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私处 - xp1024.com
  书名:成都的私处
  作者:纪政


  引子

  “轻点嘛……轻点”
  醉人的紫红光线已经越来越暗。杯内的红酒象血样令人兴奋。
  她的胴体颤抖着,她匍匐的肩膀按到闪亮的真丝被上节奏已经紊乱,疯狂摆动的头发散发着氤氲的香味,这种香更刺激了我。何况还有她的嘤声细语,让人意乱神迷。
  “闭嘴哈,”我温柔的告诫她。我知道她快来了。
  “本官让你别说话,免得皮肉受苦,”我也感觉到阵阵的浪潮袭遍下腹,酥麻的感觉蔓延到了全身;我加快了节奏,渐渐的已经失控。我感觉自己象一支离弦的箭,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挺进。
  她吃吃的笑着,已经轻声的喊叫起来:“贫嘴……啊……”
  她猛的回头寻找我的嘴巴,死命的咬。
  我含糊的叫着她:“明依,明依”
  她疯狂的抓住我的大腿:“鱼……”她火热的臀贴着我,身体剧烈的颤抖,久久才平息下来。
  山水的音响平静的流淌者科莱德曼的“献给艾利丝”。
  身边的女人微闭着眼睛,猫一样蜷伏在我的肩膀,我伸手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喷在她头发上,看着云雾缭绕。
  她眼也不睁的掐了我一把,嘴巴翘的老高。
  “给我也点支噻”雪白的胳膊臃懒的伸出来。
  “笃笃”刚把烟递到手上,门就响了。
  我警觉的转过头,刚才还风情万种的女人开始得意的笑起来。




  成都的私处 第一章 太多的调戏让人迷离

  那段日子我看书,喝酒,打牌,上网和MM胡天海地的吹侃打诨。实在忍耐不住,我把香烟抽的通红,两眼布满血丝,象发疯的野兽在房间走来走去,拿起哑铃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然后扎在床上等待天亮。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依旧文质彬彬,工作一丝不苟。她每次平静的看着我演独角戏,平静的做饭褒汤,平静的离开。她那时侯就是天使,而我变成了天上掉下来的一大坨屎。




  第一节

  沙河堡的黄菩萨算过我的生辰八字,她说我的命是花上花。
  土狼却说我白天还有资格被称为人,晚上则是一不折不扣的禽兽。
  这两种评价都有点玄,我从来不置可否。我照样喜欢醇香猛烈的酒,喜欢漂亮的MM,喜欢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喜欢蓝酒坊。
  我在蓝酒坊和几个哥们小聚。约的11点,强人,文起,还有叮叮糖,哥几个微微的已经兴奋起来了,顾不上自己的嘴脸狰狞,寻找猎物般四处打望着有没有可乘之J.我下意识的看看表,差不多12点了,芝华士都喝了快两瓶了,土狼还没有过来,格老子的严重犯规,单是他买定了。我熟练的弹打旋转着手中的ZIPPO ,放肆的喝着酒喷着烟雾,一边装纯情的抵挡三两个吧台小妹火辣辣的眼神。这边几个人个个衣冠楚楚,已经吸引了大部分单身女孩和小部分非单身女士的眼球。
  著名的乐队“注视者”的键盘手兼主唱正在演绎忧伤的卡萨布兰卡,让台下孤独的人和装做孤独的人一片沸腾。
  不知道某时某刻,那个骂我是禽兽的人轻盈的穿过那些吆吆喝喝的座位,站在我面前:“你娃头可以哈,又领头喝麻了;来,我介绍认识哈。”
  我只是注意到土狼没有象平常驴开绳一样的风风火火赶路,还没发现后头有人。我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倒酒下雨(四川话散烟)。来者恭敬的起身接过烟,字正腔圆的说着国语:“谢谢”让我心中一懔。字正腔圆中有点怪怪的味道,什么味呢?
  “浅井,”土狼给大家介绍这是日本的友人,完了指向我。
  “这位是纪鱼纪总”土狼介绍的时候温文尔雅,一副欠K 的摸样。脸上的几颗土籽籽都仿佛闪着中华民族礼貌和谦逊的光辉。大家寒暄完毕,跟着他用日语又给浅井说了一通。哥几个礼节性的点着头,有点意外有点尴尬。都扭过头来看我。
  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土狼前段时间说过有个生意,说一外国朋友想和我合伙生产日式家具,产品全部发到日本等国外市场,订单的事情不用国内操心,赚钱大家平分。国内市场可以全部授权让中方自己开拓。这个生意简直划的来,只要我们这边出场地,前期招聘人员以及生产设备和原材料可以考虑全部由他垫付资金,慢慢在我的股份赢利中分期分批扣除。当然了,合作方是日本人。
  大学时代我就升级为狂热的爱国分子和仇X 分子,作为斑竹经常在中国著名的japanesepig.com 上发表一些激进的言论,对于近代日本人对我中华民族的欺凌和蹂躏恨之入骨并且对于彼国变态的人格和历史经济发展观坚持不屑的态度。
  最可笑的是极端日本右翼份子西村在日本的媒体前说:“我们(建设日本)
  最大的责任和目的就是保护大和淑女不被其他国家的人睡“云云。
  我和土狼极欲在最近的时间内给予某某民族以致命的打击,并且详细制定了军事路线图和行军计划。
  当然我们义不容辞的抵制日货,并且劝告同学亲友拒绝日货。我督促土狼学习日语,以期有用武之地。并且制订了不好好学习就诸如:罚款请吃饭和扮做诱饵吊马子泡妞等等残酷的刑罚。他本来就是个语言天才,英语和我一样是非专业六级,而日语却在很短的时间内考过了二级,我在这一点上就作的不好,学了将近两年无大成,除了简单的对话,不能象土狼一样可以熟练的和日本的留学生交流。
  我当时分析这日本人是通过土狼了解到我的背景,想利用我整块合适的地皮搭建厂房。我痛斥了土狼一翻,以不方便里通外国的理由把这事情搁下了。但是土狼在面红耳赤之余,说生意毕竟是生意,不能和政治混为一谈。这才是一唯物学者应该持有的客观态度。他再次强调称通过这生意有可能痛搞大和淑女,请我再三思考。我沉吟了很久说,咱兄弟不缺那点钱花,为了你小子这圣洁的理想,勉强答应和日本人见面。土狼头点的几乎骨错位,连称那是那是。
  这个日本人就是浅井。
  他戴着金丝眼睛,一副笑眯眯的必恭必敬的态度坐在我的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我。本来没有对抗,没有斗争,没有欺压和血腥,这儿只有沸腾的酒和沸腾的激情,世界一片祥和气氛。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面对金丝眼镜,无论如何也挥不去脑子里闪过重叠的731 和重叠的南京大屠杀的史料。
  我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心中念着必杀心诀。




  第二节

  “你大爷的我要亲自自抠一把!”
  我和土狼很长时间都是一起吃饭,一起喝酒打牌,一起泡MM. 当然,由于喜欢各种各样的运动,运动的时间我们也结伴。土狼来到成都工作的第三个月,也就赶上了成都的秋天。秋天的锦城成都早就是美女如云,美腿如林。有时候太阳烧的烂熟滚烫,烧的人浑身麻酥酥的,懒洋洋的。
  繁华的成都平常都是人潮涌动,口味纯正的老鸭汤总是搀和川味谐趣的嬉笑怒骂,滚沸的火锅辣的负责让你大飚其汗麻的欢快的吐舌头,如果还有酒和美女呢。土狼来成都之后,拉着我作陪耍焦了单行道,故事村,卡卡都美高美,跑遍了成都的大小场子,耍的乐呵呵的。作为回敬,我请他去武侯祠拜见孔明先生,去西岭雪山滑草,还有泡脚搓桑拿,完了找成都的名吃馆子涨的弯不下腰。由于短时间大补燥火上升,土狼青春豆以势不可挡之劲头占领他五官中的四观。惧于他有可能面目全非,渐渐的消停下来,渐渐的都喜欢去蓝酒坊喝酒。
  我好酒,酒量也马马乎乎的。喜欢运动,中央民大念书那会,我的乒乓球从大一到大三一直是校冠军。足球简直是我的专业,除了喜欢场边的美女经常给我来愉悦的叫好和脉脉的眼神,我尤其喜欢运动场上那斗智斗力斗勇的气氛。我随便叫出一支欧洲国家队的全体队员的名单,随便点评一场亚洲足球之外的球赛。
  看亚洲特别是中国的足球,我简直不知道如何强忍住呕吐看下去;加上韩乔生老师解说的风格很容易让人患上早发性老年痴呆症和精神错乱,我坚决的认为还是不看为好,保重身体要紧。
  J 男,你过来看呐,有戏了有戏了。土狼经常在寝室抱着我们公用电视看球赛,其他的同学顾忌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日哦,别喊我看国家队踢球哈,不然我跟你急,大学期间我经常把着酒瓶对土狼说。土狼自命爱国,总是愤愤的转过头,对我不屑一顾。我则不屑一顾的喝我的酒。我的酒量那时侯P 酒可以喝一件多,白酒一斤半左右。
  土狼说,你瓦头只不过是有山东人的血统。
  其实他只说对了一般,我还是穆斯林,也就是伊斯兰教徒。我在山东生活了10多年,高中时代搬家到了成都。我妈是四川人,老爸是山东人。老妈在山东读医科大学的时候不小心被我爸策反,成了山东人。也没什么,不就是山东多了一个美女呗。
  我爸毕业后一直在山东搞煤生意,好象他手上早早就有了几百万。我懂事的时候就住着全城市最好的房子,坐着全城市最好的汽车。当然我也看着老爸和老妈在互相的争吵和搀扶中老去。挣这些家业,与其说是凭他的豪爽和酒量,不如说是凭借着坚韧和辛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经常喝的吐酒;经常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息着,任凭老妈红着眼圈唠叨着围着他团团转。但老爸依然故我。
  我老妈有时候骂我,这娃娃脾气怪的很,不听话,不晓得体哪个。当然是当着老爸的面骂。听到这些,老爸经常以拿烟或者泡茶为由打着哈哈闪到别处。其实老爸很少管我,包括我来四川后考上民大到北京读书,他也不象别的家长一样送到学校。他只是给我说,不管到哪,都要凭良心做人。这样真主才会慈悯你,把你引向光明。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好象记住了,又好象没有记住。
  入校就和一帮维族的朋友藏族的同学打的火热,其中一个人就是土狼。
  法学院是不缺乏美酒和美女的。维族这边在本校的势力最大,同样是穆斯林在一个食堂吃饭,一个时间庆祝古儿邦节和开斋节。交流多了,慢慢的混为一体。
  喝酒抽烟就是那个时间养成的恶习。
  由于老爸给的生活费比较宽余,除了看录象打牌也成了我的巨大爱好。我们周末在逸夫踢了球吃了饭,就去北面中关村方向扎。那边的茶馆有隐蔽的麻将运动场,认识土狼就是在牌桌上。
  “你大爷的我要亲自自抠一把!”我被这充满西域味道的吼声吓了一下。别说一般胆小的人一准吓趴下。土狼那天手气憨霉,十几个回合就点了几个满的,用四川的说法就是极品。渐渐的脸红脖子粗起来,面部那错落有致的青春豆闪着凶狠的光。他深吸着烟屁股,把面前的中华香烟盒拍的啪啪作响。北方麻将一人点炮输3 家,一人开杠赢3 家;花牌,缺门,边卡调都可以下翻数,所以霉鬼会死的很掺的。
  麻将这玩意主要是靠运气,手气不好请务必防止点炮。我当时手气也一般,但是麻将10分钟河东,10分钟河西,我依仗银两丰富,坚定不移的放过他寻求自抠。土狼开始疑惑的看着我,而我则不动声色。最后土狼狗屎运转,捷报聘发。
  战罢总结,还比我多赢了两百多块。
  “走,我请你喝酒!”土狼双手给我点烟。
  一场小酒,交友不慎,我的名字变成了J 男,我则叫他土狼。




  第三节

  严格的说,明依不是我的女人。虽然我们早就认识。
  我和土狼在浩浪健身房拉块而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土狼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他脸色苍白,极欲鼻血横流,不是我及时的把那120 斤的杠铃从他身上移开,他早作了淫鬼一根。
  那天明依穿着一身的阿迪紧身健美,过来请教健身教练平哥器械锻炼方面的经验。胸部高耸,屁股高翘。散乱的棕黄色卷发束起,脸上的潮红未退,欲发显得明眸珠辉。
  平哥178CM ,浑身的肌肉练的如同阿诺,平时走路霸气十足,我们都笑称他为坦克。这次表现却很平常,他说话的时候嘴巴拌跤,如同坦克掉了链子。
  “柳总,器械锻炼同样是分为无氧锻炼和有氧锻炼,消耗的能量……”坦克开始掉书包。明依一边听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器械,完全不顾四周群狼噬人的眼神,已经有几个国际教练级的过期帅哥也围上来听坦克讲些啥子,一边装模做样的摆着POSE,展示身上优美的狼肌。我看实在拉不住土狼的腿了,不过也实在拉不住自己的腿也跟着过去学习。明依看到我宛然一笑。
  “纪总,你好啊”我还是有礼貌的含笑点头“柳总,真是荣幸能在这儿见面”
  她其实之前就认识,那时侯我做CDMA的华西区经理,在巡查太升南路卖场的时候经过她的营业厅碰到同事介绍她。虽然没有业务上的往来,处于礼节我们交换了名片,后来她影子一直心头晃动者——她是个有教养的有才华的美女。
  我当时和花儿的关系还是比较稳定,双宿双飞没有其他非分之想。这半年花儿和我别扭大了,很少理睬我,后来大演了一场反天宫就干脆飞到上海她妈的(TMD )家里去了,我成了孤家寡人。土狼最近也说我郁郁寡欢,潦倒终日,一副稀泥糊不上墙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痞气。
  脾气还是痞气啊?我瞪着他做借题发挥行凶杀人状。
  我在成都的通讯界算是小有名气,光是因为我现在这家世界著名移动通讯终端生产商之一的韩国公司坐上了高管的位子,是远远不够的。我开着BORA1.8T,锋芒毕露,和NAKIA 、MATO的西区的老总以及业界的手机代理商老板多数称兄道弟,进出高级社交场所以酒会友多少算得上声色犬马。
  我当时还自己组建了一个穿货公司,利用方便的信息来源和成熟的销售渠道进行低价买进三线品牌的手机或者促销机型,跨区域高价卖出,赚取差价。因为地区差异,手机的销售在各省份受欢迎的程度有可能天壤之别。我还有自己的服装连锁店,零售POLO,LEE 甚至ARMANI,CHANEL包括香港的米卒等等系列市场上能听到的国际品牌。当然,只是品牌而已。这些货物2 到3 折象买白菜帮子一样拉回来,让工人连烘带烫,挂起来明码标价,最多9 折。很多年轻的小朋友喜欢这种服装的感觉和价位,我的货很少积压。
  但说起名气明依却是我的前辈。虽然她年龄比我小一岁。她很早就扬名立万,她的新佳讯公司目前代理的合资品牌的运转资金就是7 、8 百万,卖场的盘子辐射到了全川以及陕西云南,她的身价起码1500万。她目前和我所在公司密切的合作,是部分GSM 资源的省级代理商。
  “纪总客气,”明依的笑容象个少女,我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狼已经把垂涎的吻转向我。一时间,目光如炬。我才不虚呢。
  我也感觉到她在打望我的健硕的胸膛,紧绷的腹肌,感觉到她的不羁。我抿了抿嘴唇,问她喜欢的健身项目和一些健身的感想。她说一直练瑜珈和跳操,最近想感受一下器械,不过还是最喜欢传统的锻炼网球或者乒乓球。叫我纪鱼吧,我说。说起运动我算得上半个行家,单讲球类运动我就操有发言权了哈。我们的话多了起来。我连说带比画,加上些示范的动作,逗的柳明依边笑边点头,聊着聊着,竟然说破了我民大校乒乓球冠军的老黄历。她不相信的盯着我。
  “那好吧,就请纪总陪我练练乒乓球吧”她一个礼貌的手势。
  现在想起这个手势,让人痛苦。
  我的乒乓球在山东的时候受过训,大学的时候也没有搁下。当时区体委的杨教练非常希望我能报考体育特招,因为我的身体协调性和悟性。他说不是所有人具有与生具来的运动天赋的。他根据我的臂部的动作和力量的特点,指点了我乒乓球攻防结合的打法,最后形成我自己的特点就是正反手弧圈球结合斜线快攻。
  我不记得我和漂亮的柳大美女打的球有没有弧圈结合快攻。我好象接近无耻的用腕力结合一些滑扳技术,以及长短球的调动来对付她的稀松功夫,这些已经够了。一区,三区;左边,右边;她跳动的胸部一远一近,一左一右。她开始还象一个精灵,半个小时她撂下拍子擦汗:“你真坏哈你这条臭鱼,我来不起了”
  我笑着说,这都来不起了唆,环视四周,猛的发现健壮的男士们围了一圈,他们各个摩拳擦掌,牙子咬的咯嘣响,有两个人已经冲了上来。




  第四节

  蓝酒坊的夜渐渐的浓起来。
  红红的烛火闪耀着半醒半醉的脸和嘴,各种香水掺和着包米花的甜味,和酒精共同刺激着一大批待醉的神经。我的意识里兴奋达到了80个点,舞台上搂抱的狂舞的身躯在幽蓝的射灯下显得的诡异而且变形。
  叮叮糖他们几个也变形了,文起不能喝酒今天也整的够多的。我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难得他高兴。土狼则一反常态,一直保持着清醒。往常早粘到哪个单身女性的旁边买弄丑态去了。他知道我要释放的时候到了。我频频的和他举杯,冷漠的站起身来上洗手间。我走在通往洗手间的时候,装做无意撞着吧台边几个粉子的屁股,她们转头兴奋的含嗔望着我。经过女士间门口的一瞬间,我听到里面传出的象是痛苦又象是享受的尖叫。我顿时觉得憋尿的感觉有时候很爽。
  忍,有时候是一种幸福吧。我苦笑着摇摇头,脑子里飘过几个相好过的女孩的身影和脸庞,似乎还有赤裸裸的乳房大腿。
  这个日本人给我的印象不是太坏。起码他的微笑和谦逊渐渐压制住了来自我心底的怒火。他必恭必敬的,不象电影上的鬼子不是禽兽胜似禽兽的血腥野蛮;甚至比起我见过的一些国人的教养要要成功。我们毕竟是礼仪之邦。我要以德服人。
  忍耐让我更加浮躁起来。我扭着头,看见几个女孩在不远的卡座对我放电,衣着简而且露,毫无顾忌的嘀咕着笑着谈论着,好象是我的清醒让人意外。
  蓝酒坊的酒杯沉淀了多少人的喜怒哀乐,或许本不经世事的女孩早已经学会了依靠有钱的大爷,不知道多少的如花私玉在蓝酒坊变成了女人,飘向了烟花场所成了性女,流进了钱铸的牢笼沦为女性。九眼桥排队等着打炮的J ,谁说就没有花的季节?
  平常我没有这么老实,今天当着日本人,莫法;我优雅的抽烟,轻点头着回敬那些电流一些微笑。心里说,你们别介;当着鬼子的面,都注意点素质哈。
  纪桑,听说你的日语很不错。浅井真诚的望着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东西。
  音乐声音很大,我摆摆手表示自己还要进一步学习。纪桑,听李桑说你的斯诺克技术也挺好的啊。李桑就是土狼。土狼一脸的调戏,是啊,浅井先生希望你有机会指点一二。
  我若无其事的点头,心里说,什么指点就是明摆着挑战嘛。
  其实我的台球技术在成都算是很一般,因为手头的事情太多,很少有心情去台球房练我那根价值2K多MASTERCUE 独艇;去了也是白练,台球讲究修为,心浮气躁是打不好球的。土狼半年多来却热衷于此道,进步也神速;原先平打,渐渐的打的我出汗,后来土狼干脆提出让我15分。
  15分,在台球比赛的规矩就是一个档次。这比让我输了钻桌子还气人。土狼说这哪是比赛啊,就是玩。我不喜欢人家让我。既然玩,就更不需要让了噻。
  土狼的工夫了得,单杆最好水平84. 我还是觉得喝酒稳当。
  平常在蓝酒坊我要么烂醉,要么提货。
  土狼最怕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我酒量虽好,却喜欢往醉里喝。土狼看我的脸色,我喝多了他基本就宣告休息,摸出烟来点上搞一些黄段子给我听,还有笑话。他的笑话经常失效,后来干脆讲我们两个大学期间的辉煌马山行,淫虫提货史。
  提货就是挂马子。蓝酒坊是单身或者寂寞女人的伊甸,是迷恋红粉的哥们的坟墓。原因大部分起于到处有人闲不住,这个提那个的货,那个提别个的货。
  我在几天前还叼了位自称在公司上班的白领丽人出去。
  那女孩长的乖咪咪的和我聊了半个小时就被我逗的差点岔气,耿直的喝到眼神迷离的盯着我脑门。我拥着她疯狂飚车到府南河边草地上,她在车上就拉下内裤坐在我身上吮吸我的耳朵直到胸膛,引导我我顺利的进入她。将近一个小时她又颠又落象疯了一样。我感觉她舌间冰凉,汗流浃背,最后象滩泥样趴了十多分钟。
  她的皮肤细滑,柔弱无骨,战斗作风很顽强。典型的成都女孩。
  我来了三次,她摸出烟点上,眼神幽幽的说。我亲亲她的嘴角,她突然说,我两个好起嘛。
  #%¥———*%,我不吭气,我知道她破坏了游戏的规则。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沉默,调皮的摸出我的手机来摁下号码,那你在成都随时给我电话,我陪你好嘛。
  我不喜欢规则,这却成了我的规则。
  土狼害怕我喝多了,建议说干脆找别的地方耍,泡泡脚或者找小姐按摩一下。
  末了还说,早晚的浅井请你打球,他喜欢较量。土狼知道我从来不嫖。
  我觉得浅井既然提到台球,那一定也非等闲,我热血一涌大声说,这样好不好,大家都喜欢玩波,不如去打打台球。土狼毫不思索的赞同,其他的哥们只有文起说回去有事,浅井说OK,我们送文起上了的士走后,两辆车喷着酒气杀向成都天府广场最有名气的台球城。
  一路上手机多少个短信,我没有管它。




  第五节

  浩浪健身俱乐部,座于成都市第二繁华商业地段骡马市。
  这里不光有衣着鲜明的男性老板或者准成功人士进出,更多的是不明身份的花枝招展的白领MM和浓妆艳抹的徐娘。成都的商业勾兑最近流行一句话:“与其请他吃饭,不如请他流汗”。于是乎,成都后直门的聚友体育商务会所,郊区的牧马山庄GOLFCLUB等等为商务洽谈提供休闲或者放松的场所生意就此勃起,久久不衰。穿插其间的还有暧昧的私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除了酒和美女,很多人开始兼顾健康。年轻的时候健康或许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生活的紧张甚至还有体力脑力的透支,健康成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浩浪的老板范大头常常在闲扯淡的时候踢爆自己的功能性障碍,M 的MP哦,老子35岁经常耍双飞,现在一对一也只有10分钟喽。
  健康可以量化,大头的心目中健康标准是:双飞各半小时。他现在的指标只有1/6 ,严重不良。他才45岁。他喜欢和俱乐部的会员门在周末的时候海吹。来这里帅哥美女基本都是他的朋友。帅哥们其实很多都认识,他们的底细甚至我都清楚。
  但是现在他们好象一个人都不认识我。看者我赢荡的笑容,他们上来强行逼我转让我的球板,准备也锻炼了之后作一些放松的运动,当然也想找明依练练。
  我正讪笑者不知道如何应对,土狼一个虎跳,施展了空手夺白刃的绝学把球板早握在手中。
  “来不起了,来不起了”明依的胸膛一起一伏,让人心里发堵,喉头发干。
  她笑着擦汗“纪总,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技术这么好,”
  “哪个喊你要挑战我了嘛,”我含笑看着她,“不过柳总你身体条件不错,很有培养前途哈,”她红着脸盯了盯我,一副暧昧的表情。其实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我明白做为一个男人应该具备的最起码的常识,女为悦己者容。
  喘息稍停,请我到隔壁水吧喝水。土狼握着球板瓜西西的站在那儿,象根风雨摧残的枯树。其他人嘻嘻哈哈的把矛头转向土狼唱着,我越陷越深越迷茫……
  完了不解恨,推着土狼说,人都走了,还看啥子?你拍麻蝇唆?
  土狼喜欢她我知道,我听他经常摆上次说看到柳总的时候如何如何,那垂涎三尺的色相,津津有味的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俗话说,少不入川。繁华的世态,安逸的生活,灯红酒绿的奢侈,何尝不是一种蚀骨的毒药?
  一句歌词唱的好,你喜欢的还会有很多。
  水吧光线很暗,但是很舒适。吧台的小妹似乎很喜欢英文,播放的歌曲很煽情,很有小资情调。《Whenamanloveawoman》男歌手歌喉的磁性仿佛穿过了疲劳的肌肉,让人放松的静静的感慨。高高的靠背向你诉说着这而发生过的和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要了瓶矿泉水,这玩意解渴。明依则是一杯樱桃果汁。闲谈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我顺便关心了一下她和我公司合作的现状。
  我开始不拘小节,频频的抖些笑料包袱。如同常人说的二皮脸,好听点就是见面熟,作为一个销售行业出身的人,我觉得自己兼备了上述优点。柳总开始还好,渐渐笑的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短暂的沉默。
  也许世间最有力量的东西就是沉默,它也是最微妙的。
  我感觉她解开头发边整理边不停的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妩媚而且直接。似乎有点咄咄逼人。而我的眼睛也一丝慌张的扫过着她雪白的颈子还有丰腴的胸部,以及幽暗的金丝绒窗外还有布置幽雅的茶座,服务的小妹带者工牌却是一身的运动打扮,眼角偷偷的朝这边窥视。
  按说作销售的不应该在眼神上输给一个客户,更不会输给一个比我年轻的人。
  但是我感觉我有点占了下风。
  明依突然笑了她冒出一句,听说你们这边人事会有变动。我真的吓了一跳。
  随后我坦然的一笑,反问她,公司这边有变动吗?我还不大清楚哈。
  其实公司这边的事情我最近也比较关注,公司的保密工作韩国人是比较注重的,特别是人事更是三令五申不能泄密,人心惶惶的公司没有可能作好任何一件事情。我只知道我的职位有可能变化,但是我曾经试探过公司这边的最高的长官分公司长朴部长,这韩国老狐狸口风很紧,笑而不答。
  前段时间一周末朴部长喊我在聚友商务会所练习GOLF. 我打起精神把一筐球打的日日响,穿过足球场的上空远远落在300 多M 的观众席上啪啪的。朴部长我哦是比较清楚的,他喜欢员工有这个精神头,更喜欢有魄力的有思想的干将。老朴笑的露出两颗黄灿灿的金牙。
  休息的时候老朴让我说说公司这边运营方面的意见和建议。我当时沉吟了2秒钟不到,滔滔不绝的提出了一些中肯的看法和解决的方案。除了平台部门管理部以及PD部门,我稍微给GSM 的华西区经理阿SUN 边下了点烂药,说实话GSM 的工作作的不是很到位,国代的产品关注不够,性价比很有优势的机型销售不理想。
  华西各省级代理商的价位高低不一,出现大量的穿货。这些因素统统影响了实贩卖。其实公司各部门的问题都有,下面的人跑的要断气,高级的管理手脚麻利,@#$%^&*.主要还是觉得我和阿SUN 的关系需要一个了结。
  阿SUN 姓孙,40多岁了喜欢人家叫他的英文名字。SUN ,多么伟大的字眼,光芒四射普照万物。他喜欢笑,笑就是他的代表性表情。笑的时候目光依旧咄咄逼人,以至于冯卫在公司面试后对着老孙道别的时候喏喏连声的说,再见阿叔(阿SUN )。
  这也难怪,因为冯卫经常把公司的潇洒的市场部第一帅哥CK叫成CD,把我的英文名字JACK叫成夹克,看着CK气扁的如同一张CD般的面孔,我估计冯卫英文课上尽去看偷看漂亮的MISSENGLISH 老师的大腿去了。
  老朴不停的点着头,过了一会他意味深长的看看我。他说,你,公司的问题很清楚,大家多沟通,公司支持你。汉语说的很蹩脚,但是很受用。我顿时觉得责任重大,一副为公司赴汤蹈火的壮烈表情。
  受用的还在后头。
  柳总提如果晚上方便我和她一起晚餐,感谢我的运动和工作方面的指导帮助。
  我说,指导不敢当,和美女吃饭好啊,顺便还可以向柳大美女学习学习公司经营之道,听说好象你们公司还有克格勃,情报局这样的机构啊。
  她笑着伸过手来要推我的肩膀,我将计就计把她的玉手握住。假装正经的说,凭啥子打人家嘛,柳总,我没有说啥子哈……
  她的手很香,很滑。不象山东的大块的烧牛肉那么赶口,也不象四川的泸州老窖那么甘冽,但是一个字,爽。她脸红了起来,仍然仰者头翘者嘴巴否认。
  我故意装做不为所动摔开她的手说,柳总,那就是你调戏良家丑男喽。这次她真的站起来向我冲来,嘴里面骂着,我哦叫你乱说嘛,身子俯过来时猛烈的体香冲的我头昏脑涨,我也顾不得取出清醒剂解毒,我只知道我顺势把她抱住将她的屁股放在腿上,嘴巴也在忙乱中挨在她的脸上,好象我的手也擦过了她的乳房,挺好。她“嘤”的一声挣了几挣,就把额头放在我肩膀。
  “你娃太坏了,简直过分”她轻轻的叹着气。
  我心里砰砰跳着,抱着这价值1500万的生香活玉,心里暗暗的狞笑。




  第六节

  短信一:
  文起:J 男,我这两天手头紧,你准备5000块钱。我给你电话。
  短信二:
  花儿:小纪子,最近想过我没有啊?上次的事情我准备原谅你,你以后请勿惹我生气了,否则杀无赦。胃病有没有犯过?
  短信三:
  阿SUN :明天晚上10点牌局,老地方。
  短信四:
  苏苏:哥,最近电话这么少啊?小心我干煸了你这条死鱼!我要离开马来西亚回国,就是7 月底,纪叔叔和陈姨都好吗?到时候你们和我爸一起来机场接我!
  有好东西给你!听话哈
  短信五:
  老爸:兔崽子,这么久没回家吃饭了,你妈这两天不忙,炖了汤喊你回来喝,工作忙注意身体,少灌点马尿!
  短信:
  不知名:猛男,上次说请我喝咖啡的,切,说话算数哈。
  短信七:
  不知名:突然发现你的号码这么好哎!网名怎么叫低凋着乞讨?搞错没有哦?
  热舞去不去?去的话和聊天室的兄弟伙一起!下周末前定!




  第七节

  我躺在自己的房子里喝酒,兴奋的睡不着觉。酒精的魔力在盘旋,赢球又赢钱的结果让我擦着冷汗欣喜。我胡乱的翻者短信,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可爱,甜啊甜蜜蜜。
  星牌台球俱乐部。成都斯诺克的玩家的圣地。当我面无表情的以胜利者姿态装酷的时候,我真的后悔没有请CCTV,CDTV,甚至MTV 的记者过来现场直播这场盛况空前的比赛。
  确实是剩况。因为当时台球城营业基本结束,剩下来观战的只有寥寥数人。
  除了强人,土狼还有就是台球城的老板刘兵和她的小蜜以及我比较尊重的一高手郑义。刘兵很少过来球城了,听说他最近又在南门和西门张罗了两家台球城。我还没有关照过生意。郑义一直是这边的首席义务裁判。
  刘兵是玩台球起家的,听说最先是5 块一盘,现在他的赌注是5K一盘,单杆最好成绩110 分;郑义虽然是成都人但从来不赌,我和他的关系好起来是因为除了他的球风强悍,击球精准的风格有点象北方男儿,还有就是他为人正直,性格开朗,嬉笑怒骂,甚至经常展示他的漂亮的腾空外摆腿。单杆最好水平107 分。
  刘兵和我摆了几句,说我不够意思,不经常来照顾生意。我说哪里敢哦,我打球只认你刘老板的字号。刘兵散了烟,招呼了我们几个就走了。郑义说,J 男,你娃玩失踪唆,我这段时间手痒正准备以武会友呢。我说,你欠扁所?
  我从小也喜欢耍弄拳脚,8 岁的时候听说市体委的武术基础班招生自己偷偷去报名,结果被我妈拧者耳朵连拖带拽的回来了。我不干,又哭又闹老爸气的差点踹我两脚。我还是偷偷的去报了名,教练很喜欢我,教了我很多练习的基本功以及套路,他说练武除了强身还要修德。我16岁的时候他传给我奇门十三肘和散打技巧。那时侯他已经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长。他不再讲修德,他说武的境界是不战。不战?好好深奥!我当时特别喜欢警察,觉得警察除了威风就是正义的化身。现在还记得他的名字,华鸿滨老师。
  到了我这个年龄,四川耍的好的哥们叮叮糖就是警察。我老觉得他有点侮辱人民警察这个称谓,除了吃喝嫖赌,他还……真的是五毒俱全,就差歪戴着帽子斜着眼睛欺压老百姓了。他现在铁路分局做事,负责反扒什么的,白天没什么鸟事,晚上鸟净是事,龟儿小日子过的滋润的很。
  我和浅井的水平差距多少呢。我觉得心里面没有谱。默念着,不紧张,不紧张。还是有点紧张。如果一旦输给日本人,我丢人没有关系,有辱国体的罪名可就担当不起了啊。
  由于时间太晚,我们的规矩是斯诺克9 局抢5 轮流开球。浅井对土狼操日语,说能不能附加规则。我表示听听看。他说,日本打球也喜欢讲究刺激,他很希望中国的朋友今天玩的开心刺激,他想请我们下注赌技术。我心想,CAO 你妈的挺多事的,我说行。他建议1K一盘,抢到5 就赢全部9 盘的钱。说完他随随便便的看了一根杆瞄了瞄,解开了领带,微笑着看者我。我说行,请开球。
  浅井的开球相当可以。距离4 分球一个球位,低杆加弱塞,啪球擦过角轻轻的反弹一库,两库,就柔柔的回头,3 库,4 库停在3 分球的背后。造了一个斯诺克。我听到有人叫好。白球如同一个搔手弄姿逗猫惹火的荡妇,讥笑着我,又象在勾引我。
  有时候,人生真的象球局。开球的好还是坏,有可能注定你一辈子的路途平安与否。我深吸者气,静下心来认真的擦者CHALK ,认真的目测,认真的出杆。
  好扎杆!还是有人叫好。球解开了,浅井微笑着,CHALK 轻轻的叩响,表示赞许。
  浅井球风细腻,他的姿势标准的令人发憷。他的力量恰到好处,第一局就单杆打了40多分,最后领先我20多分我输了。浅井还是微笑着看着我。第二局我坐下来摸出烟点上抽了几口。开球,一样的停在4 分球后面,浅井没有解开。我稳中求胜扳回一局。看他打球,发现他的解球真的是弱项。登时心里亮堂了很多,信心上升了20个百分点。浅井则还是微笑着祝贺我。
  我连赢了3 局。1 :3.第五局,浅井笑不下去了,他也摸出MILDSEVEN 点上,长考,不停的擦枪。他也看出我的贴库球太臭,故意的开长球拉杆防守密不透风,我靠,我硬着头皮作了一些防守反击,但是还是有纰漏;终于他利用我的弱点还是拿下2 连胜。
  时间在过去,我的心有点乱起来。比分已经是4 :4.土狼叼着烟凑过来过来对我说,不就是玩嘛?这句话我现在才觉得有些道理,何必太紧张,输赢不能太当真。男儿人死X 朝上,我开始轻松起来,浅井也说,纪桑,加油。我心里说,当然要加油了,老子还要踩瘪你呢。
  最后一局我觉得自己直接上升了一个境界,出杆很稳,动作潇洒自如。单杆打了70多分。这已经够了,桌面上的分数已经不够。当土狼笑者宣布结果时我发现背心已经湿透,两腿发软,异常的清醒。整整的9 局斯诺克费了10牛8 虎的力量啊。
  纪桑,真的技术很好。浅井从皮包里掏出一摞钱,数了数,双手给我。我谦虚的说,承让了。我假装推脱了一下,照数收下。
  看了看表,凌晨3 点过了。我说改天我做东。大家说好。浅井打车走了,我们还是两辆车,土狼的是切诺基。强人和叮叮糖他们挤上来,抱者我差点热泪盈眶,“纪哥,我的哥,你给咱中国人露脸了”我说,莫得啥子,日本人30多岁敢和我27、8 岁的棒小伙较量,这份勇气可嘉啊。
  “不对哦,听土狼说,浅娃只有26岁,只是一个留学生啊”
  我有点抓不住方向盘了。脑子里闪过浅井深邃的微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兜里的9K厚厚一摞,沉甸甸的压在心上一样。但是为国争光的喜悦又渐渐的复苏,一会就又释然了,重新洋洋得意起来。




  第八节

  成都有两天最让人流连,周六和周日。
  窗外大片辉煌,密集而绚丽的灯火覆盖了城市的灰色。这种灰色或许已经沉淀,浓密的黑越来越近。柳明依的宝马325I翘者尊贵的屁股在前方拥挤的车流中停停走走,D3刹车灯象勾人的媚眼,眨了又眨。我把空调开大,还是烦躁的出汗。
  土狼已经怅然的消失在秋日的灼热空气里很久。我静静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摸出烟半天没点。不知道谁说过的一句话,爱情有时候象等公车,该来的时候总也不来。我明明滥用感情的时候,偏偏又稀里糊涂的迎来所谓的“爱人”。爱人今天对我的意义,其实就是作爱的人罢了。
  我回去冲凉换衣服,嘴里唱着三哥哥今年一十八,四妹子儿今年一十六,吼了几句被一口水呛的眼泪花跟到流。我拿着沐浴露往身上乱抹,阿迪的烟草香型是我的最爱,大概因为洗头和洗屁股都可以。突然间我想到了花儿,走了上海这么久,我竟然没有一个电话一句问候给她。
  两个月前花儿递这沐浴露给我的时候说,好好洗洗,把你的屁股洗干净,臭男人。我涎着脸拖着她鸳鸯浴,在蒸腾的水雾中扯掉她的短裙下的内裤,用手摸索着任凭她抓的我背上棋盘纵横,她挣扎喘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腾出手来给我一个耳光。近乎失去理智我抱着她的胳臂,从后面进入她急速的进攻,花儿开始还挣扎着,后来的声音简直是哭喊。MD,又来了,你性冷淡啊?我在瞬间熄火,慢腾腾的清理,如同一个罪犯精疲力尽之余洗刷作案工具。
  当时我27,她21. 她大学还没有毕业。她只会每天学那些无聊的法语和德语,学她的金融专业,要不就是在网上聊QQ,打双抠。住在她那儿的时候,她每天早上发神经5 点半就打开音响把我整醒,然后一脸幸福的看着我;我受够了的时候就气急败坏的吼,请把你那破玩意关掉拜托。
  花儿是我QQ上的若干个网友之一,落网的的女性朋友。她说她爱我。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魅力四射。她挽着我的手进入卡罗的二楼的时候,我已经把一切烦恼忘的一干二净。柳明依无袖的浅绿T 舌,兰色的低腰牛仔突显臀部线条的圆润。不经意暴露米色的内裤边边,频频的冲击我的视觉,弄的心里猫抓的一样乱七八糟的。演艺台上那叫什么颖的女歌手深情的表现着对铁达尼克主题曲的理解,仿佛一时间卡罗就是那悲壮的巨轮。而我的脑子里想的是千万别让我碰上这么倒霉的事哈。
  西餐和红酒永远不是我喜欢的项目。我还是喝着酒,看着她优雅的用香斤蘸着嘴巴,笑眯眯的听着我讲一些颜色斑斓的段子,脸红红的,似醉非醉。我的话开始少了,因为两个酒瓶都渐渐已经空了。不方便抽烟,我摸索了一下又作罢。
  你晓不晓得你无奈的样子最逗人爱?柳明依托者腮。我笑了,那不是我天天随时随地都可爱哦?我摸者下巴,觉得这女人目光真狠。
  你笑的时候最坏。柳明依开始人身攻击了。
  我说,谢谢赞扬,那你把我折磨哭嘛,我刚上小学就有个愿望,哪个美女把我折磨的哭我就以身相许。柳明依笑着又要起来拍我,美死你哦。我说柳总,你那款车真的很霸道,我能不能试驾一下?柳明仪说,哪个地方嘛。我四周看了看说,这个大厅恐怕不行,走吧,找个喀喀(四川话场所)。
  出来的时候,柳明依微有醉意已经不自觉的抱着我的腰。我搂着她,觉得下面象钻头一样硬了起来,我说你行不行?她摸着额头说你送我回去吧,你车就放这算了。
  等我把车泊好回来,她已经座在副驾摇摇晃晃的。我叹了口气,径直发动了她的车向双楠社区驶去。柳明依从我的肩膀慢慢的滑落到我的腿上,我也没有在意。40多万的车毕竟不同啊,我打开音响,竟是火暴的猛鬼。俗气!我正翻着CD,突然一只手伸进了我的T 舌,抓住我的胸部。我急忙把车开上枝叶繁茂的二环便道上熄了火。
  四周黑黝黝的,只有她急促的呼吸。边湿吻她边解开我的皮带,抓住我的下面套动起来。我也还以颜色摘下她文胸,两颗鸡头摸索了几下瞬间发硬。我慌乱的脱下她的牛仔的一条腿,把手伸了进去,水势早就弥漫了。我要你。她梦呓般的轻叫。她含住了我的老二用舌尖舔者我的GUI 头,嘴巴盘旋着抽吐。我的手拂过她的大腿之间直至全身,她呻吟者颤栗起来。直到她变的象根面条一样稀软,软我轻轻的端者她的P 股放在腿上,对准水草丰盛的桃源猛的插了进去。你轻点啊,她更加兴奋起来,我感觉她里面急剧的收缩着。她大起大落着,动作越来越快。
  我突然古怪的想起公司里经常拿来打诨的一句话,日企(起)不如韩企(含起)。和她的过程有点刺激,还有有些紧张,她的主观能动性实在超过一般女孩子。
  空气凝滞起来,清晰听见短兵相接的扑扑的声音。道路上偶尔有车呼啸而过,她却越来越放肆的叫喊起来。我要射了,我说,我感觉巨大的潮水已经向我扑来下面感觉到猛烈的暴涨。我也要射,我也要射,她用命令的口气。我抓住她的结实的屁股主动发难,越来越深。啊,快点,你这个坏蛋。鱼,我来了,来了。
  剧烈的抽搐之后,柳明依死命的抵着我,咬着我的嘴唇,让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这场战役之后,我负伤累累。我的嘴角被咬破了皮,我的700 多的T 舌揉的象豆芽菜,裤子上一片狼籍。她西西的笑着说,明天就买全新的给你。快点,到我家里反正都是一个人。衣服我来洗哈。
  我点着烟抽了几口,就被她枪了过去。
  走喽喂,她朝我脸上吹者烟雾。




  第九节

  多伦多大厦。
  周一上班的时候感觉到公司里面瑞气千条扎西德勒,过大年一样。可能是因为朴部长没有在,各个部门的人交头接耳的,那些装扮入时的女性同事都习惯性的窃窃的交谈,和菜市场卖豌豆尖的大嫂大妈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公司的公告拦面围了一圈人,象打狼的一样。咳,就是些张家长李家短。公告拦也无非就是下面几样:退社通知和职位变更通知,考勤公告和惩罚通知。每个月的中旬以前,老朴要飞到北京开会,韩国公司其他的长处没有就是喜欢把不该节省的费用节省,该节省的偏偏浪费。公司的视频电话放在高管会议室基本上孤单半辈子了也没有怎么用过。
  我知道怎么回事,主要是老朴不愿意鼓捣这些玩意。他包括用电脑都是施展的一指禅,半天在键盘上敲不出OK这两个字母。但是他管理从小节处着手,事无巨细,都希望能搞清楚,都喜欢问个明白。这自然逼迫你也这样按他的思路做事情。40多岁的人了这么强烈的求知欲望,挺不容易的。
  走到座位上不知道已经被被谁抹的干干净净的。我心情顿时豁然开朗。我把笔记本打开点击接受邮件,准备到公告栏看个究竟。
  J 男啊,我不看就知道是阿SUN ,心里闪过一丝不快。阿SUN 皮笑肉不笑的踱过来,扬扬手里的玉溪香烟,泅肺噻。我笑着说,孙总,你太懂我了,来了哈。
  阿SUN 哈哈笑着踱出了公司的门,到了外头的吸烟处。
  我琢磨着这老家伙又有什么花样,拍着脑壳跟了出去。
  阿SUN 是我刚到这家韩国公司的顶头上司。那时侯我应聘成为四川省的CDMA手机省经理,他则是华西区的大区经理。阿SUN 开始还都过得去,平常例行的会议还是比较肯定我的工作。销售业绩应该是营销部门考核的主要标准。我再怎么说也毕竟四川的知名外企,超级零售连锁以及国企都混过,不论销售渠道还是零售卖场我都算是有点经验。
  我那时侯觉得阿SUN 就是我的兄长,我和他一起吃酒打牌拼命维护他的权威。
  我经常在人家面前吼,跟到阿SUN 操(四川话混),不得挨飞刀!
  时间久了,我觉得渐渐的不是我想像的那个样子,他对我拼命的打压,简直几次想把我扫地出门。
  阿SUN 的形象逐渐的在崩塌。我那时侯认为我健康的心灵上被阿SUN 插满了飞刀。
  我左思右想,渐渐的有了答案。
  问题出在我抽烟上。这事情还得从土狼说起,我在大学的时候一直喜欢蹭土狼的香烟抽,原因是他的烟的确好抽又基本不花钱。土狼的老爸是西藏自治区政府的一要员,但是为官比较低调。用土狼的话说,那简直是不开窍。不抽烟,很少喝酒,坚决按照党的路线方针办事,不接受群众的一针一线的贿赂,是我党一优秀的干部表率。但是土狼上京学习,加上土狼的哥哥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现实逼的人不得不稍稍放松一点原则,逐渐的也红着脸接受了一点实物,因为这些人家毕竟说的很明白,小意思别见笑。
  土狼经常撇着嘴巴说,我爸要是收纸币,我上茅厕手纸都懒得带,就用钞票揩。他老爸断断徐徐的寄些中华烟过来,大学里土狼的地位如道琼斯指数一路飚升,大二顺利的杀入院学生会当体育部长,大三就记不清让多少热爱中华的女同学放羊鞭儿轻轻的抽打过而频频的失掉糜烂的贞操了。土狼手头紧时候干脆直接把中华烟拍卖了换钱吃饭喝酒,上牌桌,或者用于勾兑一些MM. 毕业后土狼顺利留在北京工作,中华烟功劳不可埋没。
  我和土狼的交情不错,大家天天一起鬼混,中华烟自然是大河有水小河满。
  直到现在我一直觉得除了中华烟,抽其他的牌子还真的不对口味。
  老朴烟瘾不小,当然口味也不低。之前听说他一直抽阿SUN 的玉溪,但是去年春天我进了公司之后没多久老朴没烟就找我。为了前途,我也没有在乎那么多,除了还有点良心的土狼每个月寄过来条把,我基本上还要买个两条备用。梁子就此结下,阿SUN 觉得我哗众取宠,替代了他的一些优势,或者剥夺了他的一些权利。
  我从此就没有安生的日子了。工作不停的加重,任务好象没有完成的顺利过。
  尽管我已经玩了命,任务始终是不可能的任务。
  在公司的会议上,阿SUN 经常点名批评纪某人工作最近状态是不是有问题,整的老子下不了台。老朴甚至也找我喝过咖啡,问我工作中是不是存在困难,能不能解决。我真的毛了。这明明是怀疑我的能力!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你让我不好过,我偏不得放弃。
  我小心翼翼的做人,我知道阿SUN 这种人最好不要得罪。
  去年夏天,苏苏从马来西亚回国度假,正赶上我最郁闷的时期。她回来后天天往我哪儿跑。天天问我有没有时间陪她一起玩。我真的是一点好气没有。玩,我都快玩完了。我气急败坏的别着头抽烟。苏苏是阳叔叔的宝贝疙瘩,阳叔叔则是区国土局的一把手。他是我爸的同学,也是原来的死党。
  苏苏很漂亮,一张小脸清纯动人,身材娇小玲珑。动不动就把你抱住象拖死狗一样拖着到处逛。她哪儿都好,就是喜欢缠人。今年应该是24岁了,本月底就要学成回国。当时她真被我骂的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看我烦躁也不再缠我,就去厨房拿我锅碗灶具默默的练手艺。煮的饭菜熟倒是熟了,几顿饭下来我那一摞碗死伤了大半。
  那段日子我看书,喝酒,打牌,上网和MM胡天海地的吹侃打诨。实在忍耐不住,我把香烟抽的通红,两眼布满血丝,象发疯的野兽在房间走来走去,拿起哑铃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然后扎在床上等待天亮。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依旧文质彬彬,工作一丝不苟。她每次平静的看着我演独角戏,平静的做饭褒汤,平静的离开。她那时侯就是天使,而我变成了天上掉下来的一大坨屎。我顺利跨越那段最艰苦的日子,不能说没有苏苏的支持。
  我重新审视了局势,我不能就此罢休。
  终于有一天老朴这高丽棒子开了窍,他发现我四川的销售分额已经占到华西区的45%.一纸委任,我升为CDMA华西区的大区经理,纪经理终于变成了纪总。阿SUN 调任GSM 华西区经理。就GSM 那点销售额,让他死一边去吧。
  阿SUN 笑呵呵的把烟递给我,怎么,还不知道啊。我说,知道什么?
  有个好消息给你,阿SUN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的说。那表情怎么看都象我小时侯看的蓝精灵里面整天玩一小猫那巫师——格格巫,我已经推荐你到南京参加公司首批野外拓展训练,就是革新!呵呵。阿SUN 解恨的猛抽了口烟。
  我一听这话,又惊又气。
  纪总,你的电话,漂亮的小尹驾着香雾冲出来叫我。
  我给阿SUN 点点头,径直大踏步进去。
  进门的时候瞥见他转过身去,我心想你就偷着乐吧。
  一时间心如火焚。




  第二章灰的暗流

  我抱着苏苏,苏苏则抱着她的小狗狗。我根本不忍心摸摸她的身体的哪个部位,我甚至不允许自己有这些想法。朝阳变成了夕阳,眼泪变成了轨迹,我有时候真的希望和苏苏一起变老。




  第一节

  土狼这两天电话恶催,我不得不抽出时间到成都市的3 环附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场地。土狼屁颠屁颠的跑来挤到我的车上,在傍晚的窒息的热浪中走了金羊区的大半。
  他来了真格的,半路上吐沫飞溅的分析场地的交通和地价,好象这厂子已经开始出口产品挣了外汇一样。跑了半天,很多不合适。
  我青着脸驾车,土狼抽烟。
  突然眼前一亮,我和土狼跳下车来,感觉这旮旮有点把势。
  火桥镇大片农家乐的后面有这么一块好位置。一围残墙掩住半旧的厂房大概1 亩多面积,好象废弃了两年多了,荒草班驳,死气沉沉。厂房起码有10多间,布局基本合理,明显可以马上规划办公区和生产区。
  我们问了路边的老乡,他们说这原来是家皮毛工艺品厂。估计是经营不善,关了很久了。传达室上面糊了些不晓得哪年的春联,联系电话都没有一个。
  现在有很多这样的企业一夜间上马,又在某一夜无声无息的沉睡不再醒来。
  土狼兴奋的满大汗。他站在墙角的荒草中放水,一边抖着鸟一边朝我咧嘴,真是应了一句亘古名诗,回头一笑百丑生。
  土狼不知道这种事情很费周折,除了地皮上面的问题,还有产品的外销许可方面都有障碍。
  阳叔叔这边地皮估计可以商量,那外贸局还不是要铺路子?我觉得很压抑。
  我想到了累娃。累娃就是文起的“艺名”,他在朋友面前永远是那么的沉稳,甚至是拘束。我不愿意这么叫他。听他提过他的亲舅舅是外贸局这边的关键人物,或许可以问问他。
  我不想在那日本人面前有任何的寒碜,生意成与不成我还是在表态之前必须把事情作的有根有据。
  我给文起打手机,他还是冷冰冰的语气“J 男啊,什么事情啊?”我说晚上有重要事情找他商量,还有顺便把钱拿给他。他稍稍的停顿了片刻说,好啊,晚上10点老地方。仿佛看见一张颓废的面孔。
  土狼忙不迭的问,今天喝酒哇?文起要请客哇。我说,是啊,请你吃鼻屎。
  他嘟囔着转过头去胡乱的看窗外的风景。
  我下午联系了阳叔叔,他周末好象也没有在家。半天才接了电话,我说阳叔你最近有没有空啊。他显得心情很好,鱼娃,晚上过来吃饭嘛,让你陈姨多做作两个菜。我嬉皮笑脸的说,阳叔我是找你下两盘棋,顺便增长一下技术。阳叔说,就你娃理由多,过来过来,我刚好问问最近苏苏那边的情况。
  苏苏的情况他的父母还要问我,我丁点不觉得奇怪。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是这样子。
  我7 点钟的时候到了国土局的家属楼下,陈阿姨的电话已经催了几道。上楼敲开门,她一脸的灿烂“鱼娃,快进来”
  阳叔叔的家给我的感觉是不断的更新和升级,真正体现了与时俱进和先进性。
  除了全套家具VIDALGRAU 据说是西班牙原产,42寸的等离子电视现在换成了大小相同的平板液晶,客厅的一角也添了两座的功夫茶桌占地起码6 个平方,茶桌依据材料的天然形状雕琢成蟠龙戏凤,好不富丽堂皇。熟悉的是一3 米多长的恒温鱼缸把客厅和饭厅巧妙的格开,里头大大小小的热带鱼吃涨了肚子,正倒在缸底养神。
  我首先汇报了苏苏最近的情况,其实我经常在网上见到苏苏,她也规定我一周必须通两次国际长途。她说马来西亚那边太阳大,天气很好,学业方面一切正常可以拿到证书和学位;她希望回成都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皇城老妈吃火锅……
  “没有啦?”陈阿姨着急的问。我想了想说:“她说,她很想你们。”他们开心的笑起来。
  其实最后一句,我骗了他们。苏苏前两天电话里说,她很想我。
  我说,傻丫头,好好的念你的书呗关键时刻了。
  苏苏生气了说,你娃看来一样莫得创意!
  我笑起来说,没大没小的,其实大家也都想你。
  那你想不想我嘛?
  臭丫头,你回来尽添乱……不过哪还是想,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电话那边传来窃笑。
  阳叔叔吃的很写意,还劝我多喝两杯。看着玻璃杯中纯净的轩尼诗下着卤牛肉,我想笑但是忍住了。我故意表现爽快起来:“阳叔叔,我再敬你一杯”陈阿姨慌着烧醒酒汤,慌着东一句西一句继续打听她女儿的信息,好象是刺探机密一般。
  阳叔叔喝了酒,喊我到书房。他背对着我说:“鱼娃,你说吧,啥子事情?”
  我莫名其妙的慌张起来,“阳叔叔,就是我最近合伙做个家具厂,我看了火桥的那片旧厂房,觉得挺合适的”“恩,我问问,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3 天左右给你答复”“对了,你和苏苏最近怎么样?”
  “啊,”我正放松的欣赏阳局长的那些玉罐,金马以及仿佛是宋代的青花瓶子,听到这句话如同雷击。
  阳叔叔,不,阳局长霍的转身过来。一刹那,我看到他温和的双目中精光劲射,他平常略显臃肿的身躯更加高大起来,如同一座高山伫立在我的当面。




  第二节

  柳明依家里面简直是个华丽的鸡窝。干净,但是杂乱。
  等我摸出我的身上的杂七杂八的物件,她利索的除去我的衣裤丢在滚筒里面打开了电源就催我洗澡。她的样子根本不象是喝醉,反而我晕头转向的。
  我说遭了,今天看来要失去我的所有了。她笑着过来拥住我,猛啃兔脑壳。
  我在浴室里头继续唱我喜欢的三十里铺:“三哥哥今年鹅(我)一十八,四妹子今年鹅一十六……”浴室其实就在主卧室的一边,并且是完全透明的可以看到主卧室的动静。我又想起了花儿,花儿大而冷竣的眼睛仿佛在盯着我说:“你这臭男人”我胡乱的洗了洗,连忙裹着浴巾出来。倒在沙发上抽烟。
  柳明依冲了凉,穿着睡衣出来。倒酒,把音乐放起,把灯光调暗。灯光下血红的T-BACK让圆圆的臀展露,丰腴的乳颤巍巍的让我简直把持不住玉树临危风的气度。
  她坐在我腿上,咬着嘴唇跟我干杯。她仔细的端详着我的脸,抿嘴笑。
  我嘴巴开始发干了。
  我说,你看相所?
  她抢过酒杯把我抵到沙发上。
  我说,等等。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她已经开始吸舔我的胸膛,腹部,以及腹部下面的器官。渐渐的觉得身体开始发烫,我掉转身体,亲遍她的颈项后背臀部全身。我们变换成69,我的舌头感受到她最深处的微酸咸腥,轻咬着她逐渐发硬的花芯。鱼儿,她轻轻的呢喃,发疯了一样吸舔着我的根,身体颤抖的象风中的树叶。我轻轻的进入她,轻轻的抽送着。而她的臀部也上下的起伏配合。交会的温情和热烈压制住了音乐声,喘息逐渐的急促起来,她的叫声很豪放。如果不是在高尚住宅区,我真的担心邻居拿着菜刀过来敲门严正抗议。
  战争终于以双方胜利而告终。
  明依柔柔的眼神看着我半天才满足的闭上,静卧一会我们点了烟抽。
  “笃笃”真的有人敲门了。
  我说,是哪个?一瞬间我的脑子转了四五千转。
  哼哼,为什么告诉你?她得意的笑着,摸索着睡衣。
  我有点紧张。我知道她是暂时没有和哪个男性公民签定一纸婚书。妈的不可能是查暂住证的噻。这儿可是成都的高尚社区啊。明依裹上睡衣从床上下来走向门口,丰满的臀部有弹性的跳着。我顿时感觉到全身发软一个地方发硬,连忙把手上的烟灰忙不迭的抖向烟缸,靠在床头做平静如水状。
  但是她讥笑的眼神告诉我,我刚才的失态让她很过一把瘾。
  华贵的卧室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来,声音很小,但是很恭敬:“小姐,夜宵准备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用?”我嘘了口气。是保姆吧?
  明依简单的说了两句什么,说的很轻,那保姆得了圣旨一样答应着去了。明依宛然一笑,关了门之后优雅的走过来。
  我说你老公这么晚还赶回来唆,你咋个不耿直喃,你喊他走了哇?她说:“他去喊人去了哈,你把细点!”
  我抱住她:“我向正宗梅花北派的第XX代弟子的邻居偷拳的工夫底子,加上平常积极的练习泰拳和擒拿,有3 、5 个把人我还是不虚的哈。”她咯咯笑着躲我的抚摩,“真的?我老公可是跆拳道的黑带,并且他还有这个”她比画了一个手枪的动作。
  我说,都是你没事去勾引我这纯情少年。这次我吃了大亏了。
  明依捧着者我的脸,严肃的说:“我就要调戏你,我就要征服你这个自命不凡的死鱼;杂子嘛,随便你!我一脸的不屑:”就凭你,刚才还喊救命呢?“说着我的手开始游走在她的胸腹,明依的喘息开始粗起来,她挣扎着:”你不吃消夜了唆?
  吃了消夜,她让我给她讲故事。我靠,有没有搞错。迫于无奈,我给她讲了一些太升南路上的事情。
  有个漂亮的女老板公司在太升南路,但是很少抛头露面,因为我知道是这是为了配合交警叔叔的工作,她的出现经常会引起一片骚乱引起道路阻塞。太升南路的生意为此打了折扣,成都的本年度GDP 估计会严重的受损滴!后果很严重。
  很多的手机串串(通过倒卖二手手手机赢利的人),在银洲大厦门口有意无意的等她从最近买的那亮风光的宝马325I里面下车后问她有没有旧机器卖。我认为这些串串简直莫得眼光,看车就看车呗,还说些不着边际的混混语言简直是不耿直,俗话说说的好无奸不商。
  ……
  柳明依笑的把我抱的紧紧的,目光一闪一闪的。
  我讲的实在疲倦了,准备以冲刺状态睡着。她问我,哎,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迷迷糊糊的神经马上绷紧,我考虑了3 秒钟不到说“不喜欢还能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你?”庆幸的是她没有追查我爱不爱她。
  喜欢和爱,永远是两码事。
  她哼着曲子打开梳妆台下的一堆东西,嘴里面说,我前段时间在商场看到一款对戒很漂亮,你试试。
  我支棱一下爬起来,我说你不睡觉了所?明天还要上班哈。她楞了一下说,那好嘛。她又举起一个东西晃了晃,那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玩。
  她走过来。我看她手上有个透明精致的盒子,里面分明是一个直径5 厘米,长18厘米左右惟妙惟肖的假男根。
  请真主原谅我。我感觉我的嘴巴VERY不自觉张大起来,象沈殿霞的裤腰。




  第三节

  GREATCOMPANY,GREATPEPOLE.公司的宗旨就是这样。
  本来是强悍的人才有强悍的公司。老朴新学会一个词汇来解释这个GREAT ,狠毒。于是间公司上下一片青面獠牙,鬼影憧憧。
  2004年起,全国的分公司开始分期分批次派员参加公司南京工厂专项课题研究小组鼓捣出来的革新活动。没有想到我们华西这边这么快就排上号了。说是拓展,其实是狠毒的整人。公司内部早就传的神鬼变色了,诸如40公里的长途夜行,冬天短衣裤1 个小时的跑步,夏天光脚去擦洗厕所等等。
  据说去的人只有一半能达标,其他的人如果没有及格拿到结业证书,更有崭新的机会排队迎接下一次。
  只有正式的员工有资格参加,但事实上每个分公司派的是些刚进入公司的毕业生或者一些平常比较跳的捣蛋鬼这些。
  强企业培养强人才,强人才创造强公司。我如今感觉阿SUN 真的很强悍,有点咄咄逼人,性质严重的迫近狠毒这个词语。
  回到座位上,我的手机在桌面上哆嗦成一团。
  我一看是老板的电话。北京打过来的。
  “革新是个比较辛苦但是很有价值的经历,公司这边已经决定”朴部长顿了顿,“希望你取得好成绩,回来之后还有重要事情要做。”我说,好的,好的,好的。
  放下手机,心里面一团乱麻。每天的事情很多,日程排的是密不透风。我倒不怕这革新并非是公费旅游,而是魔鬼历练;实在是没有必要非让我去啊。公司那么多的新人,我大小也是公司的高级管理人才啊。我操,阿SUN 这招挺狠的。
  老朴还是坚决的希望我去。这老家伙怎么想的?
  朴部长从2003年过来,到目前已经是过了任期的一半了。这老家伙心思缜密,每个举措都象走棋,暗含玄机。在公司的这段时间,我看到他整人确实大刀阔斧,没有丝毫的情面。
  有个原来在MOTO公司那边干的不错的小伙子过来做营业经理,老朴看他工作可能评价一般;一年过去楞是没有涨工资。小伙子不干,就想扯呼,提出辞职的时候老朴说你这段时间交接工作之余到太生南路转转看看卖场。他垂头丧气的转了几天难免有些考勤漏洞,老朴说你这几天工作散漫,同事们根本就觉得你不配和他们一起工作,公司愿意解聘你。
  接着将解聘通知发给了所有包括成都的太生南路的合作伙伴。
  后来人家小伙子到了柳总的新佳讯,听说干的不错。
  除了这些,我一直感觉他的管理上面过于细蜜微观,真正的销售思路不是很系统,要不就是故弄玄虚。但是就凭管理这条,我也愿意虚心的学习。但是这次的炮打隔山,我有点搞不懂了。
  我跑到一般管理(其实就是行政)那边问南京革新的日程安排。小尹在一边盯了我几次。小尹是朝鲜族人,韩语说的当然比较好。工作踏实,性格有点内向,我们作为同事几次出去KTV 聚会,她总是歌也不唱。其实她人很漂亮,眼睛大大的,脸瘦瘦的化妆很专业,身体看起来比较弱,有种我见尤怜凄楚的美丽。
  我说,小尹我这几天要去经受地狱的洗礼了,万一回不来怎么办;就看不见你们这群美女了哈;小尹脸红了,她笑着说那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拣重要的一两句说,节省你宝贵的时间。
  我说,我唯一想说的就是麻烦你在我走之前请我大吃一顿吧。有美女饯行,夫复何求?其他人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直接把我轰到营销办公区境内。
  16到22号的双程飞机票,那就是周末了。还有几天了。
  下午浅井和土狼约我晚上喝酒。我答应了。心里面觉得有点兴奋,有点不安。
  阿SUN 在那边瞌睡兮兮的,口水滴答出来,好象一头放风的羊羔,纵意买弄自己的自由和安逸,性质十分恶劣。
  我坐在座位上安排了一周左右的工作计划,然后独自走到外头抽烟发闷。中午饭时间到了。我听到公司在休息钟响了之后开始骚动起来。送外卖的两三个小弟开始在公司外头盘旋。
  公司市场部CK(我经常跟着冯卫喊CD)打着电话出来了,帅归帅最近神经兮兮的,满嘴跑火车。他点着烟,嘴里面乱骂:“MDMP哦,老子一个礼拜之前还有一千多万块,最近上去两次霉的很,现在只有几百万了,MDMP哦。”送饭的小弟听到了这些惊人的数字顿时骇的睁大眼睛看着他,脸色苍白。
  这些天文数字已经深深的刺伤了他们年轻的心灵,他们也许在想要玩弄同类的数字,不知道要刷多少个盘子,送多少层楼梯的饭菜。
  我笑了,CD说的是那魔兽。天天晚上通宵达旦,为挣那百万或者千万的不存在的钱币而劳骨伤精。
  我们有时候不能随便相信什么事情,不能随便断定什么结论;有时候欺骗的力量太大,自己都在欺骗自己。
  我想起了苏苏。想起她的纯洁,叛逆,没有约束的自由,永远不会骗人也不会骗自己。
  阳叔叔那天给我聊了苏苏的事情,他说苏苏读书期间电话从来关心的都是我有没有过去家里吃陈阿姨做的饭。我说,我们是兄妹嘛,我平常电话也是问这些。
  阳叔叔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平常联系没有。本来不想管这些事情的。
  我说,阳叔叔你别担心,她这边我会经常问到的。
  那就好,你自己本来事情也多,年轻人也应该趁年轻干点自己的事业,家具厂这边的事情,我会支持你的。
  我脑子里面想着事情往外走。还是到清真拉面馆胡乱吃了点东西。SARS盛行的季节,所有的馆子冷冷清清的。餐饮业的失业率很高哦,公司专门订餐,家里有人做饭的都带便当。
  我呢?我也想老爸老妈了,走之前还是去招呼一声,免得落下逆子骂名。
  我回到公司,看到座位下面有一大包东西。我打开翻了翻,隐隐觉得一双大大的眼睛远远的盯着这边,分外美丽。




  第四节

  我和文起之间没有寒暄,甚至不用说话也能感受彼此的处境和心情。
  蓝酒坊的舞台上正在上演鬼话闹剧。一对男淫女淫化成古装,接受阎王和小鬼的审判,因为阳世偷情,死后被小鬼割下淫具让阎王当晚饭。当然,道具是两个豆沙包和一根香肠。阎王被香肠熏的昏迷不醒,被包子塞的兽欲大发。阎王感叹,现在的奸夫淫妇,境界非同往常年代,毒性HIGT多了。
  台下的嚎叫声一浪一浪,仿佛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满足。
  文起是我3 年前就认识的同事,都一家国内知名的企业做通讯产品。那时侯同样是成都,同样是太生南路,同样成了著名企业的员工。彼此都有些不含糊,到处表明身份。
  文起是地地道道的老成都人,性格有点懒散。他喜欢赌钱,喜欢嫖女人,或许唯一不喜欢的就是喝酒。以前的他嘴巴子利索,常常妙语连珠,思维活跃,很有些小姑娘喜欢他那不修边幅,臃懒忧郁的气质。
  3 年前他负责成都的市区,我负责全省的2 级地市。虽然多数一周见面才那么一两次,我们彼此感觉投缘。在文化宫的茶园里,他喝他的茶,我喝我的啤酒。
  都喜欢听B 安的当年欲说要如何和灰色的轨迹。我们那时侯不知道天高地厚,发誓要在30岁之前挣到自己的100 万。
  3 年过去了,他反而还在家小的民营通讯公司做业务。
  最近好象不顺,老是出交通事故,这次把老板的车撞的老板本人都认不出来了,于是委婉的提出扣工资。文起开车我见识过,整个是糟蹋车。起步就猛轰油门象开坦克一样,我的车不舍得拿给他蹂躏基本就是这个理由。
  我不停的灌酒。文起也喝,脸红的象母鸡下蛋难产。他不能喝酒,据说是酒精过敏。
  我说文起,你舅舅那边如果方便的话,你给他打个招呼看看我们出口家具的需要什么手续,我这边张罗路子。你这边陪了钱估计干的也没劲,等厂子搭起来正常运转了,你过来参与算了。其实我觉得自己想让文起拿外销许可手续的的话应该比较顺利,长期核算下来成本要低些。
  “舅舅?”文起漠然的看者我,又继续看者周围的满身喷香的女人。他哼了一声,说“他自己有百万家产,连自己的亲老汉都不得养的,他会帮我?”
  我说你别急,只要问问这边的手续就OK. 他说行嘛。
  我最近听说文起和她女朋友闹别扭,我想问问他,话到嘴边上我又咽了下去。
  “我最近挂了个婆娘,长的之把势,工夫也好,她说和老公离婚了的,喊我长期陪她”文起凑到我耳朵边上一副色相。我瞟了他一眼。他讪讪笑着,重新收拾了表情倒在座位上。
  文起的女朋友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子,叫宋丹。我们平常玩笑惯了,叫她松花蛋。松花蛋在移动公司的综合营业厅上班,眼睛细细的,皮肤白白的,喜欢笑,笑起来眼睛就不容易找。她经常下班陪文起出去逛街,但是很少逛商店;经常喊文起到家里吃饭,她说家里面做的饭菜干净些,吃着放心也节约。
  文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她带搭不理的,往来都是白眼相对。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这人唠叨,没品位。
  我晓得他小子心里面想什么。我把5K块钱给他的时候,他说,我得好好请宋丹吃顿好的,去个体面点的地方,然后抓着脑壳想了半天冒了一句,你看玉林串串香怎么样?我看看他说,你倒是挺有品位的。
  浅井和土狼弯着腰过来了。我们打了招呼,浅井很高兴的样子说今天他还要请我们到好地方去耍。好象土狼把我这边的举动都告诉这小日本了。
  我问土狼,浅井这边的情况如何。他说,浅井的日本爹是当地商会的一个管事的,公司名称为浅井建筑设计株式会社。我们这边有了厂房设备,就照日本的设计图纸做家具样品。合格了就下订单发货。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到许可手续。
  我说浅井不要太舒服了,办手续的话,大家都要跑。等厂房的问题解决了,我可以多花力气招工,他那边我希望他尽快的把资金投过来。设备需要钱,原材料需要钱,现在生意都不好做,大家手头上都不宽裕,希望他能理解。
  浅井听了点点头,他说那问题不大。首先,他这边考察过了目前的小型生产设备,大概就是30W 人民币左右,厂房拿下之后其他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到位垫支,并且日本国内今年的木制家具前景很大,特别是手头上的一些设计图纸已经得到合同的邀约,那最近这两天我们就开始着手进行基础建设好了。
  土狼说,为了合作的顺利开展干杯。文起受到感染,觉得这事有依稀的希望,也把酒杯举起来。
  正喝着,桌上电话亮起来。是花儿的。我走到外头接通。
  她口气异常兴奋:“我已经在凯可斯基应聘成功了。”
  我说,哪个凯可斯基?
  她说:“成都的啊”
  “那你在哪儿?”
  “神经,我在成都啊!”
  我说,你才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说,我回来三四天了,马上毕业了觉得当务之急是找个工作,免得让人嫌弃。我下周就上班了,职位是……
  我说,中餐厅厨房大师傅?
  她嘿嘿笑着说,有点关系,是总厨秘书。
  我故意逗她说,小样可以哈。薪水起码1000多啊。
  她说,才不告诉你。关你X 事;你还不自觉,过来庆贺一下?
  我说,我忙可能等一会哦。眼前浮现花儿倔强自强的神态;还有她170 的身姿修长诱人的大腿。脑子里一阵迷糊,其实我想走。
  给你30分钟时间,不,20分钟,不过来我就锁门睡觉了。
  哦,哦,哦。我慌乱的把电话塞进裤兜,过去和浅井他们打招呼说抱歉先撤。
  我给土狼丢下几百块钱买单,他死活不要。我说,你挣到钱加倍还给我。他这才笑着接过去。我挥着手出去,下楼钻进车里。
  “你到了没有?”路上花儿的电话又来了。
  “我还没有吃晚饭呢,我边开车边吃面呢。”
  “骗谁啊,倒计时了哈”
  “不让吃那怎么办,只有过去之后把你洗干净吞了”
  “……”
  世纪生活广场越来越远,成都却依然灯火璀璨。




  第五节

  阿SUN 这段时间精神似乎很好。特别是我公司GSM 手机高调上市以来,他出差的次数逐渐增加。云南陕西的飞来飞去,虽然业绩没有跟着飞出好大的名堂。
  J 男,最近你的事情很多吗?阿SUN 叼者烟,搓着他刚剃的板寸头。一时间,又见雪飘过。
  我说,最近联通这边的C 网移动部换了老总姓肖,好象是老大的红人。我们这段时间正亲密接触。那娃娃城府很深哦,谈事情面无表情的。我们的出货量始终排不了前三位。
  老大指的是四川省联通的一把手,姓容。
  阿SUN 拍了拍身上的头屑笑了,“老容今年年底之前要到联通总部任职,你不趁机会这半年多献点香火钱,他下面的这些虾兵蟹将也会罩着你。”
  我想,也是啊。不过通讯界好象没有人说过容总吃好处的,说不定真的有门道。
  联通公司组建以来,人员基本上是原来老邮政的和电信的人。相当于弃其精华,取其糟粕。不否认里头有能人,但是总的感觉就是联通的人大部分都是一坨大便。
  阿SUN 说,你娃头最近麻将也不打,肯定是到处留香,专攻炮战大法了噻。
  我说哪里啊孙总,你晓得我是最喜欢麻将的。我听说最近你斩获不小啊,手艺更精进了哈。嫂子不管你了唆?
  她晓得我啊比较忙。阿SUN 笑的很暧昧。
  我注意到身上也换了名牌的T 社,鲜红的领带,十分的骚包。板寸头理的别有精神,一张两个半下巴的胖脸上浮着自信的微笑,就他那早就应该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塞到垃圾筒的普桑也擦洗的干干净净,灰蒙蒙的发着亮光,。
  但这丝毫没有使我对他产生敬意。
  阿SUN 是公司出了名的怕老婆。每天他那位没有见过庐山真面目的夫人要查岗几次,包括打麻将的时候也是随时能接到皇太后的电话汇报时间地点和谁谁在一起。
  和他打麻将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不去不行。
  阿SUN 原先有些毛病,公司的人都知道。身上揣的卡挺多,基本上就是有一张卡有钱,还是老婆发的零用钱。他身上的现金很多源于出差。
  以华西区大区经理的的出差标准,公司给的出差补助加上住宿一天在1K左右,但是我知道阿SUN 出差基本上不会吃到自己,都是吃当地的代理商还有下属。阿SUN 吃下属的手段很多,麻将也是惯用的。
  以前麻将桌上阿SUN 作为我的上司依然摆谱拿大。赢了他的钱你就别想着消停了,他又骂牌又摔章子,整个包房一片阴森。赢了钱就不用说了,他拉着长长的连珠屁,杀伤半径起码20米,一个劲的催你出牌,甚至唱小曲,唱的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由于他嗓子估计比脖子还粗,我们只有敢怒不敢言。
  那时侯冯卫对他的意见最大,下来之后哭丧着脸告诉我,老子再也不来了。
  一天输几百块,工资都喂狗了。但是他还是要去,继续输钱给阿SUN.这小子现在在GSM 这边跟着阿SUN 混,管理四川省的GSM 业务,日子倒也不赖。阿SUN 经常夸奖冯卫,娃娃是个好娃娃,就是牌技差了点。
  阿SUN 就一直看不惯我,曾经含沙射影的说我心眼死。我心想,老子凭业绩吃饭要那么多心眼捞球。心眼活了,钱没了。
  我和阿SUN 摆了一会龙门阵,就回去又到座位上。我已经把最近一周的工作重点和注意事项下发给华西C 网同事们,请他们务必在生意惨淡的季节保持和运营商以及渠道的强力沟通。俗话说,养兵千日。我把本月的奖惩方案拟订了一份,如果我人在南京估计消息不灵通,用实惠的东西刺激的话,效果应该不差。
  下午我约了联通C 网移动部门肖力肖总。他说你过来嘛,我在办公室。
  肖总三十三四岁,是河南人,河南人给人的感觉除了穷之外是模糊的精明和冲动。肖总身上总也多了那么些仆仆的风尘,眼睛里深长的意味象河南悠远的豫东大山。他其实一直比较默默的支持我的工作,因为我一直在鼎力的支持他的腰包。
  山东和河南是邻居,经常有流动的人口过来煤城这边打工,主要是民工。看到他们勤奋的干活,偶尔有人耍滑头;看他们高兴的聚集喝酒,偶尔有人打架斗殴;看他们山号子一样雄壮的嗓门,偶尔有人偷了煤被逮住……我只知道这些不能完全代表河南人。
  曾经有个短信先从联通的内部传出来,矛头直指河南大地。
  河南6 大经济支柱产业:轻工业,弹棉花;重工业,砸石头;餐饮业,糊辣汤;娱乐业,耍猴;服务业,掏耳朵;环保业,捡破烂;网上经常攻击河南人,有篇文章叫《河南人招谁惹谁啦》就代表河南发动反击。一时间,河南成了网上的焦点。这些人吃饱了不抓紧时间搞祖国的经济建设,好有雅兴的整内部矛盾。
  肖总好象也忌讳提这些吧。我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和他攀过什么半个邻居啊,什么乡音简直一样啊什么的。害怕整不好整到人家的死穴。我先后送过老肖10多台样机,还前段时间北京联通半年度营销会议的时候请他到天上人间消费。喝了一个小时的JACK.DANY ,以及人头马;他就表示愿意互相支持了。我喊WAITER过来问这边的其他特色服务。他问喜欢哪种类型的,我说清纯的,性感的都看看,主要是硬件要好,服务周到。一会儿工夫跟着上了另外一层楼。有几个小姐已经在包房等待。他们看起来不象小姐,应该说是都完全符合美女的标准。因为各个靓丽夺目,气质不俗。很难想象她们是种只作爱做的工作的人。
  老肖随便指了指其中一个,搂着就走。我说明天早上我给你电话。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那次花了一万多,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我回到自己的宾馆,感觉心里没有底。
  和联通的交道过程中,谁也不敢说有底。那些人有点职位的每天功课就是参会开会,白天会议桌,晚上麻将桌酒桌。没有职位的挤着时间聊QQ,请他查个数据你还得教给他怎么样处理一些EXCEL 的筛选和COPY. 但是我知道他们确实很忙很辛苦。
  这次7 月份的集采定单四川省联通还没有收集上来,我这边手下的省经理只能跑跑成都联通,省里是没有份了。
  “肖总,”我过去就发烟。他摆摆手,小纪啊。什么事情?
  我说,“联通这边7 月份的订单现在还是没有定下来啊?”
  肖总说,不是的,现在下面地市公司说现在你们品牌手机价格偏高,又没有什么广告费用市场推广费用的支持,所以觉得分销很吃力,纷纷闹意见呢。
  我说肖总,你这边我每台机器先承诺50块钱的单台费用,不过是定单下了后见到入库单之后兑现哈,这个费用到时候什么方式支付,你打个招呼行了。
  肖总笑起来,分外的开心:“你小子,给俺那边人一样会办事,痛快。”
  “定单我这边还得催催下面收集上来,先下个单款1000台起吧。”
  我说,肖总你真的太够意思了,你算是救了我命了。最近有时间吗?找个地方玩玩?




  第六节

  成都的单行道多。原因是交通的拥挤,不得不规划路线。
  最近的成都开始疯狂的搞基建,很多路被挖的稀烂,很多的路需要绕行。对于城市的中心广场,市政府最近公开的征集代表性建筑设计图纸。不管你是雕塑还是假山水榭,都欢迎投稿。似乎成都变成了一个接近丧失灵魂的城市,需要这个中心建筑来阐明事情绝非如此。
  成都一哥们投了一稿子过去被成都商报披露,从报纸上看非常雄伟,多层高架钢结构全透明,购物,娱乐,餐饮停车全功能,椭圆型外观典雅雍容具有欧罗巴建筑大师的设计风范,上面还刊了这小伙子的光辉形象,长发飘飘的有点象艺术家。其他的报纸纷纷出了专访甚至作了传记的连载,说这小伙子是从小品学兼优,家境贫寒但是矢志求学终有所成。
  后来又有报纸踢爆这本来就是人家欧洲的一个建筑设计师的作品,这稿子是剽窃的。消息传开,报纸一片哗然。纷纷更正说这家伙根本就是一无赖,一岁半就不学好,专门上人家女厕所偷窥。
  我一直都怀疑报纸,书刊,甚至保险公司的公正性。他们取他所需的时候是多么的热情体贴让人感动。
  文起甚至说上天不公正。
  他说这段时间他烦透了。现在他大哥文庆天天逼着老爸老妈拿钱。说是要买出租车来开,踏踏实实的做点事情。文庆其实已经在西门上开了一个餐饮娱乐一体的茶园,生意好象一直不错,上下两层楼很多包房,里头设备齐全吃了饭就可以打自动麻将。来往的都是附近的官僚行政人员,多数是些半老徐娘。茶园的名字挺有意思,叫红豆林。
  至于这些风光的大嫂阿姨为什么要过来捧场,决非文庆服务态度周到或者这边的茶水格外好喝那么简单。
  文庆对我都好过他的弟弟。经常电话里头喊我过去耍。我说要得,你生意这么忙,晚上还要加班还是要保重身体哈。他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文庆嬉皮笑脸的说,累点就累点,活着就是图个愉快。
  愉快,我和花儿简直就没有愉快过。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性格反常,忽冷忽热;不在一起,又经常电话骚扰我说想我,说话的声音简直能让人高潮。
  我最受不了的是她说我滥情。
  花儿的网名就是花儿。英文名字叫CICILY我在一偶然的时间看到她的资料?
  上面写着一些“成功或许很远,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握住”等等自勉的话,觉得现在的女孩子有这些自制力很难得。
  因为我平常看到的都是些“分别了,你还爱我吗?”或者“我的猪猪不听话,也不再理我了”以及“分手在午后,流泪到天明”这些话。
  我的网名经常换,有时候叫烂眼子,有时候叫低调着乞讨,有时候聊天室又叫80翁泪求佳妇做。名字接近无耻的境界,实际无非哗众取宠,在独自的时候感觉到一丝人气,有一些自嘲,追求路人侧目我自平静的主动。
  我当时在QQ上用这个名字(签名处)和她打招呼。
  她立马甩了一坨冒着热气的屎过来:色狼一族请回避。
  我得意的笑了。
  我说,你好,如果名字能代表人的一切,我愿意叫比尔。
  花儿:你的名字也太戏剧了,简直龌龊;你还是改改吧,免得我胃痉挛。
  我说:打死也不改,人家莎士比亚,秦始皇名字中都有屎字;还有爱因斯坦更凶,你听听,爱阴死贪,这么晦气的名字不是一样万人景仰吗?
  花儿:切!
  我说:恩……我仔细想了一下你的建议,觉得你的建议很中肯;我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换个好点的名字吧。
  花儿:什么名字?
  我说:害羞的小男孩或者君子丈夫一类的?要不就叫王老实?
  花儿:呵呵,行嘛;就叫王老实。
  ……
  那天我们聊的很高兴,就交换了电话号码。她的声音象个少妇,很甜蜜很煽情,我非常感冒这种声音。
  因为网上无美女这句话已经成为经典,我的感觉她可能就是无聊的上班族女孩,相貌平平,作事情果断,敢于寻找生活中的刺激。我给她的感觉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王老实,其实一点不老实。
  其实花儿和我约见的第一印象就完全推翻了我的假想。
  她就是个清汤挂面型的女孩子。个子有点高,穿的运动T 舌长裙,长长的头发披起直到腰间,脸上没有化装。她气质柔柔的,说话却干净利索;举止稳重大方,却时不时眯起大而闪亮的眼睛害羞脸红。
  我把车停在领事馆路快乐老家旁边的停车场,步行到了对面的巷子里花儿租住的小区大门外。她正在门口。
  我忽然感觉到心里面热乎乎的。除了老爸老妈的等候,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为我等过?从来都是我等别人。
  我笑着走过去抱住她。她静静的趴在我的肩膀,半天了说,拜托,能不能让我喘口气?我看看她,想起了我们之间太多的故事。我又拥她到怀里。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经过我雪莱的诗,叶芝的诗加上我自己的诗轮番轰炸之后,又褒了半个月电话粥花儿最终答应我见面。地点是棕北小区,玉林小区,科协路等方圆3 公里的范围。我心想,这比搜索本。拉登也少费不了多少劲哪。
  她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还没有见面就让我一会这儿停一会那儿等,在大街上顶着日头遛了半个下午终于出现。我当时没有在意反而兴奋起来,因为目标有可能是条美人鱼哦,不然会这么折腾我?
  我们见面吃韩国的烧烤,又去她上学的C 大转悠。我们聊起了生活,社会,男女感情观点,甚至春秋历史,美日关系。自始至终我被她的举止谈吐吸引。她孤傲的象只鹤,说话一针见血;有时候又象一泊清澈的湖水,内心平静坦荡,交往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礼节。
  她是我人生认识的女孩当中唯一的一个淑女。
  我脸皮厚的毛病没有因此而改变,我轻松的调侃自己包括我的工作和上司,尽情发挥着我东拉西扯自圆其说的本事。我在街上拉她的手的时候,她就给我索要名片仔细辨别真伪;我在吹嘘运动技能的时候她喊我直接上运动场实战。
  直到她完全相信我虽然不是什么绝对好人,但绝对也不是一个骗子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雨。
  成都的雨很烦,那天却是很及时。
  有时候我坚诚的信仰真主,因为我确实感觉到真主对我的慈悯。
  我们看完了电影送她回家的时候,这雨就呼啸着下来了(不信你查查那年的天气有没有这场雨),顿时我变成了雨中抹布。
  我还是把手掌放到她头上帮她遮挡。她盯着我说,你上不上去躲躲雨?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希望我上去。
  我说,方便吗?
  她说,没有什么啊,反正雨停了你就走。
  我说行。




  第七节

  柳明依变的越恐怖了。我们在床上折腾了半宿,离精尽人亡只有一步之遥。
  她的身体滚烫,叫的声嘶力竭。我依稀的听到她在扭动身躯的时候叫我亲爱的。
  她手上拿的自慰器是国外的名牌,我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朋友过几天生日,买给朋友的礼物。
  我说,不会哦。这么新潮啊?
  她说,现在有点钱的单身女人确实不少,可是为了自己名誉和金钱的安全,用这个或许要心里面踏实的多。
  我没有往下问。
  我实在是困的不行了,迷糊着睡着。隐隐觉得我作了一个梦。我走在一片树林中,很多蒙面人在树后伺机要狙杀我。刀光在我的周围滚动。我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就拼命的跑。猛的看见华老师说,我教你的奇门十三肘呢?我犹豫着回头。
  又发现苏苏被蒙面人逮住了,大声叫哥哥,救救我。我不顾一切冲过去的打翻劫持苏苏的人,拉着她没命的逃窜。前面依稀看见柳明依拿着巨大的自慰器过来说,你别怕。我来断后。我感激的望这她,柳明依却把手中的自慰器扎过来说,我让你跑。扎在我身上的明明是一把雪亮的尖刀!
  我听见有人蹲在我身边哭,好象是花儿的声音,她的声音细小,好象在埋怨我不该到处留情。
  我劝她,花儿,别哭,我以后不和你吵架了。
  她说,我就要哭,你管不着。声音又不象是她的。
  我猛的睁开眼睛,发现柳明依在擦眼角,眼睛湿湿的。她整个身子都压在我的腿上。
  怎么了?我从床上弹起来,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我有点不舒服,柳明依转过身子,背对着我不吭气。我说,要不要紧嘛,哪儿不舒服嘛?
  她提高了嗓门,算了没事。我悻悻的去冲了个澡,回来又睡。
  这一觉睡到了白天的11点多。睁开眼睛天气晴朗,柳明依容光焕发的站在窗前照镜子。
  我懒洋洋的把烟点起说,你怎么没有去公司啊。我知道他们公司周日都要上班,卖场的生意周末最火。调休一般在周一到周四。
  怎么样?她对着镜子问我。她穿的粉色背心牛仔短裤,一身休闲。我暗暗称赞她的穿衣哲学还有身材。如今的女孩动不动讲究名牌,其实很多普通的衣服她们也驾驭不了,看起来杂乱无章。
  真正适合自己的才算好。
  我抿嘴笑了,我说你是问我衣服怎么样还是睡的怎么样?
  柳明依从镜子里面恶狠狠的瞪我。我慌忙改口说,挺好的,今年的环球小姐你还是去报个名吧,多半有机会把金冠捧回来。
  她得意的笑笑,我才不稀罕呢?我想想也是本来她根本什么都不缺。
  现在的女孩子为了出人头地,不惜一切身心代价,难道她追求的东西比一切都重要?
  我爬起来,到浴室胡乱洗个脸。拉起洗干净的衣服套上,我准备要走。
  喂喂,她拉住我,你哪儿切嘛。
  我说,我得到我的店上看看,这几天不晓得生意如何。
  嘿嘿,我莫得生意唆?她皱者眉头,发气也悄生生的,我们中午一起吃了饭谈点事情,下午再去。晚上陪你买衣服。
  我说,当真买所?我觉得这衣服穿起更舒服些。
  她脸红了,走过来抱住我,废话少说,答应的事情怎么可以更改?
  我正想说点什么,她手机响了。她看看号码皱起眉头,走到外头接去了。我隐隐约约听见她说,你好你好……我真的今天没有时间……要不然改天嘛……好好……
  我听了不以为然,作为一个私营公司的老总,她的业务电话应该多的很,礼拜天虽然通讯界一般只销不进,有时候应酬电话还是有的。
  这个机会我打量了她的房间,除了巨大的衣柜,还有更惊人的一排鞋柜,上面的鞋子起码有六七十双,有些款式显然过时,还是擦的干干净净。我心说估计柳总是靠贩鞋子发家的吧。
  柳明依进来喊我吃午饭。我到餐厅一看,摆的是牛肉啊虾饺啊这些还有八宝粥,我说你平常不吃猪肉吗?她坐下想了想说,本来就很少吃,那么肥。
  我边吃边说,吃猪肉不好,容易长寄生虫。她说你好恶心哪。
  我说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啊。
  她说,就是和你们公司合作的事情,你这边要帮帮我。
  我停顿了半天说现在想帮也帮不了啊,除非我是老朴。
  她把筷子放下说,只要你能帮,会有机会的。朴部长很器重你哦我听着不对头了,我说:“你啥子事情都清楚哦,那你把老朴搞定嘛”
  柳明依盯着我半天,一脸的怒容。
  我端正了态度说,你别乱想,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说,你们那老嫖客玩弄你们公司女职员的事情已经让我对你们公司有全新的看法了,你别来恶心我。
  我觉得她说的不可思议,我说真的啊?我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啊?
  切,柳明依满脸的不屑,就你上班屁股朝天埋头苦干,下班就花天酒地到处拈花惹草,这个事情成都通讯界已经传为美谈了;还有你们公司同性恋人也有,好象也有手脚不干净的……“
  我的头象被撞了一下,半天反应不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烫。没有想到我已经沦为和同性恋,小偷小摸一样的饭后谈资了。
  柳明依也觉得说话过分了,她偷偷的盯着我,好象一个犯错的小女孩。
  我一向认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是在柳明依的打击下我觉得自己是蒙在鼓里的的那一面皮子,只有些许的方圆,不晓得世间如此诸多的秘密。
  我默默的低头喝粥。不晓得柳明依给我添了几次。
  那天我没有去陪柳明依买衣服。我手忙脚乱的走出双楠社区,半天想起来我的车还在卡罗。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柳明依眼睛里面含着泪花。我觉得她在路边上站了很久。
  以后我没有给过她电话,她也没有找过我。
  我觉得很疲倦,我取了车直接扑向双流的家里。进门看见我妈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她就问我,杂个脸色这么差?让我看看,是不是感冒了?没有吃饭啊?
  我说,妈,我爸呢?
  妈边拿体温计给我说,你爸吃了饭到阳叔叔那边去了,晚上才能回来。就是下下棋嘛,谈谈家常。
  我说,我爸生意怎么样?
  我妈说,还好,现在听说煤涨价了,他最近很忙。你回头劝劝他,整50岁的人了,不要喝那么多酒。
  我说,好。
  我看看时间,已经下午2 点了,我把体温计从腋下掏出来一看,也没有烧。
  我说,妈,我回房间睡一会儿,我爸回来喊我。
  睡到晚上,我爸回来了,乐呵呵的把我喊醒。
  “小子,起来我有事给你讲”我爸不会说四川话,也好他180 多的大个子说起婉转扭捏的成都话来,确实不大合适。
  和我爸一起,我也说山东话。
  我说,爸啥事你说呗。
  他说,起来起来说。我爬起来洗脸淑口,给老爸老妈泡茶。
  “小子,你阳叔叔喊你对苏苏好点”
  我说哦。从小家教严格,自从我爸生气的时候一把将我举过头顶之后,我就学会了听他讲话的时候说哦。
  “你听懂没有,你对人家好点”
  “哦”我点点头。
  “你小子走了运了,咱们回回世代经商,不和官场交道;这次你阳叔叔来他妈个把子真格的了,”我爸精神抖擞,满面红光熠熠生辉,“苏苏这妮子对你有意思,本来我们是拜把子,这次要亲上加亲,撮合你们两个”
  “安?”听到这些话之后,我差点吓趴下。山东话也操作的不利索了,直接变成四川话。
  成都的私处




  第八节

  联通公司的事情基本搞定了。我回到住所连夜赶出来出货的方案,就等交给市场部门和我一起署名报告给朴部长。
  打开一个商用QQ,上面都是些自办公司客户的信息。我把串货公司帐目拿出来盘算了半个月的数字,出货只有两百多台,幸好这些渣渣品牌的手机空间比较丰厚,每台有一百多块利润。主要是季节原因。服装这边的报表上面好看多了,平均下来每个店有将近1W的毛利。
  我打开邮件照客户的图片下单。
  业外人可能难以理解。手机其实就象萝卜西红柿,讲究季节。一年当中旺季就是元月、2 月、3 月上旬,然后五一大假,9 月高校生返校新生上学,中秋和国庆,其他的时间除了周末好点,基本上都是平常。每年的6 、7 月份抓住学生大假还好,不然这两个月最惨。
  上班的时候,朴部长回来了。比原来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他脸色阴沉,能拧出点点的水滴。估计是被总部的批了一顿。作通讯的业内把手机称为机,自称为作机的。既然是作机的,难免要被评点工作质量。
  业内有作机的自嘲篇:表面风光,内心彷徨;成就难有,郁闷经常;比骡子累比蚂蚁忙,偶尔糊涂,被人当枪。
  我和市场部门MARS一起进去。老朴长嘘短叹的,听了报告之后,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在上面签下他的韩文名字。这样一签,我和市场部门的费用就少了一大坨。
  公司的费用是预算好的,每个部门都有一块。额度内占费用的方案可行,就可以签字。但费用最后年底要算损益,谁用的费用多,奖金按比例下调。
  以前老朴高兴的时候后面还有中文的签名,写的很丑,就象国内9 岁辍学的小学生写的。
  出来的时候,管理部的GARY过来说,纪总,你东西收到了吗?
  我说,什么东西?
  就是吃的东西啊,GARY惊讶的表情有点夸张,好象我不应该不晓得这个事情。
  我拍了一下脑门,原来我座位下面的东西是他买的。我说,好哥们,回头我给你整几只桂花鸭来哈。说着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仿佛听见后面有人笑。
  我自己也在笑,我一直以为是美丽的小尹送的呢。我太老孔雀了。里面的牛肉肠,还有大盒的巧克力,甚至还有牛肉辣酱。真是难为他了,本来他才来公司没几个月,很少交道。这人真不错。
  收拾的差不多了,给一帮朋友打了个招呼。
  土狼听说我要出差一周,连忙说那还不好好的聚聚。约了文起,还有强人,叮叮糖。文起说家里面出事情了,没有过来。
  我想估计就是文庆逼宫了。土狼说就是。
  文庆长的人摸狗样的,却不干人事。他那红豆林,一半以上的大嫂都和他有一腿,还有一半以下的人期待中。原因不胜列举。
  他除了相貌奶油之外,还真的身怀绝技。他的钢琴是专业内知名的,土狼上次听他在红豆林弹了一首海边的阿狄利娜之后要抽风,连连的说:真的是艺术,艺术!从此对钢琴专业者情有独钟。
  文庆研究粉子更有艺术。据说他抽着烟的同时就能辨别出身后走过的女性用的香水是香乃尔还是BUBRRY或者是路边的地摊货,能在15米之内精确报出这女孩子胸围尺寸,。
  土狼曾经100 个虚心的问他,庆哥你教我两手。文庆冷酷的崩了两个字:“NODOOR”
  其实主要原因是他真的有钱。粗略算算他每天的营业状况还有他人工水电房租等成本就够了。
  来找他的不管富婆,和自称喜欢艺术的小姑娘都是来玩感觉。如果谁认为文庆开茶房卖身,那他就是传说中非常珍稀的品种——水脑。
  文起曾经说,他娃哪天不挣个三两千哪?
  土狼估计因为拜师不成,对文庆也有意见。
  我说你不累唆,学那个干啥子?
  土狼说哪里是因为那个,我听说文起的父母把积蓄都给了文庆了。文庆说这些钱害怕文起乱用,就买个出租车让文起开。
  我说哦,这还差不多嘛。
  土狼接着说,文起不干,说这钱到了文庆手里根本没有好下场。
  我说,家务事情;说球不清楚,到时候看看文庆怎么办吧。
  土狼说,文起喊我告诉你,他舅舅那边根本莫法,听到文起问,他哼哼唧唧的不大理睬。他压根没有想帮忙。
  我说,没事。我就是想喊文起多活动活动嘴巴,大家都是朋友,我们这边要帮帮他;工厂这边办起来了,喊他过来算了。大家一起干。外贸的事情我上网查查就基本上清楚了。
  土狼说,那好嘛。
  叮叮糖问我,你娃头最近新欢旧爱好热闹哈。我说,好久哦。我盯了土狼一眼,土狼赶紧把头扭一边上去了。
  你豁我?叮叮糖十个不忿,就是前两天伊藤洋华堂被砸烂那天,你猴急着哪儿7 了。
  他说的是花儿。
  他说的那天我也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由于日本政府高级官员在参拜靖国鬼社的问题上对于国际包括亚洲人民的交代遮遮掩掩,却又明目张胆的进行实际的祭祀活动,引起国内外一片抗议呼声,同时进行了集会游行和抵制日货的运动。成都作为西部之都,当然不乏愤怒的民众。伊藤洋华堂的玻璃大门就是在愤怒中变成了一堆碎片。???土狼当然也知道此事,顿时来了精神。喊我们一起讨论了下国事。
  其实日本政府的首相以及内阁成员这两年频频的挑衅中国在内亚洲二战期间的受害国,包括韩国也都作出了强烈的反应。韩国在多少年以来都是抵制日货,相当于经济制裁。我个人非常赞同这种积极的做法。而中国多少年了一直日本在亚洲的最大销售市场?
  不过伊藤洋华堂是一日本管理公司,具有先进的经营经验,按道理说应该学习;退一步说,你砸了他十个八个商场的门,能砸掉日本人的经济吗?
  土狼说,日本人赚钱的门是不容易砸烂的;除非你通过种种冷静理智的手段象韩国一样把日本货全部拒之国门以外,这样才有可能让日本人自己关门。
  土狼说,要么有本事去赚日本人的钱啊!我觉得土狼说的有道理。
  叮叮糖点头,表示绝对不买日货了以后,回去就把家里的爱死可死的鞋子处理。
  强人在一边把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摸了摸。
  他带的是卡死偶手表。
  我们说好了,再也不买日货。
  一群人半夜才散,都觉得今天的酒别有意义。




  第九节

  成都的7 月阴晴难测。
  花儿和我第一次见面就验证了这点。她在楼上的住所是和一个女孩子合租的一套二,房间整洁,是女生独有的布置和气味。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窗外的风卷着雨水急迫的敲打各种东西,奏出让人心烦意乱的无名曲。
  闷热的空气在室内膨胀变的稀薄。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东拉西扯的开着玩笑,花儿显然已经对我放松了警惕。
  她换上了短衣短裤,就算没有把我当成了一个正人君子,起码也认为我就是那王老实。
  她听我摆山东。因为我们除了自身的家乡家庭以及户口婚姻之外都摆了差不多了。我说山东的方言,说山东的文化。还有山东英雄,俗话说山东的响马四川的贼。
  那你是啥子?她反问我,你才是贼。
  花儿的矜傲就象一层坚硬的壳,我的花言巧语锋利之刃悄悄削薄继而将它切开。我找个机会捏捏她的手,又找个机会试探性的搂住她,她含羞的笑告诉我,她对我的举动很不满意,但是勉强可以接受。
  等另外的女孩子回来敲门的时候,花儿没有办法赶紧拉我进了她的房间。
  雨还是没有停。时间已经凌晨1 点。
  我给她讲了一个比较有代表性的笑话。
  一男一女恋爱。出去旅游宿营,女在帐篷之间划线,警告男睡觉如越线是禽兽。男强忍一夜。天亮叫女,女不理。为何?女答:没想到你禽兽不如。
  花儿笑的跺脚,但是一会反应起来什么,脸红红的不说话了。我过去抱住她。
  她的房间有堆着书和电脑的书桌。很大的衣柜,很小的床。台灯开着,灯光幽幽的黄。仿佛告诉我它都没有精神撑下去了。
  她说等会你洗个澡吧。太晚了。我先去洗了。
  我内心的欣喜瞬间爆发出来。我腾云驾雾般的进出浴室,如履薄冰般倒在床上。花儿盖着毛巾被睡在里头,我厚者脸皮往里挤,然后抱住她凉丝丝的躯体。
  她叹了口气。
  我和花儿的第一次有点艰难。她哆嗦着问是不是插错地方了,疼的厉害。
  她说她只做过一次还是两年前C 大读书的时候,男朋友是高年级男生去了澳大利亚念书,去之前要她,她半推半就让他上了由于疼的很,半路上就喊BF熄火了,不晓得破没破。她说那是初恋。
  我没有吭气。我折腾了很久才进去,后来豁然开朗。我感觉花儿眼睛包着泪花,紧紧的抱着我。象溺水的垂死者抱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初恋?谁没有初恋?
  我的初恋是高一的女同学郭如玮。眼睛黑亮,笑容天真。有点象关之林的初级版。
  我追求她的时候调动了班里的体育委员,娱乐委员等等7 大常委,用了图书馆奇遇,路边一色狼,惊喜的玫瑰花,飞来的书信,白痴的表达等等多种系统套路和完密计划才有了那美好的昙花一现。
  我们在一起2 年多,期间没有拉过手,没有接过吻,最后上大学的时候我找个机会请她到家里抱住她扒了她衣服,她的手紧张的攥住我的手腕,死死的扣住我的脉门。我摸到她的乳房的时候,感觉就是一块发热的铁坨坨。我没有继续,不知道是不忍心还是其他的原因。
  上大学开始是书信的来往,后来邮件,后来……就没有了后来。
  18岁到28岁。我就象在巨大的染缸里面浸泡的悠哉悠哉,起身后发现自己面目全非。
  现在见到花儿,如同往常没有激情。默默的拥抱。吃饭,聊天,睡觉。
  花儿的身体滋润,如同涂了层细密的油脂。乳房盈盈可握,她身体慢慢的发烫需要很长的时间。等到她放松的时候,我已经困的东倒西歪。
  没有躯体热烈的冲撞,没有血淋淋的火并和最后的同时倒下。那感觉是两个灵魂彼此接触,用的是孤寂的触角。
  花儿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婚。她的父亲据说是成都有名的一个房产公司的老板,抛弃原配是为了一个更年轻的美人。父亲还在成都,但是花儿从来不去也不打电话。花儿每年必见的是她的妈妈,远嫁上海。幸好,那个上海后爹人不错,对他们母女比较体贴照顾。
  我静静的听她讲话,她的话似乎永远也讲不完。悲痛的情绪弥漫开来,让我窒息。
  有时候感觉到一丝丝的恐惧,想拔腿要跑的感觉。
  我说,凯宾这个公司你觉得怎样啊?
  她想了想说,工作比较轻松,负责管理的多是是德国人和英国人,国内的一个老板出资加盟这个品牌;公司现在是发展阶段,我觉得可以先学学东西。
  我说哦。我支持你。
  她转过身体盯着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呢?
  我皱起了眉头说,慌啥子嘛,我还想多作点事情。
  她问我,你还想多做点啥子事情?
  语带锋芒。
  我一点都兴奋不起来,思想里没有任何流氓的火花闪耀。
  我说,就是还没有正经的事业作,结了婚差不多更没时间理会这些了。
  她说,看你嘛。
  翻了个身,她又朝里头睡起。
  成都的雨,确实烦。
  有时候和花儿在一起想到苏苏。去年苏苏的度假逼着我给自己很多的空闲出来。她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如同一溪涧水,永远不会追溯。
  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反正我喜欢苏苏这个妹妹。特别是她毫无遮拦的表达自己的方式。
  很多时候,我曾经也想过那么一个风景。我抱着苏苏,苏苏则抱者她的小狗狗。我从来不想摸她身上的哪个部位,甚至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想法。任朝阳变成夕阳,任泪水化成轨迹。我有时候真想和苏苏一起变老。




  第三章火中央

  这个韩国的老鸨子显然听不懂我的中文。我只好说,How much dallor ?
  她眯者那典型的韩国单眼皮笑起来,伸出手,比了五个指头。




  第一节

  几天之后。
  土狼满脸彩霞飞舞。我们二次到火桥这边和镇子上的领导们喝酒,他深深的感受到贵宾待遇的舒爽。
  家具厂用地的事情阳叔叔没有食言,我们租那个厂房顺利签了合同。火桥镇刘镇长一帮人一起喝酒的时候,那热闹的劲。镇子上大大小小的官员都齐了。
  土狼喝酒的时候捂着嘴巴笑啊,我说你西藏那边人见过什么世面啊。我火桥一个镇子的人顶你半个省的人多。他说,我不是笑这个,我笑那个合同。
  厂房的租赁合同是我和镇子上的人签定的,费用是666 块一年。本来他们执意要写上免费提供场地,根据阳叔叔事先交代的有偿原则,我们付了12个月的租金。
  “这些人不是来吃喝的,”刘镇长40多岁了一口一个哥老倌叫我。看就晓得道行深。虽然他确实是大吃大喝了半天了,“都是欢迎你们的,是你们给乡镇引进外资,带来经济活力,也能解决不少的劳动力问题啊”他说话真诚而且深情,几乎是憋到眼泪花说出来的。
  有些同志在大声说请我们讲两句。后面来的还有人问日本人在哪儿呢?有人说了那个喝的象红脸关公的就是噻。
  各位领导,土狼喝的全身通红站了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跳,还在敬酒。他捏着酒杯操了几句日语:“谢谢镇长刘先生的热情招待和大家的盛情款待,我们有信心在未来的日子里和大家一起努力工作,为火桥的经济做出贡献。还有,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
  下面桌子上有人问,这个日本人说的啥子?
  那天我没少喝,但是我还是站起来翻译了一遍。我强调的说,我们不是日本人,而是四川的同胞。但是我们要用日本人的钱发展我们火桥的经济。
  大家一起鼓起掌来。土狼露了一小手手,真的起了作用。
  有部分人嘀咕起来,原来不是日本人唆?精力泄尽的口气。
  刘镇长站起来说,我们也感谢两位年轻有为的老总,带着国外的资金到国内,到我们火桥支援家乡建设。共同敬他们一杯。
  我微笑着回敬,总觉得刘镇长把我们形容的就象跨国大盗似的。
  想想这个事情能如此顺利,还是因为阳叔叔。
  我爸那天说的事情对我震撼很大,让我保持着兴奋的状态。
  他说,你和苏苏的事情,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勉强来着。我们的交情,希望你和苏苏的事情能发展的话最好。
  他说其实阳叔叔是个杰出的商人,西门上生意最红火的华贸商厦和华贸广场的真正的物业老板就是他。
  我真的一点都不敢相信。
  老爸说的是西门上的两个写字楼,我原来就在华贸广场4 楼上班,1 到3 层是我那时侯的公司——国内知名的ST电器连锁。单层营业面积达到2000平,商品琳琅,人来如潮。
  我觉得事情不可思议,因为我心目中的阳叔叔大不了就是一官僚,他的车子甚至还没有我的好。
  老爸说,小子你这就不懂了。你阳叔叔的盘子大着呢。他现在的精力大不如前,希望苏苏回来帮他。不过对苏苏好象没有把握。这孩子,好象还没有长大。
  阳叔叔比较喜欢你,觉得你有主意,作生意是个好手。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老爸末了丢给我一句话。
  我赶紧回到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烟抽了几根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心跳的厉害,发现一个秘密的时刻真的有这种感觉。
  我当时想了一件事情。
  大学毕业刚去一家国内知名的通讯企业上班的时候,我在市区太生南路逛市场了解行情。碰到了大学期间放暑假做临时手机促销的时候熟识的一个手机铺子的老板,姓余,是个40开外的大姐。我叫她的时候,她正在铺子外头晒太阳喝茶。
  看到我高兴的不得了,说帅哥好久回来的?
  我说,就是刚毕业,在太生路先混着。
  余姐打量我半天,不停的点头。她说,兄弟不是开玩笑哈我想问你想不想挣钱?
  我笑着说,哪个不想喃?
  她说,你这条件做通讯这行真的委屈材料。她顿了顿小声说,你干脆到我广东的一个朋友那边作事情算了,一个月有好几万块。我包你的来回的飞机票,不满意就回来。
  我说,啥子事情那么赚钱?不是贩毒嘛?
  她摇摇头,大姐杂可能劝你做敲脑壳的事情喃?
  她凑过来悄悄秘密的说,其实就是伺候有钱的富婆。
  我不便发作,我说余姐你玩笑开的大了哈。
  我回去之后气的很,再也不理那个瓜婆娘。但是那件事情给我的触动很大。
  也同样的有这种先窥密后茅塞洞开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有那么个运气,净遇到些希奇古怪的事情。
  如今我自认视觉已经被这些离奇撕扯的肿胀麻木,早就有了免疫能力。但是很多事情还在让我不断的开眼,好象一直有个声音对我重复着那句再老生常谈不过的老生常谈。
  好戏在后头。
  天不早了。
  我扶着土狼上车,一边微笑着和刘镇长,王副镇长,张所长,赵秘书等等道别。我说,我改天还来,顺便把日本人弄来大家聊聊。
  一帮人说那好,日本人来了还要更热闹些。
  日本人,有时候特别好使。不是吗?或者说只要是非国内的物件都好使些。
  我经常忿忿的想这些事情,排外的事情不做就罢了,媚外的勾当孰不可忍?
  正想着,一辆崭新的雅阁车呼啸而过。屁股的牌子上面赫然显示川O 用车,我X !我踩着油门就杀了上去。
  喂喂,土浪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我飚车倏的醒过神来,停停!
  我说怎么了?一边放慢了速度。
  他说,你喝酒就这德行,慢点不行啊;等会交警看到了你一准挨罚单。
  我说,莫得事,还没有到二环。
  他说,你要是发酒疯飚车告诉我一声,我先下去,给你当拉拉队。
  他点了两杆烟,递给我一杆。
  他说,叮叮糖出事情了。




  第二节

  一年当中火车北站几乎就没有消停过。
  成都作为西南最大的交通枢纽,又要迎接秋运了。我老爸和火车北站的人相当熟悉,因为倒手生意时不时的要用到车皮。叮叮糖就在这边上班。他所在的家属院也挤在铁二局铁二院的势力范围内,这个范围实在太大,方圆4 、5 公里的事业企业单位都依附着铁路生存。
  我和叮叮糖认识可不是因为找他要车皮。而是因为苏苏。
  苏苏原来折腾人一整套。
  她除了恶逛商场商店商铺地摊之外,就是好吃。成都的麻辣烫串串香冒菜臭豆腐她能报家谱一样说出哪边的味道如何如何。吃了多少也有十几二十年了,成都也基本被她边边角角吃焦了的。于是又喜欢挤公车漫无目的瞎溜达,这种行动国际上有个术语叫拉网式搜索。
  我当时害怕万一我的穆斯林兄弟,萨达姆和本拉登有任何一个躲在这个西南重镇的话都有可能让她搜出来而发生口角以上级别的冲突。
  这种方式对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伤害。
  她哪儿热闹那儿下车。拽着我进出小吃摊摊,人流人海,她颜色绚丽的彩发互左互右,整个人如同一只斑斓的蝴蝶穿花绕树,引起阵阵的注目。
  有天在在34路公车上她抱着我的胳膊,忽然就老实了。
  她说,哥你看。
  我以为她又要准备下车了,我说,啥子?
  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我看见车前部一个穿的一本正经的男士把手缓缓伸进她前面女士的挎包内。他相貌英俊,目光闪烁游走,属于衣冠禽兽型。一会儿工夫,一个精巧的银包半遮半掩的迅速揣到男士的裤兜。
  其他的人或许看见了或许没有看见,有些在低头耍手机,有些在盯着窗外,有些人干脆闭目养神。
  我说,怎么了?
  她说,你不管啊?
  我说,你当我是美国总统唆?样样都要管。
  她走过去说,你整啥子?
  一车人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的集中过来。
  我皱者眉头挤过去。
  那英俊男士和她前面的女士都被吓了一跳。那女的发现拉链开了,就叫起来。
  男士一改非凡的气度,使出了四川变脸的绝活。龇牙咧嘴的说,爬开。就要推苏苏。
  我把苏苏一把拽回我身后,然后前去对男士说,请你把钱包交出来。
  那男士悻悻的掏出钱包丢给那脸色苍白的女人。司机开了门,那男的下去了。
  ] 我看见他摸出手机在打。
  车内沉默了一会,有人鼓掌,接着是雷鸣般的倾泻。我也对着苏苏鼓掌。苏苏历史性的低下头脸红红的,那一刻我觉得她终于有了点女人味。
  我在公车上预感有事情发生,急忙在下站喊苏苏下车。她说,怕什么啊?
  我说你不晓得黑道上的厉害,走吧妹儿。
  下了公车,就看见车后面吱的一声凄厉的刹车,停下一辆长长的货运金杯车。
  车门打开了,冲下来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人。
  我和土狼在铁路医院病房看见叮叮糖。她家属也在,叫戴艳。看到我们进来,打着招呼泡水去了。
  他脸都紫了,一只眼睛有淤血头上缠着绷带,包扎的很专业。我心里感觉到酸酸的,但是松了口气。
  我给他点上一只烟说,换了新的发型了?
  他艰难的咧咧嘴。
  土狼赶紧过去把烟灰缸往他手边上移了移。
  我说,医生怎么说?
  他说,没事,就是皮外伤。现在检查结果没有出来,我估计不可能脑震荡什么的。
  我心里面有点抽。
  我说,你小子光棍不吃眼前亏,你不会开溜啊。
  他白了我一眼,MD我要跑的脱嘛。几个人个个有刀。这次把命保住算是拣了便宜了。
  叮叮糖说这个事情估计是报复行为,他在反扒组呆了那么3 年多,抓的人估计没有1000也有800.我说局里面怎么说?
  他说,局里面正在研究,估计费用不是问题。你别担心。
  我看见几个人围过来,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我拉着苏苏就朝公车跑。
  公车的门开了,但是苏苏的衣服已经被追上来的人扯住。苏苏连踢带打,嘴巴里头骂着那人的母系父系并指控他来自于一种叫狗的爬行动物的交配行为。我象发疯的野兽一样,冲过去对着那人的太阳穴就是一肘。
  华老师说,练武忌讳用恶招。身体的各个部位肘功最恶。行话说,宁挨十拳,莫挨一肘。但是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娃不应该抓扯苏苏这个女孩子。他挨了一记摆肘马上就出溜到地上睡起。我把苏苏推着屁股推上车,转过头,那几个人有两个已经在我身后了。砰,我脑门上就挨了一拳。???接着几个人已经在我身上练了几拳沙袋。还有两个过来抱我,我的衣服在撕打中绷掉了几个扣子。
  哥,我听见人声嘈杂起来,听见苏苏几乎是哭腔叫着我。
  我火气顿时冒了起来。我五指并拢,胳膊抡圆了朝打我的娃娃脖子上就是一切(你打架的时候最好不要用这些招数,有可能致命)。???那娃娃也倒下了。
  其他的人楞住了,还有人把刀摸了出来。我心虚了。???这时候我后面的公车上涌出十多个人把我几乎是抬着上的公车。???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报警,110过来了。几个娃娃连滚带爬朝金杯车跑,地上的人也不管了。???我和苏苏当天被带到铁路分局,报警点上喊反扒的人过来并案。叮叮糖就来了。前后因为作证打了几次交道,发现这人作其他的事情不敢恭维,工作上面不含糊。于是抽抽烟,聊聊天,成了朋友。??????????我又问了戴艳医生怎么说。戴艳把我拉到外头,眼眶刷的就红了。???你劝劝这个瓜娃子,她擦着眼泪说,哪有那么卖命的?每个月就是那么2000块钱,卖茶叶蛋都不了这么多。现在才干2 、3 年就这样,以后日子杂个过法????我说,嫂子你放心,我劝劝他。他保证以后别那么傻。???戴艳这才点点头。???我回到病房,叮叮糖闷着头抽烟,不时地翻着白眼看戴艳。戴艳长的舒舒气气的,皮肤很白。她是叮叮糖大学毕业费了一年多的时间追到手的,那时侯她很漂亮,天天象个骄傲的公主陪着叮叮糖和我们一起喝酒打牌。当然,牌是她来打,叮叮糖是副总指挥。牌打的臭,把叮叮糖输的天天象个苦瓜。后来叮叮糖的苦口婆心加上战争反思,让她渐渐的失去了主动。这两年,估计就没有什么家庭地位了。动不动就哭。???我说,丁兄你这边需要什么兄弟都没有二话,你自己工作别太辛苦了。你有空多陪陪嫂子转转公园商场,我这段时间到南京有点事情,不能常来,中间有什么事情给土狼电话哈。???他说,行嘛。???我出来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听见叮叮糖在训话:“我吃的国家这碗饭就要……”???他的声音清澈干脆,充满了纯粹的阳刚。???
  如同成都走街穿巷的吆喝的叮叮糖的小铁锤击打在马蹄铁上,叮叮作响。???




  第三节

  土狼来了成都几个月,不停的找工作寻生意路子,不管是红牛啊,NOKIA ,麦当劳以及我们公司这边都发了COVERLETTER.他甚至都投到了新佳讯一档。
  简历一去如同大海沉沙。急的他跳,逼不得已把中华改抽中南海了。后来干脆又把他的小旅行包提出来满街上找回收烟酒的电话牌牌。
  家具厂这边的事情开始忙了,工作单位就象睡醒了一样接二连三的电话过来请他过去面试。其实随着商业淡季的到来,各个公司人员都在调整甚至削减,哪有那么多的空位子留给你?找工作的话只有有慢慢等。
  刚下班他过来找我出主意。我带他到东城根街的回堂春吃肺片。顺便来几瓶啤酒。
  他说,我真的服了这边的公司了,天天喊我过去面试;今天新佳讯的电话约我到明天下午直接过去银洲面谈产品经理的职位。我去不去呢?
  我说,你没事吧。
  土狼赶紧摆摆手说,你别误会。我发现他们公司的经营上面手法独到,现在太升南路已经被他们的卖场覆盖,代理的品牌基本是都是合资的大品牌,应该说是比较好操作的。
  好操作就是通过操盘来顺利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说,反正家具厂这边的设备什么的还没有到位,你可以自己拿主意先上班嘛。
  他说,行行。我先试试,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比较顺利我就将就上着,不行的话就扯飘。
  土狼大学期间除了经济法专业还选修对外经济以及日语,市场营销学这些在法学院都是必修课。土狼常常感叹自己没有好的事业基础,没有一个好老爸,仿佛一头千里驹被锁在杠子上流着屈辱的泪水推磨。
  我说,你还千里驹呢?你拉磨那本事还比不上小毛驴呢。
  土狼着急的时候做事真的有点粗糙。上次自己在网上找了个JB信息,说是有一个北方的火电场要电煤每月10000 吨。当时一溜烟就跑到我那,很严肃的点上烟,不说话稳起。
  我说怎么了,感冒了?
  他说,你才发热呢!我有个大生意,不知道你纪老板愿不愿意投资?
  我说,有生意你就说噻,你娃喊我去到大街上倒卖烟草我可不干。
  他嘿嘿的笑了。
  他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我说,煤生意唆?我老爸懂他现在就在做的嘛。他们的标准是好多?价钱出到好多一卡?
  做煤生意首先要了解燃烧值,以质论价。我多多少少受到老爸的熏陶,懂点皮毛。
  他说,5000卡的标准,他们愿意出到6 分4 每卡。算下来就是一吨大概出到320 块钱,每个月结次帐。
  我说具体拉到哪儿去嘛?
  他说,吉林。
  我前段时间听我爸说最近煤价上扬的厉害,从四川的宜宾内江那边用汽车拉出来差不多卖到400 块钱一吨了,是不是量大就从优嘛。
  我说,你核算过成本没有啊?车皮要多少钱,四川到东北的运费不低哈。
  他说,算了,应该可以做。毕竟是一个月10000 吨啊。
  我回去就问了我老爸这生意能不能做。
  我老爸笑了,摇摇头。
  我说,老爸你说话呀。
  他指者我的脑门说:你小子动没动脑筋,320 块一吨?我拉出来将近280 块拉到成都装车皮汽车费用就是10多块,除去车皮一吨就又是10几块,我要组织10个煤矿供货。就算一切顺利我都只能每个月赚1 、2 万。10000 吨煤卸到吉林,买方如果拖我一个月的款就是400 万,拖两个月咱们一家人就卷铺盖到大街上抢地方睡觉。就算他给我450 块一吨我们也没有办法作这个生意。投资3 、4 百万每月赚两万,让做生意的笑掉大牙。
  他说,年轻人有冲劲是个好事情,但是要踏踏实实的作事情,要懂得什么叫风险。
  我说哦。
  但是说实话,以前土狼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有板有眼。他的市场方案视觉敏锐善于掌握时机,文案以事实为基础以数据为依托加上深远的立意,有说服力,他还有一手漂亮的手绘POP 字体。在北京摸爬滚打了几年,市场工作已经是他的拿手好戏。表面上看他神采飞扬废话连篇其实粗中有细。
  他最近脾气不好,象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我看他是有点慌神了,急于找点事情做。
  现在很多的年轻人背负沉重的工作生活压力,拼命的作事情最后摊开手掌心又存有几张钞票?
  他说,浅井的资金说是下周到。土桥这边的人都表态了,外贸上面他们都可以帮忙找人。
  我说,看来这是个好的兆头,等我回来一起花点时间整理一下这件事情。
  土狼说,文起这边的钱已经被文庆拿走了,说要购置一辆捷达当出租车开。
  文起这两天就稍微顺了点意,东跑西跑的联系出租车手续的事情去了。
  我说哦。
  土狼接着说,你说文庆那钢琴是怎么练的?
  他说着说着把粗大的手指在空中虚弹起来。如醉如痴的表情让人尿急。
  切,我瞟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就要到飞南京的日子了。还是周末。
  我上午就接到公司管理部的通知,下午和华西公司家电那边的孟林以及售后部门的任维联系一起去机场。我看了看公司的通知下面是学员必读,上面写着:
  学费250元
  教材250元
  住宿250元
  餐费250元
  ……
  MD,哪个250 定的价格,太喜剧了。接着往下看,身上的冷汗跟到冒了出来。
  请你准备3 套以上的运动型衣服,因为出汗要随时替换。
  请你准备3 双以上的袜子,因为长途夜行军要多穿袜子减少摩擦。
  请你准备必要的生活洗漱用具,最好两套。
  因为5 天的拓展活动,前四天是全封闭的培训。
  你在南京工程兵学院站下车,具体地点是……
  我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了,看来我得破天荒的来次大采购。???我TMD 把盐巴味精都带上!???正在运气,电话来了,我一看是国际长途。




  第四节

  苏苏给我的印象就是5 岁的时候还花着脸站在门畔,怯生生的不叫人。15岁的时候这臭丫头却已经是在我身上练拳脚差点练出九阴真经绝学,动辄还施加以点痒穴等酷刑,而我只能还之以白眼,免得招来更甚的毒打。
  因为我老爸经常在同情我之余强调指出,苏苏是妹妹,你要让着她。
  阳叔叔一直和我爸交好,四川这边生活生意一直比较照顾;两家人四川会师之后,我悲惨的生活终于有了苦涩的开端。
  我近年却越感觉到苏苏在一起时候的压力,好象有些事情不是忍让可以解决的。
  我把电话回拨回去,苏苏反常的没有开口人身攻击。
  哥……,怎么又把电话拨回来?
  我说,怎么有时间给我电话啊?
  她着急的说,怎么回事啊,打电话还犯了法了?
  我眼前仿佛闪现一愤怒的天使的特写。
  她马上变了口气说,我听陈姨说的你要南京参加魔鬼集中营的训练?
  我笑了笑说,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过去陪他们玩玩。
  其实我倒有点紧张,我不知道这鬼丫头从我妈哪儿套了多少我的事情。
  她说,我紧张才怪,主要是……我20多号回来你必须得去接我。
  我说,行嘛,我尽量嘛。
  她开始撒泼了,姓纪的臭咸鱼你听好了,在机场我必须第一个见到你捧着鲜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否则……你好看!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南京安全顺利返回……
  她把电话挂了。我纳闷半天,什么时候我又成了咸鱼了?还是臭的?
  接就接还要鲜花?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骂骂咧咧的盯着手机几秒钟,想着赶紧去哪个商场够物的事情。
  大概是40多分钟的时间,我象隔壁的过日子的大妈一样提着大兜的东西排队从商场出来。我一路上都是接电话有业务还有私人,有花儿的,喊我晚上过去请她吃冷锅。有家电和售后两个难兄难弟的,说好时间在锦江宾馆的门口一起走机场。强人这小子越来越罗嗦了,说是他要请我到滨江路的酒吧为我饯行。
  我做了大区经理之前不知道飞了多少趟华西的各个省份,包括北京开会,也没见有这么繁文缛节的。当真话此去凶多吉少吗?
  我把东西丢在车上,就朝棕北这边开车。
  强人是我在ST连锁作通讯事业部副部长的时候认识的。姓李名光强。前期纯粹业务关系,彼公司作为日本三十菱手机的一级代理商直接对我公司的卖场供货。
  我作为合资品牌的全权采购负责人,一直对他打压过分。毕竟是日货。
  他曾经理直气壮的说,纪哥你调查过我的手机质量和性价比没有啊?
  我说,调查了,你们公司的手机返修率低于2%,价格也不高。
  他问我,那纪哥我的销量怎么一直上不去啊。我们的问题在哪里啊?
  我心里说,问题就是你卖的是日本人东西。
  我说,现在很多的厂家代理商为了提高销量,路演啊联合促销活动天天提方案给我,市场费用啊月月都有我忙都忙不过来,这样我抽时间分析一下咱们讨论讨论再说。
  他再来就是哭丧着脸,在卖场里头团团转,转的差不多了又过来找我。
  后来据他说老家山东的,迁到了大连,又迁到的四川成了成都人。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没有人比山东人更在意老乡情结。我在被他复杂的搬迁过程搞的晕头转向的同时,也接纳了这个整天为了工作忙的满头大汗的勤奋的小伙子的业务方式。
  我教了他很多提高销量的我个人的思路和看法,他们的手机销量在一定程度上有了起色。
  过了不久他们的方案也跟着过来了,只有十几个字:按实际销量每台付给我50元推广费。
  我当时也是在积累自己的资金,比较欣赏这样的言简意赅操作性强的方案。
  那天晚上我坐在MGM 俱乐部的卡座上一脸的严肃。
  我说,小李啊,我们谈的是工作对不对?不能动不动谈钱;这个费用我会全部用在你们的产品促销上。你自己也要多抓紧哈。销量应该没有大的问题。
  强人就兴奋的看着我,一脸的信任。
  第二个月初我就给6 个卖场下了任务,提高了单台的提成给营业员。强人月底的时候跑过来说,神了纪哥,这个月是将近400 台的销量,老板不光不说解雇我的事情还给我额外提成2000多。
  他把一张银联卡递给我,纪哥我请你洗脚,不,洗脚完了,我请你耍小姐。
  我把卡揣起来说洗脚我请吧。小姐就算了。
  在他带我去的洗脚城里我发现很有几个小妹认识他,我逗她们说了真话,她们说他床上工夫雷声大雨点小,偷偷的叫他一炮撂倒。
  我看着他,他脸都羞红了,连连说,别听他们瞎说,净扯犊子。不服气的尽管放马过来。
  我叫他强人。
  强人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纯真的表情,不错的酒量,孤独的眼神。我后来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样。他身世确实复杂,当过高级酒店的服务员,跑过船,曾出国到韩国和日本。
  他给我摆韩国找小姐的事情。
  韩国的色情业合法化,红灯区就是紧张工作压力下男性经常光顾的或者光想惠顾的去处。跑船当然辛苦,找韩国小妞爽一下是大多数的海员一靠岸就想做的事情。
  韩国的老鸨子听不懂中文,逼着我们把早就还给老师的那句英文拣回来。
  HOWMUCHDOLLAR ?
  那韩国女人把她那尿泡眼眯成了一条缝笑了,同时伸出5 个手指头。
  50美金。MDMP哦,好心疼,但是看见那妖娆多姿的韩国女孩们,想象那在床上也永不服输的高丽巾帼的超级服务,只有含泪装潇洒了。
  我车子到了花儿的楼下,径直停车走上去。
  花儿开门了。我发现她在理东西,是些吃的。我说你买这么多东西啊,中了体彩了?
  她说,你不是要出差吗?你吃饭不方便,就顺便帮你买了点吃的。
  她又拿出一包SUB 内裤说,我记得你穿的都是这个牌子,给你买了两条。
  我感觉到有点突然,仿佛看见一座冰山瞬间融化在我的眼前。
  我抱她亲她。
  我说,你买的尺码对不对哦?我干脆现在试试,你负责帮我检查一下。
  她手开始还拍打着我的肩膀,过了一会就紧紧的抱住了我。
  她喘息着说,你这个色狼。




  第五节

  登机伊始,任维就把川航的空中小姐差点气晕。
  我们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刚上去,任维就缠着那个身材丰满前突后翘的女孩子要水喝,她的编号尾数3.3 号小姐说请稍等,饮料会在飞机起飞10分钟后供应。
  任维说,这么个服务法怎么得行哦。
  我和孟林在一边窃笑。
  任维24岁,男,身高168 ,而他骚扰的空姐远在170 以上,有老鼠戏猫的感觉。中午的时候喝了几瓶冰P 酒,看来酒劲上来了,要撒酒疯。
  因为长期售后工作,他早早发福了。穿了背心和大裤衩,胳膊上白生生的肉涨的鼓鼓的。我估计他这有名的色棍不仅仅是身上的肉发涨,极有可能某些器官已经异样的挣扎着要暴跳起来。
  任维淫笑着从自己的包里取出水来,狠狠的灌了两口。
  川航的这些小姐兰色有红白碎花的制服倒还罢了,短裙把全身的曲线包的玲珑剔透,窈窕的身资加上美艳的气质,走动的时候飘扬的香水味道隐隐过来,很多男士已经采取了要饮料这些伎俩之外诸如请空姐拣脚下的头发丝,和拍头顶行李囊上的苍蝇这些更无耻的要求。
  这些空姐似乎是见得惯了,服务态度依旧温和亲切,几乎是有求必应。
  前排的有两个老人不能达到配合开启紧急求生舱门的标准,3 号款款扭着屁股微笑着走过来轻声说,几位先生,哪位能配合一下到紧急出口就坐?
  任维看了看她,说自己恐怕不能胜任。我心里想,你这一身肉加上简直能修飞机的技术,难道一个舱门打不开吗?
  我说,没问题,让两位老人坐过来吧。我拉着唐春林换了过去。任维打了我一巴掌,说就你能出风头。
  3 号小姐道着谢,一会整了几杯饮料过来先递给我。
  任维TM事真多,飞机飞了半个小时的时候,他先上了厕所,过了一会又翻着白眼喊肚子疼,说是胃病犯了。
  我心里说,你小子真行,我的胃病都还没犯呢。
  3 号急匆匆的过来,附下身子问任维平常吃什么药?今天吃的什么药?我心说他MD吃的春药。他小子身体象牛犊子一样,从来没听说过他吃药。
  “我今上午喝酒喝多了,”任维越整越厉害,冷汗都下来了。
  我看事情不对头,赶紧说,先问问有没有醋汤,有的话再整点马叮林一会就好了。
  我和3 号扶着任维上卫生间出酒。把任维推进去尽情的翻肠倒肚,我把口香糖嚼起,在外头看看3 号。她说,你的朋友喝了很多酒啊?
  我说,哪儿有?只有几瓶,就是喝耗子药也不可能有这么大反应啊。
  她扑哧一声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身上的某些部位抖动着,我差点把口香糖吞下去。
  她说,先生你真喜剧。她的普通话比较标准,声音放松下来,脸上职业的笑容变成了女孩子最可爱的咧嘴,甜甜的。
  我说,我就是四川人。别叫我先生了,我姓纪。
  他叫J 男!任维从卫生间东倒西歪的出来接话。
  我恨不得一脚把他龟儿揣进去,作他应该继续做的事。???我说,拜托这位先生把你的口水揩干净。
  然后对3 号笑笑说,他喝醉了。我叫纪鱼,你呢?
  我叫郑静。
  这是我的名片,认识你很高兴。我腾出手掏名片递给郑静。
  把我扶好!任维杀猪似的叫起来,一把抢走了我的名片。
  我真后悔。???中午真不应该喊任维喝酒。???我根本就应该喊他喝耗子药。
  南京,六朝故都,红粉世家。
  和郑静留了电话之后道了再见,我喜滋滋的伙同小孟拖着任维上了大巴。到了目的地,已经是晚上的9 点过。
  等我们几个跟着南京工厂的门卫进了气派的学员宿舍,任维酒马上就醒了。
  因为这儿的条件实在是太TM差。
  纤维板搭建的宿舍估计只有7 、8 平方,里面是两张双层床,床上只有凉席和一床被单一个枕头。有个空调,坏的。
  剩下的就是满屋子的翁翁叫的蚊子。
  我和任维三个把行李扔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心里头叫苦连天。
  沉默了半天,我说孟林出去买蚊香,最好买批发。任维修空调。
  你呢?任维问我。
  我,我问问门卫师傅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房间,有五星的我也搭本钱住。
  几个人折腾了半天,空调终于运转了起来,声音比25马力的拖拉机小点。还好春林买的电子蚊香也逐渐的发挥威力,加上任维的放在门口的臭鞋,蚊子基本上都捂着鼻子逃命去了。
  走廊半夜一阵嘈杂,我出去看看,是一帮男女学员口中问候着不知道是革新创始人还是学员宿舍缔造者的母亲。纷纷的提着脸盆上浴室冲凉,任维已经冲了第2 道了。
  11点的时候一共3 个教官过来查人数,顺便作了自我介绍。有两个是南京人分别是林刘教官,一个上海人姓彭。都是30多岁。我们赶紧和大家一起鼓掌起来,还有些人散烟提前做基础工作。一些女孩子甚至还施展了电眼,就差吮指拇、摸大腿那一招了。不过我看了下,有几个长的还过的去。
  几个教官说:
  首先,宿舍禁烟。抽烟只有到厂区中央的吸烟厅去,距离大概300M. ???
  我和任维两个烟鬼顿时浑身哆嗦。
  次之,白天6 点起床早餐20分钟,起晚了没有早餐吃。6 点半集合作操。中午12点休息1 个小时包括午餐。下午6 点下课,休息一小时,晚上7 点继续上课。
  全天手机关机。全天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出厂大门。???一些女孩子唧唧喳喳起来,象是满宿舍的麻雀。
  听好没有,这些纪律如果违反,有可能扣除你的学分,扣分两次,估计就没有多大希望通过本次拓展运动的结业考评。
  任维问,请问那晚上几点下课?教官?
  上海的彭教官温和的说,那要看你个人的表现。
  目光扫过30多个学员,大家噤若寒蝉。
  洗漱后我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电源。
  短信一:
  老妈:到了没有,学校条件怎么样?要吃好睡好,注意身体。
  短信二:
  阿SUN :J 男,听说学校有华南华东的美女呦,你可得悠着点逍遥。
  短信三:
  苏苏:到了吗?教官厉不厉害?都是什么课程?听说南京很热,注意身体哦?
  能不能给教官一点钱,把课程混过去啊?
  短信四:
  无名氏:今天去不去热舞吗?电话也不开机?切!
  短信五:
  花儿:保重哈。江南自古多美女,你不要到处留情哈。
  短信六:
  郑静:我回成都了。希望能再见。:)
  得意洋洋之余,我拣了几条回复过去。
  看看对面的小孟和守在蚊香旁边鼾声如雷的任维都已梦回成都,我空调定时了时,摸出烟偷偷抽了几口烟就甩在了洗脸水里头。赶紧开始酝酿睡意。
  可是,今夜我无法坦然入眠。
  成都的私处
  作者:纪政
  第六节
  我要革新!我们在革新学校唯一能用的问候语。
  拓展日记。
  时间:在艰苦的岁月里
  地点:南京革新学校。
  17日,晴。
  今天没有吃到早餐。在包里翻了半天吃了几个巧克力还有半袋牛肉干。
  早操是绕厂区跑N 周。跑下来所有的人象是被刚从水里救起来的一样大口喘气,浑身淌汗。
  到8 点钟所有的人在厂大门齐声高喊,早上好欢迎光临。尽管喊了半天才有一个人出现。
  上课的时候大家每个人发了一个有公司拓展运动标志的马甲穿在身上。然后做自我介绍。武汉的有个叫王君的女孩子正点,起码165 ,皮肤白戴眼镜。笑容迷人,胸部似乎较小。北京公司的李晴也凑合,关键是看这身体有点弱。郑州的刘辉已经是第2 次过来了,上次是为了打架。任维作自我介绍的时候态度不端正,老是朝女孩子集中的地方瞟。
  上午课程基本是重新讲解GCGP(公司的宗旨GREATCOMPANNY ,GREATPEAPOLE),要求大家做狠毒的管理者和执行者。然而话没有说完南京的一个胖同学已经狠毒的趴在课桌上睡了过去,教官请他给大家表演了公司的广播体操,然后宣布扣学分。
  二节在操练厅大家并成两排要我学习LG的MORA口号动作要领。MORA就是士气的意思,但是长达10条的口号配合高难度的滑稽动作真的很难练哦。教官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声音必须喊到嘶哑。动作要连贯到就象大家把饭菜夹起来送到嘴巴头。我看见王君同学的动作比较曼妙,就主动上前学习。并表示希望她能手把手的教我。
  三节考试背诵口号内容。并且限时做500 字以上的学习感受。还好大家都通过横向联系纵向联系以及其他联系方式搞定。
  下课后,我拼命的跑向食堂领了饭菜托盘排队然后等着任维拿牛肉辣酱过来。
  还好,菜里面还有一只鸡腿,白菜里面的小虫全当没有看见。吃了饭我和任维百米冲刺速度跑到吸烟亭抽烟,到了后发现已经密密麻麻的集中了大批的烟鬼。
  下午全体人员分组到车间学习流水线作业。我分到波轮洗衣机组,和组长认识后安排我带上手套用轮车供应洗衣机外壳。工作的任务外要对流水线提出100条改进建议。第三节时间限时作完考题。我真的要晕死了,我和任维商量了一下,每人作了50条然后换着抄。
  晚上,继续练习MORA口号以及动作。教官说练好了可以一一的测试。我们的嗓子终于全哑了,个个吼声如同狼人嘶吼。动作感觉基本符合了之后已经是晚上10点过了。然后大家都想试试。结果第一批只有1/10的过了,我很幸运和王君一起PASS. 但是任维用凄惨的眼神告诉我他的身材过这些个动作无疑是挑战他的极限。
  我和王君惺惺相惜,偷偷的跑到厂外逛街。我们买了很多的水,罐装啤酒以及香烟润喉糖。王君抽着烟也在灌P 酒,恍惚中愈发觉得她身材不错,有几次我都想抱住她。聊的累了,最后只得打起了哑语。
  那天晚上王君聊了很多,包括回去以后再也不敢领导面前发牢骚云云。我也说了很多,包括我们公司的那些传闻。
  我回去洗澡睡觉,发现也只有少数人陆续回来。我冲凉的时候碰见了王君。
  我在浴室听见隔壁女浴室哗哗的水声和人声,幻想着很多旖旎的镜头。
  任大侠半夜3 点钟回来,已经丧失了正常人应该具有的形态,简直象个软体动物。他在浴室边冲澡边抽烟,半天回来睡觉。
  18号,晴。
  早上闹钟响了浑身没有力气。赶紧挣扎着爬起来拉着任维和孟林到食堂。
  吃了饭集合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少了几个。门口迎宾照旧。
  上午课讲管理。包括目测,统筹,节约浪费,效率甚至防火等等。然后考试。
  中间大家要求休息,我带来的速溶咖啡被所有人分了。我赶紧抢了一杯给王君,我记得她杯子的编号(一次性纸杯子每人一天只能用一个,有编号)。考试完的时候我的4 页答题纸少了3 页,扭头一看王君带头几个人抄写我的答案,任维帮凶。
  下午分组光脚洗厂区的几个厕所。还要比赛哪组在现有的工具条件下洗的最快最干净,教官要检查点头通过。结果我所在的组因为我和王君聊天延误了数秒钟的宝贵时间,得了倒数第一还要返工。原因是地上的水渍没有擦干。
  其实我只是站在窗台上在擦窗户高头的灰的时候,王君为首的几个女孩子衣着暴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慌着冲地板让我分了心;而王君发现我的目光不够君子慌忙跑到门口。我只得又跟着转移到门口,严格的说起来责任不能完全在我。
  晚上MORA口号和动作的分组考试。万幸的是王君妹妹和我一组,不幸的是任维大哥也在我们一组。
  那天我也熬到了3 点多。我还是坚持等着同组一块出来,请大家喝水。顺便关心一下王君同学。王君那天回来的时候靠在了我身上,我疲惫之余有点滴的欣慰。
  19日,……
  20日,……
  21日,今晚夜行军。下午课最后的时间教室里面只有19个学员了。其他的10多个已经提前打道回府。队伍分为AB两组。我和刘辉为组长。我们领到了夜行的灯具,地图,对讲机,并且确定了行军的路线。从南京的燕子矶到中山陵过去一个紫金山的小山头上,全程42公里,限时9 个半小时。中间两个活动点,活动点继续做课题的测验包括笔试和肢体运动测试。
  所有的人都直挺挺的站着,半天没有说话。我看见王君盯者我,我和她分到了一组。
  下午提前一个小时下了课,我回到宿舍拼命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倒在床上挺挺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但是几天的体力脑力的透支让我感觉到身体严重的乏力,飘飘忽忽的象空中身不由己的纸鸢。这几天的学习我受益非浅,我真正的学习到了这间跨国公司生产、经营、营销、协作的最新的最先进的思想。
  我感觉到我的蜕变,如同一个破茧的虫子悄悄长出了翅膀。我也感觉到一种近似残酷的砂轮打磨我的粗糙的知识结构。我象一匹狼,随时敏锐的观察我的周围,随时可以狠毒的亮出我的犬齿。
  任维和孟林瘦了一圈,眼睛红红的眼屎磊落。春林的胡子一直没有刮,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象是西北戈壁上流亡的逃犯。我想自己估计好不了多少,赶紧洗了温水澡睡觉。
  晚上8 点,一声凄厉的哨音,我们赶紧套袜子换鞋子背包出去。
  我们象一干囚犯被拉到始发点。简单的交代后,我们摇摇晃晃的出发了。
  开始的时候还有灯光和车流,慢慢的走进了黑暗。
  所有的夜行灯在黑暗中闪闪的,如同平静的湖面上绽开的莲花。
  我建议大家在行军途中多说些有意义的事情,可以转移劳累和疲倦。并且要匀速行走,不要随便超队和掉队。我拿着安全灯在后面断后。
  渐渐的我们把B 组甩在后头。
  我们这边有3 个女孩子,我命令了男同胞的责任除了正常的行军,还要帮助女队员共同克服这次挑战。
  我和王君走在队伍的后面,关了安全灯,我给她聊起了鬼故事。




  第七节

  我让王君拉者我的手,她大大方方的照办了。
  我说以前有个人经常晚上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女孩子在野外一个坟场晃悠,好象在找东西。
  王君赶紧把我的胳膊抱紧。
  这个人开始没有在意,后来多了就奇怪了,想打探个究竟。
  有天晚上,他发现这女孩子没有出现在那片荒地。他就过去看是不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许自己能找到。在黑暗中用电筒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猛的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王君开始哆嗦起来,整个身子趴在我肩膀上,我趁机搂住她的腰,顿时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她说别讲了别讲了。
  我说,没事。我挺的住。
  她笑着打了我一拳。
  “这个人再转过头来,发现这女孩子站在他的面前。”王君惊叫着差点扎进我的怀里,重新抱紧我的胳膊。
  “他发现女孩子人很漂亮,只是面无表情;他就问,你找什么东西呢?那女孩子说,我的手掉在附近了,我找我的手”
  王君瑟瑟发抖。
  我暗笑着,“那人害怕了,说你的手怎么掉了?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那女孩子忽然喊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我的手找到了!那人问,你手哪儿呢?”
  王君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迷惑不解。
  “我的手在这儿呢!!!”我把王君的手猛的举起来。王君吓的尖叫起来。
  其他的人都回头看看,我说,继续前进!他们如同行尸,依旧扭头赶路。
  你这个坏人,她半天清醒过来,狠狠的掐我。
  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亲。顺便熄了夜行灯。
  她含糊的说着,人家看见了!
  我没有在意,手开始抚摩她的后背还有臀部。她身体开始扭动不停,我轻易褪掉她的内裤,用手挑拨她最私密的部位。她身体开始蹭我,腰也开始软下来,她环绕着我的脖子,把手伸进我的短裤里。我转到背后,捏着她结实的双乳。我感觉到一束潜能被激发一样,按下她的腰,把JJ送进她多汁的深处。她在黑暗中喘息着,屁股翘的老高。我有力的耸动着腰腹,重新体味了野合的激情四溢和疲倦之后交合的美妙。
  过了一会,我看见远处的灯光闪闪的,估计是B 组的跟上来了。我抱着王君,开始凶猛的进攻,她就象被狼叼住的羊羔,嘶哑的声音没有半点反抗身体已经如同火一般滚烫。终于感觉到一股急流涌动迅速扩散到全身遍体酥麻,狠狠的最后冲刺了N 道,到了高潮。王君低低的嘶鸣,意犹未尽的吻着我。
  慌忙整理了一下,拉着王君就一路小跑。半天才赶上前面的人,王君把脸贴在我的下巴喘气,如同将熟的糯米糍粑。
  一路上有工地,有荒野,有河沟,有小村,还有狂吠的狗。好像在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时间过去了2 个多小时,队伍渐渐的到了第一个休息点。
  大部分的队员都还祝贺着阶段性胜利。我们一起围着教官,通过了一个叫只能用脖子接力传送网球的狗屁运动。本来是限时的,大家纷纷的用了袖底把戏,赶快过关。不可否认,大家的一个眼神的交流就能互相明白彼此用意。协作发挥了最大的效能。
  对讲机里头刘辉的声音传来,妈的,我们刚才走错路了。他们给的地图有问题。我说别急,不是快到了嘛。
  我暗自庆幸自己地图看的多了,世界地图上面各个国家的分布我了如指掌,甚至知道日本的主要城市街道布局。
  一二阶段如果说还是磨练体力和脚掌,那3 阶段纯粹就是磨练意志和神经。
  大家已经是双脚麻木,小腿肿胀。我感觉脚掌上的刺疼,这双柔软的COLEMAN运动鞋已经湿透。每个脚上起码3 、4 个水疱。
  我给大家鼓掌,拼命的讲笑话并且鼓励大家多说话。对讲机里头刘辉说,他们已经有两三个人支撑不了了,呼叫了教官组的车子拉了一截。
  其实人总是在成功就要来临的时候变的最脆弱。
  这就是所谓的极限吧。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麻木的腿开始酸起来。我们在爬山了,我用安全灯照着地图,那个原来根本没有概念的终点现在让人热泪盈眶——第一峰。
  大家欢呼起来,尽管就象一群几天没有吃饭的公鸭一样声音无力。我们所有的队员互相挽者手,点点的艰苦前行。
  车!王君看见闪耀的车灯。终于到了。一些人抽泣起来。
  我看着这支连吴化文的队伍也不如的军队,不敢回味是怎么挺过来的。
  回程的时候我身轻如燕的迈进飞机入口,我眼睛睁开都艰难的,任凭哪个空姐说什么一头扎到座位上。我叹了口气,睡觉。任维和春林甚至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瘫倒成一团泥巴。
  到了成都,睡觉。
  两天的时间里,我只有唯一想法。那就是睡。
  我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或许就是睡觉。
  梦中经常缠绕的还是那漆黑的夜,王君黑暗中的喘息以及那淌过的几条黑黑的河水,包括南京生产担当亲手挂在我脖子里的沉甸甸的纪念奖章,也不再是看到的黄色,而是发着黑亮的光芒。
  黑色,是南京给我的唯一的回忆。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也许不久我还要去,但是我不会再登那黑黝黝的第一峰。
  我从此不想再看走过的足迹,只知道前面的路绵延出了视线需要急行。或许只有一块小的沼泽,抑或大片的树林,或许再也没有第一峰。




  第八节

  脚上的水疱已经挑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走进公司的时候,我挺了挺T 舌,活动了下腿脚,命令自己要保持战斗机滑入航母胸膛的姿态。
  公司里面的人开始都在作自己的事情,看见我进来,首先是我的部门,接着是其他的同事骚动起来,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我耸了耸肩膀,我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几个耍的好的同事跳过来拥抱我。
  老朴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带头鼓起掌来,我一阵感动,连忙用掌声回报同事们。
  猛的看见阿SUN 站在远处,两眼挣的如同放大镜。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不仅没有残废,反而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他昏黄的大眼睛中。
  老朴在他的办公室端详我的奖牌和结业证书半天,开始翻看我的笔记。
  他说,休息好了吗?我说,还好,这次的革新活动确实需要付出一定的体力。
  但它让我真正的学习到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老朴笑吟吟的听着我的激情阐述。
  我说,这种拓展运动真的很及时,能根本我改变一个管理者和执行者的能力和意志。我建议这种活动要全公司普及,特别是阿SUN 这些公司的重要管理人员。
  我相信我们的公司随着革新会日益强大起来。
  周日的晚上醒来,感觉恍如隔世。起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只是胃子里面干干的。我赶紧从冰箱里拿出番茄汁,一阵猛灌。光着PP就进了浴室,镜子里头的我苍白浮肿的脸,困顿的眼睛。饮料的红色痕迹挂在嘴角,如同吸血的僵尸。
  我冲者自己作了个鬼脸。兴奋渐渐的回升起来。
  我把音乐打开,小陶的“MELODY”象忧伤的低诉顷刻包围了整个房间。
  泡澡。我没有力气再吼三十里铺了,我在炽热的水中慢腾腾的抚摩自己的胸膛,心里宁静一片。我的身体慢慢的潜入水中直至全部,我闭了一口气,静静的享受这种柔软的滚热的包围。
  人拥有的很多东西都可以分享,孤独呢?孤独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有时候宁愿在孤独的安静中枯坐,或者一个人喝酒。
  房间的灯永远不要打开,我在黑暗中默默的体味香烟、酒和自己。
  出来办公室我就去阿SUN 那边找他。我走过去拥抱他,阿SUN 脸上的肥肉哆嗦着紧紧抱住我。
  我说孙总,南京的小妞真的很不错哦。
  阿SUN 呵呵笑着,不错就好不错就好啊。
  我说,孙总我从南京带了几包烟,你尝尝,我觉得味道马马乎乎的凑合。
  我把香烟拿给他的同时,我看见阿SUN 手不自觉的抖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心里冷冰冰的。
  送他这两包烟之后,我和老孙再也不会有任何同事感情可言。
  我已经决定和他势不两立。
  温度渐渐的降低,我从水中一跃而出。
  刮脸穿戴整齐,照照镜子,还打了点着哩。我下楼开车直奔双流的家里。
  成都的夜依然妖娆。任凭强烈的风冲在脸上,我贪婪的享受这份轻松。
  老妈说是我爸亲自下厨给我煲的牛尾汤。我不紧不慢的喝汤,老妈老爸则坐对面一直盯着我看。
  我说,我是不是瘦了?
  老妈说,有点。学校里头吃的不好啊?
  老爸说,主要是黑了。
  我说,本来应该黑点,咱们不是煤炭世家吗?
  老爸说,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年轻人身体恢复快。
  下班的时候我把机场买的南京的什么金陵十二名小吃,桂花鸭,香烟甚至上海的甜藕拿出来分给大家。然后拿了几包极品苏烟准备给朴部长。
  朴部长给人的感觉是绝对的敬业,每天下班就算不开会也基本上做到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不象我们年轻的员工,下了班就闪,仿佛家家有等着喂奶的奶娃子。
  敲了门进去他办公室的时候,PD部门的MEBAL 扭着屁股撞出来,脸上一片潮红。
  我觉得事情有点奇怪。我再次给朴部长鞠躬,韩国的礼节很麻烦的。
  老朴把手上的纸巾揉了揉丢在脚下,笑着问我:“纪经理,最近你比较辛苦,明天可以把年假休息。
  老朴的普通话只有少数人能懂。我们年假和很多的外企一样是正式员工享受的待遇,当年有4 天,次年加一天。
  我当时说,没有关系部长,我还是正常的上班好了。现在业务不是很令人满意。
  我心想,休年假还不是要24小时开机,什么事情也干不了,还不如踏踏实实呆在公司作事情。算算我还真的没有休过年假。
  接过我的香烟,老朴说声谢谢,马上打开点了一支,连连的点头表示认可烟草的品质。
  “我的意思是,公司下一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请你做,过两天我考虑成熟了,会通知同事的”
  老朴经常担心中国人听不懂他的中国话。说了一句话之后习惯性的再解释一番,“我的意思是”就是他的口头禅,尽管很多时候,他的解释更让人迷惑。
  但是,这次老朴的表达很准确,我听的很明白。
  我喝了牛尾汤,打着饱嗝倒在沙发上伸长了腿抽烟。老爸一直抽的是山东的烟草,名字很威风叫将军。那种烟草口味纯正但是冲劲十足。我把手机开机,未看的短信有几十个,就是几个哥们的还有交好的女性朋友的。几天没有见到土狼文起他们几个,还真的有点记挂。我给土狼电话,土狼在那边惊声尖叫“你娃回来好久了也不开机,我这两天跑了工地就没有别的事情干了,我在芭比耍。你赶快过来!”
  我说,好嘛,反正顺路。
  从朴部长的办公室出来,我看见管理部GARY也没有走,我说,GARY,你好久下班啊。
  他抬头笑的很甜说,我马上走了。
  我出了公司的大门坐电梯下去,刚刚等到上电梯一阵脚步声传过来是GARY的声音,请等一下!请等一下!我连忙按住电梯,GARY挤了进来,提着我送给他的桂花鸭,还伴有一阵幽幽的香水味道。我操,有点象是女孩子的香水哦。这家伙准不是好东西。因为土狼经常闻到我身上的香水味道,也这样奚落我。
  我笑着打趣他,尹兄怎么喜欢这么雅致的香水啊,很有品位哦。
  GARY脸红了说,就是偶尔用用,天热出汗臭死了。
  他说着象小姑娘一样捂着鼻子。我笑不自禁,连连的拍他的肩膀。
  他说感谢我的桂花鸭,有时间请我喝酒。
  我想平常和管理部门因为费用的事情不少交道,难得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
  下楼的时候GARY还关心我个人的事情,问我有没有结婚啊什么的。我说,脑壳昏哦,现在一无所有,不敢想那些事情。
  他轻快的上了车走了。
  GARY的坐驾是部蒙迪欧,显示他卓越的劳动有比较丰厚的回报。
  我这两天遵守父母的旨意,还是回双流家里吃晚饭。
  车停在巴比。巴比是南二环娱乐区比较有名的的吧,周末几乎天天爆棚。里面是精力旺盛的20岁左右小朋友的天堂。
  它就象矩形的盒子,任凭里头的灵魂喧嚣激情乱射而能坚决的包容。我这个年龄已经不能承受里面四周呼啸的音乐和天旋地转的彩灯。
  刚进去就震的耳膜生疼。站在门口半天,土狼一脸的油汗挤到我面前。
  你发什么神呢?他伴随者音乐手舞足蹈,走吧请你跳支舞。
  我说,你看你德行。
  他嘿嘿笑着,别废话了,走吧。
  在吧台趴着的坐着的都是些豆蔻年华的男孩女孩,土狼坐下给我倒了啤酒。
  我有些既来之难安之,感觉到热浪和噪音不停的打击我的脆弱的身体现状。
  我喝了几杯冰P ,懒得受这份罪就说,不行的话换地方吧。
  一个香喷喷的女人挤在我身边搭上话茬,“你真的老人家了,除了喝酒……”
  我心想这谁啊这么骚包,一看楞了半晌。
  是柳明依。




  第九节

  最近国际形势有新变化。
  一年前伊拉克军队在联合国军的狂轰乱炸之下首先自我崩溃,百万雄师作了鸟兽散。几个月前萨达姆作为美国战俘被捕。这个一直坚持和美国对抗的国度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还有南北对中部的内讧。远远没有我们原先期望那种击落漫天蚊子一样的联合国飞机而互相拥抱高呼“阿塞俩目阿来库目”(阿拉伯语真主慈悯你),甚至也没有山东民谣中唱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最痛心的是失败来自这个穆斯林国家的内部政教矛盾。我非常的郁闷。
  日本政府乱的一锅粥样,右翼势力逐渐以绝对压倒优势占据上风,小泉纯一狼私人身份公开拜见日靖国鬼社。伟大的政府还是照例提出了严厉的抗议,让人遗憾之余有点理解有点欣慰。
  由于日本国风糜烂,多数人之间都扯的上亲戚关系,原来的桥本不就是日本侵华的甲级战犯那个谁的外孙吗?我有足够的理由猜测日本小泉纯一狼和桥本实际上由一人复制的。小布什是我知道的最垃圾的一个总统,傻的可爱的美国人一边喊反战一边背上包裹奔赴伊拉克战场当游击队的靶子。
  匆匆翻完晚报我开车到公司附近的花市。苏苏回来了,今天晚上8 点多的转机。根据苏苏三令五申和最后通牒,我象个被压迫的奴隶去采购她指定的鲜花迎接她。花市不大,我却转了半天。买到的花不称芳心,苏苏会很生气,后果嘛可想而知喽。包扎的时候我问老板娘保鲜期的态度或许太紧张,她开始不厌其烦后来极其厌烦我的罗嗦。我心想,你是没有尝过臭丫头的厉害啊。
  本来土狼要来,我开始比较赞同免得苏苏见面没有礼数,后来想了想坚决的否定了这个议案。土狼的嘴巴敞的跟老板娘吆喝生意的喇叭差不了多少,我保证就凭他的智商苏苏不使用严刑拷打等任何武力他就会得意忘形的把我最近的一举一动蛛丝马迹抖搂出来,还极有可能加油添醋让我身败名裂。
  因为前两天我受到柳明依迟来的迎候而发生的“巴比门”事件的源头就来自于土狼的那张血盆大口。
  巴比震撼的DISICO音乐声中柳明依站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我着实让我吃了不小一惊。她还是无袖的T 舌,包的胸峦迭起,肌肤如玉,犹如我天天想攀登又夜夜怕攀登的第一峰。我当时就恨自己在大学的时候操的都是些为了勾搭马子现在只适用于中老年朋友健身减肥的慢四快三,没有学习劲舞街舞发挥自己身体腾挪抟运之优势。要不然我就会因为在的吧舞池中央卷起剧烈的纪氏狂潮而被哪几个美女拉走喝酒然后%*—¥# ,要不然我就会呆在专业的舞蹈学院亲自纠正哪个漂亮女同学的姿势应该这样这样。要不然,至少我不会这儿被柳明依轻易的活捉。
  我赶紧站起来说,哎哟喂,柳总,这么巧啊?
  土狼下贱的闪到一边腾地方给柳明依。柳总把脸凑到我的耳朵边上几乎是用的那天叫床的声音喊,一点都不巧,我听说你纪总到巴比视察,就赶紧过来了。
  我揉着耳朵把头火速撤离了20公分,与其说是怕她的喊声温柔击毙我无辜的耳部神经,凭良心不如说是在回避她撩人的眼神和让人容易筋骨酥软的肌肤香水味道。
  我说哎呀,我是不是被盯梢了哦?我好惨哦。
  柳明依笑的花枝乱颤,靠过来装做喃喃耳语,不料她樱桃小口紧紧的咬住我的耳垂,我疼的冷汗冒出来了。土狼出卖了我。
  刚才我顾忌土狼的存在,现在我要赶紧找到他锤他龟儿一顿狠的。
  我捏紧了拳头到处搜索土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自动的消失了,我看看四周的挤破头的舞者中间还有门口方向有没有他卷毛的脑壳,我饶不了他。
  到处不见他卖友求荣的高大身影。包括吧台对面桌子底下我都用燃烧的目光扫射过去。吧台的小妹赶紧把那双丝袜美腿关紧,似乎感觉我眼神告诉她我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咸湿仔,意图窥探她有没有穿底裤,如果不幸穿了将是什么款式和色彩。
  我讪笑着低着头喝酒和柳明依互相喊话。我问她小李是不是过去上班了?她说是啊,公司欢迎人才多多益善。我说,他工作上面我没有话说,但是铁的事实证明他的人格有问题,如果抬举他身份把他尊称为人的话。柳明依挑衅的眼神看着我说,我们就缺少这样忠于公司的员工。
  我心想你不晓得他打你的启发唆?当心忠于公司钟到席梦思上切了。
  结果那天晚上我被柳明依钟到她家的席梦思上。
  我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酒精和柳明依的奔放热吻让我一蹶再蹶。我拥着她说,拜托我还属于伤残病员类,你能不能……?我发誓当时我的眼睛明明充满了乞求。柳明依已经丧失了同情心,坐在我的身上旋转腾挪无恶不作。我那天终于发现自己也可以通过心得写部不错的巨著,名字就将就借用雨果大哥的原创叫《悲惨的世界》吧。
  机场的夜色下来,灯火剔亮。广播里面甜美流利的女声让人莫名的兴奋和紧张。侯机大厅门口一长串出租车排队等着拉客,头发凌乱神态木然的的哥长长的吐着烟雾倒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如同雕塑。随着旅客朋友大包小包的涌出,他们机警的观察着不时的招呼,等到旅客上车,啪的关上车门,他们重新表情木然的开车就走,把手上的烟头弹出一流几乎是直线的火星,然后紧挨着垃圾箱落下。这种技术算小菜,你如果有机会见识过他们的驾车技术,那就明白美国电影《生死时速》的导演打死也不敢用成都的的哥扮演司机这一重要角色的道理。技术过分悬乎,有可能反客为主抢了男一号基尔的镜头从而让大片变成CCTV5 体育竞赛类节目。
  阳叔叔的车到了,我赶紧过去帮着陈阿姨开车门。阳叔叔精神抖擞,脸上最近又红润了不少,丰满白亮的眼袋证明他最近喝的美酒越来越多并且休息不是很充分。本次包装以GOLDENLION的短袖腰带以及皮鞋,显得派头不凡。看来也是顾忌苏苏口没有遮拦的再次批评他老土。我看看自己,上班穿的短袖衬衣没有换,好象隐约的闻到有些男子汉的味道。
  晚上8 点10分了。似乎中间有两架飞机着陆。
  阳叔叔抽烟聊天的时候都在不停张望侯机大门,陈阿姨喊我看看里头怎么样了。我连忙到大厅里头的出口处,想找个地勤问问情况。手机在手上颤动起来,我说这谁啊尽添乱,一看又是花儿的,天啊。我连忙接通问她什么事情,她说没事情就不能打电话啊,我说不是的,我在外头接人呢。等会空了给你电话。花儿没有好气的说,算了,你根本就没有闲着过,这次不是接什么美女吧?
  我汗跟到流。我说真的忙,别瞎扯了。花儿停了几秒钟平静的说,我再也不烦你了好吗。说着没有声音了,我想这下估计真的生气了。我喊了几声,花儿花儿?那边电话早挂了。
  我懊丧的转个身,看见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巨大的手提箱站在面前。乌黑精剪的长发,雪白的脸庞不羁的眼神,微翘着的睫毛,微翘着的嘴巴……不是苏苏是谁?




  第四章谁是禽兽中的精英

  远远的看去就是一个日本女人。我的心久违的砰砰跳了起来。
  她高挽的发髻丝一般闪亮,低垂着的面庞白生生的,大红的和服在微弱的光线下面更显华贵凝重。我立刻眼前浮现深田恭子,小仓优子甚至五轮真弓或者福圆爱那些遥远的清纯或风骚或多才或健壮,随便长的象哪个,今天我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勾引大和淑女的机会!
  我咧着嘴,装做喝醉,跌跌撞撞的朝那团红云逼近。
  我要发标!这是我那一秒钟的口号。




  第一节

  笑眯眯,笑眯眯,不是好东西。
  上大学四年和土狼一共去绞头加起来不到十次。其中九次去的都是有两个漂亮江南小妹洗头的那家青青草发屋。里头的小妹甲和小妹乙长的过于清秀水灵身材喷火声如莺啼到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和土狼混熟了之后我说他头上有草原生态牦牛粪天然发酵的味道造成的。土狼追了我半条街之后喘着气说,你娃还不陪我去铰头啊。结果他在北京的第一次就让一个叫大富豪的发廊给蹂躏了。整完发现那头铰的比狗啃的好不了多少。
  我当时笑的涕泪横流摇着头喊他换一家。土狼却冲进大富豪抄起了椅子要砸店。我赶紧把他死死的抱住,土狼和我两个摸出中华烟翘着二郎腿坐那儿不吭气。
  那20多岁的美发师当时就被吓懵了,连连解释说自己的手艺如何如何强势好使甚至去过法国巴黎留洋学归的但关键是土狼的发质过硬且卷,根本无法理出层次来。
  你小样还法国留洋?土狼烟头一宁就冲上去就准备抽他嘴巴子,我这就打的你回老家刷锅遛羊去。土狼的西部口音加上西部的作风让围观的店员手忙脚乱,赶紧让那理发师闭上了小嘴。我拖住土狼让他保持素质。
  这样吧,他们管事的过来作好好先生,本店愿意赔偿。
  拿着赔来的钱我们转了半天进了那家青青草。土狼宛如跌在温柔乡里,温州小妹的推拿已让他舒坦的剩下只有半条命,当他看着镜子中自己满头的刚毛在小妹的剪刀下变的柔软伏帖的巴在头皮上的时候,他呵呵的没命的笑。当时我正慌着和另一个小妹靠的很近笑眯眯的亲切的交谈。两个小妹盯着我咬了一阵耳朵,笑的前仰后合。那甜糯婉转的江南软语让我心痒难奈,因为听不懂半个字。我让土狼逼问她们笑什么呢?
  土狼出来的时候斜着眼睛说,那小妹说了一句格言,让我送给你共勉。
  笑眯眯,笑眯眯,不是好东西。
  我讪笑着思索报复计划。我第5 次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个小妹乙约出来亲了几口,第7 次约她出来到逸夫体育场看莫须有的月亮并且答应她有一天跟她回江南坐渔船挑河沙盖新房之后,她红着脸半推半就由我哆嗦着手解开她的衣服摸了她的乳上了她。她竟然还是个VERGIN. 她叫谢薇。我在以后的荒唐岁月里从此最怕的就是遇到处女,尽管我还是遇到了不少。我欺骗了谢薇,虽然从她身上我发现到我最大的优点无耻和自信仍然有较大发掘潜力。我没有和她一起江南挑河沙,我在她回老家之前找我的时候躲在男厕所抽了一天烟直到土狼喊我。
  土狼说谢薇没有说话红着眼圈走了。
  尽管我和她的那次也是我的人生第一次。我怕想起她美丽纯洁的眼神。
  我从此发誓要么就不说,要么就说实话。我不能欺骗任何一个不应该受欺骗的人。我不想再受任何冥冥中或声嘶力竭的喝问或气若游丝的谴责。我也不想躲避任何人。
  苏苏站在我面前让我端详了10秒钟。我发现一时间和苏苏的语言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头发原来几种油漆刷过一样鲜艳亮丽,现在却不。细密闪亮煎成错落的几段披在肩头,错落的刘海下脸庞还是健康的乳色透红。嫩绿的短袖细腻的胳膊,乳色的长裤合身贴体,显得她修长文雅,生活精致。但是她的嘴巴翘着让我马上头疼起来,这是她攻击人的前兆。
  好久出来的?我,我,我,我帮你拉箱子?我赶紧伸手准备运气提她那体积惊人的行李箱。
  打住,她说,花呢?她一副审判的口气。
  好象要变天了。
  我赶紧急赤白脸的说,不慌嘛,花在车上,我这不是要帮你提行李嘛。
  你好傻噢!苏苏连人带包扎到我怀里。我手忙脚乱的揽住她,作贼一样东张西望的生怕阳叔叔陈阿姨他们撞见。幸好只有陌生的人流中撇来的几道目光,以为是青年情侣久别见面的例行程序。他们或许觉得没有公然接吻已经算是把情绪控制的比较到位了。我感觉苏苏身上特有的香味冲到鼻端,发丝擦的我的下巴痒痒的,心里下意识的更慌张起来。
  我说,我又白忙活了几天。连句好话没有得到。我轻轻的抱住她,过了一会赶紧扶住她站好。她脸红红的站那儿不动。真要命。
  我马上到车上拿给你,走吧。
  她说不得行。我现在就要。
  我晕厥。我说,人家看见了。我抓耳挠腮的觉得这样确实不是办法,我干脆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拖着苏苏往外头走。
  这臭丫头抱着我的腰撅着嘴巴跟着出来了。
  边走边用失节是小,失信事大;言必信,行必果的等等一类的话暗示我的食言没有好下场。我想扯开她的手,又害怕刺激她而招来更可怕的下场,我硬着头皮想了想,揽着她后背的手慢慢的推她走到前面,我说那不是阳叔叔和陈阿姨,都等了好久了。
  苏苏一路撒欢跑了过去。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头异样的踏实欣喜起来。
  本来觉得事情已经万无一失了我还是没有逃过她语言的打击。以前在一起我抱她的时候她才会安静点,基本上也是没有任何遐想的。因为她只有不高兴或者装做不高兴的时候才靠在我肩膀或者抱住我。那也是在外头没有熟人的时候。现在这样子,无疑是惹火烧身。
  阳叔叔和陈阿姨幸福的笑着拥着苏苏,一家人团聚总是应该温馨的。
  到了市区阳宅。等到了苏苏收拾停当大家在客厅聊天,我爸我妈过来了,苏苏抱住我妈又是亲又是吻,我妈笑的不停的叫幺女。一边用眼睛看我,我赶紧心虚的低下头。苏苏分发礼物了,她分期分批从房间拿来,花样百出。我爸拿到件原产的沙滩T 舌还有一个名贵的英国牌子的烟斗,我妈拿到的是马来西亚的原产的一套锡制碟子还有一瓶香水。我妈笑着说,我哪还用得到这个?
  苏苏说,某些人迎宾工作不力,本苏苏本来不想派发礼品;鉴于他费了马达费了电,这个礼品暂时扣押等我心情好了再发。
  说完用目光引导一家人盯着我,所有人都乐了。我苦笑着给阳叔叔发烟,陈阿姨赶紧圆场说,苏苏你别闹了,政哥下班后买花接你,比我们到的还早。赶快把礼物拿出来。
  苏苏说,跟我到房间来自己拿?
  我当时觉得不合适,我说妹儿,还是等你心情好了再说,我得赶紧回去检讨自己,不然的话我以后脑壳不遭骂迸才怪。
  苏苏过来拖我,你还稳起装深沉唆?
  几个长辈也说去吧去吧。闹的心乱。
  苏苏拖我进去之后把门轻轻的掩上。苏苏的闺房贴满了偶像以及令我作呕的对象的图片。安基利娜朱丽的,后街男孩和指南针,列奴的,帕帝的,欧文的,李奥那多。笛卡普里奥的还有她自己的。我特别喜欢其中有托帝的,马尔帝尼的以及瑞士军刀和反恐精英的。特别不喜欢马拉多那的。
  我送给她的花已经插好放在花架上,那是一束漫天星、红玫瑰还有不知名的几种花搀和在一起的再也没有生存希望的花。我讨厌买卖鲜花这种随意扼杀美丽不够环保的行为。
  我说,苏苏你别拿太贵重的东西啊,要不你直接点现金给我。
  苏苏两个眼睛鄙视着我,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我手上。
  紫罗兰色的纸,粉红的结,沉沉的坠手。
  难道她送了一块金条给哥哥我?她知道我喜欢金子?
  要不然就是马来西亚的锡块?我要那玩意干吗?防身?
  苏苏过来一字一句的说,你以后永远戴上它,不能取下来。
  我马上想到是块表。
  我垂头丧气的而又装作兴高采烈的打开这个潘多拉的盒子。
  表是块豪雅的限量款,激情外露气势内蕴。我记得是今年4 月份的豪雅杯GOLF精英赛就着重推广介绍这款表。公司的朴部长就戴了一块。他说喜欢准确和竞争的这种精神。
  我却没有任何的精神,这块表上面有可能下了神秘的咒语。
  在苏苏的压迫下我想推辞也不好开口。我几乎是心中流着眼泪戴上,我说,这太客气了吧。起身就要出去。
  苏苏说慌什么,也不表示一下。说着摊开双手。
  我抱住她,我说欢迎你回来,苏苏。谢谢你的礼物,妹儿。
  她说,听话哈。好象我是她经常教训的那条狗狗。
  我不知道明天该如何应付这个烫手的山芋。
  因为我实在惹不起她。




  第二节

  八月的成都依然火热。眼前净是飘摇而过的的超短裙,还有午夜撩人的电话。
  苏苏说,你反正夜生活过惯了。不如这段时间你带我多看看成都的夜景,你的办公室不是在40多层吗?还有你的朋友也都介绍一下给我认识,免得以后见面不好招呼。
  我几乎当场晕倒。我说妹儿你刚回来好好的休息十天半个月的,等过段时间你赶紧学驾驶,以后一起出去好好看看家乡的变化。我心里头偷偷的笑,小样驾校一学就是两三个月,够我苟延残喘的了。
  苏苏说,你还喜剧呢。你不就是现成的老师吗?你又有车,教我的话不是更省事?我现在才发现你内心极其阴暗,自私自利。这两天先看看你那房子,不晓得里头乱成什么样子了?
  我连连摇头说,不是不是,你过奖了。我只是害怕你刚回国水土不服,想让你多休息。
  我别着头悄悄挤着眼泪花,我说你省事了,我可就麻烦大了。
  我的手机通讯录被她偷偷的翻了不知道多少遍,幸亏我上面的名字除了土狼是绰号,叮叮糖强人这些哥们全部输的大名。苏苏办事效率极高,第一时间陪着我认识了土狼和叮叮糖。了解了我的朋友圈,找不到我就给他们打手机。
  土狼经常在我面前唱那首歌洗刷我,我越陷越深越迷惘……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恨的牙痒痒。没有办法,他属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法律上讲也属于正当防卫。
  建军节之前我手机业务这边就作了个方案给华西区的联通公司,愿意协同代理商给联通内部的中高层领导以最低出货价格全面换机,我的代理商享受两年的话费分成。本来是稳稳当当的一笔大生意,我的核心代理商中国邮电器材这边的老总秦胖子高高兴兴的请我在海凌阁撮了一顿,说事成之后有重谢。联通这边肖总嘴巴不严实,方案刚递上去竞争社的人就冒出了几乎一字不差的方案。我的出货远不如理想状态,秦胖子那边承诺的重谢也让我以无功不受禄的凛然大义而推辞了。我问肖总方案的事情怎么这么快传出来,他说,手机业务大同小异,销售方案哪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差点想骂他个垃圾提醒他做人要紧哈。
  手机生意终于象是煮久的面条疲软不堪,很多代理商包括厂家偏偏倒倒的难以维持。老朴和公司的几个高管人员也白天闷在办公室抠着脑门分析实贩卖不振的原因,晚上人象发泄一样酒吧狂欢,牌桌激战。
  我业余生活原来就象相对平静安逸的快车,现在终于也告一段落变的缺乏安排。因为很多时间,苏苏已经帮我安排好了。
  我打小就钦佩火车站的调度员,指挥那么多的火车在同一根线路上同向甚至迎面飞驰。怎么就作到擦肩而过,空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呼啸,没有想象中火车之间的亲密接触。后来家长告诉我,那是因为调度员掌握好了每一辆车的运行时间。
  直到我以后的时间知道了中国铁道部和中国铁通以及干了几年的工作,我才发现时间不仅对于调度甚至对于生活中的每个事情都是那么的重要。
  我每天下班后就回家睡觉,给叮叮糖,强人,土狼打电话说我最近身体状况很差,连酒也不能喝了,急切需要休息云云。叮叮糖他们非常通情达理的说,晓得,你最近又有新欢了哈,我们理解~ 我说日哦,不兴乱说哈,这个只是我的一个妹儿。
  土狼在电话那边嚎叫把孟庭苇的歌吼的惨不忍睹,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我强忍着请求他们,如果有人通过他们的电话找我,就把我最近身体不舒服的风放出去。他们笑着答应了。
  如今苏苏的死缠滥打,已经严重的干扰了我的正常的生活。过了两天不光是酒吧牌桌还是出差,更别说我晚上其他的女人那儿加班,我经常在白天公司上班的时候接到她的电话。除了陪苏苏逛街买衣服,羊西线吃东西,就是陪她找健身的地方发泄精力。浩沙打死不敢去了,我给苏苏的建议是交通厅这边,不然就华贸广场楼上吧,干干净净的就行了三。苏苏回来之后,我已经委婉的拒绝了柳明依的几次暗示或者明示的邀请,我还是最近才从土狼那知道柳大美女喜欢健身还在其次,她的最大的爱好当数泡吧蹦的。
  花儿那边的恐吓以及电话中迷死人的哀求更让我心碎,我说,好好好,我这两天比较忙,过了之后来看你。
  有次我和苏苏晚上春熙路逛街的时候,接到花儿的电话,我故做轻松的把电话接通说,“小项啊?你好你好,这两天工作忙不忙啊?你说的那个事情我会慎重的考虑的,好好,要不先这样子,我回头给你电话。我现在飞机上!”花儿姓项。她那边张口结舌,末了夸了我一句说“你真的很好玩”就挂了。
  花儿估计在那边已经晕头转向,苏苏旁边早狐疑的看着我。我心里一片怅然,我淡淡的说一个朋友。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回事隐隐作痛。
  要平平安安的生活,首先就要作一个合格的调度员。
  我赶紧上网寻找调度方面的课程,看看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撞车。
  我白天不能关机,因为公司规定的白天12小时开机。晚上如果有重要的安排,我经常咬着牙齿把手机电池恶狠狠的抠下来揣到裤包里。如果有人找,他一定会听见运营商的客服小姐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如果打到我的死党那儿去,他们会说,他不是早扎到床上挺尸了吗?喊都喊不动。
  苏苏开始晚上给我老爸老妈投诉我,并且她也开始晚上过来亲自证实我有没有在。我当然在,要她相信我,首先就要披上温柔的羊皮装傻。
  我经常摸着额头开门说,苏苏你还没有睡哦。
  苏苏则会过来摸摸我的额头着急的说,你这两天整啥子了吗?工作又不顺心啊?收拾收拾房间,上上网就走了。
  等到她对我的信任逐渐建立了,我开始让她熟悉我的朋友圈。只有那么几个人,喝酒打牌,中间看看土桥的工厂收拾的怎么样。
  哥几个挺配合的,牌桌上吞云吐雾,台球城尽情消费,因为大多是我事先说好买单。文起终于嫌弃麻辣烫串串香没有档次和品位了,尽出主意到南门的啤酒节,西门的香辣蟹那边试口味。
  这样吃喝下去,我想她会烦的。
  不料计算总有误差。
  周末又是蓝酒坊。我和苏苏比较近,定了座等着土狼,文起,还有叮叮糖强人他们过来。
  开始是土狼单身过来,接着是叮叮糖带着戴艳从北门上过来,最后文起和强人带着他们的女朋友隆重出场。
  强人的女朋友是最近在太升南路泡上的一个女孩子,全身的优势除了胸部就是眼睛。两汪秋水鼓鼓的,我们尊称火星人。
  文起今天带来的不是松花蛋,而是一个比文起大起码5 岁的少妇,风姿绰约的上半身,下班身则是巨大的臀部和一双象腿。我赶紧请他们坐下。文起的那个马子眼神飘飘忽忽的掠过我的脸。突然就是一个飞眼过来,十万伏的高压。
  我发现苏苏皱起了眉头。




  第三节

  不知道是谁划定了眼下这个时代。他们说现在电影是无里头时代,音乐是后灵魂时代,服装是后哈韩时代,感情则是后空虚时代。我觉得有一点最真实清楚,蓝酒坊则是正式到了挑逗神经的时代。
  舞台上的一个女淫艺员穿着三点式,媚眼乱飞,娇声荡语自称是潘金莲。连说哪位愿意上来一起作个喝酒猜谜的游戏。有几位男士扑了上去,猜谜开始了。
  规定谁要是猜对了潘金莲陪谁喝酒一杯,还有纪念品可拿。猜错了必须应观众评委要求亲潘金莲的脸上、胸部或者屁股上面一下下。这下有好戏看了。
  谜面念出来,一根棒棒半尺长,顶上毛毛硬邦邦。不见洞洞还算罢,见了洞洞心里慌。有几个人赶紧灰溜溜的下去了。我和土狼耳语猜了半天说,好象是牙刷。结果上面的唯一的勇士乘着酒意说,是JJ!
  台下一片鬼哭狼嚎。那个犯错的人最后应要求“吧”的亲了潘金莲屁股上面一大口,顿时酒吧进入高潮。又有勇士上去强烈要求猜谜,越难越好。
  戴艳已经涨红了脸。火星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往强人的怀里扎。苏苏冷冰冰的看起来百无聊赖。
  文起带来的少妇叫秦露。她喝了几杯酒,高喊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跳着叫好。
  肥大的屁股一片波浪起伏。坐下之后还盯了我一眼。我赶紧晃开眼神。
  苏苏啪的拍了我一下,说这酒吧不大正经啊,以后别来了。说完看着秦路。
  我赶紧说,行,以后你少来这些地方,真的儿童不宜。苏苏气的哼哼的上厕所去了。
  我赶紧偷偷问土狼,秦路是什么人啊?
  土狼说,就是文起最近网上的,听说很有钱。家是乐山的,外号叫秦半城。
  本来离了婚的,文起不晓得好久认识的,现在公开在一起了。人家松花蛋,哎可太可怜了。
  我说,可能只是耍耍而已哦?
  土狼咬着我的耳朵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看嘛。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文起和秦半城啃在一起,手在桌子底下捏虱子一样,不知道耍什么袖底把戏。看来猜谜运动对他们的刺激很大。
  苏苏过来坐下,皱着眉头喝酒,后找戴艳聊天。我赶紧给叮叮糖敬酒,示意他提醒戴艳不要把他的枕头风吹给苏苏了,暴露了我的往日足迹。叮叮糖赶紧撞了撞他老婆,说“赶紧敬J 男和苏苏一杯,谢谢他们的款待,祝他们幸福。”
  我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盯着叮叮糖。怀疑他脑袋是不是小时侯被驴踢过的,或者是前段时间被那帮滥贼打坏了?
  苏苏高兴的举杯一饮而尽,一会就丁哥啊戴姐啊叫的那个亲热;忽然从包包里头摸出昨天花400 多买的发夹,硬要送给戴艳做礼物。
  我心想,这下糟了。
  一旦女人之间结上同盟,男人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我上洗手间的时候问文起,我说怎么回事?这两天变化这么大?
  文起面无表情的说,文庆把老爸老妈也骗了。
  文庆拿到了父母的买断工龄的钱加上一辈子的积蓄一共40多万买了那辆车后找了人去开,根本没有让文起插手。文起气的两眼发红,又不好给老爸老妈反映,因为他们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老妈高血压。他自己跑到红豆林吵了几次,文庆开始给他500 块钱让他先交家里面说是车子生意不好,后来干脆东躲西藏不接电话。
  我说别跟他一般见识,瞄准机会把车要回来就行了,毕竟是亲兄弟。其实我心里面也象着火一样,文庆这事情办的有点过了。
  我说,这秦路是?
  文起拿出成都人特有的讽刺眼光说,懂不起唆?
  说完把鸟抖了半天,拉上裤子出去了。
  文起真的让我懂不起了。
  出去我又有新发现,秦半城已经走了。土狼在旁边接电话神秘西西的。戴艳对着苏苏眼圈红红的不知道唱的哪一出,我猜着不是和苏苏讨论台湾垃圾电视剧《梅花三弄》那些催泪弹有什么感触吧?
  强人和叮叮糖也叨叨什么东西,叮叮糖面部变形,正在发气。文起寒暄了两句赶紧惶惶张张的走了,没出门就摸手机。
  我坐下说这是怎么了?
  苏苏得意的说,我哪儿晓得?反正该走的都走了。
  喝了一会大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都要走。我说,好吧。大家都上车,我和土狼送货上门。
  回来送苏苏的时候,苏苏在楼下说,叮叮糖他们多造孽的,上次被报复局里硬是没有报销,说是还要调查调查事情的原因。
  我心里乱糟糟的,我说,你上楼吧,开了灯我走。
  一会儿楼上苏苏电话来了,她说,你早点回去睡了吧。哎呀,我觉得现在外头耍有点冷了喃?以后我们就屋头耍嘛,要不去看电影。
  我说好。
  心里暗暗的好笑说现在才8 月你就冷,腊月看你怎么熬过去;回头一想不对应该是自己怎么熬过去才对啊。顿时又垂头丧气。
  我当晚电话让文起考虑过来火桥上班,帮我打理家具厂开工的事情。文起唉声叹气的,死不情愿。我说怎么了,又不是喊你作义工。他支支吾吾的不晓得说些啥子。但还是同意了。第二天我们一早杀到火桥。
  办一个企业似乎让现实变的残酷更多。
  几周的时间里我挤着时间拉着土狼,文起还有镇长那20多岁的侄子刘聪开始了我们的实体创业。除了办公室的空P 酒瓶子和苏苏的脾气一天一天的增加,工厂也终于慢慢的改换新颜。
  为了最大限度的得到国家的税务工商管理什么的政策优惠,我们注册的是外商独资企业。名字叫浅井建筑设计株式会社纪氏分社,财务独立核算。
  我们请工人铲草整理厂区,修补水泥地又请人粉刷墙壁。用这笔资金预算采购了N 套生产设备和办公用品。其实就是些电动的木工家伙以及传真电话电脑。
  机器比照新繁那边的家具厂家买的,从南京用火车运过来。浅井说等到绥纷河的木材选好谈妥,我们就准备招人开工。
  浅井一边准备他留学毕业论文一边开始成都到北京再到东京来飞来飞去,频频的越过东太平洋。辛苦自是不说,诚意可见一斑。他的资金先后投过来90多万人民币。
  刘聪简直不如他的名字中显示的那么明智睿达。这小子中专学的电工,摸电线的时候还浑身打闪闪,要求绝缘鞋,绝缘手套就差点要防弹衣了。我说算了还是请镇上的电工来,刘聪说我就是镇上的独一无二的电工啊。我哑然。
  他172 的身高怎么看也不超过72斤,头发披肩烟不离嘴,穿个名牌的圆领运动衫走路晃晃荡荡的很象传说中的黄金衣架。他开着一辆400CC 的雅马哈走私摩托看的象命根子一样,特别期待别个喊他头文字D 俨然自封为漂移一族。
  镇长喊他过来的时候他还唧唧歪歪的,等喝了几次酒加上我同意每月按工厂的效益给他2000块钱保底工资,以及报销他那辆油老虎的公干费用时候,他两个小眼睛一瞪象绿豆,抱着我死死的说,纪总,纪叔叔,你让我干啥子我就干啥子。
  我说你先把我放开我还没活够。
  我们把浅井提供的样品图纸仔细看了一番,是一款新颖别致的幼儿园用的套桌椅,可以折叠。我们前后花了200 多块请了当地最好的木工师傅作出了样品发现产品外观和实用性都是国内罕见的。
  两三天后浅井拿第一批定单过来,1500套桌椅,两个月交货。他说,纪桑招人吧,木材一周之内到,到了马上开工。我看着明皇皇的大盘锯,幻想着码的整整齐齐的钞票。
  火桥镇政府的大爷们的酒量真的好使,文起当年搞不定的事情在我和刘镇长大人的一番酒水炮弹以及声泪俱下的申明大义轮番攻击下,文起的外贸局副局长舅舅红着脸说,“我必须先声明咱们的所有经营活动以及和外贸的合作过程中必须依据国家的政策,政策不能更改。但是,”有时候我发现他说但是的时候很可爱,“我们可以争取政策的特殊优惠。”
  作为一个外商独资的小型企业,我们拿到两年的免税和外贸的进出口许可。
  说是许可其实是外贸方面的代理合同,至于代理酬金这个代价也是不低的。
  工厂这边我和土狼负责人事财政公关报关等等事务,刘聪负责生产管理保安我给土狼文起说至于企业的宗旨就是保证生产利润的最大化。因为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企业管理者,但是作为商人的后代,我完全理解商人的天职是什么。
  目前我和土狼都在上班,很多事情只有交给文起和刘聪。招工也迫在眉睫。
  我在火桥的办公室抽烟,看着土狼写招工的POP 海报。完了还要让刘聪到镇上通知。
  土狼突然冒了一句话说,你现在晚上天天和苏苏一起啊?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我给你说明白,你那个产品经理作好就行了,别兼任情报处长了!
  土狼笑了,你别急,你要是真的这样我就……?谢谢啊土狼本次脸红,让我觉得他和公司的GARY没什么两样。
  一副花痴的神态。
  恩?GARY?我怎么会这样想?




  第四节

  招工面试的时候,土狼坐在上首。我和文起坐在一边上抽烟。
  来寻求工作的人来自四里八乡,厂区人声嘈杂一片。人排了有几排,刘聪背着手走来走去维持秩序。嘴里面不停的喊着,那个谁,说你呐,不准插队哈,要讲文明哈。
  我觉得土狼除了精神好点,并且心比我狠点之外,似乎他应付这些场面的能力也比我好的多的多。
  我只知道企业人才是关键。
  土狼却知道现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是最关键的,反正我是彻底控制不了了。
  我在旁边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控制笑神经,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我赶忙拿着水杯出去喘气。
  前来应聘的人有100 多个,其中应聘办公室主任的就有70多,有60多岁的小学教师,也有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其他的有10多个应聘采购的。木工一职是我们的招聘的主要一项,也只有几个人报名。学历大多只有小学。这些师傅背着凿子斧头,有的还开着拖拉机过来的。
  镇子西头的60多岁王大妈领着她的儿子卫东一起来应聘。他那儿子据说属于智障人士,20多岁了整天除了饿了要吃的就晓得流着口水在墙角对到太阳晒,有时候还喜欢在大街上裸睡。当然我们也可以称其为行为艺术,最起码他的行为没有任何的目的。现在所谓的艺术哪有卫东来得纯洁?
  卫东脸上鼻涕糊的一大片,还不时的用手背去搀和。
  大妈回头盯了他一眼,他出溜就把鼻涕吸进了鼻腔。等大妈转过脸,那鼻涕又拖了下来,摇摇晃晃的挂在嘴巴边上。
  土狼问大妈,大妈你应聘什么?
  大妈说,食堂这边我试试能不能作作饭啥子的。
  土狼可能看着大妈衣服虽然土气,但是干干净净的,就说,那好,先试用吧。
  明天报到一个星期的试用期。下一位。
  那个经理,大妈拖住他的儿子没有动脚,她畏畏缩缩的说,我儿子也来应聘。
  土狼说,应聘啥子?
  大妈说,保安科科长,你看得行不嘛?
  2004年的太升南路首先被应届毕业生冲击,通讯业因为其活跃的市场氛围,迅速资金周转和收益,操作手法的简便成为毕业生的热门选择。当然,太升南路的美女密度无庸置疑也是全成都最高的。
  个人通讯这个行业没有电脑城那边IT行业科技含量高,但是作为产品已经发展成为吃饭洗衣服那样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它的市场容量全国当年是3.3亿用户,这些用户的手机如果有1%的淘汰率也是不小的数字。太升南路作为中国10大电信一条街之一,每月从那些满街晃悠的串串手上过手的二手手机的交易额都在在5000万人民币以上,更不用说新品的销售。
  有条短信中说,为缓解今年就业矛盾,有关部门出台新学位制度,博士学位毕业后可继续攻读壮士,四年壮士毕业可攻读圣斗士学位,毕业后如还找不到工作,请攻读烈士学位。
  成都电子科技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学成后很多在太升南路混过,做每个月500块起薪的柜台营业员的比比皆是。其他的毕业生涌向了IT或者广告或者……无处可涌。
  有文凭的人尚且为5 斗米折腰,这些小学文化甚至目不识丁的弱势群体怎么在生存的?他们绝对不是那种故做高深的活法,痛并快乐着。
  看着王大妈蹒跚的走出厂门,路上还在爱怜的抚着傻儿子的头发。我眼睛热热的。我给土狼说,食堂这边就多照顾一下王大妈和他的儿子。
  土狼说,那要不安排个食堂顾问?
  他说王大妈的儿子一上午光顾着问食堂好久开饭了。
  我说,食堂非进餐时间不能让闲杂人等出入,你还是不要乱设职位哈。
  费了好大的劲招来工人到位,总共40多个人,木工师傅有30. 其中还有一半的大学生。首先我们几个厂委会的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当务之急是保证生产顺利进行。我优中选优,请出手艺顶尖的出来做培训并且负责监督作业和产品质量。
  每个工种的工人各司其职,每天下班反映问题,能当天解决的马上动手解决。提出节约成本的或者提高效率的工人视产生的效益逐条奖励。
  平台部门这边暂时不好安排人,我们几个承担了。
  刘聪说,纪总你放心,这些人不听话,我不光停他们家电,把他们家粮食也收了。我拍着巴掌说,行。就这样说。
  渐渐的,工厂的机器声音响亮忙碌起来。浅井看了第一批的产品,觉得很满意。唯一的意见就是我们出厂的产品单价太高了。我和土狼说,慢慢的批量生产上规模了,我们就可以看情况把价格拉下来。等到月底,我们终于发了两个集装箱出去,算算毛利,帐面上亏了30多万。第二个月的定单是1800套。我和土狼网上查询了东北木材的价格,觉得还是文起去采购木材比较妥当,文起说那么远哦?
  我说你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这个差事办好了以后好处多多。
  文起说,好处多?现在亏得一塌糊涂,不让我负债就谢天谢地了。
  但终于还是同意去了。
  我心里有数,照这样下去,收回成本只需要5 个月的时间。那时侯,我们每个月的毛利估计是30到40万,到时候就基本光等着数票子了。
  为了庆祝本月的定单顺利交付完毕,浅井说他做东请我们去一个好地方耍。
  请我们把自己的女朋友带上。
  我和土狼交换了眼色,说回去换行头。文起带上了秦半城,秦半城有车是部丰田的威驰。我带着苏苏。土狼则戴着他的墨镜。
  我们一起沙河堡方向开车。
  苏苏心情似乎很好因为是我主动电话找她并且告诉她工厂的好消息。
  她头发换了造型,全部挑染夹得卷曲且挺,束了运动的发带,显得动感阳光。
  身上是亮黄的T 恤,抵膝的牛仔,看来花了时间作了番打扮。
  路上她靠着我说,原来那个会算命的黄菩萨还在不在哦?
  我边开车边说,最近没有联系。
  苏苏说,你好久陪我去看看,我也要喊她帮我算算。
  我说,你命肯定好噻,这么帅的司机给你开车。
  她说,未必哦。
  我和土狼文起他们的车子停在了四川师范大学的新校门。
  夜色下,这座现代化的校门闪着青春的无尽活力。购物餐饮娱乐为一体的多层商场紧紧的环绕两边,满眼都是服装,饰品,网吧,火锅和啤酒和喧闹的笑语人潮。或成双成对,或三五成群,尽情的享受年轻时代的自由和散漫。这个学校里面除了中国籍的学子,更有来自其他国度的白人,黑人以及亚洲的日韩学生。
  土狼说川师的美女越来越多了哈。改天好好来逛逛。安?文起?
  文起别过头去不吭声。松花蛋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川师大的校风香艳是这边高校中出名的。里面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基本上不缺胳膊少腿的男生都能泡上如花似玉的学姐学妹。白天不觉得,晚上你去看看操场,横七竖八的睡一地的鸳鸯,并且大多数是迭起睡的。我有段时间就后悔的要死没有报考这所师范院校。
  远远看见浅井从川师大搂了个辣妹子出来,她比鬼子高了一头多。据土狼说是影视学院的,个子高高的满头棕色的卷发,高高的鼻梁明目善睐亭亭玉立。走到跟前了,还抱着浅井的胳膊撒娇。浅井显老,两个人一起如同父女。
  日哦,好好的一个妹子让狗日了。土狼叼着烟骂着。
  我上车隔着窗用日语喊,哪儿去?
  浅井笑眯眯的用中文回答,凯宾斯基。




  第五节

  这年头业界都说作机的真的还就象作鸡的,挣钱多少完全由销售额说了算。
  我觉得这两个月还不如作鸡的舒坦呢,毕竟她们好象没有淡季。
  因为男人的欲望也如同加速度的运转,永远不想停机。
  今天又周五。晚上的日程早就排的满满的,甚至明天作什么已经知道个大概。
  苏苏说要去太平洋看看秋装,柳明依电话中说我的东西掉她那儿了,让我去拿。
  土狼说明天晚上浅井要到火桥一起庆祝本月的顺利完工听说还要请客。
  朴部长现在不就是在请客吗?
  他请公司的几个头头喝咖啡。当然是在会议室。连上了若干趟洗手间,我不禁想起那首歌,美酒加咖啡,一杯接一杯……无论再好的咖啡喝多了也让人烦躁涨尿甚至翻白眼,我现在只想吃重庆鸭肠王那又麻又辣又烫又香的千层肚,把它烫的熟脆,满满的晾一大碗,再多放点蒜泥。
  隐隐觉得麻辣的香味已经弥漫开来,在红男绿女的笑谑声中冲进了公司高管会议。
  这J8会议都磨到晚上9 点多了,平常衣冠楚楚的几个部门长早就人仰马翻,华西市场部长官Mars托者黑胖的腮帮子边养神边摸肚子,装出一副我见尤怜状。
  管理部Gary也解下领带,摸出雪白的手绢细细的蘸者额头的汗。唯一的女性部门长Mabel 不停的浪费着纸巾,那双风骚的桃花眼早茫然失神。
  我也差不多吞了二十多道口水,默默念者:凡所有相,皆是虚幻。若见众相非相,则见如来。妈的靶子,40多层不可能闻见大街上饭菜的香味的哈。我怀疑自己进入了休克前奏出现幻觉。
  朴部长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他典型的韩式的分头不曾有丝毫的散乱,领带也是绅士依旧。细小的眼睛盯着手上的报表。公司5 个部门长级的人都详细汇报了本周工作情况及下周工作计划,我满下巴的胡子茬和红红的眼睛加上务实的工作计划得到老朴颔首肯定。
  但是在询问解决方案过程中,他却连珠炮般问了阿SUN1个小时的问题,那阵场不亚于提审嫌犯。我对面的阿SUN 已经把脑壳抓烂了,低着头猪气不吭。他负责的部门最近和移动公司合作的事项一直进展不大,我们公司的GSM 手机参加四川移动的集中采购入围谈判中屡屡失利,至今只有两款机器被移动公司这边“待定”。开玩笑,堂堂的全球四大手机制造商之一,竟然眼看者其他公司的手机拿到定单,在移动的自有渠道大卖特卖了两个多月。
  除了预感到胃子今晚要抽筋,我预感到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现在工作量日益增加,午餐吃的匆忙;本来公司一帮人在多伦多对面的张鸭子聚餐,邮电器材西南分公司的老总秦胖子打来电话,说是下周一就打1500台CDMA手机的款,他说还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谈,周日让我陪他打高尔夫。
  我说“秦总啊,你不要这么嚣张好不好,你区区1500台货就要霸占我宝贵的周末啊,干脆我豁出去了,我毛遂自荐打完球陪你到海凌阁吃饭”
  “你娃头,想吃好的直说哈;打球就是打球,又不是喊你以身相许”,“你老得注意运动和营养搭配哈”
  秦胖子在电话那头发狠:“说好了,周日早六点开车来接我”说完笑着挂了。
  狂喜将我的食欲由6 分直接消灭的丁点不剩,加上朴部长下午召开高管会议需要准备材料。我丢下一句话给四川CDMA省经理LEO :“大家慢慢吃,这顿算我的,我去也。”那帮好吃的女孩子顿时个个笑的百花争艳:“还是纪部长豪爽,不改山东人英雄本色!”
  我点点头道:“兄弟伙们给面子就好”,一边做忍痛擦泪状。顿时又是一片狼嚎声。
  “纪总,你的手机”,走了两步,小尹叫住我。
  边道谢边接过手机,转身的时候瞥见阿SUN 皮笑肉不笑的看者大家,似乎我的这个举动他很费解。
  令他费解的事情或许还有很多。
  我作为公司真正的少壮实权派,已经获得老朴的信任加三级。这个月,我和土狼调研了手机市场的详细动态,我已经向朴部长递交了若干个方案,不光是CDMA方面,也包括GSM.GSM 可是老范的事情,我看到朴部长的脸上闪过几点疑问。
  我说,我们看到GSM 的业务这么困难,都比较着急。做CDMA方案的时候就顺便作了GSM 的。
  朴部长应该知道革新语录里头最后一条就是。不是我,而是我们。讲的就是公司的事情大家都有责任,要注重团结协作。
  我说部长,在你长期的指点下,我按你的意思作了这些个方案供你批示。我觉得今年GSM 作为公司的重点业务,应该有比较敏锐的市场反应和周密及时的销售计划。
  老朴喊翻译把我的方案拿走尽快整理出来交给他。主动为老板分忧是现在很多大企业员工视为必备的升迁加薪良方。说好听先,也属于职业道德的升华。
  他笑着说,纪经理公司这段时间GSM 方面业务这么差,你分析原因是什么?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我说,听说阿SUN 天天泡在移动公司这边,很辛苦的。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效果。
  其实就是一头猪天天泡在移动公司的办公大楼上时间长了也能拱翻个把人,我的意思是阿SUN 还不如一头猪。
  我说,阿SUN 自己贴钱打业务麻将,现在好象他那边的部门费用都用了不少了。
  老朴两个小眼睛眯的更细了,射出冷冷的光。
  我说,部长我先出去了,我们只是觉得GSM 这边长期下去,对公司不利。
  公司虽然要求销售业绩,但是在这几年当中一直讲究正道经营,反对员工用公司的资源换取客群关系,更厌恶通过贿赂私人提高业绩。这段时间由于经济不景气,公司压缩费用,裁减人员,励精图治,更别说什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得不到实效。
  韩国公司的级别严格,从PS开始以上为营业经理,省经理,PART长,次长,部长,副社长,社长,常务,以及CEO 和会长。
  PS以下的人员占公司现有人员的多数,都是公司委托的北京一家人力资源公司代聘。
  部门PART长的级别只有5 个人。阿SUN 是其中之一。而我升职的速度以前根本没有先例。阿SUN 本来是我的上司,他经常抖者脸上的肥肉晃着脑壳说我:“J 男啊,从你身上我真的感觉到什么叫后生可畏啊”。
  我最恨某些人叫我J 男或者其他的绰号,你叫我猛男多顺口啊。不过他叫我J 男的时候,我总是笑的甜丝丝的,一副任你打骂绝不图报的温顺神态。
  我回忆着朴部长的眼神,心里面也是甜丝丝的。我觉得打铁应该趁热。
  我得赶紧收集一下阿SUN 的劣迹,到合适的时候讲故事一样讲给朴部长听听。
  凌晨0 点过,我送了苏苏回家。0 点35分,和柳明依通话,她不知道在哪儿喝酒。说话的时候含混不清,不知道喝了多少,说了几句就电话中骂骂咧咧的,让我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那张性感的会迷死人的烈焰红唇。后半截一个男人接的电话,是土狼。
  土狼说,你过来吧,她喝醉了,还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说,怎么回事嘛?
  土狼说,电话里头说不清楚。
  你赶紧过来吧,我在芭比。
  又是芭比。怎么就没有一点新意呢?
  我在车上东翻西翻的想找个口罩什么的带上,免得我到了之后柳明依也甩我几个巴掌。后来终于一无所获。我在车子上设想了种种的严峻形式下脱身的办法,觉得额头上的汗开始肆无忌惮的涌出。
  擦汗的工夫,早到了南二环芭比的门口。停车进去,阵阵声浪如同各种野兽的齐声怒吼,扑面撞来。




  第六节

  看见我擦着汗傻傻的站在面前,土狼和柳明依笑的丧尽天良,缩成抖动的两团。我现在终于体会什么叫野兽和美女,那是一种何等可恶的情形。
  说柳明依一点没喝是假的,但是看她的神态和笑起来严重缺乏理智的劲儿,要是说她喝醉了绝对没人相信。说她神经失常倒还比较恰当。
  我咬了咬牙齿,故做大方的走过去亲切的问他们,很好耍嘛。土狼赶紧谄笑着闪开点座位让我坐的舒服一点。
  我把烟摸出来点起,打量了一下周围。很多头发蓬松的年轻人摇头晃脑的附和着音乐,一些大胆暴露的女孩子甚至在座位边上闭着眼睛摆动躯体。也有些女孩子闪着多彩的眼皮观看别个的表演,她们估计也只是暂时的招架。
  吧台上次被我无意中窥探和意淫的那个服务小妹看见我盯她又机警的的把她短裙下的玉腿缩起翘臀收紧,我恶作剧的给了她一个飞吻;她楞了一下,红着脸比较大方的回敬了我一个,忽闪忽闪的眼神不时的瞥我。
  本来我扭头要走的,想想干脆见识一下他们的名堂到底有好高深。本来想骂他们狼狈为奸的,但是顾忌到柳明依的身份,终于作罢。
  土狼喉头里抽动着余留的哑笑,招招手把侍应生喊过来加酒。
  柳明依走过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纪总,今天你终于赏面子驾临了。不过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目的没有别的,就是找你喝喝酒聊聊天。
  我说,你们的节目现在丰富多了啊。除了喝酒大耍活人还会编故事骗死人了。
  我把你们两个字故意加重,看看她的反应。
  柳明依含笑看着我,目光直直的一句话不说。
  我的矛遇到软绵绵的盾牌,让我有种力气打空的感觉。
  我忽然觉得我和她有过那么多的亲近,却不曾仔细的看过她的样子。安安静静的,似乎有一种久违的陌生。她美丽的沉默撩人心弦,让我萌生更多的好奇。
  我喝了一大口冰P ,柔软凉爽的泡沫直下五脏六腑,感觉很爽。顿时浑身放松下来。我半椅在座位上想想这几天把自己捆在工作和苏苏身上,人困马乏,是该好好的解放思想品味酒兴了。
  我立时情绪高涨起来。我对着柳明依和土狼说,柳总咱们有事就说事,没有事就喝酒。来,咱们好好的喝一场。
  干。大家酒杯撞在一起,任啤酒挥洒。
  没大会,啤酒加了两道。我发现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不知道是疲倦释放后的轻松还是生意的顺利,当时算是豪兴。我开始灌土狼和柳明依他们两个,土狼倒是杯杯见底的,他的酒量我晓得。
  柳明依竟然也一直保持来着不拒,她开始媚眼如丝,开始两眼茫然,开始手舞足蹈。我说,你别不是想把自己灌醉喔。
  土狼皱起了眉头,他说,J 男喝酒不能尽量啊,柳总都这样子了,算了回去了。
  还没有等我开腔,柳明依就在喊着,谁也不能回去,今天就在这跳舞喝酒耍通宵。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说走吧柳总我们送你回去。
  不料柳明依一屁股坐在我的身上抱住我的脖子,土狼见状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和嘴里的酒气,我平静的盯这这个醉美人,心里面预感到不妙。
  柳明依醉眼惺忪说,这儿没有外人,土狼是我信任的朋友。
  我说,哦。怎么了?
  柳明依说,土狼喜欢我你知道吗?
  我说,这件事情恐怕土狼比我清楚一点。
  柳明依说,他喜欢一个人,他敢说敢做,他是个男人。
  土狼把头扎到桌子底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出酒。
  我说,我承认。
  柳明依忽然眼睛睁大,眼泪就流出来了,“你是个男人吗?你心里的话敢说出来吗”
  我立马头就大了,心说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我不说出心里的东西不代表你能歧视我噻。
  我说,我是男性公民,是不是男人需要我出示证明文件不嘛?
  柳明依把头扎到我的胸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混合物浩浩荡荡的顺着我肚皮流下去。开始热辣辣的,渐渐的冰凉。
  我推推她,她反而抱的更紧抽抽的更凶;我闷着头喝酒,不知个中滋味。
  我也信任土狼,我也相信将近10年的交情。我觉得他马马乎乎的是个汉子。
  什么是评定男人的唯一标准?没有任何伟人出过这样的专著,理论无从考据。
  柳明依的酒后观点依我看是纯粹的唯心主义。那医院的出生证明不作数吗?
  这个世界上的逻辑真的是纷纭复杂。前段时间网上传闻四川大学有四个MM报警说是失身给了一个骗子,那骗子自称是大学生家庭富有,大家就一起派拖免不了苟且之事,结果被卷财而去。这分明称不上花前月下,顶多算是床前地下。后来那骗人的小鬼竟然斗胆网上出现高呼冤枉道,听说没钱这些妹妹理都不得理他,听说有钱甩都甩不脱,明显视贞操为敝履,只认钞票不认人。失身一说更是荒唐,明明是那些女孩子为了早点生米做成熟饭严重违背他本人的意志强奸了他。
  柳明依死活不让我放她下来。
  我让土狼前头开路,我抱着柳明依从芭比低着头出来尴尬的要死。一群人看西洋景一样跟着屁股走了半截路。如果有好事的人打了新闻热线,明天的报纸娱乐头条多半报道如下:芭比又爆凶杀案,英雄挺身救美女。
  言论自由的年代反正大家都是胡诌八扯。你骗我我骗你都是一码事。
  我抱着她上下车,抱着她上楼。
  我说,我该走了。
  她说,我要你抱着我听我讲故事。
  我说,你讲吧。
  我点上烟,静静的听她的故事。
  一个女孩上中学的时候家庭贫穷,父母都是农民。12岁上初中的时候才只130的身高,一双童鞋穿过春夏秋冬。虽然成绩好,同班的女同学也看不起她,不光不理她,还欺负她,说她永远不会长高,永远只能穿这种烂鞋子。
  她当时多恨这双鞋子。但是她又不能没有这双鞋。
  这双童鞋终于到了无法再穿的地步,她哀求再三,父母咬咬牙卖了家里两只下蛋的母鸡,花了5 块7 毛钱买了一双新鞋子给她。还特意买的大了两个码子。
  她当时就用对着这双鞋子发誓,自己一定要挣钱买世界上最多最好的鞋子。
  她天天穿着这双鞋子跑步跳远,天天渴望长高。
  但是她大了也长高了之后发现,买哪怕再便宜的鞋子同样是需要用钱的。
  高中毕业打工的时候,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个60岁的港商,那个港商给了她很多钱,改变了她土的掉渣的形象,但是也拿走了他需要的东西。
  那个女孩子用这些钱做了港商的代理,终于慢慢的有了更多钱。港商死了,竟然把所有的钱留给了她。
  那个象父亲一样的港商是他的第一个男人。
  从此她一直等待着生命中第二个男人。
  那个男人却
  ……
  讲到这儿,柳明依趴在我的胸口已经泣不成声。我手哆嗦着烟灰抖了一地。
  我觉得眼角冰凉。???幽暗的光线中,我冷冷的盯着那排鞋柜。上次没有数清楚,这次我发现了确切的数字,74双。筋疲力尽之余我看见其中赫然有一双丑陋的童鞋。???我平生的希奇事情遇到的多了,今天竟然撞上天方夜谭。???
  我也明白柳明依故事中的女孩子是谁。但是我不晓得柳明依说的第二个男人说的是哪位仁兄。我觉得她一定说的不是我。???我想拧了烟头赶快跑到我的家里蒙上被子毯子大衣帽子好好的睡一觉,天亮了只当作了一个荒诞的梦。我要告诉苏苏,我想和她一起一辈子,随便她怎么缠人我也不讨厌她了。???以后我再也不出去花天酒地提货找乐子了,我就想上我的班,作我的生意,下班跟着隔壁的大妈一起到菜市上买一堆豌豆尖萝卜青菜,回来在锅里面煮,我煮多少吃多少。???
  但是我无法命令自己把柳明依从胸口推开从容的跨出这个大门。???推开她的刹那,我的指尖会轻易的击碎那个孤苦脆弱的灵魂。???




  第七节

  如同好色的人喜欢谈异性,好酒的人也喜欢谈酒。
  且不说白酒,P 酒如果还算是一种酒的话,我愿意说我爱她。把杯细品,心境如止水。举斛畅饮,豪兴如江河。最初是喜欢瓶装嘉士伯喜力,中间一直是TSINGTAO再后来花儿那里尝到Paulaner. 对酒的贫乏认知变成丰富,对P 酒也变的多情而流连。
  土狼一边盯着我一边灌着P 酒。苏苏的嘴巴又翘起来好象谁借了她谷子还了糠。浅井正在和她的辣妹窃窃的私语。凯可斯基饭店如同巨大的护墙挡在身后,空有夹带丝丝凉意的晚风抚过这个慕尼黑风格的露天酒吧。
  凯可斯基饭店的浑厚硬朗的日耳曼建筑风格让人信任让人踏实。花儿每每下班的时候见到我的车子停在员工出口不远,笑容更是从容欣喜。坐到车上,照例给我来个香甜的贴面。有时候她甚至不愿意让我久等,喊我到西餐厅喝扎P 酒看着她身穿工装,昂首挺胸的在我的周围不时的出现,用高根鞋卡卡敲响轻快的节奏。
  Paulaner口感郁香醇质,微甘且苦。今晚花儿又在哪儿,是在念那些枯涩的德语和法语吗还是在品尝她自己的手艺?
  她的烹饪作品很少让我品尝,据说是传自作过国宴厨师的舅舅。我吃她做的饭菜时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皱着眉头,但是我还是委婉的提出以后下厨整点挂面煮点菜叶子就OK了。因为我宁可吃清水煮出来的挂面。
  还有柳明依。她还在某个的吧拼命的跳她从来不想停歇的热舞吗?
  她昨天的故事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了我的想象力。我从未敢把她那烈火般热情,烈火般的身姿和烈火般的焚烧浪费金钱的女老板的气势联系到那排比人还高的鞋柜和那双破旧的童鞋上面去。
  我拥着她入睡,看着她美艳惹火的脸庞那刻象个满足的婴儿,我动也没有动。
  我没有敢说我愿意做双一生陪伴她的温暖的鞋子,我知道我宁愿不是合脚的那双。
  我更不愿意毛遂自荐。我还得考虑考虑。
  直到天亮土狼给我电话。发现柳明依出去了,便签留言是:昨天的失礼不好意思,我先去公司了。让保姆作早点给你吃。柳。
  我点了支烟,瞥见床头柜上的卡耐基的书翻着半个,某某生日或者结婚的请柬,还有一摞手机通话详单。我好奇的抓过来看看。有几个比较熟悉,是些通讯公司老总号码。
  第一个通话记录上赫然是老范的号码。通话时间竟然是凌晨3 点过。
  我脑子里头直接一团糨糊,宛如短路的电线噼里啪啦的冒着焦臭的火光。
  我掏出我的手机端详着。这是一款即将年底上市横扫高端市场的CDMA手机,机身旋转180 度就能成为500 万像素的摄像机,市场价格内部初定为人民币11800.它沉甸甸的象个敲人脑壳的板砖。
  我考虑了10秒钟,把摄像头对准了这些通话记录。
  “你又怎么了嘛?希奇古怪的。”苏苏用偷学来的肘功给我的肋骨轻轻的一击。
  我转过头去,看见苏苏的P 酒动都没有动。我说,妹儿,现在身体简直不是硬撑的,这两天杂七杂八的事情算是把我收拾安逸了。
  苏苏笑了道,我说哪。不晓得的以为你受了浩大的冤屈呢。脸拉的象挂面似的。
  我晕。土狼迫不及待的放下酒杯带头笑起来。
  我赞扬她说,好久我们苏苏也会幽那么小小一默呐。
  苏苏说,这叫近朱(猪)者黑。
  她竟然骂我。
  土狼在旁边拍起了巴巴掌,象个欠K 的落井下石的痞子。
  过了一会,浅井觉得我们耍的不是很尽兴。提出来要到饭店的楼上夜总会去耍。土狼连连说好,要个包间,唱唱K 吧。苏苏唱歌的水平我知道,原来也经常喊我两个人去好乐笛过瘾。好乐迪地处成都第一繁华商业区,K 包间明朗简洁,消费合理符合现在快生活节奏快速消费的特点。但是音响注重解析度,严格要求呼吸和吐字的轻柔准确,对于苏苏这样的流行音乐专业顽家比较适合,让我和土狼去吼的话比较糟蹋器材。
  文起的马子兴奋的掐灭了烟头,估计也十分的渴望赶紧上去夜总会糟蹋器材。
  这个夜总会确实不同于其他地方。之前我只陪公司的朴部长送中国区的CEO下榻的时候来过一次。往来多是金发碧眼,歌曲似乎也是什么“别了,澳大利亚”,“阿根廷别为俺哭泣”之类的,当然时不时的有身材高大,脑满肠肥的中国人前呼后拥的走过,包间也时不时的透出点康定情歌,打靶归来的高亢的声音。
  我和土狼微微的兴奋起来,坐在包间请女士和浅井点歌。音乐响起来,首先是文起的马子点了首《出界》。苏苏在一边捂着嘴巴窃笑,我赶紧示意苏苏跟着我一起鼓掌表示鼓励。秦露肥大的屁股今天含蓄的摇摆着,回过头来感激的望着我和苏苏。可能以前没有遇到鼓掌这种待遇。我和土狼听了她的演唱顿时自信心大增,土狼把酒打开热情高涨,估计今天在包间要大干一场了。
  土狼点上烟,给我说了最近他老爸老妈快要退休回来成都的事情。我说,你爸妈不是要到山东的青岛去安家吗?他说原先是单位让双项选择,因为他在成都,他的哥哥在重庆,放弃美丽的青岛在成都度晚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们单位把房子给安排在双流,环境幽雅,全精装修,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确实也该歇歇了。
  我说好啊,以后大家就是想分也分不开了,估计这辈子就赖在一块了。
  土狼低下头喝着酒突然眼睛里面有东西涌出来。这小子流马尿了。
  我好奇的瞪着眼睛。我说,你TM喝多了是吧?
  土狼说,J 男,我一直想给你说个事情。其实浅井打球输钱那次是……
  我说,是不是故意输给我的嘛?
  土狼无力的点点头,我说,我知道这个事情,郑义给我说了。刘兵也知道这件事情。
  我上次出差南京和强人喝酒,强人还要去台球城练两杆。他比较喜欢我那根MC的杆,说是准备用我的球杆把我抡到飞机上人事不醒直到南京安全落地。我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噻。打球的时候刘兵说,你这手太生了哈,你上回给那个小伙子打球肯定输的惨吧?
  我说,侥幸赢了,还有9000块的进帐。
  他说不可能,他在南门棕北这边没有遇到过对手,单杆随便90、100 多分,连我都怕他三分哦。
  我当时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土狼怂恿打球,浅井苦肉计输钱顺利切入了与我的合作。
  他们利用了我的弱点。冲动好胜。
  我事后没有揭穿他们的双簧,我固执的相信土狼永远不会害我。
  文起凑过来支棱者耳朵听我们摆谈。我说,土狼你以后要是再提这个事情,我们就各走各的道,我姓纪的全当没认识你。
  土狼看了文起一眼,把眼角擦擦说,好。喝酒。
  文起不晓得我和土狼吹的那边的风,绞尽脑汁半天一无所获,悻悻的端起酒杯喊着CHESS.苏苏来了首太委屈。边唱还边伴随着专业的台风,掌声将包间正式带入高潮。
  我和土狼文起合唱了首海阔天空。一个包间顿时战战兢兢,如同群狼入侵。
  土狼眼睛红红的,却洋溢着笑意。
  那一刻,我把文起和土狼抱的邦紧。好象生怕他们从我的手中溜走。我的动作如此亲密,苏苏和秦路甚至已经放下手中的零食,吃醋的看着我们。




  第八节

  9 月底的时候,苏苏开始劝我不要再喊她妹妹了。并且要我输到我手机备忘录里面保证不再重犯类似的原则性错误。如果犯了,那就再也不会原谅我。
  苏苏说,我爸那边准备再组建两个公司,希望你能过来帮他。
  我想起来前段时间我妈说,你每天必须要吃三顿饭哈,你胃上的毛病只有你自己治的好。
  苏苏的有些话永远不能让我对我妈一样满怀感动的敷衍过去。
  有些女性的不够伟大或许就是在于太不容易敷衍。虽然敷衍一个人总是不好的。
  我本来就老是幻觉几座大山日夜压着我,让我憋着气死撑着。这下山终于集体崩塌了,我被死死的砌在这些乱石下面,呼吸开始困难。
  我当时每天光是公司的事情都已经应付不了,还要加班往火桥跑;我的串货公司生意越来越良性发展幸好只是几十个电话就能应付了事,服装店这边我半卖半送的承包给了本来给我看店的MM. 我说,你还是主动承担家务噻,公司开了你去学着管理就好了还要我过去干啥子?
  苏苏气的眼圈发红,她说你娃不晓得好人歹,我爸的意思就是……;再说我专业也不对口。“
  你爸的意思就是找个桩子象栓毛驴一样把我栓起嘛。我的语气开始浮躁起来,再说现在国内上班的有多少是真正对口的?
  以我为例,我的专业也没对上口。我的经济法专业课程在全年级名列前茅,大学毕业正值国家最后一年包分配叫做末班车,我想凭我的成绩起码公检法司这些部门不说抢着要也是喊着要,这末班车我是坐定了。
  结果我等了几个月不光没有单位喊着抢着要我,我在人事局找那负责档案的人的时候,那个同志抢着喊着请我出去不要打搅他工作。
  我爸说,这个事情很简单;你拿着2 万块钱直接找人事局长,不出一个月给你搞定。
  我说,老爸你省下那2 万块还是拿给我出去看看着祖国的山山水水吧,拿给什么X 局长。
  我对老爸说不用他们安排我自己完全可以活下去。
  祖国的山山水水其实到处都是一样的。
  到处耍完,心情愉悦。我只花了两个星期就顺利的在一家公司上班。我打印复印简历加上投递,算下来只有10块钱不到的直接成本。
  低廉的付出意外的回报也成全了我漠视世情,虚头巴脑,逢场作戏只爱自己的所谓禽兽生活模式。
  现在多少禽兽当年曾经指点过江山,欲主沉浮。
  我说,专业不对口,但是赚钱糊口是什么意思总不用我多说了吧妹儿?
  不知不觉的我就犯了苏苏的忌讳。用陈佩斯那句《警察与小偷》里头的经典台词说,我习惯了。
  其实只有苏苏在的时候,我才原形毕露。也可以说她面前我无所遁形。
  着我愤愤的样子,苏苏同情大于安慰,她说,那你还是要受罚。
  我如同泄气的皮球道,只要不拉我逛商场,其他煎炸烹炒随便你。
  苏苏眼睛转了几转说,商场就算了。
  我整体放松运动。
  但是——苏苏的但是最近越来越频繁的使用,一听到她但是两个字我毛孔收紧,瞳孔放大。
  苏苏半天说,我请你喝水。这臭丫头整人技术又有提升。
  车子就停在王府井的地下。
  我们缓缓散步向王府井背后走去。这儿紧挨者太升南路,名字叫华兴街。华兴街一片破旧房屋,砖瓦参差腐朽,却是寸土寸金。因为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太升南路的打工族每每下班,黑压压的过来吃串串香,麻辣烫,喝茶作头上网蹦的睡觉都在这边消费。华兴街算是通讯产业衍生的配套服务街。强人就在这附近住。
  这儿更有成都闻名的同志酒吧。
  我指给苏苏看,你看那儿就是。
  我给苏苏讲事情,她特别认真。
  这个令人欣慰的习惯还是我因为她抓扒手跟人过招之后养成的,她当时问我,那个人为什么把钱包掏出来,他为什么不想办法脱身呢?我给她讲解了偷窃和抢劫的质的区别。你好勇敢,随时想着保护我。当时苏苏把我的胳膊抱的紧紧的,把脸贴在我肩上。我说,我哪有你勇敢哦。
  我们一男一女站在同志酒吧的不远灯光昏暗处驻足议论,有点和地方特色严重冲突,如同异端。
  但是,当看到另外一对抱着亲着耳鬓厮磨着从里头出来,我连忙转身把苏苏抱在怀里。苏苏挣了几挣也抱紧了我。苏苏轻声说,你……咋个喽?
  我不是模仿偶像,也不是想占苏苏便宜。我只是想证明我现在不是做梦。
  我看见公司GARY打扮的如同嬉皮士,穿着酒红的西装,紧的让人窒息的包臀裤,头发中间高高竖立。偎在另外一个矮矮的男士怀里,娇羞的如同初恋的小女孩。
  某某香港著名男性三栖明星坠楼之后,男人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变味,实体接触距离拉的远远的如同测量手枪的射程,心里的距离就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这位风华绝代的艺人死状甚惨让男人吸取了教训,害怕身缠靴癖黑闻。
  成都就有些男人不敢让男人触摸到,有些男人再也不敢接触男体,握手可以理解。好象同性搂搂抱抱的情况只能发生在初中生以下和80岁老龄之上。如果需要他们也得写出情况说明。
  我没有打算让GARY写情况说明,我抱着苏苏几分钟后拉着她头也不回的朝王府井撤退。
  路上我说,苏苏我们还是继续逛商场吧。我刚才看见我公司的同事了。
  苏苏满脸红晕支支吾吾,哦那怎么没有招呼?
  我说,这次就算我失礼了,他从同志酒吧和一个同性出来的,我觉得打招呼不大合适。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甩甩头发说没有什么啊,国外很多啊。
  我心说是啊,国外还有人妖变性人这些呢。这是中国。
  本来只要他不干扰别人的正常生活和破坏社会秩序,法律是默许的。
  中国的法律也不承认。
  不赞成,不反对,不支持,不否决,容易让人希里糊涂的。
  我和土狼以前经历过一次事情。我也讲给苏苏听了。
  那次我和土狼到强人家里这边喝酒探望,喝到半夜才走。
  路上远远的看见一个日本装扮的女性坐在路边昏暗的灯光下。
  你看你看。土狼嚎叫着。
  我的心久违的砰砰跳了起来。说实话,大白天看见我还就算了,但是晚上由于酒精作用让我产生歹念。复仇的欲望如同烈火顷刻轰轰烈烈。
  她高挽的发髻丝一般闪亮,低垂着的面庞白生生的,大红的和服在微弱的光线下面更显华贵凝重。我立刻眼前浮现深田恭子,小仓优子甚至五轮真弓或者福圆爱那些遥远的清纯或风骚或多才或健壮,随便长的象哪个,今天我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勾引大和淑女的机会!
  我赶紧回忆一些日语中的常用对话,朝土狼看看。他早已经两眼血红。
  我咧着嘴,装做喝醉,跌跌撞撞的朝那团红云逼近。
  我要发标!这是我那一秒钟的口号。
  我要。# ¥% ……—* 等那日本女人扬起脸来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和土狼,我忽然觉得肠胃强烈翻腾,双腿僵直。
  这个人或许是日本产,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女性。
  脸上的粉搽的很细,也掩盖不了比土狼的脸上还醒目的粒粒果实,下巴再长也挡不住突出的喉结。他的木屐尺码和我差不多,在43码以上。他站起来应该是个180 左右的壮汉。
  我们没有等他站起来就匆匆逃窜。唯一的要紧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回回神。
  苏苏听完,嘴巴吧嗒吧嗒的,半天说了一句。
  晓得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早就想说的话已经被苏苏说出来。现在就让我说,我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和土狼说,还是对那些同志说。




  第九节

  成都终于到了秋阴的季节。霏雨绵绵笼罩灰色的天空,街上的行人匆匆的,间或有涂抹的五颜六色的大巴轰轰的过去过来,给苍白的街道增添了一丝生气。
  这样的天气只能能成全都市人的胃口。到处的麻辣烫火锅以及热辣辣的冷锅鱼似乎生意格外的好些,于是今天的夜反而愈加的热闹振奋人心。
  我发现文起吃冷锅鱼的时候脸色就象傍晚的天气,晦涩暗淡。
  他阴沉沉的抽着烟,怎么看都缺乏成都人进攻美食前那种激情。
  一大早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情商量,听口气都不象是还钱。我下了班匆匆忙忙出来等土狼他们在公司不远的纤夫号子吃点东西。土狼开着他的切诺基片刻杀到。
  我向土狼打听文起他家里是不是最近好点。现在整个变成一孤独的玩偶,被秦露整天玩弄于腹跨之下。
  土狼说,好个毛线。现在松花蛋天天哭哭啼啼的,那眼睛本来就小现在基本上就不打算再睁开观察天气变化了。今天还看见她精神恍惚的在营业厅坐着,丢了魂一样。好象他老爸老妈也知道那车子的事情了。这些臭事!
  我觉得文起以前那么N 的那么要面子的人,现在做这种事情不大正常。要知道以前他耍归耍,其实心里头一直比较在乎松花蛋的。和秦路那样的女人来真格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文起做业务是把快刀,他来火桥之前的老板都是对他弥勒佛一样嘻嘻呵呵温柔有加,业绩通常都是公司的大指拇,除了业务,他只有少数的爱好就是抽烟泡MM,打牌都不怎么来。现在的爱好也干脆变成泡姐姐了。
  文起兄弟俩同样奶油属于师奶杀手类别,现在看起来文起更象个哥哥。
  他再也不是那个喝着茶吐沫飞溅的要争取100 万存款的野心家。
  有人说,阴着是一门处世哲学。阴好阴不好,会阴不会阴,这都将决定你的生活质量和前途路况。文起注定不是那种耍阴的人。我一逗他就跳。
  我说你有屁就痛快的放出来噻。整的吃饭象开追悼会样。
  文起说他不能在土桥这边帮我了。说完不看我,拧了烟头加了几筷子菜,把P 酒喝了一大口,咳嗽个不停。
  我忽然觉得他象个垂暮的老人。
  这几个月,他和我一块干,都没有亏待他。薪水比我和土狼拿的多,我主要是觉得他最近不顺心,毕竟手上多点钱干什么都方便。
  我说,文起我这边如果作的不到位的话你尽管提出来,咱们这个厂刚起步是比较困难……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文起说,我这人你不是不晓得,没有必要和你转弯抹角的。
  土狼眼睛茫然的看着我们两个,半天又闷着头啃鱼骨头。
  气氛一时间沉闷起来。
  我刚把烟点上,土狼的电话响了。土狼一看号码差点被卡住,赶紧把嘴里面的东西吐出来接通。
  你好啊苏苏……J 男在这儿呢。让他听电话啊?好。
  是苏苏。查你的岗。土狼一脸幸灾乐祸。
  我接过来说,又怎么了?
  苏苏:怎么不接电话?
  我说:不可能哦?
  我的手机开的震动,我还没有麻木到被一块砖头不停抽打而没有知觉的境界。
  摸了摸身上,发现电话没有在。好像刚才出来放在办公室了。
  我着急了,我说,我赶紧上去看看。忘办公室了。
  给土狼他们说了一声等我回来一起泡吧,我就往多伦多办公电梯奔。
  保安请我签下名字,晚上6 点半之后上去需要身份证件登记。
  阿SUN 究竟和柳明依什么关系是最近干扰我的一个问题。
  在事情清楚之前我分析了很久。我发现这个课题对我来说不象把机器卖给哪个客户那么简单。
  我发现他们的通话基本都是比较暧昧的午夜时间,有时候还是我和柳明依通电话之后。那天我想好了要在这个事上面做做文章。我想我要是把通话记录的拿给老朴就纯属不明智,最起码我要置身事外,这种做法属于下策;我拿给阿SUN家里那母老虎的话是中策,可需要我要花费时间让她看到录象和图片,对于柳明依无疑是影响巨大。那我应该把这个OBJECT交给谁来研究解决呢?
  在搜集其他证据的证据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到南京革新的难兄难弟任维,这小子修手机的座位旁边永远有一个醒目的牌牌——投诉受理处。
  我下电梯走近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大门没有锁。
  公司在前段时间失盗了电脑主机,也有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后来还报了警。
  110 和派出所的警察过来了解了一些情况东翻西翻的就走了。后来也没有了下文。
  大家那段时间纷纷谨慎小心,个个如同福尔摩斯逐个排查公司的同事。公司里头如临大敌。平常来人按规定不能接近办公区只能在门口的接待室,说明这个人就是小说电影中常常浓笔描述的最可怕的内鬼。
  我经常跟着这个偷东西的脸红,韩国的这个企业中除了老朴都是中国人。员工之间偷东西的话,整个中国人的形象在韩国人那儿算是等于零蛋了。
  我常常想如果是我掉了东西的话,我绝对不说出来。丢东西咱丢的起,丢人可丢不起。
  P 朴部长的办公室还亮着。门关着,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乳白的光线映成淡蓝。好象害怕里面的冷气跑出来。
  一时间,我心感动的不行。老朴的敬业这方面真的有资格成为学习的榜样。
  以前都是讲究学习雷峰叔叔五讲四美三热爱,现在为了生存和发展都改学狠毒的工作和赚钱了。
  敬业其实也是忠于自我的精神体现。
  我在座位上拿到我手机的时候心里面一阵塌实狂喜。11800 块啊,要是丢了,老子白为韩国人忙活一个月啊。
  快出来的时候想想我又进去了。最近和朴部长私下交流很少,还是过去寒暄寒暄加加关系热度。
  地毯在脚下丝丝的响着,500 多平的办公室显得静谧庄重。
  我心里思索着这两天的工作情况。万一问起来,总比没有心理准备好。
  快到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听见一阵怪异的声音。
  文起和松花蛋一起的时候不忘忙里偷闲出去打野花。摆起艳遇总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说某天去一忙着搞车展卖车的朋友那儿喝酒问事情的时候进去包间发现那阵场!……里面一屋子漂亮的要命的女车模在摇头晃脑的磕药,磕药就磕药吧还要拉他一起跳舞,跳舞就跳舞吧,还在身上蹭来蹭去的象搓澡,最忍无可忍的就是这些女车模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穿衣服,个个光猪战士,杀声震天!可谓大腿林立,左右逢圆啊。
  土狼激动的站起来说,那你最后死状极惨啊?那么多车模,MD!
  土狼忿忿不平的流着口水,后悔那天不是他过去。
  文起叹气说,咳,我最后落荒而逃,现在想起来我真……
  土狼撒气的轮胎一样倒在座位上,你TM真不是男人!
  谈起松花蛋文起却经常小脸严肃,讳莫如深。他只含糊的提过松花蛋叫床比较特别,象是被卡住脖子的猫一样,痛苦而刺激。
  我现在就听到了这种声音,好象还不止一只猫被卡住脖子,至少两只。
  那雄猫的声音版权应该属于老朴。不,应该尊称嫖部长。
  有一只雌性猫还说着韩语,卡有卡有!
  让人脑血奔腾的声音越来越颤抖而急促,办公室里面的桌子椅子一起沉闷的响起来,扑通扑通的,感觉正遭受加速的无情撞击。
  我没有停留转身就走。原来老朴加班是这样炼成的!
  更因为雌猫的声音非常熟悉,她的叫声让我对这个骗人的世界充满怀疑和厌恶。
  小样还卡有卡有,卡死你狗日的!
  我在楼下喊了土狼和文起亲眼看着朴部长连同那个女人先后出来假惺惺的道别,实践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长长的吐着气说,走吧。今天老子又见识了一个新鲜事情,长了点学问。
  我请你们喝酒,想到哪就到哪!
  文起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的站起来,似乎极大的不乐意。
  我说你别哭丧着脸,我没说一定不让你走人;咱们好打好散。
  他说,哪儿啊?昨晚秦露实在太TMD 骚情,整了我一晚上没有睡成觉,下面JB的皮都磨破了,好TM疼啊!以前双飞也没有这么惨过。
  我严肃的指出——你两个真是一对贱人!
  电话来了,我一看是苏苏的。顿时头大如牛。
  吃饭不喊我,你娃胆子不小了!
  我说,好苏苏,你过来嘛,你没有过来我没敢吃,正在悔过呢。
  电话那边女高音,声音逼近L-C.你娃少来这套,吃我反应唆?过来接我!




  第五章粉红狼之吻和黄金权杖

  我不在家里,就在卫生间;不在卫生间,也是在走往卫生间的路上。
  ——土狼《拉炕》
  土狼的处女诗作让我研究很久,觉得他属于现实主义诗人。
  严重缺乏浪漫色彩,更不用说朦胧了。
  我说,你情书完全可以自己写。
  你的水平完全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
  他说,哪里哪里。他手摆的象风中的荷叶。
  我说,你绝对独一无二。我是说你的脸皮。




  第一节

  秋天喊着倒计时,冬天已经悄悄爬到各大商场的衣架上,餐馆的招牌上甚至早晨隔壁大妈的唠叨里。
  因为我听见她骂他花天酒地的儿子的时候说,天天熬夜到凌晨3 点钟才回来,这么冷的天你晓得现在是几月份了不?马上12月了!
  苏苏有天打电话给我,说我的生日到了。如果我的要求合理,可以考虑送给我一件我渴望的礼物。毕竟我教她开车费了时间。
  费了时间?仅仅是时间唆?
  我现在新添一毛病,苏苏挂了电话之后我就盯着手机用哑语骂骂咧咧的,一图阿Q 的惬意。
  提起车我就后悔以前不如拿给文起当TAXI开。
  苏苏的驾驶技术以血腥践踏我的BORA为基础,以疯狂的在机场路飚车为准绳,提高到了只需坐等拿执照的水平。
  她生活渐渐的奢侈起来,每月的零花钱就是一万多。打算买个Z3什么的。后来阳叔叔说了她几句,买宝马的计划宣告流产,但是零花钱加倍。
  不过这些钱有那么小小一部分用在我的身上,比如我身上的维克多洋装还有两双西班牙的皮鞋。
  她说,你看你娃那邋遢婆样子,不修边幅外企也要你。
  我经常被骂的象被扒光了衣服只剩下苦笑。
  生意渐渐的顺心起来,火桥这边已经赢利。浅井笑的象TM拣了大便宜,面部严重变形。我一直想办法看能不能查到他日本的出货价多少。
  土狼的产品经理终于没有白干。由于柳明依的信任和鼓励,操盘工作形势一片大好。加上他工厂这边的收入,天天喝酒打球,就差买个鸟什么的架膀子上当街遛起,小日子过的不摆了。
  我这边一直准备写篇论文。其实就是业余研究亚洲经济的一点心得,全当是以写促学。我喊土狼帮我看看提供点意见,我说下步你也多看看书,向我学习学习什么叫进取。土狼说,整那玩意不一定就有出息哈,读书我不比你少,从小学到大学,学的东西不是一样的吗?你看,现在德行都一样。
  韩国前身姓李。朝鲜李氏王朝的最后一个院君毕生被囚禁在日本,直到朝鲜作为日本殖民地的历史结束,他也不会说一句朝鲜语言。韩国近代的发展如同日本和祖国的台湾,不过是美国战车上面的一颗螺丝钉罢了。我叫他院君是因为他没有真正在那个弹丸之地龙骧虎步,最多也是个哀怨的君主——怨君。韩国人民族情绪高涨,确是令人打骨头里敬重。国货国货国货,是他们整个民族的呼声。
  他们在中日的冷漠对视中以政治、贸易坐收渔翁之利,闲情雅致,毫无哀怨。
  每当我给土狼探讨这些经济发展史的时候,土狼只有一个意见。他说现在讲究学习中国革命史哈。晓得你是高才生!你写的倒是实话,可动不动扯政治,简直泛政治主义!
  我说,你娃学通“联系”的定义没有?
  土狼最近频频出入南门上蓝酒坊甚至凯可斯基的巴伐利亚酒吧,行踪诡秘。
  终于有天约了个女孩子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土狼羞涩扭捏,把那姑娘敬若天人。
  我想起一句土的掉渣的至理名言,男大不中留,不,是饱暖思淫欲。
  土狼在行动。
  他对我说,这次什么也别说了,这就是我的最爱和唯一了。
  没有隔几天又说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表达出来哈。嘿嘿!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我说,这些事情我出了主意你娃敢不敢去实践嘛。
  你说说你说说。
  土狼颤巍巍的把中华烟给我双手点上。
  我说,这样,我建议你先请我喝酒,没有酒我这脑子乱。
  好好好好。说地方吧,现在都行。
  土狼不假思索,求色若渴。
  我说,大晌午去酒吧,有病啊?
  苏苏如果听说我上午去喝酒,没准会当众让我把那双刚穿热和的皮鞋脱下来还给她。
  她现在已经消停了很多了,把战略眼光转移到了我的家里。
  晚上在我那儿上网,上累了网就沙发上睡着了,我皱着眉头转换角色兼职作保姆,拿毯子,枕头,开空调,定闹钟。
  因为我必须在晚上11点之前请她回去。
  上午我们在银林半岛这边转过,苏苏喜欢那个地方的房子,她在小桥流水树木掩映的西式独栋下面挽着我的胳膊,轻声的说我们就在这儿买房子住下好嘛。
  我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我也喜欢银林,做梦都喜欢。
  银林的独栋是新世纪房地产为成都富豪打造的黄金窝,基本上都是800 平左右,均价1 万6 一平。
  这种房子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苏苏说我就要喊老爸买。
  转了半天才流连而去。
  我看着她沙发上无邪的睡容,苦笑着上我的网。
  花儿在QQ上给我留了信息。
  本人因经济困难,现欲想做兼职,有意者来电来函咨询,本人承接以下业务:苦力搬运,装卸,车工,钳工,焊工,水电工,瓦工,砸墙,砌墙,筛沙,油漆,通下水道,贴瓷砖,拆洗油烟机,拆装空调,网络游戏代练。网络维护管理,办证,代开发票,黑枪,黑车,暗杀,洗钱,要债,洗头,搓澡,按摩,刮痧,拔火罐,算命,割双眼皮…另:本人长期代写小学生寒、暑假作业。替小学生欺负其他同学(年龄在10岁以下)代替学生父母开家会``~~~ 收费标准:寒假作业(48页1-3 年级)10元(48页4-6 年级)12元暑假作业(62页1-3 年级)12元(62页4-6 年级)14元欺负同学(身高1.3m-1.4m )15元(1.4m-1.6m )18元打老师:女老师(25元)男老师(30元)(体育老师价格面议)代开家长会,一律20元我苦涩的笑了,花儿难得这样洒脱一回。
  我翻开她的资料,发现个人介绍已经变了。
  I`MALONE,MARRYSOMEONE?
  我赶紧关上,心里头扑通普通的跳起来。
  眼前浮现她那倔强生硬的眼神,还有那浴室中作爱时候的哭喊。
  我摸出烟点上,楞楞的枯坐。
  阿SUN 这两天神色慌张,下班就匆匆走掉。不知道为了家中的葡萄架还是其他的事情。柳明依和我联系的也少了,估计是年底的生意火暴,天天忙着签字打款卖她的机器了。
  文起呢?
  听土狼说,他和秦露终于公开了关系,并且在乐山秦路的父母勉强同意下进了秦氏的企业,那是一个做建筑材料的公司。秦路两个开着威驰,到处找业务。
  幸好秦路的老爸是政府部门的高官,作起来不是很费劲。
  松花蛋算是竹栏打水一场空彻底没戏了。想象她红红的咪咪眼,我对文起的所作所为感到沉痛的些须的理解。
  ……
  “哥”
  苏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我回过头她披着毯子头发乱乱的看着我,脸上的睡晕一片绯红。
  我心里一动,赶紧问她。睡好了?那我们走吧。???苏苏过来抱住我的脖子,热身子夹着体香挤压着我将我的清醒冲的七零八落。???“哥”???她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滚烫滚烫的。我说,是不是感冒了????她摇着头,脸在我的面部轻轻的蹭着。她的睫毛很长,就象没有睡醒微闭着雾水一般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我吻住了她的唇瓣,很自然的,仿佛彼此默契。散发着奶香的味道让我如同久旱的庄稼遇到甘甜的落雨拼命的吸吮起来。???苏苏直接坐在了我的怀里,她搬者我的头发疯一样的吻我,嘴里面喊着哥。???我抱着她,觉得象获得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不愿释手。




  第二节

  成都的天气格外的好了。竟然连续几天的太阳。我的主啊,你如此的万能,就请你多施洒黄金般的阳光好了。
  我这些天对自己的兴奋状态表示不解,礼拜天我还到了府南河的边上加入了晒太阳喝茶一族。我抿着清香的盖碗茶,让那些工作和生意见鬼去吧。我拥着苏苏,对着太阳乐呵呵的傻笑,如同土桥那个常年流着鼻涕的卫东一般幸福。
  阳叔叔大早给我电话,说是晚上别让苏苏回来的太晚了,免得她生病一家人跟着遭殃。我看着苏苏比阳光还明媚动人的脸庞心说,你就是害怕你这宝贝女儿吃亏吧。再说我还不至于那么猴急。我不想和苏苏有过分的关系。
  因为我在送苏苏回去之后除了心里面空荡荡的,我还有点害怕。
  我吻了她之后,苏苏直接问我爱不爱她。
  我这个那个那个这个比手划脚的支吾了半天,咬咬牙点点头。
  苏苏笑的满脸通红把我的脸揪住拧了半天,看到我举手投降才最后趴在我的怀里柔柔的说,我爱你。你说起来咋就那么难?
  我静静的抱着她,一小时,两小时,时间无声的飞逝,直到尿涨才发现已经是凌晨4 点多。
  我赶紧抱着她上车送她回去。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我和苏苏算不上青梅竹马,也绝对算不上一见钟情或者辛苦追求。
  我见到她就头疼的要命,不见她又不踏实。
  我把阳叔叔的话学给苏苏,苏苏笑了,撅者小嘴巴说,死老汉管好他自个就对了,周末经常不回家,我还没有问他嘞!
  阳叔叔周末的时候经常不顾家人的反对,在外面过夜说是应酬,要不然就说是打牌。他还经常的不接电话或者关机。
  我说,他是高级公务员,有些应酬也是合情合理的。
  阳叔叔喊我过去吃晚饭,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我没有给苏苏说,害怕她的刨根问底。
  土狼已经恨我入骨了,说是今晚上务必请我光临蓝酒坊,不然的话他就杀到我家里来。如果柳总有雅兴的话还要她过来参观一下我的窝,看看我房间的那些女人的内裤,手链还有枕头上的长发。他说还约了叮叮糖,强人文起,共同帮他严格把关,再次审查这个新交的女朋友。
  我住的这个房子是我两年前买的,之后土狼作为唯一的男性朋友造访过。那时侯苏苏还没有毕业回国,我经常带女孩子回来连夜对抗赛,有时在战场打扫上面未免力有不逮。
  他看着我全盘西化的装修和1 万多的电脑嘴里面象唤鸡吃米一样啧啧个不停,他摸着我的平板电视说,你娃究竟这两年挣了多少钱?
  他最兴奋的就是看见我被窝里的那些发夹,沙发上的女性内裤,还到洗澡间侦察取证一些其他痕迹。这小子当年法学院侦察学是头名状元。
  我说,闭上你的鸟嘴,你当心被你的臭嘴巴给害了!
  阳叔叔饭后把我叫到书房。
  他和蔼的笑着道,鱼娃你最近的工作生意如何嘛?
  我说,阳叔叔都是亏你支持,我早就说给你汇报下。
  我双手给他点烟。
  我说,阳叔叔,现在生意算是步入了正轨,工作压力确实比较大,但是我觉得前景比较好,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阳叔叔说,你们年轻人有拼劲,长辈比较放心。你这边如果觉得辛苦,干脆到我这边帮我,比你开工厂强点。
  我心说,钱可能挣的多,但始终我还是给你打工噻。
  猛然间想到了文起,他不愿意在朋友的工厂干,估计也是这样想吧。
  土狼的女朋友是华西音乐学院的学生钢琴专业,是成都崇州人。一身名牌,长的不同凡响。
  说她不同凡响,因为不光是身材玲珑出众,眼神迷离,口音也比较重。
  她叫叶菲。说话轻声细语,目光羞涩。
  土狼在一边手忙脚乱的介绍,几次打倒了烟缸酒瓶子。我当时随时抓着手机,害怕土狼心跳过速四脚朝天好赶快拨打紧急救护112 ※。
  我当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形容一个人尴尬失常频频出丑的那个词叫做,狼狈。
  一时间极端崇拜那个伟大的造词专家,希望能见到他一吐仰慕之情。
  可是土狼枪先表达了他的仰慕之情,当然不是对造词家而是叶菲。
  他说,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你你你,我我我……
  我笑的把头扎到了苏苏的背后,苏苏则咳嗽着把头扎到我的怀里,顿时暴光了我憋的通红的阴险面孔。
  土狼讪笑着喝了一大杯酒,说,叶菲是我的好朋友,我非常欣赏她的钢琴手艺。
  我心说,土狼这直肠子PMP 的功力真的差老远了,钢琴什么时候归入手艺类了。
  我收拾了狂笑转过脸说,叶菲你好,我经常听土狼提起你,夸你的钢琴很专业;我这朋友平常说话很潇洒的,跟漂亮小妹聊天的时候劲头比较足的,今天这样子我估计是坠入这个这个那个那个情网了。
  大家笑了。叶菲盯了盯土狼,笑着把脸别到一边去了。
  土狼眼泪花包起,感激的望着我,无疑随时愿意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阳叔叔说,你考虑考虑工作的事情,你看苏苏都这么大姑娘了不醒事,整天跟我和她妈跳着脚脚胡闹,你年龄也不小了吧的也得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
  我说,阳叔叔你只要需要,公司这边我可以先帮着看看,就害怕给你添麻烦。
  至于……
  阳叔叔如释重负的深呼吸,高兴的说,孺子可教。你别怕阳叔叔亏待你。你现在一年挣多少钱?
  我心想这老人家一点不注重隐私权啊?我硬着头皮说,公司那边一年就是10几万嘛,工厂那边说不好就是40万左右,我自己的串货公司每年20……
  阳叔叔笑眯眯的听着,不停的点头。我自己感觉被扒光一样。
  等我说完了,他说,你算能干的才挣这点钱啊?
  我脸红了。我不是为了自己挣的钱少,而是别人夸我的时候我就习惯性的脸红。
  比起超人和DELL我这点钱就算是他们家的保姆也不止挣这么多。
  但是我已经尽力了。我过的很平淡但是充实。
  土狼终于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在卫生间的时候哀怜的拂着自己的鸟抖个不停,似乎想最短的时间有用武之地。
  我笑着说,着急了吧?
  他拉上裤子说,是啊,你今天晚上就帮我出主意,不行的话我写情书给她。
  叶菲给人的感觉纯情胆小,对于土狼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俗话说柔能克刚。
  我问土狼,什么地方认识的?
  他说,就蓝酒坊啊。
  我说好久哦?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啊?
  他狡猾的本质终于暴露,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是说,不该说的不能随便乱说嘛?
  阳叔叔说到挣钱额头发光,双眼闪亮。如同财神爷降临人间。
  他说,鱼娃我们两家的交情就不说了,你陈姨和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你过来公司这边后,我保证你每年要挣这么多!
  阳叔叔盯着伸出一个手指头。香烟熏黄的指头如同一只金色的钩子,坚决而有力。
  我小声的问,100 万?
  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心如同打鼓一样蓬蓬的跳了起来,我打翻了烟缸,赶紧胡乱的收拾,紧紧的按住手机,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拨打112.※※作者注:手机拨打112 目前运营商不支持,座机可以。此处注明一为作者图语句简洁,二为提示朋友们生活中之常识,以免贻误医务救治。




  第三节

  尽管令人尊重的商人BillGates 已经三番五次的说过21世纪要么电子商务要么无商可务。但是土狼看起来好象完全不明白别人的意思,他不明白21世纪最重要的事情和趋势是EB. 因为他挖心掏肝搜肠枯肚而又凝神贯注的表情告诉我,他本世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对着他手上的白纸倾诉爱慕之情和擦他头上的汗。尽管那张无辜的稿纸已经被揉的象鞋垫一样。
  土狼已经陷进去了。
  “J 男,J 男”一大早有人砸门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揉揉脑瓜子最快的记起这座楼的紧急逃生路线。
  如果不是他恐怖的声音给了我一点温馨提示,我差点光着身子收拾金银细软抱着我的平板电视往外跑——以为是外面拆房子或者火警。
  他卷着狂风进来,手上握着一卷散发着香味的粉红色信笺,上面还有些夸张的眯着眼睛翘着嘴巴的卡通女孩。我看表才6 点半,登时胆固醇水平急升差点并发高血压。
  J 男,纪哥,你得给我做主啊。土狼把那些信笺堆在我面前,完全不顾我独自忍受冷风吹。
  我本来想揣他一脚然后提醒他非礼勿视,但是忍住了。我受不了他苦涩的眼神。
  我把烟点上慢腾腾的说,火桥的事情如何了?
  土狼握着火机献媚不成但诚意可表,纪哥,你放心。那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做翘脚老板。
  我说,柳明依那边的情报处长换人没有?原来那娃真的讨厌。
  换人了,早就换人了,以后不会再干傻事了,嘿嘿。土狼急切的说,脸涨的通红坚持谄笑着。
  我点点头,我说坐吧。
  土狼如获大赦,偏着屁股坐在沙发上,嘿嘿的笑。
  周一上班的时候,公司通知我晚上陪同朴部长去重庆视察区域工作情况。
  我赶紧打电话给那边的CDMA省经理罗宾让他准备迎接突击。罗宾电话里面老泪纵横的说,老哥,谢谢啊;我还以为你娃早就把我忘了?
  罗宾比我大10岁,成都人,常年在重庆发展,当地有自办公司。比我晚两个月进公司,之前在重庆联通公司做市场部经理。为人沉稳老练,心计多多。快40岁了经常嘴里面叼个牙签,害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老江湖。
  由于彼此欣赏销售方面的那点手段,我们平常兄弟相称。平常的串货也在合作并且分成。他在重庆通讯界虽说称不上呼风唤雨,但是凭借浸淫江湖多年,市场公关却是游刃有余。
  他说,老子玩那些重庆联通的瓜娃子,分分钟的事情。
  公司这边的资源费用我没少给他,上个月才买的那辆PASSAT起码轮子以上部分是我批下去的钱。当然他也知趣,时不时的发张银联卡给我,说是有福同享。
  华西区的述职会议上一些省经理还提出过意见,说是重庆的费用占用较大。罗宾把他的销售业绩表拿出来甩在会议桌上,一边含个牙签剔牙,一边摆着施瓦辛格展露胸肌和腹肌时的经典动作。
  我说,从业绩上面比较,他的费用占比还算正常。另外大家无论如何要原谅他刚才的精神状态,因为他是从联通公司出来的。
  哄堂大笑。阴云散尽了,罗宾还眨巴着眼睛死死的咬着牙签保持姿势,简直是老顽童一样没治。
  我说,老朴下去看市场,今天晚上多半要请运营商吃饭什么的,你把细点。
  罗宾说,联通公司还要请我吃饭呢。只有阿SUN 他们操的龊(四川话差劲),每次老朴请移动喝酒还要我们作陪,我现在和移动混的比联通差不了好多。
  土狼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写。
  我给土狼说你先写段情话吧,一两百个字就行。
  他说那么短?
  我说,只要你写的好,五十个字下来她就招架不住了,我是分析了你实力之后说比较负责任的建议。
  他说,你的意思最好写诗嘛,恩,写诗才能表现我的实力。
  我说,随便写点什么都可以。你写一定要是真实的感受,加上修饰的词汇或夸大或收缩,那就是诗。
  土狼自信满满,没等我吹哨就仰着脸傲慢的交了卷子。
  我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世间真有7 步成诗的人存在并且还留下了后代?
  我开始怀疑土狼和李白有没有纵向的关系。
  我急切的摊开他的大作,顾不上焚香净手。
  我不在家里,就在卫生间;不在卫生间,那也是在走往卫生间的路上。——《拉炕纪念》。我顿时觉得肠腹痉挛。
  前段时间强人因为有新款的机器要进入新佳讯找土狼行贿,请土狼家中小聚喝小酒。醉意弄人,强人厨房几个变质皮蛋也被当成了菜肴,结果两人被放翻。
  不光是呕吐的昏天黑地,据说两个人大解时候那情形也颇为壮观,直接呈爆水管状态。两个人当天就侵犯了婴儿对尿不湿的专用权利,并且在两天中深深的离不开卫生间这个腌杂场所。
  我和朴部长出来的时候,阿SUN 提着包气喘吁吁的追到电梯口一起下来。衣冠整齐,板刷头精神十足。
  我说,哪儿切?这么着急。
  阿SUN 说,部长不是喊我一起去的嘛。热闹。
  阿SUN 的表情让我顿时同情起卡通片那些倍受骚扰多灾多难的蓝精灵。我满脸笑意的拉开车门请他先进去,等到朴部长给专职司机冯师傅说了目的地,车子一阵左打右旋,如同黑色的兀鹰朝重庆扑去。
  给重庆移动这边约好没有?路上老朴问阿SUN.阿SUN 赶紧把头朝前面探过去,移动公司的人约好了,部长,千豪酒店的房间都订了。过去直接就可以请他们喝茶吃饭什么的。
  千豪酒店是重庆5 星级酒店。前面几次出差的时候罗宾害怕我吃不好睡不好,强烈要求陪我在那酒店吃住。MD,酒店的装饰配的上一个豪字,但是酒席收费也很豪气。一桌下来可以吃个一两万,消费有点吓人。
  阿SUN 扭着头得意的看着我,还不放心的摸了摸胸口。
  我说,身怀重金哦?
  心想你那张可怜的银行卡终于也体面了一回。我刚想洗刷他几句,忽然就有一个灵感。
  我打开手机给纪跃发短信:以阿SUN 的名义邀请……。
  罗宾:收到。手法是不是太过了?
  我:去年年底的奖金是不是感觉有点少?
  罗宾:少,少的可怜,嘿嘿我:那还罗嗦?
  罗宾:我服了。
  我笑着把手机“啪”的关上了。
  阿SUN 迷惑不解的凑过来,J 男,哪个女娃又要遭你毒手了哇?你有没有点正经事干?
  我笑的越来越甜蜜。
  我说,她老是调戏我,我不得不下手了噻。
  阿SUN 酸溜溜的扭过头,嘴里面骂着:你干脆就去当J 男算球了。
  老朴在前面似懂非懂的笑着,后视镜里面映出他金煌煌的牙齿。
  我拿着土狼的处女诗作,连连点头,不停的吟哦。
  土狼两眼发光,焦急的等待着我的评语。
  出于鼓励,我在“诗”和“屎”这两个评语中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和原则,忍痛选择了前者。
  我说,从你的诗来看你是一个现实主义诗人。
  土狼顿时扭捏的扯住衣角,欲说还羞。
  他的屎诗严重的缺乏浪漫色彩,更不用说朦胧啊这些了。作为文案好手,他作出这样的诗确实令人齿冷。
  我惊讶的说,你有这样的才能怎么不早说?
  他低着头说,我也是最近发现自己有这样的天赋。
  我说,情书你完全可以自己写。你甚至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
  他终于谦虚的笑了。手摆的象风中的荷叶。
  他说,我主要是心里没底,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实力。
  我说,你绝对独一无二。我是说你的脸皮功夫。
  土狼看着我,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沉默良久,他狠毒的挥着拳头向我扑来。
  夏天夜色中的重庆最美。每每如同身材突兀多姿的少妇展示她的多情,连绵的绚丽多彩的灯火冲破浅雾如同诱人的珍宝披挂在她的秀发和肩头,在夜色中欲发热辣惹人。
  我常常向往重庆7 日游或者哪怕是两日游,爬爬城市的坡坡坎坎,尝尝火锅发源地的手艺,看看那些泼辣的重庆妹妹翘着屁股肆无忌惮的咬着零食在街上嬉闹游逛。
  现在看去整个巨大的城市依偎在座座山上,在浓雾深锁中发着灰灰的光彩,似乎是双双惺忪的眼睛。
  阿SUN 在千豪酒店的富贵堂皇中胸有成竹的高坐,甚至开始睡眼惺忪。我和纪跃陪着老朴聊天,准备以十倍的激情迎接来自移动公司的嘉宾。因为今天的酒桌,免不了一场酣战。
  门开了。阿SUN 职业的堆起了笑容站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20个……,人还在不停的进来。我和朴部长赶紧过去逐个握手,移动公司的人情绪高涨纷纷的说着,这公司的人真够意思,全公司的人快请完了。
  阿SUN 的笑容僵死在脸上,他面如土色,肥肉痉挛的喃喃自语。
  土匪,土匪,简直是土匪。我TM有请那么多人了吗?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心口,不知道是不放心身怀的重金,还是心脏出了问题。




  第四节

  大学有段时间谢薇的走让我无法抬着头面对这个世界,无法正眼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我曾经想象过一万次和谢薇重逢的情形,我在图书馆的墙壁上刻下“我后悔的要死,谢薇”之类的饭后感言,后来恐惧于没有公德心的骂名拼命的想擦掉但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刻下的东西总是难以抹去的。
  并且我的恶劣行径马上就有了因果,我再次坐在那面墙壁下的时候,摹的发现下面有几个隽秀的小字。那是一个温柔的回帖。
  那你去死吧。
  我张口结舌的惊愕着思索头绪,直到我旁边有人发出吃吃的笑声。
  转过头,发现个眉目如画之MM眼神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眼神讥讽的看着我,她的旁边定律一样的坐着一膀大腰圆的恐龙JJ也在饿视我不已。
  不。这样说人家绝对是我的错。
  因为我这样说她也深深的侮辱了恐龙这个再也不会归来的王者。
  逝者无罪。
  我收拾了窘态又踏上报复的旅途。
  想象世界上只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情感
  一种叫相濡以沫,另一种叫相忘于江湖
  我们要做的是争取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
  和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
  ——佚名
  我实施攘外必先安内的战斗纲领卧于男生宿舍等如画叫我打球,然后包抄合围将如画关到床上开垦。恐龙以曲线救国的口号拉来学生会主席等等进行反攻扬言谁要动如画请先动她,我强忍呕吐给土狼一声招呼,那些藏族和维族的赌党过来就是一阵飞脚。
  结果是,空军将陆军击退。我方损失半包中华烟。
  在图书馆的楼道里我色胆包天的将如画褪下半截裤子上下其手,如画嘴里骂着你臭流氓还在呻吟着吻我的时候,我就拿出了那首佚名的诗。如画全军溃败,顺利为我收编。
  有些诗和句是我离开谢薇痛定思痛的时候博览群书,中西兼收甚至色情小说后做的笔记和创作。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工作初期。
  如今为了救土狼,我翻搅着我的感情的老窖,怅然渐渐的迫近。把这些文字拿在手中,我还在思索着该不该把自己的记忆提起。
  土狼饿的受不了,翻着我的冰箱拿了几包东西到厨房操刀。
  有块榨菜也是我的最爱,他已经坚持切了半个小时,其间出来八趟问我油盐酱醋茶的事情。
  我说,你是不是想做满汉全席嘛?冰箱里头不是有汤圆嘛。
  他虚扬手里的菜刀:你娃吼嘛,小心我菜刀失手。
  我不屑一顾的点上烟。
  刀。
  学生时代我曾经迷武侠书。这刀那刀道背如流,直到我看了希尼尔的描写的刀,我才明白世间最可怕的刀是什么样的。
  当我把大学时代的读书笔记拿出来的时候,土狼欣喜的翻开了两页。看了那首传教式的诗之后,已经仿佛获得爱情的真谛。
  我说,随便剽窃我几句,也够你们家叶菲激动十天半月的。
  是是是,我逐篇背诵,争取早日得道。
  土狼千恩万谢,把早饭端到我手上。
  苏苏电话来了,说是过来找我。我立时紧张起来。准备冲澡洗漱。免得横遭人格的侮辱。
  土狼识相的说,你还骂我打搅你早睡,其他时间我哪能抓得到你人嘛,我闪先。
  说完走人。
  我浴室里头淋个痛快,突然觉得糟糕。
  我给土狼的那个笔记的最后一页记得我和花儿吵架闹分手后涂的收山之句。
  宁可错爱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千豪酒店只有杀气,没有刀。如果有刀光,也是朴部长眼中那鹰隼般的眼神。
  客人告醉说走了吧。东倒西歪的剔着牙撮着嘴,等着结帐进行下个节目。
  我看见阿SUN 几次想把自己灌醉终于失败,当甜甜的服务员把帐单拿到他面前的时候,我和罗宾隔着几桌也能发现他的脸象如血的夕阳通红闪亮。
  他开始打望我这边,我赶紧装做和新认识的移动领导们寒暄换名片。他悻悻的把嘴巴凑到朴部长耳朵边。朴部长立刻变换了表情盯着他,嘴角一边扯起,象斗犬进攻前的发威。
  朴部长本来心情愉悦,喝酒就象啜吸香甜的韩国大麦茶;在换盏过程中还笑着说要好好的奖励重庆方面的组织工作。
  火候差不多了。
  我急忙过去把帐单接了过来,对服务员说:怎么只认吃的最胖的人结帐呢?
  简直是。
  大家笑了起来。
  朴部长听了罗宾的再次翻译后笑了,象婴儿一般的纯洁。
  苏苏到房间狐疑的看着我和桌子上的碗筷,抱住我象猎犬一样皱者鼻子闻。
  我说你没事吧。
  你娃大清早洗澡是怎么回事?你娃早饭是哪个煮的?你……!
  苏苏措辞激昂,仿佛大学主修的演讲专业。
  她说着,眼中射出刀光,那是一种不情愿的恨,渐渐的刀光化成了清澈的液体,她哭着一把把我推倒在沙发上。
  我说你早上吃的枪药啊?
  我把电话拨通土狼给她,电话里面传出土狼的嚎叫。
  我刚到家,啥子事?
  她扭着身子不接。
  我说,苏苏喊你回来把碗洗了!
  我说完就把电话放到苏苏耳朵边上。
  土狼那边叫声如雷,我洗你个头,我吃都没吃饱!这臭丫头太过分了,J 男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哈。
  苏苏破涕为笑,她抢过电话摔在沙发上就扑到我怀里。
  她喃喃的骂道,坏东西!
  那天晚上老朴几乎把我当成生死之交,打发客人走后还要求再喝几杯。
  罗宾给老朴说重庆MM可以,不如酒店早点休息,一切他来安排。
  老朴呵呵的笑了,不住的点头。
  罗宾安排了双飞,让老朴到里头折腾去了。
  我皱着眉头把他的手机要过来删了短信记录。
  他叼者牙签不吭气,半天说一句。
  不满意我今天的操作效果?
  我说,今天你也双飞吧,我买单。
  他把牙签扯出来丢了。
  啥子你我分这么清楚,今天高兴的话,我们继续喝!
  怀揣着严重超预算的帐单,忧郁的离开千豪这个伤心的旅馆。在老朴的车上,他把我的中华烟抽的通红象打哑的枪管。一路上他一边感激的望着我,一边绞尽脑汁在思索这次出丑的根源。
  他嗫嚅着说,问又不好问,说又莫法说,简直是把我往死里整。
  我没有说那你去死吧。现在已经无须多说。
  我说,移动这边一直是吃风勇猛,算了。
  老朴把他的爱西递了过来,我赶紧说谢谢。老朴抽着烟说着,阿SUN ,你不要再抽了。空气不好。
  阿SUN 脸上青红转换,尴尬无比。
  我别过头看着窗外。
  灰的夜色早早的下来,成都似乎着急的冲进她最激情的时刻。路上的灯盏依次的闪亮起来,片刻密密麻麻,真如童话中的乐园。
  成都,晚安。




  第五节

  经常听说一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
  虽然曾经入选网络十大最泛滥词汇和电影电视中最老土的台词500 强,我还是惊喜的发现它的经典之处。和我短期的安抚政策之后,苏苏在沙发上跳来跳去,似乎回到天真烂漫的童年。
  过了会,又提议明后天把她心爱的狗狗拿过来让我养起。我顿时大惊失色。
  我说,你要是愿意葬送它的美好前程,那就尽管拿来吧。
  她的狗狗是条名贵的拉布拉多犬,名字叫阿里。说它聪明的象个精灵毫不过分。不光会拿拖鞋,抵报纸简直听得懂苏苏的每句话,和我见面经常来个热情的拥抱,柔软湿滑的舌头在脸上舔上一遍还要盯着我的眼睛看是否愿意继续法国式或者阿拉伯式的亲吻。每次说出门招呼一声,它就撒着欢把链绳含过来等着枷锁伺候。
  阿里在街道上昂首挺胸,忽左互右,俨然是主人忠心不二的侍卫。
  古人说的好,犬马比君子。苏苏一家把阿里视为阳氏一份子,有专门的犬舍,没有客人的时候食则同桌。听说专家为它量身定做的食谱,阿里的饭量不错每天鲜肉加上狗粮就是吃掉一两百块,其他的什么医疗保健梳妆清洗费用不能一一计算。
  我觉得与其把一月几千块喂条狗,远不如捐给灾区和希望小学意义巨大。
  说起捐献我想起有则歌颂性的小品中叙述了一位共和国将领把他的将军服赠给灾民的故事。那个小品让我感动之余又觉得滑稽。
  苏苏说过下一步准备训练阿里跟踪侦察,并且正在联系训练学校和专家。
  我说捐献给警局抓坏蛋好了。
  苏苏撇着嘴说,恭喜你答对了。抓坏蛋是我训练它跟踪术的目的,不过这个坏蛋嘛嘿嘿。
  她象个土匪盯着我的眼睛,充满了挑衅和讥讽,显然不是征求我法国式或者阿拉伯式亲吻的任何一种。
  我喜欢谦谦君子,更喜欢阿里这个不求君子之名的小东西。当然我更希望苏苏能训练它比较实用的一些技能,比如说系上围裙帮我拖地洗袜子什么的。至于跟踪这些侵犯人权的事情,我还是建议阿里不要去学。
  如果它敢跟踪我,我就把它煮来吃了。想到这儿,不由心头一乐。
  苏苏马上从沙发上跳下来抱住我的脖子,说!又起啥子花花肠子?
  我气息困难的说,我哪儿敢哦?
  不晓得哪个电话过来了,我手机闷响着动了一下就停住了。我喘着气掏出来一看是强人。
  这娃以前没有这个不良习惯哈,不象有些人手机当CALL机用,你永远只能主叫他。我故意没有打过去,我估计他在检查手机有没有欠费。
  苏苏皱着眉头把我手机拿过去,核实半天才放心的还给我。
  我说,有没得情况嘛?
  苏苏红着脸说,哼,这是假象吧。
  话没说完,手机又开始颤抖起来,接着又悄无声息。宛如电影中中枪的鬼子,蹬了几下腿就翻着白眼咯屁了。
  苏苏早玉手纤纤抢了过去道,这次又是哪个?咳,又是强人,整啥子东西?
  我说强人还会玩狼来了这些小娃游戏哦?
  拨通强人,强人电话里头的声音如同光着屁股站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个半小时嘴打哆嗦,纪哥……。
  我吃了一惊说,杂个了?出啥子事情?
  强人不开腔。看来问题有点深沉。
  打架?强人给我的印象踏实率真,打架好象不是他的爱好。赌钱输了?我想也不至于输的这么失魂落魄。糟了,我估计是他有可能嫖娼被逮住了。我一直教育他不要整这些烂事情,我经常劝他要嫖也要等到彼行业合法化。这娃就是不听,说合法化起码在解放台湾之后了,我心想这也不无道理。有TM世界警察把门,解放台湾也还真的不容易。
  我说到底啥子事情?你痛快点拜托!我好想办法帮你。
  强人的声音兴奋起来声音沙哑,纪哥,我没事,我就是想晚上请你喝酒。
  我晕倒。我说,听你声音好象没有考虑清楚就邀请我哈。这么恼火。
  强人压低声音,纪哥我要辞职。
  我一时间高兴起来,这小子终于想通了,不再为鬼子打工了。以前我也调侃过他说为日本人打工就是忘记国耻,遭受身心双重压迫。
  我说,好晚上我一定要喝你的酒。哪一家?
  强人说,随便你挑。
  我笑了,你娃出息了哈。就蓝酒坊吧。
  我甩了手机抱住了苏苏。
  阳光的一缕伸长了脖子钻进房间,仿佛在偷窥我和苏苏的亲吻。
  我很久没有那个过了,隐隐觉得身体暴涨,我亲吻的时候拼命的腾出手掐自己的大腿,外侧不行转移到内侧,我掐着掐着就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在苏苏的内裤里头。臀部圆圆的暖暖的,让我想象到困睡的温床。热情激发了整晚的积欲,苏苏颤抖着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到无法自已。
  苏苏的嘴巴甜甜的,还是有股奶味。她身体渐渐的软下来,面部火烧样的烫。
  我赶紧推开苏苏,手足无措的走到电脑桌旁边,找到眼药水胡乱滴了几滴,冰凉的液体未能十分的见效。我甚至吃了几颗龙胆泻肝散,我想泻。又想吼出来。
  苏苏整理着头发说,爸喊你到家里商量事情,银林半岛的房子我硬是想一起提提。
  我胡乱的说,晚上哦,我今天晚上恐怕不得行。我约了人。
  我心说晚上我真的就死撑不不住了。
  苏苏一屁股坐在电脑桌边上道,其他事情懒得管你,这个事情不能拖。
  这臭丫头没有让我闲着,她开始打开电脑问我QQ上的这些朋友的性别来历甚至真实的姓名最好家谱。
  我说,就是些普通的网友些。
  她说,哼,200 多个网友,结婚的时候能坐个十机二十几桌喽。
  噫?这个花儿是谁?名字有点熟悉哦?
  我开始怀疑恋爱中的女人IQ为零这句宝典的完整性,是不是至少应该加上——恋爱中女人科学怀疑态度为无限大这句话我说,我还是去冲个澡,天气有点恼火。
  她转过身来,鄙夷的看着我。
  你娃干脆切直接看医生算了,这么冷的天还要坚持一天两次冲澡。
  我楞住半晌,恍惚觉得身体悬浮半空中。
  我心说,不把自己洗白,就要把你洗白哦MM. 下午到火桥。
  徐徐的滑行中,苏苏小鸟依人的抱住我的胳膊靠在我肩膀上,让我全身酸疼又不得不在柔和的阳光中保持浪漫和风度。直到远远看见照例在工厂门口晒太阳的卫东。
  卫东今天睡姿比较特别,脸朝下垂着埋在抱着的肩膀中间,鼻腔的分泌物被均匀的气息吹出个个青黄的气泡。
  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美的冒泡吧。
  苏苏说土狼应该在啊,我要好好的修理他。
  我说,为了啥子嘛?
  苏苏咬牙切齿的说,没有为啥子。
  远远的看见土狼托着腮坐在阳光下对着一堆纸,脸上似笑非笑,作意乱情迷状。那表现甚至还不如卫东令人满意。
  怠工,严重的怠工。
  我正准备上前严厉的指责他并制止他的越轨行为,苏苏已经冲了过去。




  第六节

  以前我觉得阳叔叔和陈姨对苏苏说话的时候总是谨小慎微的生怕得罪了这个臭丫头,这种状况甚至让我妒忌和忿忿不平。
  老妈说我从小是多动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没少惹事情,惟有的优点就是傻忽忽的不晓得给家里人讨钱象其他的孩子那样满大街追着货郎寻着糖果店买零食吃。
  优点倒是好说,但是要调教不良就需要一个权威来制约我。老爸旁无责贷就是家庭权威。
  老爸是名副其实的严父,轻易不说我,一旦开骂动辄戟指怒喝我的诸般不是并且列举事例晓以大义强化记忆。
  最后甚至拿宗教来压我,说今生不是终结还有后世真主的明断,说白了就是压缩打包等候处理。仿佛我就是那没有屁股的孙猴子真正需要的是五指山的镇压和灵魂皈依。
  古兰经上面有段优美而且震撼的神论。
  每个穆斯林的肩膀上左右各伏有一位天仙,手执巨笔记述他的今生善恶言行,一旦落笔没有更改的余地。恶者只有选择地狱和苦海。
  所以作为穆斯林不光是要讲究入口的食物清洁美好,出口也是忌言嗔痴污秽之辞,行为更要稳重得体。不食猪肉狗肉等丑恶杂食性动物,不吃血和自死物甚至凶禽猛兽。
  我偶然的问他,那么鱼呢?
  老爸虔诚的说,你没有看见鱼张开的腮吗?那是圣人宰过的刀痕,当然可以吃。
  作为华西医大附院的内科主治医师,我妈说,从营养学的角度看,伊斯兰教的忌口是卫生的。俗话说的好,食能变性。
  无神论者肯定觉得这是当时的统治者为了驯化百姓维护王朝的手段而已。但是从小的耳濡目染让我不光威慑于我爸也威慑于那左右肩头的天仙,我一直害怕变性虽然我长时间不明白变性是怎么回事,恐惧受到真主对我的评语为伊布勒斯(阿拉伯语魔鬼)而把我的灵魂丢入多斯海(阿拉伯语惩罚之海)。
  我爸还是给我起了名字叫作鱼,希望我永远畅游在自由幸福之海。
  但是现在事实证明我和苏苏的日子不是想象的那片海。
  因为苏苏无所恐惧。
  并且阳叔叔在苏苏哪儿受到的委屈经常明枪暗箭的转移到我身上,经常怀疑我欺负了苏苏或者其他更过分的事情。
  我经常幻想把我受到的株连移花接木再转移到苏苏身上,但是回忆起苏苏一动怒地动山摇,连可怜的阿里有时候都要被禁令饿饭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敢轻易的冒此大不韪。
  有些事情不是你小心就能阻止的。
  上次我到阳叔叔给我安排的新的公司熟悉业务,公司装修虽然排场豪华,可地处偏僻尤显冷清阴森。没有什么业务可熟悉,也没有什么人让我管理,只是等待阳叔叔给我发号施令就OK. 我坐在高高的大班椅上翘起双腿抽了根烟,对着满面喜悦的苏苏说了句“没什么意思”,苏苏悻悻的回到家里立马就发动一场里氏7.9 级的大地震,让阳叔叔百口莫辩苦笑不已。
  阳叔叔盯着我和蔼的说,钱哪有那么容易赚的?
  话没有说完,苏苏抱着我的脖子又对其父发动了第二次全面的打击说是耽误了我的前途哪个担这个责任。
  威势不减相当于强余震。连阿里都愤怒的盯着阳叔叔,想把饿饭的恨事一并了结。
  下午苏苏看到土狼那么发狠,我都以为她要拣块板砖把土狼了结于那温暖的阳光下。
  土狼浑然不觉,直到苏苏奔到身边看到了她的表情才慌忙的站起来。
  苏……。半天没有苏出来。
  苏苏调皮的一笑把土狼双肩膀按住道,坐下坐下土狼先生。
  工作很忙吧?
  身体还好吗?
  叶菲最近好吗?什么时间出来耍啊?
  苏苏一边慰问开始给土狼按摩肩膀。土狼受宠若惊,无法安心享受最惠国待遇。
  他说,今天的碗因为事情耽误了,你放那儿我有空去洗。
  我笑的肚子疼。
  苏苏说,哪能那么客气,以后有什么意见土狼先生您还得多当面提提哈。
  没有经历过恩威并受,土狼苦笑望着我,不知所措。
  没有看到刘聪的座骑,我心想这P 娃晓得又哪儿晃切了。
  我说别闹了,浅井最近在忙什么呢?刘聪呢?这边最近有啥子问题没有?
  土狼小心的把我给的那本笔记和纸张收起说,办公室坐下聊。
  从火桥回来商量买房子的事情的时候,阳叔叔态度比较激动,来了个180 度的转弯。
  他在客厅来回踱步了半晌说苏苏银林半岛的房子咱们不能买。
  苏苏扬着脖子问为啥子。
  阳叔叔停下来吼,你都好大年龄了还不省事?
  苏苏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都红了,阿里也红着眼睛过来嘴里面呜呜低鸣着声援,阳叔叔瞬间把笑容堆起,这样,你到书房来我想好好的给你谈谈。
  苏苏回头看了我一眼,撇着嘴巴撒着娇进去了。
  陈姨也笑着摇头劝我吃水果,问我最近的工作情况。
  过了十几分钟出来,苏苏换了个人一样面色凝重的出来了,也不说话。
  我想阳叔叔大概说的就是身为国家公务人员,买银林半岛的房子确实会引起很多麻烦之类的话。苏苏毕竟不是小孩子了,道理她会懂得。
  看她不高兴,我紧张起来。我推辞说我想回去看看爸妈,先回去了。
  苏苏过来抱住我的脖子平静的说,不得行,今天你答应过陪我的,开小差可不行。你陪我去个地方散散心吧。回头我陪你一起看看他们。
  土狼说刘聪最近也瞎忙,不过这边厂子的事情还好没有耽误。浅井倒是来得比较少了,估计就是在师大忙毕业论文的事情。听说他和那小妞最近有点别扭。
  我说你最好查查日本方面的售价,虽说是大家生产销售互不影响,我们最好知道日本的市场反应情况。下步国内市场的开拓也需要这方面的调研数据作参考。
  土狼说没有问题。他想办法通过网络或日本的朋友来查这些东西。不行的话通过国际旅行社的朋友。
  最后我给他说了强人请喝酒的事情,土狼喜忧参半。他说强人可能生他的气了。上次强人公司的手机有一两款日本品牌,土狼整死只进了一样一台,还是看在兄弟份上。后来柳明依干涉说是新佳讯05年主要做国外品牌,日本品牌不能轻视更不能歧视,还是进了一批。
  土狼说完看了看苏苏,苏苏若无其事的在一边看那些盘锯木材。她还饶有兴趣的沿着那些原木走了两个来回,如同训练平衡木。
  我说,那还是我当面帮你两个说开吧,反正强人都辞职了,大不了这场酒我做东。
  土狼想想说,好。
  我掏了几百块钱给他请他转交食堂的王大妈,快过年了他们母子需要吃饱点穿暖点。加薪水要看工厂效益,这是私人的一点心意。
  土狼看了我半天说,我这就去。
  我和苏苏在厂区转了转,工人们纷纷打着招呼。我说大家辛苦了,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反映,大家一起来解决困难。
  纪总……。
  好象是王大妈的声音,我扭过头看见她跌跌撞撞的拖着卫东跑过来。走到跟前王大妈就要哭出来,纪总谢谢你,卫东过来谢谢纪叔叔。
  我连忙扶住大妈,说着不要紧不要紧。卫东冲过来一巴掌把我推开,嘴里面嗬嗬的叫着,眼睛怒视着我,如果没有那嘴边的青黄之物明显一副汉子气概。
  王大妈要打卫东,我阻止她说卫东是乖娃娃,不要打他。
  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拉着苏苏转身走,听见王大妈唠叨卫东,纪叔叔是好人,你简直是瓜的……。
  我给土狼说,咱们成立厂内扶贫基金吧,这样大家伙有归属感。钱从我们每月的赢利中出,多了解大家的困难情况,也要注意损益管理……。
  土狼连连点头。
  陈姨看我们要出去,就问回不回吃晚饭嘛?
  苏苏红着脸说,等会到双流吃吧。
  出来的时候我故意打趣她,你红啥子脸嘛?
  苏苏说,关你X 事,开车走喂。
  等车发动,我吸了一口气说,到哪儿切散心?仁和春天?太平洋?百胜?
  苏苏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说,沙河堡黄菩萨那里。
  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黄菩萨?想起她我就来气。




  第七节

  十二月是多么美好的一个时节,圣诞节,平安夜,开斋节,辞去旧岁,迎来新生。有些夜里已经能看到空中绚丽的烟花,吉祥平安的味道飘洒在鼻端。还有我的生日在即。
  老爸以前经常说,我们回回哪兴过甚么生日?生忘生旺。逢生日臭小子给你妈买点东西,回家吃吨饭好了。
  现在除了喊我回家吃饭,也没有其他的论调了。因为其他的我都背熟了。
  毕竟一切都在变化。
  日本首相再次公开声明元旦要参拜鬼社,海内外媒体纷纷指责企图阻止。反日热潮在国内再次高涨,国内网页列出了日本产各种品牌提示消费者不要购买。
  王府井太平洋等爱国商家率先把S-2 等化妆品赶下柜台,并且播放《猫女》让消费者精神感受基因化妆品对亚洲人皮肤的损害。其他日本货物一度受到打击。
  可惜只是一度。我心里面叹息着。
  天边的暖阳悄悄的消逝最后一线光芒,灰色的云顷刻掩盖整个天空。
  苏苏在路上把我抱的紧紧的,我轻踩着油门,掏出电话给老妈拨通。
  听说我们回去吃饭,老妈让苏苏接电话问今天想吃什么菜?她好象还在医院那边忙。
  苏苏脸色转晴,她说了一连串的菜名,什么夫妻废片,坛子牛肉,辣子鸡丁还有老爸拿手的番茄牛尾汤。
  老妈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她说冬天时候特别是今年气候不好病人很多,呼吸道方面的,肠胃方面要多注意身体。老年人体弱年高的多在冬天发病甚至死亡,俗话说,冻一冻,送三送。
  佛家说,生老病死总是难逃之苦,今生隐忍以求来世正果,永脱轮回。
  道家修身养性,洒脱飘然只愿今生于无为中悟得道之真谛。
  黄菩萨非僧非道,却似乎已经掌握玄学天机。上次苏苏陪我过去,她飞快的掐指喃喃自语竟然石破天惊说我是花上花的命。为了这一句话,苏苏在马来西亚也企图布下天罗地网掌握我的行踪。我的损失不仅是每月巨额的电话费等经济败坏,也常提心吊胆的如同逃亡过那些有助于治疗我紧张工作综合症的生活。
  我曾经认为我的苦比起生老病死尤为苦。
  苏苏还是靠着我一路沉默。凉凉的风吹着她的头发散乱,眼睛咪起,让人猜不透心里想什么。
  我说,黄菩萨宣传封建迷信,按照国家的法律应该拘留教育的,我这次打死也不算什么命了。
  苏苏忽然说,那你告诉我,我们这辈子会不会分开嘛?
  我说,那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一时间惆怅起来,也许分开这样的话题不适合我。我想起了如玮,谢薇,还有……。
  我烦躁的腾出手来点烟,我苦着脸问苏苏是不是有啥子事情要说。
  苏苏低着头,眼泪跟到就滴落在我的胳膊上。
  她痛痛的哭出来,我爸准备要全家移民。
  我踩住刹车,闷闷的抽我的烟。
  黄菩萨神秘的小院就在一箭距离,有条黄犬懒懒的躺在墙边,还有大大小小的高级轿车一字排开。
  中国人似乎长久以来有外向的欲望和习惯。明智的商人移民注册企业回国发展赢得税务优惠,留洋的学子眷恋丰厚的薪水和异域的生活环境滞留海外,有些人的子女移民纯粹洗钱,有些人的举家外迁是卷款逃亡回避法律的质问。
  阳叔叔移民难道是依仗一技之长到国外谋求发展或者刷盘子洗碗挣外汇?
  我牢记那首诗句,月是故乡明。
  我说,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任何人不要提起。我们还是先问问黄菩萨我着花上花什么时候凋谢吧。
  苏苏破涕为笑,紧紧的抱着我跟着走进去。门口的黄犬漠然的盯了我们一眼,又懒懒的养神去了。
  算命场所是在间烟雾缭绕的敞棚内。随着些或脑满肠肥或憔悴潦倒的人伴随者喜悦抑或沉默走散,苏苏必恭必敬的报上了我们两个的姓名八字拉着我坐在一旁。敞棚低而压抑,光线暗淡,黄菩萨面前一灯如豆,还有碗装的清水烧了半个的黄纸,黑糊糊的铁鼎上燃着线香,那烟雾飘过来逼迫我极欲反胃咳嗽,我不想被动吸烟准备把我的中华烟点燃。苏苏掐了我一把,那神圣肃穆的眼神让我无可奈何的端坐象个囚犯。
  黄菩萨38、9 岁,半边脸红润,背光的一边脸有大片黑色的疮疤错结,让我想到佛家有偈:无相无我,不枯不荣。我心想就凭这张脸,不晓得吓倒多少本来还清醒的人。
  看我打量她,黄菩萨眼神温和的说,小老弟,你的命是花……。
  上花。我接过来说。我心说你再说老子花上花,我真的把你的容全花了。
  苏苏又在边上掐我,我连忙说,黄老师你帮我看看明年的运程嘛。
  我思忖着如果明年不灵验,以后我就不用浪费汽油费了。
  小老弟,我看你的八字,有好有歹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我说,黄老师您尽管说我歹的这块。
  苏苏瞪着我,从包里掏出纸笔,顺便拿了100 块恭敬的放在桌子上。
  小老弟,你命中五行多水而缺火属于水象人,水主才智但是火主财帛啊。哎呀不好,你明年不仅无财可进,还命中刑克父母中一位啊,不然你要有大灾。请问你父母安在?
  看着黄菩萨那张脸,我狠不得跳过去给她一脚让她闭嘴。她的意思是说聪明人都没有钱?我还克我的父母?她无疑击中了我的软肋,我压着怒火听她神神道道。
  我感觉到苏苏在旁边呼吸急促起来,她着急的摸出一百块钱来放到桌子上。
  我看了她一眼,悻悻的说,黄老师我的父母健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苏连忙坐在我身前问,黄老师您说有什么办法帮他消灾吗?
  黄菩萨煞有介事的说,恩,幸亏名字中有一鱼字,只要找一火象的伴侣就能化解,她拿着苏苏的那张纸道,这个八字好,X 月X 日……恩,刚好是火象,你们只要不分开,那就……。
  我站起身来走到门外,想撒尿。那黄犬恣牙看着我,好象也厌恶我这个明年不能再挣什么钱的水象人。我看四下没人,放肆的在那条狗身后的墙边撇条,黄犬夹着尾巴跑开了。
  咳咳。
  我刚提上裤子,看见苏苏红着脸站在身边不远眼波流动,不知道是因为找到了破解宿命坎坷的秘方还是羞于严重违背了非礼勿视的儒家正宗思想。
  我说走吧。苏苏安静的坐上车,又靠在我身上。
  双流家里早就满桌热腾腾香喷喷的家常菜。
  CDTV播放着新闻现场。
  老爸把红酒白酒拿出来又搓着手取酒杯。苏苏嘴巴象抹了蜂蜜,倒酒拈菜把老爸老妈哄的笑声不断。老爸说最近你妈忙,这顿饭吃了不晓得你小子啥时候回来吃二一顿,考虑到你年终比较忙,今天喝两口算是给你提前过生日了。
  我一边给苏苏夹菜一边问他们最近忙什么。
  老妈说,年底啊病人反而多啊,真的造孽。有一个女患者不晓得是第好多次住院了,文文静静的,有十多年的糖尿病史,医了数不清的钱啊好造孽。有几次都说不想连累她爱人了,死了算了。她老公更造孽,每次陪着过来都是紧张兮兮的,要求要最好的药品,最好的护理员,每天下班就过来伺候到天亮,晚上两个人小声说话,患者睡了他老公还打开笔记本电脑好象忙工作,还不停的喝那些咖啡,天天喝咖啡身体怎么受得了哦?
  苏苏说,那他们感情深哦。说完看着我。
  我连忙说,这种感情确实少。老妈平常不爱讲什么话,但是一摆起医院的事情来就一股脑往外搬,什么护士长拿红包被医院处分啊,什么主任医师开药拿提成啦,什么妇产科8 月8 号8 点生了多少小财神啦……。
  看见苏苏听的仔细,老妈把筷子干脆放下,哪个说不是喃?他们两个还是吵过架,那患者不忍心老公这样陪着他,要求老公不能每天陪着,喊她老公出去找朋友耍啊散心啊啥子的,老公走了她又担心,又要拿手机问老公在哪里?一天好多道电话,那些护士都经常感动的哭。病人是这样子的,没有人在身边经常恐惧。
  我劝她说,你这病完全没有问题,平常只要正常配合治疗很快就能痊愈。她说,她晓得不好治,她想放弃但是又舍不得老公伤心……。
  苏苏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碗头,老爸连忙示意请老妈停止职业演讲。老妈赶忙擦擦眼角对苏苏说,丫头吃了饭再说,我还有她们夫妻在花园的合照你看看,笑的很幸福,哪里象不幸的家庭哦。这就叫相濡以沫。
  我总觉得我妈伟大的优点之一就是善于医心,可现在苏苏都被医的没有心思吃饭了。
  我说,妈我帮你舀汤。谢谢您的养育之恩。讲讲妇产科那些蓝眼睛洋娃娃的事情喃?
  老妈看见我故意用眼角扫了下苏苏,俗话说知子莫若母,连忙换了口气说,那些娃娃乖的很嘛,你也老大不小了,看啥子时候让我们也抱孙娃子喃?
  苏苏的脸红的一塌糊涂。
  老爸把酒说,你看你都说些么(山东话什么)?给小孩子尽唠些没有用的。
  来苏苏,喝酒。
  苏苏平常很少喝酒,今天大大方方的举杯说,祝愿叔叔阿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说罢一饮而尽。
  吃了饭聊了会天,苏苏缠着老妈去看那些康复患者送给老妈的照片。
  强人电话过来了,纪哥你还没有过来哦?
  我看表才晚8 点多,我说这么早啊?
  强人说,还早啥子?座位下午就订好了,我还提前预备了两瓶你最喜欢的人头马酒。你不是人马座的嘛。
  我惊讶的说,你娃昨晚睡在磨子上想转了唆?
  强人说,这点钱算啥子哦。
  我登时吓了一跳。




  第八节

  蓝酒坊热烘烘的香气中乱花渐欲迷人眼。土狼紧帖着叶菲,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聊着最近通讯界的状况。
  太升南路的商家筹备年底的生意冲刺接近忙昏了头。
  圣诞节之前半个月各个卖场就剑拔弩张,这家锣鼓喧天,逗狮舞龙;那家到处铺满红地毯,率先在湿冷寒风中推出人体彩绘SHOW,让西装革履和背篓族统统成了热心的观众,一边出汗一边喝彩;还有些商家已经漫天撒出吐血甩卖手机的DM单,看来似乎生意惨淡到死活撑不到明年元旦的地步了。
  这些促销手段有时候让人感觉辛酸而滑稽。如同一年前的染坊街,那些摊主身上挂满了胸罩,袜子还有偌大的牌牌站一致的凳子上一致的威胁消费者说限期拆迁只有白天挥泪甩卖晚上躲在被窝里面痛哭甚至不行就跳楼啊什么的。
  2004年国家计算机类产品出口就已经突破1K亿美金,占到国民生产总值的约1/10. 更不说其他的创汇强项,成都人均收入上升到年20K ,消费热情却同步提高了15% ,这么喜人的数字难道和事实不符合?
  西装革履和背篓族对这些销售的创意熟视无睹,昂首阔步的绕过那些扬言要吐血的海报踩过地上那些夸口要跳楼的DM单。
  成都的通讯终端市场也在2004年底荣升为中国四大最烂之一。渠道串货漫天飞,更有水货(走私),OEM (贴牌),克隆(高仿)甚至旧机翻新二次多次销售。
  有经济学家预测,中国的移动通讯终端如果销售靠杀价或串货、翻新这些不正当销售行为,这个本来充满希望的产业链最终会绷断。
  法律法规则是目前最值得期待的杠杆。
  土狼说柳总最近也在大搞串货,包括大批日本的便宜货说是拯救公司的生意。
  她脾气提升不少,会议频率增加,甚至还无意中说出公司目前很困难。
  强人电话说他等不住我们就去接了火星人过来,让我们先喝着。我还给叮叮糖打了电话,他反常的压着声音说在开会,改个时间聚。
  苏苏听文起秦路摆些打麻将斗地主的专业技术问题,文起说起打牌眼看着坐不住就要来几把。叶菲在旁边呆呆的看着舞台。蓝酒坊好象也在为周星星的贺岁电影作宣传,舞台上几个粉腮明眸MM整齐划一跳着刚劲的斧头舞,编舞创意高明很多,增加了很多踢腿俯身的动作。虽然她们穿的比较含蓄,头上粉红的礼帽,其余的关键三点紧紧的隐蔽,仍然让很多男士恨不得目光转折或者干脆具有穿透力。
  我说你钢琴学的如何了?叶老师接不接受你这个徒弟?
  土狼爽快的把酒一干道,她看了我的诗……很感动……就依了我。
  我笑着拍打他的肩膀说,你娃可以哦唱起了琴房会哈,手艺没学好,先和师傅睡。
  土狼紧张的伸出食指,纪哥你小声点。说完小心的看看叶菲,叶菲不声不响的喝酒,一杯接一杯的让我怀疑她失身给拔剑南山起的土狼将军是否处于自愿。
  苏苏偎过来呵斥我,你们两个摆完没有哦?比婆娘家还唠叨。
  我说,没啥子,我在问土狼喊我慎重考虑那件事到底是啥子意思。
  苏苏咬着牙用两个手指PK我腿上的肉,我赶紧抱拳连称政府饶命,请她优待俘虏。
  纪哥,不好意思,你们久等了。
  强人的声音。
  抬头的时候乱舞的射灯照的眼神混乱,强人在五彩的灯光中从容亲切,神采飞扬。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翘起了高高的二郎腿。
  父亲经常教育我说,钱永远不是生活中的最重要的东西,人也不能为了钱活着。好的商人赚钱在于善于把握商机创造商机而不是围着钱打转,那样无论如何只能成为一头为钱役使的优秀的驴而成不了优秀的商人。年轻人首先要明白这些基本的商道,才有可能在商海中披波斩浪。至于一夜发迹富贵逼人这样的事情,在微利时代正当经营的商人简直无法达到这个境界。除非是……。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惊呆了。现在的强人绝对称的上富贵逼人。
  PIEERCADIN的大衣里面KUNCHI的西装,翘起的鞋子底上的标价签都还没有撕掉,应该是GOXI的新款。旁边的火星人巨目散射着幸福的火光,崭新的淑女造型象藤缠树一样缠着强人的胳膊。
  他豪华的包装以及耳朵上代表最先进移动通讯技术的蓝牙耳机都让人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前几天他还在输液的时候还吼这个月又要少抽几包好烟了。
  强人说,怎么了,没有见过这么帅的老大噻?说着给大家散烟,也是中华。
  我说,强人你别因为咱们不在日本人手底下干了就高兴到把家产败光的地步。
  土狼也凑过来说,兄弟你不是把你们公司倒卖了吧?快点说!
  强人别着头斜着眼睛抽烟道,简直LOUDMOUTH.为啥子要满足你的兽欲?先喝酒。
  土狼不依不饶,靠,洋P 都出来了。取发财经比喝酒要紧,说说怎么暴发的?
  文起也凑过来喊强人招供实情。
  再三考虑了半天,强人抱着我们几个的脑袋低声说,中奖了,500 万!老子也有今天啊哈哈!
  说完潇洒的坐下喝酒,举手投足俨然王公大臣。
  我记得我们几个没有动,象是默哀一样站了3 分钟。直到苏苏也站起来紧张的摸摸我的- 额头,杂个了?不舒服唆?
  500 万!
  对个普通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这些钱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家庭消耗几百年!
  对于很多的年轻人,她就是一个遥远的未来一个梦。梦里有鲜花香车美女,也有锦衣豪宅,甚至玫瑰色的爱情,黄金色的事业或者说一切。
  强人一瞬间就成了几个兄弟伙的核心,俗话说人有财帛精神爽。他讲话气吞山河,指鹿为马。看大家喝的高兴,又甩了一千块钱添酒,跑酒水的MM笑的象个将要长出翅膀的天使,把找补的零钱拿到强人面前的时候,强人一点不会怜香惜玉,他面无表情的说,还找什么?随便来点小吃就OK. 我说,大家还说你娃耻为日本公司雇员,今天举行个仪式祝贺辞职呢。
  强人讪笑着说,其实老子早就干腻了,现在放着扬眉吐气的上流社会生活不过,谁还给鬼子打工啊?
  大家哭笑不得。纷纷的举杯恭喜他人生大转折,从此不再为他人奴役。强人豪气冲天,但求一醉。
  我问他,下步怎么用这笔巨款啊?
  他甩甩头说,买了车子房子先好生调整段时间,其他的还没有想过。
  过了会又诡异的在我耳边说,先好好耍阵子……呵呵。
  酒吧出来的时候,几个男性同胞醉醺醺的。文起也喝多了,口口声声要一起打牌把强人这个肥地主斗下去。强人笑着指定我开车护送他们回去。我说好吧,我们先送苏苏,之后一起到太升南路看看夜景。
  深夜的成都路上还有穿梭的车辆。有些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MM几个人挤在后座还不忘往车窗外飞着媚眼,看都是从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千衣百顺”服装店“芳草萋萋”修车铺等等些低矮的发着粉红光线的小屋里出来的应召。
  火星人搀着强人上楼的时候,强人扑过来拥抱住我流着眼泪说,纪哥,以前只有你帮我,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希望你也把我当成兄弟。
  我压着醉意拍着他的肩膀说,强人,你有钱没钱咱们一样是朋友;你今天请我喝酒我很高兴。以后别这么浪费了。一瓶二锅头,几个花生米不一样喝个高兴吗……上切了哈。
  我示意一边手足无措的火星人赶紧拉强人上去洗巴洗巴睡觉,强人一边埋怨她一边松开我的手爬楼去了。我寻思着强人的奇遇,想着这几天得抓紧看看阳叔叔托付给我的鸿隆公司,问问有什么业务让我也多少挣点过年钱。回想阳叔叔给我的年进千万的承诺,不由壮志凌云。
  车子滑行在太生南路。路两边满眼精装卖场的镜面,满眼的红地毯,防护栏上都拉满了促销商家的红红绿绿的横幅。面前银洲大厦如同一个疲惫的妇人,经过了整日的喧嚣,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毫无声息。
  柳明依在干嘛呢?我看表已经凌晨1 点半,激荡的酒意烧的我浑浑噩噩,洋酒后劲真TM够大。我摸出手机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打给她。
  她电话里的声音仿佛浸透了飘着体香的汗水勾人魂魄:喂,猛男?哪儿潇洒呢?。
  我作了亏心事一样语无伦次。我说,你还没有……休息啊?我我就是问候下。
  柳明依语气逼人,你娃扯谎水平退步多了哈。我刚从外头跳会舞回了家头。
  对了这两天正准备约你商量点事情,你……要不要过来坐会?
  我说,那就当真打搅了哈。
  她笑着说,那你过来噻。
  我放下手机的时候心里头跳的厉害。我想到了苏苏,,甚至有花儿凌厉的眼神和那臭男人的封号。
  我驾车在市中心的天府广场兜了几个圈子左思右想最终劝自己说做人要守时守信,还是朝双楠方向驶去。
  不管这么多,反正最后一次。
  敲开柳明依的门,温暖诱人的香味迎来。保姆笑吟吟的说,纪先生,快请进,小姐在书房等你好久了。
  书房?




  第九节

  我想给强人说,吃几顿煎鹅肝就苹果酒汁或者听几遍梦幻之琴演奏的梁祝还谈不上是上流社会生活,穿套宾度的西装戴着路易卡帝亚的手表也难说明说明品位;如果有亿万的金钱就等于拥有了全部,这个想法就如同抽了几口装了登喜路金丝的烟斗就说自己是绅士一样荒唐。
  但是他毕竟在追求,有钱了总是要追求一些东西的。这也是种发展。
  谈到西部发展无小事。
  年底在喷着激昂明澈的泉水的成都会展中心举办了世界名车展销,蓉城所有的汽车爱好者蜂拥而至好不热闹。忍不住要伸手摩挲那些或动感或富贵的移动宫殿,再看看那些短的不能再短的惟恐不走光的迷你裙下的羊脂白的大腿和堆砌了娇艳芬芳令心理素质不过硬者垂涎2 尺半的面容,有些个哥们窃语道老子有钱连人带车都可以一并买断。钱TMD 真是个迷死人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三两个裤腿挽到垂直高度半米左右,脚上踩满黑泥巴的乡巴佬已经预定了五六挂单价百万人民币的悍马并且咧着嘴搂着野性十足的迷你裙合了多少个影。看到迷你裙们激动的轻偎着黑泥巴玉腿哆嗦的同时,多少风流倜傥扼腕捶胸暗下心中流血。一打听,那些黑泥巴都是几个煤矿大王,年收入都不下两千万。
  这就是权利。你的权利是在高楼大厦的都市掐着刚发的薪水皱着眉头跟着漂亮的情人或者爱人在商场里面转悠,他的权利是开着悍马在九曲回肠的坑坑洼洼的机耕路上兜风任泥水怒溅。
  柳明依的权利是边在书房做着海底泥的面膜边和我扯淡,毫无礼数。
  房间弥漫着南美拉丁风情的手风琴舞曲,让人想象到夏威伊的阳光沙滩和露着肚脐摇着翘臀的草裙舞。
  书房除了嘴巴里XO的香气,还飘散着书卷的香气,洗发水以及似乎是柳美女脸上黑泥巴的香气。
  常言道,客随主便。
  我压抑着酒嗝看着她如何把自己变成一个黑色的木乃伊。她穿着睡衣,头上裹着毛巾,仔细的在脸上涂着黑泥巴。
  她说时间不饶人眼看着又要老一岁了。
  我说,别唱戏了,前段时间浩浪的小妹问我是不是你幺爸(四川话小叔叔),我还差点给她200 块钱小费请她保密。
  柳明依轻轻的从鼻子里哼笑,为啥子?
  我故意逗她道,我告诉她我冲破代沟界限努力的追求你,好辛苦。我说你还在念大学,她说这么年轻身材这么棒,是不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哦?我吓了一跳说,小妹你太神奇了,你杂个晓得嘞?结果那小妹不光不收小费,还准备资助我追求你哦。
  柳明依强压着喉头的笑走过来坐到我身上,你娃豁人精。不要逗我笑哈,面膜弄烂了喊你负责。
  看着她隐现的胸乳我顿时觉得欲望澎湃,我把手伸进她的睡衣里贪婪的轻抚,看着木乃伊在我面前闭上眼睛扭动着身躯。
  她呻吟着,等我洗了脸嘛。
  我摸出烟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柳明依动也不动,偎我身上如同柔软的雕塑。
  等她洗了脸,我赶紧掐了烟头。
  柳明依容光焕发的抱住我来个深吻。我觉得身体象被引燃了轰轰的烈火,准备把她抱起来。
  她紧紧的攥住我的手腕盯着我认真的说,我现在有些麻烦,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说,你洗我脑壳唆?你还有啥子麻烦?
  柳明依叹气道,公司这边经营有问题,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我承诺给你15%以上的干股。
  我说,我这么值钱我怎么一直不觉得?
  我心说我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我都想找个人帮我。
  柳明依眼睛有一丝羞涩闪过,公司以后就是你我两个人的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我马上意识到这不是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的纯粹浪漫时刻了。
  令人担忧的事情终于来了。
  这种情况绝不象我呵斥土狼不要再喊我看国家队踢球那么容易解决。
  @#$%^&**#@. 我觉得一盆水当头淋下样满身火焰化成冒烟的碳渣。
  我装傻逼说,我在那边干的好好的,虽然谈不上什么发展,也算比较顺利自在。公司这边需要我的话,我可以先帮着提点皮毛浅见嘛。
  说着我把烟点上掩饰自己的虚伪。
  柳明依沉吟半天说,杂个说喃?你那边干的怎么样我晓得一点。每月就是那点钱,你就图那个唆?
  看着柳明依逼人的目光,我一下子糊涂慌乱起来。
  在这个韩国公司做我到底为了什么呢?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说挣钱也达不到我穿货公司那个效益,说发展我也不可能做到韩国人的头上。我怎么没有想过扬长而去呢?
  柳明依从案头拿出一样东西在我面前晃了一晃,我们来个交易吧。
  我帮你阿SUN 整下课(四川话垮台),你辞职过来帮我。
  这些是阿SUN 和我公司合作期间从我手上捞钱的帐目。
  我重新审视着柳明依,她美目流转充满了自信。
  她提出了游戏规则,而我是最讨厌规则的。我为了阿SUN 在公司苦捱时间,胜败总也是两个男人的事情,岂能在最后的关头靠一个女人完成?
  我咬着牙齿冷笑着把她抱起来丢在书桌上,瞬间扒开了她的睡衣。
  柳明依啊啊的轻叫着,蜷缩成了一团。
  我象一头饿狼露出我的犬齿长舌。
  我敬重任何年代公平竞争的人。实力不当一方选择退出或者被淘汰。我敬重任何年代不忘耻辱的人。不懈的反思和修正总有再次竞争的机会。
  任何年代当然包括战争的年代。
  如果要公平竞争或者洗刷耻辱,任何时候你只有靠自己。
  我喘息着纵横捭阖,桌子,椅子都是阵地,正面交锋,隔岸掏火奇兵百出。
  柳明依紧紧的闭着眼睛咬着牙齿脸色苍白,她似乎没有力气再吟唱她以前令人血脉贲张的号子,也不再跳疯狂的曼波一样扭动腾挪。
  她急促的说,鱼,我爱你……爱你。
  关键时刻,手机在腿脖子上痉挛起来。突如其来的打扰让我紧张一下,顿时高潮不由自主的冲来。我感觉象是高速路上的疾驰快车被强行刹住,猛烈的摩擦滑行之后终于停住。
  我悻悻的提起裤子摸出手机。是苏苏。我晕。
  我赶紧把来电拒接,收拾残局。柳明依软软的伸出胳膊召唤我,我走了两步手机又跳起桑巴。
  我一急之下把手机扯为两段,当然是抠了电池而已。
  柳明依本来花容失色,现在却强打精神光着脚走过来抢手机。
  她说,哪个?哪个?
  我躲闪着说,喊我喝酒的。好烦。
  她抱着我无力的说,你豁人精。
  我抽了支烟语发心烦意乱,我说明天周一一大早上班,我还是早点回去了。
  柳明依低着头顽强的说,不嘛。好久没有陪我了。
  我说,回去还要换衣服,迟到了不好的。
  她说那我陪你过去。
  我头发根根竖立。心中狂喊HELP. 我生硬的说,算了,我住的地方集中营一样进出都要登记身份证,太委屈你。
  改天我们走远一点耍。
  柳明依勉强一笑道,那好嘛。我们去三亚,那边几乎是夏天。
  我歉意的抱抱她,逃避似的跑到楼下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不要命的飞车回家,狼狈的倒在沙发上开机给苏苏连线。
  挂断不接。
  再打。
  还是不接。
  ……
  连拨十多个。
  苏苏终于肯接电话,她似乎带着哭腔质问我,啥子事?
  我说,你找我?
  苏苏说,找你捞P !
  我说,我……。
  苏苏说,戴艳半夜来电话哭稀流了,说是叮叮糖他们遭检察院带走了。你娃送人送哪儿切了?竟然不接我的电话!
  我的心深深的沉下去,明天写检讨给你嘛。叮叮糖犯了啥子事。
  苏苏口气缓和一点,说是怀疑一小撮人搞警匪勾结收保护费……早点睡吧。
  最后一次……原谅你哈。
  说完挂了。
  手机上的短信接踵迩来。都是苏苏的。
  1 、回电话噻。
  2 、关机?没电了?赶快回电,有急事。
  3 、神经病!
  4 、臭死鱼。
  5 、你不是人。
  ……
  ???叮叮糖着深沉了。前段时间负伤费用没有报销,岂能心中没有任何想法?
  我放了滚热的水,三下五除二一头扎到浴缸里。
  我全身沉在水中,静静感受美妙水响,感受炽热的宁静。
  好想变成一条真正的鱼,一天到晚的自在的游,累了就睡,醒来就吃;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也没有那么多的忧虑和逃避。




  第六章弦断

  文起曾经玩笑说,如果这辈子让我作回第一个男人,我要包满眼泪花告诉她我要对她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其实女人第二个男人和心目中第二位的男人之间总有微妙的辨证关系。
  他现在坐在我面前旧话重提的时候,已经包满了眼泪花。




  第一节

  老朴重庆回来就飞北京,管理部已经通知明天一早老朴回来开会。
  上班我就忙不迭CALL土狼,问他叮叮糖的事情。我无法忍受直接面对戴艳土狼喋喋不休的眼泪和哭泣。土狼没精打彩的说,TMD 屁消息没有,要不早给你电话了。说完就挂了。
  我看着公司的邮件和报表以及对照这几个月SARO数据,年底的冲刺迫在眉睫,CDMA的出货和终端销量却是提前进入微软,GSM 的市场份额提升了几位,SELLIN、SELLOUT 绝对量已经超过了CDMA. 也就是说,阿SUN 的业绩出来了,虽然不是很好,却超过了我。
  我装做漫不经心的看看阿SUN ,他面前一杯咖啡冒着腾腾的香雾。
  我心底顿时毛焦火辣的大不自在。
  CDMA终端产品是中联通的专卖,04年大火了几个月,我当时好希望这个纯粹民族的企业通过这个机会战胜或者哪怕和移动这些运营商平起平坐。目前来看姚这大个代言的品牌始终敌不过那个讲话讲不伸展的大舌头周。空自嗟呀。
  前两天还收到短信,不晓得哪个编的:两男女行周公礼,男持兵入女后不动,曰:已联通。女大不悦,男猛攻千抽,女高喊:联通算啥子,移动万岁。
  我准备下午过去看看容总在不在,我还得请他过目我的一些方案。
  苏苏来电话说我的生日还有几天了。今年是不是喊周城一起过。要不提前给他个电话?
  我说,老规矩一起过吧。
  周城以前服过兵役。平常只是抽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唱K ,潇潇洒洒的小伙子夏天穿个浅绿衬衣,纽子扣到顶上,冬天加件西装就过了。
  神奇。
  他高高兴兴的出来聚会却经常在KTV 端座无为,我经常揣摩他是懒得唱歌还是懒得解开那颗纽子。这两年在外面跟着老首长作生意,联系很少,如果不是生日相近,我这么好的记性也会年复一年的把他遗忘。
  军人给我的印象一直很不错。那些永不解开的风纪扣,甚至钢铁般不苟言笑的面容给我留下深刻的记忆。周城曾经自豪的摆过,当兵你要后悔三年,不当兵哪可能要后悔一辈子哦。
  我就一直向往要当回兵。一直也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需要我的时候,我就矗立在边陲前哨或者坚持在火线阵地用手中的钢枪捍卫祖国祥和的日落日出;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平静的闲庭信步,等待着院中花开花落。
  我说你当兵的时候不是耍了半年菜刀才转去掌方向盘拉物资,没少揩国家的油水哦。
  以前军车在成都随便停靠甚至闯灯借道是没有人管的,现在不同了。据说因为少数渣滓利用军车搞走私倒卖,使军人形象有所折扣。
  周城笑笑说,油水也有——菜刀,现在家里可能唯一不缺的就是菜刀了。
  周城比我小一个月,181 的身高,81KG的体重那生猛劲。
  我打电话给他,他高兴的说,J 哥,这段时间我就发财了,回来生日我邀请你的大部队一起过,我做东。
  我说,那我还说啥子?
  我经常怀疑他头脑的兼容性,钱和他这个军人挂钩不上吧。
  火车北站在前段时间迎来了位头脑发达的军人。他可不是周城,但是一个团伙盯上他之后立刻利用拥挤的人流在他周围布上了一个移动的严密的城。他的钱包一会工夫就从城内到了城外,片刻城墙崩溃,人走包空。
  他着急的在车站报警,分局的某位警官问他丢了好多?他说1500. 不晓得是因为军警一家亲,还是出于同情或者怜悯,这位警官没有立案就说,没有好多钱嘛。喏,给你2000,你先赶车回去办事吧。
  神奇。
  全国各地巨型的车站码头大都有黑色社团,偷骗拐诈行为猖獗。警方不去布网排查,大兴慈善之举息事宁人有点蹊跷。军人离开成都回去后,专案组下来了。
  直接联合警署、检察院反贪局共同介入侦察取证。
  叮叮糖身为反扒专家中的一员,自然要去配合调查。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我一早就在办公室急的打转。
  阿SUN 盯着我疑惑的看了半天,末了说,J 男啥子事那么恼火?
  我僵硬的笑笑说没啥子。
  我电话给土狼说不行下午下班到戴艳那边看看情况吧,土狼有气无力的说好嘛。
  登时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又杂子(四川话)了嘛?昨晚上没有歇气唆?
  土狼在电话中振振有词,你娃凶啥子嘛?我没说不去。
  我一巴掌把电话扣在办公桌上。几个耍的好的同事都诧异的盯过来。
  我揉揉脑瓜子起来准备泡杯咖啡,过去一看盒子空的。虽然咖啡是公司花钱,老实话说那玩意总是没有几个人喝,除了抵挡些冗长的会议。
  我接了白水回来,一屁股坐下给容总电话约时间。
  容总和我见过几次面,他恢弘大度,接受新生事物,喜欢和年轻人沟通,平常连饭都不得吃厂商的和他的手下一些人比起来,他做川联通的老大我们是拥护的。
  他曾经说我们公司大有前途,这次我得问清楚路在何方。
  小纪啊,你好你好……下午有个会,你4 点半过来吧。好好……见面聊。
  我放下电话,心里一丝欣慰。
  阿SUN 过来故做关切问我,有啥子事情哇?走,泅肺。
  我心说靠,你巴不得我有啥子事情哦。
  我懒洋洋的说,走嘛。
  我看见阿SUN 掏出烟,不由一阵狂喜。
  他手上握着包天马。
  他的收入目前看只能比我高,抽个软云玉溪什么的不算过分,也不至于天马这个光景。天马一条才20多块钱,街上有些中学生还羞于显露此流货色。看来重庆之行大伤元气。
  我的灵感顷刻如同东江之水,我说:杂个喽孙总?喝咖啡吃饭打牌的钱都省下了,还把品位提升抽起这个烟来了?
  阿SUN 顿时楞住了,脸上明显挂不住了,肥肉开始哆嗦。
  冯卫推开转椅朝我走过来,我看见他也笑眯眯的,脸都红了。
  我平常觉得冯卫业务踏实,待人直接爽快笑料不断,算是活宝一个,总想不通他为何阿谀奉承,沦为阿SUN 的狗腿子。不然的话,或许可以朋友相处。我想到了以前电影中的汉奸,这些统统该死的狗腿子好久灭族绝种?
  看见他过来,阿SUN 却劝架般拦住了他。
  阿SUN 摁着他的肩膀说,没你的事,走开。
  冯卫脸上由红转白眼中滴血的盯者我,不行,我要和他娃讲清楚。
  我冷笑着给他招招手,我说,怎么了冯哥,皇帝没急太监急了?我好怕怕,你出来嘛,你道理讲通了我给你道歉。
  我转身走出了公司。心想没料到啊在公司能活动活动腿脚。
  我站在多伦多的48层呼吸吐纳,心如止水。
  阿SUN 苦着脸过来摇着头说,J 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说孙总,你客串个裁判还是怎么着?
  冯卫也出来了面对着我三米多远站定,我心想这好象是拳击不是剑击比赛。
  难不成你抗着迫击炮打我?
  冯卫说,J 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智慧豁达,潇洒大度之人……
  我没有红着脸低下头,我说,那可不敢当。
  冯卫话锋一转,没想到你是如此冷漠小气……
  阿SUN 痛苦的摇着头喊他闭嘴。
  我心想是不是喊的暗号让他进攻哦。
  我说,好说好说,谢谢你抬举我,你还是说些有用的事情。
  冯卫指着我的手指抖个不停,老孙的太太病了十多年,这件事情你是真不晓得还是装糊涂?
  病了10年?
  这几个字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风呼海啸的朝我卷来。





  10年!谁能说她不是一段长的历程?
  我和土狼有十年的友情,我和苏苏有10年的若即若离,我在10年中间恍惚的过去,其间的事情记得住的没有多少。
  我却能清晰的记得20年前的一些事情,我看过那些统称为中国打日本的电影后误会了天上所有的飞机,我认为这些都是日本人的东西,我象所有的愤童一样对着天上愤恨的骂着:飞机,飞机带带我,我给你妈吃窝窝。
  我能清晰的记得我4 岁的时候妈妈在我的床边为了哄着我早点睡觉笑着骗我,不听话你长大了就是条没有尾巴的鱼,没有尾巴你就游不到幸福之海。吓的我赶紧闭上眼睛偷偷的摸着屁股上的那个突出的关节盼着早点张出有力的尾巴。
  ……
  我头昏脑热的听着冯卫说着阿SUN 的冤屈。他口中短兵伸缩自如,母语终归比英文流利的多,但闻其声震林岳,跌宕起伏,足以让人怀疑这段时间是不是口含石子面对府南河恶练朗诵。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几乎要飘起大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群人走出了公司,还有端盘子端碗的小弟都围着看,甚至还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我的身后。
  40岁的男人谁不注重名誉地位?阿SUN 为治疗他太太的病省点钱,抽烟撇(四川话差)大家给钱他不接受,所以打麻将什么的照顾一点还不是为了朋友嘛?
  你看阿SUN 整天容光焕发的其实是喝那些咖啡强撑着,你以为人人都那么稀罕那破东西?CDMA部门的LEO 还不是晓得这个事情?他都去打过麻将。
  你天天就晓得钱钱,钱就那么重要唆?
  他指了指我身后。
  我没有转头,因为我听见LEO 铿锵有力说,这不能代表人人都晓得这个事。
  我心里面暖暖的。毕竟是自己人贴心啊。
  冯卫楞了了一下说,阿SUN 还整天说对你有愧,老想找你下话(四川话道歉),不晓得咋嘞?
  我心说阿SUN 的事情你能晓得多少?当初他打压我的时候,我的冤屈又有谁晓得?
  我说,冯卫,你如果说完了,那我就告诉你,你的话只能说明你是个有同情心的朋友,你质问我之前应该给阿SUN 好好聊聊。你问问他当初他做了些啥子事?
  阿SUN 喃喃的说,冯卫有些事情你不晓得,你就别搀和了……
  我头也不回的进了公司,给老妈拨通电话。
  我说,妈你上次说的那边有个10年病史的女患者现在好没有?
  老妈好象在吃饭了,她说,现在还是恼火。
  我说,他老公叫啥子?
  老妈说,叫啥子不晓得,姓孙。
  我腿一软瘫在座位上。
  我问自己究竟了解身边的人多少事情,我天天都在干什么?
  纪哥。
  我扭头一看是LEO.我说,你咋个还不去吃饭?
  LEO 作我的手下已经一年多,是CDMA部门四川省经理。座位离我最近,隐隐约约感觉好象心也最近。因为我下发的计划目标,他总能执行完成的很好。他年龄具体多大我不是很清楚,也就27、8 ,文文弱弱的架个银边眼镜。从冬到夏都是穿的纤尘不染,除了电话沟通客户的时候看他神采飞扬,他平常就象个小绵羊一样蜷在座位里不吭气,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老朴也不喜欢这种性格,他只喜欢有精神有魄力的,待见活蹦乱跳绕场子撒欢的。
  我有时候觉得他不适合叫LEO 这个尊贵霸气的名字。
  他结了婚也没有发给公司的人请柬赶礼金,事后有些同事笑着说免了顿罚款。
  没有车子房子,有时候长吁短叹的,好象在忍什么东西。我曾经笑着说他忍者神龟。
  LEO 坐在我旁边说,J 哥,我向你辞职。
  我惊讶的说,你哪儿切?为了啥子?公司这边有啥子问题哇。
  他说,这和公司没啥子关系……个人的原因。
  另外,我前几天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掉了,你要小心点。
  他的手机是款市价7K多的录象手机,本来公司有测试手机员工可以长期借用,他却自己花钱买。
  我心里空荡荡的惆怅起来。
  我说,你报案没有?
  他低着头说,都是中国人,东西掉了闹的人心惶惶让韩国人看我们的笑话无疑是种耻辱;我考虑一下还是没有……
  我坐在这个座位,想到这个手脚不洁的人就可能在我的前后旁边,我觉得无法忍受……。
  我重新打量着这个眼前的文弱的LEO ,心中一股热流激荡澎湃,直接冲进头颅,几乎要冲出眼眶。
  我觉得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认识这个同事了一年之久的LEO ,他似乎是无数本书上提到过的知己。但是他却就要离开。他坚决的低着头,不时的扶扶鼻梁上的眼镜。
  我突然也觉得心灰意冷。
  象是被窥透心事,我烦躁的摊着两手说,凭啥子不报案,把个贼娃子揪出来手宰断……
  他摇摇头。
  我摆着手说,不行。我不同意。今天下午就一道去联通递交方案,走也要我们一起走。
  他转身从他的座位拿过一迭装订好的A4,是些销售解决方案和公司管理改进的建议。我心烦意乱的翻了翻想再劝他两句。他没等我开口就说,J 哥,这些方案按道理说属于工作期间产生的也属于公司的财物,公司我真的一秒钟也莫法再待下去……。钥匙,文具,文件这些都在……我的电话号码没变,有问题给我电话吧。
  我别着头无力的挥挥手。
  他好象提着他的包走了两步又回来。
  纪哥,感谢你一年多以来的支持照顾。好久有空?我请你喝酒……
  还有……我以后也不能帮你擦擦桌子什么的了,这个,你就将就用吧。
  说完走了。
  我满眼的热泪中间,恍惚的看见张叠的四四方方的洗的白白的擦桌帕。
  等我张口结舌的站起身来,他已经象头雄狮傲然跨出了公司的大门,头也不回。
  我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楞了半天,仔细看看他的方案。大意如下:加大网销(B2C )力度,开发利润增长点……
  联通统一售后服务解决销售瓶颈问题……
  建议联通开通监督举报……
  联通统计部门业务透明化,实现和厂、代理商终端PSI (进销存)数据共享共同分析解决……
  人取我弃,人弃我取。掌握重点城市,终端要渗透3 级县份渠道……
  终端卖场务必配置增值服务设备……
  内部销售成功(方)案例借鉴推广……
  ……
  下头有另外的几大篇。有些观点不谋而合,务实创新精神闪烁其中。
  我没有再继续考虑10年和一分钟的问题,我静了静神,收起这些东西下楼。
  我没有开车,我觉得我要踏踏实实的踩到地面才能感受每一步的真实。
  知足吧。我对自己说。
  为了那么多的十年二十年,也为了这一分钟。




  第三节

  文起给我电话说,婚期订在元旦,圣诞节之前大家务必聚聚,哪怕日理万机也不能爽约。
  我打着精神说,先恭喜你长大成人,以后好运连连喽。
  他狠狠的说,借你的吉言……见你的鬼!
  他嗓音音乖戾阴森,丝毫感觉不到大婚的喜悦。仿佛说的是遥远山村的阴配,令人不寒而栗。
  心中酸楚油然冒生,从精神上支持他为他呐喊要挺住了兄弟。古人说,士可杀不可奸,马上要彻底掉进秦露的万丈深渊,日夜为其驱使。不亦痛乎?
  我想再次亲耳证实新娘子是谁,但是又咽下这个白痴的问题。
  我能理解他婚前婚后的待遇基本不会有大的变化,最多无非是猴子吃桃一样早三晚四变成早四晚三。
  想想文起避开苏苏给我开玩笑的说,如果人生让他做一回第一个男人,他会包满眼泪花抱紧她说对她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可是他没有那个命,他一直在充当第二个男人。
  我说,你娃还好,第二个男人没有那么多的责任和罪过。善哉善哉……我可就惨喽。
  文起给了我一坨子(四川话拳头)说,你娃莫说的这么轻飘飘的油爆爆的,你娃好看的在后头。
  他对佛家理论中的无常是苦理解比较透彻,他说人生何止七苦?除了生老病死,爱离恨聚求不得之外起码还有输钱,当不了头号射手这些烦恼。
  我淡淡的说,你TM满肚子封建余孽,如今文起恐怕再也不能显摆他和哪个MM扯淡的时候不小心被大风吹断了裤腰带,也不会有多的机会再提起松花蛋猫一样叫床的声音。
  思索间一辆人力三轮吃奶劲摇着铃铛对面冲杀而过,喷着浓香的尾气。上面是位高挑丰满,身材出位,涂抹的颇具印巴风情的女郎怀抱一根象猫又象狗的宠物,我赶紧闪开躲到人行道上冒着虚汗,这年头生活节奏快,所有的车都渴盼超速,人力三轮也TM疯狂。
  这女郎抹成这样照耀过市,也不怕无聊的人给她打诨谈价钱。
  一个隐隐熟悉的女声焦急的喊着,刹一脚,刹一脚。
  人力三轮停下来,那个印巴女郎轻巧的跃下丢了一张钞票给三轮,然后扭着屁股款款的朝我走来。
  我怀疑自己招惹了她,她要过来给甩我两巴掌教训我的目光呆滞YY佳人?
  可她的笑容温和亲切,举止大方得体。我总觉得哪儿见过,但实在想不起来。
  纪先生,好久不见。能在这儿见到你真的荣幸。
  纪先生?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听见谁叫我先生。他们最多叫我纪总,要不就是J 哥,鱼娃,要不就是J 男甚至臭咸鱼……我忽然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的身份称谓,不由百感交集。
  她的昨天逐渐清晰起来,我想到那个碎花的标志服,和那曲线凹凸有致的3号女郎。
  我嘴巴惊讶的张大起来,你是郑静?你飞机也不开了唆?
  情急之下,我本来想说你没有当空勤了唆结果口误。汗,我红着脸等待着她的嘲笑。
  她却笑的美目流盼差点淌下眼泪花,她放肆的过来抱着我的胳膊说,你娃太喜剧了,一点都没有变。
  她一边腾出手来摸出香巾小心翼翼的蘸着眼角,害怕印巴的眼睛变成熊猫。
  我诚惶诚恐,手足无措。
  我说,你没有值班啊?
  她喘着气扬着脸说,我就不能休息唆?
  我平常休息的时候就是套头衫加牛仔裤,胡子都是懒得刮的。
  我掩饰的笑道,我见识短,没看到过休息的这么隆重的。
  她笑的象个不经事的小女孩说,飞机上天天素面朝天,下来感受下艳妆喽。
  她摇摇我的胳膊,走嘛陪我去转街。我请你喝水。
  我苦笑着说,我走不开,我下午约了客户。
  她眼珠子转了转说,几点?
  我看看表时间还早。我说,4 点左右。
  她BS着我,暖热喷香的躯体靠近我说,你娃不耿直,现在才几点?罚你请我喝水。
  她玉指如春来发出的嫩笋指向我身后,浩浪健身俱乐部的神秘水吧招牌远远的悬在空中,如同我悬浮的心思。
  柳明依的恐怖暗示让我坐卧不安。我甚至不明白我们之间是朋友还是情人?
  我对她越来越没有把握。如同把自己无法再次认识定论。
  阿SUN 的苦涩眼神和绝对不容易的厮守已经让我不想再追溯那些不快的源头,土狼举止异常,叮叮糖被捂住,公司LEO 的愤然离去……千头万绪堆积成山。
  只有这眼前的女孩热情难却,如同暗夜中的一丝光亮让人感受到意外的慰籍。
  我摸出烟来说,走吧。
  浩浪水吧里面没有人喝水聊天。生意没往常那么好,或许是因为现在很多的生意都不好。照旧的是幽幽的高靠背,厚厚的窗帘,以及熟悉的英文歌曲《人鬼情未了》。我自嘲的笑笑,大事小情几乎把我整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吧台的小妹懒洋洋的端来果汁和奶茶就一溜烟没影了。我没吃午饭,把奶茶喝了一大口。
  然后又摸出烟来点上。
  她指着我的脸笑的抖个不停,你简直太喜剧了哎哟肚子笑痛了。
  我赶紧慌乱的找纸巾,她已经把纸巾伸到了我嘴边,我来吧,服务免费。
  我尴尬的笑着不时的看着表。
  她讲了些飞机上的事情。说某些名人啊坐飞机靠没素质简直象土著人。某香港男影星上了飞机大大咧咧坐下就开始骂飞机条件差,某内地女歌星长的又胖吃东西全部双份,吃完了还投诉空乘说味道如何如何的难以下咽,脸上挂了饭粒也不觉得……简直陋馊(四川话)
  我听她语气轻松,顺便插了两句,我说,这就是常说的吃饱了就骂厨子,哎呀话说回来幸亏她不对胃口,如果她顺意了那不得让其他乘客饿的哭哦?吃的脸上……
  忽然觉得不对,好象她在绕弯奚落洒家。
  转念之间抬头,她笑的几乎不省人事。
  @#!%^&*(…我恨不得过去猛掐她的人中,让她死去活来。
  受到了打击和刺激,我苦笑着抽烟。
  短暂的沉默,只有她咻咻的喘气。
  她托着腮目光脉脉的看着我,你晓不晓得你无奈的样子最可爱?
  我心中一动。隐约的感到台词有点熟悉。
  我说,那我就只有含泪苦笑了噻?
  她说,你笑的样子最坏。
  我马上清醒过来。柳明依不是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嘛?我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空姐,她也只有21、2 岁,她脸上的皮肤晶莹剔透眉如柳叶修饰得体,紫色混着绿色的眼睑下眼睛更亮,她的胸更挺,几乎涨破粉色的V 字领脱颖而出。我告诉自己她不是柳明依。
  我板着脸说我本来就是坏人。
  我发誓我在拒绝往下深谈。我只想安静的把奶茶喝了走人。
  她已经笑着走过来扑在我身上呼吸困难的说,你娃太搞笑了,你比那些香港影星甚至韩国人还会作SHOW,我真的服……
  她的嘴巴已经糊在我的嘴巴上。
  我含糊的说着,人家看到了……
  她置若罔闻。
  她的香舌翻转有力,滑腻灵活,她的手从我的胸膛滑下,开始解我的皮带。
  我紧紧攥住她的手腕被她强行的掰开,我估计她是练了多年内功心法。我的身体瞬间沸腾火热起来,她把我抵到角落拉下内裤,把裙子张开导入我在我身上动如矫兔……我头脑里头稀里糊涂的,我想着今天的方案容总会不会满意,我想着这女孩的体重够实在,象疲惫的时候最后一举那起码120 斤的杠铃让人窒息,我想着……
  我突然间狂躁起来,我想早点结束。我紧紧揽着她的腰身挤压着她的怒乳,我上下的推动她的起落,她呻吟的声音渐渐响亮起来,我捂住她的嘴巴开始狠狠的冲刺……
  啊……。随着她爆发的最后呐喊,召唤出我体内奔涌的狂潮。
  我靠。
  我说你小声点。她闭者眼睛作目中无人状。我咬着牙把她安顿一边,拿着纸巾胡乱的卸去工具上的残妆提上裤子。
  吧台的小妹应声出来,狐疑的看着奄奄一息的空姐和拼命喝奶茶的我,先生你喊我哇?你要点啥子?
  我笑笑说,给我再来杯奶茶,顺便结帐。
  郑静猛的睁开眼睛,鄙视的看着我笑,好假。
  我说你非要让我让我问她有没有吸水纸卖?或者喊她给你拿个电吹风?
  她笑着扑到我身上。
  我推推她说,我得走了。我看表已经4 点了。
  她点点头,好嘛。依旧靠在座位上懒洋洋的不动。
  我结了帐,看看她。我说,真的走了。
  她说走嘛。不得缠你。
  我走了两步听见她说,周六也就是圣诞节,你有空给我电话吧。
  我头也不回,扎进了健身房。
  健身是来不及了,我赶紧洗个闪电浴吧。
  或者叫超速浴比较恰当?
  因为这个时代已经疯狂超速。




  第四节

  从川联通出来,我的心情舒缓沉静。我赶紧和土狼电话,土狼说,刚好我找你商量事情。
  我现在只希望听到好消息。
  容总今天已经给了我无数的佳讯。
  在会客室里,容总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娃越来越精神了哈。
  我说,哪个喊我们如此的崇拜您尊重您呢。
  他高而强壮,头发灰白。一直听说他是通讯界强人,他双眼的血丝告诉我这个强人来之不易。
  那么多电影中一个镜头闪过,多少的讨口子类型的失足青年就变成了年轻的企业家;多少的文质彬彬的绅士就在深夜暴露出狼人的原形?
  生活中有那么简单吗?
  容总仔细的看了会我呈上的方案,有我的也有LEO 的。
  容总点着头说,小纪,早听说你们这些公司头人才济济,多少民营公司费尽心思挖你们的人,看来所传不虚啊。
  我低下了头摆着手说,容总你过奖了。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我们的方案现在只有交给您才放心啊。
  您看看移动现在发力这么大,我们已经坐不住了。从市场到终端操作都要调整战略啊,单说那形象代言人,同样都是耍烂球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我心里面敲着小鼓,平静的观察容总的反应。
  容总没有笑反而皱着眉头说,小纪啊,你说的事情我们这个层面已经觉察。
  公司今年的业绩不好,全省补贴手机已经亏损了数亿,竟然还有内外联手搞套机的;好好的一个政策就这么废了。
  关键是没有敢于直言的人啊。
  现在公司大刀阔斧改革图治,从上到下审查了部分官僚作风的人,调整了大批业务能力不强的岗位,公司转型需要时间啊。
  我心说,川联通的改革恐怕容总不能亲历亲为了吧。
  我说,容总听说你月底左右要调任上海那边,我想代表公司请您这两天赏光吃顿便饭,聊表心意,全当是给您饯行了。
  容总笑着说,你娃心头想啥子我清楚的很,我前段时间报告了总部,再给我一个任期,我要好好的作些工作。现在总部已经批复同意了。
  我惊讶的说,容总你不走了?
  容总又拍拍我的肩膀说,不走了。
  我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看着他灰白的华发,全身升腾洋洋的暖意,仿佛春天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招手。
  祖国政府在迎接11*5的期间,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班子英明举措就已经不断出台。农税改革,振兴老工业区,开发东海,接连巡查民情,构建和谐社会……
  堪称呕心沥血。老百姓都春天来临般的感受到了百般的温暖。
  这是个改革的时代。???持新政主张的前辈梁先生不是说,变则通,通则久嘛。???革新的时候那重要的一条现在还朗朗上口,好的计划、命令立即执行,哪怕50% 也好。就是说,感觉成效只要大于弊端,就赶快下手干吧。
  容总执意送我到大门口。
  其间联通的办公室里面忙碌嘈杂,我看见有些人确实已经不在。他们或许应该在合适的地方聊聊QQ,练练筛选。或许应该想想明天该干点什么?
  我坚决的握住容总的手说,老大,这个饭一定要吃哈,不过呢?您请算了。
  容总笑着给了我一坨子,你娃简直是个无赖。听说你的雅号叫J 男?
  我尴尬的笑着,但是心里面甜丝丝的,如同喝了8 罐子的蜜。
  走到路上,我想跳跳伦巴,桑巴……现在不是讲究自我塑造嘛。我过两天去报个名,我还要学学唱歌,免得人家再取笑我是烟锅巴嗓子。
  一群打扮入时的MM好象下班又好象聚餐,有一两个认为我是疯子撇着嘴仰着头一笑而过,有两个好象认可我的姿态给我飞出媚眼。前面就是成都市公安局,警卫手握黑亮的机器,英姿飒爽。
  我试探的给叮叮糖电话,叮叮糖的电话通了。
  声音充满了阳刚,喂,J 男啊?
  我说,狗日的怎么回事也没有电话?
  他说,本来就没有LZ的事,我又没有搀和。我今天刚解放。本来想给你电话的。
  我大喜过望,我说算老子没有走眼。等会喝两杯噻?
  叮叮糖说,切,看你娃那出息!两杯怎么够?起码得喝个……
  我皱着眉头听他狮子大开口。
  他说,起码得喝个4 、5 杯哦。
  我赶紧电话给苏苏。苏苏说,咳你娃终于晓得给LZ个电话了,周城回来了要不一起聚聚?
  我兴奋的面部变形,废话。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喝两口哈。他狗日的发了财不是?
  她说,也?你娃这次该不是真的发烧了哦?
  接着亲自约文起。文起的手机里头噼里啪啦的似乎是麻将酣战。他淡淡的说,J 男啊?啥子事情?
  我说,晚上聚一聚噻?
  感觉他手机几乎要捏碎,咬着牙说,你娃真会来事!上午约你下午就要吵吵着赴宴!晓得我赢钱了唆?
  我说,狗日的说话不算数唆?秦露那边你要不要请示下?
  他说,你过来接我吧。车子她开起走了。
  我说哪儿嘛?
  他说红豆林。输家不开口,赢家莫法走。
  红豆林?狗日的文庆那么耍你,你还帮衬生意唆?
  我愤愤的骂着这个没记性的东西,取了车一路上等待灯红灯绿。
  我在一个烟雾缭绕的包房找到了他。
  文起惹了众怒,赢钱情况下他眯着眼睛咬着烟屁股把一沓钱交给我说,大家理解下。
  我赢钱为了还债啊?
  说罢起身出来,带我到了另外的包间。把门关上。
  我说,最近生意怎么样?
  他摇摇头。他头发凌乱瘦了很多,眼屎干结在眼角。我心想这哪还是什么帅哥啊?衰哥!
  我把钱递给他说,这个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不是要结婚了嘛?算是我的心意吧。
  他楞了一楞把钱接过去。眼眶红了起来。
  我摸出烟拉发给他说,现在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秦露哪切喽?
  他喃喃的说,我TM结锤子(四川话)婚,现在有些事情你不晓得。
  我满想着自己做不成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就算了,现在她干脆让我戴了绿帽儿。
  我的瞳孔收缩起来。
  文起缩在座位上,变成了一个痛苦。COM.




  第五节

  我靠!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生气就开始俗气的说着俗气的句子。我或许应该大笑不止告诉文起——当我停止生气的时候,就是我……不生气的时候。
  但是我做不到不生气。
  我象个意外落在陷阱的野兽慌乱的喘着粗气,骂着粗口。我感觉我肩头的豸天仙(记录作恶的天仙)忙的满头的大汗笔走龙蛇书写我的低俗丑恶。它不晓得是不是也已经累的喘着粗气。
  我说,你还要忍到好久时候?你是不是个男人?
  文起揉着头发,还是摇摇头。
  文起让人痛心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一直不想喊他什么苦娃累娃,但事实告诉我他是个名副其实的累娃。
  我曾经开导他说,你只要不是她心目中第二位的男人就行了。
  女人第二个男人和心目中第二位的男人之间似乎是个复杂的哲学问题。
  以前常常的谈那些第二个男人的问题,今天再次提起,他眼中已经包满了眼泪花。
  他凭什么就不能做第一位的男人?他凭什么就不能得到本来属于他的东西?
  我失态的站起来要过文起的电话,找到秦露的号码连线。
  半天秦露醉醺醺的声音传过来,喂?你娃又啥子事情?呵呵,没有出去晃唆?
  我一阵恶心。
  我说,秦露啊?我纪鱼,你能不能来红豆林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电话那边停住半晌说,好吧,看来到了位报打不平的人。呵呵~ 我丢下电话给文起。反复思索始终不解这女人心如此之狠还笑的出来?
  想起那首剥皮入肉的诗,青蛇口中刺,黄蜂尾上针……算了,有侮辱女士之嫌,就不罗列了。
  我在房间里面边来回的踱步边说,文庆呢?车子今天骗都要骗过来。
  给这种人没有办法理论。
  文起说,你就别搀和了好不好?J 哥!
  我说,今天我要喊你一声累娃。我实在看不惯你娃这个P 样子。
  文起说,没得用。我前几天准备用他的车到处买点结婚的东西,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他人都找不到。他开始说师傅开车在水碾河,一会说在营门口,一会说又在衣冠庙……感情是在周围团团打转就是永远开不到这边……
  他说着眼中的泪水流出来,他摸摸索索的按着胸口半天,又无奈的拿了我的烟点上。我说,那你老爸老妈不管唆?
  他抽了口烟,嗫嚅着说,你不是不晓得,他们身体不好,我妈高血压害怕受不了这些。我不能说……
  我以前一直认为文起输在稳重,没想到感情的闸门打开之后如此惊人。
  他边说还啼泪交流,痛苦的甚至抓狂。我心说,哭吧让所有人知道你也是有感情会思维的。
  我的烟还没点燃,他反而停下来。
  他掐了烟头,又摸了摸胸口把手伸进去。我开始怀疑他有没有心脏病。
  他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颤抖着摊开露出些晶莹如雪的粉末。然后象头恶狼一样把鼻子凑了上去。
  等我伸手去抢,他鼻子咻的一声没收了全部。
  我走过去把他抓着领子提了起来,我咬着牙说你这没用的东西。竟然玩品位玩到白粉的地步了。
  他闭着眼睛,含笑不语。如同砧板鱼肉,任人切和剁。
  门开了,隆隆的脚步声伴随着酒气扑过来。我看是秦露。秦露酒醒了样一巴掌推开我,挡在文起前面,满脸怒容,好象要把我剁了。
  最浪漫的有一种感情叫相濡以沫,还有种感情叫相忘于江湖。
  我见识了前者,眼前我只希望文起忘掉所有的痛苦,忘掉秦露于红豆林。
  我盯着她眼中滴血说,秦露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堕落成啥子样子?
  我拿起那张还沾着粉末的纸片,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害怕她看不仔细,听说你还在外面红杏出墙?怎么,还嫌文起死的不够快?
  秦露也开始红着眼圈流泪,她坚决的说,没啥子!他死我也不活了。
  我差点神智昏迷。
  我说,其他人死我管不到,哪个死了埋哪个,文起绝对不能死!
  我看看文起,他顿在墙角脸上笑眯眯的,和死似乎距离太遥远。我眼中热热的,心说你日本人唆?狗日的这样下去你还不晓得撑不撑的过元旦,到时候只有到阴曹地府唱TM的红白大寨切吧。
  秦露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朝我吼,你的好兄弟是不能死嘛!和我上床的时候还叫着别个的名字,做梦都是宋丹宋丹的叫。他死了我哪儿听他叫切?
  我嘴巴张大了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会,我摸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说,你两个都好样的。
  遇到你们家务事我就只有闪开了。
  不过……我指着文起说,我给文起几天时间你们好好聊聊。之后我送他进戒毒所,现在人都这样了,亏你们咋个还想到结婚喃?
  其实我等不到让文起在复活节的时候再忙复活的事情。到时候害怕他没有心思活下去。
  我扭身出来,一筹莫展。秦露跟出来低着头说,J 哥。他虽然不爱我,我是爱他的;我哪怕作他一天的新娘也知足了。
  我懒得和这个白痴婆娘姐姐哥哥的攀交情,我说,啥子一天半天的,现在人交给你了。拜托你照顾他……他吃了好久的药了?
  她说现在钱已经被他败了很多了。他现在开始吃花药了。
  吃花药?说话真TM行市!听说花药期是一些吸食毒品的人在经济破败、人生后期的短暂时光。朝不保夕,吃讨口子饭似的,有上顿没有下顿。这时候为了维持吸食满足毒瘾,往往丧失正常意识,偷盗抢掠甚至……有钱人吃药有保证,天天满面红光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是所谓的瘾君子。
  我更不忍心叫文起什么狗屁瘾君子。
  我别过头去说,你要真的爱他,就让他好好活着……守到他死很过瘾哇?
  好好活着。我不晓得这样讲对不对。
  我上车楞了一会感觉到肚子里面开锅样沸腾,准备去接苏苏吃点东西。
  但是土狼的一个电话过来说他晚上不去喝酒了。这纯粹不让人好好活着。
  我说,你又犯啥子病了嘛。
  他支吾了半天说,叶菲说要和我分手。我问她原因,她说自己出了大事情她需要40多万的现金救急……她现在没有心情再儿女情长更不想拖累我……我问她什么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不说……只说为了救自己最亲的人……
  我晕。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我说,那你准备咋个办?
  他说,我的钱还不够……我的车子电脑都在网上拍卖中,我想帮帮她……
  不管她救谁,我都想帮帮她……不光是因为我喜欢她,从朋友的角度我也得……
  我终于发现网上易货拍卖这些电子商务手段真的很重要,也会是种趋势。???
  土狼都知道救人,我也得救他。
  我惊讶的说,那你怎么不早说?你不相信我?
  土狼说,我也是想自己解决……不想给你们打麻烦……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顿了顿,我想到强人不是刚发财了嘛,找他借钱他说……他说……
  我说,李大爷,你痛快点他说啥子?
  土狼说,他说他根本没有中500 万那么多,他只是个二等奖不到30万……现在手上只剩了10多万了……我这边还差20万……
  我要疯了。
  我说你真的准备帮她还钱?不怕万一她耍你?
  土狼平静的说,我相信她……
  我想想自己的积蓄勉为其难。我毕竟还有阳叔叔的黄金承诺。
  我说,你娃罗嗦的很。这样,晚上见面谈一起想想办法……还钱归还钱,酒还是要喝噻。
  他在电话的那头说,J 男。我只有给你张张口了,我晓得你还没有成家开公司这些都需要钱,我保证……
  我说,可以了。大家见面说哈……等会电话联系。
  他说好。
  我把车子开到苏苏楼下给她电话,苏苏撅着嘴巴下来了。
  我说啥子事情?
  她靠在我身上说,死老汉今天说不回来吃饭,老妈气的哭。太过分了。
  我说不至于吧?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忽然象个猎犬抱住我开始东闻西闻的。
  我头皮发炸,赶紧拿车上的香水乱撒。
  今天和空姐云雨绻缱,肯定那浓烈的香味是留下些信息。
  该咋个办嘛?今天是死定了。
  纸里面永远包不住火。这是谁说的?我一度认为这句话不灵。今天不得不信了。
  我的手开始哆嗦起来,手心都是冷汗。
  因为苏苏冷冷的盯着我,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出来,你娃下午哪儿切喽?!




  第六节

  说谎就算是善意的我也不愿,那有悖道德——欺骗总是大的侮辱。但现在我要通彻心腹的考虑说实话带来的后果。
  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记得网上有个著名的警句道:对你没有把握的人说句实话,就等于出卖了自我。
  自命做人经商道之臻境。
  我嗫嚅着坦白说,我去了趟联通公司。之前我还……
  苏苏撇着嘴,我还以为你去的是锅炉房嘞,你娃抽那么多烟整啥子嘛?臭的很!
  眼中充满了关切。
  我无语。
  圣诞节之前的短信如同雪片飞来,也给了我手机无穷的动力。它似乎提前进入过年的状态,不停的跳舞低唱。我打开翻了翻。
  短信一。
  花儿:小纪子,这两天我很想见你一面,要紧事情……你真的就那么忙吗?
  短信二。
  刘聪:纪叔叔,现在厂里形势很好,活路干的超额。我给他们放假了哈。请电同。过年得不得涨工资哦?呵呵短信三。
  阿SUN :纪老弟,这两天有时间喝茶聊聊嘛。有重要的事情,可以吗。
  短信四:
  某合作公司朋友:传说从前有位勇敢的老人在深夜冰天雪地中解手,结果被冻掉了JJ只剩下……后来人为了纪念他而称他圣诞(剩蛋)老人,那一夜就叫……
  短信五:
  不知名:节日快乐!帅哥还记得我不嘛?我网名改了,如今叫放纵是糖甜到忧伤……圣诞怎么过?单行道去不去嘛嘛?记得给我电话。
  柳明依:新佳讯公司祝您圣诞快乐!财源滚滚!(估计是群发的)
  短信六……
  短信七……
  我拣了几条回复。业务上的就全部群发,告诉他们我从来没有忘记他,不过最好也别把我忘了哈。
  我满怀歉意的给花儿回短信,我真的很忙,忙的要命,我一有空就给你电话请你吃饭……节日快乐!
  我直接给阿SUN 电话,我说,孙总啊咱们快人快语,有事情您就说吧。喝茶就免了吧?您也忙。
  我觉得喝茶本来就讲究个心情,和阿SUN 喝茶无疑浪费时间。我厌恶的心情郁结成团,对自己,对公司。我真的想分担老爸的辛苦,去拉煤吃力气饭,我甚至情愿去挑河沙。每天自斟自饮,不是别有闲情?
  阿SUN 吭哧了半天说,老弟啊……以前我对你那样确实都因为钱,有人调查了我的家庭情况,……我当时特别需要钱救命就接受了,没想到为她控制,最后还身不由己……
  我马上明白他说的她是哪位神圣。谁担任过公司的泄密者?谁又是钱这玩意的受害者?
  我说,孙总,这些情况对我来说现在都不重要了;要不……?
  我不想再提这些事情。我想挂了电话安静一会。
  阿SUN 坚持道,听我说老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要求我从通讯界找些能干的输送到她的公司……这些要求匪夷所思,公司这边有一两个就让我通过一些方式打压走人被新佳讯接受……
  我想到了那些来自MOTO的以及其他公司而后悻悻离去的年轻有前途的兄弟伙。
  她后来给我说到了你,她说本来公司这边老朴就器重你她寻求机会和你接近,后来她说好象已经……爱上你了,让我帮她的忙……没有想到我在老朴这边以及工作中都没有让你离开公司……
  他说,她说你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她从小命苦没有得到过什么亲情爱情,她愿意为你付出所有……我也是过来人啊……
  我平静的点烟活动活动脖子。酸。
  他在电话那头痛苦的喘着粗气,对不起老弟,这些老朴都是晓得的,包括你投诉我到总部,之前我就把收到的钱都交给了老朴和管理部,GARY还说请你喝酒聊这个事情,你总是没有时间……老朴巴不得公司中国员工之间互相猜疑,互相制约,方便管理……我后来觉得这样做真的欠妥,打电话给她想把钱还给她,她说做人要重信守诺,拒绝收回……
  听着阿SUN 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呼的喘了口长气。我明白了那些午夜电话包含了多少的辛酸无奈。
  阿SUN 道,她后来干脆威胁我让我的行径暴光……所以我一直没有给你说这些事情。现在我想通了,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我也不能失去你这个当初那么维护我的兄弟……常常想起你那句话,跟到阿SUN 操,不得挨飞刀……老弟啊……
  阿SUN 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忽然间觉得有股热流滑出眼眶。我轻轻的挂断电话。我和阿SUN 的昨天何止这句话能概括得了的?
  我想着元旦放假哪儿也不去了,我要和阿SUN 喝两杯,顺便买点咖啡给他,探望下他太太的病情。我也要对阿SUN 说点什么。
  我觉得不应该再说什么飞刀火箭什么的话了,我要对他说,对不起。
  我要和阿SUN 、冯卫道别,这样的公司似乎不适合我。
  苏苏把纸巾伸过来帮我揩去脸上的泪水,默默无言。
  天上的夕阳在落山的那刻冲破云层爆发出来血红的亮彩,如同诗人不朽的名句,长河落日圆。明天,它又能冲破阴霭给我大光明,不是吗?
  我开车找到土狼,土狼的精神更加阴郁。
  问世间情为何物?让我们的土狼如此心碎?
  我说,钱的事情不用再担心了,我这边有。
  土狼说,对不起……
  我说,没得啥子,朋友不就是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嘛?
  他说,有个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不晓得该不该说。
  我说,随便你。
  我摸出烟来点上。
  土狼说,其实浅井在火桥那边还有一个厂,在生产一次性木筷。这都是食堂的王大妈告诉我的。他在日本卖我们的家具,根本就是我们的出厂价,我也是最近知道的。我不晓得他们这样折腾是不是图好耍?
  日本国作为中华文化的收益者,衣食风俗文字无不吸收精华大加发扬。中国绝密传世至宝景泰蓝和宣纸据说也是通过袖底工夫剽窃技术发扬光大,因为不是目击者,我无法断定。但每年从中国进口木筷多少双?这不是一个机密。
  本身国内也在用一次性木筷,13亿张嘴巴啃断多少森林?我们可以粗略计算。
  我们全家都是用的竹丝筷,也是害怕不小心啃断那些有生命的松柏杨柳椴。
  我冒起火来说,镇上领导晓得这个事情不嘛?
  土狼说,刘聪其实在那边忙了好一阵子了。估计浅井不光打了你的字号,还有其他人的……
  我靠!
  我说,那……我给阳叔叔说声,大家散伙……
  土狼说,就是害怕你这脾气,办个厂多不容易啊?大家伙都要吃饭……还有那些工人……
  还有……
  我平静下来,拜托你老人家把话说流畅……
  土狼说,我在偶然的机会发现火桥出现了一种包装箱,全日文是包装手提电脑用的。我后来在电脑城那边也发现过这样的纸箱……我给苏苏说过,苏苏说好象马来西亚也发现过这种包装箱。上面盖着日文的标签……丢弃处理。
  土狼把手机的相册打开,让我看了看。
  我说,他们偷运洋垃圾入境?
  土狼点点头,凭着专业感觉,我认为有可能。那个厂我偷偷看过只有一间门卫室和间大的厂房没有怎么生产,估计醉翁之意是在电脑城那边出售这种垃圾电脑,全日文通过软件升级变成全中文价格为2000至2500. 称得上暴利。
  我说,浅井还在成都师大噻?
  土狼点点头,他没有回国说要在中国过圣诞。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自称寒号鸟,我怎么看象TM偷地雷的鬼子样,冻的缩成团……估计是在元旦出手这批货,他们那个厂在农家乐北边1 公里处,刘聪晚上住那边看着……
  土狼的侦察学没有白念。
  我咬着牙说,好。我就让他过一个愉快的圣诞!你约他出来,就在他最喜欢的凯宾斯基饭店。我准备献首歌给他……!
  土狼疑惑的看着我。
  我对着他耳朵说了一通。
  土狼张大眼睛瞪着我,这样也行?
  我说,陪他们玩玩而已。
  他说,我要去……你去我不放心。
  我摇摇头,你稳住他,我喊周城帮手。这就叫分工不同,同样是……




  第七节

  凯宾斯基。
  我们大家,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些儒家,法家,兵家和商家一行涌入大堂上电梯到夜总会。走廊上浏览着马帝斯,雷诺阿,毕加索以及梵高的大师作品。我激动的心情遇到这些花花绿绿的或野兽或抽象的线条色块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无法控制几乎要涕泪交流,象被狠狠的抽了耳光那样辛酸刺激。这些作品或许也曾经抽过某些时代人的耳光?或者还要继续抽?
  走廊里洋溢着罗伯特威尔斯的摇滚,经典变了点点味道,同样经典。
  叮叮糖伉俪,强人和火星人都兴高采烈的,周城还是西装衬衣。他激动的握着我的手,抱的我帮紧。我看了眼苏苏,悄悄的问周城,你娃发的啥子财啊行头都不换换?他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的老首长说我该成家了需要钱,他给我介绍了个生意,就是把某银行在成都的支行分理处全部粉刷一边,靠,一平赚两块,几十万到手了。
  我说,你娃可以哦,你几刷子顶我一年忙死忙活的的……周城说,J 哥我这几把刷子你还不清楚哦?走狗屎运罢了……呵呵边说边往包间走。片刻坐定,上酒和小吃。
  乐声响了起来。大家倒酒换盏,我一连灌了叮叮糖3 大杯,噎的龟儿翻白眼。
  周城不晓得是躲酒还是邪门,抓住麦来精神了,竟然抢着点歌。
  我胡乱的抓着鱿鱼丝花生米往嘴巴里头塞了几口。看着满房间的兄弟伙都各得其所,心里也美孜孜的。突然想到文起,我边告诉土狼这个事情边催促他约浅井。
  浅井接了土狼的电话,说是一个小时左右到。土狼挂了电话撇着嘴说,听就晓得浅娃和辣妹吵架呢。表面上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辣妹没少充当出气桶……
  我赶紧把周城拉到一边。周城往外挣着说,大佬,你就给个机会让我唱两句吧。我绝对不会得罪听众。
  我盯着他说,你想不想过个一生中最难忘的生日?
  他说,今天这生日我起码掏个三千两千的,已经够难忘了。
  我说,你娃这点出息。这个单我来买,我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来祝贺生日……只有我两个!
  他讪笑着说,你晓得我不得耍小姐的……
  我说操,你跟我出来。
  我在门外给他说了我和浅井的事情以及现在对浅井的怀疑。
  他沉吟一会说,还有这么好耍的事情哦?……走嘛。
  土狼送我们到楼下把油桶油绳给我,喊我们小心点那边有看门狗啊什么的。
  我摆摆手说,等我的好消息。
  我和周城沿二环飞车到火桥把车子停在浅井的木筷厂附近熄火。时间是晚10点。???天空黑的浓郁,空旷的乡镇外只有树木破风的声音。我心想,真TM是月黑风高夜啊。
  我走到大门口,竟然没有锁。那400CC 的摩托也没有在,看来刘聪渎职——跑到哪儿提前过TM发财梦切了?
  我奔到厂房,敲开玻璃穿窗而入。
  纸箱呢?
  我把手机摁亮,缓缓的看着地形,不大工夫在一个角落看见了码的的整整齐齐的包装箱——赫然入目是土狼手机里拍到的那些日本文字。
  我诅咒的看着这些箱子,它如同一堆诱人的钞票,又象一堆恐怖的棺木。
  我跳上最高一层逐个翻开,没错。半新不旧缺电池的也有,伤痕累累的也有,还有些机壳张着嘴巴,如同噬人的狼吻。大部分是日本某品牌——都死吧。每箱10台,共将近100 箱。这一票就要暴收200 万啊!
  我让你们都TM的GOTOHELL!
  我按了周城的电话让他把油桶装满油提过来淋在上面,我的心里扑腾扑腾的跳着。心想哎呀万不得已我不会这样做啊,不这样做我一生良心难安。我摸出了我的ZIPPO 点燃,看着飘摇的火苗有几秒钟凑近那些棺木。
  轰轰的烈火顿时升腾而起,渐渐的包围了整个角落,烤的我脸上火辣辣的。
  我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我和周城撤到车子旁边上了车。心中兴奋慌乱,我摸出烟来点燃还没有定神,突然车子外一个人影闪出来。我想,没得这么快吧就露馅了?
  我晓得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永远掩埋真相。就象雪早晚要化,雨早晚要停。
  WW2 的时候犹太人死了多少?亚洲人又死了多少?
  多少南京沦陷区无辜难民在旧日军的战刀下变成了无头亡魂?
  尽管我作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这么快暴露。也许是好事多磨吧。
  我惊讶的看着这个人影。原来是卫东。他背着火光的脸上有些欣喜,摩挲着我的车窗,嘴里面嘟囔着好人好人。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永远不会说谎。如果有人问起他,他当然会说是好人叔叔做的。
  我不想隐瞒什么。
  我说,卫东,你回切噻?如果有人问的话,你就说是我干的好了。记住没有,是我干的,和其他人没得关系。
  我看见卫东目送着我的车子疾弛而去,火光中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
  周城在凯宾斯基楼下问我,那人是谁?好象不大正常?
  我说恩。???我心说他是个永远不会说谎的人,他不正常但也纯洁如天使。
  我们故做镇静上电梯,我猜想着如果浅井接到消息肯定爆发心脏病。哼。
  电梯里面还有两三个人先进去了,似乎有脑满肠肥的一个人,好象还有高个的美女。似乎身材还过的去。
  我没有心思观察电梯里面的情况,隐隐觉得那美女身上的香味熟悉。还明显的感觉到背后的人抱住了那美女,鼻子里头咻咻的喘气越来越粗。我心想怎么着,电梯里面都等不及了?再怎么也要坚持到包房或者客房啊?
  我违背了非礼勿视的儒家正宗思想偷偷的扭头瞟了一眼——一双印巴风情的眼睛从那宽阔气派的肩头递过来羞涩的目光。
  KAO ,竟然是TM今天下午和我好过的空姐。
  飞翔鸟,碎花衣,十指摩云职业清高。
  是哪个老头有这么大的魔力拥着她入怀中?
  真主原谅我,那个高大的背影多熟悉。那是我景仰的一座高山现在却压在我的心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阳局长,不,是阳叔叔——我的未来岳父,他给我有千万的承诺。
  我一时间双腿发软。心里面愤羞交加,操翻了了作料铺样。
  他们没有机会按下想要到的楼层。包间?还是客房?
  我想赶紧跳下电梯去。
  一秒钟两秒钟。我记起阳叔叔周末不回家,现在干脆平常也在外面应酬气的我那可怜懦弱的陈姨哭泣。
  三秒钟四秒钟,我记得苏苏无奈的骂着死老汉那痛心的眼神。
  ……
  我断定他已经看到我了。他抱住空姐是为了躲避我。他还不如大方的说这是应酬,或许我还可以勉强自己相信他一回。
  电梯开了,我更加惊讶。苏苏站在我的面前。她脸上带着焦急,抱着手静静的一个人。
  我慌乱的喊着,苏苏,你没有……
  苏苏张大了嘴巴,同时我也感觉到一个柔软喷香的躯体被推在我的身上。我一个趔趄被撞出来。
  我靠!
  我不解的回过头,看见阳叔叔满脸的笑容。他说,鱼娃咋个是你哦。
  我尴尬的笑着说,哦。阳叔叔哦,没有看见你喃。空姐遭雷劈一般呆若木鸡趴在我的肩膀又站在了一边满脸的复杂表情,周城也在尽量的保持清醒想明白怎么回事。
  阳叔叔挺挺西装,走出来,象战斗机滑入航母的胸膛。他指着空姐说,这位是?
  我本来想说,你问我我问哪个切?我看见他眼睛威严的眨了眨。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硬着头皮说,这是一个朋友。
  要命的是郑静顺水推舟抱住我的胳膊。
  是谁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喃?
  我无辜的看看苏苏,她眼睛里面泪水转了几转,终于掉下来,好你姓纪的,你不是人……
  她扭头摔手而去。阳叔叔追了两步又折回来。
  他把我拉到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鱼娃你别误会……你这样,我有个地皮转让给你鸿隆公司只要6000万,你卖给我们局里我给你8000万。我早说给你安排时间签合同,你看我应酬这么多……
  我知道目前什么东西最重要。我说,阳叔叔,这事情改天说吧要不你先忙?
  好好。他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他指指空姐,她姓郑,你安排她自己回去……
  我把头别到一边。他扬长而去,临走还说,苏苏那边的工作我来做,记得明天过来谈合同的事情。
  LZ才不要签这见鬼的合同。你让我掉脑壳唆?
  我看看郑静说,我们的约会提前了两天哈。要不,你先回家休息?




  第八节

  文起挺尸的时候都高喊着松花蛋,可见日常松花蛋味道之鲜美烙于心头,口福未饱夜有所思也属可理解之范畴;至于和秦露床头肉搏之余再死命喊松花蛋,想当然是渴望腹下缨枪连缀硕果大如松花蛋提升惯性和攻击力,既然是心决,何不默念千遍?
  沉默某种意义上也许是最好的回应;
  松花蛋的沉默给了文起最大限度的打击。
  我想起土狼的个性。土狼似乎从来就不打算沉默,他经常说,有时候你不让我痛痛快快说,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土狼只说过一句比较有分量的话,更好是好最大的敌人。
  秦露电话中一改往日的骚情,每天早晚三道汇报情况的时候哭恸长城,她说文起对戒毒一事顾左右而言前后,被逼急了就干脆说,不HIGH药,毋宁死。
  好一个贞洁烈夫。
  贞洁烈夫就没有弱点?想想克林顿是怎么出丑的?武功盖世就没有死穴?想想萧峰是怎么倒的?他MD世界这么大就没有你文起怕的?你日本人唆?
  你日本人唆——我们都知道在成都在四川甚至全中国都会用这句话来讽刺或点醒一个作错了事情还硬着头皮不承认的人。
  联合国某些问题上不也得有勃起有疲软,图个伸缩自如嘛。
  因为有人克制它喽。
  我想了想道:你就给文起这样说,纪鱼这娃娃大嘴岔子,他说这几天准备到文妈妈那边礼节性探望,并且打算一不小心把吸毒的事情告诉文妈妈。说不定她老人家比较赞同这个事情,还为这个如此出息的儿子自豪呢。
  文起在我丢下手机点上第一根烟抽了三口的时候把电话CALL过来,张口就你娃敢这么干,我给你拼了。信不信LZ把你砍翻!
  松花蛋被我甩了都没有敢和我妈面前放个屁,我吃药关你锤子事!
  我冷笑着说,就你那二两贱骨头还敢跟我吵吵叫板?你来啊,不来的话你娃就是个TM的懦夫!独夫!不不不,应该尊称您老人家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意气之徒。
  你娃信不信我把你练成个肉身成圣!啊呸,你TM的什么玩意?!狗杂碎!
  文起估计楞了半天,他哽咽着说,你娃骂够没有?戒毒所算啥子嘛?去就去。
  我说,晚上回家看看吧。明天给我电话,我们陪你去。
  我挂了手机心中大呼惭愧惭愧真惭愧,起初真的害怕文起不接受我的苦口为保贞洁羞愤交加和我断交。在土狼和叮叮糖面前,我把自己的形象践踏的抽象加野兽。他们平静的盯着我,怡然自得暗地瓜分我的中华烟。周城甚至打着哈欠到处侦察我的厨房卫生间,似乎对传说中的女人内裤,项圈脚链以及头发丝相当感兴趣。
  最后一无所获不由垂头丧气,索性把我的冰箱打开和土狼分享我的真爱——十几瓶用于夜里应急的啤酒,普拉那。
  我每次想起花儿的时候就喝两瓶,苦涩淹没我的清醒,却难以洗去我的想念。
  有时候夜里是不需要着急的,有些人不然。很多禽兽在夜里需要酒,他们空守孤独,关着灯火,甚至抽着闷闷的烟,或喝着忘形的酒,他或歌或舞,或大痴如癫,或泪流满面……
  或许是仅仅是因为在夜里。
  我咬这牙说周城,你不会喝酒就悠着点哈,喝伤身体也莫得人心疼你。还有你土狼,我看着土狼喝酒那死活不要命的劲我手指头都在颤抖,你不要以为你立了大功就没大没小的糟蹋我的精神粮食!
  他们两个仿佛没有听见我充满了哀求的忠言相劝。不仅没有良心发现,还彼此默契的加快了速度。
  我狠毒的扑了过去,高喊着——我的意思是,你娃好歹给我留两口。
  有酒,有笑声就够了。谁说作朋友一定需要很多?
  叮叮糖看见我全西式的装修以及形式和内容都勉强符合E 时代标准的电脑也毫无创意的问,你娃这两年到底挣了好多钱?土狼对自己的原作被克隆甚以为荣,他笑嘻嘻的盯着我和叮叮的表情,把罪恶之手伸向了我冰箱的最私处。
  土狼完全有理由感到荣耀。他说我和周城到凯宾斯激的时候,浅井已经爬了。
  应广大崇拜者——其实就我和周城两个人的强烈要求,他发表了荣耀感言。
  首先我感谢这么多的广大影迷和FANS,哎呀J 男你烦死了,这酒瓶就是我话筒别抢……感谢你们长期对我的期望和厚爱,我土狼是土生土长的一头狼,我在我的草原奔驰狩猎,不对是守卫我的家园,不管他什么猪和狗,无论是月经纸人还是月球人,只要心怀鬼胎被我发现我有责任将它击毙在我的铁拳之下。
  他大爷的,我将亲自击毙他!
  感谢这么多朋友在我的人生之路让我拥有温暖和信任,拥有酒和快乐……理解是我最大的收获!
  最后,感谢爹帝妈迷让我生在中国这个伟大的国度……别笑,周城你严肃点……如果这种尊重叫做爱的话,我愿意说我爱她,如果有万万次机会让我重生,我还要选择生在中国!
  谢谢~谢谢大家
  叮叮糖撇着嘴说,你TM不够意思,中间那段等于是把我的台词抢了。不能散会哈,我还要说两句!
  叮叮糖笑的流出眼泪花。大家都在笑,都在抹着眼泪花。
  这会,不能散。
  我们相聚就不要分开。相聚如此不易,这次分开我们何时再见何时再有这种荣耀。
  听土狼他们说,浅井真的是爬出了凯宾斯基。
  他在包间的时候还笑眯眯的唱着悠扬神情的死J 歌。衣冠楚楚伴有日本人独特的强悍台风,掀起了浅式的浪潮。辣妹脸色苍白浸出冷汗一直求着她走人,他还温和的点头示意。
  土狼看着情形不对,让苏苏问问辣妹是不是不舒服。
  辣妹说她中标刚做了手术下身疼的很。下午本来劝浅井陪着到医院复查,浅井甩点钱喊她自己去。晚上还让辣妹陪着出来喝酒喊她要坚强。
  苏苏听了气的脸色都变了。连连说要送辣妹上附近女子医院。浅井听了过来阻止,笑眯眯的说等会自己晓得送辣妹去。
  大家都有些不高兴了。意兴阑珊之余,劝告浅井就到此为止吧。
  这时候浅井电话响了。浅井的来电铃音竟然是狗汪汪的叫声,大家感到滑稽不解。浅井接电话之后脸色比辣妹的还白,气急败坏的嘟囔着日语。
  土狼赶紧上前问怎么回事。
  浅井说,刘桑电话过来说火桥那边厂房失火了。
  土狼说是家具厂的厂房唆?
  浅井阴着脸摇摇头,歪着头好象百思不得其解连连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土狼说,什么不可能啊?
  浅井尴尬的说,火桥另外有个货仓起火,并且把纵火凶手抓到了。
  土狼盯着我的眼睛说,当时我真的担心是你和周城光荣就擒了呢?
  我说怎么回事?那纵火犯是哪个嘛?
  周城更加迷惑,也凑过来想知道谁这么倒霉被误认为凶手。这两天他见识的事情够复杂的。
  土狼也迷惑不解的说,有个人主动承认是他干的。
  我说谁啊?
  土狼说,是卫东。卫东在火光中连连的说,是我干的和其他人莫得关系。这娃不晓得是真糊涂还是假白痴。
  我晕倒。我狂晕。我——或许只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我火桥脱身的时候告诉卫东,是我干的和其他人莫得关系……
  火桥一案从道理上讲我没有资格充当执法者——本身我也是为了泄愤。但是造化却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让一个不能负担法律责任的人为我化解。
  难道冥冥中自有安排?
  那或许一切是非背后均有隐私。这如同有些人永远不知道有些事情的真相。
  辣妹也在央求浅井回去。她抱着浅井的胳膊如同女儿哀告老父,回去吧什么事情明天解决。
  浅井一巴掌推开她嘴里面喊着,滚开,支那母猪!
  声音如同人狼在午夜显出丑恶的原形。
  土狼说,在场的人都惊诧了。我听懂了他的话。
  我觉得有些时候我无法保持沉默。特别是当时。
  我走过去给浅井说,请你给辣妹道歉。
  浅井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白痴样似乎不明白错在何处。想了半天,终于弯腰给土狼说李桑对不起。
  接着他朝辣妹鞠躬道歉。辣妹缓缓的起身走到大家这边。
  其他的人听了土狼的翻译,都站了起来。叮叮糖吼着,光道歉怎么行?
  土狼摆摆手,他接着盯着浅井说,请你跪下!
  为什么?浅井擦着脸上的汗,不情愿的问。
  土狼说,为了所有的母亲和女性,也为了你妈!你竟然把最崇高的字眼缀上最丑恶的东西!
  浅井沉吟了半天,终于跪下。
  土狼说,好!请你再次道歉——向所有的中国人!
  完了你就可以从这房间爬出去!




  第九节

  多伦多大厦。
  清早天空下起了毛毛雨,常言说干冬湿年。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停下这场恼人的冬雨,也许2005年的都市人都会有个晴朗干爽的心情吧。注视着面前的钢铁巨人面前,我心里面热热的。
  下雨天,留客天。纵然我只是一个过客,我也为曾经奋斗的地方而流连,这个地方有我多少足迹汗水,有我多少的酸甜苦辣。她曾经是个有力的怀抱,我曾经高枕着梦想入眠。
  我叹了口气。回味着那首诗。
  我答答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正因为是过客,我早晚有离开的一天。我决定今天就要递交辞职信。
  我要认真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认真的对待生活,浅酌低吟闲敲棋子也好,意气风发傲睨江湖也罢,从此不愿瞻前顾后,起码我不是孤单一人。
  我和土狼决定放弃家具厂,成立拒日货协会;在总府路和骡马市以及全川各大高校征集拒绝日货百万签名。有可能的话,我要在全国建立拒日同盟,向所有的中国人讲述我遇到的故事。
  土狼说之后我们一起去拉煤吧。
  我说,怎么你不是想在柳美女那边大干一场的嘛?
  土狼说,你不晓得,现在柳明依聘聘和日本人接触,公司那边传闻她要通过日本人控制整个四川的通讯产业。
  我说,她那么大的野心哦?
  土狼摇摇头,MAYBE.我说我不相信她有这么大的能耐。
  土狼给我提了一个过分要求,就是不准我再喊苏苏镇压他。
  他说苏苏那臭丫头简直不把我土狼当盘菜。我目前多少也是及格的中国人噻。
  说着又自信满满。
  他有资格自信,上次叶菲自身感觉良好觉得土狼除了身体强壮之外整天东拉西扯少不更事,害怕他是个混混,就给他耍了个小把戏,骗他说家里出了重大事情喊他筹集巨款;没有想到土狼天天卧薪尝胆顺利的把钱筹措完毕交给他。
  叶菲最终相信了他的为人和他的人缘自然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他。听土狼说她家里也是巨商。
  据说土狼知道实情之后气的要砸叶菲家的锅,流着马尿委屈的说,你凭啥子怀疑我嘛?简直欺负良家美男。
  叶菲说,就凭你那首诗。
  我说你做的啥子JB诗哦?是不是威胁人家不满足你的兽欲你就要下死手哦。
  土狼拿给我一看,我当场晕死。
  我不在家里,就在你的梦里;不在你的梦里,也在往你梦里的路上。
  ————《菲梦》
  后现代主义大师土狼荣誉出品,版权所有,翻录必究。
  整个TM阴魂不散贼心不死,叶菲无疑是恐惧于冤鬼缠身才……
  阿SUN 已经为我煮好新碚酒,LEO 也要拜师学桌球枪法;周城为富不仁,抢走我的MASTER—C 独艇说是那天作案之后的奖励。
  我苦笑着说,你们太TM不厚道了吧。
  土狼说,哪个喊你整天价当着周城说军人是傻子哦?你这不等于是当着瘸子说短话嘛!
  周城气的当时就要拿杆把土狼抡回西藏唱TM的什么我站在高岗四处望……
  土狼吼着不把周城撕成碎片起码也得捶成憨笑半步癫。
  我严肃的指出——真是一对贱人。
  强人天天带着火星人到处找新房子准备春节的时候结婚,手上还是带着那块打眼的卡死偶手表。我说你狗日的不自觉,怎么还在宣传日货。他振振有词的说,这是火星人送的,算是定情信物,早就脱离了世俗日货的范畴。不是说,爱情都没有国界的嘛。
  我说,你娃还给我显摆爱情哲学。早晓得给你找个日本妞或者毛子婆,让你一炮撂倒的美名冲出亚洲冲向世界算Q 了。
  火星人在边上目光如钢锥几乎想与我同归于尽,我只有作罢。
  他有次还在吹牛。说是在单行道泡到了三个MM,还是住在一起滴!晚上一起麻将比赛,输了脱衣服。有个MM大眼睛脱的剩下三点的时候说要增加赌注。输了全脱光。他说行。
  结果人家一个故事就把他给放翻了。故事梗概如下。
  树上两只乌鸦夫妻闲聊。忽然树下一狼扑住一羊大嚼。鸦妻说了一句话,鸦夫听了就把她给上了。请问鸦妻说的啥子话。
  我听过这段子知道答案。我笑着问强人怎么作答的。强人说我晓得毛线啊,我说你的答案公布出来啊,我心服口服了肯定守信用脱光光。
  那女孩子打死不说,还说我太坏。
  强人说答案都不晓得还出题,干脆大家一起到房间对脱对摸。那MM竟然当场含羞同意了。
  我说你狗日的有傻福啊,女孩子怎么可能说答案出来?你是不战而胜。
  我不相信宿命,世间却真的有不战而胜。这怎么解释?那就是偶然吗?
  我想起了我的老师鸿滨先生,因为他我才有机会理解武之境界,因为他我才从一个白痴变成了有点发散思维的敢于提点问题的正常人。我还要找他解释指点这个问题。
  我打了电话给他,他家里人接的——他已经过世了。在和犯罪分子做斗争的时候因公牺牲。据说是犯罪分子在他企图感化的时候拿刀捅入他的心脏。他的儿子对我说,老爸生前交代,如果鱼哥哥有电话过来,就请他多看看朱伯儒的治家感言。欲行大善先做好小事,如果年轻人都是这么想,中国不愁和谐社会。
  我号啕。
  人家是贱人。我却成了寡人。看着兄弟们出双入队,我默默无言。
  苏苏据说到澳门潇洒了一圈,在葡京玩百家乐输了几百万。回来后就入主了鸿隆实业。
  陈姨偷偷的给我说,苏苏现在喝酒特凶。晚上睡觉还喊你的名字。
  一个人在睡觉的时候叫另一个人的名字?不是至爱就是最恨。痛心之余,我给她电话想劝她千万不要玩火,她始终不接我的电话。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终结吧。其实不然。
  我在向公司提出辞职的时候,老朴非常的诧异。他说,纪经理,CDMA事业虽然萧条,我任命你兼任GSM 华西大区副经理,负责协助阿SUN 这边GSM 的方案和公关;你发展很好——会的。我的意思是……
  我靠!听见他的韩式汉语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任命我服从,但只在我本月离开公司之前有效,我必须要走。
  我一来害怕时间长了我的中文受影响变的次序颠倒张冠李戴,二来他的意思太TM的玄乎,我不想再平白无故损伤脑细胞了。
  此外还有任何留下的理由吗?
  我和阿SUN 一起去川移动这边。移动公司素质不一般,待人接物有大家风范。
  但是——我们的方案在被接纳的转瞬,采购方案公布了。日本SB,以及NBC 的采购量高居前两甲。
  阿SUN 说,你看嘛,日本人的东西就是这么受欢迎。
  两个人恨不得抱头痛哭。
  我司中国区CEO 在元旦过后来到成都。高管会议室成了咖啡馆。
  他站在他的高度——尽管他只有167左右——语出惊人:(以下是翻译)
  日本在亚洲千禧以来经济发展举步更艰,但跬步之功,足当中国挥汗之力,更不说亚洲其他国家。由于新右翼势力无法正常驾驭日本这挂散架的马车,冒险在政治上哗众取宠,转移国内在野党和民众视线。在新世纪之初就鼓励日本财团兼并收购其他国家重要标志性企业或产业。日本曾因在世界各地鲸吞地产和企业而闻名,本次卷土重来,更加精明善算。
  大家不要介意我说的这么多。
  因为韩国和中国的通讯业同样是他们目标之一。
  首先中国几个著名国产手机厂家已经为日本生产销售贴牌机器,如中国CBCR等,这些公司成为日本本土之外的生产和销售队伍,另外日本著名手机制造商以密切沟通中国某些运营商高层顺利切入集中采购计划内,低价倾销抢占市场份额。
  中国的大批国产手机厂家将因为诸多的压力而倒闭。造成失业和国内通讯产业链脆弱。
  更过分的是,日本人买通中国最著名电信市场如武汉、大连等当地零售龙头企业,妄图通过搜罗人才,挤垮当地竞争社等手段控制销售……同样日本在韩国实施通过技术合作进行窃取,或者兼并或者上述其他手段……
  我社在中国其他地区已经觉察此类问题,提醒诸位成都员工——中韩现在应为民族企业生存而团结,应为衣食而斗争。我们要坚持凝聚,我们虽然已经在成都亏损7000万……
  日本同步进行的的还有服装,日化,食品,汽车,可再生资源等等……
  没有一个人喝COFFE.我的肚子也没狂喊饿。
  感觉CEO 的讲话总是比老朴这个什么分公司长高明很多,起码他没有总是说,我的意思是……
  CEO 下午去我原来的公司ST连锁会见我原来的董事长。老朴下午赶紧召集所有的合作伙伴面谈形势,加强代理商的提货。
  当然也包括柳明依。我现在没有办法再躲避什么。由于我兼任GSM 这边华西副区,我们成了谈判桌上的对手。
  土狼给我说的柳明依的事情让我开始猜疑这个女强人或许真的参与了CEO 提到的国际阴谋。
  我本来觉得可笑,现在觉得恐怖。
  柳明依明目皓齿,依旧举止得体显示她良好的教养才华。谈判的时候,老朴提到了最近四川GSM 代理商提货不理想,并要求他们应该提前6 个月发出定单以便于工厂安排生产排期。
  从公司的角度,我觉得老朴的建议勉强通过;但是从市场的角度我觉得这有点滑稽——2004年一普通新款手机的生命周期(上市到停产)差不多就是4 个月,你却要求别个提前6 个月打款,你老朴TMD 当人家代理商SB啊?你以为别个的钱在仓库里面发霉没地方用啊?
  柳明依笑容亲切:朴部长,这是中国,中国的市场您了解吗?现在手机……
  绵里藏针,针针见血。
  老朴依旧拿大摆谱,他撇撇嘴露出两颗黄灿灿的金牙,我的意思是,你们销售能力太弱,需要调整销售思路,积极进货……
  代理商阵营立刻喧闹起来。老朴这话过了,应该找翻译说或许委婉点。
  我看看翻译——小尹,她没有开腔。没有老朴的发话,估计今天她是只字不会吐。
  柳明依几乎是把笑容绽放到最佳状态,朴部长,您这样说我觉得有些道理,但是销售强弱可不是库存多少能决定的。大批进货必然有大批资金风险,我不知道我这个思路是不是应该调整……有些商家情愿提前4 个月订购MATA,NAKIA ,BERD,KANGGA,TOL ……这是在中国,我们信任这些品牌,至于贵公司的品牌嘛呵呵……
  代理商阵营竟然传来了掌声。
  老朴恼羞成怒,不要给我提中国!
  偌大的50座会议室鸦雀无声。
  公司的GARY啪的拍下桌子走了出去。
  老朴楞了楞低下头猪气不吭,我和阿SUN 都站起来看着这老瓜娃子是不是吃了耗子药,还敢拿中国说事!
  柳明依笑着说,中国怎么了?如果不是美国,你们韩国的女人也许还在穿着露乳装没有进化到知羞耻为何物的文明社会,你们百十年前还不是日本的殖民地?
  你们韩国现在不一样又成为美国人的走狗了吗?小样!
  她招手让小尹翻译,小尹脸都白了,瑟瑟发抖几乎哭出来。
  柳明依站起身来说,那我自己来吧。




  第七章最后的情人节(终结篇)

  忘记我了吗?还是抛弃?
  我清楚你目前最需要的是你经常提到的事业,而我需要的是你,没想到见你一面都这么不易。
  我害怕忘记,不是别的。我害怕这样下去我会忘记你的样子。
  柳明依竟然会说一口流利的韩语!
  一瞬间,我觉得这个世界充满神奇!
  谁说世界大同?
  柳明依说完耸耸肩膀,好了诸位,我们也回去调整调整吧?没有他们公司,我们怎么作生意哦?
  代理商们轻笑着瞬间自动起立准备出门。
  走的时候柳明依还盯了我一眼然后对着老朴说,我的意思是,朴部长你是瓜娃子!
  我靠。
  柳明依把普通话转为成都话依然轻柔甜糯,如果老朴听的懂也会被这句戕人的经典语言塞的背过气。
  当天下午秦胖子约我过去坐坐。打听我是不是真不打算在公司干了。
  我说差不多。本来就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出来整自己的事情了,老打工不是办法。再说今天柳明依已经把我们公司的脸皮臊的比草纸纸还薄三分,简直是……
  老秦说,你不晓得,今天我们车子停一起的,我听见柳明依好象用日语打电话……现在的女孩子,太不简单了。
  我顿时感觉到阴雾笼罩住心头。难道柳明依真的是……
  晚上回去,我头发烫。赶紧吃了点药倒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想着柳明依,忽然又想起了花儿。花儿通晓三门外语——英德法,那柳明依说日语韩语也不奇怪。
  我打着精神起来看看邮件和QQ. 花儿竟然有信给我,一时间我觉得兴奋起来。
  我眼前花儿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好象又看见她骂我臭男人时冷冽的目光。她最近没有和我吵过架——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印象中她总是默默的叹气,或者冷冷的看着我。
  小纪子:
  见到我的信惊讶吗?现在还烦我吗?
  算算我们从开始到现在的日子有一年零九个月了吧?我很抱歉没有给你很好的照顾,你却给了我那么多的理解和快乐。我的生命中你就是那片最绚丽的阳光。
  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痛苦。我每天盼着见到你,却又怕影响你的工作。
  我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小纪子会来的——我不晓得这算不算爱情。
  可是你经常说忙。
  每次见到你都害怕你说走就走我又不得不再次等待。我有时候不能入睡,我情愿一直看着你的脸庞,看着你疲倦的睡容。我最怕的是每天阳光射进房间的刹那,那一刻起你就随时可能离开。
  你真的就那么忙吗?
  现在一个月见次面的机会也没有了。你的一个短信都是我的等待和欣喜,我才23岁,你让我这样等,我还要等多少时光才是终结?
  你把我忘记了吗?还是抛弃?
  我最害怕的就是忘记,不是别的;我害怕这样下去会忘记你的样子。
  几个月前,我怀孕了;给你电话,你说在接人,我自己去的医院……
  上手术台的时候我当时好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我真的舍不得你。
  我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好,妈妈说让我回上海了。我偶然的机会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你们好亲密……那天我正在西餐厅看了看你经常坐的那个座位下来。
  小纪子,是这样子的吗?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好吗?
  可是我明白这都是真的。
  我走了。我明白你需要什么东西。你揣着一个孤独的灵魂——你那么好胜要强,需要很多很多的东西来支撑你。而我什么也不能给你。我那个亲爸爸很有钱,可是他抛弃了我和妈妈,我本来想找他支持你的事业……
  对不起,最终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作到。
  也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说呢?
  新年和情人节都快到了,节日快乐!
  第二天没有力气上班。清早迷迷糊糊的浑身酸疼,真的感冒了。管理部的GARY给我电话说,CEO 听说了代理商开会的事情把老朴训了一顿,让他一个月内交接回国。同时为老朴落后的管理和生活作风问题给全体员工道歉。好象还感叹昨天给老朴这个老瓜娃子开的会算是白浪费口水了。
  GARY说老朴被投诉是他两个月前干的。
  我说知道了。我没有办法上班只能暂时休息一天半天的。
  我在休假的时候询问上海的机票——我打算离职后就去找花儿。
  2005大年初一土狼他们过来看我,还顺便给我一个消息。阳叔叔和苏苏年前被羁押,怀疑渎职、挪用公款、侵占罪、贪污受贿等多项罪名检察院这边估计要提出公诉。
  最后听到苏苏的消息是情人节。我和老爸老妈看了陈姨刚回双流,苏苏出来了。阳叔叔承担了一切罪名,说苏苏是不明真相的。
  苏苏没有电话给我。
  和土狼最后一面是情人节那天,他和叶菲很幸福,我没有劝他喝那么多酒因为叶菲怀了BB需要照顾。我和花儿通了电话,花儿听说我要去高兴的哭了。我说等着我哈。
  花儿又哭又笑的说,这次是倒计时哈,你娃不要因为吃面耽搁时间哦。
  我给土狼说走之前我有个心事要了。苏苏那边请他多照顾。土狼默默的点头同意了。
  老爸老妈听说我要去上海叹者气摇头,最后还是接受了。
  我想劝劝柳明依,她那么年轻有的是机会,为啥子要勾结日本人赚这点黑心钱。当时柳明依斥资买断了太升南路共40多个大点的卖场,日本手机销量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可阻挡。我想给她说,就那三十菱一直主要生产坦克底盘和军车甚至先进重型武器,他们赚的钱都用来制造杀人机器了。还有什么SB,NBC ……
  我说我要离开成都,或许回来,或许就不回来了。
  柳明依沉吟了半天说晚上到她家里吧。我勉强答应。本来我想去蓝酒坊的。
  我开车到了双楠。敲门的时候还自我解嘲的笑笑,上次发誓说最后一次进这个门。没想到这么快就……
  柳明依穿着性感睡衣在卧室接见了我。
  有红酒,有山水的音乐,也有往日的感叹。
  我说,柳总你是个聪明的女强人,没有必要和日本人……
  柳明依脸上挂着红晕,平静的看着我。
  她坐到我怀里想亲亲我,我叹着气推开她。我说,这样有啥子意思?我两个这样永远没有结果。
  她说,我愿意放弃一切,你答不答应和我厮守一辈子。
  我说,我找到了我爱的人,没有办法再答应你。
  她说,是不是叫花儿?
  我很惊讶,我说你连我的私生活这么快都调查的这么清楚啊?看来说你羽翼遍布真的没有冤枉你。
  柳明依含笑把红酒递给我说,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我说,你是不是发烧哦?我好久说的?我都是才晓得。
  柳明依说,好,咱们干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我一饮而尽,说吧。
  柳明依笑起来,异常开心渐渐的让我感觉到凄厉恐怖;等她停止大笑看着我,我发现她的双眼滴血,布满泪水。
  就是你这千刀万剐的坏男人臭死鱼和我上床之后呼呼大睡的时候说梦话告诉我的。
  我感觉到身体不对劲,我想站起来走走。双腿却稀软如同面条。
  柳明依作了个请的手势。她说,你走啊,请你走两步。
  我挣扎了半天没有用。
  我知道着了。今天这事情深沉多了。小命恐怕不保。
  她缓慢的化妆,修眉,涂眼影勾唇线……不紧不忙的换衣服,里外一新。我说,这么隆重干吗?她莞尔一笑说,怎么样?
  我说,你本来就是美女。
  本来想夸她有穿衣哲学的,发现说话也没有力气了。辛苦学习的哑语也不好使了。
  柳明依很高兴,疯狂的跑过来抱着我亲。完了她说嘛,走我今天开车一起兜风……你吃的药是日本最新的研究成果。现在不能随便拈花惹草了哈,也不能开口豁死人了哈。
  我心想临死也让我彻底的没有品位一回,吃药嘛也该吃国产的噻。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劲,连拖带拉象拽死狗一样把我背着塞进她的宝马里面。
  在二环上绕了一圈,在初次野合的地方停了半个小时。然后朝着沙河堡方向行驶。
  速度越来越快,她也大笑着拧开CD的音乐——又是猛鬼。
  我干脆闭上眼睛。
  柳明依吼着,凭啥子我就没人疼没人爱?为啥子我辛苦经营的公司要面临破产我的心血要流干?凭啥子有人让我翻身的时候又遇到你这个鬼头鬼脑又没心没肺的人?……我好累。什么狗屁日本人的钱我不稀罕,我只希望有个人真心说爱我。
  你有啥子了不起的?你竟然同时玩弄那么多人的感情!那个花儿有什么地方比我强?让你这个禽兽爱的这么深。
  车速越来越快,我的意识开始浑浊起来。
  砰……剧烈的撞击后。宝马坠入沙河。冰水冲进车厢瞬间已经停在河底,我被冰冷的水刺激的有点清醒。
  柳明依竟然也要……
  我一时间不明白到底哪个是殉葬品。
  柳明依紧紧的贴在我身上抱住我,我呼吸困难同时也想推开她,终于失望。
  我如同一条没有尾巴的鱼,瞪着眼睛等待着后世的大门。
  一秒钟两秒种。我闭着眼睛仿佛看见苏苏抱着她的狗狗问我爱不爱她。我只想对她说,苏苏我对不起你妹儿。苏苏拧者我的脸骂我,你这臭咸鱼……
  三秒钟四秒钟。隐约看见老妈红着眼圈说我这娃娃不晓得体哪个哦?我眼眶热热的,可是瞬间变凉,我想起黄菩萨说我暗克父母并且无财可进的屁话,我只有叹息着自己终于没有能游到幸福之海,做儿子的只有辜负父母的期盼了……只要他们无恙我也坦然了……
  五秒钟六秒钟。我看见花儿在远处招手,她的眼神不再冷漠失望,她说小纪子你要喊我等好久哦?我想上前抱住她对她说,我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喊你苦等了。花儿一闪即逝……
  七秒钟八秒钟……谢薇,如玮,如画郑静……擦肩而过……
  面前豁然大亮起来,到处灯火闪耀。有土狼,文起,强人,叮叮糖还有周城与阿SUN ,他们在火光中跳跃喝酒,象是一个童话中的幻景,我徜徉而入却没有人理我……
  我正在惆怅不已,又蓦的瞥见光芒的中心模糊的一个面孔皱着眉头,似乎是等我的。我感觉身上没有了任何的束缚,四肢充满了力量朝他游去——毕竟还是有人为我等候。
  越来越近——我看着那人眉宇表情那么熟悉,好象就是我自己。
  正自疑惑。
  忽然间一个冥冥的声音传来,你是鱼……你是条没有尾巴的鱼……
  我的泪水奔涌而出。




  作者的话和朋友的梦

  网络上写点东西,聊点什么,是寻常的事情。
  有几个耍个好的朋友聚在一起,喝点小酒,讲些粗口似乎也是愉快的享受。
  很少人当面聊过梦——只有最信任的朋友才可以。偶然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才华横溢,心胸坦荡,彼此相知……让我感动——尽管一起的时间只有无名小酒。
  我决定写这些文字时候,他们都说了支持。
  当暖暖的阳光洒在成都的街道和楼宇,我觉得世界多明媚灿烂。
  我没有在家里,就在你的梦里;没有在梦里,就在走往你梦里的路上。
  我把这个句子给所有的朋友,为了表达我最后想说的东西,有些本无干系的朋友从一开始便无辜的感觉到压力。他们为了我的这些文字付出了无谓的辛酸。
  我诚挚的说对不起。我尊重他们——为了他们的沉默。
  小说毕竟是小说——如果我这些粗浅的文字有资格叫小说的话。
  有位朋友开玩笑说,这些表面低俗的文字,如同一支利箭拖着长长的光尾由远及近,不是我闪的快,它几乎瞬间穿透了我的胸膛。
  我诚惶诚恐。如果是要这些文字穿过什么东西,我情愿它穿过我自己的胸膛,我情愿它击碎压抑了我们百年的那个噩梦。这就是我写这些文字的主要目的。
  我文章里面谈了些个人对亲情,爱情,友情这些最美好的以及更复杂的一些感情的理解,剖析了现代都市人的一些心理……很肤浅或许谈不上剖析。更有甚者,我的故弄玄虚让朋友误认我就是什么黄菩萨的嫡传弟子^ 一哥们很有意思让我剖析下他的一个梦——有可能关系到封建迷信说好听点是玄学——我只有笔录下来请诸位参考聊作茶余饭后之谈。呵呵~
  男孩走进荒野走进神秘的金窝
  和神秘的冶炼厂,门口内的橱窗展示的贵重器皿让他垂涎不已。
  他悄悄潜出跳上数丈高的几重围墙,墙内有广袤的原野有熟悉却又陌生的妇人在内耕作。
  他选择墙外那肮脏的墙根,那里浅埋着浸湿的钞票和伟大的著作。
  《水中的飞机》和《飞机上的水手》?
  还有巨大的盒子里面有价值过亿的情侣手表。
  这是一个窃世盗贼所留。
  僻静的村庄有白头的老者,还有慈祥的微笑。
  老者含混的说着话。
  ……
  这个梦到这就断了。
  我无法解释这个梦。我只能寻求在未来的时间有和他心灵感应的人解答这个问题。我目前只能寻找那两本梦中的著作。
  一本叫,水中的飞机;一本叫飞机上的水手。
  祝所有关注我的作品的朋友——情人节快乐——天天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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