“我之前没想过要赎金，安排的暗子根本找不到正当理由插手，之前也没想到他们会提出这么高的赎金。” “我有几个仿生机器人，你的系统能帮忙改造一下吗？”凌枫问道。 “不行！”方诚摇头，说出实话解释道：“系统和你做交易是因为你的穿越秘密对他和他背后的诸天天道很有价值，你们的出现意味着有不在他们统计范围内的新世界、新维度，他们当然想弄清楚！” “死扑街！”意识空间内，肥猫气得跳脚骂娘：“你特么把老底抖出来，回头这小子能不坐地起价？” “好处又没我的份，我为什么要心疼？”这回轮到方诚的投影抠鼻屎，只不过他没塞进嘴里，而是屈指弹到意识空间，反正这里是猫窝。 “所以和你们的交易是大老板直接下令，系统也只是个执行者，平时他是不会出手的！”方诚说道。 “好吧，只能我自己来了！” 凌枫说完便开始忙碌起来，经历过几次世界后，常用的实验设备、能源基站、自动工厂都被打包成标准模块，取出来就能组装。 “room！” 能力发动，凌枫赶制出一间实验室，取出从现实世界购买的仿生机器人，直接削去仿生皮肤，又挑了几具身材高大的倭寇尸体，为机器人换上真人皮，穿上衣服后，表面看上去便和倭寇无异。 “这些都是假倭，是大明的水手假借倭寇之名。”方诚调侃道：“真倭寇可没这么高！” 调侃之余也在庆幸，幸亏没黑吃黑，否则手术果实这么诡异的能力，一旦中招谁也救不了，只能回去找主神。 “他们能说话，方言也没问题，但是没记忆，去报信需要人领路。”凌枫说道。 “我来！”方诚自告奋勇：“暗子给我传过不少情报，附近几个窝点的情况我都了解，只是去报个信没问题！” “好，那你挑一具你熟悉的人，我给你换皮！” “咦~真恶心！”肥猫在意识空间一阵哆嗦。 “你行你上，死肥猫！”方诚不齿。 次日午后，方诚成功返回，凌枫为其换回皮肤。 半天时间，改造好一批仿生机器人，其中两台赫然长着凌枫和张凡的脸。 “你带这两台机器人回去，喊醒书生，扮成倭寇的机器人会去送饭，一切保持原状。” “我们先在这座岛等一阵，然后用杰尔玛的人造人技术把所有倭寇全部替换，你的暗子如果能配合，不妨多派些不显眼的倭寇过来……”凌枫嘴角扬起，自得一笑：“就给汪直来一出特洛伊木马！” “……”方诚久久无言，好不容易才伸出大拇指，憋出一句：“牛！太牛了！要早有你这技术，我之前哪用得着累死累活？” 杰尔玛的人造人技术只要能源充足就能无限爆兵，但在海贼世界文斯莫克·伽治解决不了能源限制，只能靠自然生长，周期太长！否则早实现称霸北海的目标。 催熟的货色比不上自然成长的完美产品，入不了海贼世界强者的眼，但好歹也能媲美正式海兵，放在这个大明朝，身体素质则远超普通人，统一模板下的人造人比普通人更适合组成军队。 “哥，您还有什么技术？”方诚果断自认小弟，谄媚道：“全拿出来，我们可以躺赢！” “急什么？”凌枫乜了一眼，反问道：“你现在连个安稳的基本盘都没有，在哪种田爆兵？” “了解！”方诚猛点头，喜道：“拿了赎金立马回去考状元，当官！” …… 段天涯等人在海上漂泊多日，化作商船伙计，跟随万三千的船队跑遍近海几处五峰据点，一无所获后只好返回杭州与上官海棠会面。 一碰面，上官海棠见三人满脸沉默便知结果，于是宽慰道：“别担心，万大官人已为我们备齐赎金，到期只需交钱赎人即可。” “气死大爷了！”成是非愤愤道：“一帮小毛贼躲在海上不出来，要让本大爷见了，全丢进海里喂王八！” 归海一刀冷漠斜视，嗤笑道：“五峰船主麾下大小船只近万，能打的水手数万人，你要有本事，大可一试！” 成是非吓得连吞口水，咋舌道：“我的个亲娘！这个乌龟船主这么厉害？” “汪直占据扶桑萨摩藩，俨然国中之国，就连日本的将军都要从他手里采购军火，各地大名更是将其视作座上宾。”在扶桑学艺多年的段天涯对这些很了解。 “所以这次能花钱把人赎回来也算件好事！”上官海棠微叹。 “朝廷水师羸弱，只能出此下策。” 三个老密探都不是迂腐之人，成是非这个小混混更不会在乎这点面子，早点完成任务也能早点回去调戏郡主。 秋闱至今已过月余，桂榜早已制好，但主考官一看上面的名字，发现从解元开始连续十几名全在倭寇手中，哪里还敢放榜？只好一拖再拖，同时让人放出话去，言：同年尚在贼窝，尔等岂能只顾自家功名？ 这话一放出去，剩下的学子哪怕再心焦也只能一边诅咒这帮家伙回不来，一边在酒桌上借酒消愁，顺带表露出对同年的关心和对倭寇的愤恨。 到约定日子后，汪直派出麾下的船团长叶宗满亲自负责人质交接，毕竟是三百多万两的大买卖，汪直还是很上心的。 望着海边的五艘大船，凌枫三人有些傻眼。 “怎么办？”方诚之前就没有关于赎金的预案，眼下看到汪直派出大量人手，有点抓瞎。 “不能使用特殊能力！”方诚特别强调道：“轮回者已经进场，人多眼杂，消息一定会传出去。” “打草惊蛇不如不要这三百万两！”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京城，护龙山庄。 大殿顶上，一道无形屏障围住了三个风格迥异的人。 “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肥佬壮汉揪着头顶难得的一缕毛不耐烦的嚷道：“小萝莉，找到没？” 烟熏妆、超短裙、黑丝袜，一身哥特风的矮小萝莉用力咬着波板糖，气嘟嘟道：“找个鬼，四大密探毛都看不到一根！” 一身得体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挤出一段发胶往头发上一抹，对着小镜子仔细检查，待发现头上油光锃亮，一根杂毛也没外飘后，这才满意的收起千层化妆柜，开口道：“这四个人应该去出任务了！” “马后炮，要你瞎逼逼！”哥特风小萝莉不知从哪抽出一根两米长的粉红色魔杖，一棍子抽在眼镜男头顶，一丝不苟的发型就好像摩西分开的红海裂成了两半。 眼镜男立马取出镜子，看完后怒吼道：“张春花，你搞我？” 哥特风小萝莉一口咬碎整块波板糖，手中长棍挥舞如风，朝着眼镜男呼啸袭去，切齿道：“刘小胖！说过多少遍？老娘叫露西！” 肥佬壮汉冷眼旁观，继续数头顶的一缕毛，浑然不顾撕裂的气浪和四溅琉璃瓦，有这一身肥肉在，倚天屠龙都得跪。 “都闭嘴，副队来电话了！”肥佬壮汉抬起右手，手背上的徽章闪着灵动的光。 哥特风萝莉和眼镜男瞬间停手，凑了过来。 “肥彪，你们到护龙山庄没？”三维投影自徽章上升起，组成一张暖男的脸。 “副队，四大密探出任务去了，只剩朱铁胆一个！”哥特风小萝莉抢先回道。 “咦！”暖男在通讯徽章另一头乍见眼镜男的三维投影，惊道：“小刘，你这发型挺别致啊！” 眼镜男赶紧岔开话题，问道：“副队，队长在哪？” “队长降落在美洲大陆……” “啊？”三人大惊，继而纷纷拍胸口庆幸道：“还好还好，东西两个方向全是海，她只能往南北跑，最多绕地球转圈，不会迷路！” “……”暖男很想骂人，帮助竖立队长威信，奈何他底气不足，只好说道：“我飞过去接人，你们在京城别乱搞，这次任务不禁杀戮，另外一支小队的目标肯定是【吸功大法】。” “知道啦，管家婆！”哥特小风萝莉不耐烦道：“先去把你家女王大人接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后，哥特风小萝莉幽怨道：“我们运气怎么这么背？一共就俩选项，咋就碰上【金刚不坏神功】呢？” 主神殿要的不是心法口诀，而是《天下第一》世界中摆在天池怪侠尸骨前的两本秘籍原本，只有这种实物上才会凝聚世界气运，《天下第一》世界几乎被这两大神功贯穿，原本秘籍上自然凝聚了大量世界气运。 “都一样！”名叫刘小胖的精致眼睛男摆出柯南经典造型分析道：“主神不会发布无法完成的任务，所以这两本秘籍原本一定还在！【吸功大法】肯定被朱无视藏在暗处，想也知道定是戒备重重，想到拿到手就要直面朱无视。” “我们两支都是三星队伍，说明朱无视的实力最少是三星巅峰甚至四星，另一支小队的任务难度不小。” “我们的【金刚不坏神功】秘籍，难在寻找线索，古三通肯定没朱无视的阔气，不会有什么藏宝阁，很可能被他随手一丢，遗失在某个犄角旮旯。” “哇哇哇，好厉害！”张春花在一旁拍手，装出一副迷妹模样，怪叫道：“恐怖如斯！细思极恐！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智商！” 刘小胖忍无可忍，就要掏枪。 肥彪忙道：“克制，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 三人闹了一阵，张春花挥动魔杖透明屏障回缩，被破坏的琉璃瓦纷纷复原，接着肥彪、刘小胖二人抓住张春花的胳膊，扭曲的旋涡出现，三人消失在房顶。 南边的大海上，护龙山庄四大密探护卫一整艘船的白银正在和五峰船主的手下交割。 叶宗满将五艘战船围成半圆，亲率旗舰靠近四大密探的小船，知道对面四个是高手，没敢靠太近，让大嗓门的手下喊话道：“人我们带来了，钱呢？” 四大密探见对方如此谨慎，丢掉最后的心思，由段天涯上前答话：“三百六十万两银子全在这艘船上，叶当家可以过来查验。” 对面当即朗声笑道：“护龙山庄的信誉我们信得过！要是钱不够，无非再跑一趟！” “哈哈哈哈……”四面传来海盗们嚣张的笑声。 水师羸弱，任凭四大密探武功再高也只能咽下这份屈辱。 人质交接很顺利，叶宗满直接安排了一艘小船装人质，不仅是学子，所有没被玩死的妓女也一并送回。 双方各派经验丰富的水手上船仔细检查，没发现异常后，四大密探和万三千派来的水手们换乘到人质这艘船上，叶宗满麾下的亲信则涌上装银子的船。 四大密探满脸警惕的驶离海盗包围圈，迅速拉开距离。 叶宗满没打算杀人灭口，纯粹浪费弹药，钱到手后也扬帆离去。 人质船上，获救的学子们喜极而泣，这一月来的经历实在坎坷，众人齐齐瘦去一圈，有些身体差的更是早已病倒，好在万三千准备充分，派了随船大夫，当即便开始医治。 假装憔悴的方诚对披头散发的凌枫使了个眼色，凌枫会意，避开人群后取出长相相同的仿生机器人，本人则发动能力消失在船上。 踩着月步在高空跳跃前行，见闻色全开，为的是侦查有可能出现的轮回者，顺着海盗离去的方向，没用多久就发现了叶宗满船队。 “room！” 蓝色光幕笼罩，一闪即逝，烈日下仿佛一抹光晕。炸弹替换杂物，出现在海盗船的军火库，绕了一圈，除装银子的那艘船外，所有海盗船无一幸免。 凌枫遥控启动，火光瞬间吞噬海盗船，炸弹的威力本就大，加上军火库殉爆，叶宗满麾下的几艘战船纷纷化作碎片。 爆炸发生同时，凌枫进入进化状态，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掉银船上的海盗后，将整艘船装进空间腰带，接着将电流导入海中，仔细检查了一遍，清理干净漏网之鱼后这才化作雷光离去。 …… 叶宗满船队覆灭的消息传回汪直大本营后引起轩然大波，然而五峰船主没有怀疑大明朝廷，事后勘察可知，战斗结束的很快，战况异常激烈，敌人火力极强，大明水师要有这水平，五峰船主也混不到今天这般地位。 不是红毛人就是另外几伙不听话的海盗！ 绑架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三百六十万两银子足够让人不安分。 “岂有此理，他们这是忘了干爹的厉害！”汪直义子毛海峰叫嚷道。 “没错，必须要报复回来！” “为叶当家报仇！” 身为东亚海盗王，汪直却是一副儒雅的书生形象。 就差手里插把羽毛扇的汪直，笑着望向左手边首位，道：“凌兄弟，不如就由你出面，查清银子去向？” “靠！”凌天心头郁闷：“早知就晚点来，又被坑爹了！” 决定和方诚合作后，凌枫自然也要提前布局便通知在江户城乐不思蜀的老爸趁机混进汪直大本营，最好能混个高位，为之后的交锋提供帮助。 忍痛离开各家贵女的凌天凭借一身功夫和几手诡异莫测的“仙法”很容易就得到了汪直重视，但新人初到，要不干出几件漂亮活儿，老牌海盗们哪会服气？ 这次只让凌天查案却不让他夺回银子，摆明既是考验又不信任，不会给予真正的兵权。 凌天心知是谁干的，却必须找出一个新的怀疑对象，实在是挑战脑细胞。 “大当家有令，凌某哪敢不从？”凌天起身，保持着高冷、孤臣人设。 “好！”汪直笑道：“那我给凌兄弟一艘快船、一道手令，但凡五峰旗下，你皆可调用！” 当着所有当家面说这话，大伙儿都能听懂，必要的协助不准拖后腿，但是真正的兵权一点也不给。 凌天接过手令，笑了，心道：“这下可得查久一点……” 被海盗掳走的学子一回到杭州，秋闱主考官立刻宣布就在码头上张榜公布今科举人，也算为这些历经磨难的学子们冲冲喜。 至于这些人会不会在大悲大喜间迷失心智…… 哼！如此心性，即便中举又有何出息？ 方诚一下船就被喜报围住，高中解元的他虽说早有所料，但脸上还是很自然的流露出惊讶、释然、喜悦和脱困的庆幸及对朝廷的感激。 “……”凌枫、张凡静静看着对方表演，对方诚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原来在地球真没拿小金人吗？”张凡诧异道：“还是说几十年前的小金人真那么难拿？” 新时代的孩子真心没看过多少真正演技，技术越发达，对演员的要求就越低，甚至完全可以做到人工合成一张脸去演戏，所有表情、动作乃至肌肉微表情都能通过程序合成。 “是啊！”凌枫点头，回忆道：“好像有个叫小李子的，陪跑二十二年才拿到小金人。” “啊？演太监这么难呀……”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试探和夜袭 钱塘江出海口，海浪拍击着木船，像母亲轻拂摇篮，船上的水手沉沉睡去。 两道身影踩着月步登船。 “叔，我下半身呢？”张凡一上来便急吼吼问道。 凌天随手丢出一个包袱，张凡看着脚下滑出来的大腿肉片，苦着脸道：“叔，你就用块布包着啊？” “不然呢？”凌天反问：“给你弄个金丝楠木的盒子装着？” “行了，给你换回去！”凌枫当即发动能力，为张凡换好下半身。 张凡上下其手，尤其在大腿上用力抚摸，脸上喜滋滋：“终于有触感了……” 凌枫不去理他，将【绝对真空箱】递给父亲，说道：“上面肯定动了手脚！” 凌天接过，当即将葫芦装进去，同时将箱子缩到正好卡住葫芦的大小，抬头对儿子笑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凌枫沉默片刻，郑重点头。 一旁的张凡则惊叫道：“考虑清楚啊！万一弄坏葫芦，我们可就回不去了。” “在这呆着也不错！没有梦世界的压力，也留了遗赠协议，回不去，两家工厂会过户到你爸名下……”凌枫肃声道：“被人当棋子不是不行，但至少要明白老板是谁，表达一下意见，试探一下看法！” “等我们强大起来后，不是更有把握吗？” “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算强大？”凌枫反问：“现在得到的不多，悔恨也少，以后得到多了，我们只会更加难以放下！” “……”张凡沉默，无限流风险莫测，走上这条路前他自然也做好了准备，但死党现在的选择，很难说不是受了京城那场宴会的影响。 统一意见后，凌天继续控制【绝对真空箱】缩小，死死盯着葫芦，结果那葫芦竟也随之缩小，直至箱子缩小到一立方毫米。 “……”三人沉默。 “我靠！”意识空间内，方诚看着实况转播，用力拍打肥猫，问道：“这葫芦什么来头？” “母鸡啊！”肥猫扯着胡须，一脸便秘状。 “大佬呢？大佬们有反应吗？”平常系统高高在上，除了发任务领奖励时会有互动，也就身为运营人员的肥猫无聊时候会唠两句嗑，好不容易有一次能旁观大佬的机会，方诚很想借机多了解了解系统。 “就是没反应啊！”肥猫不耐烦的拍开方诚的爪子。 “看来这真是宝贝啊！”方诚一脸羡慕，他虽有系统却身不由己，哪有凌枫几人自由惬意。 “废话！”肥猫鄙视道：“不是宝贝能撕裂时空？” 凌天不清楚对方在箱子上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他把缩小至一立方毫米的箱子塞进了内裤上特意留出的小口袋里。 实况转播投影上立即出现一根条状物，辣得肥猫立刻关闭，两只爪子拼命揉眼，骂骂咧咧道：“特么的！这也是人才啊！” “这老黄瓜绝对动过手术！”方诚愤愤道：“太无耻了！居然利用儿子的能力干这种事！” “……”肥猫不想搭理这帮脑子有坑的雄性人类。 “你……”凌枫眼见老爹……老黄瓜居然把葫芦藏在内裤里，不由咬牙道：“你下次脱裤子的时候千万给我盯紧了！别让那些女的把你内裤顺走！” “放心，放心！”凌天大手一挥，拍胸脯道：“你爹我能这么不靠谱吗？” “我好慌……”张凡转头问凌枫：“要不放你这吧？” “我身上还带着两个水果呢！”凌枫乜视道。 葫芦曝光是没办法，再把土豆番茄曝光，风险就太大了。 接着，凌枫拿出一盒隐形眼镜，说道：“成是非身上的秘籍全在里面，都是八大派的上乘武功。” 有念力在，四大密探护送人质回杭时，凌枫就已对成是非全身进行了扫描，但轮回者已进场，为避免过早引起注意从而影响会试、殿试，方诚不同意现在对成是非下手套取【金刚不坏神功】的心法。 “等科举完，外派当官，再对成是非下手！”凌枫解释道：“他需要兼顾诸天和主神殿两方的任务。” “考中状元不是要选入庶吉士，进翰林院吗？”凌天诧异道：“难道他费这么大劲就为考个三甲同进士？浙江解元连二甲都进不了，这不是更引人瞩目？” “他说他有准备！”凌枫回道。 “行吧，我这还要给你擦屁股呢！”凌天没好气道：“好处被你拿了，麻烦事全丢给我。” “狐假虎威正好能做不少事，京城完事后我们会立刻南下配合你。” …… 风雨夜，古驿外。 “进不进？”凌枫问道。 “还以为他们不来了，想不到在这等着！”方诚不忘叮嘱道：“进去后千万别用特殊能力，前面就是京城，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有变态的轮回者从东厂、锦衣卫入手。” “正好刚练了内功，用他们试试手！”张凡跃跃欲试。 三人便如躲雨的旅客般冲进了驿站。 驿站内，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泾渭分明，驿丞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来了客人也不见喊人招呼。 方诚一副书生打扮，身后二人则扮作江湖人士，三人一进门，厂卫人马便肆无忌惮的转头看来，没有半分遮掩。 方诚露出恰当的惊恐，缓慢踏步，微微低头，试图躲避厂卫的视线。 “到底是个雏儿！”厂卫脸上露出戏谑的笑。 如同坐看猎物入毂的猛兽，厂卫们不认为这个白面书生能逃过这一劫。 好整以暇的吃肉喝酒，人马却将整个驿站封锁，从书生出现那一刻起，结局就已注定。 三人进门后躲在角落一桌用饭，张凡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得罪的曹正淳？居然派这么多人马过来杀你！” “为了走仕途，拜一个有名望的老师很重要！”方诚解释一句，微叹道：“哪晓得老头子那么倔，旁敲侧击劝了好几年都不听，复出之后又跟曹正淳刚正面，直接上本弹劾，结果就被下诏狱了！” “你没跟他说曹正淳就是皇帝用来制约护龙山庄的一条狗？”凌枫好奇问道。 “说了啊！”方诚无奈苦笑：“他不听啊！非要坚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父亲有错，儿子就要冒死指正……” “封建礼教害死人啊！”张凡啃了个猪蹄，感慨道。 厂卫们吃饱喝足后，当即便有人走到驿丞、杂役面前，拔出了刀。 “别……别杀我！”驿丞跪下磕头，哭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啊……” 角落里，方诚吓得手脚发抖，碰落满桌杯盘，凌枫二人则同样拔刀，怒视着围过来的厂卫。 “你们两个现在滚，大爷们可以当做没看见！”厂卫的两大头头走上前来，东厂档头指着凌枫二人说道。 “当我傻？”凌枫不屑道：“你们做下这等事还会留活口？” “你倒是不笨！”锦衣卫千户朗声笑道：“看你机灵，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说着，手指方诚道：“把他杀了！老子破例收你们进锦衣卫，不用去东厂当太监！” 最后这句话是看着身旁的东厂档头说的。 曹正淳虽然统领东厂和锦衣卫，但东厂自成立之始就是锦衣卫的对头，双方矛盾甚深，从不放弃互相拆台的机会。 “磨磨唧唧！”东厂档头懒得回话，直接扬手一喊：“弓箭手！” 驿站二楼便涌出一队弯弓搭箭的东厂番子，居高临下的围住三人。 “放箭！” 箭如雨下，虽不是锁天箭阵，但威胁也不小。 凌枫一脚踢起桌子，以桌为盾将方诚护在后面，与张凡一同舞刀格挡射来的箭雨。 “看不出来，有两下子嘛！”锦衣卫千户毫不在意的笑，同样喊道：“动手！” 曹督主下了严令，绝不能让这个白面书生活着走进京城。 原本一个小小书生入不了曹正淳的眼，但浙江解元的身份还是惊动了他。 虽说没有护龙山庄庞大的情报网，曾经得罪过自己的人曹督主却记得很清楚，何况那人的学问在士林中久负盛名，当年一出事闹得他灰头土脸。 浙江解元意味着至少是二甲进士，一甲三魁也不是没可能，如此有潜力的书生如果授了官，到时又是一个麻烦，不如趁早除掉，省心又省力。 人数一多后，压力就大了起来，毕竟是武侠世界，能加入厂卫的都是练过武的高手，不使用特殊能力，只靠身体素质和粗浅的招式应对起来难免失措。 张凡刚开始修习内功，功力不足，身体素质更比不上吃过灵物的凌枫，身上很快被割开口子，心头郁闷却也只能怪叫。 “打得太憋屈了！”这是二人内心写照。 正忍不住要开外挂，驿站外便闯进来两人，段天涯和成是非携着风雨闯进战圈。 “该死！”东厂档头和锦衣卫千户心中狂骂：“护龙山庄的人为什么会来？” 朱无视在曹正淳身边安插了棋子，大队人马调动瞒不过护龙山庄，得知解元郎遇险，被凌枫三人刻意讨好过的成是非很讲义气，当即向朱无视提出要去救人，朱无视同样看好浙江解元的前程，于是便派出了段天涯和成是非。 “兄弟，我来救你们了！”成是非一通乱打冲到三人面前。 “成大哥！”三人脸上露出很合格的惊喜。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京城暗斗 两大密探加入后，战斗很快结束，东厂和锦衣卫人虽多却不敢对四大密探下死手，丢下一堆尸首后便带着伤员迅速撤离。 曹正淳看着嚣张跋扈其实最懂分寸，皇帝要他制衡朱无视，他就一心和护龙山庄拔苗头，但在没有皇帝明旨前他也不敢直接弄死简在帝心的四大密探。 这次本就是秘密行动，杀完人也要布置成强盗袭击，明目张胆袭杀解元郎，就算他是曹督主也会被愤怒的文官淹没，最终逼得皇帝下令处置。 东厂档头和锦衣卫千户不是傻子，事情没办好回去最多降职，真把四大密探杀了，回去后铁定被推出去平息皇上怒火，再说凭他们这帮人也真心打不过…… 赶跑敌人后，成是非跑过来搂住张凡的肩，笑道：“就说当初跟我们一起走吧！今天要不是我们来得快，清明就得给你们烧纸了！” 在杭州的短短几天，张凡成功和成是非打成一片，带着他在销金窟里走一圈，立马成了铁哥们。 “呵呵，你身边还不知道围着多少苍蝇……”张凡在心中冷笑。 “我们连夜进京吧！”段天涯看向方诚，问道：“解元郎撑得住吗？” “我……我没事！”方诚平复脸上苍白，挤出一个笑脸。 “这些人呢？”方诚指着满地尸首，问道：“可不可以作为证据状告曹正淳公器私用、草菅人命？” 迎着解元郎愤怒的双眼，段天涯摇头叹道：“没用的！曹正淳有的是办法证明这些不是他的人！” “难道就拿他没办法了吗？”方诚此刻将无端遇袭的愤怒、眼见无辜者惨死却无能无力的悲痛和对朝局的失望等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看得凌枫和张凡心中叹息，却也受益良多。 “会有的！”老实人段天涯被方诚的情绪感染，动情道：“我们迟早有覆灭阉党的一天！” “与君共勉！”方诚同样动情道。 这一番做作成功提高了段天涯的好感，看着就差插香拜把子的二人，三个社会人默默无言。 此处驿站离京城不远，连夜出发，天快亮时便到了京城。 段天涯和成是非回护龙山庄复命，凌枫三人则自行前往浙江会馆，每逢科举年，会馆会接待本省学子，免费提供饮食住宿，当然这也仅限富庶的江南几省，偏远地区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连个像样的门面都置办不出，更别提接济本省学子。 此时已初春，距离二月春闱只剩月余，方诚一入京自然要恢复学霸人设，除了参与文会外，平时很少出门。 京城内，看不见的交锋却不因个别人的缺席而停下。 偏僻的胡同里，张春花舞动魔杖布下结界，刘小胖手持双枪，肥彪戴着一双材质不明的拳套，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被围住的一男一女。 男的身披袈裟，光头上烫着三颗戒疤，女的身材婀娜，上半身体重严重超标。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任务才刚开始，何苦现在自相残杀？”三戒和尚一脸悲天悯人。 “秃驴，少装蒜！”张春花鄙夷道：“死在你手里人还会少了？这次任务不禁杀戮，落在我们手里算你们倒霉！” “不想死也行，留下买命钱！”刘小胖补刀道。 轮回者之间的杀戮除了主神明确的团战模式外剩下全是因为利益，主神殿这样残酷的地方，每一分资源都代表着生存几率，如果能轻松到手，自然没人愿意冒着重伤甚至死亡的风险开战。 “这么说，你们吃定我们咯？”和尚身旁的火辣女子讥笑道。 “骚娘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张春花嘴不留情。 美女冷笑，手一抖甩出根黑色皮鞭。 “阿弥陀佛！”三戒和尚双手合十，身上陡现金光。 “肥彪，刚正面！”李小胖双枪连发，子弹竟在空中舞出两道曲折的光线。 肥彪双拳一碰，大吼一声便迈步冲了上去。 三戒和尚单掌前推，顿时金光大盛，强光刺得三人难以睁眼，肥彪更是感到脚下虚浮、如坠云端，壮硕的身子竟有飘飘欲飞之感。 “该死，是【佛光初现】！”张春花动作不慢，立刻舞动魔杖为三人施法增重，重新稳定身形。 刘小胖射出的两道光线朝美女扑去，黑色长鞭舞出密不透风的圆盾，却被炽热的白光直接炸裂。 “草！”美女随手丢弃只剩握柄的皮鞭，脸色苍白的骂道：“一上来就用圣光弹，钱多没地方花吗？” “胖子干得漂亮！”张春花难得夸他一句，魔杖一指，射出绿色的光，大喝一声：“阿瓦达索命！” 三戒和尚眼看同伴被围攻，与肥彪对拼一招，拳掌相击，借力爆退，同时变招，手掌心竟凭空出现一个小火球，使出一招【金顶佛灯】！ 火球迎风见涨，瞬间化作火海迎上了绿色的光，两种不同体系的力量相互冲撞，掀起的冲击波在结界中肆虐。 火辣美女的大长腿弹跳力惊人，纵身跃起，顺着冲击波的力道朝躲在肥彪、刘小胖身后的小萝莉扑去。 不慎落入结界，但只要擒下始作俑者，结界一开，二人一心逃跑对方也有心无力。 眼看人质即将到手，小萝莉脸上竟看不到一丝慌乱，反倒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不好！”火辣美女大感不妙，只是收力不及，小萝莉的身影突然扭曲，如雾散去，原地却出现一株魔法植物，舞动的藤蔓迅速袭来将其绑了个结实，弥漫的绿色气体钻进口鼻，美女强撑片刻便两眼一翻失去意识。 三戒和尚见状，手中突然多出一根金色禅杖，继而使出如来神掌首四式里最具威力的一招【佛动山河】，金色禅杖便化作流光朝结界刺去，强大的力量汇聚在一点，竟凭着蛮力破开了魔法结界。 结界被破，张春花脸色蓦然一白，显是受了反噬。眼看秃驴脚下生风，瞬间跑远，李小胖忙喊住肥彪：“别追了，他们还有人在京城，我们先撤！” 今日能擒住一人已是意料之外，再贪功怕是得不偿失。 ……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无车毋须恨，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无媒毋须恨，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 宋真宗赵恒的这首广告诗可谓红果果的将读书人出人头地、一夜暴富、娶妻纳妾的愿望描绘了出来，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疯狂的涌进科举这座独木桥上。 然而真正能走完这座独木桥的人万中无一，此刻，经过了三年层层选拔的新科举人和往届的落第举子齐聚京城，即将参加三年一次的礼部会试，向着独木桥的最终点冲刺。 崇文门内东南隅，有一座“天开文运”的大牌坊，附近汇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全国四千五百多举子聚集于此，等待着顺天贡院开门。 只见这座全国最尊贵的考场大门上正中悬着“顺天贡院”的牌匾，东、西立着“明经取士”和“为国求贤”的匾额，考生们在辕门外按省份集合，等待点名入场。 “方兄，加油！”凌枫抱拳祝福。 “多谢！”方诚微笑颔首，转身走向浙省方阵。 “真是个牛人啊！”张凡由衷赞道。 独自一人即便有系统，但面对主神殿和众多轮回者却能走到现在，可见不凡。其他不谈，光是这十年如一日的苦读，硬生生学出了一身状元文采就让绝大数人汗颜。 “能忍住寂寞选择最难的这条路，还能做出成绩……”凌枫感慨道：“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考生入场后，会试正式开始。 同一时刻，东厂衙门内，曹正淳的脸色却不太好。 手下人干活不利，让本该除掉的方诚走进了考场，不出意外定然是个两榜进士，很大可能被选入庶吉士，未来登阁拜相可期。 虽然以曹督主的年纪不太担心对方几十年后的权势，但这小子也不是孤身一人，他代表着死鬼老师所在的派系。要是考出个状元，回头再上蹿下跳串联，曹督主会很头痛，尤其朱铁胆那老不死似乎也对这个书生很感兴趣。 朱无视和曹正淳两方势力是游离在文官朝堂之外的特殊力量，若和文官势力牵扯太深必引起皇帝忌惮。 他曹督主执掌厂卫，天生就不被正经文官所喜，道貌岸然的护龙山庄则不然，日常任务难免会和各地衙门有交流，只是朱无视也不敢过线惹来皇帝猜忌。 但暗地里递刀子，以朱无视那个老狐狸的作派肯定不会拒绝。 曹督主新招的幕僚见老板这么为难，于是出主意道：“督主，其实要解决这个解元郎也不难！” “哦？”曹正淳翘起兰花指问道：“你有何主意？” 一身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自信道：“‘联名结保’又称‘五童结’乃是童生参加县试时在当地县衙做下的担保，五名童生相互担保，一旦其中一人身份造假，其余四人也要取消考试资格。” “只要去查查这个解元郎在绍兴会稽是不是具了‘五童结’……” “好！”曹正淳大笑道：“好一招釜底抽薪！”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春风得意 古时技术手段低下，只能用最基础的监督方式，科举作为国朝抡才大典，是最重要的一项基本制度，对参与者的筛选十分严格。 如今的大明朝要求科举学子的三代出身清白，若是家中三代之内有从事娼、优、皂、隶的，有当佣人、门子、轿夫、媒婆、接生、修脚的都属于“身世不清”，是没资格报考的。 “联名结保”又称“五童结”，乃是五名童生相互之间作保，一人出事全体连坐，风险不可谓不大，一般都是大家族中有众多参加考试的亲兄弟、堂兄弟相互之间作保。 方诚寒门小户出身，找不到四个参加科举的亲兄弟、堂兄弟，只好和四位同年一道结保，故此埋下了隐患。 其实还有一种几乎无风险的担保方式，那便是找一位已经考上秀才并且获得廪生资格的人单独作保，就可以免去五人互保的风险。但这样一来风险就全部转移到廪生身上，一旦童生的身份造假，作保的廪生就会被取消秀才资格，甚至可能面临牢狱之灾，为此除非知根知底或推脱不掉，否则即便花钱请，人也不愿搭理。 会稽县令是方诚老师的死对头，又依附曹正淳，方诚连考试都要藏拙，哪敢高调请廪生作保？ 身在考场的方诚不知一场风波正在酝酿。 曹督主的新幕僚在出完主意后便回了住处，他自不知方诚是谁，出主意也只为取得曹正淳信任。 房间里，三戒和尚正在打坐参禅，见其归来，睁眼道：“不去救梁薇吗？” “人死了不过随机爆几件装备，活着才能问出更多东西。”中年文士淡漠道：“何况吸血鬼和路痴女已经到了京城，三打五，呵呵，你的如来神掌学会后四式了？” “干！”三戒和尚没了庄严宝相，破口骂道：“骷髅怪人死哪去了？队长都到了！” “他？”中年文士冷笑道：“他一向独来独往，队长也惯着他，我看这小子来头不小，保不准就是哪个大佬的亲眷。” “队长人呢？”三戒和尚大手摸着光头，一脸的匪气。 “刚从天下第一庄调到朱无视身边。”中年文士解释道：“按照剧情，曹正淳会干倒朱无视，万三千发动人力搬空护龙山庄时就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朱铁胆这么强？”三戒和尚诧异问道。 “没错！”中年文士点头，回道：“队长远远看过，绝对的四星强者！剧情最后如果不是素心自尽，脑袋突然出现在朱无视面前，惹得他走火入魔，三大密探根本没可能打赢。” “王大导演这剧真他娘牛！”三戒和尚感慨道：“明明是个低武世界，硬生生被【吸功大法】拔成了中武！” “这个世界的【吸功大法】没有功力冲突问题，至少在朱无视身上没有出现，吸取了八大派高手总计数百年的功力，朱无视早已突破了低武世界的限制。” 中年文士摇头微叹：“故此，我们的任务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评卷，考官们终于评定了此次春闱的名次，礼部很快张贴皇榜，榜下便有数不清的队伍，向遍布京城的新科贡士们报喜，便如一石惊起千层浪，让这座暗流涌动的京城瞬间沸腾。 会馆内，因为知道会有专人前来报喜，方诚没去礼部看榜，而是在屋里踱步，活像个等待结果的高考考生。 “这也是演的吗？”张凡打趣问道。 “怎么可能？”方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可是全国考试！牛人那么多，我可没在省里的自信！” “人之常情，换我努力那么久，面对结果也忐忑。”凌枫感同身受道。 “我觉得你心里最忐忑的应该是人家许芸同学心里怎么想。”方诚鄙夷道：“瞧你那纠结的样子，早跟你说了，那次在酒店你就该提要求把她办了！” “女人嘛，甭管什么年代，只要身体上接受了，心理上很快就能能能能能……” 电光闪烁，张凡头发瞬间竖起，满头黑烟。 “咦，有八卦？”方诚瞬间忘了紧张，凑过来问道：“跟我说说呗，凌兄这是有心上人了？” “别听他瞎扯！”凌枫恶狠狠瞪了张凡一眼，言不由衷道：“就是同学，没别的！” 以方诚影帝般的实力，凌枫这点做作连横店群演的水平都达不到，不由分析道：“让我猜猜，你们都有了金手指，还不能按套路推倒，明显对方是个女强人啊！” “那是真强！”头上还冒着烟的张凡感慨道：“从里到外都强，反正我是打不过她！” 方诚心念微动，对二人来自的世界有了新的猜测，但没表露出来，而是说道：“懂了！肯定是家境好，聪明又努力，所以你自卑了！” 许是难得遇到一个经历相似的外人，凌枫难得坦露心迹，说道：“你说我们这些得了金手指的，不就像个突然中了大奖却一事无成的穷屌丝嘛！” “你有这种想法，说明你是真喜欢她！”方诚先是赞扬了一句，然后倚老卖老道：“我经历的时间比你长，就托大给你点过来人的意见。” “中没中奖不重要，关键在于你有没有能力，谁的成功还能没点机遇？其实能力对我们来讲也不重要，只要我们有心去学，什么样的能力学不会？” “就好比我！”方诚以身作比，笑着说道：“我以前就是个穷屌丝，还是那种不爱学习的学渣穷屌丝，你能想象我现在的学问高到能参加古代科举考状元吗？” “人的出生决定不了，但一定要有一颗改变的决心！” “你说的，我们都懂！”张凡也不再调侃，换了认真的表情，叹道：“只是我们……自卑了太久！” 方诚从一句话中听出了太多无奈，不由对他们来的世界大为好奇，但终是安慰道：“那以后你们要是去了差不多的现代世界，可以从零开始，慢慢把丢掉的自信找回来！” 三人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及连绵的鞭炮声。 “喜报来了！” 三人一出门便见同省的一位学子已经喜气洋洋站出来，在一片祝贺声中披上大红花扶到同样挂了红花的高头大马上。 片刻后又有报喜的人敲锣打鼓进门，一进门便扯开嗓子高喊道：“捷报！浙江绍兴会稽县老爷方讳诚，高中丙辰会试第一名会元，金銮殿上领班面圣！” 院子里早准备好爆竹烟花，顿时便噼里啪啦放起来，方诚在大群同乡的簇拥下一脸惊喜的披红挂彩登上马背。 凌枫则顺手打赏了报子一封厚厚的红包，得了赏后，报子一溜烟跑掉，赶着去下一家，今天行情好，多跑几家能多赚不少赏钱。 同乡的贡士全部出炉后，一干新科贵人们便开始科举的传统项目，跨马游街。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街面上这么热闹，哪能少得了爱看热闹的成是非成大爷？ 若换了以往，这等热闹场面一向是成大爷发挥水平的好机会，被邪恶主人绑架的钱包君正等待着成大爷的解救呢！ 但现在穿上了制服，以前那套不好再用，看着一个个悲凉凄惨的钱包，成是非忍痛转头。 “你干嘛呢？”女扮男装的云萝郡主伸出手，摸着成是非的脑门，一脸关心道：“不舒服？” “没有！”成是非趁机抓着云萝小手尽情揩油，笑着说：“就是太久没来街面，有点感慨！” 跟在云萝身后的小萝莉换了一身古装打扮，看着成是非这番猥琐样，心里狂翻白眼。 街边的一座酒楼上，一男一女打量着此处，头发用红绳随意一绑，腰间别着两把被布蒙着的窄刀，女人嘴里叼着一根竹签，俯视下方，好奇问男子：“花小妹这是盯上了成是非？” 一身洁白儒袍，头顶发髻的年轻男子回道：“成是非是这个世界第一主角，骨骼惊奇，潜力巨大，契约的价值最大。性格看上去浮夸、不着调，实则知足常乐，最难说服，所以最好从云萝身上下手！” “云萝这个郡主从小喜欢宫外的精彩，也喜欢冒险，只要告诉她外面世界的精彩，不愁她不上钩！” “成是非是真心喜欢云萝，只要我们契约了云萝，就不怕搞不定成是非！” “行啊！”女子笑道：“小胖的计划难得听起来这么靠谱。” “都快两个月了，牛鼻子怎么还不上门？”女子诧异道：“难道他们真不救骚婆娘了？” “呵呵，我在朱无视身边看见了牛鼻子！”儒袍男子冷笑道：“他们是认准我们现在不会下死手，一心只顾任务。” “比起牛鼻子，我更在意一直没现身的骷髅怪！” 女子单手拧断竹签，恶狠狠道：“那个小瘪三，仗着自己有个高星级大哥一直在低星级区域作威作福，等老娘碰上了，一刀剁了他！” 儒袍男子苦笑：“那也得先得找到人……” 此刻，曹正淳派去江南的人正“护送”着浙江学政衙门的两个官差千里北上，眼瞅着就要进京。 正在跨马游街享受万人瞩目的会元郎并不知道一场风波正在逼近。 第一百四十七章 波折 大明朝在各省除设立三司执掌庶务外，还有提学主管一省学政，学子们从上学到考试，取到功名后的一应福利发放都离不开学政衙门。 如遇考场舞弊、学籍造假，也必须由学政衙门出面核实后革去学子功名，然后再由其他衙门依律对只是普通人身份的学子做出惩处。 曹正淳派去江南的手下找到了当初和方诚一同“联名结保”的童生，略施手段便让其中一位连秀才都没考上的童生承认了自己造假身份信息。于是便趁热打铁将情况反应到会稽县学政处，会稽县令本就阿附阉党，自然卖力奉承，几乎在第一时间将情况捅到了绍兴府学政处。 在会稽县令有意隐瞒之下，绍兴府学政压根没意识到这个身份造假的小童生和解元郎有何瓜葛，按照程序就把情况上报到了提学大人处。 堂堂一省提学，连每届考中的举人都不一定全记住，哪可能记挂一个小童生，直接就下令革除这人的生员身份，同时将消息反馈给礼部。 按照大明朝两京六部的格局，南方几省的庶务可由南都六部分管，一个小小童生革除身份的小事自然只需报到南都礼部。然而一拿到确切结果的锦衣卫哪里肯依？直接迫使浙省提学派出了官差北上京城，浙省提学这才意识到不正常。 但还没等他从有意隐瞒的会稽县令处问出结果，锦衣卫早已“护送”着提学衙门的官差北上，眼瞅着都快到京城了。 曹正淳一拿到结果顿时大喜！ 这个小书生可真不一般，居然真让他考中了会元，这要再中了头名状元，那可是青史难得的“连中三元”，到时这小书生的名声传遍天下，必被他老师所在的派系当成接班人，那时他曹督主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真是及时雨啊！”曹正淳翘着兰花指，喜滋滋对手下说道：“你们这次干得不错！有赏！” “谢督主！” 很快，一封好心学子的举报信便和浙省提学的公文同时送到了礼部衙门。 方诚十年来布下的暗手终于起到了作用，跨马游街一完，还在兴头上的方诚就迎来了当头棒喝！ “你说什么？有人身份造假？”会馆的独立小院内，方诚震惊的看向来人。 “没错！”来人肃然道：“提学大人的公文已经送到了礼部，还有人举报了你，把那人和你一同结保的事捅了出来。” “该死！”方诚愤怒道：“想不到曹阉狗竟然能想到这招，倒是小看了他。” “啥意思啊？”边上的张凡不解问道：“别人身份造假跟老方有什么关系？” “就是连坐！”凌枫解释道：“只要其中一人出事，其他人都要陪葬！” “可是考试都到最后一步了，还要连坐？” “这是基本制度，不能有例外，否则以后谁都能钻这个漏洞！”身为法学系的学生，凌枫很理解这种制度设定，他说道：“眼下最好的破局点就在那个做伪证的童生身上，只要让他改口，查清了真相，一切就都没问题。” “但是时间根本来不及，半个月后就要殿试。”送走报信者后，方诚蹙眉道：“我要申诉就要拿出证据，光是去一趟绍兴就不止半月。” “所以只能用特殊手段了！”凌枫道：“好在第一批轮回者已经汇聚京城，我跑远点后开歼十南下……” 礼部再三核实了公文真伪后只能下达禁止方诚参加殿试的命令，不然拖到殿试之后，万一真让方诚再中状元，“连中三元”的文曲星竟然被取消考试资格，那就真要青史留名、贻笑大方了！ 虽然进一步的处置还要等派人去绍兴彻底查实后再论，即便如此，依旧在京城引发了轩然大波。 会元郎被取消考试资格，如此戏剧性转折简直是破天荒头一次，待清楚原委无一不对方诚感到惋惜，然而制度如此，学子们也说不出什么，他们本就是这项制度的既得利益者，又怎会出头去否定这项制度？ 得知好兄弟考中会元，刚高兴起来喊着要喝庆功酒的成是非转头就听到了好兄弟被取消考试资格的消息，顿时气得哇哇大叫。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成是非气得在云萝面前不停转圈，口中骂骂咧咧：“那个龟孙子作弊，关我兄弟屁事？” 站在云萝身后的张春花倒是很好奇，这个小混混怎么还能有读书人的兄弟？还是这么牛逼的读书人！ “哎呀，你别转了！”云萝头痛道：“转得我头都晕了！” “对了！”成是非双眼一亮，凑过来讨好道：“好郡主，你去跟皇帝说说，帮我好兄弟求求情呗？” “你别开玩笑了！”云萝连连摆手，说道：“皇帝哥哥早跟我说过，再怎么胡闹都没问题，但是绝对不能过问朝政！” “再说，这种大事，皇帝哥哥也不敢破例，否则以后大家出了事都来求情，祖宗典制还要不要了？” “可我那兄弟是真冤枉啊！”成是非急道：“人家马上都要考中状元了，就这样代人受过，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咦，你都会用‘代人受过’了！”云萝赶忙转移话题，笑着拍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看来我的教育很有用嘛！” …… 京城西郊，气质出尘的道士站在古观门前，就在他正要迈步时，突然抬头，脸上满是震惊。 “歼十？路痴女小队钱多没地方花？” 惊讶片刻，摇摇头走进古观。 三天后，凌枫回归，肩上扛着长条麻布袋。 “这下好了，你可以去申述了！”张凡喜道。 “不，不行！”方诚想了几天，将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考虑了一遍，说道：“光有人证不行，你想过没有？才三天时间，人是怎么过来的？档案上又没照片，任谁都要怀疑这个人的真假。” “呵呵，你这是把我当傻子看呢？”凌枫一脸不爽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花了三天时间？” 说着又取出一大包书面材料，说道：“会稽县学政、绍兴府学政、浙省提学全套加盖了印章的情况说明，就连会稽县令的供词我都弄到了！” “时间问题也好解决，锦衣卫不是带回来两个浙省提学衙门的官差吗？直接让你和官差互换心灵，过堂的时候由你亲自答辩，就说浙省提学发现了异常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另派一队人马把当事人和相应材料押送进京。” “你怎么做到的？”方诚好奇。 “一些模糊神智的药，幻觉会在他们脑中形成记忆。”凌枫回道：“先把眼前这关过了，事后核查也要等两个多月后才有人去江南核查，到时他们记忆有模糊很正常。” “浙省提学不忍优秀学子葬送前程，即便程序上有瑕疵，在士林中也是一桩美谈，再加上你布下的后手，这事对浙省提学完全没坏处，他绝对会顺水推舟，按照脑中的模糊记忆，自行帮我们查缺补漏。” “多谢！”方诚由衷道。 “你快点吧，这件事闹得太大，我怕轮回者也会注意到，京城不能久待了！”凌枫说完后问道：“你能确保功名一到手立刻南下吗？” “放心吧，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 方诚拿到证据后当即向礼部提出申述，事关会元郎，又是万众瞩目的大案子，礼部为免后续麻烦，不敢独断，于是上报皇帝，皇帝只好多派了几个重量级大臣出面一块过堂。 曹正淳一听小书生竟然拿到了证据，便以锦衣卫有监督百官之责为由向皇帝讨了个旁听的差事。曹督主一出手，身为死对头的朱无视哪会缺席？也讨了个差事，亲身前往。 一个小小的童生身份造假案竟演变成了规模远超三司会审的大案子。 好在礼部衙门占地不小，虽没有寻常府衙审案的全套配置，满堂绯袍大官倒也不缺威严。 “带案犯李桐、贡士方诚！”礼部尚书作为东道主也是第一主审官，当即敲下惊堂木。 名叫李桐的小童生可没法弄懂自己三天内赶到京城的奇迹，所以为防他胡言乱语，到场的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仿生机器人，方诚的心灵替换到了官差身上，此刻到场的同样是披着人皮的仿生机器人。 机器人按照预定程序，再由凌枫远程操控，此次过堂主要问的是案情，身份早在过堂前就被方诚提交的大量情况说明证实，无需对生平做自述，说了在场的大人们也找不到证据去比对核实。 旁听的曹督主没想到这个关键人物竟然真的出现在京城，最好的反驳理由一下子说不出口了。 站在曹督主身边的中年文士看着堂下二人，眉头微皱，于是便隐晦的朝朱无视身旁的道士投去一个问询脸色，道士便伸手拂须。 “卧槽，真是仿生机器人？”中年文士大惊，脑中满是疑惑：“路痴女小队这是要干嘛？又是歼十又是仿生机器人，下这么大血本为什么啊？” “各位大人，情况便是如此！”方诚身为会元，功名没有被革去之前可以站着说话。 “锦衣卫胡作非为，屈打成招，我这位学兄根本没有伪造身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如愿以偿 “你大胆！”曹督主可没朱无视的城府，这下气得当堂斥道：“竟敢污蔑锦衣卫！” 在场的都是高官，有些骨头软的或许会迫于阉党淫威倒向他们，但还有不少无惧阉党威胁，只是事不关己，不会当场发作。 朱无视却不怕曹正淳，当下便冷笑道：“曹督主，这里是礼部衙门，不是北镇府司！” 曹正淳也知不好在此发作，遂转头看自己的幕僚，中年文士会意，即便知道有轮回者插手自己当日随口找的漏洞肯定被填的严严实实，但表面上还得作出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来。 “绍兴远在千里之外，会元郎倒是好本事，三天时间竟能收集到如此多的证据！” 这自然是最大的漏洞，许多对全部案情不了解的大官用很感兴趣的目光打量着方诚。 凌枫操控的机器人坦然回道：“这一切都是浙省提学大人的功劳！大人提前识破了锦衣卫奸计，不仅暗中嘱咐赴京的官差，同时另派一支人马日夜兼程将全部卷宗及人证送往京城！” “诸位大人若不信，可招提学衙门的官差过堂！” 于是，换了方诚心灵的官差出现在大堂上，老老实实将“事实”说了一遍，并当场提交了提学大人的手书，在场的大官中有认识浙省提学的人在，比对字迹和印信后确认了真假。 案情大白，他们虽无权处置锦衣卫却也原原本本将经过写进卷宗上呈皇帝裁决，同时恢复了方诚的殿试资格。 曹督主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满脸铁青，恨不得当场用修炼了几十年的天罡童子功掌毙小书生，奈何朱无视虎视眈眈、跃跃欲试，只好拂袖而去。 皇帝得到全部卷宗后，气得把曹正淳骂了个狗血淋头，直接下旨剥夺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差事，按理说太监做出了这等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一撸到底甚至直接杖毙都是情理之中，但为制衡护龙山庄，皇帝只好独断专行，留了曹督主狗命，甚至继续让他执掌东厂。 处置一番后，皇帝便没功夫去理会这点小事，他眼下正被紧急军情伤透了脑袋。 “倭寇进犯江南，攻破浙省昌国卫，又犯太仓，入乍浦，攻平湖……” “江南糜烂，诸府告急！” 皇帝紧急召唤内阁辅臣商讨对策，然而讨论来讨论去，最后都面临巨大的难题——朝廷没钱！ 虽然王大导演给这个世界设定了豪迈的金钱体系，但大明朝中后期的财政一向是个老大难问题，眼下作为赋税重地的江南地区又遭受兵乱，未来数年的赋税必成问题，不仅收不到钱还得贴钱进去平乱。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怕是学富五车、经验丰富的阁老们面对如此困境也变得手足无措。 于是便有人提议道：“我们这些老东西脑子都僵化了，不如去问问年轻人？兴许能有些好办法？” 其余阁老自然对此建议不屑一顾，他们这些前辈都找不到办法，小辈们能有什么本事？万一真有，让他们这群老脸往哪放？ 皇帝是个年轻人，得知讨论结果后反倒对这个建议上了心，也实在是被这个问题愁得睡不着觉，于是在随后的殿试中竟真的出了这道题，问计于新科贡士。 皇帝在殿试中考查实政问题乃是常有的事，作为最终决定人，皇帝完全可以按照自身喜好决定考试内容和最终名次。 殿试一结束，方诚便笑着对凌枫二人说道：“准备一下，我们该南下了！” 果然，放榜之后，方诚再次高中，夺得状元，成就难得的“连中三元”壮举，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掀起了追星狂潮，家家户户都把方诚当成了文曲星转世，随着时间蔓延，这股浪潮从京城蔓延开，席卷天下。 然而新鲜出炉的状元郎没有选入庶吉士，而是立刻被派往南直隶松江府担任松江同知一职，主持重开市舶司。 就在京城学子和百姓诧异时，倭寇进犯江南的消息才传开，大伙儿这才知道状元郎乃临危受命，专门负责去为朝廷赚钱。 同年们艳羡的目光瞬间消失，反倒有些同情，虽说他们要在京城熬日子，但总好过去战区卖命，何况差事干不好还会严重影响声评，到时落个只懂空谈、眼高手低的评价，这辈子的前程也就完了。 “听其言还要观其行，考卷上说得再好，也要看是不是真有本事！”皇帝在召见朱无视如是说道。 “皇叔，倭寇进犯江南，护龙山庄不能无动于衷！”皇帝说道：“四大密探立刻启程南下，辅佐当地守军抗击倭寇，搜寻倭寇踪迹！” 皇帝是绝不可能让朱无视亲自出马去染指兵权，为此只派出四大密探，同时将锦衣卫、东厂的人都派出去，为防相互扯皮，三方互不统属，除了刺探倭寇行踪外也肩负灭倭的命令，可直接动手也可发动江湖势力为平倭出力，事后一律论功行赏。 一打探到情报，轮回者们都惊了！ “这……”刘小胖不顾发型，揪着头发愁道：“这剧情有鬼啊！” “什么时候《天下第一》里还有倭寇了？”张春花懵逼道：“岛国那群人不都是朱无视的后援吗？” “王胖子导演不是喜欢美化东瀛人吗？”肥彪疑惑道：“怎么还会弄出倭寇这个设定？” “倭寇几乎贯穿整个大明朝历史……”副队长陈炼说道：“《天下第一》开篇就说明朝中期，有倭寇在也很正常，不过这剧情看着好眼熟，又是状元又是倭寇、市舶司……” “该不是主神动了手脚，直接把两部不同的剧情混合在一起？” “管那么多作甚！”队长王雪迎大手一挥，豪迈道：“四大密探都去了江南，我们的任务注定只能跟住成是非，待在京城没意思，干脆一起下江南！” 成是非在京城厮混的住处已被搜了个遍，眼下除非找到天香豆蔻复活素心，但有一颗天香豆蔻在曹正淳手里，选择这条路就得先刚曹正淳，再直面朱无视的禁脔，难度太大！ 而成是非的养母——三里镇的兰姑也不好找，鬼知道王大导演编出的三里镇在哪个省哪个府县？目前只能紧跟成是非，主神不会发布无法完成的任务，如此看来古三通当年肯定把【金刚不坏神功】原本留给了素心，而素心又留在成是非身边，成是非肯定会有印象。 另一支小队对变动的剧情也很纠结，然而他们的主线任务是拿到朱无视手上的【吸功大法】原本，朱无视还在京城，他们就只能在京城待着。 然而曹正淳得了皇帝命令后觉得这是个挽回圣眷的好机会，当即挑选了精干人马南下抗倭，还把新招的幕僚一同派了出去。 中年文士可不敢独自南下面对另一支小队，但又不能前功尽弃，商量过后，只能让道士队长一人留在京城，中年文士和三戒和尚共同南下，同时由队长联系孤身在外的骷髅怪，责令他南下汇合，汇合后再向另外的小队交付赎金，把梁薇换回来。 蝴蝶翅膀掀起了大风暴，把原本的剧情撕得支离破碎。 方诚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快马加鞭南下，他在殿试的答卷上详细论述了松江府上\海县的区位优势，并提出了诸多建设意见，将市舶司设在上\海县简直是得天独厚。 十年来的布置起到了作用，方诚如愿执掌松江，为了放权同时也是鼓励，松江知府致休后朝廷承诺将不另派知府，只要他干出成绩，要不了两年，知府的位置就是他的！ 上\海县的位置自然好，但离海太近，一旦设立市舶司，船只往来、货物集聚，就是一块明晃晃的大肥肉，倭寇不眼瞎就不可能看不到。 要不是有了凌枫的帮助，方诚是不会这么快就选中上\海县，他的第一目标也不是这里，但有了强力的技术支援，方诚准备抢时间，一步到位，直接进行根据地建设。 三人星夜兼程，也不顾掩饰自己文弱书生的人设，一路跑死几十匹马，终于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松江府。 松江府昨日才接到吏部公文，第二天就发现新任同知上门，惊得老同知好一阵手忙脚乱。 “方大人还真是急不……急迫啊！”一头白发的老同知苦笑道。 方诚却同样苦笑：“望老大人谅解，实在是圣命艰巨，不得不急啊！” 老同知能够理解，这要换他接到这种任务，立马就得告病回乡，没病也要整出真病来！哪怕少活几年也不能趟这滩浑水！ “那老朽收拾一下，马上和方大人交接！” “不急！”方诚道：“您老慢慢收拾，我去府衙报备后，领了印信就下县里，咱们事态从权，可好？” “这不合规矩……”老人家见小年轻一脸苦涩，心软叹道：“罢罢罢，印信你且拿去，我整理好后你快来签字交接！” “多谢老大人成全！” 方诚在松江府城待了没半时辰，又立即东去，直扑上\海县城。 一到县衙便拿出圣旨、官印接管了县城庶务，第一条命令就是召集乡贤在县衙聚会。 吹哨的英雄 翻开微博一看，满屏歪歪斜斜都写着‘痛心、内疚、自责‘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屏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你们这些没得到确定结果，没有亲眼见到就开始盲从的人才是对吹哨人最大的讽刺，无论英雄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努力成为他人标榜自己“清醒”的借口！ 第一百四十九章 倭寇来袭 乡贤、士绅到齐后，方诚拱手道：“诸位贤达，朝廷有旨在本县重立市舶司，这是对本县大有好处的事！” “一旦市舶司成立，必定商贾云集，届时县城内的商铺、地皮将价值剧增……”一句话让在场乡贤、士绅眼冒金光。 完成铺垫后，方诚开门见山道：“然倭寇进犯，市舶司需有个安全的环境！本官视察城墙时却发现城墙低矮、破旧，如此城墙怎能护住市舶司？护住诸位贤达的家业？” “故此，本官希望诸位贤达能募捐一笔钱修缮城墙！”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放光的双眼开始酝酿为难的神色…… 方诚却仿佛没看到，自顾自说道：“本官不强求，大家自愿认捐！” 说着招手，衙役们便端来一个开了口的箱子。 “诸位将认捐的金额投入箱中，回头自有差人去府上取现钱。” “这……”在场乡贤、士绅神情复杂、念头频发。 送客后，方诚立刻联系凌枫，凌枫便将事先制造好的人造人打扮成难民配合方诚招募。 箱子里的认捐金额加在一起都没一百两，但谁也不知道他人具体认捐了多少，方诚也没指望靠这些人出钱，有了这个合理的资金来源后便放开胆子招募“难民”修筑城墙。 难民干活哪有人造人勤快？ 日夜不停，一月不到的时间就造出了高达三丈的坚固城墙，县城面积几乎扩张了十倍，吓得那些乡贤心中惊疑不定。 “这是哪个赤佬噶阔气？倾家荡产了吗？” 城墙建好后，方诚又出一招，向整个江南富户公开拍卖新县城内多出来的地皮，同样只是由头，但也有不少投机分子原来冒险一试，反正倭寇不能长期占据县城，地皮总在原地，买了不吃亏。 有了合理的资金来源后，方诚开始在县城内大兴土木，凌枫则选择了一个近海的荒岛建筑地下基地，源源不断为方诚提供“难民”。 市舶司衙门、码头、仓库、货栈等建筑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倭寇们也很给面子，有方诚布下的暗子和凌天在海盗窝周旋，基础建设的过程中竟一次袭击都没遇上。 市舶司衙门有专门的税吏，同样也有维持秩序的税丁，甚至连水上缉私队都有，这些合法机构自然被利用到了极致，实际人数远超明面上人数十几倍，反正全是人造人，不干活的时候回基地休眠仓补充营养液，一点麻烦都不会闹出。 等四大名探在江南转了一圈，赶到方诚这时，整个县城早已大变样。 “我的天！”一进城门，段天涯便惊呆了：“方大人这本事也太吓人了吧？” “这哪像县城？”冷漠的归海一刀都忍不住感慨一声：“寻常的府城都没这般气派！” “哈哈，也不看是谁兄弟！”成是非与有荣焉。 “成是非，成是非！”女扮男装的云萝指着不远处，兴奋道：“你看那边，那是什么啊？我们过去看看！” 路痴女小队为了紧跟成是非脚步，由小萝莉张春花出面怂恿云萝郡主偷偷跑出皇宫，南下之后才追上四大密探表露身份，成是非也不想和内定的老婆分开，正巧郡主老婆身边多了五位身手不凡的保镖，四大密探便同意带着对方。 人造人不是机器人，哪怕是催熟的人造人也是真正的血肉之躯，不仔细用念力、神识、探测魔法等检查，光凭肉眼分辨不出。 刘小胖凑到副队长陈炼身边，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去接触下那个方诚？” “你难道怀疑他是穿越者？”陈炼失笑道：“主神殿安排的世界里好像没有穿越剧情吧？” “可这么短的时间干出这么多事，太像历史穿越剧主角了！”刘小胖吐槽道。 “应该只是主神做的修改吧？”陈炼没敢往无间道上想，毕竟轮回者的一切都是主神殿赋予的，主神殿的强大早已根深蒂固。 …… “布鲁布鲁布鲁……嘎加……” 方诚神色自若走到无人处，取出袖中电话虫。 无线电波太容易被轮回者察觉、针对，没有通讯卫星，离远了通讯器会有通话延迟，还是电话虫更靠谱，但也危险，一旦被轮回者发现，等于自爆身份。 “海盗那边传来消息，近期会进攻上\海，猪养肥了，该宰了！”电话虫那头传来凌枫的声音。 方诚内线和凌天用的理由自然是等市舶司成立后，汇聚的商船多了，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再动手价值更大。 眼下市舶司成立不过短短两三个月，却为朝廷输送了两百多万两的税银，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大明财政。 “知道了，我马上联系水师！” 方诚刚挂电话，四大密探便找上了衙门。 “好兄弟，我们来看你了！”成是非还是老样子，一点不见外，上来就搂住方诚的肩，看完左右后问道：“凌兄弟和张兄弟呢？” “有些事，让他们出去帮忙了！” 方诚和众人一一打招呼，然后说道：“诸位来得真不是时候，本官刚接到线报，倭寇盯上了市舶司，即将大举入侵！” “方大人见外了，我等本就奉皇命南下抗倭！”段天涯抱拳道：“倭寇进犯，岂能袖手旁观？” “太好了，有诸位相助，定能击退来犯之敌！”方诚喜道。 有凌枫提供的电话虫作弊，情报传送几乎没花时间，然而大明水师的表现实在让人瞠目，明明和倭寇差不多时候整装开拔，结果航程只有倭寇十分之一的水师船队竟比倭寇来得还慢！ 方诚表面愁苦，实则暗中将手上的兵力布置起来，县城内只留了明面上的人数，剩下的大部队全打着缉私船队的旗号乘坐改良后的快船分布在近海航线上。 “方大人，水师未至，情况不妙啊！”段天涯眉头紧锁道。 “本官已招募乡勇上城墙驻守，如果码头守不住，至少要守住县城！”方诚展现出守土的决心。 即使没有系统的提醒，方诚也早注意到云萝郡主身边五个特别的人，一看就是轮回者，还是一整支轮回者小队。为防意外，此刻站在城墙上的是招募来的真人，脸上尽是畏惧和忐忑，与城外码头上训练有素的税丁一比，瞬间就将税丁的勇武凸显了出来。 “想不到方大人竟会练兵！”归海一刀冷漠的脸上带着诧异。 “看了几本兵书，纸上谈兵，徒增笑耳！”方诚自谦道。 “方大人过谦！”上官海棠微笑道：“看这些税丁的举止，边军的精锐也不过如此！” 方诚笑而不语。 近海，改装过的小船上，张凡消耗所剩不多的灵力放出神识，说道：“来了！” 凌枫直接操控三维投影界面，控制船只行进以及人造人的动作，就和一场模拟游戏差不多。 夜色中，数不清的海盗船争先恐后扬帆突进，都想第一个登陆，抢夺最丰厚的财货。面对大明水师，海盗们有着足够的心理优势，根本就没有预警之心，绝想不到夜色中竟隐藏着一条条噬人的毒蛇。 “先放一批过去！”凌枫隐忍不发，放了大约二十多条大小船只过去后，开始朝后续的船队发动攻击。 夜色中突然传来密集的炮声，海盗一时间被打蒙。 这些小型炮利用的是海贼世界的技术，射程远超这个世界现有水平，体积小，架设灵活，别说海船，哪怕一艘内河小舟上也能施展开。 五峰船主麾下人员复杂，不同的船团分属不同头领，放过去的先头部队眼见身后的船队发生爆炸，错愕的同时却幸灾乐祸的笑，只顾向前冲。 倒是有几艘船可能和后面的船份属同一头领，无奈降下了速度。 凌枫没给他们反映的时间，小船如蚁潮般涌上，连绵炮火后伴随着雨打芭蕉般密集的枪声。 枪也是海贼世界的燧发枪，比眼下海盗手里普遍使用的火绳枪先进了一个时代，这时间段不是没有燧发枪，但价格昂贵，汪直只装备了自己的亲信卫队，不像凌枫这边，一水的燧发枪，而且杰尔玛的人造人技术本就是冲着批量制造专业战士研发的，制造出的人造人枪法极准。 海盗们战斗经验丰富，渡过刚开始的慌乱后开始反击，然而小船在凌枫的遥控操作下速度极快，又十分灵活，海盗们难得射出的炮弹要撞大运才能击中小船，便是击中，人造人的水性极好，落水后只要还有行动能力都会迅速往附近的船只靠拢。 很快，被炮火击毁桅杆，丧失行动能力的海盗船就被人造人登上，接弦战开始，悍不畏死或者说面无表情的人造人摧毁了素来以疯狂著称的海盗们的心防，接弦战很快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人造人的损失也不小，毕竟凌枫是第一次操作，就算是个游戏也有生疏感，何况实战时敌人的反应是不可预测的，更考验操作者的技术水平。 站在一旁的张凡忍不住开口说道：“累了不？要不换我来试试？” 凌枫转头看他，张凡瞬间换成一副关心的表情。 换成张凡操作后，代表人造人损毁的红点果然骤减。 凌枫：“……” 第一百五十章 袭杀 县城城墙上，由于站得高，众人很快便看到海盗船蜂拥而至，二十多艘船汇聚在河道中倒也有黑云压城的错感。 方诚不愿暴露太多实力，下令之后便由校官模样的税丁头领自由指挥，实则全程由ai系统操控，由于人造人手上的武器远不是先进的制导武器，纵使ai计算能力强大，限于硬件条件，战斗效果不尽人意。 “方大人手下这些税丁的战斗力真是惊人！”段天涯感慨道：“我们辗转江南数月，大小战斗经历数十场，从未有一支队伍能和倭寇旗鼓相当！” “没错！”上官海棠惋惜道：“若是方大人手中的队伍能多一倍，今日或能全歼倭寇，得一场大胜！” “惭愧，财力有限，养这么多税丁也是市舶司运转需要……”方诚露出一脸为难，实则自是希望能直达天听的四大密探将事实呈报上去，好有皇命下来，能正大光明的招兵买马、扩充队伍。 “在这看着太没意思了！”成是非眼看税丁们奋勇杀敌浑身痒得难受，遂叫嚷道：“你们不上，我先上了！” 说完便跳下城墙朝码头战场冲去。 “成是非，你等等我啊！”云萝郡主想都不想也跳了下去，迎面呼啸的风提醒着她城墙的高度，吓得她哇哇乱叫，好在身旁的轮回者小队及时出手，这才没让她达成跳墙自杀的成就。 四大密探纷纷加入战局，又有路痴女队长砍人之后便收不住手，战局很快便朝守军一方倾斜。 刘小胖没拿枪，换了把软剑挥舞着，一脸无奈的喊道：“队长，你收点手啊！人都要被你砍光了！” 王雪迎回头瞪他，骂道：“再逼逼，连你一块砍！” 副队长陈炼情商很高，知道在队长砍人砍得兴起的时候千万不能说话，只是默默舞动近似门板的阔剑为队长压阵。 城墙上，方诚的目光全在这队轮回者身上…… 被凌枫故意放过的倭寇们没想到岸上的抵抗竟如此顽强，有江湖高手在，登船近战不成问题，二十多艘海盗船很快沦陷近半。等了一阵发现后方竟无友军增援，领头的首领们大感不妙，再一犹豫，四大密探又攻克了两艘船，无奈之下只能下达撤退命令。 眼看倭寇退去，最开心的莫过于城墙上被拉来的壮丁，一个个不守规矩纷纷跳起来兴奋大叫。 方诚没有下令追击，倒是杀得兴起的成是非恨不得追上去再战三百回合。 不够尽兴的王雪迎突然高举手中刀，白色刀柄的倭刀怎么看怎么像海贼王里的名刀【和道一文字】。 眼看队长杀红眼要放大招，副队长再也不顾做善解人意的暖男，忙冲上来抱住王雪迎高举的手臂，用力摇晃，胳膊时不时蹭到路痴女跑步时的一双累赘…… “队长，您悠着点啊！这一刀下去，任务就完了！” 后方三名队友一脸暧昧的瞅着平时一本正经的副队长，嘴角挂着淫\荡的笑。 “槽！没劲！”王雪迎无奈收刀。 击退了倭寇，县城内自是一片喜气洋洋，方诚处理了后续便来向这一帮人道谢。 “多谢诸位相助，本官会如实向朝廷禀报诸位的功劳！” “方大人客气了！”段天涯笑道：“我等本就奉皇命而来，铲除倭寇是我等份内之事。” 这边正高兴着，一个衙役突然闯了进来，焦急道：“大人，不好了！水师的人到了，正在码头和兄弟们抢倭寇首级！” “岂有此理！”成是非也在江南经历了不少次战斗，知道首级便是论功凭证，气道：“这帮龟孙，打仗的时候跑最慢，抢功的时候倒比谁都快！” “老方，别怕！”成是非很讲义气，说道：“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这也是官场规矩！”方诚脸上带点苦涩，却宽慰众人道：“成大哥心意我领，但我还要在江南官场混，不好坏了规矩。” 说完便自去码头和水师交涉。 “这状元郎不仅做事厉害，做官也厉害啊！”归海一刀言简意赅。 “这样能干实事的好官，我们应该帮帮他！”上官海棠道。 段天涯赞同点头。 “对啊！”成是非反应过来，笑道：“我们可以跟皇帝说，让皇帝给我方兄弟升官，等他成了水师的上官就不用受这个鸟气了！” 四大密探的助攻很快到位，一个月后，由于市舶司税银大大缓解了财政压力，加上此次抗倭的战功，方诚顺利接任松江知府，有权主持辖区内的防务。 上任后，方诚没去碰松江府各地的卫所而是另起炉灶，张榜募军，条件开得很高，应者众多，但挑选也极为严格，实际上千不留一，但外人只能看到辕门处人来人往，大营内士兵的数量越来越多。 凌枫清理掉来犯的海盗后和老爸通过气，随后不仅是汪直团伙，其余觊觎市舶司的海盗们都很快得到了此次战斗的情报，纷纷大惊失色，将近一百条大小船只最后竟只剩了一成逃回。 在摸不清市舶司具体实力前，海盗们都不敢妄动，其他地方钱虽少但活儿轻松，市舶司则像隐藏在迷雾中的凶兽，风险太大！ “种田的事告一段落，现在要开始对付轮回者了！”凌枫一回来，方诚便说道：“我正好查到其中一名轮回者的行踪，一起去弄死他！” “好！”轮回者就意味着收益，凌枫花时间干这么多不就是馋轮回者身上的好东西嘛！ 三人准备齐全，留了三台长相一致的仿生机器人，真人则连夜出县城，直奔姑苏寒山寺。 “这家伙是个和尚，走的是佛门路线，应该是以武入道……”方诚抓紧讲述目标的情报。 凌枫一边听着，一边无语道：“无间道我能理解，可为什么我要扮成这样？” 长着一张和路痴女王雪迎相同的脸，胸前还用手术果实能力贴了两团肉的凌枫满脸郁闷。 扮成精致眼镜男刘小胖的张凡不厚道的笑：“就你剑道修为最高，不然剩下一个肥佬和萝莉你要扮谁？” 乔装成暖男副队长的方诚对凌枫说道：“目前我们对轮回者的情报了解不多，只能使用已探明的攻击手段，所以这次你是主力。” 腰间别着两把赶工出来的刀，凌枫心情郁闷却只能接受。 三人赶至寒山寺，正巧旭日东升，晨雾中，古刹朦胧，早起的僧人开始劳作、修行。 偏院内，三戒和尚猛然睁眼，继而一道女声传了进来：“秃驴，出来吧！你也不想坏了佛主清修地吧？” 三戒和尚走出偏院，只见周遭三个方向都被堵死，不由苦笑道：“几位施主何必呢？刚付过一次赎金，又来搞？” “哈哈！”凌枫紧记影帝的事前指导，尽力体会路痴女剑豪的人设，努力表演道：“谁让你们小队这么奇葩，一个个都喜欢独来独往，你个假和尚还跑到庙里练功，老娘要代表佛主惩罚你！” 说着便拔出仿造的【和道一文字】挥刀斩下，十米多长的蓝色斩击不管不顾朝三戒和尚扑来。 一言不合就拔刀，很符合路痴女的人设，三戒和尚没有丝毫怀疑，立刻拍出一掌【佛动山河】，身形借势爆退。 三人也不想在人多眼杂的寒山寺动手，有意放三戒和尚逃入附近山林。 再次围住后，方诚假扮的副队长说道：“速战速决！他向同伴呼救了！” 凌枫二话不说，武装色缠绕手中刀，一道漆黑的弧形斩击飞出，惊得三戒和尚瞠目结舌。 危机临近，三戒和尚忙取出一件泛着金光的袈裟，袈裟竟好似法宝一般撑出一圈金色光幕，挡住了威力巨大的一击。 “卧槽，武装色和‘流樱’？”三戒和尚这才有心思惊叫出声。 普通的飞翔斩击和利用“流樱”技巧释放出的武装色斩击，威力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路痴女什么时候兑换这两样了？”三戒和尚惊疑不定。 武装色和“流樱”使用技巧威力虽大，但局限性很强，性价比很低，武装色虽然能加防、加攻击力，但最大的功能是克制自然系，部分动物系和超人系的能力甚至都无法克制，“流樱”也不过在武装色基础上做了强化，在海贼世界用处很大，但换了别的世界纯属鸡肋，主神殿有的是更好的强化方向，难道路痴女贡献点太多，没地方花？ 想想路痴女对剑豪的执著，三戒和尚倒也释然。 三人连续快攻，三戒和尚左支右绌，战斗的结果其实很明显，三打一，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三戒和尚插翅难飞。 但战斗的节奏要把握好，凌枫要的是轮回者手里的装备、物品，如果突袭杀人，对方所有装备全在储物空间，人一死，储物空间便会被主神回收，一样也得不到。 只有不断加大攻击节奏，又让对方有反应时间，才能迫使他把更多的保命底牌拿出来。 “不行，他们要来了！”系统虽然平时不会出手，但会为方诚提供轮回者预警，否则辛苦培养出的打手被轮回者突袭暗杀了，诸天大佬也会郁闷。 “room！” 凌枫瞬间发动能力，“张凡”的脸上突显震惊神色…… 第一百五十章一章 换辆公交车？ “手……手……手术果实？” “张凡”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凌枫却没跟他客气，立刻挥刀斩断他四肢和脑袋。 只剩了脑袋的“张凡”怪叫道：“不！不可能！” 手术果实在主神殿的兑换清单中高达一千万贡献点！ 之所以这么贵，是因为这颗果实的能力实在强大，能攻能守能场控，关键还能救人！ 轮回者行走诸天，危险重重，医疗侧人员最为稀缺，而如果有手术果实能力在，无论受到什么伤，只要还有一块保持活性并附带了心灵、灵魂的躯体残存，回到主神殿花费贡献点就能完美再生。 可以说是最强保命底牌！价值一千万点物有所值。 然而，一千万贡献点却足够将一个新手直接堆成七星级大佬，主神殿的醍醐灌顶不存在根基不稳，哪怕缺乏战斗经验也能去【时光小屋】模拟真实战斗，只要肯氦金，不存在所谓的样子货。 即便真到了八星、九星级别，一千万贡献点也不是小数目，那个等级手段众多，对手术果实的需求便小了，所以混主神殿这么久，三戒和尚还没听说过谁真去换了手术果实。 路痴女小队不过是个和他们一样的三星小队，根本不可能有贡献点去换手术果实。 “你……你们不是……”三戒和尚呆滞，终于意识到一种可能，只是这种可能实在太吓人！ “不可能啊！怎么会？可是……” 凌枫没时间理会信念崩塌、自我怀疑的三戒和尚，立刻对换到三戒和尚身体里的张凡心灵说道：“快熟悉【如来神掌】的运气路线和招式！” 轮回者在主神殿学功夫就好像玩网游，拿到秘籍点个右键就能学会，完全不知其所以然，更不会有所谓秘籍原本留在储物空间，只能亲自上手熟悉运功路线。 哪怕主神殿再简化，基本原理还是要遵守，如果说真能完全凭空创造一套功能相似但原理不同的体系，那主神殿完全可以自行创世，用不着花这么大功夫掠夺诸天，既然对诸天依旧有所求，说明主神殿的再现仍须以原版为基础。 张凡也知时间有限，适应之后立刻开始按照“肌肉记忆”出招，三戒和尚常练【如来神掌】，相应的几条筋脉早已异于其他，下意识修炼几遍后，张凡便摸清了运功路线。 【如来神掌】的招式不繁杂，只要记住行气路线，可自行去模拟。 “别，别杀我！”三戒和尚见对方收起自己刚才慌乱中拿出的几件装备，朝自己走来，连忙说道：“我，我还有几本秘籍，有很多宝贝，我都给你们！” 凌枫先是斩断三戒和尚的身体，再为二人换回心灵并复原张凡后，这才收起能力真正出手，用飞翔斩击了结这个假和尚。 “要不要再干一票？”大有收获的张凡跃跃欲试。 “对方有三人正在赶来！”方诚摇头道：“别节外生枝，让他们狗咬狗去！” 三人随即迅速离去，片刻后，已通过团队契约得知三戒和尚死亡的三个队友赶到了现场。轮回者死后，连个尸首都没有，只有满地的狼藉，通过现场勘察，他们很容易就锁定了元凶。 “娘的，这是觉得我们不会杀人啊！”刚被交换回来的梁薇怒道。 “路痴女的实力又有提升，看来他们上次的任务收获很大……”中年文士眉头紧锁。 另有一人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仿佛一缕飘着的青烟，他一句话没说，只有桀桀笑声…… 回到自己地盘的凌枫三人清点着收获，除了拿到手的几样宝贝外，轮回者死后爆出的物品亦被方诚捡来。 “这和尚说得没错，他确实还有几本秘籍！”方诚翻动着书，然而凌枫和张凡二人却只能看到他翻书的动作。 方诚见状，忙解释道：“轮回者掉落的装备、物品只有轮回者才能看到并拾取，我这具分身也是有系统帮忙才能拿回来，毕竟总要给我点增加底蕴的手段，否则一个人怎么去抵抗主神殿？” 方诚立即取出笔墨，开始誊抄手上的秘籍，没用多便将三本秘籍递了过来，同时说道：“爆出来的装备你们看不到，也无法收进空间腰带，要等我本体入场后再行交付。” “没事！”凌枫接过秘籍，翻看后全是佛门武功，好奇问道：“主神殿不是不发放秘籍吗？” “可以从剧情世界抄录，对轮回者而言，知识永远是最易携带，运用范围最广的东西。”方诚回道。 出门后，张凡忍不住开门：“我们怎么确定……” “别去想这些！”凌枫打断了他：“现在先消化如来神掌。” “我试过了，内力催动后威力差很多！”张凡摇头道。 “应该要用佛门功法！”凌枫分析道：“【如来神掌】本就是佛门武功，用佛门功法催动才是正途。” “这样！”凌枫想到了个主意，说道：“把【如来神掌】的运功方式教给成是非，让他试试驱动【金刚不坏神功】的内力，说不定会很有意思！” “好！”有小白鼠做实验，张凡当然乐意。 …… 京城，护龙山庄。 道士和队友通讯完后脸色铁青，签下【团队契约】后队员死亡其余队友都会有相应惩罚性损失。 这一日，朱无视收到一封情报，关于巨鲸帮。 道士前来领命，朱无视便道：“巨鲸帮一向忠于朝廷，现有人举报其勾结倭寇，你即刻南下，务必查清一切！” 说着，除给道士相应凭证外，还交给他一封书信。 道士接令后迅速南下，不过半日便和队友汇于江南。 “桀桀……”飘忽的黑袍传来调侃：“队长忘了身在何处？这个世界可没灵气补充。” 只见道士一翻手，手中多出一个玉瓶，当即倒出一枚丹药吞下，体内消耗的灵力快速恢复。 “呵呵，有钱！” 中年文士插话道：“我已将素心的位置告知曹正淳，眼下成是非在江南，不可能像原著一样碰巧解救素心，但是要让朱无视下狱还需官方的理由。” “所以他让我来联系柳生但马守！”说着取出信件，挥手，淡淡绿光闪烁，信封自连接处裂开，信纸浮空展开，纸上却空无一字。 “这是……”梁薇迟疑。 “看来朱铁胆早就和柳生但马守有密约。”中年文士恍然，继而问道：“队长，他让你送信，没安好心啊！” “没猜错的话，他这是要让柳生但马守一刀劈了我！”道士冷笑道：“不愧是腹黑皇叔，小心思还蛮多。” “你们能把话说明白些吗？”梁薇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呵，钱都花在胸上，就没见你长长脑子！”骷髅怪冷笑。 中年文士于是解释道：“原著剧情里朱无视利用柳生但马守的【杀神一刀斩】模仿【雄霸天下】杀人，嫁祸归海一刀，然后又扮好人主动给曹正淳制造击垮自己的理由，等曹正淳自认无人能制衡他开始膨胀后又跳出来除掉曹正淳这个大敌。” “我们的目标就是让朱无视下狱，曹正淳接管护龙山庄时便可搜索全庄！”中年文士继续说道：“朱无视其他的住处及可能的藏书处，队长都用神识搜索过，护龙山庄也搜查了大半，只剩朱无视经常活动的区域没搜过。” “所以这个巨鲸帮的情报是你们主动送给朱无视的？”梁薇总算反应过来。 “……” 其他三人却沉默不言，想着是不是该换个智商在线的队友，反正公交车也上腻了。 比起道士这个半路凑上来的打手，朱无视更信亲手培养出的三大密探，巨鲸帮的情报随即被飞鸽传书送至三大密探处。 倭寇已退，四大密探一行遂向方诚告别。 巨鲸帮驻地恰好在松江府内，方诚身为知府无法轻离，却将凌枫和张凡借给四大密探，实则不过是留了具仿生机器人在衙门处理公务，本人换了张脸扮作随从一道前往。 他们杀了三戒和尚，另外的小队显然不会善罢甘休，跟着这队轮回者才好浑水摸鱼，趁机完成诸天任务。 身为队长若连队友被杀都无动于衷，回到主神殿后队伍立马要散，且名声臭后再也不会有其他队伍愿意接纳，极大影响今后任务的生存率。 巨鲸帮驻地在沿海一座山上，帮主李政楷是只顾吟诗作画的闲人，一应帮务全部交付长老李天昊处理，实则早已被架空，巨鲸帮上下但知有长老不只有帮主。 山脚下，一行人暂止脚步，上官海棠问大哥段天涯：“我们是直接上门还是暗中打探？” 巨鲸帮一向忠于朝廷，帮众众多，承担着朝廷南北漕运差事，不能仅凭空穴来风就贸贸然上门训话，但暗中打探如果被发现，影响更恶劣，巨鲸帮对朝廷的信任会荡然无存。 二人正犹豫着，一路上立了不少功劳，摆脱了刁蛮郡主人设的云萝兴冲冲说道：“你们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去啊！” “我是郡主，去他们总舵那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不仅不会怀疑，反倒要高高兴兴捧着！” “有我这几个手下在，不怕摸不清他们的底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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