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行走的少年 - xp1024.com
《持刀行走的少年》


第二十七章 初黎苏醒

“恶…灵?”

长孙对于无名这种随意起名的爱好和能力真的是无可奈何,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体内的东西是个什么,就被无名擅自起了名。

“对,就叫恶灵,如此高浓度的恶念,堪称一种新的生灵。”无名说道。

“生灵?怎么又称一种生灵了?”长孙听着无名越说越不靠谱,感到一阵头大。

无名看出了长孙的质疑,也不多说,右手食指轻触恶灵,从中引出了一小缕,只见这一缕恶灵绕着无名的食指环绕。而后忽然幻化成一条小蛇,对着无名的指腹便张开嘴咬去,然后发出“嗤”的一声,无名的指尖冒出一缕青烟,但却没有留下一点印记。恶灵幻成的小蛇见无功而返,像是生气了一般,忽然体积变小了一圈,而后幻化成一条龙,接着向无名的指腹咬去,无名饶有兴趣的看着也不躲避,任由它咬,这次依旧无功而返。恶灵不断的变换形态,体积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

长孙在一旁早已看的目瞪口呆,恶灵在无名的手中像是真的有了意识的生灵一般,但是自己手里的恶灵却显得很安静,自己也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手里的恶灵不会变成这样吧?”长孙像见了鬼似的说道,刚才那一小缕虽然没有伤害到无名,但长孙在旁边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它迸发的力量。伤害不到无名并不代表伤不到长孙,或者说长孙感觉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到无名了。

“这就是恶灵啊,你创造出的一个新的生灵!”无名显然十分兴奋。

“这个,我可不可以不要了,送你?”长孙说道。

“胆小如鼠,创造你知道代表什么么,代表着你便是这世间的唯一,你便是这世间恶灵的第一个拥有者!”无名见长孙的样子便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做第一太危险了,我也不想成为第一个被恶灵弄死的人类。”长孙没骨气的说道。

“真是气死我了,恶灵在你手上有什么异动么?”无名问道,长孙摇摇头。

“你进去看看。”无名指指恶灵,示意让长孙意识进去探探。

长孙犹豫了一下,但一看无名就在旁边守着呢,也就没什么怕的了,当即将意识沉入恶灵中。

长孙睁开眼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星空一般,周围遍布闪亮的星星,但长孙并没有因为黑暗而感觉到孤独,反而感到十分适应,有种回到了家一般的亲切感,周围的星星都像是在欢迎自己一般,一闪一闪。长孙感到这里的一切这么奇妙,自己歪打正着的保命之举竟然创造出了如此神奇的生命?长孙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定义它。

长孙将意识退了出来,有些兴奋,“太神奇了!”

“哼,臭小子,变脸比翻书都快,不过我告诉你别高兴得太早,据我了解,恶念是一种介于死物与灵魂之间的物质,它的大量浓缩而产生的恶灵诞生出了意识,它便如同寄生于你的身体一般,必然需要你的精神力的哺育。并且恶念因为是你创造的原因,现在很听你的话,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变弱小了,它变得强大了,到时会是怎样的情况便不得而知了。”无名见长孙兴奋的样子,泼冷水道。

长孙听了无名的话顿时了刚才的兴奋劲,但倒是没有如同最初时那样消极。长孙冷静下来思考刚才无名的话,虽然这些都是无名的推测,但是以无名的见识,他推断出来的结论便接近现实了。不过从刚才无名的说法中,长孙还是找到了一些希望。听完无名说之后,长孙发现确实自己精神力有缓慢的减少,如果不去认真感受甚至感受不到。但长孙发现当自己试图切断精神力对恶灵的输出时,还是可以做得到的。这说明一切还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其次长孙也听出了无名话中的意思,恶灵的存在就像是一个不断在身后追赶自己的影子,如果有一天自己被追赶上,那变成影子的便是自己,所以自己唯有不断地变强。

无名见长孙有所体悟,便没有再多言。过了片刻见长孙恢复了平静,没有了最初的颓然,也没有了刚才的欣喜若狂。开口说道:“想明白了?”

长孙目光明亮,点了点头说道:“想清楚了。”

“嗯,那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无名问道。

“晚辈想向前辈讨教炼器之法。”长孙见无名有教授之意,当下提出自己最想学的炼器之法。

“嗯,你如今已有恶灵,便是具备了炼器的条件,如今学习炼器之法时机正好。但我亦不会教你怎么炼器,我只教你如何辨别各种材料之间的区别,教你怎样将材料去芜存菁。”无名说道。

长孙听完后点点头,心中明白无名的用意,是不想禁锢长孙的思想,只是给长孙打牢根基,接下来的路要自己去探索。

接下来的时间,长孙每天都坐在石门上提纯各种各样的材料,有的是植物,有的是石头,有的是金属……所有经长孙手的材料,长孙都要清楚的掌握它的各方面性质,之后再锻造的让无名满意才行。有恶灵的存在让长孙再锻造材料方面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最初对于长孙来说却困难无比。就好比长孙手中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但长孙却难以把握下手的力度,经常是稍不注意就将材料毁了。不过这时前面训练的成果便全部展现出来了,虽然最初长孙难以掌握火候,但当长孙找到控制恶灵的方法是,便能够精确的运用精神力控制恶灵能量的输出。

修炼总是枯燥的,但长孙像是沉入了其中一般,往往一修炼便是到油尽灯枯的程度才罢手。世间炼器的材料千千万,长孙要想将所有都锻造一遍,恐怕这辈子都做不到。但通过不断的锻造,长孙却有了心得,一个未知的材料往往刚到长孙的手,长孙便能够大致察觉出这个材料的性能,用于哪方面比较适合。在掌握这些之后,长孙开始尝试将不同的材料排列组合。长孙在锻造材料时便发现,有些材料硬度很高,但韧性不足,过刚易折。例如有一种被称为石铁矿的材料,便是坚硬无比,提炼出来的石铁坚硬无比,韧性不足却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它能承受的力量的上限。但如果将石铁与赤铜融合在一起,按照一定比例锻造,那样锻造出来的材料便更加上等。

长孙身边堆满了各种材料,只要心中认为哪几种材料理论上可以组合在一起,当场便做。因为恶灵的存在,一般长孙材料的周围都是一个真空地带,没有恶念的侵蚀。但是长孙发现,如果在炼器中不慎发生爆炸,溢出的能量很快便会被周围的恶念所吞噬。这个发现让长孙兴奋不已,这就像是长孙在一个有保护的安全舱里,自己可以肆意的完成自己的想法,即使出现了爆炸,周围的恶念也会帮助自己化险为夷。这样不计代价的实验收获的成果也十分显著,长孙对于运用恶念锻造材料的能力已经完全掌握。最重要的是长孙对于各种材料性能的研究已经到了很深的层次,这些都是需要长久的经验积累才能得到的宝贵财富。也只有无名这样财大气粗的大佬才能经得起长孙这样不计成本的修炼。

渐渐的,长孙修炼也达到了一个瓶颈期。冥海恶劣的环境固然对长孙有很大的磨练,但长时间在这样环境下修炼,对于长孙的进步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显著了,并且冥海虽然对于长孙筑体有很大的益处,但没有灵气的极端条件也限制了长孙境界的提升。

这天长孙依旧沉浸在炼器的修炼中,无名给予长孙的都是基本的、常见的材料,而长孙也通过对这些材料的研究达到了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地步。长孙有信心对于自己没有见过的材料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鉴别出它的性能和适合的锻造方式。正当长孙炼器时,忽然感觉到身下的石门传来一丝异样,虽然是很轻微的变化,但是如今长孙的精神力对于周围的感知已经到了细致入微的地步,这样的变化逃不过长孙的感知。

长孙放下手中的材料,遁着石门几个起落便从石门上跳了下来。长孙看着眼前的石门,精神力顺着刚才的异样探查过去,来到了石门的正中央,刚才的变化正是从石门的中央传来。

“是初黎!”长孙心中一紧,生怕初黎出了问题,便要冲上去。

“不要轻举妄动,你现在冲过去就是害了她。”无名的声音传来,此刻连他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长孙听到无名的话,按捺住心中的冲动,焦急的问道:“前辈,是初黎出了问题么?初黎有没有危险么?”

“关心则乱,你的心乱了,这样对于现在的情形并没有任何益处。”无名说道,长孙明白无名说的话,但初黎在长孙心中的位置让长孙难以平静下来。

“唉…”无名看出长孙对于初黎用情至深,明白现在对他说这些道理没有用,转而说道:“她现在体内正有另一个意识将要苏醒,但是‘杯中月’的封印在压制这个新的意识,现在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能靠她自己冲破限制。”

长孙听完之后,知道这对于初黎是好事,冷静了许多。冷静下来,忽然想到了许多问题,正要开口问,无名先开口说道:“你肯定已经想到了,并且准备问我。我先前便说过,这个新的意识亦她,非她,到底算是谁,我也不清楚。毕竟这样的情况我也并没有遇到过,但是对于她却是一个好事。有了新意识诞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分担封印的压力,同时新意识与封印中的她如同是并蒂花开,新的意识可以反过来滋养封印中的她。”

无名说的有些拗口,不过长孙倒是听的明明白白,现在的情况对于初黎来说无论哪个方面讲都是好事。就是自己在旁边干站着什么忙都帮不上,让长孙有些着急。

初黎身体慢慢开始颤抖,长孙可以想象出,她一定是拼尽了全力。长孙在旁边严阵以待,时刻准备应对各种意外。初黎也没有让长孙等太久,在剧烈颤抖后,初黎平静了下来,之后忽然落了下来。在一边的长孙立马迎了上去,极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轻柔的将初黎揽在怀里,然后轻飘飘的落地,生怕惊动到怀里的初黎。

长孙看着怀里的初黎,还在安静的睡着,用手轻轻的将额前不安分的乱发别过耳后,温柔的神情似要将冥海点亮。正当长孙注视着怀里的初黎,初黎忽然有了动静,眼皮轻微的颤抖,如同刚睡了个懒觉自然醒一般,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长孙。

这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长孙可以轻易的透过这扇窗看到初黎的灵魂,明亮而又单纯。长孙心中充满了激动,泪水从眼眶中落下,滴在初黎的脸上,初黎像是也感受到了长孙心中的悲伤,双眼立马变得水汪汪。长孙用手抚过初黎的面庞,拂去脸上的泪滴,轻声的唤了声:“初黎。”

初黎听到长孙的轻唤后,神情忽然变得复杂,有欣喜,有迷茫。无名忽然开口:“让开,此刻她的新意识还不稳定,让我再助她一臂之力。”

只见无名此刻忽然停下,初黎离开长孙怀里,再次腾空而起。无名伸出双手抓住两条连着石门的铁链,忽然用力一甩,只见不知有多重的铁链忽然向浪花一般呼啸着向石门拍去,铁链上出现两条金色的巨龙,气势恢宏的冲向石门中央的初黎,之后两条巨龙绕着初黎旋转了几圈,忽然冲进初黎体内。

做完这一切后长孙能够感受到无名气势一弱,显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初黎重新落到了长孙的怀中。长孙抱着初黎单膝跪地,“前辈对我二人的恩情,晚辈没齿难忘。”

“行了,也就是牺牲了一点精血,没什么的,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修养两天也就回来了。”无名轻描淡写的说道,但长孙能够感受到其中的重量。

“她现在意识应该已经稳定了,据我刚才的观察,这个新的意识应该是没有之前的记忆,如同白纸一般。对你应该也没有印象。”无名说道。

长孙看着怀里的初黎,动情地说道:“即使她忘了我,我也会一直守护着她。”

第二十八章 是时候说再见了

重新苏醒的初黎真的如无名所说一般,如同一张白纸,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长孙便自觉担当起了这个重任。从吃饭,说话到日常生活的自理,长孙一件一件的教,事无巨细,没有一丝不耐烦。初黎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宝宝,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经常就要掀开无名的袍子看看无名的模样。不过初黎学任何东西都学的很快,基本的生活技能一般长孙教一遍初黎就能学会。

“哥哥,无名伯伯长什么样子啊?他为什么把自己藏到袍子里啊?他是不是长得很吓人啊?你猜他头上有没有长犄角?难道你不好奇么?不如咱们两个一起偷偷掀开他袍子看看?”初黎自从学会说话之后,嘴巴便一刻不能停,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嘴巴里总是不停的问为什么,并且时不时会冒出让人哭笑不得的想法。初黎还装作神秘的在长孙耳边说,殊不知无名早已听的一清二楚,气的直跺脚。

初黎不像长孙,苏醒后时常会睡觉。这天正当初黎睡觉时,无名将长孙叫到身前,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是时候说再见了。”

长孙虽然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道理,心中也早有准备,但是当无名开口说要到分别时,还是难免有些慌张。对于长孙来说,无名是自己的导师,也是自己追逐的目标。无名这段时间对于自己的指导,虽然每次都只是三言两语,但长孙明白对于无名这样的人物来说,能得到他对武道的见解,是何其的不易,这将对长孙以后的道路产生深远的影响。同时无论是于自己还是于初黎,无名都不可谓不用心,甚至在初黎苏醒时用自己的精血来壮大初黎的灵魂,这恩情于长孙来说不可谓不重。如今到了要分别的时候,长孙确实有些不舍。

“前辈,现在走是不是太早了,您还有很多本事都没有教我呢。”长孙尴尬的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

无名摇了摇头,长孙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长孙想此刻无名也是很纠结吧,“基础我已经给你打牢了,我的路你可以参考,但不能走,这里没有你接下来要走的路。你要走的路在外面。”无名竖起食指,指了指上面。

“可是……”长孙还想找出留下来的理由,但是还没说完便被无名打断了。

“初黎小丫头,现在灵魂已经稳定下来了,有了我精血的滋养应该还可以扛一段时间,但是封印对她的压制会越来越强,并且封印中的她也会慢慢蚕食她现在的灵魂,她的灵魂会变得越来越虚弱。你需要不断的寻找滋养灵魂之物来壮大她的灵魂,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离开这里了,身上这样的药材也已经没有了。这些东西只有在外面才能找到。”长孙本来还想再争辩一下,但当听到事关初黎时,到嘴边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前辈不如与我们一同出去,以前辈的实力,这锁链并不能将您束缚在这里。”长孙提议到。

“在外面我叫无名,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找不到,更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在这里我是囚徒,我有这锁链,我有这石门,我还有脚下的路。”无名说道。长孙知道无名不会出去,但还是想要尝试一下。以无名的实力,没有谁能把他困在这里,除了他自己。

虽然长孙和无名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长孙却对无名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舍之情,像是良师,又像是亲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爷爷和初黎外,便只有无名一人像是亲人一般关照自己了。长孙转头看看正在石门上熟睡的初黎,然后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犹豫不决已经消失。长孙明白,现在离开这里对于初黎,对于自己都是正确的选择。既然想明白,那就不要犹豫。

“在走之前,我还能再问您几个问题么?”长孙开口问道。

“可以,离开之前可以满足你心中的三个疑问。”无名开口道。

得到了无名的应允,长孙反倒不知道先问什么好了,对于这个世界还有无名,长孙有太多疑问想问,但思考了片刻,长孙还是决定先问最重要的,跟初黎有关的,“请问前辈可否告知通往始乱之狱的路?”

“方向你知道了,接下来就是靠自己的脚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一条路了。”无名并没有明确的告知长孙前往始乱之狱的路,但是话里的意思长孙还是听明白了。无名是告诉长孙,不要心急,以长孙如今的实力,即使知道了路,也到不了始乱之狱,唯有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

“这个石门是什么?”长孙接着问道。

“我称它为原罪,我知道你接下来要问我为什么要拉着它,我便一并回答了,我拉着它是为了不让人们找到它。”无名回答道,回答出了很多问题,但也有很多信息并没有透露。

“我确实是要问这个问题,但你还没回答完。”长孙说道。

“哦?”

“为什么是你?”长孙问道。

“原罪始于我,这罪当然便该由我来背。”无名说道。

长孙感到有些震惊,石门,也就是原罪,长孙虽然还不知道它的全部神通,但就从这段日子的接触来看,长孙便知道这座石门的不一般。而从刚才无名的话中可以得出,这座石门便是无名所建。再结合前面无名说的“不让人们找到它”,长孙便可以推断出,这座石门比自己原先的认识还要不简单。

“好了,初黎马上要醒了,该送你们走了,你还有一个问题。”无名催促道。

长孙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您不会是害怕初黎掀您的袍子,所以才要送我们走吧?”

“笑话,当然不是!好了,三个问题问完了,你们该走了。”无名生气道。

“啊!最后这个都算,别别别,我还有一个问题呢,都要分开了,我还跟您素未蒙面,您……长什么样?难道真的头长犄角?哎……还没问完呢……”无名被长孙气的不轻,长袖一挥,长孙便被无名扇到身后,初黎则趁两人谈话之际,已经悄悄摸到无名身后,正要伸手掀无名的袍子。两人被无名一挥,赶到了无名身后的铁链上。

长孙知道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赶忙抱住初黎。只见无名两脚分开站立,身体呈半蹲,开始蓄力。长孙感觉到脚下的铁链传来震动,仿佛是即将沸腾的开水一般,铁链现在只是高频率的颤抖。只听无名“呵”的一声,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向后飘去,竟然从身上脱下,长孙赶忙看去,但此时无名身后的铁链突然如同海啸一般,传出一阵波浪,长孙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到了脚下,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如同一颗导弹一般飞了出去。长孙抱紧初黎,深怕巨大的力道将两个打散,然后赶忙回头看向无名,这可是这么久以来长孙第一次看到黑袍从无名身上脱下啊。极限的速度让长孙有些看不真切,但长孙还是大概看清了无名的模样。这是一个如同巨峰一般的男人,哪怕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也给长孙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无名赤裸着上身,第一眼触动到长孙的便是无名身上充满力量感的肌肉,每一块肌肉都那么完美,轮廓清晰又不臃肿,而且每一块肌肉都给长孙一种,如同石门的石头一般坚硬的错觉。当长孙再定睛看无名容貌时,距离便已经很远了,长孙恍惚间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壮年,颧骨高耸,面颊有些凹陷,眼窝很深,眉毛很直。容貌让人一眼看去就有一种坚毅的感觉。长孙有些吃惊,无名的声音很老,但是容貌却很年轻。

正当长孙诧异之时,无名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臭小子,出去别坠了我的名头……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愿你归来仍是少年……”无名的话断断续续的传到长孙耳朵里,但最后一句却让长孙感到触动,正想回话之时,自己已经飞出了很远,已经完全看不到无名在哪里了。长孙心中有些怅然若失,这片灰色沙地被人们称作生命禁区,但在这里长孙却得到了一份平静与真诚,这是从长孙来到这片大陆都没有感受到的。无名的强大令长孙折服,对长孙如同长辈一般的关心令长孙感到珍贵。长孙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很长,而且很难,能否与无名再次相遇,长孙也不知道。“但正如您所说,我会始终保持心中的那份真诚,当再次遇您时,即使已经不再是少年,也能让您一眼便能认出我来。”长孙在心中默默的回应无名。长孙回过头来,看着怀里的初黎,将她抱紧,“你便是我人生的方向,只要抱紧你我就不会走丢。”

第二十九章 垂钓老人

青山镇,处在南域南端,是南域众多内陆中狭小的一块,也是不起眼的一块。这片内陆上只有一条小小的山脉连接着上层内陆,叫作青山,青山镇也由此而来。这里居住着四十几户人家,有一座佣兵驿站,用来提供外出探险的佣兵落脚休息,还有一个铁匠铺,用来给佣兵们修补装备,其他便再无什么酒馆饭店之类的店铺。在青山镇的最南端有一处石崖,之所以叫石崖,是因为它并不高,算不上悬崖,石崖下便是虚无之海。在石崖上常年坐着一个老人,带着斗笠,拿着竹竿在这里垂钓。最早人们觉得新奇,都来围观,之后都在心中嘀咕会不会能钓上来什么宝物啊,便一一效仿。但很快人们便没了耐心,直到人们后来看到老人的竹竿是只有鱼线,没有钓钩,才纷纷散去。人们都感觉自己受了骗,但看到斗笠下是花甲老人,并且想从虚空之海里守株待兔般钓上宝物来本来就是很傻的行为,人们便只能忍气吞声,在心里抱怨了声晦气。但老人似乎对此十分执着,周围人聚人散,老人却不为所动,依旧每天坚持垂钓,一日三餐有青山镇上铁匠铺里打铁的傻大个保障,倒是衣食无忧。

这天老人雷打不动的坐在石崖上垂钓,虚无之海和往常一样死气沉沉,仿佛多少年过去都不会起一点波澜。老人的神情正如虚无之海,风平浪静。突然,老人瞳孔微不可见的收缩了一下,这个这么久以来老人少有的变化。只见老人便面不改色,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手上的竹竿便一抖,鱼线也随之抖动,打出波浪形,传入虚无之海。老人之后便恢复了平静,仿佛就是手抖了一下,刚才的事就像没有发生一样。不过很快便又起了变化,恢复平静的鱼线忽然绷紧,带着竹竿瞬间变形,弯成拱桥形。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代表鱼儿上钩了,渔夫们一般都会立马起身,双脚一前一后站立,腰部绷紧,力量从上而下传到双臂,而后手上的鱼竿一收一松,开始与鱼儿博弈。但老人却稳如磐石一般盘膝坐在石崖上,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而手中的竹竿任由它如何的变形、抖动都难以从老人的手中挣脱。

只见老人任由手中竹竿剧烈的抖动,而老人的竹竿也出乎意料的坚韧,无论如何变形都不会折断。竹竿抖动了一阵,像是累脱了力一般,不再挣扎,这时老人开始收线,只见老人手轻轻一抖,鱼线便弹上来了一大截,老人右手向前一探,便抓住了弹起的鱼线,而后双手一起用力,都未起身,便将上钩的鱼儿甩上了岸。老人手再一抖,鱼线便重新垂进虚无之海,而老人甚至都未回头看看钓上来的鱼儿。

痛……长孙只记得昏迷前身体被不知名的绳索束缚住,自己努力挣脱,却越收越紧,自己强撑着不让初黎受伤,自己却感觉身体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最后体力不支,累晕过去了。当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许久未见的蓝天,呼吸到了周围充满生机的空气,“终于出来了……”长孙在心中庆幸道。

“不对,初黎呢!”长孙想起昏迷前的情形,赶忙爬起来寻找初黎。看到身旁还在昏迷的初黎,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才落了地。长孙目光所及还看到了坐在石崖边上垂钓的老人,老人背对两人,仿佛对自己钓上来的二人一点都不感兴趣。

长孙看着老人手中的鱼竿,沉思片刻,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到老人身侧,恭敬的拱手躬身说道:“打扰前辈,想必刚才便是前辈出手搭救,救上了我兄妹二人,晚辈长孙和家妹初黎谢过前辈。”

“嗯。”老人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之后,便不再理会长孙。

长孙也不觉尴尬,并没有起身,继续说道:“不知晚辈可有幸能知道前辈名讳?”

老人这次连搭话的想法都没有,仿佛是变成了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长孙躬身等了片刻,见老人也不接话,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静静的坐在老人身边。虽然老人看起来像是普通人,但是长孙凭直觉却感觉老人不寻常。如果说无名给长孙的感觉是一座高山的话,那眼前的老人就是悬崖边生长的松柏,你只能看到它的普通,却看不到它在地下纵横交错的根须有多么发达。

有了跟无名相处的经验,长孙对于这样隐藏的高手自己领悟出了一套应对的心得,那便是毕恭毕敬,脸皮要厚,无论对方对你多么不耐烦,你都不能表现出退缩的意思。当你坚持下来的时候,你便会发现这样的高手一般都是寂寞的,他们也会需要倾诉的对象,哪怕这个对象只是一块石头,或者是长孙这样的小人物。然而让长孙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套心得用在老人身上并没有奏效。让长孙失算的是,像老人这样底蕴深厚的人物,内心往往也十分强大。长孙陪着老人从中午做到了傍晚,老人竟然真的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一动不动。长孙甚至有片刻怀疑老人是不是呼吸也停止了。终于,到了傍晚时,老人动了,不过先动的其实是长孙。傍晚时长孙忽然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脚步声动静很大,却力量十足,长孙甚至不用听,身体都能感受到脚步带来的震动。长孙感受到脚步越来越近,起身跳到初黎身边,右手从背后拔出破风,做防御姿势。

长孙看着眼前铁塔一般的男人,有些懵。脚步声还没来到身前,长孙便看到了一个有着两米多身高的男人,上身穿着无袖的布衣,下身穿着宽松的短裤,身形如同铁塔一般壮实,右手提着一个跟他身形呈巨大反差的小饭盒。长孙心中有点虚,通过短暂的观察和刚才传来的脚步声推断,即使自己手中有武器,对方看起来并没有带武器,自己也撑不住对方的一击。

长孙全身紧绷,双手持刀,上身微弯,双腿用力,摆出能够时刻进攻的姿势。另一边,铁塔也停下了脚步,看起来像是被长孙的架势唬住了一般,其实是忽然看到出现了两个陌生人,反映有些慢,一时没转过弯来。过了片刻,铁塔像是想明白,或者说是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便径直走向老人。从长孙身边经过时,长孙感到自己全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虽然铁塔走的很慢,但长孙可以肯定,如果铁塔想要攻击自己,那必然是雷霆一击。好在铁塔就只是来给老人送饭的,走到老人身边,将饭盒放下,然后将饭盒里的食物一样一样的摆出来。

长孙和初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食物的香甜了,像是食物的诱惑,初黎悠悠的醒了过来,醒来后便立马恢复了活力,闻到食物的香味后,翻身便冲了出去,嘴边流着口水,“好香啊,我要吃!”。

长孙还没来得及拉住初黎,初黎便已经冲了出去。眼看初黎已经伸出手,就要去抓食物,旁边的铁塔也伸手欲要阻止初黎。长孙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铁塔抓住初黎之前右手探出,迎上铁塔的手,两人双手握住之后便立马进行了一番角力。铁塔见长孙忽然迎上自己,意外之余,潜意识下加了几分力,而长孙是有备而来,一出手便使上了全力,一番角力下来,两人竟然僵持不下。铁塔轻咦一声,然后又加了几分力,长孙顿时感到压力倍增,全力之下已经是面红耳赤。

长孙这一阻拦,初黎已经抓起来一个馒头,大口的吃了起来。就在长孙即将坚持不住时,老人忽然开口:“铁塔,带他们回镇子上安顿吧。”

听到老人的话,铁塔顿时卸了力,长孙这才有喘息的机会。“那先生的饭盒?”铁塔的声音如其人一般,就像是战鼓在胸腔中敲响迸发出来一般。

“今天你就不要在这等了,明天再来拿吧,你不把他们两个带走,我这饭就要被这丫头吃完了。”老人开口说道。

铁塔听完后,不做停留,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像是才想起了长孙二人,转身说道:“走。”

……

长孙和初黎跟在铁塔的身后,初黎手里还抱着刚才抢来的馒头,津津有味的吃着。长孙时不时的劝初黎吃慢点,别噎着,而铁塔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带路。

长孙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的力气很大,身体很强。”

铁塔没有回头,接话道:“你,力量,不错。”

长孙渐渐发现铁塔也是个怪人,力大无比,却好像头脑简单,说话往往只蹦出来几个字,言简意赅。

长孙继续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青山镇。”

“刚才那个老人是谁?”

“先生。”

“他在那里钓什么?”

“不知道。”

长孙心想看来问不出什么东西,便不再追问,安静的牵着初黎跟在铁塔身后。

大约走了一刻钟,周围渐渐热闹了起来,长孙面前出现了大约几十户人家的,零零散散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镇子。但最为一个镇子,这里竟然连个防护的城墙都没有,就是几十户人家聚在一起圈出了一个小镇子,在镇子的门口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青山镇”。

第三十章 小猎人

青山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降临这座小小的乡镇,镇子门口的大公鸡准时的打鸣,叫醒还在睡梦中的人们。夜晚安静的小乡镇忙碌了起来,女人们开始忙着准备早饭,男人们劈柴,检查干活的工具,准备开始一天的劳动。

初黎天还没亮就已经开始忙起来了,生火洗菜做饭一样一样做的如往常一般熟练,当饭做好时冲着屋子后面的后山大声喊道:“哥哥……开饭了……”

没一会,后山便有一矫健的身影上蹿下跳的跑了回来,人还未到声音先到:“初黎现在做饭动作越来越快了啊,今天比昨天又快了一些。”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现干这些事感觉上手特别快,好像天生就会这些一般。”初黎有些纳闷的回答道,殊不知这些就是她从小到大天天做的事,即使灵魂遭到了封印,但身体的本能还残留着。

“嗯,初黎声音也感觉有底气多了,先生说让你要多干活多锻炼看来是对的。”长孙摸着初黎的头说道。

“哼,哥哥少找借口了。明明是自己想偷懒,所以把这些活都推到了我身上。”初黎扮了个嘴脸,抱怨着说道,说罢便转身又去忙了,没有给长孙辩解的机会。

长孙无奈的摇摇头,两人刚来青山镇后,长孙对初黎算是百般呵护,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做,最后还是先生说初黎现在新生的灵魂还不够完全适应身体,需要多干活多锻炼,这样对她有益。长孙这才作罢,将这些杂活都交给了初黎。虽然初黎因为天天劳动风吹日晒,皮肤变黑了不少,但看着整个人精气神却好了许多。

初黎将饭菜摆好,一桌三人,长孙、初黎、铁塔坐在一起吃了早饭。青山镇有一铁匠铺,正是铁塔所开,而长孙初黎二人来到青山镇后,便在铁匠铺边上改了一间小木屋,算是两人临时得家了。而三人的饭,外加每日先生的三餐便落在了初黎的头上。

三人吃完饭后,初黎开始收拾碗筷,“哥哥今天还去后山打猎么?”

“嗯,今天先生的饭还是初黎去送吧。”长孙回答道。

“啊,又是我去啊,怪爷爷每次都要留着我在那里做什么冥想,还要我背什么拗口的口诀,初黎不想去,要不…铁塔叔叔你去吧。”初黎一脸委屈的表情看着铁塔,铁塔外表看着不苟言笑,但对初黎却十分宠爱,一时心软便要答应下来。

“不行,铁塔叔还要看铺子,最近镇上佣兵多,要修补武器的也多,还是初黎你去。”长孙及时插嘴,替铁塔拒绝了初黎。虽然长孙不知道先生教初黎的是什么,但是长孙却知道这绝对是对初黎有益的。

初黎听了之后,瘪着嘴,见长孙没有松口的意思,哼了一声,嘀咕道:“坏哥哥。”

长孙假装没听到,起身往镇子外走去。

镇子上的人们吃过饭纷纷出门,向镇子外走去,有的背着锄头,种地的农具,有的背着弓箭棍棒等打猎的武器。长孙边走边跟周围的居民打招呼。

“小猎人,今天又出去打猎啊。”镇上的居民看到长孙后热情的打招呼。

“嗯,马叔,晚上回来带肉给大家吃啊。”长孙挥挥手向前跑去。

“好嘞,我烧好锅,晚上等着你带回来的肉啊。”

长孙在青山镇一转眼已经生活了快一年的时间了,跟周围的邻居也都混熟了,而镇子上的人们也都知道了长孙,并给长孙起了个外号,“小猎人”。别看长孙年纪不大,今年也才十七岁,但打猎的本事却在镇子上出了名,刚开始长孙也就是打些野兔野鸡什么的,慢慢的人们发现,这个少年虽然每天身上带着伤回来,但背后往往还拖着野猪啊,狼啊之类的野兽。这让镇子上的人们感到惊奇,不过时间长了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便给长孙起了“小猎人”这么个外号。

青山不算高,但范围却不小,有些林子深的地方即使是镇子上修行的佣兵也不敢进去。长孙藏在一片灌木丛中,慢慢的调整呼吸,让自己尽量不要发出动静。当从冥海中出来后,长孙便开始每天的修炼,周围重新充沛的灵气让长孙很快就到了冲击行者第一层的时刻,而有了前期的铺垫,长孙也没有任何意外的冲破了行者第一层,来到了行者第二层的境界,之后长孙便开始进入青山打猎的修炼。长孙很清楚自己缺少实战的短板,便开始拿青山里的野兽们做磨练的对象。

佣兵在野外探险时,各地危险的封印禁制是一方面,野外凶险的野兽也是一个很危险的因素。而野兽一般又分为平常的野兽和有灵力的灵兽。对于现在的长孙来说,一般的野兽还能应对,但碰上灵兽便只有逃跑的份。

长孙藏在灌木丛中,耐心的等待猎物出现。今天看来运气不太好,已经等了大半天了,依旧没有合适的猎物出现,期间倒是出现过几只灵兽,有修炼水灵力的狐狸,也有修炼火灵力的野猪,如果能把这些猎物拿下,身上的材料拿去佣兵驿站能换个不错的价钱。但以如今长孙的实力,显然不够看。

长孙等了好一阵,终于出现了合适的猎物。只见长孙眼前出现了一只棕熊,以前长孙也遇到过棕熊,但是犹豫了几次都没有出手。棕熊以力量见长,并且性格凶暴,交手一不注意很容易便受重伤。长孙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下手,如今自己已经在行者第二层巅峰的境界滞留了一段日子了,并且长孙对于自己现在的身手也有了几分信心。

长孙屏住呼吸,像是发现猎物的豹子一般,慢慢伏下身子,右手握住背上的破风,等待最佳的时机。棕熊没有发现周围有危险,晃晃悠悠的寻找猎物,什么都没有发现,便准备离开。长孙这里看到棕熊转身背朝自己,立马发动攻击,双脚用力蹬地,整个人像是炮弹一般弹出去,右手迅速拔出破风向着棕熊的脑袋砍去。棕熊此时也发现了身后的动静,但长孙动作太快了,棕熊反应过来时,长孙已经一跃来到了自己的头顶。正当破风落下时,刀下的棕熊忽然灵敏的向右一偏,虽然未能从刀下逃脱,却逃过了爆头之灾。破风落下,在棕熊的左肩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棕熊吃痛,怒吼一声,转身右手拍向长孙。长孙暗叫一声糟糕,看着砂锅大的熊掌拍向自己,只来得及将破风横在胸前,以刀面迎向熊掌。排山倒海的力量一瞬间便将长孙击飞。

长孙被棕熊击飞,后背撞向一棵大树。长孙感觉自己像是散架了一般,一时使不上力气。另一边棕熊因为左肩受伤,也在原地痛的打转,棕熊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竟然被这么弱小的一个人类偷袭,顿时红了眼,怒吼着挥舞着熊掌便冲向长孙。长孙被撞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着冲过来的棕熊,也是一阵怒火冲上头,拔出插在一旁的破风便冲了过去,脚上施展出魏氏步法,几步之间,周围便已灰尘四起,棕熊顿时失去了长孙的踪迹。魏氏步法中的这招震步,原本是战士们用来提升士气所创的招式,而长孙发现在野外用来对付这些未开化的野兽出奇的好用。

长孙藏在灰尘中,不断的攻向棕熊,无奈棕熊的皮毛是在是太厚,破风也难以对棕熊造成致命的伤害。棕熊被长孙不断骚扰,忍无可忍,怒吼一声,熊掌重重的排在地上,地面剧烈的震动,长孙顿时身体不稳,难以发动进攻,棕熊也乘机一声怒吼,冲散了周围的灰尘。待长孙稳住身形时,棕熊已经冲到面前,长孙深知不可力敌,运用自己身体灵活的优势,不断变换位置,到了无处可逃时才用破风跟棕熊力拼几刀。

长孙寻到个机会,利用棕熊的攻击,与棕熊拉开了距离。长孙与棕熊看样子都有些累了,分开后没有立马交锋。长孙看着眼前的棕熊,“看来只有用叠浪才能破开它的防御了。”长孙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想法,不再犹豫,再次施展出魏氏步法,不过这次用的却是冲阵。只见长孙几步间气势便已经提了起来,最后一步冲着棕熊高高跃起。棕熊原本见长孙的气势也是一惊,但看到长孙高高的跃到空中,这相当于一个靶子啊,顿时挥着熊掌拍向长孙。却见长孙忽然出刀,破风速度极快的击在熊掌的侧缘,长孙趁机借力,身子在空中一转已经来到棕熊的头顶。长孙低喝一声:“叠浪”,腰上用力,身体快速的旋转起来,右手的破风第一刀已经砍了下去,这一刀没能破开棕熊的皮毛,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长孙此刻全力调动真气,涌向自己的双臂,真气漩涡高速的旋转,真气输出的速度提升了一倍。长孙在以往叠浪配合上自己的真气漩涡高速的输出,能让自己瞬间爆发出高出平常一倍的攻击,但往往叠浪到第六刀时,长孙便会出现出刀不稳的情况,如果不能精准的控制住刀,攻击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长孙此次叠浪砍出第五刀时,巨大的力道已经让棕熊身体一矮,半蹲到了地上,而棕熊也顺势,举起熊掌迎上破风想要阻止长孙的攻势。第六刀劈了下来,但却砍在了棕熊的熊掌上,熊掌是棕熊最坚硬的地方,这一刀虽然威力巨大,如果依旧砍在棕熊的头上,此刻棕熊必然毙命,但熊掌这么一挡,便瞬间让棕熊化险为夷。

长孙暗叫一声“该死”,自己已经骑虎难下,此刻只能继续使出叠浪,如果不能毙了棕熊,自己在空中,下来之时必然迎上棕熊的血口,在恐怖的咬合力下自己根本没有活命的可能。长孙此刻之际只能使出以前控制不足的第七刀。长孙抛去心中杂念,身体再次旋转一周,体内的真气漩涡全力出动,破风势大力沉的劈下,在落刀的那一刻长孙便感觉到自己马上要控制不住破风了,真气漩涡也有一种要高速冲出身体的感觉。棕熊似乎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怒吼着,全力迎上破风。熊掌拍向破风,在巨大的阻力下,长孙体内的原本要冲出去的真气忽然一滞,破风也突然被自己牢牢的握在手中。长孙感到身体上似乎有一道枷锁被打破的感觉,控制权忽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突破了?”长孙在最后时刻脑子闪过这个念头,而破风已经势成,顺势砍下,如同削纸一般滑过熊掌,在棕熊的头上留下一刀恐怖的伤痕,瞬间破坏了棕熊的大脑。

第三十一章 无耻的铁塔

长孙靠在棕熊的尸体旁,喘着粗气,面色有些潮红。刚才的经历还在长孙的脑海里回荡,让长孙大脑有些懵,同时又让长孙有些兴奋。自己竟然在关键时刻突破了,自己竟然杀了这头棕熊。在最后时刻,长孙都不清楚事态会向哪里发展,自己纯粹是在死亡的威胁下被逼得走投无路而爆发出的力量,如果这样的一击仍然不能了结棕熊的性命,那自己肯定便成了棕熊腹中之物。所幸这次幸运女神再次垂怜了自己,长孙在心中想道。

长孙用力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激荡的情绪平复,然后起身也来不及查看自己的战利品,便迅速背起棕熊的尸体往回跑。对于长孙这样经验老道的猎手,在丛林中暴露出血腥,还不立马离开,无异于是找死。所以长孙都未来得及对尸体进行处理便带着尸体快速离开现场,前往之前自己便准备好的山洞。长孙进入山洞后立马用伪装物将洞口遮盖,同时在周围洒下硫磺,遮盖住血腥味。当做完这些后长孙才长舒一口气,开始处理棕熊的尸体。这么大的尸体想要完整的运回镇子里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将棕熊身上值钱的部位取下来带回去。长孙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手中换上一把小匕首,三下五除二便将棕熊的拨了下来,又将棕熊的熊掌等值钱的部位卸了下来。

长孙干完这一切后,缓了口气,看着剩下的熊肉,心中感到可惜,自己毕竟体力有限,能带走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熊肉只能便宜了走运的野兽。恢复了一部分体力后长孙也不犹豫,转身便离开,出了洞穴便以最快的速度向镇子跑去,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过一会夜晚便要降临了。丛林的夜晚比白天更可怕,即使以长孙这样经验老道的猎手也不愿意夜晚在丛林中逗留。当看到镇子出现在视野中时,长孙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虽然自己在野外狩猎已经很久了,但谨慎的天性让长孙从来没有因经验老道而变得大意,反而变得更加谨慎。长孙走到镇子口,初黎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家门口的小凳上等长孙回来。

初黎看到长孙回来,立马高兴的冲了出去,“哥哥,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小丫头看到长孙回来晚了,高兴之余还有一点小抱怨。

“嗯,今天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今天咱们有口福了,你看……”长孙拿着手中的熊肉正要跟初黎炫耀,镇上马叔忽然打断长孙。

“小猎人回来啦,可是让我好等,我的大铁锅都要被烧透咯。”马叔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看到长孙平安回来也是感到由衷的高兴。

“马叔,不会让你的大铁锅烧透的,今天咱们吃熊肉。”长孙一声吆喝把街坊四邻都喊了出来,围上长孙,一眼边看到长孙背上背的大熊头,惊奇之余,都是对长孙的本事赞不绝口。

“今天我请大家吃熊肉,大家都去马叔家等着啊,初黎来把肉洗了。”长孙一边招呼大家,一边使唤初黎干活。

青山镇虽然镇子小,但镇上的居民都很朴实,邻里之间的感情也大都真挚,长孙一招呼,大家也都围到马叔家等着吃熊肉。而长孙则趁这会功夫跑到了镇上唯一的佣兵驿站,这里不光是驿站,还有镇上唯一一个收购材料和出售商品的走商,陈瞎子。陈瞎子就住在佣兵驿站,一般镇上的猎人们打猎带回来的材料或采的药材都会卖给陈瞎子,而陈瞎子则有自己的渠道将这些材料带去别的内陆处理。陈瞎子带着一副黑眼镜,镇上没有人知道这个陈瞎子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心不瞎,并且像他的黑眼镜一般黑。

长孙轻车熟路的找到陈瞎子,扔下背上自己从棕熊身上取下的值钱的材料,直奔主题,“看看值多少钱?”之后长孙便自顾自的找椅子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了起来。

陈瞎子也不废话,手摸摸索索的摸到桌子上的布袋,解开后将材料一样一样的拿在手里摸索,一盏茶的功夫,陈瞎子开口道:“嗯,这次的东西值几个钱,能够你喝的我这茶的钱。”

长孙将杯子里的茶喝完,开口道:“这次这么快就验完货了,不多看看了,这可是我舍了命杀了只棕熊取回来的材料。”

“哼,我不快点,放你在这把我的茶喝完了,那我才亏大了,你舍了命取回来的材料?哼哼,那只能说明你命贱。”陈瞎子对长孙的语气一点不像是做买卖的,恶劣的语气倒像是在跟讨债的说话。

长孙不慌不忙的又给自己续上一杯茶,然后才站起来说道:“少在我面前装,就你这茶叶,漫山遍野都是,装什么金贵。我这棕熊的熊掌都是完好的,熊皮也是完整的,用来做衣服那是上面城里人的最爱,剩下的骨头也都是身上最坚硬的部位,用来炼器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这些东西都是值钱的货,你这破茶能相提并论?直接说多少钱?”长孙语气同样恶劣。

陈瞎子像是习惯了也不生气也不继续反驳,而是思忖片刻,说道:“最多二十块铜钱。”

长孙听完价钱,没有犹豫便开口道:“五十。”

陈瞎子听了后,立马像炸了毛的猫一般,激动的将黑眼镜都摘了下来,嗓音也尖了起来:“五十,你怎么不去抢,上来就翻倍的要价,每次来我这卖东西都这样,你到底有没有诚心跟我做生意。”

长孙看着陈瞎子摘下黑眼镜后露出的眼睛,那是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吓人。但长孙就这样平静的注视着这双眼睛,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

陈瞎子虽然看不到长孙再看自己,但仿佛自己摘掉眼镜便摘掉伪装一般,长孙好像一眼便能看穿自己。陈瞎子又将眼镜戴回去,而后很不情愿的开口道:“三十,别再跟我抬价了。”

“四十五。”

“四十,不能再多了。”

“四十五,掏钱吧,一分都别少。”

陈瞎子还想再争几句,但在长孙的注视下,慢慢败下阵来,气愤的一甩袖子走了,长孙也不急,悠哉悠哉的继续品茶。没一会,陈瞎子便又回来,手中拿着一贯钱,甩到桌子上,生气的说道:“拿着钱赶紧走,别在这蹭我的茶了。”

长孙拿上钱掂量了一下,喜笑颜开的说道:“谢过陈老板了,陈老板若无事,不如跟我一起去吃熊肉?”

“不去!”陈瞎子像是有仇似的别过脸去。

“那我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找陈老板品茶论道。”长孙说着拱手告退。

长孙走了,陈瞎子气都没消,“品茶论道?臭小子懂个屁的道,哼,一肚子的小心思。”

长孙拍拍腰包里的钱,感到心满意足。在裂阳大陆流通的货币是铜钱,银元和金叶。一百铜钱可换一银元,一百银元换一片金叶,而金叶由于其稀有的材料和完美的工艺,其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更大,所以一般即使你有一百银元却不一定能换来一片金叶。长孙在口袋里摸着刚赚来的四十五铜钱,心中算计着这半年打猎积攒下来的钱。虽然这大半年长孙一刻都没闲下来的打猎赚钱,但到现在抛去日常的开销,身上的积蓄也才只有大概四五百铜钱。别看今天便收入了四十五铜钱,但这样的收入在这大半年里是少之又少。

长孙在心中估摸着:“四五百铜钱,也就是四五个银元,一般家庭一年的开销大约是一银元,我现在也才只有个四五银元……唉,钱难挣啊。”虽然照这样计算,长孙有四五个银元也算是有些积蓄了,但这一年一银元只能解决一般家庭最基本的温饱,而对于初黎目前的情况,长孙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了去了,这四五银元立马显得杯水车薪。不论是在前世还是在前半生,长孙都没有少过钱,如今这样的窘境确实让长孙感概在社会底层的人们生活不易。

青山镇因为长孙今日的收获,大家吃了一顿熊肉,吃过后大家都感到心满意足的回家休息。初黎则还在忙着收拾残局,长孙坐在门前,手上一面拿着枯树枝剔牙,一面看着初黎忙碌的身影。铁塔走过来,一言不发坐在长孙旁边,过了良久才将先生的饭盒拿出来,说道:“今天,你去送饭。”

长孙看着先生的饭盒,愣了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先生到现在还没吃上饭?”说着长孙看看天空,已经月亮高挂,满天星辰。

铁塔难得的出现了一丝脸红,说道:“熊肉太好吃了,所以你去送饭。”

长孙听完这毫无关联的两句话,愣了许久,说道:“你是说,我弄回来的熊肉太好吃了,让你忘了送饭了,都怪我,所以要我送饭是么?”

铁塔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嗯。”

长孙一面看着铁塔毫不心虚的模样,一面摇头道:“无耻啊。”

即使在长孙犀利的目光铁塔依旧面不改色,最终长孙不得不败下阵来,长孙终于体会到陈瞎子在面对自己时心中抓狂的感觉。

长孙愤懑的提着饭盒向镇子外走去,铁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你有几天没有打铁了,明天打铁。”

“要我帮你去顶锅,还要我明天给你去打铁!”长孙心中一万个不服,拳头捏的直响,但最后还是无力的松开了。面对心理和身体都无法战胜的对手时,你只能选择默默接受。

星空下铁塔坚毅的面庞,散发着无可战胜的正义之光。

第三十二章 先生的指点

长孙左手提着饭盒,右手还拿着今天被自己最后一刀劈开的熊掌,背上背着熊首,没一会便走到了先生在的石崖处。在长孙眼里先生就像是与石崖融为了一体一般,如果你闭上眼绝对感受不到先生的存在。长孙来到先生背后,小心翼翼的将饭盒里的饭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先生身后,而后走到先生身旁恭敬的躬身,开口道:“先生,饭凉了,先吃饭吧。”

先生没有搭话,虽然先生一般都惜字如金,很少开口说话,但长孙能够感觉到因为饭送晚了,先生的有些不太高兴。不过长孙并没有开口解释,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长孙总结出来先生不喜欢听人辩解。

先生没有说话,长孙便没有起身,保持着恭恭敬敬的姿势守在身旁。过了片刻,先生将手中的鱼竿放到一旁,长孙知道这是先生要吃饭的意思,忙将一旁的饭端到先生面前。先生先没有吃,而是看了一下今天的菜,发现是熊肉,而后抬头看了看长孙背上的熊首和在一旁放着的熊掌,然后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先生平时不怎么说话,吃饭时便更不会说话,但不是说先生生性怪癖,难以接触,只是先生就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多说话。起初,长孙希望能够得到先生的指点,试了很多办法都无功而返。后来长孙想出一个办法,将自己狩猎的成果拿给先生看,企图得到先生的指点。没想到这个办法还真行得通,先生往往只看一眼便能说出来长孙的战斗经过,并指出长孙的不当之处。这顿时让长孙佩服得五体投地,只通过蛛丝马迹便能窥探出事物得全貌,这需要有多深得积淀和多么犀利的眼光才能做到啊。

先生吃饭时,长孙便站在一旁等先生吃完,然后将碗筷收拾好带回去。先生吃饭很快,让长孙感觉就是因为先生不想让人等太久,所以吃的很快。这也是长孙并不认为先生很难相处的一个原因。先生吃完后并没有继续拿起鱼竿,而是看着长孙收拾好碗筷,待长孙收拾好后开口道:“你想出的叠浪,很好,但越往后越难控制,你今天是突破了?”

“是,先生。”长孙恭敬的回答道。

“嗯,不错,最后这一刀,已经有点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意思了。你跟我说的你体内的真气漩涡,我这两天思考了一下,很有意思,你很有想法。”

“谢谢先生。”长孙在先生面前不敢有任何骄傲。

“至于你说的改进《小云雨诀》的想法,可行性不大,《小云雨诀》作为大陆比较通用的功法,胜在各方面都很平衡,但也意味着能下手改进的地方很少,如果强行更改的话,很容易破坏了它的平衡性。不过你真气漩涡的想法填补了它的输出不足的弊端。”

长孙没有再搭话,先生前面说的都是总结性的话,后面的指点才会是重点。

先生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找最合适的表达方式。

“人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宝藏,人们修炼到过程就是不断了解自己的过程,而每个人探索宝藏的方式不同,所得也不同,这便是因人而异,这世间没有最精妙的功法,只有最聪明的人,最聪明的人能够选择出最适合自己的功法走出自己的路,从而达到别人所到不了的高度。”先生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似是整理思路,又像是留给长孙思考的时间。

待长孙若有所思的点头后,先生继续说道:“你的情况很特殊,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我能给你做出的指导很有限。嗯……你知道人的身体最基本的发力原理是肌肉的一收一张,人能够生存最基本的运动是一呼一吸,放眼世间万物,这一张一弛的原理都受用,你看这虚无之海,好似永恒不变,却死气成成,毫无生机,再看天上的太阳,看似光芒四射,能量四溢,一样毫无生机。你的真气漩涡,我认为也可以给它一个‘呼吸’,使它……”

长孙认真的听先生说,一边听一边思考,当听到这里时眼睛忽然一亮,抢先开口道:“先生的意思是,我的真气漩涡也可以像人一样一呼一吸,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像弹簧一样一收一张,这样将真气漩涡在高速旋转的同时压紧压实,之后爆发出来的能量绝对是惊人的!”长孙越想越兴奋,并且他看到了这种想法的可行性。

先生被长孙的忽然的奇思妙想惊得愣了一下,虽然先生不知道长孙说的弹簧是什么,但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我其实是想说,让你的真气漩涡张弛有度,不要一味的保持高速输出,不是说……”

“我明白,先生,之前我只知道让真气漩涡一味的高速旋转,真是太愚蠢了,如果让它在旋转时再收缩,舒张后爆发出来的能量那将会是几何倍的增长。先生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长孙此刻灵感泉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没有认真听先生的话。先生也看出了此刻长孙正是灵感涌现的时刻,不适合打断,便也不再多言,回到了位置上继续垂钓。

长孙不断在自己的脑海里完善自己的想法,确认自己的想法没有遗漏之后,长孙才开始动手实践。但真正动手时,长孙才发现,想法简单,实践起来有多难。首先自己的真气漩涡就如同时一根刚刚造好的弹簧一般,长孙尝试压缩它时才发现它极其的硬,产生的阻力之大让长孙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其次是当真气漩涡高速旋转时,不要说压缩它了,即使是靠近控制它,长孙都做不到。往往长孙的精神力刚刚靠近它便被它吸了进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长孙感到有些沮丧,自己刚刚想出的办法,结果却并不可行。长孙睁开眼,先生已经回到自己位置继续垂钓,长孙失望的走到先生身旁坐下,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虚无之海,开口道:“我听闻先生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先生显然不是在垂钓,以先生的实力本不应在这里被埋没。”

“呵呵,那你认为我应该在哪里,应该是怎样的呢?”先生笑了笑,反问道。

“我觉得……”长孙本想张口说,以先生的实力应当在世间最高处,享受世人敬仰,而不是在这里默默无闻。但话到嘴边又感到说不出口,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在这里,这便是我真实存在的样子,你脑海中的我只是你认为的我,并不是真正存在的我,我选择了这条路,便要走下去,即使远离世人的目光。有时你能力越大,不仅仅是享受世人敬仰的目光,还要承担守护世人的责任。”

从先生的话里,长孙听出来先生在这里看似闲来无事,其实责任重大,虽然先生并没有明说。同时长孙也被先生的话深深的震撼,长孙开始思考人活在这个世上,该如何走完这一生。这个问题长孙在前世也没有想过,在此时此刻却被先生深深的触动。

长孙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自己的房间的,脑海中一直在不断的重复先生的话,人人都懂得大道理,当由一位身体力行的实践者口中说出时,带给长孙的冲击力是巨大的。所以长孙一路上混混沌沌的回到房间,一夜思考不能寐,最后也得不出答案,第二天精神萎靡的长孙再次找到先生,显得心神不宁。

这次先生先开口道:“今天怎么没有去修炼?”

“心思不静,修炼容易乱了根基。”长孙语气低沉,精神显得低迷。

先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长孙的回答,过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你的心乱了,告诉我原因?”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自己好像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思考,感觉自己以前过的糊里糊涂,只顾着往前跑,却没有想过自己要跑到哪里,或者说是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先生昨天的一番话点醒了我,却无法为我指明方向,所以我有些困顿。”长孙目光有些迷茫,神色疑惑。

“呵呵,我没想到我昨天一番无意的话语竟能给你带来这样的影响。你还小,这样的问题确实为难你了,有些问题思考了可能不能得到答案,还会乱了心思,不去思考生活便仿佛不会面临这些问题。但其实并不是这些问题不存在,只是你逃避了这些问题。你的道路我无法指点,你此刻的困顿,我也无法替你找到出路,但是我为你如此年纪便能产生这样的思考而感到自豪。”长孙听后眼中的迷茫如阳光下的冬雪,慢慢融化。长孙没有想到先生竟然在此刻给予自己肯定,原本的设想中,先生可能会给予自己指导,或者否定,甚至一笑置之,都没有,反而是听起来感觉没有什么用的夸赞,但在此刻却仿佛给了迷茫中的长孙一剂强心剂。

先生看着长孙精气神慢慢又回来了,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先生知道此刻的长孙其实是陷入了自己思想的泥潭中难以走出来,无论自己给予怎样的指导,可能都难以奏效。反而在这时,他最需要的是鼓励,让他不要对自己产生质疑,答案在此刻也就不再重要了。这个问题将会如同种子一般种在长孙心中,当有一天经历了,成长了,它便会开花结果。

第三十三章 掉入人间的精灵

青山镇这两天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从外地涌来了很多佣兵。青山镇周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资源,平常来这里的佣兵大多都是在别的地方混不下去了,所以来这里混个温饱,但最近突然增多的佣兵显然不是这一列。

长孙得到先生指点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静思了两日,虽然最后依然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从房间走出的长孙却和之前判若两人。此刻长孙对自己要走的路有了更坚定的信念,不再为此而迷茫。之后的长孙又闭关研究自己之前改造真气漩涡的想法,经过几天的努力,总算有了收获。长孙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控制高速运转中的真气漩涡,但是却可以让真气漩涡在平常时始终保持一收一张的运动,这一律动又暗暗与呼吸产生共鸣。这一改变立马带给了长孙不一样的感觉,体内真气流通的速度明显增快,并且长孙隐隐有种感觉这样的改变似乎更接近万物自然的规律,长孙也说不上为什么。

闭关后的长孙也注意到了镇子上的异常,但并没有太在意,还是和往常一样前往后山打猎,只是在打猎过程中有意避开这些突然到来的佣兵。不过事情却没长孙想得那么简答,几天过后,镇上的外来者不仅不见减少,并且越来越多。并且这些人来到镇上稍作休整之后,便一窝蜂的冲进后山,以至于长孙打猎都受到了影响。

这天长孙脸色阴沉的回到镇上,手中提着狩猎来的材料来到佣兵驿站,找到陈瞎子。进屋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举起茶壶牛饮了起来。

“哎,哎,臭小子,有你这么喝茶的么,敢情这不是你家茶。”陈瞎子气急败坏的说道,随即伸手抢回茶壶。

长孙抹了一把嘴,长舒一口气,说道:“这帮兔崽子哪来的?冲进后山,也不狩猎,也不寻宝,大张旗鼓的,后山外围的猎物都被他们吓到山里面去了,害得我这几天根本寻不到猎物。”

陈瞎子把玩着手中的茶壶,右手探下去,摸了摸长孙撂倒桌子上的袋子,张口说道:“确实不多,这几天你都没来,就带这些回来,比你平常确实是少了很多。”

“行了,别说风凉话了,你管着这佣兵驿站呢,这两天没少跟这些人接触,你跟我说说,这些人是干啥的?”长孙开口问道。

“哼,臭小子,我看你这次来卖东西是次要的,打探消息是真吧。”陈瞎子将脸别过去,并不回答长孙的问题。

长孙见陈瞎子并不回答自己,也不生气,继续说道:“陈老板,我也算是你这的老客户了,莫不是连这点没用的消息都不愿告诉我,再者说了,我被他们害的现在打不上猎,我有损失,你这不也有损失么。“

“你那点小东西,我还看不上眼,人家过来随随便便到我这来当个物件就能抵上你好几天的东西。”陈瞎子不客气的反驳道。

长孙被陈瞎子的话气得不轻,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陈瞎子,“陈瞎子,你……不告诉我消息也就算了,话还说这么绝,好,我今天就在这不走了,你不告诉我是吧,我就坐这等他们来,我自己问!”

陈瞎子听着长孙气急败坏的怒吼,顿时感觉心里无比的舒畅,优哉游哉喝了口茶,“这茶产自唐王朝北边的郦都,采集了当地特有的寒气,饮一口便有沁人心脾的凉爽,最能解人夏日烦躁。哪有你那样喝的道理。”

长孙听出了点意思,看来陈瞎子故意不告诉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刚进屋牛饮了他几口茶。长孙别过脸去,嘟囔了句:“说半天不就是个冰红茶么,我一直都是这样喝的。”

陈瞎子见长孙还在生气,自己心情反而好了,开口说道:“这些人来青山镇具体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但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来这里是有人指派的任务?”

“任务?佣兵从来都是唯利来,为利往,自由散漫,什么人能给这么多人指派任务?”长孙有些怀疑陈瞎子的说法。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任务的内容我倒是隐隐约约听他们提了一下,好像是说最近可能会有个什么人从青山镇经过,他们就是来护送这个人的。”陈瞎子模模糊糊的说出这么个消息。

“一个人?一个人用得着这么多人?”长孙还是对陈瞎子的说法有些怀疑。

“那我哪知道那么清楚,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我也不知道,这都是我把人灌醉了才得到的消息。”说着陈瞎子像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些酒,脸上露出肉痛的神情。

长孙看陈瞎子的样子,看来是只知道这些,便也不再追问,最后跟陈瞎子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把自己这几天打猎来的成果换成钱币后,出了佣兵驿站。

长孙见天色尚早,决定先不会家了,还是去后山碰碰运气,走在路上长孙反复思考陈瞎子透漏的信息,感觉应该可靠。通过自己的观察,这些人来到青山镇后,也不急着寻宝,也不停下来休息,就是一窝蜂的冲进后山,寻寻觅觅,看起来倒是符合找人的特点。但是要是真的是如陈瞎子所说,那得是怎样的人才能让这么多人保驾护航啊。不过长孙转念一想,就怕这里面的人不光是来护送的,估计还有些不轨之徒混在其中。长孙想到这就感觉青山镇一阵暗流涌动,自己一定要离这漩涡远一点。

长孙轻车熟路的来到青山镇的后山,还是如往常一般在外围寻了个隐蔽之地,静等猎物上钩。不出长孙预料,等了几个时辰,依旧没有一个猎物经过,外地的佣兵倒是遇见了好几批。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长孙一咬牙,决定往深处去探一探。青山不大,其实长孙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将青山摸得很熟悉了,对于青山各个猛兽所占领的领域也很清楚。只是深处确实危险重重,即使长孙对这里轻车熟路,也不愿意过多涉险。

长孙小心翼翼的向前探,走到差不多的区域时,找了个地方伪装起来,前面是一头修有土灵力的野猪的领地,这头野猪擅长防御,皮厚的砍都砍不动,长孙曾经看过这头野猪跟两匹闯进它领地的狼战斗,这头野猪凭借自己惊人的防御生生把这两匹狼耗死了。不过长孙知道,这头野猪战斗力确实惊人,但是感知力却很迟钝,所以长孙选择这里,也是想凭借这点看能不能捡个漏。

长孙使自己的呼吸逐渐慢下来,凭借着在冥海修炼的成果,长孙甚至能让自己很久才换一次气。而长孙最大的依仗是能够催动体内的恶灵将身体的热量暂时吸收,这使得长孙在别人的感知中就如同是一块石头一样。

长孙藏在一棵高树的树丛中,俯看下方野猪的领地,能够看到这头野猪正晃晃悠悠的走回自己的洞里。周围时不时会有野兽出没,但都不敢在野猪的领地逗留。

长孙在树上观察了许久,都没发现合适的猎物,顿时感觉自己今天地点的选择有些失误,太靠近野猪的领地,虽然自己在这比较安全,但也难以碰到合适的猎物,恐怕今天是要空手而归了。

正当长孙打算悄悄退走时,野猪忽然从洞里跑了出来,警惕的看着一个方向。长孙此刻也在盯着这个方向,从这个方向传来的能量波动,证明那里正在发生战斗,并且在快速的传到这边。

长孙打消了退走的想法,在还没弄清情况时,暴露自己是不明智的。没一会长孙便看清那里发生了什么,只见前方一名少女正飞速的逃向这边,而后方正有几名佣兵在追。少女显然是逃跑时慌不择路,没一会便被野猪给拦住了,一耽搁身后的佣兵也追了上来。此时长孙离这伙人的位置已经很近了,长孙很想立马离开,但此刻恐怕稍有动作便会被他们发现。

正当长孙纠结时,少女已经被两名佣兵围住。只听其中一名佣兵狞笑道:“小丫头,你挺能跑啊,哥哥追你追得可是累坏了啊。”

只见少女被两名佣兵围住倒也不慌张,转身看着两名佣兵冷哼道:“那只能说明你们两太废。”

“呦,小丫头挺辣啊,你抢了我们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们的东西?真不要脸,这项链还不是你们抢别人的,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少女对佣兵说的话嗤之以鼻。

“废什么话,解决了她,老大还等着咱们呢。”其中一个佣兵开口道。

只见少女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看身后的野猪,又看看眼前的两名佣兵,心里想着怎么祸水东引,把野猪的注意力引到两名佣兵身上。

正当少女心中打着算盘时,情况突变,一道黑影忽然闯了进来,长孙站在高处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闯进来的。只见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野猪,野猪本来便反应慢,此刻便硬生生的挨了一下。而以往自己刀枪不入的身躯,在黑影人的爪下竟留下了五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野猪吃痛,嚎叫着,看着刚才攻击自己的黑影人,眼中的愤怒渐渐变成了恐惧。野兽的本能告诉野猪,自己不是面前黑影人的对手。野猪慢慢向后退,警惕的看着黑影人,然后转身逃窜。

忽然出现的黑影人打乱了少女的计划,而看清黑影人的面目时,少女更是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老大,就是这个丫头抢咱们的东西,我们把她拦住了。老大你说怎么处置她。”

“留下来,这么好看的小丫头,我要慢慢享用。”只听黑影人猥琐的说道。

而黑影人说话之际,长孙分出精力仔细的看看这少女。少女白皙的脸庞,看起来吹弹可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仿佛两颗黑宝石一般,还时刻透露出狡黠的神情。此刻因为生气抿起来的嘴唇就像是一颗樱桃一般,让人忍不住的生出品尝的恶念。一条马尾辫在脑后,更是调皮的一跳一跳。与少女天真狡黠的面孔不相符的是,高挑,凹凸有致的身材。长孙看完后心中便浮现出一个念头,这就是掉入人间的精灵啊。

第三十四章 少女普瑞丽

长孙在看清楚少女模样的一刻,也不自主的被少女的美貌吸引。少女一袭黑色连衣裙,唯独遮不住一双完美的长腿,就这样光着脚踩在地上,就像是这森林中的精灵一般。

此刻黑影人也渐渐的显露身形,高大身材,看起来充满力量,右手提着一把长刀,刚才已经显露出锋芒,看起来还算英俊的脸,右颊部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此刻黑影人双眼看着少女,露出邪恶的神情。

“小姑娘,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元熙,道上人尊称我一声刀疤爷。小姑娘你抢了我的东西,按我往常的习惯,你今天可能就要成了这深山野兽的腹中之物了。不过今天爷怜香惜玉,你要是跟我走,把爷伺候好了,我可以既往不咎。”黑影人报出自己名号,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对少女说道。

“呸,还尊称你一声刀疤爷,大家那都是在揭你的伤疤呢,你还一副自豪的模样。知道自己长得丑那就不要跑出来吓人了。”少女一脸嫌弃的模样,句句话戳死乔元熙。

乔元熙没想到少女非但没被自己名号吓住,还反遭嘲笑一番,气的当场发飙,咬牙切齿的说道:“小丫头,自己不识好歹,那就别怪爷今天心狠手辣了,给我抓住她。”

得到指令的两名佣兵,拿出武器便要将少女拿下。只见少女从一开始便背在身后的右手忽然平举伸到胸前,口中迅速的吟唱一段咒语。此刻长孙忽然感到周围的灵气发生变化,就像是一盆平静的水,忽然有双手将水搅动出水花。

“赶紧动手,别让她念完。”乔元熙冲着两名佣兵大吼一声,自己也动了起来。

眼看三人就要将少女拿下时,少女忽然睁眼看了乔元熙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乔元熙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停下,摆出防守姿势。

长孙站在高处,看到的是奇怪的一幕。只见少女吟唱完后,以她为中心,黑暗就像是打翻的墨水,涌了出来,将冲上来的三人包裹。而少女就像是掀开了一块黑幕,藏到了黑幕背后一般,消失在了三人眼前。两个佣兵扑了个空,这时才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周围的同伴也没了身影。正当两人慌张时,忽然寒光一闪,两人喉咙一痛,便感觉一阵暖流向外喷出,没一会生命便走到了尽头。长孙在树上看的心惊胆颤,如果是简单的障眼法的话,自己没有被施法应该算是局外人,应当能够看清楚少女是如何得手的,但可怕的是长孙也只是看到了一道寒光,两人生命便被了结。

此刻场中只剩下乔元熙,乔元熙境界显然比二人高出许多,在少女吟唱结束时,便感到了不妙,及时做出反应。乔元熙警惕的看着周围,心中有些后悔:“没想到是名魔法师,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托大跟她废话那么多了。”

正当乔元熙后悔时,索命的寒光以刁钻的角度紧贴着乔元熙胸前,奔向他的喉结。本以为乔元熙便要被这样了结,只见他忽然身体向后靠了几分,为右手留出了一丝空间,右手不知何时换上了一把匕首,电光火石之间,右手挥着匕首挡住索命的寒光。二者一时僵持不下,乔元熙趁势体内真气忽然涌了上来,压了过去,同时暴喝一声。只见乔元熙暴喝之下,黑暗像是水波一样荡漾起来,竟有散去的趋势。少女的身影也隐约显现了出来,只见少女矮着身子在乔元熙身前,此刻因为乔元熙发力,被压得不得不半蹲着身子。

“小丫头,没想到你是一名魔法师,之前大意了,但是你太高估自己了,以你的实力即使有魔法结界,也难以发挥不出它的威力。”乔元熙狞笑着说道。

眼看少女就要撑不住了,施法所显现出的黑暗也即将褪去。乔元熙越来越兴奋,此刻少女就在自己眼前,仔细打量容貌竟如此完美,而且连魔法结界都有,将她拿下必然大赚一笔。

正当乔元熙心中想着待会将少女拿下该怎么处置时,身后忽然一个黑影借着黑暗砸到自己头上。黑影砸到乔元熙头上后便化作一团烟雾将乔元熙的头包裹,随之而来的还有扑鼻的恶臭。乔元熙猝不及防,猛吸了一口,顿时感觉奇丑无比,差点被熏晕。

长孙见得手,不再隐藏,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奔向少女,一把抓住少女后,搂在怀中便向深山内逃窜。乔元熙被烟雾围绕,感觉到少女被救走,但是一时竟无法将烟雾驱散,同时恶臭的烟雾竟让自己一时间运不上气。

长孙抱着少女认准一个方向便蒙头逃窜,长孙知道烟雾困不了乔元熙多久,并且以乔元熙的实力,恢复之后,用不了多久便能追上自己。如今之计只能是带着少女向深山里跑,深山有更多实力强大的野兽,幸好自己以前已经将这都摸透了,而乔元熙对这应该不熟,这样或许能拖延一下他。

长孙顺着自己熟悉的路线,不断的往深处走。少女起初被长孙抱在怀里还有一点抵抗,形势紧迫,长孙也没有时间跟少女解释那么多,好在少女似乎也看出了长孙是救她的,没有在抵抗。

长孙东躲西藏,最终选在了一片灌木丛停了下来,少女正要出声反对,却被长孙捂住了嘴巴。而后长孙不顾少女反对,将少女平躺压在身下。两人面对面近距离的接触,长孙没过一会呼吸便慢了下来。少女起初有些慌张,但见长孙目光镇定的看着自己,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慢慢的调整呼吸。让少女感到惊奇的是,长孙呼吸越来越慢,到最后自己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都感觉不到他身体的起伏,仿佛他真的失去了呼吸一般。而更惊奇的还在后面,长孙忽然身体便的越来越冷,少女感觉自己身体就像压上了一块石头而不是一个人,而且自己身体的热量竟然也慢慢的被长孙吸走。

就在少女惊奇之时,乔元熙从二人的头顶飞过,暴躁的气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探查扫过二人时,只是一扫而过便离开了,显然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且乔元熙的主要精力放在了上方,“刚才那家伙就是从上面偷袭的自己,看来这家伙是比较喜欢躲在上边,等找到这个偷袭我的家伙,我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乔元熙边搜查边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刚才那恶臭的气味现在还留在自己的胸腔里,怎么排都排不出去。

少女见乔元熙走了,暗暗送了一口气,这时才分出精力仔细观察眼前这个少年。眼前的少年皮肤有点黑,看起来经常在外面风吹日晒,不过面貌倒是清秀,嗯,虽然没看到整个人全貌,但身高应该是不矮,而且此刻近距离的接触能够感受到在衣服下的身体充满力量。仔细看一看还有点帅呢,少女在心里想着。

长孙不知道少女此刻正在打量自己,也不知道少女心中所想,此刻他还处在警惕的状态。这里已经算是青山深处了,周围充满了危险。从刚才乔元熙出手来看,他的实力应该已经达到了术者境,但是在这深山里,他也不敢横着来。估摸着乔元熙再往里探一阵就该往回走了,所以此刻还得防着他杀个回马枪。果不其然,没过一阵,乔元熙便再次折了回来,长孙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状态一动不动,就连身下的少女都感觉长孙就是一块石头。乔元熙这次依旧没有什么收获,便向山外走去。待乔元熙走远后,长孙立马翻身起来,不由分说的抱住少女继续逃窜,不过这次不是往深山里跑。长孙逃了一阵,来到了一座矮山前,在山前转了一圈后,确认这里以前自己做的伪装都没被破坏过,表明没有人来过。而后搬开一处岩石,露出后面的山洞,钻了进去。

长孙将洞口堵好,设置了几个简单的机关之后,才发现身后的少女一直在观察自己。长孙一愣,山洞已经被少女手中的夜明珠点亮。长孙没有先问少女身份,而是被少女手中的夜明珠吸引。夜明珠在裂阳大陆算是比较高端的奢侈品,即使以前长孙在家族中见到的也不多,而这么大的夜明珠长孙也是第一次见。又因为长孙对炼器这一行颇有研究,见到新奇的材料都想要研究一番。

少女也是一愣,没想到眼前的少年此刻竟然被自己手中的夜明珠所吸引,而不是自己!少女还是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的,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人,无不是目光发直,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看着自己的夜明珠发呆。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少女将手中的夜明珠一握,山洞内一黑,打断了长孙的视线。长孙见少女有些不高兴,以为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的东西看,引来少女的不悦,有些尴尬的道歉道:“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对炼器一道有所偏好,如今见姑娘手中拿着这么大的夜明珠,一时入了神,还请姑娘莫怪。”

少女听了长孙的话,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眼前的少年穿着简陋,但是说话倒是不失礼数。见少年如此姿态,少女也不好意思继续高冷,神情柔和了一些,不过开口的话倒是还有几分霸道:“你是救了我的命,但我也没向你求救,所以你休想用这份恩情来向我索要什么。”说着还将手里的夜明珠往回收了收。

长孙听了有些失笑,少女刚才的魔法确实厉害,但少女心性倒是让长孙感到有趣,“姑娘放心,我不会索要你的夜明珠,因为我有比这更好的东西。”

长孙自信的模样倒是引来了少女的好奇心,少女看看手中的夜明珠,一脸怀疑的问道:“别想骗我,我这夜明珠可是我从我老师练功房里偷出来的,我跟我老师要他都不给我呢。”

长孙再一次被少女逗笑,不再多说,从背后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然后右手伸进去抓出一把粉末状的物质,而后示意少女收起夜明珠。只见长孙将手中的粉末用力一泼,洒到空中,粉末在空中发着点点荧光,甚是好看,这还没完,长孙对着空中的粉末用力一吹,粉末散向周围的石壁,当遇到石壁时,石壁上几块突出的石头忽然亮了起来,点点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夜空。少女看到此番景象,早已双眼发光,一颗心瞬间被萌化。

“好美啊,这是什么魔法?光明系的魔法?火焰系的魔法?或者是……幻术?”少女一连串的问题。

“哈哈,我可不会魔法,这是我炼器时无聊研究出来的一些小物件。”长孙指指石壁上的发光的石头说道。石壁上的发光的石头确实可以看出是人为安上去的。

“啊,你是说,这不是魔法而是炼器?”少女不信的问道。

“嗯。”

少女半信半疑:“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原理其实很简单,萤火虫你见过吧,我这就是利用了萤火虫发光的原理,萤火虫之所以能发光就是因为它的体内含有一种发光细胞,而这些发光细胞里含有两种物质,一种是荧光素,另一种叫荧光素酶,荧光素可以在荧光素酶的作用下与氧气发生反应,产生光。而我正是利用了这一原理,我先找到了和荧光素类似的材料,经过提纯和冶炼后,形成了你现在看到的发光的石头,我称之为荧光石。但是光有荧光石还是不够,还需要一个开关,便是荧光素酶,然后我便将萤火虫体内的荧光素酶提炼了出来,而让我感到兴奋的是,我发现我只要使用真气保护住这些酶,他们便不会失去活性,然后我便将他们进一步的提炼形成了这些粉状的物质,因为是从萤火虫体内分解出来的,所以我将它起名就叫‘萤火虫’,就这样当荧光石在空气中遇到‘萤火虫’时,光明就降临了。你听明白了么?”长孙说到忘我,而少女的眼神却一直透漏着迷茫,显然长孙从前世带来的词语,什么“荧光素”,“荧光素酶”,对于少女来说,根本无法理解。

少女还在迷茫,看到长孙停下来,正在看自己,赶忙掩饰住自己的疑惑:“咳,那个……当然,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明白,你的意思就是好比,木柴在空气中不会自燃,但是当有一点火星,木柴便会形成熊熊之火。”

少女的比喻让长孙眼前一亮,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词她当然不可能理解,但是她的这个比喻却还很贴切。

看到长孙赞许的眼光,少女洋洋自得,拍拍长孙肩膀说道:“不错不错,虽然你利用的原理很简单,但是能弄出这些也证明你很不错。”

长孙被少女洋洋自得的模样再一次逗笑,才发现两人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我叫长孙,你呢?”

“我叫普瑞丽,我老师说就是美丽,漂亮的意思,人们都说我人如其名,哈哈。”少女性格倒是很开朗顽皮,不过笑起来确实很好看,一时竟让长孙看的失神。

第三十五章 魔法师与武者

普瑞丽的笑容再一次令长孙失神,不过好在长孙这次没一会便回了神,避免了尴尬。

“咳,普瑞丽,好听的名字,那个……我们可能得在这过一夜了,我们此刻身处的区域是一只灵猫的领域,夜晚正是它活动的时机。现在冒险回去风险太大,况且,估计乔元熙正在山外等着我们呢。”长孙迅速用话语缓解了自己的尴尬。

“嗯,也行,刚才乔元熙最后那一下突然发力,压得我够呛,正好我在这疗个伤,周围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普瑞丽说完后,便找了处石头盘膝而坐,然后取出一颗药丸服下,闭目疗伤。

长孙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普瑞丽已经入定,只得无奈的守在洞口。对于洞口的伪装,长孙还是很有信心的,长孙将青山大大小小的各个领域全都跑遍,靠的便是这些伪装的能力,否则以长孙的实力,早都死了几百遍了。

到了深夜,普瑞丽才从入定中醒来,感受到身体已经调理的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普瑞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展现出自己完美的身材。

“哎呀,现在感觉舒服多了,谢了啊。”普瑞丽来到长孙身边,拍了下长孙肩膀,随意的道了声谢。

长孙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这漂亮的少女却意外的豪爽已经适应了许多。

“你身体无恙了便好,这里条件简陋,我这里外出随身带的毯子,晚上睡觉姑娘裹住身子,会好受一点。”长孙说着从背后的背包里拿出一条毯子,是长孙打的一只雪貂,用貂绒做的毯子。

普瑞丽将毯子接过,摸着顺滑的毯子,很轻薄,披在身上很舒服。

“看不出来,你一男的,心倒挺细,更难能可贵的是手还很灵巧。”普瑞丽说道。

“呃,谢谢夸奖。”长孙嘴上道谢,但怎么听都感觉普瑞丽在故意打趣自己。

普瑞丽见长孙尴尬的表情,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令长孙感到更加尴尬。

“咳,没事你就找个地方睡吧,已经不早了,我在这守夜。”长孙在普瑞丽的大笑下有一些恼火。

普瑞丽也终于看出长孙有些不高兴了,本还想更多的跟眼前这个有趣的家伙聊一会,此刻也只得悻悻的裹着毯子躺下了。

普瑞丽不再说话,周围也安静了下来,长孙靠着石墙打坐,这是长孙多年形成的习惯,每天夜深人静时都会打坐冥想。

突然,普瑞丽再次开口:“对不起,我没有交过朋友,不知道该如何跟人沟通。”

“从我有记忆起,我便生活在垃圾场。我没有父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在我记忆里那时便只有饿,每天都在垃圾场找能够充饥的东西。那时我的生活里没有朋友,我只知道如果找到吃的一定要藏起来,不能让周围的人知道。后来我遇到了我老师,老师对我很好,真的很好,那时我感觉我拥有了一切,唯独没有朋友。我不再害怕周围的人抢我的东西了,因为我老师很厉害,从他们看我老师的眼神里我便能看出来。后来我开始把我的东西跟他们分享,但我还是交不到朋友,我真诚的分享被他们说成是施舍,我试着跟他们开开玩笑,被他们说成是张狂。我似乎总是被他们当作是一个标杆,用来激励他们,努力追逐的标杆,其实我内心是渴望跟他们一起追逐,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沟通……”普瑞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不可闻。黑暗中她将身子渐渐的缩成一团,开朗的姑娘这时才展露她柔弱的一面。

黑暗中少女柔弱的身影触动到长孙心中那被隐藏的角落。“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我,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父母。父母离开后,我还有我的爷爷,爷爷跟大家的爷爷一样,溺爱孙子。在我父母离开我的那段时光里,爷爷用尽一切保护我,甚至……生命。我还有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玩伴,但他们现在都离开我了。所以有时候从来没有拥有,比拥有后再失去好受很多。”

普瑞丽此刻已经披着毯子坐了起来,看着黑暗中凝视前方的长孙,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痛苦。那个在搭救自己时沉着冷静的少年,在痛苦时才显得更真实。

长孙看着眼前的黑暗,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向自己,回忆越是美好,此刻便越痛苦。长孙努力把自己从回忆中唤醒,看着正在注视自己的普瑞丽,苦笑了一下,原来这个漂亮的少女有着跟自己一样痛苦的经历。

“呃,那个……不说以前的事了,你今天跟乔元熙争斗时,使出的那记魔法很厉害,但感觉以你的实力应该施展不出这么厉害的魔法啊。”长孙不想始终沉浸在痛苦气氛中,试图转移话题。

“啊,那个啊,看来你对魔法师不是很了解。”普瑞丽说道。

“你就是魔法师?我确实没接触过魔法师,对魔法师也了解的不多。”长孙问道。

“嗯,我是黑暗系魔法师。魔法师起源自西方,可能是上天的旨意,在远古时期,人们开始对大自然和自身探索时,东方的世界选择了探索自身的宝藏,而西方的人们将目光放在了外界。东方的人们不断挖掘自身的宝藏,锤炼肉身,将外界的灵气吸入体内,将自己锻造成开天辟地的武器。而西方的人们则将精神力修炼的无比强大,用特殊的语言与外界沟通,利用与外界的共鸣来统治一切。”普瑞丽将武者和魔法师的起源娓娓道来。

长孙对于这些历史也有所了解,此刻听了普瑞丽的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普瑞丽见长孙给出回应,便继续说道:“经过了成百上千年,两者都形成了各自的体系,之后两个体系也发生了摩擦和交流。最终小异促成了大同,人们使用同一个体系来区分两者中修炼者的高低强弱,便是行者,术者,御者,圣者,凡者,尊者。而我如今是行者境,下午那个魔法其实是我老师的魔法,名为‘黑暗天地’,我只是触发了老师留给我的结界,因而才能使出这招,只不过因为我能力太低,只能产生这么大的威力。”

“结界?”

“对,就是结界,你知道魔法师为什么很稀少么?”普瑞丽没有直接回答长孙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听说魔法师对于天赋要求很高,需要对周围的灵气有很高的亲和力,才有资格成为魔法师。”长孙回想自己曾经从书上了解到的魔法师的知识,然后回答道。

“你说的对,但是不全面,魔法师和武者除了我刚说的区别外,还有一个区别便是武者在行者境时是不会有灵气属性之说,在以后的修炼中才会根据自己的条件慢慢暴漏出偏向的属性。而魔法师不一样,魔法师在修炼之始便会确定属性,这便需要你对某一种灵气有很高的亲和力,例如说我,便是对黑暗系的灵气有很高的亲和力。这是魔法师稀少的一个原因,至于第二个原因便是,魔法师需要有很雄厚的资源支持,才能走到最后。这雄厚的资源最首先的体现便是魔法师的法器,而法器便是用来储存魔法结界的。”普瑞丽补充道。

“法器?为什么需要法器?”长孙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认为在同境界里,你遇到与我一样的魔法师你可否应对?”普瑞丽再次用反问来试图带动长孙的思考。

长孙回忆下午目睹普瑞丽魔法的过程,反复思考后,长孙还是认为自己没有战胜普瑞丽的可能。那记“黑暗天地”即使长孙在旁边旁观都无法找到破绽,如果当时自己身处魔法之中,必然会与那两个佣兵一样,悄无声息的被干掉。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长孙能够应对的范围。长孙摇摇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那记‘黑暗天地’如若不是我老师留给我的魔法结界,即使我能够施展出来,也起码需要十秒以上的施法时间,这样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战胜我么?”普瑞丽丢出刚才那个问题显然不是想嘲笑长孙一番,紧接着说出了魔法师在战斗中最大的弊端,那便是施展魔法时需要太久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在战斗中足以让对手将魔法师杀死十几次。

长孙也听出了普瑞丽话里的意思,渐渐的摸到了头绪。

普瑞丽没有等长孙回答出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便继续说道:“所以魔法师便需要法器的帮助,法器能够很大程度缩短魔法师施法的时间,为什么?因为法器其实便是一个容器,一个储存魔法结界的容器。魔法师会在平时便将自己的魔法结成魔法结界,储存在法器中,而能储存结界的数量多少,结界的品级高低,便将法器分出了三六九等。现在你大致明白了吧。”

长孙听完后若有所思,普瑞丽的话浅显易懂,但是却清晰的讲出了武者和魔法师之间的优势和劣势。从这便能看出普瑞丽对修炼深厚的理解力和敏锐的洞察力。长孙越发觉得眼前的少女不简单,但长孙却没有多想,能够跟一个如此厉害的同龄人讨论修炼的问题,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长孙思索了片刻,发现自己还是有一个地方有些疑惑,随即道:“不对,那如此说来,魔法师有了法器之后不就是同级无敌,甚至可以做到越级反杀了么?只要高级的魔法师将自己的魔法结界留给别的魔法师,就如同你老师将他的魔法结界留到了你的法器中,那你岂不是不用修炼便可以轻松的战胜更厉害的对手?”

普瑞丽听完长孙的质疑后,难得的用赞赏的眼光看长孙说道:“我越来越觉得你不简单了,虽然你对于一些常识的东西都不掌握,看起来像个白痴,但是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分析出问题的关键,不得不说,你很厉害啊。”

“呃……我应该说声谢谢夸奖?”长孙再一次对普瑞丽特别的称赞感到无语。

“哈哈,不用客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普瑞丽再次豪爽拍着长孙肩膀笑道,长孙感到很无奈。

普瑞丽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说的哪里不对,继续说道:“正如你所说,如果那样,魔法师岂不是不用修炼就能无敌了,不过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想要像我老师这样将自己的结界存到别人的法器中,是有很高的条件的,第一便是对法器有要求,你想要储存更高级的结界,便需要更高级的法器,其次便是每个魔法结界都是魔法师用自己的精神力构建起的一个精细的力量方程,想要触发它便需要与这个魔法师相同属性,相同特性的精神力,基本上可以说,每个魔法师的魔法结界只有他自己能够触发。不过魔法师也想出了一个办法,便是在留下魔法结界的同时留下一缕自己的精神力,作为触发魔法结界的钥匙。留下魔法结界是小,留下一缕精神力,你也知道代表什么,这便造成了你说的那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像我这样情况的,基本都是至亲之人留给后辈的保命手段。”

长孙这便明白了,需要留下一缕精神力,那就如同是要割肉一般,平常人还真不会这么干。

“我今日下午见你,身手倒还挺矫健。”长孙是指下午普瑞丽干掉那两个佣兵时的那两下,干净利落。

“这便是魔法师现在发展的一个趋势,在以前魔法师都时身体孱弱,但自从魔法师与武者有了交流之后,魔法师渐渐发现了身体的重要性,开始渐渐注重身体的修炼。今日我的表现便可见一斑。”普瑞丽自得的说道。

“我倒有不同的看法,今日你的表现确实表明了魔法与武技结合的威力,但是其实如果你今天不使用武技乔元熙是找不到你的破绽的,正是你武技的破绽致使乔元熙看出了你魔法的破绽,从而一举将你击溃。”长孙摇头道。

普瑞丽明白长孙说的意思,之前的战斗自己还没来得及分析,此刻被长孙一说,自己确实是武技上的漏洞百出,导致高明的魔法也留有破绽。不过普瑞丽却不认输:“那是因为乔元熙境界更高,所以能够一眼看出我武技的漏洞,只要我再补足我武技上的短板,那下次乔元熙也逃不了。”

“你这样容易贪多必失。”

“我这是博采众长。”

……

第三十六章 又见故人

一夜无眠,长孙与普瑞丽二人,一名武者,一名魔法师。两人一夜都在讨论武者与魔法师各自在战斗时的长处与短处。两个都不善沟通的人,用这样的方式加深互相的了解。

当长孙看到东边石壁上的一块荧光石变得更亮了一些,知道是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了。这是长孙在布置山洞之初便安置好的。为了避免在山洞内分辨不出外界是白天还是黑夜,所以长孙利用巧妙的设计,使东边的一块荧光石在太阳升起时变得更加的明亮。

长孙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没一会便又变的精神抖擞。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咱们可以回去了。”长孙绅士的伸出手,将普瑞丽从地上拉起来。

普瑞丽也不做作,拉住长孙递过来的手,站了起来。这一夜跟长孙交谈甚欢,虽然两人大多时候是针锋相对的争吵。但对于很少有同龄人交谈的普瑞丽来说,这已经便很愉快了。

“嗯,天亮了,该走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普瑞丽问道。

长孙没有犹豫,回答道:“我家在青山镇,昨夜一夜没回家,家里人该担心我了,我打算就回青山镇了。”

“你还有家里人啊?”普瑞丽好奇的问道。

“对,现在我还有个妹妹,妹妹见我昨夜没回家,该担心了。”长孙回答道,想到初黎可能还在家里焦急的等着自己,立马归心似箭。

“哦。”普瑞丽看起来有些失落,本以为长孙跟自己是同样孤单的人,当听到长孙还有个妹妹时,不免有些失落。

长孙心思细腻,看出了普瑞丽的心事,转而说道:“你的老师肯定也在等着你回家。”

普瑞丽像是被点醒了一般,抬起头,那一点点失落一扫而空,开心的点点头说道:“对,老师肯定在担心我,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这次偷跑是有个任务的,我要去忙正事了,就不跟你去见你妹妹了,咱们有缘再见咯。”

长孙见普瑞丽精神振作,心里放心了许多,将堵在山洞口的巨石小心翼翼的挪开,冲普瑞丽挥挥手,示意让她先走。山洞外的树林里,阳光还未照亮树冠下的世界,周围还是一片静悄悄。普瑞丽从长孙身边走过,长孙警惕的看着周围,注意周围有无异常,确认安全后才松了口气,眼神示意普瑞丽可以离开了。

普瑞丽对长孙谨慎的行为报以微笑,而后在长孙耳边轻轻的说道:“咱们下次见!”说完后,便在长孙的注视下,渐渐融进了黑暗。

长孙心想魔法还真是千变万化,然后将山洞重新用巨石掩好,便动身回镇子了。因为害怕乔元熙会在回去的路上堵截,长孙还特意绕了个远路,等到佣兵们都起身进山,才趁乱回到了镇上。

长孙没有回家,初黎便也在家中等了一夜。以前长孙也有过夜不归宿,初黎每次都会不眠不休的守在家门口等长孙回来。长孙进屋后看到精神萎靡的初黎和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饭,心中一暖。

初黎见到长孙安全回来后,立马来了精神,一下蹦到长孙怀里,高兴的像个孩子。长孙抱着怀里的初黎,心里感觉被别样的感情充斥的满满的,长孙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感觉这可能就是幸福吧。

初黎兴奋之后,便忙忙碌碌的去热饭。长孙等到饭端上来后,风卷残云的将食物解决完,便哄着初黎到床上去补觉,自己则找到铁塔,告诉他自己要去先生那里待一阵,麻烦他照看初黎,然后便动身去找先生了。

因为得罪了乔元熙的缘故,长孙也不敢在去山里打猎,虽然乔元熙并没有看到自己的面目,但是这样的高手,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识别人的方法。保险起见,长孙决定离开镇子,去先生那里避一避。

长孙背着鱼竿,找到先生。先生还和往常一样,手中握着鱼竿,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长孙向先生行完礼后,便拿出鱼竿,在先生身旁坐下,像先生那样开始垂钓。

长孙时常会来这里与先生垂钓,每当长孙有想不通的问题时便会来,倒不是来找先生寻求答案,而是每当长孙坐在这里时,便会被先生身上特殊的气质所感染,很快便能静下来。长孙这次主要是躲避乔元熙的搜寻,同时也是消化一下昨天与普瑞丽交换得来的信息。虽然只是一晚的时间,但是长孙还是从普瑞丽那里得来了很多关于魔法师的信息,这对长孙来说用处很大。长孙一直算是独处一隅,消息闭塞,对于外面的世界了解很少,这对于长孙以后去到外面的世界很不利,所以这次有机会接触到魔法师,长孙还是抓住机会了解到很多关于魔法师的事,心中对于魔法师有了一定的理解。

在漫长的时间里,魔法师与武者有无数次的交锋与沟通,这对于两者来说都是一种促进。通过与普瑞丽的沟通,长孙了解到如今魔法师也开始注重身体的修炼,尤其是在行者境时。可以说在行者境时魔法师如果与武者交锋胜算很低,因为在行者境时,魔法师往往需要很长的施法时间,即使有法器的加持,但依旧难以弥补施法时间长这一短板。所以如今魔法师也会注重身体的修炼,这便使得魔法师在与武者交锋时有了周旋的余地,而当魔法师度过了前期施法的时间,局势就会颠倒,到那时武者便很难挡住魔法师变幻莫测的攻击。虽然长孙认为这样两者兼顾,必会有所失,但是长孙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魔法师确实更加难缠。而长孙更多的思考是,如果以后遇到像普瑞丽这样的魔法师应该如何应对。对于武者来说身体的修炼是重中之重,但是长孙认为精神力的修炼同样必不可少,在冥海修炼时长孙便体会到精神力不论是在战斗还是在锻造时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而在与魔法师战斗时,敏锐的精神力可以在魔法师施法时便感知到周围灵气的变化,从而做到提前应对,长孙认为这很重要,普瑞丽在与长孙交谈时便有感于长孙敏锐的感知力和清晰的思路。

长孙在思考的同时,体内的恶灵则顺着长孙垂钓的鱼线在冥海中吸收恶念。在长孙离开冥海后,长孙便发现体内的恶灵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很少有变化,只是在自己修炼时会时不时的出来吞噬自己的一部分真气。只有在自己垂钓时体内的恶灵才如同回了家一般,顺着鱼线在冥海内游来游去,而也只有恶灵的保护,鱼线才能不受恶念的侵蚀。直到现在长孙都没有掌握控制恶灵的方法,如今只是发现了恶灵可以将自己的体温都吸收,在伪装时十分有效。在炼器时长孙也很难有效的控制恶灵输出。

正当长孙还沉静在思考中时,恶灵像是在冥海中发现了什么似的,向着深处游去。鱼线在恶灵的控制下急速向下,这一变化也惊醒了长孙,没一会长孙便发现了让恶灵异动的所在,只见在冥海中正有一一人大小的“花苞”起起伏伏,向这里游来。长孙仔细看去,发现还真是一花苞,只不过竟然有一人大,花苞紧紧闭合,在冥海中并不受恶念的侵蚀,但长孙还是发现花苞似有撑不住的趋势,冥海的恶念一直在试图撬开这个花苞的口,两者始终在对抗。长孙思考片刻决定先把它捞上来再看是什么东西,于是催动着恶灵缠上花苞,不过当长孙打算收线时才发现,这花苞却异常的重。长孙不得不站起来,扎好马步,用力的抬起鱼竿,收鱼线,只见鱼竿弯成了拱桥形,长孙也憋得面红耳赤,但依旧不见花苞上来。正当长孙快撑不住时,身边的先生才出手。先生将手搭在鱼竿上,开口道:“钓鱼是有门道的,你如此使蛮力只能落个鱼死网破的结果。”说着先生将鱼竿慢慢压下,然后慢慢收紧手中的线,接着又提起鱼竿,如此反复几次,花苞便被先生慢慢的钓出海面。

长孙看到这一幕,不经怀疑先生真的是名渔夫,不然怎么经验如此老道。先生最后手腕轻巧的一抖,花苞便被抖上了岸,长孙忽然感觉这一幕这么熟悉,才想起来,自己和初黎便是被先生这样“钓”上来的。

花苞上岸后,长孙忙走上前查看,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钓上来东西,并且能够抗住冥海恶念的侵蚀,必然不是什么凡物。但长孙看来看去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就是一个大号的花苞,不过倒是不知道花苞里面是什么。想着长孙便动起手来,但是到头来把自己累得一头汗,花苞依旧没打开。先生不知何时走到长孙身后,看着长孙累得气喘吁吁,笑道:“还是只会用蛮力。”只见先生不知从何出拿出一碗,翻手将碗里的液体浇下,花苞立马盛开。

长孙看着着神奇的一幕,还没来得及赞叹先生高深的手段,便被眼前花苞内的景象惊住。花苞盛开后,里面竟是一名少女,少女双眸紧闭,柳眉弯弯,睫毛微颤,似要醒来,肌肤白皙,吹弹可破,一袭白衣,似是天上的仙子一般。让长孙惊讶的不是少女的美貌,而是眼前的少女正是丽山城内红袖阁的司琴姑娘。

第三十七章 先生的安排

司琴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在梦里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那时方姨便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画面一转,又看到方姨为了救自己牺牲时的一幕……司琴就陷入这个梦的轮回中,难以醒来。忽然司琴听到远方传来呼喊自己的声音:“司琴姑娘,司琴姑娘……”司琴在长孙的呼喊中慢慢醒来,睫毛微颤,司琴慢慢睁开双眼。司琴看到眼前的天空,但却一时缓不过神来,依旧难以分辨自己是否还在梦中。视野中忽然出现一名少年,面庞清秀,肤色略黑,眉目间不乏阳刚之气,看起来朝气蓬勃。

“咦,怎么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是在丽山城?好像叫长孙?”长孙的突然闯入,渐渐将司琴的神儿拉了回来。

“司琴姑娘,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你不记得我了?”长孙见到故人,心里也很高兴。

“你是……长孙?”司琴声音微弱的回答道。

“嗯,有段时间没见了,没想到司琴姑娘还记着我,倒是司琴姑娘还是那般明媚动人。”长孙高兴的回答道,称赞时目光清澈,倒不显得轻佻。

司琴此刻有些虚弱,对于长孙的称赞也没有做回应,而是慢慢撑起身体,想要确定自己在何方。

长孙连忙上前扶起司琴,同时说道:“司琴姑娘,这里是青山镇,是先生救了你。”

司琴在长孙的帮助下,半坐起来,看向长孙指的先生,只见先生不知何时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垂钓,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司琴欲起身向先生行礼,但身体却太虚弱,摇摇欲坠。长孙扶住司琴,说道:“司琴姑娘现在身体虚弱,不便行礼,先生不会计较的,我先带你回镇上歇息,待你身体恢复了再来谢过先生。”

司琴本想拒绝,但身体却实在虚弱无力。长孙不等司琴拒绝便将其背到身上,转身对先生说道:“先生,我便先带司琴姑娘回镇上调养了。”

先生嗯了一声表示同意,长孙便背上司琴返回镇子。

司琴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当司琴睁开眼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张少女的面孔,司琴感觉有些陌生,但是面前的少女看到自己清醒后却显得十分高兴,便听到少女喊道:“哥哥,小姐姐醒了,小姐姐醒了……”

司琴想要起身,却感到自己身体还是很虚弱,之后便听到一阵脚步声,而后又是一张少年的面孔闯入自己视野,是长孙。司琴慢慢回过神来,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是一位先生将自己从冥海中救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道谢便昏过去了,看来自己之后是被长孙安置了下来。

长孙看到司琴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光彩,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司琴姑娘,你醒了,你先不要急着活动,你已经昏迷两天了,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让初黎给你喂点稀饭,你吃过后恢复了体力再下地。”

司琴现在确实很虚弱,自己在被长孙他们救起之前便已经昏迷了不知道多久,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感激的望着长孙,点了点头。

得到司琴回应后,长孙笑了笑,然后便带着初黎去给司琴准备食物。初黎照顾司琴的这几天里,像是找到了玩伴似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长孙从司琴醒后,倒是就很少出现了,待司琴能够下地走路已经又是一天后了。

傍晚,长孙结束了一天的修炼,正在院内看着天空发呆,借这点空隙让自己放松一下,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望去便看到司琴向自己走来。“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长孙只觉得这句诗形容此时的司琴再合适不过。

长孙一时看的有些愣神,而司琴已来到自己身旁,也如自己一般席地而坐。长孙回过神来,开口道:“司琴姑娘,现在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出来走走也好,但还是要多休息调养。”

司琴回头,报以感谢的微笑,“感谢长孙公子搭救,这段时间打扰公子了。”

长孙自嘲的笑了笑,“姑娘就不要称我公子了,早就不是什么公子了,至于打扰更算不上了,我这破屋,姑娘能不嫌弃便好了。”

司琴似乎听出了长孙话里的忧伤,没有继续搭话,两人暂时陷入了沉默。

“冒昧的问一句,司琴姑娘为何流落至青山来,发生了什么事?”长孙率先打破沉默,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司琴没有立即回答,似是有些犹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长孙见司琴似有苦衷,于是没有继续追问,“司琴姑娘不方便说便不要说了,是我失礼了,好奇心作祟,还请司琴姑娘不要见怪。”

司琴摇摇头说道:“不怪公子,其实本应向公子坦白的,但涉及私事,我不想说太多,请公子莫怪。”

两人来回客套了一阵,感觉互相都有心事,于是话也不投机,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长孙恢复到了以往修炼的日子,每天不是去青山打猎,便是冥想。司琴倒是在长孙这里住下,没有离开的意思,每天除了休息恢复身体,便是跟初黎聊天,期间去见了先生几次,便再没有出过长孙家。长孙虽然感觉有些不方便,但也不好开口赶人家走,三人便这样相安无事。

这天,先生破天荒的通过铁塔传唤长孙。长孙也感到好奇,从自己来青山镇,先生便没有主动召唤过自己。长孙见到先生后,先生还是如往常一般,稳坐钓鱼台,往年不变的姿势。长孙没有急着上前打断先生,而是静立先生身旁等待先生先开口。

长孙没有等太久,先生便开口:“长孙认识前些日子救上来的小丫头?”

“是学生的一位旧识,名为司琴。”自从先生上次指点过长孙后,长孙便厚颜无耻的在先生面前称学生,不过先生倒是没有反驳,也算是默认了。

“嗯,你可有离开青山镇的打算?”先生忽然转移话题问道。

“有。”长孙没有犹豫,坚定的回答道。

“何时离开青山镇?”先生问道。

“学生打算待突破行者之日,再离开青山镇。”长孙回答道。

“不妥。”先生否决道。

“先生为何这样说?”长孙问道。

“你应该也可以感觉到,你现在在青山镇修炼,效果甚微,你应该去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了。”先生点出道。

长孙若有所思,但是最终还是摇头道:“以学生现在的实力,想要带初黎一起离开青山镇太勉强了。”

先生并没有感觉到意外,通过这么久的接触,他已经了解长孙是不会留下初黎自己离开的。先生继续道:“初黎你不用管,我会安排铁塔护送她离开的。”

长孙听了先生的话,眼睛一亮,铁塔的实力长孙是了解的,有铁塔保护初黎,那自然是安全无比。长孙急忙说道:“谢谢先生,那我们何时离开。”

先生摇摇头:“并没有你,铁塔会护送初黎离开,你,我另有安排。”

长孙疑惑,自己带初黎,如果再有铁塔的保护,离开青山镇便万无一失了。长孙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探索,已经将青山的所有区域都熟悉了,长孙自问对于青山,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熟悉了,但是考虑照顾到初黎的话,以长孙现在的实力,便有些困难了。不过如果有铁塔的保护,那便天衣无缝了。

先生继续说道:“你需要护送司琴前往太阳城。”

“护送司琴去太阳城?”长孙更加不明白了,太阳城是南域的权利与经济的中心,长孙不明白司琴为什么要去太阳城,而让长孙更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要护送她去太阳城。

先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长孙得到了先生的答案,惊讶了片刻后,平静了下来,开口继续问道:“为什么是学生?”

“因为你最合适。”先生没有多费口舌,但长孙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长孙这次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思考了片刻,问道:“在答应之前,学生可以问几个问题么?”

先生点了点头。

“镇子上最近来了这么多佣兵,是不是与司琴有关?”长孙问道。

先生点点头。

“那为何不找这些佣兵护送她?”长孙继续问道。

“因为你更可靠。”先生没有直接指出原因,但长孙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长孙很犹豫,虽然先生说的轻描淡写,但长孙已经可以想到如果自己答应下来将面临着多大的风险。长孙继续开口问道:“那我能得到什么?”

“司琴会给你同等的回报的。”

长孙听完先生的回答后不再发问,而是很挣扎的开始做决定,最后长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做决定,开口说道:“学生尽力而为。”

长孙答应了先生后,便向先生告退了。待长孙离开后,旁边的树林中,走出一道倩影,走近了才看出正是司琴。

司琴走到先生身旁行礼道:“麻烦先生为小女子费心了。”

先生摆摆手,“既然是故人之后,我便顺手帮了。”

司琴道谢后,表情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长孙公子依然思维敏锐,简单几个问题,便在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想,果然资质过人。”

先生没有接话,而是开口说道:“长孙实力是低了点,但是对于青山却十分了解,以你现在的处境,越是低调,便越安全。”先生听出了刚才司琴话后隐藏的意思,直接打消了司琴的担忧。

司琴得到了先生肯定的答复,也不再纠缠,便自行告退。

第三十八章 什么是等高线

长孙回到家后,没有立马安排初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而是和往常一般吃了饭便跑到院子里乘凉,见到司琴也闭口不谈带她离开的事。司琴这边倒也和没事人一般,吃过饭后,一边看着初黎收拾,一边与初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初黎一天忙前忙后,很快便困了,早早便去休息了。长孙今天却意外的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冥想,而是继续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司琴来到院子里,走到长孙身旁坐下。过了片刻,轻声说道,柔软的声音像是夜风一样,轻轻的吹进长孙的耳朵里:“我每次很好奇,夜空中有什么让你看的这么入迷?”

长孙听到司琴说话,反而闭上眼睛,如同是听音乐会一般,露出享受的表情。而后睁开眼睛说道:“在我故乡有一种说法,说死去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想找到那些我熟悉的星星。”

司琴听到长孙的话,竟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忽然定住片刻,而后慢慢的抬起头,凝望夜空,声音有些干涩:“那不公平,为什么只能在夜里才能看他们。”

“因为天亮了我们还要往前看。”长孙轻声的说道。

司琴默默不说话,长孙没有看到,在她美丽侧脸的背后,一滴眼泪划过脸庞,就像是夜空中的流星一闪而过,但还是留下了美丽的轨迹。

过了片刻,司琴开口打破沉默:“那公子的前方在哪里?”

长孙指指北边:“在外面。”

司琴知道长孙指的是外面的世界,继续开口道:“那看来我们可以结伴而行了。”

长孙此刻才扭过头,看向司琴,表情似笑非笑。

司琴余光看到长孙一直在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公子为何这副表情一直看着我。”

长孙听罢,扭过头去,笑了笑说道:“跟姑娘同行太危险了,我实力不济,就不给姑娘添乱了。”

司琴转过头来,疑惑的问道:“与我同行有何危险?”

“姑娘如此美丽动人,与你同行,若被人误会是护花使者,我怕我这条小命都要搭进去了,哈哈。”长孙说完后,哈哈笑道。

司琴听出长孙是在打趣自己,顿时有些恼意,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长孙。

长孙笑了一会便收起了笑容,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开口道:“姑娘在丽山城对在下有过雪中送炭之恩,在下记在心中,但是此行实在是危险,我也没有把握能保姑娘万全,所以实在不敢夸下海口答应姑娘。”

司琴还有些生长孙的气,开口道:“哼,公子若是害怕危险,大可把我的脸画花不就安全了。”

长孙没有笑,依然严肃的说道:“刚才是在下的玩笑,还请姑娘不要放心上,姑娘应该清楚我说的危险是什么。”

司琴见长孙依旧严肃才开口道:“公子认为还有何危险?”

“虽然只是猜想。最近青山镇上来了很多外面的佣兵,不探险,不寻宝,倒像是寻人,我想这应该与姑娘有关吧。”长孙肯定的说道。

司琴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开口否认。

长孙继续说道:“这些人实力或高或低,最主要的是人多。人心隔肚皮,这伙人中是否有想要乘火打劫的便不知了,如果只是带你离开青山镇,那倒简单,但是有这么多难分好坏的人在这里,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长孙说完后没有继续开口,而是看着司琴,司琴倒是忽然平静下来,从表情上看不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公子说了这么多,现在可以开价了吧。”司琴忽然开口道。

长孙听后,没有一丝不愉快,开口道:“姑娘还是如在丽山时一样聪慧,我想要百粒筑魂丹。”

“百粒筑魂丹!你怎么不去抢。”司琴愤怒的说道。

“太多了啊,那就二十粒。”长孙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从一百粒立马减到二十粒。

司琴还是感到很愤怒,开口道:“你知不知道筑魂丹有多珍贵,你便如此狮子大开口。”

长孙忽然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乡下人哪里知道筑魂丹的珍贵。”筑魂丹有壮大灵魂,稳固灵魂的功效,一般在术者突破御者境时,武者才会舍得用上一粒,用于突破时稳固境界。长孙要这么多筑魂丹倒不是留给自己用,而是为了初黎。不过因为长孙并不懂得炼药,对于筑魂丹的珍贵程度是还真的不了解。

司琴见长孙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说道:“算了,懒得跟你多说,三粒,最多给你三粒。”

长孙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三粒太少了,不行。”

“你可知道三粒筑魂丹,外面抢着有人愿意护送我出青山镇。”

“但是你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长孙说道。

“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长孙的话让司琴气的不轻。

“我当然不是坏人,这点先生给你保证过的,并且今天下午我跟先生之间的对话你也听到了,论对青山的了解,镇上没有人能比过我。”长孙轻描淡写的指出司琴下午偷听他与先生的谈话。

司琴有些震惊,以长孙的实力应该发现不了自己的啊。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长孙。司琴渐渐恢复了冷静,开始认真思考长孙的条件,看起来是接受了先生的安排。

“五粒!”司琴伸出五指,说道。

长孙没有搭话,司琴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五粒对于长孙已经是天价了,而长孙竟然还在犹豫。长孙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以初黎现在的情况,五粒能够坚持多久。长孙必须要给自己留出时间来,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筹集到更多的药材来稳定初黎的情况。

长孙摇摇头说道:“司琴姑娘,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五粒筑魂丹已经是很高的酬劳了,但是护送姑娘去太阳城这一途危险重重,我很可能自身不保。五粒筑魂丹已经够买我的命了,但是如果我死了,初黎便也活不久了。所以恳请姑娘再出五颗筑魂丹。”

司琴没想到长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是偏偏长孙目光诚恳,让司琴反驳的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这十粒是看在初黎的份上,否则你一粒都别想得到。”

两人商量完后,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长孙一早便将司琴叫到自己的房间。正当司琴感到莫名其妙时,进屋便看到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沙盘,墙上挂着一幅手绘的地图。司琴有些诧异,走近观察沙盘和地图才发现竟是青山镇的地形图。

未待司琴发问长孙便率先开口:“条件和时间有限,沙盘做的比较简易,地图是我之前就有在画,青山镇的情况画的比较详细,周围的这些内陆我只能根据自己以前在书中所看,加上听人描述来画,可能准确性上有所偏差。”

司琴看着面前的地图,足足有半边墙大小,青山镇的地形画的十分详细。只是图上有些圈圈线线司琴有些看不明白。相对来说,青山镇周围的内陆确实画的就要简略的多,但是起码表明了青山镇和周围几片内陆的相对位置。尽管如此,司琴却从长孙刚才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满。

长孙确实对于自己手绘的这幅地图有些不满,青山镇的地形是长孙实地考察画出来的,准确性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周围的这些内陆长孙便不敢保证准确性了。因为前世长孙有过部队的经验,长孙很清楚地图准确性对于每一次行动的重要性,因此长孙对于自己这幅地图并不是很满意。

长孙并没有过多纠结于地图的不完美,指着地图说道:“青山镇只与一块内陆相连,如果走陆路的话只能前往这片内陆。”说着长孙指向地图上位于青山镇北方的一片更大的内陆,名为秦岭岛。秦岭岛的起源要追溯到末世之战之前了。在末世之战之前,秦岭岛便是大陆边缘一座岛屿。那时秦岭岛是强大的轩王朝的领地,轩王朝的帝王轩武极便是当时大陆名杨万里的强者,而秦岭岛便是轩王朝中一名大臣世袭的封地,因为这名大臣姓秦,秦岭岛便由此而来。在末世之战后,秦岭岛也不能幸免于难,最终分成数个内陆,其实青山镇便是其中一块。

司琴看着地图皱皱眉,说道:“为什么不能乘坐浮空艇?”

“浮空艇的问题我考虑过,但是关键问题在青山镇并没有一艘浮空艇,若想乘坐浮空艇只能等待经过的商船路过时搭乘,青山镇是个僻壤之地,商船何时会来很难说。或者便是通过佣兵驿站,发出需要浮空艇的需求,从上层内陆专门调出一艘浮空艇,但这样不光成本太大,而且太过招摇,有心之人很容易便发现其中的不寻常,对于你的安全不利。”长孙分析道。

司琴虽然心中也有猜测,但长孙说出的关键问题还是让司琴不得不放弃乘坐浮空艇的想法。

长孙见自己说服了司琴,便继续往下说道:“地图上是我规划出的几条路线,但经过反复考量,这条线路最为安全。”长孙指着地图中间的一条线路,这条线路横跨地图上下,横穿青山,前往秦岭岛。

司琴再次皱眉,开口问道:“那你打算安排多少人手?”

长孙看了看司琴,顿了顿,开口道:“只有你我。”

“什么?只有我们俩?”司琴诧异的问道。

“对,你没有听错,就是我们俩。”长孙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你选了最难走的一条路,还只有我们两人?”司琴问道。

“因为只有这条路线才能最大的发挥我的优势,对于青山,我是最熟悉不过,首先在这样的深处,人烟稀少,我们遇到其他佣兵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其次,如果遭遇敌人,以我的实力,我只有利用这里的地利,才可能与敌人周旋。而选择这条线路,随行的人越少越好。”长孙解答道。

司琴听了后依然紧皱眉头,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满意,但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问道:“那其他几条线路的可行性在哪里?”

长孙继续回答:“其他几条线路相对来说比较好走,是佣兵们离开青山镇常走的路线,如果多雇一些人,你伪装好,也是有可行性的。不过,这样的道路遇到别有用心的人的机率也会变大,并且敌人更加容易设置关卡,到那时,你伪装再好,也很难蒙混过关。”

长孙说完后便闭口不言,留给司琴做选择。

司琴没有在发问,而是仔细的看看地图又看看沙盘,长孙起初还在旁边耐心的等待,最后看司琴迟迟下不了决定,便索性坐在椅子里睡了,看样子昨天可能一夜没有合眼。

司琴反复考量长孙的提议,一思考竟然是大半天,当司琴把长孙喊起来时,已到了正午。

长孙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啊……司琴姑娘做好决定了么?”

“哼,你倒是睡得挺香,将这么大难题便随意的丢给我。”司琴哼哼的说道。

长孙不以为意,说道:“我已经给出了我的意见。”

司琴见长孙这副模样,气得牙痒痒,最后还是忍住了,说道:“就按你说的来吧,但你记住了你对我的承诺,否则筑魂丹一颗都别想得到。”

“这个姑娘大可放心,我最重承诺,姑娘最后还有什么疑问么?”长孙问道。

“那个……倒是还有个问题,你这地图上的山,画了很多圈圈是什么?”司琴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这叫等高线。”

“等高线?什么是等高线?”

第三十九章 最后的准备

什么是等高线,司琴必然不了解,因为这是前世常岁的世界里才有的概念。长孙又花了些时间向司琴解释什么是等高线,听完后在司琴内心对于长孙的评价又上了一层。虽然长孙只是沿用了前世留在脑海中的知识,但是对于司琴来说这是一项创新,而且是一项很实用的创新。

长孙在得到司琴的同意后,两人再次商量了一些离行前的准备,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佣兵协会在南域的各个内陆都设有分会,即使是像青山镇这样的穷山僻壤之地都会设有佣兵驿站。虽然佣兵协会摆了硕大的摊子,但是各个分会之间传递信息竟然还是传统低效的方式,使用信鸽或者是快马。佣兵协会的任务一般分为五等:一等,二等,三等,四等,五等。同时佣兵协会会对注册的佣兵给予考评,分为一星,二星,三星,四星,五星。五星佣兵为最低,只能了解并接受五等的任务。

这天在佣兵协会众多的任务中,忽然多了几条五等任务和四等任务,任务内容为护送目标从青山镇前往太阳城。一般这样的四等任务和五等任务多如牛毛,基本投出去后都会石沉大海,不会被过多人关注的。但是由于先前佣兵协会一条特殊的任务,青山镇这个地点突然变得敏感了起来,以至于这几条任务一发出,很快便被佣兵们受领,同时也被许多别有用心的人关注到。

房间里,长孙正在看着地图,思考着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的问题,却被冲进房间的司琴打断了思绪。

司琴质问长孙道:“那几条任务是不是你发的?”

“是。”长孙自然的做出肯定的回答。

“你口口声声说如今我们的关键在于保密,你却发出这几条任务引来敌人的注意力,你是作何打算!。”司琴有些生气的问道。

长孙不紧不慢的给司琴倒了杯水,说道:“事先没有跟你打声招呼是我的不对,你既然来问了,我必然会给你一个解释,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坐下喝杯水。”

司琴见长孙淡定的模样,气哼哼的坐下。

长孙说道:“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但是你还是这么生气,更多的原因应该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请示吧。”

长孙见司琴气消了许多,看来是自己猜对了,笑了笑。司琴则依旧没搭话,哼了一声。

长孙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上面哪位大人物发了什么样特殊的任务才导致如今青山镇涌入如此多的佣兵,但他或者说他们应该还不确定你就在青山镇,否则你早已被人找了出来。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青山镇已经在那些人的考虑范围内了。如今在青山镇我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的护送你到秦岭岛,但越靠近太阳城,我想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应该会有更多的布置来阻挠你,到那时我便无能为力了。所以我发出这几条任务是想要提醒保护你的人,让他们提前做出接应你的准备。”

司琴是聪明之人,长孙说的这些她必然想得到,此刻听长孙说完后便确定与自己心中想得一致,所以没有花过多时间再作思考,便说:“哼,你只用确保能将我安全的送到秦岭岛便行了,到了秦岭岛我有我自己的手段,联系我的人接应我,你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长孙笑了笑,摇头道:“司琴姑娘,你是经历了什么落了难我不清楚,但是在你掉入冥海陷入昏迷之前,我想你应该便用了你自己的手段给你的人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吧。”

司琴没有否认,以长孙的聪明才智,想到这点,她一点也不奇怪。

长孙继续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流落到青山镇的同时,青山镇便忽然涌入这么多来历不明的人,并且不是你的人?”

司琴闻之一愣,长孙话里的意思司琴能够听明白,长孙是说自己的行踪便是自己的人泄露的,同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里有没有自己人便更是一个疑问了。

长孙见司琴已经领会自己的意思,也没有等司琴回答,便继续开口道:“所以我发出这几条任务也是想让那些所谓的你的人在行事时有所顾忌。”

司琴已经领会了长孙的意思,但是长孙刚才的一番话点醒了司琴,让她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自己不想思考的问题,究竟有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司琴越想心越累,最后不得不接受自己可能被某些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的事实。这一刻司琴感到有些累,长孙面前再次出现了那个让人想要保护的柔弱少女,长孙右手抬起,想要在司琴的背上拍拍,给予她一些帮助,但最后右手还是只悬在空中,没有拍下去。长孙叹口气,开口道:“唉,背叛是你成长必须的经历。”

司琴有些疲惫的开口:“一定要被背叛过才能成长么?”

司琴的问题让长孙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

几天后,长孙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与司琴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青山镇。长孙没有急着让初黎与铁塔动身前往太阳城。虽然初黎有铁塔的保护,一路上应该便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长孙还是不放心,决定让铁塔与初黎错过这个敏感的时期再动身前往太阳城。

青山的丛林深处,是植物与动物的天堂,这里的大树长得枝繁叶茂,以至于底下的植物都见不到阳光,即使是白天,这里也显得有些昏暗。在这些阴暗中,总是藏着一些冷血的猎手,等待着时机将贸然闯入的猎物撕碎在獠牙下。

长孙带着司琴隐藏在一颗巨树的树洞中,只留下一个小洞。长孙在树洞中,将一只耳朵趴在树上。司琴在长孙身后,看着长孙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忍不住提醒道:“这有个小洞呢,你透过看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费劲么。”

长孙做出嘘声的动作,过了片刻才小声的说道:“那样不安全,我们周围有一只狡猾的猫头鹰,名为猎手鹰,眼很尖,即使是瞳孔中反射的微弱光芒,它都能捕捉到,我可不想让它叨了我的眼睛。”

司琴听长孙的解释,信以为真,但还是忍不住说到:“那你留个小洞不是多此一举么。”

长孙回答道:“这洞是留给我们透气用的,并且过不了一会就会有猎物送上门来。”

说着长孙便继续认真的听着周围的动静,而司琴听了长孙的一番话,也来了兴趣,安静的等着长孙所谓的“猎物”上门。

在司琴的注视下,长孙便如同施了定身咒一般,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趴在树上,过了很久都没有丝毫的动作。司琴发现长孙就如同是天生的猎人,进入树林后便仿佛融入了周围一般,总是能找到猎物的盲点。又过了半晌,长孙忽然有了动静。长孙挺起身子,看着留下的那个小洞,轻声说道:“来了。”

司琴也因为长孙忽然变得紧张起来,注视着洞口,又过了片刻,司琴也听到了悉悉窣窣的声音。猎物终于暴露在两人的注视下,长孙在它探进头来的一刻,忽然出手,司琴虽然没有长孙如此迅捷的身手,但是目光还是跟得上,见到长孙竟手掌浮现一抹黑意,之后便一把拍死了刚进来的猎物,就如同拍蚊子一般。

长孙感觉到自己手下的猎物已经完全没有生命气息,便将手拿开,露出了底下的猎物,是一只硕大的蜘蛛。

司琴见长孙手上趴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蜘蛛,并且还毛茸茸的,本能的感觉到厌恶,嫌弃的看着它,说道:“这就是你说的猎物?你抓它来干嘛?”

长孙没有回答,左手拿着蜘蛛,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蜘蛛头前的两根獠牙,用力一撇,将其连根拔了出来,而后左手上快速的闪过一股黑色的火焰,瞬间便将蜘蛛身上的毛全部烤光。司琴这时才看出来刚才长孙在抓蜘蛛时手上浮现的便是这股火焰,然而让司琴感到稀奇的是这股火焰,或者不能称之为火焰,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热量。

“你手上刚才闪过黑色的火焰是什么?”司琴问道。

长孙一边回答,一边不忘忙手上的工作,“你刚才应该也感受到了,它没有一丝热量,所以能不能称之为火焰我也知道,机缘巧合中它就出现在了我的体内,无名前辈称之为‘恶灵’。目前我发现它可以用来炼器,还有……便是这样处理食材。”长孙说话间,手上动作丝毫不受影响,显然是已经十分熟练了。长孙心中想道,要是让无名前辈知道自己拿恶灵来处理食材,还感觉非常好用,无名前辈估计会被气晕过去吧。

司琴没有追问长孙话中的“无名前辈”是谁,因为她感觉到了恶灵的不同寻常,说是火焰但却没有一丝热量,不过却有一种焚尽世间万物的感觉。

司琴发呆间,长孙已经将手上的蜘蛛处理好了,此刻蜘蛛的小头和八条腿已经被长孙处理掉了。长孙将蜘蛛剩下的部位留在手上,看了看感觉好像还是有些不对,右手伸到自己背上贴身的小包里,从里面拿出一片绿叶,是在来的路上摘得。将蜘蛛包在其中,然后递给司琴。

司琴看着长孙手上绿叶包着的蜘蛛,如同一个绿色的荷包一般,神情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刚说这个是……食材?”

长孙点点头说道:“是啊。”

司琴又是一愣,仿佛不死心似的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绿色的叶子,我说的是那个蜘蛛。”

长孙回答道:“对啊,我说的就是那个蜘蛛。”

“你确定它能吃?”

“可以吃,我已经把它身上有毒的部位都去掉了,留下的部位都是安全可以食用的,并且所含的营养还不错。”长孙肯定的说道。

司琴彻底无语,扭头说道:“我不吃,要吃你吃!”

长孙这时才反应过来,对于司琴这样娇滴滴的女孩来说生吃蜘蛛是有些吓人。长孙犹豫了片刻,还是坚持将手上的“小荷包”递到司琴面前,说道:“这种蜘蛛是青山之中为数不多的可以食用的昆虫,虽然我知道让你吃了它有些勉为其难,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来说,你必须得吃了它,否则你坚持不到走出青山。”

司琴正想发怒,但扭过头看到长孙坚定的目光,一时竟不知如何如何反驳。冷静下来,明白长孙说的是对的,但是心里依旧十分抵触。在反复的纠结之下,司琴还是拿起了长孙手中的荷包。

长孙看着司琴犹豫的神情,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伸进自己的小背包里,摸出了一个小罐,在司琴诧异的眼神下,将小罐里红色的酱,抹在了荷包上。

司琴看着手上的荷包填了一个图案,看着竟有那么点可爱,便在长孙期待的目光下吃了一口。

第四十章 太阳城的动作

司琴吃了一口,发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吃,不过味道确实不怎么样。用来包裹蜘蛛的绿叶,司琴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在长孙采摘时,司琴尝过,纯天然的味道还算不错,但是生吃蜘蛛感觉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幸好有长孙最后抹上的红色酱,酸酸甜甜,盖住了蜘蛛奇怪的味道。

司琴强忍着吃完了手中的小荷包,问道:“你手中的小罐装的是什么?味道还不错。”

长孙回答道:“是我自己制作的,名为番茄酱。”

“番茄酱?味道挺不错。”司琴再次夸道。

过了一阵司琴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把刚那个……荷包给我了,你吃什么?”司琴实在不愿将蜘蛛说出口,以免想起自己刚生吃蜘蛛的场景。

“运气好,还会来的,运气不好,饿一顿也没关系。”长孙随意的说道。

不过看来长孙运气不错,没一会便又来了一只蜘蛛。这次司琴便感到有一些奇怪了,来一只蜘蛛可以算是碰了巧,但这么一会功夫便来了两只,便有些奇怪了。

长孙看出了司琴的疑惑,从身侧的角落拿起一个小罐,打开罐子让司琴看,里面赫然是一只一样的蜘蛛,“这是一只雌性的蜘蛛,并且正在交配期,体内会分泌出一股只有它们能够识别的气息,这些雄虫便被一只一只的吸引过来了。”

司琴感到一丝新奇,没想到这野外生存竟有这么多道道,而长孙看着与自己一般大,竟懂得这么多,怪不得长孙从一进入山林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一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自信。

长孙将小罐收进背包,背靠着树洞,说道:“今晚便在这里休息吧,那只猎手鹰夜晚就守着这片,不适宜此刻赶路。”

司琴听后也不多问,蜷着身子休息。

待司琴醒来,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披着一个薄毯,而长孙已经醒来,伏在树上,听着周围的动静。

司琴活动了一下身体,树洞的空间有限,这样蜷着身子睡一晚,实在是不太舒服。

长孙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开口说道:“你醒了,天已经亮了,周围目前安全,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

在长孙两人动身出发时,太阳城内的一间密室内正发生着一次密谈。幽暗的房间内,两人互相看不到面貌,但却不影响两人交谈。其中一名男子说道:“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之前大家怀疑的青山镇可能性最大,我的那位流落在外的妹妹,以为随便发几个任务就能混淆我的视线,真是可笑。李幽然,这次任务就看你了。”

密室内的另一名男子,应该就是刚才人口中的李幽然,平淡的说了声:“是。”之后便再无多言。

之前的男子得到回应后,注视着黑暗中的李幽然,想要看清这个神秘的杀手的容貌。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李幽然的反应,没想到这个李幽然真的如传闻一般,沉默寡言。“哈哈,好,杀手幽幽,杀人无声。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办好后,除了之前给的佣金,我再给你一倍。”

李幽然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黑暗中还有一道身影,男子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男子见得不到李幽然的回应,便开口道:“那你就去吧。”

之间黑暗中的那道身影,渐渐融入周围的黑暗,找不到踪迹,男子也发现不了李幽然的去向,满意的点点头,便也悄悄离去。

太阳城的另一处,在两名男子交谈后,也正在发生着密谈。其中一名妇人,容貌姣好,身上散发着贵气,举止雍容。妇人显然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眉头微皱。

妇人身边站着一位男子,开口说道:“姑姑,她的死活与我们何干,何必去染这事。”

妇人转身说道:“她母亲生前对我有恩,如今她有难,我不能不管啊。”

男子不愿的说道:“她母亲对您的恩情,您这么多年早都已经还清了。”

妇人听后,停顿片刻,看起来像是被男子说动了一般,最后叹气说道:“唉,不是姑姑想管,方萍在落难之前,便通过秘法求救,找的正是我啊。最近佣兵协会被人们暗地里反复查的那几条任务其实就是在提醒我,如果我此时装傻,到时她父亲如果追究下来,我难逃其咎啊,”

男子听后也是一阵沉默,妇人犹豫了片刻,最终做了决定,开口道:“容儿,这事我不放心别人去办,就辛苦容儿你了。你替姑姑跑一趟秦岭岛,在那里等待接应她。一定要尽全力保全。”

男子领命后,没有在多言,离开后迅速的前往秦岭岛。

……

山林中穿梭的长孙,没有想到自己的布置引起了这么大的连锁反应。此时的长孙正带着司琴奔跑在山林中逃命。

司琴一边逃命一边气愤的说道“你不是说你对这片很熟么,为什么还会闯到这群臭鼬的领地?”

长孙被司琴问的满头大汗,也不知是逃命跑出的汗还是被问得紧张流出的汗。长孙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这群臭鼬算是异数,因为遇到危险就会放出奇臭无比的气味,所以在青山里没有野兽愿意捕捉它们,久而久之它们就养成了在山林里横行霸道的习惯。上次我来的时候它们不是在这里的,谁知道这次怎么运气这么背又遇到了它们。”

司琴完全不听长孙解释,冷哼一声:“‘又’?看样子你在它们手里不只载了一次。”

长孙再次满头大汗,想要恼羞成怒,却又不好发作,只得给自己找台阶下,说道:“呃,确实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没关系,这不就有经验了么,它们其实主要还是受了惊吓,所以现在不断的追我们,等它们累了就停下来了,我有经验,你不用担心。”

司琴依旧不买账,拆台道:“我看它们不像是受了惊吓才追我们,倒像是那我们找乐子呢。”

长孙彻底被司琴怼的没话说了,又逃了一阵来到一处几十米高的瀑布下,停了下来。

司琴见跑在前面的长孙忽然停了下来,说道:“怎么停了,它们还在后面追呢。”

长孙指着前面的瀑布说道:“你顺着我指的这条路,可以走到瀑布的后面,这个瀑布后面有一个小山洞,可以藏一阵。这群臭鼬是闻着它们的臭味找到我们的,你在这瀑布里藏一藏,我甩开它们再来找你。”说着长孙便不等司琴回应,便换了个方向逃跑。

司琴这时才想起来,两人闯进臭鼬的领地时,其实是自己看到那里风景不错提议去看看的,当时臭鼬突然冲出来,自己和臭鼬都被吓了一跳,紧接着臭鼬冲着自己便喷出一团臭气,这时是长孙毫不犹豫的冲到自己身前,结果长孙替自己染了一身臭气。司琴此刻心中怨气散了,想起长孙如此表现,心中一阵暖流划过。

待长孙走了片刻,司琴才反应过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孙离开的方向,然后顺着长孙指的路逃进了瀑布内。由于大部分臭气都被长孙挡了下来,瀑布有效的隔绝了臭鼬对司琴的感知,臭鼬果然一窝蜂的冲向长孙逃跑的方向。

司琴在瀑布内静静的等待长孙回来,但时间渐渐过去,还是不见长孙回来。司琴有些担心长孙,天已经慢慢要黑下来了,但长孙离开的方向依旧没有动静,司琴想要出去寻找长孙,但是这茫茫的青山,司琴连方向都难以辨别。

就在天要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瀑布的另一个方向忽然冲进来一个黑影。司琴正在认真注意着长孙离开方向的动静,被突然冲进的黑影下了一跳。

“是我,别紧张。”黑影冲进来后立马开口。

司琴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而后问道:“怎么这么久?”

长孙开口道:“可能是见到老朋友它们也比较激动,所以追我追的久了点,最后我迫不得已钻到了一条河里,才逃过了它们的追踪,顺便还洗了个澡。”长孙轻描淡写的说道,期间的惊险都一笔带过,边说还在拧着衣服上的水,显然是刚从河里钻出来,衣服都还没有干。

司琴一时语塞,虽然两人现在是雇佣关系,但是长孙在第一时间站在自己面前,将危险全部挡在身前的举动还是感动了司琴。

长孙并没有注意到司琴此时的异样,开口道:“在河里的时候顺便捉了几条鱼,这几天吃果子吃得人都瘦了,今天总算能开个荤。”长孙说着就要在这里起火烤鱼。

司琴见状,阻止道:“天都黑了,现在起火不安全吧。”

“没关系,刚才我带着这些臭鼬绕着这片转了好几圈,基本上把周围的野兽都熏跑了,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咱们赶紧烤了把火灭了。”

离开青山镇后,第一顿吃熟食,两人都是胃口大好,很快便将几条鱼解决了。

几天的路程让长孙和司琴之间渐渐有了默契,夜晚一般都是长孙守前半夜,待司琴醒来后,长孙才会休息。夜晚长孙已经熟睡过去,司琴在一旁看着长孙即使很疲惫睡眠中依然安详的脸,竟有一丝恍惚。几年前在丽山城里那个彬彬有礼的富家公子与此刻的荒野少年好似一个人,又好似隔着一个世界。或许这便是成长,痛苦的经历使他变得成熟,同时也让他沉淀得如同一坛老酒,更加韵味深长。司琴想到这里摸摸自己,心中想道,时间或许也正在自己的脸上留下痕迹,那个少女总有一天也会长大。想到这里司琴看着瀑布外朦胧的夜空,母亲和方姨的脸好像出现在瀑布上。

第四十一章 又见普瑞丽

转眼间长孙与司琴在青山内已经走了十几天,期间危险不断,不过好在有惊无险。起初还遇到过几波佣兵,但都没有识破司琴的身份,到了后面长孙与司琴越走越深,见到的佣兵越来越少,但周围来自环境的威胁也越来越多,两人走的越来越谨慎。

这天夜里,长孙与司琴停留在一处悬崖的山洞中,山洞在悬崖峭壁上,所以两人倒不用担心随时会有猛兽袭击,只用防范一下空中的猛禽便可。两人今天再次开荤,在洞里升起火,烤着肉,吃的倒是分外的香。两人吃饱喝足后都没有睡,靠在山洞中,看着洞外的夜空各自想着各自心事。

司琴开口打破沉默,问道:“你在想什么?”

长孙没有隐瞒的说道:“在想初黎。”

司琴有些意外,在这样的时刻,倒不是说自己在长孙身边,长孙想的却是别人,而是如今深处山林,长孙闲下来想得不是自己接下来的安危,而是初黎。

长孙紧接着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和初黎在丽山城经历了些什么?”

长孙看向司琴,说道:“你刚才想得不是这个。”

“但听完你刚才的回答,我想得确实是这个。”

面对司琴的回答长孙有些无奈,说道:“我们的经历无非就是受南宫家迫害,家主之位被抢,我们也难逃一劫,最后爷爷也为了救我们付出了生命。这些我想在我们出事的第二天你们就猜到的差不多了吧。”

司琴没想到长孙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段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司琴体会过,但却做不到长孙这么平静,一瞬间司琴仿佛感受到了长孙平静的表情下,内心的痛苦。

司琴一瞬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实在抱歉,当年的事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长孙摇摇手,说道:“你不用说抱歉,当年族会上你能施以援手,我便已经很感激了,南宫傲又是突然起事,我们都预料不及,更别提你们了。”

长孙虽然这样说,但司琴心里还是有些为长孙难过。长孙忽然开口道:“我其实很好奇你经历了什么,因为发现你时,你身边方姨和钰棋都不在,不知……”长孙本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司琴面色有些苍白,便就此打住。

长孙的话又勾起了司琴痛苦的回忆,两人一时又陷入了沉默,就在长孙以为司琴不会开口时,司琴忽然说道:“方姨和钰棋为了保护我死了。”

司琴说完这句后显得很痛苦,长孙识趣的没有开口问怎么回事,而是等着司琴自己开口。

司琴调整了很久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方才开口说道:“就在你们出事后一段时间,本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你们的家事上,忽然传出一个传言,说是在丽山城附近一处破碎的小岛上,发现了一处遗迹,看封印像是闲游居士的手笔。”

“闲游居士?”

“闲游居士喜好四处漂泊,并且最喜欢四处留下封印,而最让佣兵们兴奋的是每一处封印背后一般都会留有宝藏。其实他每处留下的封印便是一个巨大的财富。闲游居士沉浸符道,一手符印神鬼莫测,在当时无人能出其右。但符道传到后世慢慢变得势弱,到如今只能以炼器时赋魂的身份存在。当时传言传出,便是说封印后留有闲游居士追逐一生的一道符。”司琴解释道。

司琴说的赋魂长孙知道,在炼器时,若想锻造神兵,其中必不可少的环节便是要在器成时铸刻符文,此为赋魂。长孙知道符道在历史中也曾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时便有为武器赋魂的用途,但那时符道更多是用来封印、战斗。最后由于各种原因,如今符道更多是用来为武器赋魂,长孙也是接触了炼器之后才了解符道一途,但那时更多的是跟无名前辈学习,对于符道中大名鼎鼎的闲游居士并不熟知。不过司琴的话却让长孙来了兴趣,急不可耐的问道:“是一道什么样的符?”

司琴看着长孙满脸期待的模样,想起来当时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是和长孙此刻期待的神情一般。司琴没有掉长孙的胃口,开口道:“闲游居士一生追求符道,欲利用符道打破空间的限制,意使得万里之外瞬间便可达到,这道符便是传送符。”

长孙与无名前辈学习炼器时,学过符道。接触过符道之后,长孙明白符道为什么会势弱,因为符道便是用自己的领悟以符印的形式去解释世间大道,这是何其的复杂,参透世间真理是一回事,表达出来又是一回事,这是需要很高的天赋才能在此一途中有所成就的。长孙听完司琴说传送符便知道这有多难,有多么异想天开。

长孙有些不确信的问道:“真的有传送符?”

司琴有些迟疑的点点头,说道:“有。”

长孙倒吸一口冷气,那拥有传送符将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无论从政治还是经济上来说,传送符都将意味着不可想象的财富。长孙可以想象,当这则传言传出时,将引起多大的轰动。

司琴看着长孙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没错,正如你所想,当时各方的实力都震动了,纷纷派出自己的势力前来探寻。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先于各方一步,但是即使如此依旧遇到了各种阻力,最后我们拿到了传送符。”

长孙没有想到司琴直接告诉了自己结局,自己还沉浸在对闲游居士崇拜中,司琴竟直接告诉自己她拿到了传送符。长孙被吓得跳了起来,不淡定的说道:“你说你拿到了传送符?”

司琴点了点头。

长孙正在惊奇中,忽然惊出一身冷汗,问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些的意思是?想要杀我灭口?”

司琴落寞的摇摇头说道:“不是,只是保守着这么大的秘密,我感到压力很大,想找个人分担。”

长孙看着司琴此刻的神情,知道司琴说的是真话,并不是想灭自己口。

司琴双臂抱膝,将头埋在膝盖上,显得异常落寞,“当时各方势力矛头都指向我们,方姨和钰棋为了保护我离开,都牺牲了,我也在最后流落到了青山镇,被你和先生救起。”

长孙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讲述经历时,司琴会显得那么痛苦。原来两人是有着同样经历的人。

长孙没有说话,将毯子取出来,披在司琴背上,手在司琴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表示安慰。

司琴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看来是长孙的平静感染了她。司琴接着说道:“你肯定想知道传送符是不是真的有效。”

长孙点点头,这个事从刚才就在自己心里,像是小猫挠似的,挠的自己痒得不行。

司琴有些古怪的说道:“这个传送符好像……不全。”

长孙诧异的看着司琴,说道:“不全?”

司琴回答道:“是的,我们研究之后确定,传送符貌似只能传送意识。”

“传送意识?”

“对,只能传送意识,如果施展到人身上,便只能将意识传到千里之外,但这无异于杀人。所以最后我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还惹了一身麻烦。”

长孙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会不会是还有一部分,你们没有找到,或者被别人拿走了?”

司琴摇摇头,“我们找人鉴定过,这个传送符是一套完整的结构,也就是说,没有遗落的符印。”

长孙有些失望,但忽然好像脑海中灵光一闪,嘴里念叨着,“传送意识……传送意识……”

正当长孙出神时,洞口忽然传来声音,“二位藏得位置挺好啊,可是让我好找。”

长孙和司琴忽然警惕,刚才两人正聊的入神,忘了关注周围的动静,此刻已经有人摸到洞口才发现。

长孙一把将司琴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洞口。司琴看着长孙的背影,这段时间每次遇到危险,长孙的第一反应都是将自己挡在身后,久而久之,这不宽阔的臂膀竟给自己带了了从来都没有的安全感。

长孙看着洞口的来者,天空中的明月明明将夜晚照的明亮,但是来者却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只见神秘来者慢慢走近长孙二人,长孙也得以看清来者的真面目。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这美妙的夜晚,但是我确实有重要的事,还请二位见谅。”来者边说边从黑暗中走出来,竟是长孙之前救过的普瑞丽。只见黑暗中普瑞丽摇曳的身姿依旧曼妙,此刻她缓慢的走着仿佛是黑暗中慵懒的波斯猫,踏着优雅的步伐向长孙走来。

长孙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怎么,见到我很吃惊么,还是你两有什么秘密被我撞破了?”普瑞丽向前探出身子,神色狡黠的问道。

长孙被普瑞丽问得脸红,赶忙摇手道:“没有没有,我两什么关系都没有。”

司琴在身后看出了两个人认识,此刻从长孙身后走出来,冷冷的说道:“人家又没问你我两有什么关系,你急着解释什么。”

长孙顿时又被司琴问得满头大汗,一时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司琴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长孙,转身看向普瑞丽,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就得感谢我的恩人了,要是没有他我还真找不到你。”普瑞丽指着长孙说道。

长孙立马感觉到司琴杀人的目光,赶忙解释道:“你别乱说,我上次救了你就再没跟你见过,你别诬陷我。”

普瑞丽掩嘴笑道:“我也没说是你告诉我地方的啊,是我自己找到的。上次你把毯子盖我身上,我悄悄的留了个小记号,以便以后找你,方才我感觉到了你就在周围,所以过来瞧一下,你不愧是我的恩人啊,还给我带来个这么大的惊喜。”

司琴手里还拿着长孙给她的毯子,忽然一把将毯子扔给长孙,语气平静,但长孙已经感觉到了火山马上就要爆发。“难怪第一次用感觉到毯子上有淡淡的香味,原来你这毯子专门用来骗女生的啊。”

长孙看着手中的毯子感觉很冤枉,自己把毯子拿出来纯粹是好心,此刻自己可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第四十二章 传送符

司琴被长孙气的牙痒痒,但此刻普瑞丽来意不明,司琴也不好当场对长孙发作。只得忍着气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黑暗圣女普瑞丽吧。”

普瑞丽故作惶恐,“竟然能被丽山才女司琴姑娘记住,小女子甚是惶恐啊。”

司琴冷哼一声,语气平淡的说道:“丽山是个小地方,倒是能被圣女知道,还真是劳圣女费心查探了。”

“司琴姑娘谦虚了,丽山确是个小地方,但姑娘可是个大人物啊。”

两位女子你一句我一句,长孙在旁边看的直瞪眼,插嘴道:“两位姑娘原来认识啊,那不如坐下来……”

“你给我住口!”两位女子同时对着长孙吼道。

长孙缩缩脖子,转身面壁。

普瑞丽笑吟吟的说道:“司琴姑娘刚说的传送符,对你来说是鸡肋,还承担如此大的风险,不如交给我。”

“圣女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传送符是我们东方的遗产,我劝你们西方人就别来掺和了。”

“什么东方西方,不都是裂阳大陆么,这传送符当然是谁拿上是谁的了。”

“听你这意思,你是想硬抢了?”

长孙听两姑娘越说火药味越浓,赶忙插嘴道:“那个……”

长孙话还没说出口,两姑娘同时将杀人的目光投向长孙,长孙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普瑞丽忽然眼珠一转,笑着对长孙说道:“恩人,你看传送符在司琴姑娘手里,那就是烫手山芋一个,不如你劝司琴姑娘把传送符给我,你们再把我拿走传送符的消息传出去,你两不就安全了。”

长孙此刻当然不会被普瑞丽忽悠了,坚定的说道:“不好。”

普瑞丽没想到长孙会立马拒绝,装可怜道:“我为恩人着想,恩人怎么想都不想就拒绝人家。”

长孙看着普瑞丽可怜楚楚的样子,不为所动,“传送符是司琴姑娘用命换回来的,是她的东西,我不会允许你抢走的。”

普瑞丽和司琴都是一愣,没想到长孙竟忽然变得如此坚定。

普瑞丽见无法改变二人,脸冷了下来,“看来想要和平的处理此事是不可能了。”

长孙面不改色,“不好意思,立场不同。”

普瑞丽也不多废话,拿出自己的法器。

“咱两现在的距离,你没有机会施展魔法的。山洞狭小的空间,我有把握一击必中。”长孙对普瑞丽说道。

普瑞丽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么,但是不好意思,我的魔法结界其实早已经施法完毕了。”

长孙一愣,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遗漏了。长孙忽然看向洞口,普瑞丽从进入山洞时,那片黑暗就一直都在,自己之前并没有注意。长孙暗叫一声不好,赶忙伸手去抓在身边的司琴,想要将她护到身后,但已经来不及了。长孙指尖划过司琴的腰间,洞口的黑暗便已经蔓延至整个山洞。长孙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周围普瑞丽和司琴都消失不见。

长孙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慌张,让自己冷静下来,普瑞丽的这招“黑暗天地”自己曾远距离观察过,不过这次却是以局内人的身份中招。此刻身处普瑞丽的魔法结界中,才切实的感受到这招的可怕之处。人在黑暗中会本能的感到慌张,越慌张越想要挣扎,当你调动自己的六识探查周围想要寻找出口时,会发现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永远难以逃脱,时间长了,意志薄弱者必然崩溃。长孙赶忙关闭自己的六识,将精神力内收,附着于自己的表面,等待普瑞丽进攻,到时自己再寻求机会反击。长孙耐心地等待,忽然长孙感觉到普瑞丽似乎按耐不住,想要攻击自己了。正当长孙防备时,普瑞丽仿佛突然从自己身边划过。长孙顿时感觉自己蓄得力全打在了棉花上。

长孙暗叫一声不妙,才想到普瑞丽其实并不用跟自己交锋,只要把司琴带走就好。但此刻想明白已晚,长孙感觉到周围的黑暗渐渐散去,长孙睁眼时,普瑞丽已经带着司琴离开山洞。长孙赶忙冲出山洞追普瑞丽。

普瑞丽在山林中疾驰,身后还背着被自己控制住的司琴。魔法师本身体能就比不过武者,再加上此刻普瑞丽背上还背着一个活人,速度明显不快。普瑞丽一边跑一边施展魔法,企图用这些低级魔法拖延住长孙的速度。但让普瑞丽没有想到的是,没有一会长孙便追了上来,拦住了普瑞丽。

“你很让我出乎意料啊,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追了上来。”普瑞丽停下来说道。

“你留下的那些魔法很巧妙,但是对于青山我比你熟,你留下的这些魔法与周围格格不入,恰好为我提供了方位。我也不会笨到去硬闯你的魔法,直接绕过去就好了。”

普瑞丽被长孙说的神色一愣,没想到自己精心留下的魔法竟然反被长孙利用。普瑞丽顿时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普瑞丽冷哼一声,“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为了她将我拿下?”普瑞丽一边说着手却背到背后,拿着法器悄悄的准备释放魔法结界。

长孙笑了笑,“大家都是朋友,其实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僵,你说是吧……司琴。”

普瑞丽一愣,长孙最后分明是在叫司琴。正当普瑞丽愣神时,身后的司琴忽然恢复了行动,一把抓住普瑞丽的法器就要抢过来。普瑞丽大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长孙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司琴已经恢复了行动,并且自己刚才分明对她施了“定身锁”啊。普瑞丽来不及细想怎么回事,抓紧法器不让司琴抢过去,不过这次长孙没有给普瑞丽机会,抓住这个空隙,一个箭步便近了身,然后右手一把将普瑞丽的法器夺了过来,左手一把搂住司琴的腰,将她解救了出来。

普瑞丽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施法便被长孙把法器抢了过去,嘴巴一瘪,眼泪就要掉出来,“你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算什么英雄。”

长孙见普瑞丽要哭,顿时有点慌,急忙道:“法器我会还给你,你别哭。”

正当长孙解释时,司琴在一旁冷冷的开口:“把你的臭手拿开。”说着一把将长孙搂着自己的左手拍掉。

长孙再次被两个姑娘折磨的满头大汗。

司琴没搭理长孙,对着普瑞丽说道:“收住你那一套,我不会对你怎样,但为了以防你再偷袭我,法器我是不会还给你的,你走吧。”

普瑞丽一听急了,“我这法器可是我老师专门给我订做的,你们不能拿走。”

长孙解释道:“我们不会不还的,等我们到了太阳城会想办法还给你的。”长孙正解释道,余光就看到司琴杀人的眼神,顿时住嘴。

“好了,你走吧。”司琴扭头打算离开。

普瑞丽见两人要走,眼珠子一转,便跟了上去。

司琴转身,一言不发的盯着跟在身后的普瑞丽。

普瑞丽被司琴盯得有些发毛,挺起胸膛说道:“我的法器被你们拿走了,这深山老林的我没有法器怎么走出去,你们得负责保护我。”

长孙听完后点点头,司琴扭头瞪了长孙一眼,长孙吓得缩缩脖子。

普瑞丽见司琴不为所动,干脆直接摊牌,说道:“我来的目的就是传送符,刚才你两的谈话我也听到了一些,传送符如今还有缺陷,对于你们来说用处不大,但对于我来说却大有用途,你们也知道对于空间的研究,我们西方魔法比你们研究的更深。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你们可以提出你们的要求。”

司琴没有答复,反而问道:“你还偷听我们说话!”

普瑞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说道:“顺便听到的。”

司琴冷哼一声,“无耻!”

“你……”

长孙眼见两人又要剑拔弩张,赶忙把司琴拉到一边,悄声说道:“普瑞丽说的也不无道理,传送符是你用命换来的,如果不能对你提供任何价值,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换一些对你有价值的东西。”

司琴有些犹豫,“但是……”

长孙见司琴犹豫不决,开口道:“不如这样,你把传送符拿出来,我们研究研究,如果有用就留下,有我在普瑞丽从你手里抢不走。如果没用就与她交易,你看怎么样?”

司琴看着长孙,问道:“你懂符印?”

“略懂一二,之前与无名前辈学习锻造时,学了一些。”

司琴见长孙这么说,顿时有些心动。

正当司琴犹豫时,普瑞丽忽然从后面探出脖子,“是啊,恩人说的这个办法好,你拿出来咱们大家研究研究。”

司琴见普瑞丽又偷听二人说话,生气道:“你又偷听!”

长孙赶忙将普瑞丽拉到一边,普瑞丽见司琴又生气了,吐吐舌头。

司琴平复了一下心情,最终还是采纳了长孙的建议,将传送符拿了出来。

司琴背对长孙,从贴身内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包裹的布,打开竟格外的大。三人将布摊开放到地上,布上画着一堆奇怪的符印,让人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这是一份摹仿版,真迹我已经收起来了,不过这份摹仿也是大师临摹,基本百分之百还原。”

布上的符印十分的复杂,一些细微的地方,长孙要贴上去才能看清。一旁的普瑞丽忽然开口道:“嗯,不错,恩人在贴近点,这样就能从布上感受到司琴妹子的幽香了。”

长孙没反应过来,还皱着鼻子使劲的闻了闻。一旁的司琴脸早已红到了耳根,长孙这才反应过来,司琴一直贴身装着这份摹仿版。长孙顿时也感到不好意思,一下站了起来,不敢再趴下去看了。

普瑞丽在一旁见两人的窘态,哈哈大笑。

长孙赶忙转移话题,咳了两声,说道:“咳,那个……这份传送符太复杂,但是大致可以看出来闲游居士在创造之初的目的确实是空间传送,只是到了后来发现难以实现,退而求其次。”

普瑞丽惊奇的看着长孙,说道:“你能看懂,你不是在吹牛?”普瑞丽这么问是因为自己一点都看不懂。

长孙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符印,点点头,说道:“大多看不懂,但里面的一些基本符印我能够看懂,不过相互之间的组合我完全看不明白,但是从这些基本符印我大致可以推断出闲游居士就是打算设计一个传送类的符印,但是看起来这个符印有些残缺不全,应该是前辈最后发现之前的设想难以实现,最后退而求其次。”

司琴和普瑞丽一脸惊奇的看着长孙,面前的传送符大部分都是古老的符印,两人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长孙竟然能够看懂。

司琴解释道:“闲游前辈,在这符印旁留有注释,大致的意思就是传送符最后没有成功,只创造出这个符印,可以传送意识但是却难以传送物质。”

三人都感到可惜,但是却对前辈感到钦佩,即使如此这个传送符也称得上是伟绩。

第四十三章 少年派的诞生

司琴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当时自己发现传送符只是残缺品时,失望的神情与二人一样。

“圣女,这传送符你也看了,是否还想抢?”司琴打断二人的思绪。

普瑞丽有些失望,如今的残缺品价值确实大为降低,最主要的是它缺少了实用性,如果与司琴交易,交易回去也只能作为研究用,能不能研究出来什么还是个未知数。普瑞丽此刻有些犹豫。

司琴看出了普瑞丽有些动摇,开口说道:“既然圣女也没有交易的想法了,东西你也看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圣女是不是可以好自为之了。”

普瑞丽还是有些不死心,“我们拿着没什么用,你们肯定也研究不出来什么。”普瑞丽赌气的说道,其实心里是想从司琴嘴里套出些话来,看司琴是不是有所隐瞒。

司琴当然看出普瑞丽的伎俩,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们拿着有什么用,就不劳圣女费心了,就算拿回去束之高阁,那也不能白送给你了,你说不是么。”

普瑞丽被司琴怼的无话可说,但又不想放弃,转而看向长孙,说道:“你刚才不是吹牛说你略懂一二么,你看这传送符有什么用。”

普瑞丽本是没话找话,想要再嘲笑长孙一下,谁知长孙还真有想法。

“传送意识倒并非无用,如今的大陆信息交流还十分滞后,如果能够安全的完成传送意识的话,是否意味着可以让信息流动的更高效?”长孙提出自己的想法。

两人听了长孙的话,似懂非懂,信息交流这个概念在二人脑海里还没有完全建立,两人都没有意识到提高信息流动的速率会产生什么效应。

“打个比方,东方国家的商家要是想将自己的商品远销西方,他将面临什么问题?长途运输,成本巨大,但如果利润够大,成本消耗完全不是问题,那问题是什么?是商家根本不确定自己的商品在西方是否受欢迎,商家往往需要亲自前往西方考察市场,再回来准备商品,这一来一回,耽误的不只是财力物力,耽误的更是时间。如果我刚才构想的模式建成了,东西方的人们人在家中,但意识已经在来到千里之外,人们的交流更加便利,带来的影响将不仅仅是经济,还有政治、文化等方方面面!”长孙越说越激动,这不就是前世的因特网么,今世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却可以用不一样的方式实现同样的结果。

司琴在这方面比较敏感,已经听出了长孙话里的意思,此刻也是两眼冒光,大脑在随着长孙的思路高速运转。但普瑞丽反应就没有那么快了,“等等……我感觉有点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考察市场是什么,还有你举得这个例子跟我们说的传送符有什么关系,还有……”

“你说的我大致明白,但是怎么实现?”

“我刚大致研究了一下传送符,将人的意识传送出千里之外完全可以做得到,但我们并不需要将意识传送那么远,我们可以构建一个虚拟世界,将人们的意识全部传送到那里,就好像……”长孙想要找个贴切的形容词。

“就好像赶集一般!”司琴形容道。

长孙眼前一亮,拍手说道:“对!”

长孙司琴二人探讨得火热,普瑞丽这边还没搞明白什么意思,但又插不上嘴。

最终两人根据各自的设想交换了意见,接下来就是如何实现了。司琴看着普瑞丽开口道:“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你认为有必要让她加入么?”

普瑞丽虽然没明白两人聊了点什么,但是隐约能够感觉到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见司琴想要踢自己出局,急着就要与司琴争论。

长孙拉住普瑞丽,开口说道:“我见过她施展黑暗天地,这记魔法是她老师的招式,但是其中蕴含的空间之道,是我们需要的。”

普瑞丽赶忙点点头。

司琴思索片刻,说道:“我也能找到这方面的人才。”

长孙摇摇头,“此事我认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各国各方势力之间的沟通壁垒太深,我并不认为将我们的想法说出来后会得到预期的帮助。”

司琴经历了这次事情之后有所体会,即使是自己人也不一定会是一条心,而此刻三人算是志同道合,反倒好成事。司琴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三人齐心协力办成此事。”长孙说着将右手伸出来放在三人面前。

普瑞丽一听来了兴趣,立马把手放到长孙手上,同时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同。

司琴最后也将手伸出来,三个年轻的少年就这样结成了联盟,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后,三人今天的举动对整个大陆造成了多么大的震动。

司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们三人这算是结成了同盟?那是不是应该有个名字?”

其余两人也深表赞同,最终长孙率先开口:“不如就叫少年派!这个好,听起来充满青春,充满活力。”

普瑞丽低声嘀咕道:“我们两名少女呢,为什么不叫少女派。”

长孙装作没有听到,继续低头研究传送符,而司琴则看了一眼长孙,没有在名字上继续纠结。

三人回到之前的山洞休息,打算明天一早起来再赶路。普瑞丽已经躺下睡着了,身上盖着长孙的毯子,自从知道这条毯子普瑞丽也盖过,司琴就再也不盖了,倒是普瑞丽很高兴的独自霸占了。

夜里长孙依旧在研究闲游居士留下来的传送符,长孙还有许多地方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司琴醒来,看着长孙还在研究,起身来到长孙身边,说道:“你去睡会吧,该我守夜了。”

长孙目光都没有离开传送符,说道:“我在研究一会,你再去睡一会吧。”

司琴见长孙已经满眼血丝,伸手将传送符夺下,“你明天还要保护我们三人的安全,现在你需要去休息了。”

长孙愣了片刻,认为司琴说的有理,便准备去休息。

司琴忽然又说道:“你认为我们有可能实现咱们的设想么?”

长孙顿了一下,有些无力的说道:“很难。”

“那你还这么卖力的研究?”

“总是要试过之后才能知道结果么。并且……”长孙欲言又止。

司琴见长孙有话没说完,追问道:“并且什么?”

长孙转头看着司琴,说道:“你两都是天之娇女,背后的势力庞大,而我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果不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很快就会被踢出局了。”

司琴没有想到长孙想的竟然是这个,愣了片刻,最后认真的说道:“你很厉害。”

长孙没想到这个时候,司琴竟然会给予自己肯定,也是一愣。但司琴又接着说道:“但你要一直这么厉害,否则我真可能会把你踢出局呦。”司琴说这句话时有些俏皮,长孙难得见到司琴这一面,也是一笑,随后便转身睡去。

可能是研究传送符太消耗脑力,长孙很快便睡熟了。司琴靠着石壁,看着长孙,默默的说道:“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家伙,脑子里面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黑夜过去,阳光普照大地,山洞中三人已经醒来,长孙看着司琴,又看看低着头的普瑞丽,开口问司琴,道:“昨天我睡了之后,你守到了天亮?”

司琴看着普瑞丽,点点头。

长孙也看向普瑞丽。低着头的普瑞丽见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稍微抬了抬头瞄了一眼长孙二人,见两人都在看自己。索性抬头挺胸,硬气的说道:“那是后来本来应该我守,但司琴你为什么不叫我?”

司琴似笑非笑的看着普瑞丽,长孙见司琴这样表情便知道肯定是普瑞丽又在耍赖,又转头看向普瑞丽。

普瑞丽见二人都看着自己不说话,慢慢气势又弱了下来,小声开口道:“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跟你们打了一场,太耗神了,结果司琴叫我,我也没醒来。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偷懒了还不行么。”

长孙见普瑞丽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做出了承诺,转头看看司琴,见司琴也不表示,说道:“普瑞丽姑娘,我们现在三人算是一个团队了,所以任务也要三人共同承担,守夜我们三人平均分,嗯……我可以守夜时间长一点,剩下的时间你们平均分,但是以后再也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司琴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司琴看看长孙,说道:“既然你这么怜香惜玉,那你想多守你就多守。”

长孙怎么听都觉得司琴不是再夸自己,之前只有长孙和司琴时,两人还相处的挺融洽,现在又来了个普瑞丽,长孙突然领会到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是什么样的体验。

不过好在三人之后算是达成了共识,三人的小团体渐渐产生了默契,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各司其职,一路上在长孙的领路下,有惊无险的眼看就要走出青山。

第四十四章 类犬

青山树林中,长孙打开地图,摊在地上,略微一看,便指了一处,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即将走出青山的范围,再往前走通过秦岭岛关卡,咱们就进入秦岭岛的范围了。”长孙已经将这张地图烂熟于心,其实不用看长孙就知道身处的位置,打开地图主要是给司琴二人看。

司琴和普瑞丽二人显然在山里过了这么久,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开。此刻看到长孙标注的位置已经距离秦岭岛很近了,都是眼睛发光。普瑞丽性子比较急,抢先说道:“那还等什么,这就走,我是在这荒山野林里呆够了,都已经发臭了。”普瑞丽显然也说出了司琴的心声,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此刻感觉自己身上仿佛有无数的虫子爬过,浑身不自在。

长孙看看期待的两人,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

普瑞丽顿时急了,大声道:“为什么不能去,难不成还要一直住在这山林里不成!”

“敌人在青山找不到我们,必定会在秦岭岛的关卡动手脚,此刻去太冒险。”长孙说道。

司琴立马冷静了下来,听了长孙的话,知道其余两人过关是没问题,但是带上自己的话想要通过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普瑞丽见司琴沉默了下来,欲言又止,便知道司琴想要说什么,当即抢先说道:“那已经都脏了这么久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你说现在不行,那就是说等时机咯,那你说吧什么时候合适。”

司琴没有想到平常跟自己时时刻刻抬杠的普瑞丽,在此刻竟然会主动提出共患难,顿时有些感动。

长孙笑了笑说道:“还是圣女最聪明,我了解过,秦岭岛因为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在每年都会有短暂的雾期,之后便会是连绵数日的雨季。这个雾期比较特殊,是冥海中飘来的雾,会阻隔人们的神识,所以当地的百姓称之为迷失季,意思是说武者们会在这段时间丧失神通,迷失在迷雾中。”

“你的意思是迷失季的时候走?那你会不会带着我们在迷雾中迷路啊?”普瑞丽担心的问道。

长孙自信的说道:“不会。”

“你怎么就肯定不会?”

“因为他是猎人,对方向和猎物有着敏锐的直觉。”司琴说道。

长孙看了看司琴,算是认同她的说法,其实是因为迷雾既然是从冥海中吹来,那对于拥有恶灵的长孙来说,便是如鱼得水。

三人同意了意见之后,便开始在附近安营扎寨,寻找安全的栖息地,准备等到雾期降临时,便起身行动,在秦岭岛的防御线寻找一个薄弱的点逃进城内。

只见三人互相配合,忙而不乱,之间已经渐渐形成了默契,长孙负责大部分的体力活,普瑞丽负责伪装。长期的相处让长孙发现,司琴的精神力竟然丝毫不弱,甚至在某些方面是长孙和普瑞丽所不及的,表现在司琴总能比长孙和普瑞丽更细致的发现二人临时建立的工事中哪里有薄弱点,提前发现潜在的风险。

一番忙碌后,三人也感到有些筋疲力尽,一天的精神高度紧张,让三人都有些吃不消。即使是长孙天天在丛林中生活的猎人,这段时间也渐渐感到有些招架不住。简单的工事建立好后,时间已经是傍晚,正值昼夜交替,长孙找了一个角落,很快便睡了。三人长期在丛林中生活,已经有了经验,此时昼夜交替的时候,正是白天活动的野兽回巢,夜间的野兽还未出来活动的时候,长孙选在此时休息,正是这个原因。长孙三人在原地休整了数日,总算等来了雾期降临。三人都有些迫不及待,按照预定的路线向秦岭岛进发。

司琴与普瑞丽跟在长孙身后,三人在雾期中急速奔跑,因为雾期降临的原因,秦岭岛附近的野兽也有很大一部分进入了休眠期,只有部分感知敏锐的野兽还在丛林中活动,寻找没有来得及回巢的漏网之鱼。不过因为有长孙的原因,三人一路虽然速度快,声势也大,但是却没遇到什么野兽。

正当三人急速奔驰时,长孙忽然感到丛林中有数个不明目标,迅速向三人冲来,并且速度极快,还不等长孙做出反应,已经追了上来。长孙一个急刹车,将两人拦在身后。二人还未明白长孙为何停下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

秦岭岛的雾期很特别,冥海中飘来的雾气与湿润的水汽相遇后形成了这里特殊的雾期,雾气如同白云一般呈现出白色,同时应该是因为冥海中雾气的原因,使得雾气又如丝如缕般在天地间游动。正是因为这特殊的形成使得这里的雾期看着异常梦幻,让人仿佛置身云端。虽然雾期会使得武者失去赖以信赖的感知能力,但是人们还是愿意来此感受和目睹这一奇观。

除了长孙外,司琴二人只有在长孙停下来才感受到周围已经有数量不少的目标将自己三人包围住,若是在平时,二人应该早就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但是在雾期,即使此刻对方已经很近了,司琴二人还是只能看到迷雾中人影绰绰。司琴二人此刻放出精神力向周围感知,但周围的迷雾仿佛是绝缘一般,二人所能感知的范围还不足目力所及范围。与二人不同,长孙因为恶灵的原因,在感知时,周围的迷雾就仿佛是一个个睡着的小人,当长孙去感知时便会立马兴奋起来。

“是猎犬。”长孙低声说道。

普瑞丽轻舒一口气,还好只是猎犬,而不是什么厉害的猛兽或者图谋不轨的佣兵。

但还没等普瑞丽放松下来,长孙便接着说道:“虽然只是猎犬,但是数量不少。”

“数量不少?有多少?”普瑞丽问道。

长孙闭上眼感知了一阵,说道“粗略算了一下,十只以上。”

普瑞丽听完后皱起眉头,猎犬在南域较为常见,许多的佣兵团都有配备,其出色的搜寻能力,以及悍不畏死护主的品质使其在佣兵团中十分受欢迎。而且最为关键的是猎犬的繁殖能力很强,这也使得它并不是很稀有。

虽然猎犬的战斗力不俗,但是对于长孙等人并不能构成任何威胁。然而此刻十几只猎犬的包围却令三人感觉有些麻烦。

只见刚才还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猎犬的外形和长孙前世记忆中的狼犬相差无几,只是身形更加巨大,每一只猎犬的高度都要达到长孙胸口,此刻慢慢踱着步子将长孙三人包围圈越围越小,直到看到长孙拿出身后的大刀时,才停下脚步,咧着嘴角,露出凶狠的獠牙,同时从喉咙中发出恐吓的声音。

长孙手心有些出汗,此刻猎犬形成了个包围圈将自己三人包住,若同时发起攻击,自己恐怕很难顾及到四面八方,而且身后还有司琴和普瑞丽,此刻自己三人已经在猎犬有效的攻击距离内,普瑞丽很难在第一时间施展出魔法。

司琴感受到长孙的紧张,将后背轻轻的靠上长孙,低声说道:“待会战斗开始你不用管我,你护住普瑞丽,只要给她争取到时间,咱们便有机会突围出去。”

普瑞丽心思比较单纯,开口说道:“不行,那样就算突围出去,你也会死在猎犬第一波攻击下的。”普瑞丽没有听出来其实司琴就是不想拖累二人才会如此说。

长孙在司琴将后背靠向自己时,心里便有了主意,能够将后背交给自己的那便是生死的战友,长孙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未辜负过这种情谊。长孙深吸一口气,已经没了刚才的紧张,脑海中不断重复无名前辈所教的刀法,只有快,再快,再快,才能挡下四面八方的猎犬的攻击。

正当长孙三人打算背水一战时,猎犬中走出一只瘦小的身影,让长孙意想不到的是,走出的竟是一名人类,准确的说是一名少年。更让长孙惊奇的是这名少年竟也像猎犬一般四肢着地行走,而且看起来是已经很习惯这样的行动方式。

少年走到距离长孙五步的距离,就像猎犬一般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就在三人松了口气时,忽然咧开嘴,就像是猎犬发怒时的模样,露出尖利的齿牙。

长孙见少年忽然表现出敌意,心中一紧,而后便见少年一面警惕的看着自己三人,一面转头对身后的猎犬发出一阵嚎叫,很快猎犬中也做出回应似的嚎叫几声。

“长孙,他们这是在干吗?交流?”普瑞丽更是感到稀奇,这样奇怪的少年本就是第一次见,能跟猎犬沟通的普瑞丽更是前所未见。

长孙点点头,侧头轻声说道:“对,这个少年确实是在与犬群沟通。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少年应该是确认了我们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并且他给出确定后,犬群对我们的敌意更明显了。”

普瑞丽听完后,侧头惊奇的看着长孙:“你也是它们的同类?能听懂它们的话?”

长孙一阵白眼,懒得跟普瑞丽解释,身旁的司琴接过话说道:“虽然长孙听不懂它们的话,但长孙对于野兽发出的敌意很敏感。”

长孙转头看了看司琴,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三人的默契越来越深,而司琴对其余两人的了解却是三人之间最深的。

长孙知道不能等到犬群的情绪彻底爆发,否则到时三人便只有被分尸的份。既然少年是人类,那便有谈判的机会。

就在少年将要退回犬群时,长孙开口道:“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长孙话音刚落,普瑞丽忽然笑出声来:“长孙竟然在跟一只猎犬称兄道弟。”普瑞丽刚说完,司琴一把将她嘴捂住,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再多话,我们就把你推出去喂了狗。”

少年听力明显也如同猎犬一般灵敏,咧嘴仇视的看着普瑞丽,长孙挡在普瑞丽身前,将手中的刀收回背后,开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拦下我们,但是刚才很显然你已经确认了我们正是你们要找的人。接下来你们便要动手了,总该告诉我们原因吧。”

少年有些惊奇的看着长孙,显然也没有想道眼前的少年竟然猜到了自己的意图,犹豫了片刻,从地上站了起来。长孙此时才真正清楚的看到少年的模样,少年头发有些凌乱,脸却出奇的干净,更干净的是少年的双眼。咧开的嘴角虽然时不时的露出凶狠的尖牙,但却依然带给长孙一种自然的少年感。少年身体略显单薄,最引人注意的是双臂比一般人长,双手手指也给人一种锋利的感觉。少年有些警惕的说道:“我叫类犬,你们中有人杀了我的亲人,我们是来寻仇的。”

第四十五章 比试

普瑞丽听完后,立马不干了,叉腰说道:“臭小子,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们这几天在山里一个人影没见到,谈什么杀你的亲人。”

类犬露出凶相,身体伏在地上,做出攻击的姿态。长孙赶忙说道:“呃,那个,类兄,麻烦站起来说话。”长孙话音刚落,司琴一把将长孙拉到一旁,“你是故意火上浇油的是不是!”长孙脸一红,刚才自己的话确实有点挑事的嫌疑。

司琴开口说道:“类兄莫怪,我这两位朋友刚才的话并无冒犯之意。不过,我们三人确实最近都在山中,并未见过几个人,更谈不上杀你亲人了。不如类兄明示,我们之中是谁杀了你亲人?”

类犬显然也是很少与人打交道,见到司琴如此美丽又温婉的姑娘,顿时放下几分戒备,站起来指着普瑞丽说道:“就是她!”

普瑞丽见少年指向自己,顿时大怒,“臭小子,你少血口喷人……”普瑞丽正要理论,司琴一把拉住普瑞丽,开口说道:“我们三人最近一直在一起,并未分开,普瑞丽绝无杀你亲人的可能,难道……你所谓的亲人是指……”

长孙听明白了司琴的意思,看向周围的猎犬,将普瑞丽拉倒身边低声说道:“你杀没杀过猎犬?”

“啊?猎犬?这深山老林咱们一路过来,杀了多少野兽,我哪能记清楚,不过可能有杀过吧。”普瑞丽还没听明白,类犬所说的亲人便是他身边的这些猎犬。

类犬一听普瑞丽说杀过猎犬,顿时凶相毕露,双眼都开始泛红。

长孙见事态要不妙,急中生智,说道:“那个,类兄,我看你也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汉,虽然你说你亲人是普瑞丽杀的,但我作为她的伙伴也难逃其咎。不如这样,既然你是来寻仇的,那咱俩比试比试如何?”

类犬终究是少年并非凶狠手辣之辈,看着长孙身后娇滴滴的两姑娘,有些犹豫。正在类犬犹豫之际,身后的猎犬忽然传出一声比较低沉的嚎叫,类犬听后转身说道:“我是兽灵者,众多武技需与我的伙伴配合,与你比试那便是我吃亏。”

“兽灵者?”长孙有些纳闷,但此时不是细问的时机,于是接着说道:“那比试便变一变,你与你的伙伴配合,我与我的伙伴配合,比试一场。如若我输了,我便替普瑞丽,任由你们处置,如若你们输了此仇便算了了。不过比试有个条件,比试中我不可再伤你周围的伙伴,你们也不可攻击我身后的伙伴。如何?”

类犬听完长孙的提议后明显有些犹豫。普瑞丽在一边拉住长孙说道,“我惹得祸,岂能让你来背锅,要比试也是我来。”

长孙拉住冲动的普瑞丽,说道,“比试让我来比你的胜算大。”

“可是……”普瑞丽还想多说,但一旁的司琴拽了拽普瑞丽衣袖,摇了摇头,示意普瑞丽不要再争。

长孙见类犬还在犹豫,继续开口道:“这样的比试对你我都好,失去亲人的痛我也有所体会,但相比较已经离去的亲人,难道不是身边的亲人更重要么?”

类犬看了看身后的猎犬,显然有了主意,虽然身后先前开口的猎犬在不断的发声,但类犬并未回应。坚定的说道:“好,我答应你。”说完后类犬便走入犬群,显然是要与先前发声的猎犬解释一番。

普瑞丽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长孙你有把握么?”

长孙摇摇头,问道:“你们先给我说说什么是兽灵者。”

司琴回答道:“兽灵者算是近百年来兴起的一个武者的流派,但其来源可以追溯到御兽门这样古老的门派。”

“御兽门我有印象,这个门派历史悠久,门内弟子多可与灵兽通灵,借助灵兽的诸多本领来施展神通。在当时还是很强盛的门派。”长孙回忆道。

“对,你说的没错,后面的事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御兽门算是当时末世之战的始作俑者之一,并且宗门地处南域,所以最终被锁于始乱之狱,御兽门的通灵之法也便失传了。”司琴继续说道。

长孙点点头:“嗯,这段历史我也有所了解,但是兽灵者又与御兽门有何渊源。”

“算是同宗同门吧,百年前,兽灵者的创始人石惊天还是南域中的一名佣兵,机缘巧合下得到一处遗迹中的修行之法,与御兽门有关,同时这位石惊天也算天纵之才,走南闯北中对各种灵兽接触很多,最终自己创造通灵之术,并且将其大力发扬,最终形成一门流派。”司琴解释道。

长孙恍然大悟,接着又有疑问问道:“那这位石惊天为何不借着御兽门的名号,这样靠上大树更容易乘凉吧。”

“这便说明这石惊天胸有大志,誓要做第一人。并且还有一点,我了解过两者通灵之术的区别。御兽门的通灵之术更注重修炼者的强大,以强大的武力征服灵兽,再以强大的精神力控制灵兽,有些类似傀儡术的意思。而石惊天则更注重与灵兽的沟通,就如同类犬这样的与灵兽培养感情的意思。”司琴解释道。

普瑞丽听完后,一脸赞叹,“司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长孙说道:“因为你不爱看书,所以你不知道。”

普瑞丽双手一叉腰,对着长孙说道:“你不是也不知道么,乌鸦笑猪黑,哼!”

“那确实该多看看书了。”长孙说道。

司琴被普瑞丽逗乐了,拉住普瑞丽说道:“你这句话连带自己也骂了。”司琴解释完后,普瑞丽顿时尴尬的一阵脸红。

长孙思考了片刻,没有继续再与普瑞丽拌嘴,“通过你刚才的描述,我总结了一下,御兽门的武者如此操控灵兽相当于有了一件得力的武器,配合起来如臂使指,但也存在问题,战斗中如果稍有差池,这件有思想的武器反噬其主,那便万劫不复了。而兽灵者便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平时与灵兽的沟通,到了战场上便全部转化为默契与信任。但也并非没有弱点,首先两者之间想要形成天衣无缝的配合这便是很难做到,其次有时两者建立的深厚情感也可以成为对手利用的弱点。”

司琴与普瑞丽听完后也是陷入一阵思考,之后点头表示赞同。普瑞丽又是一阵赞叹的说道:“长孙我发现你很擅长寻找对手的弱点啊。”之后打趣的说道:“我的弱点是不是也早被你研究透了啊?”

长孙瞥了普瑞丽一眼说道:“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不爱读书,懂得太少。”

“你……”普瑞丽气的指着长孙就又要来场口水仗,被司琴拉了下来。

司琴说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待会怎么打?”

长孙正色道:“待会你两护在我身后,按照约定它们不能伤你们,这样便能保证我后背不会受敌。它们数量众多,持久战我们必定落败,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类犬实力不错,但凭我刚才的观察,我有把握胜他,但是他周围的猎犬却必定会保护他,按照刚才的赌约,我也不能伤害猎犬,我想它们必然也会针对这条设置战术,最可能的便是让类犬躲在犬群中让我无法发现,最后再给我致命一击。要想赢,我需要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得普瑞丽你为我创造,我要你封闭它们的六识片刻,此时犬群感受不到周围同伴的存在必定会出现短暂的惊慌,这时司琴我需要你替我定位类犬的位置,然后便是我的致胜一击。”

两人听完后,普瑞丽点点头说道:“如果只是片刻的话应该没问题,它们数量重多,我的黑暗天地很难困住它们太久。

司琴说道:“想法确实不错,但是万一出现差错呢?”

“那就只有自由发挥了。”长孙停顿片刻说道。

司琴点点头,心中也明白当比试开始,便会面临无数的变化,不过三人配合已久,所以三人面对数量众多的猎犬但却并不紧张。

当三人商量完时,类犬早已站在猎犬中央等待,见三人已商量好,率先开口道:“长孙兄,你不要怪我们欺负你。”

长孙摆手道:“不会,既然是已经约定好的比试,那便是公平的。”

类犬听完后对长孙增添几分好感,点点头。

长孙接着说道:“只是希望这场比试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

类犬犹豫了片刻,没有回应。

长孙见此,苦笑的摇摇头,摆出一只手,说道:“请。”

类犬见此,也不再废话,全身伏在地上,忽然发起进攻。长孙只感觉眼前一晃,类犬便已经来到眼前,但手中的破风此刻已经迎上了类犬的利爪。长孙以刀面拍向类犬,并未用刀刃迎击。类犬双手迎上刀面后,立马感觉到一股巨力从涌入身体。类犬瞳孔一缩,不仅是惊叹于长孙的力量,更是因为长孙以刀面迎接,却没有引起周围空间的波动,类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招着实惊艳。

类犬来不及惊叹长孙精湛的刀法,一击之后立马退后,长孙也无暇追击,猎犬随着类犬一击不中,也纷纷向长孙攻来。长孙只感觉压力倍增,虽然与之前预料一般,猎犬因为身后的司琴二人,而没有从身后攻来,但数目众多的猎犬从长孙身前袭来,让长孙应接不暇。

长孙此刻感到防守的压力越来越大,但此刻的长孙却出奇的平静。长孙仿佛回到了冥海修炼时一般,此刻十分的专注,眼前的猎犬的攻击仿佛变成了冥海修炼时石碑上的刻痕,而长孙心里只有刀。

长孙只想着更快的挥刀,此刻长孙运刀的方式竟有些许无名前辈的轨迹。长孙只感觉自己运刀越来越快,仿佛突破了桎梏,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而在别人的眼里长孙的刀仿佛突破了空间的束缚一般,下一刻便能出现在任何方向,时而势大力沉,时而角度刁钻。

第四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

司琴与普瑞丽二人站在长孙身后,感受最贴切,此刻长孙身上散发出刀法大家之势,目光坚定,手中的刀却飘飘洒洒,轨迹越发飘忽不定。

“他在悟刀。”司琴和普瑞丽都看出了长孙此刻的状态马上就要突破。

类犬也发觉了此刻长孙奇妙的状态,压制住了出手攻击的冲动。

长孙此刻确实处在领悟的奇妙状态,虽然眼前猎犬攻势猛烈,但长孙的脑海中却在不断的回忆之前与无名前辈交手时的场景,手中的刀也受影响,渐渐的与脑海中无名前辈的刀重合,这是一种刀境上的融合。类犬看准长孙还需一丝外力助其突破,不再隐蔽身形,猛冲向长孙,双手离地拍向长孙,犹如猛虎扑食一般,气势骇人。

长孙沉着的眼中,忽然亮起一点亮光,低喝一声:“来得好。”手中的大刀忽然变式,右手抽刀从身后划向身前,向上猛然挥去,刀行至身前,左手也握上刀柄,以刀面迎敌猛然挥出。

类犬看着身前的大刀,还未接触便感觉到压力,与之前那招不同,这次刀还未至,气势已起,类犬甚是感觉自己就像是高速行进的帆船但却撞上了巨浪。长孙这一刀势如破竹,一举将类犬击飞。

类犬一击被击飞,在空中翻腾一周,落地时猛地舒展身体再次四肢着地,伏在地上,只见类犬涨红的脸,长舒一口气。待呼吸平静后,类犬站起身,双手抱拳,“多谢长孙兄手下留情,若不是长孙兄刚才最后时刻收力,想必此刻我已受伤。”

长孙也抱拳道:“类兄言重了,其实若不是刚才类兄成全,我哪里还能悟刀突破。”

“能够突破那是长孙兄自己的本事,与我们无关,本次比试便算我输了。”类犬性格执拗,坚持说道。

长孙没想到类犬年纪轻轻,做事却颇为光明磊落。而自己也借它们的光,刀境得以突破,当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思忖片刻,说道:“适才的比试如果算我赢了,怕是难以服众。不如刚才的比试就此作罢,咱们重新来过。”

类犬听后,摇头道:“长孙兄未突破之前,我还有把握赢你,如今你已突破,便没有赢你的信心。”

长孙继续道:“那不如这样,比试改一改,你们数量众多,我也怕继续之前比试,万一有所损伤,有伤和气。接下来,只要我在猎犬中,准确的抓到你便算我赢,如果抓不到,便算我输,我若输了便答应为你做一件事,你若输了咱们便算冰释前嫌,如何?”

类犬听完后,有些疑惑,“你为何要如此做?”

长孙听明白类犬的意思是问长孙为何一定要坚持继续比试。长孙笑道:“因为我看重类兄这位朋友,这场比试就算是不打不相识。”

类犬听完后,注视着长孙,发现长孙满眼真诚。犹豫片刻后,说道:“好,长孙兄,我答应你,不论输赢如何,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长孙听罢,畅快的笑道:“哈哈,好,类兄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普瑞丽在长孙身后,悄悄对司琴说道:“他两刚才还血海深仇呢,这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司琴看着长孙的背影说道:“你不就是这样被长孙骗来的么。”

普瑞丽被司琴说的一愣,回想了一下,自己起初来确实是要杀人越货的,怎么不知不觉就同了盟,这么一说怎么好像确实有点上了贼船的意思。此刻长孙的嘴脸变得越发可恶,普瑞丽一跺脚,看着长孙说道:“哼,待会比试完你就死定了。”司琴听了掩面偷笑。

这边长孙二人的比试也少了些许火药味,只见长孙二人摆开架势,面对而立。类犬犹豫了片刻说道:“长孙兄确定一定要加试一场?”

只见长孙收起破风,右手向前伸出,说道:“请!”

类犬见长孙目光坚定,并无任何勉强之意,当即也不再扭捏,伏地便要出招。只见此时,周围的迷雾忽起,变得更浓,就像是天空中的乌云忽然压了下来一般,天都变得暗了几分。

两人见此变故都是一愣,类犬淳朴的开口笑道:“长孙兄不好意思,天公助我成人之美,我也不得不从啊。”

长孙也是一阵无奈,侧脸对司琴说道:“你还能感知到他么?”

司琴皱了皱眉说道:“模模糊糊可以感知到,这个范围内还能勉强锁定,再远点就不好说了。”

“普瑞丽你的魔法准备好了么?”

“一直准备着,随时可以发动。”

听完后长孙心里有了几分把握,有这样靠谱的伙伴在,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长孙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沉着,表情也严肃来了起来。低声说了一句:“类兄,小心了。”

只见长孙忽然动了起来,脚上每一步都势大力沉的踏在地上,迷雾便从长孙的脚下升腾了起来。“魏氏步法。”施展出魏氏步法的长孙,就像是一把刀斩进了水中一般,硬生生的挤进了迷雾,搅得迷雾一阵剧烈的翻腾,而长孙的身形却隐匿在了迷雾之中。类犬一怔,之前说好藏起来的不应该是自己的么,怎么他倒是先藏起来了。类犬竖起耳朵听着长孙的脚步声,“好快,而且越来越快。”类犬惊讶道。

正当类犬惊讶时,长孙忽然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出迷雾,冲向类犬。

当类犬反应过来时,长孙已经冲到了身前。只见类犬伏在地上,忽然弹起,在长孙即将抓住自己时,一个不可思议的横移,竟脱离的长孙的控制范围。长孙惊叹之余却也在意料之中,长孙看着类犬在小范围内进行不可思议的跳跃腾移,眼看就要脱离了他的感知,头也不回的喊道:“普瑞丽!”

在一般等待多时的普瑞丽,嘴中快速吟唱咒语,只见黑暗就像潮水一般,忽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类犬还未冲进猎犬群中,便被黑暗包围。类犬一愣,这是什么招数,幻术?但这封闭了五感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难受。并且对于类犬和猎犬来说,赖以信赖的嗅觉与听觉的丧失,让他们比普通人更难受。

正当猎犬群与类犬都陷入慌乱时,先前发声的那头年长的猎犬此刻表现出领袖的风范。只见年长的猎犬引颈长啸,声音越来越嘹亮,竟然穿破了普瑞丽的魔法结界。类犬及其他的猎犬听到啸声后,也恢复了镇定,明白此时应当做什么,纷纷效仿年长的猎犬,鼓动起全身力气发出长啸。

如此众多的猎犬同时长啸,普瑞丽的魔法结界瞬间被击散。正当类犬长舒一口气时,忽然听到一声清亮的女声:“西南十三步。”

类犬还没有从魔法结界与长啸碰撞产生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便模糊看到长孙紧闭双眼,目无表情的冲向自己。类犬心中震惊,“他难道不受刚才冲击的影响么?怎么能这么快恢复?还有……”类犬看向刚才那名发声的女子,“她竟能如此准确的感知到自己的位置,并且三人之间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显然自己刚才所有的行动都被他们计划在内。”类犬看着长孙,震惊的目光渐渐转变为佩服。论配合默契,类犬自认自己与猎犬之间的配合也可做到他们这一步,但是长孙这样的计谋,类犬自认做不到。

长孙当然也受到了冲击的影响,长孙自觉比类犬有优势的地方便是自己对于冲击提前有所准备。但长孙此刻依然感到天旋地转,每每这时,长孙都会惊叹司琴精神力的强大,如此冲击之下竟然还能保持冷静的感知对手。

类犬眼见长孙已经接近自己,右手成爪,就要将自己抓住。此刻骨子里不服输的狠劲突然爆发,强行调动体内真气,涌入经脉。此刻不稳定的精神力自然难以像平时一般掌控体内的真气,这便导致大量的真气冲击经脉,产生的巨响就像是平地惊雷一般震醒了类犬。

强行调动真气使类犬有了伤势,一口鲜血还没来得及吐出口,长孙的手便已抓了上来。大量的真气让类犬原本迟钝的身体瞬间充满力量,只见类犬原本矫健的身形忽然变得像灵猫一般诡异,原本伏着的身体,腰身忽然塌下,让长孙已经搭上的右手只来得及一抹,然后便抓了个空。同时类犬的上半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了过来,双手同时拍向长孙。长孙被迫之下只得变式,左手成掌刀劈向类犬。两人对轰一击,长孙发现类犬确实受了伤,此刻真气运行迟滞。但类犬却也借此一击迅速后退,冲进猎犬群中。

类犬冲进猎犬中后,长舒一口气,方才被压下的那一口血,涌了上来,不受控制的吐了出去。类犬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虽然受了伤,但好在脱了险,此刻自己混进猎犬中,再加上有迷雾的干扰,长孙辨别不出自己的方位。

类犬潜伏在猎犬群中,一面恢复自己的伤势,一面借机观察长孙。只见长孙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缺少了指引,呆在原地。类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这次长孙应该再没有手段找到自己了吧。这样想着但类犬依然没有放松,目光依旧注视着长孙。

此刻长孙呆在原地,看起来就像是无计可施。但下一刻,长孙忽然睁开眼,扭过身子,看着面前越来越浓的迷雾,咧嘴笑了一下,开口道:“嘿,找到你了。”

类犬此刻像是见了鬼一般,周围的迷雾已经很浓了,就算是自己远超常人的视觉也只能模糊看到长孙的身影,但偏偏此刻长孙竟然扭过脸来看着自己的方向,咧嘴笑了起来。浓厚的迷雾中,长孙的目光竟如同实质一般刺了过来,让自己也能感受的如此真切。类犬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怎么可能!”

身负伤势的类犬此刻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这次周围的猎犬没有再极力阻挡长孙。最终长孙一击得手,将类犬从猎犬中抓了出来。

第四十七章 进城

长孙扶着有些虚弱的类犬,此刻类犬还没能从刚才的伤势中恢复。

类犬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双眼中完全没有输后的不忿,目光真诚的说道:“长孙兄果然不是一般人,我输的心服口服,但是还是想问,最后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长孙见类犬的气息逐渐恢复稳定,开口说道:“类兄过奖了,我最后能找到类兄主要是因为本人体内有一种特殊的物质,让我可以在迷雾中准确的感知。”

长孙这么一说,不仅让类犬更加好奇,司琴二人也顿时来了兴趣。类犬问道:“还有这种特殊的物质?不知长孙兄方不方便施展让我们开开眼界。”

长孙也并不遮掩,将恶灵召唤出来,说道:“我称之为恶灵,它机缘巧合之下出现在我体内,通过它,我在迷雾中可以精确的感知目标。所以刚才的比试我还是动了点小心思,类兄莫怪。”冥海修行是自己的秘密,所以长孙并没有细说恶灵的由来。

类犬的心思被长孙的恶灵吸引了过去,所以并没有把长孙后半句话放心上,摆摆手说道:“我不是矫情之人,是我技不如人。不过长孙兄这恶灵确实奇特,我竟感受不到丝毫灵气的波动,看起来像是火焰,却毫无温度。刚才长孙兄便是靠着它找到的我?”

长孙点点头,说道:“在你们挣脱魔法结界时我险些抓到你,但被你逃了,不过那次短暂的接触让我有机会将恶灵的气息沾染到你身上。这迷雾中,恶灵在我的眼中就像是夜空中的月亮一般,虽然周围都是星光,却也挡不住皓月之光。”

司琴二人也被吸引,一番感知下,司琴惊奇的说道:“这怎么像是……与这迷雾同源?”

长孙点点头说道:“对。”

“那你没有任何不适?”

“到目前为止,与我共存,还没有出现过什么情况。”长孙回答道。

“那便好,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司琴没有继续细究恶灵的由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作为伙伴互相关心互相信任就好了。

普瑞丽抢着开口道:“好啊长孙,你竟然对我们还有隐瞒,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恶灵的事。”

长孙无奈的看着普瑞丽说道:“不是我隐瞒你们,实在是除了这个属性外,我还没有研究出恶灵还有什么其他的属性。对于我们不能提供什么本质的帮助,所以我也就懒得说了。”

普瑞丽也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随口吐槽一句。长孙一解释便也就过去了。

类犬在一旁听着,到现在才开口道:“长孙兄你真是一名奇人啊。”

长孙一阵汗颜,心中想道自己再奇怪还能有你奇怪。

四人围着长孙的恶灵又讨论了一阵,四名少年也将之前的恩怨抛到了九霄云外。长孙这时开口问道:“不知类兄是打算前往哪里?如果顺路不如一起同行?”

听了长孙的提议,类犬有些犹豫,转头看了看身后,开口说道:“这个我得跟我家长商量一下。”说完后转身回到了猎犬群内。

类犬没有让长孙等太久,过了片刻,类犬便有些兴奋的回来,说道:“我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我家人在一起,家里人提议让我回到人类的世界去历练。既然是历练,去哪里都可以,我就跟着你们走了。”可以看出来类犬对于外面的世界还是很期待的。

有类犬的加入,长孙三人也很高兴。秦岭岛与青山之间的关卡是一道绵长的城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哨塔,都会有士兵站哨,但这道绵长的城墙却只有一扇巨大的城门。对于如此绵长的城墙将秦岭岛包裹起来,在长孙看来实在是有些奢侈,因为秦岭岛位置并不算特殊,并且只与青山相连,实在是没有必要建立如此庞大的防御工事。

不过司琴给出解释,这道城墙的建立可以追溯到末世战争之后,各大陆分崩离析,虽然罪魁祸首被封印在始乱之狱内,但是各地豪强却趁机引起纷乱,企图从中牟取利益。而秦岭岛的城墙便是从那时建起,当时秦岭岛被视为南域关键的防线,只要扼守住这里,始乱之狱的罪徒便无法踏入南域的一步。

类犬对于这里十分熟悉。如此绵长的防线,想要寻到一薄弱处,从而溜进城内对于类犬来说轻而易举。在类犬和猎犬的帮助下,长孙等人顺利的通过了秦岭岛的关卡。

进入秦岭岛的城墙还要途径几个村镇才能来到秦岭岛的主城,宣阳城。宣阳城名字的由来也有一段故事,宣阳城原本为秦城,先是轩王朝破灭,而后太阳城入主南域,秦城城主立马倒向太阳城,并且将秦城改名为宣阳城,意在宣召自己对太阳城的忠诚。当时人们对于最后一任秦城城主如此拍马屁的行为都嗤之以鼻,不过宣阳城这一名字还是留了下来。

进入城墙后类犬便与猎犬们分来了,长孙一行四人又踏上了进城的路。为了保险起见,四人还是绕开了村镇,选择绕远路直接进宣阳城。如此一来,当四人来到宣阳城时,雾期已经过去,到了秦岭岛的雨季。

长孙害怕敌人在宣阳城前设埋伏,从而选择让普瑞丽先进城通知司琴家族的联系点,前来接应。

普瑞丽按照司琴的指示进城后来到一家府邸,将司琴给的信物掏出来后,普瑞丽很快见到了这家的家主,苏远志。苏远志曾是司琴母亲府上的下人,因做错了事得罪了大人,本要被家法处死,却被司琴的母亲救了下来,还赎了身,最后在宣阳城扎了根。此刻苏远志看到普瑞丽拿来的信物,立马认出了这是当年救命恩人的信物。未等普瑞丽说明来意,苏远志便已将事情知道了大概。这些日子秦岭岛的动静,苏远志也有所了解,当即召集家内人马一波前去司琴安排的另一处报信,一波跟着普瑞丽前去迎接司琴。

当普瑞丽带着苏远志一行人来到城门前迎接司琴时,只见司琴在长孙二人的陪同下向众人走来。普瑞丽远远看去,却总感觉司琴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当即迎了上去。待走到近前,普瑞丽只见司琴伸出手,普瑞丽自然的伸手扶住司琴。这时普瑞丽才察觉出刚才感觉的不对劲在哪里,原来此时的司琴根本就是长孙乔装打扮扮成的,三人此时都穿着长衫戴着斗笠,从身形上根本看不出三人是男是女,从斗笠外看,不近看也难以看清相貌,而长孙为了迷惑别人,甚至在脸上涂了司琴用的胭脂,同时身上还别了司琴的香包。

“你……”普瑞丽惊讶的叫出声来。

正当普瑞丽就要叫出来坏了事时,长孙赶忙捏了捏普瑞丽伸着的手。普瑞丽感受到长孙的暗示,立马改口:“你……小姐,你这是伤势又重了?”

长孙适时以手掩面,躬了躬腰表示身体不适。

苏远志这边看到“司琴”身体不适,就要上前一探究竟。类犬与“长孙”二人向前将苏远志挡了回去,苏远志正要发问,普瑞丽说道:“苏家主别见怪,小姐此时身体不便探视,还请苏家主为小姐准备歇息之处。”

苏远志听普瑞丽这么一说,略作犹豫,但一想到刚才普瑞丽拿来的信物,心中的顾虑便打消了。立马吩咐下人先行回府准备,自己则带着司琴一行人进了城。

有了苏远志的陪同,城门的关卡并不敢上前查探,司琴一行人便安然进了城。

长孙透过斗笠观察着周围。一进宣阳城便能感受到宣阳城的历史与文化底蕴是丽山城所不能及的。青石铺作的街道,经过雨水的冲刷更显光滑洁净。街道四周林立着商铺,即使在雨季街上的人们也络绎不绝,但却不显拥挤。

长孙一面感受着古城文化的气息,一面警惕着四周,此时街道上行人众多,并且都打着油纸伞,或带着斗笠,难免会有心存不轨之人。

长孙一行人一路警惕的来到苏家,此时门前已有下人在门口恭候。门前的护卫见家主回来,立马迎了上去,将一行人护了起来。待进了自己的府邸,苏远志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恭敬的对司琴说道:“小姐,现在已经是苏家的府邸了,可以放心了。下人们也已经去了小姐安排的其他几处报信,相信现在已经将消息传到了,小姐就暂且在敝府歇歇脚。”

“司琴”听后,也是欠了欠身,本想开口道谢,不料刚开口便是一顿剧烈的咳嗽。普瑞丽赶忙在旁边扶住“司琴”,欠身说道:“苏家主,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姐本想道谢,但不想身体实在不适,还请家主莫怪。”

苏远志见此情形,赶忙说道:“小姐身体要紧,恩主曾经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如今能见到恩主之后,并且能还当年的恩情,苏某感到万分庆幸。小姐的房间我已准备好,还请小姐移步。”说罢,便安排了一行侍女带司琴等人前往住处。

第四十八章 同样的错误

司琴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已是身心俱疲,此刻终于安全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长孙也是长舒一口气。刚接到先生交代的任务,自己心里其实也很忐忑,此刻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正当这时,忽然生了变化,苏家忽然乱了起来,只听到嘈杂声中,有人大喊,不好了着火了。此刻司琴一行人刚进府便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是有人想趁乱生事。长孙三人不约而同都如此想到,行动上也立马做出了回应,长孙、类犬、普瑞丽三人默契的向司琴方向靠了过去。

长孙刚刚做出行动,心中忽然生出警觉,感到事情有一丝异常,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侍女中忽然冲出一道身影,三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好快,再想阻止时人影已经冲到了司琴身前。

在场的人只有司琴看清了这道人影,此人正是前方带路的侍女中的一名,但显然此人并非什么侍女,即使以司琴如此见微知著的感知都没有提前察觉此人的异常。但让司琴感到震惊的是,此刻此人已经冲到身前,自己依然无法看清此人的面貌。

是杀手,司琴此刻心中如此想到。

长孙是三人中第一个察觉异常的,人影刚冲出去,长孙便追了上去,但依旧慢了一步,好在长孙离司琴不远。在杀手距离司琴还差一步时,长孙后发先至,挡在了司琴的身前。即使面对面长孙依旧难以看清杀手的容貌,但让长孙真正惊讶的是,此人行动中竟感受不到一丝杀气,甚至让长孙感受不到一丝敌意,直到此人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长孙立马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杀意铺面而来。此时二人的距离已经十分近了,杀手的左手扶于腰间,右手垂下,从左手的袖中掏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刺向长孙。

通过杀手的动作,长孙可以推断出此人是名剑客,并且习惯将剑悬挂于左腰间。按理说如此近的距离才出剑,即使是匕首也会显得太过仓促。然而此人拔剑的动作却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稳定的节奏,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发生任何的起伏,就像是往常无数次的训练时那样自然。

在长孙眼中看到的确实毫无破绽,如此近距离的拔剑,长孙自觉在此过程中,有无数次的机会,自己可以阻止对方。然而长孙却如同施了定身咒一般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杀手将剑拔出来,刺了过来。并非长孙被吓破了胆,而是长孙发觉只要自己出手,对面的人就有机会越过自己,刺向司琴。长孙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从一开始,自己便陷入了对方的节奏当中,自己所有的行动都被对方牵着走,对面的人就像是毒蛇一般盯着自己,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就会陷入危机。

李幽然感觉今天事情有些不太顺利,从自己得到消息后便一路跟随司琴等人进城,途中有苏远志的保护自己无从下手。最后,不得已才选择假扮侍女。

李幽然其实对男扮女装并不排斥,只是忍受不了身上太浓的胭脂味,相对而言,自己更能接受血腥味。

最后让自己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人看出了自己的伪装,先自己一步挡在了司琴的身前。不过这对于自己来说只是有些麻烦而已,对于职业杀手而言,有一百种方式杀人,只是要选择最省力的那种,既然现在有了些麻烦,便只能多费些力气了。李幽然如此想道,情绪上却没有丝毫波动,所以手中的剑也没有丝毫颤抖的刺了出去,在李幽然想来,挡在司琴身前的人,此刻下意识必然是阻止自己,或者躲避,只要有动作,自己便有空间从别的方向发起攻击,从而将司琴击杀。

然而让李幽然想不到的是,当他抬起头看向长孙时,长孙正严肃、专注、冷静的注视着自己的剑,前两种情绪李幽然可以理解,所有人在接自己的剑招时,无不目光凝重,表情专注,试图从中找到破绽,从而化解,但李幽然十分自信自己的剑招无人能够破解。长孙此刻的冷静让李幽然无法理解。李幽然无法理解,竟然有人面对自己的剑招而不心生畏惧,哪怕是慌乱。

李幽然这一剑的可怕,长孙此刻深有体会。正如李幽然的自信一般,长孙此刻面对李幽然的一刺感到无处可躲。

并非是说李幽然的这一剑有多么的精妙,而是这一剑很直。对,在长孙的感知里,这一剑就是直。直达深处的直,直取人性命的直。如何应对如此直的一刺,很简单,便是挡。但是对于长孙来说,此刻并无趁手的武器,这简单的一挡便成了难事。眨眼的功夫李幽然的匕首已经到了眼前,长孙没有丝毫犹豫,举起左手便迎了上去。

李幽然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惊讶,但是更惊讶的是长孙。李幽然的匕首还未刺中长孙的手心,长孙便感到了凌厉的剑气。长孙可以推断出李幽然并没有达到术者境,应该跟自己一样是行者境,否则在刚进苏家的庭院他就有机会将自己一行人击杀。而一名行者境的武者竟能产生剑气,虽然还不能完全做到剑气离体,但如此便已经是天才了。剑气不仅刺向长孙手心,还透过长孙的手刺向长孙的左胸。

两人惊讶的时间,李幽然手中的匕首已经刺穿了长孙的左手。然而此刻的长孙就像是关闭了痛觉一般,目光平静,竟没有一丝波澜,同时匕首刺穿长孙左手后,长孙左手五指一合,稳稳地抓住了李幽然的匕首。李幽然眼中惊讶的神情渐浓,但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匕首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破手背后又向长孙的心脏刺去。

长孙左手抓住李幽然匕首的同时,右手上前扶住左手,阻止匕首的攻势。然而令长孙想不到的是,李幽然的这一剑竟迸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可以看出李幽然在一开始如此精密的布置下,依旧没有丝毫轻敌,这一剑便是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刺了过来。

李幽然的剑,直,没有丝毫的偏差,刺入了长孙的左胸。长孙即使用尽了全力,依然没有能阻止剑的走势。长孙后退半步,后背已经抵上了司琴。李幽然的剑已经刺进了长孙的左胸,但也难以再进分毫。

长孙依旧冷静的看着李幽然,李幽然眼中的惊讶已经褪去,毫无波澜的看着长孙。

场间陷入了短暂的平静,类犬全身伏地,蓄势待发,直欲扑向李幽然。普瑞丽口中的咒语也已经只差最后一个音节。然而所有人都没有行动,因为李幽然的剑再进分毫,便会插进长孙的心脏。

此刻如同走在钢丝绳上的长孙,却异常平静的开口:“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这生死时刻,长孙关心的不是如何脱险,而是自己的伪装是怎么被对方识破的。

在场的只有李幽然对此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同样的疑问也在他的心中存在。

“胭脂味太浓,太刻意。”李幽然平静的开口,是男声,但声音却异常普通,让人抓不到任何特点。

听罢,长孙竟然真的低头闻了闻,确实如李幽然所说,胭脂味太浓。如果这样的胭脂味出现在普通姑娘身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已经长途跋涉很多天的司琴来说就显得有些浓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李幽然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胭脂味太浓,太刻意。”长孙给出了一样的回答,在场的人都感觉长孙像是在戏耍李幽然一般,偏偏长孙回答时却又神色认真。

李幽然听罢后,也是低头闻了闻,思考了片刻,便知道长孙并没有戏耍自己,而是胭脂味真的太浓了。对于长孙这样擅长狩猎的猎人来说,对杀气有着敏锐的嗅觉。但对于李幽然这样的杀手,杀气总是难以隐藏。为了不让长孙等人察觉,李幽然特地用胭脂味来掩盖杀气,现在想来,确实显得太刻意。

其实还有一点李幽然没有想到,对于侍女来说,身上很浓的胭脂味有时反而会引起主子的反感,所以很少有侍女涂很浓的胭脂。长孙在进入庭院便发现了李幽然的异常。

从李幽然发起攻击,到此时,其实也就过了几句话的功夫,苏远志等人还没有察觉到此处的异常。李幽然此刻掌握着长孙的生死,便掌握着场上的主动权。偏偏长孙此刻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反而目光平静的盯着李幽然,让人感觉像是挑衅一般。不过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李幽然忽然收剑,就像是门口的下人扫完地收起扫把一般自然,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长孙这时才发出一声低哼,但没有继续发出痛苦的呻吟。类犬和普瑞丽赶忙上前扶住长孙,却不敢对李幽然贸然攻击,虽然两人没有正面与李幽然交手,但都感受到了他的强大。长孙缓了缓问道:“为什么收手?”

李幽然说道:“我李幽然从来不多杀目标外的人。”

第四十九章 李幽然

“李幽然?”长孙有些诧异对方是杀手,竟然自报家门。

“李幽然?”被众人围在中间保护起来的司琴也诧异的低声道。

“你知道他?”长孙回首问道。

“琴声幽幽,剑音蓦然。说的就是他。”司琴解释道。

“嗯?”长孙显然没明白司琴说的这句是什么意思,不过此时也没时间细问。

李幽然显然并不喜好说话,说完之后便再没有多言。

长孙拍了拍普瑞丽扶住自己的手,示意自己可以,上前抱拳说道:“不论如何,还是感谢阁下最后时刻收手。”

“这是我做杀手的原则,与你无关。”李幽然开口,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在场的其余人都一脸怪异的看着两人。一个无缘无故差点被杀,反倒感谢对方手下留情。一个无缘无故杀人,没有得手,反倒心中无愧的接受对方的谢意。只是因为长孙二人,此刻竟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升起惺惺相惜之感,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默契。

两人竟有一种再次交手冲动。

李幽然按耐住心中的冲动,转而看向司琴。此刻先机已失,司琴已被众人保护起来,任务已经算是失败。但李幽然没有着急撤退,而是破天荒的主动开口说道:“早就听闻司琴姑娘天资聪慧,见多识广,没想到在下这样的无名之辈司琴姑娘也有耳闻。”

司琴从众人的保护中走出来,说道:“天下确实无人知道你的真名,但是李幽然之名可是如雷贯耳。”

李幽然沉默了片刻,像是不知该怎么接话似的,最后开口说道:“司琴姑娘琴声一绝,但愿下次有机会领教。”说罢,李幽然一转身,退到院墙的阴影下,身上的外衣扬起,待落下时李幽然已经没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一把匕首。

长孙看着李幽然退走,在感知中,长孙只感觉到一抹影子快速的闪过便出了院墙。待感知不到李幽然后,长孙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便向后倒去。司琴就站在长孙身后,第一个察觉到长孙的异常,立马上前将长孙抱在怀里。

“真是个傻子,谁能用身子挡得住剑。”司琴口中斥责着,眼中并无责备之意,在眼底深处,竟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

……

长孙再次清醒,已经是三天后了。长孙睁眼后,发现自己还是很虚弱,但是确认了自己并没有死,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长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惊动了一直陪在身边的司琴。

司琴扶着长孙坐起来,长孙看司琴有些疲惫的样子,估计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并没有好好休息。

长孙开口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司琴回答道。

三天,自己昏迷了三天,司琴在这里陪了三天,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疲惫。长孙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怎么说。

司琴聪慧,一眼便看出了长孙的心思,开口道:“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欠你一条命,别说是三天,你就算躺一辈子我也会还的。”司琴说此话时,语气平静,但长孙还是听出了话里不可察觉的颤抖。

长孙听了后,不知该如何接话,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还是长孙开口打破了尴尬:“你去休息休息吧,我现在只是有些虚弱,没什么大碍了。”

司琴摇了摇头,“我说了我要自己来还。”

长孙再次语塞,只得转移话题,“李幽然没有再来吧?”

“他不傻,他若再来恐怕就有来无回了。”

长孙点点头,接着问道:“李幽然是谁?你那天说的‘琴声幽幽,剑音蓦然’是什么意思?”

司琴没有立刻回答长孙,反而看向长孙,说道:“你还有心思关心他,你知不知道因为他你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的剑离你的心脏就差分毫,他只要再多用一分力,你此刻就到阎王那去报道了。”

“所以我才谢他啊。”

“你……”司琴被长孙奇葩的想法气的一时语塞。

李幽然的剑确实只要再进分毫长孙便无任何活命的可能,不过司琴不知道的是,其实李幽然并没有手下留情。虽然剑未刺入长孙的心脏,但李幽然凌厉的剑气足以破坏长孙的心脏。要不是长孙的身体机能异于常人,并且在最后时刻恶灵护主,将剑气吞噬,当时长孙也难以活命。

“好了,你给我讲讲李幽然吧。”长孙见司琴生气,语气诚恳的说道。

司琴整理了整理情绪,开口说道:“天网这个组织你应该听过,它是大陆势力最大,也是最古老的情报组织。与新兴的情报组织鸽道不同,天网不仅经营情报的买卖,还经营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例如一些不干净的物品的拍卖,只要你能拿出来的东西他们都敢拍卖。还有地下格斗,这些格斗比试往往血腥暴力,上台即分生死,但是观众们却很享受这样的视觉刺激。还有便是杀手组织,只要你能出得起价,唐王朝的皇帝也有人敢替你去刺杀。这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被人们称为暗网。李幽然便是暗网中的一名杀手,在一星暗侍中小有名气。”

“一星暗侍?”长孙疑惑的问道。

“暗侍就是指暗网的成员,包括杀手组织中的杀手,参加地下格斗的武者等。暗网对于暗侍有一套自己的评定系统,不论境界,只分一星、二星、三星、四星、五星。”司琴解释道。

对于天网长孙了解不多,丽山城是个小地方,并没有天网的据点,更不会有暗网的地下组织。长孙只在书中字里行间的角落看到过天网这个组织,并不是它没有名气,而是它的存在太过神秘,并且十分古老。通过司琴简单的介绍,长孙能够模糊感受到天网的轮廓,确实如它的名字一般遮天蔽日。

“那句‘琴声幽幽,剑音蓦然’呢?”长孙继续问道。

“这句诗说的便是李幽然,诗的由来还有一段故事。”司琴顿了顿,像是要整理一下思路,长孙很有眼色的没有插话。

“李幽然做杀手,接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刺杀一名术者境的高手。”司琴一开口就惊到了长孙。

“术者境!?李幽然的境界才到行者境吧?”

“对,李幽然确实只有行者境的实力,刺杀的也确实是一名术者境的高手。”

“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目标人物有三大爱好,喝酒、赏舞、品乐。李幽然便乔装打扮为舞女,在那名术者境武者常去的酒楼潜伏了半年,最后在一次酒会上,李幽然把那名武者杀了,当时琴声绕梁不绝,忽起一道剑音,琴音戛然而止,所有人惊醒,蓦然回首,只见李幽然已经收剑,那名武者已然气绝。”司琴解释道。

听着司琴的解释,长孙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景,因为长孙与李幽然交过手,长孙仿佛看到了李幽然当时一剑有多么惊艳。虽然半年的蛰伏,换来了一个完美的出剑时机,但对于一名术者境的高手来说,在被锁定的那一刻,便能感知到杀气,所以李幽然只有极短的时间内拔剑并且完成刺杀,才能保证不被对方反杀。那一声剑音,是拔剑,亦是收剑。

“厉害。”长孙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行了,长孙大公子也够厉害的,能在李幽然的剑下苟活下来,有吹嘘的资本了。”司琴翻着白眼说道。

长孙听着司琴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才反应过来,司琴是李幽然的刺杀对象,司琴恨还来不及呢,长孙反倒在司琴面前称赞李幽然,实在是不妥。

司琴见长孙面露尴尬,没有继续为难长孙,开口道:“不过这个李幽然还算讲究,留下了匕首,算是给我留下了一丝线索,顺着这个线索,我摸到了背后的一只黑手。剁了这只手算是发泄了发泄我心中的怨气。”

“苏远志?”长孙问道。

“苏远志不会这么傻,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在自己院子动手不是引火烧身么。”司琴说道。

“杀了雇主,李幽然就不会再继续刺杀你了吧。”长孙听司琴已经找到幕后黑手,松了口气。

“那些只是小喽喽,真正雇佣李幽然的人还没解决。”司琴说道。

“啊,那是谁雇佣的李幽然?”长孙刚醒来还有些傻,频频问出普瑞丽式的白痴问题。但这次意想不到的是司琴还真回答上了。

“还能有谁这么盼着我死,只有我的那些哥哥们了。”司琴云淡风轻的说道。

原来是家事,长孙顿时语塞。

……

多日后,在太阳城某个幽暗的密室中,李幽然正与人交谈。

“你是说任务失败了?”男子语气激动的问道。

“是。”李幽然回答依旧简洁,但语气中却没有一丝失败后的歉意。

男子被李幽然的态度气的不轻,强压着怒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失败?”

“她有人保护。”

“有人保护?对,以她的身份不可能没人保护,是术者境的高手,还是御者境?”

“行者境。”

“什么!?行者境!”男子听了李幽然的回答,顿时失态,沉默片刻后,才再次开口。

“哈,好一个‘琴声幽幽,剑音蓦然’的李幽然,我看是徒有虚名,一个行者境就能阻止你,你真是个废……”男子越说越激动,正要破口大骂,忽起一道剑音,男子声音戛然而止。

男子刚才听到剑音时,便感到颈前一凉,待到自己生起警觉时,李幽然的剑早已收回,拔剑、出剑、收剑确实只有一声剑音。男子感到后背发凉,李幽然的剑太快,快到男子都没有时间反应,刚才李幽然若想杀人,男子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男子此刻才明白,李幽然的传闻不假。

此时李幽然开口道:“你给的佣金我不会退,任务我会继续。”说完后,李幽然没有等待男子的答复,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五十章 离开

雨季给宣阳城的人们出行带来了不便,但却带给宣阳城不一样的景色,每年都有不少人专程来到宣阳城赏雨。

得益于长孙身体强横的恢复能力,修养了半个月后,长孙的伤终于痊愈,幸运的赶在雨季的末尾游了一趟宣阳城,赏了一番雨景,并且在佣兵协会得到了铁塔留下的消息。铁塔与初黎早在长孙进城前便赶到了宣阳城,等了长孙数日也未得到长孙的消息便先行动身前往太阳城了。得到初黎安好的信息,长孙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长孙到现在护送司琴的任务便算完成了,此刻在宣阳城,长孙一行人住在城主府,不仅有众多士兵护卫,还有多名术者境高手坐镇,再想像上次那般悄无声息的暗杀司琴,绝无可能。

长孙回到城主府,通过层层防卫,来到自己的住所,司琴、普瑞丽、类犬三人早已在房前等待,同时还有一名自己不认识的男子。

这名男子引得长孙侧目,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名男子长得实在是漂亮,长孙甚至感觉很多女子都没有这名男子长得漂亮。

长孙将四人引入房内,司琴介绍道:“这位是花想容,从太阳城来。这位是长孙,我的……朋友。”司琴介绍长孙时一闪而过的停顿,花想容看在眼里。

长孙倒对司琴的介绍没有感到丝毫不妥,倒是对花想容的姓名感兴趣。

确实是人如其名,花想容这个名字放在这样一名男子身上却没有让长孙感到任何不妥。

“长孙兄,幸会。我此次前来,主要是迎司琴小姐回城。长孙兄为了保护小姐而做出的英勇表现,我替红袖阁谢过长孙兄。”花想容说道。

“司琴把在下当朋友,在下自然也将司琴视为朋友。为了朋友,这些都是应该做的。”长孙很自然的回答,但却没有注意到,在长孙直呼司琴姓名时,花想容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

司琴听完长孙真诚的回答后,感到心中一暖,随即对长孙说道:“我把大家叫过来,是想跟大家说,接我们前往太阳城的浮空艇已经到了。”说完后,司琴不再多说,而是看着长孙,等待长孙下决定,是否出发。

看到司琴的表现,花想容眉头再次皱了一下。司琴对长孙的表现不仅仅像是朋友之间,那份信任似乎有些盲目。

长孙等人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从离开青山镇,长孙便一直是几人的主心骨,此刻即将离开宣阳城,这个决定自然也由长孙来做。

长孙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你到了宣阳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应该没有人再有胆子敢对你不轨。”

“哼哼,有我在,只要有人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那李幽然也一样。”听完长孙的话后,对于长孙的严谨花想容冷嘲热讽道,最后还不忘提一句李幽然。

长孙完全没有在意花想容话语中的嘲讽与挑衅,而是很认真的看着花想容说道:“你不行。”

“你……”花想容气得正想与长孙争论,但看到其他三人都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顿时感到尴尬的下不了台。不过所幸几人好像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花想容这里,转眼便跳入了下一个话题,将花想容晾到了一边。

几人商量好接下来前往太阳城的事宜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说走便走,如今有司琴的关系,离开前的需要准备的物资不到一天时间便准备好了,第二天一行人便登上浮空艇离开了宣阳城。

长孙等人的浮空艇,外形是一艘船,虽然体积不大,但是不可谓不奢华,休息,修炼,娱乐等场所一应俱全。为了打消长途旅行的百无聊赖,船上甚至还有乐手与舞女。更让长孙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自己这艘船上有高手保护,同时周围还有四艘浮空艇保驾护航。这让长孙对司琴的身份感到更加深不可测。

秦岭岛距离太阳城路途遥远,即使是乘坐浮空艇也需要数十天的时间。

长孙等人乘坐的浮空艇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品,速度也比普通的浮空艇更快,不过即便是如此,也需要十余日时间。虽然船上设置了各种娱乐项目,但毕竟空间有限,如此一来,在浮空艇上旅行的日子就变得无聊且漫长。

对于这样空闲的时间,长孙并不排斥,前段时间一直在山林中赶路,没有时间静下心来修炼,一路下来战斗不断,特别是最后与李幽然交手的那次,长孙收获良多,但一直没有时间总结。这样安静的时光正好用来巩固境界,总结前期的战斗经验。

长孙在上船选房间时专门选了一间靠里,无窗的房间,这样更不容易被人打扰。此刻长孙盘膝坐在床上,精神力内收,全部收于体内。如今长孙依然是行者境,但与在丽山城时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首先肉体的改变,得益于在冥海修炼的那段时间,长孙的肉体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强化。如今即使遇上术者境的高手,如果让长孙近身,凭借着异于常人的身体,长孙也有信心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其次就是体内的真气,此时长孙丹田内的真气内敛却浑厚,完全不像是一名行者境所能具备的。

如果让外人知道长孙在行者境已经完成了八次的突破,必定会引起极大的轰动。

通常行者境分为三层,行者境的武者经过三次的突破后,便可晋升术者境。在遇到无名前,长孙也是这样认知行者境的,但无名告诉他,行者境其实可分九层。至于为什么大陆上现在盛传的是三层,是因为如今大陆普遍以境界为尊,境界提升可以为武者在战斗中提供更多的变化。打个比方来说,行者境与术者境的武者,即使体内真气的总量等同,但术者境的武者体内的真气往往具备了属性,这样赋予属性的真气就如同是开了刃的刀,会更加犀利,特点更加鲜明。并且术者境的武者真气外放,战斗时只要保持合理的攻击距离,便可使得行者境的武者完全摸不到自己的衣襟,而行者境的武者就如同是一个移动的靶子,更不提真气外放后还会有诸多妙用。这便使术者境在对上行者境时立于了不败之地。而这样境界的压制在之后的境界里显露的更加明显,御者境御空而立,面对术者境就如同老鹰搏兔一般。

如今的武者更加注重境界的提升,而忽视对身体的锤炼,如此一来,就如同水桶一般,更深的水桶便能盛下更多的水。冥海修行将长孙身体素质提升了一大截,就像是将水桶铸的更高,使得长孙能够容下更多的真气。这样的修炼对于长远来说当然是益处良多,经过更多次突破时真气的冲刷,使得长孙的身体更加纯净无垢,也滋养了身体的每个部位,同时真气积聚的更多,当长孙突破晋升术者境时,会打通更多的经脉。

长孙此时已是行者境第九层,但离摸到术者境的门槛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长孙内视体内的真气漩涡,从得到先生的指点后,长孙便一直尝试对自己的真气漩涡进行改进,但一直进展不大。此时真气漩涡从上看,就像是前世长孙看过的星云一般迷人,而从侧面看便可以发现,真气漩涡就像是长孙的心脏一般,一直规律的跳动。长孙一直试图尝试着控制真气漩涡,在自己蓄力时能够在高速输出的同时,最大限度的收缩,这样当自己发起攻击时,释放的真气必定是之前的数倍,发起的攻击也必定是雷霆一击。然而想法很好,实践起来却很难。至今长孙也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控制真气漩涡。

这个事情急不来,长孙也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所以并没有在纠结这件事。巩固完自己的境界后,长孙依旧没有起身,这段时间的战斗很多,长孙开始一一回顾,总结战斗经验。

长时间在山林中与野兽战斗,使得长孙对魏氏步法的使用更加得心应手,同时也发现了魏氏步法更多的妙用,虽然魏氏步法并不玄妙,但配合长孙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却能产生最直接的化学反应。

通过那次与类犬的比试,长孙竟意外的领悟到了刀境,虽然距离产生自己的刀域还差的很远。同时,长孙叠浪也从七刀发展到了九刀,从七变为九,看起来简单的增长,叠浪的威力却取得爆炸性的跨越。

长孙感触最多的其实是与李幽然的那场战斗。同为行者境,但长孙可以感受到李幽然的强大。

虽然只是短暂的交手,但长孙知道这简单的拔剑,一刺,背后是李幽然无数次的练习。对于李幽然这样刻苦勤奋的人,长孙由衷的钦佩。交手中,长孙可以感受到李幽然的剑道,便是直,那种心无旁骛,眼中只有剑与目标的那种专注。长孙再次在心中模拟如果那一剑是在自己的破风在手的情况下,自己是否能够挡住这一剑。苦思冥想但终难得到结果,毕竟李幽然那一刺之后是否还存在什么变化,长孙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就难以找到应对的策略。

不过长孙却想明白了一点,无论对手有多强大,首先要忠于自己手中的刀,只有先破除心中的魔障,手中的刀才能变得强大,就如同李幽然那一剑,无论遇到什么的对手都阻挡不住它前进的路,这便是他追求的剑道。

第五十一章 炽焰城

从秦岭岛道太阳城总共十几天的旅程,中途安排了三处中转地,用于补充浮空艇需要的能源,补充一些船上需要用的物资,同时还可以让人们下船活动活动。

炽焰城便是第一个中转地,普瑞丽等人早就在船上呆够了,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船转转。长孙也从修炼中被叫了出来,几名少年结伴下船,来到了炽焰城。

如果说雨季中的宣阳城就如同是一名打着伞的青衣女子,那炽焰城便是烈日下,光着膀子,行走在黄土地上的汉子。

炽热是这片土地给人最深的印象,粗放是这座城留给长孙最深的感受。与宣阳城街道铺的平滑的石板不同,炽焰城街道用的是粗糙的岩石,同时高温烤的岩石发烫,走在上面脚底像是生了火一般,从上烘到头顶,暖的人满脸通红。周围的店铺也都是大块的岩石堆成,粗犷中带着一种野性,让人不自觉的便豪爽了起来。

炽焰城的热让两名少女有些受不住了,普瑞丽额头密布细汗,左手叉腰,右手扇着风,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热,花想容,你选炽焰城是不是想把我们热死?”

花想容也是满头大汗,偏偏生的一副俊俏的面容,此刻热的红着脸,竟比普瑞丽还显娇媚,惹得行人纷纷侧目。花想容听普瑞丽抱怨,一时有些心虚,自己之前也没来过炽焰城,没想到着炽焰城竟这般热,但依旧说道:“这炽焰城是热了点,但这里的火灵石却是上品中的上品。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这艘浮空艇名为火烧云,用的正是火灵石,此次在炽焰城补充能源最最合适了。”

听了花想容的解释,众人心中的气减了几分。花想容见众人脸色缓和了一些,接着开口道:“而且这炽焰城,最有名的并不是火灵石,你们猜是什么?”

“少卖关子,赶紧说。”普瑞丽一句怼死花想容。

花想容见众人没有想猜的意思,还被普瑞丽这样一怼,只得悻悻的说道:“这炽焰城最出名的有二,其一是炽焰城练的器,品质均是上品;其二便是炽焰城的汉子。”

普瑞丽听到这还未等花想容说完便开口道:“我呸,还汉子,要找汉子你自己去找,少拉上我们。”

普瑞丽的话说得花想容脸一阵红一阵紫,偏偏正在此时路过得男子看着花想容均是眼前一亮,那种眼神分明是看姑娘的。

司琴见花想容让普瑞丽欺负的不轻,上前解围道:“普瑞丽,花想容说的汉子,是指炽焰城的汉子最是豪放。城里遍布的都是擂台,炽焰城的汉子最喜欢的便是在擂台上摔跤,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武者,都喜欢上去摔两下。”

普瑞丽听完司琴的解释后,说道:“来看摔跤就说看摔跤么,说什么汉子,我又不像司琴那么见多识广。”

花想容顿时被普瑞丽怼的没话说。

一行人没走多远,果然便看到一处擂台,擂台的面积不小,人们就都围在擂台外观战。此时擂台上一名男子赤着膀子,露出雄壮的胸膛,对着周围的人们说道:“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今天擂台有好戏,大家待会睁大眼可别眨眼。”

擂台上的男人也不绕弯子,上来就直入主题,说罢身后有人拉上一头斗牛,只见这头斗牛快有一人高,棕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油光油光,身上结实的没有一丝赘肉,人们甚至能透过皮肤看到肌肉。斗牛鼻孔散着粗气,前蹄不断趴地,三四个人才能拉住它。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头斗牛的牛角,巨大的牛角散着黑光,两个牛角尖让人看着便生畏。

只见男子也不敢靠这头斗牛太近,对着周围的人群说道:“各位好汉,这头斗牛在斗牛场那是赫赫有名,人称‘黑塔’从未有人征服过它,今天可有好汉敢上来与它角角力。”

底下人群顿时热闹了,这头黑牛看起来就不好惹,上去与它较量那可是热闹,会有好戏看了。人们顿时起哄道:“你先来一场,探探它的底。”

“就是啊,来啊”人群顿时起哄。

擂台上的汉子倒干脆,直接说道:“各位好汉可别拿在下开玩笑了,我可是没这本事。”

“那我要是赢了有什么好处?”底下人群忽然有人开口问道。

所有人顿时看向声音的来处,没想到还真有人想试一试,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名壮汉,身高有两米多,比台上的壮汉还要结实,寸头,络腮胡,身上浓烈的阳刚之气,比这炽焰城的太阳还烈。

“竟然是多罗!”显然这名壮汉在炽焰城是名人,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十个银元!”台上的汉子见有人来挑战,顿时来了激情,大声喊道。

“十个银元!这么多!”台下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多?你有命上拿,有命下来么?”人群中议论声不断。奖金确实不少,但是这擂台确实不好打啊。

多罗不为所动,走上擂台说道:“银元我不要,我就要这头牛了。”多罗指着斗牛说道。

“这……”台上的男子有些为难。

多罗不给男子反驳的机会,说道:“行了就这么定了,你再不下去,待会斗牛伤了你我可不救你。”

炽焰城的汉子果然豪爽,台上的男子见多罗这样,最后干脆的说道:“好,你都这么干脆了,我也不能给我们炽焰城的男人们掉了份,赢了这黑塔就是你的了。”说罢便下了台。

斗牛此刻已经被松开,台上只剩多罗和这头斗牛。刚才台上的男子下了台后,便围着人群开始收钱,长孙再次感受到炽焰城人们的豪爽,擂台设在街上,没有人提前收钱,就这样擂台开始了才收钱,也没有一个人逃票,纷纷给了钱,长孙等人也掏了钱,被周围的气氛带动的有些热血沸腾。

花想容说道:“怎么样,炽焰城的汉子是不是这个!”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是啊,跟炽焰城的汉子一比,你就是这个。”普瑞丽说着大拇指向下一比。

“你……”花想容又被普瑞丽气的满脸通红,但又说不过普瑞丽,只得气哼哼的转过头看向擂台。

看到花想容又吃瘪,司琴和普瑞丽掩面偷笑。

台上此刻斗牛已经与多罗斗了起来,只见多罗遇上一人高的斗牛,竟不落下风。斗牛上来便顶着牛角冲向多罗,周围的人们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只见多罗竟不躲避,试图与斗牛来次正面的角力。所有人屏住呼吸,斗牛庞大的身躯奔腾着冲向多罗,牛角的角尖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刺向多罗,这一下如果没防住,戳到身上必定是两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只见多罗高大的身体半蹲着,双手向前探去,在斗牛冲到身前的那一刻,双手精准的抓住牛角,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如同被拉紧的麻绳一般,扭曲着盘在身上。牛角竟被多罗双手抓住难以再近多罗的身,但巨大的惯性依旧将多罗推着向后走。多罗脸憋得通红,眼见就要被斗牛推出擂台,多罗一声怒喝,右脚猛地跺地,而后硬生生止住了颓势。

屏息的人们也涨红了脸,此刻见多罗竟挡住了斗牛,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长孙此刻也被台上多罗的表现吸引的热血沸腾,这样力量之间直接的碰撞,最是能引爆现场人们的情绪。

斗牛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类竟能挡住自己这一冲刺,顿时红了眼,牛角用力一压,而后奋力一抬,竟将多罗从地上甩了起来。此刻多罗被甩到半空中,如果多罗松了手,落下之时必定被牛角戳个对穿。多罗显然也知道此刻不能泄力,双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牢牢地咬住牛角,斗牛这一甩竟没有将多罗甩出去。多罗落地后,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死死的扎在擂台上,任斗牛再如何用力都难以将多罗甩出去。擂台外的人们都被多罗的表现惊得合不拢嘴,这得是怎样的巨力,才能与斗牛正面角力啊。

斗牛之前一鼓作气,此刻再而衰,三而竭,气势渐渐弱了下来。多罗紧咬牙关,见此刻斗牛势弱,猛地用力,抓着牛角,竟将这头斗牛硬生生的举了起来。只见多罗举起斗牛在空中停了片刻,而后低喝一声,腰身用力一扭,力量顿时传到双臂,将斗牛甩出擂台。

擂台外的人们都被多罗的表现惊得一愣,直到擂台的伙计慌忙上前套出斗牛时,人们才爆发出惊天的叫好声。多罗举起双臂,彰显自己的力量,发出一声巨喝,压过人群的叫好声,此刻气氛热烈到顶点,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长孙等人也是激动的挥舞着双臂。待人群的情绪平复了一些,长孙扭头问道:“这擂台的规则是什么?”

“炽焰城的掼跤很是有名,规则也简单,即使双方角力,看谁先把谁摔地上,身体落地便算输。这掼跤在炽焰城有很深的历史了,在以前这是人们丰收节气时,抒发心中高兴之情的庆祝活动,渐渐的发展为人们平时娱乐的项目。擂台上不分境界,不用武器,就是力量的角逐,很受人们欢迎。”司琴介绍道。

花想容听着司琴的介绍,开口夸道:“司琴小姐果然如传闻那边见多识广,连这掼跤都了解得清楚。”

“这都是以前在阁里从南来北往的佣兵们闲聊中听来的。”司琴谦虚的说道。

长孙没想到在这片大陆,个人武力可以达到极端强大,竟也有这样原始且纯粹的比试。不过细想也便释然了,相对于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武者毕竟只是少部分,大陆更多的还是普通的民众。

花想容见长孙思考的模样,故意激道:“怎么,长孙兄也想上台较量一番?”

第五十二章 较量

擂台上多罗此时一场角力下来,不仅没有力竭,气势还节节攀升。多罗挥舞着双手,对着周围的人群说道:“这个擂台我占了,台下的爷们们,上来比划比划。”

多罗的挑衅,不仅没有引起公愤,反而让台下的众人更加兴奋。只见人群中不断有人嚎叫,没一会果然有人上台与多罗较量,但不出任何意外,所有上台的汉子都被多罗扔了下来,不过多罗十分有分寸,面对上台的汉子往往点到为止,没有丝毫伤人的意思。被摔下台的汉子也没有丝毫恼意,反而对多罗更加倾佩,台上和谐的竞争氛围引得台下众人纷纷叫好。

花想容看着台上不断被摔下的人,继续对长孙开口道:“长孙兄,不上去试试?”

司琴等人也看向长孙,与花想容想看长孙笑话的想法不同,司琴等人了解长孙肉体的强横,倒是也想看看长孙与多罗的较量。

正当众人打算鼓动长孙上台时,擂台上的多罗已经没有了对手。经过这么多场比试,多罗居然仍然气势高昂,顿时让台下跃跃欲试的人们打消了上台的想法。

多罗此刻显然浑身的力气还没使完,于是环视一周想要找对手,上台再来切磋切磋。

恰巧此时人们情绪高涨,只有长孙等人窃窃私语,在人群中有些显眼。多罗注意到长孙一行人,看到花想容时,眉头不可察觉的一皱,当即指向花想容喊道:“那个不男不女的,你上来!”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都看向长孙等人。长孙几人也是一怔,长孙问道:“他在说谁,不是在说我吧?”

长孙问完后才发现,此时花想容早已气的满脸通红,体内真气顿时鼓动起来,气势攀升,气浪吹的众人接连后退。

台上的多罗也是看的瞳孔一缩,而后冷笑道:“好啊,原来是术者境的高手,上来比划比划啊。”

花想容面色铁青,就要上台收拾多罗。忽然,普瑞丽拉住花想容,说道:“你想清楚了,上台可得是他们掼跤的规矩,你上去可不能使用你术者境的境界压人,单靠蛮力,你在他那可讨不到好。”

普瑞丽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将花想容泼醒,花想容也开始犹豫要不要上台。

多罗显然便是打的普瑞丽所说的那个主意,当看到花想容犹豫时,立马用话激道:“怎么,害怕了,果然不是个爷们。”

多罗的话引得台下众人一阵哄笑,花想容脸顿时变得铁青,一阵怒气上头,就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台。

长孙忽然一把拉住花想容,而后走上前说道:“多罗兄,如此行事,怕是有些坠了你炽焰城好汉的名声。”

“你是谁”多罗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开口问道。

“在下长孙,是这位的结伴好友,刚才多罗兄神勇的表现令我们兄弟二人折服。但此刻却无端对我兄弟恶语攻击,这有些不太爷们啊。”长孙说道。

多罗显然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只是生性阳刚,见不得男人阴柔,偏偏花想容长得实在是俊俏,刚才又正在兴头,顿时嘴上没了把门。此刻长孙一说,顿时感觉自己刚才的激将法有些不地道。

长孙见多罗沉默,便接着说道:“我们结伴前来炽焰城,正是仰慕各位英雄好汉,为人豪爽,处事磊落。我的这位兄弟为人刚强,于人大气。我想这应该便是响当当的汉子。今日多罗兄的挑战,不是我兄弟不敢应,实在是多罗兄不够亮堂,我兄弟平时最喜修炼,所以才能如此年轻便有此等境界。但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兄弟若摒弃境界优势,以短搏你之长,无论输赢都不好看。多罗兄你看呢?”

长孙一番话说完后,多罗还未开口,场下的人群却忽然有人喊道:“好,说得好!”顿时附和声越来越响。

多罗此时像是被教训的学生一般,竟恭恭敬敬的对着长孙等人行一礼,说道:“今日之事,是我的不对,这位兄弟教训的是,我在这给刚才那位兄弟赔个不是。”

炽焰城好汉的为人再次折服了长孙,长孙也没有想到多罗能这般坦诚的接受自己的这一番说教。

花想容此刻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虽然我认为我这位兄弟上擂台与多罗兄比试不妥,但既然多罗兄已经发出邀请,我们若不应战,也不是男人所为。”正当人们都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时,长孙忽然又开口道。

多罗也是一怔。

长孙继续开口道:“不如这样,我替我的这位兄弟与多罗兄切磋切磋。”

这次不光是多罗一怔,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不过多罗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哈哈,既然长孙兄想上台过两招,那在下一定奉陪。”

长孙说着便要上台,这时花想容倒是拉住长孙,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开口道:“你有把握么?”

长孙摇摇头,说道:“切磋而已,不论输赢。”

说罢,长孙又抬头对着擂台上的多罗说道:“小弟,初次来到炽焰城,对于掼跤的规矩不是很懂,待会如有犯规之处还请多罗兄海涵。”

“无妨,与兄弟你比试,我本来就占了便宜。”

话已至此,长孙不再多言,径直走上台。

台上二人互做了请的姿势,而后摆开架势。

“兄弟,小心了。”多罗说道。

“还请多罗兄不要藏私。”长孙说道。

多罗不再废话,向前猛踏两步,双手如同猛蛇出洞一般抓向长孙。

站在原地的长孙并不躲藏,双手迎上多罗的双手,竟打算与多罗正面对抗。

多罗见长孙的动作,也是有些吃惊,本以为长孙会利用身法的优势与自己在舞台上周旋,没想到他竟然敢跟自己正面对抗。不过既然这样,那接下来就简单了,甩下台去便是了。

多罗抱着必胜的想法,抓上长孙的第一时间便试图以压倒性的力量压垮长孙。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长孙竟顶住了多罗。

多罗也在这一刻察觉到不对。长孙的双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牢牢地握住自己,同时一股巨力从长孙的双手传来,猝不及防下,多罗差点吃了亏。

台下的人们看着多罗认真的神情,才明白多罗并没有放水,而是确实遇到了对手。看着台上比例不符的两人,此刻竟僵持不下,人们的激情瞬间被点燃,一阵声浪盖过台上的两人。

多罗明白自己遇到了硬茬,当即全力以赴,不再留手。

长孙此刻深刻的感受到多罗庞大的身体内蕴含的巨大能量,当多罗全力以赴时,长孙感觉就像是一座巨山压了下来,就要将自己压垮。

就在长孙将要被压倒时,只见长孙双手依旧抓着多罗,双腿弹起,脚底向上冲着多罗的胸膛踹去。

按理说,长孙此举便算违规动作,但两人之前有言在先,所以多罗并不在意,而是挺起胸膛迎了上去。

长孙感觉自己就像是踩上了铁板一般,力量还未渗入多罗体内,多罗便将自己压向擂台。

擂台上响起“嘭”的一声,只见长孙被多罗结结实实的摔在擂台上。

多罗看着躺在擂台上的长孙,笑道:“怎么样,小兄弟,服不服?”

“服什么,还没结束呢。”长孙说完后,忽然如同蛟龙出海一般缠上多罗的脖子,而后猛地用力将多罗向后甩出。多罗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自己被长孙甩了出去。

长孙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被自己摔得有些七荤八素的多罗,笑道:“怎么样,多罗兄,服么?”

多罗听到长孙挑衅,立马站起来,冲向长孙。长孙见状,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变得严肃起来,而后也快步冲向多罗。多罗此次试图抓上长孙后,利用自己力量的优势,直接将长孙扔出擂台。当多罗右手探出抓向冲上自己的长孙时,只见长孙忽然身子一矮竟躲过了多罗的一抓,同时绕过多罗,来到多罗的身后。

多罗还未反应过来,长孙已经来到多罗身后,然后从背后抱住了多罗的腰。

此刻长孙在多罗身后,多罗完全拿长孙没办法,同时多罗不知道长孙到底要干什么。

台下的众人只听到长孙忽然暴喝一声,而后,多罗竟被长孙抱了起来。只见多罗如同一发炮弹一般,被长孙抱着向后扔去,直接扔出了擂台。

现场又是一阵安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场比试竟是以这样的结局结束。

长孙喘着粗气,看着台下的多罗。多罗肉体果然强悍,如果真的面对面的角力,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灰尘中,多罗站起来,一脸失落,却无羞恼之意。

……

炽焰城的黄昏,是人们难得凉快的时候,街上的人们乘着凉意,走在回家的路上。

擂台周围的人们早已散去,今天擂台的比试便是大家回家茶余饭后的小谈资。作为人们谈论的主角,长孙等人,还有多罗此刻坐在擂台边上,享受着一天里难得的凉快和安静。

“长孙小兄弟,你今天真是让我心服口服。”多罗开口说道。

“那我就称呼您一声多罗大哥,我只是使了点小聪明,若真按掼跤的规矩来,你把我摔在擂台上时,我便已经输了。”长孙说道。

“哈哈,小兄弟你不用给大哥留面子了,你确实厉害。而且,小兄弟今天一番话,提点的好,任何时候都不应该狂妄自大,恶语伤人。”多罗说道。

“偏见就像是一座山,被压住的人逃不出来,压得开不了口,说不出话;路过的人望而却步,听不到山底下人的申诉。”长孙说道,司琴等人听了后,均露出思索的神情。

尤其是花想容,由于自己俊美的外貌,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经常有人背后称自己娘炮。这样的偏见一直压得花想容喘不过气。

多罗最后感慨道:“当初炽焰城设立擂台,立下掼跤这样的规矩,便是想打破普通人与武者之间的偏见。长孙小兄弟,在下今天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了。”

第五十三章 太阳城

炽焰城的火灵石确实是上上品,原计划中途还需要靠港补给能源两次。而火烧云换上炽焰城的火灵石后,飞行的路程大大超过预期,之后只靠港休息了一次,便到达了太阳城。

对此长孙还专门要了一块炽焰城火灵石,研究了研究。炽焰城的火灵石确实火灵力充沛,拿在手里,感觉就像是烧红的烙铁,若不防护,都难以握到手中。而且长孙感觉到炽焰城的火灵石里的灵力十分活跃,这样一来,当应用于浮空艇时,能源便能很好的被利用,减少了无用功的消耗。

长孙感觉当时应该在炽焰城多待两天,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里的火灵石如此优质,但此时已经身处太阳城,掉头回去是不可能了。

“看来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去炽焰城看看了。”长孙回头望着炽焰城的方向。

……

当浮空艇临近太阳城时,长孙便被这座宏伟的城市震撼到了。

太阳城在很多很多年前,名为太阴城。据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位道士,名为太阴真人。想要寻求一处太阴之地,建造修炼洞府,久寻不得,最终路过一座山峰,一剑斩之。竟将山峰劈开,一分为二,在山峰中建了座洞府,这座山峰也因此得名,太阴山。后来太阴真人在洞府中闭了生死关,最终没能走出来。

多年后,风云变幻,斗转星移,曾经那被劈开的山峰只剩下了太阴真人洞府的那一半,另一半失去了踪迹。太阴真人洞府也得以见天日,佣兵们利用从洞府中探得的宝物,建起了一座城镇,后来人越来越多,便形成了太阴城。

太阴城名字的由来不仅仅是因为太阴真人,还因为太阴城背靠太阴山,太阴山又处在太阴城的南面,整座城都在太阴山的阴影中,只有盛夏的正午才能见到阳光,这“太阴城”三字便也成了这座城的真实写照。

直到多年后,城里来了一位神匠,见城内人们每日不得见天日,阴盛阳衰,又见这太阴山上阳气极盛,便心生想法。

神匠终其一生,锻造出一面铜镜,悬挂于太阴城背面的太阴山上,这便是太阳眼。太阳眼为太阴城世世代代的子孙带来光明,人们称此神迹为太阳神睁开了眼,看到了太阴城黎民百姓的疾苦,而降下光明。

自此太阴城有了新的名字,太阳城。太阳眼成了后世无数工匠心中的神物、圣器。而太阳眼经过了无数工匠先辈的培育,最终真的成为了万法皆通,拥有百般变化的神器。

对于太阳眼,长孙也很是向往。这样的神器,对于炼器师来说,拥有致命的诱惑。

浮空艇逐渐停靠太阳城的空港,长孙依旧被太阳眼吸引着,直到看的眼睛干涩流泪,才转移了目光。

太阳城不同于宣阳城的朦胧、文艺,也不同于炽焰城的粗犷、野性。太阳城第一眼看去便给人以宏伟,高贵的印象。高大的城墙由岩石锻造,但却与炽焰城城墙那种岩石粗犷的堆砌不同。太阳城城墙看起来浑然天成。城墙每一块岩石都是同样大小,每一条缝隙都由岩浆填补,做到了真正的密不透风。

当长孙等人的浮空艇即将进入太阳城的领空时,太阳眼的光芒照耀于浮空艇上,长孙立马感觉到一股力量对自己进行了查探。

而后只见花想容亮出一块腰牌,那种被探查的感觉便消失了。浮空艇再向前飞,便进入了太阳城的上空,当越过城墙时长孙看到城墙上有巨大的箭弩,斜四十五度对准天空,每个箭弩上都有一支巨箭趋势待发,箭头泛着金属的寒光。

正当长孙看得出神时,花想容忽然走到长孙旁边,说道:“怎么样,长孙兄,这防御巨弩威风吧。”

自从长孙在炽焰城帮花想容解围后,两人关系近了很多。之前花想容因为司琴的关系,对长孙存在隐隐的敌意。炽焰城后,花想容倒时不时的会像现在这样找长孙搭话。

长孙点点头,问道:“刚才你拿出的是什么?通行证?”

花想容听到长孙形容自己的腰牌是通行证时,愣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可以这么称呼,这是我们红袖阁的阁主腰牌。刚才太阳眼对我们的审查你应该感觉到了,阁主腰牌的一个妙用便是像你形容的进城通行无阻。”花想容拿出腰牌,递给长孙。

对于花想容忽然如此大方,长孙也是一愣,但犹豫了片刻便接过腰牌。腰牌入手稍有些重量,但却显得很有质感。长孙以为是金属,但却是玉石的触感,上面很文艺的写着红袖阁三个字。一时间长孙竟也分辨不出腰牌的材料。长孙按耐住立马将其分解,研究出这是什么材料的冲动,将腰牌还给花想容。

花想容接过腰牌后说道:“进入城内的浮空艇都需要在城外停落接受检查,检查结束后方可进入城内的空港停靠。如果未经允许强行进城的话,这些防御巨弩便会将船打下来,这些防御巨弩威力巨大,咱们这样的船轻而易举便能击穿。”

长孙注视着这些防御巨弩,丝毫不怀疑它们有这样的实力。这时普瑞丽忽然凑过来,说道:“哼,臭屁什么,我们的矩阵火炮比这个高级到哪去了?”

普瑞丽说的矩阵火炮是魔法师们研究出来的一种防御巨炮,火炮中镌刻着魔法矩阵,发动后每一炮都有开山裂石的威力。

花想容顿时不高兴了,与普瑞丽争论道:“武器谈什么高级,这都是放屁,造成有效的杀伤才是硬道理。”

“那矩阵火炮也比这巨弩威力大。”普瑞丽怼道。

花想容气的脸红脖子粗,说道:“你们那个什么火炮造价高昂,一炮下来耗费多少灵石,寿命还短,就是中看不中用。”

不知道为什么,花想容与普瑞丽两人见面便吵,无论什么事,两人都能持不同意见,有不同意见两人便要吵。长孙见两人估计又要争论许久,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浮空艇停靠在空港之后,空港内早已有人在等候。待司琴下船,一群人立马将司琴围住,跪拜相迎。

“恭迎少小姐回城。”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躬身,并没有跪拜。

司琴欠身说道:“司琴见过重叔叔,丫头回城还劳烦了重叔叔。”司琴在这名中年男子面前十分乖巧,还自称丫头,可见这名重姓的男子身份也并不低。

中年男子起身走到司琴面前,宠溺的看着司琴,说道:“走的时候还是小丫头,现在长成大姑娘了。在外面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

司琴在男子面前像是卸掉了所有的坚强,竟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出来。

男子见状也是心疼的眼睛一红,安慰道:“没事,丫头不哭。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有你重叔叔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司琴看着男子,点点头。

重姓男子见状,说道:“走,回家去。”

司琴点点头,跪拜的人此时也全部起身,将司琴保护起来,马车也牵了过来等待司琴。司琴此时才想起来长孙等人,犹豫着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重姓男子感觉到司琴停下来,转身问道:“丫头,怎么了?”

“重叔叔,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友,一路下来,全靠这几位朋友保护。我想……”司琴指着长孙等人说道。

重姓男子此刻才注意到长孙等人,看向长孙一行人,皱了皱眉。长孙可以感受到一种防备,那是长辈保护自家晚辈的那种防备。

“那个,丫头,你爹只说让我带你回去。你爹你也知道……这样,你的这些朋友我另做安排,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哼,不好。”不提司琴的父亲还好,重姓男子一提司琴的父亲,司琴立马脸色变了,头一扭便不走了。

“呃,那个……”重姓男子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花想容长年生活于红袖阁,善于与人打交道,心思透明。此刻适时的开口道:“重大人,晚辈花想容,红袖阁花月盈之侄。不如大人将少小姐这几位好友交给晚辈接待。我们几人从秦岭岛一路同行回来,关系要好,相处起来没有压力。”

重姓男子正是为难,花想容此刻接的恰到好处,“那个,花想容是吧,对,小花说的对,你们小辈之间好相处,丫头,你看这样行不?”

“小花……”花想容额头直冒黑线。

司琴有些犹豫,以自己对父亲的了解,确实如重叔所说,很难猜测父亲会不会将长孙等人当作别有用心之人来对待。但此时自己安全了便将这些出生入死保护自己的朋友丢给别人,司琴又感觉心中有愧。

司琴询问的目光看向长孙,只见长孙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花想容的提议。司琴这才放下心,说道:“那我先回家,等一切安顿好了,我再去找你们。”

长孙点点头,这时,长孙感觉到重姓男子再次以那种戒备的目光看向自己。长孙知道这都是司琴刚才的表现,引起了重姓男子对自己的防备,但长孙并没有任何畏惧,而是迎着男子的目光,平静的行了一礼。

长孙的表现引起了重姓男子的兴趣,眼神中的戒备慢慢褪去,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很少有少年能在自己释放压力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么镇定。刚才恭恭敬敬的行的礼,让自己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偏偏少年的不卑不亢又让自己感觉威信被挑战了,有意思。

长孙迎着男子的目光,笔直的站在那,像是再说,放马过来吧。重姓男子正要试探时,花想容忽然站到长孙身前,恭敬的说道:“重大人,请将长孙等人便交给晚辈接待,绝对将三人安排妥当,请大人和少小姐放心。”

“哦,好,那就辛苦你了。”男子被花想容这么一拦,也断了试探长孙的想法。

司琴在一行人的护送下离开了,花想容立马将长孙拉到一边,说道:“你可真是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位大人是谁?”

第五十四十章 青藤大道

“你可真是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位大人是谁?”

长孙被花想容这样一问也是很懵,但也不接话,只是看着花想容,等待下文。一般这样的问句,即使你不去接也能得到回答。

花想容见长孙也不接话,就是看着自己,很是无语。

“他叫重仁,是太阳城真正的实权者。”

长孙依旧很不识趣的不接话,就平静的看着花想容。

花想容很是郁闷,任谁听到这都会有个好奇心,偏偏长孙就是个异类。跟长孙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必须得忍住时不时想打死他的冲动。

“看你这样子,恐怕你连司琴小姐的身份肯定都不清楚吧。太阳城作为南域的权力中心,城内的势力关系错综复杂。但是能够称作是真正实权的,那只有十字军团。而重仁则是十字军团的副统帅,是真正的大人物,实权者。司琴小姐的身份你就清楚了吧。”花想容说道。

长孙点点头,花想容的话确实吓了长孙一跳。

即使是在丽山那样的小地方,那里的人们也知道十字军团。只因为十字军团是太阳城的主人,也是南域的主人。

南域因在末日战争时靠近战争的中心,所以南域大陆破碎的程度远远超过北边的陆地。这使得南域幅员辽阔,但却过于分散,很难达成真正的统一。

同时又因为南域在战争后靠近始乱之狱,战争后留下的遗迹便是巨大的宝藏。人们便结成佣兵团,靠探险寻宝为生。之后,佣兵协会的出现,使得南域的各个内陆有了联系,这为南域的统一做下了铺垫。但佣兵协会却又过于松散,对于各个佣兵团缺少威慑,难以管控。直到十字军团的出现,十字军团恐怖的实力,震慑住了所有人。自此十字军团便成了佣兵协会手中最大的王牌,准确的说是靠山。

佣兵协会靠着十字军团的威慑力,管控着各佣兵团。而十字军团靠着佣兵协会,管控着整个南域。

说回十字军团,十字军团之所以叫十字军团,便是因为他们有两支战部,一为剑字部,一为盾字部。两支战部一攻一防,此为十字。

重仁是十字军团的副统帅,麾下便统帅十字军团的一支战部,盾字部。

对于重仁与司琴的身份,长孙也是心中一惊。统帅一支战部的统领,太阳城十字军团的副统帅,这样的身份确实足够有分量。而司琴能被这样的人迎接,并且被称为少小姐,身份便呼之欲出,十字军团统帅,司空烈的千金。

花想容见长孙不再说话,一脸呆滞的模样,心中得意的想道,还能镇不住你。嘴上说道:“怎么样,被吓傻了吧。”

长孙扭头看向花想容说道:“不是,我在想司琴这样的身份,我保护她来太阳城,就要了十粒筑魂丹,是不是有点少?”说完后,长孙一脸认真的看着花想容,竟是真的在发问。

花想容被长孙问懵了,竟顺着长孙的发问回答道:“要说十粒筑魂丹已经是天价了,但与少小姐的身份相比,这十粒筑魂丹当然不够看了。不是……这都什么和什么,你这脑子里想得是什么?”花想容回答到最后,才反应过来,长孙这脑回路也太奇特了,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关心的竟然是进自己腰包的酬劳少不少。拜托很多人争着抢着送筑魂丹,只为与司琴这样身份的人物结识好么。

长孙自动忽略花想容后半段话,而是点点头在心中确认自己确实要的少了,开始思量要不要下次见到司琴重新商量酬劳。

……

司琴走后,空港的人明显少了许多,不论是明处还是暗处。

此刻空港上长孙等人还在停留,长孙扭头看着普瑞丽与类犬说道:“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普瑞丽开口道:“我需要先去找老师一趟,等见到老师了,跟他说一声我再回来找你们。”

长孙转头看向类犬。

类犬耸耸肩,“我没有什么安排,跟你走吧。”

长孙点点头,对花想容拱手说道:“那,花兄,我们便就此别过了。”

花想容又是一阵懵,忙说道:“什么别过,刚不是跟司琴小姐承诺了么,你们跟我走,我来安排你们。”

长孙摇摇头说道:“谢过花兄的好意,太阳城内还有人在等我。待我安排妥当了再去红袖阁叨扰花兄。”说罢,长孙不等花想容回复,转身便离开。

“哎,哎,不是……”花想容叫半天也没叫住长孙。

“什么怪人,多少人争着想成为我红袖阁的座上宾。算了,不管你了。”

……

长孙从抵达太阳城便抑制不住的想要立马找到初黎,这是从长孙穿越来到裂阳大陆,第一次与初黎分别这么久。长孙无时无刻不再担心初黎的安危。

长孙出了空港,询问了最近的佣兵协会的位置,便带着类犬马不停蹄的前往。

果然,在这里长孙得到了铁塔留下的信息,是二人住宿的一家客栈,龙门客栈。

长孙将一路上猎杀野兽获得的值钱的材料典当后,又多了一个银元,加上离开青山时的积蓄,还有护送司琴,司琴付的十个银元,如今长孙腰包里也有了二十个银元,铜钱几十枚。

“兄弟,请问龙门客栈在哪里?”长孙抓住给自己送出银元的小伙子问道。

“龙门客栈?”小伙看着两人猎人打扮,有些疑惑,但向上看去是两张少年面孔,转而释然。

“龙门客栈,在青藤大道路口,到了青藤大道,一抬头就能看到。看这样子,青藤大道你们也不知道在哪吧?你们出门叫个车夫,一下就给你们拉到地方了……算了,你们还是自己走过去吧,也不是很远,出门右拐这条道一直往前走,第……一二三,第三个路口左拐,是东三巷。东三巷走到头,翻过一个小门,穿过一片小饭馆,就是太华街,太华街再往前走,走过一片当铺,第二个路口,拐进去……”

“等等,等等,小兄弟,我们还是叫个车夫吧,谢谢了。”长孙听得一头雾水。

“行吧,你们自己决定吧。”小兄弟走之前看着长孙手里的一个银元,目光复杂,长孙从中读出了一些羡慕,鼓励,同情,还有一丝很淡的瞧不起?

长孙没有来得及细想小兄弟眼神中的复杂,便迫不及待的拉着类犬出门,叫了个车夫,花了五个铜钱,将自己二人拉到龙门客栈。

一路上长孙按耐住急切想要看到初黎的心情,分出心神欣赏太阳城的街景。

太阳城不愧是南域的中心,此刻长孙心中对太阳城的印象只有两个字,大气。不论是之前在浮空艇上俯视太阳城还是此刻走在街道上,近距离观察太阳城,一种大气辉煌的感觉充斥着两个少年的心中。

长孙完全想象不到,这座城市在历史上,是一座被黑夜占据的太阴城。长孙感到这座城市处处都散发着光芒。

五枚铜钱请来的车夫,很是称职,从拉上长孙二人之后,便侃侃而谈。一路拉着二人,边跑边介绍周围的街道,“这条街叫月华街,据说在还是太阴城的时候,这条月华街是城里最明亮的街道,也是人们最常活动的地方。现在,嘿嘿,这条街上最著名的便是青楼,啧啧,那些姑娘,真是让人流连忘返,那肌肤,比月光还柔;那眼神,比月亮还勾人;那红唇……”

“咳咳…”长孙打断车夫的臆想。

“咳,那个,月华街过了便是太华街,这条街是如今太阳城最繁华的街道。街上应有尽有,想要什么都能买的上。不过,这条街最有名的呢,还属红袖阁了。嘿嘿……喏,就在这太华街的路口。据说啊,这红袖阁本也是风尘之地,后来呢,洗白了,便从月华街搬到了太华街。”车夫说完后,停顿了下来,看起来是又回到了自己的臆想中。

长孙特地记下了红袖阁的位置,待安排妥当了,还是要来坐一坐,顺便拜访一下花想容。

车夫不歇气的介绍着,长孙也感到惊奇。车夫拉着两人一路奔跑,还能口齿伶俐的为两人介绍,真是三十六行,行行有能人。

马上就要到青藤大道,车夫开始介绍青藤大道,“看你两年纪,就是要来青藤大道的。青藤大道最多的就是你们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什么?无非就是来青藤学院求学。”

“青藤学院原来就坐落在青藤大道。”长孙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青藤学院长孙是知道的,在南域的名气很大,或者说在整片大陆的名气都很大。

在裂阳大陆的东方,盛行封建的门派文化。门派之间竞争居多,交流很少。各个门派固守自己的武学,年轻的武者想要拜入门派之中求学,也是难上加难。学院文化是从大陆的西方传入,西方大陆的魔法学院盛行。由于魔法的难以修行,使得魔法学院对于每一名有天赋的魔法少年都很珍重,魔法学院对于这些少年往往都是有教无类。当学院文化传入东方时,在唐皇朝这样强大的王朝中举步维艰,但却在南域这片自由之地开花结果。

南域在破败中,挣扎着崛起,青藤学院功不可没。

“哎,少年,我看你也挺机灵的,这青藤大道,青藤学院,任谁听了都能听出两者之间的联系啊。”车夫开口调侃道。

长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因为急切想要见到初黎,这些信息自己都没有细想。

车夫哈哈一笑,没有再调侃长孙,开口道:“你们要去的龙门客栈,就在青藤大道的路口,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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