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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仙兽师的小民警》 第一章 意外 秦旭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转清晰。 他看到一张陌生略带浮肿的中年男人的面孔，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 “醒了。”这个陌生人朝他一笑，厚嘴唇扬起，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道，“大姐您试着与病人交流一下。” 他话音刚落，顿时旁边插入一声可以用“洪亮”形容的女声，让秦旭正迷糊混沌的大脑，倏然清醒。 “旭仔，你可算醒了！” 秦旭对这声音熟悉极了，一听声音，本能心中安定。 按照正常的发育计算，他应该在胎儿四个月听力发育成熟的时候，躲在她肚子里，就能听到她的说话声。 这位嗓门敞亮的中年女士，可不就是已经给自己当了二十五年老妈的刘阿妹吗？ “让郑主任看看，身上哪里难受？头晕吗？疼吗？骨头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秦旭的老妈刘阿妹嗓音很粗，面部轮廓突出，粗眉浓深，是一个体型高壮，身上看不出一点赘肉的中年妇女。 她骨节粗大的手掌，粗糙却温暖，抓着秦旭泛凉的手臂，紧张关切地询问秦的身体情况。 秦旭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糟糕经历。 他被车撞了。 准确地说，他到一起案件的受害人家里取证的路上，被一辆急行的轿车蹭到，控制不住行驶的电动车，身体被惯性甩飞了出去，不知道撞上什么，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回想起这一经历的秦旭内心忍不住后怕。 人命太脆。 在这之前，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连续加班三天三夜还能跑去跟同学打球的自己，会因一次并不严重的车辆碰撞，倒地不起，弱成菜鸡。 之后获救的事情，秦旭毫无印象。 但当时脑袋猛然一撞，冲击而来的疼痛，秦旭回想起来，身体本能下意识浑身僵硬，忍不住手指发抖。 “病人醒来，我马上安排进行身体检查，这段时间密切观察，有任何不妥的情况，马上联系值班医生。”体型发福的中年医生给秦旭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耐心地说道。 “谢谢郑主任！谢谢！” 秦旭的母亲连连点头，不断感谢医生。 醒来第一个白天，躺在医院移动病床上，秦旭像个货物，被护工推来推去。 在人流涌动的医院里，以仰视的角度，看着周围匆匆略过的一个又一个下巴，然后身不由己，被送进预约好的各个检查室。 秦旭的情况不太好。 头脑混乱，无数的片段和人影闪烁而过，填塞大脑。 这些画面里，还间杂着痛苦，悲愤的情绪，严重影响到他正常思考。 好几次，秦旭父母与他说话，连问数声，秦旭的大脑才接收到这些语言信息，艰难地回应几句。 各项检查结束后，秦旭再次被推回原先的病房。 “从检查上看，病人的生理情况一切正常，并没有令人担心的病症反应。”秦旭的主治医生郑州明与秦旭的父母秦正洋和刘阿妹讲述他的情况。 “郑主任，我儿子他感觉情况不太好，他说头很晕，脑子里好像放电影，乱七八糟。”刘阿妹满脸担忧地说道，她身高比这位中年医生高了一个头，又极为壮实，说话时，让人感到几分压力。 “从脑部的核磁共振检查来看，是没有淤血或者严重损伤，但大脑的问题很复杂，病人出现这种问题，我们的意见是，先观察两天。”秦旭的主治医生将情况如实告诉秦旭父母。 “谢谢医生，真是麻烦你了。”站在刘阿妹身侧的秦正洋，是秦旭的父亲，他身高比妻子略矮，皮肤白皙，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秦正洋夫妻回到秦旭的病房，发现儿子闭眼休息，眼底青黑，满脸疲倦，似乎是睡着了。 “我回去煮饭，你照看儿子。”秦正洋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晚我来守夜，等会儿你回家好好休息。” “我没事——”刘阿妹刚提起嗓子，就看到丈夫严肃的眼神，只好不太甘愿地点头表示同意。 夜已深，潮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逐渐安静，陪床的家属租了折叠床，大部分病人和家属都已经入睡了。 查房的小护士，踩着轻微的脚步，巡看每一床病人的情况。 …… 306室，一切正常。 307室，一切正常。 她推开秦旭所在的308室。 室内黑暗，病人沉睡，与别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 秦旭躺在病床上，浑身觉得像被火烧一般灼热。他希望有个人，能把他捞出火坑。 可惜，就算是查房经验老道的护士，也没发现他的异常， 例行检查之后，护士在记录本上签下一切正常，确认他身体无异常，离开房间，走向另一个病房。 父亲的微鼾声中，秦旭的大脑正在经历一场信息风暴。 数不清的画面，就像疯狂暴雨，泼洒般砸入秦旭的脑海，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秦旭根本没有能力读取这些片段的内容是什么。 他的大脑近乎要爆炸，激烈动荡的痛苦。 直到承受极限，剧痛让他猛然睁开眼睛。 病房里，有路灯的余光照入，能隐约看到病房内摆设的模糊影子。 秦旭耳朵里，还能听到父亲有节奏的低鼾，但是额头上，瞬间冒出虚冷汗珠。 一个突兀而违和的身影，在盯着他。 他看到一个矮小古怪黑漆漆的身影，直挺挺站在他病床旁边。 这不是正常人的身高。 只有普通成年人三分之一的高度，有古怪畸形的脑袋。 半夜时间，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病床旁边。 秦旭一瞬惊恐，清晰感觉到那个矮小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此时，他反倒是被激起狠性，双手紧握成拳，抡起手臂，想把那看似不怀好意的东西赶走。 “小子，定！” 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轰然在他的脑海里炸响。 这尖锐的声音，如一泼冰水，灌入秦旭武的意识海中，他一个激灵，脑子里就像落下一个巨大的铜钟，“咚”地一声，那些搅得他晕头转向的乱七八糟片段，一刹那间被镇压下去。 秦旭顿时觉得浑身上下舒坦极了，脑子里终于清净。 “你是谁？” 终于能够正常思考后，秦旭瞪着床边，大声问道。 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没有回答秦旭武的质询，只是伸出枯瘦的右手，朝他脑袋处抓来。 手掌逼近，阴森如鬼。 借窗外的薄光，秦旭武看到这只手。 这是一双极小的手。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双这么狰狞的手掌，像被刀刻得乱七八糟的老树皮，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心生恐惧， 秦旭哪里肯让他动手，奋力挣扎反抗，却发现身体失去控制，连手指头尖也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如小号九阴白骨爪似的怪手毫不留情地戳在他眉心位置。 —— —— p.s 俺又回来了！ 上个月这个月突发事件比较多，所以新书推迟，大家久等了。 粉新的新书，请大家支持，收藏投票，有票票的童鞋，都扔给我吧！ 第二章 仙兽门传承 诡异而可怖的手指，往他眉心戳来，那一瞬时间，秦旭满脑是命魂皆亡，濒临死境的绝望。 但等那如刀指尖真正落下，秦旭只觉一阵冰凉感扩散开，犹如被人推下万丈悬崖，一翻身，却只是一个三十厘米的小台阶。 而且台阶之后，并无生死绝境，反倒是鸟语花香，清风拂面的惬意和舒适。 这种落差太过强烈，宛如一生一死，秦旭一时无法适应，双眼略微发直。 他脑海里那些被尖锐嗓音暂时镇压住的汹涌澎湃，杂乱无章的影像片段，彻底安静。 就像即将冲破堤坝般的洪水，被冻结在某条河道里，只剩涓涓细流，慢慢溢出。 陌生的影像，终于被他的大脑解读。 他也终于看明白那些影像表达的内容。 连绵起伏的群山中，古意盎然的建筑静静矗立，群鸟嘶鸣，群兽奔突。 身穿长袍古服，头挽发髻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集在最高那座山峰的山脚下。 肩膀上，腿脚边，怀抱里，头顶上，每一个人身边都跟随着一只动物。 有色彩各异的飞鸟走禽。 有长毛多足兽，或袖珍可爱，或威猛凌人，或体型庞大。 也有斑斓的巨虫，蜷曲的长蛇，乖巧趴在主人身边，看似温和无害。 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往青山山峰而去。 一栋如小庙般的建筑，以青翠欲滴，似冰晶莹的玉石为材料搭建而成。 小屋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朴素的宽襟长袍，目露悲凉，俯视周遭。 他身边，有一只一人高的大鸟，彩羽绚烂，熠熠生辉。 在相隔不远的山峰上，一座高大的多层塔楼轰然倒塌。 老者身后站立着五个人，有俊郎高挑的青年，有富态圆润的中年，也有矮小年幼的小娃儿。 他们此时双拳紧握，悲愤望着接连轰倒的建筑。 静默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白发老者转身，苍老沙哑的声音，压抑着情绪说道。 “今我仙兽门一脉，遭此浩劫，八大仙门集聚，欲毁本门传承，绝灭仙兽门之根基，如今周遭已被金阵宗以上古绝阵封锁，逃无可逃。” “为今之计，唯有借祖师爷玉兽堂的力量，将仙兽门传承刻入神兽白骨，你们与本命仙兽的魂魄，为传承之引，冲破此界，才有一线生机。” “为我所愿！” 五人躬身，无一人心有不甘。 白发老者手中闪现五块形状各异的白骨，逐个递给他们。 山下，带着仙兽，与入侵者厮杀的弟子，疯狂抵御着数倍力量的攻击。 白发老者闭眼，无力挥手。 五人最后一拜，陆续带着自己的本命仙兽，走进翠玉小屋。 最后一个走进小屋，是面庞稚嫩，梳着个小发髻，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童。 他忍不住回头，不舍地看向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朝他点点头。 小童眼中含泪，抱着一只毛色杂乱，体型圆肥的兔子，转身走进翠玉小屋。 玉兽堂同色的翠玉小门缓缓关闭，白发老者面色坚毅，慈爱轻抚身边大鸟的彩虹色翅膀。 虹鸟振翅，五彩羽光闪动，脑袋亲近蹭着白发老者。 老者纵身跃上鸟背，腾空飞起。 他高飞的身影，如一块靶子，强烈吸引攻击者的注意，几道白光从更高的空中砸下，直指虹鸟。 半空中，被惹怒的虹鸟，剧烈挥动斑斓彩翅，把那几道白光挥开。 白发老者不顾及己身，半分防御姿态也无，双手结印，一个彩色流转的虹球成行，抛向山顶上翠绿的玉兽堂。 “轰！” 在漫天虹光中，翠玉小屋骤然爆炸，绿焰烧起，转瞬化为灰烬。 峰顶之下数丈，被夷为平地。 在火焰最旺盛时，五片白色兽骨悄无声息地被焰火中心的黑洞吸走，消失无踪。 秦旭就像一名坐在影院的观众，热血沸腾，看一部充满悲情的仙侠题材电影。 名为仙兽门的修仙门派，从兴盛到覆灭。 那些在现代社会估计会被划为5A级国家级旅游景点的建筑，在一波一波凶猛的攻击下，化为废墟。 一个一个修行弟子，面临虎狼般凶狠的杀戮，最终魂魄消散，与本命兽一同丧命。 正当秦旭在潜意识中，观看一幕幕陌生的场景时，在病房一角，秦旭的父亲忽然醒来，从折叠床上坐起来。 他有些心悸，习惯性地睁开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儿子。 这毛病，就是秦旭昏迷这几天，晚上陪床的时候才出现。 秦旭一直未醒，秦正洋与妻子的心就一直悬着。 晚上守夜的时候，他害怕自己睡得太沉，忽略了儿子的情况，耽误病情，所以总会不时心惊肉跳地醒来，强迫症一般检查秦旭的状态。 走到秦旭病床旁边，秦正洋听到他平稳规律的呼吸声，心中才算安定。 是了。 孩子今天醒来了。 医生说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秦正洋放下担忧，又躺回临时租用的折叠床，叹了口气，闭眼继续休息。 秦正洋这一翻动作，轻手轻脚，未曾惊醒病房内其他人。 只是，秦正洋分明从坐在秦旭床尾的矮小身影旁走过，两人距离不到十厘米，他竟然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个人的存在。 仿佛，那个静坐得矮小身影，只是一团虚无空气。 秦正洋查看完儿子的情况，便安心躺下继续睡着了。 而在秦旭的世界里，那些不断涌入脑海的画面信息，数量巨大，比他二十多年的人生更为丰富。 一声低浅的叹息声，幽然响起。 —— —— 秦旭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中。 他的记忆，每一帧都极为清晰，但记忆的内容，却都如此陌生。 他久久在那个世界徘徊，满心是对仙兽门的眷恋和不舍，这种感情太过浓郁，秦旭只能在内心深处，隐约感觉，这并不是自己真实的情感。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那些记忆终于变得安静乖巧，不再打扰秦旭真正的思想。 秦旭睁开眼，再次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瘦小身影。 那个黑影背对着他，身子瘦小，但脑袋怪模怪样，还有两根长耳朵，在外形奇怪的脑袋上晃来晃去。 虽然很奇怪，但秦旭此时再看他，竟不像第一眼那样心生惶恐，反而油然而生一股亲近感。 “秦旭小子，你要叫我老秦师父。”忽然，那人继续发出尖尖细细的声音，听起来像小鸡仔在急急叫唤，与老成十足的话意相比，有点违和感。 秦旭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手臂，重新有了力量。 他并未急着回答这个人的话，而是手臂撑起上半身，左右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父亲秦正洋蜷缩在并不宽敞的临时折叠床上，睡得并不踏实安稳。隔壁床的病人和看护家属，倒是睡得沉香，鼻翼呼噜出有节奏的鼾声，此起彼伏。 这个人并不轻微的说话声，却谁也没有吵醒。 “秦旭小子，不要乱看了。他们是听不到我的说话声的。你血溅神兽白骨，神兽白骨之力，让你获得仙兽门外门传承，也能看到神魂与白骨融为一体的我，但其他人，却不能看到我的身影，也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黑漆近乎无光亮的屋内，秦旭只觉得黑影外形轮廓有几分熟悉，但看不清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家伙的真实模样。 “你是谁？”秦旭直接问道。 沉默了数秒，黑影慢慢转身，同样的光线下，并没有夜市能力秦旭，竟然清晰地看到黑影的面孔。 “是你？那只兔子？”秦旭惊讶地张大嘴，咽了口口水，那些被强行灌入大脑的记忆，瞬间被提取。 他记得最清晰的画面，是仙兽门里，五位弟子临危受命，接受掌门委托，带着仙兽门传承，进入祖师爷玉兽堂，那个山顶的翠玉小屋，最后爆炸消失无踪。 而眼前此人，正是最后一位进入翠玉小屋的那个抱着兔子的五六岁小童。 矮小的身高，稚嫩的小脸，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水汪汪地盯着秦旭，完全是一个可以上年画的漂亮娃娃。 之前觉得很奇怪的畸形脑袋，竟然是因为小童头顶上趴着一只黄色杂毛肥兔子，长长的兔牙长出三瓣嘴，长耳朵晃来晃去。 “我是老秦，以后是你的师父，会一直监督你，传承仙兽门的道统。”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娃娃，说起话来一本正经，神色透着一股老成的模样，倒显得萌态天然，完全打散了秦旭先前反感，忍不住手心痒痒，心里偷笑，想揉一揉这个小家伙的脑袋。 “老秦？我觉得叫小秦宝更适合。”秦旭话不对题地说道。 “……”小娃娃漂亮的小眉毛扬了起来，不太高兴地瞪着秦旭，表情认真地纠正说道，“老秦我襁褓中，被掌门收养，在仙兽门度过五百年，你这小辈，不可随意称呼。论这个世界普通人的寿命，你叫我一声老祖，也不为过。” 秦旭获得的记忆慢慢融合，他从记忆中找到了这位自称老秦的小娃娃的身份。 他想起来了，这个小娃娃，可不就是那山顶翠玉小屋湮灭时，最后与仙兽门掌门告别的小娃娃。 这个外表看起来跟幼儿园小朋友差不多的家伙，是仙兽门藏书阁里的管理者。幼年被仙兽门掌门收养，但天赋不佳，却在五岁那年，因机缘获得一枚奇异的延寿果实。 修行凝滞，但寿命可比金丹。 自知修炼无望之后，就隐居在仙兽门藏书阁中，打理藏书阁琐事，并终日与仙兽门的典籍为伴。 论仙兽门基础修炼之扎实，无人能与这位外形似孩童的老人家媲美。 第三章 师父 第二天，秦旭睁开眼睛，耳畔仿佛还回荡着老秦苦口婆心的娃娃音，久久缠绕，魔音般挥之不去。 “要抓紧修炼！仙兽门的道统，要传承延续！” “绝对不能松懈，仙兽门的荣光，要在此界发扬！” “我的灵魂虚影出现的时间，来源于你血脉的能量。仙兽门老祖玉兽堂的大部分力量，都用在破碎虚空，而最后的一点，被用于梳理你脑海中庞大的传承信息，你此时获得的资料，只是仙兽门基础传承中的极少部分，更为浩瀚的内容，则封印在你的意识海中。” “你必须不断地消化意识海中的传承，否则在封印力量消失之后，你的意识海会被恐怖的传承信息占据，那时候，精神消亡，肉体废弃。” “第一部分的修炼方法，已经给你，请务必认真修炼。” “不断修炼，赶紧找到自己的本命兽！” …… 秦旭躺在病床上，一头黑线，听这个小娃娃外形的老头子，啰啰嗦嗦，絮絮叨叨，然后身形不断变小，声音不断微弱。 等老秦脑袋只有一毛钱硬币大的时候，似乎支撑他显形的力量无力维持，手办萌娃化为虚空，只有余音回荡，听得他牙根生疼。 这叫个什么破事。 他只是出个警，脑袋里就被塞了个定时炸弹。 —— —— 清晨，医生查房时间，秦旭的老妈刘阿妹也从家中带来他们父子俩的早餐，浓稠飘着米油的小米粥，还有微微温热的小菜。 担心一宿，睡得并不安稳的刘阿妹，到儿子的病房，看到正在和郑主任笑嘻嘻闲聊的儿子，焦虑了一个晚上的情绪，顿时被儿子熟悉的笑容清扫一空。 “没事儿，今天脑袋一点事儿也没有了。”秦旭看到老娘进来，更是劲头十足地给负责他的医生打包票，“头不晕，眼不花，腰不酸，背不痛，郑医生，您就尽管放心让我出院，保证下床又是一条好汉子。” 刘阿妹是地道的北方人，所以在岭南长大的秦旭，口音还带上一些标准的儿化音。 主治医生郑州明，蛮喜欢这个浓眉大眼，脸庞明朗的小伙子民警，多花了一些时间与秦旭交谈几句，临走的时候，仿佛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小秦，你也别心急出院，好好养病，还没对象吧，过两天给你介绍我家大侄女。” “……” 查房的医生离开后，隔壁床的病人家属也拿了个苹果凑过来，拉着刘阿妹说道：“诶，你家儿子长得真精神，我跟你说，我大姑子家的小姑娘……” 儿子情况好转，刘阿妹心情很好，笑眯眯地看着秦旭埋头喝粥，一边熟练地应对热情的相亲介绍。 秦旭从进入少年起，长相就受阿姨大婶的喜欢。遗传母亲北方人的骨架高大壮实，五官又带些父亲的清朗俊气，黑发浓密，笑起来嘴角边还有一个惹人喜爱的深酒窝。 一个人的气质，往往决定旁人第一印象。 秦旭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这孩子沉稳妥当，踏实靠谱，是一个能托付的好人选。 作为一个民警来说，这副样貌，在面对最麻烦的大妈大姐大姑娘属性的群众面前，还是很具有先天优势的。 当然，去年考入警局，今年从实习民警转正之后，隔三差五，就有邻居阿姨，爸妈同学，想给他介绍对象。 将老妈带来的饭菜一扫而光，犹不过瘾，正琢磨着再塞点食物，填饱肚子，半关的病房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拎着一袋苹果，笑着走进病房。 “秦旭，身体好了吗？” 进门的男子年龄不到四十，体型轻微发福，面色明显看得出几分憔悴，尤其是腰腹周围，有往将军肚发展的架势。 “哎，师父，你怎么来了！”秦旭赶紧招呼，同时向旁边的刘阿妹介绍道，“妈，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的黄正浩师父，平日常常关照我，我是他徒弟。” 黄正浩是东城区警局的老民警。秦旭参加工作，是这位师父手把手带出来的。 现代师徒关系，并不像传统意义上那么慎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求学阶段，师徒关系少见，大多数是师生关系。反倒是进入职业阶段，工作上要求富有经验的前辈，带新人熟悉工作流程，也就形成了比普通同事更亲密的师徒关系。 特别是从事医生，警察，教师这些行业，师徒协议，倒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黄正浩和秦旭的关系，可是正儿八经在区属警局会议上，签署了师徒协议的。 黄正浩这个师父，可不仅仅只停留在一纸协议上。 秦旭成为菜鸟警员第一年，在日常工作中，从调解纠纷，现场勘查，整理宗卷，到讯问攻心，剖析案情，枪支使用，等等事务，都受到他师父细心教导，慢慢从一个热血菜鸟，逐渐适应基层民警的工作。 “没事，别跟我客气，正好在对面街勘察现场，就顺路过来看看你，马上就要回去了，等会儿还要去法院取嫌疑人判决书。”黄正浩一抹头上热汗，不太透气的警服湿透，黏在身上，看起来怪难受。 黄正浩顺手将随身携带警用执法记录仪，放在秦旭病床床头边的小柜上，摇摇手拒绝了秦旭的母亲给他切水果，只拿起自己的一千两百毫升的塑料大水壶，灌了一口泡成了黄褐色的绿茶。 基层警务一向忙碌，秦旭刚进警局第一年，就感受到民警司空见惯的“白加黑”、“非常6+1”的工作模式。 所以，他完全理解黄正浩夹缝里探望徒弟的作风。 “师父，我之前负责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秦旭看到黄正浩，马上就想起自己当时发生意外时正处理的案子。 那是一起儿童丢失案。 秦旭被黄正浩派去走失男孩家中进行勘察和取证。 而他尚未完成任务，就在半途发生意外，直接被送进医院。此时黄正浩来看他，他第一时间想起这件事。 “正在查呢，后来我跑了一趟，现在这案子转到小周手上，你就别担心了。”黄正浩又喝了口浓茶。他眼睛里红血丝很多，他用力捏了捏眉心，宽慰自家徒弟。 “还没线索？”秦旭从黄正浩的话语中，得出了结论。 “唉，你也知道，这种不足两岁的儿童的走失案，按照现在犯罪分子的手段，能找到的概率非常低。从视频上的线索看，基本上确定是惯犯。套牌车，遮挡脸，躲监控，加上监护人的疏忽大意，没有在第一时间报案，错过了寻找孩子的黄金期，孩子很可能已经被转移他地。”黄正浩眯了眯眼说道。 潮海市位于华国东南部沿海，轻工业发达，外来务工人口较多，繁荣的城市下，也充斥着各种类型的阴暗犯罪，黑手伸向无辜群众。 原本东城区警局就人手紧张，一向很能扛的秦旭一进医院，事务分摊给旁人，又碰上上级检查督导，顿时局里忙得昏天黑地。 黄正浩从秦旭出事开始，就没怎么闭眼休息过。 第四章 出院 椅子面还未坐热，黄正浩刚说几句话，警用手机就响起来。 本能一把抓起小柜子上的执法记录仪，黄正浩朝秦旭使了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秦旭当然很明白。 像他们这样基层民警的工作，就是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手机铃声而来。 社会上的纠纷吵闹，意外事故，犯罪事件永远也不会消失，他们的工作，也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又一代的重复。 黄正浩听完电话，眼睛一亮，满脸高兴，拍了拍秦旭的肩膀，说道：“孩子的线索又出现了，小周从视频侦察大队发现了新的摄像探头，一个刚安装的商店店门监控，很可能拍摄到犯罪嫌疑人的行动。” “那太好了！”秦旭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秦旭，你工作这一年，假期也没多少，正好趁这次，多休息两天，身体最重要，养好了再上班，我先回去。”黄正浩叮嘱了一句，就满身大汗，急急离开。 能放假，是一件好事。 天知道，对他们这一阶层的民警来说，假期实在太宝贵了。秦旭刚刚工作的时候，因为迎接全国文明城市检查，又有潮海市承办全国青年运动会，整整半年没有假期。 目送黄正浩离开，秦旭继续休息。 从老秦这娃娃脸老祖口中，他已经知道自己完全无碍。 习惯了忙碌，反倒适应不了清闲。让他这么闲躺着，骨头都酥软了。 琢磨着想出院，但医生似乎更为谨慎，他还要再继续观察一两日。有医生医嘱，从学校上完课回来的秦正洋，强行镇压下秦旭的小想法。 别看他爸比他矮了一个头，骨架小了一号，平日里斯斯文文，常年抱着毛笔练字，每天文青架势十足，嘴里吟诵古文，平日里大事小事老婆做主，可一旦决定的事情，别说八头牛，就是给个野牛群，也拉扯不回来。 因此，困于医院的秦旭，只能把那些硬塞进脑子里的“仙兽门传承基础知识”，温故而知新。 仙兽门的修炼，对秦旭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在于，从小数理化史地生里泡大的娃儿，转而理解“兽灵”、“驭兽食物制作”、“兽魂”等基础知识，好比让他从警察学校转到医学院。 而熟悉的地方，则是那仙兽门所在的修炼世界，可不就像秦旭青葱年少时，闲而翻看的仙侠小说。 其实，比起那似懂非懂的修炼法诀，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兽典记录，秦旭还是觉得片段里修炼世界的风土人情，门派之间的勾心斗角，修炼者彼此的弱肉强食更为有趣。 简直就是一场又一场华国至今拍不出来的超级仙侠大片呀！ 秦旭从小精力旺盛，行动如跳猴，让他静坐桌前，读书写字，简直要老命。 在语文教师老爹的鞭挞下，秦旭艰难万分的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学习，直接参加警察学校的特殊班面试，才觉得从苦海中稍微解脱。 虽然那位袖珍版娃娃脸老祖昨晚给他打了满满的鸡血，但让秦旭面对那些枯燥的经经本本，秦旭只能“呵呵”两声，装聋作哑。 正当秦旭看得不亦乐乎时，在病房的床头位置，身穿古道袍的三寸高小人，抱着一直胖嘟嘟的杂毛兔子，一脸欣慰地点头，暗自高兴。 不愧老朽寻觅许久的仙兽门传人。 看这状态，定是在吸收消化传承知识。 只盼他早早修炼有成，早日光大仙兽门道统。 …… 脑补无数，感动自己的老秦，抱着与自己一同穿越虚空，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本命兽兽魂，想到离开时掌门的眼神，仿佛有晶莹的泪花，在眨巴眨巴的长睫毛大眼睛中闪烁。 —— —— 在医院躺了两日，秦旭终于获得医生批准，可以包袱款款，准备出院。 这两天时间，秦旭真是眼界大开。 那个仙兽门所在的修炼世界，也是蛮有趣的。 有人专注炼体，体格强悍似金刚。 有人主修精神，脑域强大可成神。 还有门派媚术精妙，无论男女，皆让万人痴迷。 或者主修功德，以功德登天成道。 而仙兽门，则是驭兽修炼，成天与虫鸟禽兽打交道，借兽修炼，实力强横。 可惜，高楼总有塌陷时，所以这位老秦，才流落地球，撞上自己，想要延续传承。 秦旭入院的潮海市第一医院，距离他家位置不远，不到两个公交车站的距离，出院之后，秦旭不愿坐车，直接步行回家。 在秦旭病床床头，耐心看他“钻研”了两天的老秦，此时终于按奈不住，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跳到秦旭肩膀，扯了扯秦旭厚厚的耳垂，细细的童音说道： “小子，你这两天，可将仙兽门入门功夫研究清楚？可有不明之处？可要老朽帮忙解答？” “……”秦旭默默往肩膀一瞄，对上袖珍嫩娃娃期待的目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才微微张口，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这个，现在路上不方便，等我们回去再说。” 接儿子回家的刘阿妹，正大步大步往前跨，余光一瞥，忽然发现秦旭落在后头，垂头不知何事。 “儿子，没事吧？”刘阿妹看不到老秦的小身影，只以为儿子身体又有不适，担心问道。 “额，没事没事，我们回家。” 大约确实没从儿子的神情中发现什么异样，刘阿妹才算放心，转而笑着说道：“那我们赶紧回家，妈给你做手擀面，用你最喜欢的西红柿卤，还有白菜猪肉大饺子。” 秦旭冲着老妈，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同时，耳朵继续传来小娃娃般的声音。 “噢，这个世界为什么人们还要靠一个怪模怪样的壳子来行走？真是太丑了，我们仙兽门有各种各样的驭兽，比这些怪壳子好多了。” “为什么道路上都是尘土，天哪，这里居然还依靠人来搞卫生，让玄风鸟来收拾，可比用个大扫帚干净多了。它最喜欢用收集的灰尘，搭出很多很多漂亮的碉堡了。” “……” 一路上，秦旭就听着这位五百岁的老祖，不断惊奇嘀咕。 他估计，此时这位老祖和他前两天了解修炼界的情况，大约是同样的心情。 —— —— p.s童鞋们，推荐票票，急需推荐！有的童鞋，在新书期都扔给我吧，新书成绩如何，就靠大伙的支持了！ 开头一贯慢热，大家可以先养一阵子再看，不过，有票的童鞋，别忘记用票催肥！ 第五章 回家 岭南省，潮海市，是华国知名的美食之乡。潮海美食，伴随着外出的潮海人，传播至四海五洲，广为人知。 秦旭的父亲秦正洋，祖上细数五代，皆是地地道道的潮海人。与喜爱外出打拼的老乡不同，秦正洋窝在自己的老地盘，过着安逸自在的市井小生活。 秦正洋唯一和父辈不太相同的地方，就是刚工作第一年，就找了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大壮实的北方妹子。秦旭的母亲刘阿妹高中毕业后，就离开东北老林子，到潮海市打工。 因此，秦旭从小的衣食住行，就是华国南北糅合而成。 秦旭一家人的住处，位于潮海市东城区尚未拆迁的老片区的一栋三层楼的青砖民房里。 这是秦家的老祖屋，原本是潮海古建筑的布局，有青苔小阶，有墙角海棠，也有接水的荷花缸。后来添丁，儿孙成家，秦旭的爷爷花了功夫，加盖了二层的楼，以及小阁楼模样的顶楼。 如今，秦家三代同堂，皆住在此处。 每天天刚刚灰亮，就能看到秦旭已经八十有余的爷爷奶奶老俩口，笑眯眯手挽手，到附近的粥铺老店，喝一碗口味醇厚的生滚猪肝粥，然后慢悠悠地到街边公园散步。 秦家爷爷奶奶的习惯，从退休之后，除了大台风天，就没变过。 出门，右拐，不到两百米，就是潮海市从凌晨起就热热闹闹的老市集。 用潮海市隔壁海西省老方言说，就是满溢着古早味的地方。 一条小街，囊盖了潮海人从早到晚的新鲜食材，还有地道的小吃食物，是这附近居民最爱关顾的市场。 还有许多资深的美食客，会探访来此，寻觅街坊巷陌里的小店，品尝最正宗的潮海美味。 秦旭和母亲回家路上，不可避免地碰到老街坊们的问候。 “哎呀，你们家小旭出院了？”一个拎着老菜篮子的银发奶奶，拉住刘阿妹，把秦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关心问道。 没等秦旭和刘阿妹回答，她连珠炮似地接着说道：“小旭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爱拼，不过我们是过来人，年轻时候还是要顾着身体，对了，阿妹呀，上次跟你提到我那位娘家的侄孙女……” 秦旭站在刘阿妹身后，看到这位从小给他塞零食的邻居张奶奶，还不到老妈肩膀的身高，却气场十足，口若悬河，把自己亲戚家的闺女，从身高到职业，从性情到爱好，描述简明生动，不愧是以前秦旭老爸的政治老师。 终于等张奶奶恋恋不舍拎着菜篮子离开，秦旭和老妈刘阿妹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立马抬脚，跨步往家飞奔。 “阿妹，秦旭出院啦？你啥时候开始包饺子呢？我家的孙子就喜欢吃你家的白菜猪肉饺子，啥时候开始动手，给我预留三斤。” “小旭，你可回来了，这段时间把你爷爷奶奶担心的，胃口都不好了！” “……” 老街的特点，就是街坊四邻是三代往上交往来的熟人，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忍不住与刚出院的秦旭说几句话。 好不容易回到老屋，刘阿妹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的薄汗，对儿子说道：“刚出院，你回屋好好休息去，中午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荒年出生的刘阿妹，对儿子最佳表示关切的方式，就是弄一堆好吃的。 可惜自从秦旭参加工作之后，常年蹲在警局吃泡面快餐的秦旭，顶多只能在早餐时间，拎一袋大肉包，或者大水饺，在上班路上囫囵。 儿子因祸休假，刘阿妹忍不住就想捣腾出一桌子分量满满的食物，全塞进儿子肚子里。 “别，妈，弄碗面就成，我不多吃。”秦旭打了个招呼，直奔自己的房间。 秦旭刚关上房门，就听到一声细细的叹息。 “唉，老朽气运不佳，竟然跟随神兽白骨，进入如此一处灵气稀薄的世界，所观凡人，不过四五旬，气血转亏，七十岁已然步履蹒跚，唉，真是可悲可叹，所幸老朽所携仙兽门传承为外门弟子所学，否则岂不是白费掌门一番心血。愿师叔师兄诸人，能将本门核心传承，在其他世界发扬……”老秦抱着兔子，从秦旭的肩膀幽幽然飞到窗边，倚着老式的窗台，唉声叹气，又啰嗦起来。 秦旭看这小娃儿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好笑。 而老秦一番感叹之后，转而看到秦旭一脸憋笑，顿时嫩嫩的小脸上，露出“小儿淘气”的老爷爷表情，秦旭顿时被这充满违和感的小表情，逗得更乐了。 不过，五百岁的老秦老祖，愁归愁，但依然尽职尽责地监督秦旭修习仙兽门基础功法。 “不知你这几日入门功法修行如何？可要老朽帮助？”老秦摸着怀里的黄兔耳朵，又一跃跳到秦旭左肩，小手办一般高度，圆溜溜地眼睛盯着秦旭，严肃问道。 秦旭总觉得不是自己错觉，这位老祖的目光，似有似无，仿佛不时停留在自己的耳垂上。 “额，哈哈，那个，”秦旭的求生欲瞬时被激发，他迅速找个问题，转移老秦的注意力，“老秦，你手上这只肥兔子，就是你的本命兽吗？” 秦旭刚刚问完，猛然耳垂好像被细针扎了一下，疼得他冷不丁抽了一口气。 “秦小子，你我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教授之实，仙兽门尊师重道，再怎么样，你都得叫老朽一声老秦师父。”老秦收回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手指头，把手收进肥兔子长长的黄色杂毛中，郑重说道。 “……老秦师父……” “老黄确实是老朽的本命兽，兽魂与老朽相依存，老朽资质驽钝，难成大器，原想与老黄相伴到老，魂归仙兽门祖地，却不想宗门遭逢大变，以神魂之态，来到此界，老黄也一同与我前来。” 习惯了老老实实说白话的秦旭，与老秦交流起来，老觉得十分别扭。 不过，好歹能听得懂。 老秦回忆了半天往事，终于将话题绕回秦旭身上，他目光落在秦旭有些发红的耳根处，说道：“说来，仙兽门弟子寻觅本命兽，是修炼中的核心。有人初入门庭，便与本命兽相遇，也有人寻觅百年，尚未找到契合的本命兽，你在修炼之余，必要尽心寻觅，不可懈怠。” “尤其是此界灵气匮乏，本命兽的辅助越发关键。” 听完老秦叮嘱，秦旭倒是很想知道，地球上哪种生物，会成为自己的本命兽。 “还有，你如今身为官府捕快，杂事繁多，势必耽误修行，还是要尽快摆脱此事，专注仙兽门传承功法……” 老秦说着说着，就提到秦旭的工作，言语多有不满。 老秦自幼生活在仙兽门，修仙门派，自然对凡人俗物，不放眼中，秦旭这职业，在老秦看来，就是一个耽误修行的阻碍。 “你若再多耽搁，百年之后，意识海便再也无法承受仙兽门传承，最终成为白骨腐肉，消散天地。”老秦老祖天真地用他所知道最严厉恐怖的方式督促秦旭努力修行。 “……”秦旭默默无语。 啊哈？ 也就是说，他压根不用担心自己因为修炼不足，提前断命。 百年之后才有的危机，自己就不瞎操心了。 用黄正浩的一句话说，入行民警，能平平稳稳退休，就是福气喜人。 想一想华国警察三天两头因公殉职，过劳猝死，秦旭觉得自己能活蹦乱跳七八十岁都是赚的。 老秦大概没想到，他满心觉得能吓到秦旭，让他奋发图强的一句絮叨，反倒帮学渣解开了紧箍。 噢，可算不用硬着头皮研究那些怪里怪气的法诀了。 秦旭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 第六章 加班 没了紧箍咒束缚的秦旭，对这位老秦师父口中的修炼传承，更是失了兴趣。 脑中修仙世界光怪陆离，秦旭也只当成是奇幻大片来欣赏，想让他以此改变自己的生活，放弃自己的职业，他暂时没有这种想法。 咳咳，主要是秦旭很有自知之明，他真不是那块料。 真像老秦所说，把那些密密麻麻的修炼资料研究透彻，他还不如去高中回炉重学，混个985，211更容易。 解脱的秦旭，还没在家待着超过二十四小时，师父黄正浩的电话，就来了。 想要一个美好安逸，漫长而没有任何打扰的休假，对秦旭和他的同行来说，只能用痴心妄想来形容了。 接听电话时候，秦旭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有一种，我擦，总算来了的放松感。 “秦旭，今天身体怎么样？”黄正浩问道。 “咳咳咳，师父，你有啥事就说吧，咱们两人就别套路了。”秦旭非常直接地说道。 “额，好吧，你这小子，本来上头是想让你多休息两天，不过儿童失踪案有了新的线索，你能行就过来帮忙看看视频。”黄正浩被徒弟一吐槽，也不客气，就将事情明明白白说了。 “行，那我现在回局里了。”秦旭挂掉电话，立刻从衣柜里拿出刘阿妹洗得干干净净的警服，跑到一楼的厨房，将刘阿妹存在冰箱里的大饺子拎了一包三斤装的，骑着自家的电动车直奔警局。 坐在电动车篮子里的老秦，戳着车篮子的铁网，一路上继续嘀嘀咕咕。 “没有空间小兽，真是太不方便了。” “咦，这树上灰色小雀，不知道天赋如何，能不能驯化成光影信使。” “……” 相处不到几天，秦旭已经习惯了他自言自语的毛病，选择性忽略，就当做身边有一只旁人看不见的游戏引导精灵好了。 潮海市，东城区长阳分局，是秦旭平日工作的地点。 长阳分局，是东城区十五个分局之一，主要负责日常接警，维护各片区治安稳定。 黄正浩到分局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与值班的几个同事打了招呼，他直奔三楼。 分局专用的网络室，就在三楼靠东的一个房间。 这次黄正浩把他喊来，就是让他侦看儿童丢失案的视频线索。 按照东城区的规定，涉及到公众隐私的视频和信息资料调用，他们需要在专用网络室操作。 推开玻璃门，网络室里烟雾缭绕，黄正浩坐在最角落的一台电脑前，吞云吐雾，听见动静，一抬头，满脸胡渣，憔悴之色明显。 在黄正浩对面的电脑座位上，还有一个鼻子上好几颗红色痘痘的青年警察，手里抱着一根玉米狂啃，同时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 他也听到黄正浩的动静，却没抬眼，直接大喊道：“秦爷，你可来了，脑袋砸的坑平了没，哎呀，这几天可不是我没去看你，你知道你住院了以后，十六中放学上学值岗的事，全落在我头上，又碰上缉毒队的大案，可把我们给折腾的。” 小青年说话就像连珠炮似，噼里啪啦一长串，听得将近两天没睡觉的黄正浩脑门生疼，赶紧挥了挥手，说道：“卢李辉，你别咋呼咋呼了，赶紧把清和小区门口的视频给我看完了。” 秦旭在床上躺了几天，精神倒是前所未有的充沛。 他推了推黄正浩的肩膀，说道：“师父，看你这样子，都多久没休息了，你去躺会儿吧，我来接班吧。” “行！资料都在文件里，不熟悉的事情问卢李辉，我先眯会儿。”黄正浩也确实熬不住了，看到徒弟来接班，立刻把烟掐了，起身将座位让给秦旭，自己从旁边拖了一张靠背椅，歪着脑袋，闭着眼睛，不到十秒钟，就睡着了。 卢李辉给秦旭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拧了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继续盯电脑屏幕去了。 秦旭翻开文件夹。 里面是他住院前负责的儿童丢失案的资料。 案情发生在秦旭出事前一天的晚上。 东城区河岸小区39号商铺，明芳小吃店的经营者夫妻来分局报案，哭诉他们两岁的男孩丢失。 戴明和张文云夫妻，西江省人，到潮海市经营小饭馆三年。 丢失的孩子，是他们的独子，戴宇，小名牛牛。 丢失时间，则是在傍晚饭点，由于处于客流高峰期，一直在婴儿车上玩耍的男孩，疏于照看，自己爬到店门后门处，后门巷口一个远处监控视频，可以看到一个戴棒球帽的可疑中年男子，快速抱男孩离开，坐一辆套牌的白色面包车离开。 这是秦旭发生意外前，得到的案情资料。 而这两日，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就是黄正浩在探望秦旭时，接到的电话。 在距离案发地点两条街外的一处监控中，拍摄到这辆车向东南方向行驶。根据这个探头，警方捕捉到这辆车的最后出现的位置。 而他们现在的工作，就是从这个位置周围的探头中，找到这辆车的行程线索。 随着新技术在侦察领域的应用，人工智能的图像匹配，能够减少查看视频的工作量，尤其是高清探头的资料。 但是，新技术的应用，并不意味着能取代人的工作。 比如，黄正浩离开前正在盯的视频，是一个老社区门口的探头，安装于七年前的设备，像素模糊，就算正脸拍到犯罪嫌疑人，也要拿到技术科，花费不少功夫，才能拿到其真实相貌。 但是，这个探头的位置，恰好在犯罪嫌疑人车辆可能出现的范围内，是必须查看的探头。 秦旭坐下来后，把手中的冰冻水饺往卢李辉方向一递，卢李辉眼睛瞬间亮起，立刻按了暂停视频，乐颠颠地说道：“秦爷，好久都没尝到阿姨的手艺了，可把我馋的。” “赶紧蒸去。正好师父醒来当夜宵。”秦旭盯着快进的画面，说道。 作为工作日上班，休息日加班的普通警察，妥妥套上一个“以局为家”的帽子，局里自然少不了烹调煮食的炊具。 秦旭办公的抽屉里，洗漱用具一应具备，还有替换的便衣。 电磁炉和不锈钢锅是煮火锅蒸饺子下面条的标配，随手泡是泡面的好朋友，前几个月经费下来，还加了一个微波炉，专门用来热放凉的外卖。 而在电脑旁的键盘边上，老秦师父也盘膝着，像普通人看电影一样，目光也盯着屏幕镜头。 “唉，修行不易，争分夺秒，与天夺命，你怎么能将时间浪费在看这来来去去的人身上。” 老秦师父的不高兴很直接。他的长袍宽袖挥去，站起身，站在电脑屏幕前，挡住秦旭的，大声说道。 第七章 看监控视频 老秦师父外表就是五六岁小童的模样，又不愿浪费过多能量，维持本来体态，所以一直保持这不足十厘米的身高，怀里再抱着一只肥嘟嘟的兔子，怎么看都是萌态可爱，就像一个会动的卡通手办，就算大喊也没有太强的威慑力。 秦旭忍俊不禁。 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老秦师父的衣角，将他拉扯到旁边，说道：“那个啥，电脑有辐射，别靠太近。” “还有，老秦师父，我不看不行，这是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被人拐走了，关乎一个家庭的未来，一个孩子的命运！这要是错过什么线索，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秦旭说话声很轻，普通人就算站在他旁边，也只能听到一点儿气流呼出吸入的声音，但赌气坐在鼠标旁边的老秦师父，却没漏过半个字。 竖着耳朵听完秦旭的话，老秦师父很是纠结。 他抓着头上小小的发髻，想了半天，又盯着秦旭逐渐认真的面孔，忽然说道：“你如果现在开始练习基础驭兽心诀，我就帮你看这些东西。” 秦旭没在意老秦的话，像对付小朋友的玩闹似的，哄着低低说道：“老秦师父，你自己玩一会儿，等会儿要不要吃饺子？” 学渣有自动过滤师长苦口婆心的技能。 “要，不过，刚才走过去那个穿着连衣裙打电话的女子，正在和她的丈夫说话。” “她说‘今晚的培训班你送去，记得把宝宝的酸奶和蛋糕带上，他下课以后肯定肚子饿。’，牛奶是牛的**吗？蛋糕是什么？味道怎么样？”老秦师父说着说着，话题就被带歪了。 秦旭愣了半天，没回神。 他不可思议地甩了甩脑袋，然后拿起鼠标，把视频往回拉了一小段。 这种老式的监控探头虽然能够获取声音，但播放出来后声音的品质极差，对普通人的耳朵来说，约等于无。 就算是要调取一些比较响亮的声音，一般也要提交技术科，对音频使用专业的软件进行过滤和还原处理。 至于人的说话声，在这样热闹喧杂的街区，根本没有价值。 基本上，查看这种视频，对秦旭这样的普通民警来说，只能当成哑剧来看。 秦旭把老秦师父指出的那名女子的片段来回看了两遍。 他可不懂唇语，怎么也无法从有点吵杂的环境中，听出什么“培训班”、“牛奶”这样的字眼。 不过，那个女子确实在接听电话，嘴巴不停动着。 老秦师父站在鼠标旁，一脚踢开秦旭的手，踹了鼠标一脚，然后跺脚踩了踩鼠标的左键。 行云流水的动作，将视频调整到十分钟前。 然后，他又一跃，悬空飞到屏幕前，指着一个路过监控探头范围，手里拎着超市购物袋的大妈，说道：“你看，这个胖姑娘，走着走着，放了一个屁。” 对老秦师父来说，这个胖大妈的年龄，可不是一个小姑娘嘛！ “……” 说完，他又继续指着一个背书包的小学生，说道：“这个小娃娃在念什么？“打野游走拆敌塔，速生四级好抓人，后期主宰要常看。”，不错不错，走路也在苦学，此子可教。” 说着说着，还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秦旭。 “……”他还能说什么吗？ “我们仙兽门弟子也是从三岁开始背诵基础驭兽法诀。还是你小子运气好，不用日日念诵，就有神兽白骨和我的神魂，帮助你将这些法诀全部记下来。如此先天条件，不好好修炼岂不浪费” “……” 老秦师父现在已经觉察到，这个小子对修炼仙兽门传承的态度了。 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想要努力奋斗，为传承仙兽门鞠躬尽瘁。 说起来，秦旭为什么对仙兽门的修炼，完全没有小说故事里那种撞到金手指的狂喜呢？ 还不是因为，被灌输的记忆里，那些仙兽门弟子们，从小到大，生命无趣，终日苦修，除了身边驯养的兽友，几乎与世隔绝。 秦旭当初，就是熬不住静坐读书，才不愿按照老一辈的想法，苦读升学，哪里会因为这次意外，转而投奔另一个领域的苦学呢！ 俗话说，学海无涯。 而另一句俗话说，苦海无涯。 两者差别，端看心境。 秦旭很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可比记忆片段里那些仙兽门的弟子过得舒服多了。 而且这几日，秦旭听老秦师父时不时在耳边哀叹，此界修炼极难，灵气凋零，修炼难度比老秦出生的世界，高了十来倍，想要学有所成，机缘毅力，皆不可少。 因此，这几日，就算这位老秦师父把他的耳朵都磨出老茧了，但秦旭完全将其当成耳边清风，嘻嘻一笑，转眼忽略。 不过，此时。 秦旭看了看电脑上模糊粗糙的视频，以及嘴里依然在叽里呱啦翻译镜头里路人家长里短的老秦师父，想了想，摸了摸鼻子，问道：“老秦师父……” 比鼠标高点儿的老秦师父，甩了甩青袍，微微抬了抬下巴，坚定地说道：“老朽无甚追求，只愿师门传承得以延续。” “哈哈，老秦师父，你之前不是说想看看我们这个世界的动物吗？等休假我带你去动物园怎么样？”秦旭伸手，老秦师父跳到他的掌心，背脊笔直，盘膝坐着。 为了和这位师父讨价还价，秦旭说道。 “……你这捕快的职业，以后还要看这个吧？”五百年的老祖，眼珠子一转，一点也不好忽悠。 “……”秦旭远目，沉默半响，终于认命。 “好吧！” 老秦师父顿时站起，将怀里的肥兔子一把举到头顶，让它趴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斗志十足地挽起袖子，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你马上开始修炼，我帮你看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人一言为定，秦旭继续回到电脑前。 旁边，秦旭另一个师父的黄正浩歪歪靠着，逐渐打起有节奏的呼噜。 卢李辉蒸饺子还未归，秦旭逐渐眼神放空，开始回忆起仙兽门枯燥乏味的修炼法诀。 而接过任务的老秦师父，虽然来自古老的修炼门派，但学习能力并不弱，很快就完全用脚踢脚踩的方式控制鼠标和键盘，开始严肃认真负责地帮秦旭看起了监控视频的画面。 第八章 线索 秦旭在学生时代，也曾干过背着父母，明面读书，背地里偷看小说的事情。 修炼一词，在小说中半点也不陌生。 在那些小说中，主角修炼，各个如同坐了冲天炮一样，纵然有千般阻碍，万种困难，总会遇神杀神，遇佛斩佛，直飞冲天。 秦旭把仙兽门修炼的基础口诀，在心里过了好几遍，对过往读过的小说，打了一万个叉叉。 谁来告诉他，那些据说拿到神功秘籍的主角，怎么能看懂这种莫名其妙，比高中古文还艰深难懂，句不成句，章不成章，用词也晦涩不堪的修炼法诀？ 这还是秦旭借了兽神白骨的光，直接从记忆中找出这份最基础的修炼法诀，要不然，按照他学渣本质，花上一年时间，都未必能将这篇数千字的怪语法诀背诵记忆。 哦，忘记说，这还是仙兽门入门最低级，最基础的法诀。 相当于数学里的加减乘除的口诀。 而且记忆是一回事儿，将其融会贯通，熟练修炼，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至少，等卢李辉端着热气腾腾的蒸饺子进来的时候，秦旭依然双眼发直，没找到仙兽门基础驭兽法诀第一步，寻找体内脉络之中的共鸣兽魂的本源力量。 “秦爷，阿姨的手艺没话说，你下次来时候，给我带五斤白菜饺子，钱我网上转给你。”卢李辉把一海碗清蒸饺子摆在秦旭电脑前，嘴里塞满了饺子馅和面皮，叽叽咕咕说道。 他对坐在电脑鼠标旁边的老秦师父，熟视无睹，差点一海碗把老秦给砸了。 所幸老秦师父身手敏捷，一跃至鼠标上。 受到打扰的老秦不太高兴地瞪了一眼卢李辉，可惜粗神经的小年轻，抱着自己的碗，跑回秦旭对面的电脑前继续加班，完全没有接收到老秦师父的目光。 “我师父那份呢？”秦旭看了一眼歪脑袋睡得酣的黄正浩，问道。 “放心，放在锅里呢！温着！”卢李辉往嘴里塞了一个大饺子说道。 秦旭这才将手里的饺子，往老秦师父的方向递去。 秦旭和卢李辉所坐的位置之间，是复合材料的分隔板，卢李辉看不到秦旭手中的小动作。而酣睡的黄正浩，更是不知道徒弟向另一个师父投喂大饺子。 老秦师父的世界里，似乎并没有类似饺子的食物。他脑袋凑到猪肉白菜饺子旁，观察了几秒，然后用力吸了长长一口气，然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继续完成答应秦旭的工作。 随着老秦师父这个大大的吸气结束，秦旭明显感觉到手中的饺子轻了许多。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原本白胖热乎喷香的手工大饺子，忽然凉了下来，如果凑近细闻，是一点香味也无，颜色看起来更是暗淡，没有刚出锅的漂亮光泽。 这个饺子，是吃不了。 来警局前，老秦师父也对着秦旭的食物吸溜了几下，当时秦旭一无所知，只当他好奇，没在意就将那块炒肉片夹进嘴里。 那个味道…… 没有味道。 这是他吃过最平淡无奇的炒肉片。 别说肉味，就是肉里面的味精酱油葱姜蒜的香气，都被抽尽，只剩下又干又柴的肉丝。 从这一块肉片之后，秦旭就再也不碰被这位小师父吸过的食物。 老秦师父胃口不大，等他吸溜了三个饺子，忽然指着监控画面说道：“我听到这里有大铁盒子的声音，跟你之前找的那辆大铁盒子的声音一模一样。” 老秦师父口中的大铁盒子，其实就是路上行驶的车辆。 习惯了仙兽门充满灵性的驭兽，老秦师父对现代城市里这种又笨又难看，还要自己驾驶的铁皮车辆，充满了鄙视。 秦旭瞪大了眼睛，看着画面上老秦师父所指的位置，才勉强发现一个非常不清晰的车尾，从画面的角落掠过。 那是另一条巷子的道路。 大部分的车身，根本不在这台监控探头的范围，秦旭多次调整，才把短暂的两秒画面给找到。 从这样的效果中，辨识出一台车辆行驶的声音？ 这有可能吗？ 对普通人来说算是特异功能了吧？ 但是，秦旭看了一眼老秦师父头顶上趴着的肥兔子，没精打采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兔耳朵耷拉在软乎乎的背脊上，陷进长长的兔毛中。 但是，这对于老秦师父的本命兽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难事。 秦旭看了看这辆车出现的时间，这个仅仅惊鸿一瞥的镜头，应该是这辆嫌疑面包车最新的线索。 不过，这种线索，秦旭完全不能与其他人共享。 因为太缺乏说服力了。 谁会相信，这糟糕的监控里，秦旭这个普普通通小民警，还能分辨出同一辆车的发动机声音？ 所以，秦旭没有声张，而是先回忆视频画面中的位置。 监控所在地方，是潮海市的LC区。 巷陌纵横，风闻拆迁，却动工迟缓，房租低廉，多居住外来务工家庭。 秦旭是土生土长的潮海市人，东城区是他的老地盘。以前放学的时候，懒得回家做作业，经常呼朋唤友，最喜欢往这样的老巷子里钻。 这个老巷叫化民巷，自己学生时代也曾数次溜达，主巷巷子刚好能容纳一辆小车通行。 化民巷的位置，距离孩童丢失地点大概两千米。 不过，在秦旭最近的记忆里，关于这条巷子的记忆，是半年前和三个月前的两起抢劫案，夜晚走近路的行人被抢走随身背包和手机，但因为缺乏有效的线索，至今还未侦破。 既然有了线索，秦旭有些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现场看看。老秦师父，你能在这继续帮我看视频吗？”秦旭动了动嘴唇，用极低的声音商量道。 “不行，老朽的神魂是无法离开神兽白骨百米距离，如今神兽白骨在你身上，你去哪里，老朽也要去哪里。”老秦师父摇摇头，揪了揪肥兔子的长耳朵说道。 秦旭看了看时间，十九点二十分，华国街道尚且热闹，从警局驾驶小电动到化民巷，也只有二十多分钟。 有了线索，他不去现场看看，很难心安。 “我出去一趟，一个小时后回来。”秦旭对卢李辉交代一声，然后离开警局，飞奔向视频中的位置。 第九章 一米内的顺风兔子耳 卢李辉一晃神，还未应声，秦旭的位置就空了，留下晃动的门，还有空荡的位置上一碗没吃完的饺子。 “秦爷这是啥情况了？”卢李辉摸不着头脑地嘀咕一句。 黄正浩在沉睡中翻了一个身，没醒来。 秦旭先回办公室换了便装，才骑自己的电动车，走近路直奔化民巷。 没有穿警服，没有骑警用电动车，靠着老秦师父的兔耳朵得来的线索，可不能被闪动红灯给吓跑了。 东城区，化民巷，此时还处于人流进出的高峰期。 电动车，自行车，行人数量可观，也没有哪里小车，会犯傻这个点开进巷子里。 秦旭把车停在路边的非机动车道上，准备步行勘察。 手揣在裤口袋里，靠右，慢慢往巷子里走，秦旭的目光不经意打量着周围。 小巷的前半段左右都是墙壁，一堵是烟厂职工宿舍的外墙，往上是装了防盗网的窗户，右边是一堵三米多高的围墙，围墙另一头，则是CZ市二十年前老夜校的位置，如今被分租给个人，从事各类培训活动。 这样的结构，也意味着嫌疑车辆别无它路。 这条巷子白天还算热闹。 可过了十点之后，夜幕笼罩，小巷就变得昏暗阴森，让人心中不安，大部分人，尤其是独行的女性和学生，都会选择绕道而行。 化民巷的前半段并无分支，等走过了老夜宵的围墙，巷子里的分支慢慢多了起来。 每二三十米，总有没有名字的分支小巷，出现在两侧位置。 有些可通行小车，有些只能两人并行，有的通往大道，还有些只是一条死胡同。 秦旭旁边的车辆和行人，许多被这些支路分流，转了方向，往小通道里走去。 这些小通道的两侧，大多是自建的民房，租金不到商品住宅的二分之一，租客大多数来潮海市务工的人。 秦旭想要以化民巷为中心，寻找失踪孩子的线索，其实依然困难重重。 秦旭食指在嘴角摸了摸，遮遮掩掩地对老秦师父说道：“老秦师父，让你家的兔子听听，能发现这附近建筑里，有车辆，或者孩子的线索吗？” 老秦师父似乎很喜欢秦旭肩膀的位置，每次秦旭外出，总是工工整整，五心朝天，坐在他肩头，头顶肥兔，闭眼打坐，或者东张西望，拿着现代城市的零零总总，与他曾经生活的修真世界对比。 听到秦旭的问话，老秦师父睁开眼睛，摇摇头，说道：“老朽力微，修行在百岁就已经停滞，就算在仙兽门中，也不过是筑基，若有躯体，也只可听三丈内的声响，可如今老黄与我，皆是神魂之态，只能辨识三尺之内的响动。” 老黄就是趴在老秦师父头顶上的杂毛肥兔子。 老秦师父认认真真讲了半天，秦旭费力听完，大概意思明白了。 总而言之，电脑里的视频声音距离近，兔子可以帮忙，现在到了外头，天大地大，能力有限，别找他们开挂了。 老秦师父说的明明白白，可秦旭可没因此放弃。 三尺距离多少？ 33.33乘以3，约等于一米。 一米范围内，拥有近乎顺风耳的听力，秦旭没打算放过条件。 “老秦师父，三尺就三尺，大不了我多跑些路，我在这附近转悠转悠，你帮我听听，说不定咱们运气不错，就碰上线索了呢？” 秦旭之前给还在警局的卢李辉打了电话，让卢李辉查看化民巷另一个出口的监控，是否有那辆嫌疑车的踪迹。 “那你仙兽门基础法诀……” “今晚一定好好修炼，决不食言。”秦旭诚意十足，就像当年学生时代，向老师打包票一定会预习功课完成作业。 “好。”老秦想了想，答应了秦旭的请求。 这种类似大海捞针的方式，其实未必会有收获。不过秦旭跟着黄正浩一年，性子里不知不觉就带有了一点当警察的职业毛病。 日常生活里，看人待事，眼睛里忍不住带点儿钩子。 虽然不像黄正浩那样，便衣上馆子吃个炖罐，都能发现在逃通缉犯，但也控制不住，想从周围的蛛丝马迹中，捕捉某些需要警惕的苗头。 这化民巷的两桩抢劫案，还有视频监控里人贩套牌面包车的踪迹，让秦旭本能地对这片巷陌纵横，鱼龙混杂的民房区，多多留心。 秦旭在慢慢踱步，逐渐离开化民巷的主巷，往旁边无名小支路越走越远。 与老秦师父接触仅仅几天，这位师父的性格，秦旭也能琢磨个大概。 爱吃。 对陌生的世界充满好奇。 还是一个话唠。 这一路，秦旭半点儿不寂寞，就听着他坐在肩膀上，说个不停。 路过一户辅导作业的人家，赞叹几句小儿乖巧，长辈暴躁。 路过一户吃饭的人家，咽了咽口水，拉了拉秦旭的耳垂，说下次也尝尝那红通通的鱼片。 通过他的嘀咕，秦旭判断，老秦师父侦查范围其实不止一米。 他所说的一米，应该是，在这个范围内，他的听力和感知力，处在一种极高的水平。 就像看监控视频时，能在很糟的效果中，对声音进行高灵敏度的分辨。 不过，三尺之外，老秦师父也能透过墙壁，对四五米范围内的情况，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里所说的大概了解，基本上是指，能知道这个范围内，人员活动情况，听清楚正常说话声音。 这个发现，对秦旭而言，真是意外之喜。 这样说来，老秦师父对他这个小民警来说，是比执法记录仪还好用的神器。 这么一路侦查，等秦旭走到一条只有两三个路人的小巷，老秦师父摇头晃脑，发髻摆来摆去，赞赏地说道：“这户人家着实清贫，不过精神可嘉，二十五个人挤在这间房子里，席地而睡，围着一盆白菜，还一边互相激励，老朽佩服。” “……”秦旭顿住脚步。 这听着怎么不太对劲。 场景好像有点熟悉。 秦旭低声询问老秦师父，说道：“他们在说什么？” 老秦师父以为秦旭心有所感，满意地抖了抖衣袖，他想这间屋里的年轻人们为榜样，激发秦旭的修炼热情，便模仿那些人的口吻说道： “行业没有失败者！只有放弃者！” “今天流下的汗水和泪水，他日都将成为钻石般的回报。” “不想赚大钱的男人不是好老公，不想赚大钱的女人不是好老婆！” “……” 秦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明白了。 对上号了。 聚众传销窝点。 就这样撞上了。 第十章 传销窝点 老秦师父似乎被秦旭的表情弄得非常困惑。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效果，反而这小子将这间房间里一群充满热血，激昂慷慨的年轻人，当成傻子看待。 来自修真世界的老秦师父，无能理解传销大军的威力。 知道这处传销窝点，秦旭必须将其情况反馈给上级领导。 潮海市两个月前刚刚组织过“打传风暴”的行动，出动警力上千，涉案金额过亿，效果显著。 不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隐藏着一处漏网之鱼。 确认传销窝点的情况，秦旭没有再停留，他快速转身，顺着先前走过的小路，飞奔返回电动车停车处。 孩子的案件非常重要，但其他案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身为警察，同样有责任进行处理。 秦旭没有自己贸然行动。 黄正浩在教导秦旭工作的第一天，除了强调八百遍执法记录仪的重要性，第二件事情，就反复告诉他，他们这样的职业，没有超人和钢铁侠的业务能力，单兵作战是大忌。 尤其是这样的情况，单线追踪处理，是最糟糕的情况。 很大概率，不仅不能阻止违法犯罪的行为，反而深陷险境，甚至危及性命。 能以强胜弱，以多击少，千万不要逞个人英雄，有枪坚决不拿棍子。 身为警察，虽然是治安维护者，但同样为人子女，为人夫妻，为人父母，绝不能盲目牺牲。 在这一年的工作中，秦旭也清晰地认识到，黄正浩对这句话的彻底贯彻。 涉及到制服抓捕的行动，警局的兄弟们，做好周全准备，一拥而上，从破门到完全制服，大部分也只有十多秒的时间。 往往犯罪嫌疑人被拷上手铐的时候，头脑依然一片空白。 返程速度很快，回到局里，发现黄正浩坐在秦旭之前的位置上，一边吃饺子，一边还在看千篇一律的枯燥视频。 睡了一个多小时，黄正浩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师父，我刚收到线索，在化民巷东南方向的一栋民房内，有一伙数十人的传销窝点。”秦旭单刀直入地说道。 秦旭刚开始说话的时候，黄正浩就加快速度往嘴里连塞了三个饺子。 听完秦旭提供的线索，然后放下手里的碗，黄正浩摸出腰包里的手机，准备给分局领导打电话。 身为经验丰富的老民警，黄正浩预感自己接下来这段时间，别想吃一顿安生饭了。 接下来的行动，还在假期的秦旭，在领导的特别指示下，没有参与。 如果是十多年前，找地方还需要他带路。 可是如今，直接在警局掉出实景定位，这栋民房墙壁上有几笔涂鸦，顶楼晒了几件衣服，都看得清清楚楚。 也就不用秦旭跟着跑一趟了。 秦旭前几天还在医院撞伤脑子躺着，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虽然现在看起来活蹦乱跳，但长阳分局的领导，还是十分谨慎。 这年头，领导也不好当。 不过，秦旭虽然留守警局，但他找到线索的功劳，肯定是跑不掉的。 夜晚十点三十分，潮海市东城区化民巷附近一栋三层民房内，三十六个晚上只吃了白粥白菜，喝了点凉水当夜宵垫垫肚子的男男女女，正在学习《致富宝典》。 他们之中，有人表情痴迷，有人目光狂热，也有人神情麻木。 在另一个房间，一个饿得脱形的青年人被绑住双手双脚，嘴里塞着一块灰溜溜的抹布，眼泪哗啦哗啦的往外流。 丁沛然今年六月，在学校办理完毕业手续， 他所需专业偏僻，据说潮海市轻工业发达，便来此寻找工作。 后面的事情，对刚刚结束学生生涯的丁沛然而言，简直就是噩梦降临。 偶遇初中同学，一个街边烤串的相约，就这么被拐进贼窝里。 曾经在新闻报道里，他无数次看到所谓传销的事件，伤人，囚禁，甚至危及性命。 但丁沛然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也没想到，原本在初中玩得不错，还能一起打篮球的同学，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脸狂热，满脑赚钱，要让他加入这个所谓团队。 丁沛然的大脑还算清醒。 就算这些人使了手段，丁沛然也依然没有被他们洗脑同化，反而绞尽脑汁地要逃开这些在他看来精神已然失控的人。 丁沛然运气很糟。 限制人身自由之后，三番五次，却始终没有逃走。 反倒因此，惹怒了这个窝点的头目，一星期之前，断了他的食物，每天仅仅给些清水。 已经饿到了极致的丁沛然觉得，自己干脆屈服他们，随波逐流罢了。 就算是水炒白菜，白米粥，那至少也能填饱肚子。 “砰！” 一声巨响。 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丁沛然抬起眼皮，茫然往紧闭的房门看去。 木头门被撞开，一个人冲进房间，随后大喊：“这里有一个人被绑着，好像快不行了，赶紧送医院。” 丁沛然此刻感觉，仿佛是生命里砸进一道圣洁地光芒，将他从地狱里拖出来。 尽管进来的是一位肚子圆滚，眯着小眼，脸上皱纹不少的大叔，但丁沛然看到他穿着一身警服出现，竟然觉得他比暗恋多年的校花还要迷人。 “老黄，快过来看看。”老民警杨晓刚将这个年轻人嘴里的黑抹布取出，立刻按照自己的经验，检查他的身体情况。 “救救我！” 丁沛然竭尽全力地说道。 除了丁沛然被送到医院，传销窝点的其他人被押送警局，接受审讯。 因为涉案人员数量较多，秦旭所在的长阳分局，直接收了一部分人员，其他人则被压往东城区警察局。 东城区警察局是长阳分局的上级单位。 热热闹闹的警局，飘起了各种口味的泡面香。纷纷赶来局里加班的同事们，疯狂忙碌。 虽然办了一起让长阳分局忙上好一阵子的案件，但秦旭依然还惦记着那辆拐进小巷子的套牌面包车。 在黄正浩他们出警行动的时候，秦旭又回到网络室，将化民巷另外出口能找到的监控，都快进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发现那辆面包车离开的线索。 忙了半宿，回到警局的黄正浩，发现秦旭窝在网络室，端起自己那碗还没吃完放凉的饺子，毫不介意地往嘴里塞，边嚼边说道：“不是让你回家吗？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走赶紧走，剩下的我来看。” “没事，这不是也没其他事情。”秦旭没觉得自己健康有问题，偏偏同事都觉得他脑子没好清楚。 “对了，秦旭，这次的传销窝点，救出一个被困大学生，之前送到医院，受到虐待和殴打，身体机能严重受损，还好及时就医。那小子在医院清醒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着咱们老杨就嚎啕大哭。幸亏有你这次提供的线索，戈局说了，给你记一功。”徒弟有出息，黄正浩非常高兴，吃着凉饺子，又拍了拍秦旭的肩膀，不容置疑地将他赶回家。 第十一章 修炼？还是瞌睡？ 秦旭到家，父母已然安睡，更不用说一向作息规律的爷爷奶奶。 悄无声息回到房间，秦旭对整张脸塞进阿黄长毛里的老秦师父说道：“我明天还是想去化民巷走一走，说不定就能碰上线索。” 老秦师父抬起头，说道：“在寻人找物方面，对修真者来说，还是有许多神通手段可以用。” 秦旭眼眸一亮，目光炯炯地盯着老秦师父。 “能找到孩子？”秦旭问道，“就算被转移到百里千里之外？” 可惜，老秦师父下一句话就打断秦旭的美好幻想。 “不过，你乃一介凡人，老朽已是神魂之身，修为全无，饶是手段再多，你也无法使用。”老秦师父诚实得令人扎心。 “这临时抱佛脚的修炼，就算我悬梁刺股，一时半会儿也难取得成效。”秦旭为难说道。“老秦师父，有没有一些手段，不需要用到修为，凡人也能施展吗？” 老秦伸手帮杂毛胖兔子捋毛，一边捋，一边认真回忆。 秦旭没有打扰老秦师父思索，在警方的力量寻找孩子越发渺茫的情况下，他很希望能从老秦师父口中获得一些办法。 “老朽常年在藏书阁中，因天赋驽钝，倒是时常浏览一些凡人界异人的手段。” “能找到孩子？” “尚不可知，你可一试。”老秦也不太肯定。 秦旭被灌输的记忆中，并没有老秦师父所说的内容。显然，这是属于这位娃娃师父的私货了。 “这第一件事情，你需要找一只在嗅觉上有天赋的小兽。”秦旭房间朝东的窗台，是老秦师父最喜欢待的位置，他盘腿坐在敞开的窗户边上，对秦旭说道。 “嗅觉？我找一只狗？” 在秦旭的认知里，似乎狗这种动物的嗅觉最为灵敏。 听完老秦师父的条件，秦旭第一个反应是找警犬大队的熟人，借一只搜救犬或者缉毒犬。 “所需小兽条件苛刻，必须放到我面前，我才能判断。兽类天赋天生天成，同一种类，也各有不同，想要一只嗅觉天赋甚佳的小兽，你只能带老朽一起去看。”老秦师父说道。 既然有办法，秦旭觉得明天应该先去宠物市场溜达一圈，如果没有达到老秦师父标准，再找警犬大队里的人也不迟。 正琢磨着明天计划的秦旭，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忽然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 老秦师父瞪着他，抖了抖身上的衣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额……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噢，对了，修炼！ 差点儿忘记了！ 自己应下的条件，就要不打折扣一丝不苟的完成。 否则下次有事，再请这位师父的兔子耳出马的时候，可就不好使了。 秦旭迅速咽下哈欠和困意，撑开往下耷拉的眼皮，按照所谓“修炼标准姿势”坐好。 可惜，某人筋骨定型，饶是使劲掰腿，也没能凹出一个接近标准的姿势。 好歹看他努力，老秦师父水汪汪的杏眼顿时转暖，欣慰地摸了摸老黄的耳朵。 秦旭开始正儿八经地尝试修炼仙兽门基础驭兽法诀。 这修炼起来，最大的障碍就是: 这深更半夜，室内无灯，脑子里闪过一句又一句充满奥义的修炼法诀，秦旭慢慢地，慢慢地…… 越来越困了。 一波又一波的困意，不屈不挠，朝他袭来 老秦皱着眉头，看这位获得兽神白骨承认的仙兽门弟子，竟然在修炼打坐中，眼皮耷拉，脑袋前后左右晃来晃去，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偏生，这小子还不是故意的。 等晃得厉害，徒然惊醒，秦旭揉掉眼角飙出的泪花，不好意思地朝着老秦师父露出一个憨憨地笑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继续打坐。 然后…… 没过多久，又困了。 老秦眉头皱得更深，他忍住准备拧秦旭耳垂的冲动，无奈地摇摇头，转身面朝窗外，感受灵气稀薄的环境，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 —— 秦旭忘记自己昨晚到底怎么趴下睡着了。 反正闻着从楼下厨房飘来的面香，秦旭十分肯定地想到，以后自己都不用担心失眠了。 那篇《驭兽基础法诀》能不能练成神功不知道，但在催眠上，效果可是立竿见影，堪比午后的数学课。 刷牙的时候，看着老秦师父幽幽哀怨的目光，秦旭心虚地干笑几声，立刻说道：“老秦师父，咱们先吃饭，吃完就出发去春福花鸟市场。那里是潮海市最大的宠物花木市场，有各种宠物鸟，宠物猫，宠物狗，还有稀奇古怪的蜥蜴乌龟什么的，到时候你想买什么，我付钱！” 秦旭豪爽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最近是有了一笔小财。 额，蹭他的私家车主赔的钱。 那人不仅支付了秦旭的治疗费，还七七八八赔了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 这一波收入，可比秦旭菜鸟警察的工资高多了。 早餐，是刘阿妹拿手的手擀面和大肉包子，分量十足，还有老街上的炸油条，正适合秦旭这胃口不错的壮小伙。 秦旭住在顶楼，下楼的时候，看到父亲秦正洋正端起碗，惬意地喝着热乎乎的面汤。 听到秦旭下楼的动静，秦正洋抬起眼，招呼他坐下。 “小旭，你昨晚又加班了？” “嘿嘿……” “唉，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嘴，不过，你这刚从医院出来，让家里人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你妈连着几日都没休息好，你也适当地照顾一下她的情绪。”秦正洋说话并不严厉，温和平缓。 他性格平和，刘阿妹大大咧咧，两人在对秦旭的教育上，都有一个共同点，从来不对他大吼大叫。 就算当年小秦旭无心学习，抱了好几个倒数第一回家，他们也从来不吼叫骂他。 秦正洋总是细细地给秦旭讲述道理，刘阿妹就简单粗暴多了。 她经常狠狠一跺脚，冲到厨房里，给秦旭包了一锅大饺子，然后端到他面前，直白地说：“吃，狠劲的吃，妈相信你。” 实际上，秦旭小时候性格挺野。 翘课打架的事情没少干。 可如今安安分分地当个小民警，兢兢业业帮人民群众处理各种麻烦纠纷，真多亏了这俩口子教育方式对路，要不然，就秦旭站出来一米九五的大个子，叛逆心一起，差点就跑到邪门歪路上当打手了。 第十二章 花鸟市场 “爸，知道了，昨晚进去帮忙看了看监控视频，没做什么其他事情，就是我进医院之前那个儿童丢失案，人没找到，心里就是挂念着。”秦旭啃着包子，避重就轻的回答。 同时，他也听到耳朵旁边老秦师父咽口水的声音。 可惜，老秦师父再嘴馋，也没法立刻吃到桌面上的食物。 他之前与老秦师父约定好了。 馋归馋，吸溜的时候，只能偷吃，需要避开人。 秦正洋听到这个案子，也叹气说道：“人口拐卖，真是世界上最大的恶，一个幸福家庭被摧毁，是何等痛苦的事情，金钱使人丧心病狂，希望那个孩子能尽快被找回。” 秦旭默默啃包子。 他爹语文老师出身，跟自己不是一个路子，说起话来，悲秋伤春，总有些文青味，自己则完全没有遗传到他的风花雪月，属于语文作文没及格过。 父子俩说话时，刘阿妹端着一叠金灿灿的玉米饼走进餐厅，说道：“儿子，多吃点，这是你最爱吃的玉米烙饼。我再给你舀一碗热面糊。” “我等会儿要去花鸟市场，你们要不要买点什么，我给你们带回来。”秦旭忽略肩膀上热烈目光，笑着询问父母。 “噢，我记得起来，隔壁张阿姨说，花鸟市场门口右边有一家店，那里的蟑螂药特别有效果，你给我带两包回来。”刘阿妹一拍大腿，高兴地扯着大嗓门说道。 和说话斯斯文文的秦正洋不同，刘阿妹一激动，嗓子就往高了撩，天生音域广。 “知道了。”秦旭点点头。 他娘年轻是个地道北方姑娘，天生胆大，但在潮海市，却有一个超级大天敌。 那就是潮海市夏天屋子里，黑黝黝，堪比秦旭拇指的大蟑螂。 哦，还是会飞的那种！ 刘阿妹从小生活在东北老林子，那地界，对蟑螂这种生物，非常不友好，跟后娘养似的，干瘪胆小，顶天了也就瓜子仁大。 等她到了南方，才惊恐地知道，原来南方的蟑螂简直就是地主家的大少爷，个个膘肥体壮，油光蹭亮，连腿上的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巴掌大，鸡蛋大，这些竟然都是用来形容蟑螂的。 关键它还会上天入地，一个不高兴，指不定就一头砸进某些人大喊大叫的嘴里。 岭南省气候炎热潮湿，每到夏天，就是蟑螂繁殖的高峰期，尤其是像秦旭他们居住的老祖屋，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代蟑螂生活过了。 特别是晚上的厨房浴室，一开灯，就会看到一群大大小小的蟑螂，乱窜乱飞。 刘阿妹可以单人打年糕的臂力，对此束手无策，每次都面色发白，汗毛炸开，惊恐大叫，然后秦正洋风闻而至，淡定地抡起拖鞋，身手敏捷的拍飞这些害虫。 虽然老娘年年用尽各种手段，但这些适应力惊人的小强们，年年一窝一窝冒出来，生命力恐怖。 就算把自己家的蟑螂消灭干净了，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蟑螂，从邻居的家里，从街边的饭店，沿着窗台缝隙，爬进家中。 哪天家里的蟑螂灭绝，刘阿妹估计会高兴地连包三天三夜的饺子庆祝吧！ 秦旭接了亲妈的任务，继续骑着自己的电动车，飞奔花鸟市场了。 潮海市春福花鸟市场，位于潮海市市郊位置，主要经营各类观赏花木，山石盆景，以及各种宠物。 秦旭夹带几个玉米烙饼，两个大肉包，给老秦师父吸溜过瘾。顺路还到一家蛋糕店，给一大清早就闷闷不乐的老秦师父，买了两个草莓奶油蛋糕。 这哄小孩的套路，用来哄师父，好像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半个小时后，秦旭下车，将老秦师父吸溜完的食物，放进垃圾箱。 然后先跑到刘阿妹所说的卖蟑螂药的商店，买了两包据说很灵的“灭蟑灵”。 至于到底灵不灵？ 秦旭也没底。 他觉得，在刘阿妹三天两头撒药灭蟑螂的努力下，这一窝一窝的大蟑螂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耐药性。 买完蟑螂药，秦旭直奔宠物区。 他对养花花草草没啥兴趣。 “老秦师父，我们一家一家店扫货怎么样？您看中意那只，告诉我，我付钱。”秦旭微微撇头，与吸溜完蛋糕，正在抹嘴的老秦师父说话。 “嗯嗯嗯。”打小没怎么吃甜食的老秦师父，正沉浸在奶油蛋糕甜滋滋的香气中，听到秦旭说话，也没顾得上回答，只不断点头。 福花鸟市场宠物区，最显眼的几家店，基本上都是经营猫狗。 这是大部分人家庭养殖的选择。 这些店，还出售一些龙猫，仓鼠，小兔子之类的小型长毛宠物，看它们的摆放位置，显然也很受消费者的欢迎。 除此之外，还有两家专门经营禽鸟。 店里除了普通的画眉，八哥，鹦鹉，还有适合家庭饲养的元宝鸡。 经营水族动物的宠物店也不少。 乌龟锦鲤龙鱼，数量很多。 剩下的店铺，就是出售一些小众宠物。 秦旭看着稀奇古怪的变色龙，蜥蜴，螳螂，蜘蛛，到底也没想通，怎么有人品位如此离奇。 春福花鸟市场，秦旭以前也来过，自然不以为怪。但对坐在肩膀上的老秦师父而言，那可就是仿佛老鼠进了蜜罐里，左看右看，又不过瘾，还发挥自己在仙兽门五百年所学，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断评价这些现代都市的宠物经营者们。 “这些猫仔先天不足，徒有虚表，但体质极差，绣花枕头。如果被人抱回去喂养，三五不时有病痛困扰。”在花鸟市场最大的一家经营纯种猫的店铺，老秦指着一只最贵的波斯猫，生气地说道。 “这只耳朵弯弯的猫叫什么？”老秦师父跳到一个猫笼前，眉头紧皱，指着一直外表非常萌动可爱的小猫崽说道。 “苏格兰折耳猫。”秦旭回答。 倒不是秦旭对猫咪的品种有多了解，而是猫咪的名牌上写的清清楚楚，细心的店主，还标注了这只方头方脑小猫咪爹娘的来历，用来彰显它纯种的血统。 第十三章 糟糕的培育者 宠物店的甜美小妹，穿着印有卖萌猫的围裙，笑着走过来，询问说道：“想要买折耳猫吗？折耳猫是猫咪中的精灵，性格温顺文静，这只小猫体态浑圆，毛色奶白，四肢和身体长度比例均匀，眼睛是迷人的金铜色，是一只非常优秀的折耳猫。” 于此同时，在秦旭耳朵里，宠物店小妹甜甜的声音，被老秦师父因为生气显得有些尖锐的童声覆盖。 “一派胡言，乱弹琴！” “明明前肢关节已经出现了先天变形，就算精心饲养，寿命也不足同类三分之一。” “是宠兽饲养者的耻辱！” “只顾外表，却枉顾小兽的健康，在仙兽门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这几只小猫，没有一只能健康终老，身为饲养者，竟然还有脸面夸耀！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老秦师父在猫笼前愤怒的跳脚，气得脸都发红了。 “你这猫，有病吧？怎么还卖给别人？” 秦旭听完老秦的嘀咕声，也没掩饰，直接指着那只被宠物店小妹夸上天的苏格兰折耳猫说道。 秦旭的话，让宠物店小妹保持完美的笑容，尴尬地出现裂痕。 这个人长得挺帅，怎么是来找茬的？ 实际上，如果不是秦旭颜值很能扛，这位小妹估计就要甩脸离开。 “这位先生，折耳猫确实是比较容易出现疾病，但折耳猫外形迷人，非常受欢迎，而且我们是正规的连锁机构，证书是经过爱猫联合会的认证，请放心购买。” “呸！”老秦师父挽起长袍宽宽的袖子，指着宠物店小妹的脸大喊说道，“胡言乱语，恶毒至极。” 这可是秦旭第一次看到老秦师父如此生气。 细想来，也确实如此。 纯种培育，很大程度上会导致近亲繁殖。 这样总会比正常繁殖更容易出有先天遗传问题的动物。 就像这只标价近两万的奶白纯种猫，按照老秦师父所说，目前刚出生不久，身体已经出现了许多毛病。 这些毛病，随着猫咪长大，会越来越严重，这样一只漂亮可爱的生物，实际上生命里终日伴随着疼痛折磨。 而秦旭的记忆里，仙兽门内饲养的动物，无论是弟子们的本命兽，还是普通饲养的兽类，都尽可能在保证其健康的情况下，再考虑天赋异能的因素。 宠物店小妹只看到这位身形高大的帅哥，嘴巴似乎动了动，然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老秦师父，额，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我查了一下，这样的培育方式，已经形成了惯例，很难改变。” “而且，越是纯种的猫狗，价格越是昂贵。我的存款，买个一两只还行，如果把它们都弄回家，也就是一块石头扔进海里，水花都溅不起多少。” 离开了让老秦师父怒火中烧的出售宠物猫的高档店铺，这一路上，这位来自异界的仙兽门老祖宗，怨念不仅没有消停，反而不断增加。 如果说之前是进了蜜罐的老鼠，现在就是发现原来蜜罐里只是甜蜜素，吃多了有害无益。 离开高档宠物店，其他出售猫猫狗狗的店铺，让老秦师父也没有一点儿好脾气。 “真是糟糕透了，为什么这里的小兽们都要用铁笼子关起来？！没有任何生命，会喜欢天天看着铁笼子，它们会非常难受的。” “好像我脑子里，仙兽门里的动物，都没有铁笼和绳子。”秦旭问道。 到底并非自己的记忆，有一些细节，秦旭也不太清楚。 “入门修行了驭兽法诀，再去折腾束缚工具，岂不是多此一举。”老秦师父并没有因为秦旭在这方面常识上的无知而不耐，而是很细心的解释说道：“仙兽门外门弟子，也有为普通人养育陪伴兽，但这些陪伴兽，都经过驯化，也不用铁笼和绳索。” 他使劲抱着怀里的杂毛胖兔子揉了揉，而那只肥肉都能波荡起来的兔子，仅仅只是淡定的抬了抬一只耳朵，继续缩成一个毛团子，眯着眼，仿佛在睡觉。 讲解完这些，老秦师父又不禁感慨： “唉，果然，没有我们仙兽门的世界，你看看这些小家伙都过着怎样的日子！” 老秦师父在宠物市场大受震撼，但秦旭并没有过多感同身受。 他今天来此的目的非常明确。 就是希望找到能帮助他找到被拐儿童的办法。 所以，他只能不断咨询老秦师父，询问他看到的每一只动物，是否符合标准。 “这几只怎么样？我记得这种狗很聪明？”秦旭揪住老秦师父的衣角，指着几只挤在一个窝里的拉布拉多幼犬问道。 “这只天赋潜力在四肢，跳跃跑动好，这只擅长游泳，这只嗓音洪亮，这只嗅觉能力比其他强，但尚未达到要求。”老秦师父瞥了一眼这些刚出生的小奶狗，摇摇头说道。 “这几只呢？”虽然老秦师父说，选择动物未必是狗类，但秦旭依然下意识觉得，宠物市场这些小动物里，还是狗狗的嗅觉最靠谱。 “比前面还不如。” 逛遍了猫狗，指完了鱼鸟，就连兔子也无法通过老秦师父的考验。秦旭很奇怪，不知道老秦师父到底通过什么来判断选择。 “要不，我还是去警犬大队找熟人好了。”正当秦旭站在花鸟市场的后门，准备放弃的时候。 老秦师父忽然跳到他的头顶上，摇摇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诶，等等，往那个方向走。” “那边好像不是花鸟市场。”而且秦旭目测，似乎那里并没有与宠物经营相关的店铺。 老秦师父所指的位置，实际上已经离开春福花鸟市场的范围。 按照指示，秦旭走了五十多米。 这是位于花鸟市场附近的一个小商场，五层楼高，里面有超市，各类饮食餐厅，看外墙上的广告牌，似乎还有一个儿童游戏场。 不过，似乎没有迹象表明，里面有宠物商店存在。 “你确定？”秦旭犹疑问道。这么远的距离，老秦靠不靠谱呀？ “往上，往上走，在很高的地方。”老秦师父在秦旭头顶上踮起脚尖，似乎有点不满秦旭硬直的头发，跺了跺脚，继续说道，“走的越近，老朽的感觉越明显。” “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秦旭小声嘀咕着，走进升降电梯，直接按了最高层。 “那还用说！真是气煞老朽！”老秦师父一提到这个，就觉的满肚子气无从发泄，只能在秦旭脑袋上愤愤跺脚，“你这连修炼的门槛还未进来，就别扯其他。” 好气哦，想一想曾经自己门里那些每天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研读典籍的弟子们，怎么看怎么可爱。 如今每天拿着小教鞭，拧耳垂，也没法把这个修炼打瞌睡的混小子掰回正道上，想想就觉得胸口疼。 “呵呵。”反正在头顶上，秦旭眼不见为净，装作没有听到。 这项技能，从学生时代，他就非常熟练。 电梯一直往上开。 电梯里，有两对父母，都带着四五岁的小娃儿。 秦旭看到这两个笑得像漂亮小花儿的小娃娃，突然想到头顶上的老秦师父，莫名觉得有种自己当爹的错觉。 当然，错觉只能是错觉。 老秦师父外表再怎么年幼，内心还是一位活了五百岁的筑基期老祖。 电梯一停，他便跳到秦旭肩膀旁，说道：“还要再往上走。” 秦旭没明白，这已经是顶楼了，再往上，要去哪里呢？ 这时，电梯里的其他人，开开心心地走出去。 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仰头问身边的父亲：“爸爸，我想骑小马，还要喂小兔子。” “要不要摘草莓？”他身边的爸爸微笑地询问。 “要要要！” 秦旭有点明白了。 他跟着他们一路走，步行来到大楼天台。 绿植篱笆将整个天台围起来，还有许多可爱的卡通动物，活泼的音乐响动，入口的位置，一位笑脸灿烂的小妹，正在给入园的家长和宝宝们买票。 他们头顶上，几个粉红大字。 “开心空中农场” 第十四章 找到它了 “对，就在里面，那个方向。”老秦为自己终于在这个世界发现一只天赋不错的小兽，而倍感欣慰。 看着别人都是一家子一家子进去玩，虽然肩膀上坐着一个长相跟小娃娃没啥区别的老秦师父，但秦旭还是觉得独自进门，有些尴尬。 好在秦旭从小脸皮厚，清咳了两下，镇定自若地排在一个五岁小女孩后面，等着买票。 等轮到他。 “买一张票。”秦旭微笑。 “呃，就你一个人吗？”头戴着趴趴熊的售票小妹，疑惑地问道。 “额，没有，孩子他妈先带孩子进去了，我去找他们。”秦旭露出整齐的牙齿，面不改色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子呀。”售票小妹理解地点点头，将票递给秦旭。 “哇，你们这个世界的小娃娃，怎么玩乐的东西怎么奇怪？”老秦师父看着从秦旭身边跑过的小孩子，惊叹地问道。 看到一个男孩在玩骑马项目。 老秦师父坐直了身子，笑眯了眼，说道：“你看，你看，我们仙兽门的小弟子们，第一次坐驭兽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我在两百四十六岁到三百一十岁这几年，曾经在门派教导十岁前的小家伙们骑行驭兽……” 看到一个小女孩，拎着一捆蔬菜，像钓鱼一样在喂鹅。 老秦师父摇摇头，说道：“菜叶枯黄，品质下等，此白鹅吃得勉强，心情不佳。” “……” 秦旭怕他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转移话题说道：“老秦师父，我们要找的具有嗅觉天赋的动物在哪里？” “哦，那处！”老秦师父目光从一只小羊身上收回，抬手直指一个被人群围起来，热热闹闹的地方。 “那是……” “妈妈！我要玩赶小猪！我要玩赶小猪游戏！”一个小男孩扯着他妈妈的手，从秦旭身边飞奔往老秦师父所指的方向。 透过外围的人群，秦旭看到，那个地方用厚实的塑料泡沫围成很多圈回字形的跑道。 两个小三四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细细的鞭子，抽打着他们面前的小猪，身上黑一块，粉一块的小奶猪，在他们面前蹬腿狂奔，时不时没头没脑地撞到塑料泡沫上，有时还会往回跑。 游戏的气氛非常热烈。 秦旭对这个娱乐项目颇有印象，他记得很多农家乐的宣传单上，都有这个项目。放两只小香猪在设置的封闭跑道里，让孩子驱赶，据说让现代都市的孩子们亲近动物。 小香猪性情温和，被驱赶也不会伤人， “老秦师父，你说，那只嗅觉天赋符合要求的动物是一只猪？”秦旭看到两只被赶来赶去的小猪，不太敢相信的问道。 “一只天赋不错的小家伙。”老秦师父指着那只落后的小猪，说道。 “……”真是颠覆秦旭的常识。 也怪秦旭打小就是不爱看书的性格，要不然多读几本课外书，就会知道，在生物界中，他所谓以为的狗，并不是嗅觉最灵敏的动物。 在各类研究中表明，家鼠，老鼠，猪，大象等动物，嗅觉的灵敏度都在狗之上。 此时，秦旭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没觉得这只黑脑袋，粉红肚子，背上还有一大块黑皮肤，鼻子拱来拱去，在小男孩小鞭子下，慌张乱窜的小香猪，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既然老秦师父选定，秦旭就不再质疑。 人家才是跟仙兽打交道数百年的专业人士。 秦旭环顾四周，找了一位空中农场的服务小哥，笑眯眯地指着场上又开始新一轮赛跑的小香猪，说道：“诶，小弟，你们这些小香猪实在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想养一只，能不能卖给我？” 正当秦旭以为还需多费一番口舌时，这位开心农场的职工半点犹豫也无，干脆地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一只六百。” “我要那只，能扫码吗？”秦旭果断说道。 “不要我到后面给你找一只新的吗？这只这几天一直在比赛，拿回去养可能状态不太好。” “不用，我就要那只，其他都不要。” “行，你等会儿，等这一轮跑完，我把它带过来。你要买个笼子吗？一个五十。”这位个头不高的服务小哥贴心地问道。 “要。” “不要！” 秦旭和老秦师父同时回答。 “要什么笼子！”老秦师父一蹦到秦旭面前，激动挥舞飘逸长袖，说道：“身为仙兽门弟子，竟然要以铁笼困兽，绝对不可以！” 服务小哥做完一单生意，很高兴地去帮秦旭取货。 “老秦师父，总不能让我抱着一只小猪回家吧？”秦旭丝毫没有将买笼子的决定收回来。 开玩笑，买只猪拎回家，已经是秦旭的底线。 而抱着回家，或者牵着回家，这是他万万玩不来的。 任老秦师父如何跳脚，秦旭死守底线，坚决地将小香猪关在宠物笼里，拎着回家了。 “嗷嗷哼唧，嗷嗷哼唧……” 在离开空中农场的路上，秦旭一路接到了各个年龄层小朋友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在他们的念头里，能把这里的宠物带回家，实在是太幸福了。 从正门离开，售票小妹显然还记得秦旭，她看到秦旭手里拎着的小家伙，忍不住吃了一惊，说道：“你买了小猪？” “是的，小香猪很可爱，想养养看。”秦旭有点违心的说道。 “哦，”售票小妹欲言又止，似乎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秦旭，然后说道：“你，你如果不想养了，我们这里可以退货的，按斤收购。” “噢！谢谢，放心吧，不会的。”急着回家，希望小香猪能帮助他找到丢失孩子的秦旭，完全没理解售票小妹的潜台词，应了一句，就直奔电梯。 “老秦师父，你要找到动物我们买到了，现在咱们要怎么做？”秦旭迫不及待问道。 秦旭这两天，已经完全熟练运用极低声音，呼气吐气的方式，不动声色与老秦师父交流。 就算身侧站着他人，也完全不会觉得异样，听到他在说什么，除非特别留心地盯着他的嘴巴，才会觉察他的嘴巴微动。 “若你此时修炼入门，稍用灵力，就可激发这只小家伙的天赋。”老秦师父盯着一家冰淇淋店的宣传照片，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说道。 “额，还是说点实际的吧。”秦旭磕磕碰碰，用尽全力，大腿都掐青了，但依然没有找到修炼的诀窍。 别说汇聚灵力，就连修炼的姿势，都因为腿脚筋骨太硬，摆得七零八落。 按照老秦嘀咕，当年他三岁修行基础法诀，资质下等，三日才感应灵气，一月有余，才引气入体。 而地球世界，灵气比仙兽门老家那儿，稀薄数倍，也意味着入门困难程度也超过数倍，这样情况，秦旭完全不看好自己的修炼之路。 “既然自身不行，那就需要借助外力帮助。”老秦师父一锤定音。 就因为这句话，秦旭将小香猪拎回家之后，开始了东奔西突搜寻补充老秦给的清单。 按照老秦师父所说，这是给小香猪开光的清单。 第十五章 小猪开光 秦旭以前看过一本西方小说，里面的女巫，通常会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 诸如老鼠的爪子，甲虫的牙齿，少女的头发，坟地的小草…… 这些女巫，使用这些材料制作魔药，或者施展魔法。 他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骑电动车，坐大巴，奔波在城市乡野，寻找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生在在东面天台的干枯苔藓。 三年的老蜘蛛网。 阴面山坡的老树藤。 …… 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不算罕见，但找起来也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秦旭向警局领导请了两天的假。 还好，平日请假千难万难的职业，托前几天意外的福，竟然能特批下来。 老秦师父的神魂之态，修真者的实力全无，唯有保留着一部分敏锐的观察能力，在秦旭跑遍潮海市全城之后，到底还是将东西收集整齐了。 这两天，这只从空中农场买回来的小香猪，在秦旭家日子过得分外逍遥。 秦旭老妈刘阿妹，虽然不太理解一向对小动物没有太多热情的秦旭，为何会抱回一只小猪回家，但这只喜欢睡懒觉的小香猪，似乎让刘阿妹回想起童年时在东北老家喂猪的日子。 她顿时兴致极高，不仅跑到工地弄了废弃砖石，给小香猪在院子里砌了一个简单的小猪圈，还一日三餐，包含关爱的喂养。 等秦旭忙捣腾了两天回来，就发现这只在空中农场每天和小娃娃赛跑的小香猪，完全过上了饭来张口，每天懒歪歪的幸福日子。 秦旭手里拿着一根破破烂烂的竹扫帚。 这是他从潮海市旁边乡下弄来，是开光小香猪最后一个材料。 把扫帚在小香猪身上戳了戳。 “嗷嗷哼唧！”侧身躺在刘阿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大抽屉里，黑眼圈里的小眼睛都没张开，懒懒的甩了甩尾巴，小香猪一点儿没搭理秦旭。 “难道是在空中农场的时候，被逼运动过量，导致现在懒性爆发？”秦旭喃喃自言自语。 “你说的大酒缸呢？”老秦师父对小香猪的状态不以为然。 身为一位五百岁的老祖，又担任仙兽门的图书管理员，老秦师父虽然修为不行，但眼界可宽着呢！ 可谓阅尽百兽千鸟万虫，眼力贼精。 一只仅仅具有嗅觉天赋的小兽，还比不上草莓蛋糕让他觉得惊奇喜爱。 “哦哦哦，”秦旭经由老秦师父提醒，立刻想起正事，跑到一楼杂物间的位置，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个很具有年代感的黑陶酒缸，大约一米高，缸口直径六十厘米。 “旭仔，你搬这东西啥事？”刘阿妹从院子左边的一个房间，探出头来，发丝上沾着一些面粉屑，看到秦旭大动静，奇怪地问道。 刘阿妹在一楼的厨房旁边，有一件工作室，收拾整齐，设备齐全，专门供她包饺子。 从秦旭小时候起，他娘的东北白菜猪肉大水饺，在街坊四邻好友亲人中，就非常抢手。 每天刘阿妹料理完了家务事，就喜欢躲在工作室里包饺子，基本上刘阿妹的订单，都排到三天之后。 刘阿妹也很跟得上时代潮流。 二十年前电话预定。 十年前网络下单。 现在手机开店。 估计一个月的收入，比秦旭这死工资高多了。 “没事，对了，老爸之前和朋友去野炊，好像有一个小铁炉子，藏在哪儿，我有用。”秦旭把酒缸摆在院子中间，问道。 “在顶楼，那堆空花盆旁边。” 等刘阿妹包完一席饺子，放入冷冻冰柜，出来一看，儿子在院子里竟然已经用铁架子，搭起了一个火灶，家中的大酒缸架着，地下用铁炉子烧火，同时拎着一个水桶，正往里面一桶一桶添水。 “……”这情形，总让她想起儿子年幼时，在家翻天覆地的捣蛋。 拆了两块结婚手表，砸了一架收音机，剪了一串珍珠项链…… 等等，别想太多，儿子长大了。 要相信他。 “没事，妈我煮个东西。”秦旭放下水桶，一抹头上的汗，解释说道。 酒缸水七成满，秦旭开始起灶火。 柴火是这两天他根据老秦师父的指引，从山上弄来，整整齐齐放在小院角落。 燃烧的柴火，有引火枯藤，有持续燃烧的老木桩，还有旺火的松针，足够他在院子里烧个痛快。 火烧起来的时候，把秦旭的爷爷奶奶也引出来了。 老俩口手挽着手，笑眯眯地走出房间，秦旭爷爷用沙哑却很精神的声音问道：“孙孙，你要煮什么好吃的。” 正打算去猪圈里，把小香猪抱出来的秦旭，莫名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尴尬笑了一笑，说道：“额，没呢，不是煮东西吃，就是买了一只宠物猪，觉得它身上有点脏，给它消毒。” “哎哟，儿子，你这不是消毒，按你这样折腾，等猪崽从酒缸里出来，就可以直接上桌，切片蘸酱油了。”刘阿妹哭笑不得，觉得自己生了一个傻儿子。 “妈，你相信我，绝对没事的。”主要是秦旭比较相信老秦师父。 “小奶猪要烤得，煮的不好吃。”秦旭爷爷不太赞同地摇摇头，继续说道，“孙孙，你手艺不行，爷爷认识一个菜堂的师傅，烤乳猪拿手，你要不别浪费食材了？” “……我真不是煮肉。” 刚从空中农场辛劳的陪跑工作中解脱的小香猪，丝毫不知隔壁就在讨论自己的处理手法，呼噜呼噜，睡得香甜无比。 “火候正好，可以入锅。”老秦师父幽幽的提示音响起，秦旭便不再多解释，直接抱起软趴趴躺着的小香猪，“扑通”一声，扔进水花沸腾的大酒缸中。 刘阿妹心头一跳，还没等她喊起来，那只迷迷糊糊的小香猪从酒缸探出黑不溜丢的脑袋，瞪着一双迷瞪瞪的眼睛，前肢搭在酒缸边缘，在翻滚沸腾的水中，和刘阿妹对视。 想象中，猪崽痛苦嚎叫的场面并未出现，凑近一看，小家伙圆溜溜的身子，在水中荡来荡去的悠闲模样，好像它所在并非一个底下架着火的酒缸，而是五A级景区的温泉池。 第十六章 一只油光华亮的小猪 刘阿妹震惊了！ 秦旭的爷爷奶奶走过来，伸着脖子，惊叹这只竟然在沸水里泡澡的小猪。 “天哪！这只小猪竟然煮不熟？”刘阿妹脱口喊道。 “额，妈你别误会，这里面虽然是水，但是添加了一种特殊的物质，表面看起来水在沸腾，实际上水温不超过五十摄氏度。”秦旭解释道，还演示了一下，把手也伸进酒缸中，只比皮肤烫一些，“你们记不记得有一个油加醋的实验，其实也是类似这样的原理。” 不过，与物理实验不同的地方，是这个酒缸里添加的特殊物质，不太符合普通的科学常理。 控制这一缸水温的关键物质，是秦旭在老秦师父指导下，跑到市郊一个水潭里打捞出来的。 看起来就像一个贝壳，实际上是一块石头，只有指甲盖大小，非常不起眼，稍一加温，就融化成液体。 这种被老秦师父成为水石的物质，是这次小猪开光的关键成分。 秦旭继续往铁皮炉子里面添加柴火。 时而将火控制在很小，只有点点火星，时而用铁钳子加入一把干枯的松针，让火势大旺。 每一个控制，都有讲究，秦旭完全依照老秦师父的指点进行。 刘阿妹和两位老人，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只泡在翻滚水中的小猪，舒服地哼哼唧唧袭来，前肢搭着酒缸的边缘，后肢划桨一般蹬着，果然还是在泡温泉。 啧啧称奇了一会儿，他们也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秦旭继续蹲在院子里烧火，然后小声地询问： “老秦师父，还有多久？” “不急不急，今日日头正火，老朽判断，再过两个时辰，便可判断出这个异方是否有效。”老秦师父蹲在酒缸旁边，观察片刻，不疾不徐的说道。 若是换个白胡子老道的形象，那这架势，颇为仙风道骨。 但是无奈老秦师父外表实在幼齿，只让人觉得娇憨又可爱。 院子里的柴火，按照老秦师父所说，整整燃烧了四个小时。 这只小香猪，最初半个小时，完全是在享受中度过，看它神情，秦旭都能感觉到它美得冒泡的快乐心情。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小家伙就显得不太耐烦。 “嗷嗷哼唧”地大叫，想要从酒缸中爬出来。 秦旭连连阻止，都不好使。 还是准备午餐的刘阿妹，看到酒缸被小香猪扑腾地水花四溅，突然想起什么，从厨房里端出一盘蒸地瓜，递给秦旭说道：“旭仔，它估计是肚子饿了，你给他喂点吃的。” “……”不知该说什么的秦旭。 刘阿妹当了秦旭二十多年的老娘，心中明白，秦旭现在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他所说，帮小猪洗澡消毒那么简单。 养一只宠物，哪里需要这般麻烦。 按照这种煮法，别说消毒，就连炖肉都酥烂了。 可是偏偏，这只小香猪，反倒越发精神。 不过，刘阿妹在秦旭不愿多说的情况下，尊重他的秘密，并未多问，而是帮他解决了小猪闹腾的麻烦。 四个小时时间里，秦旭陆陆续续又往酒缸里加了不少清水，还有之前准备的古怪材料也按照老秦师父指点的顺序添加。 直到老秦师父一声令下，表示这开光过程完全结束，秦旭才终于松了口气，飞快地将这只小香猪从酒缸中抱出来，用毛巾擦干净水渍。 不知是不是酒缸里待的太过舒服，小香猪被秦旭抱走之后，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酒缸，鼻子里哼哼唧唧了几声。 从外观上对边，开光之前和开光之后，小香猪前后有什么不同呢？ 秦旭明显发现，小香猪的鼻子似乎更为挺巧，眼睛也大了一咪咪，表皮看起来更加油光水滑。 老秦师父蹲在小香猪的鼻子上，戳了戳它突出的鼻孔，研究了半天，才说道：“老朽如今修为成空，只能判断这个小家伙的天赋应该被激发出一部分，但被激发到什么程度，却不太清楚，要不，咱们让它试试看？” “怎么试？”秦旭问道。 “这只小兽，虽有嗅觉天赋，却并不算聪慧，你必须给他简单而直接的指示，否则，它会糊涂的。”老秦师父帮秦旭分析道。 对终日在藏书阁阅读的老秦师父而言，当秦旭的指导老师，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正是有他的帮助，秦旭这学渣半吊子，才绕过了许多弯路，一条大道地往前走。 如果换成一处灵气充沛的世界，秦旭有此机缘，说不得真能传承下仙兽门的道统。 可无奈，老秦师父破开虚空时，手气有点黑。 好巧不巧，偏偏来到这个对修炼很不友好的世界。 秦旭到底成就如何，真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一个实验，用什么方式比较好呢？ 秦旭琢磨着。 当然不能一下子用来寻找那个丢失的孩子。 至少先要证实一下小猪的靠谱性。 “对了！有了！” 秦旭猛一锤手心，抱着小猪就往外走。 强烈想要证实小香猪嗅觉天赋的秦旭，忘记掉了自己曾经是多么抵触抱着一只猪，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将小猪放在电动车踩脚的位置， 他在真丢过一样东西。 就是撞到脑子的那天，他马路边上昏迷过去，据说司机当时吓坏了，将他送到医院。不过等他醒来，许多随身物品都消失不见。 有一个钱包，是老爸老妈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牌子货，还挺贵的，放了五六百块钱的现金，钱包里放着两张银行卡。 这两天秦旭忙得很，只用电话申请了银行卡冻结，并没有去办理更换新卡的手续。 秦旭倒是想知道，经过这整整四个小时开光的小香猪，能不能帮他找到丢失的钱包。 秦旭平常经常将手机和钱包，放在同一个衣服口袋里，两者之间应该有些气息联系。 来到他之前出事的地点。 东城区，新风路和南冬路交接处拐角位置。 秦旭当时就是在这里被肇事车辆碰了一下，电动车翻，整个人甩飞，脑门砸在最近的一株玉兰树树根位置的一块灰扑扑的石头上。 这里不算主干道，旁边是一个街心公园。 第十七章 一只挑食的猪 秦旭在过路人看新奇的眼光中，将小香猪在他自己发生事故的位置放下来，然后对老秦师父说道：“现在呢？” 老秦师父无奈地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连最基本的沟通兽类的能力都没有，老朽愧对掌门。” 仙兽门每年从凡人界遴选天赋卓越的弟子，进入门派，从基本功开始，逐渐培养出一批一批基础夯实的弟子。 这些弟子，在门派内，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考核，逐渐成长，有些终生滞留外门，有些则进入仙兽门核心。 当然，像老秦师父这样，是比较罕见的存在。 他修为很低，只有外门弟子中等水平，但寿命比普通长老还要绵长，又是掌门亲传，所以他在仙兽门中，地位并不低，大部分弟子，见他都要恭恭敬敬，行礼鞠躬。 不过，秦旭很有自知之明。 他和普通的仙兽门弟子不一样。 自己无需为仙兽门基础技能的缺失，而感到羞愧。 他们三岁入门，所学所看，皆是各种生物的详细资料，如何与禽鸟沟通，如何分辨驭兽品级，从小沉浸在这些知识中，这方面自然水平很高。 而自己他们那个年龄，还在磕磕巴巴地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呢！ 老秦师父也只是顺口抱怨几句，说高兴了，才道：“既然如此，你便跟老朽一起发音。” “咕噜吉鲁，吧唧……” 老秦师父讲述一遍，秦旭重复一遍。 老秦师父的发音，只有秦旭才能听到。可是等秦旭不伦不类的重复的时候，站在地上的小香猪忽然仰起脑袋，竖起的尖耳朵抖了好几抖，圆溜溜的鼻子，在秦旭的裤腿上蹭了蹭。 难道真听懂了他说的话？ 额，其实秦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更确切的说，他也不知道老秦师父在说什么。 不过，秦旭模仿老秦师父发声的第一遍，小香猪并没有任何动作。 等老秦师父不断纠正他的发音，小香猪的回应更积极。 “嗷嗷哼唧，嗷嗷哼唧！”它似乎也在急切地说些什么。 “它是不是在跟我说话？”秦旭觉得这个小家伙太有意思了。如果真是说话，这应该是秦旭第一次和非人类生物进行交流了。 “应该是。”老秦师父的口吻，也有些不太确定。 “……老秦师父，你不是说你天天在兽堆里摸爬滚打，十岁就能流利与各类鸟兽鱼虫沟通吗？”秦旭听着犹犹豫豫的回答，无奈地问道。 “这也没办法，老朽如今灵气全无……”老秦师父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吧，总归是缺灵气惹得祸。 老秦师父让秦旭继续跟着自己重复嘀咕几句，然后恍然大悟，说道：“我知道它说的什么意思了！” “什么？” “吃的！” “啊？” “就是它肚子饿了，需要食物。” 那么，说好的找钱包呢？ “它不是刚才泡澡的时候，刚吃过蒸红薯吗？”秦旭想到老妈拿出的那个大红薯，问道。 “这种凡人使用的开光手段，我们仙兽门弟子是看不上的。这只小猪，大概是开光过后，身体状态调整，需要食物补充能量。”老秦师父分析说道。窝在他怀里的胖兔子，一只眼睛微微睁开，瞄了一眼地上“嗷嗷”乱叫讨要食物的小家伙，耸了耸耳朵，继续把眼睛闭上。 “好吧！”秦旭环顾四周，看到一家便利店，便说道，“那我给他买一个面包吧，再加一个火腿肠，要知道，以前人养猪，都是吃剩菜剩饭的，这可是高规格的待遇了。” 秦旭和他的同事们，现在加班，吃泡面都没有加火腿肠呢！ 买了两个豆沙口味的面包，一根玉米火腿肠，一手揽住小香猪，走到附近的公园，在花坛边的石头矮围栏坐下，撕开塑料包装袋，递给一直在“嗷嗷哼唧”的小香猪。 “赶紧吃，快点吃，吃完帮忙找人。”秦旭对小香猪说道。 可是，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在泡澡的时候，还对清蒸红薯来者不拒，吃得香喷喷的小香猪，圆圆的鼻孔，凑近秦旭买的面包和火腿肠之后，竟然一点儿开动的想法也没有，反而嫌弃地转开头，对着秦旭又“嗷嗷哼唧”起来。 “老秦师父，这是怎么回事？”秦旭一脸莫名。 说好的想吃东西呢？ 正儿八经的食物摆在面前，怎么嫌弃起来了。 老秦师父蹲在秦旭的膝盖上，专注地听小猪崽哼哼唧唧，一边听，一边还很认同的点点头。 等他们交流结束，老秦师父才对秦旭说道：“它说，你手里的食物实在是太难吃了，充满了刺鼻的怪异味道，让它的鼻子非常难受，它绝对不要吃这样的食物。对了，以后老朽也不吃。” 秦旭无语凝望天空。 总算明白了。 作为一只被激发出味觉天赋的猪，好像这样的挑剔，也挺合理的。 再看看面包和火腿肠包装袋上的成分表，是有许多人工添加物，普通人的嗅觉和味觉，大概还觉得挺香。 这只小家伙看不上，秦旭也没浪费，反正没弄脏，直接当做点心啃掉。 “那他到底要吃什么？难道给他准备一份我妈包的饺子？”秦旭看着这只小猪浑圆匀称的体型，有一种预感，这小家伙的伙食，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你把它放在地上，让它自己找找看吧。” 老秦师父对现代社会并不熟悉，刚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有灵气，就算使用门派最简单的配方，也能够制作出滋养这些小家伙们的食物。” 灵气是硬伤。 是老秦师父心中永远的痛。 秦旭已经习惯了他三五不时的吐槽。 没有通过老秦师父的翻译，秦旭手指往离开公园的方向指了指，这只屁颠屁颠走路的小香猪，似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转个身，往马路外面走去。 秦旭仔细观察这个小家伙。 有趣地发现，此时，这个小家伙的鼻子与之前有了变化。 他能明显看到鼻孔在一呼一吸之间，放大，然后缩小，继续放大，又再缩小。 秦旭想，这应该是这只小猪辨别寻找气味的方式吧！ 做好了让它寻觅食物的准备，但秦旭却没想到，它比预料中更为挑剔。 第十八章 小菜家的手造饺（谢谢铁血老希盟主打赏加更！） 路过一家寿司店。 小香猪鼻孔扩大，然后“哼唧”一声，甩着尾巴，头也不看的走开。 路过一家快餐店。 小香猪停留了两秒钟，“咕噜”两声，不知闻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竟撒腿飞快跑走。 路过一个农贸菜市场。 这回小家伙多了几分兴趣。 秦旭抱着它在菜市场里逛了一圈。 挑挑拣拣半年，无论肉菜鱼蛋，皆不满意，一样也没看中。 最终，还是从农贸市场后门离开的时候，小香猪突然激动起来。 秦旭看到小香猪眼巴巴看着的方向，一个推着电动车，车后焊着两个铁框架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没有摊位，摆在农贸市场附近，大约卖些自家产的蔬菜瓜果。 秦旭细看，铁框架里的竹篮子基本空着，大概快要收摊了。 中年人感觉到了秦旭的目光，立刻笑着吆喝道：“自家种的芋头蛋，味道很好吃，要不要买一点，一斤两块钱，全要的话，我算你便宜点，十块钱打包了。” 从外观上看，这位大哥竹筐里的芋头，与农贸市场里面菜摊的芋头相比，实在相差太远。 个头小不说，表面泥土并未完全清洗干净，看起来坑坑洼洼。而农贸市场里面所卖的芋头仔，一个一个都被菜摊老板清洗干净，表皮光滑，饱满圆润，摆得整整齐齐，让人一看就很有购买的想法。 不过，人家小香猪溜达了大半天，就看上这点芋头，秦旭一点也没有犹豫。 必须打包。 按照这种趋势，能找到让这只猪感到入口的食物，可比秦旭正经吃个稳定时间的三餐难多了。 直接清空了存货的中年男子很高兴，从电动车前篮里抽出一个大塑料袋，帮他打包装袋，还拿出手机让秦旭扫码。 “对了，这位大哥，你家还有没有这种芋头，或者其他蔬菜？给我留个电话，如果味道好，我以后直接上门买呀！”秦旭买下一整袋芋头，还不罢休，干脆订下一个稳定的进货渠道。 “行呀！”菜农大哥乐呵呵地说道，大概没有哪个菜农，会拒绝这么热情的顾客吧！ 拎着大约有八斤多的芋头仔，秦旭继续跟着小香猪走。 在路上溜猪，可比在路上遛狗醒目多了。 迷你猪个头不大，不像普通大猪体态臃肿，反而走路的时候，有一种充满节奏的轻灵感，有天生自带一股活泼的憨态。 这让路过的大人小孩，都纷纷侧目。 尤其是许多小朋友，牵着爸妈的手，眼睛却黏在小香猪身上，要不是父母拉拉扯扯，连拖带拽，不断催促，他们都能直接跟秦旭回家了。 “老秦师父，你说这个小家伙喜欢吃什么？蒸芋头，芋头炖排骨，烤芋头，还是红烧芋头。”秦旭琢磨着问肩膀的老秦师父。 “我估计，它现在对你手里的芋头，暂时没有太大兴趣。”老秦师父指了指忽然加快速度的小香猪，说道。 “什么？” “它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唤，来不及等你给它煮芋头了，它发现了更好吃的东西。”老秦师父笑眯眯地说道，说完，用比秦旭走路更快速度，一跃到小香猪背上，期待地看着前方。 “……” 呵呵，真有个性的小猪，真有个性的师父。 大约走了八百多米，小香猪终于在一间店铺门口停下来。 秦旭落在它身后，它等不及，有些焦急，拿着大鼻孔，拱着玻璃门，想要钻进去。 秦旭抬头，想要看看这家让这个挑剔的小家伙，不辞老远，小跑过来的店铺，卖的是什么美味。 小菜家的手造饺。 一个挺古香古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卡通体的汉字。 哟，这不是他老妈的同行吗？ 秦旭一把抱起急得团团乱转的小香猪，走进这家小食铺。 现在不是饭点，但里面却有七八个顾客。 不算大的店铺，进门就看到一个井井有条的开放式厨房非常醒目，店里的员工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 而就餐区大约只能容纳十人堂食。 整体装饰风格，是明亮的地中海蓝色，从就餐环境来说，这间小店设计得令食客很有食欲。 小店的餐单，设计成原木色的牌子，直接悬挂在墙壁上，一目了然。 在菜名底部，还用小字标注了每一份菜的价格。 靠近门口的位置，还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荧光笔写着今日的特色餐单。 “韭菜饺子，牛油拌饭。” 秦旭抱着猪进店，顿时所有人刷地看向他，应该说，看向他手臂上挂着的无辜小香猪。 “先生，”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秀气服务小哥走过来，谨慎地对秦旭说道，“小店不能将宠物带进来。” “那我打包吧。”秦旭表示理解，“一份韭菜饺子，一份牛油拌饭。” 虽然大部分人对猫狗猪这类动物，都没有恶意，旁观也能表示友善，但若是某个宠物的主人将其摆在公共餐厅，与人共餐，甚至使用餐厅碗盘，那就实在太讨人嫌弃了。 “我们餐厅的打包饭盒，使用的是可降解的环保餐盒，两个餐盒，需要五元钱的打包费。”这位服务员小哥事先解释道。 “……”真贵。 这是秦旭的朴质想法。 一份饺子三十五块，一碗牛油拌饭四十块，加上五块钱的打包费，这价钱都够秦旭平常去大排档点三盘小菜，喝两听啤酒了。 看了一眼站在小香猪头顶跃跃欲试的老秦师父，还有不断蹬腿，想要冲进厨房的小猪，再贵也得买。 不过，以后还是吃芋头吧。 这种开销，让每月工资不过四千块的秦旭，花得心虚。 等餐的时候，好几个就餐的食客，还拿出相机，将秦旭和他怀里的小香猪拍下来。 “网红店打卡，一位有型小哥哥带着一只迷你猪来这里打包饭菜，反差萌，超有爱。”——这是在最角落吃饺子女孩的朋友圈。 “养猫养狗不流行，养猪才是真汉子。小菜家的店铺偶遇一只可爱小猪。”——这是在秦旭旁边吃面条的戴眼镜小哥的微博。 …… 大约等了十五分钟，秦旭所点食物，已经准备妥当。 接过和牛皮纸同色的打包带，秦旭找了个冷清的街角，将两份食物打开。 老秦师父扑上来，小香猪也拱过来。 “停！”秦旭赶紧护住食物，非常严肃的说道，“咱们说好了，每份食物一人一份，大家不能抢！” “嗷嗷哼唧！嗷嗷哼唧！” “小气的臭小子！” 秦旭说归说，不过在分配食物的时候，自己却只尝了个饺子，吃了一勺牛油拌饭，剩下的全都平均分给小香猪和老秦师父。 他想，反正自己不挑嘴，吃啥都行，就别浪费这比正常外卖店贵了三四倍的食物，给挑嘴的家伙留着吧！ 老秦师父深深呼气，深深吸气，然后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欣慰地说道：“虽然此界灵气可怜，但食物可口，倒是能满足口腹。” 小香猪的速度也不慢。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打包盒里的食物，就被横少一空，连丁点渣渣都被舔干净，泛着油光。 “行了，现在吃饱喝足，该干活了吧？”秦旭蹲在路边，拍了拍小香猪的黑脑袋说道。 第十九章 红色大炸弹 被喂饱的小家伙，很好说话。 微微湿润的鼻子，在秦旭手机上蹭了几下，然后就转身，悠悠然地带着秦旭，往街心公园更深处走去。 像饭后散步的姿态，完全没有刚才急吼吼觅食地模样。 秦旭正琢磨着，钱包会在哪里被找到的时候，小香猪忽然钻进一片红叶石楠灌木丛中。 等它从低矮的灌木丛中钻出来的时候，嘴里正叼着一个沾了灰的钱包。 可不就是秦旭当时发生意外，失踪不见的钱包。 没想到它的效率这么惊人，秦旭接过钱包，使劲揉了揉小香猪的黑脑袋，却被它嫌弃地避开，朝秦旭“嗷嗷哼唧”几声。 “真把我丢的钱包找到了！”秦旭觉得这两天上天入地的折腾，总算没白费。 现在就算让这只小猪仔吃很贵的饺子，秦旭也不心疼了。 倒不是因为钱包失而复得，而是小香猪的能力，对于他们这样一线民警来说，可真是太有帮助了。 秦旭迫不及待想回警局一趟，希望小香猪能帮助他们找到丢失的孩子。 掀开钱包，毫无意外，现金早就丢了，不记名的公交卡也没了，但需要密码的工资卡倒是还在。 估计是那个人捡到他晕倒时不慎掉落的钱包， “走咧，咱们赶紧出发，找到孩子，我可以再给你买一碗牛油拌饭。”秦旭亲昵地揪了揪小香猪竖起来的小黑耳朵，想了想，又说道，“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你这么喜欢嗷嗷哼唧叫唤，那就叫嗷嗷好了，还是哼唧呢？” 没有起名废自觉的主人，还在两个名字之间犹豫。 小香猪低着脑袋，一点也不想理他，与脑袋同一色系的小黑眼里，露出一点也不欣赏的目光。 “秦旭小子，找到孩子，我想再吃韭菜饺子，我要自己一个人吃一碗，才不要跟这个小家伙分呢！”老秦师父在旁边嘀嘀咕咕提条件。 秦旭默默在心里吐槽。 这老秦师父，如果在现代修炼，修为肯定比自己还差。 为啥？ 因为光惦记着吃呗！ 哪里还有心思修炼。 有了嗅觉雷达小香猪的帮助，秦旭特意回警局一趟，找黄正浩申请再去受害人家中复查。 从事这一行业，平日里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见过的悲欢离合也不少，或多或少，秦旭和他的同行们，都需要让自己对这些案件，有一些钝感。 否则，心思太重，反倒心生魔障。 就像在医院见惯了生死，再敏感的医生，都要试图让自己看淡随时出现在生活中的死亡。 在这方面，比起摸爬滚打了许多年，历经沧桑的师父黄正浩，刚刚参加工作一年多的秦旭尚未修炼到家。 黄正浩听到秦旭主动提出的要求，并未过多指点，而是点了一根烟提神，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秦旭，我们在任何一个案子上，都希望获得圆满的结果，但这只是奢望，我们就算竭尽所能，但并非每一件事情，都能有好的结果。”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年年月月，遗憾的案子，都数不好。” “师父，我知道，就是觉得心里挂念着，总想多努力一下。咱们警力紧张，正好我有假期，就多试试看，指不定就找回来了呢！”秦旭的性格，大约更像母亲刘阿妹，简单直接，有想法，就行动。 “行吧，你去吧！有空多休息，你后天就上班了吧？回来有的忙了。”黄正浩吐了一口烟，摆摆手说道。 告别黄正浩，秦旭带上设备，直奔受害人的住址。 小香猪被他放在家里，秦旭准备拿到那个孩子的贴身物品，然后再回去让小猪辨认。 戴明和张文云夫妻，租住在河岸小区六栋501号，这是十五年前尚未修建电梯的矮层商品套房，每栋楼层有七层，每一层有四户居民。 因为小区设施较为陈旧，总体而言环境看起来有些脏乱。 秦旭敲门的时候，顺手打开执法记录仪，开门的是一个矮小的银发老太太。 她看到秦旭身穿的警服，通红苍老的眼眸，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还不等秦旭出示工作证，下意识地抓住秦旭的衣袖，激动地说道：“警察同志！是不是有牛牛的消息了？是不是牛牛找到了！” 秦旭不忍心打破这位老太太的希望。 “额，”秦旭想了想，说道，“你别着急，目前我们从监控里发现了一点线索，今天我来，就是调查一些情况。” 老太太的眼睛，瞬时之间暗淡下来，一抿嘴，泪花就流了出来。 “谢谢你，警察同志，进来坐吧，”这位老太太侧身，让秦旭进屋，她有些控制不住伤心的情绪，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有些哆嗦，“我是牛牛的奶奶，他爸爸妈妈还在托人找他，所以家里就我一个人。” 孩子出现了意外，家中也无心收拾，凌乱非常。 老太太抹着眼泪，给秦旭搬了一条塑料椅，还想给他泡茶。 “唉，婆婆，别客气，我不喝茶，问完事情，马上就走。”秦旭阻止了老太太的行为，开始拿出纸笔，例行问话。 其实这些内容，代替秦旭接管这个案件的小周，也就是秦旭的同事周宇翔已经询问过一次。 这只是秦旭来此的遮掩。 所以，简要询问之后，秦旭紧接着说道：“婆婆，我们目前只能通过一些最基本的手段，去排查孩子的情况，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一下？” 老太太一愣，有些紧张，她内心飞快地闪过一些想法，立刻跳了起来，冲进屋子里。 秦旭被老太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心里暗自嘀咕：“自己这还没说出口呢！这位老太太难道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到半分钟，老太太小跑出来，眼中含着泪花，把一叠红钞票塞进秦旭手中：“警察同志，求求您，帮帮我们，我们是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一点办法都没有，请您帮忙找一找牛牛，他是我的命啊！如果他丢了，我们一家就毁了！！” 老太太撕心裂肺地说道。 我勒个去！ 秦旭吓得手抖，这个误会可大了。 这老太太手里拿着的，哪里是钞票，简直就是红色大炸弹。 一个不小心，就把他工作给炸没了，那可真要去跟老秦师父吸风饮露，修炼成仙了。 秦旭赶紧把手里的钱给塞回去，大声说道：“老太太，您理解错了，你可别让我犯错误，这钱您老收好，我这录像都录着呢！您再这样，我估计就要被开除了！” 第二十章 猪也是有脾气的 坚定地拒绝老太太的红包后，秦旭将他尚未说完的话，向老太太解释：“你误解了，我刚才想说的是，我正好认识一位朋友，他养了一只动物，有比较优秀的寻找人的能力，我在想要不要试一下，用孩子经常接触的物品，让他帮忙搜寻一下。” 老太太听完，才知道自己真误会了这位年轻的警察。 她回想自己刚才的行为，觉得很不好意思，将手中钞票塞到衣袋里，感激地看着秦旭，只是连连点头，不断说着：“好！好好！”“谢谢！谢谢！” “不过，我这位朋友算是义务帮忙，而且也并不能确定是否就能找到孩子，如果他没帮上忙，你们别怪罪。”秦旭先打了预防针。 “不会不会，谢谢谢谢！”对于毫无头绪，茫然失措的孩子奶奶而言，就算是一丝最微小的希望，也不愿意放弃。 在秦旭的指点下，老太太跑到孩子的睡床上，找出一条长劲鹿外形的毛绒玩偶。 “这是牛牛最喜欢的玩具，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他睡觉。”老太太看着这个玩偶，想到孩子如今的处境，眼泪一下子又流下来了。 “行，婆婆，如果有消息，我到时候会直接通知孩子的父母，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先走了。” 秦旭向老太太道别，走了一小段路，转头一看，老太太还倚着铁门，不断拭擦眼泪，含着期待，目送他离开。 “唉！” 坐在秦旭肩膀的老秦师父，从进门之后，就没有说话。 等到秦旭离开受害人的家，老秦师父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在我们那里的凡人，孩子出生，父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戴上一条母子蛙的项链。” “母子蛙项链？”秦旭从老秦师父口中，知道很多奇异生物的存在。 可惜，这些生物只生活在老秦师父修真界老家，地球上从未听闻。 是以，秦旭也只能听书一样，当趣闻来听。 老秦师父好为人师，秦旭一问，就积极地回答。 “母子蛙喜爱生长在炎热潮湿的洼地，它们将幼虫生长在靠近热泉的水洼，而自己则生活在温度较低的地方。幼虫长大之后，无论母蛙身在何处，它们都能迅速找到母蛙的位置。所以，我们那里的凡人，就喜欢捕捉母子蛙幼虫，然后找到母蛙。母子蛙的体型很小，养在小瓶中，制作成项链，可以让父母随时知道自己孩子的位置。” 老秦师父讲着讲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不出声了。 秦旭偷偷瞥了一眼，发现老秦师父圆嘟嘟的小脸此时很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识趣没有出声，带着从丢失孩童家里找到的玩偶，直奔回家。 虽然经过开光，小香猪身上天赋能力开启，但是，天变地变，本性难变，比起在外闲逛溜达，小猪显然更喜欢秦旭家院子里的小猪圈。 秦旭回家的时候，它身上盖着一片被太阳晒得焉了的大荷叶，咕噜噜睡得正香。 显然，它沉入梦想的酣甜表情，无法打动秦旭急切想要寻人的心。 随手从墙角捡起刘阿妹扫小院的扫帚，在小香猪身上戳了戳。 一次叫不醒，秦旭多戳了几次。 终于，不堪其扰的小香猪从大荷叶底下钻出来。 秦旭的行为，似乎惹火了它。 小猪身上粉红色表皮的都气得变得更红，圆鼻孔恼火地喷气，一呼一吸，比之前找食时候，撑得还大。 秦旭乘机把那只卡通长颈鹿放到小香猪的鼻孔前，小香猪气呼呼地将卡通长颈鹿所带的气息，一下子吸进鼻孔，接连打了好几个小喷嚏。 “老秦师父，你赶紧问问看，它有什么发现？”秦旭听不懂这个小家伙的话，立刻询问身边的兽语翻译机——老秦师父。 “……它很生气。” “然后呢！” “就是很生气。” 老秦师父看着一脸懵逼的秦旭，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这小子，它又不是你家客厅那个叫做电视机的玩意，戳一下按钮，就迅速打开，按一下那个叫遥控器的东西，就会马上换台。” 老秦师父的意思，秦旭琢磨了一会儿，才算明白了。 敢情是小香猪也有自己的小脾气，被秦旭这么猛地戳醒，然后就爆发了。 从来没有养过宠物的秦旭，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受老秦师父一番话提醒，秦旭也认真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 如果对象不是一只小香猪，而是一个人，他会不会这样猛戳别人，把人叫醒呢？ 貌似…… 额，应该说，肯定不会。 无论是父母亲人，还是同学死党，或者是同事朋友，甚至是一个陌生人，秦旭都不会对别人做这样被人“呸”的行为。 “好吧，我刚才确实做的不对。”秦旭反思之后，没有遮掩，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那师父，你说怎么办？要不我跟它道歉怎么样？”秦旭挠了挠头，看着用粉红屁屁对着秦旭，小尾巴甩来甩去的小香猪，诚心诚意地说道。 “跟我学，咕噜哈鲁哼唧鲁……” “咕噜哈鲁哼唧鲁……” “重复三遍。” 秦旭老实照做。 老秦师父让秦旭说的话，果然起了效果，小香猪扭了扭脖子，竖着耳朵，转过来的时候，鼻孔也恢复正常。 “老秦师父，刚才你让我说什么呢？” “哦，告诉这个小家伙，今晚的午餐两碗香菇猪肉水饺，还有老朽看那家店有一桌点的乌贼烧很不错，就顺便也点了两份。”老秦师父笑得一脸无辜地说道。 “……” “对了对了，老朽还顺便答应小家伙，如果它帮忙找到那个小孩，你就带它去小菜家的手造饺，尽情吃一顿饭，不限制饭量，吃到撑为止。” “……” 刘阿妹抱了三棵白菜出来，正准备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就看到儿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顺口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妈，你的饺子被人PK掉了。”秦旭想想可怜的钱口袋，喃喃说道。 “你说的什么呀？”刘阿妹完全没理解儿子的话，干脆忽略，看了一眼忽然活泼起来，仿佛很高兴的小香猪说道，“诶，它刚才在太阳底下睡觉，我怕它中暑，拿了一张晚上做荷叶包饭的叶子给它当被子，它好像挺喜欢的。” 秦旭惊诧地望着老娘，没想到他老娘的思想，比他先进多了。 刘阿妹没注意到秦旭的表情，撕了一片白菜叶，递给小香猪，有点儿忧虑地说道：“就是今天不知怎么的，胃口不好了，前几天喂啥吃啥，刚才好像一点胃口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环境，生病了。” 其实刘阿妹心里有话没说。 她觉得是秦旭之前架个大锅煮小猪，把这个小家伙吓到了。 小香猪看到递过来的白菜叶，勉为其难地凑上去啃了一小口白菜丝，然后一点也不动了。 “……没事，你别担心了，”秦旭只能解释，“估计是最近吃太好了，挑食了，你想喂他，就拿我之前拿回来的芋头仔，蒸一些给它吃就可以了。它会吃那个。” “不是吧？” “你试试就知道了。” “哦。” 既然有东西吃，刘阿妹就不担心了。 正想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什么，笑了起来，对秦旭说道：“你这宠物猪的品种吧？肯定要取个名字呗？我刚才叫它香香，它挺高兴的。” 香香…… 秦旭错愕低头，看到原本对他所说名字各种哼唧的小猪，此时微微张着嘴巴，对刘阿妹露出一个近似人类笑容的表情。 第二十一章 什么样的主人？ 先带着小香猪到小菜家的手造饺，买了两盒饺子，这只刚刚接受自己大名香香的小猪，总算心满意足，带领秦旭踏上了寻找小男孩牛牛的道路。 原本秦旭打算租个汽车，方便路上交通。 不过，老秦师父坚决不愿意坐进那个难看的铁盒子里，又告诉秦旭，那个怪模怪样的铁盒子，会影响香香辨识孩子的气息，所以秦旭只好继续骑着自己的老伙计电动车，作为交通工具。 等秦旭电动车骑了大半个小时，才猛然想起，什么铁皮盒子会影响小猪香香的嗅觉，打开车窗不就好了。 思维被老秦师父带歪了。 小猪香香，趴在秦旭电动车的前篮中，篮子里秦旭铺了几层报纸，还有快递使用的泡沫缓冲包装，形成一个简陋的小窝。 而老秦师父蹲在秦旭肩膀上，翻译小香猪的指导。 原本秦旭还想，直接带着小香猪找到孩子，但老秦师父迅速扑灭他的幻想。 “数百公里闻到一个人的气息，这种仙兽并非没有。我们仙兽门第三十代掌门的本命兽，就是一只五感惊人的飞鱼兽，它能够分辨数十万种物体的气息，同时千里之外，找到这种气息的存在。” “可是，你觉得这个小家伙可能吗？” “强悍的本命兽，是不可能有一位弱小的主人。” “在幻想喂养小兽拥有超级能力之前，先反思一下自己现在的水平。”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晚上跟着秦旭的爷爷奶奶看多了热播宫斗剧，老秦师父的嘴皮子，可比刚出现时候犀利多了。 一番话，秦旭无言以对。 所以，小猪香香虽然开启了天赋嗅觉的能力，并不意味着，它就能通过鼻子，定位任何一个人。 它还需要通过一定的线索寻找。 秦旭马上想到了化民巷。 化民巷，是秦旭所知犯罪嫌疑人车辆出现的最后一个轨迹。 线索在这里中断，第一次探查，老秦师父的听力很难从复杂的居民区中，找到线索，而小猪香香，也许在这里会有收获。 于是，这天，化民巷的居民，就看到一位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车前趴着一只小猪，穿行在化民巷纵横交错的巷陌中国。 秦旭前几天，查过关于猪类嗅觉的资料。 才知道自己过去的认识误区。 虽然日常生活中，大部分是训练犬类，协助警方进行缉毒，寻人，搜救等工作，但是猪类的鼻子却比犬类更为发达。 它们的嗅区广阔，嗅粘膜的绒毛面积大，分布的嗅觉神经密集。 猪能够通过嗅觉，找到埋在地下很深的食物。公猪能够依靠嗅觉感知两千米以外发情的母猪。 但猪类驯化程度低，所以，大部分人的固有印象中，使用嗅觉帮助人类的动物，还是以犬类为主。 而小猪香香，按照老秦师父所说，又是它同类之中的嗅觉天才。 经过老秦师父提供的方式，激发它的嗅觉能力，其寻人找物的能力，远远在普通同类之上。 进入化民巷之后，秦旭就在观察小猪香香的行动。 它慢慢吸了口气，然后鼻孔扩大，又慢慢呼了一口气，然后鼻孔缩小。 一缩一放，频率均匀，半眯着眼，任凭秦旭的电动车如何颠簸，也打扰不了它窝在车篮子里的决心。 “还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吗？”从化民巷的巷口进入之后，秦旭已经慢慢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因为小巷复杂，不断绕弯，不断折返，但他看了一眼手机地图，自己所在的位置，也已经距离化民巷巷口有三千米左右的距离了。 实际上，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潮海市东城区的范围，已经进红枫区内。 这一路上，老秦师父的翻译就是： “往前走。” “再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 “继续再往前走。” 当然，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 比如，在路边一位戴着草帽的大姐摆摊上，买了一袋自家种的小火龙果。 在一家不起眼的水果店里，买了一袋据说是老农民那儿收来的白地瓜。 秦旭会买这些，完全是因为那只嘴巴刁钻的小猪，赖在当场，就不走了。 “朝这个方向，走。”正在入定的老秦师父，睁开眼睛，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得了。 还是前面。 这一路向前，秦旭直接开着电动车驶出了城区。 马路两侧，高楼广厦逐渐减少，低矮的民房数量增多。比起市区内小车如流水，越来越多庞大的工程车从秦旭身边驶过。 “……早知道，还是要用车比较靠谱。”秦旭看了一眼电动车的电量，暗自决定，下次无论老秦师父如何抗议反对，都要明智的选择汽车作为交通工具。 秦旭的电动车，每次充满可跑六十公里左右。 出发前一天，电量刚刚充满，而这个时候，已经用掉接近三分之二了。 来回路程计算，秦旭至少要留出三分之一的电量，作为回程需要。 为了保险，秦旭趁着还未离开市区的范围，找了一个临时充电桩，将电动车充满，才继续按照小猪香香的指示前进。 随着距离城市中心越来越远，秦旭往潮海市大学园区的方向继续行驶。 潮海市大学园区，位于潮海市东郊，有潮海大学，潮海轻工业学院，潮海职业技术学院等多所院校。 最初，那里是一片荒郊野地，沼泽树林，在规划为大学园区之后，才逐渐发展起来，经历多年建设，形成一个以大学师生为主的新城。 因为原本此地归属潮海市下级县嘉泉县合水村，临近海西省，在前两年，已经被潮海市政府划为潮海市新区合水区。 原本低廉的土地，也因此水涨船高，但相比令人望而生畏的市中心地段，还是有很大差距。 除了普通的学生公寓，教师宿舍，村民拆迁房，还有多个开放商，将潮海市的别墅住宅区规划建设在这附近。 现在，秦旭汽车驶过的一个公交车站，就是以旁边一处别墅区命名的站点。 兰江原野。 单价不算很贵的兰江原野别墅区，以普通别墅和联排别墅为主，一套别墅的价格，也只相当于一套潮海市中心区的普通住房。 但说实话，这附近的配套设施并不完善。 放眼周围，在别墅群的不远处，还有尚未被征用的农田，几个戴着斗笠的菜农，正在地里浇水，拔草。 在菜地农田边，不时能看到随意种植的香蕉芒果，树枝上挂着青涩的果实。 这还是傍晚时分，若是太阳落山，夜灯亮起，这附近人车稀少，更显得空旷清冷，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随着秦旭进入这个区域，来自老秦师父，确切的说，来自小猪香香的指引，开始变得明确清晰起来，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往前走。 从宽敞的主干道，进入仅可容纳两辆车通行的水泥小路，秦旭已经预感自己的目的地了。 正是兰江原野这个外观有些土味的别墅小区。 第二十二章 线索 兰江原野小区的别墅入口大门就在秦旭前方大约一百米的位置。 笔直的水泥马路终点的位置，是一个深蓝色屋顶的保安亭，还有不锈钢伸缩大门。 有门禁管理。 秦旭停下车，考虑一番，再继续前进。 有门禁的地方，有可能要找一些借口，才能进入，他要事先想好说辞。 不过，秦旭心里有底。 潮海市的普通住宅区的大门门禁管理，并不严格，而兰江原野，虽为别墅区，但整个小区的管理，应该比不上潮海市某些物业费高昂的高档住宅区严格。 果然，骑车路过门岗旁的小门时，坐在保安室里看手机的胖保安，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秦旭找好的借口也没用上，顺顺当当进去了，没有阻碍。 这个别墅区的前面住户，都是联排的住宅。 一栋三套并排，一套有四层楼。 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别墅，砖红色瓷砖外墙，加上不伦不类的琉璃瓦屋顶，还有透过粗粗的不锈钢防盗网，看到绿油油的窗户玻璃，完全是华国前几年审美让人一言难尽的建筑风格。 难怪老秦师父要在秦旭耳边吐槽了。 “唉，你家的祖屋，虽然老旧一些，但好歹看起来还算顺眼，而这些毛毛躁躁的屋子，真是太难看了。” 那还真不能比。 秦旭家的老屋，是他曾曾祖父请潮海市当地四代传承的老匠人建造，在设计中，还融入了当时西方建筑的风格，虽然粗看朴实五华，但整体浑然大方，方圆融合，很具有建筑美感。 无论是窗台还是楼梯的细节，都很耐看。 就算第二次翻修搭盖，设计上也很谨慎，尽可能与原来风格统一，不显得过分突兀。 而这个兰江原野小区，呵呵，真是白瞎了小区颇有风雅的名字。 别墅区的范围挺大，绕过联排别墅的区域结束之后，秦旭也看到兰江原野的独栋别墅。 好吧。 还是与之前非常统一的风范。 绿玻璃反射着最后的夕阳余晖，让秦旭这个自认为没啥文化的人，都不太忍心直视。 略有不同的地方，是每栋独栋别墅的前方，都分配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土地，被黑铁栅栏围起来，有的种着果树蔬菜，有的只是一片养护不佳的草坪，还有的种满了攀爬植物，再往里面走去，还有明显没有住户的别墅前，一片荒草。 在联排别墅的范围，秦旭还能看到不时有居民来往，等到此处，人迹就很稀少。 秦旭推着电动车，目不斜视，从一栋将前院当成停车场的别墅前走过，目光落在旁边另一处打理非常漂亮的别墅小院上。 从外人的角度看，他似乎被这个小花园吸引，欣赏别致的绿墙花篱。 实际上，他嘴巴微动，与老秦师父不断交流。 “里面是什么情况？你能感觉到吗？” “太远了，不能，只能模糊地感知到里面有人，数量不止一个。” 正在此时，旁边那栋花园改建成停车坪的别墅，大门打开，一个年龄在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拿出几个想要丢弃的快递箱走出来，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旭，又好奇地盯着他篮子里的小香猪看了一会儿，笑着问道: “这位小弟，你来找人吗？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个女子体态偏胖，面庞圆润，皮肤白皙，并不显老。她语气温和地说话，让人感觉非常亲切舒服。 “你好，这位大姐，你是这里的住户吗？我到这里来看看房，今年小赚了一笔，想在潮海市买房，不过，市区的房价实在太贵了，买小了爹娘也住不惯，听说这里的房子不错，价格也不贵，就想过来看看环境怎么样。”秦旭顺势从那栋花草茂盛的别墅走开，站在这位大姐前院的铁栅栏前解释说道。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得意，看起来就像一位第一次买房，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哦，原来如此，小弟你好厉害，这么年轻就可以买房了。”那位中年女子恍然大悟，目光流露欣赏，然后忽然一顿，声音放小，说道，“不过，大姐跟你说实话，这里房子太偏了，出入很不方便，买个菜还要骑老远的车，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学区，你们年轻人以后都是要宝宝的，可要长远考虑。” 两人隔着铁栅栏说话，谈论关于兰江原野这片小区，这位很热心的大姐，大概看秦旭频频点头，虚心请教的姿态，很是受用，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给秦旭提了潮海市其他别墅区的情况，告诉他哪家环境优越，哪边学区更好。 如果秦旭真是一个想要买房的年轻人，大概会从这位中年妇女的话中，获得不少有用的信息。 可惜，秦旭这点儿刚从实习民警转正的破工资，别说买别墅，就是买个卫生间都不够。 “大姐，哎呀，这些别墅我也都逛过，你不知道，我爸妈为人特别实在，觉得他们的设计风格不使用，花里花俏，小区配套什么温泉，还有什么空中花园，觉得看不顺眼。” 秦旭无奈摇头，一脸拿家中两位“朴实”爹娘没辙的模样。 “后来，他们就看了兰江原野，就觉得特别喜欢，这里的房子方方正正，住着舒坦，跟咱们乡下的自建房差不多，前面还有个菜园，还能种种小葱黄瓜番茄什么的。” 秦旭把这片别墅区所有的优点都找出来了，听得老秦师父不断撇嘴，不耐烦地在旁边催促说道：“快点，想办法进去，小家伙有发现了，想个办法。” 秦旭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大姐，这里面的房子，楼层怎么分布？卧室有几间，有几个带卫生间的？” 这位中年女子笑容也没有太大变化，她笑眯眯地看着秦旭手里的小香猪，说道：“都还好，挺好用的，不过，小弟你怎么不找个中介带你看看？看看内部构造，才会了解。” “唉，你不知道，大姐，这中介真特么看人下菜，”秦旭满脸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潮海市房价有些下调，中介生意好了，人手有点不够，看我年轻，这个小区又远，就打发我自己来看，可把我气的！” 秦旭的脸微微憋红，仿佛自己真被势力中介看低过。 “妈，宝宝饿了！” 这位中年大姐正听秦旭讲得津津有味，忽然别墅大门再次打开，一个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子，探出半身，皱着眉头，对中年妇女喊道：“宝宝醒了，哭着喊你呢！” 这名女子妆容很精致，下巴尖尖，乍一看很惊艳，再细看，就觉得特别眼熟，等多看几眼，可不是长得和网络上标准网红脸一模一样。 “哎呀！”中年妇女这才应了一声，对秦旭说道：“小弟，本来还想让你进来坐坐，不过，现在家里就我跟我媳妇，不太方便。” 秦旭连说是的是的，不打扰不打扰，往后退了两步，表情很舍不得地招手告辞。 第二十三章 警方在行动 转过身，向电动车走去的秦旭，继续听着老秦师父源源不断的嘀咕声。 “怎么不进去？进去就能看到线索？” “咦，三楼的窗户上，有人在偷偷看你。” 启动，离开，秦旭才向老秦师父说道： “她不可能让我进去。” “我目前一人力量微弱，固执想进入，反倒打草惊蛇。一不小心，蛇鼠皆逃，得不偿失。” “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们警方的力量了。既然有这么明显的线索，再查不出什么来，可以直接撞脑袋了。” 老秦师父的思考方式，和秦旭的思考方式，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在老秦师父看来，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义勇出手，仗剑救人，才能算得上不负修真者的身份。 但秦旭没有老秦师父那种对自己修真者身份的迷之自信，他更习惯用自己的工作方式，去解救这些孩子。 不热血，不激情，但稳妥靠谱，集合警局资源，更能保证那些孩子的安全。 离开兰江原野小区之后，秦旭立马找了一个无人之处，给师父黄正浩打电话，汇报这次私下侦察的情况。 他自然不会实话实说。 信手捏来编了一个借口和巧合，稍微考虑是否存在漏洞，然后将兰江原野中的别墅方位，提供给黄正浩。 东城区长阳分局，刚刚刚把前几天传销案的相关环节忙完，蹲在局里的网络室，泡了一碗香辣牛肉面的黄正浩，打开监控视频资料，刚小吸了一口汤，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秦旭这小子，明天就要上班了吧？”黄正浩嘴里嘟囔着，放下筷子，接起电话。 这一接听，这碗香气腾腾的泡面，等黄正浩想起来的时候，早就成了凉飕飕的面糊糊。 黄正浩从秦旭口中，得知他在为自己宠物寻找青饲料的路上，偶然发现嫌疑人车辆的踪影，最终追踪到兰江原野的线索。 既然有了具体地址，就可以查到这栋别墅的所有者信息。 黄正浩习惯性地交代，让秦旭别擅自行动。 随后他立刻行动，调取房屋主人的资料，兰江原野附近监控探头的近期历史记录。 实际上，现如今，大部分刑事案件的侦破，并非像侦探小说中描述的那样，有一位极有能力的推理者，力排众难，获得真相。 在现实生活中，大部分警察都是普通人。 刑侦专家的帮助，也只是一部分特殊案情。 大部分的普通案件，还是依靠繁琐而枯燥的排查，严密的证据链，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没有被警方关注的时候，这栋房屋的主人，可以很好的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行为。 但一旦被盯上，狐狸尾巴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经过遮掩改装的车辆，能躲过警方的视线，那一栋购买多年的房子，再怎么掩饰，在黄正浩这样办案多年的老民警的眼中，有太多的突破口。 房屋所有人的具体信息，亲属关系，经济来源…… 屋主游海山，祖籍江东省，三十二岁，初中文凭，已婚，育有一子一女。 名下有五套住宅，两间商铺。 除了秦旭提供的那套位于兰江原野的房子，另有两套商品住宅，位于潮海市东城区，两套位于江东省老家。 黄正浩发现，此人名下所有房产，购买时间都在近四年内。 两年前结婚，定居潮海市，有多次往返海西省和岭南省的记录。 黄正浩通过一条又一条明面上能查到的资料，拼凑出此人的背景。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经济富裕的家庭，经商的父亲，漂亮的母亲，一个念着昂贵私人幼儿园的大儿子，请了两个保姆照顾的小女儿，还有一同居住的游海山的母亲，其乐融融，和和美美。 如果不是秦旭提供的线索，大概没有人会查到他们头上。 当黄正浩整理完嫌疑人的资料后，来自技术科的视频文件，也发送到警局的公共网络上，提供他查看。 黄正浩和目前在警局加班的同事，全力排查关于游山海的社会关系。 秦旭打完电话，并没有马上离开大学城新区，而是绕了一圈，将显眼的电动车藏好，带着小猪香香，从兰江原野的另一个方向，接近那栋别墅。 从小猪香香反馈的信息，它从那栋别墅中，闻到了和那只毛绒玩偶一样的气息。 来自丢失儿童牛牛的气息。 但是，这个气息并不强烈，说明本人不在别墅中，细细嗅了嗅，比长颈鹿玩偶的气息更重，应该是一个贴身的物品。 秦旭并没有靠近那栋别墅。 而是找了一个很隐蔽的树丛，缩着头，将别墅的情况收入眼底。 黄正浩不让他擅自行动，他正好找个地方盯着点，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发现。 夜渐渐入深，别墅前的装饰路灯，成为秦旭光线引导。 小猪香香原本还咕哝发出几声声响，经由老秦师父翻译，是叨念着开饭。 不过，秦旭现在可无心管他，随手递给它两个街边买到的白地瓜，给小猪香香应付今天的晚餐。 吭吭唧唧纠结了半天的小猪香香，在饿肚子和吃食物之间犹豫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委屈地啃起了自己挑的白地瓜。 秦旭盯着并没有什么动静的别墅，耳边又响起老秦师父的声音。 “老朽感觉此处灵气比你住处稍显浓郁，修行人不可懈怠，你且去修炼，老朽可以帮你盯梢那里的情况。” 老秦师父说完，跳到秦旭旁边一棵老枫树的树梢，明显视觉范围比秦旭蹲守的灌木丛里好多了。 老秦师父是五个仙兽门传承神魂中，修行等级最低，也是脾气最为温和。 他常年驻守仙兽门的公共藏书阁，来此多为门派中等级较低弟子。 老秦师父修行停滞在筑基期几百年，仙兽门中，大概没有人对筑基期的修炼方式，比得上他。 金丹之前的弟子，经常向他讨教筑基期前的修真知识。 正是因此，他耐心更充分，所以他在教导秦旭方面，虽有催促，但多是老道，从未使用过任何过激的手段。 虽然秦旭依然不认为自己能够在这方面有所收获，但这次寻找走失孩童，老秦师父蹲在旁边，尽力帮他。 此时他既然开口，秦旭自然不好意思偷懒，窝在灌木丛里，盘起坐好，再次回想那篇令他每晚睡眠质量良好的仙兽门驭兽基础法诀。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修行环境，也不知道是不是位于市郊的别墅区周围青山环绕，又或者他一直挂念着这个有小孩线索的别墅，这一次修炼，秦旭居然没有犯困睡着。 法诀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呈现，慢慢地，头脑保持着清明的秦旭，也恍惚之中，捕捉到了一丝修炼的诀窍。 这种感觉，虽然朦朦胧胧，但比前几日，困意袭来，昏昏沉沉，哈欠连连的模样，进步许多。 盘膝坐在一片枫树叶上的老秦师父，自然能看出不同。 他认真摸着怀里的黄兔子，考虑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把秦旭拉出来，到山林蹲树丛。 第二十四章 修炼十小时 学习有时候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每一个人的状态都不太一样。 有些人在图书馆效率惊人，有些人在宿舍里心无旁骛，还有些人喜欢独处苦读。 若是易地而处，状态就天上地下。 修炼这件事儿，大概与学习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 比如秦旭这个人，之前在家中舒服柔软的大床上，再怎么努力想用强大的意志力，克服基础法诀带来的浓浓睡意，都无济于事。 但是，在这蚊虫乱窜的灌木丛底下，吹着夏日里的炎热空气，汗流浃背的秦旭，反而捕捉到了一点点修炼的关键。 头顶的星光，在地面的灯光映照下，显得十分暗淡。 秦旭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那些莫名其妙的古语，隐晦的修炼口诀，不再是一个死板的文字，仿佛变成了一个充满漏洞的渔网，帮他捕捉空气中游鱼般的细小灵气。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象一下，一个能抓三斤草鱼的渔网，却用来捞一只小虾皮。 比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杯具。 但是，这个困难的任务，对秦旭来说，可比单纯琢磨那些摸不着头脑的法诀容易，而且有趣的多了。 从修炼中发现趣味的秦旭，完全沉浸在大网捞下的游戏中，尽管周遭纤小灵动的“小虾儿”始终没有被他捕获，但他却玩得津津有味。 老秦师父低头，惊疑一声，然后喃喃自语：“奇怪奇怪，这小子哪一窍门通了，竟然进入修炼初期，神随心动的状态。” “如果能继续保持，那就算此界灵气稀少，但修行也能有所小成。” 老秦师父非常满意此时秦旭的修炼状态，笑得眉眼弯弯，然后更认真帮着秦旭盯梢了。 额，不过，没大事，就别打扰他了。 目标别墅，真一个晚上没有大事。 秦旭从晚上八点，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一直在与周围距离他最近的三条灵气小虾米做斗争。 确切地说，是一次一次眼睁睁看着它们从大网中溜走。 灵气非常稀少。 这三条灵气小虾米，比泥鳅还要滑溜，秦旭的大破网，别说捞到一只，就是一两百只这种头发丝粗的灵气，也能轻松钻走，还嫌弃太宽敞。 秦旭做事骨子里有一股执拗劲，除了念书这件事。 这些小虾米灵气，越是难缠，秦旭就越发不肯放弃。 于是，老秦师父看着秦旭越发专注的修炼，感动地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种心情，就跟哪位老师，忽然看到班里倒数第一的学生，哪天猛然转性，争分夺秒地苦读努力差不多。 凌晨四点，秦旭为了捉到一条灵气小虾米，一动不动，接近十个小时一动不动。 如果那三条灵气会扯嗓子说话，此时怕是该开口飙脏话了。 碰上这样一位顽固不化的修炼者，跟它们这几只小虾米不屈不挠，真是太可恶了。 如果不是这些灵气，无法离开这个范围，估计早就被烦得跑远了。 四周一片静谧，临近天明前一两个小时，连路灯都暗了，整个兰江小区，陷入一片吞噬般的黑暗。 秦旭眼皮微微一动，T恤早就湿透，额头上，脖颈处，也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也只有从来不用休眠的老秦师父，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张着，不知道是不是一边打坐一边监控一整夜没有特殊动静的别墅。 忽然，秦旭的身体猛然抽动一下，又骤然放松。 他眼眸睁开，流露惊喜，如果不是老秦师父跃下枝头，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沉声喊道：“不许出声”，他就要跳起来叉腰哈哈大笑了。 没有弄出大动静，秦旭只好悄悄向老秦师父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老秦师父，我捉到你说的那个灵气了！真是太特么困难了，别看就小小一点儿，灵活得像闪电一样，还有，那个口诀怎么好像有形成一个渔网一样的东西，就不能让渔网的洞变小一点吗？这么大的洞，又不是捉大草鱼，好坑呀！” 秦旭专注了近十个小时，终于达成目标，顿时说了一长溜的话，把心中的想法和疑问全都说出来。 老秦师父撩了撩长袍，端坐在一片灌木细枝上，说道：“所谓的网，所谓的小虾，所谓的洞，其实都是你在修行过程中，本能幻化的形象。每一个人的修行之路各有不同，但都是从外界获取灵力，供养己身的过程。” “我记得，仙兽门中，网状捕捉，和射箭捕捉的方式，都是很常见的。你能感觉到一张网，算是踏入修行的第一道门槛，也就是神随心动的过程。” “至于你嫌弃渔网的口子太大，其实你就是在嫌弃你自己，你的意识精神，根本支撑不起一道严密而结实的捕捉网，从外界获取灵力。” 刚刚捉到一只灵气小虾米的秦旭，满心喜悦，顿时被老秦师父三言两语，打击成了灰灰。 “你必须不断的修炼，让你这道意识之网，逐渐变小，才能捕捉到更多的灵气，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碰运气，瞎猫撞上死老鼠。”老秦师父说道。 “你怎么知道？！”秦旭惊讶问道。 他刚才还真是碰运气才能捉到这条灵气。 追着赶着，大概那条灵气小虾米也晕头转向，一不小心，被大网的边缘，不小心砸进了自己眉心位置。 他感受一丝冰凉沁入皮肤，才知道他真弄到一条灵气小虾米了。 没想到，他以为就自己知道的小秘密，被这位小娃娃师父一眼看透。 “也不能怪你，”老秦师父摇摇头叹气说道，“此界灵气太过稀薄，此处已经算这几天来，灵气较为充裕的地方，但也不过寥寥，你可知道，我们仙兽门经历一代又一代的灵气巩固和蕴养，就算在山脚最外层修炼的弟子，修炼一米见方的范围，也都有上百条两指宽以上的灵气。” “至于仙兽门祖师留下的玉兽堂，每年仙兽门排行前百的弟子，都能进入其中，捕捉成型的灵气生物，每一只若是幻化成实物，都有一丈高。” 一丈高？ 两指宽？ 头发丝？ 老秦通过最为形象的尺度关系，让秦旭深深明白了，自己所处世界与仙兽门所处世界的差距。 十个小时捉一条灵气小虾米，要多久才能凑成两指宽，又需要多久，才能凑到一丈高？ 越想，越没有修炼的动力呀！ 秦旭无奈地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一股疲倦袭来，正准备蜷缩着小眯片刻，老秦师父霍然一跃而起，留下一句话。 “有一辆铁疙瘩车开过来。” 第二十五章 行动 秦旭心头一跳，立刻屏息凝气，透过枝叶的缝隙，警惕地注视着目标别墅的位置。 好吧。 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学生时代，不爱室内读书，虽然没有近视，但也没有传说中的能力。 路灯全灭的夜晚，月亮也被黑云遮盖，那不幸大意被撞进秦旭眉心的灵气小虾米，显然也没有给秦旭的视力，带来多大的帮助。 最终，秦旭还是得通过头顶树枝上的老秦师父，进行实况转播。 “就是一辆你今天骑的那种车子，不过后面有一个箱子。”老秦师父观察，然后向秦旭转述。 秦旭想，老秦师父应该说的是电动车，一辆后边加装了箱子的电动车。 “车停在门口，有两个人进去，一男一女，一个从车厢里出来，手里抱着……” “什么？” “一个孩子，很小，昏睡。”老秦师父嫩嫩的声音沉下来，明显听出厌恶。 秦旭心跳加快。 他原本只打算监控这个别墅，没想到，今晚就能逮到鱼儿。 “有人开门了，屋内有灯光，窗户和门缝，应该有遮挡，外面看不出光亮。” 必须马上联系师父他们出动警力。 秦旭想起来，潮海市大学城新区附近，就有一条国道，以前是连接岭南省和海西省的主要交通路线。 距离这里非常近，而且不到两个小时就能进入海西省的地域范围。 只不过，等两地高速高铁陆续修建完成以后，这条国道就日渐冷清，少有人通行。 因为岗哨很少，监控不多，有些超载或者是违规的车辆，还是会选择走这条道路。 秦旭猜测，很可能这处别墅，是这个团伙的最后一个中转地点，被拐走的孩子，就是从这里，离开潮海市。 因为怕手机灯光惊动别墅里的人，秦旭脱下T恤，遮住手机，掩盖了光亮，向黄正浩汇报了这条消息。 消息发完，秦旭从灌木丛中，看着黑洞洞的环境，以及黑暗中有隐约轮廓的别墅，想到老秦师父的能力，心中忍不住发痒。 一个探查和监听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要不要行动？ 黄正浩师父平日的告诫犹在耳边，但秦旭内心的冲动，却很难忍住。 心中的交战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秦旭很快做出决定。 他看了一眼肚皮朝上，睡得香甜的小猪香香，轻轻拨开灌木丛。 手机里，五个小时前，就有黄正浩的通知消息。 他们已经完成了对别墅主人游海山的调查，其资产来源可疑，常年往返岭南海西两地，多种迹象表明，他很可能是一个人口犯罪团伙的主要成员。 目前，他们已经联系江东省，海西省警方，完成对游海山在两省活动区域内的监控，而他在潮海市几个主要的固定资产，尤其是兰江原野的住处，已经在警方的监控范围之内。 事实上，这次行动，远不止长阳分局的民警参与，涉及到集团犯罪，东城区警局的刑警大队，潮海市总局的特警队，也紧急派出专案人员，参与这个案情的工作。 在秦旭向黄正浩汇报别墅动静之前几分钟，通宵达旦烟雾缭绕的长阳分局会议室内，黄正浩正在和东城区警察局的刑警队队长印福明讨论刚刚得到的汇报。 实际上，通常这类案件，普通分局很少负责，大部分案件都直接转移到东城区警察局的刑警大队，然后分属各刑警分队负责。 不过，这次线索，是长阳分局一手挖出来，印福明反倒是处于不太习惯的协助位置。 “在兰江原野外监控的人员，发回消息，有一辆车辆，很可能是改装过后的电动车，正在接近目标。”刑警队的印福明说道。长阳分局自身警力不足，侦察工作大部分交给区刑警队的警员。 而潮海市总局的特警队，主要负责在确定目标之后，用武装力量，保证抓捕行动的安全进行。 “具体情况呢？”黄正浩点了一根烟提神，问道。 “尚无法确定，因为兰江原野路灯通常在凌晨四点熄灭，天色极暗，我们的队员担心打草惊蛇，没敢靠近探查。”虽然体型与黄正浩有几分相似，但是印福明的长相却逊色许多，宽嘴扁鼻，还有一双令人看着有些胆颤的鹰隼般的眼睛。 总体来说，走出来能吓哭熊孩子的样貌。 黄正浩刚想说什么，手机忽然想起来，一看消息，顿时掐掉手里的烟头，说道：“老印，确认了，进入别墅有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婴儿。” 印福明眼睛微眯，拿烟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呵呵笑了两声，点点头说道：“浩子，不简单呀，还留着一手呢，宝刀未老。”. 黄正浩才懒得理这小子阴阳怪气，直接亮起嗓子说道：“老子的大刀，随时出鞘砍人的，废话少说，这里靠近国道，我们必须准备下一步行动了。” 印福明刚想说什么，黄正浩的手机又有消息提示音。 黄正浩刚看了一眼消息，骤然脸色大变，气得憋红了脸，控制不住重重锤了一下桌子，怒道：“秦旭这小子，竟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千交代万嘱咐，不允许单人行动，绝对禁止孤军作战，他肯定跑去逞英雄了。” 听到黄正浩的话，刚才还与黄正浩有些针尖麦芒的印福明，似乎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顿时也变成了臭脸，他甚至连黄正浩收到的消息都没有多问，直接指着黄正浩的手机说道：“你这徒弟，该教训！” 转眼之间，先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立马站在同一战线上。 “我去汇报戈局，这小子发回来的线索，足够我们行动了。”骂归骂，黄正浩还是压抑下想揍秦旭一顿的冲动，恢复理智。 印福明也通过警用手机，下达任务指令。 黄正浩的手机，正不断接收到秦旭的留言。 “游海山四点四十分准备离开兰江原野，驾车从国道前往海西省。” “东城区新苑路嘉园小区，九栋十二层，有他们的同伙。” “他们的目的地，海西省泉港市，暂不清楚具体位置。” …… 这一条条十分清晰的线索，不仅没有让黄正浩心里感到高兴，反而更坚定了等见到秦旭，一定要给他一个狠教训的想法。 凌晨四点二十七分，兰江原野地68号别墅，两男一女携带一个还未满月的婴儿，正打算像以往惯例那样，驱车通过国道，将货物交给买家手里。 刚打开门，扑面而来一阵凶猛的攻击，三人措手不及，立刻被制服当场，而那个闭着眼的小婴儿，被一位身手敏捷的民警抢夺，立刻后撤。 第二十六章 案件发展（求收藏推荐！） 这次抓捕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圆满达成任务目标。 警车灯光闪烁，警笛长鸣，小区内被惊醒的住户，偷偷从窗户往外窥探，然后在微光的天色中，看着闪动红光的警车离去，议论纷纷。 秦旭还未靠近警车，就被眼尖的黄正浩发现，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手，让秦旭自己走过来。 “哎呀，师父，我的宠物还在树丛里，你等会儿！”秦旭一脸突然想起重要事情的表情，骤然转身，往最初躲藏的灌木丛中跑去。 黄正浩冷哼一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总有教训你这小子的时候。 不得不说，秦旭躲在墙角处，借用老秦师父偷听到的信息，对警方的抓捕，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原本被警方忽略的人物，经由秦旭提点，也一网打尽。 兰江原野小区内，抓捕犯罪嫌疑人七人，团伙头目游海山是最为关键的人物之一。 如果按照警方最初调查的资料，目标不及这次抓捕人员的一半。 除了三位主犯之外，秦旭初探别墅时，看到的那位和蔼大姐，以及漂亮锥子脸媳妇，同样是团伙犯罪的成员。 这位热心帮秦旭研究周边各类别墅优缺点的大姐，实际上就是游海山的母亲。 大概连秦旭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天生有着令人心生亲近的外表，实际上从二十年前，就从事拐骗妇女儿童，并以此养育游海山长大。 而游海山成年之后，打工无望，干脆子承母业，将她的黑心事业，发扬光大。 这个家庭，看似光鲜亮丽，过着富裕的生活，但他们的吃喝住行，每一分花销，都是建立在罪恶的人口贩卖上。 供养他们幸福美满的背后，有着数量惊人的绝望父母，痛苦破碎的家庭，被毁灭的人生。 兰江原野别墅区的抓捕任务完成，而另一个行动分队，则从东城区新苑路嘉园小区九栋十二层，抓获四名犯罪嫌疑人，从中找到二十六名被拐儿童的来源和流向。 无论是长阳分局，还是东城区警局，这都是一起大案。 更况且，以游海山为突破口，暴露了这个犯罪团伙上游和下游的交易信息，这些信息正成为警方乘胜追踪的线索。 秦旭到底是跟了黄正浩一年多的徒弟，看到师父脸色，就知道自己前景不太美妙。 原本打算以骑电动车回家为借口，趁机躲开黄正浩气头上的怒火，但偷溜的行径，立刻就被黄正浩看透。 熬了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觉的黄正浩，懒得与这小子耍嘴皮子，直接让警局的小年轻们，把秦旭的电动车扛上车，盯着抱猪的秦旭，一起回了长阳分局。 “哟，秦爷，哈哈，你这养宠物的爱好真特别，人家养猫养狗，你养一只小猪呀！”抱着一个沉睡婴儿的卢李辉，几日不见，脸上的红疙瘩痘痘数量更多了。 这小子就是刚才从犯罪嫌疑人手中，身手敏捷抢过孩子的家伙。 别小看这短短一瞬间的行动，可免去了许多麻烦。 一旦婴儿在人贩手中，若是狗急跳墙，以此要挟，抓捕行动必然横生波折。 救下沉沉昏睡的婴儿，卢李辉就负责照顾好这个尚不知谁家的小婴儿。 而这个孩子，似乎被服用了镇定类的药物，无论周围如何喧闹，都闭眼不醒。 当然，按照黄正浩的叮嘱，卢李辉回到警局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排查警情，找到孩子的父母。 是的，这个孩子，并不是秦旭他们寻找多日的男孩牛牛，而是另外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 男孩牛牛年龄两岁多，早已会走路，认得父母，而不是襁褓中的婴儿。 从牛牛失踪的日期，到这个男婴即将交易，可见这伙人犯罪频率极高。 没有发现男孩牛牛的下落，他们必然要从游海山的口中获得线索。 这栋别墅的犯罪嫌疑人被抓捕之后，秦旭立刻在小猪香香的帮助下，寻找到了之前指引他找到这里的关键物品——男孩牛牛的贴身之物。 抱着小香猪的秦旭，在众多同事中，显得非常突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形象太逗，每一个紧绷着脸的民警或者特警，看到这个大高个抱着一只黑脸小香猪，都忍不住露出点儿笑意。 秦旭没管自己形象问题，他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那件东西。 竟然不是秦旭预料中的男孩遗落的头发或者衣服，而是一个小小的金锁，悬挂在游海山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儿脖子上。 游海山的妻子，没有化妆的模样，看起来和白天截然不同，她大哭着，不断哀求，请办案民警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孩子。 这看似浓浓的母爱，在秦旭和他的同事看起来，充满讽刺。 拐卖一个孩子，令其父母骨肉分离，全家陷入悲痛，竟然还将那个孩子随身的祝福金锁，佩戴在自己女儿身上，他们就不怕无辜稚子，因而折寿吗？ 天刚亮，接到长阳分局通知，到警局辨认儿子随身物品的戴明和张文云夫妻，看到那个绑在红绳上的小金锁，激动地不断点头，牛牛的母亲张文云，紧紧抓住红绳不放手，满是红血丝的眼眸，迸发出希望光芒。 “是的，这就是牛牛的金锁，是一岁的时候，我们给他保平安的金锁，你看，小时候牛牛最喜欢拿着它咬，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咬痕。” 证实了小金锁是牛牛的贴身物品，富有经验的老民警，终于以此为突破口，撬开嫌疑人游海山的嘴。同时，游海山的妻子，在审讯过程中，经受不了心理压力，将其所知的事情，如实交代。 这算是秦旭从警以来，所参与最大案件。 涉案人员不断增加，横跨岭南省，海西省，江东省等六个行政省，到正午十二点，搜查到的证据，以及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综合起来获得的信息可知，目前可追溯的受害者，就高达一百二十四名，最早的受害者，出现在二十多年前。 半夜蹲墙角偷听的秦旭，怎么也不会想到，小猪香香的鼻子，找出了这么大一起人口拐卖团伙，所犯罪行，让人心惊肉跳，深恶痛绝。 第二十七章 牛牛和香香 秦旭这天休假结束，正式上班，连家也没有回去，直接在单位里换了警服，就开始连轴转地忙起来。 虽然东城区警局刑警队提供了人力支援，但随着揭露的冰山越来越大，就算榨干整个东城区的警力，也无法完成后续的抓捕和审讯工作。 潮海市总局专案组成立。 岭南省厅局专案组成立。 许多后续的细节，秦旭这个刚刚转正的小民警，是无法完全参与，只能从内部的资料中简单了解。 后续跟他没关系，可并不意味着有闲工夫。 他们所负责的工作，已经让他们警局内所有人，忙得昏天黑地。 口口声声说要给他一个“深刻教训”的黄正浩师父，正窝趴在警局的折叠床上，鼾声响亮。 据说是黄正浩老同学的区刑警队队长印福明，直接躺在黄正浩的办公桌上，发出嘎嘎嘎的磨牙声。 这两人在抓获游海山那天开始，就没睡过一个整觉，顶多闭眼休息一两个小时，然后继续与犯罪嫌疑人周旋。 在抓捕游海山当日中午，他们就得知了男孩牛牛的下落。 黄正浩亲自带人，前往海西省泉港市西园村，联系当地警方，从买家手中解救了被当成货物，十万块钱卖给他们小男孩。 已经对父母有印象，能用简单语言交流的小男孩，大概这几天经历了从出生以来最大的恐惧，被解救时，对民警也极度畏惧，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憋红，不断挣扎抵抗。 就算赶来的父母戴明和张文云，也是让这个小家伙情绪稍微平静，但依然不时惊慌哭闹，惊恐不安。 即便入睡，男孩也会不时出现惊跳行为，梦中哭嚎。 张文云看着乖巧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眼泪就没有断过。 身为男性，戴明更加理智一点。 他明白，这次能找到孩子，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情。 他以前觉得，扛个锦旗，大张旗鼓地感谢医生，感谢警察，是挺蠢的行为，如今他却觉得，好像除了这样，也别无其他办法，表达他心中的感激。 秦旭负责接待他们。 这对年轻父母的千恩万谢，让一向脸皮比较厚的秦旭特别不好意思。 他看了看再次惊醒的小男孩牛牛，忽然想到那只正躲在他办公桌底下，蜷缩在一个水桶里，呼呼大睡的小猪香香。 可怜的小猪香香，在满是泡面味和香烟味的警局待了两天多的时间，食不知味，睡不香甜，生生瘦了一圈。 如果不是有秦旭当初探寻时买的那点儿农家自己种植的白地瓜和火龙果支撑着，它一定会气得啃光秦旭的头发。 “牛牛乖，别哭，叔叔给你找个好朋友好吗？”秦旭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受到惊吓的牛牛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撇过头，趴在妈妈的肩膀上，继续哇哇哇大哭。 秦旭让戴明和张文云夫妻稍等，然后跑上二楼，从办公桌底下拖出水桶。 睡得正香的小猪香香哼哼两声，不动如山。 秦旭本来想直接把这个小家伙抱出水桶，刚刚伸手，忽然想起前几日戳醒他之后，花费了好贵的饺子，才把它哄好，下意识把手缩回来。 他只好对老秦师父说道：“老秦师父，帮我翻译一下，请香香帮忙哄哄那个小朋友，听说小朋友都喜欢小动物，要不然孩子老这样一惊一跳，太遭罪了。” 老秦师父这几天很安静。 大概被从未听闻的大型人口犯罪行为给惊呆了，秦旭连着几天没有修炼，他也没有絮絮叨叨，反而沉默不语，整天坐在秦旭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秦旭这几天，也忙得没工夫与他多谈，此时开口询问，老秦师父才睁开眼睛，并未多话，直接将发音告诉秦旭。 秦旭凑近水桶，对着小猪香香折叠起来的猪耳朵“叽咕哇嗷，嗷嗷唧唧……”地重复着老秦师父的发音。 说了一遍，小猪香香抖了抖耳朵。 说了两遍，小猪香香微微睁开眼睛。 说了三遍，小猪香香终于醒来，它咕哝了几声，打了一个哈欠，前肢搭在水桶边缘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秦旭。 “小家伙答应了。”老秦师父的声音，在秦旭耳朵边响起。 “然后呢？”秦旭很意外，脱口多问了一句。 “什么然后？”老秦师父的小眉头拧起来，不太理解地问道。 “它没说要吃那家死贵死贵的饺子？或者猫饭什么的？”秦旭很惊奇说道。 “……三份猫饭，谢谢！一份是我的翻译费。”老秦师父毫不留情地把秦旭推入坑中。 “啊！不要呀，这这这……好贵，一碗四十块，够我吃好几天的饭了，会破产的！” 脸上带着浓浓黑眼眶的卢李辉打着哈欠从秦旭身边走过，奇怪地看了一眼正在和宠物猪脉脉凝望的秦旭，奇怪地自言自语嘀咕说道：“秦爷这是怎么了，女朋友还没找，先养个猪崽，跟养儿子似的。” 再一次大出血，秦旭总算抱着心情不错的小猪香香，小跑到戴明一家所在的接待厅。 “牛牛，你看，喜不喜欢这个小伙伴呀？”秦旭捧着小猪香香，笑眯眯地出现牛牛眼前。 看着鼻子翘起，个头不大的小猪，睁着无辜的眼睛，盯着自己，一直情绪不好的牛牛，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小猪香香“嗷嗷哼唧”一声，自带幼崽萌系光环。 小男孩顿时忘记了哭闹，忍不住嘿嘿一笑，大喊一声：“佩奇，乔治！咕咕咕咕！” 他一笑，把鼻子里的鼻涕都吹出一个小泡泡，挂在鼻尖，小模样比抱猪的秦旭更逗。 看到儿子这样，戴明夫妻脸上的愁云也散去一些，感激地朝秦旭点头致谢。 戴明一家在长阳分局的接待厅，待了一个下午。 秦旭觉得，小孩子们大概和小动物们是有共通之处。 要不然，为什么之前谁也安慰不了的男孩，就摸摸小猪的耳朵，蹭蹭小猪的肚皮，学着小猪“嗷嗷哼唧”几声，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起来。 戴明和张文云准备带他离开的时候，他还紧紧抱住小猪香香，不愿意离开。 直到忙完一份笔录的秦旭下来看他们，答应这个小家伙一周可以来陪小猪玩一次，他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第二十八章 回家 秦旭从警局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在回家之前，他终于被黄正浩逮着机会，一通狂喷。 黄正浩烟不离手，嗓子就像掺着沙子一样，说起话来半天不喘气，又是一堆老调重弹，听得人耳朵瘆得慌。 “你小子下次再擅自做主，我让戈局给你调去当户籍警，给葛姐他们端茶送水，给办事群众排号，看你小子还能瞎折腾。” 黄正浩这句话倒不是歧视户籍警。只不过，让秦旭这年轻力壮的大高个，跑去中年女民警们一起守在柜台上办理违章、户籍等七七八八的事情，可不把他给憋的慌。 不过，秦旭可没怕这师父的吓唬。 基层警力一向捉襟见肘，真把他这“分局第一高壮”给调走，黄正浩这日渐发福的身材，可抵不住大家伙的压力。 听他唠叨了几句，秦旭才揽着黄正浩的肩膀，说道：“师父，你赶紧先回家一趟吧，再不回去，师母会发飙的！” 黄正浩身高一米七二，体态微圆，被秦旭一揽，气势全无。 秦旭趁机抱着小猪香香偷溜。 黄正浩一愣神，就只看到这个臭小子的背影。 气极而笑，黄正浩忽然又想到什么，扯着破风箱的嗓子喊道：“对你，你下次别把宠物带到局里来，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 小猪香香是这次团伙人口拐卖案件的大功臣，可惜它现在没有功臣的待遇，所有功劳还被秦旭给抵了。 当然，对小香猪来说，表明上的虚名，还比不上小菜家的一碗白菜猪肉饺子更实际，如果再来一份鱿鱼饭，那就更满意了。 秦旭买饭的时候，花钱虽然心痛，但到底不会真亏待这个小家伙。 额…… 如果那家店的消费水平能低点儿就好了。 可惜，一分钱一分货。 秦旭上网查过这家店的信息。 这是一家网红小食铺，店主据说是一个年轻的美食博主，对店铺选用的食材非常严格。看似最简单的白菜，都是从店铺专属的蔬菜种植基地运来，保证绿色环保，无污染，甘甜美味。 反正在网络上，这家店号称，从食用油到大米，每一种食材，都经过了层层筛选，让每一个食客都能放心品尝。 了解了这家店的经营理念，秦旭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大街小巷，酒楼饭店那么多，小猪香香只盯着“小菜家的手造饺”了。 被激发的嗅觉天赋，让小猪香香在饮食方面变得非常挑剔。 而秦旭老妈刘阿妹，平日的饺子虽然味道不错，但美味主要是刘阿妹独家调制馅料的秘方，还有劲道的手工碾皮，但所选食材，也只是出门左拐的农贸市场上购买，并没有特殊挑选那些有机绿色环保的食材。 这让秦旭终于想到了一个省钱的好主意。 他决定抽空去“小菜家的手造饺”打听打听他们面粉的进货来源，然后带小猪香香去市郊或者农村搜寻可以入口的蔬菜肉类，再拎回来，找刘阿妹帮忙包饺子。 这样肯定能省不少钱。 他还没娶媳妇呢！ 工资可得攒着点儿！ 骑着电动车回家，秦旭愉快地决定了小猪香香未来的口粮问题。 潮海市的夜晚治安不错，就算凌晨时分，只要保持清醒，不往僻静小巷转悠，碰到危险的概率，比某些国家少多了。 当然，毕竟还是不能与人来人往的喧闹白日相比。 不过，秦旭这一米九五的大个子，穿着一身警服，大概也没有哪位不长眼的宵小，敢把歪脑筋动到他身上。 用钥匙打开小院铁门，将电动车推进院子里，秦旭很意外地发现，屋内竟然还灯火通明，有人声传出。 把电动车支好，将小猪香香从车篮子里报出来，进屋后，就看到刘阿妹一脸严肃地坐在一楼的客厅沙发上。 “妈？这是怎么了？”秦旭小心翼翼地问道。 难道是他这几天加班没回来，老娘发脾气了？ 看起来不像呀！ 刘阿妹心宽着呢！以前还有一两个月不着家，刘阿妹顶多打个电话确认他安全，然后继续卖她的大饺子了。 难道是老爹心血来潮，又去买中看不中用的金士古玩？ 也不像呀！ 若是那样，按照刘阿妹的战斗力，家里应该一片台风过境的模样才对！ 到底怎么了？ 这大半夜的，难道是…… “啪啪啪！”秦正洋的拖鞋声，从楼梯传来，刘阿妹听到，宽厚结实的肩膀，忽然抖了一下，脸色有点发黑的往上看了一眼。 “阿妹，打死了！”秦正洋手里抓着一团白色卫生纸，一边走下楼梯，一边炫耀似的说道。 “老爸，又是蟑螂？”秦旭憋着笑问道。 他在小时候，第一次发现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老娘刘阿妹，居然怕家里的大蟑螂的时候，大概是一种天在脚底，地在头上世界颠倒存款的感觉。 “是呀，你妈这两天用了两次蟑螂药药，弄出一堆大大小小的蟑螂尸体，还以为家里把蟑螂消灭光了，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趴在床头上，你妈晚上醒来上厕所，吓得撒腿跑下楼，再也不肯上去了。”作为地道的亚热带地区居民，秦正洋对大蟑螂早就习以为常。 以前生活困难的时候，人们饮食节俭，那时候蟑螂的个头还没这么大。 这些年，物质丰富，满大街的饭馆里，剩菜剩饭到处可见，蟑螂也就营养丰富，全都膨胀起来。 秦旭的祖屋附近还有还有夜市，卫生环境相对复杂，更促进了这种生命力顽强的虫子不断繁衍医生。 “拿开拿开！”刘阿妹都不敢看秦正洋手里的卫生纸，一脸便秘的表情，撇开头，手臂上有明显的鸡皮疙瘩冒出来。 等秦正洋把包裹着蟑螂尸体的卫生纸，丢进楼下的卫生间冲走，刘阿妹缓了半天，才心有余悸的上楼休息。 上楼梯前，还难得关切地问了一句。 “香香晚饭吃了没？你上次带回来的芋头仔还在，要不要你给它煮一点？” “……不用。”儿子不如猪啊！ 刘阿妹关心完儿子的宠物猪，然后心安理得的上楼休息了。 秦旭家每一个人的房屋，根据年龄来安排。 年龄最大的秦旭爷爷和秦旭奶奶，住在一楼，方便他们进出。 秦旭父母住在二楼，秦旭则住在最高处。 用他们的话说，反正旭仔年轻力壮，多爬一爬楼梯，有好处。 秦旭将小猪香香放在客厅的一个木桶里，这是家里漏水的老木桶，扔在储藏室很多年了，前阵子被刘阿妹找出来，给小猪香香做了一个窝。 难怪这只小家伙，对刘阿妹可亲昵了。 可不是，秦旭老娘对他可比对自己儿子关心多了。 安顿好了小猪，坚定地拒绝它大半夜要求加餐的想法，秦旭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子睡觉了。 刚进卧室，闭目很久不曾唠叨的老秦师父，忽然开口说道：“你前几日获取一丝灵气，何不试一试仙兽门的基础炼兽法。” 第二十九章 炼兽的方法 秦旭一愣，刚冒出喉咙的一个哈欠被咽下，瞪着迷茫的眼，看到目光平静的老秦师父，顿时欲哭无泪。 此时，老秦师父嫩嫩的一张孩童脸，在秦旭看来，就有点恶魔款了。 他捏了捏发酸的鼻子，说道：“老秦师父，你数一数，我已经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如果再修炼折腾，都不用等到一百岁脑子里的信息大爆炸，现在就得卒。” 老秦摇摇头，知道秦旭这小子，早就把先前灌输进脑子里的资料，不知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学渣和学霸最大的不同，是就算直接将知识点灌入他们的脑子，他们也会选择性遗忘。 “你静下来，找一下关于最基础的炼兽资料。”老秦师父站起来，忍不住伸手，扯了一下秦旭的耳垂，重音说道。 拧耳朵不疼，不过让秦旭一瞬间大脑清醒起来。 额？ 炼兽？ 秦旭掐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了半分钟的眼睛，才把老秦师父所说的炼兽方法，从大脑的犄角旮旯堆里找出来。 所谓炼兽，是仙兽门弟子在入门之后，一种修行的基本功。 这是一种有别与其他门派，仙兽门独有的修炼方式。 在白日，仙兽门弟子通过基础身体修炼的法诀，捕获和吸纳足够的灵气。在夜晚，通过灵气，锤炼动物的过程。 这是仙兽门弟子中，非常重要的修炼方式。 通过炼兽诀，不仅能激发仙兽自身的特殊能力，也能让仙兽门弟子吸收的灵力更加精纯，说白点儿，就是一种对双方都十分有益的“双修”。 听起来很重口味，其实挺纯洁的。 这算是仙兽门弟子的独门秘籍。 拥有本命兽的弟子，通常将灵力用来帮助本命兽进行修炼，而暂未找到本命兽的弟子，则是选择适合自己的陪伴兽，修炼炼兽法诀。 把这些资料找出来之后，秦旭才知道，并不是老秦师父让他熬夜苦修，而是修炼炼兽诀的过程，也是身体快速恢复的过程，效果超过普通睡眠。 在修真界，极少有修士选择效率不高的普通睡眠。 各门各派，皆有自己独树一帜的恢复功法，代替普通睡眠。 “老秦师父，原来是这样，你看，我对修炼没啥经验，还好你提醒。”知错能改，算是秦旭的美德。既然知道了原委，秦旭立刻虚心向老秦师父请教。 “不过，现在大半夜的，你让我上哪儿找一只动物呀？难道是小猪香香？”秦旭不解地问道。 “……”老秦师父盯了秦旭一眼，说道，“你再看一遍修炼要点吧。” 秦旭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好像以前数学老师即将奔溃地不断重复：“再看一遍题目，认真审题，看了题目再答题。” 算了，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老秦师父所说的修炼要点，是一份字数很多的资料。 它专门讲述了在平日练习炼兽法诀中，容易遇到的问题，需要注意的情况，很详细，就像家用电器那种厚厚的说明书。 这让不太擅长阅读的秦旭，接收起来不太顺畅。 硬着头皮，全部消化理解之后，秦旭算是明白老秦师父所要表达的意思。 仙兽门弟子炼兽，寻找的对象，也要与自身拥有的灵力相匹配。 比如修真高手，找一只小虫子修炼，那就是相当于弄了一辆洒水车，给一个小杯子灌水，基本上对修行徒劳无功。 而刚刚入门的低级弟子，自身灵力匮乏，却想着找一只能力惊人，体型庞大的动物修炼，那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拿着一杯水，往大沙堆里泼。 所以，秦旭想找小猪香香修炼？ 别说没门没窗户，估计连门缝窗户缝都没有。 小猪香香体重秦旭倒是没称，掂量着八九斤还是有的，按照秦旭从资料里看到的内容，这样体重的小动物，至少要求修炼者拥有三条三指宽，一尺长的灵力，才能进行有效的修炼。 而秦旭那天好不容易撞到的那条头发丝般的灵气，估计也只能给小猪香香挠一挠痒，修炼到地老天荒，也没多大进步。 秦旭忽然想到什么，惊恐地看着老秦师父，非常纠结地说道：“老秦师父，你该不会让我在房间里抓虫子修炼吧？” “孺子可教也！”这些日子，秦旭在电脑前加班的时候，老秦师父躲进他的抽屉里，拿他的手机看书。不知道从哪儿看来的内容，老秦师父也会说几句富有华国特色的成语名句。 “拒绝！”秦旭嘴角一抽，实在不能想象自己与某只黑漆漆的虫子一起修炼的画面。 “蟑螂太恶心了，我坚决不要。”秦旭坚定的说道，“要不我明天去弄只其他虫子，蚂蚁呀！蜘蛛呀！甲虫呀！知了呀！比蟑螂可爱太多了。” 秦旭虽然不像刘阿妹那样，看见蟑螂就生理性厌恶，但也绝对没有将它当宠物养的想法。 “谁跟你说蟑螂了？”老秦师父指着秦旭房间衣柜上方，一个很不起眼的缝隙，直截了当的说道，“纵观房内，唯有它最适合你！” 可亏他长得高，要不然还不能发现老秦师父所指虫子的庐山真面目。 “啊？这里什么时候有一只蜘蛛？”秦旭挠了挠头，说道。 在现代自然科学中，蜘蛛并不能算昆虫，它是一种节肢动物，和螃蟹、虾和蜈蚣一类别。老秦师父将其归于虫类，是按照修真界仙兽门中的说法。 “可是，老秦师父，我记得资料中讲，刚刚开始修炼的人，最好不要选择脾气过于凶猛的动物，否则很容易修炼出岔子，你看这只蜘蛛都有我巴掌大了，说不定修炼的时候，猛得咬我一口，我皮肤都烂掉了。” 大蜘蛛，从外表上看起来，并不比蟑螂好看多少。 长长的蜘蛛脚，褐色的刚毛，看一眼胆寒的眼睛，十分凶残的口器，让它非常符合人类故事里反派怪兽的丑陋形象。 这就是颜值和身材决定命运了。 同样是张牙舞爪，螃蟹，普通人看到第一眼，是口水横流，美味扑鼻。 而换成蜘蛛，除了对此有特殊爱好的人，大部分人的反应，不是后撤几步，就是抡起拖鞋反杀。 那只趴在衣柜上的大蜘蛛，加上脚，全长大约有十厘米，体长大约两厘米。这种大蜘蛛，在潮海市室内很常见，一副极其凶恶的模样，让某些胆小人士，骤然看到，会惊恐尖叫。 可以说，这个家伙，和蟑螂并称家中两大吓人高手。 秦旭倒是不怕它，但是也不太喜欢它。 毕竟，他的审美完全中庸平常，对这种脚上还有棕褐色刚毛的节肢动物，没有什么特别喜好。 他对这种蜘蛛比较深刻的记忆，就是秦旭奶奶在他小时候，经常告诫他。 蜘蛛有毒，蜘蛛尿尿有毒，千万别碰到，千万别被咬到，要不然皮肤就要烂掉。 第三十章 白额高脚蛛 秦旭倒是没被老人的危言耸听给吓坏，不过听多了就有一个毛病，一看到这种大蜘蛛，本能反应捞起扫帚，一通乱揍，消灭光光才算心情舒坦。 这不，在老秦师父的提醒下，看到躲在橱柜缝隙里的蜘蛛，秦旭又觉得手里痒痒，忍不住就想找扫帚当武器。 “老秦师父，要不换一种虫子吧？它有毒的。”秦旭对自己只能跟虫子修炼已经认命，不过，他觉得还是不能找这种大蜘蛛，因为他看到就想打呀！ “一派胡言，据老朽五百年与各类小兽打交道的经验，这个小家伙性情温顺，羞涩腼腆，无论是口器还是内脏，都没有让人皮肤溃烂的毒素。” 老秦师父以自己五百年老祖的信用值保证，不过他这种说辞，与秦旭一直的认知有差距。 秦旭想了想，无论内事外事，查询网络就好了。 他直接拿出手机，开始搜寻这个趴在墙上散发出凶残杀手气质，但在老秦口中羞涩腼腆，性情温驯的小家伙，到底属性几何？ 这种经常出没在南方家庭中的大蜘蛛，秦旭输入几个关键词，就找到了它的学名。 白额高脚蛛。 一种大型的室内蜘蛛。 “喜欢潜入人家，农舍，是室内最大型的蜘蛛，不结网，平常白天喜欢躲在屋顶，橱柜的缝隙处，夜晚出来觅食，捕捉蟑螂或者飞行的昆虫……” “白额高脚蛛是无毒的蜘蛛，即使被咬，要不会造成严重伤害。但用手直接抓的话，可能会被白额高脚蛛基于防卫而咬伤，结果伤口有可能感染细菌而发炎化脓……” “民间传说白额高脚蛛的尿液可能造成皮肤溃烂，多视为害虫而人人唯恐不及，而今研究发现，大部分的溃烂是由隐翅虫引起，与白额高脚蛛无关……” 秦旭一字一句把资料内容看完，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固有印象是错误的。 这种丑丑的大蜘蛛，真是一个害羞胆小的家伙。 平时被人发现的时候，到处乱窜，不是在准备攻击，而是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老秦师父五百年的经验，还是非常靠谱。 难怪自己家里，怎么蟑螂这么多，原来是它们的天敌，都被秦旭自己给干掉了。 这么一想，秦旭也觉得这个小家伙有点儿委屈了。 人家就是进屋来，找点蟑螂填饱肚子，平白被人一顿围殴，甚至丢了性命。 当然，秦旭认为，它遭受这个待遇的最主要原因，还是长得丑，让人一见，就充满防备之心，按照人类的尿性，哪管它本质是胆小鬼还是真杀手，直接先下手为强了。 “好吧，”终于把资料读透了，秦旭对这只小家伙也不太抵触，“那我就开始修炼了，有啥错误之处，老秦师父尽管指出来。” 说完，秦旭直接从椅子上拿了一个竹制垫子，铺在地上，盘膝坐好，感受眉心之处，那条头发丝粗细的灵力。 灵力仿佛拥有生命，在他眉心的位置悠然游动。 眉心似乎形成一汪极浅的小水洼，容纳着这丝灵力存在。 按照仙兽门修炼的基础典籍中所说，眉心灵台，是积蓄容纳灵力的第一处灵窍，也是最容易的一处灵窍。 随着不断吸收捕捉更多的灵力，充盈灵窍，再通过眉心灵窍的力量，开启其他灵窍的蓄灵能力。 秦旭目前需要做的是，慢慢引导那丝灵力，进入那只额区有一条明显横带的大蜘蛛体内。 秦旭控制着眉心那丝灵力，前进后退，向左走向右走。 被收入体内的灵力，不像尚未捕捉时那样野性，反而像是被驯服过一样，让它往哪边，它就往哪边，乖巧听话极了。 等秦旭玩够了，想起自己要认真开始炼兽了。 正准备按照炼兽法诀的典籍中所讲述那样，引导灵力进入蜘蛛身体，然后…… “额，老秦师父，我开始炼兽，是不是要先把它抓住？”秦旭嘴角微微抽动，问道。 老秦师父理所应当地点头，他的宽袖扬起，轻轻扫过怀中杂毛肥兔子肉呼呼的身体，这只懒得出奇的肥兔子，舒服地眯起眼睛。 “寻常弟子，对付这种体型极为微小的动物，基本上是不用肢体接触，可惜，你身上的灵力仅有一丝，根本无法支持它释放时消耗，所以你必须碰触到这只蜘蛛，才能控制灵力的方向。” 秦旭哀叹一声，在心里吐槽道： 换个女弟子，估计你仙兽门传承就断了！ 好在秦旭从小调皮捣蛋长大，这种抓蜘蛛老鼠吓唬人的事情，可没少干。 自我调节一番，就开始行动。 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在逮住这只小东西的过程中，不要一个失手，将它拍扁了。 蜘蛛的行动非常灵活敏捷，果然如网络资料和老秦师父所说，胆子很小。 秦旭迈开大长腿，还没靠近，这个小东西就没头没脑一阵乱窜，从衣柜的缝隙，一溜烟跑到天花板去了，模样看起来张牙舞爪，很能吓唬人。 “哎，别跑！” “别怕别怕，我只是找你玩。” “真是，再跑我就要去拿扫帚了！” 在房间里翻箱倒柜，险些把尚未摆脱蟑螂阴影的刘阿妹招惹上来，秦旭才用一个透明的快餐打包盒，把这个行动力惊人的家伙，活生生逮住了。 老秦目睹秦旭逼良为娼的模样，忍不住摇头直叹气。 仙兽门弟子所修灵力，一向对动物具有很强的吸引力，无论是寻找本命兽还是普通兽类，哪里用得着这样手段。 秦旭早就习惯了老秦师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时不时唉声叹气。两人相处时间多了，熟悉了，秦旭大概猜一猜，就知道老秦师父肚子里在嘀咕什么。 抓到这只体型甚大的白额高脚蛛，秦旭自我感觉还不错，颇有一种重回少年时代，意气风华，宝刀未老，中二发作的感觉。 将快餐打包盒的盖子盖上，秦旭看着在盒子里乱爬的大蜘蛛，整个心境沉静之后，忽然感受到一股惊慌失措，恐怖害怕的情绪。 第三十一章 修炼完成（求收藏推荐哦！） “老秦师父，我好像忽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秦旭说道。 秦旭明显能感觉到，这种情绪并非属于自己，而是完全来自于快餐打包盒里那个外表丑陋的大蜘蛛，“我好像知道这个小家伙，现在的心理，它感到超级超级害怕。” “你的感觉没有错。”老秦师父本质上还是一个好老师，他看到秦旭的进步，适时予以肯定和鼓励。 “仙兽门的修炼法门，能让他们对各类生物的情绪，能很清晰的感知和理解。可惜你身上具有的灵力太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虫类虽然是仙兽门低级弟子中，常见的陪伴兽，但它们智慧太低，能反馈给我们的只有几种简单的情绪，所以，只有仙兽以上级别的虫类，才有成为本命兽的价值。” 老秦师父大概是秦旭二十五年以来最耐心的老师。 无论这小子如何懈怠，多么厌学，他总是蹲在他的耳朵旁边，详细耐心地为他解说。 潜移默化的影响力，往往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一个人。 秦旭与老秦师父相处不到两周的时间，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开始那些原本令他头痛的修炼时，从学生时代就根植在潜意识里的畏难情绪，慢慢在松动。 想要修行炼兽诀，根本在于对灵力的控制。 灵力的控制，是仙兽门的必修课。 从刚入门的小菜鸟，到修为高深的内门长老，不同时期对灵力的控制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从这方面来看，事情并非绝对的好，绝对的坏，当一件事情糟糕到底的时候，往往也能发现好的事情。 外界灵气稀少，修炼困难，但极其细小的灵力，给秦旭这位修炼学渣降低了难度。 凭着他这半路出家，控制着这根头发丝粗细的灵力，竟然也不觉得太过费劲。 秦旭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白额高脚蛛让人头皮发麻的黑褐色刚毛的蜘蛛腿，还不等这个胆小家伙反应过来，那丝灵力就窜进它的身体里。 刚准备跃起反击的白额高脚蛛，好像被定格一般，瞬间变得安静。 这截然不同的反应，让秦旭一下子感受到了灵力对动物的影响。 白额高脚蛛对秦旭一下失去了戒备之心，它的八条腿，很放松张开，微微抖了抖，看起来十分古怪的眼睛和口器，转向秦旭，透露出一股开心，信任的心情。 一切很顺利。 体重很轻，性格温顺甚至还很胆小的白额高脚蛛，果然很适合秦旭这种半吊子修炼者。 它几乎没有反抗，就被那丝细小的灵力驯服。 对秦旭来说，修炼炼兽诀比驭兽基础法诀容易很多。 控制着灵力丝线，按照炼兽诀的路径，在白额高脚蛛的身体里，不断重复构建出一道近似三角形的灵力图阵。 这是秦旭所能找到炼兽诀中，最基础的灵力图阵。 按照这张灵力图阵身后所标注的解说，这种灵力图阵，对动物有很浅的改造作用，并不能提高炼兽的能力。 灵力图阵不断循环。 看着秦旭缓缓闭上眼睛，意识陷入深沉睡眠，老秦师父也终于放心，他抱着兔子一跃，跳下秦旭的肩膀，找到秦旭随意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打开前几天下的一个电子文库，然后趴在手机上，慢慢看起来。 化为神魂的老秦师父，已经无法修炼。 所以，在教导秦旭之余，他最大的爱好，是阅读各类现代书籍。 秦旭没空给他到图书馆借阅，他就自己拿着秦旭手机看电子书。 胖兔子抖动着肥肉，爬到老秦师父的背脊上，长长的耳朵一翘一翘，不时回应老秦师父自言自语的嘀咕声。 “这台机器的使用时间太短了。我昨天好像看到另一台机器的广告，据说就是专门用来看书的，明天问问这小子。” “老和他抢手机，也不是一个事。” “这个世界，也有很不错的地方。在这么小小的一个机器里，居然能看到成百上千万的书本，实在是太方便了。” “可惜没什么修行知识，不过也罢，老朽已是神魂，早已断绝了修炼之路，再看所谓修炼，也是白费。” “唉，不知几位师兄弟们，跟随神兽白骨流落何地。他们天纵之资，原本一心修行，如今只能化为神魂，唉……” 老秦师父自言自语的嘀咕声，秦旭没有听到。 他在无意识的炼兽修炼中，一觉睡到天亮，数日熬夜加班的疲惫顿消，神志无比清明，觉得身体的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进行了推拿放松。 难怪老秦师父说，在修真界，大部分的修士，都是用特殊修行方法，代替普通睡眠，果然效果更佳。 心情非常愉快的秦旭，揉了揉脸，目光瞥到桌面上那只大蜘蛛身上时，疑惑地低头细看。 “好奇怪，这个家伙昨天晚上看的时候，好像还是黑褐色，今天怎么觉得它的腿变成一点点粉红色？”秦旭凑近，左看右看，细细观察。 透明快餐打包盒的盖子早就被翻开，一个晚上也没有盖起来，这只白额高脚蛛没有逃跑，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快餐盒里，好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唔，这种蜘蛛，我从来没有见过粉红色，所以，这应该是我昨晚修炼炼兽诀带来的变化，就是不知道，它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秦旭有点期待。 研究完了白额高脚蛛，秦旭顺便找老秦师父在何处。 目光一扫，他就看到，平日专门用来吃夜宵的书桌上，老秦师父正躺在桌子正中央的位置，抱着肥兔子，侧身蜷缩，身上盖着几张抽纸当做被子，形象非常有趣。 说起来，老秦师父整天就只能蹲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像挺不舒服的，要不要找人给他弄个套房，缝纫些被褥枕头衣物。 虽然他老说自己是神魂之身，这些东西派不上用场，可做出来也不贵，给他玩也不错。 秦旭的想法很简单。 自己这工资，还有月光的消费习惯，又不想透支爸妈的养老钱，买房这回事儿，估计别想了，但弄给袖珍版老秦师父专属小别墅，过过瘾，也是蛮有趣。 第三十二章 香香是个小姑娘 秦旭心中琢磨着老秦师父衣食住行问题，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碰触了一下指纹锁。 咦？ 没反应？ 额？ 没电了？ 不是吧？ 他记得昨天刚在单位充满电的！ 桌面上老秦师父紧紧闭着眼睛，看似睡觉，实际上在恢复神魂精神。秦旭仿佛之中，看到一位熬夜刷手机的老祖，一位五百岁手机控诞生。 秦旭觉得挺好笑。 真是接地气的老秦师父。 这么快的速度，适应了现代都市的生活。 秦旭将手机插上电源，开启之后，看到时间，笑脸顿时僵住。 我勒个去。 睡过头了。 距离上班打卡的时间，都过去两个小时。 手机电量用光，闹钟也没响，秦旭昨晚第一次炼兽，掌握不好时间点，一眨眼清醒之后，竟然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手机里，跳出几个未接来电的显示，还有黄正浩和卢李辉的短信。 黄正浩的第一条短信，自然是询问他迟到的事情。 紧接着是卢李辉的短消息，说戈局到办公室找他，听说他没来，竟然也没有发脾气，只说秦旭最近辛苦了，迟到的事情不要怪他，脑子受伤还这么拼工作，帮助分局办了两件重要案子。 第三条消息，又是师父黄正浩发来，看到内容，秦旭乐呵呵笑了起来。 “赶紧回分局，把你那只宠物猪带过来，那个小男孩牛牛哭闹着要给你宠物送早餐，太能哭了，赶紧过来！” 透过这条短信，秦旭已经能够想象黄正浩气得跳脚的模样。 身为一位民警，手机二十四小时待命，是工作的基本要求。 他这种好几个小时联系不到人的情况，在分局的管理制度下，原本是要在每周工作会议上，点名批评的。 不过，估计最近他屡有立功表现，又发生脑袋受伤的意外，领导应该不会吼的太狠。 看完消息，马上给黄正浩回复电话，秦旭收拾洗漱完下楼。 那只已经将透明打包盒当成自己家的白额高脚蛛，秦旭没有挪动它的位置，让它在打包盒里随意进出。 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趴在书桌上的老秦师父，慢吞吞地爬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完全凭着自觉，顺着秦旭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又“扑通”躺倒，继续修养神魂。 作为神魂之身，老秦师父的确不用像普通人一样吃饭睡觉。但是如果神魂之力消耗比较多，就很难维系实体，就需要修养神魂，才能再恢复行动力。 譬如，平日若是仅在秦旭肩头闭目养神，老秦师父能持续几天几夜保持清醒。 但如果是长时间进行消耗精神的活动，比如说阅读记忆新的内容，帮秦旭监听周围情况，对他的神魂就有比较大的消耗，必须通过一定时间的深度修养恢复，才能保持好的状态。 秦旭也不管他，自己下楼，刚到饭厅，就看到小猪香香正踩着一个不锈钢碟子，香喷喷啃着清蒸芋头。 “儿子，”刘阿妹从自己的饺子工作室探出脑袋，说道，“你给香香买的小芋头快吃完了，赶紧去买一些，我准备的食物它都不吃，真是怪事了。” “不奇怪，”秦旭钻进厨房，抓了两个蒸锅里温着的肉包子，咕哝着说道，“猪的嗅觉是人类的好几万倍呢！这小子是看不上市场上那些菜，它自己挑的东西，都是原生态无污染，没用什么化肥农药。” “真的？”刘阿妹听完秦旭解释，特别惊讶，拍了拍手里的面粉，走出来，看稀罕一样盯着小猪香香，然后说道，“难怪我说呢！这小家伙真是鬼精，等会儿我带它去市场，亲自找一找有没有它能吃的东西。” 果然对猪，比对儿子好多了。 秦旭刚想同意，突然想到黄正浩的短信，马上说道。 “今天不行，记得之前那个被人拐走的小男孩吗？幸好被找回来，不过好像在人贩那儿受到过虐待，现在心理有比较严重创伤。他特别喜欢这个小家伙，今天特意过来看看这小家伙，现在正在警局哭闹呢！我现在要带它去警局一趟，当个安抚小天使。”秦旭三下五除二塞完包子，在冰箱旁边找了一罐盒装牛奶，不到两分钟时间，把早餐解决了。 “那是，那它呼噜呼噜吃东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特别高兴。”刘阿妹认同地点点头，“香香真是太棒了，你先带它去吧，我到时候去农贸市场旁边找找看，有没有摊贩拿自己种的农家菜来卖。” “对了，香香是女孩子，别老这个小家伙，那个小家伙的叫。”刘阿妹郑重地拉着秦旭说道。 “……”秦旭刚想抱怨两句儿子不如猪，就被老娘最后一句话噎住，他抹了一把脸，决定不跟正在更年期的女同志计较，抱起刚清空完盘子的小猪香香，立刻撤退。 这还真不怪刘阿妹。 秦旭在刘阿妹心里，就是一个熊孩子的典型代表。从小操心到大的淘气包，真正省心，也就这一两年参加工作之后，在体制的管束下，性格稳妥了一些。 反正看到他，刘阿妹就想起过去二十多年，头皮发麻，牙龈生疼的经历。 爱儿子之心虽不少，但比起粉嘟嘟，会卖萌，还会学人咧嘴笑的小猪香香，秦旭这大高个，只能靠边站了。 去分局的路上，秦旭特意给小猪香香拐了一个弯，买了两盒它和老秦师父最爱吃的水饺，再去上班。 刚进警局大门，就听到一波又一波震天的哭嚎声。 长阳分局的警务接待室内，一个狂躁乱跳的男孩，在众人的哄声中，依然哭闹不止。 昨天还笑容灿烂，陪着小猪香香在地上打滚的小娃儿，哭声听得周围的人，耳根都隐隐发疼。 两岁多的小男孩，发起脾气来，又闹又跳，他的母亲张文云，险些抱不住他。 “哎哟，香香，我们听一听，谁在哭鼻子呀？”秦旭抱着小猪，笑嘻嘻地走进去，装模作样地问怀里的小香猪。 “嗷嗷哼唧”小猪香香配合叫了一声。 哭声戛然而止。 小男孩牛牛破涕而笑。 第三十三章 小伙子，有对象吗？ 被抓来对付小孩的卢李辉，顿觉头顶的紧箍咒消失，霍然松了一口气。 这位未婚男青年，一大早上，就在这里听了整整两个小时小孩哭嚎，自此对幼儿这种生物，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秦爷，这交给你了，我要帮我师父跑总局，先走了！”秦旭一来，卢李辉闪电般撤走。 他自然也没看到，看到小猪香香的小男孩，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乖巧地伸出白嫩嫩的小爪子，礼貌地握了握小猪的手，尽力用自己学过的发音，说道：“猪猪，给你，甜甜包！” 秦旭那天看到的那位老太太，慈爱和感谢的目光看着秦旭，有些满脸无奈地说道：“小伙子，真是太抱歉了，我们真没办法，今天一醒来，吃过早饭，就一定要拿最爱吃的甜甜包给小猪分享，怎么哄都没辙。哭了太久，我们只好带牛牛来找你们。” “没事没事，”秦旭表示理解，让小男孩的母亲抱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将小猪香香抱到另一张椅子上，说道，“我们都能理解，遭逢这么大的变故，别说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就是成年人，心理都会出现创伤。” 秦旭看了一眼小男孩牛牛，他已经开始和小香猪一起分吃小菜家的水饺。 之前还特别护食的小香猪，竟然也没有计较。 “我建议，你们可以带孩子去心理医生那里看一看，帮助孩子度过这个难过的阶段。如果他情绪不好，大发脾气，不要责备他，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和爱，有亲人的关爱，孩子一定能恢复过来。” “谢谢，谢谢你，小伙子！你救了我们一家！”老太太抹着泪说道。她想起在牛牛被发现之前，正是这个警察同志，到家里来，取走一件孙子的玩偶。 而不到两天，他们就收到警察局的消息，找到孩子。 老太太坚信，一定通过那个孙子最喜欢的毛绒玩具，才找到孩子的线索。 所以，老太太嘴上没说，心里已经将秦旭当成自己家最大的恩人。 “您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哦哦，对了，我给你们一个电话吧，”秦旭想到这户人家经济并不宽裕，便说道，“这个电话，是我们潮海市东城区未成年人心理咨询中心的咨询老师电话，这位咨询老师是海市交通大学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这是政府扶持的儿童心理的机构，基本上都是免费的。” “好的好的！”牛牛的妈妈张文云连忙点头，记下电话号码。 “妈妈！” 正说话间，手里举着一个水饺给小猪喂饭的牛牛，说道：“不带甜甜包给猪猪吃了，它不爱吃甜甜包，它爱吃饺子！” 这句话挺长，牛牛说得七零八落，但大家还是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行，我们下次再来看香香的时候，给它带一份水饺，好吗？”张天云看到儿子慢慢扬起的笑脸，忍住哽咽，说道。 “嗯！”牛牛偷偷伸出手，摸了摸小猪香香的小耳朵，心满意足地说道。 小男孩牛牛与小猪香香玩了一会儿，并没有待太久，就在妈妈的劝说下，乖巧回家了，完全看不出先前狂嚎两个小时的模样。 临走之前，牛牛的奶奶拉住秦旭的手，特别期待地问道：“小秦，你有对象了吗？” 这么好的小伙子，她记得有一个朋友的女儿，两人站在一起，挺搭配的。 真是让人莫名一悚的话，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秦旭工作这一年以来，本能已经形成了一套婉拒大妈大爷相亲介绍的套话。 把对他非常欣赏的牛牛奶奶，连同牛牛小朋友，牛牛妈妈送走，秦旭刚转身，就看到单位管理户籍的三个大姐，笑眯眯地拎着自己，自己身边的小香猪。 “小秦，昨天就看到你的宠物猪了，在哪里买的呀？” “来乖乖，吃面包吧，咦，居然不吃！” “这是小菜家的饺子？小秦，你对你家的猪真好，自己吃泡面，宠物猪吃网红饺子！” 三位大姐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之间，她们说话，在秦旭听来，比十个牛牛哭嚎更可怕。 小朋友你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而这三位大姐，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个想要知道的问题是什么。 这些大姐的脑回路，不是他这小年轻能弄得懂。 “各位美女大姐，我师父要让我办事去了，这小猪我要送回去，放在局里影响不好。”秦旭赶紧说道。 “也不一定要带回去。”专门负责办理交通违章的大姐葛小卫，是一个个子矮，体型很胖的民警大姐，她对干干净净的小猪很有好感，想了想说道，“局里东侧二楼有一个弃用的小房间，当时没设计好，现在做杂物间，里面就是一堆废物，倒是可以整出来给你宠物猪待着。”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女儿前阵子去农家乐玩赶小猪，就直嚷嚷要抱一只小猪回家，你说我们那种商品房，哪里能养得下这宠物。小秦你就放心把小猪放着，我下午放学把女儿带过来，她可喜欢小动物了。”户籍窗口一号位置的冯佳大姐，非常赞同的点点头，透露出自己的小心思。 “挺好挺好，我也把我儿子带过啦。”葛小卫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 一直拿手里的面包，不屈不挠投喂小猪的叶子兰是三人中最年轻的，秦旭见过她的双胞胎儿子，现在已经上幼儿园了。 她也接话说道：“对啊对呀，你放心，我们三个人会轮流照顾它的。” 秦旭还没应下，这三位大姐三言两语之间，就帮他把养猪场地解决了。看这话语间，还想把自家儿子女儿带来和小猪香香联络感情。 “就今天一天啊，以后我可不敢带来，被戈局发现，会扣我工资的。”秦旭很诚恳地说道，“不过，不用给小猪喂吃的，它的嘴巴非常挑剔。” 既然答应了三位窗口办事的民警大姐，秦旭今天就没把小香猪带回去。 这个小家伙，似乎到哪里都比它的主人混得溜，揉揉抱抱，抚摸喂食，如果不是太挑嘴，小日子可别太滋润。 摆脱了三位大姐，秦旭去黄正浩的办公室找人，马上就有一堆工作朝他砸来。 每一个案件，在罪犯伏法的背后，都需要极为复杂而琐屑的手续。 一次一次的申请，一份一份的证据记录，详尽有效的笔录资料，还要合法的各类手续…… 总而言之，抓人一时爽，送牢跑断腿。 原本刚进警局，秦旭一见到这些工作，就深感头痛。 只是，在黄正浩一丝不苟的训练和监督下，他如今处理这些工作，倒是都得心应手。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忙碌起来，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在此期间，他还出警，处理了一起自行车电动车碰撞时间，调解了一场相邻店铺之间，因为卫生问题引发的纠纷。 准时下班，是不可能的，能在九点之前回家，就算是平安无事的一天了。 秦旭八点四十二分回到家，就看到自家爷爷，还有老爸老妈围坐在茶几上，探头盯着茶几，不知道在看什么。 而秦旭奶奶，则满脸不高兴地站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转来转去，嘟嘟囔囔。 第三十四章 受人关注的大蜘蛛 将小猪香香放进它的木桶窝里，秦旭顺口问了一句。 “你们看什么稀奇呢？” “看你房间里那只大蜘蛛呀！”刘阿妹眼睛不离茶几，接话说道。 秦旭奶奶撇了撇嘴，一点眼神也不愿意看茶几，慢慢走到小猪香香的窝旁，自言自语的嘀咕。 “这种小猪有什么好，过年都没多少肉。” 不过，大家都没注意的秦旭奶奶的絮絮念。 “不是吧，”秦旭一听，快步走到他们身边，果然在红木茶几上，发现了放在房间里的透明塑料打包盒，“你们怎么把它弄出来了？” 这只巴掌大的蜘蛛，看起来有点奇怪，身上有隐隐约约的粉红出现，但这估计不是吸引这秦爸秦妈和秦旭爷爷的原因。 “是我，到你房间拿哑铃，看到这只大家伙，它抓着一只蟑螂在啃。”银发苍苍的秦旭爷爷，摸了摸腮帮子，把嘴里的假牙卸下来，然后再装回去，一点也没影响他说话。 秦旭倒是知道，他爷爷年纪大，却不服老，前阵子听说有一位年纪比他还大的老大爷，练出一身疙瘩肉，就时不时在家里举一举哑铃，也想练出点肌肉。 他腿脚还不错，扶着楼梯上上下下，也没太大问题。 老爷子年龄大，早些年见多识广，一只大蜘蛛可吓不到他，反倒激起他的老顽童之心，乐颠颠地捧着那个透明塑料盒，拿下楼跟老伴分享。 当然，秦旭奶奶看到这个大家伙，直接把老头子嫌弃到垃圾桶去？ “儿子，这是你养的蜘蛛？”刘阿妹抬起头，一双眼睛闪闪发亮，都快把秦旭给闪瞎了。 “额，是的。”虽然在长辈们面前承认养蜘蛛，是一件挺有挑战性的事情。 不过，秦旭未来一个阶段内的修炼伙伴，就是这只白额高脚蛛了，它肯定经常出现在家人的视线中，所以否认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老实承认。 “哎呀！”刘阿妹激动地跳起来，兴奋地拍了两下秦旭的胳膊，那力道，秦旭冷不丁都觉得抽疼。 “你这小子，可算干了一件正事！这只大蜘蛛，它竟然喜欢吃蟑螂呀！”刘阿妹这欢喜劲头，大概可以用“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来解释。 为什么同样是缺乏颜值的生物，刘阿妹对这两种生物的态度，就是天上地下呢？ 秦旭也想不通自家母亲的想法。 不过，他倒是能明白趴在塑料饭盒底部，看似充满攻击性，实际上在瑟瑟发抖的小家伙，现在感受不妙。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经过秦旭灵力淬炼洗涤，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个小家伙的胆量，可丝毫没有涨起来。 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三双眼睛盯着，这只威风凌凌的白额高脚蛛，已经被吓得腿软了。 看起来好像是乖巧不动，但实质上，它是被吓得八只脚发软。 “你们别盯着它看呀，这种蜘蛛胆子很小的，它喜欢黑暗的环境，你们这样看它，它浑身难受，特别不自在。” 秦旭把透明打包盒拿起来，这只黑中带粉的小家伙，感知到秦旭的气息，顿时全身放松，情绪从恐惧害怕，转而变得雀跃高兴。 “……”难怪老秦师父说大部分的虫类是头脑简单的生物。这情绪变化的真快。 秦旭拿着打包盒，在一楼房间里转悠了几圈，最终决定将打包盒放在厨房下水道旁边的一个昏暗的角落位置。 这里的环境应该蛮受这只大蜘蛛的喜欢，隐蔽昏暗，最主要是食物多，可以作为它的另一个窝。 放置完毕，在爷爷奶奶秦爸秦妈的注视下，秦旭耸了耸肩膀，说道：“以后它就住在这里吧，你们想看它，就偷偷的看好了。” 得到秦旭的允许，刘阿妹第一个站起来，双手下意识往围裙上擦了擦，站在下水道边上，窥探一眼。 “咦？它不见了？”刘阿妹失望地看着空荡的打包盒，转而询问秦旭。 “它觅食去了，妈你再过五分钟去看看，它肯定在。”秦旭从冰箱里搬出两个冰镇的大澳芒，给自己当夜宵，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大蜘蛛生活习性专家了。 刘阿妹今天晚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只白额高脚蛛身上。 下午，秦旭的爷爷把这只大蜘蛛带下来的时候，刘阿妹正好看到这只大蜘蛛，将一根又黑又粗还有毛毛的蟑螂腿，像啃饼干一样，卡兹卡兹全部塞进嘴里。 从那时起，刘阿妹看这只丑丑的蜘蛛就特别顺眼。 秦旭的奶奶算是最嫌弃这只大蜘蛛的人。 在秦旭爷爷刚把蜘蛛拿下楼的时候，她就特别嫌弃，满是皱纹的脸上，也写着“离我远点”的表情。 秦旭坐在餐桌旁削芒果，老太太慢吞吞走过来，拍了拍秦旭的手臂，说道：“孙孙，听奶的话，把这怪家伙扔了，蜘蛛尿毒，沾到了，皮肤就烂了。” “没事，我养的这只没有毒。”秦旭只能这么说。 老人家的固有观念很难改变，听到大孙子的话，又不想反驳，只能继续撇嘴，不太高兴地回房间里了。 等秦旭啃掉半个澳芒，就听到刘阿妹压抑激动的声音。 “旭仔，旭仔，真的，回来了，快来看，它回来了。”刘阿妹站在下水道管子旁边，探着脑袋，扭身朝秦旭和秦正洋招手。 “我看看。”秦父是个喜爱文艺的老中年不假，可平日生活却不矫情，听刘阿妹一说，顿时乐了，凑过去，也一同张望起来。 “哟呵，还真是，这可是捕猎归来啊，带了一只比它自己更大的蟑螂回来。” 秦正洋说蟑螂比蜘蛛大，这个比较单纯指蜘蛛身体，而不是指蜘蛛张开八条腿之后的体型。 刘阿妹看到那只不断挣扎扭动的黑亮蟑螂，本能有点想撤退，但是看到那只与猎物外貌旗鼓相当的大蜘蛛，八只黄褐色还带着粉红色泽的蜘蛛脚，牢牢锁住大蟑螂，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秦旭在秦爸秦妈身后，瞄了一眼，忍不住乐了。 “哈哈，这吃得很香，这是把蟑螂当成巧克力饼干了吧！不错不错，比小猪好养多了。”秦旭嘴贱，一时脱口，立刻被身边的秦正洋拍了一下脑袋。 “什么巧克力饼干，你还让不让我吃巧克力饼干了！”秦正洋比大高个秦旭矮了快一个头，但打起儿子脑袋，特别顺手。 哦哦，秦旭差点忘记了。 文青爹最喜欢吃巧克力味的食物，去上班的时候，办公桌里还放着一袋奥利奥当点心呢！ “嘿嘿嘿！” 第三十五章 老秦师父的要求 “多好的蜘蛛。”刘阿妹惋惜地看着把打包盒当家的白额高脚蛛，说道，“对了，旭仔，你是哪里买的，是不是国外新品种，多少钱一只，你给家里多买两只吧！” 会吃蟑螂的白额高脚蛛，挤开小猪香香的地位，成为秦妈心中的NO.1。 不过，大概是因为它身上非常明显的粉红光泽，刘阿妹以为这是什么珍稀品种，丝毫没觉得它就是经常可以在家里看到的那种常见的不速之客。 关于这方面，秦旭也没多跟刘阿妹解释，只说价格不贵，再去看看。 等秦旭啃完两个大芒果，白额高脚蛛也吃完自己的夜宵。 而且吃得特别干净，连蟑螂翅膀也啃光光了。 秦旭从厨房里另外拿了一个塑料盒，让它爬进来，然后带着它上楼修炼了。 回到房间，秦旭顺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忽然想到早上迟到的经历。 “老秦师父，我给你弄一台手机怎么样？”秦旭自己的手机老是没电，对当民警的秦旭来说，太不方便了。 像今天这样，迟到一次，领导还能原谅，如果经常性找不到人，那他在局里，哦，应该是整个东城区的警局里，都要出名了。 “我不要手机。”老秦师父经过一天的修养，神魂重新恢复，他跳到秦旭的手机上，熟练地开机。 “你帮老朽买个这个。”在老秦师父经常打开的文库软件首页，有一个阅读器的视频广告。 “你看这款阅读器口碑非常好，能提升我们的阅读幸福指数，屏幕不伤眼睛，书库内容丰富，还能连接各类论文期刊库，直接查询外语辞典，最重要的是待机时间长。”老秦师父这一番话，听得秦旭特别有违和感。 恍惚之间，让他有一种错觉，好像多了一个学霸儿子，让他购买某些必备的学习用品。 “额，你确定？”秦旭把这种怪异的想法甩开，向老秦师父确认一遍。 “嗯，老朽确定。”老秦师父回答。 “可是，这种阅读器的用途很单一，不能聊天，不能看视频，不能玩游戏，不能网络购物……”秦旭越说，越觉得这是学霸专用的玩意，“手机的价格差不多，但是功能更多。” 老秦师父丝毫不为所动，他坚定地说道：“老朽不需要这么多的功能，老朽只要一个能静静让老朽读书的机器。” 盖戳。 确认无疑。 真学霸！ 秦旭佩服地点点头，直接在网上帮老秦师父下单。 按照现在的物流速度，明天下午就能收到，那时候老秦师父就不用老跟他抢手机看书了。 老秦师父即将收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礼物，心里还是有点儿小高兴。 不断地摸着兔子的长耳朵，老秦师父温和地说道：“你可以开始修炼了，昨晚进展不错，不过炼兽诀和驭兽诀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秦旭点头明白。 实际上，秦旭所获得的资料告诉他，驭兽诀才是基础，炼兽诀更接近辅助地位。 不修炼驭兽诀，身体灵力不足，他就算把炼兽诀修炼上天了，也只是一根头发丝而已。 老秦师父说完，就在秦旭右肩上盘膝坐好。 秦旭到底是初入修行门径，对他的修炼，老秦师父从来不敢放松，生怕出了岔子。 看着穿着长袍，连张合适小凳子都没有老秦师父，秦旭忽然想起了自己早上起床时候的想法。 想到做到，秦旭立刻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对肩膀上的老秦师父说道：“老秦师父，我觉得虽然你现在是神魂之身，但也没说神魂之身就不能有自己住处，你看，这是网络上出售的袖珍房屋模型，全部是按照比例缩小的，我们买一个，给你当房子，怎么样？” “对了，在网上还有专门定制袖珍小衣服，小杯子，小碗筷，我们都来一套怎么样？”秦旭翻到一个专门为仿真娃娃定制衣服的网店，点开里面精致的小物件，给老秦师父看。 老秦师父没有出声。 现在网络上，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只有想不到的关键词。 这家店主商品之清奇，也让秦旭这位天天处理各种纠纷，见识有限的小民警，深感佩服。 仅仅是按比例缩小的屋子，店里就有现成十件商品。 从简约风的套房到美式风格的别墅，从度假森林小屋，到带游泳池的豪华别墅，都可以购买。 除此之外，店主还未顾客，提供私人定制服务，虽然价格高了很多，但可让顾客随心所欲完成自己的构想。 衣物和生活用品的种类，更是不用说。 西装礼服，民国风汉服，巴洛克日式和服…… 成套的餐具，小巧精工的餐桌椅，据说能直接开门的衣柜…… 每一件商品的售价并不便宜，这一件小衣服，若是设计复杂一些，都抵得上秦旭一套警服的价格了。 而房屋则更为昂贵，一套便宜的白领公寓，也要用掉秦旭一个月的基本工资。 这么多钱，用来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别墅模型，秦旭以前可干不出这种事。 不过，把娃娃换成尽心尽力教导他的老秦师父，秦旭又觉得不是很贵了。 “你看，我觉得这套度假风海洋别墅就很不错，里面设计的非常精致，有客厅，有厨房，有卧室，还有浴室，外面还配了一个小花园，老秦师父，你觉得怎么样？” 秦旭这个人，性格上有些随性，虽然不浪费，但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心里没有一个准头。 单身的时候，过得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月底光光月底愁的日子。等以后结婚，按他这样，少不了被自家媳妇教训。 秦旭点了好几个看起来不错的商品。 老秦师父依旧没有说话。 不过，秦旭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显示的图片上。 “老秦师父，你喜欢古装风格吧？这家店里好像就是主打娃娃汉服，跟你们的那个世界的衣服比起来有什么差别吗？” 秦旭讲了半天，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可是老秦师父依然抱着兔子，没有说话。 “老秦师父，你想不想买，到底回个话如何？”秦旭直接问道。 “老朽……”老秦师父慢慢开口，“老朽以后……” “怎么了？”秦旭有些等不及的问道。 “老朽以后听墙角，按小时收费。” 第三十六章 护主行动 忽然开了赚钱窍门的老秦师父，对自己的需求品有了更合理的规划，一个五百岁的藏书阁管理员，身兼仙兽门弟子入门导师，被掌门选为传承神魂的人选，绝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迂腐“老朽”。 “购买阅读器的钱，老朽先从你支取，以后老朽收入多了，再慢慢还给你。”老秦师父很愉快地决定了。 秦旭哭笑不得。 “啊哟，你好歹是我师父吧，咱俩谁跟谁，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非也非也，想当初老朽也是掌门弟子，但除了基本的生活，所用修炼资源，都是自己赚取，并未心安理得花费掌门一分一毫。而掌门师父，也从来不会平白无故收取老朽师兄师弟的供奉。”老秦师父振振有词，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驶。 秦旭还想说什么，老秦师父直接挥挥手，让他抓紧时间，今夜在家修行炼兽诀，明晚就要跟他一起去寻找灵气充沛的地点，强化驭兽诀的修炼。 秦旭想到那天晚上，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后，第二天满头满脸满手满脚的蚊子包，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那几天，路过他身边的警局同事，还会敬佩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他为了蹲守线索，舍身喂养蚊子的精神。 到现在，有几个特别毒的蚊子包，还没有完全消失。 幸好老秦师父提前说明。 秦旭暗自庆幸，明天动身前，一定要给自己喷满了驱蚊液。 在老秦师父说话的这会儿，那只泛着粉红光泽的白额高脚蛛，行动如飞侠，不知道从秦旭房间大哪个缝隙里，直接捉了两只德国小蠊，当做小点心。 这家伙对付蟑螂的能力不容小觑。 秦旭这个房间，平日既不潮湿，这段时间也很少有食物搁置，算是老祖屋里蟑螂出没较少的地方。 它还能如此迅速找到蟑螂的存在，确实是这些小虫子的强大天敌。 秦旭看它好像吃饱了，便调动灵力，继续在它身上接近背脊的位置，把那条更细的灵力，当成一把笔，绘制和构建昨天的那个灵力图阵。 闭上眼睛，慢慢陷入修炼之中的秦旭，并没有注意到，趴在塑料盒里的大蜘蛛，八只脚和身上浓密的褐毛，粉色更浓，长度在增加。 半夜时分，昏暗的室内，只有路灯余光，还有秦旭手机的灯光照在室内。 一只大约有一块钱硬币大小的蟑螂，从角落窜出来，而在房间里，许多白天潜伏在抽屉夹缝，衣橱缝隙，以及各种死角的蟑螂们，开始了夜晚的狂欢。 若是在一刹那间开灯，秦旭这个房间里，怕一眼就能看到七八只大小不等的蟑螂。 现代都市里，许多看似干净的房间，总会有许多不讨人喜欢的小东西，与人类同时生活在这个空间。 用秦旭老爸经常和刘阿妹所说的一句话，每天和它们斤斤计较，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做人都想不开，你让这些当虫子的怎么办。 当然，秦家老爸这句话，可没让秦家老妈有什么共鸣，依然想尽方法，和这些同居的小虫子作斗争。 刘阿妹从现在开始，总算有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战友，奋战在捕杀蟑螂的第一线上。 这些晚上出来活动的蟑螂们，并不靠近老秦师父的位置。见多了丑陋怪物的老秦师父，对它们的存在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然专心致志翻阅秦旭的手机。 他正在阅读一本《动物大百科》的电子书。 一只体长大约3厘米的黑胸大蠊慢悠悠地爬上秦旭的床头柜，没有人类活动的夜晚，它的爬行都显得特别悠哉自得，黑褐色的头，晃动着长长的胡须。 它在搜寻，在哪里有糖类和淀粉类食物的踪迹。 这里并非它的出生地，它在距离秦旭家两百米处的一家包子店里出生和长大，那里有数不尽的美味食物，将它养得黑亮强壮。 后来，它被街边的垃圾桶吸引，又爬到秦旭家的厨房，不知怎么，就在秦旭的房间定居了。 它的身体里，数十种细菌病毒霉菌和谐而愉快的相处着，黄曲霉菌、脊髓灰质病毒，蛔虫卵，金黄色葡萄球菌，鼠伤寒杆菌，霍乱杆菌…… 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病菌们，对它毫无杀伤力，但一个不慎，留在了人类的餐桌，它爬过的食物上。 它慢慢地往床铺的方向爬去。 和听到人呼吸就吓得躲开的白额高脚蛛不同，这只长着黑粗腿毛的大蟑螂，可不怕呼吸逐渐平稳的人类。 在它的简单思维里，这个大个子一米九五的身高不是重点，充满力量的肌肉只是小菜，而深深吸引它的，是他手上和嘴角边，尚未散去的芒果香味。 黑黝黝的家伙，悄无声息地靠近陷入深度修炼的秦旭。 它的长须似乎即将碰到秦旭的床头。 忽然，电光火石的瞬间，这只大胆的黑胸大蠊被几只凶狠的长脚，死死抓住。平常能戏耍人类的逃跑速度，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攻击下，毫无抵抗之力。 甚至还没有给它几秒时间挣扎，它黑漆漆的脑袋，就被凶残咬断，徒留挣扎的足肢。 正在修炼中的白额高脚蛛，带着捕获的猎物，重新回到违背生理习性居住的塑料盒。 如果秦旭此时醒着，大概能从它狠狠的啃咬中，读到这个越来越粉红的小家伙，身上散发出浓厚而强烈的愤怒情绪。 这股恼怒，源自这只该死的食物，居然敢靠近它最亲近的主人。 与有食物就是娘的小猪香香不同，白额高脚蛛经过秦旭的灵力炼制，对他充满了深厚的感情，如果不是模模糊糊感知到秦旭并不喜欢自己的食物，估计秦旭每天早上醒来，就能在床边看到一排大大小小的蟑螂，被白额高脚蛛当做礼物，分享给秦旭了。 而此时，专注趴在手机上的老秦师父，看了看手机电量，按照秦旭嘱咐，把电源线插上去。 老秦师父，看到了这只白额高脚蛛的护主行为，但对这一幕不以为怪。 仙兽门弟子与其饲养的宠物，感情都很深厚。 大部分的动物的思考方式，原本就比人类简单直接，不遮掩虚假，一旦经过炼兽诀的修炼，对主人比自己亲儿子还要亲近。 别说帮忙捉虫，就是牺牲性命，也不罕见。 第三十七章 修炼后遗症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秦旭是被自己肚子饿的咕噜声闹醒的。 醒来的时候，他扭了扭腰，甩了甩胳膊，最后还转了转脖子，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就是有点儿别扭。 好像…… 好像哪一处痒了，轻轻挠了记下，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几下，不但没有缓解他的痒痒劲，反倒让他更闹得慌，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老秦师父，老秦师父……”大概今天早晨起来，与昨日的舒坦劲差异太大，秦旭觉得不太对劲，赶紧找他的修炼咨询顾问。 窗台书桌上，老秦师父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离开，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你说我是不是修炼出现岔子，会不会是走火入魔，怎么跟昨天感觉不太一样，全身上下都觉得有点不正常。”秦旭别扭地坐起来，感觉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和昨天不太一样。 这年头，谁没看过几本武侠玄幻，在无数作者们的丰富想象力下，啥情况都能找到对症问题，比某些医疗搜索更精准。 “是不是手足微微发软？”老秦师父关掉手机，飘到秦旭肩膀，打了一个哈欠人，问道。 “对呀，提不起力气。” “是不是胸口有点儿空空荡荡，发虚的感觉。”老秦师父依然口气淡定，似乎已经知道秦旭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就是就是，太准了，特别空虚。”秦旭忙不迭点头，心里略显紧张。 就说嘛，这神神道道高难度的修真，自己这个学渣渣，就不应该瞎折腾。 以前学习做错题目，顶多是个大红叉叉。 但现在修炼出错了，走火入魔，说不定还要命呢！ “我知道了。”老秦师父一手抱着肥兔子，一手掐了一下秦旭的耳垂，说道，“别担心，这是修炼过程中，灵气不足时的正常现象，用个冰块敷一敷太阳穴，停止炼兽诀的修炼，就好了。” “哈？灵气不足？” 秦旭大概没想到，老秦师父给他的答案是这个。 他原本以为，至少是什么灵力运行错误，筋脉没找对啥的。 这是基本的修炼常识，就算老秦师父以前的学生都是根基很浅的仙兽门外门弟子，都不会向他提出这种类似于“不吃饭就会饿肚子”的白痴问题。 不过，想到这个世界，早已不是修真门派横行的地方，老秦师父依然认真为秦旭这个修炼小白，解释这些基本常识。 “炼兽诀和驭兽诀，是两种不同的修炼功法。两者需要相互配合，相辅相成，才能逐渐进步，完成身体的初步筑基，为晋升筑基期打好基础。” “驭兽诀获取灵气，转化为灵力。炼兽诀精纯灵力。一旦修行炼兽诀过度，身体中的灵力匮乏，你的身体就会出现不适反应。” “你只有一丝灵力，完成两个晚上的炼兽诀修炼，已经是极致。如今，你这种表现，正是灵窍缺乏灵力的症状，只要不再修炼炼兽诀，就无大碍。” “如果你现在感应眉心灵窍，就会发现，那丝灵力，已经发生了改变。”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经常阅读各类资料书籍的老秦师父，语言风格也越发通俗易懂，讲解以后，秦旭听得明明白白。 最后，他还顺便布置了今晚的家庭作业，结束这次授课。 “所以，今晚你就不用回家了，跟我找地方修炼吧！” 秦旭听完，果然按照老秦师父所说，闭目感受眉心的变化。 那丝头发丝粗细的灵力，果然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 原本的灵气形态，是一条极细的墨绿色丝线，在灵窍的小水洼里游来游去，让秦旭有种脑袋里有坑，坑里有水，水里有条鱼在游的诡异感觉。 而此时，容纳灵力的小水洼里貌似液体的东西，已经干涸。 游鱼一般的灵力，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再仔细，再使劲，集中精神，去感知。 总算，秦旭在小水洼的上方位置，发现了一粒极其微小，很不明显的金色光斑。 它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如果不是秦旭灵窍中几乎没什么东西，他完全不会注意到它。 退出感知状态，秦旭揉了揉有点酸疼的脖颈，无奈地对老秦师父说道：“那我脖子酸疼的难受，怎么办呢？” 老秦师父抬腿，青色布鞋蹬了一下秦旭僵硬的后颈，说道：“你那是枕头没放好，跟修炼没关系。” 啊！这样。 秦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揉了揉落枕的脖子，只好开始准备上班。 在警校学习的时候，秦旭养成了飞速起床整理好内务的习惯。 如今，就算离开警校，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 不过，今天，正打算穿衣的秦旭，被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塑料盒吓了一跳。 “怎么有两只蜘蛛？”他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等话音脱口，秦旭才发现自己看错了。 一只八脚张得大大的粉红短毛大蜘蛛，才是真身。 另一个褐色，蜷缩成团，窝在角落里的家伙，细看显得特别空荡，只是白额高脚蛛的外壳而已。 蜘蛛脱壳？ 这并不罕见。 在南方生活的孩子，哪一个没被蜘蛛褪去的外壳给吓到过。 但稀奇的地方则是，换掉外壳的白额高脚蛛，从外表来看，就算把它当亲儿子的家伙过来，也认不出它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白额高脚蛛。 它的体型比昨天大了一圈。 八只长脚更为粗壮，蜘蛛的身体，看起来也更为饱满。在额头部位非常具有标志性的白线，线条更粗，更为明显。 其中，最大的不同之处，则是它通体的颜色。 原本只是泛着嫩嫩淡粉色光泽的躯干和长脚，现在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大约一厘米长的粉色细毛。 如果单纯用颜值来看，这个家伙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管怎么说，被粉色短毛覆盖之后，白额高脚蛛的颜值一下子跳跃了好几个台阶。 原本一看就觉得头皮发麻的外表，现在就算多看几眼，也没有那种令人心生惧意的生理性恐惧。 “嘿，小家伙，这就是你修炼之后的变化吗？”秦旭能够感觉出来，这只白额高脚蛛本质上还是一只爱吃蟑螂和其他小昆虫的大蜘蛛，唯一的变化，就是外表了。 大概是秦旭的那丝灵力太过细小。 所以，并未给它带来本质上的改变。 没有变得更为敏捷，没有增加更多的力量，也没有激发出天赋异能。 除了，长得不那么丑一点。 第三十八章 正常上班 “老秦师父，现在它是不是该改名了，叫白额粉红蛛会不会更好听？”秦旭好奇地戳了戳趴着塑料盒里的大蜘蛛。 这只在同类中，已经算是庞然大物的小家伙，抬着眼睛，似乎在看秦旭，被他用手指碰了一下之后，八只脚微微缩了缩，忽然身体的粉红色，变得更深了。 大概，还是害羞了吧。 “好吧，粉红蛛，你在家好好玩哈，我上班去了。”秦旭打了一个招呼，看了看上班时间接近，就飞奔去单位。 陷入安静的卧室，大蜘蛛抬了抬粉红色的长脚，在秦旭从房间里离开之后，飞快地爬到衣柜和墙壁的缝隙之中躲了起来。 —— —— 八点二十分，秦旭准时上班打卡，开始一天工作。 民警的工作，通常是哪一些呢？ 在普通人的观念中，穿着制服的警察，大概是天天犯罪人士打交道。 贼，小偷，诈骗犯，人贩子，赌徒，甚至杀人犯等等，反正身边就没好人。 但实际上，像秦旭这样的基层民警，很大部分的工作，都跟犯罪分子没啥关系。 最经常干的活，主要是当民事纠纷中的调解人，或者是治安维护者，或者各种被“有事找警察”思想影响下，帮群众们解答各种鸡毛蒜皮，但对报警人却十分重要的事情。 楼下广场舞声音扰民？找警察。 附近餐馆排污影响空气？找警察。 夫妻吵架？找警察。 在这情况下，基层民警所受到的伤害，并非来自歹徒的匕首，毒贩的枪支。 反而是不知道带着什么病菌的牙齿，随地捡到的板砖，醉汉的酒瓶，顺手拿起的菜刀，或者直接飞扑的人肉…… 秦旭刚到警局，就接到了出警任务。 昨晚值班的卢李辉，将报警材料交到秦旭手里。 长阳分局的民警，每四天值一个晚班，从白天八点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秦旭前阵子受伤住院，这值班的活，就被其他同事顶替，现在身体恢复，正式上班，每四天一次的夜班，也将轮到他了。 “可疑吸毒人员？”秦旭看到材料，脖子僵硬地问道。 “是，刚接到的110报案，住在九井巷的一位老太太，说邻居的民房一个单间租出去，租客是一个年轻男子，整日行踪可疑，外形消瘦，没精打采，经常半夜回家，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叫我们给查一查。” 卢李辉脱下警服，换上便服，说道：“秦爷，这事拜托你了，我都蹲在局里大半个月了，先给你顶班，再来一波传销，又来一堆人贩，再不去见我女朋友，宝宝就没老婆了。” “嗬，有女朋友了不起，”秦旭怪声怪气地嘲笑他，然后又迅速变成一本正经，说道，“得了，是挺了不起，去吧。” 小年轻笑得满脸是牙，开开心心找女朋友去了。 接到任务，秦旭就跟另一名同事丁黎明一起出发前往九井巷调查这个报案。 老秦师父最近，总是在白天趴在他肩膀上养神。 他对现代社会的诸多好奇，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消耗差不多了。 除了特别有趣或者奇怪的事情，他会抬一抬眼皮子，其他时候，都将整张脸埋在肥兔子老黄的长毛里。 没有了老秦师父絮絮叨叨吐槽这个那个，比不上仙兽门这个那个，秦旭倒是觉得有点儿不习惯。 他用力搓了搓脸，转移注意力，与同事丁黎明聊天。 丁黎明早秦旭五六年进入分局，也曾经是黄正浩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 三十出头的年龄，常年皱着的眉心，有深深的痕迹。作为秦旭的前辈，他平时并非一个好警察的榜样。 在警局办公室里，经常能听到他喊苦叫累的声音。特别是自从三年前结婚之后，经常摸鱼偷懒，出警态度一般，做个材料也马马虎虎。 秦旭师父黄正浩，特别看不上这个小子。在秦旭面前，没少说他的毛病。 “老丁，听说你家儿子准备上幼儿园了？”秦旭看身边的丁黎明也没个笑脸，只顾着刷手机，便顺口问了一句。 他却没想到，这一句，可把丁黎明的话匣子打开。 “你还年轻，没结婚不知道，养小孩太累了，我们的工资这么丁点，现在外面收入也几乎没有，连个孩子的早教班都报不起，原本打算去双语私立幼儿园……”丁黎明扯开话题，一个大男人，架势和居委会大妈也没有太大不同。 秦旭纯粹单身汉，跟他没什么共同语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幸好，他们没开警车，等秦旭一坐上电动车，就听不到丁黎明裹脚布般的碎碎念抱怨。 因为报案涉及到毒品问题，通常他们都会选择便衣出行，避免横生事端。 来到九井巷，秦旭还未开口，丁黎明又开腔了。 “真是，出个警，连辆车都用不上，这领导不把我们当人，天天加班……” 好吧，秦旭总算知道，为什么他师父特别烦这位同志了。 当民警每天处理的小破事就够多的了，谁愿意听身边的人时时刻刻抱怨他岳母怎么怎么不待见他，他老婆怎么怎么跟自家的妈相处不来。 秦旭烦了，直接打断丁黎明的话，说道：“老丁，我去问问那位报警老太太的笔录，你……” “我跟你一起去吧！”丁黎明毫不犹豫地跟上，完全不想自己承担一份工作。 “……”秦旭还能怎么样？ 不过，还没等秦旭在心中吐槽这位同事，耳朵旁边忽然传来老秦师父的声音。 “老朽记得，上次看那个叫电脑的板子上，有找人赚钱的名单。” “老秦师父，那个叫做通缉令，还有那个叫悬赏金。”秦旭把头瞥向丁黎明看不到的方向，嘴巴微动，用只有老秦师父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哦，五千块，老朽只取一半。”老秦师父飘到秦旭面前，嫩嫩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从长袍伸出来，白白嫩嫩的手臂，直指秦旭左前方，一家便利店里面，正在买烟的二十多岁长发男子。 第三十九章 一个通缉犯 “董某某，性别男，户籍：xxxxxx，身份证号：xxxx，涉案类别：拐卖妇女儿童案，犯罪嫌疑人董某某原本为香山市某服装店员工，后将服装店老板孩子拐走后失踪，孩子父母随后报案，目前正在追逃中。社会各界和广大人民群众积极提供有关线索，发现有关情况，请及时拨打110报警电话。对发现线索的举报人、缉捕有功的单位或个人，公安机关将给予奖励人民币五千元……” 老秦师父在秦旭耳朵旁，尽显学霸本质，直接将他当初一眼看过的通缉令背诵下来。 警务系统中的通缉令，每一个警察或多或少都要留意，这条通缉令秦旭也看到过，那个有点儿龅牙的光头小伙子，眼中有凶气，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留着长头发，穿着花哨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等他转过身，秦旭很快从此人眉目从判断，确实是同一个人。 “通缉犯董东常，拐卖人口犯罪。”秦旭迅速朝丁黎明使了一个眼神，简要低声说道。 丁黎明到底还是黄正浩带出的徒弟。 虽然平日里，工作态度不太端正，因为待遇问题，怨言较多，但到了关键时候，也没有怂。 两人交换完眼神，不留痕迹，从分头两个方向慢慢接近那位长发青年。 秦旭体型高大，肌肉结实，而丁黎明虽然只有一米七二，但也肩膀宽厚，四肢粗壮，特别敦实的模样。 从力量对比上来看，制服这个明显细胳膊细腿的排骨青年，算得上是优势碾压。 在那个长发青年点烟时，秦旭和丁黎明宛如猛虎扑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他擒拿。 那人刚买的红盒狼整包掉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董东常，你被捕了。”丁黎明拧住犯罪嫌疑人的手臂，从丹田爆出一声厉喝，终于让秦旭看到几分前辈师兄的影子。 犯罪嫌疑人被烤住之后，秦旭和丁黎明略微放松。 丁黎明看了一眼哆嗦像只小鹌鹑的董东常，仿佛又回到刚进入警局时意气风发的状态。 他朝秦旭点点头，说道：“安稳起见，叫警局派一辆车过来。” 他们两人现在的交通工具是单人电动车，押送嫌疑犯并不安全。 “行。”无论之前秦旭多烦丁黎明一堆闲话，此时他们就是并肩战斗的战友。 在秦旭电话的档口，丁黎明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被秦旭一眼认出来的犯罪嫌疑人。 他一只手擒住嫌疑人，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登录警察局内部网站，查看此人的通缉令。 看完董东常的单人照片，丁黎明也佩服起秦旭的眼力。 这人与实际照片上外表形象差距太大。 这流里流气的外表，花里花俏的短衬衫，还有破着好几个大洞的牛仔裤，脸颊瘦得凹陷，看起来胆子很小。 而照片里的那个人，则是一个有些傻大胆气质的年轻人。 秦旭给黄明浩挂完电话，得知两人出警后，抓到一个在逃B级通缉犯，高兴大笑，连说最近秦旭手气太好，然后说他自己过来接他们。 秦旭和丁黎明的一番动静，早就引得路人纷纷停下脚步，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举着手机围观。 秦旭都能猜到到，即将有一堆视频，出现在网络上，朋友圈微博音频网站，至于能不能成为爆款，纯看发布者能不能找到令各路网名愤慨激昂的切入点。 秦旭轻轻咳嗽一声，走到丁黎明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老丁，姿势摆好看点，要不然被上传的网上，长大会被你儿子笑话的。” 丁黎明一听，悚然站直，以在警察学校训练的姿态，立正站好，自我感觉风姿如松，挺拔帅气。 秦旭微微憋笑。 然后听到老秦师父在他耳边嘀咕。 “阅读器一千五，再留五百块钱买电子书，剩下的五百块钱，然后再买一个阅读器支架，然后再买三盒小菜家的水饺，一份牛油拌饭，剩下的钱……额，不太够买个阅读小沙发……，老朽看来还是得赚钱。” 得了。 老秦师父这钱还没拿到手，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看老秦师父精打细算的模样，秦旭觉得不忍心，偷偷说道：“老秦师父，抓住这人，是你的功劳，我不分成，那两千五，还是你自己花吧！” 老秦师父睇了秦旭一眼，直摇头，叹气道：“算了，老朽可不贪功，再说，你这小子钱兜太薄，一只尚未入门的陪伴兽都养不起，以后遇到的小家伙多了，岂不是更为凄惨。你还是存点钱吧，家里那只小家伙，今天再吃不到小菜家的饭菜，估计要闹翻了。你以后就别想找它帮忙。” 老秦师父的口气，太像忧愁傻儿子娶不到儿媳妇的烦心爹，配上他一副四五岁小娃娃的模样，完完全全地诠释了反差萌的定义。 秦旭决定选择无视。 虽然不想承认，但秦旭不得不同意，这五百岁老祖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这点小破工资，再请小猪香香多吃几顿小菜家的手造饺，可就真要兜底精光，破产等下个月了。 不到十分钟，秦旭就看到分局的警车开来，他朝探出窗外的黄正浩挥了挥手，示意方位。 “啊！”正在此时，看押嫌疑犯的丁黎明，忽然一声惨叫，面部狰狞，龇牙咧嘴把站在一旁的犯罪嫌疑人董东常击倒。 “老丁，怎么了？”秦旭一把按住董东常贴在青砖地面上“呲呲呲”诡异直笑的脑袋，关切地问道。 “卧槽，这小子属狗的，被咬了一口！”丁黎明看秦旭制住犯罪嫌疑人，才抬手查看自己的伤势。 原来这个犯罪嫌疑人被捕之后，一直老老实实，一脸胆小怯懦的模样，等他看到黄正浩的警车开来，下意识稍微放松警惕，却不想被这小子猛然挣扎反扑，狠狠咬了一口。 “嘎嘎，看你抓我，看你敢抓我，我有艾滋！哈哈，看你敢抓我！” 被按到在地的董东常，目光流露出癫狂之色，含糊说出的每一个字，却让丁黎明听得浑身发冷，被咬住的手臂，不自觉发抖起来。 第四十章 人心之毒 “老丁，没事，别听这个傻了吧唧的瞎叨叨，你记得上次疾病控制中心的人到我们局里，让咱们帮忙做预防艾滋病的宣传工作，那个宣传手册上怎么写的吗？”秦旭看到丁黎明吓得面无人色，赶紧说道。 他一时嘴快，受刘阿妹影响的东北话都冒出来。 “什……什么？”丁黎明磕磕巴巴地问道。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他那时候好像在干嘛？ 额，刷微博。 压根没留意那些宣传册上说什么。 而且酷暑天跑社区是累活，丁黎明才不接这茬，所以对所谓的宣传册一无所知。 “有伤口沾到高危液体，赶紧先把血挤出来。”秦旭作为警局新人，刚好那次社区宣传的事情，轮到他头上，倒是将这些内容记住了。 “然后，马上找宣传单上的医院，买阻断药物。没事，老丁，那个疾病控制中心的医生不是说过，他还没有见过及时进行阻断治疗的人，出现阻断失败的情况。”秦旭飞快地说道。 丁黎明被秦旭提醒，脸色才略有好转，不过依然非常难看。 他憋住了劲，把手背伤口上的血液挤出来。 警车停在他们身边，黄正浩看到情况有不对，跳下车，严肃问道：“怎么回事？” “这瘪三缺大德的，之前装鹌鹑，趁着老丁不防备，咬了他一口，然后说他自己有艾滋病。”秦旭继续拧着董东常，让他保持一个极为难受的姿势。 “我和老丁立刻去医院，潮海市第一医院有常备的阻断药物。”黄正浩的经验更为丰富，他当机立断地说道，“秦旭你带嫌疑人进行检查，确诊是否是艾滋病人。” 他说完，揽住丁黎明的肩膀，继续说道：“肯定没事，放心吧！被人咬的话，感染HIV的几率完全可以被忽略。” 丁黎明脑子也逐渐恢复清醒，忧虑地点点头，说道：“别告诉我老婆，我在外面住一段时间，就说，就说我出差了。” “别操心了，肯定帮你圆过来。”黄正浩直接将他推上副驾，而秦旭拎着手臂关节疼得发懵的犯罪嫌疑人，上了车后座。 秦旭看他特别不顺眼，不动声色地使了点小手段。 “老丁，没事，我查了资料，唾液中含有病毒的数量很少，如果咬人的人，口腔没有出血，就肯定没事。”秦旭刚说话，疼得缩在一边的犯罪嫌疑人阴恻恻地笑了一下，“呸”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 “……” “尼玛！”秦旭气得想抡起拳头砸人，“师父，他满口的血。”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丁黎明，心脏一缩，脸色又苍白了一些。 黄正浩挂上警笛，一路狂飙，直奔潮海市第一医院的传染病科。 这个时候，黄正浩从警多年的人脉，就有极为明显体现。他直接给一位熟识的医生打了电话，省去一些可以事后补办的手续，先给丁黎明进行了阻断药物的治疗。 秦旭带着犯罪嫌疑人董东常，到检验科进行检查。 秦旭由衷的希望，这个人口中纯粹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他只是为了恐吓他们，才胡扯艾滋病的说辞。 安顿好丁黎明，黄正浩开车将秦旭和嫌疑犯带回分局。 大概是心里憋了一口气，刚回警局，办理完相关手续，黄正浩就开始提审董东常。 老秦师父从犯罪嫌疑人咬人开始，就一直眼神复杂地盯着董东常，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秦旭郁闷地在办公室坐下，老秦师父才很难相信地开口说道：“怎会有人用心如此恶毒，自己身染重疾，却要用其陷害他人。” “你老人家见过的奇葩还少着呢！我当警察连着实习期还不到两年，见到比这更狠毒的人也有。像我师父那样的老油条，早就千滚万滚，百毒不侵。”秦旭在电脑面前录入这名嫌疑犯的资料，一边回答老秦师父的疑惑。 秦旭这些日子与老秦师父相处，大致猜测，他还真是从小在一个封闭门派中长大的老祖宗。 从被仙兽门掌门捡回抚养之后，就极少离开山门。 又因为延寿果机缘，保持着孩童样貌，虽然寿命绵长，但总会被人下意识当成幼童照顾，虽然聪明，但心性质朴单纯，是一个很善良的老祖宗。 “唉，老朽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仙兽门惨遭横祸，道统消亡，如今入世，仿佛看到一点端倪。”老秦师父目光沉沉，叹息说道。 秦旭虽然接收了神兽白骨中蕴藏的仙兽门传承，但他依然只是一个旁观者。所以，他很难切身感受到老秦师父对门派的眷恋和心痛。 少有几次，听老秦师父谈及此事，秦旭只能沉默不语。他觉得言语苍白，难以慰藉老秦师父经历门派毁灭的痛苦。 正在这时，老民警杨晓刚看到秦旭仿佛在发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说道：“小秦，别忘记，今天轮到你去潮海市第九中学值岗了。” 杨晓刚所说的值岗，是他们分局去年才多出的一项工作任务。 去年，海西省发生了一起校园恶性事件，出现多名伤亡。为了维护学生出行的安全，上级下达任务，在上下学的高峰期，每一个分局都要派出民警和辅警在重要地段维持治安，保证学生到校离校，万无一失。 政策是好的。 但落到本就忙得飞起的基层身上，简直快成了压垮驴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段日子，可谓苦不堪言。 所幸这两个月暑假，学校清静了，他们也能喘一口气。 不过，长阳分局片区内的两所中学，这个月开办了高三学生补习班，又有较多学生进出，所以民警值班继续安排。 “差点忘记了，谢谢了！”秦旭看了看时间，飞速将手上的工作完成，然后换上警服，喊上今天当值的辅警同事，直奔潮海市第九中学。 三伏正暑，烈日当空，潮海市第九中学旁边位置绿植覆盖少，行道树枝叶稀拉，值岗的秦旭三人，连个遮阳的地方也没有。 尽管如此，站在这个位置，就不能大意，一旦出现闪失，后果严重。 看着穿着校服满头大汗回家的高三学生，秦旭只能做到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盯交通，看行人，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士，一个小时值岗结束，身上的警服已经可以拧出一碗水了。 “秦旭小子，老朽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你是否想听。”秦旭衣服湿透，老秦师父无处落脚，只能飘在他前方，摸着肥兔子说道。 第四十一章 灵炎心诀 “老秦师父，你就直说吧，你也知道我这水平，也就是听的份。”秦旭到路边小店，买了两瓶冰镇矿泉水，几乎是一口气不停歇地喝光了。 “老朽纵观此地，暑季漫长，因此虫蚁滋生，你若是常有外出执勤，最好能修炼一门简单的功法。”老秦师父抬头看了看高挂的太阳，就算是神魂状态，也不习惯这种烈日下爆嗮的环境。 仙兽门内，四季如春，灵气充沛，气温恒定，除非外出历练的弟子，以及圈养的小兽有特殊生长环境需求，否则很难接触到极寒极热的气候情况。 秦旭的上班步入正轨之后，老秦师父看他经常有炎炎烈日下执勤的工作，倒是想起了藏书阁内收藏的一个低级修炼功法。 老秦师父这段时间，不断分析这个世界的环境，早就放弃了按部就班，以仙兽门传统功法修炼提升的想法。 仙兽门传统修炼方式，虽然进阶速度快而稳妥，但对外界的灵气要求很高，若是让秦旭死板依照传统方式修炼，怕是白发苍苍之时，也难入筑基。 所以，这段时间，老秦师父一直在思索，如何打破灵气匮乏的桎梏，加快秦旭的修炼速度。 “酷热当头，也意味着阳气运行到最旺盛的时候，这份修炼法诀运行简单，却能通过你身体里的灵力，精粹你的骨骼气血，肌肉筋脉，达到强横体魄的目的。” 秦旭走到一个快餐店，点了几份肉菜，一边吃，一边听老秦师父的讲解。 自从吃了小菜家的手造饺，老秦师父对吸溜的食物品质，要求大涨。 这种大锅快炒的街边快餐店，已经完全被他排除在选项之外。虽然不一定非得去小菜家买饭，但更乐于尝试一些制作更精细，口感更新鲜的食物。 “好吧，老秦师父，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是你看我经常头顶太阳，想给我再找个修炼法，不浪费头顶这片火辣辣呗。”切块的烧鸭肉往嘴里塞，秦旭满嘴肉的说道。 “是这样，也没错。”老秦师父坐在桌面的牙签罐上，还嫌弃旁边酱油罐味道有点重，让秦旭帮他往旁边推开一些。、 “我就一句话，”秦旭咕噜了一口淡菜汤，直言说道，“难不难？太难我没辙，不是我不勤奋不努力，我怕弄不懂。” “不尝试，怎么知道难易。”在老秦师父看来，秦旭学习能力是渣了点，但好歹每次答应他的承诺都能做到，仅此一项，还算一个能挽救的小娃儿。 当然，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老秦师父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和老秦师父一番交流，秦旭决定好好修炼这份《灵炎心诀》。 倒不是因为老秦师父的苦口婆心，而是他从老秦师父口中，得知修炼灵炎心诀，能大大的缓解处在暴热气候下的酷暑闷热情况，听起来比破网捕小虾米灵气的基础驭兽诀有用多了。 吃完午饭，先去帮老秦师父买了一份他爱吃的果木烤鸭，找个公园，让他吸溜完香碰碰的烤鸭，才回警局。 刚到警局，就在楼梯口遇到黄正浩。 黄正浩直接把秦旭拉过来，布置任务。 “中午研究和处理一下这份笔录，这个董东常知道的东西，比我们认为更多。畏罪潜逃这段时间，这小子吸毒贩毒诈骗拐卖儿童，什么买卖都肯做。”黄正浩是长阳分局的警长，基本上分局民警的日常基层工作，都由他统筹安排。 大概因为出身刑侦组，黄正浩比其他分局更乐于办案。 一般分局民警遇到涉及吸毒拐卖的案件，都直接转交给总局的刑侦队。 而黄正浩更倾向自己动手。 以前秦旭就听其他民警提过，跟着自家的警长，工作强度大，事情多，但到了年终的时候，发的奖励金也比其他分局多了一截。 秦旭转正还不到一年，也没摸到过年终奖励金的影子，倒是对黄正浩爱办案的脾气，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或者说习以为常。 谁让自己是他的徒弟呢！ 给一个拼命三郎当徒弟，也只能拼命干活了。 之前的两桩案子，能留在分局，跟黄正浩的极力争取，有很大关系。 要不然，像兰江原野引出的人口拐卖大案，很难留在长阳分局进行侦破办理。 就这两个案件，就能让长阳分局从上到下，都有一笔丰厚的奖励金。而秦旭这样具有关键贡献的民警，据说还能比其他人多出一截。 除了金钱奖励，各类单位和个人的优秀评比，长阳分局今年也充满竞争力。 “师父，老丁怎么样了？”秦旭接过材料，偷偷询问丁黎明的情况。 丁黎明被咬的事件，按老秦师父所说，并未告诉其他人，只由他向分局戈一华局长单独反映，为丁黎明申请了治疗假。 “负责检查张医生刚才打电话给我，提前安排了董东常的血液检查，确认为HIV阳性。”黄正浩低声说道。 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据医生所说，就算咬人者口腔有伤口，丁黎明被病毒感染的概率，也只有千分之三，加上及时的阻断治疗，不用过度担心。不过，能完全确定无碍，还需要三个月的窗口期后再进行检测。” “明白了。”对这种事情，秦旭也很无奈。 当警察这一行，即将面对的未知风险，比普通人高许多，这是完全无法规避的情况。 “你有空抽个时间去看看他，医生说他的阻断药物反应还是比较明显，情绪低落，其他人也不知道，你过去跟他聊一聊，让他放宽心。”黄正浩还想说什么，腹部冷不丁抽疼了一下，想说的话被打断了。 “师父，你又忘记吃饭了？我出去给你打包一份面条？” 秦旭这两个师父，生活风格迥然不同。 黄正浩一心扑在工作上，吃喝将就，山珍海味和酱油拌面对他来说，差不了多少。 而老秦师父则乐于享受生活，爱吃爱喝，有事没事就闭上眼睛休息。最大的追求，就是秦旭给他好好修炼，光大仙兽门道统。 “没事，”黄正浩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道，“我自己出门吃点东西就成，下午你从九中回来，记得把早上没完成的警情给处理了。” 第四十二章 管半个脑袋 中午没有午休，秦旭在电脑前处理了一个多小时的案件材料，等一点二十分闹钟响起，提示他又要去潮海市第九中学值岗了。 下午值岗时间，持续半个小时。 透彻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抬头就是大火球一样的太阳，散发着炎热的光线，火辣辣照在秦旭的皮肤上。 跟他一同值岗的两个辅警同事，他们直接穿了长袖制服，而秦旭天生怕闷热，宁可穿着短袖衬衫制服，被晒得皮肤发红，也不愿意套一件长袖。 仅有高三上课，校门口的人流并不拥挤。 秦旭算是分心二用，一边履行值岗工作，一边在老秦师父的提示下，尝试修炼灵炎心诀。 灵炎心诀的基本要点，利用灵窍中灵力，疏导落在皮肤上的火热阳气，对身体进行淬炼。 在仙兽门，或者说，在整个修真界，这是一个很鸡肋的修炼方法。 灵炎心诀的等级不高，只针对筑基期以下的修为，有一定的效果。 而筑基期以下对修真者，淬炼身体大部分则会选择使用丹药的方式。 筑基期之下的炼体丹药，价格不贵，效果也比借用星辰日光淬体的灵炎心诀效果好多了。 但换一个世界，缺乏灵气的世界，连修行都觉得困难，更别指望哪里能孕育出灵花灵草，用来炼丹提升修为。 这个时候，反倒是灵炎心诀更有用处。 这也算是秦旭运气不错。 碰到仙兽门传承神魂中修为最低，对低级功法研究最透彻的老秦师父，若是换成老秦其他师兄弟，秦旭这日子可就难过了。 秦旭的头顶被晒得发烫，戴着警帽也没有多大的防晒效果。 他开始按照老秦师父所讲，调动眉心灵窍里的细微灵力，慢慢移动。 灵炎心诀的修炼模式很简单，用通俗一点的方法解释，就是将灵窍中的灵力，当做磁铁，而将落在秦旭皮肤上的火热阳气当做铁砂，用灵力带动铁砂，游走在身体的骨肉之中。 灵炎心诀，就是运行灵力带动阳气的过程中，还要配合默诵一段心念法诀，两者互相辅助，才能达到修炼效果。 不过，这段心诀，并没有出现在秦旭的传承记忆里，秦旭必须依靠自己，死记硬背。 秦旭若能快速将这一千多字的心诀背下来，当初就不会史地政三门科目，常常高挂红灯了。 老秦师父念诵一句，秦旭也跟着学舌一句。 虽然练起来断断续续，可是秦旭很意外的发现，那点经过炼兽诀两日淬炼，形成星点的灵力，居然还真带动了一些头顶的热量离开。 灵力星点，犹如一个拖着长长尾巴的彗星，从眉心位置慢慢的旋转。 因为眉心靠近眼睛，秦旭首先感觉到眼眶周围，多出一股微热却不烫人的气旋。 论舒服程度，比盐袋毛巾热敷都要更胜一筹。 刚开始修炼，又有老秦师父引导，秦旭觉得不太费劲，转眼值岗半个小时时间过去，秦旭还意犹未尽，干脆独自步行前往九井巷，调查某位老太太举报的“可疑邻居”。 八月正午时分，万里无云，沿街店门几乎都紧紧关闭，生怕热浪袭进不断灌入冷气的空气。城市街道，犹如一个不断灌入热火的烤箱，地面灼热烫脚，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在这个时间点外出。 因为修炼灵炎心诀，秦旭的身体处于两种不同状态。 鼻尖以上的位置，仿佛加装了快速散热装置，暑热很快消失，而鼻尖以下，则被炽烈的太阳光，晒得皮肤发红。 “老秦师父，这太阳底下的修炼法，怎么只管半个脑袋。”秦旭搓了搓发烫的手臂，向肩膀的老秦师父吐槽说道。 “……谁让你灵力太少。” “……谁让你不背诵全文。” “……谁让你修炼三心二意。” 秦旭吐槽一句，老秦师父能驳回来三句。 而且句句直指要害。 “能管半个脑袋就不错了！”老秦师父把肥兔子阿黄顶在头上，秦旭当初在病房是看到他就是这个样子，“要管一个脑袋，你至少还要抓住三条灵力！” 喂，喂喂！ 老秦师父，原本说好不是这样的。 你口中能在炎炎夏日，让周身一片清凉，同时还淬炼身体骨骼的功法，距离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大。 不过，秦旭这番话没敢说出口。 要不然，老秦师父说不定就拧住他的耳垂，硬逼着他今天把一千多字的心诀全部背下来。 算了，半个脑袋就半个脑袋吧！ 总会慢慢进步，指不定哪天，就有一个脑袋了呢？ 秦旭看得开，继续大步行走在烤盘一般的水泥路上，让灵力不断运转，顺便还把上午没处理的“可疑吸毒邻居”给查清楚了。 这位被邻居老太太怀疑是吸毒青年的排骨哥，其实是一位网咖的夜班网管。 每天哈欠连连，精神萎靡，因为他一边上班，还一边给人代练游戏。 至于瘦得浑身都是骨头…… 人家是天生的，一顿饭三碗粗面条，这位仁兄也想增肥啊？ 将调查的情况，做好反馈记录，提交给总局的警务平台，才算把这个案子收尾。 秦旭回到警局的时候，路过分局的办事窗口，忽然被端着茶水从休息室走出来的叶子兰喊住。 “诶，小秦，你别走。”脸型圆墩墩的叶子兰看到秦旭，非常高兴，一把拉住他，说道，“小秦，你的那只小猪怎么不带来了？今天葛姐和冯姐还嘀咕着呢！我们已经把那个杂物小房间收拾出来了，你带小猪来玩的话，就放那里，出警可以跟我们说一下，我们肯定帮你照顾好它。” 秦旭可真不知，那只挑食小香猪，怎么就这么受人待见。 人家小娃娃喜欢，那还情有可原，你们三个都老大姐了，怎么就童心未泯呢！ “啊，对了，你之前说你养的小香猪挑食？我老家正好给我寄了一些水蜜桃，你等下帮我那两个给它，看看它吃不吃？”叶子兰又接着说道。 “姐，你这不公平，以前可没见你对我们这些同事这么好过。”秦旭忍不住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叶子兰理所当然的说，“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哪比得上你家的宠物招人喜欢，好了好了，别说了，我那儿有两包泡面，你今晚值夜班吧？送给你当夜宵了。” 说完，她又忍不住交代一句。 “把小猪带来的时候，微信告诉我一下，我把儿子们带来。” 第四十三章 两只小宠（大家票票砸来吧！） 以前秦旭值夜班的时候，无牵无挂，连电话都不用给家里打一声。 反正秦爸秦妈对他的工作性质早有深刻的认知，加班加点都是常态，不是在上班加班，就是在上班加班的路上。 不过，这段时间，家里多了一只猪和一只蛛，秦旭在加班前，还得打电话问问这两个小家伙的情况。 白额粉红蛛，自己就是个猎食高手，倒是不用秦旭过多操心，只让刘阿妹告诉家里人，不要走太近，吓到它就好。 小猪香香，就有点麻烦了。 根据刘阿妹在电话里的反馈情况，这个小家伙今天有非常明显的厌食情况，坚定的拒绝了刘阿妹给他喂的最后几个芋头，并且对前几日的饭后火龙果丝毫不感兴趣。 “好吧！”秦旭一听，就知道这个小家伙，已经达到老秦师父说的“忍耐的极限”。 “下班之后，我回去一趟。”秦旭只能把它拎出来，再去小菜家里买饺子。 不过，这事儿可别让刘阿妹看到。 按照上一辈人节俭惯了的性格，对这些小宠物喜爱归喜爱，但若是真看到秦旭拎着街上买来的饺子喂猪，那估计怎么都缓不过劲头来。 既然决定回家一趟，秦旭打算将白额粉红蛛和小猪香香都带到单位来。 所幸，这两个小家伙都是不太爱闹腾。 小猪香香吃饱了就睡得香，白额粉红蛛更是乖巧极了。 下午又跑了一趟九中门口值岗，可惜到了傍晚，即将落山的太阳温柔起来，这点儿强度的阳光，并不适合进行灵炎心诀的修炼。 头皮都没晒烫呢！ 别说影响半个脑袋，连眉心旁边的眉毛都影响不到。 值岗完成，秦旭直奔回家，抱起小香猪，把白额粉红蛛装进一个扎出小孔的塑料盒里。 把白额粉红蛛放进盒子里的时候，秦旭细细打量了一番，无比肯定地对老秦师父说道：“它毛又长了，这毛至少有一厘米长度，模样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该不会出现什么特殊变异吧？” 秦旭想到仙兽门中，那些有着各种各样能力的动物们，期待问道。 “完全不可能，从灵力的作用上来看，它已经将所能控制的所有灵力，都用来改变自己的外表上，除了这身粉红色的细绒毛，它和别的白额高脚蛛从能力上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老秦师父直白地打碎了秦旭的幻想，，让别再做白日梦了。 人类大概对毛色漂亮的动物，都有一股天然的喜爱感。 在没有长出粉红色细毛之前，白额高脚蛛天生带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场，特别是雄性白额高脚蛛，身体表面有近似骷髅头的花纹。 随着粉绒毛不断变长，当它抬起毛茸茸的粉色长脚的时候，看起来倒觉得不像一只真实的蜘蛛，而是蜘蛛造型的毛绒玩具。 粉红色皮毛的生物数量不多，而且大多数是昆虫和冷血动物，有毛的似乎也只有火烈鸟了。 但是鸟类的羽毛，和这种蓬松柔软的细毛，带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 白额粉红蛛刚刚长出的绒毛，非常纤细轻柔，好像小猫崽子身上刚刚长出的绒毛。如果能克服心理障碍，摸起来像清风吹拂过指尖，非常舒服。 而且它额头上的白条纹位置，那一撮白色的毛，显得特别长，好像小娃儿的冲天辫，使它浑身散发出呆萌呆萌的气质。 “不知道它的毛，会长到什么程度停止。”秦旭说道。 “等到它身体能承受灵力的最大状态。”老秦师父眼光老辣，帮秦旭分析道，“从老朽的经验来看，尚未到达极限。” “就这么巴掌大小，身上的毛继续长，还不成一个球了。”秦旭觉得难以想象。 带白额粉红蛛去警局的路上，这个小家伙内心非常紧张。 在透明塑料盒里，摆动八肢，爬上爬下，可惜它绒毛抖动，就因为换了一张皮，再也没有曾经威慑人类的凶悍模样，看久了，还觉得挺逗趣横生。 秦旭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办公区域，还有警局的同事加班工作。秦旭把小猪香香装进一个行李袋里，拎到二楼走廊的尽头。 拿出叶子兰先前交给他的钥匙，秦旭打开小房间的门，顺手按下照明开关。 咦？ 真没想到，这三位大姐真是挺靠谱。 秦旭以前来过这个房间，是将会议室一张零件坏掉的椅子放进来，那时候，只觉得扑鼻一阵灰尘味，天花板到处都是蜘蛛网，更别说各种各样的杂物堆叠占据了大半空间。 如今，不到五平方米的房间里，那些废弃杂物不知道被这三位大姐捣腾到哪儿去了。墙壁、天花板都打扫干净，地板也露出了许久未见天日的蓝色素花瓷砖。 虽然房间内因为没有窗户，依然显得有些气闷，但用来安置小猪香香，秦旭却觉得非常不错了。 房间的一角，还放了一张淡绿色的雪尼尔地毯，很适合小猪香香这个懒家伙睡大觉。 “小秦？”秦旭刚把小猪放下，门口就传来熟悉的女声。 可不是下午给他两包泡面的叶子兰大姐。 只见她一手牵着一个男孩，目光已经落在正翘着鼻子嗅来嗅去的小猪香香身上。 这两个男孩长得虎头虎脑，五官一模一样，秦旭很难分辨出他俩谁是谁。 他们就是叶子兰的双胞胎儿子，温博云和温博雨。 他们充满喜爱地盯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仿佛巡视地盘的小香猪，两双眼睛同时发亮。 “秦叔叔，我能和小猪一起玩吗？”在叶子兰左手边，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仰头期盼地询问秦旭。 “额，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要等他吃完晚餐。”秦旭说道。 “好的，我把从家里带来的水蜜桃给小猪吃。”叶子兰右手边的男孩举手说道。 “我们会在他旁边写作业的，很乖的。” “对，妈妈说我们只有乖乖的，下次才会带我们继续和小猪玩。” 双胞胎兄弟你一言我一语，高兴极了。 有时候秦旭觉得，也许当初，这只小香猪被激发的天赋，并非超常的嗅觉能力，而是对女人和儿童几乎通杀的亲和力。 平时也没见警局里的这几位大姐，对哪只猪感兴趣，偏偏她们又特别稀罕香香。 小朋友们很快和小猪香香玩成一堆。 而穿着警服的叶子兰忽然非常专注地盯着秦旭的脸，眼神炽热，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叶子姐，你这是干什么？”秦旭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本能后退一步，面露惊悚之色，摆了一个不要过来的防备姿势。 第四十四章 夜班开始 “哈哈哈哈，”叶子兰被秦旭夸张的动作逗笑了，指着他的脸说道，“放心，你大姐可是家有贤夫，看不上你这块腱子肉的。” “那你别这么盯着我，吓人。”秦旭直白地说道。 “我这不是发现你最近气色特别好嘛？你看，连咱们分局标配的黑眼圈都没了，是不是偷偷用了啥眼霜？给你大姐分享一下。” 黑眼圈？ 额，好吧，这下完全能够理解叶子兰狂热的眼神。 秦旭想到自己今天在灼灼烈日下，默默修炼灵炎心诀的时候，微微发暖的眼眶。 难道是这个原因？ “哈哈，”秦旭脑子里飞快转着想法，但嘴里却应答飞快，“叶子姐，可不是前阵子被车给翻了，只能待在医院里整天睡，天天睡，没日没夜的睡，睡着睡着，这不就养回来了吗？” “就单凭睡觉？”叶子兰不太相信。 “对呀，专家不是说了，每天要保证足够的睡眠嘛，睡得越多，身体越好。”秦旭顺口胡扯。 “我平常睡得也不少，怎么没觉得特别有效。”叶子兰蹙眉嘀咕。 “哦，那是你年纪大了。”秦旭顺口嘴一滑，然后顿时求生欲爆发，扭身就跑。 “你个臭小子！谁年纪大了！老娘才……才……”叶子兰刹那眼神变得凶狠异常，刚抡起拳头，秦旭已经飞快跑得没影了。 “你给我等着！”叶子兰心口怄得慌，愤愤记下这一茬，决定瞅着机会，就给秦旭这臭小子好看。 对女人变老这个话题，充满无知无畏的秦旭，正犹自庆幸逃过一顿排头。 女人不好惹，成天混在警察堆里的女人，更是轻易不要得罪。 他站在警局男厕所的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看完眼睛看额头，总之不放过一点变化。 “嘿嘿，老秦师父，还真是，这就管半个脑袋的修炼功法，也是很有用处。我这大半年经常值班熬出来的黑眼圈，还真不见了。你看，咱眼珠子，红血丝都没了。” 一个人眼眸明亮，精气神就显得充沛。 秦旭今日也是如此，不仅下眼皮黑晕完全消失，而且眼珠黑白分明，不见一丝血色，心灵之窗如雨后天空般清澈，使得他整体形象一下子拔高了一截。 若是现在让左邻右舍的大妈大娘看到，怕是心里立刻开始清点手里单身姑娘清单。 这么一个高大精神敞亮的小伙子还是单身，这不科学！ 哼着五音不全的小曲儿，没啥危机感的秦旭心情不错，回到一楼的晚间值班室，开始值班工作。 下班时间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长阳分局的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 托秦旭的福，前段时间的传销案和人口犯罪案透支了警局同胞们大量的休息时间，等这两件事件逐渐告一段落，工作稍微松一口气，上级也没有繁重的任务下达，长阳分局的民警们，都提早结束加班的时间，早点回家陪伴家人。 就像卢李辉说的，再不露面，女朋友都快忘记他长得什么模样了。 就连一向身心扑在工作上的黄正浩，也没在警局过夜，而是老老实实回家，买一只烧鹅给秦旭的师母赔罪，避免引发家庭纠纷。 说句大实话，当警察，首先也是一个普通人。 反倒是平时较少加班的叶子兰，今天最迟离开。 这位生完双胞胎，体型尚未恢复，全身显得圆滚滚的民警大姐，一手拎着一个娃，气势汹汹把他们拖出来。 “秦旭，你的小猪在房间里，我家这两头太喜欢它了，都想今晚跟它一起睡觉了，我现在带他们回家，以后再找你的小猪玩。” 不知道是不是秦旭的错觉，秦旭觉得叶子兰看她的眼神，像下刀子一样犀利。 “秦叔叔，我好喜欢小猪，我有压岁钱，我把压岁钱给你，你让我把小猪带回家好吗？”领子被他老妈左手拎起来的小男孩，可怜兮兮地说道。 “秦叔叔，我会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给它，我们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它。”挂在叶子兰右手边的男孩，挥着手喊道。 对他家这只万人迷小香猪，秦旭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拒绝。 “哈哈哈哈，当然不可以，香香小猪是我的，谁都不能抢哦！”秦旭咬咬手指，义正言辞地说道。 “行了，别墨迹了，就算抱回去，咱们家也没有地方养小猪，以后有空再带你来看好了。”叶子兰干脆利落地转身，然后又想起什么，回头交代一句，“我看小猪吃完饭一直打哈欠，我们走的时候，已经趴在地板上眼睛眯起来了。” 吃得香，睡得能不好吗？ 这人过得，真不比一只猪舒坦。 秦旭朝着频频回头的双胞胎小男孩挥手，继续蹲守夜班。 警察和医生这两种职业，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比如，都曾经有着崇高的光芒，医生救人，警察救命。却在汹涌的浪潮中，日子过得越发兢兢战战。 比如，一旦出现医生被砍，警察被揍的新闻，网络上总出现某些不怀好意的恶毒欢呼。 又比如，当他们值夜班的时候，越是清闲，越意味着一切平安。 在比如，当他们值夜班的时候，都很努力避讳某些“夜班魔咒”，第一条就是，绝对不说“闲”，“不忙”这些词。 也许前一分钟，这些魔咒刚刚脱口而出，一分钟后，警情就呼啦啦飞奔而来，平台接警忙成一团，东边打架西边被抢，一波接着一波闹腾。 和秦旭一起值班的是一位身体一直不太好的老民警严文健，五十多岁，年轻时拼多了，身上老毛病多，一到晚上，就熬不住，但因为警力不足，也需要跟着值夜班。 严文健出警处理案情的经验丰富。 而秦旭的优势则是体能充沛，在值班室里熬上一夜，眼不带眨， 领导考虑秦旭年轻人精力好，但经验不足，所以让他与严文健一组，两人互补搭班。 此时，严文健抓紧时间，合衣在休息室睡觉。 一般案情，秦旭自己处理，实在忙不过来，再找老同志帮忙。 算是领导对老民警严文健的关照。 秦旭也不计较，能担当的事情，都不打扰这位前辈。 将白额粉红蛛从塑料盒里放出来，叮嘱它别去休息室，然后就放她自己觅食去了。 局里可不会因为常年蹲着一群警察，而把蟑螂吓跑。 反而因为经常加班吃夜宵，垃圾清理不及时，在看不到的边缝角落，有更多小强在努力繁殖。 白额粉红蛛刚从眼前消失，秦旭的对讲机里，就传来接警平台发布的报警信息。 “八点三十二分，西柳路路口，群众报警有人醉倒在地，满身酒气，情况不明，请迅速赶到现场。” 秦旭在接到讯息的时候，就马上跳起来，开启警车，直奔西柳路。 第四十五章 夜班案情 醉汉是民警深夜值班的一个天敌。 华国人喜欢在晚上这顿聚会，许多娱乐活动也都放在夜晚，饭桌酒馆，饮酒，觥筹交错，酒醉之后，各种情况频发。 醉酒群殴，醉汉砸物，酒醉骚扰，酒后驾车，更别提层出不穷女士酒后被侵犯的事件。 随便一数，三天两头都有好几起。 这种醉酒倒地不起的情况，还算是比较轻微。 当然，希望只是酒后沉睡，而不是饮酒过度，引发身体疾病发作，那就麻烦了。 秦旭飞一般赶到西柳路，不用多找，就看到距离公交车站二三十米的位置，地上躺着一位西装男子。 并没有路人围观，大部分的人看到这个躺在地上的男子，不敢伸手帮助，而是小心谨慎地避开。 只有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年轻人，拿着电话，站在距离醉汉五六米的位置。 秦旭停好车，快跑冲向倒地的醉汉。 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看到穿着警服的秦旭走来，立马松了一口气，解脱地喊道：“警察同志，你来了太好了，我就是路过，看他躺在这里，打电话报警，他这跟我没关系啊，那里有监控，我可没碰他，你看他还打呼噜呢！” 秦旭听得哭笑不得。 不过也难怪，现在这种风气之下，警察也怕碰瓷和诬陷，开会屡屡强调必须随身携带执法记录仪，以便事后能从容应对各种奇葩污蔑，更别提路过的群众了。 “谢谢你，你的处置很正确。”秦旭对这位年轻人的热心表示肯定，不过，他委婉地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和个人信息。 年轻人犹豫一下，觉得秦旭还是比较值得信任，留下了联系信息。 秦旭抵达之后，有了警察在场，路人们终于不再视而不见，睁眼瞎一般走开。 他们的八卦之心瞬间被启动，围站旁观，明明相互之间不熟，还能聊得很开心。 “哎哟，这人是喝多少酒呀？醉成这样！” “还好警察来了。” “这人挺胖，这大高个警察抬得动吗？” 围观群众估计都觉得，有警察在场，什么麻烦事也不会牵扯到自己，总算能够放心的看热闹了。 秦旭先检查了这位倒地男子的身体生理情况，呼噜声此起彼伏，确认一切无恙，只是酒醉睡着了，这才放心寻找他身上能提供个人身份的线索。 手机，身份证，钱包…… 好吧…… 一个也没有。 很明显，秦旭即将要处理一个顺手摸鱼的偷窃案。 既然如此，秦旭只能将这个红光满面，将军肚快要把西装纽扣撑破的中年男子，直接弄上警车。 这种情况，只能先放在警察局，等他醒来再说。 此时，就能看出分局领导和黄正浩对秦旭这小子有几分偏爱的原因了。 他人高，体壮，力气大，能干活，镇得住场子。 这么一个两百斤打底的大胖子醉汉，秦旭双手一使劲，一个人就给他弄上警车后座了。 这一幕，看得路人纷纷拍照，旁边还想搭把手的一个男子，忍不住狂点头说道：“这哥们厉害，肯定是特警出身，抓歹徒的时候，没跑的冲锋在最前面。” 把人搬上车，秦旭朝围观群众挥挥手，拜拜回警局了。 看了一番热闹的群众，就算错过了一趟公交车，也觉得心满意足。 难免各种角度的视频，在各种社交网络上流传。 回到长阳分局，秦旭把这位胖哥放在大厅的长椅上。值班室有常备的毯子，顺手往他身上一盖，又蹲回值班室去了。 来回不到二十分钟，利落地汇报出警情况。 头上白毛晃来晃去的白额粉红蛛，也已经完成一趟狩猎，趴在秦旭座位的桌脚边，毛绒粉红的大长腿，压着两只比一元钱硬币还大的蟑螂。 这两只被捕获的蟑螂，还在活生生扭来扭曲，奋力挣扎。 白额粉红蛛四只脚抓着一只黑蟑螂，张大口器，卡兹卡兹吃得开心，而另外四只脚，则压着另一只更大一点的蟑螂，看来是当做储备食物。 它不愧是蟑螂的天敌。 那只储备粮大蟑螂，无论怎么疯狂挣扎，也逃不过白额粉红蛛严防死守的大长腿。 “嘿，局里的泡面味蟑螂如何，比家里的好吃吗？”秦旭笑着问了一句。 这句话说完，秦旭就感受到粉毛蜘蛛传来了开心开心很开心的情绪。 白额高脚蛛的智力很有限，只能对秦旭简单的几项指令做出反应。 觅食。 不动。 躲起来。 能表达的内容也就几种。 开心。 愤怒。 害怕。 跟着秦旭出警的老秦师父，一直在抓紧时间闭目养神，等秦旭回到值班室，他就跳下肩膀，钻进值班室的抽屉桌子里，继续孜孜不倦地阅读秦旭手机里的电子书。 “老秦师父，你的阅读器就快到了，开心吧？”秦旭低头，趴在手臂上，笑眯眯地对老秦师父说道。 盘坐在抽屉里的老秦师父抬头，看着秦旭靠近后放大的脸，说道：“老朽的分成一到，马上还给你。” 老秦师父还记着他帮助找到通缉犯后的奖励金呢！ 秦旭乐呵呵地表示明白。 他很好心地没有告诉老秦师父，这奖励金，他应该是和丁黎明一人一半，而且警局内部的奖励金比外部稍低，分到秦旭手上，大概也只有两千块左右。 不过，老秦师父开心就好，这些就不提了。 这晚值班，秦旭后来又出警三次。 一次家庭纠纷，夫妻打架，邻居报警。 一次是老人迷糊，走丢了，所幸身上有家人的联系牌，秦旭就直接给送回去了。 等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正在试着用驭兽诀大网捕捉身边唯一一条灵气小虾米的秦旭，又接到警务平台的报警，在东方网吧和卡菲特大酒店附近，发生斗殴事件。 斗殴双方已经被卡菲特酒店的保安控制，请警方派人处理。 得！ 果然应验值夜班的一句话。 凌晨四五点接到的警报，都不是好事。 秦旭向已经吃到今晚第十只蟑螂的白额粉红蛛说一声，然后立马开车，前往卡菲特大酒店。 正在看书的老秦师父，很不耐烦地飘过来，继续养神。 凌晨四五点，应该是一个城市较为安静的时刻，尽管路面上依然有车流行驶，但这点声响，打不破大部分人都入睡的安宁。 秦旭到达卡菲特酒店的停车场，就听到一连串骂骂咧咧，不堪入耳的脏话。 拎着警棍走到人群中，一位衣着和秦旭十分相似的中年人走过来，说道：“警察同志，你好，我是卡菲特酒店的保安队长，就是这几个人在酒店附近打架，我们值班的保安看到，打得太凶了，就先把他们分开制住，报警当你们处理。” 第四十六章 斗殴事件 这个中年保安队长说话的时候，旁边个染着红头发，穿得乱七八糟，鼻子里冒血的小混混，嘴巴里依然在破口大骂。 他谩骂的对象，是一位穿着紧身军绿色工装背心，卡其色工装裤的短发女孩。 这个女孩被保安抓住手臂，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闭嘴。”秦旭一声爆喝，气势很足，向黄正浩师父取经很多次了。压上中警棍和高了一个头的优势，足以把这个看起来像未成年的小混混，吓得马上闭上嘴巴。 本来他还不甘不愿地瞪了一眼秦旭，但是一接触到秦旭的眼睛，又心虚游移向旁边。 “我知道了，谢谢你。”对于主动维持社会安定的同志，秦旭当然要第一时间表示感谢。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卡菲特酒店还是长阳警局的治安协防单位呢！这是应该的。”中年保安队长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想递给秦旭。 “不抽烟不抽烟！”秦旭摆手拒绝，把带出来的手铐取出来，将涉及打架的五人全部拷上，关进警车里，一窝运回长阳分局。 这五人都鼻青脸肿，有两个男青年，鼻子还被砸出血，秦旭顺手拿了车上的抽纸，往他们鼻子一塞，权当治疗。 五人中，明显四个男混混为一伙，而那个体型不高，整体看起来挺瘦的女孩子，冷眼一言不发，淡漠地看着窗外。 她的五官很分明，轮廓较深，嘴唇特别薄，皮肤细腻白皙，分明挺好看的五官，但却给人特别尖锐，难以亲近沟通的感觉。 秦旭却没掉以轻心。 单纯从男女性别和人数来看，如果按照常理，不应该叫斗殴大家，应该叫做欺凌。 普通的女孩子，面对四个身高超过一米七以上的男性同时动手，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 而目前情况，这四个男青年个个脸上带伤，伤口不在眼睛就在鼻子，还有一个矮胖的家伙，捂着自己的裤裆，时不时抽着冷气，显然都是这个姑娘下手的成果。 而那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女孩，只是嘴角破了点口，手臂上有些擦伤。 这样看来，这姑娘绝对不似一个善茬。 秦旭默默提醒自己，千万要注意，可别掉以轻心，翻了船就不好看了。 下车，到警局，各个人分别关好。 一番折腾，已经是凌晨五点，老民警严文健也不用再休息了。 据他说，年纪大了，睡眠少了，以前是能熬能睡，现在是熬不住，也睡不香。 他们两人正好能把这个斗殴事件的询问笔录给做了。 询问室开灯，监控常开，秦旭主审，严文健压阵。 第一个人，红毛小青年。 “姓名？” “周宝成。”红毛小青年老实回答。 “性别？” “警官你看我像女的吗？”红毛小青年不知道是不是港片看多了，鼓起勇气吐槽了一句。 “少说废话。”严文健已经冒出老年斑的脸非常严肃，当了几十年民警，对付这种不老实的小滑鱼，他早就得心应手。 他面色一凌，指关节“砰”地一下狠敲桌面，没有任何表情，死鱼眼紧紧盯着这个红毛小青年，把他看得冷汗直冒。 他这架势，比秦旭威胁大半靠吼，还是技高一筹。 果然，被严文健瞪了两眼，这个红毛小青年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背后渗着冷汗，后面秦旭提出的所有问题，立马知无不言。 “年龄？” 红毛小青年说了自己的出生年份，秦旭一算，得了，才十四岁，居然还是未成年。 但看脸，只能感慨一声，长得真着急。 一连串问题下来，也弄明白这几个人打架的原因了。 原来，这几个人年龄在十四五岁左右，是潮海市三十七中初中部的学生，有的念初二，有的念初三。 学习成绩吊车尾，父母又管束不住，经常半夜三更，头上喷了一次性染发剂，穿上淘宝买的奇装异服，结伴在大街上晃荡。 昨天晚上，周宝成从父母手里弄了一笔钱，拉着这群铁哥们上网吧通宵，一直玩到凌晨三点多，觉得饿了，决定去附近通宵大排档吃一顿，没想到出了网吧，正好看到那个女孩子，双手插在裤兜里，一个人慢慢走着。 那女孩身形提拔，配上明朗的脸蛋，薄而利落的短发，在这几个正处在青春期发育的大男孩看来，实在太够味道了。 脑子一热，就围上去，学着电影里小混混的口气，开始调戏人家漂亮姐姐了。 却没想到，这位小姐姐看着安安静静，尼玛却是一个说暴走就发疯的霸王龙。 一言不合，连句话都没有，直接挥拳就揍，抬脚就踹，而且招招直击要害，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嗷嗷乱叫，就算勉强反击，也只给她带来一点皮外伤，而他们却被揍得皮开肉绽，五脏六腑搅成一团。 如果不是卡菲特大酒店的保安救了他们，估计他们受伤更重。 不过，他们到底是一伙中二少年，刚被卡菲特大酒店的保安救下来，就恼羞成怒地骂脏话。 不过，脏话还没飙完，他们就被秦旭串糖葫芦似的拎回警察局。 红毛小青年周宝成估计真觉得伤心了，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鼻子里的血已经停止外流，但干涸的红褐色血痕，却留在他的脸上，被擦出一条条痕迹，让这小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秦旭和严文健无语相望，都忍不住同情起这个还在念初中的混混男孩。 “好了好了，别哭了，”秦旭只好递给他几张纸巾搽鼻涕，然后安慰地说道，“这下得了教训了吧？”严文健拿起自己桌上的保温杯，里面泡着一把枸杞和两个红枣。得知这个家伙的年龄，严文健也凶不起来了。 小屁孩一点大，家长不好好教，放到外面，犯了错才知道后悔。 “好了，把你爸爸妈妈，或者监护人的电话告诉我。”秦旭直接问道。 周宝成吭吭唧唧，吞吞吐吐，就是不太想说。 被盯得实在没办法，才没精打采的报了一串数字。 轮流讯问完四个中二少年，四个人的说辞大同小异，皆用向老师告状的可怜模样，向两位警察叔叔控诉了那位漂亮小姐姐的暴力和凶猛。 不过，这点事情，别说快退休的严文健，就是刚转正一年的秦旭，也没当回事儿。 他们见识过比这更血腥和暴力的画面，这点事儿也就是小打小闹。 不过，等他们走进关着那名暴力女孩的讯问室时，还是吓了一跳。 第四十七章 有趣的人们 “哟，这还锻炼上了？”严文健忍俊不禁，表情也严肃不起来。 原本秦旭将她右手手腕扣在讯问室的椅子上，走的时候，这个女孩沉稳安静靠着椅背，坐着笔直。 这问完其他人进来，她已经变化姿势，一个标准的深蹲位，双手抓着实木椅，一下一下不快不慢地举着椅子，旁若无人练习手臂力量。 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肩膀部位，没有这个年龄女孩那种柔软细腻的嫩肉，肌肉分明，精瘦有力，拥有很不错的爆发力，一看就知道是长期有针对性训练的成果。 难怪能将那群图有虚表的中二少年，揍得哭爹喊娘。 听到门口动静，这个女孩不紧不慢地做完这一组练习，才放下手中的椅子，灵活一个转身，又恢复秦旭上次离开前的端坐姿势。 她就静静地注视着秦旭和严文健，一声不吭。 “好了，我们问一下笔录。”秦旭和严文健在她对面坐下。 “姓名？” “于小书。” “性别？” “女” “年龄？” “17。” “籍贯？” “……” 面对秦旭的询问，这个女孩废话也没有，无论什么样的问题，都吐字清晰地回答，但多余的话，是一句也没有。 等到个人信息记录结束，询问案件经过，于小书的回答也很言简意赅。 “不堪骚扰，无奈反击。” “……” 这无奈二字，秦旭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好吧，这也是事实没错。 那几个中二少年的话证实，确实是他们先对于小书进行骚扰。 两方都是未成年，该怎么处理，按照程序，只能找监护人。 这个打架斗殴事件的笔录做完，严文健捶着自己禁不住折腾的老腰，拍了拍秦旭的肩膀，说道：“小秦，后面的事情麻烦你了，我这胃不行，腰腿也疼，等会儿还约了医生治疗，现在先去吃个饭。” “没事，你先去，这事情交给我吧。”秦旭没介意，直接包揽了活儿。 “你小子今后工作也悠着点，又是一个晚上没合眼吧？听老人家一句劝，年轻时候，别太乱折腾，平日值夜班，能休息五分钟都好，再怎么忙，带个馒头面包在身边，别学我，瞎拼命一辈子，临老了只能跑医院，幸好我们这行，医疗费国家还能出些，要不然日子可不好过呢！” 喝着枸杞茶的严文健，丝毫看不出讯问红毛小青年时的冷厉。脱掉警帽，白发显露，被病痛折磨的脸，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十多岁。 秦旭对他的絮叨和啰嗦，倒是多了好些包容，侧耳听着，难免有几分恻然。 拿着材料，在值班室反复打了半天的电话，终于将这几个问题少年和暴力女孩的父母联系上。 难怪这些小家伙们深更半夜还在网吧晃荡。 这里好几个父母监护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外出，还以为他们现在依然老实躺在自家床上，差点将秦旭的电话，当成诈骗团伙的新骗术。 等秦旭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们相信，儿子真因为打人进警察局了，这才慌慌张张结束手上的工作，赶来长阳分局。 倒是那个女孩于小书的父亲，接到秦旭的通知电话时，并没有过于意外，粗声粗气地说道：“知道了，警察同志，我现在在杀猪，等我手头上这只猪处理完，马上就过去。” “……” 算了。 秦旭自我安慰。 用黄正浩师父那句话怎么说的？ 当警察这一行，就是老天给你机会，看尽世间奇葩，看久了，啥都不以为怪了。 通知完这些父母，秦旭刚放下电话，忽然听到值班室外传来一声极响的重物落地声。 打开门一看。 昨晚拉回来那位胖哥醉汉，从长椅滚到地上，迷迷糊糊，正抱着光亮的脑袋，“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秦旭听他打了一个晚上的呼噜。每次出警离开，完事回来，总有这位醉汉胖哥震天动地，充满韵律的呼噜声，在警务大厅欢送和迎接他回来。 这声音挺久了，现在看他胖乎乎的圆脸上，一副懵逼的表情，倒是有些亲切感。 秦旭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问道：“你好，这位先生，你现在意识清醒吗？” “哎哟妈咧，我可没酒驾！”看到穿着制服的秦旭，这位胖哥浑身肥肉一抖，猛地一个哆嗦，大喊说道，“我是守法的好公民，啥犯法的事情都没做。” 秦旭表示明白，他安抚地拍了拍这位胖大哥非常紧张，但依然松软颤抖的肩膀肌肉，说道：“这位先生，别紧张，昨晚你饮酒昏睡在西柳路路口，因为没有在你身上找到手机以及个人身份证明等物品，我们无法帮你联系亲人。” “啊咧？”胖哥短粗肥圆的手指，猛地搓了搓自己的肥脸，下巴的三层肉抖了好几抖。大概是因为酒精作用，他反应还有些迟钝，胖哥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我，呃！”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饱嗝，胖哥继续说道，“我，谢谢，谢谢警察同志，我，我马上给家里打个电话。” 胖哥本能刚想摸手机，才尴尬地想到，自己的手机好像被偷了。 “值班室这边有电话，你可以进来用的。”秦旭说道。 “哎呀，真是太感谢太感谢了，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可不就在大街上躺一个晚上啊！”胖大哥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说道。 “没事，别客气，等下麻烦你做个笔录，走个程序，还有你丢失的物品……”秦旭还没说完，就被这位胖大哥打断。 “没事没事，不值几个钱，丢了当做破财消灾，我不报案，不给你们添麻烦。”这位哥们一脸是金钱如粪土的豪气，“对了，警察同志，我叫米一龙，是专业的榴莲挑果师，专门在潮海市卖榴莲，你想吃榴莲的话，尽管给我打电话，我的胖子榴莲店的榴莲，都是我亲自去国外挑的，保证又香又糯又好吃。” “……”这还推广上自家生意了。 秦旭觉得挺好笑的。 而且这位米一龙自报的职业很有意思。 榴莲挑果师，秦旭算是涨了见识。 米一龙拿起值班室的电话，给自己的家人打过去，叽里呱啦用潮海话说了半天，才结束通话，脸上堆起笑容，笑眯眯地说道：“警察同志，我老婆等会儿就来接我。” “行吧，回去好好休息，下次别喝太多酒了。”这种贴心叮嘱，其实不是秦旭的风格。 不过，黄正浩对此特意给他上过课。 在警民关系较为紧张的时候，适当情况下，措词用语，要如春天般温暖，让人民群众感受到咱们人民警察春风般的态度。 当然，黄正浩师父还有一课。 对待居心不良，泼皮闹事的家伙，要有雷霆的手段，如秋风扫落叶般利落，绝不给他们有翘上天的可乘之机。 这两个手段，如何应用，还需秦旭多加练习。 总之，秦旭说完这句话，这位米子龙胖大哥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连连点头，不断说道：“谢谢，谢谢！哎呀，警察真是好人！” 额…… 经常被发好人卡的秦旭保持住微笑。 内心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第四十八章 调解结束 处理完米子龙的事情，一宿没睡的秦旭，也没觉得累。 八点之后，同事们陆陆续续都来上班。 原本与他交接班的是丁黎明。 不过丁黎明这情况，已经批了假期，早上来找秦旭办理交接班的手续，是黄正浩。 “师父，你要不多休息两天，今晚夜班交给我？” 因为夜班，秦旭今天有一个白天的休假，他想到黄正浩这段时间也忙得够呛，自己白天休息，晚上再熬一天，也能撑得住。 “一边待着去。”黄正浩没打算把活推给秦旭，他可受不了秦旭一副把他当成老人家的模样。在他心中，自己依旧是十多年前刚出警校时，能拼能闯，能扛两天两夜不休息的猛男。 办理完交接手续，黄正浩屁股往电脑前一坐，就赶着秦旭离开。 “别别别，师父，好歹让我把手头这个案子给收尾了，也算是有始有终。”秦旭赶紧说道。 “也行。”黄正浩听完，倒是没反对，让秦旭继续处理那几个中二小子的斗殴案，而自己则继续处理昨天丁黎明和秦旭逮住的那名涉及多项犯罪的吸毒者。 丁黎明出事，黄正浩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记了仇。 黄正浩的性格和职业道德，决定他基本不可能私下报仇泄愤，他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亲手将那个极为恶毒，损人不利己的犯罪嫌疑人，送上法律的审判台。 贩毒，拐卖，组织妇女出卖身体，参与多起诈骗，董东常此人，外表看似唯唯诺诺，实际上为了赚取钱财，从不考虑最基本的道德准则。 在侠义小说中，常有劫富济贫的盗贼，也有心有底线的抢匪，但诸如董东常，本质上却畏惧强权，而一门心眼想从老弱妇孺身上发财。 在黄正浩看来，此种性质，尤其可恶。 秦旭在完成交接班之后，推迟了一个小时才离开警局。 斗殴案的五位涉案人员的监护人，陆陆续续到齐。 四个少年，父母都是普通人，年龄相仿，四十岁上下，并且工作繁忙，整天加班赚钱，无法兼顾家庭，平日孩子的生活大多交由上一辈或者保姆照顾。 他们态度不错，虽然儿子被揍，但理亏在前，都不纠缠，甘愿签字领人。 特别是于小书父亲穿着和女儿同款加大号的工装背心走进警局的时候，原本还想向把儿子打出鼻血的女孩讨个公道的周宝成母亲，也完全闭上嘴巴，一声不吭，对处理结果毫无意义。 于小书的父亲名叫于小虎，跟女儿的名字听起来一个风格，可惜从身高体量看，简直可以叫“于猛虎”，从长相来看，就该改成“于凶虎”。 他身高只比秦旭略低，但整体看上去比较修长的秦旭壮实一大圈，全身上下，看起来就是一堆分量十足的疙瘩肉。 这位浑身散发血腥气味的中年男子，可谓膀大腰圆，手臂如大腿，大腿如象腿，往那儿一站，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泰山。 而且，同样是吨位庞大，他这身肉和榴莲挑果师米一龙的肥肉截然不同，黝黑的皮肤，紧绷的肌肉线条，让这位据说专业从事杀猪工作的于小虎，就像披了一层铜皮铁骨。 体态充满威慑力也就算了，偏生于小虎的脸，和他五官清朗漂亮的闺女完全不同，于小虎眼鼻略微扁平，但下巴十分锐利，下颚骨凸出，嘴角和脸颊部位，有明显刀疤，无论微笑，大笑，含笑，怎么笑都显得很凶，大凶，特别凶。 四个中二少年，虽然被于小书揍得身心充满阴影，至少还能外强中干地骂上几句。 但是，当他们看着于小虎一脸“狞笑”走进调解室，带着煞气的目光扫过他们，霎时间，连骨髓都要冻成冰渣子了。 秦旭在调解的时候注意到，这几个小子，从于小虎进门开始，一直到被父母领出警察局，就没敢敢抬起头过。 秦旭对此，只有一个字评价。 该！ 让你们不知天高地厚，占着人多胡作非为，这下该有教训了。 于小书在父亲于小虎来到之后，露出难得的笑容，她朝父亲招了招手。 于小虎立马“憨笑”着跑过去，对闺女嘘寒问暖，还从鼓鼓的腰包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玻璃保温杯。 “小书，早饭吃了没？肚子饿了吗？你不耐饿，先吃个糯米咸饭，垫垫肚子。” 一边说，一边从保温杯里掏出了热乎乎的糯米饭。 闻到飘散在调解室里的糯米饭团的咸香味道，早饭还没吃的秦旭，也觉得肚子饿了。 调解在于小书姑娘飘香四溢的早餐中开始。 涉及到这种全是未成年人的案件，因为某部法律的“保护”，无论是受害者还是施暴者，都像被隔离在正常道德法律之外。 法律给了年幼肆无忌惮不受惩罚的权利，秦旭只是一个小屁警，无能改变什么，通常也只能按照前辈的做法，左右和稀泥。 你以为他是惩戒恶人伸张正义的强者，其实他也不过是有责无权的虚壳。 于小书这个女孩将四个少年打得哭爹叫娘，秦旭最大的权限就是批评教育一下，让那位完全没把闺女以一敌四当回事儿的于小虎，领回家继续批评教育。 周宝成四人调戏女孩不成，反挨顿揍，秦旭也依然只能批评教育一下，让他们的父母领回家，也继续批评教育。 如果两方实力交换，于小书只是普通女孩，受四人侵害，身心受创，受限施暴者年龄，处理方式近乎相似，除了受害者免去批评教育。 在某种程度上，法律尚不及舆论更具有威慑力。 案情简单，迅速结案，于小书细嚼慢咽的早餐还没吃完，就可以回家了。 各回各家，各走各路，出了警局，他们未来道路如何，秦旭也管不了太多。 整理收拾，秦旭与黄正浩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回到二楼安置小猪香香的房间，准备带它离开。 粉红蛛体型小，在秦旭夜班即将结束时，就被他放入塑料盒中，放进袋子里。 秦旭能感觉到，美得冒泡的粉红蛛，饱餐一顿的高亢心情。 一晚捕获十多只蟑螂，身体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不过，这个小家伙可帮警局的环境卫生做了大贡献。 秦旭若是再多带它来值几次夜班，长阳分局的民警们，大概再也不用一脸晦气地从办公桌抽屉里，扫出一堆的蟑螂大便。 推开原本杂物间的门，秦旭看到一夜美梦的小猪香香，蹬着腿，不太高兴地在房间里转圈，显然是肚子饿了。 把它装进帆布袋里，秦旭把帆布袋挂在肩膀上，准备吃饭去了。 第四十九章 小猪的伙食 连续工作二十多个小时，一般人都要回家补眠恢复精力。 熬夜伤身，可不是说着玩的。 秦旭此时却依然精神奕奕，跑到警局对面巷子的一间经常光顾的早餐铺，点了油条豆浆，糯米鸡肉包子，大吃一通，开始今日的行程安排。 难得有假日，秦旭可得把好几项代办事宜给处理了。 首先，这只挑嘴猪的伙食问题，可算是迫在眉睫。 一日三餐，外加两顿点心都在“小菜家的手造饺”里解决，秦旭的工资，倒不是养不起，可秦旭自己总不能委屈自己，每月每日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吧？ 秦旭一向大手大脚，该吃该喝不耽误的人，可干不来全部薪水养猪的事情。 吃早餐的时候，秦旭就想好了。 一周一顿小菜家，秦旭算是给这个小家伙加餐。 但平时的饭菜，还是让他去乡下打包全生态无污染的土豆地瓜芋头吧！ 吃腻了不要紧。 大不了三个轮流换着来。 狠下心的秦旭，吃完早饭，直接找了一辆共享汽车，手机扫码，然后往乡下地头奔去了。 除了这件事，秦旭还打算买完小猪香香的食物之后，跑去看看丁黎明。 听说黄正浩说，他正在接受阻断治疗，托黄正浩找了关系，住在医院的病房里，心情很糟，又不敢告诉亲人，不是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就是抱着手机疯狂打游戏。 秦旭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他。 至于晚上，秦旭当然还有一件大事。 车外是炎炎夏日，秦旭开着空调，却没关窗户。 主要因为老秦师父，尽管现在不再将“丑陋的铁皮怪盒子”挂在嘴上，但内心深处依然十分不待见汽车这种封闭式的交通工具。 他坚决不肯待在封闭的车内，宁可自己飘到后视镜杆子上，背对着秦旭，迎风而坐。 秦旭开车瞄着他的背影，猜测这位老祖大概又是在怀念在仙兽门时，华丽乖巧，迅疾如风，又通人性的代步兽吧！ 那也没办法。 总不能让秦旭开着小电驴，去运回来上百斤的番薯芋头吧？ 一路上，秦旭没有漫无目的地让小香猪闻闻闻，而是直接打通上次农贸市场门口卖芋头的中年男子电话，沟通得知他家还存着一批番薯。 秦旭大喜，开车按照那位菜农提供的地址而去。 那位菜农大哥的老家，在距离潮海市市区大约十七八公里的贵远村。 尽管算是近郊，但附近山峦起伏，村落也依山而建，环山绕行才能抵达，因此一直未被列入市政开发的范围，也没有任何房地产开发商脑抽盯上这块山地。 倒是随着近几年农家乐采摘园盛行，此地成为潮海市居民周末假日出行的一个选择。 从秦旭查看的地图显示，在贵远村附近，就有两处度假农庄。 等秦旭到达贵远村的位置时，大概能理解，为何此地与潮海市地图距离不远，但依然保持着原始的风貌，被城市化的进程拒之门外。 别说其他，单单那条一圈一圈绕着山打转的公路，就够人眼晕。 等秦旭所驾驶的车辆，逐渐抵达贵远村时，首先看到一片青山中分外醒目的层叠梯田。 有些梯田种植水稻，有些是常见的蔬菜，还有些是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经济作物。 秦旭找了一块空地，停车给那位菜农大哥打了电话，对方让他稍等。 秦旭离开车后，老秦师父就飘离汽车，飞到旁边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上，东张西望，不知什么吸引了他。 小猪香香看秦旭下车，就不耐烦趴在后座，也不知道怎么从座椅滚下来，又从车门滚到地上，“嗷嗷哼唧”，撅着鼻子，到处嗅嗅。 小猪嗅来嗅去，似乎发现了地里有很多它感兴趣的植物。 可惜小鼻子娇嫩，拱了半天，也没有收获。 秦旭正看着有趣，身后突然传来满是潮海腔的普通话。 “买地瓜的吗？你是买地瓜的吗？” 秦旭扭头，那一身军绿色长袖长裤，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的中年人，可不正是那天卖芋头蛋的菜农吗？ “大哥，可算找到你了。”秦旭赶紧走过去，说道。 看到这位农民大哥，秦旭就仿佛看到自己最近哗啦啦如流水的荷包，瞬间止住，然后继续充盈起来。 “哈哈，啊哟！叫我老问，多问问问题的问。”这位笑起来爽朗大方的农民大哥看到秦旭专门开车大老远找他买番薯，很有成就感，笑得合不拢嘴。 “我叫秦旭，你叫我小秦就行。”秦旭也是能言善谈的性格，两人交流起来，一点儿没冷场。 不过，老问看到秦旭身后的小香猪时，唬了一跳，还以为是村里哪位邻居家的小猪崽逃跑出来。 等秦旭解释完这是他的宠物猪时，农民大哥老问还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秦旭。 大概在他心中，养猪育肥吃肉还差不多，而拿来当宠物，脑子该有多想不开呀？ 秦旭选择忽略老问看呆子的眼神，直接询问他附近有什么好食材。 “哎呀，现在市场上什么都不能吃，太坑了。”秦旭痛心疾首地说道，好像在家里他买过几回菜似的，“大米有毒，花生油掺假，菜里有农药，水果还撒什么催肥剂，你说我们普通老百姓，能买到啥能吃的？” 秦旭的说辞，是从民警大姐葛小卫学的。 到底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显然很能激发起农民大哥的共鸣。 “就是，不是我自己吹，咱们种菜的都知道，没用点复合肥，没打点农药，这菜哪里能长得大，稀里哗啦丑得很，”说着说着，老问忘记了那只小猪，口若悬河地鄙视市场的蔬菜瓜果们。 “老问，你知道村子里谁家还有品质不错的粮食吗？地瓜，芋头，土豆，玉米，大米都行，我都要了。”当秦旭得知，老问家储备的番薯吃得差不多了，只能匀个一百来斤给秦旭，新的番薯要等到今年收成，他就打起了其他人的主意。 “有倒是有。”老问想了想说道。 “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念书的念书，打工的打工，都出去了，如今种地就我们这些老家伙，平日也没打算卖钱，家里或多或少都有存点，我给你打听打听。” “额，老问大哥，我买这个东西，都有一个条件，让我家的小猪先闻一闻。”秦旭想了一个借口说道。 “这是什么讲究？”老问不解地询问。 “我妈觉得我们家小猪灵性，能分辨食物好坏，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这样采购。”秦旭半真半假的胡扯道。 “诶，这可别说，动物都比我们灵性。”没想到老问不仅没有质疑秦旭的话，反而非常认同地点点头，“猪狗猫，它们鼻子厉害。我以前隔壁老叔家养了一条土狗，那可厉害了，另一个山头的鸟蛋，都会被它翻出来。” 老问带着秦旭走回家，一路狂侃，聊得十分开心。 大约觉得秦旭很是投缘，在小猪香香围着他家的地瓜堆嗅来嗅去的时候，多卖给秦旭五十斤。 一百五十斤的地瓜，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就刚够两个化纤饲料袋子。 别看小猪香香看中这番薯，但老问要价实在，一块五一斤，总价也才225元。 按照小菜家的消费水平计算，也就两顿饭的钱。 秦旭觉得，这至少够小猪吃上一两个月吧，一顿饭，也就一两个地瓜的饭量。 可算这一趟没有白来，省了不少钱。 第五十章 果树林子里的修炼 相同品质的商品，在不同的地方，价格高低分明。 秦旭手里的地瓜，若是放到高端超市里，洗干净装袋，两三斤能喊上二三十块钱。 可在种植的农家里，一斤一块五，老问还觉得占了秦旭的便宜。 价格不同，这两者品质有差别吗？ 还真有。 等后来秦旭回家，顺手也捞了一个老妈刘阿妹蒸给小猪香香的地瓜啃，觉得老问家的番薯，比那些超市卖的好吃多了。 按照这位农民老大哥的说辞，他们住在山上，地瓜甜，口感绵软，还是贵远村自己保留的老品种，质地细腻，产量虽然不高，但尝起来，却没得说。 听说下一批番薯，今年十月底就可以挖出来，秦旭赶紧订下一批五百斤。 让小猪吃番薯，可比让它吃店里的饺子划算。 除了老问家的番薯，老问还帮秦旭到别家问问有啥小猪香香看得上的食物。 于是，秦旭又买了五十斤的疙瘩小土豆，二十斤的田埂小黄豆，十斤的龙眼干，两个大南瓜。 并不是所有的乡下农产品，都能被小猪香香看上。 同样是番薯，另一家的红薯又圆又大又好看，小猪香香用鼻子嗅了嗅，一点也没看上，扭头就走。 老问跟秦旭走出来之后，啧啧称奇。 “你家这只小猪，真是灵性。乔老四家的红薯，撒了不少复合肥，这样种出来个头大，卖得上价格，但是味道差了点，没想到这小家伙贼精呀！” 能不精明吗？ 如果不精明，怎么会逛遍了潮海市的满大街，就盯上那家贵得吐血的饺子店。 秦旭心里默默吐槽。 搜罗一圈，后备箱快装满了，大丰收的秦旭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老问提了一嘴。 “其实前些年，村里种了好些果树，后来卖不上钱，都荒了，现在也是桃子熟了的时候。” 秦旭顺着老问指着的方向看去，一片绿色的山林中，藤蔓茂密，却藏着一片水果林子。 详问一下，桃子为多，不过缺乏管理，个头小，虫咬多，卖不上价格，也就年年烂在树上，掉在地下。 秦旭听完，很感兴趣，决定找老问要了几个装玉米粒的化纤大袋子，准备上山看看。 老问没陪秦旭上山。 别看农家赚钱不多，但事务可不少，他吃个饭，还得去地里除草呢！ 再说，通往果林的路，村里人经常去那边捡拾柴火，也不危险，这小子又高又状，也没啥危险。 不过，他倒是借给秦旭一把镰刀，用来劈砍山上的杂草。 进了林子的小猪香香，小短腿飞奔，速度飞快在前方领路、 它个头娇小，圆滚的体型并不影响它的行动，比大高个秦旭灵活。 秦旭个子太高，在山林中行走，一会儿被草藤打到脑袋，一会儿要弯腰鞠躬，反倒是走得磕磕碰碰。 老秦师父此时站在秦旭头顶，长袍猎猎飘扬，嘴里不断喃喃念着秦旭听不懂的发音。 秦旭猜测，这估计是他修真世界的语言吧！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秦旭总算看到老问所说的桃树。 桃树种在一片梯田上，周围有许多爬蔓的野藤，成丛的杂草。这里每一块梯田的面积都不大，只有十几二十平方米，一层种个五六棵果树。 小猪香香钻进野草丛，一会儿工夫，嘴里叼着一个个头很小的翠绿梨子，欢快地蹲在秦旭旁边，啃得梨汁飞溅。 “哟，还真被你发现好东西了呀？”秦旭一乐，拔了拔小猪香香滴溜溜直转悠的小尾巴，说道。 小猪香香换了一个方向，不搭理骚扰人的秦旭。 秦旭正琢磨着怎么劈开野草，弄些桃子梨子回去，站在他头顶的老秦师父总算开口了。 “此地灵气比城市稍盛，老朽忽然想到一个功法，最适合在此地修炼。”老秦师父笑容满满，飘到秦旭面前，非常肯定的说到。 秦旭忽然想到刚练了一天的灵炎心诀。 覆盖半个脑袋的效果…… 为什么，他有一种老秦师父拿他当小白鼠实验的错觉？ “这次修炼法诀，称之为风刀卷，是外功带动灵气修炼的一个功法，在修真世界的凡人武学中，为上乘神功。” “老秦师父，这靠不靠谱，我昨天不是刚修炼了那个啥，灵炎心诀吗？”秦旭弱弱的问道。 “无需忧虑，两者修炼，并不冲突。”老秦师父摇晃着脑袋，非常肯定的说。 鄙视五百岁还在卖萌的老祖。 秦旭吐槽。 “不是有句老话，修行要专一吗？”这句话，是秦旭编的。 “非也非也，修行专一，指的是大道在前，可惜如今灵气匮乏，大道已堵，唯有另辟蹊径，才可到达修行门径。”老秦师父解释说道，“老朽也不知哪种功法最适合你修炼，所以多试一试，没有错。” 我去！ 确定了。 嫩脸小娃老祖，就是拿他当小白鼠。 秦旭把农民大哥给他的长柄镰刀撑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行吧行吧，你是老大，你说怎么练？” “老朽在你前方示范，你持刀跟随老朽姿势便可。”老秦师父飞身折了一根长长的野兰新叶，悬空飘在秦旭前方，以叶片为剑，摆出一个挥刀的姿势。 刀？ 秦旭莫名其妙，脱口问道：“我哪有刀？” 说完，他顺着老秦师父目光看去，落在自己手上那把土里土气的生锈镰刀上。 “……”这个，也太怂了吧？ “老秦师父，这不趁手呀，要不换一个？”秦旭打商量地问道。 小猪香香啃完一个梨子，不知道从哪里又捡来一个红色李子，一边吃，一边找了一个阴凉的草丛底下看热闹。 “老朽修为可摘叶为剑，剑气御剑，你？你不行。”老秦师父耿直地拒绝，“你若手无利刃，完全无法修炼刀风卷。” 还剑气御剑？ “老秦师父，你不是修为全无吗？怎么又能灵力御剑了？”秦旭还是不想挥着一把老农民用的生锈老镰刀。 “剑气由心生，老朽当年修炼天赋不佳，无望金丹，但寿命却长，闲而无事，练过一阵剑修的法门。”老秦师父说完，不再让秦旭拖拉，直接挥起兰花叶，开始示范刀风卷的动作。 秦旭没辙，只能抡起自己手里的生锈镰刀，跟着一起练习。 第五十一章 风刀卷 挥刀！ 劈砍！ 尖刺！ 再劈！ 再砍！ 劈劈劈！ 砍砍砍！ 秦旭站在野草丛旁，完全依葫芦画瓢，跟着老秦师父的动作，练习这个所谓上乘武林功法《风刀卷》。 功法上不上乘，秦旭还不知道，就觉得这劈来劈去，砍东砍西，一片顽强的野草和锋利的竿草，被他劈砍得只剩下突出一小块的根茎，还是挺爽快的。 至少比起拿破网抓灵气的驭兽诀，还有顶着太阳修炼半个脑袋的灵炎心诀，这个风刀卷，显然更符合秦旭的喜好。 最开始的手，动作很枯燥，秦旭的姿势也不太标准。 但随着一刀一刀的重复重复练习，秦旭的动作慢慢与老秦师父一致。 他终于能感受到每劈出一刀，并不是毫无作为的挥手，他能感觉到一道薄薄的气劲，在身体周围形成，并以很慢的速度消散。 第二刀。 又一道气劲形成。 第三刀。 三条气劲形成了一个简陋的小网。 第四刀。 第五刀…… 秦旭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姿势也越来越准确，周身形成的气劲，也越来越密集。 尽管也有气劲消失，但依然赶不上秦旭劈砍的速度。 心无旁骛，秦旭再次进入了神魂修炼的状态。 他看到了他周围的灵气存在。 这次，他身边的灵气，比在兰江原野修炼时大了一些，大约比头发丝大了四五倍，数量也有十来条，姑且叫它们灵气小鱼儿吧！ 这些小鱼儿，被秦旭周围的劈砍而出的气劲，追赶得到处乱跑，空间越来越小。 灵气的活动范围，是有一定限制的。 在秦旭所在的位置，灵气也只在半径三米左右的范围活动。 所以，随着风刀卷形成的气劲数量越来越多，灵气小鱼儿也愈发无处可逃，一点一点，很不甘愿地靠近秦旭。 终于，老秦师父兰花叶举过头顶，从天到地，劈下气势如虹的一招。 秦旭也有样学样，轰然劈下。 瞬时之间，他周遭所有风刀卷形成的气劲抖动，互相交错摇晃，每一道气劲之间形成缝隙也变得很小。 霎时之间，三条灵气小鱼儿逃无可逃，被迫窜进秦旭的眉心灵窍之中。 眉心灵窍那处小小的水洼，这两日刚刚把丁点儿的水布满，三条灵气小鱼儿顿时占据了这片小水洼，互相挤来挤去，好像要独自占据这块地盘。 最后一招结束。 老秦师父甩开手里的兰花叶，非常满意地说道：“不错不错，老朽确定风刀卷比灵炎心诀更适合这个环境修炼。” 灵气小鱼儿进入眉心灵窍，秦旭心中一泄，顿时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脑还没有从忘神般的修炼中清醒。 他干脆直接躺倒在地，身下垫着软软的青草碎片，周围的空气里，散发出令人舒服的青草汁水的芬芳。 看着蔚蓝的天空，秦旭慢慢恢复清醒，觉得这种修炼感觉还真不错。 “嗷嗷哼唧！嗷嗷哼唧！嗷嗷哼唧！” 小猪香香的叫唤声，把秦旭从望天的状态喊醒来。 秦旭转头，先看到一个翠绿色的小梨子，然后是小猪香香标志性的翘鼻子。 “你给我的？”秦旭笑了起来，抬起酸胀的手臂，接过这个比普通香梨还小的梨子，向小猪香香道谢说道：“真是谢谢你，还想到我了。” 秦旭坐起身，马上就看到老秦师父抱着肥兔子老黄，坐在一个大约五六十厘米高的翠绿梨子堆上，满意地吸溜吸溜。 秦旭肯定，这些梨子，是小猪香香在他们修炼风刀卷的时候，去果树林子里捡来的。 “我尝尝看味道如何？”秦旭顺手摸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小刀，把小梨子不太好看的外皮削掉，丰沛的梨汁不断渗出来，浓郁的果香飘在他的鼻尖。 啃一口，半个梨子就没有了。 不过，真没枉费小猪香香开过光的鼻子。 这梨子拿到市场，肯定卖不上价钱，但是吃起来，真是太清甜，太美味了。 果农种植的果树，通常都是不错的品种。 随着果农放弃，这些果树又处在自然野生的状态，慢慢开花，慢慢长大，不急不躁，没有催促，小小的果实之中，凝聚着漫长成长的精华和芬芳，所以才会这么可口。 最重要的是，小猪香香的强大嗅觉，让它能在一堆落地的梨子里，发现那个最香甜，最可口的果实。 秦旭越吃越过瘾。 一个没忍住，转眼七八个翠绿小梨就吃光了，满口生津，神清气爽。 他还想要的时候，小猪香香就不答应了。 它使劲地摇摇头，翘鼻子不断往树上指着，显然是让秦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咧，”秦旭补充完能量，又生龙活虎起来，他一跃而起，揉了揉酸疼的手臂，准备大摘特摘。 好吃又不花钱，这种好事，可不能偷懒。 秦旭站起来的时候，登山鞋陷进柔软的草叶碎片中。 原来，秦旭的劈劈砍砍，不仅帮他捉到了三只灵气小鱼儿，还把这附近的野草全收拾干净了。 那一片片叶子，就跟用菜刀剁碎一样，均匀的洒落在地面，好像一张青翠的草毯子。 难怪秦旭刚才躺着，觉得非常舒服。 秦旭再次觉得，这风刀卷跟他特别合拍。 这不，修炼完了，还铺上一个现成的毯子，让他休息一下。 秦旭嘀咕着，看了看时间。 一个小时十二分。 从他抬手跟老秦师父挥出第一刀开始，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秦旭捡起落在身边的镰刀，惊讶的发现，老问给他那个灰扑扑，已经很钝的老镰刀，竟然刀锋变得明亮许多。 特别是之前惨遭秦旭嫌弃的生锈痕迹，也都消失，虽然还是很土气的外表，但至少已经是一把不错的镰刀了。 “风刀卷在修炼的过程中，风劲也会对武器有一定影响。普通的武器，在帮助初学者修炼的过程中，会变得更为锋利。但是，到一定程度，就要更换新的武器，否则继续使用，武器就会损坏。修为更高之后，就不能使用普通的铁器修炼了，它的材质，无法承受风刀卷的越来越强悍的风劲力量。”老秦师父吸溜完梨子，解释说道。 “当然，”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这点水平，想要换新武器，还有的等呢！” 第五十二章 摘果小能手（拎化纤袋收票票喽~~） 这片果树林子的果树，种类是前些年南方常见的桃李以及翠梨。 如果放在二十年前，这一批果树精心照料，能卖出一笔还算不错的价格，发财不见得，过日子倒是能行。 不过，这些年，水果优良品种更新速度飞快。 传统品种的水果，一年下来，能把农药化肥，采摘人工费，以及防虫袋等花销赚回来，就算不错。 果贱伤农，所以贵远村这一棵一棵正处于丰产期的果树，荒废在此，也不奇怪。 因为肥料不足，并没有进行疏果剪枝，还有地面茂密的野草争夺养料，因此这些果树上的果实数量多，但个头很小，不足同类品种的三分之一。 秦旭刚吃了小翠梨，觉得味道不俗，决定先找梨树。 梨子树在更高处的梯田，小猪香香钻进去，问题不大，但换成秦旭这个大块头，就挺麻烦。 好在秦旭手里握着利器，直接运用上自己刚才练了一个小时的挥劈绝招。 锋利的镰刀，配合秦旭风刀卷的刀法，除草开路，是一等一的快速。 虽然因为体力限制，没能进入状态但除草效率却不错，三下五除二，撂出一堆高高的草藤堆。 小猪香香聪明地猜到，秦旭准备对付树上那些它垂涎已久，却始终够不着的果实，积极快活地帮秦旭带路。 大约砍了半个小时，秦旭终于将差不多三十棵果树周围的杂草除光了。 有水蜜桃树，有红李子树，还有桃树。 秦旭还发现了几棵橘子树和柚子树，树上结着青涩的果实，大概再过两三个月，才能采摘。 这些果树似乎都经过矮化处理，一棵大约只有两米多高，秦旭这一米九五，手长脚长的大个子，伸一伸手，踮一踮脚，最多将高处的树枝往下拉，基本上树上的果实都能摘到。 最初，秦旭还是看着哪一个个头大，哪一个外表好看，哪一个没虫咬，就拿多功能刀上的小剪子，咔嚓一下剪掉，剪完之后，扔在挂在腰间的化纤饲料袋里。 等剪了几个之后，他听到脚边的小猪香香有些躁动。 秦旭低头，只见小猪香香高高仰着脑袋，圆圆小眼睛好像在表达什么，鼻孔不断扩大缩小，嘴里的“嗷嗷哼唧”声就没断过。 “老秦师父，翻译一下！”秦旭扯嗓子吼道。 老秦师父此时坐在梨子树的最高处，抱兔深沉。 “小家伙说，你摘的果子里面，有两个中间被虫子掏空了，三个味道太淡，两个烂心了，只有最后一个勉强入口。”老秦师父的声音，幽幽从树梢传来。 “……”他又不是昨天醉酒那胖哥，人家是专业挑果师，自己是专业挑坏蛋。 秦旭干脆把化纤饲料袋子里的梨子全扔了。 “行了，老秦师父，帮我同声传译一下，告诉它，我摘果子，能吃它就‘嗷嗷’叫，不能吃它就“哼唧”叫。” 老秦师父又飘来小猪语的发音。 “哼啊噜噜呀……” 得了，这同声传译，还得自己模仿。 等秦旭磕磕巴巴学完，就听到小猪香香不断“嗷嗷”的回应。 这意思，大概是同意？ 就当成同意吧。 秦旭继续摘树上的翠梨。 这个看起来不错。 秦旭刚碰到，小猪香香立刻“哼唧哼唧”叫起来。 噢，没想到，居然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秦旭又打算摘高处一颗表皮特别翠嫩好看的梨子。 “哼唧哼唧！”小猪香香的叫声，明显不满，不用老秦师父同声传译，秦旭都能听出它鄙视自己挑果水平。 秦旭气极。 随手一挥，碰到一个表面覆盖着一层丑疙瘩，看着就没胃口的梨子。 “嗷嗷嗷嗷！” 小猪香香发出一连串的“嗷嗷”叫声，前肢还激动地在地上跺着，显然超级中意这个翠梨的味道。 好吧！ 秦旭认输。 他挑一百遍，都不会选这个果子。 这么丑！ 看到就会没食欲。 经过小香猪的几次“嗷嗷哼唧”，秦旭逐渐找到经验。 在后续的采摘中，他的手就往那些长得不咋地的果实上碰。 没想到倒是十有五六能被小猪香香挑中。 伴随着小猪香香的“嗷嗷”和“哼唧”声，化纤饲料袋里的梨子越来越多，这棵梨子树摘得差不多，就换到下一棵。 被秦旭清理出的果树中，只有五棵翠梨树，都惨遭毒手，小梨子把一个化纤袋子装满。 桃子和李子，也如出一辙。 不过，比起皮厚的翠梨，桃子和李子的果实，皮薄肉嫩，更容易受虫类啃咬。 越是成熟香甜美味的果实，越容易吸引昆虫来访。 好吃的都被啃了，难吃的小猪看不上。 所以，这两种果树能摘到的果子数量不多，转悠半天，脖子都仰酸了，折腾到太阳快下山了，也就勉强摘个三分之二化纤袋子。 不过，那味道真美得说。 一个小桃子，半边通红，看起来大小比毛桃大不了多少，但撕开表皮，扑鼻的桃香，迎面袭来。 桃子原本就比梨子香气更足，秦旭休息的时候，剥了一个小水蜜桃，还没吃，闻着就觉得果香沁人。 等太阳在山头只剩下一半的时候，秦旭也要准备回家了。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淹没在野草山藤中的果树，不知那些挂在树上的果实，能不能撑到他下一个休息日。 不管有没有，下回有空，他还得来这里。 摘不到果子，帮那些柚子和橘子橙子除一除草，说不定几个月就能大丰收了。 把两个袋子的果子分摊均匀，再用充满韧劲的藤枝，将两个化纤袋的口子捆扎结实，留了一个小口子，秦旭折了一根不知名品种的野木粗枝，用多功能刀在手腕粗的粗枝两端，分别削出两个凹槽。 然后将两个沉甸甸的袋子挂在粗枝两端，一前一后，折腾出了一个简陋的扁担。 这次准备不充分，下回来的的时候，得弄个更方便的工具运输果子。 小猪香香在前头蹦蹦跳跳，秦旭担着果子，慢吞吞离开果树林子。 老秦师父盘腿坐在秦旭的扁担一端，忽然灵光一闪，满脸欣喜地伸出一根小小手指，大声对秦旭说道：“老朽又想起一套功法！” 第五十三章 下山路 秦旭快给老秦层出不穷的功法弄哭了。 拥有一个图书管理员出身的师父，简直是噩梦。 更为恐怖的是，这个图书管理员，平日里有事没事，没啥爱好，就爱读书。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修炼天赋不佳，没把时间浪费在苦修成仙上，大部分时间都在翻看自家门派藏书阁的典籍。 最让人绝望的是，这家伙还命长，啃了个绝世珍宝延寿果，寿命堪比金丹，保持着孩童体型，也没情爱纷纷扰扰，单纯又固执。 在秦旭下山的路上，老秦师父灵感爆发，又从记忆力发现了两种适合现在情况修炼的功法。 秦旭摸了摸被自制土扁担硌得慌的肩膀，双目呆滞，嘴角微抽，听老秦师父在扁担前面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开始讲述利用重压，锤炼体魄，增强灵窍容纳能力的功法。 这个灵，那个灵，管你是哪个灵，老秦师父，你再这样揠苗助长，一定会把他吓成学渣，哦，不，是学灰的。 连渣渣都不剩了。 老秦师父热情高涨，秦旭还没走过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已经将第一种重锤术的功法讲述完毕，然后期待地盯着秦旭歪歪扭扭下山的脚步，说道： “这门重锤术，是修真界普通力士修行的基本功，对灵力要求极少，以你如今状态，勉强可以运行。修炼入门之后，臂力大增，腿力强悍，更能负重千斤，堪称最基础，最容易入门的力士法诀。就算佛门金刚，在修行初期，也都使用这个功法。重锤术的关键，在于重锤己身，重压之下，让灵力……” “……” 老秦师父看着面部表情僵硬的秦旭，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回应，又接着问了一句： “如果你觉得不太合适的话，那我可以开始讲述赤石真经的修炼内容。赤石真经传承上古，是古时巨人的修行典法，可惜大部分的修炼方式已然失传，只剩下最简单的练体术，尽管如此，赤石真经的也能修炼出非常扎实的体魄。赤石真经，虽然同样以重压为修炼外力，但其淬炼为修行者骨骼。骨骼经历无数次的撞击……” 啊啊啊！ 秦旭要疯了。 不管是大拳头功法，还是吃屎真经，秦旭都觉得太折腾了。 这种依靠虐待肉体的方式强悍体魄，实在太没人性了。 “……”他还是装作听不懂吧。 当傻子徒弟，总比被当成沙包好吧。 “你可先在下山迈步时，晃动身侧口袋，让口袋撞击腰背，逐渐增加力道，然后运行身体中的灵力……” “哈？我觉得边走路边运行灵力太困难，而且这山路太陡，一不小心，没控制好，骨碌骨碌滚下去，那就不好了。”秦旭依然按照自己慢吞吞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走下山。 至于这个傻瓜式的乱锤动作，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拒绝。 一直到了山下，老秦师父说破嘴皮子，也没能说服秦旭修炼这两种功法。 老秦师父觉得有些可惜，觉得这条弯弯的山路，指不定修炼一番，能多赚个两三条灵力呢？ 虽然对秦旭的“厌学”态度不太满意，但脾气不错的老祖并没有发火，而是叹息一声，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怕苦怕痛，比不得仙兽门那些以修行为终生目标的弟子了。 认识到这点，老秦师父也不再勉强，飘到秦旭租用的“铁皮怪盒子”上方，目光沉沉地望着远处。 秦旭把摘来的两大袋桃李梨子，分了一份出来，然后其他放进汽车后座下，然后给老问大哥打了一个电话，将借来的老镰刀还给人家。 老问已经从地里回来，他看到秦旭太阳落山，才打算离开，觉得十分吃惊，但也没有多问，只招呼说道：“小秦，你留在我这里吃顿饭，正好饭菜都快坐好了。” 秦旭道谢，不过还是拒绝，说道：“我今天还有事，急着回去，以后有机会再打扰。老问大哥，我刚才摘了两袋梨子桃子，你也拿一些吃。” “不要不要，”老问摆摆手，说道，“这些果子，我们村里人年年都吃，想吃方便的很，年年都是那个味道，又小又涩，没几个好吃的。你们城里人尝着新鲜，我们是吃腻了。” 老问不是客气，他是真没看上附近山头的那些果子。 “都拎出来了，你尝尝被，平日去摘也麻烦。”秦旭又劝了一句，无奈这位农民伯伯真没觉得这些小果子好吃，还不如回家吃肉呢！拼命摇头，坚定拒绝。 没奈何，秦旭只好将手里的袋子，又拎回车上。 挥手告别，驾车离去。 老问摆了摆手，手里拎着镰刀，也扭头回家吃饭去了。 山林乡村，比城市更早安静。 身处大山，尽管有了燃气电磁炉这些现代炊具，但留守村落的老村民们，更乐意捡拾不用费钱的枯枝落叶，山柴竹棍这些材料，用土灶烧火做饭。 袅袅炊烟升起，这位中年农民溜溜达达，颇有闲情地哼着他年轻时流行的歌曲，闻着空气中的烟火味，想起年轻时候看的八三射雕，忍不住大侠附身，挥起手中镰刀，自认为潇洒的往旁边的草丛劈去。 “哈！”还给这个动作配了一个爆喝烘托气氛。 “哗啦！”野草懒腰而断。 “吧嗒！”一只锄头柄粗的眼镜蛇一分为二，血液飞溅，砸在老问的脚边，不断抽搐。 “唉呀妈呀！”老问吓得只往后窜，脸都发白了。 他退到安全位置，看着还在乱窜的老蛇，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只见，这只老蛇将近两米长，直径大约有五六厘米，从蛇脑袋看，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眼镜蛇。 夏季山中遇到老蛇，并不奇怪。 但这么一镰刀，砍中一只，才真是稀奇撞大运了。 老问下意识的拎起镰刀，盯着细看。 只见镰刀刀刃处，雪白锋利，表面涂着薄薄一层血色，一向用来割草的钝镰刀，突然看起来比家里那柄杀猪刀还来得凶气。 “啊呀，”老问看着地上的老长蛇，嘴里忍不住感慨，“这个小秦地道呀，借我一把镰刀，还磨得这么光亮锋利还给我，真是实在人，太实在了。” 山中居住，老问平日也逮到过蛇，先前吓一跳，是因为老蛇猛然出现，现在反应过来了，赶紧将它脑袋砸了，拎回家去。 他一到家就扯着嗓子喊道：“快来看，快来看，我今天弄到了什么？” 老问的老婆走出来，惊讶地说道：“打到老蛇了？” “哈哈，你猜我怎么打到？”老问顿时笑得像朵大菊花，志得意满，唾沫飞溅地讲起自己潇洒劈蛇的经历。 等他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对了，你外甥女小雨，不是在潮海市民政局上班，现在在找对象吗？我认识一个小伙子，高高大大，长得好，人还很实在，好像还是公务员，要不要介绍一下？” 呃呃呃，解释一下 最近一直有童鞋吼太水太慢太少。 所以忍不住解释一下。 一直有跟种子王的朋友，都会知道，时速不到一千的某只肉，能每天保持两更，真的已经尽力了。 关于剧情，小民警这篇的设定，不可能像种子王那样，隔三差五出现一种新脑洞植物，要不然真的会崩，一定会崩。 种子王写的时候，一堆童鞋在前文喊，脑洞这么大，肯定会崩，但是那个时候心里是有底，不会崩，所以可以尽情开脑洞。 但是这篇文真的不一样，我并不打算用大量异兽堆叠出一章一章设定。如果脑子一热，还按照上本书的写法，估计这本书，不到五十万字，我就要跟大家说拜拜了。 小民警这篇文，应该是写我喜欢的悠闲生活风，每章有一点小乐趣。 期待张张悬疑刺激，惊险破案的童鞋们，可以撤了，不是没有，但比较少，绝对比不上其他警察文来得刺激好看。 当然，这种写法，肯定有人不喜欢。 没关系，喜欢的童鞋留下，不喜欢关闭就好了。 关于水，我只能说，大家对于水的理解不太一样。 我喜欢看生活化的情节，也喜欢写这类情节，而这方面内容，在某些童鞋看起来太无聊了，没劲透了。 而有的童鞋，喜欢看爽快的升级文打脸文，可我如果看到，估计赶紧点叉叉，心中暗暗吐槽，太水了太水了，来来去去，打来打去，不烦吗？ 有人喜欢文字明快精炼，有人喜欢遣词造句华丽，一千个人，一千种喜好，这很难改变的。 我也不可能为了追求审美三观不合的读者，改变自己的写文方式，所以，只能委屈某些不合胃口的童鞋，自己撤退了。 那还是那句老话，有趣的书很多，不必非得在这里找不自在，看书就要开开心心，如果在连阅读娱乐都要勉强自己，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第五十四章 探望 秦旭还在下山路上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绕山路下坡需要极为小心谨慎，慢速行驶，所以等他到潮海市市区，早就已经过了饭点了。 好在车上食物很多，找个安全点停靠，啃几个梨子，无论小猪还是老秦师父，都没有意见。 秦旭更不用说，他一向很好养的。 将租来的汽车停在家门口，秦旭开始搬东西。 “啊哟，小秦，你这是弄了什么这么多回家？”隔壁抱着一副象棋，准备去老年人活动中心会棋友的蒋大爷好奇的问道。 “到乡下买了一些番薯蔬菜什么。”秦旭扛起一袋番薯，简单回答道。 “哦哦哦，好东西好东西，在哪儿买的，一斤多少钱？我也让我儿子开车买些。”蒋大爷连连点头，心中意动。 “我买的那家，现在买完了，下一批番薯，要等十月底收成，据说那批味道更好，我到时候过去，跟小蒋说一声。”秦旭和蒋大爷的儿子蒋华明也认识，直接说道。 蒋大爷晚婚，四十岁才生的蒋华明，所以他儿子年龄跟秦旭差不多，两人从小玩到大，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那行那行。”蒋大爷高兴地点头，赞赏地看着秦旭说道，“还是小秦你懂事，我那个臭儿子，天天蹲在公司加班，搞什么创业，现在还弄什么风投，真是乱七八糟。” 蒋大爷一边絮叨，一边摇头离开。 秦旭无语，蒋华明那小子白手起家，公司资产都过千万了吧？ 果然是有代沟。 进屋的时候，秦旭的爷爷奶奶，一人抱着一台大屏幕手机，一边慢悠悠绕圈散步，一边玩麻将游戏。 按他们自己说，这是脑力与体力相结合的游戏。 最适合他们这样的老人家了。 秦旭爷爷看到秦旭扛着番薯进屋，抬了抬眼皮，喊道：“阿妹，孙孙回来了！” 刘阿妹满手沾着白面粉，从她的“饺子工作室”里探出头，问道：“吃过饭了没？没留你的饭，想吃自己煮饺子去。” 秦旭早就习惯这待遇了。 他直接将车上的一袋又一袋食物，扛下车，搬进家里专门放大米，干货的房间。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刘阿妹很吃惊。 “……喂猪。”秦旭直言不讳。 刘阿妹：“……” 将最后一袋梨子从汽车后座上搬出来的时候，忽然感到什么东西，在他旁边跳了一下。 “咦？”秦旭定睛寻找，在头顶不太明亮的车灯照明下，发现靠窗户的地方，竟然趴着一只比硬币稍大一点的小青蛙。 这只表面总体墨绿色，间杂有褐色条纹的小青蛙，表情沉静淡定地趴在窗户上，鼓起的两个大眼睛，与秦旭的目光对视。 “你这是，搭便车？”秦旭莫名问道。 “呱……”一声悠长的蛙叫，颇有磁性，仿佛在回答秦旭的话。 秦旭觉得有些好笑，他刚想打开窗户，将这只小家伙放出去，忽然老秦师父从车顶飘进来，站在那只小青蛙旁边，说道： “切勿驱逐。” “噢？怎么了？”秦旭眼睛一亮，问道：“难道这只青蛙，有什么天赋异能？” “哦，不是，老朽只是觉得，你修炼风刀卷获得的灵力足够，恰好可以与这个小家伙一起修行。” “青蛙？额，不是有粉红蛛吗？”就知道不可能这么撞大运，瞎碰到天赋灵兽。 “粉红蛛体魄有限，也只能再陪你修行一两个晚上，就达到极限。”老秦师父说道。 仙兽门弟子修炼炼兽诀，需要其他生物的配合。 他们通过动物，淬炼灵力，自己获得最精纯的一点灵力，而其他灵气杂质，则被一同修行的动物吸收。 尽管被称为灵气杂质，但动物却极难从外界获得，所以，与仙兽门弟子修炼，对这些动物来说，算是互相帮助。 缺乏灵气的地球，连动物的实力，也比不上修真界强悍。 秦旭修炼炼兽诀，势必要不断寻找适合的动物。 “咕咕呱呱，跟我走吧。”秦旭伸手，一把抓住这只墨绿色的小青蛙，将它带回家，又找了一个塑料盒，给它当家。 收拾完车内，秦旭迅速吃了一大碗饺子，给丁黎明打了一个电话，准备过去看他。 今天在贵远村耽误的时间太长，有点打乱了秦旭的安排，不过，好在晚上七八点对城市生活的人来说，尚且还早，过去探望，也不失礼。 丁黎明接通电话，声音感觉特别低落，听到秦旭要来，总算提起一点精神，直接告诉他自己的病房地址。 秦旭还掉共享汽车。 城市交通，还是得电驴靠谱。 这时候开车，八成堵在路上。 而秦旭的小电驴，不到十分钟，就把他送到潮海市第一医院。 按照丁黎明提供的地址，秦旭找到他的病房。 医院的病房内，总让人有些不太愉快气氛，好像情绪一下子被压抑住了。 走进病房，找到最靠窗户的床位，秦旭看到歪歪躺在病床上，两天不见，形象大变的丁黎明。 丁黎明也就比秦旭大五六岁，此时刚过三十，本是最有精力，身体状态最好的年龄。 这位仁兄，平日里的工作虽然偷懒耍滑，但自己的身体锻炼却从不落下，体型保持不错。 但住在医院里，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阻断药物的影响下，丁黎明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听到动静，看到秦旭，丁黎明坐起来，捋了捋有点油腻腻的头发，下床说道：“谢谢你来看我，坐吧！” 丁黎明身上的警服脱下，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T恤衫，下身穿了一件皱巴巴的卡其色宽松五分裤，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废。 其实，服用阻断药物并不需要住院治疗，并不需要住院，直接拿药回去服用，定期到医院检查就好。 但丁黎明自身对药物反应较大，又不愿意告诉家人，干脆请医生通融，找了一个比较空闲的病房躺着，既不用考虑租房问题，也有护士帮忙提醒不错过吃药时间。 其实，秦旭觉得，丁黎明内心焦虑，又孤身住在医院病房里，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周围皆是同样不安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只会心情更为沉郁，还不如离开，换个环境，让自己爽快点。 不过，不同的人，想法不同，秦旭也没开口劝解，而是将手里的山野小梨子放到丁黎明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拿出随身多功能刀，削了一个，递给丁黎明。 “老丁，来，尝一尝，我今天到山上摘的梨子，别看它小，但还真是纯天然无污染，味道很不错，给你拎了一袋，你慢慢吃。”秦旭将削掉皮的梨肉递给丁黎明，说道。 梨子确实小，一个刚够两口。 丁黎明咬了一口，心不在焉地咀嚼几下，然后一股特别醇浓的果香，伴随着清甜的汁水，在他口腔中扩散。 还真是，意外好吃。 “诶，不错！”丁黎明立刻接着咬了两口，转眼手中只剩下一个梨子心。 “这梨真不错，我知道，这是南方梨的品种，前几天我还给家里买过两斤，那个头，可有这个三倍大，不过，现在市场上的水果，甜归甜，就是少了一股果子香气，吃着腻。这个一吃就不一样，像小时候的东西。” 食物大约是人类最大的治愈物，连吃了五个小翠梨之后，丁黎明的气色也好看多了。 晚上的时间，秦旭也不便久坐，与他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老丁，肯定没事，我上次脑子撞出坑，不也好好的，你就放宽心，等二十八天，就当做休假，到时候回来，咱们一起吃一顿去晦气。”秦旭临走时，安慰说道。 谁料，丁黎明听到他最后的话，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说道：“回去？不了，这日子到头，没法干了。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马上辞职。” “啊？”秦旭看到丁黎明心灰意冷的样子，意外愣住。 第五十五章 秦旭的人生观 “经历这一桩破事，我算是想通了，人呐，世事无常，趁着现在，还需要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秦旭从医院回家，丁黎明的话不时回荡耳畔。 大约经历变故，丁黎明此言尤为诚恳。 人还真得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秦旭别看在同事中年龄不大，对此一直都保持清醒。 他就喜欢自己穿着一身警服的模样，用警局里的大姐一句话来说，笔挺高大，站出去就是咱分局的招牌。 秦旭这小子，照镜子都能够笑两声，从早看到晚，也不觉得腻歪。 咳咳，当然，除开这个最本质的原因，秦旭还特别喜欢逮人时的气氛，紧张，蓄势待发，一击必中，简直是酣畅淋漓，爽得不行。 额，就算目标通常只是搞传销的小菜鸡，或者是偷电动车的小瘪三，秦旭依然觉得好玩极了。 他天生好动，闲坐不住。 金钱够用就好，太多徒增烦恼。 单身无忧无虑，房子车子孩子的烦心事，都距离他很远。 也正是因此，虽然耳朵经常被老秦师父拉耳垂怂恿，但却始终没打算辞职跑去修炼。 他可无法想象，自己像仙兽门弟子那样，终日研究自己身体里面窜来窜去的灵力，见天的琢磨着怎么提高修为，苦修一辈子，乏味之极，太没劲了。 人要修行，突破身体桎梏，势必要付出极大的精力。 仙兽门中的修为高深的弟子，不乏上百年闭关，只为突破一道屏障壁垒，延续数百年寿命。 这在秦旭看来，简直是人间噩梦。 一百年都待在一个破屋子里，能不疯魔？ 估计老天都被吓得赶紧让他突破。 反倒是老秦师父这个没有天赋的伪娃娃，秦旭觉得还算是仙兽门里日子过得比较滋润的人士。 爱看书，就看书。 爱教导弟子，就教导弟子。 反正修为也上不去了，干脆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才对秦旭的脾气。 秦旭觉得，老秦师父就是被仙兽门枯燥古板环境耽误的生活家呀！ 你看，来到了生活娱乐丰富多彩的现代城市，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能趴在鼠标垫上，看书嗑瓜子的享乐派。 听他最近嘀嘀咕咕，似乎是打算给自己设计一个仙兽门传统风格的袖珍小屋，当做自己活动本宅。 总之越过越滋润。 秦旭回到家，在客厅听到小猪香香均匀的呼噜声，笑着给自己这一路深沉的人生思考，做了一个总结。 所以，还是明天准时上班吧！ 秦旭回房间的时候，路过他爷爷的房间，老人家满头发白的脑袋，从门缝钻出来，笑眯眯地看着秦旭，说道： “乖孙孙，你今天买的小梨子味道真好。” 年老天真，说的大概就是秦旭爷爷这样的老人。 活得日子久了，看透世情，重回孩童的简单，心胸豁达，吃得饱，睡得香，少忧愁，不烦恼，身上毛病不多，虽然满头白发，但按照他的身子骨，再活个十年八年，也是蛮轻松的。 说不定还能冲一冲百岁老人的关卡。 “嘿嘿，爷爷，你喜欢就好，我下次休息日再去看看有没有？”秦旭摸着脑袋，乐呵呵地说道。 “好滴好滴。”秦旭爷爷朝他比了比大拇指，然后开心关门休息去了。 秦旭回房间的时候，先看了一眼桌面塑料盒子里的白额粉红蛛和修炼新兽小青蛙。 去医院前，他将它们放在桌面上。 大蜘蛛白天安静了一天，几乎不动地趴在塑料饭盒里，任秦旭东奔西跑，劈草摘果，毫无波澜。 如果不是秦旭与它之间，有着一点微妙的感应，都差点以为这个小家伙是不是昨晚吃撑了，一命呜呼。 此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按照这两只动物的生活规律，正是活动和觅食的时间。 这只小型青蛙，秦旭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墨绿色的后背，比田间看到的褐色小青蛙顺眼许多，宽嘴大眼，蹲在塑料盒里，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至于白额粉红蛛的姿势，就比较奇葩。 这可是秦旭第一次看到它完全翻身，八脚朝天，肚皮朝上。 肚皮上，比腿上粉红毛看起来稍微浅一点的绒毛，更为细腻，色泽更加柔和，微微有亚光感，看着很舒服。 不过，肚皮上的这些绒毛，只有三四毫米，比它腿部和背部已经快两厘米长的光亮粉红毛比起来，短了一截。 轻轻戳了戳粉红蛛的肚皮，朝着天花板的八只脚微微一抖，粉红蛛传来开心开心的心情。 秦旭觉得好笑，这种姿势，对蜘蛛来说，差不多就相当于人类双脚朝上，头顶朝下的走路方式。 能不奇葩吗？ 秦旭研究了半天，也没感知到这个小家伙有什么问题。 捉摸不透，于是作罢，还是认真开始修炼吧！ 今日修炼风刀卷，捕获三条灵气小鱼儿，每一条都有秦旭第一次获得的十来倍粗。 虽然头发丝的十来倍，其实也没多大。 将肚皮朝天的粉红小蜘蛛摆在面前，盘膝坐好，闭目控制其中一条灵力的运转。 灵力从眉心灵窍引出，顺势钻进粉红蛛的肚皮，开始运转秦旭之前运用的第一张灵力图阵。 灵力一开始运行，秦旭就感觉到这次修炼与前两日不同。 前两日的灵力图阵位置，在粉红蛛背脊，而这次，则明显贴近肚皮。 秦旭睁开眼睛，盯着依旧肚皮朝上的粉红蛛，似乎发现了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倒立的原因？” 秦旭恍然有些明白。 灵力以均匀的速度，在粉红蛛的肚皮位置运转。 随着这条灵力小鱼儿越来越细，粉红蛛体内的灵力图阵，也越来越清晰。 最初，灵力小鱼游动过的痕迹，只有很浅的雾气残留，很快消散，慢慢，这些雾气不再消失，一个和秦旭所绘灵力图阵一模一样的图案，出现在粉红蛛的身体里。 并且，随着秦旭控制灵力小鱼儿每一次运转，这个图纹不断凝实。 等到灵力小鱼儿褪去墨绿色，变成两寸长的一截暗金色头发丝粗细的状态，那幅灵力图阵，已经完完全全存在粉红蛛的体内。 墨绿玉石般的质地，对称工整的结构，还有一道有着流星般尾巴的莹绿色光芒，继续顺着仿佛凝结成实体的灵力图阵，跟着秦旭的灵力小鱼儿游动。 这个不知何时生成的莹绿光芒，跟着跑了图阵两遍，秦旭就发现他控制的灵力小鱼儿，如同进入钢筋铁壁，完全凝滞不动了。 图阵上，秦旭描绘过成百上千次的路线，完全成了一条封闭不畅通的道路。 第五十六章 一星白毛粉红蛛 “一只一星等级的小家伙。” “将你的灵力撤出来吧，它已经到了炼兽诀改变的极限。” 正在老位置看书的老秦师父，不知何时站在秦旭膝盖上，俯身望着粉红肚皮朝天的白额高脚蛛，解释说道。 仙兽门各类异兽的等级分类，非常容易判断。 直接数它们体内凝实的图阵纹上闪耀的光芒，几个光芒，意味着颗小星星。 当然，同一级别内，异兽能力各有不同，也分高下。 但不知是不是仙兽门门内弟子大多专注修行，对这种细分毫无兴趣，星级之下的细分，在仙兽门中很少提及。 根据异兽能力，更标准的细分，则存在于修真之外的世俗界。 陪同仙兽门弟子修炼的异兽，无论是在修真界还是世俗界，都极受欢迎。 异兽在修真界数量较多，而异兽所生的后代，更容易被世俗界获得。 经过仙兽门弟子修炼的异兽，有一定几率，后代拥有其特殊异能，虽然这种概率会逐代递减，能力也会不断微弱，但依然是许多凡人热切寻求的爱宠。 秦旭将灵力收回眉心灵窍。 这条经过淬炼的灵力小鱼儿，一入灵窍水洼，另外两条尚未淬炼的灵力小鱼儿纷纷避开，没有早先与之一较高下的劲头。 反倒是小水洼上方，第一条灵力小虾米凝练出的星光，亲近地朝它靠去。 不过，这条灵力小鱼儿的淬炼尚未完成，似乎想跃出水洼，多次尝试，相继失败。 最后，它只能不甘不愿地窝回秦旭眉心灵窍那个浅浅的水洼，东奔西突，欺负另外两条还未经过淬炼的灵气小鱼儿。 原本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灵气小鱼儿，此时高下立见。 经过淬炼的灵气小鱼儿，游动迅捷，另外两个家伙被它赶来赶去，显得又笨拙又可怜。 秦旭脑补了一堆，回神之后，发现今晚一直八脚朝天肚皮向上的白额高脚蛛，此时恢复了正常姿势。 “这身毛，又变长了。”秦旭指尖碰了碰它毛茸茸的背，无奈地说道。 第一只陪他修炼的小动物，啥异能都没有，光顾着变漂亮了。 现在再看这个普通光盘大的小家伙，谁也不会认出来它宛如暗夜杀手般的模样。 通体是嫩嫩的粉红色，细细的蜘蛛腿因为长绒毛，变得有秦旭大拇指粗，整体看起来胖乎乎。 不大的身体上，粉色绒毛更长，目测三厘米多，爬动时，这些绒毛微微抖动，荡漾出水波似的，看着就想伸手摸一摸。 而原本额头上的白色条纹位置，长出了一根特别长的白毛，是它身体粉红绒毛的两倍长，一小撮白毛尖尖的，直直立着，看起来就像独角兽的长角。 秦旭觉得它又要改名了，应该叫“白毛粉红蛛”才对。 白毛粉红蛛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毛茸茸的球，四周长着一圈毛茸茸的脚，如果蜷缩起来，就是一个更大的毛茸茸圆球。 如果以这副形象，出现在任何一个房间，就算是最胆小的女孩，也不会惊恐害怕，心生厌恶，反而觉得十分可爱，乃萌物一只。 已经无法再与秦旭一起修炼的大蜘蛛，眷恋地在秦旭周围爬了几圈，完全就是一个长脚的粉红球，滚来滚去卖萌。 “好了，你找吃的去吧！”秦旭用指头碰了碰它额头上的白色长毛，这根长毛压弯之后，又“咻”地恢复原状。 听到秦旭的指示，白毛粉红蛛才慢吞吞地爬走。 秦旭看着它圆滚滚的模样，有点担心，它是否因为身体的变化，而失去灵活捕食猎物的能力。 十分钟之后，秦旭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白毛粉红蛛抓着两只中等身材的蟑螂，慢悠悠朝他滚来，大概想在秦旭附近，开心吃一顿饱餐。 既然知道这个小家伙并不会因为外形变化，而影响到生物的猎食能力，秦旭也就放心，继续开始修炼炼兽诀。 后夜未至，天明尚早，秦旭目光落在憨憨待在塑料盒里的小青蛙身上，将灵窍里那丝不安分的灵气小鱼儿，引导进憨蛙儿身上。 这只表情憨厚的小青蛙，鼓了一下肚皮，大嘴一咧，好像在冲秦旭大笑。 依然是那个灵力图阵。 秦旭控制灵力小鱼儿，在小青蛙的背脊位置游动，修炼不断重复，秦旭也思绪沉静，完全浸入修炼的状态。 朝阳初生，秦旭睁眼，悠然转醒。 通过这几日修炼，秦旭对灵力小鱼儿的控制力大涨，他醒来第一反应，是先将小青蛙体内的灵力送回自己的眉心灵窍。 昨晚修炼，第一条灵气小鱼儿从长绳形状，浓缩成一点星光，最后无法凝练，便回到秦旭眉心灵窍，融入灵窍水洼上方的那点暗淡星光中。 两者相融，如一滴水，渗入另一滴水，毫无障碍。 星光明亮，悬在秦旭眉心灵巧上方。 紧接着，秦旭自然然而淬炼起了第二条灵气小鱼。 在天明醒来时，第二条灵气小鱼尚未炼化，从小憨蛙身上回来，这条刚刚淬炼了一半的灵气小鱼也开始霸占灵窍小水洼。 秦旭也不再稀奇自己灵窍里的“弱肉强食”，而将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整个身体状态上。 怎么说呢？ 整整修炼了一个晚上炼兽诀的秦旭，觉得自己似乎回到青春期的早上，身体似乎积蓄了满满的精力和能量，想找一些激烈，富有对抗性的事情，消耗一下。 秦旭记得，自己在初中高中阶段，每天中午不睡觉，下午放学不回家，不在篮球场上跟老铁们狠狠冲撞上一两个小时，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大概就是这种状态。 体内总有一股气劲，无法散去。 秦旭看到老秦师父飘过来，莫名想到昨晚走山路的时候，这位小师父在耳边絮絮叨叨的两种功法。 重击身体，锤炼骨骼…… 等等！ 老秦师父的讲课有毒。 秦旭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精力充沛，咱还是回岗位上热血奉献好了。 被锤，被擂，被抽，被揍才能练成的功法，请果断拒绝。 在老秦师父疑惑的眼神中，秦旭一跃而起，飞奔下楼觅食去。 第五十七章 榴莲小王子 秦旭飞速解决完洗漱早餐，出门前，还特意看了看陪他修炼了半个晚上的小青蛙。 可惜，看了半天，他还是没有从这只蹲得非常老实的小青蛙身上，看出它拥有什么特殊异能。 询问老秦师父，老秦师父眯了眯眼，张口开始讲解如何判断和检测异兽异能的方式，那那一套一套，让秦旭想起了高中的化学课，脑门疼。 显然，这位老师不打算直接告诉自己答案，而采取了更为先进的“引导法”，让学生自己探索发现。 如果真是高中化学，秦旭肯定马上发挥学渣本渣，毫不犹豫将这些话甩在身后，装作没听到，反正那些烦人的理化生公式，估计他离开学校之后，就不在用到了。 但如今，老秦师父所讲算是仙兽师的基本功，不听，以后更多异兽出现时，就无法进行准确判断。 所以，秦旭只能竭力保持着自己的专注力，撑大眼睛，强迫自己用尽意志力，吸收老秦师父所讲内容。 可是…… 真的好难！ 好像有点听懂了，但是头越来越浆糊是怎么回事？ 秦旭觉得，自己近几年最强大的意志力已经爆发，可是依然无法抵御他骨子里不爱学习的属性。 最后，秦旭只好说道:“老秦师父，等等，我上班来不及了，剩下的内容下回说，下回说。” 乐观一点想，这只小青蛙，该啥属性，有啥能力，说不定明天自己就暴露了，迟点再消化吸收这些内容，似乎也没什么碍事的地方。 秦旭抱着这种想法，刚想离开，此时蹲在塑料盒里的小青蛙，突然撑腿，一跃跳到秦旭手臂上，然后又“咕咕呱”叫了一声，钻进秦旭警服上衣的口袋里。 这是什么情况？ 秦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掀开口袋观察了一番。 “喂，你这样不小心会被我压扁的。”秦旭警告说道。 不过，秦旭的警告没有用，老秦师父帮他做了即时翻译。 “这个绿皮小家伙说，喜欢待在你身边。” 动物固执起来，比人类难说服多了。 更况且，秦旭跟小青蛙之间，还有一百个老秦师父的语言障碍。 秦旭只好带着这个小家伙去上班。 反正他之前连带小香猪上班的事情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个不起眼的小憨蛙。 到长阳分局时，黄正浩师父刚完成交接班，打了一个哈欠，拉住秦旭说道：“你知道不？咱们警局的微博刷爆了。” 秦旭一摸头，莫名问道：“什么爆了？就我们那个东城区长阳分局的微博号？” 说起这个微博号，还是警局响应上级号召，申请的账号，主要发布于一些警局的规章制度，各路警察兄弟的英雄事迹。 说实话，当初为了凑够上级规定的关注人数，他们警局的同志们，可是发动了自己所有亲朋好友，其他分局同事，连毕业都没见过的高中同学，都被骚扰过。 没办法，谁让这一项指标，还关系到他们的年终考核呢！ 年终考核=年终奖金。 为了过年松快些，人民警察同志的老脸也要贴出去。 关注是多了，但说句实话，都是些人情粉，真正拿这个号当回事的人，也没几个。 警局里，负责维护微博信息内容的是卢李辉，那小子自己忙起来，连女朋友都差点儿丢了，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人气清冷的网络账号，顶多就是其他警界账号里，转载些近期的相关信息。 毫无特色的微博内容，还能爆了？ 秦旭不信。 “你还记得前天出警救了一个醉酒的胖子吗？”黄正浩给自己倒了开水，洒进一把茶叶，看他的架势，显然白天不想回家了。 “榴莲挑果师嘛！”秦旭点点头，他对此人的职业印象深刻。 “我转给你看。”黄正浩拿出手机，将一个一分钟多的短视频出现在秦旭面前。 那个视频里，笑得憨态可掬，穿着一身特质榴莲装的大胖子，可不就是秦旭前天三更半夜扛回警局的大胖子吗？ “大家好，你们亲爱的榴莲小王子，又来给你们挑榴莲了。” “在这里，我要先感谢东城区长阳分局的民警，昨晚你们的榴莲小王子被不靠谱的家伙灌醉了，搁大马路上睡着了，手机钱包全部贼摸光了，还好长阳分局的民警，把我捡回去，在无比安全的警察局住了一夜。” “哇塞，人生第一次住警察局，盖警察局的被子，真是激动人心啊！” “……” 总之，按黄正浩的八卦解说，视频上这位嘴皮子利落，穿得一言难尽，表情无比丰富的胖子，是番茄视频网站的网红达人，拥有大量忠诚的榴莲粉，每天都在视频上帮粉丝们挑榴莲。 “亲爱的美女榴莲粉们，现在是高能预警，这次你们的榴莲小王子，给你们带来了一样非常非常特别的福利，这就要从这次救我的警察叔叔说起。” “咳咳，为了让你们怦然心动，我先报一下数据，身高目测一米九以上，年龄二十五，国家铁饭碗，为人正直诚恳，长相也就比你们的榴莲小王子我差那么点儿味道，其他不说，就说这小伙子单凭一己之力，将榴莲小王子我扛到警局，这绝对是一棵老公的好苗子。各位被父母逼婚的美女们，心动了吗？行动了吗？现在买两个巴掌榴莲，就能直接私聊你们最帅最帅的小王子，我帮你们介绍这位最适合当老公的经擦叔叔……” “诶诶诶，秦爷，说你呢？”打完卡的卢李辉也凑到旁边看，边看边乐，笑得抽风。 大伙对秦旭爱招大妈大叔介绍对象的体质，深有体会，有时还会半认真打趣，将自己的姐姐妹妹同学好友介绍给他。 还真没想到，这下居然连半夜出警扛回警局的醉汉，都当起了秦旭的媒人。 还是广撒网的那种。 “得了，这人胡说八道呢！”秦旭拍了一下卢李辉的后背，让他别看热闹，“没听到他前面说的话吗？根本目的，就是推销榴莲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的千里姻缘，就因为两个巴掌榴莲牵起来呢！”卢李辉笑得额头上的青春痘都在乱跳，掏出手机，打开长阳分局的微博维护后台，给秦旭念着。 长阳分局的账号，从来没有这么多访问量，拥有这么多的访客和留言。 “你看，我们局里微博今天的留言，全是这位胖哥的粉丝。” “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的榴莲小王子，后半辈子就靠咱们榴莲哥挑果子了！鞠躬感谢！” “强烈要求榴莲哥介绍的民警照片！” “厉害了，居然能一人扛走榴莲哥，警察叔叔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 卢李辉念了几句，又忍不住吐槽道。 “不过，话说，这位的身材，还好意思自称比你帅？那我岂不是警界绝世美男了！” 懒得理会更不要脸卢李辉，秦旭准备开始工作。 他们这行，一开始做事情，那事情简直是如滔滔江水，奔腾不绝，一天给他七十二个小时也忙不完。 这不，秦旭之前病假，虽然活少干了不少，但累积下来的书面材料，却都需要他自己完成。 可是屁股还没坐热，喝了半杯浓茶的黄正浩敲了敲桌子，说道：“秦旭，总局今天有活，抽调你过去帮忙。” 秦旭还未开口，还在看微博的卢李辉又乐了，他调侃地眨了眨眼睛，脱口问道：“哈哈，总局呀？该不会又是鲁副局长找秦旭吧？” 黄正浩正经地点点头，然后表情瞬间瓦解，笑得说道：“点明叫秦旭过去。” 秦旭抽了抽嘴角，一脸便秘的表情。 秦旭从实习期开始，就颇受领导关照，很少与人交恶。 秦旭的性格，既不孤僻，也不执拗，无论是领导还是同事，清洁工阿姨还是看门老大爷，都相处得不错。 但这个鲁副局长，却是一个例外。 秦旭看见他就头疼。 第五十八章 鲁副局长 东城区警察局是长阳分局的直属上级单位，长阳分局许多案件的处理和手续申请，都要经由东城区警察局批准。 所以，秦旭刚刚参加工作时，作为新人，难免经常跑腿两处。 这一跑不要紧，没想到在东城区警察局一亮相，就被这位鲁副局长盯上了。 鲁副局长此人，全名鲁清河，体型矮胖，腰圆脖子粗，常年面部赤红，说话的时候，喜欢挤眉弄眼，不穿警服的话，就像喜剧里的逗趣谐星。 当然穿上警服的时候，就算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差错，也没有显得特别严肃正经，活脱脱一个被警察职业耽误的喜剧演员。 别看外表一言难尽，但他却是东城区警察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直白的说，东城区这块的刑事案件，基本上是由这位鲁副局长盯着。 这位刑侦局长，老刑警出身，技术能力过硬，对辖区内各类犯罪事件的打击强悍有力，可以说东城区能在外来人口较多的环境下，保持相对稳定的治安环境，与这位老鲁局长兢兢业业分不开。 按理来说，这样一位人物，秦旭只有佩服的份。 当初作为一位刚刚从事民警工作的新人菜鸟，秦旭也很热情地与鲁副局长打招呼，希望能从这手腕老道的老前辈身上，掏出些宝贵经验。 可是，秦旭现在的想法就是，老天保佑，可别让他再引起鲁副局长的注意了。 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 某次，秦旭被借调到总局帮忙，忽然，这位鲁副局长喊住他，双目发光，上下打量着他许久。 “小秦，听说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听到这句熟悉的台词，秦旭当时就觉得不妙。 果然，秦旭不幸料中，鲁副局长对他十分欣赏，欲将自家闺女介绍给他。 秦旭虽然表示理解鲁副局长拳拳爱女之心，但必须委婉而坚定的拒绝。 且不说，他刚刚实习转正，对相亲这种恋爱方式暂时不太感冒，最重要的是，秦旭早听某个分局大姐八卦过，这位鲁副局长的闺女，从小学业出众，为人十分优秀，二十岁就完成京城大学信息专业学业，出国留学四年，完成两个硕士学位，目前被特招进岭南省警察厅，从事犯罪信息的相关工作。 而这位女学霸，还有另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她的外表和她爹是一个模子印出来。 秦旭并非肤浅之人，却也很难想象，跟这位鲁副局长版的姑娘，手牵手一起走的场景。 秦旭拒绝的干脆，可无奈鲁副局长不知怎么，就是中意这大高个，连秦旭表述清晰的“委婉拒绝”都没有当一回事儿，继续孜孜不倦为女儿和秦旭牵红线。 这位鲁副局长也是奇人。 据说，他那位闺女是一个工作狂，压根没想现在嫁人，刚到警察厅，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屡次立功，声名传扬警界。 而秦旭觉得自己单身狗的日子挺自在，压根没有在找个人过日子的打算。 偏偏两方皆无心，唯有鲁副局长自个起劲，闹得秦旭见他那挤眉弄眼般的笑容，头皮都要发疼。 “什么案子？”秦旭无奈问道。 “飞后峰特大杀人案。”黄正浩在警界关系网深，对这次调派的任务，有一点了解。 飞后峰特大杀人案，是一场团伙作案的恶性杀人案，主犯三人，在案发后两个星期内，潮海市警方完成对其中两个犯罪嫌疑人的抓捕，唯有一人在逃。 此次调动分局警力，应该是有最后一人的线索。 “行了，我马上去。”秦旭吸了口气，抱着闯狼窟虎穴的决心，出发前往东城区警局。 东城区警局距离长阳分局不远，秦旭特意踩着点，进入通知指示的会议室。 他一眼看到坐在会议室圆桌正对门位置的鲁副局长，他旁边坐着刑警队队长印福明。 在座除了东城区警局的刑警队队员，还有各个分局调派过来的民警。 秦旭力求做个隐形人，找了旁边墙角位置的一个塑料凳坐下。 可秦旭的身高，实在太具有存在感，就连坐着，也是比旁边其他分局的同事，高出一大截。 鲁清河目光落在秦旭身上。他两眼之间的眉心距离特别窄，所以无论什么表情，都觉得在挤眼睛，就像网络上流行的“滑稽滑稽”的表情图。 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直接进去主题。 鲁副局长的办事风格，是有名的简单高效，从不扯东扯西，一点赘言不说，直接进入会议重点。 “飞后峰特大杀人案，大家都还记得吧，孔周森，手里可沾着五个受害人的血债。现在，这只狡猾的地沟老鼠，总算露出了一点尾巴。今天来干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也不废话，总之，一击必中，早日告慰亡灵。” “现在布置任务……” “印福明就飞后峰专案组副组长……” “戈强，负责专案组技术支持……” “……” “秦旭，第三小队成员，负责排查犯罪嫌疑人可能出现的区域。” 接到任务的时候，秦旭还楞了一下。 这是他民警生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大案。 以前，就算有案情发生，生为菜鸟新人，他通常负责外围工作，很难深入核心区域。 要不然，就是跟在黄正浩身边，负责打杂的。 秦旭猜测，大概是前段时间的传销案和人口拐卖案，他的表现，被印福明等人看在眼里，才有这个机会。 心里正有点儿小激动呢，老秦师父的声音突然从传进耳朵里。 “这位凶徒似乎穷凶极恶，不知赏金多少？” “……” 秦旭右手放在鼻子和嘴巴中间位置，稍微挡了一下嘴巴，然后吐气如丝地说道：“这个不算，我现在是在专案组里，逮到人是应该的事情，没有私人悬赏，不过，事后肯定有奖金。” 老秦师父“哦”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 他大概在琢磨上一次认出罪犯和这次专案抓捕的区别。 等专案组的工作差不多布置完毕的时候，老秦师父又说话了。 “上次你翻看的赏金名录，只有二十九份，等你有空，记得帮老朽一一全部翻阅。”老秦师父语气平淡，但秦旭能听出他想要逮住几个嫌疑犯的坚定决心。 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成成为老秦师父的下一个目标。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会议结束，各自领了任务的警察们，纷纷离开，抓紧时间，争分夺秒。 秦旭因为听老秦师父说话，稍迟一步，等其他人走了大半，他才回神起身。 “秦旭！过来！” 人还没溜，就听到鲁副局长笑容可亲，挤眉弄眼地盯着他，直接点名了。 “啊，鲁局长，您找我有事？” 第五十九章 人脸识别系统 “咳咳，岭南省警察厅那边，刚刚升级了新一代的人脸识别系统，听说人脸识别的精度更准，我们局里准备升级，你帮我把申请书交过去。”鲁清河笑得两眼眯眯。 “对了，到那边记得找技术处的鲁子龙，她会给你安排。” 鲁子龙，可不就是这位鲁副局长的闺女吗？ 这个名字有点男性化，普通人一看，通常都觉得这是一个男孩子。 可人家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这么直白的介绍对象方式，这样好吗？ 好在秦旭对这种事情，算是久经沙场。 秦旭听完自己的任务，也没怂。 两方都没意思，你再怎么修桥搭路，也只能碰壁。 既然领导布置任务，自己当普通工作完成就是了。 带上准备好的材料，前往省厅，秦旭甚至还没见到鲁子龙这位岭南省警界技术部的悍将，直接被告知她半个小时前被教育系统请去帮忙处理学生信息系统上的麻烦，材料直接转交。 秦旭放下材料，想到那位一心为女儿制造机会的鲁副局长，就觉得乐得不行。 这个简单的任务，秦旭还没用半个小时，就利索地回到东城区警察局，完全没有鲁副局长设想的那种与自家闺女相谈甚欢的情景发生。 回到东城区警察局，秦旭很快也无心旁事，立刻投身入“飞后峰特大杀人案专案组的工作。” 飞后峰特大杀人案，最初是由潮海市森林公园的一名拎着锄头，在山上挖野菜的退休老干部发现。 在潮海市森林公园最西端的飞后峰山腰处，登山游客常常休憩的小亭子对面的灌木丛旁边，这位闲情逸致的老干部，飞惊喜的发现一丛野生马齿觅，挖着挖着，就挖到一个腐烂的人类手掌。 东城区警察局刑警队，立刻派出刑侦警察，对此地附近进行细致考察。 在队长印福明的带领下，刑警队围绕这处闲亭，共计找出五具被肢解分别掩埋的尸体。 经过法医鉴定，这五具尸体，两女三男，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材料。 刑警队得到的报告，尸体经过极为谨慎而细致的清理，这是心思缜密而性格凶残的凶手。 在网络上，经常能看到吐槽某某地警方效能低下，自己所报警情，消息久久不得。 其实，华国警方找某某手机未必能行，但在破获各类恶性伤害，尤其是凶杀案方面，侦破率在世界是排的上号的。 而一些在普通人看起来，十分倒霉的财物丢失案，比如电动车丢了，手机被偷了，并非警方不尽心，而真是警力资源严重不足，只能悬而未决，不了了之，看运气警方能不能捣毁某些盗窃窝点，将赃物找到。 飞后峰特大杀人案，警察局组织了大量警力，反复排查，终于在接到报警两个星期时，捕捉到凶手留下的狐狸尾巴。 顺藤摸瓜，出动特警对犯罪嫌疑人进行逮捕。 可惜，百密一疏，三位犯罪嫌疑人，两人落网，而作为主谋的孔周森，却狡诈地从警方布置的天罗地网中溜走。 原本能干脆利落解决的重案，多了一根尖刺留在办案人员的心中。孔周森一日不被抓捕，参与此案的民警，就一日难以安宁。 别说当初亲历这起大案的刑侦警察们，就连秦旭这样刚刚成为警察的新人，在看到网络上发出的高额悬赏通缉令时，都觉得非常恼火和遗憾。 从事后的监控显示，阴差阳错，孔周森几乎在警方实施抓捕工作前十五分钟，就隐秘撤离犯罪嫌疑人三人所在民房，从错综复杂的巷陌中撤走。 而时隔半年，一直从未放弃的警方，终于从潮海市东城区发现了孔周森的踪迹。 秦旭看到了案件相关材料，得知这一发现，还得归功于三个月前警方刚刚升级的监控人脸识别系统。 这个人脸识别系统，恰好是鲁清河副局长的闺女，鲁子龙在加入岭南省警察厅之后的第一个大功，她改进了原本从国外购买的人脸识别系统，让识别率大大提升。 以前的识别几率是多少秦旭不知道，只知道经过第一次升级之后，各地分局，接连从监控中发现在警方通缉名录上的犯罪嫌疑人。 特别是某些大型的演唱会，团体聚会，经常一不留神，逮到不少漏网之鱼。 而至今不倒三个月，这套帮警方大忙的升级版人脸识别系统，似乎又要再次升级。 就不知道，完成升级工作之后，是不是又会爆出一波抓捕热潮。 这次，孔周森的踪迹，也是这套系统，在搜寻过程中，对监控资料实行惯例监控匹配之后，提交给技术部的可疑画面。 经过分析，终于让警方确认这个体型比半年前肥胖至少两倍的男子，确实是孔周森。 随着现代网络资讯越来越发达，许多罪犯可以从网络上获得某些相对专业的刑侦资料，在这些资料的帮助下，他们更懂得伪装和躲避。 甚至有人，通过外物装扮，体型改变，变成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这种情况下，如果光靠民警肉眼筛查，极其容易错过犯罪嫌疑人的信息画面。 但一个人，无论发型，体型变化多大，在不进行整容的情况下，五官基本不会发生特别大的改变。 而目前潮海市警方升级过的人脸识别系统，正是强化了对人耳鼻的识别的精确度。 据内部消息传说，这种识别能力，在国际上都非常一流，目前国内算是首屈一指。 秦旭觉得，也许这套人脸识别系统，整体识别频率上，比老秦师父这样犯罪雷达差了一点，但它辐射范围广，对民警的基层工作，更有帮助。 老秦师父眼神再犀利敏锐，可惜只有一人而已，能看的视频也只有一份而已。在全区，全市，乃至全省全国范围内这么多监控视频中，只能是沧海一粟，力量太多微弱。 秦旭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天真的想法，会很快就被老秦师父飞快地打脸回去。 第六十章 侦查 他跟着三队队长，刑警苗长明，流海分局的民警金秀峰，身穿便衣，前往任务指派的区域，进行侦察。 老秦师父在秦旭出发点的时候，大致琢磨完专案组和其他案件的区别，揪了揪秦旭的耳朵，说道：“老朽刚才看到，这个小子的悬赏金竟然有五万块，以后你还是别进什么专案组了，专职赏金捕快，老朽助你一臂之力。” “老秦师父，你可就一个人，那么多监控视频，你怎么能看得过来呢！”秦旭走在最后，无奈地说道。 “老朽刚才看到，一个电脑屏幕，可以分成九块，你给老朽弄三块电脑屏幕，老朽二十七个画面同时寻找，总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五万块的通缉犯没有，抓十个五千块的也行呀。” 老秦师父刚才就考虑好了，将自己的想法，细细告诉秦旭。 “……”二十七个画面。 秦旭大概也能猜出，老秦师父并不爱吹牛，他能应付二十七个画面，自然不是夸夸其谈。 而且，按照老秦师父的温吞个性，这估计还是保守的说话。 秦旭一咬牙，说道：“老秦师父，等着，等下个月工资下来，我给你买三个大电脑屏幕，你晚上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慢慢看。” “很好很好，”老秦师父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们慢慢找人吧，老朽也会帮你看看，这次是友情提供，不收费的。” “……” “小秦，你负责排查电力职工宿舍，小金你负责观察服装批发市场这边。”老刑警苗长明说道，“记住，安全第一，不可妄自行动，有情况，及时汇报，注意隐蔽。” 苗长明将近四十岁，办案经验丰富，提点秦旭的地方，句句都在点子上。 秦旭表示明白，三人分头行动。 他们并未有入室调查的任务，只负责侦探这一片区的详细情况，因为警力不足，并未按规定，两人同行。 “是。”秦旭和金秀峰同时回答。 金秀峰是前年招考入职的民警，听说是去年的优秀警员，虽然身高比秦旭略矮，但体型健壮，精力充沛，同样是东城区重点培养的新人民警。 两人并不同属一个分局，所以并不热络，接到任务，就点头告辞，各自侦察。 发现孔周森的监控视频，是在东城区上峰路上的一个加油站。 看起来满脸肥肉的犯罪嫌疑人，与曾经警方获得的照片上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根本就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警方随后在加油站的便利店中，确实提取到孔周森的指纹，大概更倾向认为是人脸识别系统出现错误。 据其他两位犯罪嫌疑人供述，在犯罪过程中，各类掩饰和毁灭线索的行为，大多是这位孔周森的建议。 上峰路的加油站，距离秦旭即将排查的潮海电力职工宿舍，只有不到五百米。 所以这一片区，也是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活动的区域。 在根据目前犯罪嫌疑人外貌，进行网络筛查的时候，发现此人极为谨慎，很少将正脸堂而皇之暴露在监控之下，加油站是唯一一能拍到他正脸照片的画面。 通过身形比对，专案组确认，犯罪嫌疑人的活动区域，确是上峰路一带，而且其踪迹，基本是这个月才出现，并活跃起来。 很可能，犯罪嫌疑人孔周森，是近期才回到东城区，大胆包天地在警方的眼皮底下生活。 秦旭负责的电力职工宿舍，其实应该算三十年前的老房子。 五层楼高的建筑，在动辄二三十层的现代高楼面前，也就比普通民房高一些。当年最早的居民，大多都不住此处。六栋五层楼的建筑，紧紧的挨着，采光看起来并不好，宿舍式的结构，居住并不舒服。 没有专门的物业管理。 一个白发老大爷坐在狭窄的保安室里看电视，秦旭一声不吭走进去，也没有任何人阻止询问。 小区内部，秦旭没有找到监控探头。 侧门一个监控，秦旭瞄了一眼，应该没开。 正门一个一个监控，正在运行。 社区的铁质围墙低矮，成年男子稍微用力，就能快速攀爬而入。 秦旭装作找人，并将这个社区的情况熟记在心。 按照苗长明的吩咐，这个老社区，很可能成为犯罪嫌疑人居住的首选目标。 它管理松懈，租户较多，人流变动大，住在这里，环境比普通老旧民房稍好，租金也不算高，确实能够很好的隐蔽自己。 秦旭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小青蛙。 这个动作，他今天一大早做了好几次。 每次都能听到很轻的“呱呱”声。 秦旭想到这些异兽，心里有些可惜。 如果有犯罪嫌疑人的贴身物品就好了。 按照小猪香香的鼻子，应该能很快找到他。 可惜，此人当初逃离东城区的住处已经很久，居住的出租房里物品，早就失去了主人的气息，在这种条件下，小猪香香也没有办法。 小区虽然老旧，但来来去去的住户不少，还看到有大妈带着婴儿，在小区的空地上玩耍。 秦旭谨慎地将记下这点。 也许没用，也许也会有用 用黄正浩的话说，当民警，多想多记多动脑子，肯定没错。 社区的覆盖范围并不大，大约二十分钟，秦旭就对这个社区的公共区域，完成了勘察工作，而且还一口气跑到顶楼，了解这些房子顶楼的情况。 一号楼顶楼被锁住。 二号楼顶楼有菜园子。 三号楼顶楼空置，晒棉被。 …… 这些内容看似信息量很大，其实也就是扫了一眼的事情。 侦查这个词，听起来充满了冒险气息，但却是在这些零碎和琐屑的信息中，去发现可疑的线索。 秦旭站在一号楼水塔上，将整个社区以及周边的情况，收入眼底。正准备下楼的时候，身边的老秦师父悬空飞起，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那个人我认识！” 秦旭心中一跳，暗想难道自己运气爆棚，第一次勘察就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踪迹。 第六十一章 锁定 他循着老秦师父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只是一个外形干瘦，穿着廉价文化汗衫，宽松大短裤，正蹲在社区一个楼梯口前空地上，整理塑料易拉罐和废弃纸盒的老头子。 “额？”明显不是这次专案组寻找的犯罪嫌疑人。 难道…… 秦旭再次脑洞大开。 难道是某个陈年老案子里的通缉犯？ 这是秦旭的第二个想法。 “他是谁？涉及到什么案件吗？”秦旭压抑住内心激动，低声问道。 “噢，他是基础生物学概论的作者，老朽在那本书的封二上，看到过他的照片，他在干什么？”老秦师父好奇地问道。 “什……什么？”秦旭满身的热血瞬间被冰冻住，不可思议地喃喃说道，“什么概论，老秦师父你在看什么奇怪的书？” “《基础生物学概论》，”老秦师父用讲解功法的口吻，细细为秦旭做科普，“京城市生命科学院，还有海市交通大学生物学研究生考试必考教材之一，内容严谨，老朽觉得颇为有趣，目前正在研读。” “你也有兴趣吗？不过，这对你而言可能过于艰深，老朽并不建议你将有限的时间花费在研读此书上，如果你真想看看，老朽可以推荐一套图文并茂的科普读物，《青少年必须知道的昆虫》、《青少年必须知道的哺乳动物》……” “此套书共一百本，涉及目前整个社会方方面面，从生物地理，到信息技术，浅显简单，老朽花了一个晚上看完，你想看看，老朽可以帮你找相关图书馆的藏书信息。” 秦旭仿佛看到了假的仙兽门传承神魂。 说好的修炼长生呢？ 为什么当他还在被仙兽师的基础知识虐得身心俱疲的时候，这位老师，已经闯入现代科学的怀抱？ 这不科学！ “算起来，这位名叫于文明的小教授，应该也有九十岁了，在你们这个灵气匮乏的时代，似乎并不容易。”老秦师父向秦旭推荐完科普读物之后，注意力继续回到楼下那位老人身上，他摸着怀里竖起耳朵的肥兔子，说道。 秦旭的震惊状态也没持续太久。 大约是获得仙兽门传承这件事，已经是他如今经历过的最离奇怪诞的事情，所以，现在这位随身神魂老师，忽然热衷研究科学，细想一下，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他适应性良好，很快跟上老秦师父的思路，说道：“是挺奇怪的，按理所出书籍被列为这两所高等院校的研究生教材，好歹也是一位老教授吧，工资肯定不低，怎么蹲在这破小区里捡垃圾呢？” “老朽也猜不透呀！”老秦师父摇摇头，难得表情困惑。 “要不要等这个案子完了，我去打探一下？”秦旭问道。 “也好，老朽阅读此书，恰好有几个疑难，等你完成这次任务，帮老朽递个纸条。” 秦旭有点慌。 他觉得按照老秦师父这个状态，会不会忽然想跑去念大学，考研究生，读博士之类。 “咦？”老秦师父说着说着，倏然飘高，话题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道，“你看，那个超市的位置，怀里抱着一个西瓜在走的人，是不是你们现在要找的人？” “啊？” 这个消息对秦旭来说，可比什么概论作者捡垃圾为生劲爆多了。 整个东城区出动大量警力，在附近布点便衣巡逻，可不就是为了逮到那名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吗？ 居然真被老秦师父眼尖发现。 “在哪里？在哪里？我看不到呀！”秦旭伸长脖子，急着垫脚探望，真恨不得能共享老秦师父的视野。 可惜，老秦师父飘起的位置，大约在秦旭头顶将近两米的位置。这个高度，就算秦旭这种将近两米的大高个，伸长手臂，也够不到。 而扫视楼顶，一时也找不到可以垫高的东西辅助。 “哪个超市，老秦师父，告诉我具体的名字。还有，那个人所穿的衣服，身上有什么重要特征，”秦旭马上发现自己不可能看到犯罪嫌疑人的位置，果断放弃努力，转而马上让老秦师父迅速将重要信息讲述出来。 他更不可能跑下楼去追捕此人。 一下楼，老秦师父就跟着他下楼，等他跑到位置，孔周森早就走远了。 同时，他迅速联系了专案组的通讯频道。 “三队秦旭发现犯罪嫌疑人踪迹！” 秦旭干脆一屁股坐在水塔顶部，直接将老秦师父提供的线索，直播转述给东城区专案组。 “犯罪嫌疑人两分钟前，经过乐家超市门口，身穿一件灰色的宽松T恤，下身是藏青色的休闲裤，身后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双肩包，手里抱着一个西瓜……” “嫌疑人改变了发型，我们的照片视频中，他是平头，而现在是较长的中分头。” 东城区警察局接到秦旭的消息，如水入油锅，霹雳沸腾，在鲁清河的指挥下，专案组全体动员。 印福明亲自与秦旭交流，让秦旭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信息。 “你目前在电力职工社区的顶楼？”印福明回忆了一下从电力职工社区到犯罪嫌疑人最初出现的位置，十分惊讶，实在没想到，这小子的眼力这么好，“继续汇报孔周森的情况，务必将其盯牢。” 当然，专案组并没有将全部希望放在秦旭身上。 有了秦旭极为明确的指引，专案组就可以调动起这条路上的监控系统，很快将目标人物的位置精确锁定。 “他进入花园巷了，我这个位置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秦旭望着此人被建筑遮挡住的身影，最后说道。 大约五分钟之后，他的通讯器上传来鲁清河特点鲜明，情绪激动的声音。 “完成抓捕，孔周森落网！” 铿锵有力的话，给这次抓捕行动，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忽然，鲁清河呵呵笑着，又加了一句：“长阳分局的秦旭不错，又立功了。” “……”秦旭觉得，自己还是多避开这位鲁副局长为妙。 第六十二章 旁观审讯 秦旭从水塔的生锈铁楼梯爬下来，就看到同是三队的金秀峰喘着气，推开顶楼的铁门，小跑过来。 这个年龄和秦旭相当的流海分局民警，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兴奋地冲到秦旭面前，猛然抱住他，大喊说道：“终于把那个混蛋逮住了！哈哈哈哈！你小子太给力了，真是太棒了！” 秦旭自然也是高兴。 他反手揽住金秀峰，乐得眼睛都眯起来，有点可惜的说道：“就是太可惜了，没亲手把那个家伙抓到。” “哈哈哈，得了吧，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走，苗哥先赶回去了，他让我来找你，我们赶紧回去，局里肯定是要突击审理他的，我师父叮嘱我在总局要多学多看，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了。”金秀峰连忙说道。 对他们这样的刚刚参加工作的小民警来说，旁观审讯飞后峰特大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是一次非常宝贵的经验。 他们可以从监控视频中，学习刑警队的前辈，如何运用技巧，突破罪犯心理防线，撬开他们的嘴。 两人立刻飞奔下楼，一路狂奔返回东城区警察局。 秦旭刚刚在东城区警察局露面，就受到专案组同事们，以及东城区警察局其他民警的热情欢迎。 熟悉的，不熟悉的，甚至没见过面的，都来拍一拍秦旭的肩膀，笑得欢天喜地，夸一夸秦旭的功劳。 当警察这一行，抓到这种级别的通缉犯，简直是比突然发钱还要开心。 发钱是幸福，而亲手将凶手绳之以法，则是满满的成就感。 秦旭此时的心情，也与他们一样，嘴巴下意识地咧开，脸上藏不住的笑容。 不过，他没在外头过多耽搁，打了一个招呼，问清了具体的审讯室，就一路小跑，赶到可以看到审讯室内部情况的监控室。 此时，图像清晰的监控电视屏幕前，已经围了好几层的警察。 除了专案组的刑警，还有各分局调派过来的民警，更有东城区警察局的几位领导老大。 人数虽多，但室内毫无声息。 秦旭和金秀峰进屋之后，也屏息观看审讯室的情况。 那个穿着灰色T恤，脸上满是肥肉的男子，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印福明和刑警队副队长艾一冰。 如果说监控室内气氛如同一座即将爆炸的火山，孔周森脸上的表情就像一面微风荡漾的湖面，不见一点儿拘谨。 印福明和艾一冰都是东城区经验丰富的审讯专家。 秦旭凝神投入，眼睛一眨不眨，专注记下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老秦师父坐在秦旭肩膀，从盘膝变成垂下双腿的坐姿，他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暗叹息。 这小子若是学习仙兽门基础知识，有这一半的专注力和兴趣，也不会每次都听得头晕眼花，浑身难受。 秦旭此时，丝毫没有觉察到老秦师父的默默吐槽和无奈表情。 他双目紧盯屏幕，不放过审讯室里传出的任何一点声音。 印福明说话的时候，秦旭马上代入自己，想象若是自己身处这个位置，会如何讯问。 犯罪嫌疑人孔周森回答的时候，秦旭也迅速对他所说的每一个字进行剖析，尝试着去分析他的心理，以及语言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是否存在某些矛盾和漏洞。 虽然目前各行各业，都推崇高学历，高技术型的人才，但是从事民警这行，处理不同案件，是一个经验活，与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经验丰富的基层老油条民警往往比学院出来的高材生，更能占据上风。 而这些经验，一部分来自老师傅的传授，另一部分则是自己多观察，多琢磨。 正如老秦师父看到，兴趣对一个人来说，是最好的推动力。 他站在秦旭的肩膀上，将秦旭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他摸着下巴，认真地考虑，仙兽门的修炼，和秦旭的警察工作，有什么可以联系的地方。 印福明的讯问，首先非常严谨，并且符合程序。 在审讯室内，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摄影设备记录，符合程序的讯问，不仅是保护犯罪嫌疑人，同样也是保护民警自己。 只有大家都守规矩了，才对所有人公平。 黄正浩在这方面，给秦旭提供了非常详细的教导。 虽然影视作品，小说故事里的警察们，在与罪犯对峙的过程中，勾心斗角，设置陷阱，获得犯罪口供的剧情，看起来非常爽快，但实际上，随着现代警方能掌握的证据种类越来越多，重证据，轻口供的办案风格，才是基层工作的真正主流。 零口供不要紧。 证据链完整，一样能将你送到监狱去。 哦，不对，零口供的后果，必须要加上因为抗拒审讯，从重判刑。 简单的说，给犯人开一晚上的强光，还不如从大数据里找一张监控图更有意义。 当然，组织犯罪这块，又是另当别论。 目前，坐在审讯室里的犯罪嫌疑人，飞后峰特大杀人案件的主谋孔周森，就算在与印福明交流的过程中，百般抵赖，死活不承认自己有动手杀人，但对于已经掌握了充足证据的警方来说，再怎么无赖，也无法逃脱罪有应得的惩罚。 不过，轻口供，并非否定口供的作用，在某些情况下，口供能够给警方提供更多的线索。 “诶，秦旭，有没有觉得很奇怪，”金秀峰听了一会儿，凑近秦旭，轻声说道，“印队讲了半天，一点案情的口风也没有透漏，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嗯，是的，没发现吗？孔周森用的是假名，是假的身份证，印队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戳破他孔周森的身份。”秦旭听监控电视中传来的声音，心里有一个隐隐猜测，但并没有说出来。 “为什么？”金秀峰有些不解。 难道孔周森不知道自己的通缉犯身份吗？ 又或者，这个家伙就有这么大的自信，他的伪装掩饰，能躲过警方的视线。 外表差距很大，但指纹，DNA等多种手段，依然能证实他本人。 显然，其他人也发现了印福明这位老江湖的做法。 “印队什么意思？” “他好像在跟着小子演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跟这小子啰嗦什么，直接将其他两人的口供和证据摆上，证据确凿，看他怎么抵赖。” 五人性命，肢解尸体，这种残暴凶徒，还有什么可犹豫。 第六十三章 案中案 审讯室内，印福明和孔周森的交锋慢慢变得急促激烈。 印福明慢慢放出一些模糊的底牌，让孔周森清醒地意识到，警方确实已经对拿下他十拿九稳。 但面对印福明的步步紧逼，孔周森依然能够在表面上保持镇定。 印福明的讯问十分有技巧，说了许多，始终没有提及飞后峰特大杀人案的任何细节。 仿佛，他的这些话，能套用在任何一桩杀人案上。 孔周森是一个极为心狠毒辣的年轻人，但比起刑警老油条印福明，到底还是弱了下风，表面的平静，并不意味着内心毫无波澜。 其实，很少罪犯能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面对压力，依然做到真正的平静淡然。 在这种环境下，就算确实是一个无辜者，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也会因为胡思乱想，感到紧张和忧虑。 而孔周森的表情越是平静无波，越是说明他在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的内心进行保护伪装。 一旦外壳被戳破，他的蛛丝马迹，就暴露在一群老刑警毒辣如探照灯的眼神下。 随着印福明的层层逼近，孔周森逐渐开始动摇，他脸上的肥肉有些颤抖，目光左右游离，有些控制不住的说道：“是的，我是杀了她，但是这是我失手的，我只是在公园里，看到那个小男孩和他妈妈走散了，其实我是想带他去玩的……” 孔周森这句话一出口，监控室内一片哗然。 “人渣！” “畜生！” 飞后峰特大杀人案件的受害者中，没有男孩。 他所说的受害人，是孔周森所犯另一个杀人案。 这下，在场之人都知道印福明的目的了。 他怀疑孔周森另有犯罪行为，对他的口供进行某种程度上的诱导。 “干得漂亮！” “姜还是老得辣！” 年轻的民警，在愤怒和振奋中握紧拳头的时候，鲁副局长却紧皱起眉头，对旁边东城区警察局局长罗杨宏低声说道：“这下麻烦了，连环杀人案，很有可能，不止这五个受害人。” “让老印务必撬开他的嘴巴。”罗杨宏板着脸，说道。 秦旭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也同样想到，既然有新的受害者，这个孔周森手里，会不会还有更多的受害者呢？ 孔周森招供出自己的一个罪行之后，反而像泄了一口气一样，逐渐平静，任印福明如何讯问，都不再开口。 各种迹象表明，想要再从孔周森嘴里掏出什么，短暂时间内，是不太可能，审讯的时间，必然要持续很长。 在场许多民警，都是从分局借调上来，如今犯罪嫌疑人被抓捕，他们也就完成任务，各回各自分局，继续过着四天一值班的基层生活。 秦旭也不例外。 虽然他挺想留下来，参与专案组的后续工作，但他这临时调来的分局警员，只是在东城区警察局警力不足的时候，提供支持，现在人都逮到了，也就没他什么事情。 后续的办案工作，还是要东城区警察局自己处理。 当然，该给的功劳，不会因为他回到分局，而被忘记。该发的奖金，也会在他的工资卡里体现出来。 金秀峰和秦旭同时走出来，站在走廊，金秀峰热情地让秦旭有空到流海分局，找他撸串。 流海分局管辖的片区内，有一个潮海市最大的夜市，里面充斥这潮海市各类美食，虽然比不上老街味道地道正宗，但种类丰富，更受外地游客和年轻人喜爱。 秦旭笑着答应。 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抽出时间。 他们正说着，走廊尽头审讯室的大门打开，印福明两名审讯员，压着带着手铐的犯罪嫌疑人孔周森走出来。 金秀峰和秦旭都闭上嘴巴，默默注视着这个冷血杀手，肥脸上挂着僵硬的笑，不知在想什么。 他很快就要被移交到监狱中。 秦旭很难想象这个杀人犯现在的心情。他就这么看着他，从自己和金秀峰身边走过。 印福明能吓哭小朋友的严肃表情，在路过秦旭和金秀峰时，稍有缓和，他朝着他们微微点头，继续押着孔周森往前走。 他们与秦旭擦肩而过。 监控室的门，也在此时打开，比秦旭他们逗留更久的几位东城区警察局领导表情肃然，朝着印福明走来。 “呱！” 一直很老实蹲在秦旭口袋里的小憨蛙，忽然从缝隙中钻出来，一眨眼，纵身跳到孔周森的脑门上，吐出长长的红色舌头。 “……” “……” “……”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只体型只比硬币稍大的小青蛙吸引了。 空周知变形的肥脸上，挂着这只四肢大张的墨绿色青蛙，实在是太可笑，太滑稽了。 饶是印福明的表情再严肃，也被这一幕给弄得好笑极了。 “小秦，你这小子，还童心未泯啊，”鲁清河副局长对秦旭最熟，他咧开嘴，露出比“趴青蛙肥脸”更滑稽的表情，说道，“这点像我，我小时候也最喜欢在林子里逮蛤蟆了。不过，我好像十岁以后，就不玩了。” 而站在秦旭旁边的金秀峰更是夸张，“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对此，秦旭还能如何，只能干笑，伸手想把小憨蛙抓回来。 “让开，让开，”唯一没有笑意的人，是孔周森，他在刑警队副队长手里扭来扭去，平静的表情被打破，愤怒地想把脸上那个黏糊糊的破玩意儿给甩开，“给我滚开。” “好了，年轻人好奇心重，现在城市的孩子，见识少，大概是哪里发现的，找来看看，不过，这种动物适应野生环境，我们还是不要破坏它们的生活习惯，小秦你把它放回去吧！”罗杨宏也露出一点笑容，说道。 罗杨宏局长人不错，唯一令人吐槽的地方，就是开会的时候太啰嗦了。 这个啰嗦的毛病，在平日说话的时候，也有鲜明的表现。 一张口，一番教育，说得口若悬河。 “会的，会的。”秦旭哭笑不得，点头说道。 他刚说完，老秦师父的声音，如影随形般冒了出来。 “你最好不要将这个小家伙，从此人脑袋上拔下来。”老秦师父一开口，秦旭就知道该有情况了，手中的动作顺势放缓。 第六十四章 邪乎小憨蛙 “你看到没有，这个小家伙，在寻找和感知此人头顶的恶血花。”老秦师父也知道秦旭现在不方便说话，于是没等秦旭回答继续说道。 只不过，说出来的内容，和秦旭的认知不是一个体系。 “恶血花时常出现在这种性情残暴的凶徒身上，他们曾经杀过的人的凶血，会在他们眉心灵窍的位置，留下血气，状若盛开之花，这就是灵窍中的恶血花。” “小秦，你这身手不行，还要多练练。”鲁副局长摇摇头，看到秦旭半天功夫都没有把小青蛙弄下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当警察，身手一定要快，我闺女现在都已经是岭南省搏击协会的副会长了，你还要继续努力呀！” “……”谁要继续努力了，再说，就算他努力，跟你闺女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旭干脆放下手，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立刻编出了一套说辞。 “各位领导，不是我身手不行，是这只小青蛙，它有点特别，他是我在坟头捡到的。” 秦旭话音刚落，罗杨宏先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个最近工作成绩不错的年轻人到底想说什么。 印福明的眉心跳了跳，想到这小子的师父，开口说道：“别扯了，赶紧回警局去，你师父一堆活等你帮忙了。” 秦旭知道，这位经常与黄正浩斗嘴的刑警队长，是在帮自己解围。 但此时，他还真不能撤退溜号。 “以前老人告诉我，坟头上的动物和植物，都要小心，不要轻易得罪，我前阵子上山找一位农民买番薯，这只小青蛙就从坟头跳到我身上，一直跟着我。” 秦旭说完，金秀峰面色发青，仿佛身边有一阵阴冷寒风吹过。 他马上离秦旭远了点，顿时觉得这位之前看起来很不错的兄弟，身上冒出某种特别不一样的气场。 倒是鲁清河副局长，觉得秦旭的话很有意思，不断点头，好奇十足地听着。 自古岭南地区，民间受虫巫的影响很大，老人们留下许多怪谈，深入人心。 岭南省的人，又靠近香江市和东南亚地区，这一带，风水小鬼之说盛行，民间对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信仰很多。 更况且，在岭南省，某个令人听而生畏的广场，让当地人对这种神神秘秘的传说，更多了几分相信。 许多人虽然嘴上说，我要相信科学唯物主义，但其实心里，都对某些的现象，保持着几分敬畏。 “这只青蛙，之前我还没觉得怎样，后来却发现它对这位犯罪嫌疑人特别敏感。”秦旭继续胡编乱造，其实，在小青蛙跳到孔周森脸上之前，秦旭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 秦旭在瞎说，老秦师父却也在他耳朵旁边同步解释。 “恶血花的数量，大概就能判断出，此人手中人命有多少。在老朽的世界里，许多凡俗界的捕快们，都很喜欢这种能发现恶血花数量的异兽。” “你手中的这个小家伙，虽然对恶血花的感知能力不强，需要贴着极为靠近，才能通过异能感觉到，但它却有一个很不错的特点。” “此人埋尸处，尸体会滋长出一种极小的腐灵虫，是它很喜欢吃的食物。只要让他将此人眉心灵窍处的恶血花闻透了，就能跟着他找到腐灵虫。” 老秦师父讲完，秦旭振振有词的胡编乱造也说得差不多了。 大意就是，自己打小就对动物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能理解很多动物的言行举止，这只坟地青蛙灵性，能观察到神神怪怪的东西，请它帮忙看一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至于老秦师父所说的恶血花，腐灵虫，秦旭当然没有讲出来。 他用更容易被普通人接受的一种说辞，去介绍这只趴在孔周森额头上的小憨蛙。 这段说辞结束，秦旭在领导的眼里，已经从一个值得培养的年轻民警，转变成一个深受民间怪力乱神现象影响的小青年。 这个印象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 东城区一把手罗杨宏性格比较沉稳，秦旭在讲完之后，他马上反应，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说道：“我先开会，老鲁，这件事情你来处理。” 心里即便有点儿信了，但让他们对此有所表态，却是不可能。 因为秦旭是鲁清河特意调过来，所以几个东城区警察局的领导，就将这件不好言说的事情，交给一向胆子大的鲁清河处理。 鲁清河听得津津有味，等秦旭讲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地问了一句：“这就讲完了？” “没了。”秦旭编纂的内容，有真有假，真真假假混杂一起，所以听起来似乎也挑不出啥毛病。 作为被这只据说很诡异的小青蛙盖脸的主角，孔周森显然也旁听了秦旭的说法，他转头对秦旭喊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鬼话！就这一只小畜生，你还能说上天去了？” 他刚吼完，秦旭明显感觉到一只憨厚可爱，沉稳大方的小憨蛙，释放出一股愤怒的心情。 紧接着，一条大约三厘米长的细细排泄物，从青蛙后面的排泄腔中噗出来，顺着孔周森的鼻子，滑了下去，孔周森说话难免张嘴，而鼻子上感觉到异物，让他吓得大叫一声。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手里不知沾满多少鲜血的杀人凶手，就这样把这条黑乎乎的小青蛙便便，咽下去了。 “啊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孔周森看着周围警察们诡异的目光，浑身难受快要呕吐似地吐着口水。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青蛙的排泄物实在太过细小，它掉进孔周森的嘴巴之后，就这么顺顺当当滑溜进他的喉咙里。 任凭孔周森怎么“呸呸呸”，都没法弄出来。 秦旭又感觉到。 小憨蛙闹完这一出，心情指数顿时上涨，又恢复了老实蛙的模样，继续黏在孔周森眉心灵窍的位置，吐着猩红的舌头，感知他灵窍中的恶血花存在。 “额，秦哥，我现在挺相信你说的这句话，”一直旁观的金秀峰被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莫名心中又觉得超级爽快，“这只小青蛙，真挺邪性的。” “哈哈哈！”鲁副局长更是笑成了地地道道的斗鸡眼，洪亮的嗓音，快把警察局的天花板的墙灰都震落下来。 “我喜欢这个小东西，真是一个活宝。” 刑警队队长印福明和副队长艾一冰，用尽全力制住被手铐铐住双手，却依然愤怒扭动的孔周森。 这个家伙，该是他手上抓到的最倒霉的杀人犯了吧。 印福明一边擒住孔周森的手臂，一边在心里哭笑不得地吐槽。 被折腾一番，孔周森表面上那种伪装出的如湖水般平静的表情，龟裂破坏，再也无法保持。 等到鲁清河的笑声停止，满身透出老实人气质的小憨蛙，终于舍得离开孔周森的额头，一跃跳到地面上，鼓着白色的肚子，对秦旭“咕呱呱”叫了一声。 第六十五章 寻尸 小憨蛙出声的同时，秦旭的“各类兽语全功能翻译机”老秦师父，无需秦旭多问，立刻就开启“蛙语模式”，将这个小家伙要表达的意思，告诉秦旭。 “它想去找腐灵虫。” 秦旭一个激灵，立刻明白。 孔周森手里到底有多少条命案，很快就能揭开谜底。 “我，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跟着它走，可能会发现什么东西。”秦旭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听起来他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 在场诸人，除了秦旭，都被秦旭的话唬住，就连吞吃了小憨蛙排泄物的孔周森，也忽然之间安静下来，变得森冷的眼神，盯着秦旭。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离奇。 但是，在秦旭生活的岭南省，却有它合理存在的土壤。 民间自古就有妖仙崇拜，万物有灵的思想。尽管数十年前，这些妖灵神道之事，在华国受到过数次重创。 但是直到世纪末才回归的香江市，则在当初接纳和保留了许多这方面的异人和仙家。 而岭南省可以说，是华国陆地各省中，受这种风气影响较深的地方，尤其是开放之后，某些香江市自古保留下来的供奉和传承，逐渐复燃。 常见的民间传说中，动物成灵，最主要是狐黄白柳灰五大家，也称之为五大仙。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五种动物，因为五大仙的传说，在许多人眼中，都披上一层灵性面纱。 如果有心寻找这方面的帮助，并有特殊渠道的引荐，是能够找到五大家的供奉弟子。 所以，听闻青蛙成灵，在场诸人虽然惊讶，但也不觉得荒诞可笑。 将信将疑在所难免，但惊疑中，也有几分好奇。 这只据说是坟上捡来的小青蛙，这么灵？ 居然趴在杀人犯的额头上，就能有所发现？ 真能这样，还叫什么小青蛙，直接叫名侦探蛙好了。 特别是金秀峰这样的年轻人，心里还是不相信，觉得秦旭装神弄鬼的成分居多。 不过，也有人似乎特别重视秦旭的话，那就是刚刚停下哈哈大笑的鲁副局长。 他的手背在身后，俯下身，撅起屁股，与小憨蛙大眼瞪小眼，半响，才抬起头，说道：“要怎么找？” “鲁局长，你这……”印福明相信的成分也不多，不过，他与秦旭较为熟悉，知道这小子不是那种会稀里糊涂胡说八道的人。 没有一定的根据，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 鲁副局长站起来，说道：“有些事情，你们年轻，没经历过，我以前下乡当民警的几年，见过比这更离奇古怪的事情，什么定理方程原子离子都没法解释，反正没有损失，听信一次又何妨？” 金秀峰大概没有想到，身为一位高科技人才的爹，鲁副局长居然会支持这样的想法。 鲁清河没有继续讲他在乡村里当民警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目光落在秦旭脸上，说道：“小秦，试试看。” 秦旭点点头，捏了捏鼻子，闭着眼睛，模仿着奶奶以前请来家里做仪式的乩童，叽里咕噜乱七八糟喃喃自语一番。 简而言之，就是装神弄鬼，形式主义一下，然后说道：“它大约每隔半分钟会伸出一次舌头，只要根据它舌头指引的方向，就能找到具体的位置。” 孔周森一声冷笑，显然在嘲笑秦旭的胡言乱语。 有些事情，他做得极其隐蔽，根本不相信警方能够找到。 秦旭的叽里咕噜声，其实并非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可以借着这些怪音怪语的掩饰，跟老秦师父交流呀！ 比如，刚才对话是这样的： “怎么找？” “跟着它的舌头方向走。” “有几具尸体？” “不知道，它数学不好。”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旭是神明上身的乩童也不为过，毕竟肩膀上这位，还真是一位五百岁的老祖宗。 秦旭的方法说完，鲁清河立刻决定行动。 “老印，你将犯罪嫌疑人关押回……” “不好意思，鲁局长，打断一下，你不能把这个家伙带走，没有它，这个小家伙找不到位置的，它必须在这个家伙五米之内的距离，才能准确判断方位。”秦旭赶紧说道。 一句话不说的两位刑警队长印福明和艾一冰，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次行动。 来自一只青蛙的指引？ 他们只能对此表示沉默。 不过，鲁清河打头阵，事情他担着，他们也不用瞎担心，直接给孔周森加了拷锁，调了一辆国产越野的警车，载上一行人，直接根据这只“灵蛙”的舌头指示，出发前进。 没有离开的金秀峰也一起被拉来当壮丁，既能看押犯人，又能当个好苦力，而且他开车技术还不错，还能当司机来用。 秦旭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 小憨蛙蹲在汽车前窗的平台上，头顶上方，一个出入平安的老铜钱吊坠在晃来晃去。 每隔大约半分钟，这只小青蛙果然如秦旭所说，朝着某个方向吐了一下舌头。 这种方式，弄得开车的金秀峰很不习惯。 经常开出一段路之后，突然发现那条通红通红的长舌头，突然拐了一个大弯，往回弹了。 原来在这短短三十秒的时间里，他驶过了头，错过了拐弯路，又得绕个圈回来。 所以，他们多走了很多弯路。 等到终于离开了市区，往城郊开去，道路七拐八弯减少了，这行驶的路线才顺畅许多。 这条路秦旭挺熟的。 前阵子，他还带着小香猪，骑着电瓶车，在这条路上呼啦啦地飞奔，寻找小男孩的线索。 他们现在的目标位置，应该是潮海市大学园区新城，现在名为合水区。 开了一阵，秦旭往车窗外一看，正好路过土里土气的兰江原野别墅区。 越过别墅区，他们距离潮海市的几所大学也就越来越近。 印福明最开始还不以为意，等到警车在潮海轻工业学院比较偏僻的侧门停下的时候，他敏锐地发现，拷在身边的犯罪嫌疑人孔周森的神情有问题。 他的眼神，不断眨眼，余光看向窗户外面，肩膀不自觉地弓起来，被烤住的手不断抬起，手背一直在鼻尖上揉搓。 印福明不动声色，从这时候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孔周森。 他内心的天平，逐渐倾斜，开始相信，这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小青蛙，也许真是一只“神蛙”。 也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看到，这只青蛙的舌头，好几次伸出来，都直接指向了潮海市轻工业学院的校园内部。 第六十六章 地点 此时，孔周森的表情，别说是印福明，就连秦旭和金秀峰两个较少与刑事罪犯打交道的民警，都发现不对了。 他被押解下车的时候，非常烦躁，目光凶厉无法再掩饰，表情变化，时而轻蔑，时而恶心，时而露出奇怪的笑容。 小青蛙的弹跳能力很强，在车停下来后，它一个纵身，从车窗上跳到秦旭的手心里。 冰冰凉凉，微微有一些粘稠感，摸起来并不舒服。 哦，至少比起将所用灵力都放在整容这项事业上的白毛粉红蛛，这只外表朴实的小憨蛙与它的同类相比，没有太大区别。 除了它的舌头比同类青蛙鲜艳血红。 印福明向学院的保安，出示了他们的证件，直接进入学校。 他们一行人，走在潮海轻工业学院中，显得突兀，很引人注目。 领头的秦旭，高高的个头，如标杆旗帜，形象甚佳，就连路过一心苦读专业课的学霸女同学，都暗有心动，觉得将来对象以此为标准，才算合格。反倒因为他的外在形象，旁人倒是忽略他身侧向上的掌心中，趴着一只憨头憨脑小青蛙。 走在秦旭旁边的鲁清河，则是大部分余光的注意点。他一身警服，大步向前，不时目光瞥向秦旭掌心。 至于后面并行的几人，虽然只身着便衣，但押着戴着手铐脚铐的孔周森，更是引起了年轻学生们的话题。 路过的潮州轻工业学院学生频频侧目，与朋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这一行人来到他们的学校，所谓何事？ 这一走，他们直接来到潮海轻工业学院新建教学大楼的中庭花园位置。 大学城新区，大部分建筑都是近几年兴建，这栋教学大楼，更是油漆味都没有散去，秦旭好像模糊地记得，它好像也就是去年刚刚投入使用。 走到这里，孔周森彻底不抱有希望，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沉着脸。任凭金秀峰和艾一冰怎么催促，都不起来。 秦旭已经从老秦师父的翻译中确定，另一位受害者的尸体，就在这个教学楼中庭位置。 他倒是很奇怪孔周森的态度。 这人既然已经承认一起杀人案，按照他的罪行，基本上断绝了生路，那为何对找到其他受害人尸体，如此生气呢？ 也没有人向他问话，其他人的注意力，都盯着小青蛙下一次即将吐出的舌头上。 在许多双目光的注视下，小憨蛙的红舌头“咻”地弹出，又飞快收回去。 他们几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到中庭边缘，那是一个设计精巧的小花坛。 花坛中，草地翠绿，矮灌木茂盛，还摆了一个娇憨可爱的小白鹿雕塑。 花坛边缘是一圈颇宽的边缘石，可给休憩的学生兼做坐凳。此时，就有几个潮海轻工业学院的学生，零散坐在边缘石上。 他们有情侣，有好友，有男生，有女生，也有独自一人坐在那儿捧着书。 此时看到闯入校园的秦旭几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目光，打量着他们。 “是那边？” “过去看看。我负责联系学院领导，先让他们清空场地。”若是挖出尸体，势必造成强烈轰动。鲁清河的职业本能，让他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更希望降低影响，而不愿意制造所谓爆炸新闻。 鲁清河和印福明低声交换了意见，带着秦旭向那个靠墙花坛走去。 鲁清河边走边拿起电话，开始找人联系学院领导。 艾一冰和金秀峰，负责看押已经表情麻木的孔周森。 其实，潮海轻工业学院的领导，已经向他们的位置赶来。 警方押着一个人犯，进入学校，校门口的保安已经立刻将情况往上汇报。 这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的消息，让学院主要领导眉心乱跳，不得不赶来了解情况。 率先赶到的潮海轻工业学院副院长高水生，步伐匆忙走进新教学楼中庭小花园，找到保安所说的刑警队的民警们。 他看到他们一行几人，正围着中庭花园边缘的小花坛指指点点，一个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家伙，坐在地上，脑袋低垂。 “民警同志，你们好，我是轻工业学院副院长高水生，刚才接到保卫处的通知，特意赶来，我们学校这里有什么情况吗？”高水生客气地走过去，用有些担忧和疑虑的口气说道。 印福明刚刚从秦旭口中，得知尸体的具体方位。 他目光从白玉石雕小鹿的脚下收回，点了点头，也十分客气地对高水生解释道：“你好，高院长，我是东城区警察局刑警队队长印福明，这位是我们副局长鲁清河，我们来这里调查一起……” 印福明眼神往周围一扫，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凶杀案。” 高水生脸色变得不好看了。 倒不是针对警方，而是本能反应。 相对正常的普通人，听到身边发生凶杀案，还是自己平常非常熟悉的工作地点，都难免有点不舒服。 正在此时，高水生的手机响起，他马上接听，是潮海轻工业学院的院长田山化。 听完院长的电话后，高水生马上主动说道：“我们会配合警方工作，马上对此地进行清场，保卫科会派出保安，帮助警方维持这里的秩序。” 在正常的情况下，面对这种刑事大案，只要不是涉及到自身利益，没有人会脑子犯轴，对警方的调查横加干涉。 充满好奇的学生，很快被赶来的校内保安请出花园中庭。 越是如此，他们的好奇心越重。 有些学生干脆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跑到教学楼二三楼，拿着手机，从高处俯视花园中庭。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干脆在班级群里一声呼唤，把闲着没事的小伙伴们，都喊过来。 一栋教学楼，几乎环抱了整个中庭花园。 校方保卫科，能请走中庭内的学生，可阻止不了站在教学楼走廊上向下巴望的人。 秦旭此时，已经将小憨蛙放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他能感觉到，小憨蛙似乎看见美妙食物的垂涎心理。 估计就是发现老秦师父所说的腐灵虫了。 其实，秦旭不太明白，明明是一只山野里的小青蛙，怎么就喜欢吃这种玩意呢？ 还必须是怨气极大的尸体。。。 这种能力，还是改名叫名侦探小憨蛙吧。 第六十七章 挖坑高手 秦旭拿着高水生让学院后勤部送来的大锄头，两个校方保卫科人员搬开石雕小鹿之后，他抡起锄头，对着青嫩嫩的草坪，就是一阵狂锄。 大概是修炼了风刀卷的缘故，今天秦旭的修炼感觉还在，锄头为刀，土地为肉，稀里哗啦，挥起锄头的架势，比当几十年的老农民，更加利落。 大家只觉得一阵泥土乱飞，还没多久的功夫，一个直径将近一米，大约三十厘米深的大坑，就出现了。 这个大坑，在旁人看起来，简直就是可以治愈强迫症的圆，像圆规画出来一样。 而坑内原本的土壤，在旁边摆出了一个工工整整的土堆。 旁边的校内保安还想帮忙，拎着工具在旁边绕了半天，一点也插不上手。 中庭花园的上方，趴在教学楼走廊探头探脑的学生数量增多，也越来越多手机镜头对准秦旭。 “这位警察叔叔很生猛啊，这谁要是被锄两下，半条命都没了。” “哇，我怎么觉得这位警察帅哥挖地像跳舞一样好看。” “上能持枪擒贼，下能锄地开田。” “我要发抖音，警察叔叔来我学校帮忙锄地。” “喂，你们别关顾着锄地这茬好不好，你看这架势，好像什么？” “额？” “挖，挖……” “挖尸体？！！” “我去，咱们学校出命案了？” “肯定是，要不然警察能来我们这里挖地？如果是发现古墓，那也是隔壁考古系过来干活。” “好可怕，觉得凉飕飕的！” “完了完了，我晚上不敢一个人跑去网吧通宵了。” 学生们大致猜到了原因，但走廊旁观者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倒更多了。 秦旭一抬头。 “嚯！” 上方一排脑袋，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压力好大。 秦旭赶紧汇报领导。 “印队，楼上人多，我建议向学校借一些遮挡物，避免等下尸体的照片或者视频外流出去。” 印福明觉得秦旭的口气有点儿怪。 这坑里一点迹象都没有，就算有这只奇怪的青蛙指引，他怎么会这么肯定土坑里有尸体呢？ “可是现在还没有任何发现。”印福明的办案习惯，是将每一个查案环节，都弄得清清楚楚，有条有理。 因此，虽然他从犯罪嫌疑人的种种迹象看出，这里一定有问题，但是秦旭这样神神道道的侦查方式，还是让这位老刑警十分难受。 若是没有鲁副局长这位想法独特的领导支持，他们压根不会来这一趟。 秦旭没有回答，他直接拉开衣服口袋。 早就在兜里跃跃欲试的小青蛙，迫不及待“呱呱”一声跳出来，一脑袋栽进土堆中。 是的，土堆中。 是秦旭挖出来，堆在一边的松软土堆。 它飞快地扒拉着前腿，一会儿工夫，将小土堆挖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然后从洞中拉出一条大约五六厘米长的红色软虫。 这条红虫，牢牢地黏在小憨蛙的猩红舌头上，变得不太起眼。 它只有牙签粗细，长度也相差不远，如果不细看，大概所有人都会将它当成一只红色小蚯蚓。 这只血红软虫，就是老秦师父的口中的腐灵虫。 它只在怨气极重，身死却无法解脱的尸体上出现。 能够发现恶血花的生物，非常喜欢吃腐灵虫。 但并不是每只爱吃腐灵虫的异兽，都有寻找它的能力。秦旭运气还不错，小憨娃爱吃，也有觅食的能力。 “印队，看到没，这支只坟地青蛙，就是追着这种虫子过来的。”秦旭只能继续厚着脸皮说瞎话。 好在他小时候，经常到左邻右舍串门玩，听多了岭南省的传说怪谈，编出的每一句瞎话，都让土生土长的岭南人印福明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虫，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只听以前老人家说过，只有在怨气特别重的尸体附近，才会出现，如果是普通的埋尸地，是看不到的。” “……继续挖！需要人帮忙吗？”印福明看了一眼全身干干净净的秦旭。 大概从那只诡异的青蛙跳到孔周森脑门上开始，印福明发现自己就弄不懂老同学的这个徒弟。 “不用，看我的咧！”秦旭抓起锄头，继续准备再来上一遍风刀卷。 可惜，这栋教学楼周围，灵气少的可怜，这块花坛附近，更是一条灵气小虾米都找不到，要不然借着挖坑的功夫，说不定还能捉上一两条，在晚上修炼炼兽诀呢！ 鲁清河站在学院副院长高水生旁边，两人低头交谈，印福明过来询问遮挡物的事情。 高水生干脆，直接说道：“后勤处那边有举办活动使用室外折叠帐篷，我让后勤搬两个过来。” 秦旭锄头舞得虎虎生威，一直不断接收到小憨蛙欢喜雀跃的心情。 额，估计就像一年没吃到巧克力的小朋友，忽然发现了巧克力大礼包一样。 这种情绪非常纯粹，成年人当久了的秦旭，平日里极少能够产生这种极为单纯的喜悦。 被小憨蛙这种心情感染，秦旭挥动锄头上，都带着凌厉的风劲。 小憨蛙从土堆跳到土坑中，在飞扬的土尘中不断跳动。 它周身都是墨绿色，与周围深色土壤相差不大，大概除了他们这几个知道它的警察，其他人根本就不会将它当一回事儿。 更别说站在高处的学生们。 秦旭看到，小憨蛙跳来跳去，长长的猩红舌头吐来吐去，一会儿工时间，已经捕捉到至少四只腐灵虫。 老秦师父却觉得这里很无聊。 他飘到教学楼里，手背在身后，肥兔子四肢大张，整个趴在他脑袋上，形成一个造型怪异的毛茸茸帽子。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学生们手上的专业书，觉得这比秦旭在灵气全无的地方挖坑有趣多了。 他又跑到教室里，看到被学生遗忘在书桌上看到一半的专业书籍，还会歪着脑袋，飘在书籍上空，一目十行，认真阅读。 旁边的窗户有风吹过，就算被人看到，大概也只以为是清风乱翻书，而绝对猜不到，是有一位修仙界的老祖宗，在认真学习。 第六十八章 两个受害者 坑越挖越深，距离地面已经超过一米，泥坑里的土早就不能直接扬到旁边，需要用容器装了，然后让人搬走。 “高院长，我觉得有点奇怪。”印福明看了一会儿，走到高水生身边，问道：“这里小花园距离建筑这么近，没有打地基吗？怎么土层这么深？” 高水生解释道：“当初学校想要尽快改善校内环境，就花高价买来大量多年树龄的乔木，你看庭院中间所种的那棵老榕树，据说有七十年的树龄，这就需要较厚的土层，所以，这个中庭的土层是比较厚的，基本上都超过两米。而不是普通绿化地那样，仅仅表面铺土。” 印福明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秦旭一声大吼。 “印队，找到了！”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秦旭身上，印福明和鲁清河飞快赶到，而高水生则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去。 教学楼走廊上，一排手机拍照的快门被接连按下。不过，他们除了秦旭拿着锄头的高大身影，拍不到什么其他能刷爆流量的照片。 印福明站在坑边，一张望，眼睛一眯，马上看到秦旭脚边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 不用多说。 人类头骨。 一条命案准了。 就算有了很多迹象，等真正看到这个骷髅头，印福明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诧异和惊讶，甚至一向刚硬坚定的内心，多了一丝丝对这只依然跳来跳去捉虫吃的小青蛙，那种难以言说的敬畏感。 这是一只，能找尸体的“灵蛙”。 此时，他再看秦旭，完全就是活脱脱一个“灵媒”了。 这个人类头骨的出现，才算真正证实了秦旭所说的话。 鲁清河也看到这个骨头，他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情绪，天生滑稽脸让秦旭浑身一寒。 实际上，案件从头骨出现那一刻，才算真正确立。 之前，他们的所有行动，都只是为了证明秦旭所说无误。 这具尸体也就意味着，飞后峰特大杀人案的背后，还隐藏着两起以上的案中案。 也能够证明警方的猜测，孔周森是一名彻头彻尾的连环杀手。 一直负责看押犯人任务的金秀峰和艾一冰相视一眼，更把这个罪恶滔天的连环杀手看牢靠了 尸体被找到，警方的工作却才刚刚展开。 无论这只“坟地小青蛙”有多么灵异，但案件的宣判，不能用它作为证据，证人更是无从谈起。 后续，要给孔周森定罪，还需要警方进行严谨的现场勘察，以及受害人情况调查，找到完整证据链，最终给孔周森定罪。 鲁清河已经给局里打电话，安排法医到场。 确认被害人身份，确认作案方式，确认指证孔周森的线索…… 零零碎碎的后续，才是非常庞大的工作。 秦旭依然承担着挖坑的“重任”。 鲁清河和印福明认为，大概其他人是无法和这只“灵蛙”好好配合，要是不小心抡起锄头，砸到这只“小灵蛙”，那简直是警界的巨大损失呢！ 至少，印福明心中，已经在琢磨着有哪些陈年旧案，能用上小灵蛙的能力。 学校调来的折叠帐篷已经搭好，架在秦旭挖出的大坑上，后勤部还弄来几个废弃的旧窗帘，在帐篷周围进行遮挡。 教学楼走廊上的学生们，彻底看不到秦旭挖坑的漂亮身手了。 随着警方大部队到来，潮海学院教学楼中庭花坛的这个坑，也越挖越大。 后续的挖掘工作，比不得之前干脆利落。 因为秦旭要配合法医，判断尸体掩埋的方式以及土壤中的一些线索。 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地方，不仅仅只掩埋着一具尸体。 秦旭从坑里，挖出两个人类头骨。 经过法医从尸骸初步判断，两者皆为女性。 警方一直工作到凌晨三点，才将两具尸骸的拼凑出来。 这一期间，小憨蛙的肚子，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无论有多少只的腐灵虫出现，它都像捕食蚊子一般，一黏一个准。 反正秦旭大致数下来，已经有不下百只的腐灵虫，被抓进小憨蛙的肚子。 从表面上看，小憨蛙却没有任何变化。 坐在学院借来的另个一帐篷里，完成挖掘工作的秦旭，飞快地扒拉今晚的夜宵。 今天的伙食还不错，快餐里有鸡腿，有鸡蛋，还有虾仁，据说在学校食堂里打的，除了变凉之外，一切还好。 秦旭一边横扫食物，一边有些担心地询问老秦师父：“你说这呆呆小青蛙没事吧？这么吃下去，该不会吃坏肚子把？” “无碍。”老秦师父倒是很淡定，“修炼后的异兽，普遍需要的食量比同类大。” 难怪！ 秦旭就觉得白毛粉红蛛和小憨蛙的饭量都不正常。 倒是小猪香香，可能因为仅仅只是开光的缘故，所以它的每日饭量，还维持在一个正常的水平。 真是好险。 秦旭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成为大胃王的两个小家伙，都是能够自己觅食的好孩子。 而小香猪那家伙，吃得都是要自己掏腰包。 啃完一个鸡腿时，金秀峰钻进帐篷。 这小子借着秦旭的光，跟着这个大案，虽然工作只是看押犯罪嫌疑人，但也亢奋了一个晚上，大半夜还满面红光，头上的自然卷都翘得老高。 “诶，秦爷，你可真是秦爷，”激动不已的金秀峰，也不直呼秦旭名字了，先前听到卢李辉给秦旭打电话时的称呼，干脆也跟着一道喊起了秦爷，“你这小青蛙太神奇了，我从小到大，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事情，你说，这世界上真有鬼吗？” 半夜三更冷风吹~~ 秦旭干笑两声，不知怎么接下这句话。 有没有鬼，他还真不知道。 毕竟，这是编的呀！ “对了，秦爷，你知道我刚才看押那小子的时候，听到一句话。”金秀峰凑过来，说道，“我刚跟印队汇报了，你猜猜，他说了什么？” 秦旭筷子戳起一根发黄的青菜，使劲咀嚼，想了一下说道：“他是不是说，还有埋尸地？” “我去！”金秀峰佩服地翘起大拇指，猛地拍了拍秦旭的肩膀，说道，“秦爷，你说的太对了！他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我就记得，你刚刚挖出第一个头骨的时候，那小子笑得极其诡异，嘴里嘀咕，说‘还有呢，一个找到，还有没找到，看你们能不能都找到。’”金秀峰复述着之前听到的话。 “犯罪嫌疑人的态度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秦旭将最后一口菜塞进嘴巴里，合上饭盒，说道，“按照道理，飞后峰杀人案的证据，被警方掌握，这种罪大恶极，死刑没得跑了，按照道理，他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脱罪，有什么必要一直隐瞒以往所犯罪行呢？” “脑子出毛病呗！”金秀峰看了一眼尸骸摆放的地方，在现场的刑警，都蹲在那儿讨论案情。 第六十九章 小憨蛙的待遇 “据我观察，孔周森并不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正好相反，他比许多人都明白和冷静，他懂得伪装，懂得一些反侦察的手段。”秦旭没有赞同金秀峰的说法，“所以，他才会犯下多起杀人案之后，依然逍遥法外多年。” 的确如此。 潮海轻工业学院的这两具尸骨，根据法医的初步尸检鉴定，以及印福明等人的推断，虽然是在教学楼中庭花园建设之初埋下，但受害者死亡时间，至少有三年以上。 而飞后峰特大杀人案的受害者，在目击者报案时，大约死亡两个月时间。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犯案时间，很可能持续多年。 老秦师父说，小憨蛙的数学不好。 秦旭今天从它捕捉腐灵虫时的感觉推断，小憨蛙是能够判断十以内的数字。 而一旦数量超过两位数，这只数学不好的小青蛙，就处于十分混乱的状态了。 一般数完十之后，它都会继续从零开始数数。 这样，秦旭判断孔周森眉心灵窍的恶血花，至少应该在十朵以上。这也就意味着，至少有十位受害者，丧命在他手里。 这是一个冷血杀人魔。 能连续杀害多人，而不惊动警方，此人绝对不傻。 当然，孔周森也并非那种高智商的天才。 否则也不会因为与他人一起犯案，进入警方视线，最终被升级版的人脸识别系统辨识。 “杀人狂的思路，我们猜不透。”金秀峰打了一个哈欠。 此时，犯罪嫌疑人孔周森已被移交给其他人，转移到潮海市第一看守所。 潮海市第一看守所，主要关押尚未宣判的刑事罪法。尤其是杀人，抢劫，贩毒等重罪罪犯。 金秀峰今晚的任务，也告一段落。 秦旭和金秀峰走出折叠帐篷的时候，几位刑警老大哥之间的交流已经完成，CZ市司法鉴定中心法医范朗园正在捡拾尸骨，看样子已经准备撤离。 “小秦，过来一下。”其他刑警都有任务，各自散去，而刑警队队长印福明则大步朝他走来，喊住秦旭。 “秦爷，呵呵，我去给范哥打下手去。”金秀峰很有眼色，一看印队长的表情，就知道他单独有话跟秦旭谈，立刻躲开。 “印队。”秦旭以往对这位凶脸队长的印象，多来自师父黄正浩的吐槽。这两天接触下来，倒觉得这位凶脸队长，其实性格比脸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小秦，那只青蛙还好吧？”没想到，这位横眉冷眼的刑警队长，第一句话，用很柔和的口气，询问小憨蛙的情况。 那个发自内心的真诚表情，让秦旭冒出一头冷汗。见惯了这位刑警队长和自家师父黄正浩斗嘴的模样，这幅关爱小朋友模样，真让人吃不消。 “额，没事，在我口袋里，估计吃撑了在睡觉呢！”秦旭说道。 “怎么让它睡口袋里呢？”印福明皱起眉头，苦口婆心地劝道，“鲁局长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顾这只灵蛙，千万不要有所闪失。还是不要这样简单放在口袋里，没有安全保护，一不小心，压到撞到，可就不好了。” 没想到一向以果断强硬的印队长，婆婆妈妈起来，比局里的民警大姐还要可怕。 唐僧念经，哼哼唧唧。 “没事，没事，真没事！”秦旭生怕他掏自己的口袋，继续解释道。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重视。”显然，印福明是认真的，“鲁局长刚才跟我说了，打算回去申请一个小房间，给这只小青蛙居住，它喜欢什么环境，你尽管布置，它平常吃什么？你别小气，尽管买，经费局里出。” 秦旭瞪大眼。 又有一个房间？ 小猪香香在长阳分局有个小单间，现在连小憨蛙在东城区警察局也都要有自己的房间了？ 怎么感觉这一只两只的，混得都比自己好多了。 自己还住着祖辈的老祖屋呢！这些小家伙都有自己的别墅房了？ 秦旭无言以对。 印福明碎碎念念完了小青蛙的衣食住行之后，才开始讲另外的事情。 “孔周森手中还有人命，今天发现的两具尸骸，在死亡后进行了转移，能给我们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我们需要找到他所有的埋尸地，这样才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线索。这件事情，就要辛苦你了。”印福明看着秦旭，最后鼓励地说道，“这个案件办完，你小子该受表彰了。” 秦旭点头，表示明白。 有嘉奖，秦旭自然高兴。 不过，找到剩余的受害者，就算印福明不说，秦旭也要管这件事情。 “还有，”印福明盯着秦旭，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关于青蛙的事情，你不要与太多人说，局里的几个领导自然心知肚明，如果传扬开了，弄得人尽皆知。对你今后的发展有可能会有阻碍。” 印福明这句话，是帮秦旭的师父黄正浩提醒他的。 到底是体制内的人，身上沾了太多不可言说的事情，眼前看不出来，等到将来，是好是坏，很难定论。 印福明这方面看得比黄正浩透彻。 所以，同年毕业，同样缺少背景，印福明是刑警队队长，黄正浩只是一个分局警长。 印福明这句提醒，秦旭明白话意，心领感谢，却不在意。 他心思不呆，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对外多嘴，但他也不爱钻营，往上爬的事情，顺其自然，何必委曲求全。 从这一点上来看，秦旭还真是黄正浩教出来的徒弟。 离开潮海轻工业学院，秦旭被印福明直接喊过来，与他和艾一冰一车，返回警局。 秦旭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他便不打算回家了，打算直接在东城区警察局找个地方躺着修炼炼兽诀，明天一大早还要干活呢！ 反正修炼炼兽诀的时候，从外表看起来，与睡觉并没有差异。 按照印福明所说，这段时间，秦旭直接调派到总局，帮忙寻找其余受害者。 分局的工作，暂时移交旁人，估计总是给他替班的卢李辉，又要哭爹喊娘，悲愤高喊女朋友不认识他了。 坐在车上，看窗外路灯往后飞去，秦旭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睁眼望着车窗外沉思的印福明，正在开车的艾一冰，以及正在玩荣耀的法医范朗园，问道：“印队，艾队，范哥，你说孔周森自己都已经知道，绝对没救了，为什么还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肯说出剩下的埋尸地呢？” 印福明看了一眼秦旭，没说话。 艾一冰轻笑一声，说道：“小秦，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故事。讲一个被判处死刑的罪犯，在准备行刑的前几天，忽然招供，自己所杀的另外一人。其后，每当判决执行的时候，他都会招供一个受害者的尸体的位置。” 秦旭马上想到一部知名美剧里的剧情。 一个连环杀手，将自己自己的受害者名单，一年一个，送给逮捕他的警察作为生日礼物。 “孔周森，竟然是这种想法？”秦旭不可思议地说道。 “我们不知道，没有人在他开口之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在他开口之后，也没有人知道他讲述的事情有几分真假。”范朗园目光依然在手机屏幕上，头也不抬，接话说道，“当时，当我们这行，不吝啬以最坏的人心，猜测某些人的动机。” 秦旭此时，再次无比认同黄正浩师父那句话。 当了警察这行，就是老天给你机会，看遍世间奇葩人渣。 第七十章 十年和十天 为什么社会要培养有理想，有信念，有抱负的乐观积极青少年？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孩子，脑筋不会犯抽，从奇奇怪怪，危害社会安定稳定的方向，去寻找存在感和人生追求吧！ 普通人是社会存在的基石。 他们认认真真地生活，安安妥妥地赚钱，所求不过稳稳当当到老。 这样的乖宝宝越多，现世也就越发安定，所讲和谐所讲繁荣的根基，一直都这些普通人。 至于孔周森这种人，则是一柄破坏他人平静生活的毒刀。 孔周森曾经无数次的设想他将来和警方的交锋，预设了无数刀光剑影，在大脑里疯狂地想象着，将警方玩弄在手心里的快感。 他极力掩藏起来的尸体，会在多长时间内被找到？ 这个答案，他琢磨过很多次。 他甚至自我感觉仁慈地想，当警方陷入漫长的焦灼中时，他会如上帝一般，给予一点淡线索和提示。 但是，当脑子里充满臆想地孔周森，亲自经历这一过程的时候，他才发现，真实和想象的距离，是天堂和地域。 仅仅十天，孔周森被严密押解，一路跟随着办案刑警，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埋下的尸体，被一具一具挖掘出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点，没有一处被忽略。 有些在荒山野岭，有些在废弃老屋，有些已经成为建筑，有些已经被水潭淹没，无一处被漏掉。 就好像，他这十年的时间，站着一个静默地旁观者，如今，这个旁观者，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警方。 孔周森疯了，他的精神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 对警方来说，这是寻找受害人的过程。 对孔周森来说，这是他的信仰奔溃的过程，是比死刑更致命和痛苦的伤害。 每找到一处地方，他的秘密就被挖掘掉一块，他心中的创伤，大概是正常人无法，也不愿意去理解。 秦旭就完全不理解这个表情越来越抽风，神情越来越萎靡的犯罪嫌疑人。 他这十天以来，开车跟着小憨蛙舌头所指的方向，几乎跑遍了岭南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来来去去，车技大涨。 随着最后一具化为白骨的尸骸，在岭南省北部一座废弃村庄的老祠堂后面被找到，这桩惊天骇俗的连环杀人案的受害人寻找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在这十天里，孔周森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一天一天变差，他脸上的肥肉迅速在消耗，仿佛又快要回到最初那张飞后峰特大杀人案通缉令上，那张清秀大男生的照片。 可没有人会同情这个杀人恶魔。 对于此人恶行，谁都觉得，死刑对他，太过轻微。 最后，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共计十六人。 警方不是某些媒体，他们无心去研究杀人凶手有没有悲惨的童年，有没有糟糕的父母，有没有悲剧的人生。 他们只知道，十六条鲜活生命，葬送在他的屠刀下。 这十六人中，最远可追溯至十年之前，最近在前两个月。 从医学鉴定结果来看，受害人年龄在20-30岁之间，正值大好年华，却猝然魂断。 如果不是这只小憨蛙的帮助，这些人的魂灵，永远也无法换来重见天日。 所以，警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真相将孔周森送上断头台。 在秦旭全省转悠，寻找尸体的同时，警方对受害人的调查工作，也一直在进行。 受害者身上能找到的线索太少，十六人中，只有两人因为随身的物品，查到了真实身份，其他人还是无名尸体。 一直到小憨蛙通过最后一朵恶血花，找到最后一具尸骸，秦旭再三确认，在孔周森的眉心灵窍中，并没有更多的恶血花，这十天几乎都奔波在路上的“寻尸队”，才停下脚步，返回潮海市东城区警察局。 浑身透着灰丧气息的孔周森，重新被关押回潮海市第一看守所。 但他似乎已经彻底绝望，自暴自弃，沉默面对各种审讯，牙关紧闭，一言不发。 不过，秦旭的工作，就此告一段落。 后续极为麻烦的侦查和办案工作，秦旭仅仅这十天的寻人功绩，就足以成为履历表上光辉鲜亮的一笔。 虽然秦旭自己觉得，这十天灰头灰脑，天天找尸体的日子，比当调解民警还要苦不堪言。 这十天，对他本人而言，更实际的收获，则是常跑夜路，常在荒野挖坑，运气不过，让他捕捉到了六条灵气小鱼儿。 这六条灵气小鱼儿，连着之前剩下的两条灵气小鱼儿，在夜晚时，被他一一炼化，成为灵窍小水洼上方淡金星辰的一部分。 而小憨蛙背部的灵气图阵，也终于在寻找最后一具尸体时，稳固完善。 小憨蛙能在这十天里，毫无间断的地辨识尸体的位置，与秦旭不断的修炼有着密切关系。 灵气图阵的彻底巩固，才意味着这只小生物的能力彻底保留下来。 如果灵气图阵尚未稳固，修炼停止，那么尚未凝实的灵气图阵，则会在不断消散，最终回归到原始的状态。 就比如白额高脚蛛，若是灵气图阵消失，它的模样，又会随着时间流逝，变回原来的模样。 他带着小憨蛙，回到东城区警察局，交付任务。 比起节肢动物白额高脚蛛，两栖动物小青蛙和它体型虽然差不多，但能吸纳的灵气，数量多出数十倍，能力也有明显差异。 因为刑警队大部分队员，都在外面跑案件，留守人员只有刑警队副队长艾一冰。 秦旭找他的时候，这个戴着眼镜，外表斯文的副队长，朝着秦旭笑了笑，没说其他，先把秦旭带到东城区警察局主楼五楼东侧的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摆设的办公室。 面积大约有七八平方米左右，方方正正，原有的办公家具都被挪走，阳光从透明玻璃窗照进来，光线恰到好处。 说实话，这条件，比起小猪香香在长阳分局连窗户都没有的小杂间，可是高了一大截。 这大概就是印福明之前提到，专门为小憨蛙布置的房间了。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异兽 至于秦旭，他在长阳分局，还没有自己专属的办公室呢！ 一个办公室的六个隔间之一，才是他办公和摆放私人物品的地方。 至于单间？ 哦，那是分局领导才有的待遇。 这一条件，在潮海市市中心的各分局中，还算是相对不错的环境了。 突然有一种自己混得最惨的错觉。 也许，不是错觉？ 艾一冰将房间的钥匙递给秦旭，微微低头，看着从秦旭警服里探出两只大眼睛的小青蛙，说道：“你还没给它取名字吧？” “额，是没有。”秦旭通常叫它“小青蛙”，“小憨蛙”，而在老秦师父眼中，地球上绝大部分生物的年龄，都可以统称为“小家伙”。 “听说鲁局长这两天整天抱着字典在啃呢？我已经听他念叨了好几次，说你这小子心不在焉，这么个小宝贝，连个名字都没有，可委屈了它。”艾一冰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鲁清河的滑稽脸，都有点控制不住脸上的笑。 “……”秦旭听到鲁清河，就想回到自己可爱的分局。 “小秦，这次案件，警局内部开了很多次会议，有质疑和反对的声音，也有人从其他方面进行攻击，但鲁局长由始至终，都坚定地相信小青蛙的能力，很不容易，你要谢谢他。”艾一冰想了想，多提了一句。 “这间办公室，实际上也是鲁局长极力争取过来。小灵蛙并不适合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如果以后局里有案件需要它的帮忙，你可以直接带它到这个房间来。” 对某些从功利角度来考虑的人来说，对这次借助“坟头青蛙”而进行的寻找受害人工作，持有不同的态度。 尤其是最初几天，鲁清河在警局内面对的压力，并不比夜以继日奔波在路上的秦旭几人轻松。 直到那些受害者的尸体不断被发现，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犯罪嫌疑人孔周森你从一个普通的杀人犯，成为建国后岭南省最大的连环杀手，局内的反对之声，才越来越少。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对这只小青蛙的存在，充满积极想法。 某些人甚至觉得，这不断寻尸，严重影响了警局的案件侦破率。 这一层面的交锋，秦旭自然不知道。 艾一冰负责东城区刑警队警局内的协调和文书工作，所以对此有些听闻。 “我知道。”秦旭脑筋一转，大概明白了艾一冰的意思，他立刻点点头说道，“这次多亏了鲁局长，还有印队艾队你们的全力支持。” “行，别跟我客气了，你小子也有快半个月没回家了吧，我帮你批两天的假。”艾一冰告诉秦旭这个消息，就接到电话，匆忙离开。 站在秦旭的角度，他更希望小憨蛙的能力，能得到尽可能的施展。 仙兽门的修炼方式，在本命兽决定之前，可以用一句话形容。 “铁打的修炼者，流水的异兽。” 尤其是修炼初期，与低级功法配合修炼的异兽，能承受的修炼时间是有限的。 异兽身体内的灵气图阵稳固之后，就无法辅助灵气凝练，必须寻找新的异兽，帮助灵气炼化。 而帮助这些辅助他们修炼的小异兽，寻找到一个心仪的生活环境，同样也是仙兽门弟子的责任和义务。 根据秦旭脑中那些资料，仙兽门内，有专门为这些异兽规划了栖息地，如果它们愿意回归自己的出生地，仙兽门弟子也会将它们送回。 放养是一种选择，寻找一位称职的饲养者，也是另一种选择。 有一些异兽，它们更愿意跟人类一起生活，通过帮助人类工作，换取舒适安逸的环境，以及可口美味丰盛的食物。 比如说修真界中经常看到的驭兽，巨壳小牛，就是这样的异兽。 它们背负着巨大的空壳，空壳伴随着它们年龄增长，不断变大，它们同时拥有很强的耐力，以及稳健的行走步伐。 空壳内，能坐下2-6人，里面空气流通，又很温暖，这次是妇孺和老人病人们最喜欢的代步异兽。 与同类野生异兽相比，它们的日子过得滋润又幸福。 而因为人类的关照，从数量上，巨壳小牛这一种族的繁衍数量，远胜于其他野外生活的相近野兽。 载着人类行走，对它们来说，只是普通的散步，却能获得稳定的食物，精心的皮毛梳理，以及安全而舒适的居所。 除了偶尔一些脾气古怪的巨壳小牛，大部分的巨壳小牛都喜欢这种稳定的生活方式。 巨壳小牛并非天生如此，它这一种族，是一代一代辅助仙兽门弟子修炼之后，而逐渐进化成的稳定能力。 已经迈入仙兽门修炼大门的秦旭，也要面临着辅助修炼兽的安置问题。 一只小异兽，林曾养得起。 但随着修炼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些小异兽的数量越来越多，秦旭未必有能力，更没有这个精力，当它们终生的喂养者。 仙兽门内部，早就形成了一系列完整的机制，帮助仙兽门弟子安置这些辅助修炼兽。 可是秦旭，除了脑子里那些信息，还有一位五百岁开始转职科学学习的筑基期师父，就没有其他后盾了。 一切需要他自己想办法。 让小憨蛙为警方工作，就像警犬饲养基地的那些功勋犬们一样，成为一只功勋蛙，一直到死亡，都有国家照顾，这其实是安置小憨蛙很好的办法。 这些盘算，是秦旭这几天琢磨出来的，也询问过老秦师父的意见。 老秦师父的回答很有趣。他从这两天正在研究的论文数据库中抬起头，连声感慨。 “唉，灵气匮乏的世界，竟然连一只入门弟子的修炼兽，都被凡俗追捧，实乃仙兽门之大悲哀，老朽惭愧，老朽惭愧，手气太差。” “……” 既然有了假期，秦旭拎着小憨蛙警局“大别墅”的钥匙，改变原本计划，直接回家。 虽然平日经常加班，但是刚刚工作的秦旭，还很少一连十来天不着家的情况。 说起来，他还真想家了。 老娘刘阿妹的又进行了几次大扫除？ 老爹秦正洋是不是又在院子里踱步背诗词？ 他爷爷奶奶的麻将游戏，又充了多少退休金？ 对了，还有那只小猪香香，这么多天没吃到小菜家的饺子，估计天天在家里啃番薯吧？ 白毛粉红蛛这只外表骚包的大蜘蛛，胃口那么大，家里的蟑螂够不够它吃呢？ 秦旭哼着小曲儿，笑嘻嘻地跳上一辆开往家方向的公交车。 老秦师父在他肩膀踢了一脚，嘀咕说道：“说好的三个屏幕看监控到哪里去了？” “噢噢噢，这几天忙，别急别急，下个月加班补贴肯定多，到时候立刻买买买！” 第七十二章 回家 回家，是一个令人感到身心俱安的决定。 秦旭觉得这十天，背负着令人难受的沉重责任，日子过得特别漫长。 每一次挖掘，对参与者的心理，都是一场压抑的折磨。 秦旭性格似母亲，算是粗神经中带着点儿没心没肺，但经历此事，整整十天，都觉得挖心似的难受。 他与同事相处时，笑得开朗，还会耍几句嘴皮子缓解气氛，但实际上，他自己的心情，到现在还没有缓解。 如今重担卸下，看到自家老祖屋朴实的院门，还有站在门外，就清晰听见刘阿妹洪亮的大笑声，这个事件给他带来的心灵重压，仿佛一下子被释放。 “妈！我回来了！”秦旭推开大门，扬起嘴角，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用比刘阿妹更响亮的声音喊道，“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啊哟，阿旭回来了。”刘阿妹不见其人，声音先至。 一阵脚步噼啪声，穿着干净工作服，带着卫生帽的刘阿妹跑出来，身后跟着一只几日不见，似乎长了一大圈的小猪香香。 “我的妈呀，这小家伙日子过得够好的。”秦旭瞪大眼睛，注意力瞬间被小猪香香吸引了。 敦敦实实地迈着四条腿，小跑过来，身上的毛皮比普通香猪更新嫩一些，看起来就像一个黑粉相间的肉团子。 “我也觉得它最近饭量多了些。”刘阿妹十多天不见儿子，倒是惦记着，没想到儿子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看猪，这一讨论，也被秦旭拐到小猪香香的体重上。 “我昨天给它称了一下，比刚来的时候，重了五斤呢！” “对了，看见我的粉红蜘蛛了没有？”秦旭将小猪香香一把抱起来，掂量一下，果然沉了不少。 “白天很少看到，不过，到了晚上十点之后，经常看它在家里爬来爬去。”刘阿妹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准备到厨房给秦旭煮一碗饺子，“我每次半夜起来，只要有看见它，就在啃蟑螂！” 母子两人噼里啪啦说完，秦旭的爷爷奶奶才慢慢踱步出来。 听到刘阿妹提到粉红蜘蛛，一向不待见蜘蛛的秦旭奶奶，一改往日看见蜘蛛时候的臭脸，笑眯眯地接话说道：“孙孙，我也看见，我也看见，是个好家伙，昨天我早上起床，看到这个好家伙抓了一只黑得吓人的大蟑螂。” “对喽对喽，”秦旭爷爷合掌一拍手，也如孩童般争着表示自己也见过，“你奶奶还喊我起来看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一只蟑螂，有我两个指头宽，快食指那么长，翅膀黑得发亮，你看，你看我还拍照了。！” 秦旭爷爷奶奶是土生土长的岭南人，自小都见惯了家里各处角落随时冒出蟑螂的存在，只觉得秦旭这只粉红蜘蛛着实有趣。 刘阿妹一听到秦旭爷爷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只大蟑螂，顿时一口气憋住，脚底抹油一般飞快冲去厨房，显然觉得，连听到蟑螂这种生物的存在，都觉得浑身难受。 “你妈最近可高兴了。刚才还在笑，说家里的蟑螂少多了。”秦旭奶奶捋了捋鬓角的银发，摇摇头说道。 “不过，你那只蜘蛛到底哪里买的，什么品种，怎么越长越奇怪，越长越不像蜘蛛呢？”秦旭爷爷秀完手机里的照片，眯着满是皱纹的眼睛，问道。 “哈哈，不知道，”秦旭一摊手，笑起来和秦旭爷爷有几分相似，非常光棍的说道，“爷爷，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你也知道我打小学习不好，这种复杂的生物问题，我真弄不明白，反正路边摊买的。” “咦，你这小子，不是说一个朋友买的吗？”秦旭奶奶的记性可好了，马上就揪住秦旭的小辫子。 “啊？哈哈哈，是这样吗？”秦旭挠挠头，忽然脸色一变，大叫一声，“啊呀，我去看看我妈的饺子煮好了吗？可把我肚子饿得！” 秦旭爷爷奶奶相视一笑，也不深究自家大孙子的漏洞。 看秦旭溜走，秦旭爷爷把手臂一抬，秦旭奶奶挽住老伴的臂弯，老俩口慢慢悠悠地出门遛弯了。 两人凑近嘀咕。 “这小子不老实。” “你以前也没老实过，他爸倒是真老实，书呆子。” “孙孙这是聪明。” “聪明也没见他带个女朋友回来，啥时候才有曾孙子呀！” “瞎操心，孙孙自己盘算，想看娃娃，公园多得是。” …… 秦旭吃了两大碗，整整六十个大饺子，才意犹未尽。 刘阿妹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儿子，小心的问道：“儿子，你这趟出差，过得是什么日子？是不是受苦了？你上一次吃这么多，还是青春期那会儿拔高长身体的时候。” “……”秦旭能说自己修炼之后，胃口变好了吗？ “就是，额，肚子饿。”秦旭只好这么说，说完，把碗一冲，扔下一句“我还有事”，直奔回房间。 刘阿妹看着秦旭的背影，自言自语地嘀咕：“难道家里养只猪，也会影响人的饭量？” “咕噜哼唧！咕噜哼唧！”小猪香香蹭了蹭刘阿妹的裤脚，扬起黑黑的小脑袋，期待地小眼睛注视着刘阿妹。 刘阿妹的注意力瞬时被分散。 “啊哟，香香，你肚子又饿了吗？我早上多蒸了几个红薯，现在拿给你当点心吧。” 秦旭回到房间，早就不耐烦的老秦师父，让秦旭摆好阅读器，开始趴在阅读器上看论文了，据说还是什么兽医杂志。 面对这种争分夺秒的学霸师父，秦旭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 先睡一觉吧！ 睡眠的作用，并不止消除疲劳，恢复体力。 当多日在外，回到熟悉的卧室，亲近的被窝，舒舒服服打个滚，伸个懒腰，对秦旭来说，大概所有的烦心事，都可以抛到一边。 以秦旭那不及格的生物知识来判断，他觉得这应该是所有动物的本能。 跟乖乖窝在塑料盒里的白毛粉红蜘蛛打了一个招呼，秦旭觉得这个小家伙的粉红毛又长了，更像一个毛线球的样子。 趴着不动的时候，几乎都看不出八只脚的位置，只有一片粉嫩嫩的长细毛。 它白天精神不太好，即便知道秦旭回来，也只传递来一些欢快的情绪，抬了抬一只脚，抖了抖一根冲天辫似得笔直修长的白毛，慵懒地回应。 秦旭没有打扰它休息，把警服里的小青蛙也放在桌面上，直接换了睡衣，躺床上去了。 好在这两只小家伙，都是老实孩子，不折腾，不打闹，各自蹲着。 这一觉，没有炼兽诀，没有灵气小鱼儿，只有老秦师父细碎的读书声，自己黑甜黑甜的呼吸声，自在极了。 第七十三章老秦师父的论文 这一觉睡了十个小时。秦旭回家的时候，还没有到中午，等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睁开眼睛，秦旭打了一个哈欠，对窗边发出一点屏幕光亮的方向说道：“嘿，老秦师父，还没休息呢？” 老秦师父的休息，就是闭目养神，修养神魂。 秦旭的修炼进入缓慢进步状态之后，但=老秦的催促越发减少，絮絮叨叨的细碎声音，基本消失，秦旭忙碌时，他在闭目养神，夜晚无人时，他就怡然自得读书看文。 听到秦旭说话，老秦师父长袍飞舞，神采飞扬，稳稳飘落在秦旭的衣袖上。 “老朽正在研究你们世界兽医论文，觉得里面有些问题，刚才用了些记录下来，倒是想写一篇论文，等整理完毕，请你帮老朽在电脑上投寄。” 老秦师父看秦旭醒来，长袍一舞，飘到秦旭的衣袖上，认认真真地说道。 “论文？”秦旭刚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头脑清明，神清气爽，听完老秦师父这一番话，顿时头脑打结了。 这一觉，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位老祖宗开始写论文了？ “啊，额，那个，不是……”难得一向说话很溜的秦旭，忽然舌头打结了，“那个，你要投稿论文？” “正是，你们世界实在有趣，研究之物，刊发公众之书，可供他人阅读研究，或者进行反驳，如果修真界也有这种精神，想必更多修炼者的修行之路，会更为顺畅。”老秦师父的娃娃脸上，一脸老学究的表情说道。 “……这个，那老秦师父，你准备用什么身份来发表这个论文呢？”秦旭只好问道。 “……你的？”老秦师父顿了顿，试探地问道。 “绝对不可以！”秦旭坚决地摇头，“我这破成绩，别说写论文，也就是检讨书写的最溜了，真用我的名字发表的话，那真是闹笑话了。” 在这一点上，秦旭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当个别人印象中的“灵媒”，以他的脑筋，还是能玩得转，反正满口忽悠话，能圆回来就行了。 但是，弄个论文学霸这种东西，距离他简直是十万八千里，肯定露馅。 如果被熟悉他的人知道他跑去写了什么论文，除了盖一个“抄袭”的戳，没有别的想法。 再说了，他一个小民警，发表什么兽医杂志的论文！ 这不是不务正业嘛！ 老秦师父没想到，研究透了杂志里的投稿说明，竟然会难在这个问题上。 他摸着怀里的肥兔子，陷入深思。 “你慢慢想，我给我师父打个电话。”秦旭看了看时间，顺手把蹲在桌子上吐舌头的小憨蛙捞进口袋里，然后让粉红蛛爬进塑料盒，他准备把这两只家伙，带进局里。 局里蚊子和蟑螂多，给它们改善一下伙食。 睡了近十个小时，秦旭可精神着，也不愿意在家里继续待着。 他原本是有两天假期的。 不过，他睡醒之后，仔细算了一算，长阳分局这十来天缺了他和丁黎明两个人，剩下的兄弟们，轮班的频率变高了。 果然，打电话一问，这段时间，大伙值夜班的频率变短，手上的事情也多了许多。 今晚值夜班的是他师父黄正浩和正在和女朋友闹矛盾的卢李辉同学。 秦旭刚到分局，久不见面的卢李辉就冲上来，鼻头上的痘痘，都写满了亢奋，“秦爷，你太行了，咱们警局里面都传遍了，孔周森连环杀人案啊！这一辈子都碰不了一次的事情，你居然被调过去了。” 秦旭来的时候，警局内没有案情警报，卢李辉和黄正浩坐在值班室闲聊。 卢李辉对内情所知不多，只知道一些警方不许要保密的情况，他只知道秦旭被调派到总局，参与孔周森连环杀人案专案组的工作。 就这一点，都让他觉得羡慕极了。 卢李辉平日里，对各类刑事案件很感兴趣，比起民警工作的鸡毛蒜皮，那种能列入教科书的案件，才是他最感兴趣的工作。 可惜，他可没有秦旭的运气。 “我打杂呢！”孔周森的案件，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东西，秦旭只能这么介绍自己的作用。 黄正浩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眼秦旭，然后打了一个沉沉的哈欠，说道：“管你打杂还是干嘛的，待在里面了，就好好学，老印那家伙，人虽然不咋地，但干活还行，跟着他，机灵点，少听多看。” “明白了，师父，看你样子，又有两三天都没睡好了吧？赶紧去躺躺，我来代班。”秦旭从考入长阳分局开始，就跟着黄正浩，对他这师父的状态也算了解，主动说道。 “对呀对呀，今天本来是他休息，老杨孩子发烧，又主动加班了。”卢李辉玩着手里的水笔，跟着吐槽。 “去休息，赶紧休息，我今天可是睡了一个白天，从早到晚，现在可精神着呢！”秦旭一用力，将黄正浩的椅子从值班室的电脑面前推开，自己伸腿勾过一张靠背椅，直接一坐。 “也行。”虽然嘴上不承认，但黄正浩也知道自己不比当年，精力下滑地厉害，小年轻们熬个夜，喝个咖啡，也就过去了。 而他这个年龄，已经到了给年轻的拼命，还欠债的时候。 每次办案的时候，就是撑着一股劲头。 等到闲下来，该腰酸的腰酸，该背疼的背疼，该胸闷的胸闷。 黄正浩刚去休息室躺下没五分钟，值班室的警情通知就来了。 卢李辉直接嘟囔了一声好险。 “幸好黄哥休息去了，要不然，按他的性子，肯定跑去出警了。” “行了，我去跑一趟。”秦旭拍了拍卢李辉，主动揽过事情。 挖了十天的土坑，捡了十多具的骨头，秦旭也想要改变工作，换个心情。 东城区京辉路乐华小区二号楼303室，报警有人报警，发生暴力殴打事件。 京辉路乐华小区，秦旭到这里处理过案子，距离长阳分局电动车大约十分钟，晚上这个点，秦旭加快速度，能在七分钟之内赶到。 第七十四章 一个彪悍的警察 老秦师父那个神烦。 他刚还想让秦旭打开电脑，让他看通缉犯的资料呢！ 没想到椅子还没有坐热，又得跟着跑了。 老秦师父老套地怀念起以前窝在仙兽门藏书楼里，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如果老秦师父是玩游戏的主，大概会仰天长吼，能不能跟这厮解除绑定啊！ 可惜，成为传承神魂，注定他只能跟在传承者身边，顶多只能在他上厕所的时候，背过身不看，或者干脆进入沉眠修养状态。 哦，这一点还是老秦师父自觉。 秦旭这脸皮厚的家伙，对长个五六岁小孩模样，还是相同性别的老秦师父，是没有什么忌讳。 可老秦师父想要自己溜达逍遥？没门没窗户。 警用电动车一路飞奔，直接通过社区保安，进入报案的2号楼303室。 在楼下的时候，秦旭就听到一个女子惨烈的哀叫声。 不等电梯，秦旭转到楼梯间，大长腿一跨，三级台阶并做一级，以最快的速度，冲到303室的门口。 套房的大门紧闭，门内一个男声骂骂咧咧，夹杂着几声痛苦的叫喊，以及细细的哭泣。 秦旭大概也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秦旭声音一沉，用强硬的声音喊道：“警察，请马上上开门。” 防盗门内，安静了数秒，又响起一阵男人的方言叫骂，大意是“闲人别多管别人家闲事”。 秦旭既然接了警，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他眯了眯眼，不耐烦地盯着锁眼。 等了半分钟，没等到人开门，秦旭抡起拳头，对着坚硬的防盗门，“哐哐哐”就是几下猛锤，那声音仿佛要将这道坚固的防盗门给砸成烂铁。 别说屋内的人，就是隔壁邻居，听着都觉得心头乱跳。 当然，秦旭嘴上还是十分客气，除了说话的声音，喊得几乎半栋楼都能听到。 “请立刻开门，警方接到报警，有权进行查看，请配合警方工作，否则以妨碍公务罪处理！请立刻开门！” 秦旭虎气一涨，别说普通人，就是警局里的几个老家伙，看得也会暗自心惊。 这回，没等秦旭多说，暗红色贴着一个福字的防盗门，终于打开。 一个大约一米七五，体型结实，长得人模人样的男子，拉着一张臭脸，没好气地说道：“警察？你来干什么？我们这是夫妻吵架，别多管闲事。” 秦旭的执法记录仪在对方开门时，刚刚打开。 他冷着脸，直接跨步，挤开这名男子，气势十足地走进屋内。 身高优势不仅仅体现在男人对女人上，秦旭整整比这男人高了二十厘米，无论体格还是力气，都是绝对碾压。 这个男人被仓促挤开，心头一梗，刚想发火，抬头看秦旭警服下的彪悍体型，到底忍住心头的愤怒，口气反倒变得软了一些，重复解释了一句。 “真没什么事，就是夫妻吵架。” 真没什么事？ 秦旭一声冷笑，大步跨过七零八乱的客厅，首先抱起一个脸色惨白，表情畏缩，满眼恐惧的男孩。 男孩约莫只有七八岁，秦旭抱住他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得他发自内心的恐慌和害怕。 “别怕，警察叔叔来了，别担心，你妈妈在哪里？” 小男孩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往东侧的卧室指去。 他指完之后，立刻搂住秦旭的脖子，浑身颤抖地埋在秦旭肩膀上，把老秦师父都挤到秦旭的耳朵上了。 “别怕，你很勇敢，警察叔叔来了，我来处理。”秦旭大手掌拍了拍小男孩的背脊，冰冷地看了一眼眉头阴郁的男子，用柔和的声音安抚说道。 小男孩没有说话。 秦旭单手抱着男孩，一只手推开紧闭的卧室房门。 站在客厅角落的男人，抖了一下肩膀，抿着嘴想说些什么，但目光落在秦旭高大彪悍的背影上，到底没有开口。 等秦旭走远了一点，他才敢偷偷小声地嘟囔抱怨：“那个家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就是分局领导和黄正浩特别偏爱秦旭的原因了。 这小子真凶起来，在潮海市这个地界，还是很能镇得住场子。 卧房与客厅一样凌乱，衣服散落一地，摆设砸在地上，而双人床上，躺着一名穿着睡衣，抱着脑袋，低声啜泣的短发女子。 正值夏天，睡衣是短袖短裤，没有布料遮挡手臂和腿部的部分，露出青青紫紫的殴打伤，按照秦旭的经验判断，这些伤口，明显不是同一时间造成。 从秦旭这个外人来看，这些伤口已经让人不忍多看。 家庭暴力，是基层民警经常处理的案件。 秦旭当民警的时间不长，接到这种案子，也有好几起，但大多数情况，是夫妻俩人互相打架，一个巴掌，一个推搡，夫妻大闹，冲动报案。 民警通常在其中充当调解人的身份。 而这位女子，很显然是遭遇长期，极为严重的家庭暴力。这种情况，秦旭负责单独接警，尚且是第一次。 秦旭倒是知道，有一部分年龄大一些的民警前辈，对于处理这种家庭暴力事件，往往将其当做家庭内部纠纷，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认为清官难断家务事，尽可能进行调解。 当然，也因为某些受害人的态度反复，民警依法处理，反倒两面得罪，所以选择更明哲保身的办法。 但是，秦旭对家庭暴力事件处理的态度，完全不是这种黏答答糊稀泥风格。 他的想法很直接。 他始终认为，家庭暴力行为和普通的社会暴力行为，没有区别。 他办案所依据的《治安管理处罚法》《刑法》等法律规定，并没有因为施暴者与受害者之间的特殊关系，而豁免行为人责任。 同样，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家庭暴力，还是社会暴力，民警只能在受害人提出依法处理时，他才能进行处理。 这个时候，就涉及到两种不同观点的处理办法了。 一些民警，认为夫妻之间无大事，受害人没有强烈的处理愿望时，往往只进行现场调解，并没有带到警局处理。 而秦旭现在的处理态度，属于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某些受害者因为见识有限，或者恐慌害怕，在多方劝阻下，好不容易燃起的决心被打消，无法强烈要求警方依法处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遭受暴力攻击。 秦旭觉得，既然自己站在这里，就没理由让受害人缩回去。 第七十五章 家暴事件 秦旭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不断呻吟哭泣的女子，说道：“你是这位小朋友的妈妈吧，我是长阳警察局民警，接到报警，这里有暴力殴打的行为，请问你现在身体情况如何？有没有哪个部位剧烈疼痛？” 大概秦旭提到这位女子的孩子，她渐渐停止抽噎，缓缓抬起头。 秦旭看清她的面部正面，看起来比手臂的伤痕更惨不忍睹。 嘴角撕裂，眼眶发青，半个脸都肿了起来。 趴在秦旭肩膀上的小男孩，回过头，看到他妈妈的样子，恐惧地尖叫一声，推开秦旭，跳到地上，扑到那名女子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我……疼……”这名女子，体型微胖，刚开始说话，冷不丁抽吸一口，捂着肚子，面色难看。 秦旭把小男孩拉开，安慰说道：“小朋友，妈妈受伤了，你在这里照顾她好吗？警察叔叔给医生打个电话，让他来过来带你妈妈去治疗，你现在做的非常好，陪着你的妈妈，她会很快好起来的。” 说完，他又扭头对那名女子说道：“你的孩子现在非常担心你，请务必坚强起来，先去医院治疗，再进行伤情鉴定，你必须行动起来，脱离这种困境，否则你的孩子会很难摆脱家庭暴力的阴影。” 这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女子，在秦旭提到自己的孩子时，神志逐渐清醒，她咬了咬牙，努力冲秦旭点点头。 秦旭拿出手机，给最近的医院拨打急救电话。 身为这个辖区内的民警，他很清楚怎么用最快的速度，请求医院急救车的帮助。 他转身时，看到那个男子，在客厅探头探脑，龇牙咧嘴，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模样。 看到秦旭目光转过来，他立刻心虚地瞥开眼神，又强作镇定地说道：“是我老婆，整天罗里吧嗦，还有，小孩也照顾不好，饭菜也煮不好，性格也不好，所以我才一时控制不了情绪，动手打人。民警同志，我下次不会了，咱们这是家务事，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 老秦师父看到这一幕，气得跺脚，从秦旭的左肩一直走到右肩，再从秦旭的右肩，走到左肩，嘴里不断嘀嘀咕咕。 跟着秦旭最糟糕的事情，就是时不时要看到一些人渣在肆意妄为，简直是脏了他的眼睛。 “此等人渣，该让裂皮甲虫咬上两天两夜，让他尝一尝疼到极致的滋味，才不会这般欺辱妻儿。” “不对，应该要在其胸口处，放一朵火焰虫，一旦故态复萌，就让火焰虫灼他。” 絮叨半天，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秦旭，说道：“秦旭小子，你要认真修炼，否则再遇到这样的人中渣滓，且不是一定惩戒的办法都没有。” “……”秦旭觉得，老秦师父今天口才还不错，说得他非常心动。 咳咳咳，被带偏的思路迅速找回来，秦旭冷脸对这名男子教训道：“你是法盲吗？你老婆是嫁给你，婚姻中的夫妻关系是相互平等的，即便你是她的丈夫，也没有任何权利对她进行殴打。咱们国家的法律明确规定了，不管你打谁，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这不是你说一句什么家务事能抵消的。” “哪有这样，这几百年……”那名男子心有不甘地反驳。 “管你几百年，现在是什么年，用的就是什么法。别扯七扯八了，叫什么名字，身份证拿出来。警局录笔录，然后根据伤情，下达处理办法。” “什，什么？还要进警局？”千万不要以为，人长得好，心灵脑子也跟着好。 这世道上的绣花枕头实在太多了。 谁也不知道，某个人长得不错的外表下，里面是不是一堆大粪和垃圾。 这位家暴男就是属于外表还算能看，但是脾气一塌糊涂，还不学无术的法盲一个。 “啰嗦什么，问你呢？名字？”秦旭猛地一声重喝，把这个家暴男吓得又是一个哆嗦。 他咽了咽口水，缩着脖子说道：“曹宇达。” “身份证拿出来！” 老秦看到此人的怂样，嫩嫩的小脸上写满了鄙视，吐槽说道：“竟然只会打女人，如果他有勇气跟你打起来，老朽还高看他一分。” 说实话，秦旭摆一张臭脸的时候，能鼓起勇气跟他干一场的人，还真不多。 “曹宇达，这是报警回执，要求你涉嫌殴打他人，故意伤害，现在马上到长阳分局，等待做笔录。” “啊……那我老婆？” “还你老婆，你老婆现在伤情不明，需要马上住院治疗。”秦旭继续大声说道。 医院的救护车很快赶到。 他们动作迅速，将受害人小心移到推车上。 急救车的年轻医生，找到秦旭，说道：“根据患者的表现，肋骨可能有至少一处有问题，具体需要拍片检查。” “明白了，谢谢医生，请先治疗。” 秦旭与医生谈完，立刻走向曹宇达。 “先去拿钱！”秦旭猛地一戳曹宇达的肩膀，凶巴巴地说道，“银行卡全部拿出来，给你老婆，还有你老婆的身份证。” “我……我没钱。”提到钱，这位家暴男终于鼓起勇气，小心而委婉地拒绝了秦旭的要求。 “哟，”秦旭气极而笑，微微眯眼，凑近这个脑子不清楚的家暴男，说道，“你还当做梦呀，看你老婆的样子，一个轻伤没得跑，你知道故意伤害罪轻伤怎么判吗？有期徒刑三年！还没钱？就你这个拒不配合的态度，肯定是从重判刑。” 听到判刑，曹宇达双脚一软，险些没站稳。 他一时心神大乱，在秦旭的催促下，把所需要的东西都找到。 所以，从事民警这一工作，秦旭有着非常不错的身体条件。 同样的话，如果换成一位表情和蔼可亲的男性，或者体型娇小的女性来说，对于某些欺软怕硬的人来说，不仅达不到某些效果，反而会蹬鼻子上脸，撒泼反攻。 当然，秦旭这种还要靠凶脸大喊，还不算是最佳条件。 而秦旭厉声一喊，震慑力十足。 离开303室之前，秦旭又严肃交代了一句。 “曹宇达，马上到长阳分局，等待做笔录，否则算你拒不配合。” 说完秦旭带着那个小男孩，跟救护车一起来到医院。 第七十六章 你自己一定要争气 这位遭受家暴的女子，伤情不算轻微，必须入院治疗。 秦旭先打电话给还在警局的卢李辉，让他接接收曹宇达。 审讯笔录，必须两位民警在场。 然后，他还要安置小男孩，帮这位名叫罗美婧的女子，缴纳费用，通知家属。 其实，秦旭的办案过程，有许多不和常规的地方。 不过，如果完全一板一眼照章办事，秦旭一定会少了很多后续麻烦，但很可能就达不到最佳和最快的处理效果。 反正秦旭胆子大，喜欢简单直接，切实有效的处理方式。 如果被投诉的话，大不了就是写检讨书呗。 秦旭对这方面的事情，心态一向很好。 处理完这些事情，秦旭站在病房里，拎着一包大白兔奶糖，给小男孩曹明飞解馋。 对这个小名叫做想想的小男孩而言，在曾经的日子里，经历了许多父亲殴打母亲的噩梦时光，内心的恐惧无法与人言说。 而秦旭这个高大的警察叔叔，制止了他爸爸的暴行，让他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所以，在他母亲接受治疗的时候，即便有小护士想帮忙带他，他也不愿离开秦旭身边，而是扯着秦旭警服的衣角，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直到罗美婧躺在病床上，他才松开秦旭的警服衣角，乖巧地坐在罗美婧旁边。 “罗姐，”秦旭一会儿工夫，已经与受害人罗美婧熟悉起来，他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趁着她家属还未到来的时候，说道，“家庭暴力，是一种非常恶劣的故意伤害。它给受害人带来的心理创伤，甚至比其他的伤害事件更严重。” “我知道，很多女性，都希望能通过一时的忍让，维持家庭的和睦，但是，实际上，在大量的家暴案件中，都是因为受害方不断退缩，忍让，导致暴行愈演愈烈。” “我，我……谢谢你，可是……”罗美婧眼中蓄着泪花，嘴角的伤口，和裂开的肋骨，让她说话含糊不清，时不时因为疼痛，而抽吸一口冷气。 “而且，你如果不考虑自己的话，也要考虑想想将来，孩子长期处于家庭暴力的环境中，对心理有严重影响，许多研究都表明，在家庭暴力中成长的孩子，长大之后，很可能延续父母的这种恶性行为。” “不会的，不会的，想想是一个好孩子！”罗美婧听到秦旭所说，慌慌张张地摇头。 “你在被殴打的时候，感觉到恐慌和痛苦，请你放大十倍，就是孩子幼小心灵所遭受的创伤。你能眼睁睁看着他，长期在这种伤害下生活吗？” 罗美婧目光落在儿子充满忧虑的眼睛上，心头扎针般的疼痛。 “我，我，我知道了，警察同志，我要怎么做？”罗美婧咬住破裂的嘴唇，痛苦地说道。 “你只要记住，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你自己一定要争气！不论谁来劝解，你的父母也好，你丈夫的父母也好，甚至是其他警察也好，都要一口咬定，要求进行处理，委托进行伤情鉴定。” 至于离不离婚，秦旭没有多劝。 虽然隐含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但到底如何选择，还是要受害人自己想通。 秦旭能做到的，就是让受害人坚定想法，让施暴人受到惩罚。 “我知道了，一定会的。”罗美婧眼泪不断落下来，答应秦旭之后，想到自己的丈夫，目光变得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向秦旭倾述，还是自言自语，不断说道：“其实，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刚结婚的时候，他很好，很关心人，很照顾我，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动手。” “就是今年，他工作丢了，然后脾气越来越差。” “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 罗美婧的喃喃声中，她的父母赶来。 秦旭将医院的材料，移交给他们，才和小男孩想想说了拜拜，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老秦师父疑惑不解地声音在秦旭耳边响起来。 “老朽想不通。” “什么事情想不通？” “你离开之后，老朽听到病房内，那名女子的母亲，在劝解那名女子。” “她说什么？”秦旭虽然问出口，但大致能猜到是什么话。 “她劝自己的女儿，多包容丈夫，不要跟他斗嘴，忍一忍就过去了，夫妻之间和和睦睦最重要，别为了这事情，闹得离婚，对小孩不好，离过婚的女人，日子过得艰难。”老秦师父飘到秦旭面前，手舞足蹈，愤慨地转述这些话。 他在仙兽门中，所接触皆是修真弟子。 修真之人，大多专注修行，在感情之事上，多为冷淡，就算有结为道侣，也很过多关注情情爱爱，反倒是像修行友人一般。 所以老秦师父虽然活了五百年，但这种伦理之事，却是很少见到。 “老朽真是想不通，竟有如此为人父母，这乱七八糟的道理，竟然还说得振振有词，简直是糊涂透顶。”老秦师父说着说着，又气急了，双手叉腰，顶着肥兔，在秦旭左肩右肩之间，走来走去。 “你认为他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毫无道理，但在很多人心中，他们甚至将其视为真理，贯穿自己和孩子的人生。”秦旭说道。 碰到这样的家庭情况，总会让人庆幸自己的人生安稳平顺。 倒数第一的学渣算什么，没出息的小民警算什么，至少他家中父母相亲，老人康健，自己在一个普普通通，但又和和睦睦的家庭中长大。 “迷障！真乃迷障！”老秦师父痛惜地摇头。 “好了，我们先回警局，你终于可以看通缉犯照片了，我跟卢李辉给那个家暴男做笔录。”秦旭看到老秦师父还是想不通的模样，笑着转开话题。 在秦旭看来，老秦师父虽然活了五百年，但隔绝凡俗，因此对人心和世情认知，尚不及他这个当了不到两年的小民警。 “……家暴男？噢……哈哈，等下老朽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小家伙，适合陪你修炼。”老秦师父忽然脸上仿佛打了高光粉一般，瞬间闪亮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七十七章 夜班魔咒 晚上九点出警，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秦旭刚进警局，老秦师父就在他的活动范围内飘来飘去，不知道肚子里打着什么主意。 秦旭没管他，到值班室，看到卢李辉刷着电脑网页，秦旭直接在值班室另一张椅子上一坐，问道：“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家暴男过来了吗？” “一个小时前就过来了，现在待在讯问室。”卢李辉也看不上这种拳头朝内拐的废材男人，努了努嘴，满脸鄙视地说道，“刚看他，走来走去，嘴里嘀嘀咕咕，还找我要水喝。” “凉一凉。”秦旭朝着卢李辉使了一个眼色，打开警方公共网络上的通缉令资料，一转头，看到老秦师父飞到值班室的窗外，依然像小蜜蜂一样飞来飞去。 秦旭顺手一翻今天的出警记录，发现今天的夜班是罕见的好日子，除了他刚刚处理过的家暴案件，只有一起并不严重的噪音扰民事件，卢李辉很快就处理完了。 “嘿，今天不忙呀！”秦旭一乐，顺口滑了一句。 “卡！”卢李辉满脸惊恐地跳起来，摆了一个咸蛋超人的姿势。 “额，口误口误。”秦旭尴尬地往自己嘴上拍了两下，自我谴责了两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卢李辉用哀怨谴责的目光，死死盯住秦旭。 一声不吭。 “呵呵……” “长阳分局警情值班室，东风路上……”他们的接警电台响起来。 “……坑货！”卢李辉猛锤大腿，撕心裂肺地喊道。 “得，我去，我去！”秦旭认命地摆手说道。 可惜，秦旭自动请缨，也控制不了“夜班魔咒”的强大魔力。 秦旭的“夜班魔咒”开张之后，和较为清闲的前半夜相比，后半夜秦旭和卢李辉一连接了四个警情，有人KTV打架生事，有人银行卡被吞了，有人被骗钱了，有人在酒店捉奸把人打了…… 反正大事没有，小而琐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秦旭和卢李辉一点喘气的时间也没有，甚至连睡了半宿的黄正浩，也被叫醒来，加入处理警情的队伍中。 等八点半交班的时候，秦旭和卢李辉两人才把手头上的案子处理完。 “得了，秦爷，你就饶了我吧，你不请我吃一顿亏不亏心呐！”卢李辉后半夜忙着劝架跑场，连白开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交接完班，回到警局，泡了一碗泡面，连面都还没熟，直接唏哩呼噜地吃了。 “行行行，我的锅，我背。”秦旭这一晚，也忙得慌。 他这出门挖坑，好久没值班，一时疏忽，居然掉以轻心，把“夜班魔咒”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快点吃，吃完了把询问室里那个家暴男的笔录做一下。”秦旭说道。 秦旭这人有点坑。 把曹宇达这个家暴男喊道警局，就晾在在讯问室里，没搭理他。 当然，他原本真没想让他凉凉这么久。 但是没办法，老天爷都看不惯这厮打老婆的德性。 刚想进讯问室把笔录做了，警情平台的讯息响了。 曹宇达只见了秦旭两面。 第一次弱弱地问一句能不能先回家，一看秦旭站起来挽袖子，顿时秒怂，还没等到秦旭的回答，立刻改口，说等一会儿没关系。 第二次听到秦旭办完一个案子回来，抓头挠脖子地问，能不能给他一瓶驱蚊水。 驱蚊水这东西，值班室当然有。 不过，凭什么给他？ 别说驱蚊水，自来水都不给他用。 反正秦旭不待见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看不起他。 以打女人作为宣泄自己情绪的渠道，算什么男人？ 但秦旭再怎么打心眼里厌恶此人，一大清早，看到此人的模样时，还是吓了一大跳。 昨晚看见的时候，这小子还一副小白脸的外貌，一看就能勾搭不少不谙世事，只重颜值的小姑娘。等卢李辉吃完泡面，走进询问室，出现在眼前的人，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他头上密密麻麻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肿包，手臂上肿包的数量也不少，整个眼皮都肿了起来，原本还算大的眼睛，都快被肿包挤成缝了。 有一些肿包，还因为过度抓痒，破皮流血，反正外表极为惨不忍睹。 就像…… 就像以前小时候出水痘。 就像吃了啥过敏全身起了红疹子。 卢李辉更是“哟哈”一声，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道：“秦爷，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病？看这模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 “不是！”曹宇达脸上全是一个个黄豆大小的红肿小包，他烦躁地抓着发痒的脖子，甩着脑袋，大声喊道：“蚊子！你们警察局怎么那么多蚊子！一个晚上都在咬我！太可恶了。” 这是这个家伙第一次在秦旭面前大声说话。 “……”秦旭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在自己肩膀上伸懒腰的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仰起小脑袋，冲着秦旭露出甜甜地笑脸。 卢李辉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不可能，居委会的大姐们，每周都会在附近的水渠周围喷洒灭蚊药，而且我们警局周围也没有公园什么，平时值夜班，都没有蚊子咬，怎么可能咬成你这鬼样子。” 在卢李辉看来，这个在身上抓来抓去，使劲挠痒痒的家暴男，一定是在胡说八道，肯定有什么不便为外人所知的隐疾，自己可得小心点，局里的丁黎明可就是前车之鉴。 “额，咳咳。”秦旭掩饰地清咳两声，扯了扯卢李辉的胳膊，说道，“没事，坐下坐下，先做笔录吧。” “真的是蚊子咬的，我昨晚把窗户关掉了，门也关了，不知道房间里到处都有蚊子，使劲咬我，太难受了，太痒了！”曹宇达一边抓脸，一边诉苦，说着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这副可怜样，任谁也看不出他长期殴打老婆的狠劲。 “别废话，赶紧录口供。”秦旭声音一粗，目光一横，把像祥林嫂一样哭诉的曹宇达给吼住 受迫秦旭的威压，曹宇达只能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回答秦旭和卢李辉的提问。 第七十八章 恶血花后遗症 完成曹宇达的笔录之后，卢李辉换掉警服，准备下班。 连续工作二十四小时，在没有特殊情况下，是能够得到一整天的休息。卢李辉现在终于可以混到一个轮休，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哄女朋友去了。 卢李辉可不想加入长阳分局单身狗的行列。 至于单身大汪汪秦旭，他则是直接开始工作。 昨晚一晚上，倒是没消耗掉他的所有精力，按照秦旭自己估算，想要觉得有点累，忙到下班差不多。 上班的时候，趁着手上的案件不多，秦旭到电脑里下了一大堆的全国通缉犯，各省通缉犯照片，放进老秦师父的阅读器中，让他有空慢慢研究。 管他是欠债的老赖，还是杀人的凶手，秉承着广撒网的精神，能逮到一个是一个。 这件事情还没忙完，从医院的电话打来了。 罗美婧的基本检查都已经完成，由于她是由警方送进医院，她的具体情况护士直接打电话给秦旭反馈。 “我明白了，谢谢！”秦旭挂完电话，撇了撇嘴，觉得昨晚被蚊子叮，真是便宜他了。 应该找一群蟑螂咬他才对。 罗美婧长期处于暴力环境中，不仅身体常年有伤，昨日更是因为暴力过度，造成肋骨骨裂，至少需要卧床休息四周以上。 而且，根据医生的诊断，罗美婧心理也出现较为严重的家暴后遗症。 她在日常与人接触中，有严重的畏惧感，对周围环境缺乏安全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强烈的不安和恐惧，表现出比较明显的创伤后遗症。 秦旭直接联系了东城区的妇女联合会和社区居委会。 不知道其他地区的这两个组织在家庭暴力这方面的工作状态如何，但秦旭倒是对潮海市妇联有所了解。 潮海市妇联主席杜悦，是一位风格强硬的主席。从潮海市教育局调任至妇联当任主席之后，这个机构的存在感明显大大提升。 从前年上任之后，落实了许多务实的政策。 前几个月，黄正浩接警了一位受后母虐待的小男孩，就是通过联系潮海市妇联，联系公益律师，寻找合适的照料者，帮助他摆脱了家庭凌虐。 秦旭挺欣赏这位跟他妈年龄差不多的女领导的作风。 他觉得这才是一个敢担当，敢办事的领导。 他对以法律法规为挡箭牌，对某些问题推诿职责的行为，很不顺眼。 心中一杆称，就算某些处置方式，确实不符合规定，但面对这种近乎陷入绝境的受害者，能忍心松开唯一能够救他们的手吗？ 反正据秦旭所知，师父黄正浩就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该批评的时候就批评，大不了写个检讨，无愧本心就好。 好吧，所以，以黄正浩的功劳，到现在还是一个基层民警，大概就是因为他这种办事态度。 秦旭对某些“犯错误”的手段，并不放在心上，跟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听话好孩子”有着密切关系。 学业很差，往往要面对诸多老师的谴责和批评。 通俗的说，被骂多了，脸皮也厚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差生，都有秦旭被老师当了十二年学渣，依然心态健康，日子潇潇洒洒。 大部分人在偏见的目光下，很容易自暴自弃。 秦旭的性格培养，最终还是得益于他有一位心比他还宽的老娘。 考了全班倒数第一，被老师批评完的秦旭哭着鼻子回家，刘阿妹摸摸他的头，找出个篮球，带他去打了一整天的篮球，然后找个饭馆，点一桌扎实的肉菜，大快朵颐。 发泄完了，陪他一个字一个词的把试卷上的错误订正回来。 不及格了，年幼的秦旭很难过，觉得自己是全校最笨的傻蛋，哭得满脸鼻涕。刘阿妹带他包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饺子，非常豪爽地说，考不好没关系，以后子承母业，包饺子不用学数理化，以后就当个饺子大王。 秦旭最终也没当成饺子大王，而成为了一个基层小民警。 不过，从小刘阿妹给他建立的良好心态，让他无论何时，都能用非常豁达的心态，遵从本心行事。 俗话说，什么样的妈，养什么样的娃。 秦旭给潮海市妇女联合会的联系人彭俊星拨打了电话。 他是妇联里面少见的男性，可谓万红丛中一点绿。 法律系的名牌大学生，据说参加事业单位考试，就这么进去了。 与秦旭见过几面，大多是在帮助某些受到虐待和家暴的妇女儿童。 秦旭挺怕见妇联里的那些阿姨大姐，总想着给他介绍对象，所以有什么事情，还是联系这位同龄人比较自在。 听到秦旭的反馈，彭俊星很认真地记录下罗美婧的信息，说妇联马上会派人到医院，与罗美婧进行联系。 虽说妇女联合会和居委会，并没有执法权，但在东城区，前者可以帮助罗美婧联系公益律师，后者可以给施暴人造成舆论和环境的压力。 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给罗美婧力量支持。 遭遇家庭暴力，最忌讳像某些传统观点那样，痛在心头口难开，家丑不可外扬。 沉默和忍让，不会让施暴者心有怜悯，反而会越发肆无忌惮。 像罗美婧这样的情况，秦旭会尽可能为她摆脱困境，提供条件和帮助。 当然，如果罗美婧自身顽固不愿意跑开，甚至脑子犯傻，心甘情愿重新回到那个充满暴力的家庭，那再多的推力，也无法让一个躺着的人前进。 联系完妇联和居委会，秦旭从电脑里调出表格，打印了关于罗美婧伤情鉴定委托书等表格，准备带到医院让她签字。 正在这时候，正在接待室处理电动车偷窃案的杨晓刚皱着眉头，跑进办公区，冲秦旭喊道：“小秦，出来一下，你手上的案子，有个人来找茬了。” 秦旭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反应，不是皱眉，不是担心，而是眉头一样，精神一震，背脊一挺，胸中燃起熊熊斗志。 有人找茬？ 他喜欢！ 就怕日子过得太舒坦。 与人斗，才其乐无穷嘛！ 第七十九章 秦旭的心态 p.s我认错，我的锅，我刚才在码字软件上看前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漏复制了一张，然后就发错了。 呃呃呃，居然也能接的上…… 好吧，七十八章有一些伏笔，涉及到后面的剧情，所有童鞋们还是回头看一下，要不然剧情来到时候，会摸不着头脑。 泪奔，这种破事，以后还是少折腾点。 委屈大家阅读体验不佳了，鞠躬。 —— —— 完成曹宇达的笔录之后，卢李辉换掉警服，准备下班。 连续工作二十四小时，在没有特殊情况下，是能够得到一整天的休息。卢李辉现在终于可以混到一个轮休，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哄女朋友去了。 卢李辉可不想加入长阳分局单身狗的行列。 至于单身大汪汪秦旭，他则是直接开始工作。 昨晚一晚上，倒是没消耗掉他的所有精力，按照秦旭自己估算，想要觉得有点累，忙到下班差不多。 上班的时候，趁着手上的案件不多，秦旭到电脑里下了一大堆的全国通缉犯，各省通缉犯照片，放进老秦师父的阅读器中，让他有空慢慢研究。 管他是欠债的老赖，还是杀人的凶手，秉承着广撒网的精神，能逮到一个是一个。 这件事情还没忙完，从医院的电话打来了。 罗美婧的基本检查都已经完成，由于她是由警方送进医院，她的具体情况护士直接打电话给秦旭反馈。 “我明白了，谢谢！”秦旭挂完电话，撇了撇嘴，觉得昨晚被蚊子叮，真是便宜他了。 应该找一群蟑螂咬他才对。 罗美婧长期处于暴力环境中，不仅身体常年有伤，昨日更是因为暴力过度，造成肋骨骨裂，至少需要卧床休息四周以上。 而且，根据医生的诊断，罗美婧心理也出现较为严重的家暴后遗症。 她在日常与人接触中，有严重的畏惧感，对周围环境缺乏安全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强烈的不安和恐惧，表现出比较明显的创伤后遗症。 秦旭直接联系了东城区的妇女联合会和社区居委会。 不知道其他地区的这两个组织在家庭暴力这方面的工作状态如何，但秦旭倒是对潮海市妇联有所了解。 潮海市妇联主席杜悦，是一位风格强硬的主席。从潮海市教育局调任至妇联当任主席之后，这个机构的存在感明显大大提升。 从前年上任之后，落实了许多务实的政策。 前几个月，黄正浩接警了一位受后母虐待的小男孩，就是通过联系潮海市妇联，联系公益律师，寻找合适的照料者，帮助他摆脱了家庭凌虐。 秦旭挺欣赏这位跟他妈年龄差不多的女领导的作风。 他觉得这才是一个敢担当，敢办事的领导。 他对以法律法规为挡箭牌，对某些问题推诿职责的行为，很不顺眼。 心中一杆称，就算某些处置方式，确实不符合规定，但面对这种近乎陷入绝境的受害者，能忍心松开唯一能够救他们的手吗？ 反正据秦旭所知，师父黄正浩就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该批评的时候就批评，大不了写个检讨，无愧本心就好。 好吧，所以，以黄正浩的功劳，到现在还是一个基层民警，大概就是因为他这种办事态度。 秦旭对某些“犯错误”的手段，并不放在心上，跟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听话好孩子”有着密切关系。 学业很差，往往要面对诸多老师的谴责和批评。 通俗的说，被骂多了，脸皮也厚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差生，都有秦旭被老师当了十二年学渣，依然心态健康，日子潇潇洒洒。 大部分人在偏见的目光下，很容易自暴自弃。 秦旭的性格培养，最终还是得益于他有一位心比他还宽的老娘。 考了全班倒数第一，被老师批评完的秦旭哭着鼻子回家，刘阿妹摸摸他的头，找出个篮球，带他去打了一整天的篮球，然后找个饭馆，点一桌扎实的肉菜，大快朵颐。 发泄完了，陪他一个字一个词的把试卷上的错误订正回来。 不及格了，年幼的秦旭很难过，觉得自己是全校最笨的傻蛋，哭得满脸鼻涕。刘阿妹带他包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饺子，非常豪爽地说，考不好没关系，以后子承母业，包饺子不用学数理化，以后就当个饺子大王。 秦旭最终也没当成饺子大王，而成为了一个基层小民警。 不过，从小刘阿妹给他建立的良好心态，让他无论何时，都能用非常豁达的心态，遵从本心行事。 俗话说，什么样的妈，养什么样的娃。 秦旭给潮海市妇女联合会的联系人彭俊星拨打了电话。 他是妇联里面少见的男性，可谓万红丛中一点绿。 法律系的名牌大学生，据说参加事业单位考试，就这么进去了。 与秦旭见过几面，大多是在帮助某些受到虐待和家暴的妇女儿童。 秦旭挺怕见妇联里的那些阿姨大姐，总想着给他介绍对象，所以有什么事情，还是联系这位同龄人比较自在。 听到秦旭的反馈，彭俊星很认真地记录下罗美婧的信息，说妇联马上会派人到医院，与罗美婧进行联系。 虽说妇女联合会和居委会，并没有执法权，但在东城区，前者可以帮助罗美婧联系公益律师，后者可以给施暴人造成舆论和环境的压力。 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给罗美婧力量支持。 遭遇家庭暴力，最忌讳像某些传统观点那样，痛在心头口难开，家丑不可外扬。 沉默和忍让，不会让施暴者心有怜悯，反而会越发肆无忌惮。 像罗美婧这样的情况，秦旭会尽可能为她摆脱困境，提供条件和帮助。 当然，如果罗美婧自身顽固不愿意跑开，甚至脑子犯傻，心甘情愿重新回到那个充满暴力的家庭，那再多的推力，也无法让一个躺着的人前进。 联系完妇联和居委会，秦旭从电脑里调出表格，打印了关于罗美婧伤情鉴定委托书等表格，准备带到医院让她签字。 正在这时候，正在接待室处理电动车偷窃案的杨晓刚皱着眉头，跑进办公区，冲秦旭喊道：“小秦，出来一下，你手上的案子，有个人来找茬了。” 秦旭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反应，不是皱眉，不是担心，而是眉头一样，精神一震，背脊一挺，胸中燃起熊熊斗志。 有人找茬？ 他喜欢！ 就怕日子过得太舒坦。 与人斗，才其乐无穷嘛！ 第八十章 心机老太太 长阳分局的一楼，是处理违章和办理户籍等手续的窗口，出门就是一块小空地，两侧是非机动车停车场，再往外就是长阳分局的正门。 此时，杨晓刚口中的“闹事者”，正是在这块小空地上，热热闹闹开始自己的表演。 在大厅里等待办事的群众们，一涌而出，连叫号都顾不上了，等着吃这口瓜。 不知道是不是警察这个行业平日里干的活计，不是罚款就是抓人，得罪的人太多，所以一旦遇到警方被找茬，要出丑的时候，看热闹的家伙，总是层出不穷。 某些人的性格，是那种骑个电动车闯红灯被罚个五十块钱，然后会在网络上骂一辈子警察。 管他是警察真正犯错，还是被人揍被人砍，洋洋散散从交警骂到刑警，从社区警骂到巡逻警，甚至因公殉职的怀念帖子上，也会发现他们发泄的身影。 大概也只有辅警兄弟们，会被少骂一点吧。 众目睽睽之下，被闹得这么大，别的同志，这时候该担心月底扣工资扣绩效扣奖金了，秦旭可不在乎。 老秦师父没出现之前，他缺钱了，就怂一点，大不了回家吃老娘包的饺子。 老秦师父出现之后，他还能缺钱吗？ 估算一下，他这个月办案拿到的奖金，加上通缉令的赏金，肯定是全分局最高了，完败分局一把手戈一华局长。 所以，秦旭的情绪非常稳定，不紧张，不慌张，露出淡淡的微笑，如暴风雨前宁静的天空，注视着在分局小广场上声泪俱下，手舞足蹈，面部表情丰富的干瘦大妈。 哪个民警的人生，没有经历过各种闹事和辱骂呢？ 有人憋屈忍让。 有人愤而挥拳。 忍，满肚子怨气，不利于身心健康。 打人一时爽，有理变没理，一不留神，公职说拜拜。 这两个方案，秦旭都不准备要。 你会表演，我也会呀！ 等着瞧！ “真是没天理了！”这是一位看起来外表很普通的老妇人，甚至眉宇中还透着一些胆怯，但说起话来，却字字清晰，不声嘶力竭，围观者就将她的每一字句都听进耳朵。 从脸上表情，到衣着服饰，都在告诉众人，这是一位被强权暴力机关欺压的老婆子。 演的一出好戏。 秦旭得说实话，这演技，比某些眼药水明星好多了。 “大家伙评评理，你说我儿子夫妻俩吵架，这些当警察的管什么闲事啊！人家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现在这些警察们倒是好，我儿子夫妻两人结婚以来，一直过得好好的，现在被他们一闹腾，就要离婚了！” “他们一离婚，我的乖孙子怎么办呐！我们老俩口还怎么活呐！” “真是欺负平民老百姓啊！当警察了不起啊！还把我儿子关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放出来，是不是屈打成招啊！” “我儿子冤枉呐！我儿子好冤枉啊！不就是和老婆吵架嘛！听说还要判刑，真是闹大笑话了，从古至今，哪有夫妻俩闹矛盾，还给老公判刑啊！” 这人是曹宇达的母亲。 你看她的表现，真真正正地提醒秦旭，千万别小看任何一个人。 谁会猜到，那个只会向老婆动手，被秦旭喝一声就怂包了的家暴男，会有一个手段心机都很不简单的老娘呢？ 被她这样避重就轻地哭喊几句，处理这个家暴案子的警方，瞬间就成了拆散别人美满家庭的恶人，黑锅背得沉沉的。 周围早就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视频。 而秦旭长得高，四下一扫，竟然还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榴莲挑果师米小龙，那个醉酒大胖子，红光满面地举着手中的专业直播拍摄装备，笑得像一只偷腥的肥猫，看到秦旭看过来，还欢喜举起拳头，打气似地朝着秦旭打招呼。 昨天晚上，榴莲小王子的直播间。 下巴三层肉的榴莲小王子，拍着充满弹性的胸部，向直播间的粉丝打包票说道：“你们想看英俊帅气的警察小哥哥？没问题，明天我就直播给警察小哥哥送锦旗活动。” 这厮卖榴莲真是卖出花样来了，十八般武艺齐上，这几天流量差了一点，忽然想起来当初被警察叔叔救了，可不就是现成的直播话题吗？ 所以，前几天订做了一个锦旗，写上“助人为乐好警察”几个字，今天拿着直播装备，跑到长阳分局直播了。 真没想到，还没送上锦旗，就看大警察局大门口来了这么一出热闹事情。 身为一个合格的主播，榴莲小王子米小龙当然是靠着热点为生。 碰到这种事，还送什么锦旗呀，当然是必须直播了。 所以，米小龙热血澎湃地将曹宇达他娘的一番表演，完完整整录下来，清晰地直播给粉丝。 这个直播，可比他一边卖榴莲，一边打嘴炮来得好看多了。 现实生活中的打脸警察叔叔呀，顿时直播间内，一片沸腾，新的观众不断涌入，火爆在线数据，把米小龙的下巴肥肉乐得不抖动。 “就是了，太过分了，这位老太太好可怜。听起来警察做的事情太不地道。” “肯定有黑幕，是不是那个女的跟警察有什么勾结，就这点事情就将人给送局里去了。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在强权面前，像这位可怜老太太一样的人物，真是无处可以出头。” 网络言论，绝大多数听风就是雨，一群直播观众，看到曹宇达的母亲说得声泪俱下，可怜兮兮，天平瞬间就毫不犹豫地歪了。 何止听风就是雨，完全是听风，自动掀起飓风暴雨，将事态扩大十倍百倍。 “榴莲哥，视频里面那个大高个就是你说的警察小哥哥，你还好意思把他介绍给我们，看老人家哭得那么惨，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鄙视！” “拒绝警察小哥哥。” “一看就不是好人，会不会以前经常暴力执法。” 所以，秦旭转过来的时候，看那榴莲胖子笑得那么灿烂，实际上是心虚。 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给坑了。 曹宇达他母亲的哭诉还在继续，一副警方不将儿子放出来就不肯罢休的模样。 这时，刚才喊他的杨晓刚走过来，忧虑的说道：“小秦，几个领导现在去市里开会了，这事刚汇报上去，一时也来不及赶回来。你这个案子，可要处理好了，要不然吃亏的还是你，年轻人不要太冲动。” “你师父以前就吃过这个亏，弄得两面不是人，两边不太好。他们都是一家人，你把人家关起来，到时候，女方一反悔，你还得把他放出来。不如现在服个软，把人放了，让他们自行调解，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从为秦旭考虑的立场上，杨晓刚说的一点也没错误。 但，秦旭是那样的人吗？ 第八十一章 声音有力量 这么不舒坦不自在的事情，秦旭不怎么愿意做。 他将曹宇达的母亲的话，完完整整地听下来，等她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意思的时候，秦旭长腿往前一迈，用极其洪亮的声音说道： “这位大妈，不好意思，你儿子的案子，是我亲手办理的，如果你有问题，我现在给你完完整整的解释一遍。” 大部分情况下，女性声音尖细，男性声音浑厚，当然也有像刘阿妹那样的特殊例子，秦旭的大肺活量，可是继承了老爹老娘的综合优点。 既有刘阿妹的有力洪亮，又有秦正洋滔滔不绝一个上午讲课的强悍耐力，他一开口，曹宇达他娘的声音，就像被人盖帽一样，任凭怎么努力张嘴，存在感弱了一大截。 她也在努力提高嗓子，但和秦旭的嗓音一对比，就像母鸡咯咯咯瞎叫唤。 声音有力量，自然将所有人，包括榴莲哥直播间里的观众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过去了。 直播间的屏幕依然在飞快地刷动。 “咦，我觉得这位警察小哥哥的声音，挺好听的，就是那个被形容老套了的词，‘充满磁性的嗓音’。” “如果从形象上来讲，我站队警察小哥哥，噢噢，我觉得应该就警察大哥哥才对呀，真的像榴莲胖子说的，好高大好有安全感，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有没有！” “我我我，我觉得警察小哥哥的声音，比榴莲哥好听多了。给个建议，警察小哥哥当不了警察的话，可以来直播呀！帮榴莲哥卖榴莲的话，肯定比当警察收入高吧！” 已经成为背景墙的主播榴莲哥米小龙，居然还摸了摸自己的三层下巴，很认真地考虑起这个提议。 听起来还不错。 …… “这位大妈，昨天夜里，我接到报警出警，看到你媳妇被你儿子打得不成人样，身上遍布殴打痕迹，脸上都是伤口，我立刻叫救护车，将你媳妇送到医院。对于你所说的拆散你儿子幸福美满家庭的污蔑，我实在是不敢承认。” 秦旭的嗓子一上去，别说周围的一圈群众，就连街对面的店铺，都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说话声。 他的普通话，受到刘阿妹影响很大，虽然比不上播音员的字音标准，但可比曹宇达母亲受方言影响很大的怪味普通话，好听顺耳多了。 一时之间，曹宇达的母亲脸色阴沉难看，插了几句话，也抢不回自己的发言权。 秦旭直接把事实讲出来，顿时周围人看向这位凄惨大妈的目光，都发生了改变。 米小龙的直播间内，形式也发生逆转，众人纷纷改口，自抽脸颊。 “我勒个去，现在大妈的演技，都这么好了？” “把老婆打进医院，这是家暴呀？人渣，家暴不可原谅。” “我的脸好疼呀，警察小哥哥，我错怪你了。” “家暴不可原谅！” “我还是静静看吧，脸疼。” 网络言行轻浮，一旦风向改变，这些人瞬间就把自己几分钟前说过的话甩到一边。 说他们可恨，但也觉得有几分好笑。 …… “胡说，你胡说，你欺负我老人家，我儿子就是一时失手。”曹宇达的母亲眼睛咕噜一转，立刻将声音抬高了好几个调，试图压过秦旭。 这一尖叫，原本塑造的可怜老太太的形象，顿时破灭，瞬间成了一个老泼妇。 秦旭也不跟她抢话，停下来听她嘶喊，这位老妇人的声音就变得越发突兀难听。 “我儿子也是没办法！我那媳妇心肠不好，天天跟我吵架，还虐待我们老人，把我们赶到偏僻的地方住，不让我们见孙子，我儿子也是没办法！” “听别人说，她还在外面勾三搭四，乱花钱！我儿子也是气不过啊！” …… 榴莲小王子的直播间，已经刷爆了。 “打赏一个榴莲，嗷嗷嗷，反转，又是反转！” “打赏一个芭乐，榴莲哥帮我给警察小哥哥买一罐可乐，剩下两毛钱给你当小费。” “肯定两方都有问题，要不是女的有问题，男的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啊！” 各种言论频出，米小龙惊呆地看着直播间不断上升地热度，傻笑地将自己的下巴掰回原来的位置上。 于此同时，他将手中的摄影装备拿得更稳了，力求不放过每一个画面。 曹宇达的母亲，喊着喊着，觉得已经不满足用哭诉博取同情心了，她哭丧着脸，哎呀一声，扑向秦旭，想抱住他的双脚。 “求求你……” “砰！” 秦旭在一瞬间，以非常灵敏的身手避开，恰到好处地摆脱了这位难缠老妇人的飞扑。 修炼过刀风卷的秦旭，脚下功夫也不弱，这避让的风姿，不见一点狼狈，反倒是行云流水，轻盈矫健，宛如武侠电影里摆拍了无数次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好看。 而没有扑到目标的曹宇达的妈，就这样四脚朝地，砸在了秦旭旁边的台阶上。 虽然没有磕到碰到，但这种姿势，既憋屈，也弱了气势。 秦旭趁着她来不及开口，继续用半条街都能听到的声音一句一句地说道： “你知道媳妇长期遭受暴力虐待吗？” “你知道你的乖孙已经出现较为严重抑郁症状吗？” “你知道什么叫故意伤害罪吗？” “你知道打人犯法吗？” 秦旭这一句话一句话，语速不快，却盯着趴在地上的曹宇达的母亲，气势凌然，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听得周围群众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一片叫好声。 曹宇达母亲，张着大嘴想反驳自己的话，却被堵住话。 秦旭非常满意自己有理有据，不打不闹，也不退让达到反击的效果。 他正准备继续将道理“说”清楚，忽然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微微一动。 秦旭还没来得及说话，小憨蛙闪电一般蹦出秦旭衣服口袋，精准地掉落在曹宇达母亲的鼻子上。 围观的群众可能看不清楚，但在现场用高清手机记录画面的榴莲哥的直播间观众们，目光都盯着这两人呢！ 直播间里，此时正在为警察小哥哥的几句质问，刷屏叫好，忽然视频上，一只墨绿色的小青蛙，把镜头“刷”地抢过来。 一时之间，大家把秦旭刚才的表现抛之脑后。 第八十二章 小憨蛙牌“吐真剂” 秦旭看到自家小憨蛙往曹宇达的母亲脸上跳去时，心头猛抽，下意识跳出一个念头。 该不会又碰到一个杀人犯了吧？ 谁让小憨蛙能力独特，堪称虐杀者的移动辨识机。 不过，接下来，小憨蛙的行动，又出乎秦旭的意料。 他并没有像对付孔周森那样，趴在曹宇达的母亲眉心灵窍处，鉴别恶血花，而是…… “哇擦！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有一只青蛙跳到那个家暴男的老妈鼻子上了！” “是不是动物都觉得这个老太婆在胡说八道，看不过去，跳过来堵嘴了。” “我为什么看到，小青蛙从警察小哥哥的口袋里跳出来？养青蛙的警察叔叔？好奇怪的组合？” “你们注意，你们注意，请看青蛙后腿之间有一个东西滑下来？！！” “呕，青蛙便便？现场直播青蛙便便？” “66666666……” “掉进去了，神了，那个细细的便便，居然真掉进她嘴巴里了！” “好恶心，好恶心！真的是青蛙大便。” “默默飘过，我是第一次看到青蛙拉臭臭，没想到马桶这么别致。” 榴莲小王子的直播间，爆炸了般狂刷评论。 也不知道什么恶趣味，一波一波打赏，宛如除夕夜的烟花，在米小龙的直播间里，狂轰乱炸。 秦旭也呆住了，他酝酿半天的气势和情绪，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本来是“砰”地一声，就要爆炸，没想到打气口的位置漏气了，就这么“呼呼”地瘪回去。 秦旭此时还不知道，在网络直播上，他刚刚燃起来的热度和风头，被小憨蛙这个老实蛙抢的干干净净，一瞬间沦为配角。 他此时只是震惊，小憨蛙居然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第一次往孔周森嘴里拉便便，可以当做意外来解释。 那这第二次，角度之精准，动作之迅速，总不能当成意外吧？ 这明显是蓄谋已久，必须是故意的。 怎么办？ 急急急！ 养一只希望往别人嘴里拉臭臭的宠物，怎么破？ 秦旭眼睁睁看着解决完生理问题，又一蹦三尺高，跳到他衣服上，钻进他口袋里的小憨蛙，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它。 胖子米小龙做了两年的卖榴莲直播，都没有今天这么精彩的画面出现。 为了能拍到最佳的效果，他也算各种姿势频出，用尽洪荒之力，才让直播间的观众们，目睹了这经典一幕。 米小龙现在尚无法顾忌这边天女散花般的打赏，他的镜头准确地盯住了秦旭和曹宇达的母亲。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米小龙的坚持没有白费。 只见曹宇达母亲“咕噜”了一下，很顺畅地将那一条红红细细的玩意，吞进喉咙里。 秦旭搓了搓脸，假装看不到小憨蛙的一番作为，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继续说话，猛然，这位老阿姨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直冲云霄。 “该死的该死的臭警察，我儿子打老婆有什么不对！不能打老婆，还算是男人嘛？” 此言一出，四周皆静。 秦旭瞪大眼睛，觉得这位还算很有心计的老阿姨，是不是脑子忽然抽风了。 原本她不是应对的挺好的。 已经将话题从儿子打人，转移到儿媳妇很坏，打人情有可原的歪路上，怎么突然脑子进水，把自己和她儿子的奇葩打老婆三观，抖得一干二净呢？ 这是吃坏脑子了吧？ 额？ 等等，吃坏脑子？ 难道…… 秦旭一摸下巴，掩盖住嘴，紧急呼叫闭关休息的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老秦师父，老秦师父请回答！” 陷入深度休眠中的老秦师父，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非常弱，只有秦旭接连不断的呼叫，才能把他从深眠中喊醒。 不过，从深眠中被喊醒的老秦师父，脾气一般会特别烦躁，就像冬天的早上被从温暖被窝里叫醒上学的小孩。 “说！” 老秦师父就像魔法女巫一样“噗”地出现，明亮的大眼睛眯成一条小缝隙，半张不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那只和他形影不离的肥兔子，四肢大张，压在他的背上，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额，老秦师父，就吵你一下，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我觉小憨蛙的拉出来的便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刚才这个家暴男的妈，吞了小憨蛙的便便，整个人情况不太对劲。”想到外出挖尸体的十天，小憨蛙的伙食情况，秦旭觉得自己的想法肯定没错。 吞了那么多生长在尸体旁边的腐灵虫，总有一些没消化好吧？ 没消化好的食物，变成排泄物，然后再被人给吃了吗？ “让你好好学习，整天瞎忙活，”老秦师父眼皮子一抬，一点不意外秦旭的询问，刚被吵醒的老祖宗，说话的口气有点火气，“就像你们世界的普通人，顿顿都是龙虾鲍鱼大宴，吃多了，消化不良有什么好奇怪。经过这个小家伙肠道的腐灵虫，形成了一种类似‘吐真剂’的成分。” “她吞了这个东西，受到腐灵虫残渣的影响，神志处于混乱状态，会将深藏在内心中的一些话公之于众。” “好了好了，没事情别叫老朽，老朽赶了一个晚上的虫子，困乏的很。” 老秦师父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 秦旭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老秦师父，你不是都看科学论文吗？怎么也看魔法小说？” “……”老秦师父顿了顿，随即又义正言辞地说道，“老朽要了解一下不同修炼文明体系之间的差异。” 说完，也不等秦旭回答，直接一扭身，化成空气，消失不见。 秦旭和老秦师父交流的短暂时间，曹宇达的妈，这位原本好端端的心机老太太，在小憨蛙便便版“吐真剂”的作用下，已经哗啦啦讲了一大堆颠覆普通人三观的话。 围观之人惊愕。 直播间内观众疯狂刷屏。 “女人就要老实听话，被打两下有什么好去医院的，村子里的老张家的小儿子，当初还把自己媳妇打到吐血，没两天就埋了。” “我们家对媳妇还是宽厚了，供吃供喝，没想到这臭女人不知道好歹，还敢瞎折腾报警离婚，看我这次不把她弄回村子，让她在村子里，过一辈子。” “让她再生还拖三拖四，像村长家的儿媳妇，饿上两天，还不是什么都听话了。 “那个该天杀的老不死，一把年纪还色心不改，跑到村子里招惹小姑娘，林狗子家的小骚货，小学四年级就懂得勾三搭四……” “……” 她的声音，又尖锐又高亢，那一句一句话语，恶毒至极，只要三观审美正常的人，听得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盯着她，就像她是上个世纪早已腐臭的棺材板。 “天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个老太婆居然还有这些恐怖的想法。” “最让人细思极恐的是，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这是见证了一起侵犯未成年的罪行？” “警察小哥哥赶紧逮捕她，还有她老公！！！严刑逼供，我们支持你！” “我之前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很可怜？真想自抽巴掌一百下，这种心态，难怪她的儿媳妇要报警。” “报警报警，警察小哥哥，听到没有，她刚才说有人打死人了，一条命案啊！赶紧查清楚了！” “求大神人肉她说的地区，给各位姑娘们做参考，千万别嫁那个地区的男人。那不是嫁人，简直是赔命进去。” “这一段录下来了，转发到微博。” “我从警察小哥哥没出来之前，就开始录了。真是高潮迭起，一波三折，比榴莲哥卖榴莲好看多了。以后让榴莲哥常年蹲守警察局好了，一边吃榴莲，一边吃瓜看热闹。” 第八十三章 暴露罪行 剧情逆转，闹事者突然自曝，大概除了秦旭，长阳分局在场随时准备控制事态的民警们都是一脸懵逼。 这个剧情变化，就像一个不断往他们身上扔黑锅的家伙，忽然将那些黑锅，砸回了她自己身上。 越说越激动，连围观者的嘘声都听不到的曹宇达的妈，满面通红，仿佛成为一个宣扬自己理念的信徒，不断将自己几十年来，完全扭曲的人生观喊出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当旁观者的议论和指责声越来越大的时候，一个矮小秃头的老头拨开人群，手里握着一个棍子，脸上怒火冲冲，大步跨向那个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老婆子， “你给我滚回家去！” 一个棍子砸下来，在曹宇达的母亲背上重重的揍了一下。 嘴里把曹宇达家的老底都掀个干净的老妇人，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闷声不啃都没有。 这个老头子，挥完棍子之后，表情狰狞，狠狠地往曹宇达的母亲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满脸羞愤地看着周围，像看个垃圾一样，指着曹宇达的母亲骂道：“丢人现眼的家伙，还不滚回家去。” 他打人的动作非常顺畅，精准狠辣，好像练习过无数次。 这个老头骂完之后，不愿意在这里久待，一双死鱼眼瞪秦旭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抓着趴在地上的老妇人的头发，挤开围观群众，骂骂咧咧地准备离开。 “哇！这是家暴男的父亲吧？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也是一个老家暴男。” “突然觉得这一幕太荒诞了，这个老婆子，前一刻还在高喊打媳妇天经地义，下一刻就被打了。” “虽然很讨厌这个老太婆，但更厌恶这个老头子。” “……” 那个面色黑黄的老头，打人快狠，转身匆忙，但刚钻出人群，就看到三个身穿制服的民警，皮笑肉不笑地等着他们。 秦旭在死记硬背上不开窍，但又不是真的傻。 听完曹宇达母亲的一通话，里面的信息也都清清楚楚。 这个老头，很可能就是侵犯四年级女孩的嫌疑人。 若是真让他走了，那刚刚有人背黑锅的警方，又要被人骂出狗血来。 “请跟我们走一趟，刚才这位老太的话，涉及到未成年人，请配合调查。” 曹宇达的父亲，别看打老婆的时候凶狠，但面对警方，半点挣扎也不敢，一声不吭被秦旭他们带走。 果然与曹宇达一个模子印出来。 随着这两人消失在众人眼前，长阳分局小广场上的闹事事件，才落下帷幕，围观人群意犹未尽，慢慢散去。 半个小时前，还是事件主角的长阳分局，没当成背锅侠，倒是沦为配角背景板，烘托出一对马上要在网络扬名的“家暴男的父母”。 现场散去，可是这个事件网络上的热度，才刚刚掀起来。 曹宇达的父亲文化程度低，他大概不会想到，在长阳分局前的，还不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刻，他一家子的“光荣传统”，即将在未来好一段时间内，成为全国人民讨论的焦点。 其实罗美婧这位婆婆，在吞下小憨蛙便便之前，头脑一直很清醒。从最初将自己置于弱势群体，到后来控诉罗美婧各种不孝，给儿媳妇泼脏水，试图让儿子的暴行得到美化。 如果按照曹宇达母亲的计划，她的言辞很有煽动性，即便视频被广泛传播，也不会有一边倒的情况出现。 总有某些人，会被这些言辞蒙蔽。 经由这番吵闹，又有舆论上的压力，警察局现在办案都谨慎的很，一旦麻烦纠缠，很可能松手，不再追究儿子的罪名。 而只要在罗美婧父母那儿活动一下，软硬兼施，威逼罗美婧撤销诉讼，儿子肯定一点事情也没有。 这番作为，是她连夜打电话给村里的亲戚，商量好的办法。 村子里就有现成的例子，同样是打老婆打出麻烦，通过这些办法，摆脱牢狱之灾，大摇大摆地回村了。 可惜，这一番深思熟虑，硬生生败在小憨蛙的便便之下。 小憨蛙便便牌“吐真剂”的效果实在太好，曹宇达的母亲，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都说了。 网友们从她的话里，找到线索，曹宇达村子里的一个女人意外死亡，三个女人自杀身亡的案件，都与家庭暴力紧密相关。 当然，还有曹宇达父亲的案子，如若属实，可谓人渣一家的真实写照。 曹宇达母亲透露出的话中，信息量太大，不仅没能给儿子的暴行，披上情有可原的外套，反倒是雪上加霜，拼命拖后腿。 话题从米小龙的直播间，扩散到其他网络媒体。 米子龙的直播视频，被网友们拿出来，一句一句的分析。 令人震惊的是，在这个具有家暴传统的家庭背后，是一个充满女性歧视，隐藏着暴力和苦难的村镇。 一位将曹宇达母亲的话，翻来覆去看了至少五遍的网友，在微博上公布了自己的解读。 如果她所言一切真实。 在这个看似普通的乡下村镇中，最近十年，至少有一名女子死于家庭暴力的直接伤害，三名女子因无法忍受丈夫的长期殴打而选择自杀。 有一个四年级的未成年少女，受到侵害。 至少有五名女婴出生后被丢弃或杀害。 有一处非法进行产前性别鉴定的黑机构，通过鉴定男女而选择是否留下胎儿，已经成为那个村庄的惯例。 这还仅仅是这名老妇人在并不长的时间内，透露出的线索，冰山下，是否还有更令人触目惊心的事情，只要细思，就不由深恐。 “家暴之家”、“家暴村”、“曹宇达的娘”、“被打傻的老大娘”…… 这些关键词，以火箭般的速度，窜上网络各大新闻网站热搜词的排行榜。 实在是曹宇达的妈，失去控制之后那些话，太遭人厌了。 除了某些三观与她相近的少部分人，绝大多数的舆论，一致谴责和攻击曹宇达的家庭，性情激愤的网友，似乎更愿意以“人渣”“败类”来称呼他们。 曹家连带着他们所在的村镇，短短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之间，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解释一下几个问题 有童鞋提出一些问题，我在这里解释一下。 斟酌这些案件，花费了很长时间，左思右想，才写这几个案子。 第一个问题，家庭暴力。一直有童鞋留言，家暴这种问题，在“文明的现代社会”，会有那么严重的情况吗？只有在远离现代文明的偏远乡村，才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吧？“现代社会”里，男性估计过得比较弱势吧？现代女性，比男性更凶残吧？ 这里有一个数据可以了解一下。 “每年，全美国有4774000位女性被亲密伴侣进行肢体暴力。 在全美国所有与暴力相关的犯罪中，有15%是亲密伴侣之间的暴力。 在2001年到2012年之间，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殉国的美国士兵总数是6488人。而，在相同的时间段内，被配偶或前配偶杀死的女性，是11766人。——前者的二倍” 美国对于家庭暴力的容忍度远低于中国，几乎每个地区都有对家暴受害者的援助机构，家暴问题依然十分严峻，那么，在中国，在法律和社会救助并不十分完善的情况下，家暴受害者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很多人会有一种误区，认为家庭中的暴力行为，源自贫困和蒙昧，但实际上，暴力的根源，是控制和权利。 城市就没有家庭暴力出现吗？ 我国2.7亿家庭约百分之二十五存在家庭暴力行为，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受害者是女性。 我国受家暴女性平均被虐待35次才会报警。 我国家暴致死约站女性他杀起因的百分之四十以上。 我国每年有15.7万名女性自杀，其中百分之六十是由于家庭暴力导致。 这些冰冷数字下的每一个生命，难道都处在偏远的大山深处吗？ 当然，家暴的受害者并非只存在女性中，男性，老人，儿童的受害人数在不断上升。 可无可辩驳的是，虽然女性地位在提高，但男性的生理因素，男女之间的力量差异，决定了暴力行为更容易在男性中产生。 很多童鞋，可能觉得作者菌写得太过夸张，但实际上，在起点都市小说中，作者往往受限某些原因，并不敢过度写实，如果去翻阅大量的纪实资料，你们会发现，现实远比小说，更触目惊心。 书友归之迷途童鞋，有在本章说推荐《中国反家暴纪事》，有兴趣的童鞋，可以看看，可能会发现，你所认知的“文明社会”，并不只有温情的一面。 第二个问题，角色中那位老太，在吞食小憨蛙粪便之后，所说那些案件，集中在一个村镇中，是否合理？ 作者认为，并不存在过度夸张。 首先，从人口来说，中国东南沿海人口数量多，一个村镇人数通常都在两万人以上，(是村镇，不是村子)，有些人口密集地区，多达七八万，这个人口基数下，这么几个案件，不算夸张。 其次，角色年龄在六十岁以上，也就是她的见闻跨度，至少有五十年。不说五十年吧，就十年计算，在一个观念极度重男轻女的村镇，一个喜欢家长里短的老太知道这几个事件，很多吗？ 再次，这些案子，是有关联。家庭暴力现象严重，女性自杀率高，女孩受侵害，性别非法鉴定以及打胎，这些都源自这里男女地位的不平等。 这样的地方，有没有？在哪里？从作者并不丰富的社会阅历，可以确定，真有，东南沿海，经济并不落后，具体不说，如果有童鞋有所了解，大概会吐槽，作者菌你写的太温和了吧？ 这些解释，肯定不能在文内细说，要不然就是泼天大水了，会被寄刀片的。 所以，另开一个单章解释一下。 请大家放心，作者童鞋是比较喜欢写脑洞文，但是，在本文案件上，是有资料依据，不是胡说八道，随便乱写。 关于夸张，文中并非没有，比如这个事件的发酵热度，确实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夸张和戏剧化处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有毒，额，如果从写实的角度来看的话，如果真是这样的案子，现实生活中，出现在网络上，估计掀起不了多大的水花，很快就被各类八卦和事件覆盖。 最后一个问题，我模糊记得有一个童鞋提，忘记哪位，就借着这个单章回答一下，就是主角怎么整天都是处理这种破事呀？太无聊了。 好吧，请看一下标题，小民警啊童鞋，人家民警叔叔，真的整天就是这些破事啊！ 也许很多童鞋真不喜欢看这种破事，就像作者童鞋在上一本书提到，生活已经有够多琐碎烦躁，看书还折腾这些，郁闷无比。 那么，我只能用老话一句，别郁闷，撤。 作者在某些不合时宜的时候，是比较偏执而且有强迫症。 上本书的偏执点在于，我始终不愿意过度刻画植物文明和地球文明之间的激撞和冲突，哪怕被吐槽成渣渣，哪怕被骂无脑，哪怕有大量童鞋弃文，我认。 而这本书，同样也有固执和坚持处的地方，比如，主角处理的案子，并不像许多警察文那样，趋于激烈，节奏感强烈的刑侦故事。(并不是没有)，更多的笔墨，则用来写一些日常中，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就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普通案子，比如青少年斗殴，传销，家暴等等。 如果有童鞋不喜，继续重复一遍，你开心就好。 写文将近三年，感触最深一点，就是作者是无法选择读者的。 同样的一件事，会有截然相反的两种看法。 想要八面讨好的小说，是不可能存在的。左右逢迎，力求每个读者都满意非常，最终只能导致作者文思奔溃，思维混乱。 所以，在后续的故事中，童鞋们如果碰到三观不合，鹤顶红剧毒的情节和故事，那么，重要的话再重复一遍，点叉叉，点叉叉比纠正作者顽固不化的想法简单多了。 呃呃呃，好吧，作者童鞋这个爱水评论的毛病又犯了。 深夜一觉醒来，看到童鞋们的评论，写着写着就写这么多了，不能控制寄几呀，话痨本质。。。 误以为是更新的童鞋。。。呃呃呃，世界真美好，大家要热爱和平。 怎么办，忽然又怕童鞋们寄刀片了，我还是撤吧！ 第八十四章 后续 这个事件的热度，其实还得归功于米小龙的全程直播视频。 他可算这个事件中收益最大的人，直播间的热度，直接爆表，他所录制的视频，被各路公众号，微博不断转载。 而完整版的视频，被他放到自己微博上，更是爆出了惊人的点击量和回复数。 仅仅一天时间，他的直播间粉丝数量，瞬间上涨了十多万。 米小龙的直播视频，被网友剪辑出各种不同版本。 1.小青蛙如厕版。 2.奇葩家暴男的娘骂街版。 3.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老家暴男版。 …… 当然还有一个“警察小哥哥义正言辞版”，虽然热度不高，但也能勉强吊着，跟在最后面，也算是秦旭露了个脸。 当某个事件成为火爆热点，受到网友们关注时，想要遮挡隐瞒，淡化处理，并非不可能，可需要极大的财力，人脉。 至少，曹宇达的家庭，并没有这种能量。 在舆论的推动下，警方很快公布了这起家暴案的案件详情。 其实，罗美婧的遭遇，在家暴案中，并不算特别严重。 某些人所遭受的家庭暴力，远比她的经历更为残忍，被挖眼，被泼硫酸，被捅数刀，甚至重伤身亡，却只是一个新闻的小版面，让人瞥过时，心生同情，却很快被某个明星的结婚新闻覆盖，被人遗忘。 而罗美婧这个案子，虽然案情普通，却反倒因为警局前的直播视频，小青蛙的搞笑便便方式，上了全网热搜，成为万众瞩目的家暴受害者代表人物。 还在住院的罗美婧，暂时还没能够适应成为舆论同情的焦点人物的状态，她对充满同情目光的护士送来的嘘寒问暖，都觉得满脑子迷茫。 至于医院外不断想要采访她和她父母的记者，罗美婧一个也不敢回答。 还有各路妇女救助组织，告诉她会给她提供各种帮助，罗美婧也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应下。 罗美婧的父母，一直生活在潮海市郊区外的农村，终日与土地打交道，倒是为人和善，但有些当地难免的重男轻女。 他们偏疼罗美婧的弟弟，虽然打小也没虐待罗美婧，但骨子里就觉得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女婿的脾气不好，还能怎么样？ 罗美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没有工作，总不能回来吃娘家的吧？女婿一时没了工作，但到底会出门打零工，还有公婆接济，日子还能过下去，要是离婚，罗美婧一个二婚女，在他们看来，不仅丢人现眼，还没有生计，不如忍耐。 所以，在事件发酵爆炸之前，他们一直在劝罗美婧，到底是家里的男人，忍忍就过去了，别计较。 并非说，他们一心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只是狭隘的见识，限制了他们的判断力。 等到同情罗美婧的人纷至沓来，为她争取权益，罗美婧的父母完全惊呆了，不敢多说一句，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网络上爆炸的言论，其实已经跟秦旭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无论在讨人嫌的曹宇达母亲嘴里上大号的小青蛙，在网络上人气有多高，秦旭的工作生活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大概主要是曹宇达一家拉仇恨值的能力太强，让早就习惯成为网友靶心的警方，基本上沦为路人甲，完全没有以往热门案件时承受的巨大压力。 在办公室里，黄正浩正提溜着秦旭，把事情的原委来来去去问了一遍。 黄正浩事发当时，正在外面处理一起交通碰撞事故，一听到杨晓刚给他打的电话，说有人找茬，还是秦旭的案子，心里急得不得了。 他对这个徒弟一向非常关照，生怕秦旭一个没处理好，影响了工作和前程。 偏生还遇上事故一方闹个不休，得理不饶人，狮子大张口的要赔偿，一时半会儿，没法脱身。 好说歹说，软硬兼施，终于把案子处理完，赶回局里，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秦旭的执法记录仪。 细细检查，确认虽有小毛病，但并没有越线的行为，他才松了一口气。 “秦旭，别忘了记录仪内视频存档。”黄正浩将执法记录仪还给秦旭，又叮嘱了一句。 秦旭知道，黄正浩很重视这件事情，是因为师父以前在这方面是吃过大亏的。 具体案情，黄正浩不愿意多说，秦旭也没向别人打听，只知道，因为缺乏有效证明自己的证据，黄正浩被人扣了一个大大的黑锅，直接影响了升迁，甚至公职都差点没保住。 自从那次之后，黄正浩自己花钱，买了一个最贵的执法记录仪，天天戴在身上，还养成了定期存档的好习惯。 真别说，这习惯，后来还真帮黄正浩摆脱了好几件麻烦事。 “知道了，师父，没事，我懂得，保证没有踩线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呢！”秦旭摸了一把下巴，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奶糖，嚼巴嚼巴地吃着。 “行，这案子你多盯着点儿，受害人现在在住院，你多跑几趟，把该填的资料填了，该签的字签了，事情做到位。”黄正浩这些话，也都是吃教训得来，苦口婆心地教给秦旭，生怕他年轻疏忽，又走了自己当年的老路。 “明白咧！”秦旭刚点头，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早前喊的民警杨晓刚，表情比喊秦旭出去应对闹事者更不知所措。 “黄哥，小秦，你们赶紧出来看看。” “又有人闹事了？”秦旭下意识地摸了摸警服兜里的老实蛙，脱口问道。 “没呢，你感觉出去看看，一堆的东西，说是送给秦旭你的，我现在找局长汇报去。”杨晓纠结着招呼了一声，就跑出去了，让留在办公室的民警们一头雾水。 “这老杨也真是，进来半天，话也不好好说，到底什么事情都没交代清楚，”窗户边，秦旭的同事卢明亮，刚坐下来，处理下个月需要用到的检查材料，也听到杨晓刚一阵嚷嚷，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由不满意嘟囔。 “我们去楼下看看。”黄正浩把手里刚喝了一口的茶水杯放下，招呼秦旭就往外走。 第八十五章 榴莲哥来送榴莲 秦旭和黄正浩刚走到楼梯角，一股浓郁的特殊味道飘来，他们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换了一个世界。 黄正浩飞快捂住鼻子，头皮紧绷，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 他摆了摆手，示意秦旭先上，自己旁观，捂住鼻子的手，就不打算放下来了。 秦旭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蜜汁微笑，朝他师父做了一个很享受陶醉的表情。 “嘿嘿，榴莲呀，师父你最讨厌的水果！” “不对呀，我们局里怎么会有榴莲的味道？”黄正浩惊近乎恐的声音，从巴掌含糊传出来。 他们已经走到警局后门位置。 后门处停着一辆运货的皮卡车，一堆小山似的榴莲，正散发出浓郁而独特的果香。 按秦旭榴莲爱好者的业余水平，从这浓浓的榴莲香，也能判断出，这车榴莲果实成熟，入口风味甚佳。 一位眼熟的大胖子笑眯眯从小山受小跑过来，肉山似的体型，与那堆榴莲相得益彰。 “警察小哥哥你好，你好你好！”米小龙腻滑的肥手，握住秦旭的右手，激动地上下摇晃，“我代表直播间的观众们，向你问好了。” 这句话听得秦旭很别扭。 不过当警察以后，别扭话早就听多了，神经一向很粗，撅着嘴巴吹两下，烟消云散。 “那个，米小龙，你搬这么多榴莲过来干嘛，警察局周围不得……”有鉴于黄正浩师父已经快被榴莲味熏晕了，秦旭只能主动开口问道。 “没事没事，我这是警民共建鱼水情！感谢警察同志们为民做主，我就是一个卖榴莲的，送一点小榴莲，给警察同志增加福利。”米小龙笑眯眯着一条缝的眼睛，表情慷慨地说道。 这话听起来又套路又官方，实在像是瞎胡扯。 黄正浩瞪眼，腾出一只手猛摆手。 不用黄正浩提醒，秦旭知道这种问题敏感，一个不慎，被歪曲事实，别说是他们，就连局长同志，都要翻船。 要知道，现在当民警的同胞们，出去吃个饭，碰上一个朋友的朋友，都不敢同桌，更不能瞎说话，一不留神，被取了证据，过个好几年被当把柄翻出来，连自己都忘记的破事，到时候盖个吃喝卡要的黑锅，哪有地方说理去。 “米小龙，谢谢你，不过东西我们真不能要，收了就要犯错误，别为难兄弟啊！”秦旭实话实话。 米小龙会弄来这么一堆榴莲来感谢长阳分局的警察同志，还真不是纯粹因为酒醉被救，报之以榴莲。 要知道，他早上架着直播手机来长阳分局的时候，手里可是只有一面网店订做的二十块钱的锦旗。 根本原因，还是早前长阳分局大门前的一通闹剧，他的直播间红包如雨，事后一清点，竟有将近十万的红包分成。 这下，榴莲哥挺不好意思，想了一阵，干脆把仓库里一些过熟的榴莲让送货工人搬到长阳分局，表达自己的感谢之心。 米小龙铁了心要将榴莲留给秦旭，乐呵呵笑了几声，将有点儿皱巴巴地锦旗塞到秦旭的手里，一转身，准备溜号。 没想到，迎面就走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瘦高个，脸颊凹陷，面色不佳，不太和善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抽烟过度的黄牙。 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松垮垮撑不起来的警服，米小龙差点以为是哪个犯事的家伙再进宫了。 “戈局！”秦旭和黄正浩站直问好。 “这位先生，你好，我是长阳分局的局长戈一华。”瘦高个拦住米小龙，将他十分客气的请进接待室。 戈一华周围站着两个一同前往市里开会的民警，再加上秦旭和黄正浩两人，个个穿着警服，精兵悍将般围着米小龙。 这种颇有威慑的压力下，给米小龙加十个胆子，以他的武力值，也不敢直接溜走。 他继续咧开直播间里卖榴莲时惯常的笑脸，说道：“戈局长好，戈局长，你别客气，这真不值很多钱，警察同志真的辛苦了，吃点榴莲，补一补，保证味道细腻柔滑，强身健体，吃了还想吃，想吃以后直接找我直播间下单哈，保证送货到家，免费挖肉。” 这榴莲哥果然热爱本行，戈一华还没多说，他就自己吆喝上了。 “……” 大胖脸配上生动的表情，深得谐星精髓，滑稽有趣极了，难怪他的直播间之前热度就不算差。 “好吧，这位先生，既然这样，我们也很难推辞你这一番心意。”戈一华沉思一下，点点头说道。 秦旭有些诧异，戈局据说是老缉毒警退下二线，一向原则性很强，这次这画风不对呀。 正疑惑时，戈一华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的纪律也在那儿，所以，这车我们依然是不能收的，这样，我们来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警局以你的名义，将这批榴莲赠送给潮海市儿童福利院，给福利院的孩子们尝个新鲜，你觉得如何？” 话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米小龙还能如何？ 他只好张口夸赞了一番长阳分局民警的高风亮节，然后喊运货工人，找戈一华问了地址，将一整车的榴莲，运往潮海市儿童福利院。 于是，当天，潮海市儿童福利院的孩子们，破天荒地尝到了这种奇葩水果。 目送着米小龙胖胖的身影离开，戈一华干瘦的手抬了抬，向秦旭招招，用不轻不重地声音说道：“小秦，过来到我办公室一趟。老黄，那个家暴家庭的案子，你就帮忙跟一下。” 曹宇达的父母两人，还关在讯问室里呢！ 一个老实地抱着脑袋，黑着脸蹲在墙角。 一个依然在不断絮絮叨叨，掏心掏肺，也不知道对谁将一辈子的私密事都抖出来。 讯问室的视频监控，记录着他们的言行。 由于曹宇达的母亲正处在极为忘我的状态，民警无法与她交流，曹宇达父亲一声不吭，所以只能将两人暂且关押，等其能够正常沟通，再开始讯问工作。 秦旭跟着戈一华来到局长办公室。 戈一华没有说话，秦旭闭着嘴，一路上，只听到戈一华时不时的咳嗽声。 这是戈局的老毛病了，听说是以前在一线的时候，肺部受过枪伤，留下的后遗症，一直都好不了。 第八十六章局长办公室 戈一华的办公室没什么特点。 房间里几乎没有能体现出他个人爱好的布置 上一任局长留下的办公桌，司空见惯的铁皮玻璃门文件架，十多年前流行的红漆实木沙发，一个不锈钢的随手泡，一组普普通通的茶具。 若说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他的办公室，每一个物件都摆得整整齐齐，从未见到有凌乱的地方。 反正秦旭来过他办公室四五次，无论是电话电脑，还是桌面笔记本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摆放位置，完全找不到差错。 “小秦，坐，自己倒茶。”戈一华坐下，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保温杯，秦旭好像从里面看到百合，梨子这些原料，看起来比黄正浩师父惯常喝的大浓茶养生多了。 “没事，戈局，我刚在办公室喝的茶。”秦旭摇摇头，按照戈一华所指的方向，在红漆实木沙发上坐下，戈一华端着自己的养生茶，也坐到沙发上。 “小秦，刚才局长和我交流了孔周森的案子。”戈一华压根就没提今天早上的事情，估计在他看来，这种小破事还不值得他费心。 此时，网络上关于这次事件的新闻，还正在发酵中，戈一华算是老派警察，虽然有无数前车之鉴，但他们往往容易忽视网络舆论的巨大效应。 在他眼里，孔周森的案子，十六条人命，可比这个司空见惯的家暴案，重要多了。 秦旭等戈一华继续往下说。 戈一华顿了顿，看了一眼秦旭警服的衣兜，抬了抬下巴，说道：“把你那只小青蛙放出来，别憋着它。” 秦旭已经习惯了各级领导对小憨蛙无限偏爱的态度，就像小娃儿和各位大姐大妈，总是看到小猪香香，就眼睛发亮一样。 手伸进衣兜，把一动不动，宛如泥塑的小憨蛙捞出来，放在实木沙发前的同色茶几上。 “咕……” 一只小小的花脚蚊飞过。 小憨蛙肚皮一鼓，舌头伸出至少十五厘米长度，将这只倒霉催的花脚蚊一黏，塞进肚子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腐灵虫，小憨蛙的舌头越变越长，这个长度与它不到三厘米高的身高对比，每次吐出舌头，都有一种怪物片的惊悚感。 好在它个头不大，虽然怪异了些，还算不会吓到很多人。 就算前阵子天天吞腐灵虫，但它依然保持着天生捕食小昆虫的习性。 关于这点，秦旭请教过老秦师父，它最爱吃腐灵虫，对它而言，腐灵虫就是奢侈的美味佳肴，但是没有最爱的食物时，它也不介意吃点蚊子苍蝇，当做小点心。 戈一华看到小憨蛙吐出的怪异舌头，不仅没有吓到，反而露出一个特别发自内心的微笑。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看自家胖孙子一样。 他下意识地伸了伸手，但看到小憨蛙小小的体型，又缩了回去，显然是不太敢碰它。 “小青蛙很好，以后需要它帮忙的事情，可能不少，别亏待它。”戈一华目光复杂地看着蹲在茶几上的墨绿色青蛙，不知想到了什么，对秦旭郑重叮嘱道。 这句话，秦旭已经从好几个人口中听到了。 他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呢？ “还有，你这次做的很好，别过度担心，上面的老家伙们，见识可比你们多了，我以前在华越边境的时候，还见过更古怪通灵的动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想太多。”戈一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嘿嘿。”秦旭当了十多年吊车尾，有一个破毛病，就是听不得表扬，一听夸奖，就浑身尴尬不行，好像所夸之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所以，对戈一华难得的肯定，秦旭只好笑了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戈一华也不在意，继续跟秦旭聊家常一般说道： “你不知道吧，在上头的内部档案里，有给猫咪颁过功勋，而基地的警犬，都有自己的编制和档案，在春花市的警犬基地里，还生活着一只猪，它嗅出过数吨的毒品，上百亩的罂粟，功勋可比肩全国最顶尖的缉毒警察。” “猪类嗅觉比犬类灵敏许多，可惜很难驯养，只有这一只，能够与缉毒警配合，寻找边境暗藏的毒品，它现在已经老了，退休了，但一直在春花市的警犬基地养老。” “啊？” 这些秦旭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 正如戈一华所说，有一些资料，并非在公共网络能够查看到。 戈一华提到猪，秦旭就想到自己家的小猪香香，它经过开光的嗅觉，肯定不比那只养老的缉毒猪差。 “有一件事情，我想细问一下。”戈一华喝了一口养生汤说道。 “你说。”秦旭听他提到猪，脑子里也多了一些猜测。 “我记得，在前一阵子破获的儿童拐卖犯罪团伙时，你一直带着一只小猪。”戈一华当时并不在现场。 秦旭抱猪这件事情，也是事后听到分局的民警笑谈间议论。 因为以往的经历，戈一华就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 原本他尚不肯定，但小青蛙寻尸的事情一出来，戈一华几乎可以肯定，秦旭所养的宠物小猪，在某些方面，是有一定的天赋。 如果没有特殊的手段，秦旭一人，是如何单枪匹马的精确确定出婴儿所在的位置？ 秦旭听到戈一华的询问，也不惊讶。 关于这些，他早就准备好说辞。 那些事情不隐瞒，那些事情不能说，他都在大脑里斟酌过无数遍了，甚至连说这些话的表情，都练习过好几次了。 “戈局，我实话跟你说吧，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上次发生车祸之后，脑子里就觉得能跟这些动物，有一些微妙的沟通。”秦旭的表情，是那种终于能够找人交流秘密的释怀，好像憋了很久，不用再隐藏的轻松感。 “我自己也去查了一下资料，发现原料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发生意外之后，好像会产生很多不同的能力，有的人会变成磁铁，满身都能吸满铁制品，还有人突然莫名其妙会了好几种语言，还有人突然开始吞金属了。我想，我大概也碰到这种事情了。” 戈一华没有插嘴，认真听秦旭说话。 第八十七章 一只卓尔不凡的猪 “小香猪是我在一个儿童空中农场发现的，总觉得它很特别，就把它买下来，正好手上有一个儿童丢失案，所以就试了试，让它通过嗅觉寻找，没想到，真将走失的孩子找到了，还连带破获了一个人贩窝点。” “这只小猪很挑食，一定要纯天然，原生态，没有农药污染，生长期足足的绿色环保食物，才肯食用。”这句话看似多余，但秦旭是真心实意的吐槽。 这一点，秦旭肯定会不断强调。 就算以后小香猪真为警方干活的时候，也不会被亏待。 “小青蛙，就是我去乡下给小香猪找地瓜的时候，跳到我身边，后来，也就有了孔周森案子的后续。” 秦旭并没有说的很详细，只大概介绍了这两只动物的来历。 戈一华很有耐心，一边听一边递给他一粒绿色的薄荷糖。 “尝一个，我戒烟用的。”戈一华干咳了两声说道。 “哦，谢谢戈局。”秦旭接过薄荷糖，道谢说道。 撕开包装，把薄荷糖塞进嘴里，甜甜的凉意，然后秦旭听到戈一华以很认真的态度询问道: “你家的小香猪会帮你准备好一天需要的食物吗？” 这句话听着，活像见过一只帮主人准备食材的猪。 秦旭想到他刚才提到，目前在春花市养老的缉毒猪，猜测这个行为是戈一华在那只猪身上看到的。 “……额，不会。” 小猪香香懒得出奇，现在每天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跑到跑去找秦妈扯裤脚，讨要食物。它哪有闲工夫管别人吃啥，除非它盯上别人的食物。 “你家的小香猪会把一面砖块墙给撞塌吗？”戈一华继续问道。 “……肯定不会。” 小猪香香被秦爸没留神轻轻踩了一下，秦爸还及时收脚，拿了个蒸地瓜赔礼道歉了。可这只小家伙还是小心眼地记了整整三天，每次看到秦正洋，都用异于平常的“嗷嗷哼唧”声，表示抗议。 让它拿一身小嫰肉撞墙？ 小猪香香表示，撞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它会不会自己抓老鼠吃？”戈一华不太死心，接着问。 秦旭还能怎么回答，当然是摇头。 现在猫都不爱抓老鼠了，你还指望一只以吃美食和睡懒觉为日常活动的小香猪去多管闲事？ 戈一华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些跟小猪不沾边的事情，问得秦旭甚至开始怀疑，他们真是在聊猪这种生物吗？ 看到秦旭一次又一次的摇头，戈一华表情明显觉得很失望。 “唉，那你这只小猪，还差了点道行。” 戈一华最后下了结论。 秦旭险些要捂脸欲哭，为什么一只开过光的天赋猪，会被别人比成渣渣。 那只缉毒猪的天赋，到底有多凶残。 “其实，你别小看猪这种生物，别看它外表憨憨的，其实它科聪明了。”戈一华局长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怀念地说道，“猪的智商其实很高，十年前，我还在边境工作，黄土坡就是这样一只充满了灵性的小猪。” 秦旭对戈一华口中的功勋猪很感兴趣，看到戈一华停顿了一会儿，立刻问道：“戈局，你给我说说那只缉毒猪的事情呗？” “好呀，它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有灵性的动物，到现在我还记得它每次看见我们，总会咧开嘴巴大笑的表情。哦，对了，我家还有跟它的合照呢！” “这只猪名叫黄土坡，最初它并没有名字，看起来浑身黑乎乎的，比普通的家庭圈养的猪体型更小一点，跑动非常灵活。它是野猪和家猪的后代，很小的时候，就被彩云省春花市的一位老猎人从山上捡回去养。” “原本打算养大了过年取肉，但猎人发现，这个小家伙非常聪明，与它一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学人类的各种表情，很多老猎户的生活习惯，这只小猪都知道，每天跟着他上山，甚至连一些简单的对话，这只小猪都能听明白。” “后来，正好边境严打罂粟种植，群众提供线索，能获得高额的奖金。老猎户就靠着这只小黑猪，在深山里找到了不少十分隐蔽的罂粟田，赚取了高额的奖励金。” “过了一阵，彩云省的缉毒队，将老猎户和那只小黑猪都招进了缉毒队，老猎户看到其他警犬都有名字，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黄土坡。” 那十年，有了黄土坡的帮助，彩云省的缉毒工作，比以前都顺利。 黄土坡嗅觉很发达，而且距离比警犬大多了，可谓立下汗马功劳。 后来黄土坡老了，就在春花市的警犬大队养老，对了，那个老猎人，现在也在那边当门房，还是有公职，领退休金的门房。 秦旭从来没见戈局平日里说这么多话，他在分局民警的印象中，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存在感并不太强烈。 听他细细地讲述那只同时具有野猪和家猪血统的缉毒猪，在边境多次大发神威的事情，秦旭听得也觉得心有澎湃。 “那段时间，边境走私毒品的贸易，沉寂了好些年，特别是黄土坡所待的检查站，没有任何想要过境的毒贩能逃脱它的鼻子。” “可惜，彩云省的警犬中队，也尝试着训练黄土坡的后代，可惜它们嗅觉虽然胜于警犬，但对指令的服从性非常差，不及黄土坡十分之一，最终多番尝试，一直无法成功，只好直接放弃了训练猪类为缉毒动物的想法。” 真是一只天赋惊人的猪。 秦旭虽然依然是一位不合格的仙兽师，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总算也有三板斧，听戈一华讲述这只黑猪缉毒英雄的辉煌往事，大概估算，能猜到黄土坡是猪中的爱因斯坦级别的人物。 自己所养的小猪香香，虽然目前来说，有着非常优秀的嗅觉能力，能被称为“异能”的嗅觉，但这是经过秦旭开光之后，才有这种水准。 而黄土坡肯定没有任何人为其开光，它的原生天赋，肯定比小猪香香优秀许多。 这大概就是超级天才和普通天才的差距。 不过，秦旭知道小猪香香的老底，戈一华可不知道。 虽然比起黄土坡的十项全能，小猪香香能力是弱了一些，但它能通过嗅觉，找到位于大学城附近的被拐儿童，这只小香猪的天赋，也能追赶一下前辈。 比起桌面上这只从头到尾一动不动的老实蛙，戈一华大约是因为爱屋及乌，心里更记挂和偏爱着秦旭所养的小香猪。 他讲完黄土坡的故事，从手机里面找出一个号码，抄下来交给秦旭，说道：“这是我们潮海市警犬中队大队长的手机号码，你有空的时候，打电话过去，报我的名字，可以直接带着你的小猪，参与他们缉毒犬的训练。”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我们市训练看看，如果以后有需要，介绍你们去春花市。” “谢谢戈局。”秦旭接过纸条，将纸条放在口袋里，想到那只整天在家里傻睡等吃，胖了一大圈的小香猪，觉得给它找点儿事情做，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要不然浪费了他那几天跑遍全城寻找开光材料的辛苦，且不是可惜。 “好了，你先忙去吧。”戈一华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手里的养生汤也喝光了，也就不拖着秦旭在办公室里聊天。 身为分局局长，最是清楚基层警员的忙碌，现在在这里浪费的闲工夫，等一下都是要用加班补回来的。 “好的，戈局，我先走了。” 秦旭手心朝上，靠近茶几，小憨蛙心有所感，轻轻吐了一下猩红舌头，后退一蹬，稳稳落入秦旭的掌心。 秦旭大巴掌松松握住，将小憨蛙放入它爱待的老地方，警服的外侧衣兜里。 “哦，对了，你下班前去一趟东城区总局那边，找办公室的小柯，他会给小青蛙办理相关的手续，它就算是有职位了，每个月是可以领取一笔补贴的。” 第八十八章 话题升温 秦旭从戈局办公室出来之后，看到黄正浩和杨晓刚已经帮忙开始询问曹宇达父母。 曹宇达的父亲名叫曹二山，曹宇达的母亲名叫刘珠。 两人是岭南省潮海市东风镇村民。 东风镇靠海，世代捕鱼，镇中村镇居民，大多靠海吃海，以海为生。 近些年，此地发展近海网箱养殖，村镇经济倒是发展不错。 不过，此地在潮海市乃至岭南省都颇有声名。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名声，就是整个村镇的环境观念中，重男轻女思想极为严重。 男女地位的差异，在这个经济还算不错的村镇里，是许多矛盾产生的根本原因。 比如，前几十年，超生严重，近十来年，女孩出生率极低。 东风镇家庭中，女性地位低微，三餐不上桌，并承包着几乎所有的家庭劳作。 而女孩受教育的程度更极低。 就算有九年义务教育普及，但女孩在家庭中，要帮助母亲承担大量的家庭事务，终日接受女孩读书无用思想的洗礼，东风镇的女孩，学业往往无法跟上高中的升学考试，更不用提高考大学。 很少有人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年龄一到，只能嫁做人妇，重复着一辈又一辈的命运。 普通的潮海市人，若是重视自家闺女，在谈亲的时候，绝对会将东风镇人排除在外。 什么男人不好找，干嘛要将自己养大的闺女往火坑里推。 实际上，在东风镇警察所中，每年处理因家庭暴力而引发的各种问题，是十分常见的案子。 但因为这一起案件，公众影响力较大，所以东城区总局十分重视，潮海市警察局也专门打了电话，提醒长阳分局要谨慎处置。 曹宇达父母的讯问工作，速度很快。 曹宇达父亲是一个典型的“窝里横”，对妻子动辄拳打脚踢，但面对黄正浩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民警，还不用多费脑筋，就一五一十将自己的罪行全都招供了。 而曹宇达的母亲刘珠，虽然颇有心计，但又不什么高智商罪犯，只是一个难缠的老妇人，在讯问室里多关两个小时，就已经吓得手脚发软，把自己这辈子知道的坏事，全都说了。 在做笔录的过程中，这个热点事件，已经逐渐登上各大网媒的热点推送。 许多网友的手机，电脑弹窗，都能看到这个视频。 “男子家暴，父母打闹警局，其母透露大量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 “男子家暴妻子，其母口出狂言，打你才是看得起你。” “男子家暴，引出多起案件。” “奇葩婆婆引发家庭血案。” 恰好这几天，头条也没有哪个明星大婚，哪个明星出轨，也没有哪个明星公布恋情，因此关于这条视频引发的讨论，并没有变冷。 仅仅一天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反而在各类公众号自媒体的不断声讨和议论中，热度越来越高。 心理学自媒体分析家暴者的心理问题，以及受害者的产生创伤。 情感类自媒体讨论如何在恋爱中辨别家暴男，远离家暴家庭。 法律类自媒体普及一旦遇到家暴问题，如何通过法律手段保护自己。 育儿类自媒体分析家庭暴力对孩子成长的恶性影响。 就连警察界的自媒体，也顺着潮流，从侧片分析长阳分局民警处理这起案子时，有理有据，不畏惧无理取闹的家暴男家属，是基层民警处理这类事件的范例。 哦，差点忘记了。 某个知名的科普大V，还在网络上分析了那只跳到曹宇达母亲鼻子上便便的小青蛙，是哪一个品种。 “金线侧褶蛙，我国常见的蛙类品种，具有较高的经济价值。从视频看，这只金线蛙体型偏小，尚未到达成年体标准。请注意，金线侧褶蛙喜爱水中生活，捕食水生昆虫，请不要在家中随意饲养。” …… 总之，林林总总，各类话题令人眼花缭乱，引出了众多十万加的热点推送文章。 不仅如此，以往的家暴新闻，也被从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作为写文章的某个例子，重新回到大众的眼中。 秦旭在上班时间，可没空看这些文章。 他取了需要罗美婧填写的表格，直奔她所住医院，将还没办理完的手续都补上。 离开警局的时候，秦旭顺手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在兜里，还在附近买了两斤桃子，提溜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秦旭发现想想小朋友坐在床边，正拿着一本幼儿画报，给罗美婧念里面的故事。 阳光从玻璃窗照射到罗美婧青青紫紫的脸上，她却抿着嘴，看着儿子的小脑袋，笑得很满足。 秦旭在病房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 念故事的想想，抬起头，看到头快顶到门框的秦旭，离开开心地放下故事书，跑到秦旭身边，大喊说道： “警察叔叔！” “乖，给你糖吃。”秦旭掏出兜里的奶糖，塞给小男孩。 “谢谢叔叔。”虽然他的父亲曹宇达，是一位臭名昭著的家暴男，但小男孩似乎并没有受到他严重影响，目前还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好孩子。 “罗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秦旭没有问怎么她父母并不在身边，只将苹果放到她的床头柜上，询问道。 “谢谢你，我好多了。”因为肋骨位置还是很疼，罗美婧说话语速很慢。 “这里有几份表格，你来看一下，我等一下另一位同事会过来，你现在不太方便，我们笔录就在医院做了。”秦旭将手中的表格递给罗美婧，并详细地向她解释这些表格的用途，以及签字之后警方会采取的行动。 罗美婧高中毕业，后来在餐厅打工，学历不高，但秦旭说的话，她都能明白。 虽然眼中有着浓浓的忧虑，还有深深的迷茫，在秦旭的解说中，她还是将自己的名字签下。 她决定进行伤情鉴定，并起诉离婚。 秦旭不知道她这个决定能够坚持多久，但是，他希望这个很聪慧的小男孩，能在一个安宁，没有暴力的环境下长大。 罗美婧缓慢地填写资料，小男孩想想拉了拉秦旭的衣角，带着秦旭离开病房，在走廊外小声地说道：“警察叔叔，能不能带我去外面取钱？我晚上要给妈妈买晚饭。” 秦旭蹲下来，看着他问道：“你的外公外婆呢？” “他们回家了。我舅舅的表弟没人照顾，他们要赶回去。”小男孩想想低下头，看着地板说道。 第八十九章 案件详情 “嗯，好的，我带你去外面的取款机取钱。”秦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你真是我见过最棒的孩子了，你妈妈现在生病，确实很不方便，多亏了你的照顾，给你点个赞！” 秦旭扬起嘴角笑着，伸出大拇指在男孩想想的眉心点了一下。 听到秦旭的夸奖，小男孩情绪高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不过，我们暂时不要取太多的钱，要不然放在身上不安全，我们放两百块钱在身上，然后你如果有需要买东西，或者支付你妈妈的医疗费，可以请护士站的护士阿姨帮忙，用银行卡和你妈妈的手机支付，你说好吗？” 秦旭没有将他当成小男孩忽悠。 每一个人都要学会长大。 小男孩认真地听秦旭讲完，然后很高兴地对秦旭说：“警察叔叔，谢谢你，我请你吃食堂的红烧肉好吗？我今天中午帮妈妈打饭的时候，闻到医院的红烧肉很香。” “哈哈，谢谢，以后有机会再吃吧，”秦旭乐呵地说道，“等一下还有一个警察叔叔过来，给你妈妈做笔录，还要赶回警察局工作。” “哦，好吧！”小男孩有一点儿小失望。 秦旭带着小男孩去附近的取款机，曹明飞并不需要他的帮忙，按照取款机的提示，垫着脚，仰着头，用银行卡取了两百块钱出来。 秦旭站在他身后，给他当了一回保镖。 等回到外科住院楼，秦旭找到护士长，把罗美婧的情况说清楚，请她们多照顾一下这对母子。 护士长是一个很爽快的大姐，打包票让秦旭放心。 这个时候，家暴事件的推送虽然出来，但还没火爆网络，正在值班的护士们暂时还没有看到新闻。 等到她们下班回家后，刷了刷手机，发现这个由懂事男孩照顾的女子，正是家暴事件的受害者时，更是多关照了几分。 卢李辉在秦旭到达医院后半个小时，穿着警服急匆匆赶来。 他一见面，就满脸苦逼地抱怨上了。 “秦爷，你好狠心啊，我这十来天难得休假一次，还被你提溜来干活，你知道我今晚准备和女朋友刷火锅的吗？刚刚想和她去超市采购呢！你这没有女朋友的单身汪，知不知道抛下超市女朋友跑出来加班的男人，回去之后会有多凄惨吗？！” “额，这不是没办法嘛！”秦旭耸了耸肩，“现在所有人都在忙，哪里有空跑医院，只能让你跑一趟，谁让笔录要两个人在场，受害人又不方便挪动。” “行行行，记得你欠我第二顿饭。”卢李辉嘴上抱怨归抱怨，但也从来不会往心里去。 两人帮罗美婧做好笔录，从医院大门走出来，这个感性的小子，抹着眼角的泪花，猛拍秦旭的肩膀。 “我太感动了！想想只有八岁啊！你看他帮妈妈倒水看点滴喂药，什么都能做，真是太懂事的孩子了，那个当爹的简直是个混蛋，有妻有子，还敢家暴，简直不是人。” “行了行了，鼻涕都抹我衣服上了。”秦旭翻了一个白眼，嫌弃地说道，“没事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赶紧回去吧，说不定还来得及给你女朋友扛货。” “哟，没想到你这个单生汪，也能猜的这么准，哈哈，答对了，她刚刚准备结账，我正好过去当搬运。” 告别卢李辉，回到警局，黄正浩的询问也做完了。 曹宇达的母亲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不少东风镇的黑历史，让这个只在岭南区有重男轻女名声的村镇，恶名远播全国。 不过，细细排查她说的几个案子，其实都是陈年旧案 被打死的女人，和自杀的女人，一说她们姓名，都能直接在当地警察局留有报案存档。也就是说，这都是已经了结的案子。 第一个以过失杀人罪处理。杀人凶手，那个女人的丈夫，去年已经出狱了，据说在东风镇承包了一片海域，做近海网箱养鱼。 剩下的女人，喝农药的，跳楼的，一条命不要了，但她们的丈夫依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还各自都娶了新媳妇。 所以，刘珠叽叽歪歪半天，只是方便警方确认具体人数，以便应对外界质询。 警方突破的重点，还是少女侵害案，以及黑诊所鉴别胎儿性别的事情。 关于黑诊所，刘珠说的很干脆，直接把地址和相关人员捅了出来。 黑诊所肯定会被一窝端。 但是，会不会出现另一个违法进行性别鉴定的机构呢？ 大概谁也无法抱枕。 有市场需求，就有人铤而走险。 而另一起未成年少女侵害案，则是这次审讯的核心。 刘珠似乎也知道，这起案子说透了，她儿子的爹肯定要吃牢饭，说得时候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但曹宇达的父母曹二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法盲。 他非常无知地认为，自己的行为没啥大不了的事情。 不就是一个没人要的赔钱货，大不了给她爹娘多赔点钱。 因此，反倒是他，将自己的罪行没有隐瞒地全说了。 和那几起陈年旧案不同，这起侵犯未成年人的犯罪，就发生在半年之前，受害人至今还在村镇小学读书。 将刘珠提供的信息逐条记下的时候，黄正浩捏着笔的手指用力过度，险些把纸张都划破了。 一向乐呵呵笑眯眯的杨晓刚，也满脸阴沉。 一起留守儿童的侵害案。 那个被带离讯问室的唯唯诺诺的老头子，是毁灭一个未满十四周岁女孩的恶魔。 这种案件，经常出现在社会新闻版块。 网友看过，也会觉得非常愤怒，愤怒过后呢？ 谁能替代这些孩子的人生？ 但是，秦旭读着黄正浩的笔录，内心充满阴云。 亲手处理这种案子，心中的怒火是看新闻时的数十倍，而那种对无辜少女的不忍，又沉沉压在心头。 说实话，身为警察，其实心中非常讨厌碰到涉及未成年人的案子。 无论能不能结案，犯罪嫌疑人能不能受到该有的法律惩罚，他们心里都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第九十章 老同学们 现在正值学生暑假，警方联系了这起案件的受害女孩家属，得知女孩到外地打工的父母住处，需要至少两天时间，才能回到潮海市，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因此，家暴案引发的后续案情，基本上都弄清楚了。 连续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秦旭自己还没觉得累，但却被黄正浩给赶出单位。 “不该忙的时候瞎忙活，等到真正忙起来，就没精力干活了。”黄正浩的原话是这样的。 秦旭离开警局，却不想回家，他跑到附近商场买了一个硬皮质地的男士单肩包，将装白毛粉红蛛的塑料盒，放进单肩包里。 他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小家伙出现。 弄个单肩包，以后携带它们都比较方便，总不能老揣口袋里。 除此之外，秦旭还顺手买了两个不大的塑料盒，塞在包里，作为将来可能出现的小家伙的老巢。 本来秦旭也想让衣兜里的老实蛙钻进去，免得每次那些领导看到小憨蛙蹲在他衣兜里，都觉得小青蛙憋屈，好像秦旭虐待它似得。 可别看它老实，性格却执拗的很，一点也没有粉红蛛好忽悠。 送进背包里两次，都自己蹦跶出来，麻溜地钻回秦旭的警服兜里，就是不肯挪窝。 它不肯走，秦旭还能怎么办？ 只能继续把衣兜贡献出来，给它当窝了。 秦旭走路的时候，还不时看到，小憨蛙的细长红舌头，像一条小长蛇，从他衣兜的钻出来，奇准地黏住一只从秦旭身边悄无声息飞过的蚊子，然后又缩回衣兜里。 大概是从结束挖掘之后，小憨蛙就没有腐灵虫吃了。 所以，平日里看它捕食的频率，大大增加。 秦旭感知这只小青蛙的心情，完全比不上那十天到处挖虫子时开心美好。 唉！ 名以食为天。 蛙也是以食为天。 那也没办法。 这种连环杀人凶手，还是以虐杀为爱好的杀人狂，碰上一个，已经是罕见。 平日里，大部分杀人案，都属于过失杀人，或者激情杀人，很难找到符合小憨娃口味的腐灵虫。 秦旭从商场出来之后，打开手机，在以前警校宿舍聊天群里连刷了三句。 【出来出来了，没吃晚饭的赶紧出来了，约起约起！】 每个人都有宣泄自己郁闷心情的渠道。 特别是秦旭这样经常接触些阴暗事情的行业，如果自己不能学会开解和放松，估计事情还没做，先要去看抑郁症了。 秦旭一声吼，其他五名以前在警校的老同学，接连回复。 【我来也，报地址】——这是秦旭当时的下铺，庞书锋，现在在潮海市消防大队，平日里跟秦旭一样忙得很，倒是没想到今天有空。 【秦爷，今天难得闲呀，哈哈，我没空，陪我家那位看电影呢！现在在买爆米花。】——这是秦旭当时宿舍里年纪最小的乌常林，毕业后没有从事这一行，直接当起了微商，专门做起警察的生意，好些官方没有配给的装备，比如加绒警服，保暖警裤之类，生意还不错。 【得，我也下班了，我也去吧，不过要迟点到。】——这是在宿舍跟秦旭关系最好的黄家诺，去年跟秦旭参加统招考试，一同考进警察系统，他在潮海市平崇区静阳分局当民警，基本上工作跟秦旭差不多。 秦旭当时成绩是校内体训的成绩加了不少分混上去的，黄家诺则是实打实考上去的。 【在外地，办案，回来再聚。】——这是他们宿舍，哦，应该是他们整一届的高材生李柏澈，出了名的学霸脑，还没毕业，就被香山市警察局刑警队特招。 【嘿嘿，秦爷，今天上头条了呀？刚才刷手机，还从视频里看到你高大英俊的身影，哈哈哈……】——这是宿舍里出了名的浑人姜小叶，当时也跟着秦旭和黄家诺参加招考，成绩实在惨不忍睹，就跑回老家，说是当辅警，其实给他爹娘的一大片荔枝林当苦力去了。 说他们之中最闲的人，非姜小叶莫属。 他除了干活，每时每刻都抱着手机，要么看视频，要么刷朋友圈，要么打游戏，据说前个月刚刚相亲成功，马上让他们几个哥俩准备红包了。 这不，最早刷到家暴男事件的人，就是他了。 【什么什么，我刚交班呢？秦爷上什么头条了？我怎么没发现？】庞书锋马上询问。 【别废话，赶紧发视频。】乌常林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包，催促姜小叶。 【我在九水路的胖胖烧烤店等你们。】秦旭听到姜小叶提视频，又想到那个老人渣，决定用最实际有效的方法，撸串聊天来解决心烦事。 【哈哈，其实我也刚刚看到，刚想跟你们分享，咱们秦爷就冒泡了。】 大约半分钟，群聊的手机里，一个短视频上传。 很显然，就是上午那场闹剧。 【秦爷，气场不错，脾气很好，处置非常妥当。】李柏澈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整天跟命案打交道的警察，但无论是脾气，还是说话的口气，都是最温和的。 【这么欠揍的老婆子，是老子的话，肯定先上去，啪啪啪先抽几个大巴掌。太特么不爽了。就说我干不了这行，太憋气了。】乌常林年纪最小，脾气最臭，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进体制里，看完这个视频，忍不住大骂。 【你小子，等会儿给我好好说说。我们警局上周也来了两个老不修，直接在办公室脱衣服，威胁咱们警队大姐非礼他们。那个辣眼睛！！】黄家诺配上一个欲哭无泪，捂住眼睛的表情。 看到黄家诺的话，一边刷手机一边走路的秦旭，忍不住呛了一声笑。 他仿佛脑子里出现两个老头在扯衣服，黄家诺惨不忍睹的神情。 果然，不止他身边的奇葩多，别地方的奇葩也不少。 宿舍里的六个人，刷屏般聊了一阵，又各自忙碌去了。 陪女朋友的陪女朋友，玩游戏的玩游戏，干活的干活…… 他们现在刚刚毕业一年，同屋的热乎劲还在，若是三年五年十年过去，各自忙碌，各自发展，话题渐少，估计就没这么热闹了。 秦旭步行到胖胖烧烤店的时候，庞书锋已经到了。 东城区的消防队，距离胖胖烧烤店不到两公里，看他大汗淋漓在二楼小窗户上冲他招手，估计是小跑过来。 秦旭到一楼，先点了一通烧烤必吃的翅中鱿鱼白虾豆腐干羊肉串牛肉串，才踩着烧烤店狭窄的木质楼梯，“蹬蹬蹬”上了二楼。 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的庞书锋，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得闪光的整齐牙齿。 第九十一章 释放压力 “哈哈，今天正好到我轮休，还想喊你们出来呢！没想到你先喊人了。”就读秦旭当初的警官学校，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就算偶有外地学生，也都是岭南省本省。 潮海市警官学校每年招生人数不多，对高考成绩要求不高，但内部有非常严格的体测考试。 这个体测，并非入学考完就算了，而是每个月都有考核。 因此，警官学院毕业的学生，有着非常优秀的身体素质，大多数都会选择参加统考，成为基层民警的新鲜血液。 他们比起社会招考人士，是有优势的。 首先，在招考的时候，他们的在校体测成绩，能给考试加分。秦旭当时，就是体测成绩非常优秀，才能勉强达到统招的标准，吃上了公粮。 当然，也有像庞书锋，跑到消防，安防等部门发展。 更优秀的学生，则是像李柏澈，直接内招。 “行呀，你小子最近这身肉，练得不错。”秦旭拍了一下庞书锋石头疙瘩一般的手臂肌肉，啧啧说道。 他与庞书锋这帮人说话，那可是最放松，最自在的时候。 就好像回到学生时代，一帮人嘻嘻哈哈，跑到学校旁边的农家小炒店里，喝点小酒，聊天打屁，全身上下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 这种说话的感觉，无论是与父母，与领导，甚至将来与妻子孩子，都很难找到。 “我看你最近白白嫩嫩，下次比比，肯定干不过我。”庞书锋握拳，举臂，骚包秀完肌肉之后，得意地鄙视起了秦旭。 以前在学校，每次体测考试，从格斗到速度，从耐力到枪械，秦旭一向霸占着第一名的坑，谁也抢不走他的宝座。 如果他在死记硬背上的天赋，只能算个渣渣，那他在警校的各项考核，只要不是涉及念书的，就是一个彪悍的霸霸。 庞书锋的成绩，时不时当个老二，有时候还会被人挤下来，十分不稳定。 因此，他还是蛮想找回场子。 “切，”秦旭不屑地哼声瞪眼，“你这厮，就会钻空子，你这一年多，除了出任务，就是天天蹲在消防大队的训练。而我呢？尼玛不是检查就是做材料，要不然就是那加班蹲点，熬夜出警，能一样吗？” 秦旭嘴巴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阴险地想，这小子不找场子也就算了，若是自己找尴尬，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正互相调侃着起劲，“咚咚咚”又是一阵脚步声。 转眼，就传来一声熟悉的招呼。 “啊哟，哈哈，你们都来了，我迟到我迟到，罚三串羊肉串！五根翅中，六条鱿鱼！” “滚蛋的吧你，”庞书锋拿起桌面上的纸巾包，直接往黄家诺的身上砸去，“就听说迟到喝酒，没听说过迟到吃肉的。” “哈哈哈哈，”黄家诺哈哈大笑，一把抓住纸巾，直接在秦旭旁边的靠背软椅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一手揽住秦旭的脖子，一手使了一个兰花指，用忸怩的声音说道，“啊哟，喊臣妾来陪酒呀！” “滚滚滚！” 黄家诺天生一个戏精，最喜欢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模样，活跃气氛。 “请89号单注意，你们想要的菜已经从菜梯送上来，请89号单注意，你们……”楼下的服务员在提醒秦旭他们取菜。 这家烧烤店人手不多，二楼所点的食物，都是从菜梯运上来，食客自己领取。 听着菜梯“嘎兹嘎兹”的响动声，他们三个人相视一笑，秦旭直接跑到菜梯的位置，用他男中音洪亮嗓门喊道： “老板，来十二听冰啤。” 这家店，是他们几个人刚刚参加工作时，经常关顾的地方。 收费不高，人均六七十块钱，能吃得极为过瘾。 他们三人，都是爱吃香辣口味的家伙，一盘盘洒满红通通辣椒粉的烤串上桌，就迫不及待地拎起竹签，大口开吃。 等冰镇的啤酒送上来，冰凉爽口的啤酒灌进火辣辣的嘴里，他们就吃得更欢乐了。 吃肉的时候，还能从嘴巴里的缝隙漏出几句话，调侃其他两人几句。 这些话的说话对象，换成同事或者亲戚什么，说出来就要当仇人了，但他们之间，却是互相吐槽惯了，说的越狠，不仅没有影响感情，反而越来越自在，越来越放松。 哪一个人工作的时候，没有遇到讨厌的烦心事呢？没有承受令人难受的压力呢？ 撸串，喝酒，打屁，这就是他们互相宣泄压力的方式。 一阵猛吃肉，把肚子塞个六七成饱，他们才开始慢下速度，闲闲慢嚼，互相聊起各自的工作。 秦旭刚上了新闻视频，难免成为今天的主要话题。 “哈哈哈，我刚才来的时候，就在一直刷秦爷单位今天的视频呢！可够有意思，那个老太实在讨人嫌，不过，秦爷你这背景板还是挺上镜的。”黄家诺抿了一口啤酒，大笑说道。 “我也在刷呢！就那只青蛙蹦出来的时候，哈哈哈，你看咱们秦秦爷那脸色，可逗了，我刷了至少不下二十遍，真爱啊！”庞书锋酒量不错，就是一喝酒就脸红，最近晒黑了，整张脸就是又黑又红，黑红黑红。 被两个家伙吐槽的秦旭，也不在意，反正总有他吐槽回来的时候。 谈到这个话题，难免就说道曹宇达母亲信息里提的那些案子。 按照这种网络热度，这些案情，肯定有一部分要公开，秦旭说了几个没啥需要保密的东西，提到曹二山干的那些事，语气中难免透出几分郁闷。 “唉，秦爷，别烦心了，其实不止你郁闷，我也很郁闷，知道我上个月吗？”庞书锋拎着一串炸开花的火腿肠在啃，配上两口清凉入肺的啤酒。 二楼的房间比较闷，所以大多数食客都选择在一楼用餐，要不然坐在户外吹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此时，二楼倒是没有其他食客，他们说话也自由。 “上个月在连续救出了两次解救跳楼者的姑娘，都是同一个人，今年才十七岁，知道什么事吗？” 第九十二章 修炼 “我知道，就是东阳职中的案子，小姑娘被职中的老不修给侮辱了，把事情闹开了。”黄家诺摸了摸口袋，看到密闭的环境，忍住掏烟的动作，转而拿起桌子上的啤酒，没滋没味地灌了两口。 “我没听说过？”秦旭疑惑地问道。 “你的片区远，忙起来哪里有空管到那边的事情。当年在学生会的翁谦正好在管着东阳职中片区，他跟我关系不错，我听他说，小姑娘还跑到警察局报警了好几次，不过证据不足，没啥办法。”黄家诺打了一个有点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 “小姑娘的心干净，那些老油条们看起来司空见惯的破事，在她们眼中，就是人生的污点，过不去的坎。”庞书锋说道。 “两次在屋顶上，想跳下去，都是我把她拉回来。”庞书锋摇摇头，“希望她能够想通吧！” 秦旭本来是心情不太爽快，拉老同学出来排解，没想到，这自己的郁闷事都还没想通，他们两人的工作烦恼也不少。 听庞书锋和黄家诺说这起案子，心情更是低沉。 黄家诺又接着说起，昨天刚接了一个案子，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三子两女，无人赡养，警察居委会轮番上阵，也没能处理出个结果来。 估计最后只能上法院去了。 反正越说，心里的苦水更多了。 这一餐还没吃完，黄家诺的警局来电话，说是突然来了几个案子，人手不够了。 幸好他酒喝不多，跑到厕所洗把脸精神了，苦笑说抱歉，飞奔回去加班。 一人走了，秦旭和庞书锋也觉得没劲，抄底吃完，离开胖胖烧烤店。 两人有一段路同行，手揣在裤兜里聊天。 “其实，咱们这一行当久了，冷不丁，总会冒出胡思乱想。” 他们也就闲聊，说着说着，不知道说到什么，庞书锋突然笑了一下，说道。 “什么？”秦旭奇怪的问。 “就是那种，额，那种生死关头，记得吗？我刚才说的小姑娘。” “记得。” “第二次的时候，情形特别危险，她都快掉下去了，我险些没将她救下来。就是那种电影里经常拍的千钧一发吧，我把她拉上来以后一个小时，还在手抖。” “这算什么胡思乱想，这不是正常的。”秦旭习惯性吐槽，其实比起他这样的普通民警，身为消防员的庞书锋，看到的生死时刻更多一些，需要承受的压力，也更大。 “不是，我就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我要是一时没有抓紧，或者抹个润肤霜手滑之类，那小姑娘一条命不就没了。”庞书锋伸出手，晃了晃继续说道。 “然后，那天夜里，我躺在宿舍里，就想到以前中学的时候看的漫画，如果我有漫画里的超人能力就好了。” 秦旭失笑，不过，他也赞同的点点头，说道： “哪个看漫画的家伙，没有过这种幻想呢！我当时最喜欢就是索隆的三刀流，拎着我爷的太极剑还有我妈的白菜刀，嘴巴里叼着水果刀，在自家院子里犯蠢。” “对呀对呀，我也不要求特别高，什么横扫天下无敌手，什么击败大魔头拯救地球，就是能在特别危急的时候，能多点能力，多救个人，要不然眼睁睁看着人命没了，实在太难受了。”庞书锋停住脚步，站在两人的分叉路上，哈哈大笑的幻想着。 秦旭没有应话，他看着很认真说傻话的庞书锋，心里似乎有一处地方被打通了。 “说不定呢！哪天天上就掉金手指了，你就成了小朋友们最喜欢的超级飞侠消防员叔叔。” “开玩笑啦！咱们这个年龄，偶尔做做梦，要不然再过几年，连做梦都忘了。”庞书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表示也知道自己的异想天开，“我这边，先走了。” “行，有空再出来聊。”秦旭站在原地，目送庞书锋转身小跑离开。 这小子一向是个训练狂，就回去的一小段路，也慢跑锻炼起来。 秦旭其实也有二十多个小时没睡了，但他一点儿也不困。 他看了看时间，拿出手机，在网络地图上搜寻了一阵子，然后没有往回家的路走，而是转弯来到一个公交车站。 潮海市122路公交车，最后一个站，是潮海市森林公园。 等秦旭从公交车走下来的时候，公交车上，除了司机，就剩下他一名乘客了。 白天热闹的森林公园，到了晚上九点，阴暗寂静，除了公交站和森林公园门口门房的灯光，旁边几乎没有多少人气。 森林公园对潮海市的孩子们来说，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每年学校春秋游能组织的地方也就是那么几个。 反正秦旭从幼儿园到高中，学校拉人到森林公园游玩，就不下八九次，加上老爹老娘的家庭活动，这个公园早就玩腻味了。 玩腻归玩腻，但秦旭寻找适合修炼的地点，就马上联想到这里。 他找了一个不高的铁栏翻进去，直奔森林公园最东边植被茂密的地方。 “这是哪里？”秦旭奔跑中，老秦师父熟悉的声音出现。 “森林公园，目前我能找到交通最便利的情况下，植被最丰富的地方。”秦旭侧头，看到休眠醒来的老秦师父，小脸红润，精神奕奕。 “唔……”老秦师父闭上眼睛，慢慢感受一下，然后点点头，赞同肯定道，“此地灵气果然比城市中丰沛许多。可惜，还是比不上仙兽门外的一个普通小村镇。甚至，比你之前买地瓜的小村庄还差了少许。” “那边交通不太方便，这里晚上最迟一班车是九点，早上最早一班车是五点半，能直接在单位附近的公交站下车，修炼起来很方便。” 老秦师父盯着秦旭鼻子，看了半天，想不明白，这个小子，原本修炼还只是因为兑现承诺，这一天不见，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老秦师父，你说，我们世界灵气稀薄，那么，哪种修炼方式速度最快呢？”秦旭在老秦师父的指点下，找到了附近灵气最充沛的地方，盘膝坐下时，认真问道。 老秦师父一向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教导者。 无论秦旭对修炼的态度如何，他既不会过度指责，也不会过于激动，尽可能做到有问必答。 “老朽最近也一直在研究。” “驭兽诀是修行的基础，你就算修炼其他法诀，也要以驭兽诀的灵力为根基，才能灵窍巩固。” “如果你对灵力感知灵敏，你会感觉到，你修炼其他功法获得的灵力，与驭兽诀得到的略有区别。从本质上，修炼驭兽诀获得的灵气，与淬炼灵气的炼兽诀才是最为契合。” “实际上，其他功法，其实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在仙兽门中，就算是修为最低的弟子，主修必定是驭兽诀。” “其他功法的优点在于，它们的外在形式更为丰富，在修炼的过程中，能给修炼者提供一些额外的辅助。” “比如，刀风卷，灵炎心诀，就是这样的修炼法。” 老秦师父越来越适应现代生活后，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他的讲解越来越浅白，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听得秦旭半懂不懂，似懂非懂。 “我明白了，获得灵气方面，驭兽诀为主，辅修其他功法。”秦旭总结说道，“那我今晚继续修炼驭兽诀吧！” 第九十三章 黑蚂蚁 准备修炼以后，秦旭让粉红蛛和小憨蛙自己觅食，然后把阅读器递给老秦师父，自己则闭目开始修炼原本最让他头疼的驭兽诀。 在很多时候，意志敌不过本能，特别是在熟悉而舒适的环境中。 反倒是这种陌生，阴沉沉的山野里，秦旭本能感觉到警惕，对周围充满戒心，不容易入睡，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可以预想，秦旭大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和他卧室里那张温暖的大床说拜拜了。 老秦师父在秦旭入定之后，一直关注他的状态，直到他进入神随心动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放心翻开阅读器，以超快的速度，阅读下载的书籍。 小憨蛙长长的舌头，一吐一收，附近的飞动的蚊虫，很快就被消灭干净。 就算再有蚊虫闻着秦旭的味道而来，也逃不过小憨蛙的细长舌头。 白毛粉红蛛的毛色，在黑暗中特别显眼，软毛抖动，没过多久，趴在秦旭附近的体型较大的虫子，都被它嚼巴嚼巴吃掉了，连一个硬邦邦的甲虫也不放过。 秦旭一个晚上的时间，都在控制着驭兽诀形成的大破网，从周围捕捉灵气。 进入神随心动之后，他就能看到身边的灵气情况。 不同大小的灵气小鱼，在他周遭钻来钻去，秦旭的到来，似乎干扰到它们宁静的生活，它们不断乱窜。 秦旭看到，最大的一条灵气小鱼儿，有他大拇指粗，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 就算是这条灵气小鱼儿，也是能游刃有余地钻过大破网的大洞。 渔网一次一次撒出来，但每次都一无所获的感觉是怎么样呢？ 这种事情多了，心情都会变得沮丧，进而放弃。 但人这种生物很奇怪，如果在心中，以一个信念为支柱的话，再次面对磨掉意志的打击，这一个信念，能支撑着他一次一次抵抗无力感，拒绝放弃。 天蒙蒙亮，老秦师父按照预定的时间，将秦旭喊醒。 他一个晚上的时间，也没有捕获到一只灵气小鱼儿。 对比风刀卷，驭兽诀的修炼方法效率太低。 但秦旭并非一无所知。 他在退出修炼时，能明显感觉到，那张驭兽诀形成的大破网，似乎比昨晚刚刚修炼时，覆盖范围大了一些，交织成的网线也更加凝实。 秦旭伸了一个懒腰，发现自己在野外坐了一夜，身上潮潮。 小憨蛙趴在一处嫩嫩的野草丛里，粉红蛛则在秦旭身边一块小石头上。 “嘿，回家了。”秦旭一声招呼，两个小家伙飞快朝他靠拢。 老秦师父也关掉阅读器，朝他飘来。 秦旭捋了捋冒着湿气的头发，说道：“有点感觉，但昨晚没成功。感觉大脑有点晕沉。” “不疾不徐，心态安稳。”老秦师父指点说道，“从这里搭车到警局上班，需要多久时间？” “这么早，路面不堵的话，四十分钟吧！”秦旭把小憨蛙和粉红蛛放好，步行下山，他算过时间，这个点正好能赶上头班车，洗个澡换身衣服吃个早饭，准备开工干活。 “等等，”老秦师父指着秦旭所站处不远一块被杂草掩盖的石头，说道，“把那些小家伙们带上。” 秦旭这一晚上，有粉红蛛和小憨蛙的双管齐下，一点蚊虫叮咬的麻烦事都没遇到。 他按老秦师父的指点，把那块扁圆形的石头掀开。 一群黑漆漆的小家伙，慌头慌脑地乱窜。 秦旭眼明手快地连续捉了五只，放在原本安置粉红蛛的塑料盒里。 粉红蛛老巢让位，只能蹲在秦旭的背包小隔层，偷偷把昨晚藏在毛茸茸里的小甲虫拿出来吃。 “老秦师父，你怎么选这种黑漆漆的蚂蚁，我知道，小时候抓过，指尖被咬了一下，那真是钻心的疼。”没有摸过虫子的童年，就像差了点麻辣的火锅。 “总觉得它们会很有用处。”老秦师父摸了摸下巴，说道。 “而且，正好趁着坐公交车的时间，修炼一只小虫子，恢复一下精力。” 修炼驭兽诀很耗神。 老秦师父敏锐发现，秦旭经过一个晚上的修炼，精力已经不济，正需要及时恢复的时候。 准点坐上从潮海市森林公园驶向市区的头班车，秦旭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从盒子引出一只看起来体格稍大的黑蚂蚁，闭上眼睛，开始在晃动颠簸的公交车上，修行炼兽诀。 黑蚂蚁是他继白额高脚蛛，金线蛙之后，第三只辅助修炼的动物。 它的体型最小，但秦旭有些惊奇的发现，他眉心灵窍里存留的最后半丝灵气小鱼儿，在它体内运行的速度是最慢的。 如果按游动的速度来计算的话，大概只有与白额高脚蛛修炼时的三分之一，与小憨蛙修炼时的一半。 秦旭从脑海深处找到了相关的资料介绍。 生物体型大小，以及不同体质，和物种的差异，灵气在它们体内运行的速度是不一样的。 这只小黑蚂蚁体型就只有一个长糯米大小，但缓慢的运行速度，说明它具有比白额高脚蛛和金线蛙更强悍的身体素质。 公交车上，乘客来来去去，秦旭难免受到一些影响，直到在警局附近的车站下车后，灵力也只在黑蚂蚁身上运行了不到四圈。 等灵气小鱼撤出之后，黑蚂蚁身上的灵气印记，很快就消失了。 六点多的警局，竟然还挺热闹。 十来个二十来岁的男男女女，穿得花花绿绿，怪里怪气，似乎是两拨人，站在一楼接待室里，嘴里不断嚷嚷着，还不断推推搡搡，昨日值班的卢明亮和杨晓扯着嗓子不断警告他们保持安静。 不过这群人，气在头上，哪里顾得上这里是警察局，反而动作越发剧烈，眼看又要掀起冲突。 秦旭立马闯进房间，用他标志性的嗓子一声大吼。 “保持安静！全部坐下！”喊话间，他手肘一拐，将两个情绪最激动的年轻男子格挡开，然后手臂一推，再把两个互相在对方脸上挠指甲的女孩分开。 这一嗓门出来，接待厅的玻璃窗都震动几下，屋内一群人的耳朵都有嗡鸣声。 顿时，数秒之前，还在吵哄哄的房间，为之一清。 第九十四章 镇得住场子 准点坐上从潮海市森林公园驶向市区的头班车，秦旭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从盒子引出一只看起来体格稍大的黑蚂蚁，闭上眼睛，开始在晃动颠簸的公交车上，修行炼兽诀。 被抓来时慌得满头乱窜的黑蚂蚁，如倦鸟归巢，恢复平静，安静地伏在秦旭手心位置。 黑蚂蚁是他继白额高脚蛛，金线蛙之后，第三只辅助修炼的动物。 从金线蛙之后，秦旭进行修炼之前，往往会上手机搜索一下这些动物的资料。 通常情况下，这些常见的生物，稍微搜索，就能获得它的资料。 黑蚂蚁又名拟黑多刺蚁，双齿多刺蚁，是野外较为常见的蚂蚁品种，比较出名的是，在中医学的范畴中，它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黑蚂蚁移动速度很大，口器强壮，咬人特别疼。 黑蚂蚁工蚁的体型在5-7毫米之间，是他目前修炼过最小的动物。 但秦旭有些惊奇的发现，他眉心灵窍里存留的最后半丝灵气小鱼儿，在它体内游移的速度是最慢的。 如果与之前两个小家伙对比，大概只有与白额高脚蛛修炼时的三分之一，与小憨蛙修炼时的一半。 秦旭从脑海深处找到了相关的资料介绍。 生物体型大小，以及不同体质，和物种的差异，灵气在它们体内运行的速度是不一样的。 这只小黑蚂蚁体型就只有一个长糯米大小，但缓慢的运行速度，说明它具有比白额高脚蛛和金线蛙更强悍的身体素质。 公交车上，乘客来来去去，秦旭难免受到一些影响，直到在警局附近的车站下车后，灵力也只在黑蚂蚁身上运行了不到四圈。 等灵气小鱼撤出之后，黑蚂蚁身上的灵气印记，很快就消失了。 六点多，一大早来警局，竟然还挺热闹。 十来个二十来岁的男男女女，穿得挂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廉价金属饰品，怪里怪气。 他们似乎是两拨人，占据着警局一楼接待室，嘴里不断嚷嚷着，还不停推推搡搡，昨日值班的卢明亮和杨晓刚扯着嗓子不断警告他们保持安静。 不过这群人，气在头上，哪里顾得上这里是警察局，反而动作越发剧烈，眼看又要掀起冲突。 眼前卢明亮和杨晓刚有些控制不住形势，秦旭立马闯进房间，用他标志性的嗓子一声大吼。 “保持安静！全部坐下！”喊话间，他手肘一拐，将两个情绪最激动，已经互相揪住衣领抱作一团的年轻男子格挡开，然后手臂一推，再把两个疯婆子般在对方脸上挠指甲的女孩分开。 这一嗓门出来，接待厅的玻璃窗都震动几下，屋内一群人的耳朵都有嗡鸣声。 顿时，数秒之前还在吵哄哄的房间，为之一清。 卢明亮和杨晓刚两人看到秦旭，立刻松了一口气。 就像并不是所有老师都能管得住学生，也并不是所有民警，都能镇得住场子。 卢明亮和杨晓刚两人，都属于性格偏软的人，处理普通群众矛盾纠纷，还算麻利，但是遇到这种逞凶斗狠的场面，就感觉力不从心。 秦旭无论从外形还是性格上，都是比较镇得住场面的人。 人高马大，嗓门雄厚响亮，脸一拉下来，遗传自刘阿妹颧骨较为突出的脸，有一股特别凶悍的气质。 别说是当基层民警，就算跟黑帮头子出去打群架，也不会弱了气势。 还真别说，以前秦旭在高中的时候，学业一般般，还真有社会上的“某哥”前来招揽。 所幸，当时对儿子成绩早已不抱希望的秦正洋，给他定了警官学校的目标。 秦父提供的未来规划，还是蛮符合秦旭的性格，每日忙于训练考核，秦旭无心其他事情，才渐渐少有人来找他。 “坐下坐下，全都坐下，没椅子的靠墙壁站着。”文明执法，彬彬有礼的执法方式，并不是在任何场合都适用。 碰到这样的场面，执法者就算用再多敬语，也只会被人当屁给放了。 反倒是秦旭这样，比他们还凶狠的模样，倒是把场面弄清楚。 “都怎么回事？一个一个来，你，先去讯问室做笔录，其他人在这儿待着。你们以为警察局是什么地方？这是暴力执法机关，再打架吵闹，按照治安管理条例，全部按拘留处理。” 吼完以后，秦旭才指着一个边上看起来比较稳重的男子，让他先跟杨晓刚和卢明亮去讯问室做笔录。 这些话刚才杨晓刚和卢明亮都不知道吼了多少遍，压根就没被这群人听进去。 杨晓刚和卢明亮朝秦旭点点头，带人做笔录。 连警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上的秦旭，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房内鸦雀无声，只有一个编着满头小辫子的浓妆女孩，躲在别人后面，偷偷地抱怨一句。 “凶什么凶，臭警察。” 刚嘀咕完，一抬头，看到秦旭凶狠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一个哆嗦，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言了。 其实，这就是一场酒精上头后，年轻气盛，聚众互相耍威风的事件。 等脑子逐渐清醒过来，该怂的人，也都怂了。 一个晚上估计都没睡的叛逆小青年们，在安静的环境中，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还有人偷偷瞄了一眼秦旭，看他闭目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他刚才那副凶样，忍住了说话的想法，继续低头摸出手机，蹲着继续玩。 笔录进行的速度很快，也就是三言两语的事情，都有一套千篇一律的模板了。 等八点十分时，大家才算忙完，根据案情，该拘留的拘留，该放回家的放回家，该赔偿损失的赔偿损失。 倒是卢明亮塞给秦旭三个街对面的杨记大肉包和一杯糖豆浆。 “嘿嘿，卢哥谢谢了！”在熟人面前，就没必要装横了，秦旭笑嘻嘻地道谢，完全就是一位傻甜青年。 “客气什么，刚才还真要谢谢你！”卢明亮原本是潮海大学学金融的学生，毕业后参加辅警工作多年，后考入正式编制，相比秦旭正儿八经在警校泡了四年，身上少了几分凶悍劲头。 “下次值班排版，我一定要跟你一起，老杨跟我的武力值都差了。”卢明亮深有感触。 秦旭嘿嘿笑了两声，没有作答。 等其他人走了，他摊开左手，手心里趴着一只比同伴略大一些的黑蚂蚁。 盯着那群斗殴青年的时间，秦旭趁机不动声色地修炼了一个多小时的炼兽诀，等那丝灵气即将耗尽的时候，那黑蚂蚁的身上，终于留下了一个只有绿豆四分之一大小的灵气图阵。 黑蚂蚁的体型确实太小了。 即便它的体质胜于白额高脚蛛和金线蛙，但身形决定了它能容纳的灵气有限。 如果以同等体积来计算，这只黑蚂蚁饱和状态的灵气，已经远胜过白额高脚蛛和金线蛙。 三五下啃掉皮薄馅大的肉包子，秦旭打完卡，开始安排一天的工作。 曹二山的侵害案，曹宇达的家暴案要跟进，还有昨日戈一华提到的小憨蛙的手续，也要去处理一下。 还有小香猪的训练计划，这几天事情多，等假期了再带它去警犬训练中队。 丁黎明不知道最近情况怎么样，抽个空去看看他。 秦旭趁着忙碌前的十分钟，将紧急重要的事情，重要不紧急的事情，以及既不紧急也不重要的事情，分别列在三张便签纸上，以便自己办事更有效率。 每天也会有案子结束尘封，每天也总会有新的案自发生。 忙活一个早上，秦旭才有空腾出时间，跑一趟东城区警察局。 第九十五章 小憨蛙的资料 秦旭刚走到总局大厅，就看到矮胖的鲁清河大步跨出来。 鲁清河一眼看到秦旭，严肃的表情，如冰雪遇春风一般迅速融化，笑容和熙，语调柔和地喊住秦旭： “小秦，是来给小青蛙办手续的吧？表格在罗局那里，你直接到局长办公室找他就可以了。” “是，谢谢鲁局长。”秦旭保持住微笑，实际上脚底抹油，想赶紧从鲁副局长眼前消失。 鲁副局长人不好吗？ 不，应该说，鲁副局长对他实在太好了。 那一脸无微不至关照女婿的表情，让秦旭恨不得立刻消失。 秦旭刚转身，鲁清河忽然又想起什么，出声招手喊住秦旭。 “小秦，你等等，小青蛙填表格的时候，肯定要写名字的，你想好名字了没有？” 这一问，还真把秦旭问住了。 起名字这种事情，随便想一个觉得敷衍，认真想又太麻烦。 按他的性子，估计以后生娃，起名字的活儿，也会扔给文青老爸秦正洋去考虑，当然，未来的老婆同志，能直接承包，那就再好不过了。 “还没考虑清楚。”秦旭说道。其实秦旭心里想，真让他填，就填小憨或者小老实。 “哦哦哦，我倒是有一个名字，你考虑一下如何？”鲁清河听完，笑得更开心了，直接将目的说出来。 “行，鲁局长你说。” “青蛙生于水中，后又至陆地生活，身兼水土，我看它姿态沉稳，宛若磐石，便取了个塘字，池塘的塘，名为秦小塘如何？” 秦旭“啊？”了一声，目光看向这位老爱将自己和他闺女送作堆的鲁副局长，就像一位走街串巷的风水先生。 “如何？”鲁清河两眼热切地盯着秦旭，两只眼睛瞬间成了斗鸡眼，看起来更滑稽了。 秦旭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它跟我姓？” 鲁清河眼珠转了两圈，有点不高兴了，耿直地说道：“不是你将它从山林中带回来，不跟你姓难道还跟我姓。” 其实秦旭的意思是，小宠物好像不用加姓，你看小猪香香都没有姓。 没有姓叫起来多可爱顺口，若是小猪香香也冠上秦家的姓，你看怎么叫？ 秦香香，秦香香…… 怎么叫秦旭都觉得别扭。 不过，看鲁清河护短的样子，秦旭估计这话说出来，鲁清河立刻就要为小憨蛙打抱不平了。 “行行行，鲁局长，你这名字起的好，就叫秦小塘了，这小青蛙的名字，比我起得还讲究。”秦旭立刻答应，除了觉得塘字笔画多，其他没毛病。 要知道，秦旭自己的名字，也就是他娘出医院的时候，一抬头，看了看天上热腾腾的太阳，一拍被子，决定下来。 秦正洋这老爹想取个更含义深远，字词美好的名字，都被刘阿妹拍回去了。 “又简单又好写又好念，没什么不好，不改了。”这是刘阿妹的原话。 “嘿嘿，那可是，我昨天特意打电话给以前乡下认识的风水先生，讨论了半天才定下的名字，保证以后小塘呀，顺顺利利，平平安安。”鲁清河凑近秦旭，低声得意地说道，“放心吧，我闺女的名字就是那位先生起的，以后你家生娃，起名这件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吧！” 前面的话还算正常，那最后一句，秦旭听得汗毛顿竖，立刻说道： “鲁局长，谢谢谢谢，您先忙，我去找罗局长，再见再见。”秦旭说的诚恳，脚步却一点而也不慢，一溜烟跑人了。 “诶，走那么快干什么！”鲁清河还想跟秦旭多聊几句，一看秦旭直奔楼梯，又立刻笑了起来，“年轻人体力真好，哎哟，就是子龙最近老是不着家，要不然请小秦来家里坐坐也好，两个年轻人可以聊聊呀，真是愁呀愁……” 嘀嘀咕咕中，一位中年民警拿着材料，快步走过来，汇报说道： “鲁局长，孔周森一案九号被害人的调查，有突破性进展。” 鲁清河面色一肃，宛如变了一个人，立马说道：“走，到专案组办公室说。” 秦旭从罗弘扬的办公室出来，这位罗局长给他一张表格，让他填完直接去市局入档。 秦旭拎着这张表格出来，正是小憨蛙档案登记表。 表格内，还真正儿八经地要他填写小憨蛙的细节资料。 “姓名，哦，对秦小塘。” “年龄，额，有三个月吗？算了，0.1岁吧。” “性别，……，未知。” “身高，额，3.5厘米吧。” “体重？50克？大概吧，差不多就跟个鸡蛋，就50克吧！” “品种，哦，这个我知道，前几天刚查到的，金线侧褶蛙。算了，标注一下，无尾目，蛙科。” “个人简历？我去什么鬼！” …… 吭吭唧唧地填写完小憨蛙的资料，秦旭觉得这份个人简历，比他高中做过的最后一份数学卷还要艰难。 填写完资料，这还不是最后一步，拎着资料，秦旭又骑上电动车，按照罗杨宏所说，直奔潮海市警察局人事训练处找人给小憨蛙入档。 秦旭刚刚把资料递给人事处的一个戴眼镜的女民警，原本还一脸微笑的女办事员，看到秦旭手里的资料时，很无语地瞪大眼，说道： “你这是什么资料？”戴眼镜的女民警忍住怒气，将手上的表格塞给秦旭，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们没有办过这样的资料，简直是……” 这位女同志还是比较修养，后面的难听话没说出口。 秦旭完全能够理解这位女同志的心情。 实际上，就连秦旭自己，在如实填写资料的时候，也是在心中不断卧槽的吐槽下，将它填完。 如果哪天有个人将这份资料递给他，他估计会以为那人是神经病。 “额，东城区罗杨宏局长让我过来的，真没错，要不帮我问问看，你看我这也不像是戏弄人的样子？”秦旭只能用非常诚恳态度回答。 戴眼镜的女民警，看了一眼秦旭，又看了一眼表格，才皱着眉头，拿着表格，走到后面一个半开放的隔间，问话声清晰地传出来。 “李处长，你看看这份资料表格，怎么处理？” 第九十六章 动物警察们 “咦？哦，我明白了，你让送表格的人进来。”回答她的，是沉稳的女声。 戴眼镜的年轻女民警，有些疑惑地走出来，手中没有了表格，但态度好了不少，她对秦旭说道：“李处长让你到里面找她。” “谢谢呀！真是麻烦你了。”秦旭点了点头，从旁边的走道，走进李处长的办公区。 “李处长，你好，我是东城区长阳分局的民警秦旭，是罗杨宏局长让我过来送表格的。”秦旭敲了敲门，简要说道。 潮海市警察局的新办公楼在建中，位置在城市东面的辰新区。而老区的办公场地很紧张，别看这里的领导级别高，但办公条件，还真比不上小分局的条件。 电脑前，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女民警，微笑着朝秦旭点点头。 她体型略胖，警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局促，微微向内耸的肩膀部位，能看出很明显的富贵包，从外形上看，这位李处长非常符合这个年龄的妇女形象，脸上有一些太阳日晒的斑点。 不过，任何地方，都不要以貌取人。 秦旭以前没见过她，但是知道她的大名，李文君。 李文君是九十年代末初毕业的高材生，是潮海市警察局分管人事和训练的实际管理者。她所管辖的事务，与每一个警察息息相关。 考录、考核、任免、调配、奖惩、评授警衔、专业技术职称评聘、工资、福利、优抚、人事档案管理…… 她一手主导了潮海市人事档案从纸质时代跨越到电子信息时代，让潮海市成为最早使用电子档案的城市之一。 这些工作尚且不提，她在系统内最为人惊叹之处，是她竟然记得潮海市每一位在职民警的姓名档案，以及基本简历。 只要一提名字，一看照片，她就能不需要借助任何电脑档案，直接陈述出这些民警的个人情况，从业务培训，到功勋情况，堪比电脑精确。 而且，她脑袋里这些信息并非一成不变，而是时时处于更新状态。 “我知道，小秦，你当年在警校的体测成绩非常优秀，可惜笔试成绩尚有不足，要不然就直接分配东城区的刑警队了。”李文君拿着那张内容有点儿荒唐的表格，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像聊家常一样，跟秦旭说话。 “额，嘿嘿，确实不好，从小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秦旭笑着自我调侃一句。 “笔试不能代表一切，现在看你的成绩，就说明了你很优秀，兰江别墅区的人贩团伙，还有孔周森的连环杀人案，更早年初的时候，跟黄正浩一起破获了路灯电缆盗窃案，都是响当当拿得出手案子。”李子君显然对秦旭的工作非常熟悉。 难怪人家说，市局的李处长，简直是人形资料机。 “过奖了，过奖了！”秦旭不好意思地说道。 “年底该等到好消息了。”李子君拿起桌面上一只水笔，在小憨蛙的表格下方，一边签名一边说道。 年底？ 秦旭马上想到，年底可不就是系统内部各种奖励派发的时候吗？ 李子君这话一出，秦旭一个个人先进是跑不了了。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有奖拿，当然高兴，秦旭及时感谢李子君提前告诉他的消息。 虽然秦旭平日里，不太爱争这些东西，但是不用挤破脑袋，互相使绊子，就能轻松拿到这些奖励，他还是挺开心的。 “好吧，言归正传，你给我的表格，是我负责人事这么久，接到的第四张动物职位申请表。”李子君笑着说道。 哦！ 感情小憨蛙前面，还有好几位前辈呀！ 难怪那些领导，似乎并不太大惊小怪。 “第一只动物职位申请表，是一只昆明犬，是十五年前，不过它现在已经去世了。”李子君笑着又看了一遍小憨蛙的资料，说道，“它可以说是我们开国以来，我们岭南省最为优秀的警犬之一。如果按照它的功劳计算，你们罗局的位置给它，估计还是委屈了。” 李子君是一个很风趣的人，说话爽朗，而起特别生动。 话一出口，秦旭脑子里马上想象，一板一眼做事的罗杨宏局长的位置上，坐着一只帅气的大狼狗，还戴着警帽，穿着警服，同样一本正经的模样…… 噗！ 憋住，领导面前别笑场。 “第二只动物，是一只来自澳洲的大葵花鹦鹉，当时那个小家伙是被走私进来，半道上被我们警方拦截了，它真的非常非常的聪明，我觉得它的智商比我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高多了，具体的工作就不细说了，保密，它可是有两枚一等功奖章，现在还活蹦乱跳，以后说不定你也有机会看到这个小家伙。”李子君似乎很愿意与秦旭介绍这些特殊的同事们。 “第三只动物，也是一只警犬，拉布拉多犬，一只救过上百人的搜救犬。”李子君介绍完前面三位前辈，然后失笑地说道，“不过，我大概也没想到，第四位具有人民警察身份的动物，居然是一只小青蛙。” 秦旭也很意外，他原本还以为，家里那只嗅觉天赋出众的小香猪，会是他手里第一只“为人民服务”的动物。 没想到倒是这只小青蛙抢先了。 “你现在带着这位秦小塘同志吗？”李子君说道。 秦旭往衣兜里一掏，然后将小憨蛙秦小塘放在李子君面前。 小憨蛙在任何场合，从来都不会怯场，他稳如磨盘，蛙掌稳稳踩着办公桌上的玻璃，圆鼓鼓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与李子君对视。 如果不是它鼓起的肚皮，一起一伏，很容易让人当成仿真玩具。 “你好。”李子君微微低头，与小憨蛙对视，打招呼说道：“秦小塘同志，欢迎你加入人民警察的队伍中，我是你的同事李子君，以后请多多关照。” 她说话的口气，跟刚才与秦旭打招呼聊天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咕咕呱……” 李子君话音落下，小憨蛙也回应了一声，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 秦旭下意识挠了挠头，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第九十七章 新的警情 李文君与小憨娃打完招呼，从电脑中找出一份文件，打印出来递给秦旭。 “还有一点，你作为秦小塘同志的饲养者，需要有一些责任和义务。” “每个月，你需要带秦小塘同志到警犬中队，找安荣欢教授，为秦小塘同志进行各项体检。第一次体检，需要在入职后一周内完成，我到时候会通知你时间。” “……” “有时候，安荣欢教授可能会对秦小塘同志进行一些科学上的研究，不过，请放心，他的所有研究，都是在保证它们安全的情况下进行，绝对不会对它造成伤害。” “……” “秦小塘同志每个月津贴一千元，负责购买它的食物，以及为它生活提供便利。饲养者不得挪用。出警任务有专属津贴，由服务部门负责津贴发放。” “……” “对了，你需要给秦小塘办理一张银行卡，以秦小塘的名义，我等会儿会让小周给你开具证明，你拿着证明，直接找商业银行的陈经理，他会直接给你办理。” “……” “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秦旭拿着手里的纸张，愣愣地回答道。 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没有回过神。 “好了，关键的几个问题，基本上就这些了，这张说明，你带回去要细看。对了，如果秦小塘同志有什么特殊需求，你可以直接联系安荣欢教授，无论是食物还是特殊生活环境，他会提供专业的帮助。” “……” “没问题了吗？” “啊，哦，没事，我知道了，没问题，我先告辞了，谢谢李处长。”秦旭回过神，，，瞄到半开放的隔间外，有其他人拿着文件在等待，赶紧说道。 “好的，小秦再见，小塘再见！” “咕咕呱……” 秦旭带着小憨蛙离开的时候，脑子里还回荡着李文君所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 真正拥有开挂的人生，是这只小憨蛙才对吧！ 自己其实只是一个饲养员才对吧？ 秦旭走出潮海市警察局的时候，仰天长叹。 “咕咕呱……” 无论秦旭心情有多么起伏，小憨蛙却不会因为自己在短短一天时间，变成“国家公务员”有啥变化。 除了捕捉飞行的昆虫，小憨蛙可不知道，自己的每月工资，放在它身上，有多么强大的购买力。 网络上，肥肥嫩嫩的大面包虫一斤只要二十元，一千块钱全用来买食物，够喂养几百只小憨蛙了。 秦旭正琢磨着第一个月发下来的一千块钱，是不是给小憨蛙在它的专属办公室里，打造一个水陆两栖专属私人大水缸，种几棵碗莲，放几个微观亭台楼阁的摆件什么的。 刚坐上电动车，他的警用手机响起来。 秦旭掏出手机，一看是师父黄正浩的电话，就猜到有紧急任务发生。 启动电动车时，接通电话，果然是紧急集合，突发任务。 “秦旭，立刻赶到兴南小区，七栋楼下，与卢李辉碰头，据群众举报，该栋501室，发生可疑暴力事件。” 罗美婧的家暴事件，正在网络上发酵，成为新闻热点。 舆论引导思维，全国警方在这一天内，接到家暴报警的数量明显比往日增加。 特别是邻里之间，以往让人觉得容易被忽略的打闹和争吵声，也会有一些热心的邻居，报警处理。 秦旭听到是住宅内的家庭暴力事件，第一个想法，很容易考虑到是家庭纠纷引发的矛盾。 兴南小区虽然属于长阳分局管辖，但已经位于辖区边缘，从警局赶过去，就算骑电动车，也需要至少十分钟的时间。 反而秦旭目前所处位置，潮海市警察局，速度加快，距离兴南小区不到五分钟的距离。 黄正浩知道秦旭此时正在市局，所以干脆让他赶过去。 “明白了。”秦旭回答后，将执法记录仪别上，直接从小巷抄小路，赶往兴南小区。 小路虽然拐了几个弯，但无需等待交通指示灯，秦旭仅仅只花费了三分钟时间，就抵达兴南小区七栋住宅楼楼下位置。 兴南小区内的住宅楼建筑层数在七层左右，所有楼房都未曾安装电梯，从一楼到七楼，一切行动靠脚力。 秦旭刚将车停妥，一个抱着自家孙子的短发大妈，兴冲冲地跑到秦旭面前，噼里啪啦就问道：“是民警吗？我是七栋401的住户，是我报的警，我们家楼上那户人，前两个月刚租出去，这阵子老是有打打闹闹的声音，晚上还闹到很迟，我孙子经常被吵醒。” 既然是报案人，秦旭当然必须停下来了解情况。 “刚才，我在阳台抱着孙子晒太阳，就听到上面，有一个女的，鬼哭狼嚎的叫了好几声，最近新闻台不是报道什么家暴案嘛？吓得我赶紧报警，可别出人命了。我刚从楼上下来呢！刚才站在这儿，好像还能听到有一个男人的大喊。” “行，大妈，你别担心，我上去了解一下情况，你带着小孩，危险的地方，先别靠近。”了解归了解，秦旭也不能光待在这儿，听这位老阿姨唠嗑家常，他迅速说道，然后转身飞奔上楼。 这位报警大妈“诶”了一声，很想跟上去，但又想到秦旭离开前的交代，看了看怀里白白胖胖的孙子，到底没敢上去，只好跑到社区广场上，逢人就说这件事。 三层楼梯跨成一步，不到三十秒钟，秦旭就赶到报案人所说的601室。 暗棕色的防盗门，门外贴着对联，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秦旭打开执法记录仪，深吸一口气，调整完呼吸。 期间，他没有听到任何报警人所说的哭嚎打闹声。 秦旭并没有像以前接警那样，选择敲门询问，而是侧头，向身边的老秦师父问道。 “老秦师父，帮我瞄一瞄，听一听，这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他与老秦师父交流的声音极其轻微，就算是挂在胸前的执法记录仪，也不能录下他的声音。 虽然从黄正浩和报警人口中得到的线索，猜测这个住宅内可能发生家庭暴力事件，但秦旭站在防盗门前之后，却直觉感到有一点奇怪。 门内非常安静。 没有一丝响动。 按照那位大妈所说，在几分钟前，室内还在发生争吵，是什么原因，让室内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老秦师父从秦旭的肩膀上飘起来，落在防盗门的门把手上，侧着脑袋，帮秦旭探查情况。 “唔，没有声音。不过我感觉到里面有人，应该有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他们，他们好像，好像在抽烟，就是你师父黄正浩经常抽的那个臭臭难闻的东西，应该是躺在沙发上，老朽感觉他们，好像特别高兴。” —— —— p.s推荐一位作者童鞋的新书，司马白衫《警察攻略》，也是警察文，喜欢的童鞋可以搜一搜。 第九十八章 黑蚂蚁的小能力 “又好像不是高兴，眼神很空洞，”老秦师父在门把手坐下，困惑不解地摸了摸下巴，说道，“感觉他们好像很陶醉，互相之间也没有说话。咦，那个男的，摇摇晃晃站起来，他从沙发底下，找出了一个瓶子，就是你们常喝的饮料瓶。” “是不是饮料瓶上有一个长长的吸管，但瓶子里没有东西？”秦旭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事物，快速问道。 “嗯嗯，老朽看来，确实是这样，他在干什么？”老秦师父不太理解地问道。 “发现三个瘾君子。”秦旭暗自啐了一口，几乎可以断定里面人的行径。 秦旭拿起手机，给黄正浩发送短消息，汇报自己的新发现。 他暂时没有惊扰屋内正在嗨头上的三个瘾君子，尽管从老秦师父的描述来看，正在吸毒的几人，就算屋外有惊雷巨响，都未必肯起来看一眼。 “你怎么不进去？”老秦师父疑惑地问道。 “第一，无法确定，屋内更深处是否有其他人，如果贸然惊动，反倒打草惊蛇，我一个就算再能打，也无法兼顾，被溜掉一个都不划算。” “第二，当然是……我开不了门啊！” 秦旭摊了摊手，无声地说道。 他们又不是电影里的超级警察，一脚能踹飞各种各样的门锁，再不行肩膀一撞，要不然就扣动扳机来一枪，顿时大门敞开，威风凛凛地冲进去。 普通人忘了带锁匙，通常请开锁公司，能用工具巧妙打开门锁，但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这种方法耗时还容易惊扰嫌疑对象。 所以，他们通常使用的是警用破门锤。 这个玩意，就像古时作战的攻城锤一样，不过是实心钢柱，对准锁舌，三两下就能破坏锁舌，迅速进入屋内，第一时间控制犯罪分子。 秦旭一向力气大，自从进了分局，这种“挥锤子”的活，基本上都是他承包了。 秦旭现在就在等黄正浩他们，从警局里把破门锤给带来。 黄正浩迅速给他回复了消息，表示马上赶到。 按照速度，这种涉及毒品的警情，通常作为首要目标，他们这样的小分局，基本上是全员出动，全力以赴。 秦旭现在则是以静制动，蹲在大门口，防备屋内的各种情况。 老秦师父在门把手上坐了一会儿，原本还帮秦旭留意屋内动向，忽然，他眉头一皱，小脸露出很不高兴的表情。 “怎么了？”一直在通过老秦师父的能力，关注屋内变化的秦旭，立刻发现这位小师父烦闷的心情，立刻问道。 “老朽要去洗洗耳朵。”老秦师父生气地把脸埋进肥兔子老黄长绒毛中，闷声嘀咕说道。 “什么？”秦旭一时没有明白。 “唉，老朽平生五百年，第一次如此猥琐，竟蹲守别人家门，窃听人伦之事。”老秦师父的小脸从肥兔子身上拔出来，悲愤说道。 “额……”秦旭看老秦师父一脸“老朽很纯洁”的模样，尴尬地解释道，“这个，毒品这种玩意，它就是这么个东西，吸高了以后，通常会陷入狂乱状态。” “要不你马上进去把他们捆起来？否则以后休要老朽帮你听墙角。”老秦师父清修五百年，猛地撞上这种破事，漂亮小脸拉长，看了一眼情绪，坚持说道。 “额，可我怎么进门？”秦旭看老秦师父一副准备扑上来拧耳朵的架势，立刻把偷笑藏好，不敢显露出来，非常正经地讨论，“再等几分钟，警局的支援马上要来了。” 不过，一向耐性很高的老秦师父，这次一点也没有忍耐的想法，他把肥兔子顶在头上，兔子长长的耳朵垂下来，正好把他的耳朵遮住。 “你，把早上修炼的小家伙拿出来！”老秦师父说道。 “啊？你是说那只黑蚂蚁？”秦旭看到老秦师父点点头，于是打开背包，拿出黑蚂蚁暂住的塑料盒。 早上通过炼兽诀吸收了一部分驳杂灵气的黑蚂蚁，看起来明显比其他几只同类强壮，触角和六条腿都长了一小截。 同样待在塑料盒内，这只黑蚂蚁看起来特别沉稳，一虫独占中心位置，而其他几只黑蚂蚁，则只能畏畏缩缩地躲在塑料盒的四个角落。 秦旭的手指一伸过去，黑蚂蚁触角晃了晃，似乎马上感知到什么，六条腿飞快移动，以极快的速度，爬到秦旭的指肚上。 虽然它个头太小，能表达给秦旭的信息也不多，但秦旭能感觉到，这是一只非常机敏而又充满战斗力的小家伙。 “然后呢？” “放在那里！”老秦师父朝着门把手努了努嘴。 秦旭将食指靠近金属门把手。 老秦师父长袍一抖，直接飞到防盗门钥匙插口的位置，小巧的手捏起那只黑蚂蚁，旋风一般，钻进钥匙孔中。 秦旭瞪大眼睛，眼睛凑近小小的孔洞中，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时间，转瞬即逝。 一声比钥匙开门更轻微的“吧嗒”声响起。 老秦师父的丸子头诡异地从钥匙孔中钻出来，广袖中伸出细手，朝着防盗门把手比划一下。 秦旭心领神会，轻轻转动门把手。 在屋内人毫无知觉的时候，套房的防盗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股沉闷难闻的味道，从屋内飘出来。 老秦师父从钥匙孔里钻出来，一跃回到秦旭肩膀。 黑蚂蚁跟着跑出来，找了一个不起眼的门缝角落趴着。 秦旭放轻脚步，走进房间，果然看到老秦师父所说“污了耳朵”的一幕，这下轮到他辣眼睛了。 瘾君子受到毒品影响，本就处于失神忘我状态，此时又在某种不可言说的状态下，秦旭一个大活人站在门边，三人压根没人注意到。 秦旭迅速瞄了一眼四周，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三指宽的透明胶带。 然后，他如猛虎捕食，直接将光裸着全身的男子一把掀起，勒着脖子，压倒最近的阳台上，迅速用随身手铐，将这个大约二十多岁的消瘦男子，锁在在阳台的栏杆上。 从出击到制服，不到十秒时间，这个瘾君子甚至还未从沉沦中醒来，依然抱着栏杆，丑态毕露的抽搐身体。 秦旭懒得理他。 转而迅速将另外两名女性吸毒者，用透明胶带捆绑住手脚。 他们的战斗力，只能算成负数，全程没有任何抵抗力。 三人行动完全被制服，却还痴痴地傻笑，飘飘欲仙，扭动身体，宛如梦中。 其中一个女性吸毒者，在秦旭制住她的时候，还想攀上秦旭，被秦爷一个巴掌拍到沙发上，毫无思维地哼哼乱叫。 将这三人捆住之后，秦旭才开始搜查整个屋子。 早在他进门的时候，老秦师父跟他一同进屋，飘到房间里，帮他看了一遍，确认除了客厅，其他的房间并未有人。 这也是秦旭能放开手脚对付客厅三人的原因。 当他从卧室凌乱的床褥下，发现两小包，至少二十克的白色粉末时，警局的支援也赶到了。 黄正浩拎着沉甸甸的破门锤，全副武装走进来，疑惑扫了一眼三位犯罪嫌疑人，然后看到秦旭用抽纸捏着个小袋子走出来。 第九十九章 民警日常 “师父，转禁毒支队吧，”秦旭将手里的毒品递到黄正浩面前，说道，“这个分量，可能够得上七年刑了，我猜测估计有以贩养吸的情况。” 关于毒品的分量，警方内部资料，有介绍过如何通过肉眼预估重量。眼光比较敏锐的人，多处理几次这样的案子，就能估计出搜查到毒品的大致克数，以便对犯罪嫌疑人采取不同的行动。 “小陈，证物袋拿个过来。”黄正浩“咚”地一声放下开门锤，转头朝后面一位年轻的辅警说道。 “明白。” 交代完事情，黄正浩眯着眼，看了一眼没有一丝破坏痕迹的防盗门，顺口问道：“这门什么情况？没锁好？” “估计是吸多了，脑子不清楚，门没掩透。”秦旭坦然的解释道。 他总不能说，是老秦师父这位老古板祖宗，不堪忍受这三位瘾君子的行径，亲自出手，教导黑蚂蚁爬进锁芯里，把门锁打开吧？ “下次小心些，我一直都说了，出警的时候，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脑子发热。”黄正浩不厌其烦的说道。 辅警陈书杰看到秦旭一脸老实听师父话的表情，默默扭头偷笑。 单位里的同事都知道长阳分局的秦爷一向办案利落，就是有时候手段有点不可言说。 这表情做出来，也就是应付他师父罢了。 不过，这案子办多了，就算有点出格的事情，领导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强兵悍将，谁都喜欢。 手底下麻溜的出案子，局里领导年终写报告的时候，都不用抓头皮凑字数，能不满意吗？ “秦爷，你这可又立功了！”陈书杰是一个长得挺俊的年轻人，比秦旭小两岁，家境很不错，据说在潮海市门店房产数量不少，走了关系，塞进警局，准备通过辅警渠道，往编制里跳。 他一脸羡慕地背着黄正浩，对秦旭嘀咕道。 “正好碰上了，还以为又是一起家暴案，没想到是撞见溜冰的。”秦旭说完，示意自己出去看看，然后往门外走去。 门口是卢明亮带着另一位辅警谢易斌，正在敲门，准备询问502室，关于这套房子房东的信息。 秦旭把手背在身后，挡住所有人视线，指尖一碰上墙壁，不到五秒钟，就感觉一阵轻痒。 收回手指，果然看到黑蚂蚁已经顺着手指，爬到手心位置。 “老秦师父，这些黑蚂蚁，都能开锁吗？”作势把手放入单肩包，黑蚂蚁机警爬进仿皮包的一个小口袋里，秦旭偷偷询问脸色终于好起来的老秦师父。 “想得美，那一点驳杂的灵气，若是能让这只小家伙变得那么聪明，那修真界的异兽，岂不是每只都成了妖孽。”老秦师父把当做耳塞的兔耳朵拿开，正儿八经地捋了捋身上的青衣长袍，说道。 看来，秦旭想象中，修炼一两个小时炼兽诀，就能培养出一批“万能开锁小蚂蚁”的想法，是几乎没有可能。 “还有，你可别高兴过早。你还记得仙兽门修炼典籍中所讲吗？并非每只异兽，都能获得完美的能力，有很大一部分异兽，在获得一部分能力的同时，也会出现一部分问题缺陷。”老秦师父敲着秦旭的肩膀，说道。 “目前有三只陪伴修炼兽，粉红蛛，小憨蛙，还有黑蚂蚁，它们有什么缺陷吗？”秦旭走到另一边，无声询问道。 “前两者并没有，但根据老朽目前观察，黑蚂蚁有着超越同类的力量和速度，但性格也变得极易暴躁，每隔一段时间，它需要通过啃咬进行适当的放松和发泄。” 明白了，简单说，就是能力变强了，但性格躁郁了。 “现在还看不出来。”秦旭考虑说道，“那我要不要给它提前准备点肉块，给它咬一咬？” 秦旭觉得，按照黑蚂蚁的体型，大概只要给它一个鸡腿，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 “呵呵，”老秦师父最近不知吸收了什么资料，这两声笑，已经深得“呵呵”精髓，“得等等看，还不知道它爱咬什么呢！” 老秦师父说完，发现502室里，一个学生正在写生物作业，便不再搭理秦旭，自己飘到那男生的书桌上，也专心比划着手，跟着做起了高中习题。 秦旭隐约之中，听到老秦师父读题的嘀嘀咕咕声，顿时望而生畏，觉得自己离远一点为妙。 三位吸毒者状态癫狂，神志已失，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警察手中。 所以，警察捉人的时候，也未必都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必要的时候，还得给他们善后，当保姆套个衣服遮丑什么的。 长阳分局的民警完成调查举证之后，全员返回长阳分局。 抓捕犯罪嫌疑人三人，一男两女。缴获病毒两袋，摇头丸一包，吸毒工具若干。至于犯罪嫌疑人具体的检测程序，需要移交给市禁毒支队，他们那里才有专业的设备进行尿液鉴定。 “秦旭，曹二山一案的受害者以其监护人，会在下午四点半到达警局。受害者是未成年女孩，赵姐会和你一同完成询问笔录工作，你要记得，对待受害人，尤其是未成年受害人，不能言行过度，一定要保持耐心和温和。”黄正浩跟秦旭一同下楼，一边见缝插针地将自己的经验告诉他。 赵姐叫赵春君，是长阳分局唯一一名办案女民警，而非从事内勤工作。 她是能出警，能值班，能扛能打，富有经验的基层老民警。 她进入长阳分局工作近十年，基本上长阳分局接收的女性嫌疑人和女性受害者，都是她来进行询问工作。 “知道了。” 这次来了两辆警车，一辆留给卢明亮他们押送犯罪嫌疑人，另一辆其余人开回去，而秦旭则依然开着自己的电瓶车，穿梭在车流中，返回长阳分局。 回到警局的时候，秦旭竟然还来得及赶上下午上班的打卡。 真是充实的一个夏日中午。 跑了区局跑市局，办完小憨蛙的手续，还顺便捅了一窝吸毒老巢。 下午一片风平浪静，秦旭正好将罗美婧的家暴案相关材料，再次整理妥当。 曹家父子的案件的立案手续，黄正浩已经处理妥当，秦旭则需要将后续的证据材料，整理分类，确保一切资料齐全。 对秦旭来说，他真是最怕整理这些材料了。 通常，抓捕一时爽，办案抓破头。 格式不能有差错，记录需要标注出处来历，音频视频归档准确，一丝不苟的严格，才能保证审查起诉阶段，一切顺利。 身为民警，总不能真像小说中的大侦探一样，只负责推理罪犯。 在现实生活中，犯罪得到宣判的背后，都有着厚厚的宗卷材料。 秦旭坐在电脑办公桌前抓耳挠腮，把每一份材料，按照格式装订。 陈书杰拎着一杯奶茶，笑嘻嘻地走过来，看了一眼秦旭的电脑，“哇喔”一声，佩服地说道： “秦爷，难怪你能接二连三的发现案子，原来在做材料的时候，还在看通缉犯的照片啊！” 他说话的时候，坐在鼠标上的老秦师父抬头看了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额，呵呵，哈哈，这不是勤能补拙嘛！我记忆力不太好，平常抓紧时间多看看，说不定什么时候看到某些通缉犯，就不会错过机会了。”秦旭脑子被一堆材料弄得抓狂，但胡扯的水平也没降下去。 陈书杰恍然点点头，真信了秦爷的邪，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在手机上三五不时地刷着警方通缉网站的照片墙。 第一百章 受害人笔录 秦旭原本以为，他要和这些宗卷战斗一个下午，可能还要添上三四个小时的加班时间。 当老秦师父把新的一批通缉犯资料刷完之后，终于看不过眼，出声提点。 哪一份材料应该和另一份材料摆放在一起，哪一份文件被秦旭遗忘在抽屉里，老秦师父比折腾了近一个小时的秦旭还要熟悉这些文书。 他一开口指点，秦旭就像做作业有了参考答案，不太费脑，顺顺当当的把一份一份资料都理顺了。 出乎意料，原本以为要占用大量时间的工作，仅仅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就顺利完成。 看着桌面上两叠整整齐齐的文件资料，秦旭很难相信，这出自自己之手。 哦，虽然用脑程度，跟抄答案差不多。 不过，反正这些资料，几乎是以最符合规定的顺序，从上到下摆放。 而桌面上，还有两张A4纸张，上面是老秦师父口述，秦旭记录下的清单。 简要的提示，这两起案件，还需要哪些具体的材料。 简单，清晰，明了。 秦旭可以迅速根据这两张清单，针对性地寻找侦察，获得相关证据，准备材料。 看到这些成果，秦旭对老秦师父的感激之情，可谓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心中的谢意，绝对比接受修炼指导时更为真诚淳朴。 “老秦师父，啥也不说，今晚请你吃菜菜家的手造饺。” “不要，我要吃景田路上那家刚开业的双层田鸡干锅。”老秦师父没那么简单忽悠。 “……好吧。” 当着小憨蛙的面说田鸡干锅，这合适吗？ 下午四点二十五分，长阳分局最东面的小接待室，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在她母亲的陪伴下，小心翼翼地在柔软的靠背椅上坐下来。 女孩身材高挑，身高在一米六二以上，齐耳短发梳理整齐，皮肤微黑，透着健康的红晕。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短袖衬衫，一条浅蓝色的七分牛仔裤，走出来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她的询问工作，并没有在讯问室进行，而是在这间有监控的小接待室里。这间接待室，原本是用来进行调解工作，室内有茶桌，有软椅，营造出一个较为温馨舒适的环境。 即便如此，这个女孩神情看起来依然非常紧张和不安。 她不停地瞥向面无表情的母亲，时不时抬手，将头发夹在耳朵后面。 赵春君是一位基层经验很丰富的民警大姐。 圆盘脸，大眼睛，性格爽利，能力不差，与人相处融洽。这样的女性，在各行各业中都能看到，看似普通，却有着其独特的影响力。 也许因为性别原因，她处理的刑事案件比同辈男性民警较少，但是与女性受害人和嫌疑人打交道，她柔和暖心的笑脸，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之心。 “雅轩是吗？你别害怕，阿姨就问你几个问题，如果能回答就回答，不想说，也没关系。”赵春君泡了两杯热乎乎的奶茶，递给曹雅轩和她的母亲。 秦旭没有插话，尽量让自己的脸显得亲和一些，免得一露凶气，吓到人家小姑娘。 “嗯。”女孩有些犹豫地点点头，指尖微微颤抖地接过奶茶，却没有喝。 曹雅轩尚未成年，询问工作需要在监护人在场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虽然，秦旭心里觉得，她的母亲的存在，似乎给女孩更大的压力。 曹雅轩的母亲，是一位脸上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女子。她的头发剪得很短，与曹雅轩有几分相似的轮廓，却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雀斑，晒斑，皱纹，粗糙的皮肤，干裂的双手，下垂的眼角，嘴角深深的法令纹，都在告诉别人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据秦旭了解的资料，曹雅轩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平日曹雅轩都是交由老人照顾。曹雅轩的母亲从事家政工作，从周一到周日，都奔波在许多家庭中，进行清洁和整理工作。 对于自己女儿的遭遇，曹雅轩母亲知道的时间并不比警方更早。 在旁观女儿做笔录的过程中，曹雅轩的母亲很多次都想说话，但又硬生生忍住。 秦旭注意到，即使赵春君尽可能使用委婉的询问方式，避免任何粗暴直接的交流，对曹雅轩来说，再次回忆直面自己受到的伤害，都是一件极为痛苦的过程。 同样的痛苦，在她的母亲身上重复。 曹雅轩的母亲数次抬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这些细节，不会在笔录中展现出来。因为受害人家属的恳求，警方也不会向任何媒体透露他们的身份，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终将回归到平平实实的生活中，而非将痛苦曝光在众人的眼光下。 秦旭忽然明白了。 身为警察，他们的价值。 在未来的无数个日月里，也许只有想到恶有所报，罪犯伏法，才能让她们在伤痛中，获得一些慰藉。 这种慰藉，也许就是支撑她们未来生活的光芒。 曹雅轩讲的话不多，连串起来，是一个案情十分清晰儿童侵犯案。 曹二山是曹雅轩隔了些关系的叔公，平日两家关系还算融洽，从小没有受过相关教育的女孩，很轻易就成为被侵害的对象。 这样的案件，在世界任何一处角落都能找到。 而能交由警察侦察记录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没有曹宇达母亲脱口失言，也许这个女孩，只会一直将伤口隐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然后终生被阴影笼罩。 将笔录做好，曹雅轩和她的母亲沉默着离开，正如她们安静地走进警察局。 赵春君送她们走出警察局，曹雅轩的母亲看了一眼秦旭和赵春君，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那个人，能判几年？” 赵春君顿了顿，才握住曹雅轩母亲的手，说道：“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从重处罚，等判决一出来，我会通知你们。” 曹雅轩母亲听完点了点头，牵起女儿的手。 曹雅轩此时的心情似乎已经平复，她朝赵春君和秦旭露出一个笑容，流露出这个年龄女孩应有的调皮表情，说道：“谢谢警察阿姨，你泡的奶茶真好喝，谢谢警察叔叔，我在视频里看见过你，你挺帅的，不过，以后如果审讯犯人，一定要换个表情，看起来傻傻的。” 第一百零一章 波澜 傻傻的…… 傻傻的…… 傻傻的，这三个字，大概会成为秦旭这段时间的阴影。 他看着这个小姑娘挥手转身，牵着她母亲的手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自己还不算太老，怎么和年轻一辈有这么大的审美差距呢？ 秦旭原本还自我感觉良好，五官端正，能打能跑，肩宽腿长，怎么就摊上傻傻的三个字了？ “行了，小秦，你刚才表情确实是挺憨厚。其实我一早就想说，你不凶起来的时候，看着还真挺呆萌的。”赵春君安慰似的拍了拍秦旭的肩膀，然后给了秦旭狠狠一击。 “诶诶诶，赵姐，话可不是这样说，”秦旭很认真的表示抗议，他这接近两米的身高，用壮汉形容都不为过吧，怎么又呆萌了，“我好歹也是咱们分局一棵敞亮的局草吧，英俊潇洒，倜傥帅气这些词，我是不介意，那什么呆萌，是用来形容宠物的好不好！” 小猪香香可以呆萌，小憨蛙可以呆萌，粉红蛛可以呆萌，老秦师父可以呆萌，自己就不要被划到那个圈子里去碍眼。 “小秦，”赵春君摇了摇头，考虑了一下，说道，“你知道局里的大姐，为什么最喜欢给你介绍对象吗？” “啊？”秦旭大概没想到赵大姐会反问他这个问题。 “难道不是看我体型高大，颜值在线，家世清白，为人正派……”秦旭还没说完，就被赵大姐猛摇头打断。 “停停停，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赵春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难道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大家喜欢给你介绍对象，就是觉得你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踏实靠谱，敦厚实诚。” 赵春君以前也给秦旭介绍过对象，是她的表妹，秦旭按照惯例婉拒了约见的请求，表示自己暂时还没有通过相亲找对象的想法。 以前，秦旭隐约记得，貌似当时赵春君这位大姐就说过这样的话，当时还没觉得有啥不对劲的地方，现在听着，怎么老觉得怪怪的。 “好吧，小秦，听你老大姐一句劝告准没错，根据你赵姐的经验，任何一个男性生物，一旦觉得自己很帅，并习惯性卖弄自己的魅力时，浑身上下就透出一股油腻腻的味道，所以，继续保持着你的风格，不要自我感觉良好，耿直淳朴，才是现在妹子找对象的首选目标，放心，你赵姐给你打包票，你只要不变得油腻腻，找到合适对象，绝对没问题。” 秦旭听得一脸懵逼。 “好了，”赵春君说完，立刻转移话题，“曹二山的案子，办案的材料，准备完以后，我帮你看看，一定不能有疏漏，这种老人渣，一定要多关上几年。” 这话题转移的速度，就跟漂移似得，一百八十度大弯，秦旭完全接不上话。 赵春君说完这些，就没有多言，转身去处理自己手头的工作了。 基层警务的忙碌程度，从辖区人数和警员数量，就能判断出工作量。 事实上，基本上每一个分局的民警，都处在上班连轴转，加班继续转的状态。 秦旭将曹雅轩的笔录资料，加进案件卷宗里。 赵春君的话，是带着些个人情绪在说。 其实，从事这一行久了，什么幺蛾子都见过。 到底这个老人渣会不会得到应有惩罚，每到最后时刻，谁都说不了准。 秦旭记得，在某起留守儿童受侵犯案件中，因为缺乏直接证据，虽然受害者的身体经过医学鉴定，但多名犯罪嫌疑人的量刑程度并不高。 而在另一起城市家庭教师侵犯案中，因为家长使用了监控视频作为直接证据，让犯罪嫌疑人两罪并罚，从重量刑，直接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他看着厚厚的材料，想到那个小姑娘临走前的那抹微笑，胸口发闷，意兴索然，特别没有滋味。 一个糟老头子，被关上几年，就能抵消他的罪恶吗？ 秦旭想到潮海市监狱的待遇，心里有一股特别不平静的波澜涌动。 冷不丁，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陌生的片段。 一位对仙兽门弟子出手的散修，受到仙兽门追捕报复，受命执行的仙兽门弟子并未一刀了结了散修性命，而是在他眉心灵窍的位置，放入一只虫子。 此后，这位散修终日受尽折磨，所谓生不如死，也就如此。 而仙兽门借助这些手段，也成为修真界最不能招惹的门派。 秦旭盯着自己那些案件材料，心中像是着了魔一般，仿佛有一朵禁忌之花，在缓缓绽放。 也许…… “啪！” 电脑前的鼠标上，一个背脊笔直的小人影落下，将鼠标当成坐垫，趁着没人注意，继续点开通缉犯的名录。 老秦师父的动作，也打断了秦旭的心中涌动的念头。 想法虽然被打断，但从未消失，秦旭六点下班，实现承诺，打包了两份干锅田鸡，直奔潮海市森林公园。 虽然老秦师父抱怨，打包后的食物，完全失去了刚出锅那一刻的最佳食用状态，但秦旭也只能摊手对老秦师父说抱歉。 不能吃掉食物的最佳状态，总比将一堆失去灵魂的食物，留在人家餐馆里强点儿吧？ 老秦师父没等公交车抵达森林公园，就钻进香喷喷的打包盒里，吸溜美食去了。 上车时，满车飘香的味道，还没有经过两个车站，已经闻不到半点香气。 川辣香味的干锅田鸡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红通通的朝天干辣椒。 老秦师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将这些能让人舌头冒火的辣椒当成了自己的小零食。 一边吸溜，一边心满意足地赞叹。 “老朽从未吃过这种味道的果实，滋味甚妙，让老朽不禁想到，此果可与灵炎心诀配合，发挥其摄取灵气的效率。” 秦旭坐在公交车最尾端，听老秦师父嘀嘀咕咕，脑子里出现一幕画面。 岭南省大暑当头，他踩着四十多度高温的水泥地，全身受到暴烈阳光的洗礼，修炼灵炎心诀，时不时从包里抓起一把朝天椒或者魔鬼椒，往嘴巴里塞，嚼巴嚼巴吞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 老秦的智商 下车，把一袋完整的干锅田鸡塞进森林公园门口的垃圾箱，秦旭跑到老地方，修炼整夜。 这一夜，秦旭修炼驭兽诀时出现的大洞破网，终于有所收获。 两条有普通铅笔粗，两厘米长的短胖灵气小鱼儿，大约是被驭兽诀的捕捞网弄得不胜其烦，终于在天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不再抗拒，钻进秦旭的眉心灵窍。 秦旭眉心灵窍的一点金光，此时大约有芝麻粒大小，悬浮在眉心灵窍的上方。 据老秦师父所说，迈入修炼门，第一步就是要将眉心灵窍充满。 秦旭能感知到的眉心灵窍，大约有三个核桃大小。 从目前的进度来看，就算秦旭将所有时间，都投入修炼中，要完成这第一道入门，其路都极为漫长。 看到这种修炼成果，秦旭更对老秦师父口中念念叨叨的“灵气匮乏的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也幸亏秦旭本身对修炼并无大执念。 若是换成一位以长生证道为修炼目标的修真者，来到地球世界，怕不是要直接疯掉。 秦旭现在对修炼保持着较高的动力，还是因为那些有趣的小家伙们，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心里的想法谁也没告诉，就连老秦师父都没说。 捉到两只灵气小鱼儿的秦旭，已经觉得挺满意。 他从修炼的地方站起来，看到小憨蛙和粉红蛛在他不远处觅食。 粉红蛛毛茸茸的粉色长足上，正抓着一只急促响亮鸣叫的小家伙，黑褐色的翅膀不断摩擦震动，有力的后肢也在乱踢，虽然敌我状态悬殊，却依然试图摆脱粉红蛛的魔爪。 “咦？是蛐蛐？”秦旭走过去，轻轻碰了碰粉红蛛冲天辫一样的小白毛，让它放下脚下的猎物。 经过一夜捕食的白毛粉红蛛，大约不太饿，所以刚才没有一口咬断这只大蟋蟀，而是玩耍似地踩在脚下，听它发出的有趣声响。 它感知的秦旭的意思，两只粉红腿夹着这只依旧在顽强挣扎的蟋蟀，献宝一样递给秦旭。 秦旭捏起这只蟋蟀，想了想，将它放入随身携带的塑料盒中。 “好吧，我们走吧。”秦旭看了看时间，接近公交车首班发车时间，应该离开这里了。 “老秦师父，这只蟋蟀能修炼吗？”秦旭询问正在对着虚空，比划了一个晚上的老秦师父。 “唔，可以，还有，没事请勿打扰老朽，老朽正在修改灵炎心诀，希望能让你在白日能从烈阳中，凝聚一些灵气。” “……” 老秦师父以最低修为，被选中成为仙兽门五位传承神魂之一，绝对是因为智商高。 秦旭十分肯定地想到。 秦旭上车之后，开始修炼炼兽诀。 他并没有将刚捉到的那只蟋蟀放出来，而是继续找出一只黑蚂蚁，用昨晚刚捕捉到的灵气小鱼儿，在黑蚂蚁身体上，绘制灵气图阵。 这幅灵气图阵，秦旭已经非常熟悉了。 它的作用主要是帮助异兽的身体吸收驳杂灵气，激发出身体中隐藏的特殊能力。 这只是仙兽门的基础功法，从秦旭获得的资料来看，修为更精深的仙兽门弟子，可以在异兽身上，留下数量更多，奥义更强的灵气图阵。 异兽的能力，也根据这些灵气图阵的强弱，而有所区别。 等公交车在长阳分局的车站停下时，这只黑蚂蚁身上，已经有极淡的灵气图阵轮廓。 不过，它的整体体型还没有发生变化，只有触角长了一截。 秦旭将它放回塑料盒里，却发现它的身体颜色，比其他几只黑蚂蚁浅了许多，从浓黑色，转变为淡黑色。 这种黑白变化，就像国粹水墨画一般，有浓有淡。 “两只黑蚂蚁，似乎天赋并不一样。”秦旭自言自语地分析说道。 由于老秦师父的警告，秦旭并未打扰他，准备自己慢慢研究一下。 老秦师父如果知道秦旭的想法，大概会感动地狂撸本命肥兔的毛毛。 再也没有什么比无心向学的学生，开始有自己的学习想法，更值得教导者感到高兴了。 早上上班，折腾半天，就处理了报警指挥中心传来的一处警情。 是患有帕金森综合征的老人走失案，后来秦旭帮家属调取住家附近监控，发现老人离家之后，坐上一辆公交车，最后在潮海市戏剧院下车。 等他们找到人的时候，老人还坐在戏院里看老戏。 在老人家属的感谢声中离开，秦旭在面馆点了一碗面条，正准备开吃的时候，老秦师父忽然说话了。 “你不是可以网购吗？有空的时候，上网买十斤辣椒吧，老朽已经将灵炎心诀的改良版研究出来了。”老秦师父笑得眼睛弯弯，伸了一个懒腰，一个深呼吸，将秦旭尚未开动的面条吸溜干净。 大约是改良修炼功法，耗费了大量的神魂力，这碗面条老秦师父吸溜的十分快速。 秦旭默默看着香味失去的面条，只能无奈找老板要了一个打包盒，顺便再加两碗牛肉面。 “真要这么修炼呀？”拿出手机，搜了搜网络购物平台，看各大商家夸张的描述，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变态辣，死神辣，魔鬼辣，断魂辣…… 听起来一点也不友好。 秦旭从小在潮海市长大，潮海菜多海鲜，各类菜肴多清鲜少浓辣。而尽管母亲刘阿妹是北方来的姑娘，但东北的饮食中，重盐重油，却极少有辣的身影。 因此，他并不嗜辣。 普通街头上，经过改良的川湘菜系，早就失去了当地的纯粹，秦旭也能跟朋友们咋呼咋呼，吃得起劲。 但要是真让他跑到华国的香辣麻辣之乡，一尝当地最正宗的口味，他绝对是那种要抱一箱酸奶进餐厅的人。 老秦师父对秦旭的态度不以为意，说道：“传统修炼之路，大门难启，你只能另辟蹊径，各般武艺接出，才能勉强进入修炼门槛。” “……所以，另辟蹊径的方法，就是吃辣椒吗？”秦旭表情沉重，预想自己以后修炼的惨状。 “莫看这个红色小果实，据老朽昨晚的感受，此果实与灵炎心诀，可谓绝配，两者合一，你就能将散逸在天地中的烈日阳气，化为修炼灵力。” 第一百零三章 拉面馆事件 秦旭吐槽归吐槽，还是按照老秦师父的吩咐，上网买了十斤销量最高，号称世界最辣的魔鬼椒。 虽然不知道这种辣椒，有没有商家宣传中那么可怕的效果，或者说，是不是正宗的品种，但每斤不过十来块钱，十斤还能按批发价计算的修炼投入，秦旭还是能负担得来。 至少比他以前看过的小说里，修炼动辄需要宝玉灵石，人参灵芝，可是划算多了。 作为一名吃公粮的同志，秦旭必须要感谢老秦师父想出来的修炼耗材，是如此接地气。 要不然买个修炼药物，就花掉一个月工资，他根本修不起呀！ 下完单，刚做好的牛肉面就端上来。 秦旭摆开阵势，刚准备开吃，老秦师父忽然往面馆厨房瞄了过去。 “怎么了？” 秦旭夹起一块卤牛肉，往嘴里塞去，老秦师父飘到厨房门口，探着小脑袋张望一阵，然后跑回秦旭面前，很肯定地说道：“章全坤，男，38岁，海西省在逃通缉犯，一起命案的重大嫌疑人，对直接抓捕扭送犯罪嫌疑人的奖励现金贰万元，对提供线索抓获嫌疑人的奖励现金壹万元。就是里面那个拉面条的厨子，脸上有一个痣的那个男的。” “……”还能不能让他好好吃饭了。 秦旭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如今已经不是死记硬背悬赏公告的老秦师父，他无奈地先发了一个消息给黄正浩，然后才站起来，走向忙碌穿梭给客人们点单送面条的服务员大妈，保持礼貌微笑地问道：“你好，大姐，请问你们厨房里有水吗，我洗个手。” 面馆不大，通常这种条件的餐饮店，是没有专门为顾客提供方便的卫生间，而员工一般则是到附近的公厕，或有附带厕所的餐厅，解决个人问题。 但一般来说，找店家借水龙头洗个水，还是没问题的。 忙得头上冒汗的大妈也没多说，指了指通向面馆厨房的侧门，让秦旭自便。 秦旭此时并没有穿着制服。 他跑了一个上午，不透气的警服上衣早就湿透，黏糊糊很不舒服。他干脆顺手在路边摊买了一件二十块钱的白色棉质T恤，套在身上，警服和警帽塞在买衣服送的塑料袋里。 至于黑漆漆的警裤，看起来真没有特别显眼。 反正，自从有了老秦师父在身边，除了执行公务必须，秦旭更喜欢便衣出行，可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 一个两万，二一添作五，嘿，老秦师父就等着这钱，给自己添置大别墅呢！ 好吧，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估计等会儿又会被黄正浩师父拉住猛批了。 抓捕罪犯，独自享受成果的过程，容易上瘾，是一种病，不好治。 秦旭走进侧门，装作寻找水龙头的模样，然后趁着那个拉面师傅不防备，一把拧住他的胳膊，摸出手铐，将其扣在旁边的水管上，然后毫不留情地一把压下去。 整个过程别看不复杂，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基本上做到一击制敌，令敌方措手不及。 “章全坤，你被捕了，抱住头，蹲好！” 厨房内，饭馆煮面的师傅刚把一碗牛肉面端起来，正想放到盘子上，听到秦旭一声震吼，吓得猛然颤抖，手里的面碗连汤，瞬间砸到地上。 他当然不可能注意到，牛肉拉面掉下去的一瞬间，老秦师父飞扑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至少三分之一的食物香味，被这一口气吸走。 “我是长阳分局民警，此人是在逃A级通缉犯，涉嫌杀人命案，你们其他人坐在原位，不要干涉抓捕行动。” 秦旭的话刚出口，刚才还在擦桌子的大妈，压根没管什么杀人犯，从旁边捞起拖把，闪电般飞奔到面馆门口，大喊说道：“警察抓人，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吃面还是要付钱的！” “……” “……” 不知道这位个头瘦小的阿姨，曾经经历过怎么样的心酸，才能思维如此飞跳，收账的求生欲如此强烈。 果然，在彪悍的大妈面前，没有顾客胆敢吃霸王餐。有的人好奇地往厨房瞄去，而准备远离是非之地的食客，则老老实实地拿出手机付款。 比较杯具的是某些顾客，面条还没上桌，拉面师傅就被逮了。 不到五分钟，接到杀人通缉犯消息的黄正浩赶到面馆门口，看到拿着拖把站在面馆门口东张西望的中年妇女，楞了一下。 他们都身穿便服，警车也是没有任何警用特征的国产轿车，这位面馆大妈看到他们，泼辣地挥了挥手，说道：“现在不开业了，老娘的面馆里，出了个杀人犯，警察小哥正抓着呢！等他们把人拎走，再开始营业。” 黄正浩出示证件，说道： “这位大姐，我们也是警察，里面是我们同事。” “啊？哦哦哦，”彪悍大妈有点尴尬地笑了几下，也没细看黄正浩的证件，就侧开身，让他们进去，“嘿嘿，我就是怕其他人进来，会影响到抓人，啊呀，警察同志，我真没想到老张是杀人犯啊！我当时也是看他可怜，有点力气，才收留他跟我学拉面的，他还有身份证呢！我真不知道他杀了人呀！” 黄正浩一行来了三人，他带着两名年轻力壮的辅警，足够应付一个单枪匹马的通缉犯。 面馆大妈话音刚落，一阵嚎啕大哭，从面馆厨房传出来。 面馆大妈面露不忍，不知是对黄正浩说，还是自言自语，声音放低，嘟囔着道：“唉，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在我这里工作了三年多，没有一天迟到过。怎么就想不开杀人呢！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多好！” 厨房内，一个中年男子一手被铐住，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脸，眼泪哗啦哗啦透过指缝，不断砸到油腻瓷砖地板上。 “我没想他死，我真的没想他死。” “我当时就是想教训教训他，把刀拔出来，吓唬一下，没想到……哇哇哇！” “我真不想杀人啊啊！我还有老婆儿子！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死！” 就算知道此人是一起案件的凶手，看他哭得鼻涕眼泪一脸，旁观者也觉得有点不好受。 激情杀人，是凶杀案中最常见的情况。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旦恶果造下，毁灭的往往就是自己和受害者的人生，以及他们各自家庭的幸福。 黄正浩给秦旭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同上前，将犯罪嫌疑人章全坤双手反剪背后，用手铐铐住。 在面馆众人复杂的眼神下，哭得稀里哗啦的通缉犯章全坤被逮捕归案。 第一百零四章 第二只黑蚂蚁 章全坤的案子，并非他们辖区负责。逮到人后，关押在看守所，等案件管辖的当地警局派人过来交接。 从秦旭的个人来说，还是挺喜欢这样省心省事的案子。 抓人归他，办案归他人，多舒坦！ 而且，岭南省的民警福利，在全国范围内还算不错，像这类通缉悬赏，完成任务的民警，是可以获得奖励，而且很快打到工资卡里。 反正，秦旭下一个月的日子，好过多了。 下午上班，非常难得，竟然没有太多麻烦的案子。 整个下午只接待了一对夫妻离婚吵架的案子。 对于基层工作来说，这已经是给他们身心都放假的时光了。 当然，警情少，并不意味着无事可做。 就像秦旭，他就跑了一趟检察院，提交审查批准，等待下达正式批捕手续。 难得忙完手头上所有的活儿，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秦旭将通缉犯名单网打开，给老秦师父浏览，而自己则难得上班摸鱼，将第二只黑蚂蚁身上的炼兽诀灵气图阵，完善巩固。 体型小的生物，能承受的灵气数量少，等下班时间一到，这只黑蚂蚁身上吸纳的灵气达到饱和状态。 如果单从外表来看，两只经过灵气淬炼的黑蚂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谁会想到，在几天前，这两只小家伙，在人类眼中，还是像复制粘贴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呢！ 第一只黑蚂蚁外壳深黑，体型比同类大，爬动时，有一种特别威风的气势，秦旭放进塑料盒里的米粒，它一次能吃掉两个大米粒。 据秦旭所知，它目前最有用的技能，是在老秦师父的指导下，成为开锁小能手。 第二只黑蚂蚁，在灵气图阵的作用下，外表颜色越来越淡，近乎透明。同时，它体型反而比尚未修炼时，小了一大圈，看起来只比常见的小黄蚂蚁大一些，趴在塑料盒里，如果单凭肉眼识别，几乎会将它的存在感完全忽略。 它在塑料盒子里，并不像前一只黑蚂蚁那样安静，而显得非常暴躁。 从修炼炼兽诀开始，无论是害羞的白额高脚蛛，还是木愣愣的小憨蛙，都对秦旭十分亲昵，尤其是灵气图阵形成之后，它们如同将秦旭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 秦旭与他们之间，仿佛构建了一座桥梁，秦旭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这些小家伙们的心情。 当然，若想更精确的交流，还是要靠老秦师父这个人形百兽翻译机。 可是，这只黑蚂蚁身上的灵气图阵成型，秦旭第一次从异兽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负面情绪。 它的内心，如同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小小的塑料盒，让它更觉得烦躁。 因此，这只外表变得极无存在感的黑蚂蚁，在塑料盒里以极快的速度，不断爬动。 极淡的体色，加上极快的速度，让它肉眼看起来几乎完全隐身。 秦旭将这个情况告诉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已经看腻了通缉犯的名单，自己挪动鼠标，将网页开到一个科普网站，正在看着文章《动物界十大终极杀手》。 听到秦旭的问题，老秦师父头也不抬说道：“还记得我前几天说过的话吗？某些生物种族，在吸收灵气的过程中，产生的负面影响，比其他种族更高。比起小蜘蛛和小青蛙，这个品种的小蚂蚁，出现暴躁蚂蚁的概率很高。” “第一只小家伙，已经是这个种族里，在修炼过程中，性情较为温顺。就算控制不住脾气，也需要间隔一段时间。” “那第二只小蚂蚁，就是属于负面情绪特别强烈？”秦旭看着那只不知道在塑料盒里跑了多少圈的小蚂蚁，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是它们种族的个性。”老秦师父不以为怪。 “不同的种族，都有自己的脾气。有些胆小，有些凶残，有些暴躁，也有一些特别温和。”老秦师父指着网页文章中的内容，说道，“你看这些小家伙，根据老朽百年与异兽为伴的经验，这只叫食火鸡的大鸟，脾气绝对不好，想要将其修炼成异兽，必须自己有足够的武力值，才能制住随时准备这个随时准备战斗的种族。” “再看这只小章鱼，你们的生物学家把它名叫蓝环章鱼，”老秦师父一屁股坐在鼠标的滚轮上，网页下滑，“据说身上有让人致死的毒性，这且不提，实际上，从照片观察，老朽认为，这只小家伙性情很温顺，只有在遭遇危险的时候，才会反抗。” “我想起来了，仙兽门基础典籍中，有教导弟子选择修炼兽的书籍，里面有各种不同生物的分类，以及大致能力和脾气的介绍。”秦旭想起了被他遗忘在角落的资料内容。 这倒不是因为他不勤奋好学，而是那些仙兽门历代弟子细心总结出的异兽资料，对生活在地球的秦旭来说，毫无作用。 这方面，就连老秦师父都不会监督秦旭学习。 实在是仙兽门所在的修真界，与地球的环境差异非常大。 因此，绝大部分生物，从外形到能力，都截然不同，天上地下。 就算有少量生物，比如老秦师父的本命兽肥兔子老黄，与地球上的兔类外形相似，但其综合能力，也有本质区别，不可同日而语。 仙兽门的固有资料，不能提供详细的参考，秦旭想要分辨这些小动物的脾气，只能广泛阅读生物书籍，然后不断咨询自称“阅兽无数”的老秦师父。 不过，老秦师父既然知道黑蚂蚁种族脾气暴躁，那当时让秦旭直接选择她们进行修炼呢？ 老秦师父可以说是秦旭求学生涯里，最有耐心的老师。 正是他没有任何偏见和歧视的解答，秦旭已经逐渐改掉了以前学生时代的学习臭毛病。 比如，曾经遇到不太明白的知识点和难题，他不太愿意询问别人，总觉得哪些问题问出来，老师或同学会觉得自己很傻，丢了面子，宁可自己乱琢磨，实在捉摸不透，就不管它。 这种心态，难免导致学业中的疏漏越来越大。 如今，秦旭在老秦师父面前的状态十分放松，基本上哪里不明白，就脱口询问。 “这个……”老秦师父盘起脚，小布鞋藏在青袍下，坐在鼠标上，沉吟一下，才犹豫说道，“此事，乃是老朽私心。” “老朽那日，见人性之恶，心中难平。又见你们这里刑罚轻微，忍不住想起师门的惩罚做法，便让你修炼这些小家伙。” 第一百零五章 提审的目的 老秦师父的话，让秦旭昨日刚刚压抑下的念头，顿时再度点燃。 他下意识地左右看看，本能不想让自己的想法，被别人知道。 即便他和老秦师父的对话，周围没人能够听到。 在周遭同事眼中，刚刚立了一个功劳的秦旭，正在电脑前查阅资料，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难得清闲时刻，一点点偷懒的放松，没有人会有意见。 就像黄正浩拎着手机，正抽空给秦旭的师母打电话，主动揽下今晚买菜的任务。 “老秦师父，你的意思是？”秦旭问道。 “如果按照仙兽门内的命名习惯，第一只小蚂蚁，大概会被叫做大力金刚蚁，它所吸纳的灵气，都用来强化自身的力量。”老秦师父眨了眨大眼睛，没有正面回答秦旭的问题。 “至于第二只小蚂蚁，更适合叫做幻影蚁，它身上运行的灵气，让它的速度更快，更不起眼。你身为炼制者，能感知到它的存在，但若是换成普通人，以这只小家伙的速度，还有隐蔽手段，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找到它的位置。” 老秦师父把两只小蚂蚁的属性，细细告诉秦旭。 “幻影蚁，幻影蚁？”秦旭盯着塑料盒里，淡得几乎看不到的幻影蚁运动轨迹，心中的想法越发肯定了，“额，这只小蚂蚁寿命多长？” 秦旭马上想到关键问题。 老秦师父嫩乎乎的脸上，写满了孺子可教的满意神色，他重重的点点头，说道：“幻影蚁爱撕咬，食量却不大，可以依靠动物身体上的皮屑为生，但寿命却不短，能够存活5-7年。” 说实话，这种力量极其微弱的小异兽，在仙兽门中是没有人会修炼饲养。 不过，在这个世界，它似乎有自己独特的生存位置。 “放到……”秦旭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些人身上，它们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呢？” 其实，不仅仅陪伴秦旭修炼的异兽们，对秦旭有着浓浓的亲近之情。 秦旭对每一只异兽，也有维护之心。 “将它放到适合它生活的环境，它会更舒服的。”老秦师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一脸温和，秦旭却听出背后的冷肃。 “幻影蚁别看体型小，但它的上下颚都很发达，如果不给它们足够的啃咬时间，它们会越来越暴躁，最后爆发。” “就像你们这里的人，喜欢饲养的大犬哈士奇，这种犬类，原本生活在冰寒地带，拥有充沛的精力，可将其圈养狭窄的放屋里，它的精力无法得到发泄，只能破坏房间里的家居摆设。但它们在寒冷的西伯利亚，却是优秀的雪橇犬。” 老秦师父果然接收的资讯越多，越融入现代社会，现在连二哈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在老秦师父的解说下，秦旭已经下定决心，准备给脾气糟糕的幻影蚁找一个新家。 希望那个新家，能与这个小家伙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大概是老天爷看长阳分局顺眼，今日一直到下班时间，都没有紧急情况发生，除了留守值班的民警，其他人终于能撞上一天准时离开单位。 只有秦旭，他给黄正浩提了申请，到潮海市看守所，用他的说辞，是他的侵害案证据链还有一点问题，需要临时提审曹二山。 曹二山侵害未成年女孩一案的证据确实不够全面。 主要因为案件发生时间较长，受害人年幼缺乏相关意识，许多关键性的证据都已经无法找到。 曹二山虽然在做笔录的时候，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仅仅依靠笔录作为证据，变数太大，犯罪嫌疑人当庭翻供，污蔑民警暴力逼供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唯一能将罪犯绳之以法，牢牢钉死的办法，只有真是全面的证据材料。 黄正浩也看过提交给检察院的宗卷，对案件的这一疏漏，也一直存在忧虑。 听到秦旭主动再次提审曹二山，他表示赞同和肯定，并打算跟他跑一趟潮海市看守所，一同进行讯问。 “师父，”秦旭亲近地揽住黄正浩的肩膀，低下头说道，“没事，这事我找卢李辉，你又有好几天没回家了吧？你不是刚答应师母买菜？这加班的事情，我们这样的单身汉出马就好了，你就别掺和了。” 黄正浩原本不太放心，但秦旭又是搬出他老婆，又是抬出他闺女，到底还是让黄正浩放弃一同前去的想法。 想到秦旭这段时间屡次建功，黄正浩颇有一种自己带出的徒弟有出息的自豪感。因此，在秦旭的劝说下，决定将事情交给年轻人。 —— —— 潮海市看守所的提讯室，穿着看守所马甲的曹二山，被狱警带到秦旭和卢李辉的对面。 这次提审，以秦旭为主，卢李辉负责记录。 提讯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局促不安的曹二山缩着脑袋，目光游离，不敢与秦旭和卢李辉直视。 秦旭抬了抬眼皮，冷漠地看着他，用公式化的口吻问道：“曹二山，关于你在今年二月份对受害人曹雅轩所犯罪行，请再次准确供述出时间地点。” 曹二山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说起时间，含糊不清，只记得是过年那几天，至于地点，倒是记得，一五一十再复述一遍。 从目前的认罪态度来看，曹二山还算是老实。 其实曹二山心里挺奇怪的。 这些问题，他在警察局的时候，都已经问过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警察，还要再问他一遍。 卢李辉也有点闹不明白。 一般情况下，二次提审是在有新发现的情况下，向罪犯了解更多的犯罪信息，而秦旭所问问题，似乎黄正浩和卢明亮在上次笔录上都记得非常详细了。 难道秦旭是想通过重复审讯，找到更多蛛丝马迹？ 卢李辉只能这么理解。 这是秦旭的案子，卢李辉会坐在这里，只是因为提审犯罪嫌疑人，侦查人员不得少于两人的规定。 从监控来看，画面很和谐。 询问人员一板一眼，犯罪嫌疑人有问必答。 但是，在曹二山和秦旭之间的桌子底下，一场人类听不懂的对话正在进行。 秦旭也听不懂。 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个下午已经在塑料盒里，狂躁地转了不知多少圈的小家伙，此时正在老秦师父的带领下，一路直奔目的地。 第一百零六章 告别幻影蚁 老秦师父飘在桌底，跟在躁动不已的小蚂蚁身边，用它种族特殊的语言说道： “老朽送你到这里，就此分别。” “此人所犯之罪，极为恶毒，残害无辜，毁人一生，若是在仙兽门内，早就该被判成为梦魇小蛙的寄主，可惜此界并无梦魇小蛙，只能靠你惩恶扬善。” “你莫要担忧，此人道德败坏，对他实施惩戒，不仅无损功德，反倒积累善行。” “你离开修炼之主，一切多多保重，老朽指点你几处躲避之地，可保你数年安稳。” 然后，秦旭就看到老秦师父飘到曹二山的耳朵旁，戳着细细的手指，指着耳洞对行走如风的幻影蚁不知说些什么。 转眼，他又跑到曹二山的鼻孔，跑到曹二山的腋窝旁，跑到曹二山的头顶上…… 看着老秦师父带着幻影蚁，在曹二山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秦旭虽然闹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嘴里的询问却没有停止。 灵气改变了这只黑蚂蚁的身体结构，它的足部非常柔软，爬动轻盈，秦旭试过，在人皮肤上游走，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秦旭原以为自己要将笔录上的问题，重复问两遍才能完成任务。 不过，老秦师父速度并不慢，送完幻影蚁一程，他就跳到讯问桌上，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心满意足，不知哼着什么小调，悠悠哉哉走向秦旭。 看到这一幕，秦旭没有再提出新的问题。 等曹二山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秦旭朝卢李辉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今天的提审就到此为止。” 卢李辉大概也没想到，秦旭这么快就问完了。 他楞了一下，才合上笔录本。 秦旭看了一眼脸上满是皱纹，看起来和一个常年下地的普通老农民没有任何不同的曹二山。 他能大致感知到，幻影蚁在曹二山的胳膊附近窜来窜去，一秒钟也没有停下来。 似乎因为老秦师父跟他说了什么，它正极力控制住要张开下颚，狠狠咬上一口的冲动。 这是第一只离开自己身边的小异兽。 尽管在他身边待的时间不长，秦旭心里还是有些惦记。 不过，秦旭知道，随着不断修炼，会有越来越多的小家伙离开自己身边。 他总是要适应这种离别。 狱警将苍老的曹二山带走，秦旭目送他离开。 他们越走越远，秦旭对幻影蚁的感知也越来越淡，最后，只隐约感到这个小家伙越来越开心。 “老朽叮嘱它，让它多等些时候再行动。”老秦师父站在秦旭的肩膀上，也跟着秦旭一同望向离开的曹二山的方向。 “啊！” 从关押犯人的方向，传来一声惊慌的叫嚷。 卢李辉正在把笔录本放进文件袋里，听得声音，疑惑地问了一句。 “刚才那声叫喊，好像是那老头吧？不知道怎么了？” “管他的！”秦旭摸了摸鼻子，转过身，笑得特别灿烂，说道，“走，今天哥请客，胖胖烧烤店撸串去。” “去去去，谁有空跟你撸串，咱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卢李辉一抬下巴，鼻头上红红的青春痘特别显眼。“我陪你出来加班一小时，已经是看在咱俩的情分上了，再让我陪你这单身汪撸串，想得美。” 卢李辉一想到女朋友，也忘记那声响亮的叫喊声，调侃秦旭两句，两人一同离开潮海市看守所。 此时，潮海市看守所内，曹二山抬着胳膊，满脸苦涩，对看押狱警哭诉道： “警察同志，我手臂里面真被虫子咬了一口，可疼了，你看，就是这里，到现在还疼得厉害，比抽筋还疼。” 狱警看了一眼他那松弛的皮肤上一个淡淡的红点，冷笑一声，很不耐烦地说道：“曹二山，这不就是一个蚊子包吗？不要再拖拖拉拉了，赶紧回你的房间里去。” 实际上，这位狱警同志，还真冤枉了曹二山。 这只幻影蚁，被秦旭关在塑料盒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难受劲无处发泄。 偏生老秦师父离开之前，叮嘱它等等再咬，幻影蚁憋得越慌，等完全感觉不到修炼者的存在后，立刻迫不及待爆发出全部力量，狠狠给了曹二山一口。 普通的黑蚂蚁咬人，就已经让人觉得针扎一般疼痛。 而经过灵气的淬炼，幻影蚁带给人的痛觉感受，超越普通黑蚂蚁的好几倍。 这种集中在一个点的剧痛，可不是让曹二山这个老头子，疼得心脏都缩了起来。 深深记得老秦师父传授的身存法则的幻影蚁，咬过就跑，就连被咬的曹二山都没发现它的踪迹。 幻影蚁留下的咬痕还不如一只毒蚊子厉害，压根没人相信，这个老头子会因为这个小红点疼得骨头都打颤。 更况且，曹二山所犯罪行，在看守所中，最受鄙视。别说是狱警，就是一同关押的其他犯罪嫌疑人，都会冷嘲热讽，没有人会关心他的痛苦。 曹二山捂着持续疼痛的部位，别扭地走进关押室，在狱警准备锁门的时候，突然又冷不丁大喊一声。 “啊！！好疼！” 监狱警察嘴上冷漠，但看曹二山捂着耳朵，瘫倒在地上的模样，到底没有置之不理，只能一脸晦气地开门进来，大声呵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真的有虫子咬我，你看我耳朵，刚才咬在耳朵上，好大一口，真的有人咬我，我不骗你。”曹二山又被咬了一口，顿时激动起来，他捂着耳朵，不断给狱警看自己的耳朵。 同一关押室的其他犯罪嫌疑人，看到这老头惨兮兮的模样，“嗤嗤嗤”地笑了起来。 狱警往曹二山所指的位置看去，还是一个比绿豆还小的红疙瘩，就像被蚊子叮完一两天后，消肿的疙瘩。 在这位经验丰富的狱警固有观念里，如果真像曹二山所说那么疼痛，疼得都要在地上打滚，起码也要是割出一条伤痕的程度吧，就算是什么虫子弄得，也得咬出一个大口子。 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红疙瘩，能疼成这样？ 装得呗！ 最后，在看守所里待了十来年的民警，用他的经验鉴定完毕。 这个糟老头子夸大其词，完全在糊弄他，所谓虫咬，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谁知道他这肚子里打得什么鬼主意。 突然，这位民警联想到前几个月，西南的一处监狱，发生了囚犯越狱事件，一个狱警还因此牺牲。 他顿时一个激灵，拉下脸来，严重警告了曹二山，然后转身离开，将关押室的门锁的紧紧。 第一百零七章 曹二山的遭遇 曹二山大约每间隔不到五分钟，就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单从他苍老面孔的表情看，似乎特别凄惨。 换班的狱警也进来看了两次，都没有找到他所说的虫子，也与前一位同事一样，认为这位猥琐老头是在装样。 最初，同一关押室的其他人，还觉得这老头的模样像个小丑，大呼小叫，权当关押时的乐趣。 但是叫嚷次数多了，谁都听烦了。 一个因抢劫罪被关押的犯罪嫌疑人，粗声粗气地推了曹二山一下，凶狠狠地警告道：“你这个强奸犯老头，吵死了听到没有，不准再乱叫了！” 曹二山捂着自己的头皮，疼得一抽一抽，那只谁也看不见的该死的虫子，这一口在他头皮咬了一下。 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甚至顾不得被推到，只抱着仿佛被扯掉一块肉的头顶，“啊啊啊”叫着。 一个瘦青年踹了曹二山两脚，没奈何无论是语言威胁还是肢体暴力，都无法阻止他的乱叫声。 就连睡觉的时间，他的叫嚷声也从未停止。 看守所的条件并不好，十人一个房间，睡得是通铺。 这里关押的人流动性很大。有些是处罚拘留，有些是等待法庭宣判，有些也会无罪释放。 被关押的犯罪嫌疑人原本就情绪恶劣，碰上这样一位吵吵闹闹的糟老头老头子，都不由火大。 他们拿这个癞皮狗一样的老头子没办法，只好找值班狱警强烈申请，把这个臭老头换个地方。 狱警对屡次警告，却不知悔改的老头子也十分不满意。 他在看守所内找到了一个最偏僻，也最冷落的小关押室，将曹二山转移到里面。 不过，到底监狱民警虽然心里烦死了这个老头，但也随时保持观察。 这鬼吼乱叫，如果不是装的，就是精神出毛病了。 —— —— 离开潮海市看守所，秦旭与卢李辉告辞。 卢李辉临走时，打量秦旭两眼，凑近笑嘻嘻地问道：“秦爷，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心情特别好？” 秦旭笑眯眯地挥手，说道，“拜了你啊！不是要跟你女朋友约会吗？给你推荐个餐馆，小菜家的手造饺，好吃不贵，味道一流。” “嗬，”卢李辉惊讶地瞪大眼睛，说道，“你居然会知道这家网红店？我们早就去打过卡了，那个店主是很出名的美食主播，我女朋友有关注她的微博和公众号，她发布的菜肴简单又很有特点，味道很不错。” 秦旭能回答说，是猪找到的吗？ 卢李辉不等秦旭回答，就喜笑颜开，继续说道：“不过，网红店还是你自己去吧，今天我女朋友下厨，我才不去外面吃呢！” 秦旭默默看着卢李辉一脸傻笑，脚步轻快，拜拜走人。 切切切，有女朋友了不起呀！ 他又不是没人陪着吃饭。 秦旭顿时侧头，说道： “老秦师父，咱们今天晚餐就去小菜家吃饺子。” 老秦师父坐在秦旭的右肩上，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吃完饭我们回家，给香香也带一份鱿鱼饭，好几天没回家，这个小家伙不知道有没有又重了。” 网红店打完卡，打包一份鱿鱼饭加一份新点心油炸奶油香蕉。 秦旭到家的时候，其他人正在吃晚餐。 老爸老妈，还有爷爷奶奶围着老式的红漆圆桌而坐，圆桌旁边站着一只小香猪，呼噜呼噜吃着不锈钢碗里的清蒸红薯。 看小猪香香的体型，似乎不幸被秦旭预料中了，果然几日不见，圆润一圈。 几位长辈好久没见秦旭，纷纷表达自己的关心。 “孙孙，爷爷在手机里看到你了，你那几句话，说得真好！”秦旭的爷爷放下筷子上的大鸡腿，朝大孙子翘起大拇指。 “儿子，那对人渣父子，现在会怎么判刑？可一定要重重的判，简直太可恶了。”刘阿妹手里抓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杂粮馒头，愤愤说道。 “小旭，晚饭吃过了吗？过来一起吃。”秦正洋指了指满桌的饭菜说道。 只有秦旭奶奶的关注重点比较奇怪。 她瘪瘪的嘴，吮吸着手里的筒骨，慢悠悠地说道：“孙孙，那个榴莲小胖子卖的榴莲好不好呀？有空帮奶奶带一个，奶奶有退休金，给你钱，咱们家附近的水果店超市榴莲都没味道，不好吃。” “奶奶，你别给我钱，我今天刚抓到一个通缉犯，有奖金呢！” 秦旭刚走到饭桌，小猪香香放弃了食盘里的清蒸红薯，满眼兴奋地绕着秦旭的裤脚，鼻孔一张一合，紧紧盯着秦旭手里的打包盒。 “我吃过了，不吃了，你们先吃，我还有事情要忙，先上楼了。”秦旭原本想坐下来，陪父母长辈聊一聊，但实在被“哼哼唧唧”叫个不停的小猪香香缠得没辙，只好先回房间。 他当然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把焦香美味的黄金鱿鱼饭搬出来，然后放进小猪香香的食盘中。 这种行径，大概就连脾气最好的秦爸，也会生气阻止。 秦正洋四人没跟秦旭说两句话，就看他一把捞起香香的餐盘，直奔楼上。 而成天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小猪，撒开四蹄，以许久未见的奔跑速度，跟在秦旭身后，姿态半点不显笨拙，跳着一级又一级的台阶，跟上秦旭的大长腿。 四个人继续聊起了其他话题。 他们习惯了接受孩子长大，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的状态。 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乐趣，所以倒并不觉得空虚失落。 秦旭回家，跟他们聊上几句，自然开心。 秦旭忙碌，他们也能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丰富多彩，半点不寂寞。 倒是刘阿妹，在秦旭走到二楼的时候，突然想到某件事，立刻提起中气，大吼一声：“儿子，等会儿把你那只毛茸茸的小蜘蛛放出来，它好几天没在家，又有大蟑螂跑进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楼顶传来秦旭与刘阿妹不相上下的大喊声。 刚进卧室，秦旭放下餐盘，小香猪鼻子拱着秦旭脚的家居棉拖鞋，撒娇似的“呼噜哼唧”。 第一百零八章 大蟋蟀 秦旭将鱿鱼饭的打包袋放在桌上，盯着小香猪，说道：“老秦师父，翻译一下，让小香香把盘子里剩下的红薯全吃了，才可以吃大餐，咱们家可不惯着浪费粮食的习惯。你吃的可是纯天然生态环保无污染的番薯，放到超市，卖得也不便宜。” 经过老秦师父的转译，香香明白了秦旭的意思。 很不甘愿在地上耍赖蹬腿，也打动不了秦旭让它把红薯吃完的决心，小猪只好挪腾着圆润的身子，老老实实把盘子里剩下的食物解决掉。 吃一口清蒸红薯，它抬起鼻子，对着打包盒吸了几口，再继续咽下一口。 表情如此生动，让秦旭都忍不住喷笑。 等它终于把盘子里的红薯吃光，眼巴巴盯着秦旭，好像生怕他把这份喷香鱿鱼饭给昧下。 “放心吧，还给你加了一份油炸香蕉。”秦旭拍了拍小猪香香的小黑脑袋，表示鼓励。 小猪香香懒得理他，心满意足地吃起了难得的大餐。 以前秦旭一般情况，都不会在房间吃东西。要知道，本来这气候湿度就够时候小强们快乐成长，若是还时不时放些诱饵，这房间的蟑螂们还不成灾了。 现在秦旭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蟑螂猎手白毛粉红蛛，一个晚上，就能干掉成群的大蟑螂。 不过，根据秦旭观察，不知是不是肚子里揣着宝宝，白毛粉红蛛的饭量每一天都在增加，以往沉静无声的白天，也会蠢蠢欲动，想要去捕捉猎物。 照这种发展，秦家老宅和长阳分局里的蟑螂们，估计不够这只小粉红狩猎。 小憨蛙也在成长期，每天的饭量也不小。单靠捕捉城市里的蚊虫苍蝇，并不能满足它的需求。 不过也多亏这两天秦旭都在野外修炼，野外虫子多，回归自然的两位小家伙，才没饿着。 但他总有需要值夜班，或者临时有事无法去野外修炼的时候。 所以，为了他们的每一餐着想，秦旭昨天乘着空闲，在网络上买了几斤营养丰富蛋白质含量高的面包虫，给这两只小家伙加餐。 安顿好这几只小家伙，秦旭将今天早上粉红蛛逮到的大蟋蟀拿出来。 这只个头挺大的黑褐色蟋蟀，有着响亮的蟋蟀声，明显是一只雄蟋蟀。 在秦旭八九岁的时候，老街街口住着一位老叔公，是秦旭老爸七拐八弯的远方亲戚，那时候都有七十岁了，他有一个业余爱好就是养蟋蟀。 每到春天的时候，身手还算矫健的老人，就喜欢到田野山地里捉蛐蛐，或者雇人帮他捉蛐蛐。 民间有斗蟋蟀的传统，但这个秦旭喊他“周叔公”的老人家，捉来的蛐蛐从来不来争斗赌博，就喜欢养着，每天遛弯的时候，揣在怀里。 秦旭那时贪玩，喜欢到他家院子里看那些鸣叫响亮的小蛐蛐。 他记得，经常看到周叔公拿着新鲜的叶子，喂养那一只只在蛐蛐笼里鸣叫的虫子。 还会研磨出豆粉，鱼粉，调和成小小的疙瘩，给小蛐蛐们加餐。 除了黑褐色的好斗蟋蟀，老人还会养绿色的大蝈蝈。 那个小小后院，在当时的小秦旭看来，真是有趣极了。 虽然后来长大，秦旭或多或少明白，那些生活在蛐蛐笼里的小家伙们，在那违背天性的狭小空间里，也许并不快乐。 但那个养蛐蛐的老人，依然是他童年记忆里，十分深刻的回忆。 三年前，秦旭还在警校的时候，已经八十多岁的周叔公被他的儿子送到养老院。 那栋摆着许多蛐蛐笼，夏日充满了蟋蟀清亮鸣叫的房子，再也没有这些小家伙们的响声。 晃动的塑料盒里，有菜叶残渣，是秦旭今天抽空喂给这只大蟋蟀。 它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秦旭的出现，两根长长的丝状触角紧张地摆动，仿佛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仔细看这只小家伙，发现蟋蟀其实长得挺像是家里的大蟑螂。 都是黑褐色的外表，长长的触须，粗壮的后退，能看到根根腿毛。 但它们两人在名声上，绝对不能并提。 养蛐蛐的历史，由来已久，让秦旭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不知那一年学的古文《促织》。 他就常听周叔公念叨，蟋蟀天性顽强，气势勇武，有兵将风采，被誉为“天下第一虫”。 至于蟑螂，呵呵…… 按它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以及完美融入人类社会的生活方式来看，也堪称天下第一了。 秦旭按修炼标准姿势坐下，将眉心灵窍中较小的一条灵气小鱼儿引导出来。 灵气小鱼儿熟练地按照灵气图阵的轨迹游动，浑身充满敌意的大蟋蟀晃动触须的频率放缓。 秦旭感知它的变化。 它似乎并不像白额高脚蛛那样，灵气一动，瞬间好感值满分，对秦旭满心信任。 尽管灵气小鱼儿在游动过程中，散落在它身体里的灵气，让它本能觉得很舒服，但大蟋蟀的警惕之心却丝毫未见有少，只是身上的战斗欲略收敛。 秦旭沉浸修炼之中，一直到天亮。 他并不知道，夜半时分，当第一条灵气小鱼儿化作一点金光，融入他眉心灵窍之后，趴在书桌上正在翻阅一篇又一篇生物学论文的老秦师父，忽然站了起来。 蜷缩在他背上睡觉的肥兔老黄，也竖起两只宽宽的耳朵，一骨碌滑落到桌面上。 老秦师父摸着下巴，感觉挺有趣地自言自语，说道：“没想到这只小家伙的能力如此有趣。” 肥兔子老黄仿佛感知到主人的意图，满是肥肉的后腿猛然一蹬，四肢大张，浑身绒毛在肥肉的作用下，不断颤抖。 若是秦旭此时睁眼，便会发现，肥兔子老黄四肢之间，竟然有一层薄薄近乎透明的肉膜。 用与身材严重不匹配的轻盈姿态，降落在秦旭身边，然后罕见地直立而坐。 反正秦旭从看见老黄第一眼开始，基本没见它肚皮离开老秦师父，不是趴在老秦师父的头顶上，就是趴在腿上、背上，肚子上…… 大约它身上的松软肉太多了，这么如人般坐下，就算被毛茸茸的黄白色杂毛遮挡，也能看到至少七八层软肉，折叠出一圈一圈的“游泳圈”。 第一百零九章 大蟋蟀的歌 肥兔老黄微微低头，垂下宽宽软软的长耳朵，抬起前爪，抱住毛绒长耳，然后继续歪着脑袋，用长耳朵尖端，靠近那只大蟋蟀。 耳朵尖上黄扑扑的杂毛，扫过大蟋蟀的身上，让它轻轻发出一声舒服的鸣响。 这声响动，并非那种充满焦虑和亢奋战斗情绪的鸣叫，而是略带轻柔，仿佛一个刚刚离开沙场的战士，与亲近战友的第一声招呼。 在肥兔老黄用长耳朵尖挠着大蟋蟀的同时，老秦师父熟练打开秦旭的手机，点开系统自带的音乐APP，直接搜索到秦旭的手机铃声来源歌曲。 “……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在我活的地方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这是秦旭最喜欢的一首歌，传唱度极广的歌曲。 富有节奏的鼓点和歌手慷慨的歌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老秦师父已经将手机的外放声音调解很小，但在安静的深夜，依然十分清晰。 音乐的音量，维持在不影响这个房间以外的人，但室内却听得清楚的大小。 在音乐的影响下，秦旭眼珠子的转速加快，似乎快要醒来。 肥兔老黄松开前爪，长耳朵往后一弹，乖顺地回到身后。 在秦旭手指尖微微动了动的时候，老黄再次蹬腿，纵身一跃，飞至秦旭的头顶。 然后，一瞬之间，它体型不断变大如，软塌塌的肚皮，贴着秦旭的头顶，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个姿势，跟它经常趴在老秦师父脑袋上一模一样。 只不过，秦旭五官硬朗，棱角分明，不像老秦师父五官还未张开，保留着孩童的稚嫩和圆润，所以不见萌态，反而觉得挺滑稽。 在肥兔老黄趴在秦旭头顶上那一刻，秦旭又陷入沉浸式的修炼状态。 “辛苦你了，老黄。” 老秦师父朝着闭上眼睛的本名肥兔点了点头，盘膝坐在手机旁边，让这首歌不断循环。 秦旭本能感觉到，灵气小鱼儿的游动速度，因为某个契机，明显加快，而且每一个轨迹，都比他之前任何一次修炼炼兽诀，更加流畅顺滑。 秦旭并没有因为这种变化，转而醒来。 他已经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感知灵气小鱼儿身上。 他直觉这种灵气运行的状态，就是他现阶段所追求的目标，他全情投入感悟这种变化，没有错过这次机缘。 大约数个小时之后，大约绿豆大小的灵气小鱼儿，夹带着漂亮的金丝光芒，像划过天际不曾熄灭的美丽烟火。 一个非常完美的灵气图阵，即将形成。 忽然，灵气小鱼儿微微一顿，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又回到了秦旭原本有些凝滞，很不流畅的运行速度。 趴在秦旭脑袋上，形成一个毛绒大帽子的老黄，在刹那之间急剧缩小。 老秦师父飘过来，将它抱起，在怀中。 他细嫩白皙的手指，此时枯瘦如鬼骨，分外狰狞。 轻轻咳了一下，老秦师父把头埋进老黄的柔毛中，欣慰地看了一眼秦旭，消失无踪。 秦旭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变化。 他的修炼尚未结束。 灵气小鱼儿游动的状态，让他很不满意。 就像搭乘了舒适的高速动车，忽然又回到颠簸拖拉机一样，两者的差异，让身为修炼者的秦旭很不舒服。 而与他一同修炼的大蟋蟀，显然对这种变化更为敏感。 它不太高兴地摩擦着粗壮的后腿，发出略显嘶哑的声音。 秦旭手机的电量此时恰好用尽。 大蟋蟀的鸣响，清晰响彻房内。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是可以分毫不差跟上的旋律。 这叫声一撩，秦旭被拖拉机走土路的方式弄得十分奔溃的状态，宛如被泼了一桶燃油，燃烧起熊熊奋进的火焰，浑身上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竭尽全力模仿着前面数个小时时间里，那种高速飞奔的炼兽诀修炼方式。 感觉到灵气小鱼儿的变化，大蟋蟀的鸣叫声越发的响亮了。 二楼，习惯一大清早起床的刘阿妹，正在刷牙，她疑惑地探出窗户，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说道：“今天这小子怎么把手机铃声调得这么大声？” 不过，自从秦旭上初中之后，她就很少插手儿子的私事，嘀咕归嘀咕，也没在意，反倒跟着音乐的节奏，哼起歌来。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和整首播放的手机音乐APP不同，大蟋蟀发出的声音，只有整首歌最高潮的那一段，不断循环。 它的鸣音，与歌曲背景音乐的专业配音有所不同，更像是一个人吹口哨那般，哼出略显单薄的调子。 刷完牙的刘阿妹，跟着哼了几遍，看着还没放亮的天色，忽然觉今天浑身上下满是劲头。 她神速准备好早餐，然后一头栽进饺子工作室里，切切剁剁，揉揉捏捏，等秦旭爷爷奶奶手挽手出来遛弯的时候，桌面上已经摆放了往日两倍分量的饺子馅和面团。 人的精神状态，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其办事效率的高低。 高昂饱满，做事一气呵成。 低落丧气，难免恹恹拖延。 刘阿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今天的状态特别好。 做事非常麻利，包起饺子来，动作飞快，一会儿工夫，一排又一排白胖胖的元宝饺子，像复制粘贴一样，迅速占据了整个料理案台。 秦旭的父亲秦正洋也有这种感觉。 他比刘阿妹迟了半个多小时起床，在洗漱的时候，也听到秦旭房间传来的小调。 这个调子挺耳熟，好像街边店铺超市广场以前都能听到，但秦正洋平日一直喜欢婉转动人，深情清扬的乐曲，尤其是他年轻时的老歌，对现代年轻人那些节奏感强烈，热血激昂的歌曲，并不感冒。 可是今天大清早一听，秦正洋觉得这调子挺对胃口的。 他不懂的歌词，就跟着旋律，哼着哼着，仿佛青春重回，梦想燃烧，忍不住从书柜顶上搬出一本落满灰尘的笔记本。 笔记本还印着几颗红星，是四十年前的老款式，他还记得是十多岁的时候，秦旭的爷爷送给他的。 泛黄的纸业上，工整清秀的笔迹，写着一首一首他少年时创作的现代诗。 这些看起来或许十分普通的诗歌，秦正洋曾经在草稿纸上无数次修订，然后郑重抄写在笔记本上。 去年过年大扫除的时候，他还跟刘阿妹调侃，自己年轻时是典型的文艺青年，爱诗词如入魔，满心字斟句酌，就为了一句打动人心的诗句。 后来参加工作，这种小年轻的幻想，就逐渐消失了，或者说，尘封在内心深处。 现在翻开那些看起来青涩又冲动，发自肺腑的诗词，秦正洋仿佛又看到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 听着不断传来的调子，秦正洋内心像经历一场重塑时光的惊骇风浪，而自己仿佛就是一页破浪行驶的扁舟。 他在平日备课的书桌坐下，背脊挺直，屏息凝神，拿起惯用的蓝色钢笔，在几十年前的老笔记本空白处，修订当年的诗歌。 第一首《朝阳》，是当年他与初中好友夜爬潮海市安剑山，站在山顶，看红日升起，霞光满天后，回家写下的长诗。 通篇诗歌，除了歌颂朝阳的光芒，就是抒发自己对未来的无限理想。 如今，曾经自认肝胆相照的好友，只成为行路陌人，而自己那些热血青春，只能被他用来每年大扫除，博老婆一笑的“傻兮兮”。 第二首《射雕》，第三首《倚天》，第四首《侠客行》，是他当年看港台武侠金大师的作品，被那豪情江湖所感…… 秦正洋笔尖飞快跳动，已经形成个人风格的清隽行书，在诗词两旁的空白地方，写下自己的历经四十年的感悟。从事语文教学将近三十年，秦正洋的文字笔力，更见功底。 就算秦旭房间里传来的倔强小调已经停了，他依然没有从这种状态抽离。 他每修改一首诗歌，就如同回到当初写下这些文字的时间，清晰的记忆起当年让他提笔的感情。 当看到最后两首诗，秦正洋忍不住露出略带羞涩的笑容，这是他写给刘阿妹的情诗。 他想起当年，初见那个爽朗大笑的女孩，骤然心扉被打动，目光再也舍不得离开，心心念念中，全是她的美好和灿烂。 如今，二十多年眨眼过去，他们携手相伴，走过人生中最精彩的岁月。 秦正洋沉浸在无数的思绪和记忆中，写下最后一笔，然后不舍地合上笔记本。 此时，距离他拿出笔记本，也不过是两个半小时。 他站起来，觉得要将最后两首修改的情诗，给刘阿妹念一遍。 他打开卧室房门。 恰巧刘阿妹也满手白面粉走上来，她一抬头，看到满脸红光，眯着眼睛，傻笑看着她秦正洋，吓了一跳，脱口问道： “啊呀，老洋你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秦正洋含蓄一笑，清了清嗓子，翻开笔记本…… 三楼，精神百倍走到楼梯口的秦旭，听了两句，捂着胸口，带着他的小动物们，默默退回房间。 尼玛，大清早被老爹老妈撒了满地狗粮，这是什么事儿呀？ 第一百一十章 斗志昂扬的一天 秦旭难得上班迟到了。 蹲在房间里，纠结地听完语文老师秦正洋充满深情地朗诵写给老婆的情诗，秦旭深深感觉，按照老爹的段数，自己这水平差距太大，如果没人介绍对象，估计真要注孤生了。 第一次，秦旭认认真真考虑起了那些大妈大婶大叔大伯们的相亲提议。 避免当打扰这对老夫老妻大灯泡的后果，就是秦旭没顾得上吃饭喝水，直奔单位，也迟到了两分钟，错过打卡时间。 不过，警察局因为职业的特殊性，经常出外勤，所以在这方面的管理并不严苛，只不过平日秦旭在正常情况下，不太喜欢迟到的行为，所以养成了准时打卡的习惯。 今天身边没有老秦师父坐在肩膀，秦旭觉得有些不习惯。 坐在电脑前，下意识地打开通缉犯悬赏资料，才想起老秦师父现在在深度修养中。 秦旭只在今天早晨，结束修炼，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只有往日三分之一高度的老秦师父，打着哈欠，告诉自己要深度休眠两三日，便眨眼消失。 秦旭觉得情况有点反常。 但左思右想，都找不到原因。 只能模糊猜测，老秦师父昨晚定然是干了什么，消耗大量神魂之力，才导致需要数日的深度休眠。 将这个疑团留在心里，秦旭开始一天的工作。 除了小猪香香，其他几只小家伙都跟着他一起到警局上班。 粉红蛛和小憨蛙自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昨晚那只脾气不太好的大蟋蟀，于昨日模样截然不同，背上有七点金色斑光，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那种。 除此之外，还令秦旭觉得奇怪的是，这只大蟋蟀今天看起来特别温和，难得很安静。 整整一个上午，都没听到它的鸣叫。 秦旭只感觉诧异，却没有时间仔细深究。 警局忙起来的时候，把时间剖成七十二个小时，都觉得不够用。 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从一大早开始，他的工作效率就特别高，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名为“肾上腺素”的物质，无论是碰到被第八次报警依然我行我素的“广场舞军团”，还是酒精上头揍了交警同行的醉汉司机，秦旭都能保持着轻快的脚步，有条不紊地处理每一个案件。 小憨蛙的专属特权银行卡，回访探望家暴受害者罗美婧，购买小憨蛙水景大别墅的装备，与海西省警方对接面馆杀人犯的手续…… 等下午四点喘一口气的时候，秦旭核对自己的日程记录时，突然很惊悚的发现，自己是怎么在短短一天时间里，把那几页长长的安排表，划掉八成。 按照普通人的正常生理反映，超过八个小时毫无间隔的忙碌，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会觉得十分疲惫。 可是秦旭却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 反而看着被一条一条干掉的待办事件，心里冒出游戏通关一般的爽感。 “秦旭！” 正当秦旭努力考虑自己这种小宇宙爆发的状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刚从外面回来的黄正浩，大声喊住他。 “过来一下。” “好的，马上。” 秦旭放下手中的行程表，跑到黄正浩身边，被他一把揽住脖子，拖到警局办公室外的走廊角落。 “秦旭，之前跟丁黎明打了电话，觉得他状态不太对劲，可是我现在刚接到通知，马上赶到东城区警局开会，你帮我去看看他，这是地址。” 秦旭接过纸条，黄正浩没有多说，正了正警帽，快步离开。 丁黎明的事情，黄正浩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 除了亲历者秦旭，长阳分局的局长戈一华和黄正浩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丁黎明是什么原因请假。 就连他的妻子，也根据丁黎明自己的意愿，对丁黎明的情况进行隐瞒，只通知是前往外地执行任务。 所以，黄正浩在脱不开身的情况下，才让秦旭代替他前往丁黎明目前住处。 按照黄正浩吩咐，秦旭直奔纸张上的地址。 路上，算了算时间，秦旭有些疑惑。 按照艾滋病的阻断治疗的时间，治疗明显还未结束，丁黎明怎么就状态不对劲了？ 等秦旭站在一栋三层楼高，外墙抹着一层水泥的民房前，闻着距离房子不到十米的垃圾回收堆里散发出的浓浓异味，看到蓬头垢面的丁黎明，眼窝塌陷，眼底一片阴影，满身丧气地出来接他时，估计也有点猜出来，这厮到底怎么折腾出“不对劲”来了。 “进来吧。”丁黎明没精打采，懒洋洋地说道。他穿着一双廉价塑料拖鞋，身上是皱巴巴的T恤，下身穿着一件老人款宽松五分裤。 看到秦旭，丁黎明也没有一点笑容招呼，垂着脸，拖着长长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怎么住这样的地方？”秦旭跟着丁黎明往里走。这套民房，盖在两栋楼的夹缝中，造型古怪。 户外还持续着夏日傍晚强烈的阳光，而这屋内却是昏暗又闷热。 秦旭暗自觉得，在这种环境待久了，肯定心情要出毛病。 丁黎明住在顶楼，等进了租住的单间，才慢吞吞地说道：“便宜，我真查出来了，多留点钱给我老婆和孩子。” 秦旭一脚进去，踩到一个快餐盒。是那种已经被明令淘汰，白色泡沫的盒子，里面是发了霉的食物，发出泛嗖的味道。 “我去，老丁。”秦旭忍不住吐槽道，“你这还没拿到检查结果呢！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好歹把屋子收拾一下，人弄得敞亮一点，人活一天过一天舒坦日子，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丁黎明拨开乱七八糟的床单，一头栽进去，一动不动，压根对秦旭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喂，丁哥，别这样，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解决呗？你这情况被传染的概率很低，总不能啥事没有，就把自己压垮了呀？”秦旭忍住臭嗖嗖的味道，顺手捡了一个塑料袋，帮丁黎明整理房间地上的杂物。 丁黎明翻了一个身，用薄床单盖住脑袋，一声不吭。 秦旭也没管他应不应自己，径自说道：“你说这种事，咱们当民警的，肯定就容易撞上，前几年不也有这样的新闻报道嘛？我当时看报道的时候，就觉得那哥们真心牛，还有闲工夫把犯罪嫌疑人送到看守所，真心心大。” 秦旭在旁边唧唧歪歪，自个说自个的，丁黎明却像个死人一样，啥反应都没有。 秦旭把整理出的三大袋垃圾放门口，正准备继续劝几句，忽然手机的铃声响起来。 “啊呀，是我师父，他可操心你了，你就吱一声，让他听个安稳呗？”秦旭说着，接听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这间臭酸弥漫的房间，再次响起了秦旭手机铃声的旋律。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从颓废到振作 秦旭自早晨醒来，就没听到这只大蟋蟀鸣叫。 没想到不鸣则已，一鸣开始唱《倔强》。 简直是知音呀！ 秦旭还真心喜欢这首歌，才会将其设为手机铃声。 若不是手里正接听黄正浩的电话，秦旭肯定要好好研究这个小家伙到底怎么学会这首歌。 就算没研究明白，也能跟这位大兄弟节奏唱上两句，正好大蟋蟀配乐，他唱词，绝配呀！ 不过他现在还在接听电话，唱歌的事情还是作罢。 黄正浩开会中途，借口上厕所，跑到男厕隔间给秦旭打电话，就是为了确认丁黎明无事，才算放心。 秦旭在手机里并没有多说丁黎明的情况，只告诉黄正浩，他正在丁黎明租住的单间。 尽管丁黎明躺着一动不动，但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花式吐槽他颓废茫然，萎靡不振吧？ 挂掉电话的时候，黄正浩推开隔间门自言自语嘀咕。 好像房间里还播放音乐，那首歌的含义，可不就是逆境之中奋勇而上吗？还有心情听这样的歌，丁黎明这小子应该还能撑得起来。 秦旭把手机放进随身单肩包里，那只躲在一个背包小隔袋的星光大蟋蟀蹦了出来，跳到秦旭的手背上。 秦旭手臂微微抬起，这只毫不怯场的大蟋蟀，将他的手背当成舞台，纵声高歌，听得秦旭也忍不住有点心情激荡。 唱着唱着，秦旭看到，死寂一般躺在被子里的丁黎明，似乎动了动。 “老丁，老丁？” 秦旭试探喊了几声，发现丁黎明抖得更厉害了。 虽然能体谅老丁遇到这种烂事的郁闷，但从秦旭的个性来说，实在是看不惯一个堂堂大男人，丧到了极点，一副放弃所有人生的模样。 不想继续跟他墨迹，秦旭走上前，用另一手掀开丁黎明当乌龟壳的薄床单，正想把他拉起来。 秦旭看到丁黎明的脸时，再多的话，也噎住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牙关却紧紧咬住，满脸憋得发红，鼻涕眼泪抹成一堆。 秦旭突然后悔把被单掀开了，他从小到大都没见到男人这么哭过，碰到这个哭得丑不拉几的同事，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形容女子哭泣，可以用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泫然欲泣，让人充满保护欲。 那形容丁黎明这样的壮汉哭泣，大概只能用鬼哭狼嚎，鬼哭神愁这种词来描述了。听他哭，只觉得还是离开躲一躲比较靠谱。 “额，诶，那个啥……”秦旭纠结了几个音，到底不知道怎么安慰丁黎明。 和大蟋蟀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大约持续了十五分钟，秦旭也尴尬地站了十五分钟。 等丁黎明的心情慢慢平复，他才坐起来，拿着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床单，往脸上草草一抹，沙哑着嗓音说道：“让你看笑话了，这段时间压抑太久，没想到听你说些话，心情突然就控制不住爆发了，现在好多了。” 秦旭生怕丁黎明又突然想不开，小心翼翼地说道：“谁这一辈子没有一些坎呢！过去了就是晴天。丁哥，别想太多，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街边有小炒店，我们先去吃一顿，喝两杯。” 大概受到刘阿妹的日常影响，秦旭觉得这世界上的事，畅快一顿饭不能解决。 “谢谢你，秦旭，不知道怎么，这么一发泄，人突然就想通了。”丁黎明从乱糟糟的床铺上站起来。 秦旭之前帮他收拾了三袋垃圾，也仅仅是空出落脚走路之地，这房间依然被各种生活垃圾堆满。 秦旭想到还没进门时看到的简陋垃圾池，算是真正知道，居然真有人，颓然做到垃圾堆在旁边也能把房间变成垃圾场的神状态。 “那我们……”秦旭想先把他拉出去吃一顿。 “等等！”丁黎明摆了摆手，站起来，从角落掏出了一大堆购物袋，开始以横扫姿态，处理屋里的垃圾，一个一个废弃物全都塞进袋子里，跟半个小时以前相比，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秦旭挠了挠头，莫名觉得这画面有些戏剧性。 饶是他对自己的口才再有自信，这下也觉得丁黎明这种换人似的骤然改变，不像是自己能劝过来了。 秦旭的目光，落在手背的星光大蟋蟀上。 综合联想一下，秦旭大概猜到这只大蟋蟀的能力是什么类型了。 所以，他今天这种高效率的工作模式，是靠这只小家伙打鸡血对吧？ 丁黎明一扫颓废，房间唯一一扇窗户霍然打开，一边扔东西，一边跟秦旭讲述他离开医院的生活。 秦旭在听，丁黎明在说。 秦旭没有插话，丁黎明也不介意他的回应。 他们两人都没觉得，星光大蟋蟀不曾间断的鸣叫声，对他们的交流有任何打扰。 原来，他最初住在医院接受阻断治疗，后来医院病床紧张，医生劝他可以出院，只要及时到医院取药就可以了。 丁黎明离开医院之后，就租了这个一天十五块钱单间。 在医院没事，在这里一个人闷着，反倒越来越想不开，加上严重的药物反应，又想到自己这一辈子，什么事都没做成，对不起爹娘老婆和孩子，人生太苦了，所以就这样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 秦旭听丁黎明讲述，知道这位大哥前阵子明显是抑郁症的表现。 很大程度上，丁黎明这次逮捕犯人时遇到的烂事，只是一根导火索。而他的心中早就积压着许多失意无奈，比如工作，比如家庭，比如自己的人生，只是借着这个导火索，爆发而出。 抑郁症这件事，可大可小。 小的时候，自己熬一熬就过了。 大的时候，真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星光大蟋蟀的歌声，持续了大约四十分钟，等它停止歌唱，转身跳到秦旭单肩包上的时候，丁黎明也将房间里所有的垃圾，都清理到门外。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其他的东西都被当成了垃圾。 “感觉自己的内心，也像这个房间一样，都亮堂起来。”丁黎明把脏兮兮的被单一裹，一同扔到门外，感慨对秦旭说道。 秦旭轻轻打开单肩包的盖子，大蟋蟀大摇大摆爬进背包。 “走吧，老哥，咱们去还是去吃一顿？”秦旭看丁黎明完全想开的模样，也觉得很开心，邀请说道。 “不了。”丁黎明抱歉地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我想通了，人生的坎，总要和家里人一起度过，我想我老婆了，我想我家娃了，现在就退房回去。” “还有……”丁黎明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看了一眼秦旭的背包，犹豫了一下，说道，“帮我谢谢这只小家伙，谢谢它的战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学渣的奋进之路 丁黎明将大蟋蟀的声音称之为“战歌”，是很贴切的形容。 秦旭回忆今天一整天的工作量，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肯定是昨晚听多了这只小家伙的歌声，从自己迸发的潜能来看，歌声太有魔力。 丁黎明能觉察到大蟋蟀与众不同之处，并不奇怪。 爱唱歌的蟋蟀，还唱着闭着眼睛都能哼出歌词的曲调，怎么看都不寻常。 丁黎明就算最初误以为是秦旭的原因，在听了四十分钟“……我和我最后的倔强……”的旋律之后，也猜测到自己的徒然改变，与这只身上星斑点点的家伙，有很大关系。 但大约是经历了一段严重抑郁之后，霍然通达，丁黎明性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没有刨根究底，只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感谢。 脑子清醒后，丁黎明回想这些日子的状态，觉得心中后怕。 就在昨天，他才想过从医院楼顶跳下去，结束这段煎熬痛苦的日子。 可是，若真被这种丧气冲昏头脑，他倒是一了百了，而家中的妻儿父母，又该如何面对呢？ 丁黎明这声道谢，发自由衷。 秦旭也没解释遮掩，就比了一个OK的姿势，说道：“丁哥，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找我喝茶。” 随后，丁黎明打电话给房东退了房子，秦旭帮丁黎明把十几个垃圾袋弄到楼下，顺手扔到垃圾池里，两人在最近的公交站分道扬镳。 丁黎明回家，秦旭继续去单位值夜班。 丁黎明租住的地方，算是潮海市在郊区和城市交界的地带，所以房租才那么便宜。 果然，脑子想不通的人，很难用常理解释。天知道他怎么从市区跑到这里来租房子。 此地距离长阳分局要搭乘将近十个公交车站，而且周围尚在开发中，施工工地较多，尘土大，道路也不好走。 秦旭坐上公交，因为凹凸不平的路面，车上显得很颠簸。秦旭习惯性地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脑袋下意识往右转，看到空落落的肩膀，没了老秦师父在身边嘀嘀咕咕，偷摸说话，他有一种不太习惯的感觉。 秦旭干脆闭上眼睛，隔绝外界干扰，认真研究起脑子那些古里古怪的资料 这些资料，据老秦师父所说，是仙兽门弟子金丹期之前修炼的功法杂术，以及各类兽类修炼的资料，甚至还有一些与炼兽有关的丹方。 这方面，身为五百岁的筑基期老祖，老秦师父极有发言权。 这也是修行数百年，被称为基础修炼第一人的老秦师父，成为这块兽神白骨神魂的主要原因。 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秦旭解封了一部分的资料。 仅仅这一部分资料，就让艰难度过九年义务教育，勉强撑下高中三年的秦旭，望而生畏了。 反正不经由老秦师父提醒，他通常不会从大脑里，将这些陌生的修炼资料，提取出来。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倔强大蟋蟀的影响，或是这些小异兽的能力给他带来的触动，秦旭竟然破天荒开始尝试去解读这些内容。 这些资料，虽然在老秦口中，只是仙兽门入门弟子的读物，一直冠之基础二字，但以秦旭的水平，绝大部分的内容，都摸不着头绪。 特别是核心修行方面的内容，比如灵气的运行精要，丹药炼制基础之类，对没有系统学习过修真基础的秦旭来说，完全看不懂。 就像秦旭翻到一册一星异兽蕴养丹，秦旭只能勉强读懂一部分丹药效果。 它的作用是针对一星等级的异兽，巩固灵气图阵，强化其能力。 至于后面的炼制方法？ 除了一大堆没听过的草药名称，还有莫名其妙的器皿要求，更多的则是不知其所以然的控火手法。 就算秦旭有心给身边这几个小家伙进补一番，也只能败退在自己的“文盲”之下。 秦旭记得，老秦师父曾经暗自嘀咕过，神兽白骨最佳的传承人选择，应该是一位年龄小于三岁的幼童。 幼儿在成长过程中，拥有强大的可塑性和学习能力，还有先天尚未定型的筋脉骨骼。同时，也有足够的时间，从最根本的修真常识学起来。 但是，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偏差。 神兽白骨的传承者，变成秦旭这个无论思维还是身体，都定型难改的学渣。 成年人的思维和学习习惯基本都已经定型，如果没有特殊的触动，很难发生改变。 不过，秦旭对仙兽门传承知识的态度，确实在改变。 比如说现在，别看秦旭坐在位置上，好像在打瞌睡，其实内心完全是硬着头皮强迫自己，消化能够理解的知识。 到站停车，汽车启动，一个背着书包的中学生坐在他身边，秦旭打了个哈欠，在脑海里，模拟似的翻开《异兽主食配方初阶上册》。 秦旭会翻看这本书，纯粹因为它的作者，署名老秦。 其他人的书可以不看，自家师父的专著，还是要捧场的。 秦旭还特意在脑子里不断搜索老秦师父的修炼笔记，找到十七本，涉及到异兽的繁育，饲养，异能训练等多个方面。 至于是不是有更多的修炼笔记，封存在他大脑记忆深处，秦旭就不知道了。 由此可见，老秦师父的学霸属性，压根就从未改变过。 这十七本书被他单独挑选出来，等着有空慢慢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日与老秦师父聊天多了，适应了他的语言风格，秦旭觉得读他的修炼笔记，比其他人更容易理解。 《异兽主食配方初阶上册》主要介绍为各种类型的异兽，配置主要食物的方法。还有栩栩如生的手绘配图，让他看到许多地球上根本不存在的异兽和植物。 仅仅看完几页，秦旭就能深深体会到，驯养异兽，还不是仙兽，就已经是一门多么博大精深的技术。 就说第一章讲述为飞行类异兽调配主食，罗列出的注意事项，完全可以当成考卷压轴分析大题。 还是能出上百道的那种。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隔壁座的少年 老秦师父在书中，举了一个例子，让秦旭印象很深。 在修仙界有一种体型庞大的飞禽，名为巨陆隼。它耐力惊人，飞行速度很快，战斗水平也不弱，但却十分贪吃。 仙兽门弟子将其驯化在飞行兽，在它宽厚的背脊上固定一个长宽数米的小屋，非常适合多人快速出行时搭乘。 但它的饮食要求，也很复杂。 首先必须每天补充一只生活在橙色薯花丛中的薯花鼠。 这种薯花鼠体型肥硕，肉质鲜美，味道绝佳。如果巨陆隼没有尝到过薯花鼠作为小点心，小心眼的巨陆隼就会在当天一整天的飞行过程中，消极怠工。 除了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绕远路这些问题，还要忍受它不高兴而导致的故意颠簸。 老秦师父还在记录中标注了一个趣谈。 剑宗的教导者们，为了训练其门下弟子在飞剑上更好的驾驭能力，特意向仙兽门借了三只巨陆隼，故意不给它们喂食薯花鼠，让这些弟子们趴在巨陆隼上，感受没吃到零食的大飞鸟生气的严重后果。 当然，如果能给它两只薯花鼠，耿直的巨陆隼会让整个旅途变得平稳舒适，让你感受坐在它的背脊上，喝水也不会抖动杯子的那种稳当。 除了薯花鼠，身为杂食动物的巨陆隼还喜欢每天变着花样，吃不同口味的食物，挑食的程度，是仙兽门所有异兽之最。 但是巨陆隼不仅拥有强悍的空中运输能力，还有同样不错的战斗力，所以是许多筑基后期弟子喜欢选择的陪伴兽。 用老秦师父描述的最后一句话形容，每一位能养巨陆隼的仙兽门弟子，都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大厨。 秦旭阅读到这句话，忍不住喷笑。 似乎找到了一点阅读资料的乐趣，秦旭突然感觉到手臂被人轻轻推了推。 秦旭睁开眼，看到坐在他隔壁的中学生，善意地指了指车门，说道：“这位大哥，你刚才是不是睡着了，刚才司机说，我们搭乘的公交车坏掉了，需要自己下车换乘。” 秦旭一看，原本还算拥挤的车内，大部分人都往车门涌去，有一个性子急躁的阿婆，还用潮海方言不断抱怨。 这种情况，坐公交车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碰到。 “谢谢你的提醒。”秦旭感谢笑道。 “不客气。”这位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男生举止很有礼貌，摇了摇头，转身跟在别人身后下车。 秦旭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体型很单薄的男孩。 作为警察的本能，告诉他这个男孩从外貌到举止，都不太正常。 这种用特殊眼光剖析别人，审查问题的本能，其实是一种职业病。 如果不摆脱这一行当，估计是治不好的。 而且，这种病会随着职业生的延续，而变得越来越严重。 秦旭低头弯腰，跟在这位男孩背后，往后车门方向走去。 背包分量不重，看起来不是装书本，而是塞了几件衣服。 裤子上沾着许多泥土和苔藓汁水的痕迹，在米色的休闲裤上特别清晰。 最重要的是，秦旭低头的时候，从他的领口，正好能看到其胸口，背部，有青紫色的淤伤。 从小打架就不怂的秦旭，能够大致辨别这些淤痕，至少经过了两到三次的殴打造成。 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个男孩在最近三天的时间里，应该都经历过多次比较凶狠的击打，才会造成身体多处淤青。 短短走到公交车后门的时间，秦旭已经得到这些浅显表面的判断，证明眼前这个好像是中学生的男孩，在本应该上学的年龄，经历某些不太合适的对待。 当然，秦旭的猜测也有可能是错误的。 男孩身上的淤青，也可能来自课余时间的争执和吵闹。 身上的脏污，也可能是翻墙逃学时无意沾到。 不过，秦旭的职业习惯，让他本能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选择“事妈”一点。 没事最好，如果有事，也许帮人一把。 秦旭不动声色地跟在这个男孩身后。 在警校期间，就经常出去实习的秦旭，早就对跟踪盯梢侦查的手段应用娴熟，对付这个社会经验并不十分丰富的男孩，绰绰有余。 在一路跟随的时候，还顺便给卢明亮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代班两个小时。 秦旭平日里人缘不错，碰到紧急的事情，愿意帮忙的人很多。 卢明亮没有拒绝，一口应下。 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你来我往，今天卢明亮帮忙，秦旭以后也会还回来。 跟着这个男孩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发现这小子走走停停，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目的地。 看到一家花店，站在一簇非洲菊前盯了半天。 看到一个煎饼摊，舔着舌头看了半天，一步三回头离开。 看到一个超市，磨磨蹭蹭进去，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买了一个面包。 最后，他看到一家网咖，就坐在人行道的石墩上，看一眼网吧，吃一口手里的面包。 结论一：这小子不想回家。 结论二：这小子没钱。 结论三：这小子肚子饿得狠了。 …… 最后，秦旭总结，这是一个逃家没带钱还饥肠辘辘的小孩。 想了想，秦旭跨步走过去，原本他准备轻拍一下这个男孩的肩膀。 没想到还未靠近他三步以内，这名少年忽然猛地转头，充满警戒地盯着秦旭。 这时候，他看到秦旭，显然认出秦旭是公交车上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此时，穿着格子短袖衬衫的男孩，失去了在车上的礼貌和温和，脸上写满了紧张和质疑，瞪着眼睛，站起来，仿佛随时准备逃跑。 秦旭习惯性的咧开嘴，脸上那个深酒窝让他整个脸的轮廓柔和起来。 严肃起来像娘，笑起来像爹，遗传就是这么奇妙。 “小弟，正好走这条路，看到你真是缘分，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可就一个人被留在车上了。”秦旭的笑容很自然，虽然一米九五的大块头让人有很强的身高压力，但一笑起来，就让人有一种特别安稳可靠的气质。 他煞有其事地说着，一点也没有露出他跟踪了人家将近半个小时的痕迹。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请你吃饭 “哦，”男生似乎略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很疏离的说道，“不用客气。” “哎呀，肚子饿死了，”秦旭张望了四周，然后盯着网吧拐角处一位在人力三轮车上卖豆芽煎饼的小贩，大拇指朝着那个方向比了比，说道，“那边好像很香，要不要尝一尝？我请客，谢谢你刚才在公交车上的帮助。” “不了。”男孩艰难地把脑袋转了一个方向，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摇摇头，说道，“我不饿，谢谢。” “哦，嘿嘿，没事，别客气，你知道吗？我在你这个年龄，可是最喜欢在街边小摊买食物了，油炸火腿肠，东北大煎饼，羊肉串，还有热狗麻辣烫，真是太怀念了。” 秦旭每说一种食物，这个男生就抿一下嘴巴。 从他的表情看，他已经非常克制自己口水分泌的速度。 但是，当一个人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自制力就越发薄弱。 虽然在各类安全书籍上，都警告各个年龄层的人，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花言巧语，但实际上，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上当受骗。 黄正浩在破获一起老年人保健诈骗案件的时候，跟秦旭说过，骗子的手段并不高明，古往今来，根本核心就是拿着受骗者心中最想要的东西，不断进行诱惑。 比如，保健品欺诈，以健康诱惑老年人。 金融诈骗，以金钱吸引成年人。 儿童拐骗，以糖果和游戏放下孩子们的戒心。 情感的骗子，以虚伪的温情勾引需要爱的男女。 在某种程度上，就算满怀戒心的人，碰到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情，本能希望面前的诱饵是真实的、友好的馈赠。 就算心怀戒备，也难以抵御心中最向往的事物。 对这个年龄的大男孩而言，什么事情最忍受不了？ 反正秦旭记忆中，他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饿啊！ 这是一个能吃穷老爹老娘的年龄。 发育正处于高峰期的少年，每天都嗷嗷待哺，需要往肚子里填塞大量的能量。 秦旭记得，当年自己每天打完篮球回家，能吃三大笼刘阿妹手工大蒸饺。 刘阿妹的蒸锅每笼大约蒸三十多个，然后两大缸的筒骨汤，以及餐后一大盆水果，晚上睡觉之前，还能灌两盒牛奶，一个面包。 后来秦旭长大，还记得刘阿妹开玩笑的吐槽。 当年她和秦正洋看他横扫桌面的模样，心慌得不得了，生怕吃出毛病来。 反正在秦旭记忆力，他的饭量一直到进入警校之后，才略有减少。 果然，看到秦旭朝着豆芽煎饼摊走过去，男孩站在原地犹豫好久，等秦旭回头一招手，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上去了。 “阿姨，来两个豆芽煎饼，每个加两个鸡蛋，两根火腿肠。一个多加点葱叶和酸菜，额，好吧，再来两大勺辣酱。你呢？你要怎么加？”秦旭直接点了一个豆芽煎饼“豪华套餐”，在说辣酱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确认添加。 点完自己的煎饼，然后转头，果然看到男孩站在他身后，眼光闪烁犹豫，但肚子却忠实地响起来。 “我……额，随便……”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却塌肩缩背，站在背脊挺直的秦旭身边，就像小鸡仔似的。 “什么随便？”秦旭看不过眼，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肩窝，让他挺起胸膛，“加不加香菜也随便？加不加葱也随便？加不加辣也随便？一点都不能随便！” 男孩在秦旭手碰到自己时，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听到秦旭一连串非常严肃的反问，才微微放松，失笑说道：“谢谢大哥，我要香菜，不要葱不要辣。” “这就对了嘛，人的口味哪能都一样呢！就算吃个豆芽煎饼，也要坚持自己的口味，你看，我就是不要香菜，一辈子不要香菜。”秦旭不动声色地灌了一句隐晦的鸡汤。 显然，这个年龄的男孩，还是很吃这一套说法。 抱着热乎乎的豆芽煎饼啃了一口，男孩一下子对秦旭亲近许多。 “我叫秦旭，秦朝的秦，旭日东升的旭，你呢？” 他们又走回人行道的圆形石墩上，一人坐一个石墩，啃着煎饼闲聊。 男孩犹豫着，看了一眼香喷喷的豆芽煎饼，说道：“我姓童，童云崖。云朵的云，山崖的崖。” 秦旭三下五除二把煎饼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夸奖道：“你这名字取得好，有一种武侠小说的潇洒。” 原谅秦旭语言贫瘠，夸奖水平有限，谁让他打小不好好学习呢！ 通常人们在别人夸奖他的时候，都会感到心情愉快。 童云崖听到秦旭的称赞，却一点高兴的表情也没有，还略带少年轮廓的脸上，阴阴沉沉。 秦旭假装看不到这小子的脸色，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四处张望一圈，指着街边一家正往外面搭红帐篷的大排档，大声说道：“走走走，我们去那边吃菜，我看那家有烧烤海鲜，咱们快去尝一尝。” 大吃大喝的举动，真心会拉近彼此的关系。 吃了半桌的食物，秦旭终于弄明白这小子目前的状况。 他还真是逃出来。 不过，并非从家里逃出来，而是从一家所谓封闭式，军事化管理习惯养成学校逃出来。 这个名为“学校”，实则不知道有没有执照的机构，据说是位于潮海市东园村，据说有一百多号学生，十个“教官”进行管理。 说是习惯养成，内里怎么回事，大家都明白。 不过是打着管教的旗号，实行非人道的管理，强行掰正孩子们的某些行为，让其走到父母长辈希望的正确道路。 将自己孩子的教育，托付到这些人手上，这样的父母不是蠢，就是坏。 秦旭从小到大也没当过好学生，甚至还是同学老师的问题小孩。 所幸，秦正洋和刘阿妹，从来不会用粗暴的手段，掰正他的言行。 显然，这位刚刚念初二的童云崖的父母，并不是一个理智而宽容的人。 童云崖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就有极其严重的偏科现象。 后来，他的父母不知道哪里听说来这个成功培训学校，将童云崖送到那里，待了两个月，然后这小子很幸运地逃了出来。 童云崖吃饱了，还很有成就感地跟秦旭炫耀，自己是走了三个多小时的路，才找到有客车的地方。 秦旭外表看似在大大咧咧聊天，实际上将这个孩子所讲的每一条信息都记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爱做菜的少年 “秦爷，没想到你以前也不爱学习啊，哈哈哈，我真不喜欢念书，尤其是文科，我喜欢跟着我爸老家的一位叔爷学做菜。他的潮海菜做得可好了，他都说我天赋不错了，准备收我当徒弟的。”童云崖挖掉一个蒜蓉烤扇贝，吃饱饭的男孩，已经恢复了这个年龄应有的活力。 “哦哦哦，那我们还真是知音，我不仅讨厌语文历史，语数英，史地政，数理化，我全部都讨厌，你算半个学渣，我算整个学渣。”秦旭得意地说道。 短短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两个年龄差距将近十岁的人，把菜言欢，秦旭觉得这小子性格不错，童云崖更将秦旭引为知己。 他在听到秦旭的自嘲时，还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秦旭，觉得他应该比自己更凄惨。 像秦爷这样啥啥啥都学不好的家伙，他的学生时代该多凄惨呐！ “我爸妈在政府当公务员，上幼儿园以前，没空管我，把我扔在老家。你知道吗？我爷爷就是一个小酒馆的厨子，我爸那人，是我爷爷天天炒菜送上大学，没想到回过头来，还鄙视当厨师的人。”童云崖大概心里积蓄了许多怨气，说起事情来，就没停下来。 两人在饭桌上大约聊了一个多小时，吃得肚皮都撑了，秦旭看了看时间，说道：“童云崖，我得去上班了，我今晚值班，你看你从那鬼地方跑出来，也没个落脚的地方，要不在我单位借宿一下？” 童云崖到底还有些警戒心，听到秦旭这个一面之交的邀请，显得很纠结。 他大概是终于迟钝地想起来，某些新闻报道里说的骇人事件。 “放心吧，”秦旭看了看方向，说道，“这个地方，肯定是绝对安全，有茶有电脑有泡面。你跟我走过去就知道了，不蒙你，就两个车站的距离，还走得动吗？” 看秦旭坦坦荡荡的样子，童云崖想到自己没有着落的夜晚，决定还是跟上去。 能请他吃一大桌烧烤的秦爷，没必要坑他吧？ 童云崖天真地想到。 一路上，童云崖继续跟秦旭聊天。 从秦旭的观察来看，他并不是一个顽劣的孩子。 相反，从他张口闭口不离他心爱的烹饪手艺的态度来看，这是一个执着自己追求，心思很单纯的少年。 他甚至没有提到自己身上淤伤的来源，满心都是终于有人能与他一起分享自己爱好的简单欢喜。 十五分钟后，喋喋不休的童云崖，站在长阳分局大门口的时候，嘴巴张得大大，不可思议地盯着秦旭。 “咳咳，对呀，还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长阳分局的民警，秦旭，相信我没错吧，我单位真的很安全，对吧？”秦旭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是警察？”童云崖握紧拳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是警察有什么大不了的，”秦旭大概猜到这小子的想法，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卖兄弟，安安心心在这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解决。” 童云崖被秦旭的语气逗笑，自己想一想，好像在这里过夜，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不可能永远在外流浪，如果能借助警方的帮助，让自己避免再次被送回那个鬼地方，甚至还能帮助“学校”里的其他人，摆脱噩梦，也是一个值得尝试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比起其他成年人，与秦旭在饭桌上有了过硬交情的童云崖，更愿意相信秦旭的为人。 看脸就觉得此人靠谱，可是秦旭自带的天赋技能。 跟在秦旭后面，看秦旭与值班室的一位戴眼镜民警完成交接班工作，换上警服。 “我觉得，你穿警服，我得叫你警察叔叔。”童云崖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喝着秦旭递给他的矿泉水，说道。 “……你还是叫秦爷吧！”除了八岁以下的小朋友，秦旭一点也不喜欢听警察叔叔这个称呼。 “秦爷，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个成功培训学校的事情？”童云崖问道。 “嗯，我看到你身上的淤青。”秦旭将单肩背包里的小家伙们放出来通风。 饿得发慌的粉红蛛，一离开塑料盒，一溜烟爬出门，没影了。 小憨蛙则跳出值班室的窗户，跑到外面绿化带捉虫子了。 “哇！”童云崖瞬间就忘记了自己刚才准备说的事情，跑到秦旭身边，盯着留在这里的大蟋蟀，很感兴趣地问道，“这是什么？我知道，这是一只蟋蟀，我在科学读物上看到过，不过，它比普通的蟋蟀看起来漂亮多了。” “还有，刚才那个粉红色毛茸茸的虫子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还有还有，跳出窗户的是一只青蛙吗？秦爷你喜欢养青蛙？这爱好真是太特别了。” 童云崖问了一连串的话，充满好奇地看着秦旭。 “一只蜘蛛，一只青蛙，还有一只蟋蟀。”秦旭言简意赅，然后趁着没啥报警中心没有警情过来，先询问道，“先说那个培训学校的事情。” “原来那只粉红色的家伙是蜘蛛呀？”童云崖满脸不可思议，看起来很想冲出去，追上粉红蛛研究一番。 “是的，别吵它，正揣着崽儿呢！”秦旭丢了一句，顺手拿过一张A4纸张，写了几个关键字在纸张上。 “真的？”童云崖立刻将注意力挪回秦旭身上，两眼亮晶晶地说道，“等小蜘蛛出生之后，能分我一只养吗？” “那我得问问小粉红同不同意。”秦旭耸了耸肩膀说道。 童云崖似乎很喜欢这个答案，他点点头，然后坐在秦旭对面的椅子上，也不等秦旭多问，就把那所成功培训学校的内情，一五一十讲出来。 “我在里面待了两个月，属于特别老实，不惹事，叫什么做什么的那种，特别不起眼，所以在里面待遇还算是比较好了。” 让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去回忆一段被强迫，被殴打，失去自由和人格尊严的经历，是令人十分难受的事情。 秦旭心里听着听着，心里越发愤怒和不是滋味。 但是，为了了解这个“成功培训学校”的内情，他必须，也有责任将童云崖的话听完。 如果换一个人，童云崖或许不愿意配合。 但是他和秦旭相处，真心觉得特别自在，因此讲述特别详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差十岁的交情 童云崖别看外表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瘦瘦呆呆少年的模样，其实是一个挺机灵的孩子。 他想早日拜师学厨艺，他很认真的考虑过，烹饪一行，想要有所成就，必然需要时间的积累和刻苦的磨砺。 而他父母则对他所选的职业嗤之以鼻，让他务必通过高考，按部就班完成本科学业。 这将近十年时间的规划，成为他和父母不可协调的矛盾。 童云崖试图说服父母，但习惯站在控制地位的父母，拒绝接受他的解释。 两方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童云崖用成熟的口吻，沮丧地说：“孩子与父母争吵，天然处于弱势。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就没有任何话语权。” 秦旭听着，觉得现在孩子的思维其实都很成熟。在开放的信息浪潮下，正处于学习高峰期的孩子，也许比某些参加工作之后，就思维固定的父母，更有远见。 矛盾激化之后，童云崖的父母并没有用平等尊重的态度，与他交流。 他们听取了一个熟人的“好办法”，将童云崖送到成功培训学校，企图通过这所培训学校的高压管理，将童云崖从“错误”的道路上掰回来。 据说，他们这位熟人一个亲戚的孩子，自从去了培训学校之后，对父母之命，言听计从，听话乖巧，省心多了。 蠢人办蠢事，也不过是如此。 他们只欣然看到表面，孩子说东不敢往西，却不曾再细想，在“听话”和“顺从”背后，他们的孩子曾遭受了什么样的人格侮辱，以及失去了一些更为宝贵的东西。 童云崖提到父母缴纳高昂的“培训费”，将他送往培训学校的事情，少年稚气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茫然和失望。 “我再也不会原谅他们了，我会记一辈子的。”童云崖这句话说的很轻，似乎并不是对秦旭说，而是在暗示自己。 “嗯，”秦旭从抽屉里扒拉出两个大白兔奶糖，递给童云崖一个，自己剥开一个塞进嘴里，很坦然的说道，“别想太多，别觉得记恨父母就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愤怒是七情六欲的一种，是人的天性，没什么大不了。” 童云崖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位思想奇特、语出惊人的警察叔叔。 大概在他心中，大部分人都会用“你爸妈养你不容易”、“他们还是爱你的”、“父子没有隔夜仇”这样的话，来劝服他。 他懵然地接过大白兔奶糖，愣愣地听秦旭继续说道。 “我在念书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对母亲大吼大叫了几声，然后被长辈们大声训斥，批评他没有孝顺心，是一个逆子，甚至关在小黑屋里反省。” “后来，他到学校跟我说这事，稀里哗啦哭个半死，他认为父母和孩子之间，是不平等的，他们可以肆意大吼，拿孩子做出气筒，而小孩稍有反抗，就会被强行压制。” “我那时候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孩子在父母的谩骂嘶吼下，只能战战兢兢，而稍一表达自己的愤怒，就会被强力镇压，甚至遭受更猛烈的回应呢？” 秦旭喜欢大白兔奶糖的嚼劲和浓香，每次去超市都会顺手带一包。 他讲的话，完全吸引了童云崖的注意力，大概这也是这个少年心中难解的疑惑。 “后来，我脑子发热，跑回去对我爸妈大吼大叫一番。”跟一个青春期少年有共同语言，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跟他分享当年的中二蠢事吧。 “然后呢？然后呢？”童云崖忍不住笑了起来，急切地问道。 “哦，我爸妈一致认为，我被糟糕的学习成绩逼疯了。我妈认真找我规划了一份饺子馆经营前景，打包票说我去开饺子馆的话，她给我打下手。我爸放学就陪我去打篮球，老胳膊老腿，还把脚踝给扭了。” 秦旭想起当年的自己，眼睛里很温暖。 “真好。”童云崖羡慕地拨开奶糖，将它放在嘴里，说道。 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对大白兔奶糖没有特别美好的回忆了，在糖果无限丰富的时代，包装质朴的奶糖也不起眼了。 童云崖很喜欢跟秦旭聊天，不过，他们说话的重点，还是放在了“成功培训”学校的内部管理上。 据童云崖所说，他在里面待遇并不算遭。 因为只是对未来规划的分歧，父母并没有要求学校“教官”对他实行特殊对待。 童云崖个性也属于见机行事，该服软的时候服软，该装乖的时候表演功底到位，所以尽管因为跟不上培训学校的作息，遭受了一定程度的体罚，但尚未被学校列入重点关照对象。 这也是童云崖竟然钻到空子，能从地处偏僻的培训学校徒步逃出来的原因。 “还有几个人特别惨，整天被他们叫过去关小黑屋。那几个都是据说有网瘾的，还有经常逃课的。” “我是听老学员说的，有一个男生，在培训班里，待了两个月，他爸爸妈妈以为他改好了，把他领回去，听说又偷偷跑去上网，被抓到，第二次送进来。他被关小黑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平日里，他被教官打的最狠。” 大约聊了四十多分钟，秦旭对那个成功培训学校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 如果是十年之前，地方政府对这类型的培训机构，并没有过多干涉。 但是，随着某些问题少年管教中心相继曝光，在网络引起强烈的反应，各级教育主管单位，都加强了了这方面机构的控制和束缚，在审批上，进行了严格的限制。 其他地区秦旭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潮海市各级警察局，年初还接到上级文件，要求密切关注这类以管教为名，控制未成年人人身自由的行为，一旦发现异常情况，予以通报查处。 秦旭准备明天将这一情况递交给黄正浩，并尽快联系当地的同行，对这个学校进行突击检查。 将午休用的折叠床和小毛毯借给他，幸好是夏天，童云崖将就一点，也不会着凉。 秦旭继续值班的时候，童云崖突然又喊住秦旭说道：“秦爷，你这样收容我其实是违反规定的吧？其实以警察的身份，需要马上将我在哪里，通报给我的监护人，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秦旭无语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这不是看你不愿意嘛，被骂就被骂了，反正从小到大，都被老师骂惯了。” “谢谢你，秦爷。”童云崖在秦旭关灯的时候，发自内心地道谢。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盗窃案 秦旭让童云崖休息的地方，是二楼的一个讨论会议室，有空调，是平日中午不回家的内勤民警们摊开折叠睡觉的地方。 童云崖其实很累了。 几乎秦旭一关上门，他就陷入沉沉睡眠中。 虽然这里环境一般，折叠床也很狭窄，但今晚确实是他这两个月以来，睡得最为安心的一天。 他忘记了成功培训学校里，八人间宿舍，明明躺着另外七个人，却整日寂静无声，令人压抑的气氛。 他也忘记了身上隐隐作痛的淤伤，呼吸逐渐平稳。 少年一梦天亮，而待在值班室的秦旭，今天遇到一个繁忙的夜晚，接连出警。 警务平台刚刚兴建的那几年，由于过度宣传，有事找警察这个概念，在华国社会深入民心。 实际上，如果翻一翻接警平台的记录，就会发现，记录下的奇葩警情，绝对是超出正常人想象。 跟女朋友吵架了，找警察报案找人。 有些人干脆就将民警当成免费的保姆，秘书，司机，修理工等等。 自己家水管漏水了，找民警上门看情况。 老人摔倒了，找民警送去医院。 家里小孩不听话，报警把警察叔叔喊来吓唬人的。 话费不足，找民警充话费的， 甚至在国内，发生过某个人，特意拨打外地报警电话，半夜伪造虚假警情，故意然值班民警疲于奔命的案件发生。 原本就十分紧张的基层警力，耗费在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上，不仅是消耗着本就工作量超负荷的基层民警的力量，反而让某些真正需要帮助的报警者，得不到警方的救助。 近两年，警方高层也意识到了过度“找警察”的负面影响，已经停止了这方面的舆论宣传，特别是对于某些报警取乐的顽劣者，予以从重量刑。 秦旭忙了一宿，四点之后，一个人回到值班室松，可刚坐下不到二十分钟，警务平台又传来一起便利店入室盗窃案。 秦旭只能飞速拿起装备，直奔案发地点。 对现代警察来说，最好的帮手，大概就是满大街的监控视频了。 在曾经缺乏有效监控手段的时代，许多案件因为缺乏有效的线索，最终只能尘封档案，成为悬案。 而如今，遍布在社会各个角落里的监控探头，成为警方无数双眼睛，华国那句古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成为现实。 秦旭看过一份资料，根据统计，目前华国有1.7亿个摄像头，而未来将有四亿个摄像头补充进监控死角。 科技的力量，促进警方办案的高效化。 鲁清河的女儿鲁子龙在省厅受到极大重视，一路提拔，便是源自她强大的技术实力。 可以豪不夸张的说，鲁子龙在改进了人类识别系统之后，仅仅半年的时间，因为这项技术而抓捕的罪犯，可能就相当于某个老刑警一辈子的抓捕数量。 比如秦旭接收的这起盗窃案，手法简单粗暴，案犯寻找目标，撬门，偷窃，跑路。 如果附近没有监控摄像头，警察只能用最原始的侦破方式。 登记财物损失情况，对犯罪嫌疑人活动进行分析，对可疑对象进行摸底排查，对可能出现的赃物渠道进行监控…… 虽然程序上是这样进行，但实际上，以基层的警力来说，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涉案金额刚过千元的偷窃案中，投入这样的人力。 在那个年代，除了运气不错的受害者，绝大多数盗窃案，侦破难度都很大。 而如今，接到这样的盗窃案，民警的第一反应，就是调看监控视频。 恰好，便利店是小区门口，再往右边就是停车场，秦旭一找，就有三个画面清晰度很高的监控，能给他提供帮助。 犯罪嫌疑人每一秒钟的举动，都被摄像头忠实记录下来。 所谓魔道两方，你高一丈，我也要长一尺。 警方技术力量提高的同时，很多犯罪嫌疑人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已经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比如，遮挡面目，提前侦察躲避监控的位置，甚至暴力破坏监控摄像头。 不过，这起便利店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显然并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作案工具，一个大扳手。 作案人员，一个人。 偷窃财务，十包香烟，两罐红牛，五瓶白酒，六盒巧克力，五包辣条，还有七盒避孕套，三碗泡面。 进入便利店不到十分钟，犯罪嫌疑人就拎着便利店里弄来的塑料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秦旭顺着附近的监控往下找，几乎不费多少功夫，就发现了那个矮个子的嫌疑犯，直接进了隔壁街的网吧。 对这样的嫌疑犯，还能怎么办？ 逮住，拘留，确认是否达立案的条件，然后一切走程序。 最后秦旭统计了一下赃物的损失情况。 这小子一心趴在电脑前吃鸡，只拆了一盒巧克力，点了两根烟，其他东西都原封不动。 便利店的店主除了这些损失，大概就是店门上的那个锁了。 等秦旭火速忙完这个案子，重新回到值班室，距离上班只有十五分钟时间了。 秦旭把觅食回来的小憨蛙和粉红蛛安顿好，卢李辉就拎着一袋包子豆浆，悠哉悠哉走进来。 “秦爷，杨记的香辣豆腐包，嘿嘿，我可是排了好长的队伍才买到。”卢李辉得意的说道。 杨记的包子馅足皮薄，是公认的好吃。 秦旭接过豆腐包，又从卢李辉的袋子里抓了两个大肉包，说道:“再分我两个。” 卢李辉对这个得寸进尺厚脸皮的家伙没辙，只能嫌弃地摇摇头，认命回自己座位上吃早餐去了。 秦旭抢来的肉包没吃，放到抽屉里，只拿着辣味豆腐包垫了垫肚子。 八点一到，草草吃完饭的卢李辉很秦旭进行手续交接。 秦旭则拎着还温热的大肉包，往二楼走去，他还拐弯去了一趟办公室，从桌子底下摸了一盒常温奶，准备给童云崖当早饭。 反正大餐都吃了，也不差他这几个包子。 童云崖在秦旭敲门进来之前，就已经醒来了。 他躺在折叠床上，手臂抬高，枕着脑袋，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听到秦旭敲门询问，顿时立马站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丁黎明辞职 “秦爷，你们现在要去那个鬼地方吗？”童云崖接过秦旭递给他的肉包子，没有马上开始吃，而是先把铺在地上的折叠床收好，才开始啃包子。 “急也没用，该打的报告还是要打，你秦爷虽然很能打，但也不能当孤胆英雄，单枪匹马勇闯魔窟是吧？”秦旭将扛起折叠床，回到办公室，将它塞进桌底。 这个点是警局最忙的时候，民警和辅警基本都在外面办案，处理各类案情，或者跑检察院和法院。 办公室就一个卢明亮待在电脑桌上，看到秦旭后面跟着一个啃包子的小孩，好笑地说道：“小秦，这是谁呀？怎么把你弟带来了？” “嗯，”秦旭让童云崖坐自己的位置，顺口跟卢明亮胡扯，“就是我弟，带他来见识一下我们高大威猛的人民警察同志。对了，我师父来了没？” “来了，正在局长办公室呢！”卢明亮说道，“汇报昨天开会的事情，估计等会儿就出来了。老天保佑，千万又来个什么检查。我已经折腾了两个检查的材料了，再这样我就要撂担子了。” 秦旭看到卢明亮脱掉警帽的脑门上，掉发严重的情况，心有余悸地说道：“亮亮哥，你可别，咱们警局的检查工作，你就是支柱！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别说好听话了，”卢明亮气急而笑，他敢让秦旭帮忙做这事吗？“你都不记得第一次帮我收拾表格的事情了？折腾到后来，我还得晚上加班重新做一遍，花费的时间比我自己动手还久，还有上上次……” 卢明亮一说起这个，就满心怨言。 他们长阳警局在日常办案上的成绩，年年都是全区第一，在市里也是排的上号的，但一碰到这种检查工作，一个一个能打的人都没有，连局里的老大戈一华，也是给奖金的时候爽快，开会表扬的时候大方，但该奴役的时候，也毫不手软。 童云崖啃着香喷喷的大肉包，听到秦旭的糗事，暗自偷着乐。 “亮亮哥，我这也不知道，水平就这样，你放心，下次让我做材料，我一定百分百认真。” “我相信你百分百认真，就是不相信你的业务水平。还有，别叫我亮亮哥，叫我卢哥。”卢明亮一边规整材料，一边嘀咕说道。 正在这时候，办公室的玻璃门，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三人扭头一看，穿着便服的丁黎明笑着朝他们挥挥手。 “哎呦，老丁，你可算回来了！”卢明亮挺高兴的打招呼，他并不知道丁黎明的遭遇，只知道他好像临时有了任务，所以很久不见，此时突然看到他回来，还觉得挺开心。 “我跟大伙说一声，今晚，春香小酒楼八号包厢，大家一起聚一聚。”丁黎明此时的模样，与昨日判若两人。 他穿着整齐的短袖衬衫，休闲牛仔裤，胡子理得很干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精神劲头。 “这啥情况？哈哈，难不成二胎出来了？”卢明亮一听请客吃饭，顿时一乐，调侃地说道。 丁黎明上次请大家吃饭，还真是喜得贵子的满月酒。 秦旭却是想起了丁黎明当初在医院里跟他说的话，心中微微一叹，猜测这顿聚会，是老丁的告别酒。 果然，丁黎明笑着摇了摇头，满脸轻松地说：“不是，我准备给戈局递交辞职信了。所以跟大家聚一聚，要不然怕以后没机会了。” “啊？这……”卢明亮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丁黎明会突然跑回来辞职。 “丁哥别胡说，什么没机会，你可别想一顿饭就解决问题，咱们分局的同志们，是一顿饭能解决掉的吗？咱们就等着丁哥发家致富，然后指着你多来几顿呢！”秦旭不太喜欢压抑的气氛，立刻笑呵呵地说道，一副准备吃大户的模样。 卢明亮经过秦旭一番话，也回神，赞同地应和：“对，老丁，辞职以后，常回来。” 他们谈了几句，从丁黎明口中得知他想要去不同的行业看看，卢明亮表示理解和羡慕。 说实话，围墙内外，皆是天堂。 自己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体制外羡慕体制内的安妥稳定，体制内羡慕体制外的自由。 秦旭倒是心态正常，从小就被父母尊重，按照自己想法长大的孩子，一直都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 正聊着，黄正浩进来，看到丁黎明，愣了一下，还没张口询问，丁黎明已经站直说道：“师父，我准备辞职了，别留我。” 丁黎明刚进警局的时候，也是黄正浩一手带出来。 虽然后面因为工作态度问题，黄正浩不太待见他，但这手把手教出来的情谊，也不是那么容易忘记。 “谁爱留你了！”黄正浩眼睛一横，反驳说道。 啃完最后一口肉包的童云崖鬼精地凑到秦旭面前，悄悄吐槽了一句。 “口是心非。” 秦旭送他一个白眼。 不过，心里倒是认同这小子的话。 他家的黄正浩师父，可不就是口是心非的典型人物吗？ 当初不待见丁黎明，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希望他在这一行努力奋斗，却看他越发懈怠的态度，而心生怒气。 也因此，后来碰上本心喜欢这行的秦旭，才特别关照，苦心教导。 “好了，师父，你也别骂我了，以后我再来看你，我先去找戈局。”丁黎明没等黄正浩说完，直接溜了，气得后面一堆话没说出来的黄正浩，噎膈得慌。 “师父，我这里有一个情况。”秦旭看黄正浩头顶都要冒白烟了，连忙拉着他坐下，凑近脑袋，将昨晚从童云崖口中打听到的消息，直接告诉他。 黄正浩从秦旭开始讲述起，脸色就十分严肃。 童云崖昨晚的讲述，零零散散，还夹带着自己对成功培训学校的恐惧，对父母的不满和愤怒。 而这些话，经过秦旭的汇总精简之后，明确直接地转达给黄正浩。 在听秦旭讲述的过程，黄正浩的目光扫向坐在秦旭位置上的童云崖。 童云崖大概猜到秦旭正跟黄正浩汇报的事情，一直往他们方向看去。 “具体情况明白，我跟戈局汇报一声，你联络一下现在能抽出时间的人，做好出发准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所谓参观 实施在弱小之上的酣畅，让某些人误以为自己是全能的神。 用暴力掌握和伤害别人的权利，终将反噬己身。 在成功培训学校的孩子们看来，他们面临的是一个难以逃脱的绝境。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脱这里。 暴力在某些人看来，是一种便捷有效的手段。 秦旭从本质上，也喜欢以暴制暴的执法方式。 但他的行为，是有底线的。 他不会对妇孺老弱挥动拳头，他施展暴力的前提，是给无辜的受害者，带来安全，让犯罪得到遏制。 但是，在这个所谓的管教学校里，暴力已经成为一种失去制约的狂欢。 他们通过暴力，就像牛鼻子上的铁环，将来到这里的孩子，改造成他们父母期待的样子。 童云崖提供的位置，是潮海市关平镇边缘一个已经关停的制衣厂。 制衣厂是岭南省在进出口业最发达的时候兴建，后来破产，留下一个大厂房，一栋工人宿舍楼。 服装厂的位置，距离关平镇有一段距离，关平镇的居民，只知道穿着好像部队的人，把服装厂租下来，至于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大约是对军队心存敬畏，很少人会去打听。 就是这个设施简陋的培训学校，已经经营两年多时间，接收了超过两百位被其父母称为“问题少年”“网瘾少年”的孩子。 四辆各种品牌，不同颜色的轿车，行驶到成功培训学校的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高大保安探出脑袋，问道： “什么事？” 黄正浩摇下车窗，手搭在玻璃上，露出一个金晃晃的大戒指，笑眯眯对这个保安，说道：“熟人朋友介绍我过来，说你们这里管小孩特别听话，我儿子天天在电脑上玩游戏，想把他送过来看看。” 戴着墨镜开车的秦旭，啐了一声，低声嘀咕说道：“这小子牛，还敢穿警服看大门，看我等会儿怎么教训他。” 听到有生源上门，这个看起来特别壮实的保安，也没有阻拦，直接打开铁门，放他们进去。 后面还有两辆车，他顺口问了一句：“大哥，后面的人是？” “都是我朋友，哎呀，你知道，我们生意做大的人，平时管不了小孩，太不听话了，都想找人帮忙管管。” “那行，我跟主任说一下。”保安看到有好几个生意上门，赶紧给领导打电话。 “师父，我就说让你戴个金戒指准没错吧！嘿嘿，这个当时抓到街头诈骗案查缴的道具，还是蛮逼真的，得留着，咱们以后去侦查的时候，肯定能派上用场。” 黄正浩摸了摸鼻子，觉得这小子的脑子里是不是不小心进水了，聪明劲都放在这些地方上。 心里是这么嘀咕，但黄正浩开车门走下来的时候，脖子上同样一条黄澄澄的金项链，配上他微微突出的肚子，还真有暴发户生意人的气质。 为了先一探究竟，黄正浩把警局里够得上岁数的民警都拉上了。 至于年龄一看就是没娃的家伙，都在附近蹲点，等通知抓人。 他们一行人下车之后，接到保安通知，过来接待“肥羊”的成功培训学校主任，一个个头不高，国字脸，穿着迷彩制服的男子跨步走出来。 他步伐踩得虎虎生威，看起来很有气场。 “你好，欢迎来到我们成功培训学校，我是刘立威，欢迎你们参观考察我们学校，我们学校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孩子，在未来对学习和生活汇总，都能严格自律，不为诱惑干扰，认真学习。” “你们是来参观的吧，请你们放心，我们这里实行军事化的管理，我们坚信，只有毫不动摇的纪律，才能培养出最佳的孩子，我相信，将孩子交给我们，你们不会失望的。” 这个名叫刘立威的主任，说起话来，还挺有一套。 特别是他说话的腔调，特别富有感染力，刚见面的一阵功夫，就给他们这些当“父母”的，畅想了一番从学校离开自后，他们收获一个又自律能力强，乖巧听话又懂事的好孩子。 这些话，他们听着都觉得十分心动，更别说那些被自家“叛逆”小孩折磨得心烦意乱的父母们了。 估计里面大部分孩子的父母，就是在这位刘主任的花言巧语之下，亲手将小孩送到这些人手上。 刘立威先带他们一行人，来到操场的位置。 从他们的角度看，一个一个身穿绿色迷彩服的孩子，正在整齐的口令下，做一些军训的基本动作， 正步走，立正，定型…… 整齐的动作，让人很容易偷换概念，误以为这些孩子能在这种训练之下，养成军人一般铁的意志力。 “哇，你们学校的孩子，真是很有纪律呀，这样我才放心将孩子交到你们手上。”若说这里面演技最过关的，还是咱们的赵春君大姐，她跟杨晓刚坐在第二辆车上，装作一对夫妻。 “你们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下孩子们的生活环境呢？”赵春君夸了一通之后，主动说道。 “这边走，这边走……”刘立威听到赵春君的夸奖，脸上很有成就感，听到赵春君问起学员的生活环境，满脸笑容地说道，“我们为孩子提供的环境绝对不差，虽然是住在多人宿舍，但也是为了培养他们团队合作的精神。” 他带着他们走进一间寝室。 不大的房间，摆放着四张铁架子床，每一张床上，都是整整齐齐的豆腐块被褥，毫无皱褶的床单，不见一丝凌乱的房间里，完全看不到任何富有个人特色的用品，就连牙刷的摆放的角度，都一致无二。 秦旭想到童云崖昨晚说的话。 每一个人的床铺，都必须时刻保持着近乎变态的整齐感。 如果被发现一点违和不平整的地方，他们就要接受教官的特殊惩罚。 他们不知道每一次犯错，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这完全取决于惩罚者的心情。 由于在早晨短暂有限的规定起床时间内，要将被褥恢复到难以挑剔的状态，非常困难，为了避免被教官教训，他们就干脆躺在地上睡觉。 展现在他们面前几乎完美的寝室，在背后有浸染了多少孩子被惩罚的泪水，外人永远不会知道。 第一百二十章 憋得慌 “有发现？”黄正浩脖子上的金项链明晃晃闪人眼，条纹的polo衫听说还是今年生日时秦旭师母给他买的礼物。他趁着这位刘立威向赵春君介绍学校食堂的时候，凑过来对秦旭一声低问。 “没有。”秦旭同样低声回答。 他们寻找的目标，是童云崖描述中，成功培训学校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监禁特殊顽劣分子的小黑屋。 据童云崖所说，在成功培训学校的同学们之中，流传着这个小黑屋的传说。 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一些难以驯服的顽固分子，被送入小黑屋。 等他们再次看到他的时候，那些人徒然性格发生了剧烈改变。原本比其他老实孩子更具有反抗精神的同学，变得畏畏缩缩，目光呆滞，几乎不与别人交流。 童云崖在成功培训学校的日常表现，一向很好。 当时，促使他在逃跑路上，不断坚持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知道，若是一旦被那些“教官”发现他的踪迹，自己肯定要被送进那个将人完全改变的地方。 昨晚童云崖提到那些从小黑屋出来的同龄人，忍不住打寒颤的表情，还清晰印在秦旭的脑子里。 找到小黑屋的位置，使他们这次探寻的重要目标之一。 不过，从这一路看来，似乎没有看到特别像小黑屋的地方。 “我发现了一个地方。”熟悉的声音，从秦旭的右肩传入耳中，秦旭心中一喜，转头看到不知何时，骤然出现的老秦师父。 黄正浩继续与刘立威周旋。 秦旭一人落在最后，微微侧头，嘴唇微微一动，以旁人听不出的声音说道：“老秦师父，你终于出来了，呃呃呃，你怎么变矮了？” 本来秦旭是想问，你发现了什么地方？ 因为本命兽有着长长兔子耳朵的老秦师父，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灵敏听力。 不过，在看到老秦师父模样的一瞬间，他顿时有点懵了。 老秦师父不仅变矮了，更确切的说，是整体缩水。 他身高只有前几日的三分之二，身形也更纤细了。 前几天的老秦师父有秦旭的食指高度，现在只有大拇指高度，小指头粗细，看起来更加迷你了。 “唔，有点消耗过度，需要等神兽白骨慢慢恢复。”老秦师父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解释说道。 “没事吧？”秦旭很担心。 虽然和老秦师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亦师亦友的存在，让老秦师父的存在感很特殊。 无论什么原因，秦旭并不希望老秦师父出现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事，神兽白骨的力量，能在空间缝隙撕裂中维持着原样，保持我的神魂不失，如今身处在这个稳定的世界，更不用了担心了。”老秦师父说完，指了指成功培训学校主楼的位置，说道：“就在这个方向，就在里面位置，有异样。” 秦旭朝老秦师父所指的位置看去，那里应该是培训学校的办公区域。 这所培训学校文化课的时间很少，正经的教室也没有几间，似乎为了让学员更具有服从性，消耗他们的体力，每天都进行大量的训练。 “我靠近那儿，你再听一听看。” 老秦师父的听力是有距离限制的，距离一远，也许能感知到一定异样，但很难获取更清晰的信息。 秦旭看前方一行人慢慢走远，他脚步一转，直接朝着老秦师父所指的方向走去。 还没靠近这栋服装厂厂房改建大楼时，一个穿着跟刘立威一模一样迷彩训练服的男子走了出来，皱着眉头，拦住秦旭。 这个男子大约三十多岁，皮肤很黑，眼睛不大，理着板寸头，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硬实。他问话的口气很不好，似乎对秦旭脱离队伍擅自跑过来很反感。 “哎呀，这位大哥，我刚才帮老板开了大半天的车，厕所都来不及去一趟，你看这人憋久了对身体不好，你这厕所在哪里呀？”秦旭面有难色的走近几步，仿佛真在经历膀胱大问题。 “哦，”男子表情才略微缓和，打量了秦旭一眼，说道，“教室后面就是厕所，我带你过去。” “诶，谢谢，谢谢大哥！真是憋不住了。” “你不要到处乱跑，”男子视线扫过秦旭，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说道：“我们学校学生多，为了保护学生的安全，所以管理的比较严格。” “对呀对呀，我老板刚才还夸你们学校环境很好，很放心想把孩子送过来。”秦旭看着前方带路，却频频回头的教官，竖起大拇指，很真诚的夸奖道。 那个男子听到秦旭的话，似乎非常高兴。 当然了，似乎没有什么比腰包鼓鼓的家长，更让这些人感到高兴。 厕所在靠里面的位置，要走过两个大教室。 一个教室空置，另一个教室则坐满了整整齐齐的学生。 无论是第一排还是最后一排，皆是背脊笔挺，手中持笔，刷刷刷在纸张上写些什么。 秦正洋是语文教师，他在家的时候，就跟秦旭讨论过学生上课的话题。 他从事教育工作这么多年，就算是排练过十来遍，有几十个老师在教室后听课的公开课，学生也不可能做到每时每刻都保持最佳状态。 趴在桌面上，撑着脸看黑板，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转一转笔，都是很常见的行为。 正常情况下，除非是破坏教师课堂讲课的行为，一般教师就算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也不会为了某些人的行为，中断讲课的节奏。 但这个班学生的状态，秦旭觉得不太正常。 就算是高考这样的关键场合，里面的考生也不可能做到这样整齐划一的姿势。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是被逼的。 老秦师父似乎也对这个教室学生的学习内容很感兴趣，从一个半开窗户的缝隙，钻进去，在学生头顶上方，飘了一圈，才疑惑地飞到秦旭的肩膀上，说道： “他们在默写。” “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早晨起床整理时间不得超过六点半，吃饭时间不得超过七点，还有什么随时保持坐姿端正，还有每周一次通话……” 秦旭向带路的男子微笑表示感谢，然后走进男厕隔间。 “那大概是学生的日常行为规定。” 秦旭低声说道。 “大量的集体训练，上课在抄写规定，严格地控制学生的行为，真是一种将人训练成木头人的教育。” “我听到了。” 老秦师父似乎对教室里的学生并不感性去，他抱着竖着耳朵的肥兔子老黄，上下左右飞了一遍，才对秦旭说道：“我找到了，是一个小男孩在哭，位置在地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行动和救援 地下空间出现在现代建筑中，并不罕见。 随着各方面技术的发展，人们对地下空间的利用度越来越高。 尤其是城市中心地区，综合看城市地下，俨然已经人大范围开发，地下商场，地下铁，地下通道，地下车库…… 老秦师父一提到地下有人，秦旭马上开始时思考，进入这个地下空间的路口会在哪里？ 地下空间的隐蔽性很强。 四周被厚厚土层包裹，隔音效果远胜地面建筑，同时，脚踩的土地，成为它最好的遮掩。 也许只有一个下水管道井盖大的空间，就是地底连接地面的路口。 老秦师父听到地底有人在哭泣，说明里面有人遭受惩罚。 秦旭让老秦师父通过哭声在空间里的回音，稍微确定一下地底小黑屋的大致范围。 地底小黑屋，就在秦旭脚下这一片，恰好在老秦师父能力之内。 不过，老秦师父在探查的时候，事先声明，在近一个月年，他每天能够给秦旭提供的帮助是有时间限制的，他需要将神兽白骨更多的能量，用来恢复自己的体力。 秦旭走出厕所隔间，一脸放松的清洗双手，看到那个带路男子，还站在男厕门口等着，一幅准备将他服务到底，送回大部队的表情。 秦旭朝他感谢一笑，问道：“我老板到哪儿了，我这还得赶紧回到他旁边去，要不然可得挨批了。” “明白，跟我来，他们刚才一起去主任办公室了，就在楼上，我带你过去。”男子走在秦旭身侧，看似热情，实则算是盯梢，虽然没送到办公室里，但也在走廊盯着他走进去。 秦旭也不介意。 反正既然确定了小黑屋的位置，他们也可以开始行动了。 这位刘立威主任的办公室木门敞开，黄正浩他们几个与刘立威相谈正欢，秦旭有些着急地对黄正浩说道：“老板，公司里好像有急事，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黄正浩听到这句话，对刘立威说了一声“抱歉”，急忙拿起手机。 “哎呀，被我开静音了，是小李的电话。”黄正浩拨通手机的时候，赵春君拉着刘立威询问细节。 大概是觉得妇女更为细心难缠，这位成功培训学校的主任，狠认真地解答赵春君的问题。 “大姐，你觉得我们学费两个月三万块很贵，但你回头想一想，用三万块钱，挽回孩子的一生，这真是很太廉价了……”刘立威口若悬河，并不知道，那位看守大门的保安，已经被长阳分局的辅警谢易斌和陈书杰制服，堵住嘴巴绑在椅子上。 由于这所尚未查出有任何许可手续的培训学校内，有一百多位10-18岁的学生，这次行动警方非常谨慎，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宁可杀鸡用牛刀，也不能因为掉以轻心，杜绝发生任何意外情况。 因为该校所谓教官，涉及到暴力和虐待学生，在行动前，上级就下达了指示，采取先控制，后讯问的行动方针，在制服和控制校内所有教学人员的情况，保证学生安全的情况下，再进行深入侦查。 秦旭看到黄正浩放下手机，就转身离开办公室。 秦旭是这一行人中最为年轻的，刘立威只当他是这位金链子大老板的跟班，抬了一下眼皮，也不在意，只顾着应付问题有点难缠的赵春君。 “你说的范围，有一部分覆盖在教室下，这里有出口的可能性很低。厕所也包含在内，里面也没有任何入口的迹象，我们绕到这栋楼后面看一下。” 秦旭嘴巴嘀咕着，然后看到那位带他上厕所的兄弟，似乎发现了什么，趴在窗户口张望。 秦旭大长腿几步之间，缩短了两人之间的差距，胳膊猛地将他脖子一勒，然后用惯性把这个家伙狠狠摔在墙上，反剪双手，拷上手铐。 此时，这个以培训学校为幌子，通过非法暴力手段控制学生，进行敛财的地方，才陆陆续续响起此起彼伏的闷哼叫声。 主任办公室里，看着笑容越发灿烂的几位家长们，正觉得十分有把握让这几位家长将小孩留下来的时候，突然一些惊喊声，让他猛然一惊。 只见，大大咧咧坐在对面沙发上，一副暴发富嘴脸的富商家长，微微挺着肚子，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证件，用略带潮海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刘立威，据群众举报，你们在此地非法办学，对未成年学生实施暴力虐待，请到警局配合调查。” 刘立威脸都黑了。 但他也并没有显得特别慌张。 他在坐下来，靠着椅背，双手盘在胸口，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和其他人下去帮忙，赵姐和老杨，你们控制好这人。”黄正浩直接说道。 法律的惩罚是什么，他们无能为力。 但是在这一刻，身为警察，他们唯有尽力。 秦旭将那个爱送人上厕所的“教官”，所在楼梯的铁质栏杆上，去寻找地底小黑屋的入口。 跑动的过程，他看到同事已经控制住教室，以及正在操场上训练的学生。 让他觉得十分震惊的是，即便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个教室里还是静默无声，超过半数的人，甚至连抬头都没有，继续刷刷刷地在纸上默写培训学校的规则。 只有少数的学生，偷偷抬起头，瞥了一眼，又飞快低下。 被暴力控制住的精神，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脱。 秦旭跑到大楼后面，很快发现了最靠边的位置，有一个用铝银色的铁门。 铁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锁头。 秦旭早就做好了准备，从裤兜里拿出一个装隐形眼镜的透明小圆盒。 小盒子上，被戳了几个细细的小洞，里面能看到一只小家伙一动不动。 旋开小圆盒的盖子，秦旭将盒子里的小黑蚂蚁引出来。 这一回，老秦师父没有任何指引，小黑蚂蚁自觉钻进钥匙孔中，大约五秒之后，“吧嗒”一声，锁头打开。 “嘿嘿，上次你教过它以后，它好像慢慢掌握了诀窍，我闲着没事，丢给它几个锁头玩，都能打开呢！”秦旭笑嘻嘻地对老秦师父说道。 铁门打开，是很窄的小房间，房间摆着一张学生桌，还有一把凳子，最重要的是，这个房间，还有另外一扇门。 几乎与之前铁门如出一辙的锁头。 秦旭将爬出钥匙孔的黑蚂蚁再引入这把锁头中。 这门把锁看着沉甸甸，但对黑蚂蚁确实是小菜一碟。 秦旭打开这扇门后，就看到一阶又一阶的楼梯，延伸向地底。 楼梯很窄，沉闷的空气，让走进的秦旭感到特别逼仄。 一个楼梯十五层，秦旭走了三个，然后又看到一堵外观特别厚重的防盗门。 有了臂力惊人的万能开锁黑蚂蚁，基本上普通的机械原理设计的门，很难难倒秦旭。 防盗门花费的时间，比普通锁头长一些，大约一分钟，就被打开。 开门之后，充满恐惧的呜咽声从室内传过来。 从这点看，这扇防盗门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 秦旭推门而入。 他如此明目张胆地走进来，是老秦师父确定了地下范围内，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黑漆漆的屋内，除了哭声，只有排气扇呼呼的转动声响着。 打开手电，秦旭找到电灯开关。 室内明亮，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孩，光着膀子，就穿着一条裤衩，被绑在一张病床上，哭得凄惨无比。 他看到穿着制服的秦旭，不仅没有得救的喜悦，反而表情扭曲，痛苦地嗷叫道：“教官！我不会了！求求你！把我放走！”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结果 “没事，真没事，我是警察，没事……” 秦旭慢慢走近这个大男孩，嘴里不断安抚，目光直视着他恐慌的眼睛，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 这个年龄的大男孩，看似有着成年人的身高，但心智尚未完全成熟。 他听到秦旭略显低沉的声音，似乎没有任何恶意和胁迫，嘴里发出的尖叫声才停下，但秦旭每走近一步，都忍不住浑身哆嗦一下。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是什么时候被送进这里，请不用担心，这个非法机构，已经被查封了，你很快就能离开。” 秦旭看到他惊狂的神态渐渐恢复平静，才继续用缓慢平和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你不要害怕，我现在需要研究一下你身上的绳索，然后帮你解开可以吗？”秦旭在距离大男孩一米处的位置停下脚步，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征询意见般问道。 男孩咽了咽口水，牙关不断大战，极力让自己镇定，半响才癫癫地点着头。 秦旭保持足够的耐心，等待他同意，才慢慢走上前，为他解开病床上的锁扣。 这种应用简单机械原理设计的锁扣，旁人解开很容易，但是对于普通的被绑者来说，基本上是无解状态。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电影片段里特工们绝地脱逃能力。 身体获得自由的一刹那，这个应该是高中生的大男孩，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挣扎跳起，连滚带爬地跑到向这个小黑屋的出口。 显然，虽然秦旭是将他解救出来的人，但依然无法得到他的信任。 出逃需要勇气，但更需要的是体力。 不知道是动作过于剧烈，还是较长时间的束缚让四肢血液不循环，这个光膀子穿个裤衩的男生，才跑了三五步，还没碰到大门，就“扑通”一声砸在地板上。 秦旭不忍直视。 不过，他倒是想起唯一一个从这个黑机构逃出来的童云崖小朋友，这个现在估计还在长阳分局跟着留守民警吃快餐的少年，还真挺机灵。 秦旭只能继续当个老妈子，帮这位趴在地板上，又“呜呜呜”哭起来的大男孩穿好衣服。 可惜，无论秦旭摆出多么真诚和人畜无害的笑脸，但仅仅是他这个大个头，杵在这里，就让这个男生感到十分恐惧，畏畏缩缩，一句不吭。 直到赵春君大姐过来，接手了安抚工作。这位面容温和，语调轻柔的大姐，才让这个受害者慢慢恢复了正常，从压抑转为宣泄，抹着泪向赵春君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秦旭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这个抹着眼泪的男孩。 “这种控制人心，将人扭曲如人偶的言行，老朽只在凡俗界的魔教里见识过，他们劫掠稚童，通过非人的手段，将其训练成不知道恐惧和情感的走卒。”老秦师父叹息一声，想不通地抓了抓头上端端正正的小发髻。 秦旭垂下眼帘，用手轻轻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憨蛙，说道：“用恐惧和痛苦拯救自己的孩子，他们以为自己会收获到什么？” “这种程度的培训学校，在同类型中还挂不上名呢！老秦师父你有空上网的话，查一查就知道，有人身为医者，也能成为地狱魔头。” 一个一个身穿迷彩制服的“教官”被收押，而拘留他们的民警，反倒是便装在身，整个场面看起来有几分喜感。 秦旭再见到黄正浩的时候，他脖子上的粗金项链和手上的大戒指已经取下来。 不知是不是信了秦旭的邪，黄正浩还真没把这两件道具给扔了，塞进口袋里，准备下次有机会再用。 除了需要去医院接受治疗的学生，其他一百多位学生暂时还只能留在学校，等待民警通知其父母，将他们领走。 长阳分局的戈一华带了另一队人前来换班，并保证这些学生这几天的安全。 不知道对这些还没步入社会的孩子们来说，这段解脱是否只是暂时的安宁。 那些将他们送入这里的父母们，会不会再次亲手将他们送入另一个所谓“管理学校”呢？ 秦旭没有被分配成为留守这里的一员，而是开着来的时候那辆车，跟黄正浩离开。 黄正浩耐不住烟瘾，打开车窗，点了一根，抽了几口，烧了半根。 “师父，师母不是让你戒烟了吗？”秦旭侧过头，扫兴地提示道。 “憋得慌，抽两口。”黄正浩抖了抖烟灰，本想说些什么，瞥到秦旭年轻的脸，又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中年老男人的灰丧之气，还是不要去影响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吧。 汽车驶过村道，省道，国道，抵达潮海市的时候，夜色正浓，他们回到警局，秦旭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一边唏哩呼噜吃泡面，一边帮卢明亮打印设计材料封面的童云崖，顿时一乐。 “不错嘛，还能帮亮亮哥做事！”秦旭心情大好，乐不可支地说道。 “比你强多了。”卢明亮说道，“还有别叫我亮亮哥，没你那么大块头的弟。” 卢明亮守在电脑前的姿势，跟童云崖如出一辙，就是泡面的品牌不一样，他是红烧牛肉，童云崖是泡椒牛肉。 “嘿嘿，”童云崖吸溜了一口面条，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啥了不起，基本的文件打印和办公软件，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在学校都学过了，他的关注点在另外事情上，“秦爷，我听亮叔叔说了，那些人都被抓了，他们能判几年？” 看童云崖一脸期待的表情，秦旭顿时被噎住了。 能判几年？ 按秦旭的经验来看，那些孩子的伤势，验伤的话，连轻伤都不算。 能判个非法监禁，非法办学，就已经是到顶了。 这还是在学生家长积极提出控诉的情况下。 根据以往经验，某些学生的家长，作为支持者，不但努力维护这些“管教学校”的当事人，同时还对执法者报之以极大的埋怨。 如果按照某些先例，比这更为恶劣的，影响更广的案件，涉案当事人甚至依然过得不错。 秦旭嘴巴苦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童云崖的问题。 第一百二十三章 火辣辣的修炼 “别想太多，先过好自己日子再说。”秦旭只好这么回答。 许多敷衍的答案，大多是因为回答者自己也一片茫然。 童云崖很灵透，似乎已经领会了秦旭没说出来的意思，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加快速度吃完了泡面。 他吃泡面的时候，他设计好打印出来的封面，秦旭顺手给装订了。 成功培训学校的案子，最终能判下来的罪行可能并不严重，但是处理起来，却很麻烦。 仅仅是通知学校里一百多号学生的家长来领人，就耗费挺长时间。 等忙完一波，卢明亮都已经回家，秦旭点了一份汉堡餐，给童云崖当夜宵，然后跟他聊了起来。 虽然这小子在长阳分局过得挺自在，吃喝拉撒睡不愁，一副把这当家的架势，但让他真长期居住在这里，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拥有自己的监护人。 华国的文化和法律体系，决定了父母监护人的重要性。作为亲身父母，被剥夺监护资格的情况极少。 在孩子尚未成年之前，无论内心有多么不情愿，在监护人没有出现严重刑事犯罪的情况下，是难以更改。 提到这个话题，童云崖兴致很低，但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 “秦爷，我知道，你留我在这里，担着风险，”童云崖喝着可乐，挺坦然地说道，“我昨天在你们警察局里，待了一天，看那些人来来去去，觉得挺好笑。” 秦旭没有多话，他觉得这个孩子，此时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或者建议，只需要有一个人安静的听他说话。 “你们成年人在家里，把控着自己孩子的人生，但在外面，却也被各种东西控制着。” “我就算用十年的时间，去争取自己未来的道路，其实一点也不长，有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 童云崖说了很多。 大概这个年龄的小孩，思考的东西更纯粹一点，天真的想法中，隐约有点哲学家的味道。 虽然很多话秦旭并不赞同，但也没有出言反驳。 越说越开心，说到最后，童云崖自己都笑起来，从见面起，一直都有些阴郁无法散去的眉宇间，舒展开来。 他放下空空的可乐杯，有几分故作老成地拍了拍秦旭的肩膀，说道：“秦爷，我等下就给我父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我。” “我的手机号记得吗？”秦旭问道。 “小菜一碟。”童云崖笑嘻嘻地说道。 “快去睡吧，早睡早起，多打篮球，你这年龄，个头还能往上窜一窜呢！”秦旭拎起一个没有拆封的快递包，催促童云崖赶紧休息。 今天不是秦旭的夜班。 但他觉得童云崖是自己带回来的，是自己的责任。不太放心将他留在警局交给别人照顾，因此还是决定留在长阳分局过夜。 等童云崖去小会议室睡觉后，秦旭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拆开之前从门卫大爷那里领来的快递包裹。 里面是几袋分好的真空包装袋子，袋子里红艳艳的辣椒挤在一起，还没有打开，秦旭的眼睛和鼻子已经反馈出火辣辣的感觉。 这就是他前几天网购的魔鬼椒。 据说辣素惊人，能让人肠胃穿孔，菊花朵朵开的那种。 如果一切顺利，它也将是陪伴秦旭未来一段时间，白天修炼的“好伴侣”。 老秦师父提供给他的修炼法，用强劲的辣椒配合灵炎心诀，能够在灵气非常匮乏的空间，充分利用炎阳之火，转换成可利用的灵气。 如果此法可行，秦旭的灵气来源就更广了。 据老秦师父所说改良版的灵炎心诀，特别适合气候炎热的岭南省。修炼时，不需要刻意选择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 “老秦师父，那我开始了？”秦旭拿起一粒红艳艳的魔鬼椒，谨慎的问道。 “嗯嗯，夜晚虽然并非修炼的最好时间，但没有炎阳之火的干扰，你掌握起来会更为简单。应用熟练之后，等白天修炼时，就更加得心应手。”老秦师父频频点头，目光含笑，等着秦旭将第一个辣椒塞进嘴巴里。 秦旭购买的魔鬼椒，又叫断魂椒，曾经是世界第一辣。 虽然后来它世界第一的地位，逐渐被特立尼达蝎子布奇T辣椒，卡罗莱纳死神辣椒，龙息辣椒相继超越，挤到了排世界第四位置上，但依然不要小瞧这位辣椒界老大哥的综合实力。 实际上，魔鬼椒被称为食物，已经不太合适，它更适合用在催泪手榴弹的制作上。 在网络购物上，其他辣椒的品种不太好买，但是魔鬼椒的干货倒是一搜就有一大堆。 到底效果如何，就等秦旭亲身试验了。 秦旭拿着辣椒，先在脑中复习了三遍老秦师父事先解说的灵炎心诀(辣椒修炼版)，然后才斯斯文文地咬掉一口辣椒尖。 第一秒，第二秒，没有太大感觉。 等到三四秒钟的时候，舌尖好像被一把掺和着烈酒的碎玻璃碾过一样，还是那种来来回回不断碾压。 “呲——”秦旭一阵抽气，心跳加速，立刻闭目，开始运行灵炎心诀。 此时修炼的最大的难度，就是要让自己的注意力，从浓厚辣素带来的强烈刺激作用下，去调动眉心灵窍中的一点灵力。 上次在烈日炎炎下修炼时，秦旭记得这点灵力移动起来慢慢悠悠，控制起来倒是容易。 但随着辣素在口腔中不断蔓延，那粒还不及绿豆大的灵力，像弹珠子游戏的那粒玻璃球，蹦地一下跳出眉心灵窍，在秦旭身体里四处蹦哒。 灵力小绿豆蹦哒越欢快，刚刚那口辣椒对秦旭的影响也就越小，大约两分钟之后，舌头的状态恢复正常。 秦旭干脆直接抓起那粒被咬掉一口的魔鬼椒，整个塞进嘴里。 “轰！” 扩散的高浓度辣素，完全成为灵力小绿豆的助推剂。 借助这波火辣辣的物质，灵力小绿豆就像加了一把浓缩燃料一般，“咻”地一下弹到心脏位置。 速度飞快，也就意味着控制难度高。 为了控制这粒被辣得上蹿下跳的灵力小绿豆，秦旭整个脸憋得通红，眼睛都逼出了一根一根红血丝。 第一百二十四章 火红魔鬼椒灵气 这一粒辣椒，秦旭大约在身体里整了八分钟的“三维弹球”，才把这活脱脱的辣素炸弹给消化了。 从暴烈的效果来看，这家网店还是相当诚信经营，没有以次充好。 这么凶猛的效果，难怪有人会因为吃了一个，导致失去行动能力，住院治疗。 秦旭缓了片刻，才继续拿起一粒魔鬼椒往嘴里放。 晒干的魔鬼椒口感一般，秦旭考虑是不是放到烤箱里烤得酥脆一点，或者制作成辣椒酱之类。 因为黑夜没有炎阳之火，所以秦旭的修炼，对魔鬼椒的需求量不小。 最初八分钟一粒魔鬼椒，等到灵炎心诀熟悉程度越来越高，时间缩短为六分钟一粒，等到后半夜凌晨三点时，秦旭已经适应了一粒魔鬼椒的暴烈效果，开始拿两粒往嘴里塞。 到凌晨四点，秦旭已经把一个袋子一斤装的魔鬼椒全部啃光了。 所幸有灵炎心诀帮助他消化这些凶残的植物炸弹，否则一个不嗜辣的普通人，别说吃掉一斤，就是一两个魔鬼椒下肚，对咽喉肠胃的刺激和伤害，都是极为可怕的。 最初修炼时，感觉并不太明显，等到食用辣椒数量越来越多，秦旭发现那粒弹动越发有规律的灵力小绿豆，周围绕着一圈非常微小的红雾颗粒。 这让它看起来，像是土星外围那一圈行星环。 这一圈红雾环，就是灵炎心诀修炼魔鬼椒之后的成果了。 并不是普通灵力的形态，会有什么作用呢？ 秦旭稍稍缓了一口气，准备继续拿起一袋魔鬼椒，趁着还未天亮，继续修炼。 拿起一个，放入嘴里，飞快咀嚼。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等了十几秒，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情况不对呀？ 秦旭还没运行灵炎心诀，按照之前的规律，这嚼几下，以魔鬼椒超过100万单位的辣度，口腔里早就燃爆了。 秦旭又嚼了记下，味如嚼纸，然后突然想起一整夜一直都很安静的老秦师父。 他扭头看着背对着他，在办公桌上盘膝而坐的小老祖，十分肯定地说道：“老秦师父，你吃了多少辣椒？” 老秦师父没转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回答说道：“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秦旭刨根究底。 “大概……跟你差不多吧！”老秦师父依然背对着秦旭，不太确定的说道。 “老秦师父……”秦旭把脑袋探过去，终于看到老秦师父的正脸。 原本白皙中透着些冷光的皮肤，此时完全成了一个熟透的红苹果，好像稍微蹭点儿火星，就会烧起来。 “这……神魂也会被辣成这样吗？”秦旭犹疑地问道。 “无妨无妨，老朽受得住，老朽无碍！”老秦师父紧紧抱住自家的肥兔子，非常努力的说道。 “额，要不要我拿一罐牛奶？”秦旭不知道老秦师父的神魂，吸溜掉魔鬼椒的辣之精髓之后，是什么状态。 不过，老秦师父猛摇头，拒绝秦旭的建议，反而甩了甩脑袋，语速略慢地说道：“你体内的灵力，已经发生了变化对吗？” 秦旭在老秦师父的提醒下，检查灵力小球的变化。 长得像火星的灵力小绿豆球，失去了目标，以及辣素的刺激，又回到了秦旭眉心灵窍。 它的外形看起来更漂亮。 暗金色的小球，周围是一圈鲜艳的红色雾状颗粒。 但这些极为细小的颗粒物，并不是一直依附着灵力小球。 在灵力小球带着它们回到灵窍之后，它们就如同下雪一般，不断落下，在灵窍小水洼的位置，重新汇聚成一条不长的红绳。 这条还没有牙签长的红绳，就是秦旭修炼一斤晒干魔鬼椒的成果。 “是的，灵窍里多了一根很像灵气的红色小绳子，但跟灵力的感觉又不一样。”秦旭将红绳的状态，告诉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脸蛋依然红得惊人，他转过身，说道：“是的，在修仙界，灵气充沛，修炼忌讳驳杂，因为不同的修炼法，最终获得的灵力状态，差异很大。” “仙兽门的驭兽诀，推崇从天地之间，汲取最原始的灵气。再经由异兽，将灵气最纯粹的精华留下，成为身体里的灵力。” “若选择的功法数量过多，修炼初期并无大碍，但进入金丹后期，会因此留有隐患，难以裂化元婴。” 老秦师父平日与秦旭交流的时候，会或多或少，普及修真界的基础知识，弥补秦旭薄弱的修真基础知识。 “不过，你眼前最大的问题是，并非根基稳固与否，而是根本无法形成根基，甚至无法进入筑基期。”老秦师父指出问题核心。 “筑基完成，意味着身体内一百零八个灵窍充盈，寿命可达两百三十到两百七十岁之间。以目前的灵力来看，达到这一目标，不知穷尽毕生，能否达到。” 老秦师父的意思，基本上就是说，以现在的修炼环境，想要筑基成功，遥遥无期。 老秦师父解释完之后，指着秦旭的办公位侧边一个抽屉说道：“你手上还有三只黑蚂蚁，何不尝试淬炼一下那丝来自辣椒的灵气。” 秦旭修炼，基本上是跟老秦师父的指点走。 老秦师父既然没让他继续啃魔鬼椒，秦旭便开始找黑蚂蚁修炼炼兽诀。 正好能通过炼兽诀，恢复修炼一晚损耗的精力。 黑蚂蚁的生命力很强悍。 即便困居在塑料盒中，也没显得状态不佳。 秦旭让一只黑蚂蚁爬到手指，闭眼引出小水洼上那条红绳。 从质地来看，这条红色灵气，比秦旭从外界捕获的灵气小鱼儿，更为松散，不好控制。 花费了以往两倍时间，秦旭才将它引导到手指肚这只黑蚂蚁身上。 “你找到《一星灵气图阵集》里第三个灵气图阵？”老秦师父跳到秦旭的掌心，指着这只黑蚂蚁问道。 秦旭按照按照老秦师父所说，找到那个外形像一对獠牙的灵气图阵。 “这本册子里的灵气图阵，是最基础的图阵形式，第三种火齿灵气图阵，与来自魔鬼椒的灵气很契合。” 与外界捕捉的灵气小鱼而不同，火红魔鬼椒灵气进入黑蚂蚁之后，黑蚂蚁并不像以前几只小动物那样，变得非常温顺乖巧。 宛如火烧屁股，黑蚂蚁飞快地绕着秦旭的手，奔跑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红莲蚁 早晨七点，秦旭在位置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长阳分局的警员办公司没有安装监控，否则，就会记录下他整夜枯坐办公椅上的奇怪一幕。 秦旭修炼了三个多小时的炼兽诀，最终将那条来自魔鬼椒的灵气，化作二分之一芝麻大的红色灵力，融入灵气小球中。 灵气小球从外表看，多了一个明亮的小红点。 而三只普普通通的黑蚂蚁，在三个小时时间里，外形逐渐发生了改变。 原本黑亮黑亮的外表，变得通体血红，体型没有发生太大改变，但它的六条腿明显变粗，更显有力，尤其是最尾端的后足，特别粗壮。 同时，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们口器位置多了一对尖尖的小牙，一对并不像摆设的尖牙。 从修炼开始，它们就没有停止奔跑，等到身体内的灵气图阵稳固之后，更是从奔跑进化成跳跃。 强壮的后足，猛力一蹬，三只鲜艳的血红色蚂蚁，围绕着秦旭一米范围内，跳来跳去。 如果没有仔细辨认，大概会以为这是三只跳蚤吧！ 秦旭好不容易让它们安静下来，放进塑料盒中，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同样一个塑料盒，原本和平相处的局面消失不见。 一只血红蚂蚁头顶上两根红触须不断转动，遇到其他两只血红蚂蚁，就挤在一起，一点也没有相处了好几天的兄弟情分，撞来撞去，毫不相让。 学会了跳跃的血红蚂蚁，在塑料盒狭窄的空间内，玩起了跳跃冲撞。 老秦师父是研究异兽的专家。 “可以叫它们红莲蚁，你看，他们背部形成的暗红色图纹，由十八个尖牙形状围成，像不像一朵盛开的红莲花？” 巩固在蚂蚁体内的灵气图阵，浮雕一般出现在蚂蚁的背脊上。 因为蚂蚁的体型太小，以秦旭目前的眼力，基本上看不到老秦师父所说的形状，跟着瞅了半天，也只看到一个比背部色泽稍微暗沉的小圆点。 大概也只有经验丰富的老秦师父，能清晰看出图案的具体模样。 “红莲蚁？它有什么能力吗？”秦旭泡了一壶热水，询问说道。 “从它们刚才的反应判断，红莲蚁已经不太适合。它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但攻击的强弱，以及是否有特殊的能力，还需要在它们真正发起攻击之后，才能准确判断。但是，从其原本的能力，以及图阵品级判断，它们的攻击力，基本上不可能威胁人类生命，充其量只会有较为剧烈的疼痛。”随着几个小时的消化，老秦师父像红苹果的小脸，没有刚刚吸溜完魔鬼椒那么夸张。 不过，脸上还有浓浓的红晕，粉嫩粉嫩，看起来就像刚刚从儿童乐园玩回来的小朋友。 此时，这位五百岁小朋友脑子里，在帮秦旭考虑着这些红莲蚁的安置方式。 秦旭坐下来，刚喝了一口水，办公室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云崖吗？进来吧。”秦旭猜测，这个时间点，会跑到办公室敲门的，也只有在长阳分局过夜的童云崖了。 “秦爷，”果然，办公室门锁拧开，童云崖的脑袋钻进来，笑出一口白牙，说道，“我进来给我爸妈打电话。” 秦旭点点头，示意童云崖办公室座机的位置。 老秦师父摸着发髻的手一顿，目光落在童云崖身上。 “秦旭，”似乎想到了好主意，老秦师父纵身跃到秦旭的右肩，说道，“有一个很简单的陪伴誓约，你能回忆出来吗？” “陪伴誓约？”秦旭愣了半天，终于从大脑的记忆传承中，找到老秦师父所说的东西。 仙兽门弟子修炼过程，会出现大量的异兽。 这些异兽，一部分会转移给其他修炼者，或者是普通人饲养。 陪伴誓约，就是其他人领养异兽需要事先进行的誓约仪式。 誓约仪式由帮助异兽修炼的仙兽门弟子主持，誓约同时对异兽和它的饲养人进行制约，两者之间，不得互相伤害。 “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复杂。”秦旭琢磨了一会儿，有几分把握的说道。 秦旭与老秦师父窃窃私语时，童云崖挂回家的电话，听起来很有波澜。 长阳分局办公室这台电话机，用了十来年了，质量相当不错，唯一的毛病，就是不知为何，用话筒交流，另一头的说话声，都像是开了免提一样。 童云崖刚刚挂通电话，“喂”了一声，另一头沉默了几秒，顿时爆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童云崖，你这次太过分了！” “成功培训学校的刘主任昨天告诉我，你居然死不悔改，还偷偷跑出来了？” 接电话的是一个潮海口音的男子，应该是童云崖的父亲。 童云崖似乎早就料到电话那头的态度，将电话听筒拿得远远，等那头铺天盖地的谴责和批判骂完一波，才淡定地说道： “哦，你不知道呀，那个刘主任昨天被警察捉走了，还有那个见鬼的成功培训学校，直接被一窝端，那些人现在都在看守所里蹲着呢！” 童云崖闲闲风凉的口气，听得还挺气人的，明显就是故意。 “什么！” 一道女声接过话来，拔高音量，气极说道：“云云，你在哪里？赶紧告诉妈妈，你怎么能自己到处跑呢？你不知道现在社会有多危险。我们昨天都在找你，如果等四十八小时找不到你，我们就要报警了！” “哦，老妈，纠正一下，未成年人失踪不要等四十八个小时，直接报警，警察叔叔们都必须受理的。” 秦旭撇过头，忍不住想笑。 不知道是不是正处于逆反期，跟警局里其他人都能正常交流的童云崖，跟他父母说话的时候，挺正常的一句话，听着就很气人。 “有种你别回来！”童云崖的父亲吼得声音都快撕裂了，显然被童云崖这句话气得不轻。 “哦，这可是你说的，我就在警察局住下啦？反正警察叔叔们对我挺好的，比你们好沟通多了。”童云崖凉凉地说道。 秦旭嘴角微抽，暗想若是自己儿子也这么跟我说话，他会有什么反应。 估计是—— 行呀，记得帮你老爸把年终结案总结写了。 帮老爸泡碗面条，谢谢！ 二十块钱给你帮老爸对面街买碗炒饭，剩下给你当零花谢谢！ …… 这样想来，以后给他当儿子的小家伙，日子估计不难熬。 连女朋友都没有的秦旭这边脑洞大开，那边童云崖的父母，终于在大吼大叫声中，弄清楚儿子目前所在位置。 挂断电话的忙音传来，童云崖轻轻放下听筒，无奈地朝秦旭耸了耸肩，眼睛有点发红，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我们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其实我也想跟他们好好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吼我，就拧不过来。” “你可比你爸有幽默感。”秦旭笑着客观评价道。 看到挂完电话的童云崖心情不太好，秦旭招呼他过来，说道： “你过来，我介绍你认识一个小伙伴，好不好？” 这话实在太像哄小孩，让正处于敏感期的童云崖疑惑地看着秦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陪伴誓约 童云崖后脑勺的头发，被剪了一小撮。 打火机烧成一点点小灰烬，被秦旭抖落在一只血红色的小蚂蚁身边。 秦旭嘴里不断絮絮叨叨念着什么，童云崖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然后确认没有眼花，看到那搓头发灰，似乎被蚂蚁给吃了。 童云崖又转头看向神神道道的秦旭，觉得秦爷一下子神秘起来。 “这叫红莲蚁，是一只脾气火辣的小蚂蚁。”秦旭指着桌面上的小蚂蚁，态度认真的介绍道。 “额……”童云崖思路有点卡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想到秦旭还没理他，又用同样的语气，指着童云崖说道：“这位是童云崖，是一位爱做菜的聪慧男孩。” 童云崖听秦旭夸他，还觉得不好意思，没想到秦旭继续往下说。 “自今日起，你们相交芝兰，情谊芬芳，终生不弃。陪伴誓约已立，不可违背。”秦旭将老秦师父前几分钟帮忙设计好的台词念完，才收回停滞在红莲蚁火齿灵气图阵上的灵力小球。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红莲蚁向秦旭释放出告别的情绪，然后一蹬后足，往童云崖弹去。 童云崖不知怎么，没有经过秦旭的提醒，也本能地张开右手。 红莲蚁稳稳地落童云崖的掌心，宛若一粒朱砂痣。 童云崖从小想象过自己养猫咪，养小狗，甚至养小鸡，大概就是没想过自己会养一只红蚂蚁吧。 大约是蚂蚁这种生物，在人类看来实在太过弱小。 一个幼童，伸出手指头，也能终结它的生命。 可这只小家伙跳到自己掌心的时候，童云崖一点儿嫌弃的意思都没有。 “你不要小看蚂蚁，”秦旭嘀咕着，用自己前几天临时网络上查到的资料，给童云崖做生物科普，“蚂蚁是很神奇的生物，它能举起超过自身几百倍的重量，还超级强的平衡力，反正如果我们人类的能力能达到这个水平，那就可以跟超人平起平坐了。” “谢谢！”童云崖小心地合上手，生怕把红莲蚁不小心压到。 秦旭看到的动作，补充说道：“不用担心，这只小家伙没那么脆皮，它一般只会在你手指到耳朵后边这个区域活动，你就算睡着了，也不用担心压到它，它对危险的感知速度比你快多了。” 这个解释，是秦旭刚刚从老秦师父那儿听来的。 就像那只被秦旭放入曹宇达父亲身上的幻影蚂蚁，就算洗头洗澡，浑身清洁，幻影蚂蚁也能从容躲起来。 尽管秦旭让他宽心，童云崖还是觉得有点儿束手束脚。 秦旭看他拘谨的模样，干脆拎起自己的单肩包，说道：“走，我们先去吃早点。” 童云崖跟在秦旭后面，却没有停止询问。 “我要给它喂什么？我记得家里的蚂蚁，总会被糖吸引，是不是喂糖？或者饭粒之类的？” “给你。”秦旭从单肩包的隔层口袋里，掏出一个魔鬼椒，递给童云崖，“这种辣椒，它胃口比较大，这样一个魔鬼椒，大概够它吃五到七天。” “辣椒？”童云崖懵懵地接过，果然看到红蚂蚁从他耳朵后面，一蹦跳到红辣椒上，触须乱舞，小小的脑袋，不断抬起落下，似乎是在啃食这粒辣椒。 “还有，千万要记住，不要作死，自己去尝这个辣椒，这叫魔鬼椒，上网查一查，就知道它有多凶残了。”秦旭郑重告诫童云崖。 “我等会儿给你拿半斤带回家，够它吃很久了。”秦旭带童云崖来到一家开了十多年的潮海粥铺，点了两份海鲜粥，两根油条，两份酱菜。 “除了这种辣椒，它还吃其他辣椒吗？”童云崖继续问道。 其实，给他解答的，并不是秦旭这位新手修炼者，而是他肩膀上的老秦师父。 秦旭只是一位转述者。 “可能不是特别喜欢，就像吃惯了重口味的饭菜，再去吃清粥小菜一样，不过换换口味还可以。” 秦旭转达的时候，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些帮助他一起淬炼魔鬼椒灵气的小家伙们，估计以后可以组成一个嗜辣军团。 这样一来，刚到货的魔鬼椒，数量就不太够了。 等抽空，再买个一两百斤囤者。 他们两人在粥铺吃过一顿热腾腾的早餐，聊着红莲蚁的饲养方法，然后慢悠悠回到长阳分局。 在路上，童云崖还非常认真地给红莲蚁取了一个名字。 易小牙。 秦旭好奇地询问他，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童云崖看了一眼临时停车位上的一辆黑色轿车，笑了笑，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含义，易牙是我们国家古代一位名厨，我就借他的名字。” 童云崖没有细说这位古代名厨的事迹，秦旭一向对这方面的知识没有研究，只觉得童云崖取名好像还挺不错。 比自己靠谱多了。 回到警局的时候，秦旭打完卡，就看到黄正浩在接待室里，应付一对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夫妻。 这对夫妻中丈夫比较激动，不断冲着黄正浩大叫嚷嚷。 “我儿子在哪里？” “他明明说是在这里，你们警察局怎么会把人给弄没了！！你们这是要负责的，我会向有关部门投诉你们！”这个男子中身高，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手上抓着公文包，威胁的话一套一套冒出来。 不过，他肺活量，比秦旭一嗓子能震动玻璃的水平，着实差了一大截。 听惯了秦旭吼人，再听这位找茬人士，差不多也就是鸭子扯嗓的水平。 听他话意，能很轻易判断他的身份，肯定是童云崖的父亲。 秦旭视线往后一扫，看到刚才还在跟自己说说笑笑的少年，此时变得面无表情，用很复杂的眼神盯着那对夫妻。 “我要求立刻找到孩子，我们是孩子的监护人。”童云崖父亲喘口气的间隙，童云崖的母亲快速接过话。 她梳着中分的齐耳短发，妆容很完美。除了声音比较大以外，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你们有完没完！”童云崖从秦旭身后跨步走出，冲着他的父母大喊一声。 第一百二十七章 火辣辣的痛 最无效的交流，是对吼。 有时候，人会错误的本能的认为，吼得越大声，别人对他的话越会上心。 其实，初次吼叫的效果确实是立竿见影，但这种交流方式的隐患，随着吼叫频率增加，会逐渐严重，它的效果也会越来越差。 秦旭的大嗓门，从来就不会在正常交流的时候用上，更不用说在近亲朋友中，用大吼增加存在感了。 通常，只有场面事态比较紧急的的时候，以温和的手腕无法维持场面的时候，他才会采取这种很容易被人投诉的做法。 昨天的电话，今天的吵闹，秦旭仅仅跟他短暂两次接触，就能判断出，童云崖父亲是一个习惯用大吼大叫解决问题的人。 他的吼叫，让童云崖觉得烦躁，同样也回报怒吼。 几乎陷入恶性循环。 童家夫妻俩人，看到儿子出来，原本脸上紧绷的神情，都略微感到放松，但没想到儿子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指责和吼叫，顿时脸色又难看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 吼不过瘾，失去理智，很大概率上，就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童云崖的父亲，显然就是这个情况。 秦旭和黄正浩一见他突然动手，一人想要上前挡住童云崖，一人想要架住童云崖的父亲，让他冷静一下。 他们刚有动作，却没想到前一秒还脸部肌肉狰狞，一点留情架势都没有的童云崖父亲，突然“嗷”叫一声，捂着手腕大喊好疼。 秦旭眼尖地看到一个小红影子，闪电般跳起，回到童云崖耳朵后面。 这个速度，只有秦旭和老秦师父看清楚，大概就连当事人童云崖自己，都没发现他父亲到底受到了什么伤害。 看到父亲惨叫倒地，童云崖也忍不住担忧，他没有再置气，而是帮着母亲把疼得不断抽气的父亲，扶到接待室的椅子坐下。 秦旭的视线里，除了气氛融洽许多的一家三口，还有就是小蜜蜂一样飞来飞去，正在记录红莲蚁攻击数据的老秦师父。 “单独饲养的红莲蚁性格稳定，促使它爆发攻击性行为的主因，是陪伴誓约的盟友即将受到暴力伤害。感知度较高，能提前准确地判断危险行为。” “攻击能力，可以直接转化成守护能力，很适合武力值较弱的人饲养。” “特殊技能，身体内浓郁的辣素，能在撕咬的同时，释放在伤口位置，将伤口的痛觉强化数十倍，延长疼痛时间，降低伤害愈合和恢复的速度。” “攻击实际伤害低，对受伤者并无严重伤害。” “生长寿命大概在五年左右，繁殖能力尚无法判断。” 红莲蚁的一次攻击，就让老秦师父判断和观察出许多属性。 虽然秦旭也不太明白，老秦师父到底是怎么根据肉眼，看出红莲蚁的寿命。 童云崖的父亲，现在早就忘记糟心儿子的事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疼得火辣辣的手腕上。 如果不是手腕上，只有一个芝麻大小的红疹子，从皮肤渗透进骨头里的疼痛感，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手都要被咬断了。 “不严重呀？”童云崖的母亲看着这个小红疹，奇怪的说道。 童云崖的父亲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他以前也摔倒过，撞到过，扭伤过，但从没有体验过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好像在他的皮肤上咬了一口，然后再抹上一把浓浓的辣椒酱。 经历过这种疼痛，再无其他的痛，能用火辣辣形容。 如果秦旭知道他的想法，大概会称赞他，脾气虽然很差，但形容得很到位，这对于红莲蚁咬伤的描述，可不就跟实际情况一模一样吗？ 红莲蚁的攻击，说白了就是咬一口，喷一把浓烈的辣素，让你感受一把用辣椒泡出来的疼痛。 不过，秦旭等他恢复的十来分钟里，脑子另外在开天窗呢！ 他发现，红莲蚁还是很可心的小家伙。 不仅容易饲养，而且相当于随身携带一枚能精准命中目标催泪弹。 果然如老秦师父所说，真是上学上班，出门旅行，居家宅窝的必备良友，只有养只红莲蚁，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了。 童云崖父亲的手腕，持续疼了大约二十分钟，才慢慢好转。 大约是经历了这段波折，他们一家三口才停止了吼来吼去的交流方式，用平静的态度说话。 至于这对夫妻半个小时嚷嚷的“投诉”行动，当然也不了了之。 实际上，在秦旭看来，这只是暂时的，童云崖和父母之间的矛盾一日没有解决，这种平和的局面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又会被打破。 在童云崖父母在备注文件上签字的时候，秦旭忍不住说道： “云崖爸爸，云崖妈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哭得两眼红通通的童云崖父亲抬起头，似乎觉得被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很尴尬，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热地说道：“什么事情？” “你们是什么样的心态，会选择将他送到那样的地方，交到那些人手里，用暴力，用控制，用洗脑的方式，改变你的儿子呢？”秦旭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点了。 童云崖的父亲，明显很不高兴秦旭问他这样的问题。 “这位警察同志，你还没有孩子吧，你是不能体会我们当父母的用心良苦，当孩子走上歪路的时候，如果不将他掰回来，他一辈子就毁了。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毁了吗？现在忍受一点痛苦，将来才会顺畅。” 说话和解释的是童云崖的母亲。 “对，小孩子就是要管教，我们没有错。小孩子他懂什么，只有现在管教到位了，以后才能有出息。”童云崖的父亲被那一波火辣的疼痛，弄得有点打结的思路，又恢复了正常。 “我是没有当过父母，但是，我懂得换一下位置思考。” 秦旭看了一眼一个人坐在旁边椅子上，拿着魔鬼椒在喂食红莲蚁的童云崖。 “再等四十年，五十年，等你们老了，没有行动能力了，脾气变得古怪了，只能依附孩子生活的时候，如果他也像你们现在这样，将你们送到强制的机构内，让护理人员严格管教你们的行为，吃喝住行都有苛刻的限制和要求，如果没有达到要求，你们会被电击，被闷打，那时候你们的想法还是这样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香猪的心理阴影 “那怎么会一样？”童云崖的母亲尖叫起来，她对秦旭说的话非常反感。 “换位思考，有什么不一样吗？”秦旭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觉得他年幼不懂事，把他送进去，那么他以后也可以觉得你们老而无用，将你们也送进去，借口不一样，但所承受和面对的遭遇，受到的痛苦和创伤，是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我是他父亲，他要孝顺我！他要养老，不能这么做。”童云崖的父亲，被秦旭一番话，气得跳脚，决定一离开这里，就去投诉这个小民警。 “他是你的孩子，你对他怎么表达爱，他将来也会同样回馈你的。”秦旭言尽于此，到底童云崖的父母能不能想通，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童云崖的母亲这回没有说话，只草草签过字以后，拉着老公，领童云崖离开。 离开之前，童云崖扭头，朝秦旭挥了挥手，露出一个真诚的笑，然后默默跟在他父母后面，走出长阳分局。 有红莲蚁在身边，秦旭也挺放心这位梦想当一位名厨的男孩自己离开。 至少，如果他父母又想不开，将他送到某个管理机构，那些“管教者们”，一旦动手，就会尝一尝魔鬼椒的美妙滋味。 送走童云崖，秦旭向黄正浩请了一天的假。 这个事假，其实还是为了家里的几只小家伙们。 上次去市局，办理完小憨蛙秦小塘同学的入档手续之后，就要求秦旭去市警犬中队跑一趟，找医生为小憨蛙体检。 不过，秦旭去警犬中队可不止一件事情。 上次戈一华局长还让他把小猪香香也抱去，学习和参与警犬的训练课程，争取也弄个动物警察的编制。 想到每天趴在窝里，吃了睡，睡了吃，连动一动都不愿意的懒小猪，秦旭觉得还是让它去警犬中队热热身，镀镀金，按照它的天赋嗅觉能力，还有聪明劲，说不定以后就能自力更生，自己赚口粮。 秦旭说明完原因，黄正浩点头让他尽管去。 出发前，秦旭往自己的单肩包里塞东西。 一包面包虫，这是粉红蛛和小憨蛙的伙食。 几片新鲜的生菜叶子，塑料袋包好，这是灵魂歌手大蟋蟀的食物。 一包一斤装的魔鬼椒，这是秦旭自己的零嘴，剩下的渣渣，可以给两只红莲蚁吃着玩。 而那只力气很大，被称为万能小钥匙的黑蚂蚁，经过几天的观察，它最喜欢吃各种各样的糖果，秦旭反正办公桌里塞着好几包大白兔，不缺它一口糖。 秦旭整理完之后，有点纠结地感到，自己出一趟门，就跟郊游似的。 对了，还有老秦师父的阅读器。 算了，还是再塞一包干辣椒吧！ 自己那是修炼不得已要啃辣椒，而老秦师父，就是属于“爱的执着”那种了。 总觉得这么发展下去，他的单肩包马上就要换成双肩大旅行包了。 前往警犬中队之前，秦旭还得回家一趟，将小猪香香给领出来。 因为警犬中队的位置，距离长阳分局这一带较远，秦旭直接开了一辆警车出来。 在公众的印象中，警车的特点非常鲜明，白和蓝的颜色，还有大大的警徽，甚至还会脑补红蓝闪烁的警灯。 但是，并不是所有警车都是这副模样。 秦旭分局里，就有两辆车，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私家车没有任何差别。 国产车，八成新，开出去一点也不起眼。 通常它们都是用来执行侦查任务，隐瞒警察身份时使用。 秦旭今天所开就是其中一辆。 回到家，秦旭找到正在打呼噜的小香猪，准备将它抱走。 刚把它抬起来，小猪香香就很不高兴地“哼哼唧唧”起来，似乎因为打扰了它的睡眠，非常不开心。 更让秦旭无语的是，儿子回来并没有注意到的刘阿妹，一听到小猪哼哼，立刻从自己的饺子工作室里冲出来，挥动着擀面杖，喊道：“谁？” “妈，是我。”秦旭抱着沉甸甸的小猪，无奈地说道。 “你干嘛，人家香香睡得好好的，跑去吵醒它。”刘阿妹看到是秦旭，才放下擀面杖，说道。 “有没有这么夸张，还把你的看家武器拿出来。”秦旭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可不，你不知道，前两天，我不是看香香老吃地瓜，想给她换一个口味，牵着它去市场里面，找找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刘阿妹听秦旭这么问，赶紧把自己紧张的原因说出来。 “你不知道，现在有人偷狗，没想到小猪更受欢迎，我当时一个没留神，香香居然被人抱了。要不是它机警大叫，还有我追得快，你现在就看不到它了，指不定在那张饭桌上，变成小乳猪了。” 刘阿妹提起这件事，就很生气。 还真有偷猪的…… “我知道了，我现在带小猪去警犬中队，看看能不能训练一下。”秦旭简单地解释。 “啊？这样呀？”刘阿妹听说这件事，想了想，搓了搓手上的面粉，说道，“你别着急，我锅里还有三个地瓜，你一起带去，别把它饿了。如果训练太苦，就算了，反正我都在家，看严实点，不让人有机可乘。” 听一听这口气，完美诠释了什么是溺爱。 “行了行了，我走了。”秦旭怀疑，再墨迹下去，这只小香猪他就带不走了。 将小猪放在车后座，发现这个位置似乎也不差的香香，很随遇而安的“呼噜哼唧”两声，四肢大张，又继续眯着眼睛，呼呼睡了起来。 “老秦师父，”秦旭开车的时候，从后视镜观察这只小家伙，疑惑地询问坐在他左手边车窗边沿的老秦师父，“我上网看别人养的宠物小香猪，好像每天也挺活泼好动，没有这么懒呀？怎么咱们家这只，成天就不爱动呢？” 一直都不太喜欢坐车的老秦师父，回头瞄了一眼，说道：“大概是在遇到你之前，每天被赶多了，用你们这个世界一句话怎么说？心理阴影。” 心理阴影？ 老秦师父越来越接地气了。 老秦师父的解释听起来有些好笑，不过，按照秦旭对他的了解，他所说并没有夸张成分。 理解了小猪香香的懒，是曾经在游乐园里，不断被驱赶比赛留下的后遗症，秦旭对它的生活习惯，少了些较真，多了点儿包容。 “算了，让它睡吧，到地点了，再叫它。”秦旭自言自语地嘀咕说道。 秦旭在出发之前，事先给潮海市警犬中队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 潮海市警犬中队，又名为潮海市警犬训练基地，归市局刑侦支队技术处管理，其负责人牧夏志既是技术处的副处长，也是警犬队队长。 平日，长阳分局的基层工作，与警犬中队交集不多，只有在需要救援，搜寻等技术帮助的时候，向警犬队提出支援申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警犬基地 以前在警校的时候，秦旭就听说过，岭南省各个城市市局下的警犬基地，基础建设都相当不错。 不过，论实力最强，还是花城市警犬基地。 花城市警犬基地的资金和人员投入，已经持续二十多年时间。 在华国各大警犬基地中，实力排名相当靠前，仅次于全国四大警犬基地。 而潮海市警犬基地的兴建和发展，则是在花城市警犬基地的带动下开始。 相比之下，略有逊色，但基地中的警犬们，在治安，侦查和缉毒领域，依然做出非常杰出的贡献。 潮海市警犬基地，位于潮海市南郊，距离市区五公里的花明山。 秦旭导航前往，驶过一条长长的上坡路，就看到警犬基地的大门。 车停在门前，隐约能听到几声沉沉的犬吠。 门口边，照例挂遮镀金牌子，伸缩门旁，建着一间圆形的保安室。 看到有车过来，一个年龄大约四十岁的保安探出头，大声问道：“找哪位？” “牧夏志队长，我之前跟他联系过了。” “噢，你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 大约过了两分钟，伸缩门开启，那位保安师傅又探出头，喊道：“牧队长现在在犬房那边，你车向右开，停好到那栋红瓷砖的大楼一层等他。” “麻烦师傅了。”秦旭向这位保安师傅道了谢，才开车右拐。 因为地处郊区山林，地价相对低廉，整个基地不仅宽敞，还有种植着多种果树，绿化条件很好。 停好车，将小猪香香摇醒。 在家里深刻感受到它变化的体重后，秦旭就决定尽量让它自己行动。 好歹多走几步，也 小猪香香在摇摇晃晃的车里，睡得正香，又被秦旭这个扰猪清梦的家伙吵醒，顿时不开心地挪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往反方向蹭开。 “喂，该醒来了！”秦旭无语。 小猪香香继续挪腾，离秦旭越来越远。 “走，这里有很多帅气的小狗哥哥，咱们一起去看小鲜肉怎么样？”秦旭继续哄骗。 嘀咕焦灼半天，半点用处也无。 “老秦师父！” 秦旭只能搬救兵了。 没有老秦师父的人形翻译机在场，就算小猪香香能领会他的话意，也会选择性听不听。 老秦师父似乎蛮喜欢这里，一进门，就飞到一棵荔枝树的枝头，站在高处远眺，直到秦旭呼唤，才意犹未尽飘下来。 “帮忙翻一下，谢谢！”秦旭心一狠，组织好语言，直接威胁。 老秦师父颔首，表示明白。 秦旭探进车里，正儿八经，犹如拐骗小朋友上幼儿园的爸爸妈妈。 “香香，我只说一遍。你太能吃了，再这样下去，我就没钱养你了。你看，小憨蛙自己捉蚊子，每天都还有工资拿，你再这样下去，连地瓜都吃不起了，更别说小菜家的饺子。你总不想每天饿肚子吧？” “咕咕噜噜，唏哩呼噜……”说起兽语的老秦师父，摇头晃脑，表情也很到位。 最后一句话结束，小猪香香已经摆脱软趴趴的姿势，一个激灵站起来。 “对，就是这样，保持好状态，我们出发。争取一次到位。”秦旭露出满意的笑脸。 终于连哄带骗把这小家伙搞定，秦旭松了口气，弯腰离开车厢，一转身，吓了一跳。 只见在他身后，一直体型极其庞大的黑褐色大狗，正站在一旁，好奇地盯着秦旭，以及车厢里圆滚小猪。 这只腿长惊人的大狗，就这样四脚落地站着，身高都快赶得上秦旭的腿长了。 若不是体型修长，肌肉瘦劲，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小牛犊呢！ 如果是在一个月以前，秦旭看到这样的大家伙，肯定被吓得满身戒备，生怕它控制不住寄几，冲着人肉多的部位，猛地来上一口。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仙兽门的功法影响，秦旭现在虽然不像老秦师父那样，有一眼鉴定动物天赋的能力，但也能模糊判断眼前动物的脾气。 别看这家伙很壮实，实际上凶猛在外表，温柔在内心，本质上是一只脾气很温和的大家伙。 其外形和性格反差的程度，仅次于白额高脚蛛。 “你是秦旭吗？我是牧夏志。”在大犬旁边，站着一位身穿训练服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岁上下，年龄跟黄正浩差不多，但头发大半花白，显得年长几岁。 可是，身上沾着泥泞的衣服，头上凌乱白发，还有够不上年轻的岁数，似乎都没有阻挡这位警犬中队牧队长的个人魅力。 就连秦旭很少关注别人外表的年轻男性，看到他第一眼，都会忍不住感慨，这位队长的五官和脸型，实在长得太俊朗了。 那些简单的俊眉星目的描述，放在这位牧队长身上，都像少了几分味道。 从人类审美的角度来看，近乎完美的眼眉比例，从鼻梁到下颚没有任何挑剔的线条，都能给整容医院当样板示范了。 普通人若是按照这样穿着打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邋遢不修边幅。 而这位脸长得好的牧夏志队长，反倒给人一种，工地板砖美男子的错觉。 秦旭赌上一个月的奖金，这位牧队长年轻时候，如果参加选秀节目，光凭脸，站在台上，也能横扫一片鲜肉。 “牧队长，你好，真谢谢你抽空帮忙。”秦旭也没愣太久，一眨眼的时间，就热情地打招呼。 倒是老秦师父，托着下巴，盯着牧夏志的面孔，陷入沉思。 “别客气，你们局长老戈，是我的老朋友了。”牧夏志笑着摸了摸身边大狗的脑袋，说道，“他给我打电话，说你有一只很有天赋的小香猪？” “是呀，你看……”秦旭转身，刚想向牧夏志介绍在小猪香香，没想到回头一看，小香猪又趴下了，背对着他们，小尾巴一甩一甩，也不搭理别人。 “喂，别睡了，快点醒来。”秦旭被它弄得没脾气，刚想再把之前的威胁论拿出来，重复一遍，就看到身边的大狗狗把脑袋探进车内，伸出长长的前腿，轻轻推了小猪香香一下。 “哼唧！”小香猪被戳了一下，猛地跳起来，呼噜着鼻子，转过身，眼睛冒火，恼怒地大叫。 从这反应看，它对秦旭还算不错了。 每次生气都只是做个样子。 第一百三十章 牧夏志和大丹犬毛毛 懒懒贪吃的小猪，发起脾气来，还非常的顽固。 它小短腿飞快跑动，跟在秦旭旁边，坚决远离牧夏志养的那只大狗狗。 可是，大狗也很有耐心，黏糊糊地跟着。 小猪香香跑在这边，它的脑袋就凑到这边。 小猪香香跑到那边，它的大脑袋也转过来。 跟过来还不要紧，一看小猪香香颠颠地跑，就忍不住伸出大长腿，想戳一戳小猪香香的后背。 看小猪香香濒临爆发的神态和动作，如果它身上的毛发再长一点的话，肯定马上就要炸开了。 小香猪的体重虽然日渐增长，但到底还比不上庞然大犬，相形之下，显得娇小又柔软。 “毛毛很喜欢小猪。”牧夏志看到两只动物的互动，忍不住笑着转头对秦旭说道。 “它长得很漂亮，比我见到的任何一只小香猪都漂亮，肯定是小香猪中的女神。” 这位牧队长属于笑起来，脸上会自带光芒的长相。 似乎言行中，带着几分顽童心。 刚才小猪很生气大叫的时候，还郑重给两个家伙互相介绍。 不过，秦旭在听到牧夏志介绍大狗的名字时，心底是暗暗吐槽的。 这位老帅哥的取名能力，跟刘阿妹有的比。 这么一想，还是鲁清河副局长起名字的比较靠谱一点。 走向他办公室的路上，秦旭听牧夏志聊起这只大狗。 这只站起来都快有秦旭那么高的大狗狗，是一只大丹犬。并不属于基地的警犬。 它只是牧夏志前两年跟缉毒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在毒枭窝里发现的一只小狗崽。 当年还只有两三个月大的小狗，体型已经比得上成年的拉布拉多犬。 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毒贩饲养，在那群毒贩落网之后，被牧夏志领养。 大丹犬是巨型犬的一种，成年的大丹犬，看起来就像一匹小马驹。目前，世界上最高犬类的世界纪录保持者，就是一只站起来有两米多高的大丹犬。 不过，从天赋来看，这个憨头憨脑的大家伙，并不不太适合训练成警犬军犬，用来吓唬人还是不错的。 来到牧夏志的办公室，小猪和大狗，你追我跑，围着牧夏志的办公桌玩闹。 秦旭和牧夏志则坐在旁边的待客沙发上说话。 至于牧夏志根本看不见的老秦师父，则跑到牧夏志的书架上，盯着一排犬类养殖的书籍，细细研究。 牧夏志给秦旭倒了一杯水，说道：“这几天我可是一直在等你。不仅你们戈局有交代，东城区和市局的老朋友，也都给我打了电话，说到了你那只小青蛙。” 牧夏志是潮海市警犬基地的实际负责人。 秦旭上次从市局人事处李文君那儿所听到，虽然此地挂名警犬基地，但实际上，其他进入档案的动物警察们，也是在这里接受常规检查。 所以，听到他提起小憨蛙的事情，也不惊讶。 “机缘巧合。”秦旭只能这么回答。 牧夏志挽起袖子，从柜子里拿出一小包肉干零食，坐在秦旭对面的沙发上，不时给他的大丹犬喂一小块。 他也试着给小猪香香两片，可惜小猪香香拱了拱鼻子，没看上。 秦旭发现，牧夏志这位老帅哥，虽然天生颜值极高，却明显一点也没珍惜。他不仅脸上皮肤风吹日晒，显得黝黑粗糙，手臂上更有非常清晰的多个伤疤，他撕了一小片肉干喂给毛毛，说道，“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要做好准备，我昨天刚听老鲁说，那个案子有突破了，估计上头就要让小青蛙忙起来了。” 牧夏志口中的“那个案子”，是指“孔周森连环杀人案”。至于老鲁，就是一心要撮合秦旭和自家女儿的鲁清河。 提到这个让小憨蛙加入公职吃公粮的案子，秦旭脑子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老秦师父前阵子谈起恶血花对孔周森的影响，那意犹未尽的说辞，留着悬念的潜台词，忍不住勾起他的好奇心。 不过，这种隐秘的心思，只能暗藏心里，自己一个人瞎琢磨。 两人在沙发上聊了几句，牧夏志就将话题转到小猪香香身上。 “小青蛙的能力很特殊，在基地里，除了基础检查，我们也提供不了太多的帮助，但是，按照你们戈局所说，这只小猪的能力发展，与警犬还是非常相似的，对吗？”喂完几片肉干，牧夏志抬手，拍了拍毛毛的脑袋，让它边上玩去。 “它嗅觉很厉害。”秦旭只能笼统的说道。 至于厉害到什么程度，能不能与基地这里的专业警犬媲美，在没有实证展示之前，秦旭也没有过度褒奖。 不说归不说，秦旭心底始终认为，咱们家经过老秦师父慧眼识珠，从空中农场买来的小香猪，又经过“开光仪式”，绝不可能比基地的警犬们差。 “猪的嗅觉确实比犬类更强，但犬类之所以能广泛存在于各个领域，是因为它与人类的默契，以及驯服度，是其他动物很难达到的。”牧夏志说道。 “试试看吧。”秦旭会把小猪拎来干活，实在觉得以它的天赋，在家里混吃酣睡，真是浪费开光材料。 “我们基地的犬种，主要是从金陵市警犬研究所引进的拉布拉多犬，和春城市警犬基地引进的昆明犬。”从牧夏志的言谈中，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枝叶充满喜爱，谈起基地的警犬们，眼神都有光。 “缉毒是我们基地警犬的主攻专业，同时，也兼顾防暴犬，和治安巡逻犬的培养，我们这两年新的目标，是培育出几只优秀的搜救犬。”牧夏志简单地介绍了基地警犬的专业分工后，认真地询问秦旭，道，“以你对香香的了解，它更适合什么样的工作呢？” 秦旭考虑了一下，没有犹豫，直接说道：“缉毒，和搜救，它的天赋在这里。” 按小猪香香的体型和外形，总不能让它去镇压暴力行为吧？ “在没有经过考核和测试前，我不能发表更多的意见，不过，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一只专业警犬的训练，从出生前的配种就开始了，如果不是确实有先例，我真的很难相信，猪能够胜任这些工作。不过，到现在为止，先例还只是孤例，香香能不能成为优秀的警猪，我拭目以待。”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退役警犬 牧夏志这番话，听着没有任何毛病。 但听到警猪的这个称呼的时候，秦旭还是有种怪怪的违和感。 好像提到警犬，脑海里会浮现一只穿着制服，威猛帅气，凶猛敏捷的警犬形象。 而提到警猪…… 穿着制度的小猪…… 小猪佩奇了解一下…… 甩开脑中风格诡异的画面，秦旭唤了一声心情不太好的小猪香香，准备带它和小憨蛙一起去体检。 不知道是不是大丹犬毛毛老凑近它，原本就被带离温暖小窝的香香，情绪越发不佳，秦旭一连喊了五六声，才慢吞吞地跟上来。 潮海市警犬基地，占地面积很大，但实际建筑数量并不太多，据牧夏志介绍，办公室和训导员的宿舍，都在同一栋楼内。 而大楼背后，就是一块非常平整宽敞的大操场。 穿过大操场，看到一排红色屋顶，只有一层高度的建筑，就是警犬们的小窝，又叫犬舍。 而大操场左边，则有一栋方方正正的二层小楼，里面是体格检查室和设备器材室。 “现在条件好多了，”牧夏志领秦旭走向训练场的时候，说道，“财政拨款到位，许多检查设备都陆续跟上，犬舍后面，还有一个训练场，我们先去体检室找安荣欢教授，然后再去训练场上练一练。” 潮海市经济发展这些年还算不错，不仅在重要的教育民生领域，有大额投入，在普通人看不到的方面，也很重视其基础建设。 作为警界新人，秦旭对牧夏志这番感慨，并没有很大共鸣。 他虽然常听老民警们吐槽以前警用设备，简直是用来拖后腿的，现在日子好过多了，不用再一根警棍打天下。不过，身为前辈们口中“摊上好日子的新人”，秦旭看到自己老同学朋友圈经常发布的国内外一流警用设备的时候，觉得基层警局，再进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嘛。 在靠近犬舍的位置，有五只体格不大的幼犬，在接受基础坐卧进行的训练。 小猪香香对它们没有任何兴趣，走起路来拖拖拉拉，没精打采的模样。 大丹犬还是很关心这位刚认识的好朋友，忍不住就想伸出前腿，碰一碰小猪香香。 不过，很可能，这只是这只大汪汪单方面的错觉。没看到它一伸出大长腿的时候，小猪香香总会猛地加快步伐，离大狗远点儿。 秦旭这糙汉子，没空理会小香猪细腻忧伤的内心情绪，它能跟上脚步，秦旭就觉得万事OK。 他现在可忙得很。 跟牧夏志聊天的同时，还不时偷偷和老秦师父嘀咕两句。 “老秦师父，你看那边，警犬训导员，估计是我们这个世界，跟仙兽门弟子最相近的职业了吧？” 老秦师父不想理这个瞎比喻的臭小子，他直接飞到他的头顶上，盘膝坐着，默默观察那边几只幼犬。 秦旭跟着牧夏志走进体检室的时候，里面很热闹。 热闹，并不意味着是一个很好的气氛。 一个理着小平头，皮肤黑得发亮的男子，跟秦旭年龄差不多，穿着与牧夏志一样的训练服，坐在体检室的长凳上，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压根没有注意到牧夏志和秦旭走进来，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他长相很普通，但因为哭得太过伤心，让秦旭瞬间就记住了他的脸。 秦旭的心情，也低沉下来。 他隐约猜到，能让一个的汉子，哭成这样，大概也只有生死二字了。 “小耿，疾风追的情况好点了吗？”牧夏志走过去，拍了拍这位警犬训导员的肩膀，沉声问道。 “不，”他猛地摇了摇头，因为哭得太过厉害，说话断断续续，很不清晰，“没，没有，安，安教授说，说……” 他说了几句，都没说下去，反而把脸埋进手掌中，哭得更伤心了。 正在这时候，房间内侧一扇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孩走了出来，她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警犬训导员，叹了一口气说道：“弓小耿，你进来吧，疾风追很想你。” 名叫弓小耿的训导员听到这位女孩的话，拿起衣袖，在脸上抹了又抹，想把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收拾干净。 没奈何他擦了半天，也没弄妥当。 运动服女孩实在看不下去，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迷你湿巾，递给弓小耿，说道：“用这个吧。” “谢谢，谢谢，”弓小耿急急地道谢，拿出湿巾，把脸抹干净了。 走进门前，他使劲地搓了搓脸上的肌肉，让表情更自然一点。 弓小耿走进去的时候，秦旭看到老秦师父跟着他，一同飘进了房间。 “小蒙，疾风追是不是情况很不好？”牧夏志习惯性地摸了摸大丹犬毛毛的大脑袋，关切地问道。 “安教授说，给疾风追治疗的药物效果很差，肺部肿大炎症很严重，现在它呼吸都很困难，可能时间也就是一两个月了。”这个大眼睛，脸庞像圆苹果似的女孩，眼睛发红，很难过地说道。 “疾风追是我们基地退役的一只拉布拉多犬，也是弓小耿训练的第一只警犬，是非常优秀的缉毒犬，今年八岁了，退役一年多，唉……”牧夏志对秦旭解释，但说了一半，却没法把话说完。 秦旭点头表示理解。 犬类的寿命比人短。 作为从事训导工作的民警，在职业生涯中，必然要面临一次又一次送走伙伴的痛苦。 “对了，这位是任蒙，是安荣欢教授的学生，潮海大学兽医学专业研究生，小青蛙和小猪的基础体检工作，基本是她协助完成。”牧夏志向秦旭介绍这位娃娃脸女孩。 “谢谢！”秦旭笑着点头打招呼。 “不，不客气。”任蒙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努力扬起笑脸，说道，“请这边走，体检室在另一边，今天的主角是这只可爱的小猪吗？还有……” “哦，还有这只小青蛙，它叫秦小塘，池塘的塘，小猪叫香香，香喷喷的香。”秦旭把小憨蛙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找出来，介绍说道。 自从有了这只小憨蛙，他习惯穿有口袋的上衣。 “秦旭，你这边事情先做，我去后面训练场看一看，检查完成之后，你带着小猪过来找我。”牧夏志完成领路工作之后，没有过多停留，牵着不甘不愿的毛毛，离开这里。 小动物的检查，其实跟人类体检很相似。 基础检查包括身高，体重，生长年龄这些基础项目。 让秦旭觉得意外的是，居然还有X光这样的检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体检（上架啦！求订阅！） 给青蛙拍X光片，是秦旭第一次看见，大概也是任蒙第一次尝试。 不仅秦旭看得好奇，她也显得手生。 为了确定这只身高3.6厘米的小家伙的具体位置，任蒙还挪动了好几次机器。 让一切顺利的是，除了小猪香香的情绪比较低落之外，两只小家伙每一项检查的配合度都挺高的。 唯一比较奇特的是，小憨蛙似乎很喜欢x光的环境，秦旭从它的情绪中，感觉到久违的雀跃波动，就像当初连吃十天腐灵虫一样。 秦旭莫名其妙，但还是将这一条记下来，等会儿跟老秦师父沟通，研究小憨蛙会有这种反应的原因。 等所有检查做完之后，任蒙从文件柜中拿出两个空文件夹，将填写完成的体检表放入其中。 “它们的体检报告，以及日常饲养需要注意的情况，会等安教授具体分析和研究之后，做出总结，发到你手机上。”任蒙说道，“你留下联系手机号码，作为它们的联系人，记得以后每月都要来这里做一次基础体检。如果它们身体情况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谢谢！” 秦旭道谢时，看到靠墙的文件柜中塞着三排相似的文件夹，好奇问道：“基地里的所有警犬的档案，都在这里吗？” “并不止，除了基地中的警犬之外，还有退役后被人认领的警犬，其他单位的一些动物，都会在固定时间，来基地进行体检。”任蒙笑了笑，将文件柜关上，解释说道。 “没想到这里的工作做得这么细致。”秦旭很惊讶。 “这得得益于上一任的基地医生陈明辉医生，是他申请和建立了这种检查制度，保证每一只警犬的健康。即便是离开基地的退役犬，也能够在基地的监护之下，保证它们退役后的安稳生活。”任蒙对他的前辈很推崇，言语中不乏敬佩。 她看到外表一点也不起眼的小青蛙，一蹦跳进秦旭衣袋。 对于突兀出现在警犬基地的小憨蛙，她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却知趣没有多问。 倒是秦旭，看到老秦师父始终窝在另外一房间，一直没有离开，忍不住向任蒙打听起那只似乎正在治疗的拉布拉多犬疾风追的事情。 显然，这个话题对任蒙来说，并不愉快。 她脸色微微一暗，下意识地叹了口气，说道：“疾风追是一等功勋犬，听说在它训导员的抽屉里，都塞满了它的表彰证书。去年退役的时候，弓小耿就决定领养它，还把自己家在市区的房子卖了，到基地附近，买了一栋农家院，就是为了创造更好的领养条件，能通过审核，没想到，它的病情，会这么快恶化。” 任蒙的目光很复杂，落在那排文件上，继续说道： “警犬的领养手续，之所以很苛刻，是因为老年警犬疾病比普通环境下饲养的宠物犬更多，医疗费开支很大。” “是因为常年接触毒品吗？”秦旭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又趴下的小猪香香，眉头微皱。 “这是原因之一吧，高强度的工作也是原因之一。就像人一样，人在安逸舒适平静的环境中，寿命比在紧张节奏快的的环境下更长，身体也更健康。”任蒙的目光很复杂，落在那排文件夹上。 秦旭原本以为，热爱动物的人，从事与照料动物有关的职业，应该会很幸福，很开心。 但看到任蒙的神情，才感到并非如此。 近距离地接触这些动物，意味着同时也要接纳这些小生命的喜怒哀乐，这些小生物们，那些外人不知道的苦难心酸，也只有他们能感受到。 想到刚才独自嚎啕大哭，然后又努力振作精神去看望伙伴的训导员弓小耿，秦旭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仙兽门传承之后，秦旭对他的心情，更感同身受。 “有时候，看到缉毒犬的训练，我也特别矛盾。”不知道是不是隔壁房间里，那只寿命将近的警犬给这位兽医极大的触动，任蒙忍不住对秦旭多说了几句心中的困惑，“明明知道，它们的作用无可取代，它们完成的每一个任务，都会给社会带来更安宁的环境，但看到它们从小枯燥的训练，长大后接受危险的工作，年老又被病痛折磨，却更希望它们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宠物犬，在主人的关爱下度过十几年的生命。” 秦旭对这位苹果脸兽医多愁善感的思绪，不以为然，他的想法与任蒙完全不同。 物竞天择的生存方式，在任何生物身上都存在。 她只看到警犬反复枯燥的训练，病痛缠身的晚年，却好像忘记了，服役于军警的犬类，从幼年期开始，就拥有优质的食物，精心的照料，宽敞的居住条件，以及忠诚的伙伴训导员。 它们的功勋，决定着它们的价值。 流浪狗自由自在，但可能面临食不果腹。 宠物犬安逸舒适，但可能面临被抛弃，被劫掠的命运。 反而是满身勋章的警犬们，它们的晚年生活，有国家为其护航，无论是医疗还是饮食，都不用担心。 这种情况，在仙兽门的异兽中，也有很鲜明的表现。 异兽的能力越突出，作用越强，与人类的关系越融洽，它们的生存环境，也越发优越。 在地球上，所有动物中，犬类是融入人类社会最佳的代表。 缉毒犬，搜救犬，导盲犬，各种灾难救援犬，看护犬…… 它们完全靠着自己的能力，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下来。 如果失去了这种能力，它的命运很可能与它的同宗兄弟狼一样，生存环境不断压缩，种族延续充满危机。 当然，这里所指的动物，不算蟑螂，它完全是靠顽强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在拼。 正在秦旭心里琢磨着任蒙的话，忍不住想反驳几句时，老秦师父小小的身影，飘进检查室里，说道：“老朽刚才为那只小犬做了检查，发现外门中的汤药浸泡法，可治疗其顽疾。” 秦旭一听，啥辩论都别提了！ 还啰嗦什么，先研究救治方法再说。 —— —— p.s 童鞋们，这应该是上架前的最后一张，今天中午十二点上架，第一更应该在一点左右，谢谢大伙儿这两个月的陪伴和支持，在这里，荔枝肉拜托大家了，请帮忙支持一下后面章节的订阅，尤其是上架内二十四小时的数据，基本上是编辑后续安排推荐位的依据，谢谢大伙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的学习任务（真的上架啦！求订阅！） 大概是进门时，那位训导员弓小耿沉重的哭声，让秦旭印象太过深刻。 仿佛即将失去亲人的悲痛，让人也忍不住为他感到难过。 所以，听到老秦师父的判断，秦旭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努力一把，帮助救回这只据说一抽屉奖状的功勋犬疾风追。 走出体检室，老秦师父并未让秦旭去看缉毒犬疾风追 该看的东西，老秦师父研究差不多，秦旭这个半吊子未入门的修炼者，就算瞪花了眼，也不能看出花来。 “这只小犬，天生具有出色的嗅觉天赋。可惜如今已经进入衰老期，不再适合进行任何激发式的对待。” 秦旭牵着小猪往训练场走去，同时认真倾听老秦师父不急不慢的讲述。 “让其能力天赋爆发，虽然以你目前实力无法做到，但用仙兽门的治疗法，为其延续两三年的寿命，却是能够达成。” “正好，你在照料异兽的基础能力方面需要强化学习，熟悉动物的脾性，它们的饮食，以及基础的治疗手法，是最不能仙兽门弟子最不能缺少的基本功。” 老秦师父一开口教导，秦旭目前只有点头听着的份。 “你目前的陪伴兽，多是体型微小的昆虫。它们的觅食能力较强，对食物的要求也较低，你照料起来，较为轻松。一旦陪伴兽的能力更高之后，它们的胃口，就不是用普通的食材，能够满足。” “就像小憨蛙喜欢吃腐灵虫一样吗？或者红莲蚁喜欢吃魔鬼辣？额，香香爱挑食算不算？”秦旭马上联系起自己身边的几只小动物。 “腐灵虫算一种特殊食物，其他两种不算。”老秦师父说道，“小猪的挑食，是它嗅觉发育的要求。” “不过，秦小塘身上灵气图阵的效果并不突出，所以腐灵虫它很喜欢，但也能通过普通食物满足它的胃口。” “老秦师父，说说治疗吧，感觉这点比较急迫。”秦旭看着即将走近的训练场，觉得继续放任老秦师父释放他的教导欲，估计扯到天黑都都到不了重点。 “唔，不急不急，你先带小猪训练，老朽要将你需要学习的资料整理出来，然后花至少三天的时间，进行针对性的突击辅导。”老秦师父露出了灿烂可爱的微笑。 秦旭一听老秦师父的说辞，顿时回想起当年参加警察考试的时候，痛下决心，报了一个高价考试辅导班的惨痛经历。 秦旭怀疑，是不是老秦师父在浏览网页的时候，正好看到哪个资格考试的广告词，才会用这么贴切的描述方式。 面对这种情况，有的选择吗？ 秦旭只能咬牙一个字，学！ “你也不要心急，老朽观察，那只小犬还能坚持一两个月，足够你扎扎实实地掌握老朽传授的简单知识了。”比起一脸憋闷的秦旭，老秦师父对他似乎更有信息，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秦旭的耳朵，夸小孩一样说道。 “那些基础的治疗法门，灵气应用也就和修炼灵气图阵差不多，一点也不难。” “……” 但愿老秦师父所说的一点也不难，不是按照他自己的智商作为参照标准。 秦旭默默嘀咕走着，靠近异味挺重的犬舍，往后面的训练场走去。 老秦师父宽慰完秦旭，便自顾闭目养神，不再言语，明显是琢磨着，如何给秦旭安排学习课程去了。 他不说话，秦旭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把他喊醒来问道： “老秦师父，刚才我听那个兽医说，过度劳累，以及大量接触有毒物质，会影响警犬的寿命，那小猪香香会不会受到影响？” “额？”老秦师父犹豫了一下。 秦旭看到他的神色，以为成为警猪，确实对小猪香香的健康不利，便坚定的说道：“如果是这样，你转告小香猪，等会儿别表现太好，我说啥都别听，咱们宁可不干了，也别害了它。” “不是，”老秦师父摇了摇头，说道，“小香猪的味觉距离很长，如果让它使用嗅觉天赋，耗费的精力，估计不多。” “我刚才是在考虑，这只小家伙再这么吃喝睡下去，它的体格发展会越来越差，你得每天带着它多溜几圈，你如果没有时间，需要找一个专职能够照顾它的人，督促它每天多跑一跑，否则，开启的嗅觉天赋，也会慢慢弱化。” 秦旭低头，看了一眼小眼睛湿漉漉，表情无辜的黑粉小猪，阴恻恻地笑了两声。 老秦师父解释完，就停止说话。 秦旭绕过犬舍，远远看到十来只品种不同的警犬，在进行日常训练。 第二个训练场的面积，至少是前一个操场两倍多大小。 场地上，有高矮不同，距离不等的木头台子，布置出相对复杂的环境，让警犬进行跑跳练习，以便在今后的工作中，适应不同的情况。 也有训导员手带着厚厚的护臂，在训练警犬的撕咬能力。 在靠近犬舍的地方，还有几个训导员笑嘻嘻地陪警犬们玩耍，冲澡，梳毛。 这里的警犬，都是成年体型，从奔跑和跳跃的速度来看，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 训练场上，只有一只大狗无所事事，跟在主人旁边瞎晃悠。 那就是牧夏志的大丹犬毛毛。 别看它是在场所有犬类中，体格最大，模样最彪悍，但它其实是最吃闲饭的。 它东张西望，也不会去打扰其他的警犬，只是看到秦旭身后时，明显眼睛一亮，大牙咬住牧夏志的训练服，扯着提醒他。 牧夏志看到秦旭时，大丹犬毛毛就迫不及待往秦旭的方向飞奔而来。 说实话，看到一只像小马驹一样的大狗，张着大嘴，冲自己跑来，秦旭还是蛮有压力的。 正在此时，秦旭感到裤腿上有个东西。 瞄了一眼，刚才还拖拖拉拉，爱走不走的小香猪，发现了飞奔来的大狗，急得直往秦旭裤腿蹭去，一股脑儿“嗷嗷哼唧”地叫唤。 “哈哈哈！”牧夏志觉得这一大一小俩家伙有趣极了，他小跑着跟上来，拍了拍秦旭的肩膀，笑着说道，“毛毛，还没有一个这么喜欢的伙伴呢！就算这只小猪通过不了考核，也要经常带过来玩。”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训练场上（上架啦啦，求订阅！） 秦旭也笑眯眯地看着这位能称得上警犬基地老男神的牧队长。 牧夏志只觉得秦旭笑得热情，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打着小算盘，盯上他手里的专业训导员。 “秦旭，你这只小猪的服从训练成绩如何？”牧夏志领秦旭走到一边，正色询问小猪香香的情况。 服从训练，是工作犬以及为人类服务的动物最基础的训练课程。 如果是一只出身正统的警犬，要根据训练教材的要求，从与训导员的亲密关系开始培养，逐步通过奖励手段，培养它们的服从性。 通过训练它们坐，卧，站立，延缓，随行，前来，吠叫，衔取和前进这些基本口令，锻炼警犬的基本技能和服从能力。 更为出色的警犬，还能完成将这些动作更细致的分解和应用。 完成基础训练的警犬，才会根据它们的自身天赋，分配各个专项科目，进行更深入的训练。 比如，缉毒，血迹，搜爆，扑咬等多个方面。 通常情况下，智商越高的犬类， 牧夏志知道秦旭作为一个外行人，并不了解这些基础训练的内容。 所以，只是询问小猪的服从情况。 秦旭在家的时候，也曾与小猪香香沟通。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与老秦师父沟通的原因，小猪香香很聪明，虽然不能理解秦旭所说的长句。 但是，例如“坐下”，“起来”，“前进”，“停下”，“捡过来”，这些基础而简单的口令，是能够理解。 没有一点把握，秦旭当然不可能拎个猪，就来专业警犬基地溜达。 更况且，秦旭还有自己的杀手锏。 “还行吧，它就是嗅觉特别厉害。”秦旭很谦虚。 秦旭正跟牧夏志聊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和小猪香香已然成为整个训练场的焦点。 带一只圆滚滚小猪，跑到警犬基地，能不引人注目吗？ 看看那只巅着小屁股，走来走去的小猪，再看看自己旁边帅气的好伙伴，此时基地中的训导员们，忍不住冒出一股隐隐的优越感。 就算他们的领导牧夏志在同秦旭说话，也有几个暂时没有训练任务的训导员，蠢蠢欲动，准备带着自己的警犬，过去打招呼了。 小香猪对即将到来的一群大狗一无所知。 它别扭地挤在秦旭的裤腿边上，不想搭理任何人。 为了让牧夏志看看小猪的状态，秦旭就像在家中一样，蹲下来，对小猪香香说道： “香香，坐下。” 小香猪皱了皱长鼻子，并没有立刻执行秦旭的命令，它小脑袋转向前操场的方向，似乎那边有值得它惦记的东西。 秦旭有点尴尬。 “额，可能是陌生环境，心情不太好，有点不适应。”秦旭解释道。 牧夏志点点头表示理解。 猪类的驯服性和犬类有很大差距。 牧夏志并不要求小香猪能做到优秀警犬那样令行禁止，只要能保证简单的指令完成度，他就觉得挺不错。 “香香，坐下。”秦旭再次重复。 他暂时没有把杀手锏拿出来，作为底牌，当然是等会儿重头戏的时候派上用场。 要不然等下这只小家伙吃饱了，趴地上打起呼噜，那才真尬了。 这回，小香猪倒是没有让秦旭白费口舌。 它慢吞吞坐下来，小脑袋依旧顽固地朝着一个方向，粉红色的鼻孔，有节奏的放大和缩小。 “香香，起立。”秦旭试着又加了一个指令。 小猪香香看了看秦旭，又看了看那个方向，动也没动。 “香香，起立。”秦旭再说一次。 小猪香香直接冲着那个方向，发出“嗷嗷哼唧”的声音。 秦旭无奈站起来，询问牧夏志。 “牧队长，请问那边是哪里？” “啊？”牧夏志微微一愣，等想明白后，“噗”地一声笑出来，说道，“那边是食堂，现在好像是食堂为警犬和训导员准备饭菜的时间。” 秦旭打赌，身处郊区的警犬训练基地，一定有纯天然绿色环保无污染的食物。 才会引得小猪香香这样执着。 看来，与食物对抗的力量，也只有另外一种食物了。 秦旭认命地打开单肩包，从包里掏出一包食物。 在出发前，秦旭没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老秦师父的翻译上。 他准备了食物，给小猪香香当奖励。 准备什么食物当诱惑，他也动了一番脑筋。 小菜家的手造饺里，除了堂食的热食之外，还有一个出售零食的小柜，摆放店主小菜从华国各地淘来的零食小吃，还有店主小菜偶尔手工制作的美食。 这些零食小吃，据说因为数量稀少，限制购买，只有到店消费一定数额，才能买到柜子里的零食。 拜小猪香香和老秦师父所赐，秦旭还真混上了购买资格。 秦旭手上是一包真空包装的鱿鱼干，不到五十克，售价120元。 原本他还觉得，真空包装应该能瞒过小猪香香的鼻子，不过，可惜，在车上就被它的猪鼻子发现了。 如果不是老秦师父拧着它的黑溜溜的小耳朵，连续说了三遍“不给你吃”，它已早就把秦旭的单肩包啃断了。 现在，看到秦旭掏出那包只能眼馋的食物，小猪香香的注意力瞬间从基地食堂转移到秦旭手上。 “嗷嗷哼唧，嗷嗷哼唧……”小香猪执着地交换着。 大丹犬毛毛觉得有些被忽视，也学着小猪香香的叫声。 “汪嗷汪哼……”学得不伦不类，除了它主人牧夏志不忍直视的表情，没人搭理这个憨憨大个子。 “牧队长，这是我的底牌了，”秦旭开玩笑地说道，“你想看看我们香香的能力，就别折腾这些小动作，咱们直接上实用的东西吧！” “牧队长！” 秦旭说完，不远处，三个带着警犬走过来的训导员招呼声传来。 三只警犬外形很好认。 两只昆明犬，一只拉布拉多犬。 三只警犬被打理得很好，毛色鲜亮顺滑，蓬松干净，精气神饱满。 比起瞎跑动的大丹犬毛毛，人家明显具有非常高的服从性。 虽然三双圆圆的眼睛，一致盯着小香猪，但在训导员没有指令的时候，只是跟随着它们的训导员。 “咱们基地要引进警猪吗？”走过来的三个警犬训导员，说话隐约都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这倒不是嘲笑，也没有听出恶意，笑意更多来自本能。 就像我们小时候看西游里二师兄出场时的表情。 牧夏志微微一笑，向秦旭介绍道： “小花仔，我们基地的血迹搜寻专家。还有它的训导员房云风。”这是那只黑色的拉布拉多寻回犬。房云风是一位高鼻梁的年轻高个训导员，提到自己的伙伴，脸上忍不住写满自豪和喜爱。 “麦拉，缉毒功勋犬，上两周刚从潮海市汽车中发现一起贩毒大案。它的训导员周越。”这是一只黑黄相间，耳朵高高竖起的昆明犬，目光冷静，神态沉稳，体型匀称，符合普通人想象中最理想的警犬形象。 而它的训导员周越听到牧夏志提起自己，冲秦旭露出一个特别憨厚敦实的笑容。 “女神小卡，出色的防暴犬。它的训导员高长东。”这只昆明犬毛色更黄，似乎对自己的训导员更为依恋，大脑袋蹭着高长东的腿，目光好奇地盯着小香猪。 高长东年龄最大，国字脸上笑意最浓，他朝牧夏志试了一个眼色，不知道表达什么意思。 “秦旭，”牧夏志介绍完三只警犬和他们的训导员，接着说道，“戈局对香香赞不绝口，如果香香真有这么突出的能力，要不要试着跟我们基地的警犬比试一下？” 秦旭了然。 说了半天，重点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寻找血迹 牧夏志的询问一出来，三个警犬训导员目光一致望向秦旭。 秦旭被他们这么冷不丁一看，忽然觉得这三位兄弟的眼神，跟他们身边的警犬兄弟还挺像的。 “牧队长，你说怎么玩？” 秦旭瞄到小猪香香的目光，紧紧地黏在自己手上这包鱿鱼丝上，对牧夏志所谓的比赛，有很大把握。 小猪香香嗅觉天赋秦旭一点也不担心。 能跨域过大半个城市，找到牛牛的随身配饰的踪迹，这种能力，完全能够碾压犬类的嗅觉。 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让它接受指令。 食物对动物来说，是最大的诱惑。 秦旭觉得，以小猪香香对食物的追求，麻烦它动一动鼻子，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牧队长，这只小猪训练了多久，可别说我们欺负人。”阿布拉多犬小花仔的训导员房云风直白地说道。 房云风并非故意挑刺。 只是警犬的训练项目，普通人很难有训练的条件。 就说缉毒犬为例，只有警犬基地，才能为警犬的训练，提供丰富的毒品气味，进行上千次重复的辨识练习。 牧夏志没理他，而是直接向秦旭介绍。 “血迹，追踪，搜寻毒品，排爆，这三项你可以随便选择，防暴只要能赢一项，小香猪的档案，我亲自来申请，待遇从优。”牧夏志直截了当地说道。 “任何一个都没有问题，只要给它足够的气味指示。” “那我们先从血迹搜寻开始吧。”牧夏志也没客气，对缉毒犬麦拉的训导员说道，“周越，你去准备目标材料。” “是。”周越迅速带着麦拉往犬舍旁边，一座像仓库的房间走去，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拿了两瓶矿泉水走出来。 五百毫升的矿泉水，似乎与商店里卖的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牧夏志接过矿泉水，对秦旭解释道： “这瓶水，里面滴了一滴血液。看到那栋空屋了吗？那是我们的训练楼，我会让一个人，将这两瓶水，各取五毫升左右，泼在房屋随机某个角落里。然后，比赛就开始了，谁先找到指示线索的泼水位置，谁就是胜利者。” 从房云风没有任何意外，理所当然的神色看，这项活动，是他的警犬经常练习的项目。 “没问题。”秦旭估算那栋房屋长度不到十米，完全在小猪香香的嗅觉半径以内，基本是小菜一碟。 实际上，听牧夏志介绍的时候，秦旭自己还有不少想法。他暗戳戳地记下这些想法，决定等完成牧夏志的考题之后， 周越按照牧夏志的吩咐，进行布置。 完成之后，牧夏志示意秦旭和房云风可以开始了。 房云风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客气地对秦旭说：“你是客人，你先请吧！” 他还估计着，这位养猪的大高个，会跟自己客套推辞。 但出乎他意料，秦旭压根就不是这样的人。 秦旭根本没客气，听他让自己先来，就自己先来，一把抱起小猪香香，往那栋不住人的训练楼走去。 房云风觉得噎了一下，但仔细想想，秦旭的反应似乎也没错。 这是一个憨人。 房云风只能这么判断。 走进这栋几乎废弃的楼房，门口就是周越留下的两个塑料矿泉水罐子。 水罐里的水，肉眼看完全没有减少，可见周越倒出的水，分量是极少的。 秦旭将小猪香香放下，撕开鱿鱼丝的包装袋，扯了一小条鱿鱼丝，递给小猪，说道：“选一个罐子，找到相同的味道，然后，这个归你。” 秦旭一连将这句话讲了三遍。 没有老秦师父的翻译。 小猪香香皱了皱鼻子，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才人性化的点点头，表示交易达成。 “嗷嗷哼唧”地冲进训练楼，不到两秒钟，小猪香香一脸嫌弃地跑出来，扒拉着秦旭的裤腿，蹬着后退往上跳。 “额，要我抱？不会是嫌弃里面太脏了吧？”秦旭看它这样子，嘀咕猜测。 小猪香香没有回答秦旭喃喃自语的说话方式，鼻子在秦旭衣袖上擦了擦，才对着一个训练楼的一个方向，扬了三下。 “往这边走？”秦旭顺着它的指引，走进训练楼。 “唔，真够臭的。”秦旭可算明白小猪的嫌弃脸是何原因。这个训练楼内，有一股令人非常不舒服的味道，地板也仿佛几百年没人打理，除了脚印，就是灰尘。 小猪香香卫生习惯很好。 住在秦旭家的时候，刘阿妹天天都会给它冲澡，隔三差五更换小窝里的软布，浑身上下可干净了。 难怪它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布置出这样的环境，让警犬训练，秦旭也是十分佩服。 小香猪嫌弃归嫌弃，但它的嗅觉并没有受到干扰。 比犬类更灵敏的嗅觉能力，让它趴在秦旭的臂弯里，依然能够清晰识别目标位置。 用鼻子指路，香香将秦旭带到二楼的没装玻璃的窗户边上。 已经被风吹干的水渍，是被周越泼洒在二楼窗户窗台位置，很容易就被风吹干。 如果这是犯罪现场，没有嗅觉灵敏的动物帮助，侦查工作肯定要忽略这一条线索。 秦旭将手里的鱿鱼丝送到小香猪嘴边，笑眯眯看着小猪香香心满意足地嚼着鱿鱼丝。 食物诱惑这一招，除了贵点，真是没毛病。 确认目标点，秦旭直接打电话反馈给牧夏志。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房云风难以置信。 小花仔已经拥有非常出色的寻找血迹的能力，但在那样一栋充满异味的废弃楼中，想要找到确切的位置，需要它逐一对可疑点进行排查，绝不是秦旭这不到两分钟时间就能办到。 房云风没有让小花仔继续参加比试。 小花仔的能力，房云风最清楚。 这样的速度，连比都不用比，完全碾压。 既然是输定了，他也承认地非常干脆。 秦旭领着小猪回来的时候，房云风非常爽快地承认了小猪香香的实力。 牧夏志的笑意，都快藏不住脸上的皱纹了。 接下来，警犬基地的训导员们，大开眼界，深刻认识到一只猪的嗅觉能力，是多么令人震撼。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多面手香香 血迹搜寻中，小猪香香以其远距离，超精准的嗅觉能力，直接让对手放弃对决。 它的胜利，其实与训练无关，而是种族天赋的优势。 猪类的嗅觉细胞数量远多于犬类。 更何况，经过天赋激活的香香呢？ 完成了血液搜寻的任务后，其他警犬的缉毒，排爆等工作，小猪香香也玩了一轮。 基地内的搜寻，对小猪香香而言，难度很低，秦旭看它连鼻孔都没张开，就知道它根本没费力气。 除了防暴犬的工作，只要依靠嗅觉能力的活儿，小猪香香就是一位优秀的多面手。 当然，是在小菜家的鱿鱼丝诱惑下。 五十克的鱿鱼丝，分量实在太少。 这几次基础任务下来，秦旭手里的鱿鱼丝，只剩下一小口的分量。 按照这只小猪的尿性，秦旭目前顶多只能使唤它一次。 想了想，秦旭对牧夏志说道：“牧队长，你们的任务，香香都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就由我来布置了吧？” 牧夏志此时看小香猪，横看竖看，怎么看都觉得顺眼，怎么看怎么可爱。 若说之前还偶尔闪过“烤乳猪”的画面，现在谁敢动它一根汗毛，牧夏志会立马发狂，放出基地所有警犬，为香香讨回公道。 听到秦旭的话，牧夏志点头期待，不知道秦旭准备怎样露一手。 秦旭目光往周围的训导员身上扫了一眼。 小猪香香前几次完成任务，将训练场上几乎所有的训导员都吸引过来。 整天跟警犬打交道的训导员们，看到一只小香猪屁颠屁颠参与搜寻血迹，带有毒品气味的毛巾，以及寻找爆炸物的时候，最初还觉得新鲜好笑。 但这种玩笑情绪，在看到小猪香香一次次出色完成任务后，顿时收敛起来。他们都是训练警犬的专业人士，才能理解这只小猪的能力，在动物警察领域，是多么天才。 他们已经能够想象，这只圆滚滚小猪的档案柜里，会塞满多少张的奖励证书。 秦旭视线落在一个站在最远处的训导员身上。 他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一米七出头，头发寸许长，与同事一样，常年在训练场上风吹日晒，皮肤黝黑。 他的五官很普通，最特别的就是一双眼睛，不笑的时候，是一条缝。此时看着小香猪呵呵笑着，就只剩下一条线了。 秦旭注意到他的原因，倒不是其他。 因为这位兄弟，是在场训导员中，身边唯一没有跟着警犬的人。 “我请这位训导员帮忙配合可以吗？”秦旭抬手示意了一下，询问说道。 这位训导员大概没料到秦旭会喊他，没反应过来，等其他人目光落在他身上，才一愣，左右看了看，奇怪地问道：“你说的是我？” “陈敬云，说的就是你，出来帮忙。”牧夏志大声说道。 “哦，行呀。”陈敬云摸了摸脑袋，走到秦旭身边，对着小香猪摆了摆手，问好道：“嗨！” 小猪香香连看都没看到，直愣愣依然盯着秦旭手里少得可怜的鱿鱼丝。 “这位陈大哥，”秦旭满脸笑容，从他迷彩色训练服的肩膀上，拿下一根不到三厘米的黑发，说道，“我们现在做一个小小的实验。我会将你这根头发放在一个封上盖子的矿泉水罐子里，然后带着它开车离开基地。而你的任务则是，带着小猪香香，去寻找这个矿泉水罐子。在这个过程中，我并不会将罐子留在自己手里，也许会请人带到其他地方去。” 秦旭将规则说完，在场诸人，就算之前见识过小香猪的搜寻能力，也觉得难以相信。 虽然追踪是动物的优越于人类的能力，尽管在记录中，有追踪犬创造了连续追踪气味两百公里以上的记录，但这个前提，要求提供给追踪犬的嗅源气味较为突出。 比如，衣服上的油污味，食品的味道，碾碎的植物的味道。 仅仅是一根短短的头发作为嗅源气味，在他们看来，这是不可能做到。 如果真能做到，那小猪香香的能力，可不仅仅能用天才形容，完全可以说，是老天爷，给它开了一扇巨大的门。 “试试看！”牧夏志兴致很高。 他心里忍不住将小猪香香，同彩云省的传奇缉毒野猪黄土坡比较，然后神采飞扬地发现，也许他的警犬基地里，要有一只更神奇的小香猪了。 “不过，”秦旭捏着那根头发，往食堂的方向看了看，说道，“牧队长，你看这也到饭点了，要不先吃顿饭，要不然香香这肚子饿的，肯定要罢工。” 秦旭刚提起吃饭的时候，牧夏志差点要抓狂。 这亢奋劲都被你提起来了，猛地突然大拐弯，跑去吃饭，有这么玩的吗？ 还好秦旭及时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就这一句话，牧夏志的想法瞬间360度大变样，低头看到小猪香香盯着那丁点大的鱿鱼干，一眨不眨的表情，顿时心疼极了，忍不住吐槽了秦旭一句。 “你这小子，实在太小气了，我们基地的小伙计们，完成任务，奖励的都是一大块牛肉干，要不然就是一个大鸡腿，你捏着这一小小一点食物，还分好几次给，太不地道了。” 牧夏志吐槽的时候，周围好几个训导员，还满脸赞同，频频点头，都在为这只优秀的小猪觉得委屈。 高长东还摸了摸自己身边的防暴犬女神小卡，接着牧夏志地话，应了一句：“对呀，这要是我家女神，给它这么点儿东西，它早就闹脾气了，香香真乖！” 这都还没处上半天呢！ 就开始为它打抱不平了？ 秦旭看着牧夏志那张老帅哥脸，无语白眼。 对于这些人眼中的“虐待行为”，秦旭只但笑不语，没有解释。 嘿嘿，等小猪香香伙食挂到你们基地以后，让你们慢慢感受它堪比老餮的挑食脾气。 午饭的时间到了，不仅小猪香香要填饱肚子，训练一个上午的警犬，也许需要补充能量了。 约好午饭后再来看香香一展嗅觉，训导员们带着各自的警犬，回犬舍喂食。 跟秦旭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人，除了牧夏志，还有刚才贡献出一根头发的陈敬云。 秦旭看他眼眯成线，满脸笑容地跟在小猪香香后面走着，忍不住问道：“陈大哥，你没带警犬？” 陈敬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道：“就叫我名字就行了，我的老伙计上个月才退役，合适的幼犬，还没配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红烧山药 警犬基地的食堂不大，有分成两个区域，一个据牧夏志说，是从潮海市第一宾馆退休的大师傅，为训导员准备饭菜。 还有一个原本是训导员，前几年在训练过程中受伤退下来，负责警犬们的伙食。 秦旭看到小猪香香，脑袋左顾右盼，探头探脑的样子，猜测它盯上的绝不是警犬大兄弟们的饭菜。 果不其然，刚刚走进食堂，小猪香香立马激动地对秦旭“嗷嗷哼唧”起来，鼻子指着一个方向， 秦旭顺着方向，找了半天，才发现香香垂涎已久的美食，居然是一份红烧山药。 牧夏志兴冲冲的跑到警犬伙食区，豪爽地夹了两个大鸭腿，两块水煮牛肉，殷勤地端到小猪香香面前，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热情地招呼道： “香香，来来来，我们这里顿顿都有肉，大块的肉，我今天给你加餐，吃不完没关系，咱们等会儿当点心。” 可惜，他的热脸，只能贴上香香的冷屁股。 小香猪不太待见的绕过他，跑到秦旭的另一边，继续强烈要求吃红烧山药。 牧夏志孤零零地端着一盘子的肉，吃惊地看着小香猪不屑一顾的模样。 显然，这番拒绝吃肉的作态，完全颠覆了他的常识。 大丹犬垂涎欲滴地看着主人手上那盘肉肉，忍不住将脑袋凑上去，却可怜兮兮地被牧夏志推开大脑袋。 秦旭走上前，询问戴着白帽子，拿着菜勺的大师傅，说道：“师傅，你这红烧山药做的真好，原料也好，能让我买两份打包回去吗？” 白胖胖的厨师，略显诧异地说道：“咦，你眼力真好，红烧山药是我师父最拿手的家常菜，我可是深得真传，这山药是我种在基地后山的老品种，滋味粉糯甘甜，味道比市场上卖的好多了。” 那是自然，能被小猪香香看上眼的菜肴，不仅手艺出色，最重要的是原料肯定有保证。 “刘师傅，真这么好呀？以前怎么没觉得？”陈敬云端着饭盒，看胖厨师吹得夸张，奇怪地问道，“那也给我打一份。” “你们这群人，每次进来，眼睛就盯在在肉上，哪里能知道我的水平。”胖乎乎的刘师傅抱怨说道，“还是这位小兄弟有眼光，我里面有饭盒，给你打包两份带回去。” “刘师傅，我说件事，你别介意。实际上，欣赏你手艺的不是我，是我养的小猪，它口味刁得不行，非上等美食，绝不入口，我也是被它折腾的没办法，你看能不能分它一点？”秦旭诚心诚意地说道。 “你看，牧队长给它端了一盘子的肉，闻都不闻一下，眼睛就盯着你的红烧山药呢！” 刘师傅定睛一看。 可不是嘛！ 不太甘心的牧夏志，鼓起斗志，继续拿着盘子里的大块肉诱惑小猪，而那只身上黑色粉色的小猪，眼睛就盯着红烧山药，口水都要流下来。 刘师傅顿时一乐，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真有眼光的小家伙！” 牧夏志听完秦旭的话，才算明白，为什么这盘肉这么不受待见。 他神色一正，表情严肃地说道：“秦旭，你可不能乱给香香人类的伙食，人类的饭菜中，过量的盐分和调味料，会对动物的身体产生影响，甚至会影响它们辨别气味的能力。” “放心吧，香香跟普通的警犬不一样。”秦旭一点也不担心。 用老秦师父的一句话说，这小家伙鬼精鬼精的，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该吃，可宝贝自己了。 未来，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活成猪中老寿星，是明摆的事情。 牧夏志对秦旭的话将信将疑。 秦旭接过刘师傅用一次性餐碗打包的红烧山药，并没有全部交给小猪香香，而是拆开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小猪香香的嘴边。 牧夏志看到小猪香香截然不同的反应。 小眼睛享受般眯起来，歪着脑袋，飞快地咀嚼着这块并不起眼的红烧山药。 陈敬云吃着自己饭盒里的红烧山药，也不由点头，嘟囔着：“香，太香了，很粉，好吃！刘师傅，以前随便吃，没觉得，今天看见小猪吃得这么香，我也觉得好吃。” 这话听着挺二的。 牧夏志好半天回神，终于接受了这只小猪不爱吃荤爱吃素事实。 虽然，这只是他的错觉。 缓过神后，牧夏志看到秦旭只夹了三块红烧山药给小猪香香吃，随后就盖起盖子，任凭小猪如何撒娇，都不再多给。 “秦旭，你给它吃吧，山要我们厨房里很多，它爱吃我明年喊大家伙上山再种一批。”牧夏志看到小香猪急得团团转的模样，觉得比亲闺女饿着都心疼，连忙催促道。 “额？吃饱了，它就完不成任务了，垫垫肚子，等会儿继续吃。” 其实，秦旭来食堂之前说的那句，“香香吃不饱会罢工”，是瞎胡扯。 真让它吃饱了，它就打呼噜睡着了。 到时候，怎么完成任务。 牧夏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那算了还是别做了！” 不过，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警犬训导员，这个想法一毛出来，就被理智克制住了。 “牧队，赶紧呀！吃完我们看香香发挥。”陈敬云飞快扒拉着饭菜，一边没心没肺地催促牧夏志。 可惜，看着小猪香香不高兴的叫声，牧夏志午饭也吃得没滋没味。 忍不住转头看着装了两份荤菜，吃得喷香酣畅的秦旭，也觉得他面目可憎起来。 因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牧夏志决定下午跟陈敬云一起，带小猪香香找头发。 飞快解决完午餐，秦旭拎着食堂刘师傅热情送上的三盒红烧山药，还有装着陈敬云头发的矿泉水罐子，回到警车，驶出潮海市警犬基地。 离开前，他还特意交代。 “牧队长，敬云，你们就看香香鼻子朝着哪儿，往哪里走就对了。对了，路上记得放它在地上跑一跑。” 秦旭的警车，离开基地不到一百米，就急急把老秦师父唤醒。 “老秦师父，老秦师父，快起来吃红烧山药，非常好吃，留两块给香香就可以了，剩下的都归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快递驿站 为了给小猪香香的工作增加难度，秦旭开了半个小时的车，七拐八弯，远离警犬基地，然后找了一个快递小哥，给他二十块钱，让他将这个狂犬岁瓶子，随机找一个快递驿站放下，并告知不久会有人前往领取。 吸溜完红烧山药的老秦师父，小脸充满成就感地告诉秦旭，未来的学习资料，基本快要整理完毕，他马上就可以开始用功读书。 秦旭摸摸额头上的冷汗，没敢发声。 老秦师父吓完秦旭，又窝起来研究。 秦旭趁着等人的时间，找了一处公园，一边啃着魔鬼辣，一边埋头捉蚂蚁。 城市花园，看似也绿意葱葱，花团锦簇，实际上，它的生态链条是不完整的。 而秦旭经过数次山林修炼，再回到城市人工树林，发现比起鸟兽虫蚁活跃的野生山林，被步行栈道、健身设备，水泥路以及草坪包围的城市花园，虽然在精心的管理下，从外观看起来更整齐，更具有观赏性，但却缺少真正的生灵。 那些跳动在草地和树梢的昆虫，显得很单薄。大部分土壤都被水泥覆盖，落叶及时被清扫干净，缺乏腐殖质的土壤，很难孕育出基础生态系统里需要的养分和底层生物。 以前秦旭很少注意这些。 自从开始修炼仙兽门的功法之后，尽管灵窍未满，但秦旭确实明显感觉到，他在这方面的感知变得比以前更为敏感。 花了一番功夫，秦旭在漂亮的河畔花园，抓到了几只小虫子。 在一棵天竺葵上，捉到十多只黑蚂蚁。 在一棵绿化芒果树上，捉到一只绿色金龟子，秦旭小时候都叫它绿绿虫。 还有两只身体细长，身上有红黑两色的小虫子。 这两只小虫子，倒不是秦旭愿意抓它们。实在是被称为毒隐翅虫的两只小家伙，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里，若是一个不慎掉到别人身上，被人拍死，它血液中强酸性的毒素，会给皮肤带来严重的溃烂。 将它们带走，说不定就少两个人遭罪。 如果说秦旭炼制的红莲蚁，给人皮肤带来的伤害程度，可以比作一把刀，那隐翅虫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秦旭捕捉时，甚至没敢用手指直接碰触，而是使用了塑料袋当手套，将它们放入塑料盒里。 把这几只小家伙放进单肩包里，秦旭还准备在公园四处溜达，看看能不能发现某些特别的小虫子，正在此时，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刚一接听，牧夏志激动的声音，从手机听孔里爆发出来。 “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秦旭都没接上话，就听到牧夏志吧啦吧啦地继续喊。 “在金悦小区旁边的快递驿站，香香真是好样的，它不仅会用鼻子指路，我们实在不明白的时候，还会用前腿指路。” “……” 这点秦旭还真不知道。 听牧夏志所说完，秦旭觉得小猪的智商是不是在飞快提升？ 秦旭正考虑小香猪智力飞涨的原因，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疑似陈敬云慌慌张张的喊叫声。 “哎哎哎！别跑呀！” “糟了，小香猪冲到快递驿站里面去了，把人家刚送到的快递给撞翻了，秦旭你还是赶紧过来看看，我先看看香香受伤了没有。”牧夏志说完，挂掉电话，想来是哄小猪去了。 秦旭拿着手机，查找地图，心里却很疑虑。 小猪香香虽然是赛跑出身，但自从开光之后，情绪一直很稳定。 别说经常给它喂食的刘阿妹带它出去，就是每天都在学校上课批改作文的秦正洋带它出门，不牵绳都不会乱跑，跟在他们脚边，距离都不会超过五十公分。 比起那些“溜主人”的大汪汪们，它真的很省心。 和活泼的宠物狗不同，小猪香香的好奇心很低，遇事很淡定，除了它自己认定的食物，几乎没有什么能勾起它的兴趣。 这种把人家东西撞翻的事情，不像小猪香香的风格呀？ 金悦小区距离秦旭的位置不远，开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秦旭找到那家快递驿站的时候，牧夏志正在跟快递驿站的店员道歉。 小猪香香被陈敬云搂在怀里，一看就很不高兴的表情，拿着小蹄子踹着陈敬云的胸口。 陈敬云大概以前照顾大犬习惯了，对小香猪的小胳膊小腿的小力气，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眯着眼，不断安抚小香猪。 “我来了。”秦旭跑到陈敬云身边，抬手摸了摸小香猪的黑脑袋，立刻感觉到它的心情不太对劲。 “嗷嗷哼唧，哼唧哼唧哼唧……” “老秦师父，它在说什么。”. 高频率的叫唤声，意味着它的交流欲，已经快要爆炸了。 秦旭本来还想把老秦师父喊出来，还没开口，老秦师父细细嫩嫩的声音就冒出来。 “小菜家的饺子，三盒。” “……” 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吗？ “它说，它还是想吃饺子。它说，那些‘汪汪’叫的大家伙，找到这些东西都有奖励，它都没有奖励，它现在找到更多更多，当然也要更多更多的奖励了。” 老秦师父应该是被小香猪迫切的表达欲望 秦旭听得乱七八糟。 他想了想，拍了拍陈敬云的肩膀，让他松开小猪香香，然后自己抱过它，将香香放在地上。 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背脊，示意它直接将东西找出来。 快递驿站的店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瘦瘦高高，看起来就像高中刚刚毕业，学生气很浓。 他正向牧夏志抱怨，请他照顾好自己的宠物，如果快递有什么损坏，他的工资赔不起。 可就这么一阵的功夫，被秦旭放纵的小香猪，一溜烟又钻进去了。 “诶诶诶！”快递驿站的年轻店员一脸懵逼，大概没想到这位仁兄嘴上说好好好，很抱歉很对不起，不到几秒，旁边马上有人拆台。 这套路怎么这么深！ 秦旭人高马大，跟着小香猪挤进快递驿站，本就不宽敞通道，基本上就被他给堵住了，快递驿站店员抓狂地跟在他后面，大喊说道：“你们到底在干嘛，别让宠物把快递弄脏了！” 小猪香香目的非常明确，直接跳到一个快递纸箱上，四蹄跳起，使劲蹦跶蹦跶。 “就是这个箱子里，它在今天早上的任务中，有找过一模一样的东西。” 小猪香香今天早上的任务有什么？ 寻找血液气味，易爆物气味，以及——毒品气味。 第一百三十九章 藏毒 小猪香香虽然不爱动，又贪吃，但它却不会说谎。 秦旭把香香从这个快递纸箱上抱走，香香这回没有反抗，乖巧地待着。 整个扁平方形的快递纸箱，里面装得满满，看起来还颇为敦实，被小香猪这二十斤肉碾压了这么几下，也不见有什么损坏。 秦旭看了一眼纸盒上的快递单，是花城市寄来，收件人是金悦花园三号楼蒋小姐，没有具体的门牌号，快递备注信息栏上写着，烘培材料。 快递驿站的高瘦店员站在秦旭身后，刚想气势大开，理直气壮，指责秦旭没将自己的宠物猪看管好，居然跑到别人店里捣乱。 还没开口，猛地看到秦旭站起来，面沉如水，表情严肃，顿时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已经滑到嘴边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在快递驿站店员没开口之前，秦旭向老秦师父确认，小猪香香从这个纸箱中，闻到的是早上那条烂毛巾的味道。 烂毛巾是什么？ 烂毛巾是缉毒犬麦拉的玩具，上面沾着冰毒的味道。 平常麦拉的训导员经常拿这条烂毛巾跟它玩找东西的游戏。 今天上午贡献给小猪香香测试搜寻毒品的能力。 小香猪紧紧盯着这个快递，意味着什么，也就很明显了。 秦旭没有在意驿站小哥脆弱小心脏，径直走到牧夏志身边，压低声量，询问说道:“牧队，你们平时如果带警犬出门，意外发现危险物，或者毒品要怎么处理？” 牧夏志听秦旭开口，脸色骤变。 作为一名从事十多年警犬训导工作的老资格，对秦旭所说的情况并不陌生。 牵警犬出任务，引出新的案情，牧夏志自己就碰到过许多次。 根据潮海市的治安情况，通常情况下，被发现的可疑物十个里面，有八个可能是毒品，另外两种可能是，碰上牛肉干，或者猪肉脯团购了。 如果香香是一只警犬，经验丰富的牧夏志早就对快递站的包裹起疑。 但他到底对小猪的习性不太了解，以为香香找到带有头发的矿泉水瓶子之后，在快递驿站捣乱，是因为在完成任务后，没收到食物奖励。 牧夏志急于安抚香香的情绪，陷入误区。 也是因为这种想法的误判，导致他在情绪开口之前，都没往这个方向考虑。 而秦旭仅用一句话，就将他的思路带回正道上了。 他看了一眼秦旭，说道:“通常这种情况，我们是直接联系市禁毒支队的赵队长，他们有权限和设备对可疑物品进行检查。” “那现在可以联系赵队长了。香香，应该在这包快递里，发现了早上那条烂毛巾的味道，根据它的反应判断，分量不少。”秦旭挠了挠香香的下巴说道。 站在牧夏志身边的陈敬云惊讶地瞪大眼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秦旭看见他以来，眼睛最大的时候。 牧夏志点点头，吩咐一句:“秦旭，陈敬云你们警戒。”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没有多余寒暄，直截了当说了快递驿站的地址。 挂掉电话，给秦旭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看起来社会经验并不丰富的快递驿站小哥，没有听清楚秦旭和牧夏志的交流内容，还呆呆傻傻站在一边，弄不懂这三个人到底什么情况，既没有取快递，也没有寄快递，赖在这里就不走了。 呆愣中，他看到那个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男子，一脸严肃地走过来，说道:“这位小弟，赶紧给你们老板打电话，你们摊上大事了！” “……” 牧夏志和秦旭守在店铺门口。 牧夏志看着懒洋洋趴在秦旭的臂弯里的小香猪，欢脱地吃着放凉的红烧山药，牧夏志觉得这小家伙怎么看，怎么可爱。 用一句话形容，牧夏志现在看小香猪，都自带滤镜，美颜效果。 不过，牧夏志有些遗憾地暗想，小猪嗅觉天赋很强，但外形太软萌可爱，出警的时候，没有震慑力，以后一定要作为重点保护对象。 让防暴犬女神小卡和它搭档好了。能随时将一个成年男性扑倒的女神小卡，是基地最出色的防暴犬。 禁毒支队赶来的速度很快。 他们和警犬基地的合作，可以说是警方所有单位里，最为密切。 毒品案件的隐蔽性很强。在缉毒工作上在某些情况下，缉毒犬的作用比人更为突出。 人类警察稽查毒品案件，除了群众举报，还有就是依靠内线消息，以及分析毒资流动情况，掌握贩毒信息。 但是，如果遇到一位镇定自若，面不改色的大妈，拖着一个折叠车，里面装满鲜肉蔬菜，从街上走过，就算是最厉害的缉毒警察，也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位大妈可能推车里塞着的一袋普通核桃，里面填充了大量毒丸。 这个时候，假设有一只优秀的缉毒犬…… 在毒品巨大的利益诱惑下，毒贩常常铤而走险，各种各样藏毒的奇葩方式层出不穷。 如果没有缉毒犬敏锐嗅觉的帮助，缉毒工作无疑更加艰难。 所以，在美洲某个毒品交易猖狂的国度，就有毒贩重金悬赏某位战功赫赫的缉毒犬，警方为了保护这只警犬，每次行动时，都出动足够的警力进行保护。 接到牧夏志的电话，潮海市警察局禁毒支队赵宁队长带人直奔牧夏志提供的地址。 快递驿站的店主就住在这个小区，平日就雇佣亲戚家高中刚毕业的小孩取收快递，自己窝在家里玩游戏。 接到电话赶下来的时候，还满脸不高兴的表情，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伙人，气势汹汹走进自己店里。 “诶诶诶，这位大哥，你们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是小本买卖，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穿着短裤背心的店主犹豫了一下，想到店里满满的货物实在赔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好声好气的说道。 禁毒支队的民警，都是身穿便服过来。 驿站店主刚上来，就有一个光头民警，逮住他开始盘查。 小猪踩过的快递箱，被赵宁队长直接拆开，里面的东西很普通。 制作面包的高筋面粉占了八成，难怪经得起小猪香香一番踩踏。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起来也是烘焙用的材料，红豆沙馅料包，锡箔纸之类，零零散散占据其他的位置。 赵宁老练地划开面粉袋，抖了几抖，戴着透明乳胶手套的右手，从面粉袋子里捏出一个泡面调料包大小的透明小袋子。 “小张，马上进行检测。” 经过赵宁的专业搜寻，最后从这个伪装成烘焙材料的快递包里，查到十五袋十克装的毒品。 快递驿站老板腿都吓软了，生怕这罪名栽到自己头上，忙不迭地撇清，乖得不得了地配合警方调取资料，查询收件人的信息。 缴获了这批毒品，赵宁心情好极了。 他开玩笑地对牧夏志说道：“哟，咱们的警界男神，怎么不找帅气的警犬，改养小猪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请假条 《成为仙兽师的小民警》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养猪还是养孩子？ 在大街上，牵着一只宠物狗，引发的回头率是百分之五十的话，那抱着一头宠物猪，捕捉到的路人目光就是百分之一百二十。 多出的百分之二十，是恋恋不舍，走了一段，又跑回来看的人。 赵宁带着人赶到快递驿站的时候，很难不注意到这只很抢眼的宠物猪。 不过任务优先的选择，别说是一头小猪，就是一头大象蹲在这，他也得…… 额，那不行，他得先报警，然后再完成任务。 确认了藏毒事实，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不断排查的过程，赵宁这才有心情与牧夏志调侃两句。 他对牧夏志能发现快递箱里的毒品，一点也不惊讶。 记得前年，警犬基地的小家伙们，好像被安排协防省体育运动会的治安，然后嗅着嗅着，嗅到一个家庭制作毒品的窝点。 他的禁毒支队里，就常驻着一只牧夏志他们基地培育的缉毒犬。 不过，他今天没看到那几只熟悉的警犬，反而看到牧夏志围着那只小猪嘘寒问暖，觉得挺奇怪。 牧夏志和陈敬云正认真听秦旭讲述小香猪的饮食习惯，听到赵宁的瞎调侃，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老赵，别插话，查你的毒贩子去，没看见我正忙着嘛！秦旭，你继续，你刚才说香香最喜欢吃那家店的饺子？” 显然，牧夏志跟赵宁关系不错，说话也很随意。 不耐烦的口气，也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计较。 牧夏志这个态度，让赵宁更觉得这只猪有意思。就这么一只小猪，还挑拣哪家店的饺子？ 不是丢个大包子，就够它乐的了吗？ “我用手机把店铺地址发给你们，店名叫小菜家的手造饺。”秦旭把小菜家的地址发给牧夏志和陈敬云。 在潮海市禁毒支队排查快递驿站的情况时，秦旭和牧夏志已经达成共识，小香猪建档手续由牧夏志一手包办，同时，其所有开支由警犬基地承担。 特聘请秦旭为警犬支队编外训练指导员，香香的日常训练，秦旭作为责任训导员，陈敬云作为副手，共同照顾香香的生活起居。 秦旭的这个编外训练指导员，可不是出白工，可是有补贴的，一个月五百元。 补贴虽然不高，比小香猪的待遇差远了，但是按照惯例和传统，秦旭还需要给上级领导打报告，核准通过，才能接受这笔补贴。 否则擅自收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不过，小香猪本来就是他领导戈一华介绍过来，报告之类，也就是走个纸面的形式。 赵宁站在牧夏志身边，听这只小猪的生活习性，可真是大开眼界。 什么只挑选自己爱吃的食物，其他连碰都不碰。 什么无农药污染，保持自然周期生长，要求灌溉水源洁净。 什么每周要有三个小时的外出散步时间，否则影响身体发育。 听听，听听。 这是养猪吗？ 养孩子都没这么费心呢！ 正想插话吐槽两句，完成任务的侦查员民警回来找他报告情况。 “赵队，收件人确定了，快递站的店员和老板，同时指认了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这两个月内，多次来此领取快递，历史记录数据上，大部分都是烘培材料。” “从物业三号楼楼长了解的情况，三号楼内，并没有该住户的信息，很可能这名犯罪嫌疑人并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 “我们目前正在调取小区内的监控。” “寄件人方面的信息，我们正同花城市禁毒支队联系，请求他们配合行动。” 赵宁在工作状态时，嬉笑之色一扫而去，变得认真严肃，听完汇报，他将新的工作布置下去。 秦旭低头，看了一眼小香猪规律放大缩小的鼻孔，转头跟牧夏志低声说道：“牧队，想不想比缉毒队这边更早确定嫌疑人的位置？” 牧夏志正拿着一把笔，趁着还记得，把秦旭之前提到的小香猪习性，白字黑字记下来，免得后面忘记。 听到秦旭偷偷摸摸的说话声，手微微一顿，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凑近秦旭，压声说道：“你小子，我喜欢。” “两盒小菜家的手造饺，香香保证定位到门。”秦旭用同样的音量，帮小香猪讨价还价。 牧夏志一口应下。 他真没把两盒饺子放在心上。 在他想法里，两盒饺子能有多少钱？ 基地里的缉毒犬，完成任务后奖励的生牛肉，都不便宜呢！ 当了半辈子警犬训导员的牧夏志，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去秦旭所说那家饺子店，给小猪香香定制专属饺子餐。 两人一拍即合，陈敬云就被派出去买饺子了。 牧夏志还特意交代，如果每盒饺子少于二十个，那就直接买四份。 根据网络地图的导航，小菜家的食铺，距离金悦小区开车要十五分钟。 陈敬云用了四十分钟时间，拎了四盒饺子回来。 此时，禁毒支队刚刚根据原先几个快递领取的时间，确认犯罪嫌疑人的样貌，并打算扩大排查范围，争取尽快找到毒品快递收件人的具体。 将饺子交到牧夏志手上的时候，陈敬云苦着脸，将买饺子的发票和账单递给牧夏志，说道：“队长，这饺子也太贵了。我手机钱包里的余额还不够付，幸好可以用花呗。” “你小子也太穷了吧？”牧夏志知道训导员工资不高，可没想到，这小子连几盒饺子钱都付不起。 正想吐槽两句，余光瞥到发票上的数字，顿时手也抖了一下。 哎哟，这什么黑店。 一盒白菜饺子快七十元，你秦旭确定不是饺子托吗？ 牧夏志用“你个骗子”的凶狠眼神瞪着秦旭，没想到凑过来看价格的秦旭，也一脸震惊。 “我去，这没两天功夫，这饺子价格怎么就翻倍了？这下更吃不起了！” 秦旭也被价格吓到了。 “噢，我知道，”陈敬云恍然大悟，说道，“我就说买饺子的时候，那个服务生小哥向其他客人解释，最近这批饺子所使用的面粉，是店主小菜特意从哪个地方找到的贡品金麦面粉，总量只有三百多斤，这个叫金麦饺，说什么饺子面皮呈现自然柔和的淡金色，入口嫩滑，却富有嚼劲，反正就是因为面粉不同，价格调高了。” 这翻倍涨的金麦饺价格如何？ 不用秦旭亲自尝，就看小香猪“嗷嗷哼唧”，难得激动的表现，就能贴上高品质美食的标签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科瑞花园 “这也太坑了的，七十块钱一盒的饺子，居然才十个？”牧夏志在看到盒子里昂贵的金麦饺时，忍不住拔高声音，大声吐槽道。 说来说去，牧夏志的颜值就算能能跟唱首歌几百万的鲜肉明星媲美，但他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公务员。 无论是消费还是工资，都挺接地气。 这种有违正常消费水平的食物，基本上不出现在他的开销清单里。 “每个饺子七块钱，”陈敬云眼睁睁看着秦旭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小猪香香的嘴巴里，不由自主地数着，“一个七块，两个十四块，三个……” “秦旭，香香一次能吃多少饺子？”牧夏志眼巴巴地问道。 “前阵子，两盒还能应付得了，现在好像胃口大了一些。”秦旭又给香香夹了一个金麦饺，如实说道。 牧夏志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个劲的搓手，心里有一股本能的不妙感。 秦旭只喂了三个饺子，就放下筷子，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小猪香香，指了指赵宁拆快递包裹时不慎抖落在地上的面粉，又指了指四周。 没有老秦师父的翻译，秦旭也没说任何话，小猪香香竟然在食物的强大诱惑下，完全凭借本能，理解了秦旭这几个动作的意思。 它意犹未尽地抽吸一下长鼻子，“嗷嗷哼唧”几声，确认秦旭无动于衷之后，只能认命地迈开小短腿，往小区侧门方向走去。 没有要求抱它走，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跑比较快。 这一点，是任何人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大概很小就天天跟小朋友们比赛，小猪香香实打实地能跑。 真别看它矮矮墩墩的体态，圆滚滚的身材，一旦它认认真真撒开四只小腿交替奔跑的时候，还是很有战斗力。 香香一猪当先，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在前头，后面跟着秦旭和陈敬云。 至于牧夏志，因为通知赵宁，落后了好长一截，一路狂追，有些喘不上气。 这一幕实在有趣，几个成年男子，追着一只撒欢的小猪，让人仿佛想起过年时，杀猪场上，从捆绳挣脱，求生欲爆表的大肥猪了。 大约跑了八百多米，小猪香香在一个名叫科瑞花园的高档住宅小区前，刹住脚步。 这个小区开发商实力雄厚，是国内百强企业，小区刚一开盘，价格就窜上潮海市前三名，至今一直居高不下。 不足一百米的距离，它止步不前，跟在秦旭脚边，一脸乖巧可爱小憨猪的模样。 人家小憨蛙是真老实，但这只小香猪，无论怎么装乖卖萌，在秦旭眼中，都摆脱不掉一股满是心眼的鸡贼感。 秦旭抱起小猪香香，好笑看着治安亭旁，戴着红色贝雷帽，穿着蓝色迷彩制服，站得笔挺的小区保安，猜测小猪香香是不是因为这位仁兄，而停下脚步。 “在，在在哪里！”牧夏志的手撑着膝盖，终于赶到。 在他身后，是赵宁带领着三位禁毒队的成员。 他们眼神中，充满怀疑，很难相信刚才牧夏志所说，这只看起来憨头憨脑的宠物猪，居然已经找到视频中犯罪嫌疑人的线索。 就算是一只警犬，这样一路狂飙，他们也不觉得是在气味搜寻，更像是追赶嫌疑犯。 “跟我走。”秦旭比牧夏志等人更了解小猪香香的表情语言，不用它费力抬腿，只要点一点小脑袋，就知道大致方向。 有禁毒队一行人在场，科瑞花园的严格安保措，也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 在保安队长简单了解了他们的身份后，亲自跟随，帮他们打开七号楼的大楼门禁。 进入大楼内，他们没有走电梯，而是秦旭带头，抱着小香猪，一层一层沿着楼梯爬上去。 爬楼到十层，秦旭拐出了楼梯间。 跟在后面的人都不由自主舒了一口气。 对于现在坐惯了电梯的人来说，能一口气爬十层，还像秦旭这样面不改色气不喘的人，还挺少的。 “就是这里了，1002室。”秦旭没有走过去，只是微微在楼梯间探了一下头，说道。 “不过，不能马上出去，我刚才看到他们门口有安装监控探头。”秦旭眼睛一扫，就看到监控的位置。 跟他们一起上来的方头大耳的保安队长，表情看起来有些难以相信，他低声对赵宁说道：“这是四口之家，是科瑞花园第一批居民，父亲经常在外地出差，母亲带孩子，人看着很不错，应该不会犯事吧？” 这位保安队长，第一时间想起这户人家的两个孩子，长得很可爱，平日教养看起来也不错，出门回来的时候，都会礼貌与门岗执勤的保安打招呼。 赵宁没有回答，看着牧夏志，牧夏志则盯着小香猪。 常年与警犬打交道的牧夏志，希望通过观察香香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了解它的性格和喜好。 职业敏感告诉牧夏志，这只小家伙的能力，绝不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用嗅觉很强这一点能够概括。 “李队长，等一下，麻烦你先帮我们敲个门。”赵宁对科瑞花园的保安队长说道。“随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在华国条例中，进入民居搜索检查，需要有明确的搜查令。 但是，同时在相关条文中，也作出规定，在特殊情况下，警方要实施逮捕，拘留的紧急情况，无法及时办理搜查证手续，可以不用搜查证，进行搜查。 但搜查结束后，搜查人员应当及时向检察长报告，及时补办有关手续。 这方面，普通民警的日常工作中，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较少，都会在手续完备的情况下，再进行搜查工作。 但是，对禁毒队而言，工作中出现紧急情况的频率很高。 他们的敌人是狡诈凶狠的毒贩，和惊弓之鸟一般的吸毒者。很多情况下，是无法及时进行搜查令的申请，只能事后补上。 赵宁微微摆了摆手，让秦旭和牧夏志两人后撤。 禁毒队的三人把腰间的枪支取出来，保持戒备和警惕。 这位李队长胆子也很大。 他经历过最初的吃惊后，面不改色，直接跑去敲门。 “1005号住户在家吗？我是物业老李呀，有事情找你。” 声音非常自然。 连喊了两声，里面响起回应，不到十秒，住宅的门就被打开，一个三十多岁体形偏胖的女子，疑惑地开门说道：“保安呀？房子的主人，不在……”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娃和小猪 待三名警察冲进房子的时候，这位福态保姆显然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被推开的时候，惊慌地“啊啊”大叫，往旁边跑了好几步，没敢上前拦人。 吃了两个秦旭奖励的金麦饺，小猪香香灵巧挣脱禽畜的怀抱，又是一路脚步急促的跑动，直往室内冲去。 “赵队长，跟上香香。”秦旭喊道。 此时，一个穿着天蓝色小短袖短裤，白嫩嫩肉乎乎的小男孩，从一个房间里爬出来，看到向他跑来的小猪，乐得嘴巴里的口水哗啦流下来，“咯咯”笑得欢快。 小猪香香凑到他身边，闻了闻小男孩的身上的奶香，“嗷嗷哼唧”两声，又继续往房间里跑。 小男孩一看可爱小猪跑了，嘴巴里模糊不清第嘟囔着“猪猪，猪猪……” 手脚并用，飞快地跟在小猪后面。 远在一公里之外，香香能准确的发现位置，如今处在室内，那气味对它而言，就像街头的臭豆腐摊一样。 在小猪香香的指示下，赵宁在这间布置成儿童游戏室的房间，一个放在高处的储物箱，一只小海豚毛绒玩具里，发现了十多袋与快递驿站找到的毒品包装一模一样的白色粉末。 两位飞快完成室内搜查的缉毒警察，看到赵宁轻轻朝他们点头。 “审问保姆，迅速追查房屋主人的去向。” 这名保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手忙脚乱，正想给雇主打电话，却警察阻止，告知雇主涉嫌毒品犯罪，要求配合警方调查。 “哎呀，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夫妻俩看起来和和气气，给薪水也大方的很，我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我每天就负责照看小孩的。”有外地口音的保姆呼天抢地地解释道。 小香猪知道自己完成任务，呼噜着鼻子，跑到秦旭脚下，理直气壮要求吃剩下的饺子。 秦旭意外发现，小家伙养在家里的时候，又贪睡又懒散，但真正干活的时候，态度也算得上称职敬业。 当然，这是在有食物犒劳的前提下。 将一盒金麦饺子飞快吃完，那个软乎乎的小男孩就开心地扑上来。 他无忧无虑地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生活变化。 大概也因为小香猪的存在，分散了这位小娃娃的注意力，他并没有因为家中闯入陌生人而受到惊吓，反而两眼亮晶晶地盯着香香，伸出白嫩的小手，摸一摸香香光滑的背脊。 小香猪似乎也挺喜欢这只体形跟自己差不多的胖娃娃，撅着鼻子，在他小嫩手上蹭了蹭，“嗷嗷哼唧”几声。 赵宁请牧夏志帮忙照顾一下这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娃娃。 因为保姆同样有藏毒嫌疑，在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她也必须接受强制拘留。 赵宁给社区居委会打了电话，让他们派遣出照料义工。 秦旭蹲在客厅，盯着两个胖乎乎的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 缉毒警察兄弟在来来去去取证，牧夏志和陈敬云激动不已地讨论着小香猪的能力。 什么服从性，嗅觉敏感度，气味辨识度，嗅觉范围等等…… 秦旭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 他运动鞋踩着色彩鲜亮的地垫，看地点上的脚印，有些别扭，心情还很复杂。 质地柔软，没有廉价感，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磨砂地垫，铺满了所有房间，大概是这个胖小子父母为他练习爬行而布置。 四房一厅的装潢布置，也充满童趣，温馨十足。各种类型的玩具，分布在房间的各个位置。 房间里开着中央空调，每一个房间的温度都觉得非常舒适，跟炎热的户外截然不同。 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是不可能为这胖小子提供这种舒适优越的环境。 唉！ 秦旭也不知道如何描述这种百味杂陈的心情。 等小猪香香将所有金麦饺全部吃光后，赵宁这边也传来消息。 涉嫌藏毒贩毒的夫妻，已经被抓捕归案。 从银行调取的存款和流水信息显示，这对夫妻的账户，长期有可疑资金流转。 秦旭三人，一直等到社区派来的照顾孩子的义工接手，才离开科瑞花园七号楼1002室。 社区义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期在儿童福利院工作，对照料孩子，既有爱心，又很熟练。 可是，即便这位义工阿姨柔声柔语地安慰，也无法阻止胖乎乎小子，发现自己刚认识好朋友消失不见后，伤心难过的心情。 在看不见小香猪的一瞬间，震天的“哇哇”大哭声，透过防盗门传出来。 抱着小香猪，秦旭无奈回头，看了一眼，踏入抵达的电梯。 离开科瑞花园，时间接近傍晚，牧夏志干脆拉着秦旭和陈敬云找了一家小酒楼吃饭。 当然，是消费水平正常的小酒楼。 估计他们三个人的饭菜，花销还比不上小香猪四盒饺子的海鲜小酒楼。 牧夏志请秦旭吃饭，主要目的还是讨论和确定小香猪今后的生活细节。 牧夏志原本是想在警犬基地给小香猪安家的。 但是，经历了这个下午的毒品追踪案件，牧夏志觉得在警犬基地生活并不合适。 生活在警犬基地的警犬，大多数处于训练期，需要良好设施，专业宽敞的场地进行训练。 而小香猪的能力，显然对训练强度要求比较低。 按照秦旭所说，只要有人每天花三四个小时，带小香猪出门溜达溜达，晒一晒太阳，就能满足香香的成长要求。 除了这点之外，牧夏志还考虑到另一方面的因素。 显然，今天小猪香香展现的探毒能力，让某个人已经盯上它了。 牧夏志无论内心多么喜欢小香猪，但心底还是十分清醒，警犬基地只能是警犬基地。 无论是警犬还是警猪，它们可以在基地训练，可以在基地养老，但它们能够立足的根本，依然是身后满满的功勋。 一只普通的宠物猪，一顿吃掉两百八十块的饺子，基地是不可能长期供应这种饮食。 但是，如果是一只能嗅出一公里外毒品精确位置的小猪，如果是一只一个下午找到近五百克毒品的小猪，这不到三百块钱，有的是人抢着为它付款。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猪的新家 三个人吃饭，小猪香香独占一张靠背椅趴着，长鼻子靠着肉呼呼的小前腿，惬意地歪着，对秦旭三人没有丝毫兴趣。 今天终于摆脱了一日三餐的蒸番薯，这个小家伙显然很满意。 秦旭大概不知道，短短一天，在香香心里，已经通透了最适合自己的觅食技能，那几种能换到食物的味道，它深深藏在小脑袋瓜里 《成为仙兽师的小民警》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猪的新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五谷杂粮版汤药方 秦旭将警车还回警局，但没有回家。 往单肩包里补充了一袋魔鬼椒，背包里原有的魔鬼椒被他当零食啃光了，一丝红色的火辣灵气积蓄在灵窍。 因为白天烈日的作用，这丝灵气还带着一点闪动的金光，比晚上单纯依靠辣椒修炼时产生的灵气更漂亮。 这就是老秦师傅为秦旭设计辣椒版灵炎心诀的直接目的。 在白天时，能以简单的方式，在灵窍中积蓄灵气，除了辣椒消耗大一点，其他没毛病。 或者说，有毛病也不是秦旭现在这个水平需要考虑。 秦旭现在还是初尝试，不太熟练，一整天也就啃完了一袋魔鬼椒。 同时，秦旭还给身上的小家伙们，喂食了一大把的面包虫。 这种人工饲养，据说高蛋白的肥腻小虫子，在粉红蛛和小憨蛙的食谱上，地位相当于小香猪的清蒸番薯。 在没有其他食物的时候，可以入口，但不定期需要吃点其他美味，改善伙食。 所以，秦旭通常只在忙碌的时候，给它们喂食面包虫，而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则放养它们自己觅食。 一切琐事完毕，秦旭静下心，开始夜晚的修行。 为了让自己注意力更集中，秦旭干脆没有回家，找了一个街心公园僻静的灌木丛里，捣腾干净，盘腿而坐。 秦旭觉得，其实他遇到老秦师父最大的收获，是这种一个人独处的情况下，总能找到事儿做的心态。 老秦师父上午所说的治疗异兽基础资料，其实在秦旭与牧夏志吃晚饭的时候，就完成了。 秦旭现在才有空拿出来仔细学习。 按照老秦师父所说，他在仙兽门中的记忆，其实秦旭都有。 印刻在神兽白骨上的传承，只是被封印在秦旭大脑中，秦旭只要有足够的修为，就能够提取。 但打个比方说，秦旭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修炼的基本要求是一桶水。 灵气不足的世界，秦旭想要修行，就像干旱天气里，拎着一个大桶，蹲在水龙头前，等五秒钟一滴的水。 换成灵气充沛的修真界，拧开水龙头，没费多少功夫，这桶水就满了。 正因如此，秦旭目前记忆里，只能容纳一些最基础，而且是最核心的传承信息。 至于其他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内容，只能依靠秦旭自己努力，去记忆理解，不能像脑子里那些东西那样，醍醐灌顶，瞬间就进来了。 那秦旭现在怎么学呢？ 小不点师父又不能直接把他在仙兽门管理的藏书阁变出来。 “老朽神魂，早已在时空破碎中，与神兽白骨融为一体，在你眼前演化记忆虚影，并不费力。” 老秦师父如是说。 所谓记忆虚影，其实就是漂浮在秦旭面前，一条一条知识信息。 不知道老秦师父什么爱好，每一条知识要点，都像一条彩带，静止在秦旭前方，直到秦旭将其完全理解，才会消失不见，换成另一个知识点。 虽然觉得有点与众不同，但秦旭觉得这种记忆法，很新鲜有趣。 比起一大片字迹的砖头书，显然拆分过后的知识点，更容易攻克。 尽管某些内容，对他来讲依然有些艰涩，但有老秦师父在身边，秦旭能及时反馈询问，直到每一条知识完全消化，才会开始学习新的内容。 秦旭看着不断换新的知识片段，有些喜滋滋地觉得自己的学习力似乎也不差。 想当初如果在高中也用这样的方式学习，说不定他还能冲一冲重点大学的门槛。 当然，这种想法，完全是秦旭飘过头产生的错觉。 他还真以为，这种行云流水，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学习进度，就只是将知识点拆分吗？ 倘若真换成语数英理综文综试试看？ 要知道，神兽白骨里可没有存储这些内容呢！ 秦旭若是真脑袋一抽，想要试试学习高中知识，只会迎来一泼冷水，再次体验到多年学渣的杯具。 所幸他想归想，也只是一个小念头，不会真想不开。 或者说，老秦师父毫不客气地列出的学习要点，已经够他应付。 和其他修炼门派不同，仙兽门的弟子，在修炼法诀之余，还需要掌握各种异兽的饲养，繁殖，治疗的知识。 秦旭自然不能全盘接受。 毕竟，类似于地底三头龙兽这样的生物，秦旭就算学习了它的饲养要点，也无处施展。 因此，老秦师父帮秦旭挑拣资料的过程，大部分时间都是花费在将不需要的内容剔除上。 今天晚上，秦旭所学，是采集植物药草，利用简单的治疗法诀，控制灵力，制作出具有不同功效的药汤。 其实也是为了救治那只缉毒犬疾风追而临时抱佛脚。 听起来很简单的一句话。 以往秦旭的理解中，药汤不外乎是用文火炖煮出来。 中草药炮制完成后，根据医嘱，按照不同顺序，丢入药罐中，然后长时间煎煮，熬出一碗褐色苦汤。 这种方式，与仙兽门基础的药汤制作过程相比，显得太过粗糙。 秦旭所学第一种汤药，名叫温骨汤。 是一种能通过浸泡手段，增强动物身体素质的基础汤药。 额，从理论上来说，对人也是有效果的。 范围只限于普通人，而对修炼者来说，微乎其微。 这是老秦师父提供的汤药清单中，最简单的一种汤药方。 让秦旭觉得十分有趣的地方是，它虽是一种汤药方，但主要原料并非秦旭想象中的各类中草药，或者昂贵的灵芝仙草什么的，居然是二十一种的食用谷物。 真是…… 不知如何形容。 那飘散出浓浓香气的疗养汤药，温热浓稠的药汤里，原料竟然是大豆，大米，玉米，高粱，绿豆，豌豆，小红豆…… 听听，这哪里像是治疗神药了？ 完全就是秦旭老妈大清早做的五谷杂粮豆浆。 这天晚上的修炼，总结一句话，就是秦旭在老秦师父的指导下，研究了一个晚上如何制作五谷杂粮泡澡汤。 清晨第一缕晨光，洒落在秦旭微带露水的头发上，听着耳畔响起的公园舞曲，秦旭略有一些迷怔地盯着身边的灌木叶子，好半响才回神起身。 蹲在秦旭身边，吃了一个晚上飞虫的小憨蛙，躲在他上衣口袋里，偷偷伸出艳红的细长舌头，添走一只快撞到秦旭的小飞蛾。 捕猎了一个晚上的白毛粉红蛛，爬动的时候，粉红绒毛抖动，才能隐约看到它肚子一个不太起眼白色的小鼓包，应该是粉红蛛的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卸货。 秦旭一起身，敏感而胆小的粉红蛛小姐姐，像一个飞快滚动的毛绒球，“呲溜”钻进秦旭的衣服口袋里。 “老秦师父，这一个晚上，才折腾明白一个汤药方，后续的内容，我这是要学到何年何月？”秦旭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走出灌木丛，无视一个穿着艳紫色舞蹈服的老太太惊诧的眼神，纠结地问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给异兽的丹药 “本门异兽治疗之术，始创于初代老祖的最小弟子，明湖真人。”老秦师父爱讲古，尤其是仙兽门的历代传承古事，更是津津乐道，潜移默化给秦旭这个另一时空的仙兽门弟子灌输本派集体荣誉感。 每当到这一时刻，秦旭都不会随便打断这位老祖宗回忆往昔。 他是从心底觉得，老秦师父跨越时空，千里迢迢到地球来，找个传承继承者，真不容易。 不过，老秦师父说起这些事，也是很有分寸，提上几句，不累赘反复，立刻进入重点。 “明湖真人修为在仙兽门祖师爷的弟子中并不突出，但他用毕生精力，研究和总结出了一套总共一百九十八式的《明湖图》，是后来仙兽门弟子治疗异兽各类疾病和伤情的核心手法。” 其实秦旭蛮喜欢听老秦师父讲修仙界的传说。 至少，听着这些内容，他才觉得自己折腾的这些东西，是真正修炼者的功课。 要不然老是弄些“啃魔鬼椒修炼法”、“镰刀版风刀卷”、“暴晒式灵炎心诀”，这样接地气的修炼法，总觉得自己的修炼之路，满是土里土气的味道。 “你今晚所学是《明湖图》一百九十八式的最简单的十式，清水挽风手。”老秦师父摸了摸肚子，小脑袋左右张望，似乎考虑早餐在哪儿吸溜。 “熟练掌握清水挽风手，就能完成温骨汤，碧血膏，壮灵丹等一十八种基础丹方膏药的炼制方法。” 老秦师父所说的十八种丹药、膏药和汤药的制作配方，秦旭正好刚看过，还记在脑子里。 碧血膏是一种治疗外伤的膏药。 壮灵丹可以治疗初生体弱的幼兽。 其他的配方，也有不同用法。 秦旭初看这些配方，还惊叹仙兽门作为一个驭兽门派，竟然掌握如此之多的丹药配方，那岂不是能将那些擅长冶炼丹药的修仙门派，秒成渣渣？ 当然不是。 细问老秦师父之后，秦旭才知道，《明湖图》是天生为异兽而设计的手法，门派弟子通过异兽获得的灵力，炼制丹药膏汤，对异兽产生的效果，是人类数倍。 同为止血膏药，真将碧血膏给人外伤敷用，完全比不上灵药宗和炎鼎门对外出售的廉价金疮药。 也因为仙兽门丹药的特殊性，这些五花八门的丹方药方，依然是仙兽门立足根本的延续。 “明湖真人当年巅峰时期，达到分神顶峰。这一百九十八式，前五十六式适合筑基期弟子修炼，后续手法，只有修为达到金丹，元婴，分神之后，才能开始修炼。”老秦师父目光落在一家肠粉店上，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也知道，老朽资质有限，终生未曾突破筑基期，所以，也只掌握前五十六式的修习方法。”老秦师父丝毫没有避讳自己当了几百年筑基期弟子的囧事，直接敞亮地说道。 “老秦师父，慢慢来，慢慢来，咱们不着急。”秦旭立刻接话。 “的确，用你们古人一句老话，欲速则不达。今明两日，老朽抽着时间，将另外十七种基础配方的详细解说，然后成果如何，就要你自己多加练习。”老秦师父说着说着，最后补充一句，“这家店的肠粉不错，我要一份加鸡蛋，牛肉肠，和韭黄的肠粉。” 生活在大华夏的老秦师父，很难不被这里的生活方式同化。 秦旭对吃喝一事，不太在意。 老秦师父既然点餐，他这当徒弟的自然就往那边拐去。 吃过早餐，秦旭直接去警局上班。 一茬接着一茬的事情，就像是这个季节的野草，总是锄不干净。 不过，在办案的间隙，秦旭还是抽空用手机下单了二十一种不同品种的五谷杂粮，每种各五斤。 为了凑齐这二十一种五谷杂粮，秦旭可算是耗尽了自己上网搜索信息的全部能力，总算集齐了温骨汤需要的原料。 也是如此，秦旭今天才知道，原来世界上五谷杂粮品种是如此丰富。 想来，下次回家的时候，秦旭就能给刘阿妹的早餐米浆，提出更多建议。 他预定的杂粮店，都是潮海市的卖家，这些杂粮，基本上当天就能送到他手上。 等杂粮大米送到，秦旭就要开始按照昨晚学过的步骤，制作温骨汤了。 在警局吃午饭的时候，秦旭从黄正浩口中，听到一个好消息。 “秦旭，前阵子你立功的案子，拐卖的牛牛的人贩子，审出了一长串的名单，十多个孩子，到现在也没法找到。”黄正浩官职不高，但内幕消息不少。 上午不知跑去哪儿听来的消息，回来就拉着秦旭说话。 黄正浩平日碰上什么憋不住的事情，还是挺喜欢找秦旭聊天。 一来，秦旭这小子口风严，不爱到处乱扯，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为人处事，都挺讨人喜欢。 二来，也是让他多听多看多见识，给他增加阅历。 第三，当然是黄正浩自己不吐不快了。 “我知道呀，牛牛可喜欢我家的小香猪了，都往警局送了两次好吃的。”秦旭想到招人疼的小香猪，忍不住一乐。 “内部消息，我刚听说，主犯罪大恶极，可能会判枪毙。”黄正浩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顺手拉开秦旭办公桌的抽屉，熟门熟路抓了两个大白兔奶糖。 他看着秦旭干干净净的抽屉里，摆着一台正开着的阅读器，又疑惑地问了一句：“你这忘记关了，这是在看什么？咦，昆虫大百科图鉴，你小子怎么看这个？” 他能说，是另一个师父窝在抽屉里看吗？ 为了给这位师父提供一个舒适的阅读环境，秦旭还特意把以前乱七八糟的抽屉整理干净，以后看情况，可能还要淘一点迷你家具床铺什么。 他能对黄正浩说，现在正有一双被打扰看书的眼睛，气鼓鼓地盯着你吗？ 秦旭当然不能这么说。 他哈哈大笑两声，自然地解释道：“挺好玩的呗，师父你也知道，我最近爱养这些小玩意。” 黄正浩也知道秦旭有一只听着挺灵异的小青蛙，虽然他不太相信这些，但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听秦旭这么解释，也觉得没有问题。 秦旭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多说多错的道理，他还是明白。 “师父，这能判下来？”秦旭把话题重新绕回黄正浩提的案子上。 “嗯，昨天花城市中级人民法法院判决一起人口拐卖案的主犯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财产。那两个人的案子，还没我们抓到那几个那么严重呢！”黄正浩提起这事情，就忍不住高兴。 对他这样正义感一直很强的老民警来说，听到这样的消息，就浑身舒坦，一口恶气发泄，能多活好几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四十六章 童云崖来电 秦旭昨天光顾着忙小香猪的事情了，也没注意到黄正浩提出的这条判决消息。 现在听黄正浩一说，觉得精神一震。 人口拐卖犯罪在法律条文中，虽然有情节特别严重者判决死刑。但根据黄正浩所说，五年以前，真正被判决死刑的拐卖罪罪犯，非常罕见。 除非在实施拐卖的过程中，造成被害人死亡，才会考虑被判决死刑。 但是，近年来，随着公众对人口拐卖犯罪的容忍度越来越低，死刑判决也出现在一部分罪大恶极的拐卖犯罪身上。 比如黄正浩所说的这个死刑判决案件，两位被判处死刑的罪犯，三年内多次实施强抢儿童，甚至有入室抢劫婴儿，捆绑被害人母亲这种极其恶劣的犯罪情节。 由于与他们交易的中间人尚未抓捕归案，他们拐卖的孩子，至今无法找到。 如此罪恶，判决死刑，只能用大快人心来描述。 不要小看法院判决对基层民警的影响力。 作为案件的直接参与者，他们比普通民众更关心自己所接手的案件判决情况。 罪有应得，与逍遥法外，两种判罚，给执法者带来的士气是截然不同的。 就按秦旭自己的心态而言，有了这份判决打底，他调查和抓捕此类罪犯的时候，会特别有精气神。 要不然费劲心思抓了个罪大恶极家伙，你给就判个十来年，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怎么减刑，这种事这一听就让人提不起劲头。 该抓的人虽然依然会努力抓，该破的案子虽然依然会努力破，但就是觉得浑身不得劲。 对办案过程，以及案件后续的交流，在黄正浩与秦旭师徒之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俗话说，每一个碎烦的老师傅，都是一个好师父。 老秦师父说话碎碎念，黄正浩师父重复经验不厌其烦，秦旭虽然爱耍耍嘴皮子，但心里对这两位师父，都很尊重。 说完人口拐卖案，黄正浩又提到前些日子令长阳分局名声大噪的家暴案。 家暴案的进程，虽然被其他新闻冲击，热度稍低，但在网络上，依然有很多热心的网友，新闻媒体，在跟进家暴案受害者的情况，以及犯罪嫌疑人的审判。 “有公益律师接了罗美婧的案子，上次看见她，她还跟我提起，等身体恢复好了，准备拿存款做些吃的生意。她说自己做小吃的手艺不错。”秦旭说道。 “这倒是可行。”黄正浩嚼着奶糖，说道，“自己想争一口气，帮助她的人就多了。最怕受害人自己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反而把充满暴力的家，当成自己的安全屋，以为离开就活不了了。” “我正帮她打听，听说江海路要的街心餐车还有餐位，租用餐车的价格，比店面便宜多了。”秦旭顺手从包里掏出一根魔鬼椒当零食。 在能够做到的情况下，给受害者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其他的民警会不会这样做，秦旭不知道，但这个传统，是秦旭从黄正浩身上学到的。 据秦虚所知，黄正浩平日有空的时候，还会给以前办案时接触到的受害人打电话，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况。 特别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常常能收到黄正浩送出的儿童节礼物。 这事儿，说起来真不起眼。 不能写进年终总结，不能增加奖金也不能给黄正浩带来多大的利益，用黄正浩自己的话说，就是放不下那份牵挂，图个心理安慰。 就像罗美靖的案子，把家暴男曹宇达送进监狱，在秦旭心里，这件事并不是就此终结，一了百了。 他会关注罗美靖母子两人，在离开家暴家庭的后续生活情况。 不是圣母，不是多管闲事，就是作为一位参与者，亲手将受害人救出来，总希望他们未来不再受到伤害。 所以，从警一年多，秦旭已经感觉到，警察这个职业，在情感上的消耗是十分厉害的。 普通人能够冷眼旁观的悲情和痛苦，作为执法者的警察，往往要亲眼目睹这些事件的发生，一遍一遍经历那些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接触多了，自然会产生两极变化。 有些人会变得冷漠，公事公办，结案之后，立刻将案子的一切抽离记忆，封存档案。 还有些人就像黄正浩师父一样，尽可能利用自己的微薄力量，给受害人帮助。 秦旭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眼下也不敢立誓。 他只是很实际地考虑，能帮点忙，就帮点忙吧！ 师徒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段时间处理的案子，秦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拿起接听，居然是童云崖的来电。 童云崖这位靠着出逃，掀翻了成功培训学校的少年，回家之后，给秦旭发送过几条短消息。 从他的语气看来，似乎因为某个机构被处理，他父母心有余悸，两方相处还算挺愉快。 “秦爷，秦爷，我问你一件事！”童云崖急促地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显然，这回他打来电话，是有急事。 “怎么了？”秦旭奇怪地问道。 “秦爷，你送我的那只会跳高的红色小蚂蚁易小牙，是不是会咬人？”童云崖询问又急又大声，当初逃出成功培训学校的时候，也没见这个小子这么失态。 “额，发生了什么事吗？”秦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打电话的时候，秦旭看到黄正浩好奇地拿起秦旭电脑桌前的魔鬼椒，左看右看。 秦旭冲他摆了摆手，示意千万别吃。 “今天跟我爸吵起来了，他一时没控制住，拎起扫帚想揍我，没想到又被虫子咬了。这回我看清楚了，就是易小牙跳起来，给了我爸胳膊一口，疼得他估计到现在还没缓过神呢！”童云崖噼里啪啦将事情说清楚了。 这件事情，对童云崖的冲击，估计和被父母送进成功培训学校差不多大。 在华国传统中，对父母的忍让和妥协，是一种美德。 从孩子的本能来说，发现父母因为自己遭受伤害，但这种伤害又是因为保护自己才发生，心情十分矛盾。 第一百四十七章 玻璃心红莲蚁 童云崖说的事情，没有出乎秦旭预料。 秦旭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童家父子之间的关系，离开派出所时的短暂和平，并不能长久。 童云崖与父母的矛盾，从根本上没有解决，那么冲突必然会再次产生。 秦旭将红莲蚁送给童云崖，就是希望，在爆发争执，童云崖父亲控制不住手脚，准备付诸暴力的时候，红莲蚁能让他清醒一点。 在秦旭看来，以童云崖父亲一个成年人的体格，对未成年孩子事实暴力的行为，这一点是极为不公平的。 你让童父试试看，敢不敢在秦旭面前，用巴掌和拳头来讲道理？ 红莲蚁对童云崖的保护，实际上还是让他和童父在暴力之外，进行更多的沟通。 红莲蚁对人体的生理伤害几乎为零。 只要对手没有严重的心脏疾病，只有感官上的剧痛，并不会对被咬人造成太大的影响。 秦旭朝一直在观察魔鬼椒的黄正浩打了一个招呼，走到办公室外没人的地方说道 “你不用担心，易小牙又叫红莲蚁，是一种很特殊的蚂蚁，还记得我那时候说的话吗？那是一种古老的契约仪式，易小牙现在是你忠诚的伙伴，你为它提供食物，安全的生活环境，它会在你受到伤害时，竭尽所能的保护你。” 秦旭的话，证实了童云崖心中隐约猜想。 原来，他父亲在长阳分局和这次被虫子咬，疼得嗷嗷直叫，真是因为身边这只爱吃魔鬼椒的红色小蚂蚁。 他心情真的很复杂。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内心。 父亲遭受痛苦，童云崖并不开心。 但秦旭所说“忠诚的伙伴”，让他心中同样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 想起这些日子，经常从他耳朵旁爬下来，乖乖在他手心啃魔鬼椒的易小牙，童云崖心中的忐忑不安，慢慢转为平静。 “红莲蚁不会帮你打架，若是利用它参与争斗，它会慢慢失去灵性，很快就没有保护你的能力。” “如果你好好陪伴它，喂养它，在它有限的生命时光里，会一直保护你。” 每一种异兽，都有自身的能力优势，同样也有其能力缺陷。 除了外表，没有异能的粉红蛛。 永远不想离开秦旭的小憨蛙。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大蟋蟀。 还有就是纯粹的防守红莲蚁。 秦旭说红莲蚁灵性消失，并不是吓唬童云崖。 根据老秦师父的后续观察，看起来非常暴躁的红莲蚁，实际上是一只彻头彻尾防守主义者，它有着很脆弱的内心世界。 换句话说，它只有在自己的誓约陪伴者遭受攻击的时候，才会主动袭击别人。 红莲蚁对攻击行为有着敏锐的辨识能力，几乎在 正是由于它对攻击行为的天赋敏感度，一旦它的誓约陪伴者利用它，与他人多次争斗，它很快就会厌倦对誓约者的保护，成为一只普通的爱吃辣椒的小蚂蚁。 老秦师父在秦旭将一只红莲蚁送给童云崖后，就郑重向他说明了红莲蚁的情况。 总得来说，这是一只很玻璃心的红蚂蚁。 请不要将它送给军人，警察，以及性格易暴的人饲养。 适合它的陪伴者，是性格温和平静，慈眉善目，不爱争执吵闹的人。 童云崖虽然一直在父母面前坚持自己的理想，但却不是一个争狠斗勇的人。 听秦旭这么一说，冷不丁吓了一跳，语气不太顺畅地说道“不，不会的，怎么会呢！我不会主动跟别人打架，再说，易小牙这么小，我很担心，其实，我不需要它的保护，我这么大的人，被打几下没什么事，它如果被人抓到，捏一下，就……” 后面的话，童云崖没忍心说完。 “放心吧，”秦旭一直都觉得这个一心想当大厨师的少年，精明却不失谦和，如果不是执拗想要辍学学厨，根本不会与父母产生这么大的冲突，“你小看了易小牙的跳跃速度，就算来十个普通人，也无法将它从你身上抓走。” 结束通话，秦旭回到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师父作死。 黄正浩脸部肌肉扭曲，眼泪哗哗往下流，手里拿着水使劲往嘴巴里灌。 这副模样，明显就是没有听秦旭一句劝，好奇心爆炸，偷吃秦旭的魔鬼椒。 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 辣成这模样！ 秦旭哭笑不得，摸出一盒早餐牛奶，递给黄正浩。 黄正浩忙不迭地接过，咕噜咕噜几大口喝光，也还没缓过劲来。 从外面办案回来的卢李辉，吃惊看到黄正浩狼狈模样，下意识脱口问道“我去，秦旭你不会是欺师灭祖了吧？” 卢李辉此人最爱嘴贱，改不掉的臭毛病，所以被秦旭揍两拳，也是应该的。 黄正浩喝完一盒牛奶，舌头才渐渐恢复知觉，痛苦地抹掉脸上的泪水，心有余悸，麻木的舌头，含糊地说道“辣椒也能杀人啊！” 卢李辉没听清楚，“啊？”了一声。 秦旭拿过墙角的扫帚和畚斗，将黄正浩吐在地上，不成正形的魔鬼椒扫进垃圾桶里。 呵呵！ 看魔鬼椒的形状分析，黄正浩心还挺大，咬得挺狠，明显是在尚未感知到辣味的前两秒，猛地嚼了好几下。 幸亏吐出来了。 真以为看秦旭一口一个，就把它当小甜椒呀？ 秦旭上网搜索魔鬼椒资料的时候，还看到前几个月的新闻，有一个男的作死吃了十几个魔鬼椒，整个人就送进医院洗胃，屁股开花。 他也不知道这条新闻是真是假，反正这魔鬼椒的辣素检测数据是摆在那里的，没有灵炎心诀，别跟他师父一样作死。 黄正浩刚从辣素口腔里爆炸的感觉缓过来，立马伸手压住秦旭放在桌面上的那袋魔鬼椒，非常严肃地说道“秦旭，这东西你可不能多吃。咱们当民警，本来就三餐不定，肠胃容易出毛病，你再一口一个这玩意，不出一个月，肠胃都要烂了。” 秦旭看了看魔鬼椒，又看了看黄正浩。 这就很纠结了。 他要怎么解释呢？ 难道说魔鬼椒还没进肠胃，就被灵炎心诀给收走了，变成火辣辣的灵气…… 这说出去，黄正浩估计要给他送精神病院去了。 “我真不怕辣呀！”秦旭只能努力说道。 “不怕辣也不能这么瞎折腾，嘴馋啃枸杞红枣去，咱们当警察，就是要养生。”黄正浩心里嘀咕，年轻人就是乱来，这炸弹一样的玩意，也是能当零食的？ “可是……” 没有理会秦旭的奋力辩解，黄正浩为了徒弟的身体健康着想，毫不迟疑地收走他桌面上那包半斤装的魔鬼辣椒。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窝落成 秦旭哭笑不得。 幸好他的魔鬼椒存货尚多，没收一包，再掏一包。 还有一批网购的魔鬼椒，正日夜兼程赶到，为秦旭将来的修炼补充弹药。 秦旭的大笔订单，倒是网店老板将其列入大客户的名单。 买魔鬼椒的人并不少，大多是用来做菜，调制辣椒酱，经过烹调的魔鬼椒，加入了水和其他调味料，对人体的影响没有生辣椒那么强烈。 而像秦旭这样一天生啃一斤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魔鬼椒，是绝无仅有。 世界上那些吃辣椒比赛，秦旭如果有心参加，靠灵炎心诀作弊，妥妥地横扫所有赛事冠军奖杯，成为吃辣椒比赛史诗级传奇人物。 所幸秦旭志不在此，将公平竞争的环境，留给了世界上爱吃辣椒的人。 经过这次之后，后来啃辣椒修炼，秦旭都避着黄正浩。 魔鬼椒配合灵炎心诀，正好白天积蓄的灵气，就能在晚上修炼驭兽诀。 经过老秦师父的不断试验，秦旭慢慢开始找到自己有别于仙兽门正统修炼法，符合地球灵气浓度的特殊修炼方式。 下午临近下班时间的时候，秦旭接到警犬基地牧夏志的电话，告诉他小猪香香在武警潮海支队的小窝今天收拾出来了。 因为小猪香香对人类住处并不排斥，也能很好控制自己排便位置，所以并不需要另行搭建住处，只要在里面找两间干净的宿舍。 一间布置成小猪香香的住处。 另一间给训导员陈敬云居住。 陈敬云被安排负责担任秦旭的副手，照料小香猪的日常生活。 说是副手，但因为秦旭平日忙得事情多，所以今后照料香香的工作，还是主要交给陈敬云。 喂食，洗澡，遛弯，玩耍…… 小猪香香即将享受专业警犬训导员，全面呵护的一条龙生活照料服务。 本来秦旭今晚准备留在单位，加班完成手上案子的材料，既然小猪香香新家落实，秦旭就将工作推后，回家接小香猪，给它搬家，送到武警潮海支队。 武警潮海支队的驻地，在文翰路东湖公园旁，从秦旭家开车前往，一路顺畅的话，大约需要二十分钟。 武警部队纪律严明，普通关系想要在这里借地方，估计会碰一鼻子灰。 但在这件事情上，赵宁和牧夏志两人都花了力气，为了小香猪能够拥有开阔的运动场地，安全的居住小窝，不用来回奔波，估计是动用了关系，把这件事情办下来。 秦旭将香香带到武警支队的大门口，就看到牧夏志，赵宁和陈敬云，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闲聊交谈。 秦旭的车刚刚停稳，牧夏志三人便发现。他们脸上忍不住挂笑，并肩朝走过来。 毋庸置疑，他们的笑容，百分之九十五是对小猪香香展开，剩下百分之五，意思意思分秦旭点儿。 小猪香香也很给面子，冲着牧夏志——的手，“嗷嗷哼唧”几声，鼻子伸的的长长的，一脸馋样。 牧夏志的手上是一个不锈钢的保温饭盒。 陈敬云眯着细细的眼睛，乐得哈哈大笑，摸着脑袋，猛夸小猪:“香香鼻子真精，这是我们基地老师傅的红焖野兔肉，我们牧队昨晚订的野兔子，一大早让师傅做的。” 潮海市是出了名的美食城。 这里的美食地图，让人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找店铺不重样。 可是，真正让小猪香香看上眼的食物，少之又少。 小菜家的手造饺，用老秦师父翻译的小猪话说，就是从食材到调料，从锅具到蒸笼的选择，都能满足小香猪的奇葩嗅觉。 秦旭当时听到这句话，默默在内心感慨，这位网红店主小菜，是有多么凶残的强迫症，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要知道，有些食材，比如盐糖这样的调味料，不同品质的选择，对食物口味的影响微乎其微。 按人类的味觉嗅觉，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来。 刘阿妹的饺子工作室，食材挑选已经非常尽心了，小猪香香依然对她的成果不屑一顾。 秦旭深深的觉得小菜家的食物，卖给人类，真是可惜了。 大概只有小猪香香，才是她的绝对知音，最欣赏她的伯乐吧！ 除了小菜家，其他能入小香猪眼的食物，不是窝在深巷里的私房菜，就是老名厨的拿手菜。 那动辄数百上千甚至过万的价格，相比之下，小菜家的饺子真是物美价廉，量大管饱。 “嘿嘿，昨天晚上去那家店要了些调味料，看来还真管用。”牧夏志把饭盒往怀里一揽，狡黠地看着不断抽鼻子的小香猪，说道，“先别急着吃，咱们先去看看你的新家可好？” 牧夏志得意洋洋的讲出了这份红焖兔肉能够深深吸引小香猪的关键。 秦旭一头黑线。 这么厚脸皮的做法，他实在是想不到呀！ 这么一想，这法子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也实在比买现成的饺子省钱多了。 四人众星拱月一般带着小香猪，穿过武警官兵们训练的大操场，来到武警潮海支队驻地第二栋宿舍楼。 此时，驻地官兵都在食堂用餐，操场上几乎没有人，可是，但凡有人路过，都是一路扭着脖子，盯着走在秦旭旁边的惹眼的小香猪。 小猪香香在秦旭家的小窝，是一个漏水的小木桶，里面垫着家里人穿破的旧衣服，舒适度还成，外观就差了点。 他性格更像刘阿妹，不太注重外在，更看重实用性。 他以前穿的内里加毛运动服，质地还是挺柔软的，小猪香香也没什么意见，每天吃饱之后，趴得还挺惬意。 还没见到牧夏志三人为小猪香香布置的小窝时，他觉得自己家给小香猪提供的条件还不错。 但在陈敬云推门开灯之后，秦旭决定，坚决不要把香香在自己家的木桶窝拿出来对比，简直是云壤之别。 他们为小猪香香准备的床，是一个原木色的椭圆形婴儿床。婴儿床上还有粉红色的柔软床垫，以及同一色系的软布床围。 婴儿床的一小块围栏没有安装，正好空出一个提供小香猪进出的通道。通道前，还摆了一个扎实的小木凳，小猪香香能够很轻松地爬上婴儿床。 除了婴儿床之外，地上铺着厚厚的雪尼尔地毯，角落摆放排便器，在另外一个角落，饮水器和食盒工整摆放着，还有特别大的软布靠枕，摆放在房间的墙壁旁，提供小猪香香玩耍。 在距离婴儿床大约一米的位置，还安装了一个蛋形的秋千椅。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是清一色的嫩嫩粉红。 真令人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这看起来像是给小公主居住的卧室，居然是三个糙汉子，用一天时间，布置给一只小香猪住的呢？ 简直是…… 无言以对。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不如猪系列 “你们，选这个色系真的不会很奇怪吗？”秦旭看着这间粉红系小窝，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会，你不觉得特别适合香香吗？”牧夏志脱掉鞋子，在门口旁的鞋套器上踩了一脚，说道，“进来别忘记换鞋子。” “我也觉得。”赵宁这个铁血禁毒支队的队长，也一脸赞同，深有同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粉红色特别适合小香猪。” “香香是女孩子，而且刚出生没多久吧？用粉红色特别可爱，一点违和感也没有。”很多警犬训导员，都将自己的警犬当成亲人，从陈敬云的状态来看，他已经完全代入角色了。 相比秦旭对粉色小窝敬而远之的态度，长鼻子好奇在雪尼尔地毯上蹭了蹭的小猪香香，对房间的布置，没有过多喜恶。 就像宠物猫狗穿着萌衣摆出各种姿势一样，照片视频满足的是铲屎官的心，而它们对这些并没有任何概念。 大概在小猪香香看来，这间可以将它烘托成香猪公主的房间，跟秦旭老祖屋的漏水木桶，没有任何区别。 比起精心布置的房间，还是牧夏志手上的饭盒更吸引小猪。 “这房间的东西，都不便宜吧？”秦旭穿着鞋套走进小猪香香的新窝，摸了一下婴儿床的木质围栏，顺口问道。 “我让敬云都挑品质最好，没关系，这次香香立功的奖金，采购这些用品足够了。”赵宁满意环顾四周，满面笑容地说道。 “……” 原来小猪香香第一笔奖金，就被这三个人用在这里了？ 秦旭同情地看了一眼鼻孔翘得高高的香香，如果老秦师父能将赵宁的话，翻译给小香猪的话，这只贪吃小猪，大概会生气地哼唧大喊。 “你们这一群乱花钱的混蛋，这一大笔钱，能买多少小菜家的饺子，被你们浪费在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 算了，这三个大男人布置出香猪公主房实在不容易，秦旭就不将香香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了。 牧夏志没忍心让小猪香香等待太久。 他打开饭盒，小猪香香扑到他脚步，“嗷嗷哼唧”声表达它欢喜雀跃的心情。 白天在秦旭家里，又吃了三顿清蒸红薯，此时看见牧夏志饭盒里的红焖兔肉，宽宽嘴巴一角湿哒哒，口水已经滴下来了。 牧夏志从旁边的粉红色架子上，拿下一双不知哪儿来的一次性筷子，把保温饭盒里的兔肉，一块一块放到小猪香香新食盒里。 小猪香香适应性良好，只要有它满意的食物，更换食盒，更换生活环境，更换睡觉的地方，都不是个事，半点不矫情。 如果不是有老秦师父在，估计更换一个主人，它也不介意。 小猪香香虽然和秦旭感情不错，但主要还是因为有老秦师父为沟通的纽带。 但是，它和粉红蛛、小憨蛙这些陪伴秦旭修炼的小异兽们不同，它并没有因为修炼，对秦旭有本能的孺慕之情。 有了食物，小香猪不再管其他事情，一心埋首猛吃。 兔肉切块，是有骨头的。 但小香猪一口一块兔肉，连皮带骨，一点也没浪费，全都嚼巴嚼巴吞进肚子里。 猪是杂食动物。 它们的食谱很复杂。 反正从秦旭观察来看，只要口味足够好，这只小香猪的伙食没有任何忌讳。 牧夏志三人，什么事也不做，就这样眼巴巴看着小香猪吃饭。 秦旭趁着这功夫，还好奇去看了一眼隔壁宿舍。 这陈敬云居住的宿舍，除了一张武警官兵通用的上下铺架子床，就只有一个粉红色塑料洗澡桶。 估计是他们从婴儿用品店采购的。 “唉，真是人不如猪。”秦旭感叹说道。 陈敬云住的地方，差不多就相当于香香的浴室，然后在里面加个床而已。 与那三位目不转睛盯着香香吃饭的兄弟不同，秦旭确认完香香新窝的环境之后，就没有久待，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直接走人。 小猪香香寄养在武警潮海支队驻地，秦旭比放在自己家里还放心。 既然放心，就别磨叽了。 老秦师父布置的学习任务还没完成。 就像老秦师父以前说的，铁打的弟子，流水的异兽。 仙兽门弟子身边，总会有不同异兽出现，不用太多不舍，只要给它们找到合适的归宿，就是完满。 当然，将小猪香香的生活交给陈敬云，秦旭也不是脱手走人，总要隔三差五过来看看，到底他还是潮海市第一只警猪的第一训导员。 每个月托香香的福，领那几百块钱，好歹也要带些饺子过去看它。 从武警驻地回来，秦旭弄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就继续找了一个僻静之地，继续研究老秦师父整理的学习材料。 秦旭刚才还问过牧夏志，退役缉毒犬疾风追的情况。 牧夏志有些诧异，秦旭还记得疾风追。 提到疾风追，当时还一脸乐呵呵给香香喂兔肉的牧夏志，瞬间心情低沉。 秦旭与牧夏志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已经感受到，这位警犬基地的负责人，是真心实意热爱警犬。 要不然，以他堪比大明星的颜值，到哪儿混饭，都比又苦又累，经常被咬的训导员更舒坦。 正是因为喜欢，所以遇到警犬出现糟糕的情况，牧夏志都觉得非常痛苦。 牧夏志叹了几口气，才告诉秦旭，医生诊断，即便用了大力气治疗，但警犬疾风追依然没有好转，如果病情继续恶化，疾风追很快就要离开世界。 如今，疾风追已经无法自己走路，只能虚弱的趴在老窝里，勉强吃一点柔软的食物，熬日子，过一天是一天。 牧夏志提起基地的警犬，立马从中年老男神，变成中年老阿姨，拉着秦旭，眼含泪花，情难自禁地絮叨起疾风追的功绩。 禁毒支队队长赵宁，也感触良深。 两人回忆往昔，倒是让秦旭找了一个机会偷溜。 不知道是不是牧夏志的话影响，秦旭今晚的学习效率特别高。 警犬在很多人心里，是非常特别的动物，在一定程度上，很多人是将通灵性的犬类，当成自己人看待。 这范围不仅仅包括警犬训导员，还有秦旭这样普通的民警，以及很多喜爱警犬的普通人。 警犬，能被警察们划入战友的范围，可见对它们的感情。 秦旭嘴上不说，心里很希望能够让疾风追多活几年。 晚上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当天色亮起，秦旭出乎老秦师父意料，超额完成昨晚的学习内容。 后续资料，只要秦旭再腾出四五个小时，就能琢磨透彻了。 得到老秦师父的肯定，确认自己可以开始炼制温骨汤，秦旭决定马上开始练手。 第一百五十章 温骨汤基本原料处理 对于某些知识来说，学习完成，和融会贯通是两种概念。 《明湖画》这份异兽治疗术，比起仙兽门灵气修炼的法诀来说，内容稍微浅显，但更偏重经验和实践练习。 就算是温骨汤这种简单的“多谷物杂粮汤”，也需要通过大量的练习，才能制作出完美的温骨汤。 疾风追的状态，显然等不来秦旭制作出完美品质的温骨汤。 但是，所幸并不是只有完美的温骨汤，对动物才具有治疗作用。 就算是新手初次尝试，半成品的温骨汤给动物们泡一泡，也能有一定的益处。 至少，对于已经进入死亡倒计时的疾风追来说，还是能延缓死亡指针向前移动的速度。 潮海市物流很发达。 昨天上午订的谷物，晚上就陆陆续续送到秦旭家里，最迟一批，今天也会送到。 清晨四点半，秦旭结束学习后，从公园赶回家，趁着距离上班还有三个小时时间，他试着将大米制作成制作温骨汤的原料。 五谷的处理，需要眉心灵窍中的灵力配合，使用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姿势，加入一些植物汁水，将其不断揉捻。 刘阿妹用来揉面的不锈钢大盆，秦旭拿了一个，搬回房间，倒入五斤白花花的稻花香大米。 这大米倒不是网上买的，是秦旭从家里的米桶里挖出来。 颗粒分明的白米，在秦旭手掌的拨动下，顺时针搅拌。 没有灵力的辅助，用这样的方式搅拌一年，这些大米外形还是一粒一粒，不会有任何变化。 所以，灵力才是修真界一切神妙的核心。 修炼者灵窍中储存的灵力越多，手段就越发灵通。 难怪老秦师父一提到这个世界少得可怜的灵气，小脸都皱起来。 手掌在大米里穿过，米粒覆盖住他的手背，又马上掉落不锈钢盆子里，没有什么变化。 眉心灵窍里的灵力，也不能与他良好配合，刚刚喊出来干活，不知怎么又一不小心回到灵窍中偷懒。 一次一次尝试，一次一次失败，秦旭心里没有不耐烦，反而越来越专注。 老秦师父蹲在不锈钢铁大盆的边缘，尽职尽责，时不时给秦旭关键性的提点。 正是因为经验丰富的老秦师父的指导，秦旭双手的姿势越来越正确，而那小的可怜，如一粒小球的灵力，也按照《明湖图》的手法，在秦旭两只手不同的手指指尖之间，来回跳跃。 前二十多分钟，大米毫无变化。 等到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秦旭看到在自己越来越标准的动作下，大米的颗粒越来越小，越来越细腻。 秦旭的双手，简直成了手工打粉机，整整五斤的大米，被磨成了细得看不见颗粒的乳白色粉末，它看起来更像是面粉。 将大米处理到这个程度，基本是秦旭能力的极限了。 等到老秦师父确认达标的指令下达之后，秦旭立刻将刚才准备好的一小杯略显浑浊的半透明汁水，倾倒入大盆子里的米粉里。 如果不是老秦师父亲口指点，秦旭绝对无法相信，温骨汤的材料，除了那堆五谷杂粮，还有更接地气的。 简直是将他对修真世界的美好幻想，屡屡打击，碎成渣渣。 任何一个人，听说炼制药汤，居然要用到刘阿妹用来包饺子的大白菜榨成的汁，大概都会对修仙这个词，产生严重的质疑。 难道我修了个假仙？ 是的，这是一杯白菜汁。 然后加入大米粉中，是温骨汤每一种原料制作的基础汁水。配合各种绿豆粉，红豆粉，黄豆粉，最后制作成能强壮异兽身体筋骨血肉的汤药。 这简直是…… 比修真世界低了几个维度的武侠世界，都不会这么玩。 面对秦旭的质疑，老秦师父的解释有理有据，振振有词。 “仙兽门中所用到的原料，在此世界并无存在，老朽只能根据这些日子所接触的东西，选择最适合的材料。” “不要歧视白菜，它虽然是家庭中很常见的实惠蔬菜，但它汁水清平，味道甘美，可解烦热，很适合代替冷光花，成为温骨汤原料的凝合物。” 冷光花是仙兽门原有配方中的材料名称。 秦旭无言反驳，默默从刘阿妹的工作室，弄了一棵嫩白菜，榨汁来用。 这是不是从另一个侧面解释，古语那句萝卜白菜保平安呢？ 秦旭的手掌继续在大米粉中不断穿梭。 他的手法非常特别，那些细腻如面粉一般的白色粉末，一点儿没有沾到秦旭的手上，手心手背手指缝，干干净净，一点粉尘都没看到。 从外人看来，这些大米粉对秦旭就像不存在一般。 加入了白菜汁的大米粉，在秦旭的手中逐渐形成圆滚滚的大米汤圆。 不锈钢大盆子上，大米粉末完全没有了。 光洁如新的不锈钢盆子里，这一颗颗大小没有任何区别，一元钱硬币大小的米粉球，在秦旭的手中，互相摩擦挤压。 看到这些一模一样的米粉球，秦旭突然找到这种《明湖图》特有的揉捻手法的另一种作用。 迅速地弄出一大堆大小一致，整齐如机器制作的米粉球，他岂不是可以承包了家里所有的汤圆制作。 偶尔的发散脑洞，并没有影响秦旭手里的工作。 距离上班时间只有半小时的时候，经过《明湖图》基础揉捻手法处理过的大米粉，从硬币大小，被压缩到只有普通黄豆大小。 它们的颜色，也不是最初的乳白色，而是略带点橙色。 用形象一点的描述，就像一盆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也就是木薯粉圆，只不过是橙色的。 秦旭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虚心请教蹲在不锈钢脸盆里，捧着橙色半透明珍珠的老秦师父，问道：“老秦师父，这合格吗？” “合格，肯定是不合格的。”老秦师父像扔皮球一样，把手里那粒橙色小球扔进大盆里，耿直地说道。 “……”安慰一下他，都不行吗？ “唉，你这个水平，差不多就相当于仙兽门外门杂役弟子的娃儿们，在初次接触温骨汤炼制时，制作的药丸三分之一的品质。” “……”老秦师父，你老是这么犀利，会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徒弟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小憨蛙的新窝 老秦师父实事求是的评价之后，倒是给秦旭一个小小的安慰。 “不过，以你比萤火还要微弱的灵力，第一次能将材料处理成型，其实挺不容易。你在修炼的体悟上，虽然天赋不高，但在动手能力这一块，倒是并不驽钝。”老秦师父肯定说道。 秦旭难得体会了一把老师在学业上对他的肯定，实在是不容易。 不过，上班时间快到了，秦旭将这些亮橙色的漂亮小豆子，扫入一个塑料盒中，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按照老秦师父的判断，按照这样的速度，他至少要四到五天的时间，才能完成第一份温骨汤的制作。 将大米小珠子放在卧室，他不用担心东西被人乱动。 秦旭一家人，彼此之间对私人独立空间保持着界限和尊重。 从秦旭拥有独立的卧室开始，他父母就很少动他房间的东西。就算他不在家中，家里来了好奇心极度旺盛的小孩子，刘阿妹和秦正洋也不会让小孩子乱碰秦旭的东西。 当然，相应的，这也意味着，秦旭很小就开始独立收拾和清理房间的卫生。 总不能又当甩手掌柜，又高喊着请不要乱动东西。 这不是为难爹娘吗？ 看了看时间，发现接近上班打卡的时间了，秦旭立马换衣，随便整了点吃的，拿随身携带的辣椒当配菜，一路直奔长阳分局。 刚到分局，秦旭还没打卡，就接到黄正浩的任务，要求他前往潮海市东城区警局，配合上级单位工作。 秦旭一听，心里有数了。 小憨蛙的假期即将结束。 之前的空闲期，大概是警局派人在整理案宗，为小憨蛙秦小塘筛选工作呢！ 毕竟，那每个月动物警察的津贴，可不是随便乱领的。 秦旭可以想象，小憨蛙未来接触的案子，都是一些非常血腥暴力，不适合公布大众的凶杀案，对付的人都是残忍的杀人凶手。 而小猪香香，则是在缉毒警察的道路上，欢脱狂奔。 这么想一想，身为主人的秦旭，好像有点寒碜。 天天处理那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听起来就比小憨蛙和小香猪低了一个档次。 秦旭也曾想过提交申请，转去其他队伍，比如禁毒支队，刑事侦查支队，经济犯罪侦察支队，这些支队处理的案子，都比基层分局爽快，工资也高多了。 当然，累，也是更累。 但后来，秦旭没有心急离开长阳分局，还是因为他师父黄正浩。 黄正浩在秦旭看来，其实是一个很特别的老民警。 他虽然也在基层处理各种琐碎的警务，但从秦旭的观察来看，他的刑侦能力，完全可以在刑警队挑大梁。 偶尔传到秦旭耳中，黄正浩早点工作的传闻，也能知道，他原本是颇受重视的刑警，因为某个意外，最后离开刑警队，死活不愿意回去，十多年甘在长阳分局当个普通民警。 职位虽然没上去，但这十多年案子却没少办。 这里面具体的细节，秦旭并不清楚，但他贼精贼精地知道，黄正浩对他可好了，是真正把他当成徒弟，将自己多年的办案经验，教授给他。 有一位倾囊相授的好师父，尽兴尽力教导自己工作，在秦旭看来，比岗位薪资这些福利，更为宝贵。 那些零星分布在工作琐碎里的点滴经验，很难从书中学到，都将成为秦旭今后工作中，能力的基石。 就像这次调派东城区警局，黄正浩二话没说，自己把秦旭的日常工作扛了下来。 在离开之前，他还拉着秦旭，提点他东城区刑警队几个老刑警的看家本事，让他多看多听，未必需要多问，但每一个问题，都要问在点子上。 秦旭到东城区警局，接他的人，还是刑警队副队长艾一冰。 东城区的刑警队，队长印福明主要负责案件的侦破，而艾一冰更擅长内务，后勤以及文书工作。 这也是上次参加孔周森连环杀人案时，秦旭观察所知。 上次来的时候，他带秦旭去看了分配给小憨蛙的房间。后来秦旭自己挺忙，布置房间，购买材料的事情，就委托艾一冰帮忙。 小憨蛙虽然整天窝在秦旭的上衣口袋里。 但其实这只小家伙是一只喜欢泡在水里的青蛙。 它的同类大部分生活在水里，偶尔上岸觅食。 当时，将购买材料提交给艾一冰的时候，秦旭通过老秦师父的翻译，和小憨蛙进行了深入交流，确认了它“私人别墅”的布置风格。 “小秦，之前发给你的照片看了吗？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艾一冰接到秦旭电话，就出来接他，一见面，客套寒暄也没有，直接拉着人，往小憨蛙住处跑去。 “挺好的。” 这些年，手机通信科技水平提高之后，大家的工作效率高多了。 照片语言表格文字，以前很多需要亲自跑一趟的事情，直接用手机交流就能解决。 看来最近是乔迁新居的好日子，连着两天都赶上小家伙们新窝落成。 不过，和小猪香香的公主粉红风不同，小憨蛙住处的设计，完全是田园水塘自然风。 秦旭跟着艾一冰来到那间办公室，看到暗红色的门敞开着，里面还有说话声。 这声音，还挺熟悉的。 “哈哈，小秦小秦，快过来，让小塘看看，这些水池满意不满意。”笑得眼角不断抽动的鲁清河副局长，听见门外动静，笑得露出一口抽烟的老黄牙，乐呵呵朝秦旭招手。 除了他，目前没有人喊小憨蛙的本名。 而鲁清河显然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一口一个小塘。 又是熟悉的关爱眼神。 “鲁局长，印队长。”任何事情，接触长了，也就适应了。 前阵子秦旭还挺怕这位鲁局长的看女婿的表情，不过习惯之后，也能自动忽略，淡定打招呼了。 打完招呼，秦旭一掏裤子口袋，鼓着大眼睛的小憨蛙，像一尊小雕像，淡定地坐在秦旭手心里。 “秦旭，你怎么又把小青蛙放到口袋里，如果一不小心，在抓捕罪犯的过程中，把它压到了，那怎么办？”印福明气不过地拍了身边的大水缸一下，忍不住出声+提醒秦旭。 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跟秦旭提过。 这真不是秦旭不上心。 小憨蛙个头小小，脾气固执如磐石。 无论秦旭弄给它配什么盒子，它就喜欢蹲在他衣兜里。 人拗不过蛙，一根筋的蛙，他也没辙。 第一百五十二章 孔周森的精神问题 不过，别看小憨蛙在秦旭一层布的衣兜里蹲着，其实若是真有个什么凶猛撞击，按它的跳跃速度，早就蹦走了。 别真以为它外表呆憨，蛙也真傻，光看它舌头逮虫子的速度，就知道它的本能反应，远在任何人类之上。 包括秦旭。 关于这一点，秦旭总不能拿仙兽门的基础知识，给各位领导来一个修真常识普及课。 所以每次都只能笑嘻嘻地听各位领导的苦口婆心。 小憨蛙的房间，面积大概在八平方米左右。 中间摆放着一个玻璃缸围起来的水景池子，刚种下的翠绿铜钱草漂浮在水面上，水池中间还有假山和袖珍的亭台楼阁，小桥摆件，十几尾小红鱼，三五成群，聚散游动，近看远看，都是设计不错的室内人工造景。 除了中央方形水池，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各摆放着一个大酒缸似的陶土缸，几簇明显是刚移种的莲花，正在努力适应环境。 说实话，秦旭也不太明白，小憨蛙为啥把自己的新办公室设计成这个模样。 这大概就是人和蛙的审美差别吧！ 鲁清河慈爱地眼神，注视着小憨蛙。 如果看秦旭是看女婿，那看小憨蛙也就是跟亲闺女同一水平了。 没等他酝酿好用最亲切的语气开口，蹲在秦旭手心，用全身诠释老实这个词的小青蛙，蹦得老高，一个跳跃，从鲁清河鼻尖掠过，“咚”地一下栽进中心玻璃池子里。 小憨蛙当然不是随便乱跳。 是秦旭肩膀上的老秦师父，跟它这片地盘归它了，秦旭一时半会儿也不走，让它自由活动去。 无论老实蛙怎么黏人，到底还是难以违抗天性。 透过玻璃水池，时不时就能看到小憨蛙秦小塘标准的蛙泳姿势。 一米见方的大水池，并没有吸引小憨蛙同学停留太久，扑腾了半分钟，众人只觉得蛙影跳动，距离房门最近的大水缸，“扑通”一下，水花溅起。 于是鲁清河几人，就这么专注盯着这个小家伙，看小憨蛙来回在不同的水缸和中央玻璃水池之间跳来跳去。 那神情，好像他们看得不是一只小青蛙跳水缸，而是四年一次的奥运跳水决赛。 秦旭站在角落，偷摸着问老秦师父。 “小憨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跳起来了？” 老秦师父平日有空的时候，都在对着虚空写写画画，也不知道肚子里琢磨了多少东西。听到秦旭的问题，坐在秦旭右肩上的小人，淡淡瞥了一眼，说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它现在的状态，就像你们去趟健身房撸铁一样，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老秦师父说话方式，越来越像地球人了。 这么贴近普通人生活的比喻方式，听得秦旭心里直乐呵。 小憨蛙的“撸铁时间”，一时半会儿没法结束。 鲁清河几人看了半天，虽然不太明白这只浑身上下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小憨蛙，到底为啥跳个不停，但是，他们心里还挺满意的。 “秦旭，看来这只小家伙，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嘛。”印福明搓了搓手，笑得喜不自胜。 艾一冰也觉得自己的一番功夫没有白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脸上挂满笑容。 “行了行了，让小塘玩一会儿，我们现在先讨论一下后续的案宗。对了，小秦，小塘放在房间里，没事吧？”从秦旭今天看到鲁清河的第一眼开始，他眼睛里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他招呼众人出去，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没事，小……额，小塘不会到处乱跑。”秦旭说道。 鲁清河点点头，挺着将军肚，招呼他们去小憨蛙办公室对面的房间，讨论问题。 比起小憨蛙用心布置，贴心周到的办公室，这个房间就显得非常简陋了。 没别的，实实在在一张明显是别人淘汰的办公桌，几把半新不旧的折叠椅，还有一个缺了门的铁皮文件柜。 如果不是房间内收拾地还算妥当，秦旭都以为这是局里的废弃仓库了。 办公桌上，放了一叠的文件袋。 鲁清河让大家围着办公桌坐下讨论，秦旭最后一个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孔周森的案子，大家都辛苦了。”鲁清河是这起惊世骇俗的连环杀人案负责人，他将自己面前的宗卷，一一分发给印福明，艾一冰和秦旭。 “这案子，后续的调查和审判，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按照惯例，最少要等个一年半载的功夫，把程序都过一遍，死刑也才能批准下来。” 秦旭没急着翻阅手上的文件袋，而是坐在边上，听鲁清河说话。 他直觉猜测，今天这事，本来应该没他什么事。 讨论的内容，原本也应该只有鲁清河三人之间进行。 不过，因为小憨蛙现在归他养，所以他就被拉来旁听了。 此时，作为一位新人，最佳的态度，就是多听多看少说话，眼力见足足的，轮到做事的时候，保质保量完成。 这种态度，不是畏缩，也不是低调，而是新人因为接触工作的时间短，很多方面的内容，都缺乏有效的认知，输出过多，不如用更多的时间消化和吸收。 “鲁局，那孔周森最近状态一塌糊涂，我怀疑他是在用装疯卖傻，企图逃避死刑判决。”艾一冰一边说一边打开一份宗卷，表情气愤地说道。 秦旭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右肩上的老秦师父，看到老秦师父抬了抬眼皮子，然后晃着小小发髻，点了点头。 哟，还真是秦旭猜的那样。 艾一冰所说连环杀人凶手孔周森的反常情况，跟他眉心灵窍里的恶血花脱不了关系。 “不管真疯假疯，这么多条无辜性命，他就是疯出天际，也别想逃脱。”鲁清河眼角抽动得更加厉害，笑意完全消失，表情恼火，似乎对某些赦免条款，觉得非常反感。 “孔周森他怎么疯了？”秦旭问道。 他对孔周森的现在的情况，实在太好奇了。 老秦师父又故作神秘，不肯告诉他，因此忍不住问道。 “整天在看守所里，鬼哭狼嚎，披头散发，拿着脑袋撞墙。”印福明提到突然精神失常的犯罪嫌疑人，一脸头疼的模样。 “看守所已经反映过很多次了，前几天，还拿着自己的小便拌饭吃，还说给谁谁谁做美味大餐，一查那名字，就是他的一个受害者。”艾一冰接着印福明的话说道，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不相信这个冷酷至极的连环杀手，杀了那么多人没有疯，会因为关在看守所而精神失常。 大概，参与侦办孔周森一案的所有警察中，也只有秦旭是真的相信，这孔周森其实可能真的不是装疯逃避刑罚，而是受到了恶血花的反噬。 第一百五十三章 缉毒猪？还是刑侦猪？ 秦旭默默地听这三人对孔周森此人的精神状态，发表了各自的看法，然后一致得出孔周森想利用精神问题做文章，虽然获得赦免死刑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他们必须做出足够的应对方式，保证不被罪大恶极的孔周森脱罪。 鲁清河三人，说了半天，只让秦旭知道了，孔周森精神出现问题，但到底孔周森的内心世界，此时正在经历什么，大概除了他自己，也只有老秦师父能猜测一二了。 瞄到老秦师父笑眯眯愉快上扬的唇角，秦旭决定，一定要从老秦师父口中探听到恶血花的反噬效果是什么。 毕竟，千金难买一时爽。 比起一粒子弹，解决这个杀人魔的性命，秦旭更想看到，他被恶血花反噬后的遭遇。 鲁清河他们结束了孔周森一案的讨论，将注意力放到桌面的案宗上。 “这是我从资料库里，找到近二十年内可疑凶杀……”鲁清河话还没说话，秦旭的工作手机响起来。 秦旭拿出手机，说道：“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牧夏志打来的。 一定是小香猪的事情，秦旭肯定要接，还暗想是不是小香猪第一天住在武警驻地不太适应。 鲁清河摆了摆手，让他先接电话：“没事，小秦，我们等你，你先接电话吧。” 鲁副局长此人，在警界中很受下属爱戴，除了办案能力强这个核心因素之外，为人完全没有官架子，心大少计较，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秦旭转身按了接听键，什么话都没说，牧夏志夸张激动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出来，连免提都没开，安静房间里其他人都能隐约听到。 “秦旭！香香又立功了！香香又立功了！立大功了！”牧夏志简直是爆发式嘶吼，声音听得秦旭牙根很疼。 正在翻看手中文件的印福明和艾一冰，目光刷地落在秦旭身上。 灼热的视线，盯着秦旭的背后都快烧起来了。 别误会，哪一个当警察的，听到立功这词，没点儿反应。“今天早上一起藏毒案，就在武警驻地附近的一个居民区里。一个非常隐蔽的吸毒者，家境富裕，搜出毒品15克。”牧夏志声音略微压了压，但依然很激动地说道。 “行呀，”按照小猪香香的嗅觉能力，能找到毒品，真是一点也不意外，找不到，秦旭才要考虑是不是它哪里不开心，消极怠工了，“别忘了给它奖励啊！” 甭管香香的鼻子嗅到多少案件，立了多少功劳，作为小猪香香的监护人，秦旭可记得自己的责任，时刻保证它的美食待遇。 “肯定的，陈敬云现在就在买饺子的路上了。”牧夏志现在提到饺子，也没有昨天心疼地口吻，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看来，这个世界上，甭管是人是猪，只要价值足够高，什么样的待遇，都不是梦想。 按照小香猪贪嘴的程度，估计今年潮海市禁毒支队，评选上全国先进禁毒支队，绝对是妥妥的。 秦旭脑补一下，以后潮海市禁毒支队，可以没有队长赵宁同志，但绝对不能没有支队队宝小香猪，那场面还挺好笑的。 接听完牧夏志的电话，秦旭推门回到房间。 三双充满好奇的中年老男人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小秦，我刚才听到，什么立功的好消息呀？说出来我们一起高兴高兴。”鲁清河的把屁股下的折叠椅，坐的“嘎吱嘎吱”响，肥厚的背脊，往椅背上一靠，折叠椅更是不堪重负。 秦旭也没隐瞒。 潮海市警界，就那么点大的地方，按这几位的人脉关系，早晚要知道小猪香香的功勋。 将小猪香香的能力简单说了一下，秦旭说着说着，就看到鲁清河慢慢站起来，眼睛转红，目不转瞬地盯着他。 难得见到老鲁表情这么严肃，秦旭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 “……” “哎呀！”鲁清河脸上肌肉一拧，懊恼地猛拍自己的大腿，连声说道，“你这傻小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咱们东城区警局，都有一只小青蛙动物警察了，还会差一只小香猪！” 鲁清河狂拍大腿，表达现在非常懊恼的情绪。 “额，”秦旭想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知如何安慰鲁清河，“鲁局长，这事也不是故意的，也是赶上巧合了，原本只想带小猪去警犬基地检查一下，看看它天赋怎么样，没想到测试的过程中，它自己挖了两个藏毒地点，这不就顺势……” “什么顺势！什么顺势！没有顺势！”鲁清河把手里的文件夹重重一合，唾沫星子飞溅，慷慨激昂地说道，“什么顺势都没有，你们戈局就让你把小猪香香送去检查，可没说当什么缉毒警猪，就那个赵宁小子狡猾，打蛇随棍上，占我们警局的便宜，没这好事，我得去说理！” “对！”没想到一副凶人脸的印福明也赞同地点头，“凭什么当缉毒的，说不定人家的志向，是一只刑侦猪呢！” 这话说得滑稽，人家香香的志向，才不是什么刑侦缉毒，而是承包整个小菜家。 “没错！”偏偏鲁清河还觉得印福明这句话讲得很有道理，“老艾，你跟秦旭选案件，老印，跟我去市局禁毒支队，这明明是咱们的战友，怎么就让他们捞去了。” “不对，鲁局，咱们得兵分两路，你去市局，我去警犬基地。这昨天的事情，他们编制档案可能还没提交上去。”印福明阴险一笑，看得寒毛竖起，比杀人犯还像杀人犯。 两人狂风般离开，留下和艾一冰面面相觑，觉得这世界变化太快，这不到三分钟功夫，这两位好像就出发去搅局了。 艾一冰扶了扶眼镜，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催着秦旭说道：“来来来，我们干活吧，记得了，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交给老印和鲁局折腾去吧！” 秦旭在心里默默希望牧夏志和赵宁能自求多福，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起翻看桌面上的文件。 翻了几页，秦旭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鲁清河打了一个电话。 “鲁局，香香最爱吃沈园路小菜家的手造饺，牛油拌饭一定很满意。”秦旭已经以香香的老妈子为己任。 “小秦，上道！”鲁清河哈哈大笑挂断电话。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东城区警局的收获 在筛选罪犯的过程中，秦旭发现，小憨蛙的能力，其实有很大的局限性。 比如，恶血花的产生，需要受害人强烈的负面情绪。 如果罪犯干脆利落的杀掉受害人，那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受害者，并没有足够的仇怨，就无法催生恶血花。 又比如，小憨蛙只能通过凶手，导向受害人尸体。 如果发现一具无名死尸，小憨蛙是无法直接根据尸体，寻找到杀人凶手。 除非…… 能找到尸体附近的腐灵虫，将其喂食给小憨蛙。 尽管如此，它的能力对各类凶杀案的侦破工作，依然有着非常关键的作用。 东城区警局是十分重视小憨蛙的寻尸能力。 至少，为了试炼小憨蛙，警局内准备让它对监狱和看守所内某些罪犯进行排查。 排查排查，看看有啥漏网之鱼。 不过，就算小憨蛙在追凶上的能力，有所漏洞，它依然是潮海市警方的心头之宝。 其实，在秦旭看来，小憨蛙更宝贵的能力，是它排泄物堪比魔法童话故事里吐真剂的效果。 屎尿屁听起来，让人有不太舒适感觉。但其实许多人每天都在同它们交道。 医院的化验室，卫生间的清洁工，小婴儿的尿不湿更换，更有某种治疗方式，用其治疗肠道菌群的问题。 经历了孔周森和曹宇达母亲两人吞下小青蛙排泄物之后，他们表现，反映出小憨蛙便便在这一方面的良好效果。 秦旭倒是挺想是不是能以此为材料，研究出某种吐真剂药物。 可惜，秦旭除了那两回，就没见过小憨蛙还有排便行为。 就好像，它每天吃了那么多虫子，全都进了无底洞一样，半点都没往外面释放。 秦旭对小憨蛙的能力，还有没有完全闹明白。 而且，根据老秦师父所说，小憨蛙可以吞服腐灵虫促进自身成长。 它的成长性，是超过粉红蛛，红莲蚁的。 秦旭被借调到东城区警局整整三天时间。 这三天，他跟着艾一冰和另外两位老刑警，几乎都泡在潮海市的看守所和监狱里。 说实话，这三天，算是他参加工作以来，最清闲的日子。 没有难熬的夜晚值班，没有奇葩的报警警情，没有莫名其妙的投诉，也没有明显不属于警察工作范围之内的鸡毛碎事。 应该说，忙的人根本不是他。 最忙的，根本不是人。 是面前不断更换罪犯和犯罪嫌疑人的小憨蛙秦小塘。 被带到审讯室的犯人，大多都不太明白自己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心中无比忐忑，如待宰羔羊一般，走进房间，还没坐稳，就被喊起来，带离房间。 如果原路返回的人，就是没有任何异常。 如果坐在审讯室角落的秦旭举了举手，这位罪犯就会被带到特殊的房间，进行隔离。 最初是凶杀案的罪犯。 等那些罪犯全都过滤一遍，紧接着是重刑犯，虽然抢劫强暴诈骗案的罪犯，也放到小憨蛙前面遛一遛。 小憨蛙的鲜红的长舌头，自从腐灵虫完全消化完之后，长度就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是，小身板里，长得惊人的长舌头，仿佛就像妖物，能迅速鉴别出犯人眉心灵窍内恶血花的存在。 至于恶血花的数量多少，还是根据后续情况才能确定。 根据秦旭对小憨蛙童鞋的了解，它的数学应该是大鲤鱼教的。 毕竟，鱼的记忆，只有三秒。 请不要抱太大的期待。 小憨蛙很忙很忙，可秦旭能感觉到，它的心情非常不错。 从特殊关押室里，被小憨蛙挑选出来的四个犯人来看，能给它提供的腐灵虫大餐，可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小憨蛙忙，秦旭却很闲。 除了照顾好隔个半小时就躲在秦旭衣兜里休息几分钟的小憨蛙，秦旭也没有别的额外工作了。 难得这么悠闲，秦旭想了想，还是把家里的一堆五谷杂粮，弄来收拾。 把按斤装好的五谷杂粮，放在大背包里，然后趁着空闲，就拎一个塑料桶，，找个没人的角落，对五谷杂粮进行处理。 就这三天的功夫，时间很宽裕的秦旭，提前将制作温骨汤的原料准备妥当。 品质略差，但应该能将疾风追的病情稳固下来。 温骨汤的治疗效果不高，主要还是给提早出声身体虚弱的小兽进行修复。 东城区警局，也面临案件的大丰收。 四个被小憨蛙挑选出来的犯人，只有一个原本就是杀人犯，而另外三个，一个是车祸肇事者，一个是抢劫惯犯，还有一个居然是一个跟邻居打架的老头子，被临时羁押。 原本只要拘留十五天就能离开看守所老人据说是一个退休的车间组长，原本是潮海市纺织厂的员工，为人风评不好，但也没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没想到，居然撞到小憨蛙的舌头上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要等牢底坐穿了，或者直接吃枪子儿。 小憨蛙对恶血花的敏感度很高，天天啃黄粉面包虫和小蚊子的小憨蛙，面对即将被寻找到的腐灵虫，已经饥渴难耐了。 真亏秦旭在这里。 要不然小憨蛙此刻早就跳去找大餐了。 东城区警局当然不会让小憨蛙独自行动，自然有上次孔周森一案的几名刑警，为小憨蛙觅食保驾护航。 东城区警局这几天的收获，并不止揪出几起大案，还有就是经过鲁清河和印福明同时出动，不知道这两位狠人动用了什么招数，硬生生从市局禁毒支队，啃下一块大肥肉。 小猪香香的编制，一半挂在东城区警局这里。 东城区警局，在侦办案件的时候，也有权利，调用小猪香香配合，查找线索证据。 被鲁清河和印福明这么一折腾，禁毒支队的赵宁肚子都要气爆了。 没奈何，东城区这两位大老爷们，实在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鲁清河这位浑人，上有闺女鲁子龙升迁神速，下有通达的基层人脉，赵宁这位支队队长，实在无力独占小猪香香，只能含泪让出。 这么算下来，最占便宜的，还是小香猪。 越多人给它投喂食物，香香当然是越高兴。 秦旭接到鲁清河洋洋得意的电话时，觉得未来小香猪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 估计以后，两方投食都有得竞争。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简直是猪生巅峰。 小憨蛙完成一批犯人的“面试”工作之后，又将踏上“寻尸之路”。 其实，这真不是一项令人愉快的工作。 如果不是小憨蛙坚决不离开秦旭，跟别人搭伙，秦旭还宁愿将这趟奖金挺多的工作，让给别的同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秦旭牌迷彩汤圆 在出发任务前，秦旭有半天假期。 倒不是任务不紧急，而是出发前，艾一冰需要协调一些资源，保证一路顺利。 秦旭拎着两个超市大号塑料购物袋，里面装着二十一个塑料矿泉水瓶子，瓶子里装着色彩不同的小珠子，都是以各种谷类粮食作物为材料，制作的温骨汤原料。 为了这二十一个矿泉水瓶子里的原料，长阳分局秦旭搓汤圆手艺高超，辞职也不愁营生的消息，已经在看守所和监狱警察中传开了。 秦旭能怎么办？ 只能坚强笑对调侃，顺便搬来五斤糯米和紫薯，实实在在地给同行兄弟们，搓一大盆紫薯糯米汤圆。 还真别说，这搓汤圆的水平，连秦旭自己都觉得该好好夸一夸。 汤圆和紫薯加起来有快十斤的分量，秦旭不到四十分钟就完成。 个头大约五毛钱硬币大小的汤圆，制作起来比温骨汤的小珠子速度更快。 因为独特的手法，使这些汤圆虽然是糯米制作，但互相之间却不黏皮，清清爽爽的装在潮海市第一监狱装菜的大盆子里。 紫薯和糯米混合在一起，色泽分明，形成了颇有抽象艺术感，紫白相间的迷彩色，还没吃，先让人看得舒服。 监狱食堂的师傅，对秦旭的搓汤圆手艺赞不绝口，直感叹民间有神人，凭着秦旭这门手艺，不去卖汤圆实在可惜了。 这种秦旭牌纯手工汤圆，吃起来不仅口味独特，嚼劲十足，软糯可口，色彩也非常漂亮，真是色香味俱全，可以搬到酒席上撑场面了。 刚出锅的汤圆满溢着香浓纯粹的糯米香味，不需要别的材料，简简单单，但却让人忍不住一个接一个滑下肚子，一眨眼功夫，解决掉一碗。 秦旭在潮海市第一监狱，帮狱警兄弟们折腾了这么一大锅迷彩汤圆，顿时大受好评。 “哟哟，这是长阳分局的小秦的手艺呀？真不简单！” “是呀是呀，真是被警察行业耽误的汤圆店老板。” 此类对话，在当天不断出现在潮海市第一监狱的狱警们之中。 老秦师父大概也没想到，自家师门的几乎没人会在意的温骨汤原料准备手法，竟然摇身一变，被秦旭发挥出如此作用。 吸溜掉两碗秦旭牌迷彩紫薯汤圆，老秦师父非常满意的感慨，还真别说，味道相当不错。 以后让秦旭多储备些，可以当夜宵。 总而言之，靠着搓汤圆，秦旭意外获得监狱系统的好人缘，真是意想不到的一件事情。 如果看守所监狱里的厨房师傅知道，八成会气得肝疼。 天天给你们做饭，天天抱怨饭菜难吃。 随便来个基层小民警，弄了碗汤圆，你们这群家伙还能记上一辈子？ 还真别说，这种事情，潮海市监狱系统内部的狱警们，见面还挺经常提这件事的。 “咦，长阳分局的小秦，也在你们那煮过汤圆？” “哈哈哈，是呀，现在还记得这味道。” “我那次吃的是紫薯汤圆，你吃什么口味的。” “菠菜绿迷彩，看着就像特种部队。” …… 拎着温骨汤原料，趁着半天休假，到警犬基地找人的秦旭，此时还不知道，秦旭牌手工汤圆的影响力，持续时间会那么长。 完成温骨汤所有原料的准备工作，秦旭直接通过牧夏志，找到警犬疾风追的训导员弓小耿。 秦旭对牧夏志的说法是，他以前从乡下老人的嘴里，知道一种能够帮助犬类康复的治疗方法，可以放在疾风追上试试看。 牧夏志听秦旭这说法，心里是不相信的。 这种说辞，比卖狗皮膏药的好不到哪里去。 他知道秦旭不会骗人，只是心里嘀咕，秦旭这小子到底还是年轻，容易上当受骗。 哪天他还是有东城区鲁清河那厚脸皮劲，和不要脸的做派，估计什么亏都吃不了了。 不过，牧夏志心里嘀咕归嘀咕，但想想疾风追训导员弓小耿最近不佳的工作状态，也没阻止秦旭，而是直接帮秦旭联络了弓小耿。 弓小耿已经接手另一只年幼的拉布拉多犬的训练工作。 秦旭在训练场上看见到他的时候，这个皮肤黝黑，面容普通的训导员，只朝秦旭笑了笑，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算好。 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犬幼犬，抖动着软软的耳朵，坐在一边，歪着小脑袋，好奇友好地盯着秦旭。 能作为警犬培养的幼犬，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至少这份淡定的心态，就是非常必要。 “你好，我是秦旭，不知道牧队长有没有提过我的来意？”秦旭手里一大袋子矿泉水瓶，询问说道。 “你好你好，”弓小耿请秦旭在训练场边的长条板凳坐下，“谢谢你，牧队长说了，不过，唉，还是谢谢你的心意，不过我这段时间带疾风追看了好几位兽医，还去了花城市一趟，医生的话，就是那样了。” “既然医生下了诊断，何不试试看呢？有一句话，叫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有奇迹呢？”秦旭劝说道。 弓小耿听到秦旭说死马两个字，表情很不舒服，似乎非常不愿意听到这个词。他叹气说道：“疾风追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只想它能平静地度过剩下的生命，不要折腾它。” “你放心吧，这是老人家的土方子，不打针不吃药，不挂点滴不拍经络，更不要动刀子什么的，就是用药丸煮化，给它泡个热乎乎的汤澡，每天一次，一点不折腾人。”秦旭提了提手中的超市购物袋，劝道。 秦旭这话说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打着中华医学，民间秘方的骗子。 此类骗子，之所以能够横行，屡屡得手，其实也是秦旭这个套路。 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模棱两可说不出具体效果的宣传，反而更激发出患者内心的希望。 弓小耿犹豫了几分钟，最终重重点头，说道：“好的，试试看，你等等我，我安顿一下小旋风，带你一起去看疾风追。” “起，走。”弓小耿一声令下，黑色拉布拉多犬小旋风机警地站起来，迈开还不算太稳健的步伐，颠颠地跟在弓小耿身后。 秦旭看着小幼犬萌萌的外表，忍不住跟老秦师父感慨说道： “养一只小狗，真的不错，话说，老秦师父，什么时候才能找这些毛茸茸的家伙，修炼驭兽诀呀？” “至少开启三个灵窍。”老秦师父掐指一算，破灭了秦旭的希望。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奇怪的汤药 弓小耿借了警犬基地的工作车，带秦旭去找疾风追。 弓小耿别看他长得老老实实，普普通通，在郊区道路飙起来的速度，一点也不踏实，疾驶五分钟，就来到一栋由三层楼高的水泥平房前。 水泥平房外围，修建着一圈大约两米高度的红砖围墙，围墙内，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这里的环境，已经是彻底的乡村。 在水泥平旁边，是种植着瓜果蔬菜的农田，而距离他们最近的邻居，也有四五十米远。 “这是我家。”弓小耿小车，掏出钥匙打开围墙上的铁皮门，对里面喊了一句，“任医生，我回来了，疾风追情况怎么样？” 明显，房屋里还有别人。 “哎……”屋子后院的方向，传来一声甜甜的应答，秦旭觉得声音有些耳熟，等那人走出来，秦旭才惊讶地发现，帮小憨蛙体检的基地兽医任蒙，抱着一只土黄色的小狗走出来。 “疾风追趴在院子树荫下呢！”任蒙回答。 秦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弓小耿，觉得这里面有谱。 任蒙圆圆的苹果脸上，挂着笑意，看到秦旭，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说道：“秦旭，你好，你怎么过来了？” 这话，听得就像，这是她家。 “我有一个土方子，想看看能不能治疗疾风追。”秦旭内心洞若观火，但却没真把八卦放在当事人面前说，只是解释了自己来意。 “我平时上班，要训练新的警犬，白天没办法照顾疾风追，所以请人任医生帮忙，帮我照看一下。”弓小耿解释说道，“比起基地，疾风追更喜欢在小院里晒太阳。” “土方子？”任蒙皱了皱眉头。 她是正经的兽医学班科出身，研究现代医学的时间长了，本能对某些模棱两可，全看运气的治疗方法，很不感冒。 从职业习惯考虑，任蒙刚想开口，对所谓的“土方子”提出质疑。 “其实我也是从乡村老人那里听说的，用一些材料给病犬泡药汤，会治疗犬类许多疾病，能帮助它们康复。”秦旭没让任蒙将疑虑提出来，直接解释说道，“我也是听你说，疾风追的情况很不好，想一想泡汤药，对它本身也没有过度的伤害，何不尝试一下呢？” 第一不骗钱。 第二没伤害。 最重要的是，现代医疗的治病手段，已经宣告放弃。 任蒙已经出现在嘴边的质疑，又被咽回去，她瞥了一眼弓小耿，看到他爆发出一点希望的眸子，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有没有大水桶？”秦旭举了举手中的塑料袋，问道。 “额，我上周刚搬进来，”弓小耿紧张地挠着头，努力回想这个房间里是否有能代替大水桶的东西，“这以前是这里村民的自建房，他们的家具用品都搬走了，我搬得匆忙，也来不及添置东西，我现在去超市买一个。” “行，买个儿童洗澡桶就可以了。”秦旭准备挽起衣袖，准备熬煮温骨汤了。 “这里有没有柴火灶？”秦旭张望了一下，问道。 “有，在靠近后院的房间，院子里还有柴火堆。”任蒙对这里很熟悉，说道。 “行，你跟在我旁边，学着怎么煮汤，如果真有效果，听说要持续浸泡七天以上。”秦旭在脑中回想了一遍熬煮温骨汤的步骤，说道。 任蒙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也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好像没觉得自己的土方子很不靠谱，还一脸准备传道受业解惑的姿态。 起火，添木柴，灶火转旺，先将已经许久没有人使用的大铁锅加水烧开，清理铁锈。 煮了两锅清水，大铁锅内已经干净如新，秦旭最后用纸张将国内的水迹全部擦干，放入以绿豆和红豆为材料，制作的小圆珠。 绿豆圆珠是翠色的，红豆圆珠是绯色的，不过半透明的质地，看起来有些浑浊，色彩也略显暗沉，而且还有一些黑褐色的斑点，所以并不算特别漂亮。 按照老秦师父所说，揉捏合格的原料，色泽均匀，质地如晶体，玲珑可爱。 从原料的颜值就能判断，秦旭的水平实在是未够班。 铁锅加热，里面的红绿两色小圆珠，慢慢融化，形成粘稠的液体，贴在铁锅表面。 任蒙瞪着圆眼睛，没有错过秦旭任何动作。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到秦旭拿出的一瓶又一瓶小圆珠子，还是很难相信，这是秦旭口中的土方子。 土方子什么的，不应该是草药树根，或者草木灰蜘蛛网之流吗？ 怎么一瓶一瓶，弄得比西药还像西药。 等红绿两色圆珠全部融化，秦旭凑近观察。 远看两色液体看似泾渭分明，实际上，它们相交界的位置，还是有一部分融合在一起，变成一种不太好看的褐黄色。 秦旭不用自己总结，耳朵旁边的老秦祖宗，早就不断分析秦旭材料的问题。 尽管秦旭很努力，但实际上，这份材料连合格标准都没达到。 二十一种材料入锅中熬煮，液体融合而各有其色，是温骨汤的最基本要求。 总而言之，一句话，等所有材料入锅之后，温骨汤是一种呈现出二十一种颜色的液体。 听起来比较奇怪，但确实是合格温骨汤的标志。 秦旭现在，才放入两种材料，就已经出现汤色互相混淆的情况，只能说明其材料品质太次了。 大米小圆珠放入，薏米小圆珠放入，黄豆小圆珠放入…… 每放入五种材料之后，秦旭就往锅里添置清水，稀释药汤。 秦旭的成品，在老秦师父的评价里，算是不合格，但在旁边负责烧火的任蒙看起来，非常非常特别。 晃荡的彩色液体，倒映出变形的人影，每一条颜色的液体之间，微微融合，但无论怎么烧火沸腾，都不会完全消融。 任蒙没有特别离奇的想法，反而有点担心，秦旭是不是弄来什么化学物质，真的对疾风追没有伤害吗？ 秦旭将所有粮食作物制作成的小圆珠，投入大铁锅里，一锅色彩斑斓的液体在燃烧木柴加热中，但让任蒙觉得更加诡异的是，锅底的火焰非常旺，可秦旭材料放完之后，翻滚了片刻的彩色液体，逐渐静止，竟然变得平静如镜子。 此时，弓小耿也扛着一个大澡盆回来了。 这是一个大红色，底部还有一个穿肚兜胖娃娃的大澡盆，也不知道他是去哪儿买的。 “不断加火，一直熬，大约半个小时。”秦旭拍了拍手，说道，“然后放到常温，让疾风追浸泡。” 弓小耿看到这锅五颜六色的汤药，也觉得不太靠谱，怀疑自己支持秦旭的“土方子”，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土方子不应该是黑褐色的药汁吗？ 这种好像打翻了几十种油漆的“汤药”，怎么看怎么奇怪。 第一百五十七章 老秦师父批改作业 将灶火熄灭，用铁勺子不断搅拌锅中的彩色液体，大约半个多小时，才降到可以泡澡的四十多度水温。 将七彩汤药水倒入弓小耿买来的宝宝洗澡桶里。这户人家遗留的土灶不算特别大，一锅水，八成满，正好到洗澡盆的二分之一。 虽然内心充满了对这种缤纷如鸡尾酒饮料的泡澡汤药的强烈质疑，弓小耿还是主动弯腰将洗澡盆抬到后院。 秦旭记得，上次来基地的时候，听任蒙医生说，弓小耿是将自己家在市区的房子卖了，到警犬基地附近买房，只是为了能够给疾风追提供良好的居住环境。 作为一只一等功勋犬，没有良好的居住条件，就算是它的训导员，也无法在它退役后领养它。 秦旭跟在弓小耿和任蒙身后，看到大约有四五十平方米宽的后院，种着一片百香果搭架，还有一棵岭南省常见的龙眼树。 还没有完全成熟的龙眼树上，挂着略显青涩的龙眼果实。龙眼树的阴影下，一只巧克力色的拉布拉多犬，闭着眼睛，疲惫地趴在自己的前肢上，一点精神都没有。 就算精神很差，但它身上的厚毛依然被梳理整齐，干干净净。 弓小耿抱着洗澡盆走进后院时，它微微睁开眼睛，朝着弓小耿的方向，亲昵的低声叫唤，但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就算秦旭这样的养狗外行，也能看出，这只漂亮的狗狗，身体状况很差。 拉布拉多寻回犬，是很需要陪伴和运动的犬类。饲养者最好每天能带它出去散步两三个小时，才能保证它身体状态良好。 而看到自己的训导员，却没有力气站起来，说明疾风追的身体状况很差了。 将洗澡盆摆在龙眼树下，弓小耿爱惜地摸了摸疾风追方方正正的大脑袋。 后院里，并不只有疾风追一只狗狗。 在角落的一个围栏里，三只体型不大的狗狗，正充满活力的玩耍。 它们品种，没有很鲜明的特点。秦旭觉得大概是中华田园犬的血统更多一些。 任蒙则蹲在洗澡盆旁边，继续研究这种古怪的汤药。 她惊讶地发现，这种不知道多少种颜色组成的洗澡汤药，放在阳光下，不断折射出不同色彩的光芒，晃得人眼花。 最神奇的是，等波荡的水平面平静之后，在洗澡盆的上方，竟然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彩色光罩。 平日看到雨后彩虹已经觉得很漂亮了，这层光罩却更绚丽，大约有0.5厘米的厚度。 如果不是任蒙的手掌，尝试穿过这层光罩，没有引起任何变化，她一定认为这层不知道如何出现的光罩，是实物存在。 任蒙觉得见到了奇妙的事情，秦旭却因为这层光罩，再次迎接随身家教——老秦师父的作业评价。 “温骨汤的云光色太单薄了，温骨汤合格的标志，就是阳光下云光色要达到两寸厚度。所幸你们世界的小家伙们，体质能力也非常一般，你这等品质的温骨汤也有一定效果。若是在仙兽门的明湖院里，他们用这等品质的温骨汤给异兽进行治疗，大概会被脾气暴躁的异兽，泼脸上去！” 仙兽门明湖院是专门负责异兽治疗的地方，在这里的仙兽门弟子，专攻《明湖图》的修炼，用现代的话解释，也就是仙兽门里的兽医，跟任蒙是同行。 其他仙兽门弟子或多或少也会些异兽治疗之术，但明湖院里，才是专业的。 秦旭默默转头。 吐槽什么的，听个重点就行了。 这句话转译一下就是，你熬制的温骨汤效果是有的，进步空间也很大嘛！ 嗯嗯嗯，果然，这样理解，就舒服多了。 弓小耿在等待秦旭下一步指示，却发现他脸色黑了十来秒，又恢复正常。 “把疾风追抱到泡澡盆里就可以了。你弄个泼水的勺子，往它身上泼水就行。”温骨汤的核心，还是原材料的制作。 只有这一步，需要用到身体里的灵力。 至于熬煮和治疗，就算是普通人认真学一下，都能完成。 弓小耿按照秦旭所说操作。 疾风追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弓小耿训练，再也没有比他更亲近的人了。 它任由弓小耿将它放进澡盆里，没有任何挣扎。 温骨汤在日光下形成的云光色，也就是任蒙看到的光罩，在汤药水面起波动的时候，就瞬间消失，化作一点一点闪烁着不同色彩的星点光亮，在洗澡盆上方不断闪动。 这一幕，看起来实在是非常漂亮梦幻，任蒙已经看呆了。 秦旭则在心中暗暗感慨，这修仙界出来的汤药，就是不一样，治疗过程，都像羽化成仙一样，比日常看到那种乌漆墨黑的汤药装逼多了。 任蒙发呆好几分钟，才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星光围绕一人一犬，比偶像剧男女主角相遇还梦幻的场面拍摄下来。 可惜，手机摄影镜头的效果，对光影的捕捉能力并不好，等任蒙再次查看时，只有看到弓小耿周围飘着一些并不出彩的亮光，比肉眼看到梦幻感差远了。 七彩星光围绕的场面，持续了大约十分钟。 弓小耿专注给疾风追泼水。 任蒙沉浸在此景中不可自拔。 而苦逼的秦旭，继续听老秦师父唠唠叨叨，帮他解说温骨汤的实际效果。 “看到这些云光色化成的闪光点了吗？在阳光下，最好分辨温骨汤品质的好坏，从这些闪光点的数量来看，你这份温骨汤最多持续十分钟，就失去药效了。合格的温骨汤，能保持药效至少半个时辰，老朽当年炼制的温骨汤，药效在仙兽门内，是数一数二，能整整保持药效一个时辰。” 老秦师父说呀说呀，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当年掌门师父的本命兽虹鸟，最喜欢老朽熬制的温骨汤，每天都要用温骨汤泡澡，保持它七彩夺目的羽毛明艳动人。” 秦旭忍住笑。 老秦师父，把烧洗澡水的工作，说得这么荣光，这样好吗？ 当然，秦旭可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老秦师父不知怎么缩水的身高体型，逐渐长高了些，手里的力气也恢复到了拧耳朵会疼的水准。 老秦师父的专业判断还是非常准确。 也就是十分钟，任蒙目瞪口呆，圆圆苹果脸上满是惊讶，指着宝宝洗澡盆大声说道：“这……这这水里的颜色都没有了！” 疾风追湿漉漉的脑袋，从水中冒出来，开心地蹭着弓小耿的胸口。 澡盆里，半盆水，看起来和普通清水没什么不同，透明无色，飘着好些巧克力色的狗毛。 如果它在十分钟之前，不是色彩斑斓的样子，那这清水是没什么奇怪。 弓小耿现在可顾不上管这盆水的颜色。 他看到疾风追抬起脑袋，眼眶瞬间就热了，眼泪控制不住地飙出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疾风追这么精神的模样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生的疾风追 这是秦旭第二次看到弓小耿哭了。 虽然这厮哭起来的形象，同样一言难尽，但喜极而泣的哭声，比起前一次悲伤欲绝的哭声，好歹让秦旭觉得舒服多了。 他哭得难以自禁，还是任蒙蹲下来，戳了戳弓小耿的肩膀，提醒他说道：“小耿，别让疾风追着凉了，抱出来擦干净，把毛毛吹干，我给他弄一份肉糜吃，额，可以吃吗？” 任蒙不太确定的抬头询问秦旭。 “可以，肉糜不错，软烂的食物比较好。”秦旭点点头说道。 “嗯嗯嗯嗯！”弓小耿使劲点头，感激看着秦旭的目光，让秦旭体验了一把医生救死扶伤之后，被病人家属衷心感谢的感觉。 这感觉，还是蛮让人觉得心情愉快。 任蒙从屋内拿了一条大浴巾，弓小耿接过，把疾风追抱出来，擦干净身上的巧克力色厚毛。 老秦师父提供的汤药方还是很有效果。 仅仅十多分钟时间，疾风追的整个精神状态，发生了很大改变。 “这真是土方子吗？”任蒙还是觉得难以思议，说道，“这两天，除了小耿回来的时候，它会睁开眼睛，其他时间，无论外面什么动静，它都一动不动。” 在任蒙说话的时候，疾风追充满灵性，黑黝黝的眼睛看过来，轻轻嗷呜一声，好像听得懂任蒙在说什么。 “咳咳，是，一个乡下老人家的土方子，我以前去乡下的时候，老人家看我顺眼，传给我的。”秦旭很真诚的解释道，虽然这个说辞实在是太狗血了。 任蒙还想多问两句，秦旭立马说道：“我马上要出差了，要怎么熬煮这份药汤，我现在教给你们，这里面药丸的分量，还能够熬煮六次，你们每天给疾风追浸泡一次药汤，然后再看情况。” 任蒙也听出秦旭不愿意细说，想了想，没有再追问，而是从随身的小皮包里，掏出一个随手记本子，将秦旭所讲内容的重点记下来。 其实，熬药的过程，跟煮菜也差不多，秦旭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早就将步骤，总结量化。时间以分钟秒钟为单位，分量以毫升为单位，只要细心一点，按步骤完成，效果跟秦旭煮出来这锅差不多。 秦旭制作的第一批温骨汤原料，差不多也就只能给疾风追使用七次，之后再怎么浸泡，也没有治疗作用。 按照老秦师父丰富的经验推断，浸泡完七天温骨汤之后，疾风追能缓慢站立行走，但不能快速奔跑，或者长时间行走。 它的寿命，能够延长三到五个月。 只要在三个月内，再浸泡一次品质提升的温骨汤，就能继续延长疾风追的寿命。 秦旭准备离开的时候，弓小耿开车送他离开。 为了感谢秦旭对疾风追的治疗，弓小耿执意将他送到秦旭家中。 这半天的假期，也是让秦旭收拾出差的行李。 一路上，弓小耿一直想将土方子的费用交给秦旭。 秦旭觉得，若是换个超级富豪什么的，这价钱他也就随便开，但弓小耿这训导员，也就是普通公务员的待遇，拿的是死工资，自己也就不好意思收他这份钱了。 那多了坑人，意思意思拿点儿，自己也觉得没劲，还不如不收呢！ 而且，他这么熬夜通宵在学海里苦熬，把温骨汤弄明白，也不是为了赚多少钱，就是看到弓小耿一个大男人，那哭得稀里哗啦，实在堵得慌。 又觉得疾风追，一只战功赫赫的功勋缉毒犬，刚刚退役，还没享受幸福悠闲的生活，要受疾病折磨，失去生命，实在不忍心，所以才硬着一口气，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生平第一次苦苦学习。 所幸结局还算不错。 至于收钱这事，还是算了。 “小耿，我跟你说，这土方子的原材料，其实不贵，就是制作的时候麻烦了点，成本一点点钱，我也不好意思收你，要不然这样，等以后疾风追身体好了，你请我在徐记吃顿饭。” 徐记是一家粤菜的老招牌，在潮海市很有名，以其地道的烧鹅烧鸭为主打菜，加上老师傅一手好炒菜功夫，生意一向兴隆。但主打家常菜的徐记，价格并不算贵，一两百块钱一顿饭，能吃得扎扎实实，非常管饱。 “行！”弓小耿认定秦旭为人极好，别说是吃顿徐记，就是吃潮海市最贵的席面，都会一口应下。 “那行，疾风追的每日泡澡可别忘记了，有什么情况，直接发消息给我。” 秦旭回家，看到满手沾着饺子粉的刘阿妹，站在院子里，目光远眺，手里拿着一个蒸红薯，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妈，你这是干什么？”秦旭疑惑地问道。 刘阿妹平日里，在工作室包饺子的热情很高。 秦旭有时候路过那个工作室，还能听到刘阿妹自言自语地嘀咕。 “一斤三十块，今天能包二十斤饺子……” 所以，难得看到刘阿妹闲站着沉思，秦旭真觉得是不是老爹附身到他娘身上了。 “哦，”刘阿妹情绪不高，瞥了一眼秦旭，挺没精神地说道，“唉，好些天，没看见香香了，真想它呀！” 这思念劲，秦旭看得那叫一个酸，内心狂吐槽。 大姐，你儿子当年上学军事训练好几个月没回家，也没见你想成这样，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呀？ “唉，你说香香在什么武警驻地，又要工作，有没有瘦了？”刘阿妹特别不放心地问道。 “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人家现在每天都立功，禁毒支队天天给他吃饺子。”秦旭实话实说。 跟小憨蛙混的这几天，秦旭一天要接牧夏志至少三个电话。 分别是早饭前，午饭前，晚餐前。如果运气好，还会有一顿夜宵时间。 是小猪香香的饭点时间？ 错错错！ 这是小猪香香的立功时间点。 每顿饭前，找到一处藏毒地点，不到几天功夫，已经成为小猪香香的惯例了。 第一天第二天，禁毒支队的赵宁还觉得是巧合。 但接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大家都明白，这就是小猪香香“立功换食物”的策略了。 潮海市有那么多的毒贩？ 并不只有贩毒藏毒者，才是小猪香香的目标。 有一些身上藏着几克毒品的吸毒者，只要运气不好被小猪香香闻到，也会被它卖给禁毒支队，给自己下一餐换饺子。 很多吸毒贩毒的行动，没被抓到，并不是没有发生。 实际上，潮海市里，人员复杂，暗中毒品交易，被抓到的还是少数，更多不为人知的活动，潜伏在许多人周围。 因此，小猪香香的功勋鼻子，仅仅用了不到一周时间，就让整个潮海市毒品交易黑市，闻到了不妙的味道。 秦旭猜测，就不知道，再过一两个月，是不是就没有毒品敢在潮海市逗留，小猪香香就要出城旅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憨蛙第二次任务 虽然鲁清河和印福明毫不示弱，把刑侦小猪的帽子，戴在香香头上，在刑警队需要协助时，可以找小猪香香帮忙，但实际上，能让小猪香香发挥特长的地方，毫无疑问，还是禁毒大队。 甭管刘阿妹在家里如何想念这只黑粉小猪，但按照它在禁毒支队变身一宝的待遇，以及它顿顿能吃到小菜家饺子的福利，这只乐不思蜀的小家伙，再回秦家的可能性不大。 秦旭也没时间劝刘阿妹，集合的时间快到了，他要马上前往东城区警局，跟这次行动领队印福明汇合。 而且，根据他对他娘的了解，刘阿妹性格豁达，这种感伤情绪，能出现已经是千载难逢，撞大运气，绝对持续不超过半个小时，保管能恢复到斗志昂扬的包饺子赚零花的大妈模式。 这不，秦旭整理完简单衣物和日常用品，刚走下楼，就看到头戴遮阳帽，身穿遮阳服，鼻子上架着一个墨镜，全副武装坐在电动车上准备出门的刘阿妹。 她闷声闷气的大嗓门，从遮阳帽面罩下传出来，喊道：“我出门送饺子，便利店的老周订了二十斤。” “行，老妈，我单位安排出差几天。”秦旭接着喊了一声。 “行了行了，知道了。”刘阿妹摆了摆手，电动车呲溜一下毫不留恋开走了。 下午十二点三十分，东城区警局门口，一辆八人座的警用面包车，在等人汇合。 他不算最迟，也不算最早，但绝对是最受欢迎和关注。 应该说，这些关注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冲着他兜里的小憨蛙秦小塘。 同行除了刑警队队长印福明，还有老刑警向传和案件摄像师高广平，以及爱玩荣耀的法医范朗园。 这些人，在上次孔周森一案中，都与秦旭相熟。 除了扔行李箱的最后排，还有一个位置，则是留给被小憨蛙标记的犯罪嫌疑人。 正是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寻尸行动，进展更为迅速。 第一个对付的犯罪嫌疑人，是那个跟人打架被拘留的老头子，原一家国有企业的车间组长，目前已退休，日子原本过得挺好，就是脾气十分暴躁，三天两头跟人打架对骂，就警方档案里的接警记录，就有三次。 每回都跟不同的人大打出手。 有一回，还抡起酱油瓶，把邻居的脑袋给砸破了。对于这样一个不讨人喜欢的暴躁老头，熟悉的人，大概只会觉得厌烦，尽量躲避。但却不会猜到，他居然是一个杀人犯。 根据小憨蛙提供的指示，他的眉心灵窍位置，盛开着一朵娇艳的恶血花。 而吸引小憨蛙的腐灵虫，距离潮海市的位置不算很远，所以是他们寻找的第一个目标。 双手被手铐锁住的老头子，似乎在经常性的争吵中，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倚老卖老的技能，被带上车的时候，还横着脖子，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忐忑，嘶哑的嗓门不断大喊：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群贪污腐败的当官的，我要去上面告你们，投诉你们，凭什么拘留我，我年纪大了，有什么好歹，出了什么事情，看你们怎么交代，哎哟哟，我胸口疼，疼得厉害，我要去医院检查身体！” 秦旭看到距离这个难缠老头子最近的老刑警向传，被他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可够倒霉的。 不过，身为刑警队的老大哥，已经从事刑侦工作二十多年的向传，非常淡定地抹掉脸上的液体。完全无视这个极品老头，直接向印福明汇报。 “印队，张新国带到。” “行，出发吧！秦旭，还是老样子，你开车。”印福明示意秦旭，让他坐到驾驶座上。 秦旭能够快速判断小憨蛙指示的方向，少走很多弯路。 当然，小憨蛙的舌尖指路，只是秦旭对外的说辞，更重要的是，小憨蛙作为秦旭的修炼陪伴兽，原本就能模糊地向秦旭表达简单信息。 秦旭开车，副驾驶座的位置，就是刚才被犯罪嫌疑人的唾沫星子喷溅一脸的向传。 向传年龄在四十岁上下，体态发福，夏天的警服，透气性不太好，他穿着有些发紧，汗水浸湿，贴在身上，总体看起来就像久坐办公室，一身闲肉。 实际上，这种体型，是基层民警常见的职业病。 饮食不规律，常年缺乏规律运动，让许多中年民警体型，往往暴露出许多健康问题。 秦旭从黄正浩口中得知，向传是东城区刑警队老资历的民警了。他的优势，是侦查时，细致缜密，许多案件的重要线索，都是他在犯罪现场采集到的。 黄正浩让秦旭在现场，多观察向传在现场侦查时的动作。 这句话，秦旭是听进去了。 可是，还没等他认真观察，就觉得，好像现在的情况，怎么反过来了？ 向传目光几乎没有遮掩，在小憨蛙和秦旭的脸上，换来换去。 就这么来来回回看，时不时点点头，掏出手里的笔记本写几个字，也不说话，弄得秦旭浑身不自在。 秦旭还试着跟他像前次那样，搭几句话，谁料这位老哥要么摇头，要么点头，基本不跟他交流，弄得车上气氛非常尴尬。 至于车后几人，印福明的呼噜声沉重如钟，范朗园低头玩手机游戏，背着摄影机的高广平抱着一本厚厚的摄影技术书，专心研读。 至于这次行动的核心人物，犯罪嫌疑人张新国，骂累了休息一会儿，休息够了继续大骂，顽固而坚持地给车里这些该死的警察们制造噪音。 嗓门越大，却越没人把它当一回事。 “秦旭，”上了高速路之后，向传终于打破沉默，询问说道，“到千峰县之后，我来指路，你帮我判断一下是否正确可以吗？” 秦旭有些明白了。 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蹲在车前窗位置的小憨蛙，说道：“向哥，你刚才是在观察它的指路规律是吗？” 向传还没有回答，后面突然传来张新国拔高了好几个调，带着些惊恐的喊声。 “什么，我们去千峰县？你们为什么带我去千峰县。”似乎这个地名，触发了这个老头的糟糕回忆。 “到底为什么，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正埋头游戏中的范朗园冷笑一声，头也不抬地应道。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六十章 秦旭的接班人培训 经常吵架的暴躁老头，手上一条人命，可并不意味着，此人真有一位冷血杀手的素质。 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位普通到极点的人。 比起心思恐怖的连环杀手孔周森，这位凶手的心理素质，显然差多了。 向传提了一句千峰县，就把他心底最恐惧的事情，给吓出了马脚。 这位一路上就没消停的老大爷，在范朗园一声冷嘲之后，再也也敢说话，老脸面色惨白，缩在座位上，一声不吭，双眼迷茫，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千峰县是潮海市的下属县，经济主要以种植果树为主，其下多个乡镇，都是岭南省出名的水果之乡。 从潮海市到千峰县的高速路，开车大约要一个小时左右。 当秦旭驾车从高速路出口驶出时，一直盯着小憨蛙的向传，开口说道。 “现在是直行。” “嗯，是的。”秦旭觉得向传的想法很有趣，他之前在路上的奇怪举动，其实是在观察小憨蛙舌尖的方向，同时对照秦旭行驶的方向。 而现在，他大概掌握了一些规律，开始猜测印证。 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秦旭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很乐意向传去理解和领会小憨蛙表达的意思。 如果他真能成为秦旭之后，第二个根据小憨蛙舌头方向，找到尸体位置的人，秦旭很高兴将这份重任交给他。 “它的意思是，向右走？”向传继续说道。 “嗯，没错。”秦旭点头，偶尔还会提醒向传一些小憨蛙舌头转向的细节。 他们两个人在前面讨论得热火朝天，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锋利的尖刀，刺向瘫软在座位上的老头子张新国。 他脸上血色尽失，手指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快。 随着向传嘀咕了一句:“前面是条岔道，旁边有一棵大榕树，应该是右边那条土路吧？” 张新国苍老的眼睛瞪得极大，惊恐盯着那棵越发茂盛的大榕树，失声大叫:“不可能！你们不可能发现的！” 印福明有节奏的呼噜声停下，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 能在这种环境下，睡得这么香，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太缺觉。 睡了将近两个小时，浑身都精神的印福明凶巴巴的黑脸，看起来更凶狠了。 他没搭理犯罪嫌疑人，而是揉着脸，问道:“秦旭，快到了吗？” “快了。”秦旭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小憨蛙的情绪变化，此刻它的心情，大概就相当于小猪香香找了好几条街，终于发现小菜家的手造饺。 “向哥，你看到没有，小塘现在，每伸出一次舌头，它的舌尖都会飞快的打转，不是太明显，要认真点才能看出来，这说明它非常高兴，只有接近目的地，快要找到腐灵虫，它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向传很认真做个好学生，将秦旭讲的每个要点，都记录在笔记本中。 印福明微眯着的细长眼眸里，流露出赞许和欣赏，他掏出手机，找到聊天工具，找到一个叫“耗子”的联系人，发送了一条消息。 “老伙计，你这徒弟有前途，机灵，大气，眼界宽，为人处事，比你靠谱多了。” 大约三分钟后，对方回复消息。 “那当然，我徒弟要你夸，别想着抢人，他还没出师呢，不跟你这人瞎混。” 秦旭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给黄正浩师父长脸了，他将车开进坑坑洼洼的土路，颠簸的车辆，把车内的人晃来晃去，但小憨蛙依然不动如山。 “越来越接近了，我们要下车了。”秦旭沉声说道。 除了犯罪嫌疑人张新国，车内其他人对秦旭这句话非常熟悉。 在当初马不停蹄，不断挖掘尸体的那十天里，秦旭这句话一出口，基本上就已经确定被害人的位置。 印福明正了正衣领，范朗园关掉游戏，高广平放下手中的书籍，而向传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扫向车窗外。 张新国在警车驶过那棵树荫覆盖上百平方米的榕树时，心中的侥幸彻底丧失，他知道，潜藏在心里，日夜折磨他的事情，终于败露了。 如果他再年轻三十岁，他或许会选择千方百计抵赖，甚至选择反抗逃跑。 但是，到了他这个年龄，就算想跑，也有心无力了。 他很明白，这些警察不是他以往碰到那些为了鸡毛蒜皮小事争斗的对手，不会因为他的年龄而畏手畏脚，倚老卖老这招放在一个杀人犯身上，没有太大用处。 张新国僵硬着身体，等待着这几个人将那件事情揭露出来。 秦旭停下车，拔掉钥匙，熄火，伸出手掌，小憨蛙默契地跳到秦旭手心，长得吓人的红舌头，在嘴巴在打了一个漂亮的旋转花样，然后收进大嘴里。 没错了，时隔多日，终于可以吃大餐的小憨蛙童鞋，心情好极了。 车上铲子锄头锤子，一应挖掘工具齐全。 向传负责看押张新国，其他人熟练地拿出工具，跟上秦旭。 不用开车之后，小憨蛙也懒得甩舌头指路了。 一蹦一跳，直奔目标。 别看它身体还不到婴儿拳头大小，但跳跃速度，比秦旭这群人小跑起来都要快。 特别是在杂草丛生的山上，要不是秦旭这个 挥镰刀当修炼的人在前面开路，后面的人，估计一眨眼就把小憨蛙跟丢了。 “就是这棵松树下了。”秦旭用力一挥手臂，将一把枯枝给砍飞。 他已经看到小憨蛙蹲在一棵灌木的树枝上，显然是在等秦旭开挖。 后面印福明三人，可没秦旭如履平地的轻松。 因为繁重工作，明显处于亚健康状态，印福明三人看起来有些气喘。 秦旭看到那棵榕树周围，有一大片长着硬刺的矮灌木。 想要开挖小憨蛙说的地方，肯定要处理掉这一片不知道叫啥的植物。 回头看了看撑着膝盖，咽口水喘气的几位老刑警，还有体力更差的范法医，秦旭无奈摇了摇头，啥也不说，还是自己来吧。 顿时，枝叶乱飞，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印福明吐了一口气，看秦旭这小子更顺眼了。 就连高广平也凑过来，说道:“印队，这么好的苗子，赶紧搂过来。” “还，还真是，”范朗园气喘得有点大，但也插了一脚，“印，印队你不要，我，我就推荐给市局钱队了啊？” “远点！有你什么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到底有没有那啥呀？ 印福明心里什么算盘，其他两人猜不着，不过他们也没纠结此事太久，毕竟秦旭的镰刀挥舞，还是很具有观赏性。 就算看了很多次，还是觉得这小子能把挖坑这项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事情，演绎如此威风凛凛，大气好看，也实在是个人才。 不到十分钟时间，这棵生长得枝繁叶茂的不知名矮灌木，无端遭灾，地表上面的树枝硬是被修理一空，松树下腾出一片两米见方的空地。 “这小子的砍柴技术，感觉又精进许多。”范朗园嘀咕说道。 所幸这种小灌木，并不是珍惜树种，一路走来，随处可以看到。 秦旭负责劈砍，印福明三人也没闲着，把飞落在旁边的树枝清理到旁边。 场地清出来，就要挖坑了。 秦旭接过印福明递上的铁铲，挖出第一铲土的时候，不动如山小憨蛙也紧跟跳出来。 一人一蛙配合默契，大约挖了五十厘米深度，一块混着黑土底色红色布料阻止了秦旭铲子继续往下。 小憨蛙舌头快，一眨眼功夫，将两只红色小虫，黏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品尝起来。 范朗园戴上手套，双手合十，朝土坑摇了摇，说道:“这位同志，我们是警察，来帮你申冤，有什么得罪，请勿怪罪，请勿怪罪。” 换个胆小的人看到范朗园这架势，身上都要冒出鸡皮疙瘩了。 秦旭一直觉得这位范法医挺有意思。 明明是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职业，还特别相信鬼神之事，也不知道他怎么在工作中，克服这种心理带来的影响。 红色的布料，是一件老款式的运动外套，尽管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外套上依然能看到血迹斑斑，隐约能猜测，这位受害人，在这片远离人群的山林中，所遭遇的残忍对待。 外套之下，是一件非常厚实的牛仔裤，同样也沾染了血迹。 范朗园蹲在一边，细致地清理被害人的衣服。 血迹能指引和还原许多被害人的遭遇，是刑侦鉴定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除了外套，还有内衣，背包，钱包，鞋袜，化妆品。 这些个人物品性别特征十分明显，虽然目前还没有挖掘出尸骸，但可以推测，被害人很可能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女性。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位被害人埋尸地的土壤里，腐灵虫的数量特别多。 秦旭看小憨蛙跳来跳去，至少已经吃了二十只了。 秦旭偷偷询问老秦师父这个问题。 老秦师父沉吟一下，看了一眼山下停车的位置，说道:“腐灵虫是一种低等的怨灵生物，一具尸体周围找到的腐灵虫数量，跟此人生前的性格，被害情况，以及埋尸时间都有关系。” “嗯嗯，以犯罪嫌疑人的年龄判断，能将一具尸体带到这荒山野岭埋藏，至少也有二十年以上。”秦旭休息了一下，趁着印福明三人忙碌，偷摸着和老秦师父闲聊。 印福明他们当然看到秦旭在休息。 作为挖土主力军，忙活大半天，休息一下，谁会有意见？ “老秦师父，我很好奇，你说小憨蛙是这几只小异兽里，唯一具有异能进化潜能，那它如果吃多了腐灵虫，能力会有哪方面变化呢？”秦旭喝了几口水，问道。 老秦师父意味深长地看着山下停车的地方，说道：“它不是一只不劳而获的小家伙，它吞食了尸体产生的腐灵虫，也会给它们回报的。它吞食的腐灵虫越多，回报的能力也就越强。这是一个很公平的交易，也许，比你们的世界的法律，更为公正。” 秦旭与老秦师父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神态举止，也有一些了解，他顺着老秦师父的目光看去，只有茂密的树林，以及临时开辟的简陋小路。 停在山下土路尽头的车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秦旭心中很肯定地琢磨。 他想起老秦师父提到的恶血花的反噬。 犯罪嫌疑人张新国即将面临什么？ 秦旭站起来，拎起铁铲子继续开工。 这柄铁铲用得顺手，是当初孔周森一案印福明临时在街边五金店里买到的，随着秦旭多次使用，铁铲表面变得雪亮雪亮，边缘也十分锋利。 别说是铲土，拿来当杀人凶器，估计比刀具还好用。 看秦旭继续开工，正端着宝贝相机给受害人衣物拍照的高广平劝道：“小秦，这时间还算早，你先休息一会儿，来得及。” “没事。”秦旭咧嘴一笑，看着就是一个踏实正直好青年。 看着继续埋头铲土的秦旭，高广平下意识地想起，上个月还听说小叔家的闺女没找到对象，要不要把秦旭介绍过去。 “找到了。”秦旭的声音，打断高广平的联想。 印福明三人放下手中的事情，朝秦旭围过来。 “这是不是手骨？”秦旭指着一处询问范朗园。 很明显，尸骸的位置，比衣物上的线索更重要。 现场主要是范朗园和高广平的工作，而印福明正打算跟秦旭说些什么，腰间的手机突然想起来。 “老向，什么事情？”来电是山下看守犯人的向传。 “印队，嫌疑人张新国刚才一直说身上疼，说是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什么针扎？”印福明不耐烦地说道，“执法记录仪开着，这老头心思鬼得很，保持警惕，受害人尸体已经找到，我已经申请千峰县刑警队派人过来配合行动。” 秦旭瞄了一眼老秦师父，暗戳戳觉得这朵恶血花貌似比孔周森眉心灵窍的一把恶血花都要凶残。 这刚把犯罪嫌疑人带到附近，就这么迫不及待动手了？ “老秦师父，”秦旭偷摸着问道，“这里这位，是不是已经成那啥了？” 如果与秦旭比较熟的人，会有些奇怪地发现，秦旭日常小动作变多了，有时候抓抓耳朵，有时候摸摸鼻子，有时候指肚蹭一蹭人中。 奇怪归奇怪，反正也没人能猜到，秦旭的小动作，是为了跟老秦师父说悄悄话打掩护。 “什么？”老秦师父不太明白秦旭说什么，皱着小眉头，反问一句。 “就是，那个，死后变成的那个。”秦旭瞄了一眼尸坑，觉得没好意思说出那个字眼。 “哦，”老秦师父理解了秦旭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抱着双臂，长长的袖口垂下，似乎正在组织语言给秦旭解答，“似是非是，是也不是。” “啊？” 秦旭很懵。 这个答案，还不如不答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亡魂歌 “以你的修为境界，向你解释魂魄的存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对于怨灵的存在，还是可以简略说一说。”老秦师父的为难之处，在于如何用通俗的语言，向秦旭解释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事物。 “你们世界的研究者很有趣，他们喜欢用拆分的方式去理解世界本源的构成。老朽看到原子分子此类的说法，觉得很是有趣。”老秦师父随着他阅读器里下载的内容越来越多，对地球知识的涉猎也越来越广泛。 反正秦旭现在越来越习惯，从老秦师父嘴里冒出一些秦旭这个土著都不太清楚的地球知识。 “但在修真者的眼中，这个世界的本质没有那么复杂。在修炼者眼中，构成整个世界最重要的核心，就是灵气。而真我的核心，就是灵力。至于其他事物，则是旁枝末节。” 老秦师父还没开始讲呢，秦旭已经听得发蒙，有点后悔开启这个话题。 这句话，他只从老秦师父的口气中，感觉到他虽然这段时间沉浸在地球各个学科知识中，但本质上，还是一个修真者。 有点儿头疼呀！ 不就是问一句附近有没有那啥吗？怎么就开始讨论世界本质问题了？还真我？有没有假我呢？ 秦旭又不敢打断老秦师父兴头上的传道受业，只能默默掬一把辛酸泪。 “再来说你一直很好奇的恶血花，它之所以能在凶手眉心灵窍扎根，本质还是受害人死亡前最后一抹先天灵气，带着心头的怒怨，最后催生而出的灵窍虚物。”老秦师父好为人师的本质，彻底释放。 “虚物之所以是虚物，在没有其他事物催化影响下，对灵窍主人的影响极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句话秦旭听明白了，如果没有小憨蛙，甭管恶血花开得多么娇艳，其实根本没有任何伤害值。 “那现在呢？咱们小憨蛙不是起到了催化作用吗？那孔周森以及这些杀人凶手，会面临什么？”秦旭得出经验，跟老秦师父交流，乖乖当学生，估计他会天马行空，扯得不知西东。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把他的话，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于是秦旭跳开一大堆难以理解的玄奥，直接问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他们会面临什么，要取决于恶血花想让他们遭受什么。”老秦师父说道。 “什么意思，恶血花有思维？”秦旭难以相信。 “不，只能说，是恶血花中，残留的一丝执念。”尽管可能这句话，距离真正的解释，还有一点距离，但老秦师父还是用秦旭能理解的话描述。 “哦，”秦旭有点儿明白了，“就是说，那啥并不完全存在，哎呀，算了，这么复杂的事情，还是别研究了。说到底，我还是俗，其实就想知道，恶人会产生什么恶报就好了。” “就说现在这个老头子吧，他后面会怎么样？” 秦旭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按照老朽的推测，”老秦师父指了指蹲在地上正在整理受害人头发的范朗园，说道，“往后余生，终日受噬骨疼痛，犹如万箭穿身，生前体烂而神智清醒，死后困于恶血花中，魂灵百年难以挣脱。” 秦旭琢磨了好一阵，才回过味来，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评价说道:“这么狠。” “生仇可报，就是这个小家伙用来交换食物的报答呀！”老秦师父没觉得特别惊讶。 在他的认知中，修真界比这凶狠残忍百倍的复仇，都是都时有听闻，更况且仙兽门里，本身也都是一群睚眦必报的家伙，所以他态度非常淡定。 “好吧，这些杀人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被小憨蛙的舌头舔过。”秦旭一点也不同情的感慨。 他的同情心，可不能滥用在这些人身上。 “好了，”老秦师父对秦旭的吐槽没有任何表示，他伸手拍了拍秦旭厚厚的耳垂，说道，“既然你稍微理解我刚才的话，那有一份修炼的功法，你正好可以用上。” 秦旭正在喝水，差点被噎了半死。 感情刚才巴拉巴拉那么久，是因为在这等着呢？ 范朗园抬头看了一眼秦旭，觉得这小子怎么一下子焉了。 “什么，什么功法？”秦旭有预感，即将到来的，绝对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功法，估计又是老秦师父脑门一拍，从他藏书阁的犄角旮旯里，倒腾出来的旁门左道。 “此功法，最适宜在此地修炼。此地埋尸数十年，灵气中夹着沉怨之气，在此地，以此法修炼两个小时，至少可以让你捕获到让你修炼完最近捕获的小家伙们。” 老秦师父笃定地看着秦旭，宝宝脸硬生生要扮成风度翩翩的气质。 秦旭知道，老秦师父满脑子都是灵气灵气，想法设法给他增加灵气，修炼灵力。 其他的事情可以妥协。 但是遇到能让他获取灵气的事情，他最好还是当个好学生。 “老秦师父，你说，我立刻就学。”秦旭慷慨地说道。 “嗯，这份功法，名为‘亡魂歌’，是来自极西荒坟山一个世代居住在坟地的修炼家族。”老秦师父先说了修炼法的由来。 秦旭苦笑。 听这名字，这修炼法估计还不如吃辣椒，晒太阳，挥镰刀呢！ “虽然从怨地获取修炼灵力的功法和门派，并不只这一家，但其他门派核心修炼的秘术，就算门派惨遭横祸，也不会外传，流传在外，或多或少都有缺陷。所以亡魂歌是老朽能找到最安全的沉怨灵气修炼法。” 老秦师父说这番话的时候，小脸蛋板得紧紧，应该又是想到自家仙兽门的遭遇。 “那，仙兽门的藏书阁，是怎么得到亡魂歌的呢？” 老秦师父清淡瞥了秦旭一眼，毫无感情变化地说道:“此家族妄图以仙兽门一处埋葬先辈修真的坟地，修炼亡魂歌，后辈子弟自然要为先人讨回公道。” 哦，所以这么一讨，就把别人的老底给掏了。 秦旭本能嘴贱，又多嘴问了一句。 “那个家族可会甘心？” “坟山自此空置，生魂皆断绝，不甘又如何？”老秦师父淡淡反问。 我勒个去。 抄家灭门呀？ 咱拜师的仙兽门，好像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中鬼曲 老秦师父不断掏箱底，搬出各种各样修炼法诀，秦旭对此最大的感慨是，原来修炼并不只是打坐运气，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奇思妙想的修炼方式。 那个修真位面的世界，人们为了成仙得道，获取灵气，真是花样百出。 这不，继啃魔鬼椒之后，老秦师父又给他捣鼓出一首《亡魂歌》。 “老秦师父，这么多功法齐上阵，真的不会走火入魔什么的吗？”秦旭再次询问。 “走火入魔？”老秦师父摇摇头，说道，“魔道也有其修行方式，以魔证道的修真者，也不在少数。魔道之所以被仙道排斥打压，是因为如果放任魔道扩张，其修炼方式，对世俗凡人界有不可逆转的伤害。修真之人，虽然远离世俗，但仍要以凡人为根基。而且，魔道并不是你多修炼几种功法，就能进入，必须有魔道特定的修炼方式。。” “老朽以前就说过，在这个世界修炼，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摄取更多的灵气，而你的境界，距离考虑驳杂功法带来的影响，还太过遥远。” 既然不会走火入魔，秦旭就开始研究起这份新功法。 借人家先辈坟墓修炼，倒霉催被灭门的不知名修真家族，家传的修炼功法有一个“歌”字，还真是一首歌，要求修炼者唱着修行。 扯嗓子修炼获得外界灵气？ 这种修炼方式，让秦旭顿时脑补出一幅阴森森的画面。 森冷恐怖的坟场，阴阴的风，掀起地面残败的落叶，蓦然，在坟场深处，响起一阵幽灵般的吟唱，吓得靠近此地的鸟兽惊走。 实际上，等秦旭真正开嗓的时候，才明白，他脑中这场景应该是加过滤镜和美颜效果的亡魂歌。 真正的亡魂歌，和他想象中的区别，大概就像民间跳大神驱鬼，和经过导演镜头美化的艺术恐怖片。 听完老秦师父的演示之后，秦旭脑壳生疼地想到，难怪亡魂歌的修炼者，只能家族传承，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歌，大概也没有哪个有天赋的人，愿意跟他们一起鬼哭狼嚎。 “请跟老朽一起发音。”老秦师父一脸萌样，嗓音柔嫩清亮，这唱出来都让秦旭觉得惨不忍睹，耳朵惨遭折磨。 想一想，若是换成自己的大粗嗓…… 秦旭同情的目光，望向正在忙碌中的印福明三人。 清了清嗓门，秦旭放开声音说道：“印队，范哥，高哥，这太安静了，我唱个歌怎么样？” 三道诧异的眼神，落在秦旭脸上。 印福明三个人的表情，明晃晃就是在问，这小子抽的是哪门子的疯？ 额，有点尴尬。 秦旭平常也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 在受害人埋尸处唱歌这种事情，若是被拍成视频，放到网络上，受到的批斗，跟“表哥”“房姐”也差不了多少。 “咳咳咳！” 他也是被迫无奈。 如果可以，秦旭宁可半夜偷摸上山，该怎么唱就怎么唱，唱得亡灵皆逃，也不碍事，反正没人知道。 顶多被附近居住的村民，当成半夜闹鬼。 可这当着这几位老大哥的面，唱那种歌，饶是秦旭觉得自己脸皮一向挺厚，还是好羞耻啊！ 但是在老秦师父看来，浪费夜晚时间，再来爬一次山，就为了现在本应该能够完成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 这处地方的灵气，原本就只能提供秦旭修炼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灵气被摄取完毕，就没有继续修炼的必要了。 此时开始，省时省力，最好不过。 “咳咳咳！” 印福明三人以为秦旭只是年轻人调皮，开个玩笑，也没说什么，径自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将尸骨从土坑里清理出来。 范朗园从土坑中找到一块受害人的肩胛骨，用刷子扫掉骨头上的黑土，正准备递给高广平拍照。 既然没有提出反对，秦旭就当他们默认了。 秦旭调整好嗓子，在老秦师父的指导下，开嗓子唱道： “哎咳哎咳哎咳啊啊啊！” 范朗园手里的肩胛骨“吧嗒”一声，重新掉回土坑里，震惊地盯着秦旭。 高广平手指一抖，宝贝相机也从手中滑落，幸好有绳带挂在脖子上，没出现损坏。 印福明更惨，他正拿起矿泉水在喝，水还没下肚，就被秦旭的一嗓子给惊到，直接呛进气管，从鼻子喷出，猛烈地咳嗽起来。 “断魂~~~~~断断断……”一连十八个发音不同凄惨无比的“断”字，秦旭自己唱着，都觉得要拿点棉花把耳朵堵上。 听过这首亡魂歌，KTV里的鬼哭神号，都可以当催眠曲来听了。 与此同时，方圆两百米之内的鸟兽虫蚁，如同受惊一般，往远处逃窜。 这歌声威力，堪比一场山火。 不过，除了见多不怪的老秦师父，还有一位童鞋，不仅没被吓到，还吐了吐舌头，很感兴趣地跳到秦旭身边，成为秦旭亡魂歌第一位忠实的听众。 那就是今天吃大餐的小憨蛙秦小塘。 “幽冥~~~毒花~~~花花花……”秦旭又仰天嚎了一嗓子。 这下，回过神的三人，连忙大喊出声阻止。 他们三人是真没想到，秦旭还真唱起来，唱得还是如此妖异的“鬼曲”。 “停停停，秦旭，你这是唱什么呢？”印福明听得脸色发青，耳后根疼，赶紧大喊。 不过，他的嗓门在秦旭宽广高亢音域映衬下，就像小婴儿在一位成年壮汉手中那般娇弱无力，声音刚出来，就被秦旭一连串“花花花”给压飘了。 好在秦旭也看到印福明阻止的动作，停下亡魂歌，尴尬地看着印福明三人。 高广平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小秦，你这唱什么呀？我怎么听得心悸。” 范朗园双手合十，对掉落的肩胛骨晃了晃，口中嘟囔着：“抱歉抱歉，意外意外，多有得罪，请勿介意，实在是被吓到了。” “额，这个……”秦旭正不知道如何解释，目光落在鼓着肚子，开心听曲儿的小憨蛙身上，顿时想到一个好借口，伸出食指，指着小憨蛙说道，“我前段时间研究出来，秦小塘特别喜欢这首歌。” 小憨蛙配合默契，“呱呱”叫了两声，老实地瞪着眼睛。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连唱三小时 这个世界上，有些家伙，是有特权的。 就像现在，如果秦旭说，自己爱唱歌，让他高歌两个小时，以亡魂歌的“悦耳”程度，估计会被印福明三人套个裹尸袋，围殴一顿。 但秦旭祭出小憨蛙当挡箭牌之后，这三位老大哥虽然表情犹如便秘，但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小憨蛙在东城区市局的地位，差不多相当于小猪香香在禁毒支队的待遇。 禁毒支队里，你换个人，每天一日三餐公费吃小菜家的饺子试试看，一张发票都报销不下来。 但换成小猪香香，市局地领导们还轮流组团来看它香喷喷地吃饺子。 据说这几位领导，见着它，都笑得合不拢嘴。 至少以它现在的食量，配上它一日三案的功勋，还没有人觉得负担不起。 秦旭还不知道，自己也跟着小猪香香沾了光。 今年年底，轮到立功表彰的时候，秦旭的惊喜，可能会更大一点。 当然，印福明三人都是搞刑侦出身，自然没有那么轻易相信秦旭的话。 他们堵住耳朵孔，聚精会神观察了小憨蛙十来分钟，悲伤而又痛苦地发现，咱们局里的吉祥物，竟然有这么奇葩的音乐欣赏品味。 小憨蛙鼓着眼睛，盯着秦旭，肚皮跟着秦旭的歌喉，有节奏地起伏。 秦旭走到哪里，它鼓鼓的大眼睛就跟到哪里，除了冒出土的红色小长虫会让它蹦过来捕食，其他时候它都跟着秦旭，跟着秦旭的歌声鼓肚子。 “鬼风落~~~~刀~刀刀刀……” “骨煞~~~~煞煞煞……” 秦旭的犹如鬼怪的歌，回荡山林，印福明三人耳朵里可怜兮兮的纸巾团子，根本挡不住他声音渗进来。 这诡异的歌，越听越觉得鸡皮疙瘩直冒。 印福明三人是见过不知道多少具各种死状尸体，心理素质极其强悍的刑侦和法医。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听得头皮直冒冷汗，觉得浑身发冷，一阵阵寒气不断从脚底窜到脑门，捡骨头的手都不听使唤。 就连距离挺远，看守犯罪嫌疑人的向传都疑惑地四处张望，担心这片距离乡村较远的山林里，是不是有什么凶猛的野兽。 “嗷嗷，好疼啊，快带我去医院，我浑身疼地难受！”张新国瘫倒在座位上，歪着脖子，冲着向传大声喊道。 向传没搭理他。 这一路上，这老头前前后后，不知道嚷嚷了多少遍这话，“狼来了”喊多了，想相信都不容易。 没管这刁钻老头，向传抱着一路上记下的笔记，继续认真揣摩自己沿路观察小憨蛙找到的规律。 秦旭的亡魂歌，从白天唱到夜幕将近，月亮高挂天空，整整三个小时。 老秦师父让他修炼两个小时的亡魂歌，前面一个小时，他都在学歌词。 他的歌声，严重影响了印福明三个人的工作勘察进度。 直到秦旭歌声结束半个小时，对这具无名尸体的挖掘工作，才算完成。 等他们一行人顺着开辟的小山路，离开此地，天色已经漆黑。 好在天上月亮明朗，他们又随身戴着强光手电，路上并无波折。 回到停车点时，秦旭看到他们乘坐的面包车旁，停着一辆警车，是货真价实刷成警车模样的警车。 在两辆车旁边，向传正在与两位穿着警服的同行在说话，看到秦旭一行人的强光手电从山上打下来，立刻朝秦旭他们走来。 因为找到受害人尸骨，就无需张新国一路跟着，印福明先让千峰县刑警队暂时将其带走看押。 这两位三十多岁的警察，应该就是千峰县刑警队留下来协助他们的人员。 向传一见印福明，被他们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脱口问道：“印队，你们没事吧？” 在侦查受害人尸体的过程中，会出现这种脸色的，通常都是一些刚刚的小菜鸟。 至于印福明这样的老油条们，早就见怪不怪，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可是怎么这次看起来浑身虚脱的模样？ 反倒是秦旭这位工作还没一年的新人，虽然看上去脸上肌肉有点坚硬，但气色还算不错。 印福明拉着脸，摆了摆手。 魔音灌耳这么久，印福明无论是耳朵还是精神，都受到极大的摧残。 他也没听清楚向传说什么，直接将手里东西，塞给向传，强撑着一口气，回到面包车。 范朗园和高广平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 今天之后，问他们世间最恐怖的事物，他们立马会异口同声地回答: “秦旭的歌！” 秦旭对这三位老大哥心怀愧疚。 就连一向很少注意别人的老秦师父，也忍不住点头，称赞他们心志坚定，意志刚强。 能在亡魂歌的覆盖范围内，坚持这么久，虽然是秦旭低配版亡魂歌，也是十分不容易。 “印队，张新国将犯罪经过交代了。”回去路上，是向传开车。 两位千峰县当地刑警开车在前方带路，面包车跟在其后。 “据说二十五年前，他被派遣到千峰县工作，假期一个人跑山里买野味，正好碰到一个独行的姑娘，然后心生恶念，意图施暴。那女孩反抗激烈，他失手将其掐死。” “实施犯罪行为之后，他非常惶恐，就将受害人扛进深山，挖坑掩埋。” “他自己也不知道被害人的身份，我们正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排查那一时间段失踪人口的信息。” 当刑警这行，不抽烟的人少，特别是办案的时候，爱用香烟提神，而且常常抽得很凶。 所以，车内空气弥漫着浓浓的烟味。 印福明点了一根烟，静静地听向传讲完，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那麻烦了，”范朗园揉着耳垂说道，“杀人案件追诉期二十年，如果没有立案的情况，就要去申请延长追诉期，千万别被这老头给逃了。” 连唱了三个小时的秦旭很沉默，他心里想到老秦师父所说，按照那种下场，还真是一颗子弹，一了百了更痛快。 哦，忘了，也不痛快。 托福小憨蛙，那家伙死了也不能超生。 所以，提前透剧知道这个罪犯即将面临的命运，秦旭倒是心态正常，没有印福明三人表现出的不甘。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六十五章 范朗园的感觉 岭南省位于华国经济相对发达的东南沿海，就算是离县城较远的乡村，普通基础建设也相对不错，平坦的水泥路，经常检修的路灯，让秦旭他们一路顺畅地回到千峰县县城。 至于老秦师父，很满意秦旭今天的灵气收获，叮嘱秦旭找个时间抽空修行炼兽诀，将眉心灵窍那条胖乎乎，黑灰色的灵气鱼儿炼化成灵力。 他还特意指定了陪秦旭修炼的小虫，就是那两只还窝在秦旭单肩包里，每天被喂点蘑菇的毒隐翅虫。 交代完这些，老秦师父就安静蹲在秦旭右肩，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警察外出执行任务时，很难分清楚休息和工作的时间。 其他的寻尸工作也很繁重，而潮海市内，新的案件更需要人手，所以这些陈年旧案，警方能投入的精力十分有限。 印福明等人就在回程车上，睡了一觉，连夜开始根据受害者遗物提供的线索，进行案情分析。 尽管他们知道，他们加班加点侦查的案子，未必能够收到检察院的立案通知单，就算能够立案，也未必能最终将案犯送上审判庭，但是，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该完成的责任，印福明几人没有丝毫懈怠，依然尽职尽责。 带着小憨蛙找尸体，以秦旭为主心骨。 而进入正常侦查环节时，秦旭八竿子也比不上印福明这几位老刑侦的经验老道。 就连看起来最不起眼，天天拿手里照相机当宝贝的高广平，手上侦破的案子，也够写一本刑侦了。 借了千峰县警察局的地盘，工作开始。 范朗园的工作很大，可以说，除了小憨蛙以外，他就是死者的代言人，尽可能地还原死者死亡那一刻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这一个案子，由于小憨蛙的帮助，是在已知犯罪嫌疑人的情况下，寻找受害者。 因此，范朗园的工作，则是从埋藏二十多年的尸骨中，尽可能寻找张新国杀人的证据。 听起来，似乎比毫无头绪的杀人案简单一点，但由于被害人死亡时间太久，许多关键性的线索，比如说血液，毛发，精斑的生物信息很难提取有效的物证。 正如老秦师父所说，印福明三人的意志力很强。 在经历了秦旭三个小时鬼音的洗礼之后，仅仅在车上躺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除了高广平神色还有点儿萎靡，印福明和范朗园完全恢复了战斗状态。 作为非刑警队的基层民警，在小憨蛙出现之前，秦旭能直接参与侦查的凶杀案数量不多。 基本上辖区内的较大的刑事案件，接到报案之后，就直接转到东城区刑警队。 在这一夜加班中，秦旭跟着他们打下手，学到了很多只能在一线刑侦工作中，非常有用的手段。 当然，这也是印福明几人，乐于教导秦旭的关系。 小憨蛙今天吃多了腐灵虫，被秦旭放进从楼下快餐店要来的圆形餐盒里，泡着秦旭顺手从千峰县警察局洗手池装自来水，难得白白软软的肚皮朝上，四肢大张，漂浮在这一小洼水上，一副本蛙吃撑的模样。 它这样子，秦旭知道没事，倒是把印福明他们吓了一跳。 大概在人类看来，这只还不到他们大拇指高度的小青蛙，看起来实在太脆弱了。 在秦旭确认过好几次，这小家伙安然无事，只是在休息，印福明他们才算放心。 不过，看到小憨蛙简陋的泡澡盒，还是忍不住吐槽。 “秦旭，咱们小塘的工资还是不错的啊！下次订做一个外出的移动水景盒，带一桶好水，让它住得舒服点。” 印福明凶脸碎碎念。 “知道了知道了，我等下就上网给他订做一个。”秦旭习惯了这班人的护犊子，熟练地应道。 “不用上网，还要快递什么，太麻烦了。”高广平视线离开桌面上腐败极其严重的衣物，说道，“我记得老艾就认识一个订做亚克力板的老板，让他明早就去订做一份，我们明天回去就能用上。” 真是有心了。 范朗园平日看到他，天天抱着手机玩荣耀，但正儿八经工作起来，却是心无旁骛，不管外界的干扰，眼中只有手里的骨头，认真专注的眼神，看得秦旭都觉得毛毛的。 就连经常跟范朗园一起配合的印福明和高广平，也觉得老范今天看起来特别在状态。 范朗园的状态，旁人无法体会。 他从事法医工作多年，摸尸体骨头就跟左手摸右手一样。 但是，今天的感觉，特别不一样。 这种感觉，就连当时在法医学院宣誓“为生者权，为死者言”时，激动澎湃的热血之心都无法与之比较。 他看着这具埋葬在地下二十五年的女性尸骸，仿佛内心达到了一种通彻澄明的境界。 多年工作积累的经验，在这一刻迸发出惊人的洞察力。 明明是下午刚刚挖掘出的尸骨，范朗园却觉得每一寸骨骼都非常熟悉，每一缕枯败的发丝，每一件衣物上模糊不清的褐色血迹，还有…… 那些突兀掺杂在尸骸中，不属于受害人的东西。 范朗园用镊子轻轻夹起一根短发，大约五厘米长度，他将其放在证物袋里。 尚未进行DNA的鉴定，但范朗园心中莫名其妙地笃定，这根头发，会成为关键的证据。 这种状态，非常微妙，难以与人言说。 如果一定要他用语言表达的话。 那就像…… 就像是，这位芳龄早逝的女子，站在他身边，将短暂的一生，以及二十五年含冤地底的细碎，一一与他道来。 这处膝盖骨骼的磨损，是幼年时摔伤留下的痕迹。 修长的指骨，是她生前最爱的部位。 她的头发太过轻薄和纤细，一直很羡慕那些黑厚的头发。 被时光和土壤腐朽的皮肤，在二十五年前，是如此饱满光洁。 …… 经常对尸体说“多有得罪”，却从来不畏惧鬼神的范朗园，从杂乱的发丝中，又捡起一根相似的头发，忍不住手臂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熟悉感，太可怕了。 可惜老秦师父不知道范朗园的想法，否则，他会淡定地说道： “没关系，小朋友，你只是秦旭的歌听多了而已。” 第一百六十六章 毒隐翅虫的修炼 一夜通宵工作，清晨五点，秦旭一行五人，从千峰县警察局走出来，干脆先找了一家卖豆浆油条煎包的早餐店，吃完早餐，再回宾馆补觉。 关于受害人的资料排查范围已经出来，就等一部分需要在市局完成的检测，为这个案件提供更多的线索。 对于秦旭一行人来说，这个案件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证据和资料，会移交给刑警队其他人来负责。 他们今天回潮海市之后，会再押新的犯罪嫌疑人，继续寻找下一具被害人的尸体。 回潮海市的路上，秦旭听印福明和范朗园说话。 实际上，是印福明在说，范朗园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 范朗园今天搭车，难得没有玩手机游戏。他眼神放空，盯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范，没想到这次能发现这么多线索。”印福明心情还不错，黑脸也看起来和悦多了。 “嗯，对呀。”范朗园忽然又回忆起昨夜的感觉，下意识搓了搓手臂。 这回不是秦旭开车，秦旭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鼻翼微动，发出规律的一呼一吸声。 他看似在睡觉，其实是暗暗在修炼炼兽诀。 今天早上，印福明几人回宾馆补觉，秦旭就开始修炼炼兽诀了。 在怨气很重的埋尸地，获得的灵气，呈现灰黑色，胖胖短短，在他眉心灵窍窜动的时候，很像一条肥肥的水蛭。 这大概是他目前为止，捕捉到最丑的灵气了。 引导这团肥肥的灰黑灵气，进入一只毒隐翅虫，秦旭不到三个小时时间，就将熬夜整晚的疲惫，完全消除。 让秦旭觉得十分意外的是，他原本以为毒隐翅虫体型小，能容纳的灵气有限，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形成巩固的灵气图阵。 可是，一直到他们开车厉害千峰县，第一只毒隐翅虫的背部图阵，只有不太清晰的轮廓，还未完全形成。 灵气水蛭，则是微微瘦了一些。 毒隐翅虫，大概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最容易接触到的毒虫了。 毒隐翅虫，之所以令人听而生畏，是因为其身体里的毒液，能对人体皮肤造成皮炎伤害。 许多人长长一觉睡醒来，猛然直接发现自己某处皮肤发热，红斑，甚至化脓，如果不慎在患处多摸几下，将其毒液带到皮肤其他地方，那伤害范围就继续扩大了。 在老一辈口中，这种伤害很多都归结于蜘蛛尿的作用。 实际上，这是毒隐翅虫落在人身上之后，有人下意识拍打，碾碎毒隐翅虫的身体，体内液体留在皮肤上造成的伤害。 随着信息流通发达，人们对这种红黑两色的小虫，认识也更深，毒隐翅虫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特别是虫蚁猖獗的岭南地区，每到夏季时，学校社区都组织相关宣传，提醒人们，在野外遇到毒隐翅虫的时候，只能“温柔”地吹走，千万不能用手拍打。 一拍，就是毒液爆裂，两败俱伤的后果。 毒隐翅虫的毒液，不仅杀伤力大，而且伤口不好愈合，伤口好转之后，皮肤与其他部位差异很大。 毒隐翅虫的生动事例，生动说明了，无论是昆虫、野兽还是人类，毒性凶猛，对自己来说，也许并不是坏事。 毒到普通人不敢招惹，是一种很有效果的自我保护。 秦旭在捉到两只毒隐翅虫之后，还习惯性地上网查了查它的资料， 他发现，除了身上携带毒液，对人类极不友好这点，毒隐翅虫在生态中是起到积极意义。 它喜欢食用腐败物上的昆虫，对整个生态系统，应该说是一种益虫。 毒液炸弹，加上怨地灵气水蛭，这两者加在一起，会形成什么样的异虫呢？ 秦旭表示十分期待。 这一听，估计就不是什么善茬。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威力太过凶残，在咱们这和平时代，派不上用场呢？ 灵气肥水蛭，在毒隐翅虫体内不断描绘出一幅看似很复杂的灵气图阵。 随着灵气肥水蛭一圈一圈游动，在毒隐翅虫背部的图阵也越来越凝实。 可惜，直到警车开回潮海市东城区警察局，毒隐翅虫吸纳的灵气，依然没有达到饱和程度。 等到他们到潮海市看守所，将第二个犯罪嫌疑人，押到车上，准备继续出发时，这只吸纳了三分之一灵气肥水蛭的毒隐翅虫，才真正形成灵气图阵。 毒隐翅虫身体是由红色和黑色构成。 尤其是红色部位，非常鲜明亮眼。 但是，经过炼兽诀的淬炼，这只毒隐翅虫的红色部分的身躯，已经变得很暗沉，几乎是与黑色同化的黑红色。 它在小塑料盒中爬来爬去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体型很大的黑蚂蚁。 “老秦师父，帮忙看看，这只小家伙到底有什么异能？”秦旭偷摸着对老秦师父说道。 秦旭之所以能偷摸着干这事，是因为这回上路，开车的人换了。 向传决定试试看，能不能根据小憨蛙的指示，正确找到前进的方向。 秦旭对这位的决定，举双手双脚赞成。 如果他能胜任这项工作，也就意味着，秦旭就不用随叫随到，经常跟着到处寻尸了。 毕竟，从自己心理角度来说，他并不喜欢这种特别压抑，很容易产生抑郁心情的任务。 向传毕竟不是秦旭，做不到与小憨蛙心有灵犀。 但是，他观察力极佳，心思细腻，注意力很集中，对小憨蛙舌头和动作的每一分变化，都进行了深度研究。 虽然这次开车走了好几次弯路，但在秦旭的提醒下，出错的概率越来越少，秦旭相信，再这么开一阵子，距离向传接任自己工作的时候不远了。 毕竟，小憨蛙是能够根据自己的位置，调整指示的方位，就算开车的位置错了，也能够及时调整。 老秦师父听到秦旭的问话，睁开眼睛，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对这只毒隐翅虫的属性很满意。 “此图阵凝实规整，可见你灵气控制的能力，是大有进步。” 老秦批改作业的时候，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该表扬就表扬，该批评就批评，非常实事求是。 “嘿嘿，客气客气。”秦旭挺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只小虫，其能力并不复杂，但对你却很有作用，请听老朽一一道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影虫 “此小虫，老朽记得，你们又称其为影子虫，无影虫。如此称呼，是因为它的翅膀，能够折叠隐藏。”老秦师父很有耐心，娓娓道来。 “等四下无人时，你可以让这只小虫张开翅膀，就会发现，其翼翅在灵气图阵的影响下，扩大十数倍。如今完全张开，大约长度达到你们所用单位五厘米。” 秦旭看了一眼毒隐翅虫虫身的长度。 虽然修炼过后的毒隐翅虫，比它另外一位兄弟长了半厘米左右，但也不到一点五厘米。 普通的毒隐翅虫通常身长不到一厘米。 照这样说，这只小虫的翅膀，超出虫身三倍多。 异化的方向，竟然不是身体的毒液？ 秦旭感到吃惊。 原本他还猜测，是不是毒隐翅虫身体内的毒液，进化成硫酸王水一类，拥有武侠故事里，化尸水的效果。 虽然秦旭不是什么杀手，这玩意也不知道能派上什么用场。 但听起来，毒液升级，岂不是威力更大？ 可惜，从老秦师父的口吻中，这毒隐翅虫的异化能力，似乎跟它身体里那些令人畏惧的毒液沾不上边。 “那这宽大翅膀所展现的能力呢？”秦旭继续发问。 “等它一张开，你就知道了。” 老秦师父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时不时喜欢说一半漏一半，给秦旭留下点儿什么悬念，让他自己瞎琢磨。 “虽然你们的世界，对普通人来说相对安稳，但是，你这职业势必接触更多的危险分子。你们的枪支武器，也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能佩戴。而这只小虫子，是你身上目前为止，最强悍的制敌方式。” “仙兽门无论内外门弟子，外出历练之前，必须拥有三到五种能够保护自己，并能与其他人相抗衡的斗争方式。” “修炼长生之前，先学自保，是仙兽门老祖留下的祖训。” 老秦师父尽量用浅显的语言，去解释这些内容。 “作为驭兽一门，最佳的选择，还是培育具有守护性和攻击性的异兽。” “红莲蚁是守护性的异虫？”秦旭想到之前送给童云崖那只爱吃辣椒的蚂蚁。 “是的，因为红莲蚁的攻击行为，伤害度低，只是疼痛强烈，是适合作为普通人的守护虫，而不适合多度参与战斗。你身上那只新的红莲蚁，还是尽早送给别人饲养。”老秦师父建议说道。 “毒隐翅虫不一样？” “不一样，它是你打架，制服敌人的好帮手，释放一次毒囊，能让你一个小时之内，毫无行动能力。”老秦师父捋了捋长长的衣袖，拍了拍一直在睡觉的杂毛兔子老黄，说道。 “喂，老秦师父，我这不叫打架，我一般动手对付人的时候，那叫抓捕犯罪嫌疑人。那是给国家法律干活的，正大光明的。”秦旭纠正老秦师父的说法。 “大概吧，”老秦师父没管这些语义上的小毛病，继续说道，“这团灵气，能够至少炼制十只异化毒隐翅虫，你随身带着它，就算碰二十个个练过几招的壮汉，也能从容应对。” 老秦师父这句话，口气很大。 二十个壮汉，还是练过的，对付一个单枪匹马，没有枪支的人？ 听着就觉得不靠谱。 但秦旭却没怀疑。 武侠里怎么说来着，行走江湖，最怕用毒和驱使虫蛇的人。 因为他们也许外表柔软，不堪一击，但防不胜防。 一不小心中招，命没了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过，秦旭倒是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一米九五的体格，警校散打搏击的头号选手，竟然能要靠一只不到指甲盖大小的虫子，保驾护航。 听起来…… 好爽有没有？ 秦旭可不是矫情的人。 又不是光靠着双拳两脚揍人，才是真实力真汉子。 一个人能挡一群人的好事，傻子才不干呢！ 心里挺美的秦旭，有点不怀好意地跃跃欲试，琢磨着碰上点什么事儿，让这小异化毒隐翅虫施展一下身手。 所谓真香定律，基本上每个人这一辈子都要来很多很多次。 现在秦旭在老秦师父的鞭挞下，早就把当初视修炼如高中理化生课程的心慌和排斥，抛到了脑后。 可惜，秦旭心里暗戳戳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后续几个杀人案件的发展，比张新国一案，更没有波澜。 并没有超过追诉期的案子，只要具有充分的证据，并没有某些因素的干涉，是能够让案犯罪有应得。 后面的埋尸地里，小憨蛙每次寻找到的腐灵虫，也只有可怜兮兮的一两只。 好在小憨蛙一向淡定，反正来者不拒。 吃到一只是一只。 秦旭对这只异化后的毒隐翅虫翅膀非常好奇。 趁着印福明几人忙碌，让毒隐翅虫展开翅膀，看看老秦师父卖的是什么关子。 这毒影翅虫的翅膀一张开，秦旭完全没看到老秦师父口中“五厘米长的翅膀”。 因为，他连虫子本身都看不到了。 飞翔的毒隐翅虫，完全在秦旭面前隐身。 秦旭只能凭借着与这只小虫微妙的联系，确定它的位置。 否则，任凭他瞪大眼睛，如何寻找，都发现不了它的踪迹。 这个厉害了。 秦旭叹服。 一位能隐身潜行的攻击者。 异化后的毒隐翅虫，才真正名副其实，成为货真价实的无影虫。 秦旭觉得如果给自己来一群，都敢单身匹马闯个东南亚的毒窟了。 开玩笑开玩笑。 秦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么作死想不开。 就是看到无影虫的能力之后，一时脑热而已。 难怪老秦师父说，十只无影虫能够攻击二十个练过身手的壮汉。 实在是这飞起来就无影无踪的能力，实在太过可怕。 至于本来不咬人的毒隐翅虫，是用什么方式攻击人类，老秦师父没有细说，只说它每天可攻击两次，每次都能直接致一名与秦旭体重相当的成年人昏厥六十分钟以上。 六十分钟？ 都够将人押回警局了。 真是比枪支还管用。 秦旭决定，直接上万能的购物网买八只毒隐翅虫，随身携带，相当于他就算没有出任务，身上也有约等于二十发子弹的攻击力。 还是不会脱靶的那种。 第一百六十八章 攻击小队成立 这次任务，持续了七天时间。 有两起案子的受害人在外省，多花了两天时间奔波。 这种永远在路上的工作，比正常的作息上班，更容易让久坐车内的人，感觉到精神疲倦，腰酸背痛。 额，特别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 作为上了年纪的一员，印福明看到秦旭每天神采奕奕，走路带风，精神百倍的模样，只能默默羡慕感慨，年轻真好。 其实，秦旭始终保持极佳的状态，还真不是因为年轻。 主要还是别人在车上坐着腰酸背痛，而他就是默默修炼炼兽诀。 回潮海市押送第三位杀人犯的时候，秦旭取到了从网络上买的毒隐翅虫。 从那天开始，秦旭一上路，就闭眼睡觉，一闭眼，就开始修炼，争取最快速度，将十只无影虫攻击小队给凑齐了。 有他们在身边，秦旭出任务的时候，遇上什么歹人，都能从容应对了。 不过，杀伤力较大的无影虫，秦旭只打算自己使用，绝对不赠送给其他人。 比起伤害值极低的守护异虫，攻击性极强的无影虫，要是所托非人，落入心怀叵测之人手中，所造成的危害，秦旭是无法控制和预测。 别说造成巨大影响，就是发生一起无辜人受害事件，秦旭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0168 等到带着最后一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踏上寻尸之路，秦旭的无影虫小队，也组队成功。 十只无影虫没有飞起来的时候，像十只大块头的黑蚂蚁，安静地吃着秦旭提供给它们的食物。 黄粉虫是最容易获得的食材。 无论是粉红蛛还是小憨蛙，还是这些无影虫，都能够填饱肚子。 不过，比起纯粹的肉食主义者，无影虫们还会吃一些菌类，蔬菜叶子，调剂口味。 为了安置这十只小家伙，秦旭特意上网买了一个小箱子形状的吊坠，用一条银链子穿好，挂在胸口。 好像是藏宝箱一样的饰品，制作相对精巧，轻轻一按，还能开起来。 十只无影虫平日里就生活在这个宝箱形状的吊饰中，一旦秦旭有所需求，就能直接飞出来帮助他对付敌人。 无影虫对食物的要求不高，对生存环境也没有过多的苛求，若说这种小异虫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它的寿命不高。 普通的无影虫大约只能存活六个月左右。 而经过秦旭灵气的影响，这些异化无影虫，虽然能活得稍久一点，但也不超过十个月时间。 这就要秦旭每十个月，要更换一批异化无影虫。 毒隐翅虫好抓。 但从怨灵地产生的灵气，却不太好找。 秦旭在自己的办事行程上，记下一条。要多多留心这类地方，毕竟好歹学会了亡魂歌，总不能浪费闲置吧。 警车完成任务，停进东城区警察局的停车场内，熄火同时，秦旭睁开眼睛，揉了揉脸，活络筋骨，伸了一个大大懒腰。 “小秦，睡醒了？”开车的向传，经常风吹日晒的脸上，露出笑脸，调侃的语气问道。 这几天，秦旭以其一坐车就睡觉的行为，一致被这几位老大哥封为移动的睡神。 “嘿嘿嘿，托福托福！”秦旭挠挠头，乐呵呵说道。 可不是托老向的福嘛！ 老向基本上已经能准确的判断小憨娃的指示，如果不是秦旭一离开，小憨蛙就跟着蹦走追人，秦旭就不用跟着一路奔波，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小憨蛙对老向的信任度还是不太高，只能秦旭一路跟着。 秦旭这一路上，就有意识地让向传给小憨蛙喂食，让老向在小憨蛙面前，存在感高一点。 印福明下车的时候，感叹地看着红光满面的秦旭，原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刚伸手发现这小子太高，只能尴尬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秦旭，这几天辛苦了，我帮你申请了两天假期，你可以放心休息两天。” “谢谢印队。”秦旭刚想说什么，手机响起来，摸出一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电话。 “你先接电话吧，我去找局长汇报工作，你们先别离开，特别是秦旭，如果有关小青蛙的事情，还是要你说比较合适。”印福明说完，摆了摆手，快步离开。 “秦旭，我们先把小塘送到它的房间去，这几天出门在外，可把它累着了。”向传拎着一个透明的方形水箱，说道。 对于现在的向传来说，注意力都在小憨蛙身上。 这个方形透明亚力克板制作成的水箱，是艾一冰帮小憨蛙专门订做的移动小别说。 长四十厘米，宽三十厘米，高度四十厘米，里面有小巧袖珍的假山石头，亭台楼阁，还有葱绿的水草，几只透明的小虾。 其实就是一个移动的水族箱。 还有一个方便拎着的把手。 反正，秦旭觉得，艾一冰为了让小憨蛙出行舒坦自在，已经将能想到的东西，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秦旭的手机铃声继续在响，秦旭将小憨蛙从口袋里逃出来，放进它的专属移动小别墅中。 小憨蛙还依依不舍，冰凉的爪子踩着秦旭的手心，不想离开。 不过，老秦师父在秦旭耳边嘀咕了几句。 秦旭学着他，对着小憨蛙“咕咕咕呱呱呱”说完，小憨蛙才磨蹭了一下，从透明水箱上方，一个特意留出来的出入口，跳进移动水箱中。 向传朝着秦旭翘起大拇指。 他对秦旭与小憨蛙的感情，可是羡慕极了。 这些日子跟小憨蛙每日接触，他真心非常非常喜欢这只小小的青蛙。 秦旭按了接听键，问道：“喂，我是秦旭，哪位？” “额，秦旭，你好，额，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我是你高中同学，管雨舟。”听筒传来有些局促的女声，声音很陌生，如果没有报名字，秦旭是想不起这位女同学的。 “噢，你好你好，”秦旭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位交集不多的女生，客气地说道，“额，请问找我什么事情？” 管雨舟这位女生，秦旭还蛮有印象，因为，她是当年班级里的班花呀。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六十九章 遇到家暴怎么办？ 枯燥的学习生活，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总是对颜值颇高的异性非常关注。 还有一系列成年后想一想，觉得挺逗的评选。 比如班花校草，被冠上这些头衔的同学，通常都是大伙关注的对象。 秦旭不要脸地说一句，他记得当年，高个子，轮廓深，五官却清秀的长相，还天天在篮球场上消耗精力，就凭这几点，秦旭也能蹭到几个女生送矿泉水巧克力什么。 每一个人性格各有不同。 有些人小学还没毕业，就懂得跟女生牵牵小手，谈谈感情。 而有些人，年纪一把，始终风月不懂，风情更无。 秦旭就属于性格比较粗粗咧咧的类型，活到这一把年纪了，漂亮女生没少看，但真让他找个女朋友管自己，又觉得浑身不自在，还不如一个人先潇潇洒洒几年再说。 所以，在学生时代，任凭小女生媚眼化成花，往他身上抛了不知多少回，秦旭也还是整天一门心思地打球锻炼，玩自己喜欢的事情。 秦旭之所以对这位女同学印象比较深，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还是因为这位管雨舟同学，每逢学校各种活动，都会上台唱歌跳舞，名字还时不时出现在一同打篮球的哥们口中。 高中毕业，各奔东西之后，原本就不在一个朋友圈里的同学，两人也几乎没什么联系。 秦旭记得，最后听到管雨舟的消息，是在警校念书的时候，一位经常一起打篮球的哥们，拉他出来撸串喝酒，哀叹曾经的初恋女神大学尚未毕业，就嫁做人妇。 “额，那个，”手机那头，管雨舟犹豫了片刻，才仿佛鼓起勇气地说道，“有一件事情，想咨询一下你。” “你说。”这个语气，秦旭很熟悉。 因为从事警察这个行业，很经常有一些以前老同学老朋友，遇到一些不好解决的事情，找他咨询。 一般情况，都是这种口吻说话。 在不违背自己工作准则的前提下，秦旭通常都会给他们提供一些比较专业的建议和帮助。 “我，我，额，说起来，你别笑话，我现在在警察局，我，我刚刚报警我丈夫对我进行家暴！”管雨舟说话声音有些颤抖，用了很大努力，才把这句话说完。 秦旭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但他反应很快，迅速问道：“别担心，你现在在哪里，面临什么情况？” “我现在在明城警察局，昨晚，我丈夫对我动手，他不是第一次动手，”大概因为秦旭的并没有不耐烦，管雨舟心中的忐忑也渐渐放下，说话流利起来，“最近新闻关于家暴的报道很多，我忍不住报警了。” “是的，你做得对。对于家庭暴力必须零容忍。”秦旭肯定说道。 “但是，报警之后，出警的民警，知道我们是夫妻，一直在进行调解，后来我一直坚持，他才把我们带回警察局进行调查。”管雨舟有点愤怒地说道。 “嗯。”秦旭应了一声，没有打断她的话，继续听她讲述。 “我前一阵在网络上那个家暴视频里，看到你在处理那个案子，就想问一下，我现在在警察局，警察的处理方式有没有问题？”管雨舟声音有些刻意压低。 “你说，我会尽力给你解答。” “警察说，我们双方都进行打架，双方是都要进行处罚的。他说，最好不要对一方实施处罚，对孩子以后将来会有影响。还说，让我签署调解协议，对我们的家庭纠纷进行调解……” 管雨舟一下子把自己接触到的警察言行，告诉秦旭。 面对民警提供的调解协议，她总觉得这样不太对，但却找不到问题，忽然想到在视频里看到的老同学，就找了以前认识的人，要了秦旭的电话，跑进女厕所里，冒然向他询问。 “我明白了。”秦旭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连轻伤都算不上的家庭暴力案件，在现实中，有些民警是很不愿意处理的。 不仅麻烦，后续的工作还有很多，有时候还会落个里外不是人。 说实话，像秦旭这样积极主动给家暴施暴方找茬的民警，其实并不多。 管雨舟觉得不对劲，实际上是因为她被办案民警的拿手话术给套路了。 所谓“夫妻之间，不进行拘留”，“拘留一方影响孩子将来”，“双方打架，互有过错”，本质上，都是这位办案民警想要给女方形成一定压力，让其自动放弃追究的套话。 秦旭组织好语言，说道：“首先，作为受害方，如果看到调解协议上，有任何‘家庭纠纷’，‘互相殴打’这样的字眼，请拒绝签字。如果你签字了，也就意味着，你所承受的家暴行为，被定性为双方各有责任。” “对，对，”管雨舟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虽然说我也有还手，可是我当时被抓住头发，不得已还手的。” “是的，请你始终坚持，你是自卫，而不是主动攻击，与男方互殴。坚持家暴行为存在。因为治安处罚规定中，只要构成殴打事实，就要行政拘留。” “可是办案民警始终坚持，这是我们夫妻家人之间的事情。”管雨舟犹豫地说道。 “这是托词，请记住，法律中，家人实施的伤害，是没有赦免权的。如果这位办案民警不进行处理，你让他出示不受理此案的书面材料。”秦旭义正言辞地给这位同行民警拆台。 “啊？这样可以吗？” “完全可以，他们有提出任何不处理的说辞，还是这个方法。”估计若是被这位民警知道秦旭在背后如此教唆，真要气得脑门冒烟了。 “在实施家暴的地方，有监控设备吗？”秦旭追问道。 “额，有有有，”管雨舟连声回答，“我们请了保姆照顾孩子，在客厅和卧室，都安装了监控。” “非常好，这是非常有利的证据。你还要让对你受伤的部位，进行拍照存档，申请伤情鉴定。” “可是我上次看到你办案的那条新闻，还找那个警察申请伤情鉴定，但是他说这种小伤不需要鉴定。”管雨舟从秦旭这里，得到不一样的说辞，很疑惑。 “坚持，坚持，一定要坚持，记住，你在警察局之后，你的对手，就不是你老公了，真正阻碍你的，你现在明白是谁了吗？”秦旭没有明说，明戳戳的暗示道。 “我明白了！”管雨舟站在厕所里，暗暗握拳。 一个电话打进来，她迅速掐断，然后口气坚定而快速地说道：“秦旭，我现在躲在厕所里，他们一直催，时间来不及了，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关键问题？” “你先记住一点，一定要让警方将告诫书出具，这是反家暴法的明确规定，也是家暴的铁证。民警如果不懂，你让他去省厅的网站下载。有这份告诫书，下次男方再有施暴行为，你就站在有利的位置上。记住，一定要留好证据。”秦旭快速说道。 “我明白了。”管雨舟非常感激地说。 “最后，如果你要和男方对簿公堂，法律的问题，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如果经济允许，最好还是请一位律师负责，我知道花城市有一个周清扬律师事务所，专门承接家庭婚姻的案子，你可以考虑联系他们。” “砰砰砰！” 管雨舟很努力把秦旭说的每一个字记下。 厕所的门，响起激烈的捶门声，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大声嚷嚷道:“管雨舟，你厕所上那么久干什么啊！快出来签协议！”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七十章 管雨舟的坚持 管雨舟对门外的声音视若罔闻。 她等秦旭挂掉手机，转过身，对着镜子里那个看起来落魄，疲惫的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杏眼布满血丝，脸颊淤青，口腔里被扇了一巴掌，咬破的伤口疼痛得厉害。 急着跟民警到派出所录笔录，奢望能摆脱噩梦生活，却没想到差点被一巴掌退回坑里。 简单的白色T恤和宽松牛仔裤，是她生完孩子第一年常穿的衣服。 她差点都忘记了，当年自己每天早起，就是为了多花半个小时时间，搭配衣物，收拾头发，就为了美美走出家门。 现在呢？ 管雨舟抹了一把难以控制流出的眼泪，难以相信，曾经那个骄傲的女孩，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厕所的门，又一通狂敲。 管雨舟收起脸上所有软弱，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随身包里掏出一支唇膏，缓慢为她轮廓漂亮的唇部，绘上亮红的颜色。 她的动作，看起来就像一个穿上铠甲，准备奔赴战场的士兵。 “管雨舟，管雨舟！你给我出来。” 门外叫喊的女人，是她丈夫的母亲。 在两年前，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她会是她另一个亲人。 管雨舟收起唇膏，看着镜子里气色瞬间提升的女人，抿了抿唇，扭身走向厕所的门，霍然打开。 “管……”正站在厕所门外抡起胳膊锤门的中年女人，看到管雨舟走出来，狠狠推了她一下，训斥说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幺蛾子，把家事闹到大庭广众来，还不嫌丢人吗？” 管雨舟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赶紧起来，我告诉你，别以为在告到警察局，就能欺负我儿子，赶紧在协议书上签字，老老实实回家。当人媳妇，这么不守妇道，我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 管雨舟捏紧拳头，扶着墙壁站起来。 她眯起眼，冷静地思考，将秦旭告诉她的内容组织起来。 尽管她丈夫的母亲，不断催促，推搡，管雨舟依然慢慢走回调解室。 调解室里，一位四十多岁，脸上微微有些浮肿的中年民警，正在对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非常温和可亲的男子，进行批评教育。 这是管雨舟的丈夫。 他们大学相恋，还未毕业就因为怀孕，而早早结婚。 他丈夫家境优越，工作能力也很强，刚刚结婚的时候，管雨舟的朋友都觉得她真是万事美满。 可是，这诸人羡慕的背后，却有说不出的心酸。 从孩子出生以后，她的丈夫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但一回到家中，一言不合，就挥手打骂。 这种生活，持续了将近一年。 如今，管雨舟对丈夫已经没有半点爱意，只要看到他，就仿佛随时会迎接拳脚。她一直选择隐忍退让，直到最近潮海市一起家暴事件发酵，成为新闻热点，她才鼓起勇气，决定报警。 但是，她在报警之前，并没有想到，她没有碰到一位愿意帮助她的警察。 管雨舟面无表情地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办案民警看到当事人走过来，笑着说道：“你看，你妻子过来了，赶紧道歉，保证以后不再放错了，安安生生过日子，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成为夫妻，不容易，要珍惜这种缘分……” “我要进行伤情鉴定。” 管雨舟没管这位民警讲得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呲，”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长得与管雨舟丈夫有几分相似，她嘲讽地看着管雨舟，嘲笑说道，“这么点小伤，还做什么伤情鉴定，弟妹，实在是好笑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气话了。”这位民警大概这类事情见到见多了，也耐心劝道。 “那好，”管雨舟在心里回想秦旭的话，目光直视着这位民警，坚决地说道，“要么，你帮我申请伤情鉴定，调取他殴打我的监控，出具家暴告诫书，一切按正规程序来，要不然你也必须向我提供，你们警察局无法不受理此案的书面材料。” 这位民警一听，神色一僵，看这位当事人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就知道此事难调解了。 正如秦旭告诉管雨舟，没有一位民警，在这种情况下愿意出示这种书面材料。 这要以后出什么事，他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民警又劝了好一阵。 不仅警察局的工作人员劝解管雨舟，看在丈夫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就连刚才口气还十分不好的男方亲属，也口气放软。 管雨舟的婆婆看到管雨舟坚决的态度，也有些心急，也开口承诺，回家好好教育儿子，绝不让他再犯。 看她的言行，丝毫没有在厕所门前对管雨舟恶言恶语的模样，反而看着像一个苦口婆心的长辈。 管雨舟的丈夫，也态度诚恳，不断道歉，保证下次不会再动手了。 他的道歉，管雨舟太熟悉了。 每一次动手之后，送花，送饰品，订浪漫旅行，不断道歉，她一次又一次心软原谅，但马上又卷土重来。 她以前已经够傻了。 怎么会一直相信他呢？ 现在，她不能再犯以前的无知和错误。 不管他人如何说，管雨舟按照秦旭的建议，始终坚持一切按照程序来。 该拍照拍照，该存档存档，该出示告诫书就要出示告诫书。 特别是关于调解协议上的双方互殴这类混淆事实的语言，坚决提出反对，并指出，自己没有与丈夫对打，动手也是自保，而对方长期对她实施家庭暴力，有殴打行为。 她的坚持，没有白费。 这位警察也是老油条。 看到管雨舟的态度，知道劝解无用。 潮海市的警察局并非野蛮之地，在职民警也只敢走点儿擦边球，糊弄两下。真让他出具不受理的书面证明，就算是男方有人情关系，也是不肯开具。 毕竟没有必要，为了一些人情关系，把自己给搭上去。 女方这一回来，立刻思路就清晰了，明显是有内行的人在身后指点，自己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在秦旭“别怂”“坚持”的提醒下，管雨舟终于艰难地争取到了一个受害人本应该有的待遇。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秦旭的后续帮助 结束和管雨舟的通话，秦旭没有马上收起手机，而是从通讯联系人中，找到一个号码，复制之后发送到管雨舟的手机上。 在号码的数字后面，附带一条消息。 “林小霞律师，在周清扬律师事务所工作，她处理离婚家暴案很不错，收费也不贵。” 这些人脉，是秦旭是跟着黄正浩办案时接触到的， 虽然平日很少联络，但是高中同学遇到这种糟心事，秦旭还是会尽可能提供帮助。 特别是在警方态度消极的时候，秦旭需要提醒她，如何通过正确的方式，争取自己的权益。 秦旭前一阵子处理的那起家暴案，想想的妈妈罗美婧之所以不要考虑这么多问题，完全是因为碰上秦旭这个固执的家伙。 只要自己经手的案子，他就绝不肯当作家庭纠纷和稀泥，让施暴者蒙混过关。 伤害罪就是伤害罪，该拘留就要拘留。 拍照，存档，调查笔录，拘留，伤情鉴定，开具告诫书，帮她申请人身保护令，提醒她出院后记得在住宅附近安装监控。 可以说，在秦旭一系列的努力下，按照罗美婧丈夫曹宇达欺善怕恶的怂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敢再对罗美婧动手。 这也是罗美婧的幸运之处。 要不然，秦旭若是像某些人那样，采用不作为的办案方式，性格相对内向的罗美婧，百分之百要被忽悠着签下某些不靠谱的调解协议。 再次陷入家暴深渊，甚至面临更悲剧的境地。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警察这个职业吃公粮铁饭碗，又威风凛凛，可算逍遥，哪有那么忙？ 还顾不上家？ 还熬夜猝死？ 民警当然可以给自己减少点负担。 就如秦旭对待罗美婧的案子，也像那位同行那样，糊弄受害者，接受调解协议书，真是给自己省了不少事儿。 可是，这样一来，最终受到伤害的人，还是将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的普通人。 所以，请好好珍惜身边每一个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民警同志，别让在忙碌之余，又背负某些偏见和污名，慢慢在灰心中，变得油滑无奈。 秦旭发给管雨舟的短信，过了几分钟，收到回复，很简单的两个字。 “谢谢！” 秦旭目前为止，能帮她的地方，也就仅限于此了。 他认为，如果管雨舟想要更从容地应对男方的暴力行为，摆脱暴力阴影，最佳的办法，还是寻求专业靠谱的律师帮助。 他推荐的这位律师，就特别擅长办理此类案件。 据秦旭所知，这位传闻是不婚主义者的林小霞律师，某些手段非常生猛，不仅能帮助当事人避免某些对方设置的陷阱，处理法律文书，调查取证，争取抚养权和婚内财产，还会动用某些手段，教导当事人剑走偏锋的方式，巧妙让对方掉进坑里，取得一锤定音的证据。 当然，律师都是要收费的。林小霞律师的收费，虽然只有周清扬律师事务所头牌律师周清扬的一半，但一桩案子，也够秦旭这样小民警一年的基础工资了。 所以，秦旭这位单身民警，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告诫所有男女同胞，结婚离婚，钱都很重要！ 让秦旭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一年前，秦旭还是实习民警，黄正浩手里处理的一个案子。 一位正在离婚的女子，因为无法看到被男方家人藏起来的孩子，跑到警局嚎啕大哭，请求警方帮助。 黄正浩私底下跟秦旭讲这件事情，其实找警方帮忙，并不是最有效的策略。 如果有钱，雇佣十几个民工，一对一盯着男方家人一举一动，对男方家人造成的压力，对普通家庭来说，是很难隐瞒孩子的位置。 要不然仅仅靠警方一次两次的帮助，是无法与对方长期抗争。 秦旭后来特意去了解了那位女子的离婚判决。 尽管她内心充满了对孩子的爱，但结婚后就成为全职主妇的她，根本没法向法院证明，自己有经济条件给孩子提供宽裕的生活条件。 而男方提供大量证据，表明自己收入稳定，能够为孩子提供优越的生活学习条件。 最终，法院将孩子判给男方。 听起来很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 将手机揣兜里，秦旭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老同学能够顺利摆脱家暴阴影。 正琢磨是不是去小憨蛙的办公室坐坐，秦旭就听到有人在头顶上喊他。 “秦旭，到罗局长办公室一趟。”只见艾一冰从办公楼三楼的走廊探出脑袋，使劲朝他挥手。 东城区警察局罗杨宏是一位风格很务实的领导。 除了话多，其他没毛病。 秦旭记得，小憨蛙刚刚出现时，罗杨宏对坟头青蛙寻尸的说辞很不感冒。 这种民间传闻，听得罗杨宏很是别扭。 但作风务实的人，最大的优点是在事实和结果面前，能及时调整方法，不拧巴纠结。 小憨蛙是在鲁清河的全力支持下，办成了孔周森的案子。 但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后，罗杨宏对小憨蛙的态度，就发生了改变。 前段时期小憨蛙的职位申请，福利待遇，工作行程，都有这位罗局长的鼎力支持。 秦旭来到罗杨宏的办公室，里面几位领导相谈热切。 “来来来，小秦，这里坐。”鲁清河警服解开，乐呵呵地歪坐在罗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副警界老痞子的模样。他厚得很有分量的手掌，亲近朝着秦旭招了招。 秦旭作为这几人中，资料最浅的新人，进门打个招呼，也不多话，笑着听他们一箩筐不要钱的夸奖，接连往他身上泼来。 好听的话，微笑接住。 有用的信息，记在脑子里。 至于心态，秦旭表现出让罗杨宏等人高看一眼的稳当沉静。 秦旭这个年龄，有成绩，就欢喜溢于言表，罗杨宏他们完全能够理解。 他们当年也是这么过来了。 第一次抓捕犯罪嫌疑人一次侦破杀人案，第一次获得嘉奖，哪个不是激动不已。 反倒是秦旭这稳得住的心态，让他们觉得惊讶。 秦旭真就是进来听表扬的。 听完几轮之后，也就散场了。 警局平日的工作，还真不少，不仅基层民警忙，罗杨宏这些基层的领导，更不是吃闲饭。 碰头闲侃几句，还是因为这次小憨蛙带队的工作，取得极大成功，东城区警察局短短不到两周内，办了五个凶杀案，不夸几句，罗杨宏这些领导都觉得亏心。 第一百七十二章 要卸卵了 秦旭离开东城区警察局，准备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管雨舟的一条消息。 “再次感谢，我已经联系林律师，非常感激你的帮助，这边警局已经按照正常的手续，办理案子。” “祝一切顺利！”秦旭也没多说，毕竟两人并不熟悉，既然管雨舟已经寻找专业律师，自己也没必要喋喋不休。 离开东城区警局，秦旭把行李放回家，琢磨着怎么度过这两天难得假期。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小宝箱饰品，考虑片刻，决定去看看小猪香香。 好些日子没见，虽然每日都能收到牧夏志发给他的消息，告诉秦旭，香香三餐前，又拿哪些倒霉催的藏毒贩毒分子换食物。 但是，秦旭还是觉得，到底亲眼看到，才算安心。 还有退役警犬疾风追，弓小耿在温骨汤泡完之后，给秦旭发了惊风追的视频。 经过第一轮浸泡，疾风追已经从眼睛都无法睁开，逐渐好转，能够站起来，慢慢在院子里散步。 伴随视频，弓小耿发来大段大段的文字，说不尽对秦旭的感谢。 弓小耿的感激，秦旭并没有特别深刻的感触。 倒是疾风追的恢复，让他很有成就感。 看完小香猪，就利用这两天时间，把疾风追下一疗程的温骨汤给加工出来。 秦旭为自己难得的两天假期，飞快安排了工作。 不过，秦旭自我安排，很快就被老秦师父的一句话给打乱了。 “你这几天不能再把那只粉红色的小家伙到处带来带去了。”老秦师父在秦旭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 “啊？为什么？”秦旭没反应过来，“粉红蛛吗？它怎么了？啊！她该不会……” 秦旭忽然福临心至，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老秦师父点点脑袋，说道：“它的小蜘蛛们，快要出生了。” 秦旭心情很复杂。 这就要生了？ 怎么感觉一眨眼时间，原本还是黑丑黑丑的白额高脚蛛，这就是要生了？ 这段时间，白毛粉红蛛跟着秦旭东奔西跑，但伙食也不差。 每住一次宾馆，秦旭都让粉红蛛横扫一遍房间，揪出房间里边角缝隙的各种蟑螂，算是造福下一位住宿者。 这么多天，秦旭也只觉得白毛粉红蛛肚皮下的白色小鼓包，似乎大了一些，可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生了？ “这个？我要做什么？”秦旭在罗杨宏办公室里，被夸成花，也没有现在这么手足无措。 “你能做什么？”老秦师父奇怪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秦旭，摇摇头反问说道，“异兽产子，是其天性，顺其自然就好了，你又能做什么？” 秦旭被老秦师父这么一问，也觉得好像自己不用多管闲事。 “不过，你还是将这只粉红色的小家伙，放在家中宽敞的盒子里，以免它突然生产，小蜘蛛们到处乱跑。”老秦师父将秦旭仅能做的事情，明白地说出来。 简单一句话，弄个产房，别添乱就好。 “额，好吧，我知道了。”秦旭挠着脑袋，在房间里找适合粉红蛛生宝宝的盒子，找着找着，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老秦师父，你说，这异化后的白额高脚蛛，生出的植株小宝宝，到底是它以前那副模样，还是现在这粉嫩毛绒的样子？” 白额高脚蛛的异化能力，除了胃口变大之外，其他几乎都体现在外表上。 秦旭很好奇，已经与普通白额高脚蛛截然不同的粉红蛛，能不能将这种异化过后的外表，传给自己的后代呢？ 秦旭的问话，居然没有让老秦师父立刻提供答案。 他摸着下巴，想了好半天，才说道：“事实上，老朽也不能完成这个问题的解答。” “这段时间，老朽发现，你们这个世界，与老朽曾经修炼的世界，并不只是单纯在灵气上有天壤之别，在某些特殊的本质上，也有极大不同。” “仙兽门当年培育的异兽，后代能继承其异化优势，一般情况下，十之一二。越是能力强悍，异化天赋惊人的异兽，这个比例就更低了。” “所以，这个问题，老朽无法立刻回答你，需要有更多的事例辅助，才能确定。”老秦师父谨慎地说道。 真是挺难得。 以秦旭的水平，居然能问出老秦师父无法回答的问题。 这种感觉，比刚刚被领导狂夸一通，还有成就感。 带着点窃喜，秦旭在家里的杂物间里，找到一个透明塑料储物箱，大约三十厘米宽，二十厘米高，准备作为白毛粉红蛛的产房。 将一团粉红毛绒球放进储物箱里，秦旭给这位准妈妈添了一把活的黄粉虫。 每一位小家伙都有自己的口味需求。 蚂蚁们口味比较随意，基本上只要秦旭找来，都会高高兴兴吃完。 白毛粉红蛛，喜欢活生生的小虫，越大越喜欢，跑得越快越喜欢。不过，如果是秦旭喂食，就算不太合胃口的食物，它也能勉强入口。 一直闭口，一声不吭的大蟋蟀，更喜欢新鲜的嫩叶。 从照顾小家伙开始，秦旭慢慢适应了仙兽门弟子的身份。 老秦师父也有意识让秦旭先从照料这些不太让人操心的小昆虫开始，逐渐成为一位合格的仙兽门弟子。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秦旭用螺丝，在塑料储物箱顶部戳了一个小洞，有些不太放心地问道，“如果小蜘蛛刚刚出生，我又不在家，它们没有食物怎么办？” “我觉得要不要留出一条缝隙，让小白毛出来觅食？”秦旭碎碎念着，初步具备一位奶爸的思想。 “白额高脚蛛一次会产出多少只小蜘蛛呢？它们爱吃什么？唉，我怎么上网查不到这些资料，真是，网络也有不靠谱的时候。还有啊，网络上不是说白额在抱卵的时候，不吃东西吗？咱们家的小白毛，怎么胃口这么好？” 秦旭的问题，老秦师父一个都没回答。 他还觉得，秦旭的焦虑，真是莫名其妙。 对仙兽门的弟子来说，也只有本命兽的繁衍之事，才值得如此焦急吧？ 果然，在这个世界，见识太少的小子，总是大惊小怪。 老秦师父站在秦旭肩膀上，默默吐槽。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快速解决恶性事件 安顿好小白毛，秦旭等了十来分钟，确认那只静静伏在箱底的毛绒球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生产，这才不太放心地离开。 白毛粉红蛛毕竟是他手上第一只繁殖后代的异兽。 虽然知道这些动物在生育方式上，本能比人类强大太多，但秦旭还是操心。 “小蜘蛛太小了，自然界中，一只母蜘蛛的卵包产下小蜘蛛的数量很多，但存活率却很低，我可不希望回到家之后，好几百只蜘蛛，只剩下孤零零几只。”秦旭冲着老秦师父絮絮叨叨。 好在老秦师父五百年里，见过奇奇怪怪的仙兽门弟子也不少，心理素质非常强大，半点烦躁也无，只是闭目思考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被化身老妈子的秦旭影响。 秦旭出门路上，给陈敬云打了一个电话。 得知小香猪刚刚配合潮海市警察局，找到一位砍伤数人后，跳江脱逃的案犯，现在正美滋滋地趴在小窝里，吃着案件负责人自己掏腰包在小菜家手造饺里买的加量饭菜。 恶性事件？ 秦旭一惊，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怎么没通知他取消休假呢？ 转而想起小猪香香正在吃立功饭呢！ 打开长阳分局的办公群，群内的同事正在讨论这个事件。 “这次市局的兄弟处理速度很快，听说犯罪嫌疑人是游泳能手，在江边犯案，跳江逃跑，转眼就没影了。”在群里说话的是卢李辉，这小子一向很活跃，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我正好今天请假在医院看病，刚看到这个案子，正琢磨着估计要回去待命，没想到抓到人的消息就传来了。这速度真够可以的。”接话的是民警杨晓刚，他在看到新闻的想法与秦旭一致。 “算过了，距离案犯跳江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抓到了，市局马上向公众发通告了，神速。” “我老同学的内幕，说抓到人的时候，嫌疑犯躲在一套出租民房里，头发还没干呢！房间里堆满了储备食物和清水，显然是有预谋犯罪。” 算一算时间，大概也就是秦旭从东城区警察局那一阵发生的事情。 按照以往案件的经验，案子的负责人请小猪吃饭，真是一点也不亏。 如果没有秦旭的帮助，按照这位罪犯提前的布局来看，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此人，很可能并不容易。 这种极其容易引起群众心理焦虑和恐慌的事件，还让案犯给跑了，警方所承受的压力很大。 上网随便翻一翻，就会发现，从案件发生以后，潮海市有数量庞大的市民在各类家庭群，同事群，同学群内，将消息火速散播，时时关注案件的进展。 一个小时抓捕到嫌疑犯，潮海市警察局来来自上上下下的压力，顿时一轻。 秦旭在路上，刷了半天这个事件的新闻。 在武警潮海支队驻地门口，秦旭给值岗的卫兵，出示了出入证明。 值岗武警看到秦旭出入证明上，写着警猪香香训导员的身份，严肃的脸缓和笑道，“香香这个时间估计吃完饭了，应该是跟着队伍在后操场训练呢！” “谢谢！”秦旭收起出入证明。 从这位卫兵的态度判断，这小猪在武警驻地进进出出，估计都跟这里的武警战士混熟了。 走到后操场，正是训练时间，队列整齐，身姿英武，穿着作训服的年轻武警战士之中，混进一个圆滚滚的小家伙。 估计是闻到秦旭的气味，小猪香香迈开四蹄，撒欢地朝着秦旭跑来。 陈敬云在它身后一路小跑跟着。 一队正在跑步的武警战士，都面带笑容，看着这只小活宝乱跑。 小猪香香跑到秦旭跟前，刹住脚，仰着头，亲昵地冲着秦旭“嗷嗷哼唧”叫唤，果然是有些日子不见——又胖了。 或许不能用胖来形容。 应该说，长壮实了。 以前在秦家，光吃不动，越躺肉越软乎。 现在在驻地里，陈敬云的工作重心就是照顾小猪香香。 比起在秦旭家，蒸一顿红薯吃三顿的凑合日子，有了专业铲屎官的香香，日子果然越发滋润。 陈敬云不仅要合理搭配小猪香香每一餐的饮食结构，同时还有保证它足够的运动时间，难怪秦旭觉得小猪香香身上的肉都结实多了。 吃多了，跑多了，改变吃完就睡的宅居日子，这结实的腱子肉也就长出来了。“乖，”秦旭蹲下身，摸了摸小猪香香的脑袋，目测了一下它的分量，还是决定不抱它了，“听说你又立功了？干得不赖嘛！” “秦旭，”陈敬云提到这件事情，还非常激动，“就刚才，四十分钟前，市局的周队，接到报警电话之后，让我带着香香，跟特警队一起参与抓捕行动。” “这不是快到饭点了吗？咱们小猪一点磨蹭都没有，直接带着所有人，包抄了嫌疑人居住的出租房。你看，这速度，还赶得回来吃一顿午饭呢！” 陈敬云说得眉飞色舞，与有荣焉。 “不过，你不在身边，它不喜欢在外面待太久，反正每到饭点，一定要窝里吃饭，刚才找到犯罪嫌疑人，让特警队开警车送回来吃饭的。”陈敬云在小猪香香眼里的地位，到底无法与秦旭相比。 别看小猪香香在秦旭身边，好哄乖巧。 换成陈敬云，它脾气就变大了。 有时候秦旭一个眼神就能下达的指令，陈敬云好说歹说，双手奉上食物，才能让小猪挪动小短腿。 “不错了，”秦旭怎么说，还是站在自家小家伙的立场上，“一天三个案子，你说咱们那个警察，有这办案能力？” 就凭着这一点，小猪香香的江湖地位，稳如泰山。 哪天它乘着私人飞机出任务，秦旭一点也不惊讶。 秦旭与陈敬云说话的时候，小猪香香长长的猪鼻子，对着秦旭的单肩包，执着地嗅来嗅去。 秦旭立马知道它发现了什么。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鼻子，鬼精鬼精的。” 好笑地戳了戳小猪香香越发油光华亮的脑门，秦旭从单肩包里，掏出一袋淡青色，指头大小的丸子。 “呐，这么久没来看你，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六谷丸的副作用 这一盒表面略带一些光亮感的小丸子，是秦旭这些日子在外出差时，趁着一些空闲，给小猪香香制作的小零食。 用老秦师父的话说，就是秦旭明湖图第一式，清水挽风手练习不够娴熟，正好利用练习的机会，给小猪香香加工处理一些提升身体素质的食物。 这种小丸子，看起来像添加了点色素的糖果，可实际原料还是秦旭拿手的五谷杂粮。 它用六种豆类搭配制作，虽然秦旭出门在外，只在超市买了打着天然有机材料的豆类。虽然说的是绿色环保，但单凭这种原料，未必会被小猪香香看上。 不过，经过秦旭清水挽风手的加工，普通的食材，留下食物中的精粹，而让小猪香香问而生臭的成分，则被剔除出去。 这也就不奇怪，小猪香香今天会如此欢迎秦旭了。 倒出一粒秦旭将其命名为六谷丸的小零食，塞入小猪香香嘴里。 小猪香香欢快地咀嚼起来。 别看一粒六谷丸直径也就一厘米左右，但小香猪在嘴里起码嚼了五分钟。 “这是什么？”陈敬云好奇地问道。 当小猪香香训导员这段时间，他对小香猪的挑嘴印象很深。 他还特意实验过，将某些市场上买来的食材，掺入一点它选择的食物中，根本瞒不过它的鼻子，还惹得小猪香香大发脾气，连着两天老喜欢踩他的脚背。 “一种特殊制作的食物。”秦旭将装着六谷丸的盒子递给陈敬云，说道，“每天可以给它喂三到五粒，作为饭菜的补充。” “什么味道？”陈敬云观察了六谷丸半天，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想把它放进嘴里，亲自尝一尝。 “……”秦旭自己又没吃过，怎么知道。 这只是他用清水挽风手加工而成，老秦师傅告诉他小猪香香会喜欢，他就拿来送给小猪而已。 盯着陈敬云几秒，发现他的真心想吃，秦旭只能扯了扯嘴，干笑说道：“人也可以吃，你如果想……” 秦旭的话还没说完，陈敬云立马倒出一颗六谷丸，往嘴里一扔，认真严肃地学着小猪香香咀嚼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评价。 “好像QQ糖，很有嚼劲，不太甜，嗯嗯，真的很好吃，越嚼越有一股香气冒出来，很醇厚的香气，难怪香香喜欢……” 秦旭无奈撇过头。 果然，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位曾经的警犬训导员，现在的警猪训导员，就觉得他貌似有点二货，果然直觉很正确。 那一粒小香猪叫了五分钟的六谷丸，陈敬云像嚼口香糖一样，在嘴里咬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没完全消失。 等秦旭摸了摸小猪油亮的背脊，准备离开时，陈敬云连续打了两个饱嗝，纠结地拉着秦旭问道。 “秦旭，这六谷丸，啥时候才能嚼透吞下去？” 陈敬云觉得这半个小时，越嚼肚子越饱。嚼到十五分钟时，他就失去了对晚餐的兴趣。现在秦旭离开，陈敬云连明天的早饭都不想吃，估计等这粒六谷全部嚼透，他充满饱腹感的胃，能撑到后天都不想吃东西。 “额，很简单，嚼到软得可以吞下去的时候。”秦旭笑眯眯的说道。 让你嘴馋，人家仙兽门给异兽吃的零食，你也跟着吃，能不有点副作用吗？ 六谷丸在咀嚼时，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别看只有指头大小，但如果没有彻底咬透，死活都吞不下去，勉强往肚子里咽，就算噎得脸红如关公，也无济于事。 从陈敬云的鲜明事例，也可以对比出，小猪香香别看目前体格比一只小狗大不了多少，但牙齿的咬合力，已经很强了。 陈敬云苦皱着眉头，站在小猪香香身后，挥手送别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的警猪正牌训导员。 他依旧在努力咀嚼着六谷丸，没舍得将它吐出来。 秦旭背过身，偷笑地询问老秦师父。 “陈敬云吃了给异兽的六谷丸，除了饱腹感很强之外，还有什么副作用呢？” 以前仙兽门内，嘴皮子贱拿着异兽食物丹药往自己嘴里塞的弟子，老秦师父也见过。 不过，因为那些弟子自身拥有灵气，能够很快速地化解某些对人体不良的影响，所以也就是底层弟子之间的笑谈，真正像陈敬云这样老实遭罪的人，还真没有。 “他如果将一粒六谷丸全部吃下去，在后续三十多个小时之内，大概一粒米饭也吃不下去，只能喝水解渴。但三十个小时过去后，饥饿感会一下子爆发出来。” “偶尔吃一两次，问题不大，如果经常吃它，用你们世界医生的一句话，暴饮暴食，饮食不定，打乱肠胃正常节律，造成肠胃功能紊乱，容易诱发肠胃炎。”老秦师父一本正经，非常专业地说道。 “那小香猪吃它，不会受到影响吗？小猪香香可不是异兽。”只是一只嗅觉开过光的小香猪。 “有一点影响，但跟人类不一样。”老秦师父指尖轻轻搓着老黄的杂毛说道。 “什么影响？”秦旭问道。 “你难道忘记了，你制作出六谷丸时，我说的话了？六谷丸能促进小香猪身体发育，增强它的身体素质。小家伙还在发育阶段，想要生长的更好，当然需要更多的食物。” “所以六谷丸对小香猪产生的影响就是饭量增大？”秦旭听完，突然觉得似乎给禁毒支队埋了一个地雷。 “大约是平常的两到三倍吧！”老秦师父肯定的说道，“不过，对它的成长是有利的。它吃得越多，力量，速度，嗅觉各种方面增长的速度也就越快。” 两到三倍…… 秦旭忽然担心起禁毒支队未来一段时间的支出了。 幸好小猪想象能自己赚任务奖金。 小猪香香作为一只有编制的猪，它的待遇比普通警察丝毫不差，就连完成任务，所获得的奖金，也没人会扣除。 这笔钱，存在小猪香香的私人……私猪账户上，供应它额外的开支。 在岭南省，功勋犬的待遇跟小猪香香是一样的。 如果它们自己账户上的将近充足，退役之后，就能用这笔“储备金”，给自己买基础伙食之外的食物。 秦旭当初知道这条政策的时候，好半天都没回神。 不得不说，从这一方面来看，这一政策的制定者，确确实实是将这些动物警察，当成亲密战友看待。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火锅的修炼时光 秦旭离开武警驻地，原本还打算去看望警犬疾风追，但是想到房间里小白毛正在待产，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蜘蛛就从卵包里跑出来了。 因此，他还是打算吃个饭，回家老老实实炼化灵气，修炼炼兽诀。 走了几步，秦旭看到一家店的招牌。 单人自助香辣小火锅。 决定就是它了。 秦旭眼睛一亮，往店里走去。 这种单人自助的火锅，都以素菜和加工丸子为主，荤菜品质一般，但量大管饱，价格也很实惠，很适合秦旭。 秦旭摸了摸单肩包，很高兴地在店里找了一个位置。 一人一锅，人均五十八块，两个小时随便吃。 秦旭找了一个靠近墙角的位置，服务员马上端来了红红火火的香辣火锅底料汤，之后怎么吃，就看食客的肚量有多大了。 服务员离开后，秦旭没有急着去自助台上取菜，而是打开单肩包，拿出一个手掌高度的塑料瓶子。 透明的塑料瓶里，满满装着一瓶红色粉末。 秦旭打开瓶盖，将瓶子里的粉末，往小火锅里倒了三分之一。 一股呛人的辣味，随着小火锅里沸腾的蒸汽飘散出来。 秦旭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准备去菜台取食物，准备开启两个小时的灵炎心诀修炼。 不得不说，老秦师父想出的修炼法，虽然听起来有点土，太过接地气，不太有高大上的装逼气场，但如果灵活运用的话，还真是挺实用的。 挺符合秦旭的胃口。 就像现在这样，魔鬼椒研磨成的辣椒粉，撒进单人小火锅里，一边刷菜，一边修炼，热气腾腾，觉得非常爽快。 就像红油漆一般的锅底，飘散出来的辣椒香气，扑面而来，让灵炎心诀的修炼，都顺畅许多。 秦旭刚把菜端好，手机电话就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禁毒支队的赵宁队长。 这位队长，通常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这时候打电话给他，有什么事情。 “秦旭，听陈敬云说你刚刚离开武警驻地，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电话一接听，赵宁直截了当地说道。 “就在对面街往前走一百米，一家川味单人小火锅，进门右拐，在吃饭呢！”秦旭也没多问，报上地址。 “行，你等等，我过去找你，正好我也没吃饭。”赵宁说完，马上挂断电话。 秦旭往红通通的火锅里，塞了七八个鱼丸，暗道：“这位禁毒队的老大哥，肯找他肯定是关于小猪香香的事情。” 等鱼丸漂浮上来，已经完全被辣椒粉染成红色。 修炼魔鬼椒版灵炎心诀之前，秦旭还是一位爱吃面食的潮海口味正常青年。 自从有了魔鬼椒辅助修炼，秦旭越来越有无辣不欢的趋势。 就连普通的大米饭，没有撒一把辣椒粉，就觉得灵气运转不畅快，浑身别扭。 所以才给自己研磨了一瓶纯正的辣椒粉，随时带在身边，随时给不顺口的食物，增加辣味。 赵宁找到秦旭的时候，看到这小子正抱着他随身携带的招牌辣椒瓶，使劲往自己面前的小火锅里抖动。 赵宁不太熟悉秦旭。 如果换成最近经常跟秦旭出差的印福明几人，看到这个小瓶子，都会忍不住打个喷嚏，表情僵硬后退几步。 小憨蛙如今的实习铲屎官，老刑警向传，就曾经在吃饭的时候作死，自诩无辣不欢，不顾秦旭劝阻，向秦旭借辣椒瓶给自己的碗面加料。 其后果比黄正浩更惨。 黄正浩嚼了两口魔鬼椒，好歹还没吞进肚子里，难受的是嘴巴。 向传一咕噜喝了一口辣汤，反正那次出差，之后两天都蹲在厕所里了。 老向的惨痛经历，让其他人对秦旭的随身小红瓶，有很深印象。 印福明小心翼翼地嗅了一口，对秦旭说：“那天你碰上歹徒，身上没带枪，就可以直接拿这个当生化武器来使用。” “……”秦旭无言以对。 反正在刑警队的熟人眼中，正宗的潮海人秦旭，已经是一位比重辣地区人民更可怕的嗜辣狂魔了。 “啊呦，我喜欢辣，没想到秦旭你也是同道中人，来，辣椒面分我一点，我也觉得这家小火锅的汤不过来劲。”赵宁一无所知，兴高采烈地说道。 “……”秦旭顿了顿手，看了看小红瓶，谨慎如实地说道，“这个，可能对你来说太辣了。” “胡说！”某些人，吃了几顿改良版的温和川辣火锅，就觉得自己在吃辣上打败天下无敌手。没办法，身边都是一些泡面包都不放辣的清淡分子，很难不让他们产生自满情绪。 赵宁就是典型这一类人。 “小看你赵哥，给我，你刚才抖了多少，我能抖你两倍。”赵宁大概是分不清楚辣椒粉和辣椒面的区别，很有自信地说道。 秦旭更不敢将手里的魔鬼椒研磨粉递给他了。 这要是一不小心闹出人命，禁毒队队长被一罐辣椒粉给干掉，还不把全市的毒贩给笑掉大牙。 “不行！我给你拿店里的辣椒酱吧，这是我特制的辣椒粉，普通人吃不来。” 赵宁一听，倔脾气上来了。 他一把抢过秦旭手里的瓶子，不满嘀咕说道：“不是特制，我还不要呢！小看你赵哥，来来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谈。” 三分钟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赵宁，表情痛苦地招手，喊道： “那个小弟，帮我把这锅里的汤全都倒了，换！换换换清汤，白开水汤，啥都不要加。” 秦旭在赵宁惊恐的眼神中，默默将一片被染成红色的五花肉，放在蘸料小碟里滚了一圈，直接塞入口里。 魔鬼椒的粉料在灵炎心诀的帮助下，化成一缕一缕丝线般的红色灵气，在秦旭的眉心灵窍汇聚。 “呲，呲，呲！”给自己灌了两杯清水，才算缓过来的赵宁，佩服地说道，“秦旭，我算是服了你了！论起吃辣，你第一，没人敢说第二，不第三都不好意思说，差距太大了。” “呵呵，爱好，个人爱好。”他除了爱吃辣，还爱晒太阳，爱挥镰刀，现在又爱唱歌。 估计在老秦师父不懈努力的培养下，他的爱好会越来越全面。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宅家小香猪 折腾了大半小时，秦旭一顿饭都快吃完了，赵宁才刚刚开始刷白开水火锅。 弄了点酱油，连店里的辣椒酱都不敢用，清汤寡水地吃着。 还好，他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吃饭。 “秦旭，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跟你商量的。”赵宁吃饭犹如秋风扫落叶，速度飞快。 这估计是老民警的通病了。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新的警情出现，这一刻没吃饱，就得饿着肚子处理案子，下一顿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着落呢！ “你说。”秦旭在出差的时候，就在练习一边修炼灵炎心诀，一边吃饭聊天的技能，效果还算不错。 “我的一位老朋友，现在在苏明市禁毒支队工作。苏明市这两年，经济发展速度很快，随之而来地下犯罪也很猖狂。前三个月，有一批高纯度的毒品进入苏明市，可惜非常遗憾，他们没能将其截获。” 秦旭认真听着。 缉毒警察这份工作，危险性很高。 因为从事贩毒犯罪的分子，大抵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特别是贩毒行为，知道被抓，就是一粒子弹，所以被捕时候的反抗也特别激烈。 而警方如果没有准确的线报，想要有效的拦截毒品运输，更多是依靠缉毒犬。 “这个贩毒团伙非常角落，已经多次从警方的视线里溜走，上次声东击西，让苏明市禁毒支队白跑了一趟。”听起来，比起春风得意的潮海市禁毒支队，苏明市缉毒警察就显得非常无奈了。 “你是说？”秦旭大概明白赵宁的意思了。 “我想让你陪小猪香香走一趟，给他帮个忙。”赵宁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香香特别恋窝，想要把它带离远一点，它叫得特别惨，所有人都拿它没办法。”赵宁无奈地说道。 前阵子，小猪香香几乎把武警驻地范围三公里内的毒贩吸毒者打击一空，潮海市禁毒队本来想将它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可惜，那顿饭没来得及回武警驻地，这个小家伙死活都不愿意。 叫得眼泪都飙出来了，看它这不甘愿的模样，缉毒队上上下下全都心软了，没一个人忍心强迫它。 午饭也没吃，带着它奔回武警驻地。 出主意的赵宁，还被市局的领导逮住批评了一通。 说小猪香香刚来这里，还没适应好生活，就得寸进尺，太过心急。 赵宁不是心急，实在是这短短不到十天时间，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那些有点分量的毒贩，不是被抓了，就已经听着风声，逃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而这两天抓到的藏毒者，基本都是自吸自足，连判刑都够不上标准，顶多送到戒毒所，进行强制戒毒。 赵宁觉得，以小猪香香的能力，不发现几个震惊全国的毒窝，实在是太浪费了。 秦旭以前倒是没发现，小猪香香有这毛病。 刚才听陈敬云说，还没当一回事儿，但赵宁这么说起来，才让他正视起这个问题。 原本还以为小憨蛙是一只粘人精，没想到小香猪还是一只恋宅猪。 秦旭又往调料碗里到了一堆魔鬼椒的粉末，拿着一块千页豆腐，蘸辣椒粉吃。 赵宁看得喉咙疼，赶紧跑到旁边自助饮料机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 等他回到位置，秦旭已经考虑完毕。 “行，赵队，不过你知道我们基层分局人手一向不够，我上周刚借调到东城区警局帮忙，工作都是师父同事帮忙顶上，要再出去一阵……” “行，”赵宁咕噜了一口奶茶，给秦旭打包票，说道，“这件事情，我向领导申请，保证能够圆满解决。” 秦旭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达到目的的赵宁，心满意足地吃起白开水捞火锅料。 秦旭在川辣小火锅店，吃满了两个小时，而赵宁可没这闲工夫。 一如他横扫千军的风格，煮了两份面条，捞点肉片，吃了些青菜土豆火锅料，不到一个小时，就撤回去。 “秦旭，事情就拜托你了，什么时候去，我到时候通知你，小香猪出远门需要带些什么，你直接告诉陈敬云，让他找局里申请。” 秦旭在赵宁走后，就与老秦师父聊起了小猪香香这恋宅的毛病。 “没有什么奇怪。”老秦师父不以为意，吸溜了一口秦旭夹在旁边单独小碗里的毛肚，不太满意地摇摇头，“异兽的不同癖好，是很常见的，就像同样是人，有人性格温和，有人脾气暴躁，有人喜欢到处游玩，有人只喜欢在家里打游戏。” “原来是这样。”拿出辣椒粉瓶子，将最后一点辣椒粉撒在刚夹出锅的青菜上，意犹未尽。 这瓶辣椒粉，是秦旭吃普通饭菜时准备的。 一瓶大概够他吃三次。 不过，因为吃小火锅汤底加了大半辣椒粉，因此就显得不太够了。 最后半个小时，因为汤底的加了水，底料滋味不足，吃着有些不够味道。 秦旭记下，下次来吃的时候，至少要带两罐辣椒粉。 吃了一顿饱饭，秦旭才溜达回家。 秦旭的爷爷和奶奶，正坐在院子里，玩扑克牌。 奶奶摇着扇子，爷爷喝着凉茶，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旁边点着蚊香，悠然自得的模样，秦旭从他们退休之后，就常常见到。 算是知足常乐的老人家。 即便外面的世界躁动澎湃，他们也没跟着不安，几十年如一日，过着踏实的生活。 他们的老祖屋很大。 秦正洋和刘阿妹也没有考虑搬出去住，他们甚至连秦旭的婚房都留好了。 没有过度的焦虑，这一家三代人的心境，都趋于平和。 隔壁的周大爷就吐槽过秦家爷爷和秦正洋的心态。 说他们甘于平淡，没出外打拼，没为子孙积攒两三套房子，为人失败，一辈子就这出息。 秦旭听几位长辈笑着说这件事，却觉得他们这样挺好。 老人家心态安然，才能身体康健，这可比多少财富更让人舒心。 “孙孙，”秦旭爷爷看见孙子走进来，笑眯眯地抬了抬手，说道，“你妈煮了凉茶，好喝咧，喝点喝点。” “孙孙，满头汗，去擦擦。”秦旭奶奶甩了一个红桃三在桌面上，慈爱地叮嘱秦旭。 “知道了！我给你们带了一包西咸口那家老字号的桂花香酥。”秦旭将一包点心放在小石桌上。 “哎呦！”秦旭爷爷苦恼皱眉，“哎呀，啊呀，我得把假牙带上去吃。” “帮我把假牙也拿来。”秦旭奶奶抿了抿瘪瘪的嘴巴，高兴地说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蜘蛛出生 对于两位乐观豁达的老人来说，年老最大的不开心，大概就是没牙之后，在饮食上的乐趣，打了许多折扣。 秦旭无能为力的耸耸肩。 他能给他们买来爱吃的食物，可没法给他们变出新的牙齿。 “爷爷奶奶，我爸妈呢？”秦旭看到屋内安安静静，没有刘阿妹的大嗓门，明显是她不在家。 “哦，那小子跟媳妇出去，说是去逛逛。”秦旭奶奶趁着秦旭爷爷去拿假牙的时候，偷偷看了五张牌，手指灵活地对调了位置。 这老顽童的行为，秦旭也很无语。 “嘘！”秦旭奶奶眨了眨眼，看着孙子偷偷乐。 “好吧，你们慢慢玩，我先回房间了。” “去吧去吧！”秦旭奶奶不在意地挥挥手。 秦旭回到房间，看小白毛的产房塑料储物箱里，粉红毛团依然老实趴着，除了周围的黄粉虫全部被干掉之外，其他也没有任何变化。 秦旭的手指轻轻在毛团蜘蛛的背上挠了挠，肚皮下抱着大大卵包的粉红蛛，懒懒抬了抬毛茸茸的长腿，撒娇一般抖了抖翘得笔直的小白毛。 “好吧，希望你在这两天能生，要不然，我的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带着很你不方便。”秦旭将塑料储物箱举起来，放在自己面前，认真地对粉红蛛说道。 粉红蛛听没听懂，秦旭也没细究。 秦旭根据感知到的小家伙心情判断，它好像也没有什么产前焦虑症。 就是淡定地趴着，等待小蜘蛛的出生。 “嗯，心态不错，继续保持。”秦旭放下储物箱，开始把前几天抓到的小家伙们找出来，准备继续当带头大哥，领着这群小弟们修炼了。 “老秦师父，阅读器给你放桌上了，你随意。” “嗯。”老秦师父将手里肥得颤抖的兔子放在桌面上，当成自己的靠枕，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挥动袖子，开始翻动阅读器，寻找上一次没有看完的内容。 虽然自己是一个老实徒弟，但看到老秦师父五岁小童的可爱模样，是谁都难免露出老母亲般的慈祥微笑。 秦旭琢磨着没其他事情，秦旭准备开工修炼。 一字摆开的塑料盒子里，在秦旭单肩包待了几天的小昆虫们，精神状态看起来有点慵懒。 这些小昆虫的思维和感情，相对简单。 秦旭很快就能将它们安抚，居住在小塑料盒里，它们也能自得其乐， 体型越大的动物，安抚的难度也就越大。 如果它们情绪出现失控，超出秦旭的能力之外，老秦师父就会让秦旭将其放走。 秦旭先将几只黑蚂蚁取出来。 这些日子积蓄在眉心灵窍里的金红色灵气，在小水洼中游动，看起来很漂亮。 之前秦旭修炼亡魂歌时，吸收的黑灰色小水蛭形灵气还未完全转化为灵力时，数量单薄的金红色灵气，被肥嘟嘟的黑灰水蛭灵气挤到一旁。 现在黑灰灵气完全淬炼完毕，金红色灵气就又敢跑出来嘚瑟。 把细长的金红色灵气，引导到一只黑蚂蚁身上，秦旭盘膝坐好，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不同的灵气形状，在不同的动物体内，控制的力度和节奏都有区别。 更换新的动物，在前几次修炼时，都觉得有些生涩和凝滞。 目前，如果想要修炼进度加快的话，从魔鬼椒获得的灵气，首选的修炼伙伴，是黑蚂蚁。 秦旭和黑蚂蚁的配合很默契。 在修炼中，秦旭可以明显感觉到，每一只黑蚂蚁异化成红莲蚁，灵气的转化效率，都比前一只高了一点点。 尽管只有一点点，但所谓水滴石穿，日积月累，总能有所变化。 秦旭一直修行到第二天天亮。 不断绘构出灵气图阵，让秦旭对灵气的控制越来越熟练，状态也越来越好。 期间，刘阿妹准备的喷香晚饭，也没能把秦旭吸引下楼，倒是老秦师父靠在窗户上张望了好几回，最后看着丝毫没有分神的秦旭，很遗憾地吸了吸鼻子，继续阅读。 天色大亮，秦旭睁开眼睛。 炼兽诀修炼完成后，身体所呈现的状态，会有一种让人上瘾的感觉。 肌肉，骨骼，血液，都好像被重新梳理了一遍，焕发新生。 特别是这次，秦旭将积攒了许久的魔鬼椒灵气消耗一空，十只黑蚂蚁全部都转变为红莲蚁。 持续修炼的时间越长，身体状态也就越好。 秦旭伸了一个懒腰，从床铺上跳下来，顺手朝着天花板的方向，打了几下拳头。 “呵呵哈哈！” 浑身都是劲。 额，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不，是非常饿。 秦旭听到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唤，才想起自己昨天晚饭还没吃呢！ “老秦师父，我们今天去野味小馆吃蛇肉丸怎么样？”秦旭饿得不行，建议说道。 “估计没时间。”老秦师父头也不回的说道。 “额？怎么了？今天我还在休假呢？”秦旭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看小白毛肚皮下面，是不是有小蜘蛛爬出来了？”老秦师父好心地提示秦旭。 “什么？”秦旭听完，一激动，连饿得发慌的肚皮都忘了，急急忙忙跑到塑料储物盒里，掀开盖子，盯着盒子底部。 真得爬出来了！ 三只特别纤细的小蜘蛛，看起来和它们的娘长得不太像，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挣扎着往外爬。 从粉红蛛毛茸茸的肚皮下面，继而连三，还有小家伙往外冒出来。 “这……这这……” 秦旭顿时感到手忙脚乱，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老秦师父，老秦师父，急需支援，现在要怎么办，小蜘蛛好像数量越来越多了，爬出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老秦看到秦旭大惊小怪的模样，只能无语翻一翻白眼。 要是仙兽门弟子因为这点事情，还大惊小怪，估计立刻就会被自己的师父使唤去打扫一年的异兽粪便。 老秦飘到秦旭肩膀上方，淡定地说道：“你急什么，人家小白毛都还不着急呢！” “啊，不是呀，资料里不是说，蜘蛛出生之后，会相互猎食吗？”秦旭可不想通过这种互相残杀的方式，减少蜘蛛数量。 白毛粉红蛛当然不着急了。 它的天性里，就没有喂养小蜘蛛的义务。将小蜘蛛生出来，它的责任就完成了。 至于这一批小蜘蛛存活多少只，只能完全凭借它们的生物本能，适者生存，逃脱同胞兄弟姐妹的猎食，在厮杀中，找到成长的养分。 “你之前不是买了很多小药格吗？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老秦师父提醒说道。 秦旭昨天查过蜘蛛生产的资料，特意回家的时候，拐到一家“两元杂货店”，买了一打分格药盒。 每一只蜘蛛单独饲养，能降低它们的死亡率。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胎几百只 一个蜘蛛卵包，能钻出来的蜘蛛数量，完全能让人产生密集物恐惧症。 最初还是两三只钻出来，后来小蜘蛛跑出来的速度越来越快，数量也越来越多。 雌蜘蛛产卵之后，就用蛛丝将蜘蛛卵保护起来，形成一个很像蚕茧模样的卵包，一直背在身上，等待小蜘蛛孵化。 秦旭小时候就听说过，有人打了有卵包的母蜘蛛，卵包破裂，一群小蜘蛛纷涌而出，场面颇为惊恐。 秦旭现在也体会到了那部出名的魔法里，一群蜘蛛狂奔的画面。 虽然只是微缩版的。 对于场面，秦旭只能说一句话。 幸好他不怕蜘蛛，也没有密集物恐惧症。 要不然，真是终生阴影。 秦旭将一只一只的小蜘蛛用牙签挑起，分别放入药盒的每一个小格子里。 其他刚出生的蜘蛛什么情况不知道，不过小白毛这几百只小宝宝，出生不到十分钟，已经拥有了较为快速的移动能力。 有些已经能爬上二十厘米高度的储物箱边缘。 高度不过两厘米的药盒，按正常情况，当然挡不住它们。 不过，秦旭每挑出一只蜘蛛，都会分出一小丝的灵气，在它们体内转一圈。 因为这丝灵气的安抚，这些慌慌张张的小家伙们，很短的时间内变得安静。听话乖巧地待在小药盒里，默默等待投喂。 秦旭在挑拣小蜘蛛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些小蜘蛛身上有两种不同的颜色。 一种有明显的灰红色，一种稍显灰暗的黑黄色，虽然都小的可怜，但两者放在一起，区别还是比较明显。 从数量上来看，黑黄色小蜘蛛的数量大概是灰红色蜘蛛的两倍。 从战斗力来看，灰红色蜘蛛明显更为强悍。 小蜘蛛爬出数量最多的时候，秦旭分隔的速度，跟不上它们跑出卵包的速度，秦旭就亲眼看到，一只外表还柔柔弱弱地灰红色蜘蛛，逮着一只同伴，就开始进食。 老秦师父也背着手，站在塑料储物箱的边缘，看到有秦旭顾不过来，快要逃到储物箱外的小家伙，就抬起穿着软布鞋的小脚，把这些淘气包给踹下去。 小蜘蛛的数量实在太多，幸好秦旭考虑到这种情况，将两元商店里能进行分隔的东西，都承包了。 反正按照老秦师父估计，白毛粉红蛛大约两到三个月，会生产一次，这些分隔药盒，还能再次回收利用。 就是想到数百个分隔间，要秦旭一一投递黄粉虫，实在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情。 这事，还不能请刘阿妹帮忙。 请她喂食小香猪，她估计还能笑着接受。 但让她帮忙喂养几百只小蜘蛛，呵呵。 小蜘蛛爬出卵包的速度，有一个高峰期。高峰期过去之后，数量就开始减少。 等到最后一只小蜘蛛从小白毛肚皮下爬出来，被秦旭挑走，这次孵化过程终于结束了。 松了一口气的秦旭，安抚地摸了摸粉红蛛头顶上那根白毛。 小白毛亲昵地抖了抖绒毛，精神不错，看到秦旭扔了几只活生生的黄粉虫进来，慢悠悠爬过去，给自己补充营养。 其实，虽然小蜘蛛是今天从小卵包跑出来，但真正消耗雌蜘蛛体力的，是产卵那个阶段，也是秦旭觉得小白毛突然特别能吃的那段时间。 此时，秦旭的房间里，排得满满，全是分格小盒子。 “我去，这要是长大起来，我这房间还不成了蜘蛛窟了？这么多蜘蛛精，比西游记里的蜘蛛洞还恐怖。”秦旭哭笑不得的吐槽。 所以，饲养一只很能生的宠物，要考虑的后续情况，真的是非常麻烦。 “啊！”秦旭正将一只一只小黄粉虫丢进药盒的小格子里，忽然想到什么，大叫一声。 老秦师父转过小脑袋，不明白秦旭为啥又炸毛了？ “老秦师父，咱们这么算算，小白毛一次可以产卵将近三百粒，除去损耗，怎么也能存活两百只吧？这些小蜘蛛长大，还不得继续生呐？而且小白毛也不是生一次就结束了，像你说的，算三个月生一次，一次两百，一年上千，她的孩子继续生呀生，这不是子子孙孙无穷尽吗？” 秦旭总算明白，当初自己看的里，为什么一只逃跑的小蜘蛛，能繁衍出令人恐惧的蜘蛛窝来。 其实，刚出生的小蜘蛛生命力很脆弱。 生物本能，决定既然战斗力不行，就用数量来凑。 互相拼杀，存活下的小蜘蛛，真正长大，同时数量也急剧减少。 但因为秦旭出手干预，才会让小白毛的后代，有这么高的存活率，他也才需要烦恼这个问题。 老秦师父轻轻地踩在药盒上，俯身查看这些小家伙们的状态。 秦旭的话，让他觉得很好笑。 “据老朽观察，小白毛孵化出来的小蜘蛛，有两种不同形态。”老秦师父正经分析。 秦旭继续在丢黄粉虫，顺便认真听讲。 “这种，黑黄色，移动速度稍慢，长大之后，外形应该是最初白额高脚蛛的模样，不会发生太大改变。” “这种，略带着点红晕，数量少，看起来很活泼的小家伙们，长大之后，形态应该是异化之后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秦旭恍然大悟。 “是的，从这对比数据来看，小白毛的后代，有三分之一能继承其异化特性。” “这算是第一代子代，至于第二代子代，能有多少继承小白毛的异化特性，还需要再进行试验。”老秦师父没有拿纸笔，已经将数据全部记在脑中。 “一百多只毛茸茸粉红色的蜘蛛，挤在我的房间里？”秦旭想象一下这一画面，觉得好像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不过，又想到，另一种没有继承异化特性的白额高脚蛛，令人畏惧的外形，密密麻麻挤在房间里，到处找蟑螂吃，又觉得头皮发麻。 总之一句话，这个世界，颜值当道。 秦旭的手速还是挺快，这么说话一会儿工夫，一半药格里，都分别投下一只黄粉虫。 从吃饭的战斗力来看，小粉红蛛还是比小白额强。 至少，绝大多数的小粉红蛛，已经冲着肥嘟嘟，比自己身体大多了的黄粉虫下口，而小白额大多数还没有完全适应刚刚爬出卵的环境。 “算了，现在食量还行，就先喂吧，等到长大一些，再想想看怎么处理。”秦旭飞速地投喂食物，一边琢磨着想到。 要是能有人能帮他给这些小蜘蛛喂食就好了。 “咦？”秦旭灵光一动，想到一只小家伙。 “老秦师父，你能教导异化蚂蚁开门锁，能不能教导它们，怎么给小蜘蛛喂食黄粉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关于肉丸子的联想 秦旭的想法，从理论是是完全具有可操作性的。 当然，必要条件是，秦旭需要通过修炼驭兽诀，捕获足够的灵气。 不是通过啃辣椒晒太阳，也不是跑到墓地鬼哭狼嚎，而是用驭兽诀的大破渔网，捕获自然界中存在最原始形态的灵气。 说实话，驭兽诀依然是秦旭的难题。 大破渔网想要捞到灵气小鱼，努力是一回事儿，更多还是看运气。 相较之下，秦旭还是喜欢啃辣椒。 虽然灵气质量无法与之相比，但只要啃的够多，就不会白折腾。 虽然难度大，到底驭兽诀才是仙兽门弟子的修炼根本。秦旭想到屋里密密麻麻一群小蜘蛛，立马觉得，无论困难多大，他都要迎难而上，才能从繁琐机械的投喂工作中，解放出来。 “行，这两天先修炼驭兽诀，培育几只大力黑蚂蚁，让它们帮忙饲养这些小家伙。” 秦旭决定说道。 不过，就算有大力黑蚂蚁的帮忙，依靠个人之力，亲自饲养这些小蜘蛛，是不切实际的，只是一个过渡阶段。 毕竟小白毛很能生，一年还不止一批，他又不是专职养蜘蛛，不可能将自己的房间，变成蜘蛛窝。 他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办法。 用老秦师傅所说，铁打的修炼者，流水的异兽。 仙兽门弟子培育的异兽，许多都是在凡俗界和修真界十分受欢迎的宠物，而出售宠物，也是仙兽门一个重要的资金来源。 秦旭同样也能将白额高脚蛛出售给别人饲养。 普通的白额高脚蛛，在网络商店都能买到，按照大小，一只从十几元到几十元不等。 至于毛绒绒的粉红白额高脚蛛，秦旭用膝盖想也知道，一定会成为宠物市场的热门。 一只不用投喂食物，还能帮忙家里捕食蟑螂的小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三百多只小蜘蛛第一顿黄粉虫都投喂妥当，秦旭总算想起自己已经饿得麻木的肚子，赶紧招呼老秦师父下楼吃饭。 离开房间时，虽然知道爸妈爷爷奶奶不会跑进来，但为了安全起见，秦旭还是用钥匙将房间的门反锁住。 从房间离开，秦旭又在行程上记下一笔。 从现在开始，可以寻找合适的出租屋，以免以后自己饲养的异兽数量越来越多，总不能一股脑儿，全堆在一个房间里吧？ “老秦师父，我记得好像有关于如何搭建异兽宿窝的资料对吗？”秦旭隐隐约约记得有这方面的内容，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具体细节，只能向老秦师父请教。 老秦师父惊喜地瞪大漂亮的眼睛，仿佛看到腐木发芽，深感欣慰地说道：“是的，是的，老朽当初怕你无法接收过度的神兽白骨中的资料，除了一些封印在你识海最深处，另外一些，则需要你自己亲自阅读，才能完整呈现。” “哦，对，就像明湖图的清水挽风水那样。”这个秦旭熟悉，可不就是他在公园灌木丛中蹲了两天的那种学习方法吗？ “是的，你现在的灵力，在完成疾风追的温骨汤的原料加工之后，可以开始尝试微小异兽的宿窝制作。”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秦旭，估计对这种自找麻烦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 但已经循序渐进，慢慢开始习惯异兽存在的秦旭，不用老秦师父催促，就主动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异兽的知识。 秦旭预见，以后那些跟着他修炼的小家伙们，繁殖产子的情况，绝不在少数。 总要早做准备，才能从容应对。 秦旭很自觉地想到。 下楼时，早过了饭点，秦旭干脆跟老秦师父一起去潮海市一家很地道的蛇肉丸店，请老秦师父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小白毛一胎生了几百只，也算是一件喜事吧！ 潮海人对肉丸子，有很强的偏爱，牛肉，猪肉，蛇肉，各种肉类，都能做成劲道的丸子。 除了丸子，潮海人的牛肉火锅，在华国的火锅排行榜上，也能川味火锅，渝味火锅，滇味鱼锅相较抗衡。 秦旭前往的这家火锅店，以蛇肉为主料，店里最具特色的就是一锅清洌洌的蛇骨汤，捞一盘猪肉蛇肉混合在一起手工捶打的蛇肉丸子，劲道中混合着马蹄碎粒的清脆甜爽。 加上不同的配菜，非常过瘾。 这家店的蛇肉，是养殖场拿的货，除了收费贵点，其他没啥毛病。 毕竟蛇肉的成本，比猪牛羊肉高很多。 秦旭以前也不常吃，现在摸一摸荷包，上个月工资奖金一股脑的下来，好像能够膨胀一把。 吃到了特别口味的食物，老秦师父心情大好。 他吸溜掉半碗蛇肉丸，满意地说道：“好吃，就是搓丸子的手艺，跟你比起来还差些火候，以后我们可以自己订一批蛇肉，自己弄个蛇肉丸子吃，正好修炼美食两不误。” 老秦师父一语惊醒梦中人。 旁边一个端菜的服务员看到，这位落寞一个人吃火锅的高个子小哥，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事情，吃得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就不知道是不是强颜欢笑了。 “老秦师父，这家火锅店能订生蛇肉，我等下预约几斤，试一试咱们仙兽门手法制作的蛇肉丸是什么口感，对了，还有牛肉，猪肉，鱼肉，都能做成肉丸子。”秦旭展开联想，越发觉得这主意非常不错。 继刘爱美的饺子工作室后，秦旭也能自主创业，开一个丸子工作室了。 额，打住打住。 他是人民警察，别走歪了。 老秦师父听秦旭一连串的举例，忍不住咽了咽嘴，一点也没觉得师门修炼法，放在制作肉丸子上，有损其高大上的形象，反而连连点头，充满赞同的说道：“有道理，有道理，据老朽所致，还有墨鱼，鱿鱼，鸡鸭鹅肉，鲜虾，螃蟹，龙虾都能制作成好吃的丸子。” 听到老秦师父说的食材，秦旭仿佛看到自己刚刚膨胀的荷包，就像被戳了针的气球，“嘭”地一声，迅速爆了，干瘪成渣渣。 喂喂喂！ 小师父！ 什么龙虾螃蟹！ 你的逃犯悬赏金也没拿多少，可别飘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八十章 送你一只红莲蚁 以前没假期的时候，觉得半天的休假，都十分珍惜宝贵。 现在秦旭连着休息两天，可是白天连着黑夜都在忙，也没觉得自己有闲下来。 吃了顿蛇肉丸子，算是发了工资之后的犒劳。但吃完食物之后，依然有很多事情要做， 先将囤在家里的各类五谷杂粮，通过将它们处理成温骨汤需要的原材料，达到练习清水挽风手目的。 这是功勋犬疾风追第二个浸泡疗程。 这次浸泡完成之后，如果恢复情况良好，那么第三次的浸泡，就可以等到六个月之后，根据它的身体情况，再进行调配。 明湖图的后续手法对秦旭来说，太过复杂，老秦师父就让他专攻清水挽风手。 老秦师父因材施教，知道秦旭不像自己，对新的知识吸收极快，也就让他勤能补拙，把每一个学过的内容，当做堡垒攻克。 这种方法倒是适合秦旭，不会像得丢三落四，虎头蛇尾。 秦旭蹲在家里处理各类五谷杂粮，一斤又一斤，颗粒状的五谷杂粮变成糖豆丸子一般的温骨汤原料。 秦旭一直忙到凌晨一点，终于把二十一种温骨汤原料，一口气全部加工完成。 前一日修炼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炼兽诀带来的好精神，消耗一空。 将最后一份材料装进密封袋里，秦旭困得眼皮直耷拉，来不及收拾，重重打了一个哈欠，倒头就睡。 他房间的书桌上，架子上，柜子上，甚至是地板上，一只又一只的小粉红和小白额，正在努力地啃着分给它们的小黄粉虫。 躲在单肩包里的小昆虫们，都都没有太大动静。 趴了一整天的白毛粉红蛛，抖了抖额头上的小白毛，飞快移动八只粉绒绒的长腿，从房间门底下的缝隙跑出去，在众人皆睡的秦家，开心地捕食起了屋内的蟑螂。 终于卸货的小家伙，身手似乎比抱卵前更为敏捷，毛团子一般滑过地面，快很准逮住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蟑螂，愉快地享受起自己的大餐。 小蜘蛛们占据了室内的桌面，老秦师父只好将自己转移到秦旭床铺的一个角落，靠着本命杂毛兔子，日复一日地阅读着感兴趣的学科知识。 他翻阅的速度非常快，就连秦旭也不知道，老秦师父趁着晚上，到底吸收了多少的信息，如今的知识量有多丰富。 一夜宁静，第二天早上，秦旭刚起床，就觉得自己四肢肌肉僵硬，腰酸背痛，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习惯炼兽诀恢复精力体力之后，普通睡眠的恢复作用，秦旭觉得实在不如人意。 说来说去，还是得囤积灵气。 有了灵气就能修炼炼兽诀，才能有高质量的恢复方式。 难怪老秦师父整天到晚，对灵气都念念不忘。 秦旭洗漱完毕，背上这阵子随身不离的单肩包，一路连连打着哈欠，困意十足地走下楼。 “今天怎么精神这么差呀？”正捧着自己的诗集默默琢磨的秦正洋，看到秦旭的模样，吓了一跳。 大概是这小子无论多忙，连续熬夜多少天，都能保持一副精力过剩的状态，所以倏然看到他这恹恹不振的样子，秦正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睡好。”秦旭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秦正洋还想多说两句，秦旭突然想起什么，说道：“老爸，等等，我送你一只小宠物。” 说着，从斜跨单肩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引了一只红莲蚁出来，轻轻放在秦正洋手上。 “养蚂蚁？”秦正洋有些懵，他的记忆力，这小子好像只有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干过这种事情。 那时候好像比蚂蚁还高级点，都是些蚕蟋蟀螳螂知了什么的。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行为倒退？ 他要不要去查一查心理学的书籍？ 秦旭可不知道老爹心里的纠结，又从单肩包里掏出一小袋可供红莲蚁食用一个月的魔鬼椒，递给秦正洋说道：“，老爸，这是这只小蚂蚁的食物，它爱吃辣椒，你可别自己吃了，超级辣。” 秦正洋拿着诗集，脸上表情更懵，迷茫地听完秦旭念了一遍一点美感也没有的怪诗，最后看儿子挥了挥手，一步跨三层楼梯，跑到楼下找刘阿妹去了。 “这……” 秦正洋低头看了眼在自己手背上爬来爬去的小蚂蚁，又看了顺手接过的袋子，深深地怀疑，自己儿子现在真的已经成年了吗？ 秦旭手上有十只红莲蚁。 他用如出一辙的办法，给刘阿妹，还有秦旭爷爷奶奶各分送了一只。 几位长辈的日子，过得安安逸逸，普普通通，几乎没有打闹争斗，正适合饲养红莲蚁。 尽管如此，但世事难料。 虽然他们平平安安这么多年了，但多一只能保护他们人身安全的小家伙，跟在身边，也没有大碍。 昨天那个挥刀砍人，跳江脱逃，最后被小香猪嗅到的犯罪嫌疑人，被他挥刀砍伤的，也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平民。 收到秦旭的礼物，比起半响没回过神的秦正洋，秦旭他妈刘阿妹的反应，比较奇怪。 她哈哈一笑，嘀嘀咕咕学了一遍秦旭每次都硬着头皮念的陪伴誓约，然后看着从手背跳到肩膀上的红莲蚁，大笑说道：“哈哈哈，你妈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蚂蚁会跳的，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儿子，你不会是弄了一只跳蚤在你妈身上吧？哈哈哈，还是吃辣椒的跳蚤，太有意思了。” “……”就问这是什么妈！ 秦旭扭身离开。 心累。 反正陪伴誓约都念了，被当成跳蚤就跳蚤吧！ 至于秦旭的爷爷奶奶，面对宠爱孙孙送的小礼物，终于有了正常反应。 “啊哟，真可爱的小蚂蚁。”秦旭奶奶瘪着嘴巴，笑眯眯地看小小蚂蚁爬过自己松弛手背，眯着眼摸了摸秦旭的脑袋，转而对秦旭爷爷说道。 “老伴儿，还记得吗？咱们孙孙好像是上一年级的时候，抓了一只大螳螂回来，说要拿回来帮我切菜，哈哈哈，可把我乐得。” “哼哼，他以前还送给我会飞的知了风筝呢！”秦旭爷爷抓着魔鬼椒，不服气地攀比。 “……” 什么都别说了，他还是上班去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个肘子的纠纷 算上调派东城区警察局的时间，秦旭都快大半个月没回长阳分局。 基层警务的事情，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些，繁琐细碎，反正来了局里，是不愁找不到活干的。 黄正浩和卢李辉正在处理两个电动车盗窃贼，其他人也忙得不可开交。 秦旭刚找到黄正浩，就被他逮着，让他去处理刚从警务平台发下来的案子。 就在两条街外的农贸市场，卖猪肉和买猪肉之间的纠纷。 秦旭带上装备，骑上警用电动车前往。 秦旭从黄正浩那儿学来的习惯，侦查和抓捕穿便衣，而这种调解纠结类的案子，必须全副武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 刚到报警位置，就看到一高一矮，年龄相仿的两个中年男子，嗓门雄厚，气势汹汹，正在对吼对骂，场面十分火爆。 一群卖菜的大爷大妈，谨慎地保持一定距离，探头探脑围观。 秦旭客气地让这群拎菜篮子的老头老太太们让一让，走到吵闹的两人旁边，严肃地说道：“是哪位报的警？怎么回事？” “我报的警！”大高个大叔瞪着铜铃大眼，指着小个子猪肉摊主大喊说道，“这小子强买强卖！我要报警！” “@#￥#￥！”小个子猪肉摊主气得满脸发红，忍不住骂了几句潮海的脏话，被秦旭瞪了一眼，才压抑住怒火，反驳说道，“你叫我帮你剁猪蹄，剁完了猪蹄又不付钱，说不要了！这猪蹄子剁掉了，就不好卖了，没这样买东西的！今天的猪肉你一定要买！” “切，没付钱，要不要东西，我说了算，难不成还强迫我买？我看你猪蹄不好，不要了不行吗？”大高个不甘示弱说道。 又是这种破事！ 秦旭听着就烦躁。 他忽然想起印福明在办完案子，回潮海市的路上，跟他所讲一句颇有意味的话。 “你在刑警队待久了，回分局处理民事案子，就觉得索然无味。” 这句话，在现在的场合，想一想，不得不说确实很有道理。 “行了行了。”秦旭一声大吼，石破天惊，把眼看要打起来的两个人喊住。 “都别吵了，就这点事儿，两个大男人也值得吵，你说，这蹄髈多少钱？”秦旭手臂一挥把两人隔开。 人高体壮，加嗓门高，一向是秦旭的处理各类纠纷案情的优势。 特别是这种普通的小纠纷，双方看到来了一个这么凶的警察，都会下意识避让几分。 卖猪肉的小贩愣了一下，说道：“连着后腿肉，三斤八！一斤二十七，我都给抹了零头，算整百。” “反正我不买，这肉不好。”高个子买家好像怕警察强迫他买肉，急切地说道。 “行了，”秦旭看他脸就烦得不行，“肉卖给我，在哪儿扫码？” “……” “……” 争执双方大概没想到警察来了，一不劝架，二不调解，直接把肉给买了。 卖猪肉的小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这个跟他家侄女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警察，觉得手上的肉有些烫手，犹豫地说道：“这跟警察同志你没关系……” “没事，我拿回去给我妈加菜，”秦旭想利落地处理完走人，又对高个子买家说道，“以后买东西要不要，是要说清楚，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大家各让一步，每个人时间都宝贵，都别耽误手上的事情了，来这里签个字！” 高个子大叔这时候才发现，周围还有大妈举着手机拍照，一时火气降下去了。 他觉得有些丢人，在秦旭递过的报案笔录上签了字，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走人。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秦旭对周围看热闹的大妈大爷说道，“都散了，都散了。” 两个大概相熟的大妈，看着秦旭跑去猪肉摊付钱的背影，凑在一起嘀咕。 “这警察小伙子不错，不知道结婚了没？” “警察，公务员，长得好，身材高，这条件不错，你要不要介绍给你家闺女呀？不要的话，我……” “走走走，过去要个电话。” 秦旭刚处理完糟心警情，还得应付两个热情大妈缠着询问他的联系方式，拎着肘子，飞快逃离农贸市场。 “先来试试肘子丸子？肥瘦相融，估计味道不错。”老秦师父对其他的事情不在意，但对秦旭手上的肘子很认真，一边给老黄捋毛，一边评估着。 “行，”秦旭心有余悸一抹汗，说道，“猪蹄肉做丸子，我还没吃过呢，试试看。” 清水挽风手，连干绿豆红豆都能搓成丸子，这猪蹄肉更是小菜一碟。 回到分局，肘子往分局存放速冻食物的冰箱里一扔，埋头忙了一个上午。 秦旭终于在饭点前，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妥了。 还没等他考虑是不是要准备处理肘子，秦旭突然接到分局局长戈一华的电话。 “秦旭，来我办公室一趟。”戈一华声音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咳嗽了两声说道。 “是，戈局，我马上上去。”秦旭回答。 黄正浩刚忙完电动车盗窃案，十多天没见到这小子，正想拉秦旭说两句话，没想到他又被局长叫走了。 看着秦旭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黄正浩摸了摸下巴，陷入深思。 这还没多久的功夫，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种徒弟翅膀硬了，可以飞了的感慨。 雏鸟飞上天空之后，看到的世界大了，不会再整天蹲在小鸟巢里，等待喂食。 看秦旭的模样，黄正浩想起十多年前，他也曾是磨硬翅膀，迫不及待的飞翔高空。 天大地广的世界，总不可能像鸟巢一样安全，搏击风雨，坠落平地，他便再也没有腾空的勇气了。 黄正浩想过秦旭总会去闯一闯，却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快到来。 秦旭的师父虽然心情复杂，但欣慰多于担忧。 正敲响戈一华局长办公室门的秦旭，并不知道，黄正浩心里正琢磨着，要加快速度，将自己些年的工作经验，倾囊相授，免得以后没时间教了。 “戈局，我是秦旭。” “进来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选择 许久不曾来到戈局的办公室，这里的摆设布置没有丝毫变动，就连戈一华手中保温壶里飘出来的味道，都没有变化。 “咳咳，坐，”戈一华让秦旭坐下，用他一贯直接无赘言的说话方式，将让秦旭来的目的直接讲出来，“我收到两份调派申请，一份来自市禁毒支队，一份来自区刑警队，希望将你调往他们那儿，喊你来，咳咳咳，是问你的想法。” 秦旭没想过这么快离开长阳分局，但对禁毒支队和刑警队的申请，并不觉得吃惊。 秦旭虽然被笔试拖了后腿，入职考试的成绩并不出色，但他的实战能力，在同届警员中，是非常出色。 当年被安排成为普通民警，也是因为区人事那边更看重综合成绩，才会出现这种在戈一华看来并不太合适的岗位分配。 戈一华当年是一线缉毒出身，他对笔试成绩不太看重，更欣赏秦旭的实战成绩。他一直觉得，以秦旭的脾气和能力，就应该到一线去。 放在分局处理鸡毛蒜皮的事情，浪费了人才。 当然，戈一华从感情上，他更愿意看到这个出色的警界新人，投入缉毒工作中。 小猪香香是他推荐给警犬基地牧夏志的。 而这段时间，这只小香猪所交出的成绩，真是意外惊喜。 而能同时驯养出两只动物警察的秦旭，能力也极受关注。 “额，我一时不好决定。”秦旭想了想，也没贸然选择，退一步说道，“戈局，能让我考虑看看吗？” 戈一华点点头，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想掏烟，没摸到东西，咳了两声，只能端起桌面上百合梨子汤喝了两口。 “回去想想，年底前给我答复。”戈一华清了清嗓子，说道，“禁毒队的小赵，想让你配合去一趟苏明市，我批了，局里的工作，会在下个月调两位民警过来，你倒是不用担心。” 秦旭点头，也松了一口气。 前阵子，他长时间借调刑警队，而丁黎明也因故辞职，长阳分局一时间少了两个正式民警，警力变得十分紧张。 戈一华这句话，也算让秦旭放下心中顾虑。 离开戈一华办公室，走了几步，还能听到他的咳嗽声。 秦旭走回自己工作台的路上，都在琢磨戈一华的话。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会面临工作调动。 按照潮海市基层民警的惯例，到了基层，磨练三年，是基本套路。 三年之后，若有志向，参加内部招考，择优调配其他岗位。当然，分居里的民警，在这一块干个十几二十年，都是常事。 眼下，禁毒队和刑警队两方都向他抛出橄榄枝，他要怎么选择呢？ 秦旭考虑片刻，决定找黄正浩问问。 他经验老道，给出的建议，是很好的参考。 回到办公区，黄正浩正在吃饭。 卢李辉坐在他对面，唾沫飞溅，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来了。”秦旭拉了一张椅子，在黄正浩身边坐下。 “哎呀，秦爷秦爷，我可想你了。”卢李辉立刻把原先的话题抛了，拉住秦旭，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你可不知道，眼下刚开学，学校站岗的活，全都摊给我了，可把我苦得……”卢李辉一坐下，就在倒苦水。 秦旭拱了拱手，眼珠子一转，说道：“啥都别说，兄弟谢了，五斤猪肉丸子，保证纯肉，给你晚上值班当夜宵。” 卢李辉眼睛一亮，不太相信地问道：“确定？我可不要超市的火锅料。” “都说了，纯手工，纯猪肉，不加一点淀粉。” “小卢，你先吃，我跟秦旭说句话。”黄正浩把饭菜扫完，朝秦旭一招手，对卢李辉说道。 卢李辉不在意地挥挥手，表示明白。 秦旭跟着黄正浩来到一间空置的小会议室，没等黄正浩开口，马上说道：“师父，刚才戈局找我，说市禁毒支队和区刑警队都想让我过去。” “猜到老印要抢人了，没想到禁毒队也来凑热闹。”黄正浩打了一哈欠，揉了揉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自己什么个主意？” 他昨晚夜班，就天亮的时候小眯了半个小时，到底年纪大了，比不上年轻人能熬。 “师父，我犹豫着呢！其实我以前的目标，就是过两年，考上区刑警队的内招。照理来说，不用考，直接上，该高兴。但禁毒队的来找我，心又忍不住痒痒的。”秦旭一向信任黄正浩，跟他说话，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心思说了出来。 “唔，还有呢？”黄正浩应了一声，让秦旭继续说。 “还有，我这被特招，实际上，还是沾了别人的光。”秦旭有自知之明，知道光靠自己，是不足以让赵宁和印福明动用关系向分局调人，“我之前养了两只动物，都在咱们市里挂上编制了，接连立功，然后我就蹭到好处了。” 说白了，还真多亏小憨蛙和小香猪的功劳。 “哟，你小子也是有后台了，”黄正浩忍不住一笑，拍了拍秦旭的肩膀，“干嘛，还觉得不好意思？有贵人相助，都是好事，别管他到底是不是人。你小子前年要不是没去打点，按你的警校成绩，至于被放到分局来吗？” “师父，你也不看看我的笔试成绩。”秦旭无奈说道。 “行，不说这个，说到底，从发展上看，去哪边，都比你蹲在分局好。赵宁那边，危险系数更大些，你看咱们戈局，还可能被调派到边境，落下的伤病，是要跟自己一辈子的。”黄正浩摸出一根烟，抽了一口提神。 基本上，多年老民警，都爱抽烟。 特别是值夜班的时候，抽烟提神，也是传统了。 秦旭若是多干几年，身体素质不行了，估计也会在值夜班之后，抽点烟。 不过，现在抽烟这事儿，估计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睡眠不足，精神疲劳？ 老老实实炼兽诀走起。 以吸烟对身体的影响，老秦师父是万万不会让他糟蹋身体，影响后续修炼的。 “我们省连接香江市和濠江市，毒品走私需要严加防控，省里对禁毒工作一向都很重视，别的地方不知道，在我们整个省，缉毒警的待遇都高于普通警察，立功的机会也多。”黄正浩说道。 “如果换到三十年前的环境，你问同样的问题，我会直接让你去刑警队。当年犯罪势力非常猖獗，缉毒警受到很大报复。不过经历了几次严打，我们国内的缉毒工作，已经比当初的安全保障高了许多，所以这值得你考虑。”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有其师必有其徒 黄正浩有丰富的基层办案经验，也是一个倾心教授的好师父，在警界里熟悉的人和事也人多，但涉及到升迁调动，黄正浩也只能帮秦旭分析，而无法给他实际上的某些帮助。 好在，秦旭压根没想到让黄正浩帮他跑动这回事儿。 就算黄正浩有这人脉，秦旭也没打算让师父为了他，拉下脸求人办事。 “师父，嘿嘿，反正不急，戈局说让我年底前给出答复就成，我还得跟你老人家多学习几个月呢！”秦旭听完黄正浩一番分析，心里也有些底了。 “你才老人家呢！”四十出头的黄正浩翻了一个白眼，显然对这个词很不待见。 “对了，师父，你今天轮休吧？早上就要走了，还拖到这时候，我冰箱里有个肘子，你带回去让师母给你补一补。”秦旭原本还想留着肘子做丸子，但发现面色一直不太好的黄正浩，立刻将办案时买的肘子送给他。 “早上的案子吧？发了奖金了不起了？以后少用这法子。”黄正浩一听秦旭买了猪蹄，转念联想到早上的案子，就知道怎么回事。 “嘿嘿，这不是跟师父你学得嘛！” 秦旭这招，还真是跟黄正浩学的。 去年他还在见习期，跟着黄正浩出警，也是类似的纠纷，不过是买卖西瓜。 这种报案，别看涉及金额可怜兮兮几十块，百来块，但调解起来一点也不轻松。 当事人往往就争一口气，谁也不让谁。 一时没调解好，某方时候气不过，指不定还跑去投诉调解民警。 当时长阳分局正在盯着一伙流窜到辖区的入室盗窃团伙，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把时间花费在处理这种事情上。 于是，黄正浩干脆了当，将那个剖开以后，看着有点熟过度的西瓜，掏钱买下，给分局的同事解渴了 吵架双方没了矛盾，自然也就散场。 秦旭当时刚工作，完全没想到处理警情，还有这种操作，真是颠覆了他的职业观。 所谓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别看现在黄正浩吐槽秦旭买肘子，实际上，这种事情，他自己也没少干。 “我不要你的肘子，”黄正浩一根烟抽烟，烟屁股按在会议室的烟灰缸里，站起来说道，“我现在胆固醇高，老婆禁肥肉了，只能吃点鸡鸭鹅牛肉什么的，你小子趁年轻，赶紧多吃点，以后有老婆，管东管西，啥都别想吃过瘾了。” 黄正浩有事没事就喜欢恐吓秦旭。 秦旭的单身自由论，就是被这些已婚老油条给吐槽出来的。 “那行，过两天给你稍几斤正宗的鸡肉丸子，保证健康又美味。”秦旭说道。 “你这干嘛呢？”黄正浩狐疑地盯着秦旭，说道，“这个月钱拿多了？就飘了，肉丸子大派送？肉不要钱呀？我告诉你，趁年轻，多攒点钱，别乱花，省的以后娶媳妇还要你爸妈掏老本。”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端着师父架子唠叨的黄正浩，老妈子劲就上来了，秦旭顿觉哭笑不得。 没想到家里老妈老爸不爱啰嗦，反而在单位摊上个苦口婆心的师父。 送走黄正浩，秦旭趁着吃午饭的间隙，在超市上下单了各种肉。 秦旭用清水挽风手制作各类肉丸子的最大优势，就是不需要动用厨房工具，只要得空，找个盆子，连菜刀也不太需要，直接动手，配合灵气揉捏，用不了多少功夫，一盆颗粒均匀的丸子，就滴溜溜出现，非常方便。 清水挽风手加工肉丸子，流程只相当于处理温骨汤原料的一半，所花费时间也只有其二分之一。 按照秦旭估计，以他现在的水平，半个小时之内，处理五斤生肉，是完全没有问题。 秦旭订了十斤猪后腿肉，十斤牛肉，三只整鸡，十斤青虾，还有香葱大蒜生姜八角桂皮香叶这些配料。 这年头物价高，单买肉就用了将近一千元，这还是秦旭挑选的肉类，只是超市普通种类，如果选跟生态环保沾边的品牌货，两倍这价格，估计还不太够。 今晚是秦旭夜班。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今夜安宁，他就蹲在局里搓肉丸子，如果不幸摊上个警情忙碌的夜晚，就等明天下了夜班，再躲到警局大姐当初帮小猪香香准备的小休息室里，把这几十斤的肉全都处理了。 东南沿海一带，许多地区对丸子有着很深的偏爱。鹭岛市的海鲜丸子，清河市的鱼丸，潮海市广为人知的则是牛肉丸子。 其实，潮海市的丸子种类非常丰富，几乎能制作成丸子的材料，都会被用上。 就秦旭这位只能吃，不会煮的家伙，随口也能说上一溜串的丸子品种。 就像秦旭前几天吃的蛇肉丸子，在其他地区是比较罕见的。 老秦师父看到秦旭大张旗鼓，也在旁边举手助威，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张肉丸子的香料配方，叮嘱秦旭一定要按照此配方进行加工。 秦旭知道老秦师父从来到现代之后，不知道翻了多少电子书，估计是从那本美食食谱挖到配方，就欣然应诺，等着看这些配方制作的丸子口味如何。 接近下午下班时间，秦旭接到市局禁毒队赵宁队长的电话。 赵宁得到戈局的点头，就来通知秦旭行动时间。 “后天上午九点，在武警驻地门口集中汇合，前往苏明市，与苏明市警方展开联合行动。关于香香这次出行，你需要什么安排吗？” “安排？”秦旭认真地想了又想，最后说道，“我听说苏明市的甜水河一带的三黄鸡很有名气，可以让他们帮忙准备几只吗？需要放养，谷物饲养，没有使用药物。” “这是……”赵宁一愣，转而恍然大悟，“这是给小猪准备的吧，明白明白，你放心吧，虽然那里没有小菜家，但是我们出发前，找那家店订了一批速冻饺子，如果不够，在潮海市我还安排了人，生鲜快递一天就能寄到，保证不让咱们香香饿到。” 秦旭敢打赌，这厮对老婆估计从来没这么贴心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秦旭牌肉丸子 晚班开始之前，秦旭回了一趟家，将房间里那数百只小蜘蛛再次分配了食物。 出身一天多，这些小蜘蛛明显看起来进食的速度快多了，细细的小长足也似乎更为有力。 “你们还是快点长大吧！等你们会觅食的时候，就该说拜拜了。”秦旭跟这群小家伙唠嗑一句，又狂奔回警局，正好赶上交接班。 “秦爷，说好的肉丸子呀，可别忘了！”卢李辉念念不忘秦旭中午的承诺。 卢李辉这小子性格跳脱，嘴馋，胃口还大，值一个夜班，要吃三顿夜宵，以前就经常找刘阿妹的饺子工作室，预定饺子，蒸饺子当夜宵。 “你就安一百个心吧！”秦旭失笑回答。 看着喜滋滋的卢李辉离开，秦旭忍不住摇摇头，往值班室走去。 秦旭因为跟着印福明他们出差，将近十天没有值夜班，坐在安静的值班室，还觉得挺有亲切感。 听卢李辉说，从上周开始，警务平台开始整改，并非所有警情，都转接给基层警察局。 比如说，难以制止的噪音扰民问题，警务平台会直接转给环保部门。 至于那些借搭警车的，找警察充话费的警情，更是直接筛选，避免耽误值班民警的时间，造成部分紧急案件缺乏人手。 反正据说，从上周开始，值夜班明显不那么焦头烂额，出警也都是比较靠谱的治安事件，而不是乱七八糟的占用警力资源的破事。 秦旭的运气不错。 前半夜居然非常难得，一夜安宁，没有警情。 用同行们的一句话来说，一年能碰上一两次这种情况，算是手气好的能去买彩票了。 秦旭对彩票没什么兴趣，但是上半夜好几个小时的功夫，足够秦旭将存放在警局冰箱里那堆肉给处理了。 带血的生肉，整块整块放入秦旭特意买来的大塑料盆中。超市购买的肉块，都按照每块一斤多的分量切割过了。 秦旭简单数了数，直接放入五块。 眉心灵窍的灵力小球，在秦旭起手的瞬间，滴溜溜转悠起来。 秦旭的手指碰触在精瘦猪肉上，外人看起来好像是给这一大盆猪肉做按摩。 只用了十分钟时间，秦旭熟练地用清水挽风手，将盆子里的五斤瘦肉，处理成细腻平滑粘稠的猪肉馅。 这一过程，秦旭还按照老秦师父给的配方，加入了盐，蛋清，以及各种香料。 普通的肉丸子，被搅打成肉馅之后，要经过一定时间的摔打，让肉泥之间产生粘性，摔打的越彻底，丸子成型之后就越劲道Q弹，入口味道越好。 而肉泥摔打完成以后，就掐成丸子的形状，放入小火加热的半沸腾水中，定型成丸子。 这两个重要的步骤，在秦旭牌肉丸子的加工中，都被略过。 只见秦旭的手指在半盆肉泥中飞快穿梭，几乎肉眼可见，原本还软趴趴的肉馅泥，在旋转中形成了一个一个大小均匀的肉丸子。 从秦旭开始处理肉块开始，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一盆五斤多的精瘦肉，变成了同等分量的肉丸子。 体积比乒乓球稍微小一圈的肉丸子，质地细腻，呈现漂亮的深红色，丸子表面有隐约的复杂图纹，让这粒生肉制作成的肉丸子，看起来颇有艺术感。 肉丸子完成，秦旭停下清水挽风手。 肉丸子制作到这个程度足矣。不需要再用后续手法将其凝实。 秦旭拿起一粒生肉丸子，食指和大拇指稍微用力，掐了好几下。 一点儿也不松散。 紧实又富有弹性，是一粒十分耐煮的好肉丸。 秦旭看着圆圆胖胖挤在一起的瘦肉丸子，心里觉得特别满足。 主要还是分量多，让人看着就很踏实。 秦旭牌肉丸子，不需要水捞，直接倒入沸水中煮开，就可以食用了。 为了检验自己的劳动成果味道如何，秦旭抓了二十个生肉丸子，把警局值班煮夜宵的电磁炉和煮锅搬出来，加水烧开，然后把肉丸子扔进沸水中煮熟。 因为是生肉丸子，秦旭多煮了几分钟。 等精瘦肉制成的生肉丸子煮熟的十来分钟，秦旭将塑料盆里的丸子，打包装袋，放入冰箱冷冻保存。 收拾妥当，秦旭看到锅内转为粉褐色的肉丸子翻滚跳动，胖乎乎很惹人嘴馋。 撒了点葱花，秦旭给自己盛了一碗，剩下锅里的肉丸子，归老秦师父。 秦旭不顾烫嘴，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而老秦师父，也双手叉腰，站在煮锅边缘，微微仰头，享受的吸了一口。 “唔，好吃！”秦旭咀嚼着肉丸子，忍不住给自己点赞。 秦旭牌肉丸，不仅具有普通肉丸的劲道脆爽，还因为清水挽风手的灵力控制，剔除了生肉的腥味，让肉丸子不断咀嚼时，展现出一种让人忍不住吃下三碗白米饭的肉香味。 醇厚朴实，让人由衷喜欢。 超市里那些几乎全是面粉和食品添加剂拼凑成的廉价火锅料丸子，就没必要拿出来比较，就说地道的潮海牛肉丸，跟秦旭用灵力和修仙界功法制作出来的肉丸子相比，也逊色不少。 老秦师父吸溜了一口，又吸溜了一口，稚嫩的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 一共十个肉丸子，老秦一共吸溜了十次，吸溜完成之后，拍了拍肚子，还颇为遗憾地说道:“真没想到，明湖真人的清水挽风手，还有如此作用，当初在仙兽门中，竟然无人想到，可惜可惜了……” 他感慨一番，正想说些什么，看到秦旭非常愉快地咀嚼着嘴里的肉丸子，突然很失落遗憾地说道: “唉，可惜老朽如今神魂之态，不能感受咀嚼的口感，食物就失去三分美味。” 秦旭一连给自己舀了两个肉丸子，一口气嚼得欢快，听到老秦师父的遗憾，非常认同的点点头，说道:“真的，这肉丸味道很好，但就是要整个塞进嘴里，用力嚼才能百分百享受这份食物的味道。” 秦旭把清水煮丸子吃完，没有耽搁，立马开工。 五斤猪瘦肉，处理完毕。 十斤牛瘦肉，处理完毕。 三只整鸡，虽然麻烦一点，但还是处理完毕。 十斤青虾，处理完毕。 这些普通至极的食材，经过秦旭的清水挽风手的处理，变成了一袋又一袋的肉丸子。 生牛肉丸，色泽深红， 鸡肉丸子，肉质偏白，但加工过后，肉质细滑，不比牛肉猪肉逊色。 青虾丸子，煮完之后是粉红色的丸子，鲜美脆甜。 临近午夜，秦旭终于将订购的肉完完全全处理成丸子。 不同品种的生肉丸子，填满了警局的冰箱，看那堆层叠在一起的塑料袋，秦旭就特别有成就感。 第一次肉丸子制作成功！ 秦旭心情飞扬，准备有空就按老秦师父所说，一定要把各种肉都试着加工成生肉丸子。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夜半轰鸣声 前半夜的安宁平静，能让他完完整整把肉丸子给处理完，实在出乎秦旭意料。 所以后半夜凌晨两点半接到警情，秦旭有一种可算来了的感觉 群众报警，萧山路附近，半夜改装车辆轰鸣声不断，严重影响了附近居民的正常休息，要求警方前往制止。 按理来说，道路交通安全，属于交警的管辖范围，但群众报案，转到长阳分局，值班民警就必须前往查看。 据秦旭所知，潮海市交警针对夜晚改装车上路扰民的整治行动，时有进行。 抓到一个，不仅从重罚款，还要求必须将改装车还原回原装配置。 要知道，改装费用昂贵，改回去的费用也不便宜，车主相当于双重损失。 只不过，重金罚款，似乎也无法阻止某些人半夜热血沸腾的二货心，开着一辆轰鸣的噪音来源，在深夜满大街溜达，收获一路被吵醒的居民满满咒骂，还觉得自己拉风十足。 秦旭把枪支设备带齐，直奔警车停放的位置。 接警之后，对警察出警抵达事发地点，通常是有时间规定。比起某些地方一刀切的五分钟，十分钟，东城区警局的规定比较人性化，哪一条街道以内，五分钟，哪一条街道以外，十五分钟，规定非常具体，基本上能够保证出警警察按时到位。 此时，两位配班的辅警也穿戴好辅警制服，从休息室跑出来。 其他警局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长阳分局无论是在职民警还是辅警，经常人手不足。 正常情况下，出警至少需要一名在职民警，两名辅警，以便从容应对现场突发情况。 但前两个月，长阳分局连续多名辅警辞职，夜班辅警人力安排严重不足，秦旭好几个值班夜都是单枪匹马。 违反规定？个人安危？ 那也没办法。 基层工作不可能事事都处于理想状态。没有辅警协助，遇到警情，就能赖着不出去吗？ 就算知道这样出警，危险系数直线上升，也不得不出发。 真没人，他还能怎么办？ 现有的辅警值班，优先配给女民警，上年纪的民警，像秦旭这样彪悍的年轻人，只能靠后安排了。 好在这段日子，终于招到人手，秦旭晚上出警也能有帮手了。 “秦爷，又是那群飙车党，这个月都不知道第几次了！”陈书杰打开警车车门，跟秦旭打招呼，顺口抱怨道。 另一个看起来更为脸嫩的辅警跟着陈书杰坐进警车，秦旭不认识，显然是新招的人手。 这位新人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份工作，刚刚醒来，还有些睡眼惺忪。 他们这些值班的辅警，白天也是连轴工作，要不是有他们的分担和帮助，就靠警局里的在职民警，想要管理好整个辖区，那真叫白日做梦。 所以，晚上值班的时候，经验老道的辅警通常会在警情没来的时候，在休息室多睡一会儿。 上半夜安宁无事，让这个年轻的辅警，睡得可香了，所以这一时半会儿，脑袋还没清醒呢！ “新来的兄弟，怎么称呼？”秦旭启动警车，向萧山路加速驶去。 岭南省经济宽裕，辅警的工资不低，加班费和奖金都比照在职民警发放，每个月实拿到手上的钱，不比普通民警低。 唯一有差别的地方，就是五险一金按普通职工缴纳，不能与在职公务员相比。 秦旭以前上网的时候，看网络上某些人说辅警待遇差，经常背锅顶包，还受歧视，觉得那就像另外一个世界。 反正从秦旭接触到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脑子不正常的民警，谁会搞那一套？ 毕竟，每次出警的时候，都需要依靠身边的辅警兄弟协助。 “安舟，上周刚招进警局，戈局让我带他一阵子，做事认真踏实，秦爷你多带这点。”陈书杰介绍道。 长阳分局年轻人多喊秦旭秦爷，倒不是真将他捧为大爷。而是秦旭从见习期开始，处理各种案子，都特别爷们，从不拖泥带水，又加上他身高体壮，所以“秦爷”这称号就传开了。 “哪里，有你们在，我可算松了口气，”秦旭也没在新人面前充大哥摆谱，反而特真诚的说道，“你不知道，前阵子出警，就是提心吊胆，手摸在枪上，生怕碰上一个二愣子，看我单枪匹马，势单力薄，直接把我掀了。” 秦旭说得生动，把有些腼腆的新人都给逗笑了。 “哈哈哈，”陈书杰跟秦旭很熟，笑着说道，“秦爷你怕啥二愣子，他愣你就横，实在不行，拿你大嗓门吼一声，保证再愣的家伙，都给镇住了。” 秦旭的大嗓门，在整个分局是名声赫赫。 说完，他又笑着对安舟说道:“跟秦爷出警，这心里就特别踏实。” 在长阳分局的辅警中，跟在职民警出任务，也是有排行榜的。 比如，公认最靠谱的在职民警就是黄正浩和秦旭师徒。而据说最镇不住场子，是搞文书最厉害的卢明亮了。 他们在车上聊了几句，转眼警车就到了萧山路附近。 先去报案群众家里了解情况，听完失眠的老阿姨，愤怒讲述每隔十来分钟，就轰鸣而过的飙车声是如何如何可恶，秦旭表示他们会在这一带巡逻查看，如果有遇到这些飙车党，会及时制止。 离开报案群众的家里，陈书杰为难地说道: “这不太好查，上一次被孙队他们逮到一批飙车党。好不容易安静了一阵子，没想到最近又来了一批在附近瞎闹腾。前几天老杨刚处理过，这群小子狡猾的很，跟着我们警车捉迷藏，还把车牌挡住，脸上也戴着口罩，都没人拍到他们正脸。而且他们还不是每天都出来，什么时候飙车没个规律，不好逮。听说，他们每天离开的时候，都直接驶出城，往专门没有监控的小路上开。” 孙队是交通大队的队长。 上一次跟杨晓刚一起出来处理飙车党的人，正是陈书杰，所以他对这伙人的情况很了解。 秦旭开着警车，听完陈书杰的讲述，琢磨着这个案子该怎么处理。 秦旭当民警的时间不长，但论到最头疼的案子，不是穷凶极恶的刑事案子，而是这种抓了人，压根没法可治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追寻 夜间飙车案，跟噪音扰民案有相似之处。 报警的群众，被弄得心烦气躁，而接警后，民警能实施的手段并不算太多。 比普通噪音扰民更恶劣的是，一旦夜晚飙车达到民警可以拘留处置的程度，都是不愿意看到的交通事故，甚至涉及人命。 接到这类报案，并不能像某些报案人想象的那样，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找到这伙半夜飙车的人，将他们驱散，是通常意义上最佳选择。 在正常情况下，一般很少人会愿意与警方正面交锋。 转悠几圈，无功而返，这是最无为的处理方式。虽然当下会显得轻松，但是这后半夜如果再起折腾，再有群众报警，他们又得转回。 这些治标不治本的方案，秦旭都不想选。 他脑子里琢磨着一些不太符合自己身份的损主意。 陈书杰两人不知道的时候，他正在跟老秦师父交流，然后嘎嘎嘎发现，五百年老祖好像比自己心眼更黑。 秦旭开着警车，沿着报警群众和陈书杰所说飙车党半夜惯常的路线前进。 城市凌晨三点的街道，虽然不能说万籁俱静，但车辆行人应该是一天中最少的时候。 通明的路灯下，任何动静在会放大数倍，显得特别清晰。 “轰！” “秦爷，在大萧山方向。”陈书杰眼睛一亮，指着一个方向喊道。 新人辅警安舟，也目光炯炯地盯着窗外，脸上写着兴奋，还有一点纠结。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秦旭转动方向盘说道。 马达的轰鸣声，时近时远，秦旭加快车速，根据老秦师父的判断，抄近路不断接近轰鸣声的来源。 秦旭猜测，这些飙车人，年龄应该不大，所骑很可能是改装的摩托车，因为潮海市大部分的改装汽车，都不会长期在市区内转悠。 改装汽车在潮海市有地下车赛，稍微爱好这一娱乐的人，都在平月山附近的赛车道开车。 那一区域夜晚行人车辆数量极少，地下车赛的组织者，还会不断进行清场工作，距离车道最近的居民，受其影响也不大。 如果真开着一辆改装车，不去平月山，反倒在市区内瞎溜达，不仅拉风装不成，还会被同爱好者取笑， 也只有接触不到地下车赛，没有多少零花钱的小年轻们，才会脑子发热，在市区路上闲晃悠，用炸街搬的巨响，吵得沿路居民鸡飞狗跳。 秦旭在警校时，也玩过一阵子的车，一听就知道，这种巨响声，是改装过排气管之后故意形成，材料在网上就能买到，除了装X，基本上没有任何作用，成本也不高。 改装过后排气扇的巨响，造成的震动感，随着秦旭开车越来越接近，而显得特别明显。 从一条单行小巷拐出去，秦旭的目光，正好捕捉到一排戴着头盔的摩托骑士的背影，疾驰远去。 ”看到了！”刚刚成为辅警不到一星期时间，安舟接触到这种场面，还无法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忍不住探出脑袋，追寻那伙人的踪影。 ”脑袋缩回去，我要加速了。”秦旭一声重喝，让安舟冷不丁吓了一跳，老老实实把脖子缩回来。 ”安全第一。”秦旭嘀咕一句说道，把安舟说的连连点头。 秦旭下踩油门，警车如射出弓箭的箭，直冲追向前面的飙车者。 同时，他也打开了闪烁的警灯，表明自己这辆车的身份。 前方，正大呼小叫的飞车党们，也发现了秦旭的车。 “哇，”一个染着红色头发，戴着安全头盔的小青年大喊一声，对着行驶在最前面的大高个喊道，“排哥，是条子，我们怎么办？” 如果秦旭在这，听到这小子的喊话，大概会大笑吐槽，这小子就是属于香江电影看多了，脑子又不太聪明，模仿得不伦不类，听起来非常搞笑。 不过，显然这一伙人，非常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的飙车行为上，为首那名穿着黑衣，戴着黑色头盔，摩托车也漆成黑色的高个子青年，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臂 这个动作，明显是经过排练。 旁边几辆摩托车全速加快速度，每辆车之间的距离更宽了。 秦旭驾驶的警车，咬得更紧了。 突然，道路右侧出现一条岔道，最右侧的摩托车，猛然脱离队伍，钻进岔道里去了。 “哎呀，有一个跑了！”新人安舟看到一个目标跑掉，忍不住憋红脸大喊起来。 秦旭没管走脱的这辆摩托车，而是继续跟着前方几辆不断加速的摩托车。 “我去，又一辆跑了！”这回，连陈书杰也不淡定了，拍着大腿喊道，“这次这群家伙，比上次碰到的更狡猾。” 上次负责出警的是卢李辉，他可没秦旭这么飚猛，一路死磕不停，竟然硬生生眼看着要把这伙人逮住。 卢李辉开车追了不到三分钟，就被灵活的飙车摩托车甩了大老远，根本一无所获。 秦旭不管旁边两人说什么，他眼中就盯着那辆看起来最有范，线条感最漂亮的黑色摩托车。 这是老秦师父刚刚在他耳边嘀咕指点的答案。 秦旭特别相信老秦师父，所以没有任何犹豫，也不管其他摩托车到底逃到何处，一心一意就在追赶那辆黑色摩托车。 被其他人成为排哥的高个子青年，也发现自己似乎怎么也甩不掉警察如影随形的追赶。 他迅速脱离伙伴，横穿马路，违反道路交通规则，直接拐到另一条支路上。 其他摩托车骑手们，发现自己的带队大哥不见了，而原本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警车，也跟着跑没了。 最后聚集在一起的三辆摩托车速度放缓，红发小青年，有点儿懵地问道:“现在怎青年么办呢？” 另一个长得非常老成，理成光头的青年，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在老地方集中吧。” 好的！ 找到主心骨的红毛小子高兴地大喊一声，转而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直奔他们平常聚集的地点。 不断回头，看到越来越近的警车，被同伴称为“排哥”的黑衣青年，也越来越焦虑。 他暗道一声晦气，真没想着，那么多摩托车开走，这辆警车怎么就刚刚好盯上自己。 这当然不是运气，而是老秦师父的功劳。 黑衣青年看着迟迟无法摆脱的警车，有些慌神。 他并非真有勇气，跟警察对着干。只是前几次顺利从警察手机逃脱，让他产生了某些错觉，自认为警察没有能力抓住自己，行径才越来越张狂。 黑衣青年再次回头，咬了咬牙，摩托车方向一拐，往一条汽车无法驶入的小巷子钻去了。 正当黑衣青年在昏暗的巷道里一路向前，内心忍不住得意自己的明智时，突然看到前方巷子的出口处，闪烁着熟悉的红蓝灯光。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对付炸街党 被围堵了？ 黑衣改装摩托车骑手，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不过，他经历一瞬间的慌乱之后，转而变得镇定。 他也就骑个改装车在街上开，这种案子，他也查过网络，够不上什么严重犯罪，顶天了罚点钱，拘留两日，用不着担心。 这个高个子青年，以为自己是被多辆警车围堵，也就没想 《成为仙兽师的小民警》第一百八十七章 对付炸街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 秦老师大课堂 这群中二青年们，还是很讲义气的。 说在老地方等人，一个也没拉下。 按照黑衣炸街青年的招供，他和同伴汇合的地方，就在两公里之外的一处半拆迁街区。 那里正在组织拆迁，房屋空空荡荡，每到夜里，根本看不到人影，监控之类早就拆除光了。 他们的秘密基地，是一个老旧的修车厂。 秦旭不得不说，他们这群小子，真会找地方。 那片区域，原本都是六七十年代的建筑，开发商正在拆除，兴建新的住宅区。 警车悄悄地停在修车厂不远处。 秦旭领着陈书杰，安舟慢慢靠近。 按照常理，秦旭三人对付六七个身高与成年人差不多的十六七岁大男孩，太过冒险，看起来势单力薄。 不过，秦旭刚从老秦师父这儿学来的亡魂歌配合灵力的运用方式，对付这些热血沸腾的小青年，简直不要太管用。 就算有漏网之鱼，秦旭也能放出脖子上的无影虫，完全不怕这些三脚猫。 “你们被拘留了，全都蹲下来。” 偷偷接近，秦旭气沉丹田，噼里啪啦一连串鬼吼，趁着他们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秦旭一招手，让躲在更远处的陈书杰和安舟上来一同拷人。 这逮捕的速度，用电光火石来形容也不为过。 反正正围在一起吹嘘今晚把警车耍得团团转的炸街青年党们，啥都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铐住，失去反抗能力。 “啊！”那个喜欢管警察叫做“条子”的红毛青年，满脸青春痘都在表达自己的困惑不解。 单细胞的大脑，闹不明白现在是啥情况。 走到每一个人面前闻了闻，秦旭笑眯眯转头对陈书杰说：“再打一个电话给交巡警那边，就说逮了一窝子，全是酒驾，兄弟单位给他们送福利了，让他们赶紧来领人。” 摸了摸下巴，秦旭看到这些刚刚从那一声魔音回神的臭小子们，清了清嗓子，朝安舟招了招手，说道：“把车上一个也拎下来，秦老师今天要给他们上一节思想教育课。” 秦旭脸上充满了和善的微笑，缩在警车里的炸车党老大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同情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那些还不知道即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思想教育的炸街党们，安舟突然很庆幸，看来从小到大老老实实当个乖宝宝真是明智的选择。 “来，告诉警察叔叔，你们是哪一所中学的？不说没关系，我先给你们强调一下酒后驾车的危害……” 安舟默默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半个小时之后，交巡警大队的夜班交警，开着警车，摸黑来到这个即将拆迁的修车厂，接收到了七个脸色发青的炸街党。 “他们的改装摩托车都在这里呢！在后纺巷朝东的路口处，还有一辆呢！”陈书杰向交警转交这批不良少年。 交巡警支队派来接收酒驾分子的交警，也是标配。 一位在职民警，两位辅警。 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辅警，奇怪地指着不远处在修车厂里低着头走来走去的秦旭，压低声音向陈书杰问道：“你们这位是怎么回事？” “额，可能是丢了东西，正在找呢。”陈书杰也很迷糊。 他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好几天没看到秦旭，今天出警，觉得秦旭各种奇怪。 就说刚才长达半个小时的思想教育工作吧，能把这一个个天老大，自己比天更大的问题青年们给说得痛哭流涕，连声忏悔，保证坚决以后不当炸街党，保证每天完成作业，保证晚上九点就不出门瞎晃悠。 太可怕了。 陈书杰心想，如果当年班主任絮叨人的功夫有秦旭的一成，自己估计就不用来当辅警了，直接考个重点大学去了。 把这一票倒霉青年都弄上车，交警们告辞离开。 陈书杰和安舟还挺不好意思，毕竟都是警察，算是同行，半夜碰头，秦旭也没打招呼，一个人低头瞎转悠，不知道干什么。 交巡警大队的车辆离开，拆迁区又陷入了黑沉安静，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警车车灯照明，那这一片死寂般的废弃建筑，真让胆子不算太小的陈书杰，都觉得心惊胆战。 “陈哥，秦爷这是在干嘛？人都被带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 “我去问问。”陈书杰大热天，觉得浑身泛起不自在的凉意，搓了搓胳膊，朝秦旭走去。 “秦爷，要回去了吗？人都走光了。”陈书杰朝着秦旭喊道。 秦旭此时正在跟老秦师父嘀咕呢！ “再等等！”秦旭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周围百米之内，没有其他人，他们的对话声，还有模糊的回声，听起来更有些渗人。 陈书杰看着破败的修车厂，建筑都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拆字，看起来冰冰冷冷，一点人气也无，特别不自在。 “老秦师父，我觉得好像在这里？”秦旭认真地搜索。 “不好判断，老朽也不好判断。”老秦师父摇了摇头，说道，“你试试看，不用其他的词，把原版的亡魂歌唱出来，可能就会从灵气的位置，发现尸体的端倪。” 亏得老秦师父的话，没第二个人听到，要不然现在环境下，可要把人给吓得够呛。 秦旭大概也没想到，前阵子跟着印福明那人寻尸，回到工作岗位，这么凑巧，也在这个废弃修车厂，发现有人含冤被害的线索。 秦旭正对着这群飙车臭小子们，发挥自己的口才，配合亡魂歌的旋律，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力图让这些家伙洗心革面。 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清了清喉咙秦旭，猛地发现，自己的眉心灵窍，竟然多了一丝极为纤细的黑色灵气。 黑色灵气意味着什么？ 就是亡魂歌的旋律，从外界捕捉到了一点点灵气。 可能因为是改编版的亡魂歌，没有原本的效果，所以灵气也只有少得可怜的一丝丝。 但就这一丝黑色灵气，可不是正说明了，这附近有死人。 秦旭按照老秦师父的话做。 “鬼风落~~~~刀~刀刀刀……” 如果印福明几人在这里，听到这熟悉的歌喉，眼泪都要掉下来。 “这这这……这秦爷在唱什么呀？”安舟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陈书杰惶惶恐恐回答道。 这回，秦旭没用两个小时，仅仅唱了二十分钟，就捕获到两条两寸长，牙签粗细的黑色灵气。 虽然比不上第一次修炼亡魂歌时抓到的灵气小水蛭那样黑黑胖胖，但也算意外收获。 秦旭修炼得顺顺利利，可苦了陈书杰和安舟。 他们两人早就不堪正版亡魂歌的荼毒，躲进警车里，商量着秦爷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 修炼完毕的秦旭，走回警车，敲了敲车窗，还把这两位吓得咋呼咋呼。 “我记得警车后备箱里，有一个工兵铲，拿出来一下。”秦旭让陈书杰把汽车后备箱打开。 “啊？” “快点，来挖人了。”秦旭催促道。 死掉的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挖出了什么？ 抓着一把工兵铲，带着陈书杰和安舟，秦旭打头，一马当先，往修车厂最角落走去。 从布局上看，那里似乎原本是杂物储存间。 陈书杰和安舟手里各拿着一柄手电筒，亦步亦趋，帮秦旭照明。 不断钻进鼻孔里的机油味道，让陈书杰和安舟不太自在。就算修车厂已经搬走，那股仿佛渗透在墙壁里的味道，也总是无法散去。 秦旭很想念被劝服暂住在东城区警察局的小憨蛙。 秦旭在修炼亡魂歌时，只能隐约确定一个大致方位。 但小憨蛙天赋在此，最近又吞食了一批腐灵虫的小憨蛙，就算没有恶血花的指引，在这么近的范围内，也能敏感而精确地发现尸体的位置。 联排四间储物房不大，一目了然。 两位辅警的手电筒在几个房间扫了几遍，没有太多发现。沾了不知道什么污渍的工作手套，被踩扁的矿泉水瓶子，都是一些无用的垃圾。 秦旭退出最后一个房间，围着这栋用红砖水泥临时搭建的储物间，不断回忆他在唱亡魂歌时，隐约感觉到的地点。 “书杰，灯光往这里照一下。”秦旭喊道。 “哦哦！”陈书杰还不知道秦旭肚子里卖什么药，把手电筒的光线集中在秦旭指出的位置上。 这是联排仓库后面的小空地。 脏污的水泥地面，就算没有洁癖，也不愿踩在上面。 “我觉得应该是这里。” 陈书杰两人只看到秦旭俯身低头，寻找什么，却不知道他正在与老秦师父交流，最终确定了动手的位置。 “练完亡魂歌，再修炼一遍风刀卷，老秦师父的倒腾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功法出来，果然让人见缝插针地练习。”秦旭挥起手中的工兵铲，往水泥地上猛地一戳，低低地吐槽说道。 “我们来帮忙吗？”陈书杰不太懂秦旭这是做什么，只好试着问了一声。 “没事，你们帮我打好手电筒就成了。”秦旭摇摇头，拒绝了。 他修炼风刀卷，他们走近了，才是碍手碍脚，还不如让远一点。 顿时，陈书杰和安舟只看见地面上，被秦旭一铲子又一铲子砸到的水泥碎块，飞溅向周围。 工兵铲虽然小，但锻造的钢材却比农用小脸蛋更为坚固，就算秦旭砸得欢快，也没有受到损坏。 不仅如此，随着水泥地面被敲出一个大坑，这把工兵铲看起来反倒是更雪亮锋利。 如果旁边有键盘，陈书杰和安舟估计要猛戳“666”了。 风刀卷的动作，挥舞起来，外人看着颇有一股凌然洒脱的气劲，总觉得一举一动都透着形容不出的利落和帅气。 “陈哥，秦爷是不是有学过武术？连挖坑的动作，都有模有样。”安舟羡慕地问道。 “额，我们秦爷是正经的警校科班生，专业毕业，可能在警校的时候学过。”其实陈书杰也不太清楚，只是瞎胡扯。 他在这里瞎说应付安舟，秦旭工兵铲一挥，就感到一层硬实的厚膜，挡住了铲子。 “手电筒打过来一下！”秦旭抬头喊道。 “诶，我来我来，”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陈书杰，抢先走到秦旭身边，将手电筒的灯光打在秦旭挖出的大坑中，开玩笑地说道：“秦爷，你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财宝吧？” “嗯！”秦旭拨动工兵铲，将黑色塑料袋上的黑土掠走，正经地说道，“是个宝藏，等会儿就交给你搬出来了。” 安舟听着，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这位刚刚与秦旭接触的新人眼中，这位猛人似乎没这么简单。 “这种黑色塑料袋在自然环境下非常难降解，我们继续。”秦旭用比呼吸还轻微的声音，对老秦师父说道。 又过了二十分钟，在东城区刑警队挖了好些尸体的秦旭，技能娴熟，把一包一米多长，圆鼓鼓的黑色塑料袋完整挖了出来。 “……”陈书杰也不是白痴，看这包东西，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秦爷，这，这该不会是？”陈书杰觉得心跳加速，紧张地问道。 “嗯，你要不要开起来看看？”秦旭用手中的工兵铲，在塑料袋一端，不费力气地划开一道口子。 手电筒反光照出一片白晃晃。 陈书杰下意识定睛一看，跟一对黑惨惨的眼睛对上。 “嗷！” 静谧地废弃修车厂内，响起一声惊慌失措的喊叫。 喜欢在网络上看刑侦的安舟，早就退后三步，额头上冒出冷汗，目光游离，不敢往秦旭的方向看。 “喂，”秦旭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没那么夸张吧，就是一具干尸而已。” “秦爷！”陈书杰哭丧着脸，哀叹道，“那不叫而已好不好，我这辈子就没看见过这么恐怖的尸体。” 陈书杰当辅警这两年，也不是经历过凶杀案的现场。 但是，他所接触到的凶杀案，大多数在短时间之内发生，尸体还没腐败，更没有这种几乎被风干，褐黄色肉皮贴着骨头的木乃伊状态。 他刚才那一眼，正好看到受害人的脸，凄惨张得硕大的嘴巴，露出看不到牙龈的牙齿，黑洞洞的眼窟窿，仿佛正述说着什么。 “行了，外面还包着好几层保鲜膜呢！我打个电话给刑警队，这应该是杀人案，转他们处理。”秦旭挠了挠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想了想，没直接打电话给印福明他们，而是打给东城区警察局的值班室。 今天值班的人，正好是秦旭的老朋友，小憨蛙的替补照顾者老刑警向传。 听到秦旭发现干尸，向传可惊讶了。 如果不是五分钟前，他刚刚给小憨蛙添加了食物，都差点以为小憨蛙从东城区警察局溜出去找秦旭了。 “你小子，这是找尸体找上瘾了吧！”向传为自家刑警队的成员哀叹一声。 前阵子小憨蛙找到的凶杀案好几个，他们已经为此忙了好几天了，没想到秦旭又给他们送案子了。 “额，这不是凑巧嘛，正好今晚处理几个炸街二货，就发现了。”秦旭无可奈何地说道。 “行了行了，我马上通知印队。”向传笑着说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明天赶紧过来看看秦小塘，我觉得它很想你，精神都不好了。” “……” 挂掉手机，秦旭拍了拍陈书杰的肩膀，又轻轻锤了锤安舟弯起来的背脊，说道：“别怕了，当警察这点破事，还值得闭眼睛，多看两眼，风干鸡不就是这样吗？没什么好怕的，等下天亮，我请你们吃烧鹅……” “哎呦！”陈书杰这个家境不错的辅警，受不了地哀嚎道，“我求你了秦爷，别说了，别说了，让我冷静冷静。”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九十章 熊少年的天敌 东城区警察局刑警队最近非常忙。 一连串的杀人案，快把警队的刑警们办到吐了。 反正艾一冰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上一次休假是什么时候。 至于印福明，基本上是将刑警队的沙发当成床了。 所以，在接到秦旭的通报，原本应该整个队伍搬过来的刑警支队，因为忙于侦破小憨蛙找到的凶杀案，只派了两位刑警，先照看一下现场。 反正，他们表情怎么看，都算不上友好。 这反正陈书杰和安舟两人，都能从这两位灼热的眼神中，看到小利箭，噗呲噗呲地朝着秦旭射来。 秦旭跟这两位比他稍大的刑警，也就是见过一两次的交情。 他对这两位刑警的眼神，一点也没在意，没心没肺地摆摆手，说道：“两位兄弟，印队他们没空过来吗？现在还在忙前几天那几位受害人的案子吧？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呀，我今夜值班，现在得马上赶回分局，这位受害人就拜托你们了。” “……”空荡荡的拆迁区，一阵阴冷的风吹过，秦旭搬出来摆在地上的干枯尸体，可怖的脸正对着他们几人，仿佛在无声惨嚎。 陈书杰和安舟在秦旭放话的时候，早就听话乖巧一溜烟钻进自家警车里，陈书杰猛甩了几下脑袋，然后忙不迭地打开手机，调出男儿当自强这首歌，按下循环播放。 秦旭慢悠悠地走回车内，坐上驾驶座，非常热情地探出窗户，招手告别。 “再见！” 黑暗中，不知道这两位留守的刑警，脸上是什么表情。 秦旭调转车头，一踩油门，一身轻松地说道：“走，咱们回分局，请你们吃热腾腾的肉丸子夜宵。” —— —— 此时，被交警带走的七位炸街党，正垂头丧气，精神萎靡，再次听交警叔叔做政治思想工作。 最初，听到这位交警准备进行思想政治工作，他们的脸都快吓出青色。 想到在废弃修车厂那一节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教育课，这些原本胆大包天的炸街青少年们，差点被吓得尿裤裆了。 不过听着听着，他们庆幸地咽了咽口水，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位交警的政治思想课，没有前一位那么恐怖。 给这几个严重违反交通规则的未成年，普及完他们这次错误认知之后，口干舌燥地交警同志，看到这几位处在叛逆期的青少年不约而同仰起头，用热泪盈眶地表情看着自己。 “额……”普法工作经常做，但是教育效果这么良好，好像这是第一次？ 忽然，这位下巴胡渣一把的交警，很有一种自己把一群不良青少年掰回正途的成就感。 唔！ 看来每年的安全周，去各个学校科普交通法规的时候，自己还得踊跃参与。 沉浸在良好感觉中的交警同志，压根不知道，这几位前阵子经常开着改装摩托车炸街的青少年们，如此动情而感谢地看着他，完全是因为他的普法课，跟上一位可怕的警察叔叔相比，简直宛若天籁。 用冰渣子使劲在耳朵上猛搓半个小时，大概就是他们听秦旭交通安全大课堂的直接感受了。 妈呀！ 那个管警察叫“条子”的黄毛小青年，现在一看到摩托车形状的玩意，就觉得一阵阴风从耳后根爆发，直冲脑门。 以后别说让他学人装逼开改装车炸街，就是他家老娘的电动车，他都不想碰。 其实，这些家伙们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罚款，家长来缴纳。 拘留，也就十几天。 扣押驾驶证，额，他们本来就没有。 家长教育，额，他们家长能教育的好，也不至于成为熊孩子的进化体，熊青少年， 对付成年人的战术，他们占着尚未达到十八岁未成年，一向不放在眼里。 唯有秦旭配合亡魂歌节奏的思想教育课，没有一个人想听第二遍。 哦，不，别说第二遍，就连现在想起第一遍的过程，都觉得要疯掉了。 虽然有些意外，这些不良少年们认错态度良好，但交警没有手下留情。 找监护人，罚款，关押多少天，一项也没漏，等他们分别被自家家长领回去时，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那时，在苏明市玩得风生水起的秦旭，大概没有想到，那半个小时气愤不过的亡魂歌修改版教育课，其影响力还在不断持续。 这七个问题青少年，不约而同背上书包，往书包里塞了自己从未翻过的崭新课本，老老实实往学校去了。 以往在课堂上，从来没有坐的住的几个家伙，竟然能耐住性子，将语数英以及各门学科的课，从头到脚，完完整整地听下来。 某些学生，对授课老师而言，是只要能安静趴在桌子上睡觉，就谢天谢地感谢你的类型。 而看到他们，瞪大眼睛听完整节课，下课后还拿听不懂的问题讨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无论是多么艰涩的物理化学课，对这些半夜耍酷的青少年们来说，都无法与秦旭的普法大课堂相提并论。 秦旭怎么也无法想象，他的半个小时法律小课堂，竟然成为这群从小到大都瞎跑疯玩的不良少年好好听课的最强动力。 他们记得，秦旭在那半个小时里说的每一句。好像这些话，被秦旭用刀深深地刻在他们的脑海中。 他们会努力坐在椅子上反常的学习，完全是因为秦旭当初强调了好几遍，让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许瞎捣乱。 他们也不爱读书。 但是，他们深深地畏惧，就算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会让秦旭杀回来，重新给他们上一节秦旭牌思想工作课程，也要完全扼杀。 至于当初危险的炸街行为，呵呵…… 反正经历了秦老师上课矫正之后，他们在未来十多年之内，一看到摩托车形状的交通工具，就生理性头疼反胃，出行也老老实实选择坐公交车，或者骑自行车，坚决不碰摩托车。 那叛逆期的飙车岁月，被秦旭残忍终结在那个漆黑的夜晚。 秦旭这个从小到大吊车尾的正宗差生，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不良青少年的天敌”。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九十一章 番茄丸子鸡汤 对长阳分局的新人辅警安舟来说，人生中的第二个夜班，大概是他到目前为止，最为传奇的夜晚。 从小就是乖宝宝性格的安舟，从没有想到，自己会坐在警车中，夜半追逐炸街党，然后顺手挖出一句凶杀案的干尸，最后还坐在值班室里，吃着热腾腾的美味肉丸子。 三人回到警局，忙了大半夜，肚子确实饿了。 秦旭从冰箱冷藏室里，搬出上半夜制作的肉丸子，招呼安舟和陈书杰一起来吃。 “哇，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肉丸子？”陈书杰平日值夜班的时候，也会弄些速冻饺子之类扔在冰箱里，省得每回值班都在吃泡面。 他记得，昨天早上的时候，分局的冰箱还没这么多东西，这不到一天功夫，就被塞满了看起来令人食欲大开的肉丸子？ 这一看，就很想吃火锅好不好？！ 火锅，是不可能火锅的。 他们没有闲工夫慢慢捞火锅。 没有警情从平台传来的时候，不趁机多吃两口，谁知道下一秒是不是立刻得动身出发了。 刚泡完面条，就要出发，回来一坨烂面条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 煮丸子的任务，安舟主动接手。 主要是安舟实在看不下去，秦旭清水烧开，直接把丸子扔进去的粗暴烹饪方式。 别看秦旭搓起丸子，宛如食道高手转世，风范十足。 实际上，那是托了清水挽风手的功劳。 他现在也就是搓丸子厉害点。 真论起煮菜的手艺，约等于煮泡面的水平。 而安舟别看性格腼腆，但手艺居然还挺不错。 从冰箱里取了一个没人爱吃的西红柿，剥皮翻炒，还有秦旭顺手扔在冰箱里，肉都剔光鸡架子，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煮了一锅香喷喷的西红柿鸡骨头汤，然后再把各类丸子丢进去煮。 不到二十分钟，一锅很勾胃口的番茄鸡汤丸子，就完成了。 三人瓜分，各自抱着自己的份，一顿囫囵猛吃。 陈书杰和安舟对秦旭提供的肉丸子，赞不绝口，嘴巴塞得满满，依然不吝啬夸奖。 “太好吃了！”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丸子！” “秦爷，分我几斤，我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由此可见，秦旭之前想开肉丸子店的想法，还是挺靠谱的。 不过，这顿丸子，秦旭吃得十分纠结。 一碗肉丸子，还要以烫为借口，分出来一半，另一半留给老秦师父吸溜。 吃完了，他还收到了个老秦师父的认真评价。 “秦旭，老朽觉得，你以后就捏丸子吧，煮丸子这项技术活，还是交给这个小兄弟来做好了。” 人家是吃人嘴软。 这老秦师父，吃完还得给徒弟打击一拳。 不过，秦旭也只能认了。 谁让这真比清水煮丸子好吃多了。 陈书杰和安舟都是比秦旭小点儿的青年，胃口正是最好的时候，不到五分钟，一锅丸子都消灭干净了。 “你们先去躺会儿吧！有警情再起来，值班室这里交给我。”秦旭吃完自己的份，面带微笑，端着被老秦师父吸溜完的番茄丸子鸡汤，不动声色地说道。 “哎呀，”陈书杰吃撑着，看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五点多了，他觉得也没心思睡觉，兴致勃勃地拉着秦旭说道，“秦爷，没事，我不困，你吃吧，顺便跟我们说说呗，你今天怎么发现那里埋着一具尸体？这也太神了吧？” 秦旭深深地看了一脸兴奋，没有丝毫睡意地陈书杰一眼，艰难地舀了一个肉丸子，缓缓说道：“这个就说来话长……” 安舟主动把锅洗了，然后也拖了一张椅子，坐过来，两眼冒着星星，听秦旭讲述。 虽然当时吓得不行，但事后想一想，这事儿还挺刺激的。 秦旭食之无味，又不能弃了，正想发狠讲个爷爷那儿听来的乡村灵异版寻尸记，突然平台的消息就来了。 “天河小区发生入室盗窃案，请长阳分局……” 秦旭一跃而起，立马放下手里的丸子汤，赶紧招呼他们两人道：“走走走，赶紧出警。” 陈书杰和安舟直奔警车，秦旭偷摸摸地将老秦师父吸溜完的丸子汤给倒了。 —— —— 与赵宁约定好的日子，转眼就快要到了。 这两天，秦旭基本上都在长阳分局加班。 基层的警务，大部分情况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可能每天都来几样惊心动魄的案子。 与天天跟刑事案打交道的刑警队，还有天天跟毒品毒贩打交道的禁毒队相比，果真是平淡如水，忙不自知。 抽空，他还跑了一趟东城区警察局。 因为接到向传的电话，小憨蛙在警局的水景大别墅里，待了几天，就想秦旭了。 吃好喝好，向传精心照料，也无法安抚它躁动的心情。 所以，秦旭只能将它领回家了。 碰见向传的时候，秦旭还顺口问了问那天干尸案的进展。 “范法医正在对给那具干尸做尸检，”这个案子不是向传负责，但也知道情况，提起范朗园，还开玩笑地说，“范法医最近状态也挺奇怪，老是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什么找不到状态，找不到感觉，你说尸检还要什么状态感觉，又不是写文章，哈哈哈！” 秦旭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倒是小憨蛙最近跟向传挺熟悉，还很给面子的“呱呱”叫了两声，立刻把向传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啊哟，小塘乖，记得玩累了回来看我。”向传满脸慈爱，就像一位佛系爷爷般说道。 出发前一天晚上，秦旭又跑到森林公园修炼驭兽诀。 功法逐渐熟练之后，破网也能捞小鱼，驭兽诀的根本，就是在修炼过程中，把网洞变得越来越小，把网的面积变得越来越大，这样才能捞到更多的灵气鱼儿。 撒网，捕捞，一无所获，再来一网，捕捞，又一无所获，循环继续。 这就是秦旭修炼驭兽诀夜晚的基本操作。 非常枯燥无聊，特别是在灵气干涸的地区。 但是再无聊，秦旭都得继续。 有时候，秦旭会想象，如果在修真界，这种修炼方式其实非常好玩。 按老秦师父所说，修真界的灵气大小不同。 入门弟子捕获的灵气小鱼儿，也只有三指宽，而元婴期的仙兽门弟子，则需要铺开漫天大网，与比自己大数倍的灵气怪兽搏斗。而出窍分神之后，那些灵气的虚化形态，就已经具有一定攻击性，而到了大乘渡劫后期，也只有巨兽级别的灵气，能让这一阶段的修真者动手了。 比起秦旭印象里那种纯粹打坐静心的修炼法，时刻与灵气搏斗的修炼方式，挺有趣的。 终于，等到天际泛起鱼肚白，秦旭的眉心灵窍中，多了两条不粗不喜的灵气小鱼儿。 秦旭可算松了一口气，今晚一夜苦熬，没有白费。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主人和铲屎官 修炼完驭兽诀，秦旭没有马山起身，而是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的肌肉，从单肩包里掏出一个塑料盒，里面趴着几只老老实实的黑蚂蚁。 灵气改变着普通黑蚂蚁的身体特征，在两只灵气小鱼化为精纯灵力，融入秦旭眉心灵窍里那粒灵气小球时，秦旭手上已经多了三只大力黑蚂蚁。 这三只小家伙，挥动着粗壮的触角，和有力的肢体，有些急躁地在盒子里扭来扭去。 “没办法，这么多小蜘蛛，也不好托付给其他人，就只能靠你们帮忙喂食了！” 白毛粉红蛛只负责生，不负责养。 秦旭想这些小蜘蛛存活率高一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带着大力黑蚂蚁，回到家，秦旭让老秦师父帮忙训练这三只小家伙，帮忙给房间里的小粉红和小白额，喂食活黄粉虫。 这项工作，其实比开锁更简单一点。 异化的大力黑蚂蚁，像举重运动员一样扛起体重超过自己数十倍的黄粉虫，井然有序将其放进每只小蜘蛛生活的隔间。 秦旭一边整理行李，一边看三只忙忙碌碌，勤勤恳恳的大力蚂蚁，乐此不彼地在黄粉虫存放盒与小蜘蛛之间跑来跑去。 这三百多只的小蜘蛛，仅仅三只大力蚂蚁，能够管理得来吗？ 秦旭根据它们的速度，仔细算了算，发现按照每只大力蚂蚁，一百多只小蜘蛛的任务量划分，每只小蜘蛛一天一只黄粉虫，基本上三十秒能投喂一只，最多两个小时，也能完成任务了。 解决了小蜘蛛喂食问题，秦旭才能放心离开潮海市。 不过，秦旭看着三只举着肥虫子，在药盒之间飞速奔跑的大力黑蚂蚁，疑惑地问道：“这三只小家伙，在一群捕猎虫子的蜘蛛包围下，不会被它们吃掉吗？” 老秦师父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它们的娘小白毛来了，也吃不到的。粉红蛛是你第一次修炼的异化小虫，身体你的灵气图阵品质很低，而你如果再认真看这三只蚂蚁体内的灵气图阵，就会发现，线条更清晰，内部灵气的运行更流畅。”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秦旭恍然大悟。 放心将这一窝小蜘蛛，全都托付给大力黑蚂蚁，秦旭拎着简单的行李，前往赵宁所说的地点汇合。 苏明市位于桂宁省，是桂宁省的省府。 相比经济更为发达的岭南省，桂宁省的经济略显薄弱，但让岭南省警方非常羡慕的一点，则是桂宁省警方一向以硬气，敢开枪闻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百越之地，自古民风彪悍，省内又有边境，导致桂宁省的警察们，在执法力度上，非常果断强硬。 至少，在岭南省，普通基层警方的手枪管理非常严格，甚至过于苛刻，麻烦到有时候很多民警，宁可出奇招置敌，也不愿意拔出手枪。 反正，秦旭对这趟出差，还是蛮期待。 又跑回分局工作了两天之后，秦旭真的有点无聊了。 秦旭在武警驻地，看到赵宁他们几人小香猪的公主窝外，而里面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嗷叫声。 不是人的声音，是小猪香香。 看到秦旭过来，赵宁如同见到亲人，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拉着秦旭就往房间里走。 “秦旭，你可算来了，我们真没辙了，香香一点也不愿意从窝里出来，陈敬云也就跟它商量了两句，它就叫成这样了。” 小猪香香一声又一声不满地嗷叫传来，赵宁听着都觉得特别心疼。 “我先进去看看。”没看到小香猪，秦旭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推开门，看到陈敬云蹲在小猪香香软绵绵的小窝旁边，用特别轻柔的口气，哄小猪香香别叫了。 “香香，好了好了，听你的，都听你的，要不我再给你去买两盒饺子怎么样？” “你别叫了，叫着嗓子疼。” “香香乖，你家秦旭马上就来了。” 秦旭无语拍额头，实在服了陈敬云这幅德行。 这不是当警猪驯养员吧？ 估计女朋友都能哄回来了。 “嗷嗷哼唧！”在秦旭推门而入的瞬间，小猪香香瞬间停止了高亢的嗷叫，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恢复正常。 “这啥情况呢？”秦旭好笑地盯着香香不断放大缩小的猪鼻子，问道。 “哎哟，秦旭，你可来了！”陈敬云一抹汗，松口气，赶紧让出自己的位置，“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还好好的，赵队他们过来，就互相说了几句出行的事情，香香就不高兴了，怎么安抚都没用。” 最主要是那叫声，一声接着一声高亢，不知道的人一听，还以为武警驻地准备杀猪呢！ “香啊！”秦旭蹲下来，两手盘在膝盖上，注视这小香猪圆溜溜的眼睛，说道，“走呗，带你吃好吃的，保证满意。” 小香猪嗷嗷哼唧两声，撇过头，眼珠滴溜溜地乱转。 “最近脾气变大了呀？”秦旭抬手，揉了揉香香的小黑脑袋，调侃地说道。 小香猪粉嫩的鼻子，在秦旭手心蹭了蹭，咧开嘴，好像在朝秦旭笑。 陈敬云没走远，躲在门边偷偷看，揣摩秦旭怎么与香香交流。 不过，他发现秦旭似乎也没用什么手段，话还没说两句，两手把小香猪抱起，直接往外走。 “走吧，可以出发！”秦旭说道。 “诶？就这样吗？”赵宁瞪大了眼睛，果然，这小子还是小香猪正儿八经的主人，虽然整天看不见踪影，但能占着小猪香香第一训导员的位置，果然是厉害。 光看小猪香香对他的态度，跟对陈敬云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对秦旭，那是真当成主人。 对陈敬云，那就是一个铲屎、陪跑、送饭的小厮。 这次出行苏明市，禁毒大队五人，加上秦旭和陈敬云，还有主角小猪香香，一共七人一猪，直接搭乘高铁出行。 岭南省厅与铁路部门有过沟通，一些特殊情况的交通要求，有专门的包厢，提供给出行办案的警员。 当然，并不是所有民警出行都能申请这个待遇。 普通的异地办案出行，还是只能走普通购票报销的途径。 这次是因为小香猪同行，普通座位不方便，因此苏明市和潮海市两地的禁毒支队，同时申请特殊包厢。 所以，其他七人，这次能享受包厢待遇，完全是沾了小香猪的光。 要不然，还是得自己先掏钱买票。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路萌的猪 从潮海市到苏明市高铁车程四个多斜，这是秦旭人生中，第一次搭乘特殊包厢，走区别于普通乘客的特殊通道。 在掣人，除了赵宁和一位名叫彦明星的缉毒警，其他人也同样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 用赵宁的话说，也只有跨屎运重刑犯的时候，才能申请到这种待遇。 而他们这次能申请成功，足以见得石察厅对许香香的保护。 在乘车交谈中，秦旭才知道，这次出行，除了自己和陈敬云，以及赵宁三位缉毒警，还有两个看起来目光特别沉稳、不爱说话的年轻警察，是市局特意申请的保护特警。 专职负责许香香的安全。 除了必须的行李，装备，器械，他们随性最大的东西，则是六个保温泡沫大箱子。 不用说，秦旭也能猜到，这里面装得是许香香未来数日的伙食。 据说陈敬云说，最外层是3厘米泡沫保温箱，里面还有一层5毫米厚度的铝膜保温袋，箱内使用-78摄氏度的干冰，而泡沫箱最外层，还用了全覆盖缠绕膜。 反正，用他们能够做到的最佳方式，保证许香香食材的新鲜。 四个多斜的路程，不算很慢，许香香一猪占据着一个位置，呼噜呼噜睡得踏踏实实，完全没有出发前宛如被宰杀的可怜状。 不仅如此，她还在高铁上，吃了一顿美美的午餐。 比起其他人吃的不知道加工多久了的加热盒饭，它那两盒专门从小菜家订做的鱿鱼饭，被陈敬云从保温箱里拿出来的时候，还温度合适，油亮喷香。 伙食条件真不在一个档次。 “许最近胃口好像又变大了？”秦旭凑过头，低声询问陈敬云。 陈敬云点了点头，说道：“是呀，香香的胃口一向不错，我每顿饭都有观察记录数据，基本上每天都会比前一天多一点。” 每天多一点？ 这日积月累下来，该是多少呀？ 秦旭再次无比庆幸，将许香香送去吃公粮的决定。 普通人，是养不起它的。 普通人养不起，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看到许香香时的喜爱。 许香香虽然现在比当初秦旭刚买回来的时候，大了不止一圈，但是干干净净胖乎乎的外表，长长的猪鼻子，滴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憨态透着蝎明，无论是路上的行人，还是高铁里的工作人员，都忍不奏看两眼。 在它一人占据了包厢内一张桌子，将鱿鱼饭吃得一粒不剩时，以送水送饮料收垃圾为借口，几个年轻的乘务员就进来了好几次。 秦旭以前搭乘高铁的时候，可没看见这些乘务员秀姐收垃圾这么殷勤。 笑容满面地跟他们几个人搭讪，然后软软地问一句能不能跟许合个影，让她们摸一摸。 换只普通宠物，答应也就答应了。 但是许香香不是普通的宠物猪，如果不是许香香讨厌憋在箱子里，赵宁估计要弄个防弹笼，保证它的安全了。 赵宁板着脸，非常残忍地拒绝了这些被秀猪萌化的乘务员秀姐们的“须求”。 尽管如此，她们还是端着开水，拿着扫帚，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过来看小萌猪。到最后估计都觉得这两样借口用得太频繁了，直接把自己的私人小零食搬来，送给他们吃。 无论何时，她们都会心满意足而归。 看到香香吃东西，两眼发光。 看到香香歪着脑袋睡觉，两眼冒星星。 听到香香“嗷嗷哼唧”的叫声，险些克制不住的尖叫出来。 秦旭闲聊了几句，然后闭着眼睛修炼眉心灵窍这两日储存的灵气，没受太大影响。 倒是陈敬云，被这时不时加水的“热情服务”，弄得频频跑厕所。 四个多斜的车程结束，赵宁几人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觉得以前异地办案，十几个斜的汽车车程，也没这次这么难熬。 离开车厢的时候，心有余悸往后一瞥，还能看到这几个热情过度的秀姐们，恋恋不舍的目光。 这一行人中，大概也只有秦旭心情比较与众不同了。 在乘车中，别人看这位没心没肺的大高个，仰着头靠在椅背上，整整睡了三个多斜，而秦旭的最大收获，则是手中又多了一只新异虫。 从废弃修车厂里，唱亡魂歌弄来的几缕灵气，秦旭全都用在手里那只绿绿虫的修炼上。 绿绿虫是俗名，中文学名用是金龟子。 秦旭逮到的这只绿绿虫，体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漂亮绿色，腹部是紫红色，体长大约25毫米，宽度10毫米。 按照秦旭所查到的资料，它用是红脚绿金龟子。 金龟子虽然拜某位儿童节目的常青树娃娃脸主持人的福，在一代畜友们眼中，充满可爱感，但实际上，它是一种农业种植头疼的害虫。 在地上啃食植物根茎，地面危害花，叶，果实等。 黑色灵气在它的背部，形成了一团奇怪的墨绿色图纹⊥是这一团难以描述的暗沉图纹，让它比异化之前，多了几分阴森气质。 秦旭自己琢磨了半天，没太弄明白它的异化能力是什么，只能请教老秦矢。 老秦矢瞥了一眼，只简单的提点了一句：“半异化的阴魂甲虫。” 他没有详细解说，意味着秦旭能从自己的接收的传承信息中，找到关于解释。 所以，当他们一行人坐上苏明市禁毒支队派来接人的车辆时，大家发现，找了个最后排靠窗位置坐下的秦旭，又睡着了。 “哎哟，胸这是又睡了？”一路上话最多的彦明星，性格外向，一扭头看到秦旭闭眼，呼吸均匀，忍不住调侃说道，“真羡慕年轻人，这睡眠质量真是好！” “该不会是昨天夜班吧？”陈敬云坐在秀猪身边，压低声音猜测说道。 “让他睡吧，干我们这行，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有福。”赵宁摸了摸日渐翔的头发，感慨说道。 这睡眠时间能跟许香香不相上下，难怪他们能相处融洽。 在车内议论自己睡神神功时，秦旭正努力从大脑里，调出阴魂生物的资料。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交易 阴魂生物，在仙兽门的异兽中，数量并不算多，只有一小部分的仙兽门弟子，选择往这个方向专精。 阴魂生物，涉及到灵魂和死亡，并不算仙兽门的专长，未来成就也有所限制。 阴魂生物，其体内的灵气，在修炼过程中，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异变，导致其拥有沟通阴阳的能力。 同样是跟死亡打交道 《成为仙兽师的小民警》第一百九十四章 交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 赵宁的想法 岭南省和桂宁省虽然相邻，但两地毒品的来源和犯罪情况，却大有不同。 岭南省的毒品犯罪，大多数是从香江走私原料，在内陆进行加工。 几年前震惊世人的毒品第一村，就是全村参与毒品加工的典型。 桂宁省毗邻金三角，省内毒品多是从边境流入，在许多涉毒案件中，多能看到国际犯罪组织和 《成为仙兽师的小民警》第一百九十五章 赵宁的想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风海茶馆 秦旭没想跟大部队一起吃饭行动，找了个借口，申请脱离大部队，独自行动。 “赵队，我不过去了，香香估计在车上屋子里有点闷得慌，我打算带她出去散步。”秦旭说道。 赵宁一听，不仅没多劝，反而像知道秦旭要做什么，叮嘱道:“行，你们要注意安全，有啥发现，别莽撞，记住，千万别独自行动，切记切记，” 秦旭当然不会傻到抱着小香猪，跑去和心狠手辣的毒枭干战。 他就是去溜达溜达。 顺便，带上一小包刚煮好的鸡肉丸子。 秦旭牵着小猪，先给小猪香香嘴巴里塞了一粒鸡肉丸子，然后晃了晃手里的一袋鸡肉丸子，说道，“你随便逛，找到多了，我回头给你补上。” 比起遛狗，显然带一只小猪散步更吸引人注意。 日常养小猪为宠物，比起猫狗，数量较少。 街上的很多人，似乎都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遛猪，还是一只皮毛特别漂亮的圆润小猪。 它走在秦旭前方，小脑袋左摇右摆，鼻孔有节奏地缩放，步伐不快，看起来特别悠哉轻松。 秦旭跟在小猪香香身后，步伐更慢，毕竟腿长，一步等于小香猪三四步。 它没有像在潮海市工作时那样，感觉快到饭点，就带着禁毒警察们一路直奔，毫不停顿，直奔目的地。 在苏明市街区，它走走停停，时而低头，时而抬头，有时候又好长时间停滞不前，有时候又四蹄飞奔，跑了老长一段距离。 秦旭跟着小猪香香，一路走到一条店铺风格统一，连招牌都款式都一模一样的街道。 仿古的模样，崭新的街道，热热闹闹的行人，生意兴隆的店铺，让整条街看起来有些违和感。 街道两旁，有工艺美术品店，有苏明市老字号小吃店，还有快餐汉堡奶茶店，也有文青味十足的咖啡馆。 小猪香香带着秦旭走呀走呀，拐进一条支路，支路人少，小猪香香终于在一家布置古香古色的小院茶馆停下来。 这是小猪香香和秦旭约定好的暗号，一旦它找到目标，就在其位置停下。 秦旭余光往里面这座安静茶馆瞥去，从环境上看，比外面街边店铺布置更文雅自然，植物疏密有致，家具摆设很有历史感。 秦旭对小猪香香的能力十分信任，尽管这一处看似闹中取静的茶馆，看着与世无争，颇有风范。 但在秦旭眼中，里面正藏着一批毒品。按照秦旭对小猪香香贪心程度的了解，里面毒品的重量，不少于秦旭今天加工鸡肉丸子。 小猪香香提示秦旭之后，并没有多站，继续迈着小肥腿，开心往前走。 秦旭从袋子里取出一粒鸡肉丸子，奖励性地说道:“好棒，先给你奖励一个，剩下地屯起来。” 秦旭没有走远，找了一家汉堡店坐下，掏出手机，给赵宁发送消息。 赵宁从秦旭领着小猪离开时，心里就在等消息了。 原本按照以往的案子，几乎不超过十分钟，无论毒品掩藏的位置多么隐蔽，都逃不过小猪香香可没想到，这么一等，就等了快一个小时，还没接到消息。 一顿接待饭都吃完了，还没有消息过来。 时间长到，赵宁都忍不住怀疑，难道秦旭真只是带香香出去散步？ 还好，这种怀疑没有持续多久，秦旭的短消息就发到他手机上了。 地址明确。按照小猪香香从未失手的辉煌成绩来看，这里面必然有涉及毒品犯罪的证据，完全可以一捉一个准。 就是不知道，能搜出多少罪证。 赵宁找陈聪远调派人手的时候，心里暗想，可千万别像某一次那样，只抓了一个刚刚吸食完毒品的瘾君子。 赵宁并不知道秦旭与香香的约定。 陈聪远知道赵宁行动力很强，但也没想到这么快。 这还没一顿饭的功夫，怎么就开始行动了？ 如果不是太熟悉赵宁的性格，绝不会拿这种事情闹着玩，陈聪远都差点要认为赵宁是开玩笑了。 陈聪远到底不是深受香香影响的潮海市禁毒支队的队员，虽然是他努力邀请赵宁几人，但碰上事情，一时也没联想到小猪身上。 秦旭在汉堡店里，点了份套餐，边吃边等赵宁的行动消息。 想到等会儿的抓捕现场，喜欢那种气氛的秦旭，觉得心里痒痒的。 他就等着赵宁的消息，然后带着小猪香香，跟着苏明市当地警方一起，进入茶馆，找到真正的毒品位置。 秦旭也十分好奇。 小猪香香在一路上，显然通过鼻子的嗅觉，发现了很多处毒品地点，而显然因为与秦旭的约定，它对这些地点毒品的数量并不满意，直到发现了这间名叫风海茶馆的店铺。 到底藏了多少的毒品，才能让小猪香香拍蹄选它呢？ 半个小时之后，风海茶馆被特警包围，小香猪没有让事情发生任何波折，带着所有人直捣黄龙，在茶馆仓库里，发现了二十公斤伪装成茶饼的毒品。 赵宁看到这批缴获，一颗心当回肚子里，乐得不客气地哈哈大笑，猛拍陈聪远的肩膀。 陈聪远正抱着手机，给苏明市禁毒支队队长荣关打电话，汇报这次行动。 荣关在赵宁他们出发前，压根不相信这些不熟悉苏明市情况的警察，会这么迅速手上出案子。 这早上刚来，连苏明市警察局的大门都还没出来，怎么就一步跳到领人抓捕的程度？ 荣关当时就觉得，赵宁此人，爱瞎胡闹， 陈聪远打电话给他汇报的时候，荣关是一句话都没信。 再三确认，真从茶馆里搜出二十公斤毒品时，荣关也顾不得自己先前对赵宁一行人的态度，飞速赶往现场。 什么见鬼的参观禁毒所，早被他抛之脑后了。 找到风海茶馆，荣关费力挤过围观群众的人墙，冲进茶馆。 茶馆内，无论顾客还是服务生，都被羁押。 涉及毒品犯罪，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就算这些人中，有些只是来这里喝茶买茶叶的，在没有调查清楚前，都是重点关注对象。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还有呢！ 这一批被小猪香香嗅到的毒品，每包三百五十克，六十个茶饼，确切的数字是二十一公斤。 荣关估计，这一包伪装成茶饼的毒品在东南亚毒枭手中进价要两万多一袋。在苏明市，一包价格不低于六万元，而如果进入内地城市，单包价格要十二万元，卖给吸毒人士，售价高达每克六百元。 极其恐怖的利润，才是导致毒品犯罪无法禁绝的原因。 无论缉毒警截获这一批毒品的心情，是多么激动，对小香猪来说，这只是它从秦旭手里换肉丸子的一种物件。 如果不是找到它，就能从别人手里换到食物，小猪香香对它一丁点的兴趣也没有。 对苏明市警方而言，缴获毒品，才是案件的开始，后续还有大量的侦查工作在等着缉毒队员。 这些秦旭插不上手，他在确认毒品数量之后，拿出顺路文具店里买来的便签本，当着小猪香香的面，郑重写下一个二十一公斤的记录。 “香呀，我数学不好，还是记下来，这样不会弄错，反正咱们这一次交易的有效期，就是离开窝的这几天，过期作废，下一次交易暂不确定时间。” 秦旭用小香猪能听得懂的语言，正儿八经跟它交流。 在外人看来，秦旭就是一脸严肃认真，对着缉毒猪，满嘴咕噜咕噜的怪声。 小猪香香虽然看不懂秦旭在写什么，但它朝着秦旭嗅了嗅，然后放心地，极富有人性化地点点头。 陈聪远虽然一直在跟赵宁说话，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秦旭这个方向。 核心重点是那只皮毛特别漂亮的小香猪，当然，秦旭这位训导员，也是需要关注。 以前虽然从赵宁口中得知，他们这只缉毒猪对毒品的辨识能力，远远高于缉毒犬，但陈聪远当初听赵宁隔着电话，所举列的一大堆例子，其实并没有特别强烈的震撼感。 大概是因为，这只警猪的功绩虽然多，但总和分量实在太少，他们苏明市的功勋缉毒犬，哪一只都能将它远远抛在身后。 陈聪远今天才想透原因，它所找到的毒品少，可不是它的锅，根本原因还是所在城市的毒品泛滥程度决定。 要不然这只小家伙，一到苏明市，随便逛了两圈，就给他们送了个大案。 因为出其不意的抓捕，涉案的毒贩没有人逃脱。 陈聪远心中，有很多急欲知道的疑惑。 缉毒猪是如何训练？ 它的嗅觉范围是多广？ 能辨认多少种毒品？ 有没有更多的警猪投入到缉毒工作中？ 努力摆脱难缠的赵宁，陈聪远见缝插针，找到秦旭，笑得一脸敦厚朴实。 “小秦，你们年轻人实在不简单，这只缉毒猪它……”陈聪远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旭的手势制止。 陈聪远一愣，看到这个特别高大的年轻人，咧嘴露出一个比他更让人充满信任感的灿烂笑容，说道：“陈队，我们还有事，等会儿说。” 正当陈聪远以为是这只缉毒猪是不是需要喂食或者排便时，秦旭朝着远处正跟荣关交谈的赵宁招了招手，喊道： “赵队，没完呢！” 赵宁一个激灵，将被他吐槽的有些郁闷的荣关甩下，越过几位羁押毒贩的特警，火速飞奔至秦旭身边。 “还有呀？” 赵宁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脏，笑眯眯地问道。 他实在太喜欢小香猪了。 他才不喜欢什么热血激战，与犯罪分子勾心斗角，一波三折，斗智斗勇，谱写一首惊心动魄的战歌呢！ 当警察，赵宁最喜欢不动声色，出其不意，简单粗暴，一窝全端。 跟着小香猪缉查毒品，跟着香香的指引，一路狂奔，直接了当，人赃并获的爽快感，简直比毒品还快让人上瘾。 “小马哥和老严他们便衣方便，跟我们一起去确定位置，剩下的交给你们了。”小马哥和老严，是负责保护小香猪的两位特警。 陈聪远眨了眨眼，插不上话，但从秦旭与赵宁的交谈中，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事情。 秦旭点点头，拍了拍小香猪的脑袋，直接往外走。 小香猪特别兴奋，飞快撒开四蹄，灵活奔跑出去。 赵宁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眯着眼，盯着老实人陈聪远，揽住他的肩膀，开始谈条件。 反正按赵宁老江湖的脾气，不会让潮海市禁毒支队吃亏。 一个小时之后，又有两处毒品被一窝端了。 一处隐藏在居民住宅中，共计35公斤。 一处在运输辣椒酱的车辆上，共计105公斤。 从毒品的成色和包装来看，这是同一渠道的货，都是三百五十克包装一袋，纯度也都一致。 这一天，苏明市警方和毒贩，同时震动。 夜晚，苏明市海汉区一处高档别墅区内，一个白白净净，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沉着脸，把玩着手里的翡翠貔貅摆件。 另一个二十多岁，长相与他极为相似的年轻人，愤恨地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有内鬼，绝对有内鬼，要不然不可能被警方连端了三处。” 白净中年人名为卫刘全，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位创业公司的老总，实际上，却是苏明市最大的毒枭。 而说话的年轻人，则是卫刘全的儿子卫光耀，也是卫刘全最信任的助手。 卫刘全控制着三条从越国到桂宁省的贩毒通道，不知道是小猪香香的鼻子怎么判断，这三次截获的毒品，竟然全都是他的货。 其中风海茶馆是一处分仓库，辣椒酱小货车，则是将要运往静江市进行交易的毒品。 卫光耀继续说道:“爸，你说这次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出来？” “一群废物，”卫刘全嘴巴微微一抽，阴沉地目光，扫向手机，“吃我拿我的，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漏给我，哼！” 说完，卫刘全拿起手机，连发了几条消息给几个联系人。 “筛鱼。” 很简单的三个字，是以他为首的贩毒组织的暗语。 一旦这句话下达，收到消息的毒贩，都要开始反复对手下贩毒人员，进行严厉的审查，直到筛查出警方的卧底内线。 第一百九十八章 珍贵的鼻子 “爸，”卫光耀在卫刘全发送完消息之后，继续问道，“唐尼上星期联系我门，想要最好的货，你说这事情？” 卫刘全的生意不仅涉及到毒品贩卖交易，他还从东南亚国家的产地进口纯度较低的毒品，在内陆加工厂进行处理，然后卖给欧美的毒贩。 卫光耀所说的唐尼，就是一位多次从他手中购买高纯度毒品的加国商人。 卫刘全沉吟细思。 其实，今天损失在警方手里的货物，算成本的话，也就是几百万，卫刘全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损失的起。 就算被查缴数量最大的风海茶馆，卫刘全也不担心会被警方牵扯到自己。 但令这个老毒贩子感到不太舒服的是，他无法判断警方今天的行动，是哪一级的线人或者内应提供的线索，并且未来有没有后续行动。 没有查清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寝食难安。 儿子的询问，卫刘全考虑再三，才说道：“我们存货的几个老仓库，全部停止出仓，和阮奇德的下一次交易在三天之后，这批货我们一定要拿到手，所以这次全部使用我们家的人手，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是。”卫光耀看着父亲，暗暗学着他的神情。 “这次接货结束，之后可以缓一缓，暂时不开辟新的渠道，把老关系把好。”卫刘全大拇指摸着手中的貔貅，又说道，“明天约市局的乔金宝吃饭，你也一起去。” 不为人知的地方，受到打击的毒贩，在快速应变警方的行动。 除了受到损失的毒贩卫刘全，苏明市其他贩毒者，也听闻风声，敏感地观望警方的行动。 警方缴获大量毒品的情况，并不罕见，相反，苏明市警方每一年缴获的毒品数量，比其他省的城市高了一大截。 但是，对于把脑袋放在刀尖上的毒贩而言，早就知道这是送命的买卖，顶多观望几天，立马又活动起来。 只不过，这次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就算在群情欢喜的苏明市禁毒支队，也只有少数人知道，未来一段时间，苏明市即将上演一场轰动的扫毒行动。 禁毒支队的荣关和陈聪远，刚想找小香猪的训导员秦旭，不料吃完晚饭之后，这个年轻的高小伙子，居然主动来找他们。 “荣队长，陈队长，晚上好！”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笑起来还挺招人喜欢。 “咳咳咳，”荣关看了他身后一眼，发现那个招人烦的潮海市禁毒支队队长赵宁没在附近，于是用很和蔼的口气说道，“小秦，今天辛苦了，立大功了，你来找我们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尽管提，我们尽一切努力，为我们潮海市禁毒一线的战友解决一切困难。” 荣关和陈聪远一直以为秦旭是潮海市禁毒支队的重要成员，并不知道，他目前只是一个分局的小民警。 “嘿嘿，”秦旭也没客套，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我真是有事情要找两位帮忙。两位队长今天也看出来了吧，咱们家的小警猪，跟一般的猪不一样，特别机灵，挑剔，现在它的一日三餐，都还是潮海市冰冻运来的。” “嗯嗯嗯！”荣关和陈聪远听着，连连赞同点头，一点也没觉得警猪享受这种超规格待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他们拥有这么一只小猪，别说是定制食物，就是请五星级厨师给它烹饪菜肴，也要克服困难达成。 陈聪远甚至暗暗心中觉得，就这只小香猪的鼻子，给上个几千万的保险，都是应该的。 这可比明星的大长腿，a4腰，黑头发值钱多了。 一个下午，就掀翻了数百万的货，谁能做到？ 就凭今天三个案子，荣关和陈聪远完全沦为小香猪的死忠粉。 荣关看着面前的这位壮小伙，脑子里在飞快地打转，琢磨该用什么方式，吸引他跳槽呢？ 谁说公家单位就不能跳槽了？ 只要你有价值，所有人都抢着要。 秦旭不知道这位国字脸的苏明市禁毒队长，脑子里算盘不少，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家香香，它之所以能够不同于别的猪类，帮助我们寻找毒品，其实还是因为，它味觉嗅觉非常敏感。” 提到小猪香香，荣关和陈聪远更为专注，不放过秦旭所说的一字一句。 “它的敏感嗅觉，帮助它快速寻找各种不同的气味，但也导致它对市场上的普通食材，非常挑剔和苛刻。我们之所以要从潮海市打包食物过来，是它只认定我们城市的一家饭馆的食物。只要食材在种植过程中，受到水源，农药污染，或者生长周期不足，它是一口也不吃。” 荣关和陈聪远听着，只觉得惊奇，却一点也没有怀疑秦旭的说法。 把人接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奇怪，潮海市禁毒支队，那一包又一包打包严实的东西是什么？ 原来是小猪香香的食物。 “陈队长，还记得你之前给我的两只三黄鸡吗？它们的品质还可以，我特意做了三黄鸡肉丸子，香香非常喜欢，今天小猪这么卖力，也是因为我答应它，一斤鸡肉丸子，换一斤毒品。” 陈聪远瞪大了眼睛，大概没有想到，今天引起轰动的案子，居然根本来源是自己送出的两只鸡？ 荣关脑子一转，立刻问道：“什么，一斤鸡肉丸子一斤毒品？它听得懂？” “别小看香香的智慧，它很有灵性的。”秦旭给自家小猪脸上贴金，虽然他自己知道，小猪已经把自己的大部分智慧，都用在吃上了。 “老陈，你买鸡的那户人手上还有多少只鸡？我们全包了！”荣关马上说道。 “额……我问问，那是我的一个亲戚，就养了十来只，自己吃，然后下蛋，肯定没多少。”陈聪远联想到今天缴获毒品的重量，再对比那两只三黄鸡的可怜兮兮的分量，总算知道秦旭来找他们的目的了。 这小子是欠了自家警猪的伙食，找人想办法了。 但是陈聪远还是奇怪，小猪香香不是嗅觉灵敏吗？就不能让它在街上直接嗅出它能吃的东西？ 他们苏明市这么大，总不能一家合适的店都找不到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头牛(两章合一) 晚上，苏明市禁毒支队的成员，都接到队长荣关的短消息，要求他们帮忙打听自己家的亲朋好友，是否有能够买到纯自然生长的牛羊肉的渠道。 桂宁省经济与岭南省有较大差距，城市化程度较慢，工业设施较少，乡村的原始风貌保存较为完整，更容易找到符合小猪香香口味的食材。 秦旭在肉类选择上，之所以要找别人帮忙，其实是小猪香香在嗅觉辨识上，有一个不完美的地方 它能够轻易闻到新鲜肉块，加工后的食物，以及蔬菜等食材的品质，但是却对活物体内的肉质品质，缺乏辨识。 简单说，就是一只动物，处理成肉块之后，小猪香香能用味觉判断肉块的品质，但如果还是一只活生生的动物，小猪香香会直接本能无视。 秦旭提出的要求，听起来挺容易，但最难的问题是，必须通过小猪香香的验证。 荣关听完秦旭所说，直接发送消息给其他同学朋友在禁毒大队的威信挺高。 虽然这条短消息听起来莫名其妙，但整个禁毒支队的队员们，还是努力都勉强喊起自家各路亲戚，排查荣队要求的纯自然生长的肉质。 这下苏明市警察局的小厨房，可就热闹了。 有乡下伯爷散养的山羊，有某个阿姨乡下养土鸡鸭，还有其他更罕见的可食用动物，驴肉，甲鱼肉。田鸡肉，鹧鸪肉等等。 找的东西多了，小猪香香看上的没几样，倒是便宜了赵宁他们一伙人，毫不介意收购，吃得一嘴油。 小猪香香在吃食方面，一向不好忽悠，一口气找了三十多公斤的毒品，就等着秦旭兑现。 所谓旧账未清，新账不来，可是它的小精明。 这次交易，让秦旭发现，小猪香香的数学，可能是老秦师父之下最好的一位。 它的鼻子，明显能辨识出某种味道物品的重量，加减算得可溜了。 秦旭都觉得比不上。 到苏明市第二天，秦旭从赵宁口中得知，市局关于建立一个基地，为小香猪专供无污染天然食材。 对于小猪香香的挑剔，潮海市市局已经专门讨论了它的后勤养育方案，让警犬支队的牧夏志负责，在警犬基地周边，择一处环境优越的土地，建立无污染的养殖种植小基地。 小猪的食量，配上小菜家的食物价格，已经让市局领导开始头疼了。 显然，从更经济的角度考虑，食材基地的设想明显更合理和节省，并且能从根本上解决小猪香香的食物来源。 不过，农业养殖种植，需要一定周期实现，所以，目前小猪香香的食物来源，依然来自小菜家的店。 没有合适的肉，最着急的人，是荣关和陈聪远。 根据小猪香香查到的三起藏毒贩毒案件，荣关推测，这些缴获的毒品，应该是同属于某一个贩毒组织的货物。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涉案相关嫌疑人口中，始终无法获得有用的线索。 就像这几年的毒品案件一样，明明觉得那些嫌疑人身后，有无形的手，如阴影一般，控制着苏明市的毒品市场，但总是中断，没有办法继续。 荣关也是近三年，才隐约有些思路。 但正是因此，荣关三年来，就算缉毒成就并不差，但胸口始终憋着一股烦闷。 每当手头一个贩毒案结案，荣关却没有太多成就感，反而觉得，只是伤了一点幕后黑手的皮毛。 总之，这件事情，成为他警察生涯中的一块心病。 而小猪香香的出现，则让他有所领悟。 既然常规的侦查手段无法找到这个狡诈的幕后毒枭，那何不试一试利用缉毒猪的强大搜寻毒品的能力，犹如老农耕地一般，将这块地界翻一个底朝天，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正是这种想法，让荣关想肉都快想疯了。 接连两天上班，他满脑子都是肉，恨不得天上掉下个大块肉来。 想而不得的时候，他有对那只小懒猪爱恨交加。 爱它的天生能力，有恨它不像警犬基地里的缉毒犬们那样驯服勤恳。 大概是荣关的痴心，也打动了老天爷。 在秦旭他们一行人抵达苏明市的第三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可能满足小猪香香口味的渠道。 而且还不是那种零星肉薄的野味，而是可以用吨来计数的肉。 禁毒支队一位辅警老家，有一座山坳，山坳造型奇特，只有一条道路进出，而山坳周围是三十多米高的陡峭崖壁。 山坳内，气候湿润，草木茂密，配合这种地形，就形成了天然的养殖圈。 这位辅警的一位叔公，就脑子很灵活地承包了这块别人看起来不适合种植的山坳，每年买一批幼牛，大约十来只，自然放养在山坳中。 这些肉牛，在这片山坳中，自然生长，不需要这位养殖户提供太多的饲养，大约一年时间，就可以出栏。 虽然增重重量比不上专业饲养的肉牛，从三百斤长到八百斤的肉牛，足够这位辅警的叔公，年底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当然，这位老人家，心眼挺多。 关于自己如何饲养牛肉，始终不爱跟别人说，也就是辅警托父母回乡打听，对品质上等的肉出价高，这个老头又想着这小子已经离开乡下地头，才透露一二。 其实，这位老人家养殖的这批仿野生牛，大约还要两三个月才到出栏的时间。 那时候，桂宁省秋冬将至，野草枯黄，山坳中的草饲料无法供给十多头大牛的食量，他才会开始宰杀出售。 可是，荣关他们提出的收购价，比市场价高了两倍，可把这位养牛的老爷子给打动了。 怎么算，都很赚啊！ 这养牛老头饲养的牛肉到底行不行？总不能直接杀了一只，给小猪香香鉴定。 一只牛肉八百斤，买下来的费用，可不是小打小闹的野鸡土鳖能比。 还好这位老爷子有风干肉的习惯，这位辅警干脆自掏腰包，买了两斤，准备送给这几天形如饿狼的荣关。 普通的队员并不知道荣关他们找肉的内情。 加上最近这些日子，秦旭赵宁这批潮海市过来交流的同行吃得油光嘴亮，渐渐苏明市缉毒队内部就悄悄传起了某个说法。 潮海市过来交流的这批缉毒警中，有侦查毒品的人才，不过，人家能力强，难免有点儿小毛病，而批人最爱吃。 你看，他们连身边都跟着一只小猪。 可不就是爱吃嘛！ 队长为了请他们继续帮忙，就四处寻找山珍野味，满足他们口腹之欲。 等着吧，马上就有大案子了。 秦旭在苏明市这两天，基本平日无事，除了学习苏明市禁毒支队的警务之外，更多的时间放在修炼上。 用老秦师父的话说，好像苏明市周边森林里的灵气小鱼儿，好像比潮海市森林公园那些大一点。 他原本以为，按照荣关他们找肉的速度，想让小香猪鼻子拱遍整个苏明市，是没有希望了。 不过，当荣关兴冲冲提着一块棕黑色硬邦邦的风干肉交给秦旭的时候，秦旭从小猪香香的眼神里，知道这小圆墩憋不住了。 风干肉很硬，但也抵不过秦旭的清水挽风手。 荣关根本没走，蹲在秦旭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年轻小伙子，宛如厨神附身，眼花缭乱地手法，将这块硬得像树干的风干牛肉，处理成一粒一粒圆润的牛肉丸子。 因为风干肉几乎没有什么水分，所以秦旭捏着肉丸子，也觉得硬邦邦的。 至于口感如何，看小猪香香忍不住从软软小窝里爬出来，口水吧嗒吧嗒流下来，就知道它也许不太符合正常人类的喜好，但绝对是小猪香香的所爱。 荣关瞪着眼，看小猪香香丝毫没有鄙视，香喷喷的咀嚼起来，眼泪简直就要掉下来了。 “小秦，你等着，我们马上去订货，一只牛八百斤，这种老黄牛出肉率比较低，三斤出一斤，也有快三百斤，到时候辛苦你了。”荣光说完，飞奔离开。 秦旭将这两斤硬邦邦的肉丸子放到小猪香香居住房间角落的箱子里。 这几个箱子，是小猪香香囤积战利品的地方。 从秦旭手中交换获得的肉丸子，它一时也吃不完，就攒在箱子里。 老秦师傅翻译小猪香香的话，这是准备带回家吃的东西。 秦旭把两斤肉放完，正儿八经地掏出那本记录本，在总数依然还是负数的记录上，加了两斤。 荣光离开大约五个小时之后，他再次来到小猪香香的住处。 秦旭开门的时候，顿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荣光身上的便服，东一块血迹，西一块脏污，一脸兴奋地扛着一块牛腿刚想说话，一道小矮墩身影瞬间超过秦旭，冲着荣光手里的牛肉“嗷嗷哼唧”。 不用像秦旭确认，小香猪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 “这是二百八十六斤的牛肉，”荣关撂下狠话，“那人手里，还有十三头肉牛，我提前跟他订了，香香，我老荣给你打包票，你只要能找到多少斤的毒品，我就能给你弄来多少斤的肉！” 秦旭看着表情恶狠狠的荣关，再看看连蹦带跳的小香猪，突然杯具地想到，自己这两天的悠哉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 估计在回清河市之前，他就要沦为搓肉丸子的机器了。 小猪香香欢喜地抬起前腿，扯着秦旭的裤管，不用老秦师父翻译，秦旭就知道这小子是在催他赶紧开工。 陈敬云这时候，端着小猪香香热好的饺子进来，却险些被窜来窜去的小猪冲了趔趄。 “香香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陈敬云诧异地问道。 秦旭脑子里，正在换算两百八十六斤的牛肉，他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加工完成，听到陈敬云的问话，心不在焉地说道：“赶紧带它出任务吧，它已经饥渴难耐了。” “出发！出发！”荣关终于听到想要的话，不顾一身血腥，站起来喊道，他喊完之后，立刻给陈聪远打电话，布置出击任务。 堆积如山的牛肉，对小猪香香的驱动力可称超级，比起零星几斤肉丸子，真有天壤之别。 它飞奔出去的时候，连秦旭也不要了，直接扯着陈敬云的裤脚，斗志昂扬，为填充自己的粮仓，热血奋斗。 秦旭迈出一步，还想跟出去。 从小猪香香此时的状态，不用猜就知道，今夜的苏明市一定非常非常热闹。 秦旭也想参加。 “咳咳咳，”肩膀上，老秦师父的话打断了秦旭前进的脚步，“想知道小家伙临走前说什么吗？” “啊，什么？” “让你好好搓肉丸子，等它回来，这次不许欠债了。” 老秦师父对小猪香香的话，基本做到如实传达，没有偏差。 “……”秦旭默默地看了一眼放在一边的大块牛腿，觉得这场交易最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小猪香香朝着外面狂奔一阵，然后才似乎想起什么，屁颠屁颠跑回陈敬云身边，让他抱起自己，然后用鼻子来提示方向。 陈敬云受宠若惊地抱起香香，看它鼻子朝着某个方向不停放大缩小，才恍然大悟，对笑成花的赵宁说道:“赵队，香香说要往这边走。” 到底也是天天给小猪铲屎喂食陪跑步的训导员，加上陈敬云和小猪在潮海市时，每天饭前配合一次，因此对它的举止一点也不生疏。 秦旭在怨念深深地切肉搓团子的时候，香香带领着一批又一批的特警，武警，甚至苏明市部队官兵，奔走在苏明市的大街小巷里。 就算对苏明市毒品现状深感不安的荣关，大概也没想到，平日看起来非常熟悉的街道，竟然能够搜出这么多的毒品来。 荣关记得秦旭说过，别看小猪香香当日找到了三处藏毒地点，但实际上，它憨憨可爱的外表下，可是有许多小秘密不与人说。 鬼知道它心里，记着多少处地方，以便随时能拿出来交换食物。 这回，从小猪香香势如破竹的横扫行动中，荣关彻底信服了秦旭所说的话。 真是一只不见食物不立功的猪。 大约是受到了满屏鲜红牛肉的刺激，小香猪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找案子依靠就近原则。 它鼻子一呼噜，鼻孔微微扩大，然后就领着一行人直奔苏明市南面的郊区农村跑去。 第两百章 制毒工厂 虽然小猪香香能明确指示某个藏毒地点，但对于参与行动的人来说，并不是知道目标之后，就能马上一拥而上，手到擒来。 简单粗暴的发动攻击，是极不理智的做法。 先以训导员带领警猪确定目标，信息大队迅速了解和调查与该目标有关的人士，经验丰富的老侦查确认目标附近的地形，监控探头情况，迅速完成对目标地的封锁，防止涉案嫌疑人脱逃。 小猪香香的寻找能力很重要，但攻下藏毒地，完美抓捕涉案人员，却需要各方面人员的通力配合。 赵宁发现小猪香香放弃市区内所有目标，直接往郊区奔去时，刚刚还在与陈聪远开玩笑的轻松表情，瞬间变得非常严肃。 “老陈，这次目标，绝对不简单，你们队长弄来的肉数量太多了，按照小香猪的脾气，它很明显直接放弃了市区内数量较少的藏毒点，可能直接来个大的。” 赵宁和香香也配合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总结出了一些香香寻找毒品的规律。 比如说，如果一天三顿只有饺子。小猪香香所提供的藏毒点，都是尽可能离武警驻地最近的。 而如果哪天给它买了一顿小菜家的新品，这个圆墩墩的小家伙，也会投桃报李，多花费一点时间，帮忙找到一处藏毒数量较多的地方。 至于像这次这样，毫不犹豫地往市区外面跑，大概就是因为，根据小猪香香的判断，跑这一趟，比在市区里捞货更方便快速达到目标。 比照一下荣关弄回来那堆牛肉，赵宁心情非常的复杂，激动又夹杂着一些严峻的不安。 如果毒品的数量真有这么多，周围看守的毒贩绝对不少，如果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很可能警方会出现人员的受伤和牺牲。 赵宁提供的信息，受到指挥中心的高度重视。指挥中心直接启动了后备的特勤警察，装备和弹药的标准也提升到最高等级。 正是因为事前做出了充分的准备，这次突袭行动，才没有因为毒贩使用枪支负隅顽抗，而出现不愿意看到的牺牲。 赵宁的推测非常准确。 小猪香香的寻找的目标，并不是普通的毒品窝藏点，而是一个桂宁省目前所发现最大的提纯海洛因的工厂。 这个工厂，位于苏明市下属云丰县房名乡的一座私人小水电站中。 警车直接从东郊的高速飞奔，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这个地点，远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让赵宁几人恍然醒悟，小猪香香的味觉辨识距离，远远超过他们的设想。 桂宁省水力资源丰富，在偏远的野地，常常有私人资金合股投资水电站。 这个被小猪香香发现藏有大量毒品的水电站，在政府记录中，是十年之前投资兴建，股东大多已经收回投资成本。 谁也没有想到，这座普普通通的水电站里，居然是一个大毒窟。 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悄悄探查水电站周围的情况。 不注意还没发现，它周围的异常情况非常多。 除了许多装在隐秘位置的监控探头，夜班值班人员也超出这个规模私人水电站的需要的数量 不过，就算水电站守卫森严，在华国，依然无法与暴力机关抗衡。 民间势力，无论如何积攒暴力势力，一旦国家机关认真起来，基本上是摧枯拉朽被干掉。 已经被盯上的制毒工厂，在迅速调拨来的特种部队的帮助下，从工厂负责人，到守夜老伯，全都拿下。 这个制毒工厂的负责人，居然是一名找不到入境记录的r国人，他不仅在这座远离人烟的水电站里指导提纯毒品，同时还研究制作新型毒品。 从查获的账目中，发现这座制毒工厂，从两年前就已经投入海洛因的提纯中，总计提纯毒品超过26吨。 而这次从水电站中搜剿的毒品，正是整整两百一十公斤的高纯度海洛因。 他们运气很好，哦，不，应该说小猪香香的运气很好。 这两百一十公斤的毒品，原本应该是两次交易的数量，但前一批交易的国际贩毒组织，发生动荡，交易停止，于是这批货就继续囤积起来，据说近期已经联系上的澳国的毒商，准备出手， 如果他们迟几天动手，这批货很可能已经离开国境了。 “哈哈哈，”荣关激动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飙出来，“真是苍天有眼，可惜，那个r国人只是这里的技术负责人，但工厂的幕后老板，还是没捉到。” “已经有线索了。”赵宁掂量着手里三百克装一袋的海洛因，啧啧了两声说道，“能在水电站地下修建这么大的地下空间，肯定和水电站的投资商脱不了关系。” “这次势必打草惊蛇了。”荣关有些可惜地咬了咬牙。 “荣队，”赵宁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这就夸张了吧？太小看这个工厂了，这才不是打草惊蛇那么简单，这根本是断了它一条腿，一只胳膊，整个残废了。” 这么大的功劳，就算两个省来平分，也够两方都赚得盆满鼎满了。 “好像也是。”荣关乐呵呵地说道。 与此同时，陈敬云抱着小猪香香，坐在连夜赶回苏明市的警车里。他从背包里掏出秦旭给他的六谷丸，喂给小猪香香，同时碎碎念地说道： “香香，你这下可赚翻了，咱们赶紧多吃点。回去秦旭肉丸子肯定做好一批了，到时候随便你吃。” 陈敬云和小猪香香的工作，在找到藏毒地点的那一刻就圆满完成，连夜在两车特警的护送下赶回苏明市。 就算这次行动，参与行动的警察和部队官兵，算后备力量，超过千人，但只有少数人知道雷霆般的行动里，最核心关键的一只小猪。 这是对小猪香香的保护。 隐秘归隐秘，内部的功勋簿上，也还是要记一笔的。 当然，桂宁省和岭南省两地的动物警察制度并不一样，小猪香香这次回岭南省，还能领一笔不菲的奖励金。 桂宁省除了立功嘉奖之外，并没有给动物警察们额外的金钱奖励。 当然，他们也从另一个侧面，补偿了小猪香香。 那一只扎实的肉黄牛，可是白送给它的。 第两百零一章 银空金实指 当执法者和贩毒者的交锋正灼热，身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秦旭也没有轻松。 两百多斤牛肉的分量摆在那里，就算有灵力小球的配合，也让他有点不堪重负。 四条粗壮精实的牛腿，切块分割，揉捏成泥，全部搓成弹滑可口的肉丸子。 苏明市警察局食堂大师傅蔡周明钦佩地递上一瓶可乐，惊叹道:“不简单不简单，我只知道潮海市的牛肉丸很出名，却不知道，原来制作手法如此精妙，出神入化，堪称一绝，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秦旭抹掉头上的热汗，咕噜咕噜喝掉半瓶可乐，对食堂大师傅的夸奖，保持谦逊的微笑，没有多说， 这位桂宁省做了三十多年大锅饭的老师傅，心中无比肯定，这个小伙子，一定是某个御厨家族的正宗传人。 凭着这手艺，哪里不能吃饭。 唉，就不知怎么脑子想不开，跑去当警察了？ 秦旭把剩下的可乐喝完，正准备挽起袖子，继续动手，却被老秦师父出手阻止。 “且慢且慢，你自己觉得这一式清水挽风手，练得如何了？”老秦师父板着小脸，严肃认真地问道。 好像自从确认这两百多斤的牛肉丸子，全部都归香香一猪，老秦师父就有点闷闷不乐， 大概就是那种，老朽也很想吃，但又不好意思跟猪抢的心态。 “额，”秦旭楞了一下，然后回忆自己刚才一遍又一遍加工团肉丸子的过程，然后十分肯定地说道，“果真是熟能生巧，如果现在让我去练温骨汤，原材料加工的品质，远远不止如此。” “老朽也觉得如此。”老秦师父目光从三大盆牛肉丸上移开，不断点头说道，“既然是如此，那你现在可以练习明湖图第二式，银空金实指。” 这个名字有些奇怪的招式，到底是什么作用呢？ 秦旭在公园灌木丛里，蹲了好几天，脑子里可不是只会搓丸子这一招。 稍微研究，就发现，这银空金实指，最终的成品是——有馅的丸子。 好吧。 秦旭看到银空金实指的制作步骤，也很纠结。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听起来有几分仙气的仙兽门医疗功法，怎么就和丸子扯不开关系。 银空金实，顾名思义，是混合两种原料的处理手法。 它用特殊的手法，将两种材料混合在一起，一层在外为空，一层在内为实。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经典的有馅丸子吗？ “你试试看吧，正好今日原料充裕，可以让你尽情练习，在练习过程中的问题，都可以询问老朽。”老秦师父瞥了一眼肉丸子，说道。 “行。” 秦旭回想了一遍银空金实指的发力方式和手法，以及如何将指法与灵力小球完美配合，有了一定把握，才开始动手。 清水挽风手，注重应用掌心，手背，以及手腕和十个手指的综合配合。 银空金实指，十有**的发力，都是在十个指头上。 手长脚长的秦旭，手指关节修长，骨骼分明，力量也不差，加上有老秦师父在旁边不断提点，进步的速度飞快。 今夜市局所有领导和民警通宵加班，大食堂的师傅也跟着加班，为任务归来的同志们，提供热腾腾的夜宵。 秦旭混在厨房里，从制作实心肉丸子，转变为有馅肉丸子。 吃过潮汕火锅的童鞋，都知道，他们将牛肉全身分成不同的部分。 牛腿部分，多是腱子肉。无论是三花腱还是五花腱，因为经常运动，劲道有嚼劲，秦旭用来搓牛肉丸子，非常合适。 而排出了四个牛腿，牛身上的肉质划分，就更多了。 脖仁，也就是雪花肉，肥嫩具有弹性。 吊龙，牛里脊，鲜甜弹牙。 …… 不同的部位，有不同的口感。 秦旭根据手感，将嫩滑型的肉质，作为馅心，而瘦肉多的部位，作为外层。 略有些生疏的手感，对秦旭来说，比清水挽风手更具有新鲜感。 给自己下了一碗米粉的大师傅，眯着眼睛，奇怪地盯着秦旭的手指头。 他记得十五分钟以前，这位搓丸子御厨传人，还是手上飞舞，一粒一粒牛肉丸滴溜溜生成，连他这位不懂艺术的人，都觉得这手法很有美感。 可是怎么煮个米粉的功夫，他的动作就完全变样了。 好像，好像变成弹钢琴了。 揉了揉眼睛，厨房大师傅真觉得秦旭做丸子的手法，好像自家小孙女在弹钢琴。 御厨传人，名不虚传。 秦旭手指的动作非常快，几乎让人仿佛看到重影。 而一粒又一粒嫩红色、乒乓球大小的丸子，掉落在桌上的不锈钢盆子里。 老秦师父很有原则的咽了咽口水，然后一丝不苟地指出秦旭指法上的失误。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朽觉得，以往仙兽门弟子，果真太过专注修行，如此手法，竟然不用来制作食物，真是暴殄天物。” 秦旭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笑着说道：“放心吧，等我练熟了，肯定做一批咱俩分着吃。而且，谁知道小猪香香今晚能不能凑齐这么多斤的毒品，凑不齐，哈哈，就不好意思了。” 秦旭这话，自己还听当真的。 可惜，当凌晨六点，从赵宁口中得知小猪香香这一晚上的实战成绩之后，秦旭对老秦师父的承诺，只能打水漂了。 “什么？！你说多少？六百四十斤？！”秦旭手里，三粒同时成型的牛肉馅牛肉丸同时被捏爆，秦旭震惊地反问说道。 “咳咳咳！”赵宁这个夜晚，此起彼伏，心脏也受到不小的冲击。 要知道，作为缉毒大省，岭南省去年一年缴获的毒品，大概也就是十多吨。 小猪香香这六百多斤，相当于一个省一年缉毒工作的二十分之一。 这还只是一个晚上的成绩。 秦旭看着面前堆得高高的肉丸子山，深深觉得，自己完全被自己订下的交易给坑了。 六百多斤的肉丸子，这只小猪想要吃到地老天荒吗？ 能不能打点折扣啊？ 第两百零二章 一夜双案 原本秦旭估计，按照小猪的脾气，今晚弄回来的毒品，应该不低于一百五十斤。 之所以没觉得它可以一个晚上时间，把牛肉丸全部纳为己有，倒不是看低小猪香香的能力，还是因为秦旭天真地觉得，这在国境内，毒品存在的数量不至于那么多吧？ 在日常缉毒工作中，能查获一斤以上的毒品，就已经是不小的案件。 如果证明存在贩卖行为，早就够好几回死刑了。 一百五十斤，都能上国际新闻板块了。 这案子一曝光出来，估计世界各国主流媒体都在纷纷播报了。 所以，秦旭在接到消息之前，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想法保守，反而觉得这个估计，已经非常大胆，绰绰有余了。 也是这样，后半夜秦旭还能用从容淡定的心态，用银空金实指悠哉悠哉地制作出一粒一粒不断进步的肉馅丸子。而不是使用已经非常娴熟的清水挽风手，加班加点赶工。 事实证明，秦旭自认为的客观合理猜测，根本比不上小猪香香开挂一般的好运气。 且不说隐藏在深山水电站中，囤了两批，足足两百多斤的高纯度海洛因。 大概谁也没想到，今夜的战利品的大头，在小香猪连夜赶回潮海市的路上。 离开高速公路之后，闭着眼睛打盹儿的小猪香香，突然睁开，小前蹄猛踹坐在它旁边的陈敬云。 “嗷嗷哼唧，嗷嗷哼唧！”小香猪一边发出高亢的叫喊声，一边不断向陈敬云提示方向。 一条偏离主干道的方向。 陈敬云刚开始还没从睡意惺忪中回神，懵然听小猪连续重复动作之后，才一个激灵，脱口问道，“你又有发现了？” 知道陈敬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小猪香香欢喜一跃，扑通落在车坐垫上，然后抬起前蹄，又戳了几下陈敬云，让他速速按照自己的前进。 好像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海哥，先找个地方安全停靠一下。”陈敬云迅速说道。 中年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特警，正琢磨着后座一人一猪什么情况，闹出这么大动静，就突然听到陈敬云说道。 看到小香猪所坐的车辆停下来，后面一辆坐着五名特警的警车也跟着停在路边。 小香猪虽然聪明，但是到底思维无法与人类相比。 它看到陈敬云不仅没有按照继续往前，反而停下来，急得嗷叫声都快把周围人的耳膜给震破了。 陈敬云当然不是忽视小香猪的意见，作为一名培养过优秀缉毒功勋犬的训导员，他不可能像小香猪那样想法直接，而必须考虑多方面要求。 “怎么回事？”从潮海市到苏明市，一路跟着小香猪，绰号小马哥的特警，疑惑地问道。 “有紧急情况，我必须给赵队打个电话。”陈敬云搬出手机说道。 小香猪的嗅觉天赋，无论在哪种场合，都非常宝贵，陈敬云的第一职责，就是保护小猪香香的安全，他不可能就这么让几个人跟着小猪香香，在没有后续支援的情况下，参与追踪危险的毒贩。 正在私人小水电站中，忙到昏天黑地，处理大量毒品线索的赵宁，好不容易坐下来喝一口矿泉谁，就接到陈敬云。 “噗！” 赵宁呛了一口水，嘴巴里的清水从鼻腔喷出来，那股难受劲，也没把他从惊呆中拉回来。 “咳咳咳咳！” 连着咳嗽几声，赵宁终于恢复正常说话，说道：“你们缓慢按照香香的指示行驶，我立刻找荣关向指挥中心申请，给你们提供后援。” “记住，随时汇报位置。” 今晚警方发动的所有人员力量，并没有全部派往云丰县，他们作为后备力量，在苏明市待命。 原本破获制毒工厂大案的消息传到，指挥中心认为今晚任务圆满完成，这些后备人员可能无需派遣，各单位待命人员，都已经为自己准备好夜宵了。 有食堂的是热腾腾的面条包子水饺，没食堂的就自己开水冲一份泡面。 能在接到通知之前，吃完面前食物的家伙，都是幸运的。 行动通知一下达，甭管面有没有泡好，水饺是不是吃了一半，全都以最快速度，出发集合。 今夜，苏明市的警方，无一人休假。 今夜，他们全员待命，除了留守分局的基本人员，所有人配齐装备，气势汹汹地准备出手。 当然，没有警灯闪烁，沉默的车辆里，传来不断改变的指令，谁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谁。 指挥中心提供的位置，是随着小猪香香所在车辆的位置而不断变化。 除了香香之外，没有人知道目标到底在何方。 陈敬云也只是根据小猪香香的蹄子和鼻子，判断车辆行驶的方位。 他们不断变化道路，开着开着，竟然从苏明市的东郊，开到了苏明市南区。 南区是苏明市的新兴工业区，这些年，南区引进了不少商人投资。 进入南区，道路坑坑洼洼，是长期重型车辆行驶而造成的道路损伤。 这一片几乎都在建设之中，随时都能看到被围起来的建筑工地，还有比其他区域浑浊许多的空气。 因为赵宁和荣关都在云丰县的私人小水电站处理制毒工厂的后续，这次的追击由苏明市警察局局长常剑锋亲自负责。 他紧蹙着眉头，在市局信息支队，调度各类车辆，以小香猪所在车辆为中心，占据这片区域的各个街道。 苏明市最大的毒品提供商卫刘全，没有出门，独自靠在海汉区私人别墅的卧室里，把玩着从来不离手的翡翠貔貅。 他的儿子卫光耀今夜亲自指挥毒品的交易和运输工作。 而已经很久没有出马的卫刘全，觉得心神很不安宁。 最近一段时间，警方的行动有所异常，就算他从相熟的警方高层口中，也打听不到太多有作用的消息。 如果按照更稳妥的方式，他们应该停止这场交易。 但是，四百多斤毒品一转手赚到的利润，让卫刘全最终决定冒险。 三角区的局势越发动荡，下一批毒品能顺利入境，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果他手上断货，影响的是下游数量众多的中小供应者。 在卫刘全犹豫中，他儿子卫光耀年轻气盛，自然不肯放弃这一笔财富。 当然，他们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为了保证这批货的安全，他们可以说使用了最稳妥的人员，最安全的路线，保证万无一失。 卫刘全的两边眼皮不断跳动，让他有些烦乱。 正在此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卫刘全接听，还没有说话，听筒那头就传来语调怪异的普通话声音。 “卫先生，很遗憾，这是应该是我给你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了，也许不用一分钟，我就要落入你们国家警方的手中，祝你好运！” 声音挂断，卫刘全手中的貔貅滑落在实木地板上，碎成三块。 第两百零三章 演戏 卫刘全霍然起身，顺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上，连看也不看往日心爱的玩物。 他以最快地速度，从床底取走一个文件袋和一个双肩包，同时给卫光耀打电话。 他儿子的电话刚刚接通，他还未开口，卫光耀颇为高兴地说道：“爸，一切顺利，车已经进了南区，很快就要进入工地。” “后面的事情你别管，”卫刘全飞快的说道，“马上按照我们以前准备的后路撤退，水电站已经被警察给端了，r国人一定会把我们供出来。” “什么！”卫光耀听到这条消息，完全惊呆。 “不要废话，迅速撤退，我们在境外汇合。”卫刘全冷静地说道。 “我明白了！”卫光耀不甘心地回答。 —— —— 小猪香香在越来越靠近目标的时候，它会发出一种听起来特别令人感到愉快的咕噜咕噜声。 这种声音，表示它很高兴，很快就能吃到美味食物。 陈敬云通常就是根据这种声音，来判断目标的位置。 颠簸的路面上，前方有一辆沉重的渣土车在前进。 小猪香香激动起来，竟然一跃而起，圆润的身体，丝毫不显得笨重，直接跳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名特警的膝盖上。 长得挺端正小伙子，冷不丁身体僵硬，抱着枪支，缩在座位上，目光直视前方，任凭小香猪在他大腿上蹦哒，一动也不敢动。 “嗷嗷哼唧，嗷嗷哼唧！”小香猪鼻子朝着前方不断地拱着，圆溜溜的小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喜悦。 它的表现，比之前发现水电站的制毒工厂还要激动。 情报通过陈敬云，传到指挥中心，而他们所在的车上，老练的司机，按照上级的指示，并没有加快车速，而是慢慢放缓，拉大与这辆渣土车的距离。 此时，渣土车上，一个黑壮青年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着后面的黑色国产轿车冷哼了一声。 “怎么了？”旁边的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随口问道。 “咱们这渣土车开过去，这种脆皮都要避开，真是胆子小。”黑壮青年有些得意的说道。 “别掉以轻心，马上快要到地方了，注意着点，这要是出了一点问题，老板会将我们全家都沉到河里。”开车的司机年长几岁，严肃的说道。 “奇怪了，平日小老板不都是安排不知底细的人开车，今天怎么各个关口都是兄弟们？”黑壮青年瞥了一眼车窗外，一辆银色的轿车从他旁边飞驰而过，忍不住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巴。 “估计是最近形式比较紧，处理完这批货，我跟小老板说一声，出外面躲一躲。”从渣土车司机喃喃说道。 “那是，这次小老板出手大方，这笔钱够我吃几年了，我都跟我娘说话了，回家娶媳妇，我们乡的彩礼太高了，说实话，要不是我娘不同意，我还宁可去对面国家买个媳妇呢！”黑壮青年眉飞色舞地说道，对旁边驶过的车辆，也不太在意。 沉重的渣土车，在坑洼路面上平稳行驶，忽然车上的两个人发现前面的路口处，有情况。 “老鼠哥，那是什么？”黑壮青年探头看到，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但脸上依然是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 红蓝警灯闪烁，几个身穿制服的交警站在路口，一辆银色的轿车停在路口处，一个啤酒肚很明显的中年人，脸红脖子粗地大喊道：“没有！你们别乱测，我没喝酒就是没喝酒，你们敢拘留我，小心我上面有人！” “查酒驾？”被称为老鼠哥的司机缓缓停下渣土车，平静地看着前方，说道，“我们等一等，别慌，慢慢就过去了。” 那个胖中年越发激烈的与交警发生了争执，那个被认定为酒驾的中年人，情绪非常激动，抡起拳头就要揍交警。 场面焦灼起来，附近无法通行的车辆数量增加。 有些车主已经从车上下来，好像打算劝架，有的人还拿着手机拍摄视频。 司机和黑壮青年都觉时间过得特别漫长，他们不怕查酒驾，但都在心里暗恨这位中年人太过折腾。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司机终于拉住手刹，松开刹车。 胖中年与交警的动作越发激烈，司机和黑壮青年也忍不住盯着他们看。 就在此时，渣土车半开的车窗外，两个敏捷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车，将还盯着看揍警察的火热场面的司机和黑壮青年完全制服。 他们两人头脑空白地从车里被拉出来，附近原本还在围观吵架的车主们，行动一致，有人拔掉渣土车的钥匙，有人跳上渣土车的车厢，看他们的身手，都超越常人的灵敏矫健。 而之前正在吵得不可开交的胖中年和执法交警，相视一笑，松开彼此。 “哈哈，老周，这戏演的不错嘛！你刚才喊什么来着？我朋友是检察院的！是前个月那个上新闻的人学的吧？你刚才那几个拳头，可把我揍疼了。”交警心头一松，调侃说道。 “嘿嘿，这不是任务嘛，下回请你吃饭。”胖中年双手叉腰，往渣土车方向探了探说道，“我可不是有朋友在检察院嘛！天天跟他们打交道，嘿嘿，大家都明白！” 司机和黑壮青年被制服之后，心里虽然万分不想承认，但他们也清醒地知道，迎接他们的命运，估计就是不久之后的子弹头了。 他们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闭嘴不言。 载重十五吨的渣土车车斗上，装着满满的黄土和建筑废弃物。 看起来，它跟普通的车辆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当警方将其开到空地，倾倒掉所有渣土，经过一番细致搜寻之后，他们终于翻到了八包捆扎极为扎实的包裹。 里三层外三层拆开之后，俗称白粉的海洛因，一包一包整齐而严密的摆放着。 经验丰富的缉毒警上前鉴定，跟随而来的桂宁省缉毒犬，冲着这几个包裹，提示训导员这里有毒品。 这些敦厚训练有素的缉毒犬们，可不知道，今天它们的工作，被一只贪吃爱躲懒的小香猪给抢了，依然忠诚地履行自己的使命。 第二百零四章 牛骨汤肉丸子 从渣土车上，一共找到了四百三十斤海洛因。 纯度与制毒工厂那批高纯度毒品差了很多，有经验的老缉毒警，能够简单辨别，这批货应该是从国界线那头运过来。 运输的人只是小角色，他们被抓认命，也没有为上头咬牙嘴硬的气节，多问两句，就将目的地招供了。 一个很普通的，非常不起眼的停建小工地。 是他们这批货物的存放点。 如果没有意外，这批毒品运达之后，会藏在小工地内部的地下室中，被分批运走。 按照两名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苏明市警方迅速找到这处小工地，抓获三名接应的毒品的犯罪嫌疑人。 一夜两起特大贩毒案件，终于将潜藏在幕后的黑手，暴露出来。 长时间困扰苏明市警方的贩毒组织，在隐藏极好的情况下，被直接捣掉核心制毒工厂和一批大货，不说对其产生灰灰湮灭式的打击，但差不多也相当于一个人被卸掉一条大腿和一条胳膊。 正是因为两期贩毒案，直接涉及这个贩毒集团核心，所以对其涉案人员以及相关信息，进行深入调查之后，卫刘全这位上年度刚刚被评为苏明市明星企业家的幕后黑手，终于进入警方的视线。 很可惜。 卫刘全父子非常狡猾。 似乎刚有风吹草动，两人已经同时逃出苏明市，目前去向不明。 卫刘全所经营的企业，涉及方向很广。从青少年美术英语培训班，到早教儿童中心，再到文化创意公司。 如果从纳税经营的角度，可以看出他的所有产业都经营得红红火火，生意兴荣。 可是，在警方查缴其名下这些公司时发现，他的产业在同行业内口碑中下，很可能只是作为卫刘全的洗钱工具。 总之，原本毫无头绪的苏明市警方，在小香猪一夜找到的两处重量级毒品的帮助下，根据所有线索，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以苏明市为中心，存在达数年之久，沟通东南亚和欧美的国际贩毒组织。 这次缉毒行动，加强了桂宁省和岭南省警方的联系。 而作为联系两方的关键，小猪香香才不管，也不理解人类的那些事情。 它完成了毒品追踪任务之后，就催着陈敬云带它去找秦旭。 即便远在苏明市的市区，几十公里的距离，完全挡不住它精准定位了苏明市市局食堂里的一大盆一大盆牛肉丸子。 对不太感兴趣的毒品气味，它尚且能够远距离的发现。 那么债多不愁的秦旭，想给老秦师父尝个鲜，偷摸摸地煮了一碗牛骨汤肉馅丸子，对小香猪的鼻子来说，简直就是夜晚中的灯泡了。 熬了一个晚上的牛骨头汤，不断翻滚，变得浓稠飘香，苏明市警察局旁边的居民，半夜醒来，都能隐隐约约闻到这股骨头汤的气味。 这味道，馋得厨房的大师傅，都忍不住揉了一大堆劲道的手擀面，准备来做面汤。 小香猪一路上，心急如焚“嗷嗷哼唧”。 已经从几百斤负债中缓过来的秦旭，还真不是为了抠小香猪的伙食。 最初，按照他所估计，这只牛跟小猪香香完成交易之后，少说也会剩个十几二十来斤，到时候就分点和老秦师父一起尝尝看。 这样的话，他也不算说话不算话。 他怎么也不会料到，一下子欠了小香猪几百斤的肉丸子。 后来秦旭也想通了，既然欠了几百斤，那也就不差老秦师父吃的那么几碗了。 秦旭自己没吃，就给老秦师父留着。 他不知道老秦师父在那个仙兽门中的待遇如何，反正秦旭看着那张五六岁小娃娃般圆润可爱，稚嫩童真的小脸，忍不住就就有一种自己是个奶爸的错觉。 你说当爹的最见不得娃什么样？ 可不就是眼巴巴地盯着美食的垂涎小脸吗？ 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看过来，不用说，买买买。 哦，不，煮煮煮！ 小猪香香还没回警察局的时候，正在市局信息大队指挥中心的几位苏明市领导，已经接到汇报，得知拦截住了藏有四百斤海洛因的渣土车。 他们一个个简直红光满面。 任谁在任期，有这种特大案件，都是能够摆在履历第一条的荣誉。 小猪香香的存在，在基层警察中很少人知道，但对于领导层而言，并不是一个秘密。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已经熬了大半夜的领导们，精神都有些吃不消，而且不知道哪里一股浓汤香气，老是从窗户缝里跑进来，引得加班的民警们，肚子都不由自主地咕噜起来。 分管交警大队工作的乔金宝招呼秘一位文职民警，让他去市局食堂取些简单的食物，给指挥中心的加班同志们当夜宵。 这位刚刚入职一年的民警朱海生，接到领导吩咐，赶紧跑去食堂，找大师傅点菜。 还没走到食堂，鼻子里就灌满了勾起人满肚子胃口的香味，快加脚步，推开小食堂的门，就看到往日熟悉的食堂里，堆满了一盆一盆小山似的肉丸子，还有热气腾腾的肉汤，翻滚出诱人的味道。 他忍不住喊道：“蔡师傅，乔局让食堂帮忙准备一些夜宵，现在送到信息大队。” 正捧着一碗牛骨头手擀面吃得唏哩呼噜，陶醉不已的蔡明周楞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职责。 他有些惋惜地放下手里的手擀面，爽快地说道：“行，我的手擀面准备好了，正好今天小秦的牛骨头给我们熬了汤。我这就下面条去。” “蔡师傅，”朱海生咽了咽口水，看着一粒一粒圆滚滚的肉丸子，说道，“今天食堂做的丸子真好看，也是今晚的夜宵吗？” 秦旭与小猪的交易，普通民警没几个知道。 蔡明周虽然不知内情，但他从秦旭口中知道，这些牛肉丸子，都是有大用的，不能挪用。 他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是我们的夜宵，不能吃。” 朱海生听着，就有些不太高兴了，他在警局中，因为学历条件好，毕业院校更是全国顶尖，所以一直跟着几位副局长旁边，帮忙处理文书工作，所以碰上这事，觉得食堂的师傅在糊弄他。 “蔡师傅，你这就不对了吧？”他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说这不能吃，那他面前碗里是什么？” 他直指那一排盆子旁边，穿着围裙，面前摆着一碗肉丸子汤的高大青年，不满地说道。 第二百零五章 肉丸子的真正买主 听到这人说自己，秦旭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柔和地看着老秦师父，慢慢将一整碗肉丸子汤吸溜干净。 蔡明周有些尴尬，他一边往大锅里加水，一边说道：“这些丸子，就是秦旭自己做的，跟我没关系。” “不是食堂的人，为什么可以借用食堂的地方？”朱海生听得更生气了。 秦旭这几天，一直蹲在小猪香香身边，很少参加赵宁一行，所以朱海生也没认出他的身份。 “这是领导安排的。”蔡明周在市局食堂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被蔡明周不客气地问了几句，也不太乐意，懒得多说，简单回答道。 朱海生有些恼火地想了想，说道：“这事情暂时不计较，他做这些肉丸子，也就是拿去卖钱，我们食堂向他买一些不就得了，领导们和同事们加班都辛苦了，吃点好的也不为过吧？” 刚出校园的年轻人，到底有些冲劲，虽然不一定用对地方。 比如说，秦旭的冲劲，对特别爱用在某些看不顺眼的人身上。 秦旭听他说完，冷笑一声。 这丸子，你敢吃吗？ 你们局里，还欠着小猪香香四百斤肉呢！ 话说，老子搓丸子的劳务费还没跟你们算呢！ 蔡明周解释了几句，没想到朱海生反倒不依不饶，他快步走到完全不为所动的秦旭跟前，直接说道：“你这丸子多少钱，这一盆我们市局买了。” 蔡明周把手擀面扔下热锅，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 “没货，被人订光了。”秦旭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不是秦旭看不起他。 一斤丸子一斤海洛因，这一盆子的价格，真不是你一个小民警能做主买得起。 “你不是还要再做吗？先给我们让出一盆来。”朱海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粒一粒圆润鲜红的丸子，就觉得不一样，忍不住就追问道。 “你抢不过它的。”秦旭深沉的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自己都煮了，你这是准备吃吧？自己都能吃，别人为什么不能买？” “哦，”秦旭打了一个哈欠，心里正盘算着自己还欠多少斤，“这是残次品，我特意挑出来的，不行你吃吃看，绝对残次，不一般的残次。” 秦旭这话说出来，朱海生更糟心。 什么肉丸子还有残次品一说。 明显就是借口。 你以为我不敢吃吗？ 朱海生一赌气，拿起食堂桌上餐具盒里没用过的勺子，一声不吭舀了一勺，整个塞进嘴里。 “嗷嗷哼唧，嗷嗷哼唧，嗷嗷哼唧！” 小猪香香急促的叫声，从大老远传来，满是焦虑和不满。 朱海生把丸子塞进嘴里，刚咬了一口，就知道秦旭好像真没骗他。 这哪里是外表看起来好像很美味的肉丸子，简直比生嚼白纸更没有味道，空洞得吓人。 被这种古怪口味吓到的朱海生，还没注意到一只气势汹汹的小猪，正飞快地迈着四蹄，朝他扑来。 第一个冲进食堂的小猪香香，正想谴责地冲着秦旭嗷叫几声。 秦旭忽然手指往朱海生的方向一指，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是这个人，说想买你的肉丸子的，要找麻烦找它去。” 小猪香香立刻调转攻击方向，鼻孔喷气，朝着朱海生大叫。 “怎么会有猪跑进我们市局了？”朱海生莫名其妙，后退几步。 苏明市警察局里，对小猪香香比较熟悉的人，只有荣关和陈聪远，其他领导，也只是听荣关汇报工作耳闻，也从未向外透露。 朱海生自然不知道，这只护食的小猪，居然是今晚两起案件的关键核心。 小猪香香现在很不高兴。 它认定了朱海生偷吃了它的肉丸子。 如果是秦旭偷吃了它的肉丸子，它也许只是象征性地谴责叫上两声。如果是陈敬云偷吃了它的肉丸子，它至少三天不搭理他。 但是换成一个它完全不认识的人，香香的猪脾气就上来了。 它咧开嘴，发出杀猪般的嗷叫声，声音响彻苏明市警察局六层大楼，令人听闻，觉得瘆得慌。 圆乎乎的身子往地上一倒，滚过来滚过去的家伙继续扯着比防空警报更刺耳的猪叫声。 跟在小猪香香身后跑步进来的陈敬云和几位特警，一脸茫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尤其是几位特警，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务必保护好这只小猪，但却没有告诉他们，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朱海生更懵了。 实际上，他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怒火，一阵一阵冲上来。 一个卖丸子的人敢对他不冷不热，连只猪都敢朝他撒泼！ “把它赶出去，或者抓了给食堂下菜！我们这里是警察局，由不得一只猪在乱跑。”人在恼怒中，思维常常会打结，刚工作一年，因为学历优秀而不断被同事捧着的朱海生，此刻就恨不得冲进厨房，拎出一把杀猪刀来。 小猪香香没有像警犬一样穿制服。 朱海生也忽略了为什么一只猪后面会跟着几位持枪特警。 秦旭当然不会让小猪香香被朱海生对付，他紧紧盯着朱海生，时刻准备放出身上的无影虫。 不过，似乎轮不到他来保护小猪香香。 食堂外，接到荣关电话，知道岭南省那只神奇警猪已经回到市局，一行领导都顾不上其他，直奔下来，顺着小猪香香的嗷叫声，找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苏明市警察局局长谢书烽领头大步走进食堂，神色紧张。 他一眼看到在食堂地板上打滚嗷叫的小猪。 除了今晚刚刚立大功的香香，还有哪只猪身边有特警保护呢？ 这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这只猪可是岭南省现在的宝贝。 谢书烽刚才还才还在感慨，同意陈聪远的申请，让潮海市禁毒支队来苏明市配合缉毒工作，真是他此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今天买老黄牛的钱，还是他咬牙批下的。 现在，想到自己做的英明决定，他做梦都要笑出来了。 不过，这只小猪，可不能现在出什么事情。 要不然，隔壁省的同行，估计就要结大仇了。 朱海生刚想向领导反应，食堂任凭外人在这里加工食物，还没开口，却发现没人搭理他，一众领导不约而同，直奔地上的小猪而去。 “训导员，它的训导员呢？”副局长乔金宝也急着找人，“赶紧看看，是不是肚子饿了？” “没有，就是这个人想强买小猪的肉丸子，香香很生气。”秦旭很不厚道地，凉凉地补了一刀。 七星荔枝肉说 嗷嗷嗷，作者也想嗷了 整个脸肿了，耳朵疼，牙龈也疼，嗓子最疼，只有眼睛在药水治疗下好点儿。 写了两章，没来记得改，撑不住了，我先趴一会儿，明天醒来去医院以后慢慢改。 愿大家都别生病了，太难受了，痛到飙泪。 第二百零六章 秦旭也有奖励(4000) 秦旭是个好人吗？ 从平日言行来看，他人品确实不错，三观正，也没有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性格缺点。 可是，从本质上来说他却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好人。 华国传统式好人的概念，应该是有气往肚子里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舍己为人，自带善人光环。 可秦旭不是，他碰到某些看不惯的人，看不顺眼的事情，他也会耍一点儿小心眼，使用一些非常手段，让某些人碰一鼻子灰。 反正秦旭一句话，就将诸位领导的注意力转移到不知所措的陈倪千身上。 陈倪千到底是刚进炉子里，还没淬炼出铜皮铁骨的新人，冲劲是有，可是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反而脑子不太灵光，还不太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陈，这怎么回事，这是香香的特供食物，我们再馋，能跟香香抢吃的吗？”乔金宝是个急脾气，率先开口说道。 这时候，刚刚接到消息，市局禁毒大队一夜缴获数百斤海洛因的乔金宝还不知道，昨晚请他吃饭的卫刘全，是核心涉案大毒枭。 “啊？不是，我想这里肉丸子这么多，同志们加班辛苦了，买一下给大家的面里加个菜。”陈倪千着急解释说道。 正常情况，他的想法也没错。 唯一的问题是，他看上的是小猪香香已经纳进自己口袋里的食物。 陈倪千这句解释刚刚出口，嗷叫声略低一些的小香猪，顿时生气地拔高叫声，听得在场之人，除了秦旭，个个头皮发麻。 陈倪千看到一个一个恶狠狠朝他瞪来的目光，都快哭了。 大概从今天开始，这位刚刚从华国重点大学研究生毕业特招入警察系统的文职民警，会将这种黑粉混色的小香猪，列为全世界最不能招惹的对象。 不要以为它是一只猪，它就好惹。 只要翻开它功勋赫赫的档案记录，就有层出不穷的领导，护着它。 警猪也有警猪的优势。 如果是个人类警察，在这里为了几个肉丸子撒泼打滚，乱喊乱叫，不管功劳多大，资历多老，绝大多数思维正常的领导，都会对这其产生严重看法。 可是，场景换成一直嫩呼呼的小猪，一只刚刚帮他们找到几百斤海洛因的小警猪，不仅没有人会觉得反感，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人家警猪这么辛苦工作，也就这点追求，你还想吃人家的肉丸子，好意思吗？ 陈倪千与小猪香香产生对峙，先天就处在不利位置，小香猪撅一撅屁股，都能碾压他。 “胡闹，这些牛肉丸子，荣关找我审批过了，谁都不许碰，谁想吃，自己离开警局去买。”局长谢书烽一锤定音。 他倒是想到了荣关找他申请购买牛肉说的那些话，一斤肉丸子，换一斤海洛因。 这只岭南省来的小警猪，真是太实在了。 完成交易实打实，现在他们还倒欠它几百斤牛肉呢！ 几百斤牛肉，算是好大一笔开销，但谢书烽丁点也没觉得心疼。 他倒是在深深遗憾，这么一只天赋卓越的小猪，怎么就被岭南省苏明市禁毒支队找到了呢？ 如果在他局里该有多好呀？ 当然，最美好的想法是很难实现，而最现实的做法，则是将现有条件下，将利益最大化。 谢书烽正等着靠小猪香香刷一刷市局缉毒工作的工作记录呢！怎么会容忍有人让小香猪受委屈。 秦旭说完那句话，就没再开口了。 但是那火气味不重的一句话，直接让陈倪千这段时间日子不太好过了。 一群人，众星捧月般围着小猪香香，希望这只嗅毒小雷达赶紧别难过了，赶紧恢复过来吃夜宵吧！ 秦旭站在不远处偷着乐。 他不需要多插手，小猪香香见机行事的本事，可是在潮海市禁毒支队就经过检验了。 反正秦旭觉得，抡起笼络人心的指数，大概也只有老秦师父展现实体，才能与小猪香香相抗衡了。 几位苏明市警察局正副局长，围着小猪哄了半天，可算把这只作天作地的小猪给劝住了。 可他们几人，非但没有不耐，反而一个个露出老怀大慰的表情，催着厨房大师傅先给小猪煮夜宵，别让功勋猪饿了肚子。 作为一名警察，作为一名当了警察的领导，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功劳，更不用说是这种天上掉金元宝的大功劳了。 小香猪在他们眼中，可不是普通的警猪，而是活脱脱的金猪。 小猪香香其实还是挺不高兴。 到底是自己遭受了损失，不过它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无限制的撒泼，见好就收。 看着获得风生水起的小猪，秦旭在一旁偷笑。 从自己手里走出的小家伙们，获得越滋润自在，秦旭当然心理越高兴。 秦旭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面色看起来有些灰败暗沉的某位文职同志，默默暗爽一下，然后继续任劳任怨的搓丸子了。 秦旭打算当小猪香香的终身搓丸子工，这次出差苏明市。 老秦师父给他布置的修炼任务估计会越来越多，还完这批债务，秦旭还是老老实实滚回去好好修炼基础法诀，囤积灵力吧。 当然，虽然秦旭在领导面前告了一状后，就明智得再也没有说话，但在场领导哪个不是人精，早就从秦旭的两句话里，听出了几分意思。 不过，这点动作，并不影响秦旭的形象。 谢书烽还觉得这小子机灵又知道分寸，真是个好苗子。 安抚完闹脾气的小香猪，几位领导还特意走到搓丸子的秦旭面前，夸奖的话，像是不要钱一般，一股脑儿全撒过来，听得秦旭面色尴尬，只能努力转了个话题说道: “领导们，小猪香香性格很特别，它很有灵性，所以才会成为在嗅觉辨识领域，有这么大的成就。我们作为训导员，比较了解它的脾气，我答应它的肉丸子，爆肝也要给它在回去前凑齐了，要不然它就要罢工了。” “我明白了！”谢书烽点点头表示明白，“我已经让人将那批牛肉全部预定下来了，明天就动手，再多宰两只，马上送来。明年还会委托这位老农民帮我们多养几只。”谢书烽在制毒工场被控制住之后，就有很多想法了。 “嘿嘿，谢谢领导，那香香可要高兴坏了。” 从秦旭手里用灵力小球搓出来的肉丸子，可是仙兽门兽用汤药的原料，虽然加工步骤差了一些，也不是普通食物可以比拟。 小猪香香虽然不是异兽，但食用这种肉丸子，对其体质发育有百益而无一害。 谢书烽听到小猪香香很高兴，比秦旭说任何恭维的话都要高兴。 他也知道秦旭一个人制作肉丸子极为辛苦，这种独家手法别人也未必能帮上忙，为了让秦旭安心负责搓丸子这项重要工作，他当场承诺，给秦旭发一次数额颇高的奖金，还帮秦旭申请功劳。 这这大笔奖金，在桂宁省可不算多见。 桂宁省和岭南省经济发展情况，是有一定程度的差别， 富裕的岭南省政府，所谓财大气粗，投入警界的经费支持，都毫不吝啬。 送装备更新换代，警用设施添置，武器枪支的补给，以及从警人员的福利待遇，都充分说明，岭南省都是走在全国前列。 举个小政策，就知道桂宁省和岭南省在经费利用上的差距。 同样是抓捕悬赏通缉犯，桂宁省的警察同志们抓到一个人，可以领奖金三百块。 而岭南省则将悬赏金通过内部渠道，奖励给办案民警。 虽然这笔钱会比民间悬赏稍微低一些，但也足够让办案民警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 所以，这样一对比，秦旭能拿到这么多奖金，真是太难得。 其实，获悉这件事情，最高兴的还不是秦旭，而是蹲在秦旭肩头的老秦师父，他抱着肥兔子，很尽责地催促秦旭速度快点。 老秦师父目前已经在设计自己居住袖珍住处的模板，而他觉得要完成自己的设想，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可惜，老秦师父眼光发亮的网络悬赏通缉令，虽然背诵熟练，但是这些日子，运气实在不佳没能撞上几个倒霉鬼。 至于秦旭拿点儿工资，又不能无限制取钱，随便花花就没有了。 老秦师父下定决心，还是要努力督促秦旭这几天多揉点丸子。 —— —— 华越边境，一座越国小城，没有正式的城名，只有一个古怪的俗称，乱虫路。 这里治安混乱，毒贩，人贩，军火贩，雇佣军等等，各路人马之间关系错乱复杂，造成这处不为人知的普通小城，完全失去了法律的制约。 从乱虫路离开，只要有足够的钱，并拥有足够的命，就能从这里潜逃到东南亚的地方。 正是因此，此地早就成为某些人潜逃的落脚点。 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在苏明市损失惨重的卫刘全父子，就在乱虫路这座小城重新碰头。 脸上经过化妆，他们的外貌有了极大的改变。 卫刘全的谨慎和小心，这回又救了他一次。 在得知制毒工厂曝光之后，他们迅速做出逃窜决定，让获知线索的警方扑了一个空，失望而归。 虽然后来将其在桂宁省的各个产业全部查封，但依然没逮住贩毒组织的大头目卫刘全父子俩。 当然，尽管逃脱了警方的抓捕，但是卫刘全父子两人丝毫没有半点愉快心情。 特别是在半路上，接到消息，他们心存侥幸的另一条大腿也被警方给卸了，简直是又往他们的心窝里，戳了狠狠一刀。 年轻的卫光耀直接愤怒地将身边触手可及的东西砸了。 而老于世故的卫刘全，则双拳紧握，不断在大脑中回忆心腹手下的面孔。 失去了数量众多的各层毒贩，失去了高纯度海洛因的加工工厂，还有今年最大的一笔毒品交易，父子两人精心经营多年的贩毒集团，基本被一击溃败。 最糟糕的情况则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警方是如何顺藤摸瓜，进行如此精确的打击。 卫刘全到现在，更为肯定，一定是他的心腹手下被警方的人收买了，或者混入了警方的卧底。 否则，不可能一个晚上时间，将他的两处要害生意捅了个对穿，尽数摧毁。 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正是由于无法判断叛徒的身份，在确认自家父子安全之前，卫刘全没有通知其他手下这些消息。 苏明市警方应该感谢卫刘全的多疑，才给他们充裕的时间，将卫刘全父子之下，从事跨境毒品贩卖运输的多个关键人物，直接控制抓捕。 原本在华国西南一带，近乎呼风唤雨的卫刘全父子遭受的惨痛损失，已经不能用元气大伤来形容了。 简单的说，除了他们存在外国银行的不记名存款，他们完全失去了在华国境内活动的能力。 成为通缉犯的他们，他们想要东山再起，基本上也只能在华国之外，做一些尝试。 —— —— 小猪香香回到苏明市警察局之后，心满意足地吃了一碗二十个的牛肉丸子，加上三碗蔡明周大师傅制作的手擀面，终于趴在陈敬云怀里，心满意足回临时小窝睡觉了。 牛骨面汤，没有加任何调味料，唯有用蔡明周从乡下老家亲戚那里收购来的原磨面粉，手工制作而成，勉强能够满足忙了一宿的小香猪的胃口。 不知道什么原因，面对堆积如山的肉丸子，小猪香香仅仅非常克制地挑了二十粒当做夜宵，并没有一肚子吃撑的趋势。 值得一提的是，小猪香香对秦旭制作的牛肉丸子，有些超越寻常的护食性。 就算是打算给他煮肉丸子的蔡明周大师傅，也不能碰一下已经被它标记的丸子。 不仅是厨师不行，就连陈敬云也不行，在场任何人都不行。 就连秦旭试着拿起制作完毕的牛肉丸子，也会收到它警惕的目光。 晚上煮给塌的二十个肉丸子，还是它自己现在食堂饭桌上一粒一粒用嘴叼出来，放进盘子里的。 秦旭一看，十粒清水挽风手制作的实心牛肉丸，十粒银空金实指制作的肉馅牛肉丸。 一个都不差，刚刚好。 秦旭还能说什么呢？ 对一只成精如此的小香猪，被它盯上的毒贩们，大概唯有自求多福，早点在被它发现之前金盆洗手，才能逃过一劫。 第二百零七章 织花叠嶂掌 秦旭记录在小本本上的数据，对小猪香香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它判断获得的肉丸子与找到的毒品是否数量对等，只有一种方式，就是它那能精准辨别重量的大鼻子。 至于秦旭加加减减的数字，小香猪是一概不关心。 苏明市警察局的领导，确实不是嘴巴上关心小猪香香的食物。 他们特意向外借了一台专业的抽真空包装机，秦旭加工完成的肉丸子，直接二十个为一袋，全部真空打包，借了一个冰冻仓库的角落放置。 每天源源不断增加的牛肉丸子，让小香猪满意极了。 它仿佛也知道，离开了这里，秦旭就不会跟它进行下一次交易了。 因此，一向一天只找三次毒品的习惯，也完全被打破，每天往外跑的次数，是前所未有的积极。 果然不出秦旭所料，基本上，以苏明市市区为核心，覆盖苏明市下属多个县城里的藏毒贩毒人员，被小猪香香盯上的，就没跑了。 继潮海市令所有涉毒人员避之不及之后，苏明市也逐渐成为一个短时间内，吸毒者贩毒者纷纷外逃的城市。 在苏明市禁毒支队摧毁制毒工厂的第三天，秦旭身上又背负了一百八十六斤的肉丸子。 老秦师父大概也没想到，这只圆滚滚小香猪逼秦旭练习《明湖图》的能力，比自己强多了。 从那天开始，秦旭银空金实指的熟练程度，直线向上飙升。 在秦旭完成第四百斤牛肉丸子，老秦师父决定让他继续练习《明湖图》的第三式手法，织花叠嶂掌。 明湖图前十八式，都是最基础处理各种原材料的手法。 每多掌握一种基础加工手法，秦旭就能多制作三到四种的异兽丹药或者汤药。 比如，掌握了银空金实指之后，秦旭就能制作出比温骨汤效果更进一步的龙骨浆，以及最适合一星二星异兽作为日常饭菜的食晶 食晶能够壮实异兽体质，并保证其在生命周期内，不受疾病的困扰，保证它们活到理论上的寿命。 当陈聪远匆匆忙忙给秦旭送来第三头牛肉时，秦旭也开始练习明湖图第三式织花叠嶂掌。 比起光揉捏肉丸子的前面两式，织花叠嶂掌的手法，是两只手掌不断快速地互相击打，最后形成一片一片层叠在一起的薄膜。 和圆墩墩的肉丸子相比，织花叠嶂掌的成品，看起来更具有美感。 而薄片之间，在掌心的击打下，薄膜之间自然形成弯曲，层叠在一起的薄纸一般的原料，以特殊的角度旋转叠嶂，最终形成一朵具有仙气的千层花。 织花叠嶂掌的手法，比前两式更花费力气，但对材料的处理，更为精纯。 如果是秦旭的老爹秦正洋在此，看到一朵一朵形状完美的千层花缓慢绽开一般，从秦旭手中诞生，怕不是立刻就要心中无限感慨，马上就要摸起纸笔，写下心中感悟。 不过，作为思考方式更倾向刘阿妹靠拢的秦旭，看着这一朵一朵的千层牛肉花，忍不住就老秦师父说道：“老秦师父，平日仙兽门的师兄们，使用织花叠嶂掌的话，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织花叠嶂掌较为适合处理柔性物质，将材料加工过后，其可长期保存，不腐不坏，在两到三年之内，都可以用于炼丹和熬制汤药。织花叠嶂掌处理过后的材料千层花，不仅仙兽门弟子炼丹熬药爱用，其他门派也喜欢从我们仙兽门中采购。”老秦师父也不知道秦旭在想什么，只是将仙兽门内最正统的方式，向秦旭解释。 蹲在灌木丛里学习了那么些日子，秦旭对这些基础知识是知道的。 但是，秦旭怎么觉得，织花叠嶂掌还有一个更好的用途呢？ “这个，老秦师父，你难道不觉得，这织花叠嶂掌，真适合制作千层牛肉饼吗？” 秦旭一边说，一边挥起大巴掌，对着一朵亭亭绽放的千层牛肉花重重拍下。 “啪！”一声。 秦旭抬起手。 干净的案板上，那朵宛如天成的花，瞬间被拍扁，直径大约八厘米，厚度在08厘米，色泽是漂亮的朱红色，形状圆圆扁扁，表面有千层裂纹，一看就很适合放在平底锅上油煎。 “……”老秦师父漂亮的眼眸，使劲地眨了眨，最后只能动了动嘴唇，却不知如何回答秦旭的话。 他脑子里出现一些疑惑。 对呀，明湖图的手法怎么这么适合制作食物？ 清水挽风手能制作实心肉丸子，银空金实指能加工肉馅丸子，而最令仙兽门弟子喜爱的织花叠嶂掌，居然能做成千层饼？ 难道仙兽门弟子都领悟错了明湖真人的传承？ 明湖真人所创明湖图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制作食物？ 等等，别被秦旭这混蛋小子带歪了。 明湖真人可是仙兽门异兽医者的先贤，定然不会像这臭小子那般胡思乱西，一切都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秦旭可不知道，老秦师父内心的千回百转，他还挺高兴。 比起枯燥的，成效不大的灵气修炼，明湖图的实用性更令他觉得有趣。 于是，秦旭兴致勃勃，用织花叠嶂掌拍出一朵千层花，然后迅速毫不留情地拍成一块千层牛肉饼。 “哈哈，老秦师父，这下我可不止能开丸子店，我还能在店里，买烤千层牛肉饼。”秦旭完全没注意到老秦师父祖传手艺被扭曲之后的茫然，没心没肺的说道。 “不行，千层牛肉饼，可比肉丸子难处理，我要跟小香猪重新谈条件，一块牛肉饼，至少要换三倍的毒品。要不然我太亏了。”秦旭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秦旭制作完一批千层牛肉饼，趁着小猪香香还在外卖苦力的时候，偷摸摸带着这批牛肉饼，跑到市局的食堂找蔡明周大师傅，让他帮忙煎个肉饼。 蔡明周对秦旭制作肉丸子的手艺，是深感佩服。本以为丸子功夫，已经出神入化，却没想到，他身后还有一手，这一块一块大小相等的牛肉饼，一看就很有水平。 第二百零八章 牛肉饼花 雪白的牛油入锅，融化飘散出略带腥气的奶香味，蔡明周到底是大半辈子的老厨师，虽然做惯了大锅饭，但水平也实在远超秦旭这位灶台菜鸟。 蔡明周手中动作极快，连续五块千层牛肉饼入锅，温度恰好的热油快速把千层牛肉饼炸开。 蔡明周目不转睛地盯着锅中的牛肉饼，大约三十秒之后，略显奶腥的油味竟然消失不见，而锅中圆扁形状的肉饼，竟然像一朵瞬间打开的花，层层炸开。 秦旭也注意到了煎锅内牛肉饼的变化。 入煎锅的千层牛肉饼花，略显蓬松，但是形状还是不如被拍扁的牛肉花立体生动。 进油煎炸过后，经过锅中翻滚油花的煎炸，千层牛肉饼的薄层，变得挺脆，肉片色泽也从朱红色转变成粉橘红。 两者对比，被拍扁前的牛肉花，更适合装饰摆放，极具观赏价值。 而下煎锅之后形成的肉饼花，外形少了几分仙美之气，反而酥香成团，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蔡明周凭经验判断，锅中的肉饼已经成熟之后，用筷子将肉饼迅速夹起来，放到一块干净雪白的圆形平盘中。 无需任何花枝点翠，就五块蓬松的肉饼均匀摆放，粉橘色映衬着白盘子，已经让蔡明周直咽口水。 秦旭也觉得好看，但他手中的动作更快，不等蔡明周好好欣赏，就火速捏起一块，不顾烫热，一口塞进嘴里。 香，与众不同的肉香，满口喷香，真是秦旭吃过最美味的牛肉饼。 酥，比任何市面上油炸食品都清爽的酥脆。 薄片形成的酥香感，并不单一，每一口都有绝妙的变化。 这是织花叠嶂掌带来的效果，普通人无法做到。 一层一层的细腻口感，真能令人感觉到美食能给人带来的幸福愉快时光。 秦旭趁着蔡明周没回神，又迅速捏起三块，放在旁边一块小碗里，抱着就往外跑，边跑边回头说道：“老蔡师傅，剩下一块归你，其他得留给小香猪，要不然它会造反的。” 蔡明周大师傅一听，也没忍住，夹起盘中唯一剩下的一块千层肉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他不像秦旭一口气塞了一整块进去，那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咀嚼的滋味，又是另一番美妙感觉。 蔡明周觉得这种味道，在他有生之年都不会忘记。 即便穿着最普通的围裙，站在灶台旁，但这块如花状的肉饼，却给他带来的平生最难忘的煎肉饼。 秦旭抱着三块肉饼离开大食堂，老秦师父早就趴在小碗边缘，小巧笔挺的鼻子，深深吸气，鬓角的细细发丝垂下。 一口，两口，三口…… 牛肉饼花在老秦师父小脸陶醉的表情下，慢慢色泽转为黯淡。 这三块肉饼，是秦旭专门留给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虽然无法入口咀嚼，感受牛肉饼花层层酥脆的口感，但它内蕴的味道，足够让老秦师父的娃娃脸上，露出开心极了的表情。 “唉，”老秦师父小脑袋从小碗中抬起来，不由感叹，“如此绝妙手法，仙兽门弟子真是辜负了。” 此时，正领着陈敬云，在一个小区里狂奔的小猪香香，猛然刹住四蹄，疑惑地往距离此地有十多公里的苏明市警察局食堂的方向望去。 “香香，怎么了，又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陈敬云紧张的问道。 小香猪一直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如果藏毒地点对其有威胁，小猪香香只会在安全的区域给予他们线索，而不会愣头愣脑的直奔藏毒地而去。 反正自从成为小猪香香的训导员，陈敬云觉得自己对猪这种生物，印象发生了三百六十度转变。 憨厚？呆萌？傻？ 呵呵呵…… 小猪香香并没有回应陈敬云的询问，它的鼻孔对着某个方向骤然放大，脑袋仰得高高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陈敬云知道，小猪香香鼻孔扩大缩小，是它在确认气味方位和来源的方式。 所以他没有打断小猪香香的行动，而是安静等待。 同时，他在内心猜测，这么激烈的表现，难道是它又发现某个数额巨大的藏毒地点。 小猪香香的鼻孔，放大到了极致，才慢慢缩小。 陈敬云觉得，小猪香香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情绪大逆转。 “嗷嗷哼唧”接连不断响起，陈敬云好像从它的叫声中，听到了疑惑，迷茫，欣喜，还有明显的迫不及待。 不等他细究小猪香香发生变化的原因，小猪香香立刻调转方向，往回头路直奔。 “诶？这是怎么回事？”陈敬云赶紧跟上，并迅速将这一情况反应给今天带队的荣关。 已经准备好，如前几日一样，在小猪香香找到藏毒地时，迅速出击的荣关，也被它突如其来的转变弄晕了。 陈敬云再次跟着小猪香香的指点，离开这个曾经是目标地的居民小区，坐上车。 然后…… 顺顺当当回到了熟悉的市局食堂。 “现在是什么情况？”荣关打电话追问陈敬云。 发现发挥一直很稳定的小香猪，突然路线反常，荣关显得很紧张。 这几日顺风顺水，让他差点忘记了，这只地位特殊的警猪，貌似驯服性比普通缉毒犬差了一大截。 他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在网上查到的资料。 普通的猪，嗅觉比犬类发达许多，但其驯服性太差，所以极少有被驯化，在缉毒，血迹搜寻，救援领域产生作用。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市局食堂里没有其他人。 专门提供给聚餐吃饭的包厢里，秦旭继续在用织花叠嶂掌制作千层牛肉饼，而一个摆放了五块已经煎炸好多时的牛肉饼花。 虽然已经放凉，但它们的味道，对小猪香香依然充满了吸引力。 如今也将近三十斤的体重，小猪香香竟然能蹬腿一跃，纵身跳到秦旭旁边的靠背椅上，乐颠颠地迅速将鼻子凑近那盘牛肉饼花。 可惜，它的鼻尖还没有靠近盘子边缘，就被一只可恶的手给挡住了。 “嗷嗷哼唧！”换个人，小猪香香就要发脾气了，而且是爆炸般的脾气。 可是，这个人是秦旭，小猪香香只能哼哼撒娇。 第二百零九章 牛肉饼和牛肉丸的兑换率 开过光的小香猪，再怎么皮滑毛亮，外形也没有太大改变。 懂得呼噜呼噜卖萌，获取想要的食物，已经是香香的智力，超过同类的体现了。 秦旭也觉得它很可爱，但要靠着这个吃上煎炸千层牛肉饼，这还远远不够。 低下头，秦旭笑得一脸正直靠谱，用特意向老秦师父学了好几遍的小香猪语言，说道： “呼噜哼唧，哼哼唧，呼噜噜，哼唧呼噜呼噜……” 这段挺难记的小猪语，大意是这样子的。 “毒品换丸子，不换牛肉饼。牛肉饼加工工艺难，一块牛肉饼，抵半斤毒品。” 秦旭这段话，连续讲了三遍。 在讲述的时候，秦旭从身后取出半斤牛肉丸，不断用食指将一块牛肉饼和半斤牛肉丸连在一起。 小猪香香从满眼迷惑，到似乎有点明白。 等它最后完全明白，千层牛肉饼与牛肉丸无法等同之后，对于秦旭的新交易建议，一反常态，猛摇小脑袋。 它抬起前蹄，将五块牛肉饼一一指示，然后又指了指一旁的半斤牛肉丸，嗷嗷哼唧叫了两声。 秦旭看着贪心小猪，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想得真美。 五块牛肉饼的分量，都快半斤了。 真要这么换，他还折腾什么牛肉饼，直接拿丸子还债了。 秦旭依然固执地坚持一块千层牛肉饼，等于半斤牛肉丸。 小猪香香上蹿下跳了几下，终于认清秦旭不可能同意自己的想法。 于是，它只能爬上桌子，委委屈屈将一块千层牛肉饼推开，然后眼巴巴盯着秦旭。 四块换半斤，跟五块有什么区别呢？ 秦旭继续用摇头回答。 陈敬云站在门口，看秦旭用谁也不懂的语言，与小香猪进行交流，心中非常羡慕。 他照顾小猪香香这段时间，解读小猪香香的动作和表达的意思，还是要依靠经验。 如果能像秦旭这样，跟小猪进行跟细致的交流，那陈敬云觉得自己的训导员生涯，就非常知足了。 秦旭和小猪香香，一人一猪，在陈敬云满心欣羡的眼神下，将五块千层牛肉饼推来推去，激烈交锋，寸土必争，终于艰难地达成了新的交易条件。 两块千层牛肉饼，等于半斤牛肉丸。 除此之外，这五块被戳出好些蹄印的牛肉饼，不算在交易中，送给小猪香香当点心。 秦旭这么一算，剩下三四百斤的肉丸子，换成七八百个千层牛肉饼，自己的工作量，明显少了许多。 总体来说，数学再好的小猪，也算不过学渣人类。 秦旭一行人，在苏明市待了两周时间。 来时，坐着高铁，最大的行李是小猪香香的冰冻饺子。 回去时，依然是坐高铁，而小猪香香的食物，已经不是他们纯靠人力能弄回去了。 而小猪香香在苏明市，一共赚了四百斤的牛肉丸子，和九百五十块千层牛肉饼。 所幸，现在物流行业发达。 苏明市警察局领导特意将小香猪这批食物，交给一家收费最高的专业冷鲜物流公司，基本上走空运，能在一天之内，抵达潮海市。 在潮海市，有专人收获，并迅速将其保存在冷冻库中。 这运输过程，赵宁他们可是千交代万叮嘱，不能有任何损耗。 回去时，他们还要带小猪香香去冰库里闻一闻，确认无误。 赵宁一行人，带着小猪香香送来的满满荣誉离开。 其中，除了满身功勋的小猪香香不用说，收获最大的，居然是基本没有出外勤的秦旭。 苏明市警察局在离开前一天，给秦旭发了一万五的现金奖励。同时，以优秀训导员的身份，帮他提交个人一等功的申请。 不知内情的人，不知道秦旭功劳何在。 但知道小猪香香一反常态，努力挖掘毒品的原因，就会知道秦旭每天制作的食物，有多么重要。 这段时间，赵宁看到秦旭手中搓出来的每一个丸子，手掌拍出来的每一块牛肉饼，都能被转换成等量的毒品。 秦旭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所记的第一个一等功，居然是靠搓丸子搓出来的。 而且还是隔壁省的警察系统给他申请。 这个打破常规的待遇，大概除了小猪香香，就只有秦旭能享受到。 小猪香香被授予“英雄警猪”的称号，是桂宁省向华国最高警部申请的终生荣誉奖章。 而其他人的功劳，则是要回到岭南省，再进行统计和申报。 反正，以这次缴获毒品数量来统计的话，每人记一个个人二等功，是绝对跑不掉的。 而苏明市禁毒支队和潮海市禁毒支队，都可以进行单位一等功的申报。 毕竟，短短不到二十日时间，取得如此显著的成绩，真是实打实的功劳。 小香猪在苏明市由警方保驾护航，横冲直撞，将苏明市附近的毒品犯罪组织，搅得天翻地覆，溃不成军。 如果说平日缉毒工作，是拖着小网，在水中捞鱼，那小猪香香的横扫工作，则是手持电网设备，直接片甲不留，达到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程度。 特别是最后三日，由于前几日的凶残打击，市内毒贩几乎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偌大的苏明市里，只有换不来一块千层牛肉饼的小角色。 小猪香香后来都急了，领着陈敬云，就想往边境线外跑。 它还不太懂得，为什么那个方向明明有能换一大堆牛肉饼的东西，这些家伙却始终不过去寻找。 作为一只小猪，当然无法理解人类的国界线问题。 于是，最后三天，它的工作效率很低，送算让秦旭加班加点，在回潮海市之前，将债务全部还上了。 所以，如果能承受住压力，并始终努力不放弃，真是对自己最好的磨砺。 如果没有小猪香香一堆又一堆的债务甩过来，秦旭大概不能在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将老秦师父所说三式重要处理材料的手法练得手到擒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水平。 回程路上，秦旭发现，三式处理手法掌握之后，他能制作的异兽丹药，远不是一加一加一等于三这么简单。 秦旭研究一番，就准备回去向老秦师父学习太黄丹的炼制方法。 第二百一十章 回家路 太黄丹的炼制难度，远比治疗缉毒功勋犬疾风追所使用的温骨汤，难上不止一层。 目前，秦旭接触到的资料中，有三种异兽丹药方，需要用到明湖图的前三种手法，来处理材料。 秦旭坐在高铁上，研究过后，认为太黄丹材料最易寻找，并最适合他现在的需求。 太黄丹，在仙兽门的低级弟子中，并不是很受欢迎。 它的主要作用，是能够帮助炼制者与普通野外难以驯服的兽类，进行简单的交流和互动。 大部分的仙兽门弟子，都可以凭借自身功法，达到这一效果。 因此太黄丹多卖给仙兽门之外的人。 而秦旭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灵力不足。 秦旭觉得，目前他身体内的灵力数量，很难在短时间内，提升到能与体型较大的动物进行修炼的水平。 而太黄丹的作用，就能够让他在某些场合里，获得这些大型动物的支持和帮助。 虽然他还没想到，太黄丹会在什么样的场合下使用，但所谓常备无患。 除了太黄丹之外，如果有时间，秦旭也会将其他几种异兽丹药和药汤原料，一一准备妥当，避免在有需要时，仓促炼制。 更不用说，有几种人和异兽可以通用的壮骨养生治病的丹药方，秦旭研究出来之后，可以提供给亲人使用。 高铁抵达，装满荣誉而归的小队，已经接到通知，休整两天，即将接受潮海市市局领导的慰问。 虽然潮海市禁毒支队只派出了几个人参与这次行动，但行动的核心警猪归属岭南省，所以这次行动的成绩，就是岭南省和桂宁省两方平分。 涉及数百公斤海洛因的案子，哪有头脑不清楚的领导，会往外推呢？ 人在局中坐，功劳自然生，这大概也是小猪香香能被各路性格不一的领导，同时喜爱关心的重要原因。 回到潮海市，秦旭可算是舒坦了。 到底是从未离开岭南生活，这在外十来天，无论饭菜还是气温，都觉得不太对劲。 虽然秦旭皮糙肉厚，不太介意这些，但总没有在自己老家如鱼得水。 回来之后，秦旭的任务也算完成，他也不在市局禁毒支队久待，跟赵宁告辞之后，直奔回家。 他与小猪香香的交易完成，那堆丸子肉饼，足够它美美地安排自己好长一段时间的幸福生活。 而等到警犬基地附近小香猪专属生态种植养殖地发展成熟，它也就不用顿顿买小菜家的饺子了。 不过，秦旭离开前，还是有点儿忧虑。 小猪香香的体重，已经比刚来秦旭身边时，至少重了十五斤的肉。 虽然增长的体重，并不妨碍它奔跑跳跃的灵活性和速度，也没有形象上松垮垮的肥肉，但秦旭看它的食量，还是担心它不可抑制的爆发式长胖。 秦旭刚刚买到小香猪的时候，被名字误导，以为这种宠物猪，体重也就是二三十斤，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了。 毕竟，还有所谓的茶杯猪呢！ 后来，他看得资料多了，才逐渐意识到，这种想法，只不过是商家的刻意误导营销。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茶杯猪。 想要宠物猪不长大，需要严格地限定它们食量。可爱乖巧的外表下，很可能是一只从没有吃饱过，营养不良的小猪。 如果主人心软，顿顿营养丰富，让它尽情地吃喝，那原本以为的宠物小猪，就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 如果是真正袖珍猪品种，也会长到五六十斤。 最怕以普通家猪冒充宠物猪，那一旦放任它们的胃口，不到一年时间，那个画面不敢想象。 小猪香香到底会长到多大？ 秦旭心里也没谱。 开过光的小猪，到底与同类不太一样。 不过，秦旭可以确定，小猪香香的真正品种，绝对不是市面上的宠物小猪。 同时，他直觉的认为，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赵宁他们肯定就要给小猪香香换个房间了。 因为按照它的饭量和生长速度，用不了多久，无论是睡觉的小窝，还是玩耍的房间，都显得太狭窄了。 秦旭自己琢磨和推测，没有告诉任何人。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小猪香香又不是一天狂飙两百斤，每天均匀成长，能给赵宁他们充分的时间，做思想准备。 反正未来牵着它，到处寻找毒品的人，不会是自己，秦旭也很从容淡定。 秦旭离开潮海市的时候，阳光炽烈，气温炎热，而十来天回来时，全国基本入秋，岭南省依然烈日当头，短袖不藏，热得如火如荼。 秦旭拖着行李箱，一边与老秦师父聊天，一边走路回家。 坐公交？或者打车？ 还是不要想了。 正值下午，这么好修炼灵炎心诀的机会，老秦师父可不会让秦旭错过。 在魔鬼椒的辅助下，灵炎心诀的覆盖范围，终于从半个脑袋，眼神到一个脑袋。 脖子之下，清凉和炎热如楚河汉界一般分明。 不过，至少比一个脑袋上半部分凉，下半部分热舒服多了。 面对这种进步，秦旭觉得自己可以乐观估计一下，等到灵炎心诀哪天能覆盖全身，那他出外勤就再也不用遭受酷暑折磨了。 “老秦师父，你真要订做一栋仙兽门的建筑？”脑袋清凉，身上皮肤冒火的秦旭，与老秦师父讨论不久前的话题。 从苏明市的奖金直接打到秦旭卡里之后，老秦师父就惦记上了自己一直计划的袖珍模型小屋。 一直勤勤恳恳研究悬赏通缉令的老秦师父，终于发现这些悬赏通缉令的一大毛病。 如果他们运气不好，一直没碰上被通缉的对象，那这笔钱就落不到口袋里了。 “是，老朽今晚要耗费精神，绘制那人所说的设计图纸，你自行修炼便可。”老秦师父坚定地望着天穹，说道。 仙兽门是老秦师父的执念。 此生无望回到仙兽门的老秦师父，在看到网络上那些能根据设计图纸，进行微观建筑制作的网店，就打算给自己布置一个让他怀念的仙兽门。 按照秦旭的想法，定制那些古典式，雕纹繁复的建筑，真是太浪费钱了。 要是他是老秦师父，肯定定制一套现代感极强的综合性别墅。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家里还有一堆小家伙 如果按照秦旭的设想，与其花费重金打造一栋华而不实的古典建筑，还不如直接预订网店里那些现成的现代大别墅。 反正用来居住的话，这种近乎实物还原的微观建筑，完全符合老秦师父的体型。 一栋现代感极强的别墅，外壁是玻璃墙体，可以看到建筑内部，有精美的地毯，小巧的家具，柔软的被褥。 而与建筑别墅配套，后院是微型景观小花园，前院还有一个大游泳池。 每一个场景的布局和设计，都经过了精心的考量，完全没有粗糙和草率。 秦旭研究了这些微缩建筑的做工之后，非常明确肯定，这家网店的店主，面向的客户也都是一些有钱人。 一平方米的建筑模型，价格在三千到十万元不等，可不是像他这样小康家庭能玩得来。 微缩别墅的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比起老秦师父所要求的仙兽门建筑，还是便宜多了。 据老秦师父所说，仙兽门中，普通建筑以木石为材料，高度多在二到三层，造型与华国古代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有五层类似，但仙兽门弟子喜爱在建筑上，雕刻和固定许多仙兽门内独有的祥瑞神兽仙禽。 比较端庄别致的华国古代建筑，从楼梯到屋檐，都能看到各种各样异兽形态的仙兽门建筑，显得更生动活泼。 秦旭光听老秦师父描述，也不太懂得他心心念念的仙兽门建筑是什么模样。 他只隐约记得，似乎在自己当初发生车祸第三天，脑子里冒出许许多多的片段，似乎就有这种建筑的外形。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消化的传承知识越来越多，这些无足轻重的片段，越来越模糊，秦旭就算努力回忆，也无法找回那些强行灌输的记忆了。 所以，秦旭也只能期待老秦师父今晚的成品了。 他想法虽然不一样，但尊重老秦师父心中的执念。 一路走回家，秦旭满身热汗，打开家中大门，看到爷爷奶奶站在阴凉通风的大堂里，不知从哪儿弄来个花里胡哨的小皮球，玩得起劲。 你拍过来，我拍过去，倒是让秦旭想起幼儿园时，爷爷奶奶陪他拍皮球的画面。 “哎呀，你个臭老头子，那么用力干嘛！我还得走出去捡！”秦旭奶奶没接到秦旭爷爷拍过来的皮球，不高兴的嗔怪喊道。 她一转身，看到出差老久的大高个孙孙，傻笑站在院子里，立马高兴起来了。 “孙孙，快帮奶奶把球捡过来。”满脸皱纹的秦旭奶奶，笑起来生气勃勃，一点也没有老人迟暮的感觉。 “呀哟，我的小孙孙，你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还说给我带桂宁省的好吃的。”秦旭爷爷稳当当地走出来，揽住老伴的肩膀，开心找孙子要特产。 “有呢！都有呢！”秦旭把记忆中的画面放下，像对待两个贪吃小娃娃一般，立马拎出一个袋子，“超好吃的千层牛肉饼，保证你们从未尝到过。” 秦旭奶奶一听牛肉，瘪瘪地嘴，咽了咽口水，很失望地说道：“牛肉啊，孙孙，奶奶吃不动了。” “你们就放心吧，一点也不硬，一点儿也不塞牙，保证你们吃了还爱吃。” 这次回家，秦旭也没打算从苏明市带那些别人耳熟能详，网店都能买到的便宜包邮的特产。 他干脆直接借着便利，买了十多斤牛肉，用织花叠嶂掌加工了一批牛肉花饼，真空包装之后带回家，当做礼物送人。 除了父母亲人，也就是师父黄正浩和分局里几位比较熟的同事。 经过织花叠嶂掌处理过后的牛肉，老硬的筋肉，都被拍成细腻的肉泥薄片，薄如蝉翼，叠成花形，在油炸中定型，虽然没有加入任何糖盐调料，但就是有一股令人觉得美味的肉香。 “好好好！”秦旭爷爷知足地点头，说道，“你爸在上班，你妈出去给人送饺子了，你刚回来，先去洗漱休息。” 说完，这老俩口又开始拍皮球了。 这倒不是秦旭爷爷奶奶真像小孩一般幼稚，而是他们上了年纪，剧烈的运动不好施展，他们就会针对性地选择一些轻松，又锻炼眼力，身体灵活性的运动，互相玩耍。 将牛肉饼放进冷柜冰冻层，秦旭拎着行李箱，直奔自己卧室。 站在卧室门口，秦旭拿出钥匙，认真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他出去一趟十多天，可没忘记自己房间里还养着一群小家伙们呢！ 粉红蛛跟自己离开，在苏明市警察局，将其大食堂成年累月繁衍下来的蟑螂们，几乎全吃光了。 而它的后代们，则被秦旭养在卧室里。 饶是秦旭平日胆子不小，想一想开门之后，要面对数百只长大一些的八爪蜘蛛们，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尽管出发前，他给它们进行了灵力安抚，它们都安静地蹲在自己的专属药格里，等待大力黑蚂蚁投喂食物。 但是，两周时间过去，秦旭不太肯定，它们还能乖巧地待在原地。 两次深呼吸，秦旭也不再犹豫，直接打开卧室的门。 尽管做足了心理建设，但迎接他的场面，还是让秦旭觉得头皮炸开。 房间里，原本放置药盒的地方，壁垒分泌地趴着两堆蜘蛛。 一堆是保持着原有形态的白额高脚蛛。每一只蜘蛛张开八条腿，都有普通鸡蛋大小。 虽然比十厘米巴掌大体型的成年白额高脚蛛小，但它的狰狞的外表，已经形成，长大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安置它们的药格，对它们而言已经太小了。 更不用说，它们身下，似乎还有蜕下的蜘蛛壳，让场面看起来密密麻麻，非常有生物恐怖片的镜头感。 反正看到此景，无论怎么自我安慰，这是一群害羞胆小怕生的小家伙，秦旭都难免有抡起扫帚，将它们消灭干净的本能。 秦旭眼尖，看到一只大力黑蚂蚁，居然举着一只黄粉虫，从容淡定地把它送到一只白额高脚蛛面前，然后又忙忙碌碌跑去拿下一只面包虫。 这种跨越种族的勇气，让秦旭对这几只大力黑蚂蚁，充满了敬意。 秦旭的目光，就在这堆密密麻麻黑灰蜘蛛身上，扫了几眼，迅速转向另一边。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小白额们的下一站 同一个蜘蛛娘生的，同样是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团，这一半的画面，不仅没有让人产生恐惧感，反而越看越舒服。 它们的外形，和异化后的粉红蛛非常接近。 额头一缕细细的毛，朝着天上翘着，身上的软毛，似乎因为刚刚长出不久，还略带一些粉白色，细柔轻软。 它们的体型比起小白额稍微小一点，静静待着的时候，似乎更喜欢将八条腿缩起来，这样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白粉色的毛团子。 一百多只毛茸茸的小团子，凑在一起，怎么也不会让人产生生理性的厌恶。 每一个毛团子，大约只有鹌鹑蛋大小，因为身上的粉毛还不算特别长，秦旭还能看出它们三对红通通的眼睛。 它们看起来似乎比小白额们更为敏感，秦旭推门而入的动静，让它们都抖了起来。 秦旭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了。 他的经历，就是生动地告诉大家，千万不要随便在自己卧室里养奇怪的宠物，要不然，睡觉都会产生心理阴影。 行李放在家中多出的客房，秦旭觉得自己得安排这些小家伙的出路了。 小粉红们，他觉得自己还能多样些时日。 但是那群已经逐渐长大的小白额们，秦旭无比确定，如果没有宠物店愿意收购的话，秦旭就直接将它们放生了。 这么大的蜘蛛，已经有独自觅食的本能，就算四散各地，存活率也不低。 没有搜寻这方面信息之前，秦旭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世界上有人会专门出售这种蜘蛛，也想不通，到底谁会去买这些小家伙。 但是，他还真找到潮海市当地专门出售白额高脚蛛的网店。 这家名为爬虫小宠的网店，店内销量最高的就是白额高脚蛛，累积售出一千多只，真是颠覆了秦旭的常识。 体型2-4厘米的白额高脚蛛，店家标注可捕捉小蟑螂和蚊虫，一只价格十五元。 体型6-10厘米的白额高脚蛛，店家标注可捕捉大中小蟑螂，标价二十五元。 体型10-15厘米的白额高脚蛛，店家标注可捕捉大型蟑螂，一只价格四十元。 秦旭也没想靠这些小白额赚钱，打算低价批给这家怪异宠物店。 至少他觉得，会花钱买蜘蛛的人，总不会一巴掌把它们给拍扁了，它们的生存率应该会比直接放生高许多。 对于这一窝小白额，秦旭能做的也只是这么多了。 直接通过网店，联系了爬虫小宠网店的店主。 这家网店的店主，卖了那么多白额高脚蛛，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向他进行反推销。 小白额数量比小粉红多，大约两百多只，秦旭说完，这位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的店主，想了想，说道： “我平时出售的蜘蛛，是自己饲养繁殖的，所以成本不高，如果卖给我，我不可能出太高的价格，网店上那些价格，实际上包含了网店运营的成本，包装费，快递费等等。” 收购价多少钱，秦旭不介意。 他本就没指望靠这些小蜘蛛赚钱。 与店主聊了几句，听到他那边有专门饲养白额高脚蛛的小器皿，秦旭干脆约他出来碰头见面。 他们碰头的地点，是一家普通的奶茶店。 秦旭带几只小白额，给对方看一看。 秦旭捉了几只老实的小白额，分别放进一次性塑料盒里。 等他来到地点，看到那家只有一个顾客的奶茶店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大男生。 根据秦旭的经验判断，这个男生，可能还没有二十岁。 “你好？你是秦旭？”坐在靠窗位置，东张西望的男孩，发现秦旭推门进来，有些青涩地笑着说道。 “你好，爬虫小宠的店主？”秦旭将放着白额高脚蛛的购物袋放在桌上，打招呼说道。 “嘿嘿，你叫我小麻好了，我叫麻路平。”爬虫小宠里的宠物商品，不是黑漆漆的雨林蝎，就是古里古怪的独角仙，还有热销第一白额高脚蛛，没想到店主倒是看起来非常腼腆。 他和秦旭说话的时候，还不断挠着头，小动作颇多。 “小麻，这是我带来的几只白额高脚蛛，它们很乖。”秦旭指了指塑料袋，试着给它们说了一句好话，“捕蟑螂也很厉害。” 秦旭这句略显勉强的话，倒是让这位好像高中刚刚毕业的宠物店店主，很有好感，说话一下子自然起来。 “嗯嗯，对，小白它们真的很乖。”比起秦旭的言不由衷，麻路平明显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他主动拿过塑料袋，取出这几个塑料饭盒，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他一边看，一边嘴里嘀嘀咕咕，与秦旭分享交流养蛛心得。 秦旭这厮哪有什么经验，这些小家伙们，还是被蚂蚁喂大的。 “嗯，看起来精神不错，这第一蜕已经过去，”麻路平直接打开塑料盒，轻轻引导塑料盒里那只小白额爬到他手背上，眼中满是喜爱，“你不是专业养蜘蛛吧？养的不错。” “呵呵……”秦旭跟他没啥共同语言。 “如果都是这种大小，额，我一只出三、额，四块钱吧，最多四块钱收购。”麻路平看起来并不擅长做生意，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知道，卖给客户的价格是包括很多成本的。” “行。”秦旭也没讨价还价，直接答应。 他不在乎每只多那么点钱，能安排好它们的出路，找个接盘养蛛的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额，好的，这种塑料盒不太适合养蜘蛛，我家里有专门小盒，我明天用全城达给你送过去。”麻路平并不知道秦旭将几百只蜘蛛养在自己的卧室里，所以不着急地说道。 “额，我现在直接去拿吧！”秦旭觉得就算今晚偷偷跑去睡客房，也难以忘掉那成堆蜘蛛趴在那儿的一幕。 早收拾干净，早点儿安生。 “额，也行。”麻路平将手背上的小白额拨到塑料盒里，盖好塑料盖，“我放塑料盒的仓库距离这里比较远，大概要坐七八个公交车站。” “对了，我这里有一只比较特别的粉红蛛，你看看。”秦旭又从单肩包里拿出另一个小塑料盒，放在麻路平面前。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一样的小白额(4000) 比起张牙舞爪的小白额，静静趴在塑料盒底部，淡淡樱花粉般的小毛绒团，在正常人的审美中，明显更具有优势。 不过，这个世界上，也有爱好与大众不太一样的人。 比如，麻路平一看到塑料盒里的小毛团动了动，本能往后一缩，抱住手上的小白额，眼神略带恐惧，看着那团毛茸茸，紧张地咬起了指甲。 “额，这个，那个，我，我不太懂，”麻路平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平常很少接触这种毛茸茸的蜘蛛，额，或许，或许你可以找其他人看看。” 麻路平说话的时候，目光游移，始终不肯落在小粉红身上。 “……” 麻路平的反应，出乎秦旭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小粉红会比没有发生异化的小白额更受欢迎。 但麻路平对两者的反应，真是与众不同。 秦旭不知道，有一种人，天生有毛绒恐惧症，还有一些人，打心眼里觉得那些普通人觉得又丑又狰狞的蜘蛛蝎子，非常可爱。 麻路平坚定地拒绝了接收任何一只小粉红，不过，他倒是给秦旭另一个宠物店店主的店主联系方式。 “小天主要经营龙猫，仓鼠和宠物兔，在小圈子里名声不错，客户也都是喜欢毛绒绒的女孩子。”麻路平在秦旭收起小粉红后，神态终于恢复正常，说话也不磕巴了。 “好吧！”秦旭回答。 小粉红秦旭倒是不着急送出去。 将两百多只小白额送走之后，令人头皮发麻的群蛛画面，恐怖感立刻消失。 对审美符合大众标准的秦旭来说，与一堆粉红毛绒绒同居一室，不会产生心理障碍。 从麻路平的储物仓库取了两百六十个专门饲养白额高脚蛛的圆形塑料小盒，秦旭硬着头皮，将每一只小白额放入它们的新家。 秦旭移动这些小白额时，它们虽然没有惊吓四下逃窜，但本能有些躁动，看着数不清的蜘蛛腿，桌面上抖动，一向胆子不小的秦旭，也觉得自己是尽力了。 他收拾完房间，将装有小白额的塑料盒整齐摆放在两个纸箱中，打车直接给麻路平送去。 麻路平直接用手机将钱转给秦旭。 将小白额的安排妥当，秦旭终于能安心回家，直视自己的卧室了。 —— —— 与秦旭交易的麻路平，是一位爬宠饲养爱好者。 他从小学接触自然科学开始，就对蜘蛛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网络发达的今天，他很轻易能在蜘蛛爱好者论坛上，找到同好。 成天琢磨着养蜘蛛，玩蝎子的麻路平，高中毕业之后，因为无心学业，没有继续升学，而是开了一家出售爬宠的网店，用网店经营赚的钱，维持自己的养殖爱好。 真别说，任何一个爱好，如果真要认认真真玩起来，都是烧钱的坑。 常见的巨蟹蛛不提，但一些来自热带雨林的大型捕鸟蛛，需要专用的恒温恒湿设备。 至于他的生活来源…… 高二那年，家中征地，全家人六亩多土地，换成潮海市市郊的楼房和店铺，虽然租金无法与市区内楼房相比，但也足够他们一家人衣食无忧。 收到秦旭送来的小白额，麻路平将两个纸箱搬到饲养白额高脚蛛的专属房间。 麻路平用来养蜘蛛的套房，是父母租给他的，意思意思收个低价租金，四房一厅，只做了水电，毛坯状态。 而他自己则住在同一小区的小户型里，一房一厅，也就是晚上回去睡个觉，平日里都蹲在大套房这边，侍弄他的蜘蛛宝贝们。 将白额高脚蛛的养殖罐一一摆放在订制的架子上，麻路平的看着它们的目光，是真正喜欢才会具有，而不是秦旭将养活它们当成任务。 养殖罐能盖子上有一个开口，打开后，能直接投喂食物。 作为一位蜘蛛养殖爱好者，活面包虫肯定是必备。 这个房间里，原本就摆放着好几排的白额高脚蛛，它们外表颜色看起来比秦旭送来的这批稍微浅一点，大小从2厘米到12厘米不等。 将这批小白额安顿好，麻路平又跑去查看自己不对外出售的心仪小家伙们。 在客厅的电脑旁，有一个安装专业测量湿度仪器的方形玻璃养殖器，松软的椰砖土上，趴着一只色彩艳丽如蓝宝石的捕鸟蛛。 这是麻路平最喜欢的一只小家伙，名蓝宝石华丽雨林，足展开有十七厘米长度，是一种树栖捕鸟蛛。 因为身上具有炫目的蓝色光泽，被人所喜爱。 麻路平手上这只蓝宝石华丽雨林，市场价至少要卖到一千两百元。 不过，他可舍不得卖掉。 捕鸟蛛寿命较长，雌蛛如果饲养得当，寿命长达十二年，而麻路平手上这只，刚刚养了三年。 给小家伙投喂了两只樱桃红蟑螂，麻路平才点开网店，处理今天的订单。 今天共计十个订单，除了一个客户买了一对独角仙幼虫之外，其他九个订单，都是购买白额高脚蛛。 麻路平的顾客，很多都是刚到岭南省生活一段时间，被岭南省个头强悍的蟑螂给吓到，灭蟑药无法根治，从网络上搜索到养殖白额高脚蛛能治标治本，直接把房间里大大小小的蟑螂全部吃光。 不过，面对抱着这种期待的客户，麻路平通常都会耿直劝他们把心态放好。 白额高脚蛛是依靠捕食蟑螂这类小虫为生，但并不意味着买两只白额高脚蛛回家，真的能达到期待的效果。 爬行类昆虫的智慧程度很低，不像小猫小狗，能与人亲近，甚至简单交流，培养感情。 有的客户买了一只白额高脚蛛回家，会发现蟑螂少了很多。 也有人买了好几只白额高脚蛛放生，却发现啥变化都没有，从放手那一刻之后，就失去它们的踪迹。 尽管他经常劝说，但绝大部分的购买者，还是抱着这些小家伙能成为家中蟑螂杀手的目标，花钱购买。 将顾客预订的蜘蛛尺寸记录下来，麻路平点了一份外卖，就开始帮顾客打包蜘蛛。 体型较小的白额高脚蛛，比大只价格便宜，更受欢迎。 很多顾客认为，小蜘蛛在房间里养一阵子，就长大了，还不如花同样的钱，买三只蜘蛛，捕食蟑螂的效率更高。 连着5个订单，都是购买4厘米左右的小蜘蛛。每个订单购买蜘蛛数量在3-5只。 这个尺寸，正好是他今天从秦旭手中买到的小白额大小，正好可以卖给顾客。 打包完成，快递小哥上门取货，省内快递，基本上明天下午顾客就能收到购买的蜘蛛了。 而省外购买的客户，最多两天之内，也能收货。 这是麻路平的日常工作，完成之后，他就放松跟自己养的小家伙们玩。 在麻路平心中，从秦旭手中收购的白额高脚蛛，跟自己繁育饲养的白额高脚蛛没有太大差别。 顶多在花纹上，有点儿不一样的差异。 在客户快递发出两天之后，麻路平惊讶的发现，前天买蜘蛛的客户，竟然速度很快给他好评，还在评论中，添加了视频和照片。 这倒是不太常见。 要知道，现在许多人对评论的回复热情度不高，主要是网络购买商品的频率太高了，若是一一评论好评，配合照片，其实很费时间。 麻路平自己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网上买东西不好评不确认，默默等时间到了自动好评自动付款。 所以，他的网店也没弄什么好评返现的活动，一切随缘。 日常订单中，五笔订单，能有一个给好评给回复，就已经很不错了。 麻路平没想到，这刚刚收到小蜘蛛的客户，今天居然这么积极主动的给他好评。 点开评论管理的界面，麻路平好奇地看了起来。 “我是第二次购买，去年买了两只，感觉房间里的蟑螂貌似少了一些，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蟑螂抓光了，它们就跑走了，现在蟑螂又多了起来，现在再买三只，希望这三只给力一些。不过，上次购买的时候，一开盒子，蜘蛛就跑走了，这三只不知道怎么，感觉特别老实，塑料盒盖子开的很大，也不逃跑，不知道是不是蜘蛛精神不好。” 麻路平今天收到的评论，居然都是长长的一段描述字数，而不是普通套路话的表扬几句。 麻路平是晚上看的评论，这位岭南省花城市的客户，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又追加了评论。 “这次购买的白额高脚蛛习性太奇怪了，好像是把塑料罐当成自己的家了，我打开罐子把它们放走，却没有一只离开。但是，它们什么样的习性对我来说，完全不重要啊，请看我的照片，发现了吗？发现了吗？居然真的是一只蟑螂啊！” “这只蟑螂不大，也只有两厘米长度，不过，明显是被这只蜘蛛捕捉到养殖罐里，慢慢吃掉。我终于看到小蜘蛛们捉到蟑螂的实证了，真是太激动了。真希望它们快快长大，能捉那种恐怖的，又黑又会飞的臭蟑螂。” 麻路平仔细看了看顾客所发的照片，果然是一只蟑螂。 他有点儿想不通的挠了挠脑袋，觉得捉完蟑螂又跑回养殖罐慢慢享用，真不像白额高脚蛛的风格。 按照常理，它们更喜欢生活在夹缝中，黑暗的角落，默默地猎食，并且对人类动静比较敏感。 他又继续看下一条评论。 这条评论是很难得的视频评论，评论者在文字区写到: “快看快看，已发微视频，我买的蜘蛛，第一天就开始捕捉蟑螂了，简直是神猎手，太乖太乖了，完美诠释什么是我很丑但我很温柔，哦，对主人温柔，对蟑螂的话，那就是碾压呀！” 麻路平点开视频。 视频上，还有拍摄者在微视频的账号水印，标注着所有权。 清晰度不错的手机镜头，对准一只正努力往书桌上爬的小蜘蛛，只有鸡蛋大的蜘蛛，前四只脚抓着一只蟑螂，以很快的速度跑回养殖罐，然后慢慢享用起来。 写实拍摄的视频，让麻路平完全愣住。 他养了那么久的白额高脚蛛，还没有发现它们有这习惯？ 它们怎么会将养殖罐当成自己的家呢？ 麻路平顺手搜了一下这个顾客印在视频上的账号。 这原本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自唱类微视频，关注人数并不多，直到这位唱歌还有点走音的青年，上传了他刚刚买到的小蜘蛛。 麻路平发现，这位小视频主播，居然在收到货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上传了六条关于刚买到的白额高脚蛛段视频。 第一条，就是他上传到网店评论那个视频。 最初，视频下评论的话，都是以负面为主。 大多数人斥责主播吃饱撑着，弄了两只最令人厌恶的昆虫，让人反胃。 当然，也有少部分评论，向其他观看者，普及白额高脚蛛的习性和知识。 第二条，也是一只蜘蛛，抓着一只活蟑螂爬动的画面。 等到这只蜘蛛跑回养殖罐中，视频画面才将旁边另一个罐子也拍进去。 主播的文字说明:“真是一群勤劳的小可爱们，大概是快递运输的过程中饿了，天还没黑，它们一只连着一只都跑出去觅食了，看着他们接二连三把蟑螂抓回来，实在是太爽了。” 这条视频下，评论的风格发生了很大改变，只冲着画面里蜘蛛和蟑螂无差别谩骂的人少了，很多人在视频评论区，不断讨论视频里白额高脚蛛是真正自己行动，还是主播在取巧摆拍。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对这种说辞，这个视频发布者，又接连发布了几个关白额高脚蛛行动的视频。 慢慢从饲养罐中爬出来，钻进看不见的桌子缝隙里，然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抬着一只活生生的蟑螂爬出来，继续蹲饲养罐吃晚餐。 视频中，能明显看到，这只白额高脚蛛的长脚边，有一只只剩下空壳的褐色蟑螂。 这次视频发布者的文字说明很简练。 “小八的第二只蟑螂，真美味！” 这接触不到几个小时的功夫，麻路平这位顾客，已经给自己买的三只蜘蛛取上名字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巢居型蜘蛛 受灵气影响的异兽接触多了，在秦旭看来，没有继承蜘蛛娘异化外表的小白额们，与自然界中普通的白额高脚蛛，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但实际上，仅仅是这一个细微的猎食细节，在蜘蛛研究者眼中，却是翻天覆地大改变。 白额高脚蛛本质上是游猎型的蜘蛛。 它没有固定的巢穴，猎物在哪里，它就出现在哪里。 所以，从麻路平网店里购买白额高脚蛛的客户，评论有时候会出现两极分化。 运气好的话，白额高脚蛛将房间内的蟑螂吃得差不多，才拍拍肚子离开。 而如果碰上一只第二天就逃窜离开的胆小蛛，基本上这钱就是白花了。 而且，就算买来的白额高脚蛛，就在室内捕食蟑螂，但只要食物无法满足其需求，它很快就会离开。 如果室内环境依然适合蟑螂生长，那么没过多久，被消灭掉的蟑螂们，又会再次出现。 同时，普通白额高脚蛛的捕食较为隐蔽，看不到边边缝缝的人类，也只能通过蜘蛛体型，日常看到蟑螂的频率，来判定这只小家伙的功劳。 而秦旭卖给麻路平的这群小白额们，生活方式直接发生了改变，从游猎型变成巢居型，从风一般的猎手，变成了恋家的宅男。 每抓到一只蟑螂，它们都会坚持拖回老窝，再开始享用。 就是这种变化，给饲养者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饲养者可以直观地看到，自己养在小罐子里的这只小家伙，今天又干掉了多少只蟑螂，又为家中的灭蟑大业做出多少贡献。 麻路平用手机看了几遍微视频，等回到电脑桌面前，发现网店的通讯记录里，一下子多了好几个想要买白额高脚蛛的客户。 麻路平想了想，没有马上回复新顾客的消息，而是打开订单，开始一个一个联系昨天的客户，进行确认。 花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跟已经收到货的客户聊天，麻路平终于确定，从秦旭手里收购的这群白额高脚蛛，跟普通的白额高脚蛛习性确实不一样。 只要收到的是新的这批白额高脚蛛，顾客都反应，小蜘蛛都没有离开饲养罐，就算离开捕食，也会带着食物返回饲养罐。 而收到麻路平自己养殖的白额高脚蛛的顾客，则反应，一打开罐子，蜘蛛就一溜烟逃没影了，瞬间有种买蜘蛛的钱打水漂的感觉。 想了想，麻路平拿出手机，找到前两天刚添加到秦旭联系号，将顾客的这个视频发给他。 麻路平也没想秦旭能回答什么。 大约是每天跟各类爬宠打交道，又没有生活的烦恼忧虑，麻路平的思维方式比较简单。 他也没多想，没去猜疑让秦旭知道这批白额高脚蛛习性特别，下次会不会价格高涨。 麻路平只是单纯认为，这有趣的事情，应该让秦旭知道。 不过，似乎对方对这个视频的反应，比麻路平还要平淡。 “哦，那挺好，这些小家伙能有个安稳的家了，希望买家都能照顾好这些小家伙。” 麻路平挠着头，看着手机屏幕里秦旭回复的消息，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错。 又坐回电脑前，开始回复那些求购白额高脚蛛的顾客信息。 这么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他的消息系统中，已经一长串未读小红点了。 几乎每一个人，都想买白额高脚蛛。 麻路平一问，果然，大多数人都是从微视频发布者那里知道自己的网店，跑过来买蜘蛛。 “店长小哥，你们店里的大蜘蛛，真会这么乖抓蟑螂吗？” “我要买两只，最好一雌一雄，有没有大号的，会抓大蟑螂的那种。” “这种蜘蛛有点丑，有没有那种外表漂亮，又很好养，还会抓房间里各种小爬虫的那种蜘蛛？” 麻路平一一回答了顾客千奇百怪的问题。 当天，麻路平一下子发出了四十六个快递包裹，共计一百零三只白额高脚蛛。 全都是秦旭批发给他的小白额。 因为买蜘蛛的顾客，都点明要这种既不会跑，还会把蟑螂拖回饲养罐里的蜘蛛。 麻路平做不来欺骗人的生意，老老实实把这批蜘蛛卖了一大半。 忙碌的一天过去，麻路平离开大套房前，特意打开了几只小白额的饲养罐，还拿了两罐带回自己的小公寓，想亲眼看一看，这些很受顾客欢迎的蜘蛛们，拖着食物回窝的场景。 想一想，就很开心呢！ —— —— 萧克就是第一批购买到小白额的买家。 他也是第一个将小白额的视频上传到微视频网站上的人。 他从小在北方长大，大学毕业后，在岭南省花城市的一家动漫公司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 今年，是他在岭南省度过的第一个夏天。 饮食，气温，口音这些南北差异，在他看来，都不是一个事。 但让他感觉到最痛苦的事情，是岭南省一到晚上，嚣张的大黑蟑螂们，趁着夜色，张牙舞爪到处爬的行为。 在来到岭南省工作之前，他看到的蟑螂，通常只有小指头指甲盖大小。 那种一只抵得上一个大拇指的、会飞的黑蟑螂，简直是闻所未闻。 仅仅这一个月，萧克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被大黑蟑螂撞到过脑子，看到它们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在他工作的桌子上，电脑上，杯子上，爬来爬去，肆意妄为。 更为糟糕的是，在睡眠中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令人讨厌的黑大个们，会突然爬到床上。 他也试图使用各种方法消灭它们。 灭蟑药，灭蟑烟，灭蟑屋…… 能用上的手段，他基本上都没放过。 甚至他还咬咬牙，花钱请了专业的灭蟑公司来他房间帮忙消灭蟑螂。 扑灭是有效果的。 但是，环境不是孤立存在的。 即便他把自己房间里的蟑螂消灭的干干净净，不到两周时间，来自左邻右舍的蟑螂们，又会大驾光临。 后来，他又从网络上得知，一种普通无毒的白额高脚蛛，是天然的蟑螂捕捉者，是蟑螂的天敌。 于是，抱着试一试也行的想法，萧克直接上网，订了三只白额高脚蛛，为了能尽快收到蜘蛛，他特意选择了岭南省当地的卖家。 同省果然快速，他第二天中午就收到这三只看起来个头不大的蜘蛛。 它们安静地趴在塑料罐子里，似乎一路颠簸，并没有让它们受到太大惊吓。 萧克按照卖家所说，打开罐子，让它们自由行动。 还以为它们会一下子跑没影的萧克，等了好半天，它们压根就没想出来。 看了半天，新奇感觉也去了，萧克就将这三只小蜘蛛放在一旁，自己去电脑前完成任务。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最省心的宠物 忙了大约半小时，起来喝口水的萧克，瞄了一眼，立刻发现一只蜘蛛的饲养罐里，突然多了一只眼熟的黑虫子。 可不就是一只讨人厌的蟑螂吗？ 原来还真能消灭蟑螂？ 萧克兴奋起来，把工作放在一旁，拿着手机，守在这些小家伙身边，看它们到底怎么捕食猎物。 于是，他的空闲时间经营的微视频账号上，就出现了最早的小白额捕猎蟑螂的视频。 萧克在微视频上，翻唱了几十首歌曲，大概也没有想到，他所有的歌曲视频点击量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两天他发布的白额高脚蛛捕食蟑螂视频。 甚至他拍的一个罐底残留蟑螂翅膀的视频，都比他唱的情歌受欢迎。 最初质疑的人很多。 现在资讯时代，随手上网搜索一下，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习性都能知道，更不用手白额高脚蛛这种经常出现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家伙。 前面几条评论下，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说他胡编乱造，违背蜘蛛生活习性乱拍视频。 说他脑子不正常，养这么丑的动物。 到底是在网络上混迹了十多年，对键盘侠的言行种种，也算了然于心，萧克没理会别人的评论，反而在不断观察中，真心喜欢上了这三只原本只是买来当做灭蟑螂工具的小蜘蛛。 他分别给它们取名，叫做“小八”、“小神”和“小庵”。 他不需要区别它们。 只要在饲养罐上做好记号，它们自动会回到自己的小窝。 据他观察，它们从来不会弄混。 以前看它们，觉得外形实在让人有点儿瘆得慌，但接触久了，发现它们其实挺可爱的。 长长的八只脚，每次抓这猎物回窝的时候，都特别认真谨慎。 额头上的小白点，也看起来很逗。 吃剩下的蟑螂翅膀等残留物，它们会很细心的清理出小窝，不约而同堆在一处角落。 最初是随意堆放，后来萧克折了一个小纸盒，将这些蟑螂壳扫进小纸盒中，很快三只小家伙下一次清理小窝时，就将吃剩的垃圾，丢进小纸盒里了。 这三只小蜘蛛的灵性，让萧克十分惊讶。 萧克小时候也养过宠物。 无论是猫狗，还是金鱼小鸟，都比不上这种小蜘蛛省心。 第一不用喂食，第二不用清洁，第三也不需要陪玩，买回来自然成长，不粘人，不爱往人身上凑，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省心省力，还能帮他一天干掉好几只蟑螂，简直就是生活中的好朋友。 反正萧克每天早上起来，看到垃圾小纸盒里，越堆越多的蟑螂残骸，心情总是能保持愉快。 虽然他每天都会倾倒小纸盒里的蟑螂残骸，但随着小蜘蛛的食量越来越大，蟑螂残骸越来越多。 而某天晚上起来，萧克看到一只大蟑螂趴在天花板上，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如往常一般，皮肤冒出鸡皮疙瘩，而是瞪了瞪眼，冷哼一声，对着那只大蟑螂威胁道： “给我等着，等我的小八小神小庵们长大了，就那你下菜。” “现在还打不得，小家伙们不吃死东西，留着它们以后吃。” 随着饲养三只蜘蛛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前晚上睡觉关灯后，都能听到蟑螂窸窸窣窣声音的萧克，明显感到家里蟑螂的数量变少了。 萧克租住的是年代比较久的单位集资房，价格便宜，但环境不太好，五十多平方的房子里，蟑螂数量最多的地方，是厨房和卫生间。 特别是衣柜的夹缝，橱柜的边角，冰箱的后面，洗漱台的下方，萧克以前晚上骤然开灯的时候，都能看到附近有蟑螂出没。 冬天会少一些，但到了夏天，简直是成群结队的出行。 而喂养这三只据网友们说不像白额高脚蛛的白额高脚蛛之后，大约一个多月时间，他发现房间里的蟑螂越来越少了。 有一次晚上开灯，他看到这三只小家伙，排成一队，各抱着一只黑蟑螂，悠悠哉哉从房间门缝地下爬进来，各回各窝。 这场景实在太有趣稀罕了。 萧克迅速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上传到微视频网站。 已经吸纳了一堆白额粉的萧克，刚发出这条视频，就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刷爆了。 尽管这个时候，许多从麻路平那里购买到巢居型白额高脚蛛的网友，也同样上传了自家小白额的视频，但萧克的小八，小神和小庵，受到的关注度依然居高不下。 在发布视频之初，萧克就公布了麻路平的爬虫小宠网店。 但是，也只有最早一批网友，才买到了这种明显习性有别于普通白额高脚蛛的蜘蛛们。 麻路平大约卖出一百五十只巢居型白额高脚蛛之后，就不再出售这一品种。 剩下的蜘蛛，麻路平自己留着饲养培育，想试试看，能不能将这种特殊品种稳定下来。 网友们买不到这种变异巢居型白额高脚蛛，买了普通的白额高脚蛛，又毫不留情地抛弃他们躲到角落去了，所以只好跑到萧克的微视频账号下，跟着他云饲养小白额。 萧克的视频一发布，一堆夜猫子网友立刻发出评论。 “恭喜播主，小八神庵们已经夺取卧室阵地的完全胜利，目前已将獠牙转向客厅厨房！” “明显，卧室的蟑螂们被它们吃光了，现在只能去卧室外觅食了。” “播主千万要照顾好小八它们，千万别让它们跑到外面去，外面坏人好多，宁可多给它们投喂一些活面包虫。” “可以跟左邻右舍交代一下，如果看到小蜘蛛，千万不要打，它们帮忙抓蟑螂呢！” 反正，网络上的网友们，对这三只小蜘蛛的关心程度，不下萧克自己。 萧克看到食量最好的小八，又爬出饲养罐，往客厅跑了。 养了这些小家伙一段时间，萧克也与它们处出感情，可不愿意看到网友们说的场面。 他立刻上网，买了一袋活面包虫。 宁可它们不捕捉蟑螂，也不能让它们被伤害。 萧克紧张地想到。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二代三代小白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兔子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 回长阳分局 秦旭回长阳分局报道时，去了一趟戈一华办公室，汇报这次外调工作的情况。 戈一华是最早知道小猪香香能力的人，也是他主动提出，让小猪香香加入动物警察的行列。 正是因此，他一直保持着对小猪香香的关切。 这次潮海市禁毒支队和苏明市禁毒支队的行动，作为一位缉毒出身的老民警，戈一华也从内部渠道获得了很多消息。 但零散的消息，到底比不上秦旭这位直接参与者的讲述。 因为身体原因退到二线，但戈一华心中还保持着对老本行的高度关切。 秦旭的语言也不生动，就是将小猪香香每次查获的毒品数量说出来，然后讲了讲苏明市涉毒分子如今的惨状。 就这些简单的话，让一向严肃，不爱多笑的戈一华，难得一见，笑得合不拢嘴，眼角不断溢出眼泪。 “好好好，我们的香香，比黄土坡还要争气！有它在，真能镇一方安宁！”戈一华笑着笑着，突然呛了起来，发出一阵绵延的咳嗽。 “戈局，你没事吧？”秦旭大概知道为什么戈局平日都是面无表情，情绪毫无波动，大概是因为旧伤，过于激动，容易引起较为强烈的不适感。 “咳咳咳，咳咳，没事，咳咳，我没事……”戈一华缓了缓，一连喝了好几口润喉的汤水，才把咳嗽止住，“工作的事情，找你师父，还有，赵宁这段时间，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很诚心让你到禁毒支队，福利待遇都高，你考虑的如何？” “额，戈局，让我再想一想。”秦旭没说自己已经改变主意，不打算去禁毒支队当高福利的“搓丸子工”了。 顶多，顶多当个兼职的。 如果他现在还真只是一个小民警，抱着人往高处走的观念，当然更愿意加入市局。 但是，秦旭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逐渐认识到，在某些情况下，借助异兽的帮助，他就是依然只是一个基层小民警，也能通过某种不为外人知道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戈一华看秦旭的态度，隐约有感觉，似乎从苏明市回来，秦旭的想法发生了某些改变。 他想了想，联想到最近局里，年轻民警们的心态，仿佛明白了什么原因。 “秦旭，我知道，对那个判决，你们心中都有愤恨，感到不满，但我们的本职工作，却无法懈怠，社会安危系与我们，不能真正当个‘佛系警察’。” 戈一华神情严肃起来，却把秦旭给说懵了。 不就是不想当个搓丸子工吗？ 怎么扯到佛系警察了？ 领导苦口婆心教育，秦旭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明白他在讲什么，只好装作诚恳听取，连连点头，等他满意，才依然很茫然地离开戈一华办公室。 在秦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卢李辉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脸哀怨，抬高胳膊揽住秦旭的肩膀，说道: “秦爷，可算看到你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真要高飞了，不准备在咱们这个小疙瘩窝里待着了？” “没呢！这不是回来了吗？”秦旭正琢磨戈一华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顺口回了一句。 一转眼，看到卢李辉挤眉弄眼的样子，觉得这小子消息一向灵通，不妨向他打听一下。 “对了，最近咱们局里发生什么事情，刚才戈局跟我说什么佛系警察，佛系办案的事情，闹得我一头雾水。”秦旭压低声音问道。 卢李辉一听，用看妖怪的眼神盯着秦旭，不可思议地说道：“拜托了，我的秦爷，你这是刚从那个山旮旯角里跑出来的？你连手机都没上啊，没看到咱们警界兄弟转发的文章？” “……”秦旭被卢李辉这么一问，发现自己真好久没用手机上网。 平日里，不是搓丸子拍肉饼，练习明湖图的基础手法，就是专心修炼，与老秦师父讨论灵力运用上的难题。 最近一次有印象的使用手机，还是为了寻找能接受小白额的宠物店。 “额咳咳，最近真忙，手机也就光用来打电话了，到底什么事情，值得戈局难得长篇大论。”秦旭说道。 “唉！”一向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卢李辉，也摇摇头，叹了一声气，说道，“你打开手机，看看我们平日里经常关注的警界公众号，现在我们国内的基层警，哪一个不盯着这条新闻，就希望能给咱们兄弟一个交代。” 卢李辉提到这件事情，也没有好脸色，看着正在掏手机的秦旭，继续抱怨说道：“前两天吃饭的时候，刚来的于世新还在说，咱们的基层警，一条人命也就判个十三年，连个烈士也没评上，以后碰上打架斗殴的事情，谁敢出警，就算出警，谁敢制止，可不就是只能让我们当个佛系警察吗？” 秦旭已经打开手机，看到平日关注的几个警界工作号，正在呐喊，为含冤的民警伸张。 这案子秦旭知道，两年前，一位民警因公殉职，在制止一场斗殴事件中，反而成为被害者，受到严重伤害，不治身亡。 说实话，这种对一个家庭来说天塌了的大事，当警察久了，就发现真能用习以为常来形容。 这两年，几乎每一天，都能从警务相关的公众号中，看到吊唁某地民警，因公殉职，积劳成疾病逝，或者劳累过度猝死的新闻。 这些新闻，登不上主流媒体的版面。 只能在流量不多的警务公众号上发表，让民警兄弟们转发心痛。 在这起案件宣判之前，基层民警看到这些永远定格在某一天的兄弟们，还可以用警察的荣誉，入警的誓言坚定自己的信念。 “我志愿成为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警察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捍卫者。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秦旭抿了抿嘴，把眼角的泪水拭去，想起当初的宣誓，却对卢李辉此时的迷茫感同身受。 这起案件的特殊之处，也是其宣判最大的恶，在于完全撕裂了基层民警的价值荣誉感。 他们在熬夜加班，尽职尽责，维护社会安定之时，却发现自己的努力，连一心维护的法律，都没有肯定他们的价值。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动物玩偶 这一案件的宣判，让秦旭产生了极不舒服的心态。 大概没有一个基层民警，看到同行兄弟受害，却被冠上互殴的罪名，而犯罪嫌疑人只被判刑十三年，还不知道将来会减刑几年，心理会感到平衡好受吧。 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戈一华找秦旭谈有关工作调动的事情，秦旭还心怀期待，去禁毒支队和刑警支队一展身手，此时却觉得情绪低落。 卢李辉在秦旭身边嘀嘀咕咕，说新来的同事，第一周做事还靠谱，后来这案子的审判结果一出来，出警速度能拖就拖，遇到打架斗殴的案子，绝不上前制止，宁愿被投诉，也不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你是单位一根草，却是家庭一片天。”卢李辉撇了撇嘴，说道，“于世新刚说呢，宁可被辞退，出门送外卖送快递养家糊口，你看人家快递小哥，每天东奔西跑，至少身体比我们健康多了。” 秦旭打开许久没有关注的朋友圈，正好刷到黄正浩的新动态。 这是一张配有漫画的图。 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玩过杀人游戏吗？当警察被杀死的时候，平民就输了。” 秦旭有些讽刺地扬起嘴角，特别没劲地收起手机，一巴掌拍上卢李辉的脑袋，用力揉了揉，说道：“行了，别丧了，没意思，我不打算走，这破岗位，我还真就它扛上了。” “秦爷，这是啥意思？”卢李辉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没啥意思，上次给你留得丸子味道怎么样？”秦旭转移了话题，问道。 “啊哟，”说道这个话题，卢李辉瞬间情绪高昂，“秦爷，这真没的说，你送我我的那几斤，还没一周就吃光了，还有没？我还想买个十来斤，嘿嘿，这周要跟女朋友回家。” “我刚放了几斤牛肉饼在冰箱里，你跟我师父一人一份，带回家，热油煎炸，保证比肉丸子还好吃。”秦旭说完，卢李辉手上的通讯手机就响了。 “得，又有活来了，”卢李辉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磨蹭，带上装备，准备出勤了，“你师父去检察院了，交材料，拿材料，估计得中午才能回来，他交代我跟你说，回来先把他桌面上的材料帮忙收拾了。” “行。”秦旭坐到黄正浩的电脑前，嘴里应着，心里却琢磨着其他事情。 “秦旭，”老秦师父在卢李辉走后，跳到鼠标上，笑眯眯地对秦旭说道，“你这段时间囤的灵气，还没消耗掉吧？” “是的，”秦旭看老秦师父满脸笑得特别甜，下意识地点点头说道，“我正在想要找哪种虫子呢？” “老朽有一个不错的方向，耗费灵气不多，但挺有趣的。”老秦师父期待地说道。 “你的建议是？”秦旭昨天晚上跑到森林公园捕捉灵气，并不懂得老秦师父用他的手机，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微型建筑手艺者，纠结了半天。 而从昨晚到现在，老秦师父看似静坐不动，但都在不断挖自己记忆箱底，找到合适的办法。 “在仙兽门中，有一种小兽，很受孩童的欢迎。”老秦师父说道，“它能够吞食一些材料，并建筑成具有特殊形象的窝巢。” 秦旭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老秦师父的话，或者说，不太明白为什么老秦师父让他修炼这种类型的异兽。 一种会搭建奇怪窝的异兽？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作用。 秦旭现在，心里有些隐隐约约的想法正要破土而出，所以还有其他问题想要询问老秦师父，只好说道:“它有什么能力吗！” “额，”老秦师父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垂在耳边的发丝，本来想说用来给自己的微型住处制作老黄，又觉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想到前阵子看到的一个调查报告，于是换了一个说辞，“你记不记得，你上次带老朽去动物园里，老朽提出，有些动物并不适合被关在笼子中圈养？” “啊？好像是。”秦旭知道老秦师父对地球上的生物很感兴趣，前阵子还特意抽出半天休假，带老秦师父去动物园转了一圈。 不过，老秦师父当时去动物园一路上，可是一点儿也不愉快。 从动物园门口的观赏鱼到散养在公园里的孔雀，再到没精打采的丛林狼，还有拿着尾巴赶苍蝇的大象，卖萌国宝大熊猫，老秦师父都有话说，一一点出动物园饲养不当的地方。 特别是长颈鹿，河马，大象，狮子老虎这样体型较大，或者性格凶猛的野兽，老秦师父反对圈养得越发严厉。 “你们在城市中建立动物园的目的，是让更多的人了解和认识这种动物，特别是年龄幼小的孩子。”老秦师父越说，也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 “是这样没有错，包括动物马戏，动物表演，也都是如此，利用人们对动物的好奇心，赚取利润。”秦旭看了看时间，一边帮黄正浩处理案卷，一边与老秦师父交流看法。 “如果有跟它们长得一模一样的动物玩偶，出现在你们城市中呢？它们还会有各种动作，皮毛干净，与真动物外表上没有任何差异。”老秦师父假设说道，“那么，这些原本在野外生存的动物，被囚禁，被训练的事情，是不是会越来会少呢？” “额，我不是太肯定。”秦旭想到了昨天看到的袖珍建筑上一只又一只软乎乎的老黄兔子。 “试一试看，你们分局门口不是有一块空草地吗？尝试摆放两只动物玩偶，放在草地上，看看欢迎程度如何？”老秦师父建议说道。 “老秦师父，你说了半天动物玩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秦旭没能跟上老秦师父的思路。 “没关系，你现在不明白，只要好好修炼就好了，我会把具体安排都妥当了，我们先现在开启研究吧，我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清楚了。马上就可以开始了，”老秦师父手腕一挥，急切的说道。 七星荔枝肉说 这周要花很多时间带娃，很难沉下心思考，所以这周文内节奏会慢点儿。 第二百二十章 控兽心则(4000) “行，不过，我还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以我的修炼知识，还无法找到合适的答案。”秦旭笑了笑，没有揭穿老秦师父对还原自己原本生活环境的执念，他会帮老秦师父实现他的想法。 但是，秦旭自己也有一些暂时无法实现的想法，需要老秦师父的指点和帮助。 “老朽已经找到适合的小家伙，等你下班，就带你去找它，”老秦师父补充了一句，才把关注点放在秦旭所说的事情上，“有何疑惑，尽管提问。” “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我们基层民警，身边能跟着一只有点战斗力的动物，性格凶猛一点，要令人心生畏惧，守护在我们身边，你说要选择哪种动物呢？”秦旭将自己刚才一直考虑的问题说出来。 “选择很多，”老秦师父习惯性地摸着自己本命兽老黄长绒毛说道，“如果任何一个筑基期以上的仙兽门弟子在这里，老朽会建议选择犬类。它们在这个时空已经被你们的先祖驯化千万年，既有良好的服从性，又有锋利的牙齿和敏捷的速度，跟在你们旁边，能切实有限的帮助你们。” 秦旭也觉得犬类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如果基层民警出警时，身边能牵着一只高大威猛的昆明犬，至少有八成对民警胡乱撒泼，动手动脚，嚣张谩骂，企图通过这种行为影响民警执法的人，会保持冷静克制。 因为他们也知道，对民警闹腾无礼，甚至挥拳相向，在目前的执法环境下，大部分民警碍于压力，只能选择忍让。 换成面对一条狗，他们反而更害怕过激反应，引起动物的攻击行为，被反咬一口，就算事后赔偿，也得不偿失。 不过，秦旭从老秦师父的话意中，也明白，异化犬类对自己目前的能力来说，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自己距离筑基期，还是遥遥无期。 而普通的犬类，想要与人类配合，都是要花费大量精力来训练喂养，根本无法在基层工作中，普及喂养。 “有没有其他选择呢？”秦旭继续问道。 “有。”老秦师父现在办公桌上，手指对着虚空点了一点，秦旭面前出现一小段文字。 这是老秦师父向秦旭传达较长知识信息的方式，省去了长长的讲解。 老秦师父提出的办法，在仙兽门中，又称为控兽心则，是通过异化一种体型较小的虫兽，来控制另外一种体型较大的普通兽类。 前者成为心兽，后者称为明兽。 心兽寄生在明兽身上，而掌握心兽的人，通过控制心兽，与明**流，借助明兽的能力。 这种方式对野兽的驾驭程度，当然比不上亲自使用炼兽诀来进行异化。 从被驾驭的动物的智慧和配合度来说，都有明显差距。 但是，它也有自己的优势。 它能够帮助能力较为低微的仙兽门修炼者，不被自身能力限制，获得一些体型较大的兽类的帮助。 甚至是一些普通人，也能在仙兽门弟子的帮助下，借助心兽，控制普通大型兽类。 秦旭将控兽心则的概述仔细看完，心中感慨仙兽门驭兽手段层出不穷。 原本他还以为，以自己灵力修炼的速度，想要控制非虫类生物，不知何年何月，没想到竟然能曲线方式实现。 不过老秦师父的话，让秦旭知道，可别高兴太早。 “控兽心则，之所以只是一种低级弟子并不常用的辅助驾驭兽类的手法，因为它的应用，对心兽和明兽的选择，有很多限制和要求。”老秦师父这回直接解释说道。 “首先要选择智慧程度比较高的心兽，其次，心兽与明兽的控制，并不是毫无限制的。举个例子，如果一只心兽只有蚂蚁大小，是绝对无法控制一只大象的。” 秦旭摸了摸下巴，问道：“以我近期能够达到的能力，大概能选择多大的明兽？” 老秦师父摸着肥兔子估算了几分钟，才比较肯定的说道：“不超过二十斤。明兽的选择，并不只是考虑大小，其他因素也很重要，第一，明兽的智慧程度不能太高，像小香猪，犬类都可以排除选择的范围。” “那猫呢？”秦旭想到另一种融入人类社会的动物。 只不过，秦旭在提出这个选择时，很怀疑带着一只懒洋洋宠物猫去执法的民警兄弟们，想要靠武力值震慑住对方难度很大，很可能只能靠猫咪卖萌。 “据老朽的所知，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虽然猫类体型娇小，但它们的性格，并不适合成为明兽。” 秦旭陆续又想到几种动物，但说实话，不用老秦师父否决，关从战斗力来看，作用并不算大。 “看来我们得再找找看，不着急，总会找到的。”秦旭想了半天，只能这么说道。 花费了一个上午时间，秦旭将黄正浩留下的材料全部处理完毕，才离开警局。 一般情况下，秦旭和他的同事们，中午不会离开警局，但今天秦旭中午跟麻路平介绍的宠物店店主约好，商谈关于小粉红蛛的寄售问题。 小白额的出路安排妥当之后，小粉红蛛们秦旭则不太心急。 虽然长大的小粉红蛛食量增大，但少了两百多只小白额蛛，家中专职负责喂养的大力黑蚂蚁，应付它们游刃有余。 而随着小粉红蛛越长越大，绒毛越来越长，外形也越来越不像蜘蛛，反倒像一种挂在钥匙上的毛茸茸装饰物。 这位被称为小天的宠物店店主，与单纯经营网店的麻路平不同，她在岭南省多个城市，都有实体店分店。 她位于潮海市的宠物店，距离秦旭的单位，也就三个公交站的距离，并不算远。所以，秦旭下班离开后，直接骑上电动车，直奔目标地。 找到这家直接以小天为名的宠物店，秦旭推门而入，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店员，面带笑容，微微躬身，用恰到好处的声音说道:“欢迎光临，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你的吗？” “额，我姓秦，找额，那个小天，之前已经跟她约好了。”秦旭回答说道。 “好的，是秦先生呀，小天姐已经在店铺后面的办公室等您了，我立刻带你上去。”年轻的店员热情地招呼，并在前面为他引路。 “谢谢！”秦旭说道。 “您客气了，”年轻的店员摆了摆手，从仅仅可以一人行走的通道走到一个紧闭的门前，轻轻敲了敲说道，“小天姐，秦先生到了。” 办公室门被打开，门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短发女子，穿着极为休闲的短袖运动上衣，以及同一风格的运动长裤。 “你好你好，欢迎欢迎，我们店里办公环境简陋，真是不好意思，请坐！”她的说话风格与外貌很契合，爽利干脆，也不拖泥带水，简单介绍一下，就直接进入主题。 秦旭也不爱啰嗦，待店员小妹离开，直接讲拿出两个透明塑料盒，放在小天面前。 “呃，”在网络上觉得还蛮顺口的叫法，面对面的时候，称呼还挺奇怪的，面对这位明显比他年纪大的女士，秦旭觉得直呼小天有些奇怪，于是也没喊称呼，说道，“这是一种身上有粉红色长毛的蜘蛛，应该是变异后的品种，之前给你看过照片。” “我姓陈，陈小天，比你虚长几岁，如果不介意，可以直接喊我陈姐。”陈小天仿佛看穿了秦旭的不自在，先说了一句，再掀开塑料盒的盖子，查看盒内小家伙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经营宠物店的关系，她没有像普通女性那样，对蜘蛛类爬虫有特别敏感的反应，也可能是小粉红蛛被粉绒毛修饰之后的外表，无法让人产生对它的本能厌恶。 她先认真观察了好几分钟小粉红蛛的外貌特点，然后在秦旭的指点下，在掌心放了一只活生生的肥面包虫，摊开手掌，靠近一只小粉红蛛。 每天都接受大力黑蚂蚁定时喂食的小粉红蛛，跟着秦旭在长阳分局待了一个上午，半天没吃东西，虽说蜘蛛的耐饿性很好，但熟悉的食物摆在面前，当然也很主动捕食。 陈小天就看到，一团乒乓球大小的毛绒，灵活地滚到自己手边，伸出两条毛绒绒的长腿，迅速将扭动的肥面包虫抓住，又滚回塑料盒中，慢慢享用。 陈小天在小粉红蛛爬到自己手掌心时，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它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它身上的绒毛，比照片看起来更好摸，手感也舒服极了。”陈小天抬了抬手，似乎还想撸一下小粉红蛛的毛，又怕打扰它进食，又缩了回去。 她没忍住，又用如出一辙的办法，给另一只小粉红蛛喂了面包虫。 “我摸过许多动物身上的绒毛，猫狗，兔子，仓鼠，龙猫，还有水貂，这两只小家伙的绒毛质地，应该是我目前接触到的最细滑的，我都舍不得拿走了。”陈小天一点也没开玩笑地说道。 陈小天和麻路平对宠物的喜好恰恰相反，麻路平恐惧毛绒绒的任何生物，而她却爱极了宠物们身上的毛，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对着长着毛的宠物们，使劲摸几下，觉得一身疲劳顿时消除。 “对了，我记得你发给我的照片，有一只白毛粉红蛛，粉红色更浓，整个毛绒球有人的巴掌大。”陈小天说着说着，突然提起了小白额和小粉红的娘。 “嗯，是的。”秦旭将手放入随身不离的单肩包中，把锁在背包角落打盹的粉红蛛引出来，让它静静地趴在自己手背上，秦旭的手背上覆盖了一个毛团，倒是显得很有趣。” 大了不止一圈的蜘蛛娘，在白天很安静，到了晚上自己在附近寻找大蟑螂的痕迹。 陈小天羡慕极了，问道，“每一只粉红色的小蜘蛛，都能长得这么漂亮吗？” “是的，这是白毛粉红蛛的最终形态。”秦旭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粉红蛛的背，“它们非常乖，并不会咬人，就算故意激怒它们，被咬了一口，也没有毒素。。” 秦旭耐心地将粉红蛛的生活习惯，一一告诉陈小天。 陈小天听得很认真，还拿出纸笔记下来。 听到秦旭着重提到它们捕猎室内蟑螂的能力，陈小天眼睛一亮，特意在这一条上做了重点标注。 真是一项讨人喜欢的能力。 从陈小天的态度看，明显是已经决定将白毛粉红蛛引入宠物店，作为高端宠物出售。 他们两人谈了很久，小粉红蛛们并没有以固定的价格出售，而是根据实际出售价格，陈小天抽取两成，作为寄卖的佣金，而秦旭获得另外八成。 小白额们的身价，是经过一个较长时期，才逐渐涨到千元以上。相比他们，小粉红蛛因为颜值的问题，身价比小白额们涨得更快。 凭什么？ 还不就是因为它们好看。 同样的捕猎能力，愿意养小白额的女生没几个，而看到小粉红的女孩子，先别说有没有经济条件买下来，反正多看两眼，是肯定会的。 秦旭和陈小天谈妥这件事，也快到了下午上班打卡的时间，也就不多停留，将两只小粉红留在小天宠物店，自己带着它们的蜘蛛娘离开。 小天宠物店内，陈小天将秦旭用来装蜘蛛的塑料盒子扔了，找了两个饲养仓鼠用到的方形玻璃养殖屋，小心将两只小粉红分别放入其中。 换了个主人，瞬间待遇就上去了，从出生就住在药盒子里的小粉红蛛，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大屋子。 玻璃养殖屋内，还有微型景观，给仓鼠准备的旋转滑滑梯，荡秋千，还有滚轮，小桥，现在都归小粉红蛛们了。 宠物店的店员好奇地询问道:“小天姐，这是什么宠物，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陈小天按照秦旭所说，将养殖屋的出入口打开，方便小粉红蛛自由进出，听到小姑娘的问话，用吓唬人的语气说道:“这是一只大蜘蛛！” “哈哈哈，”天天跟毛绒小萌物们打交道的店员一点也没被吓到，反而不相信地指着玻璃屋内毛绒绒的小粉红说道，“小天姐，你可别吓我，蜘蛛哪有这么可爱的模样，这要真是蜘蛛，那其他蜘蛛都要去撞墙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牙疼和工作 秦旭开着小电驴回到长阳分局，看到许久未见的师父黄正浩。 额，一个捂着腮帮子，半边脸肿起来，手里泡茶杯不断漱口的黄正浩。 “师父，你这是？”秦旭担心地问道。 “牙疼了几天，”黄正浩抽吸着冷气，表情痛苦地说道。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那赶紧得去看牙医呀？”秦旭看到桌面上的止痛药，说道，“你赶紧去吧，有什么活，交给我，赶紧先去看牙医，你的脸都肿得不对称了。” 别以为基层警察，在这个暴力机关里干活，就是各个体能充沛，能打能抗。 这样的词汇，也只能用来形容秦旭这样警校刚毕业没两年，还没有被高压高负荷工作摧残出各类疾病的新人菜鸟。 像黄正浩这样的老民警，别看当初意气风发分配进单位的时候，体能成绩出类拔萃，但现在抡起身体素质，还真不一定能比得上经常锻炼的普通人。 从头数到脚，哪一处都是被折腾出来的毛病。 慢性胃炎，腰椎劳损，冠心病…… 各种亚健康状况 为什么最近基层民警执法牺牲的宣判，普遍引起了各地基层民警的不满和愤怒。 正是因为感同身受。 敢情自己拼死拼活，累出一身疾病，最后被人打死了，这一身病痛，反倒成为那些人评判减刑的理由了？ “不行，昨天有家长刚提供了情报，说是游海街那一带有社会青年敲诈勒索自家孩子，我得过去看看，问一问情况。”黄正浩摇了摇头，又指着手上的一沓文件，说道，“你又不是没活，事情都撂这了，够你忙活了，我这牙龈疼得慌，坐不住，这事就得交给你了。” 黄正浩因为牙疼得厉害，太阳穴一抽一抽，说话也不清楚。 秦旭劝不动黄正浩。 他固执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为了工作的事情，把自己身体问题往后拖，都是干他们这一行屡见不鲜的常态了。 黄正浩对身体上的老毛病，今天推明天，明天推下周，推来推去，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就算难得有一个假期，想一想许久没陪家人，有将去医院检查的时间往后推了。 不等秦旭多说，黄正浩捂着腮帮子，戴上出警装备，招了招手，跑去叫了两个刚招聘进来的辅警就去探查情况了。 “老秦师父，有啥治牙疼的药物吗？”秦旭无奈地摇摇头，转而询问老秦师父。 好歹他这段时间所学的明湖图也是仙兽门专门治疗异兽的手段，会不会也能对人体有一定的效果呢？ 生物课以前怎么说的来着，人类也是哺乳动物嘛！ 老秦师父想了想，说道，“有这方面的药物，但若是用在人类身上，效果打了很大折扣，总体效果算起来，并不比这种止痛药强多少。” “而修炼界里，普通治病丹药和疗伤功法，都需要依托足够的灵力修为，以目前世界上的灵气数量，效果未必比得上你们医学体系所建立的治疗方式。” “其实，这个世界，修炼仙兽门功法还不是最难，毕竟仙兽门的修炼方式，是与异兽相辅相成，而非纯粹依靠灵力。试想，若是你获得的是剑仙修炼道统，或者是完全依赖灵气淬炼灵窍的灵修派，那些修炼方法就算你能完全掌握，也只是毫无作用的废物。” 老秦师父再次让秦旭感受到了灵气匮乏世界的悲哀。 最后，老秦师父还是意思意思地安慰了秦旭。 “不过，灵气虽少，以仙兽门功法，勤勤恳恳，仅供你一人，还是能在有生之年，达到筑基期。” 这种安慰，秦旭觉得还是少听为妙，听多了，修炼动力都要打折扣了。 黄正浩交给秦旭的工作，不仅包括书面文件的工作，还要将昨晚羁押的两名盗窃犯罪嫌疑人，送往潮海市看守所。 秦旭和新来的民警于世新，还有两位辅警，一同负责押运工作。 除了于世新是潮海市下属县局调上来的在职民警，另外两个辅警也是刚招聘进来，秦旭跟他们都不熟悉。 秦旭出差一趟，分局里的同事，多了很多新面孔。 看来，戈一华是花了大工夫，努力增加长阳分局的警力。 于世新三十出头，小平头，圆脸壮实，细看有些虚胖。 秦旭开车，一路上都在听他跟两名新辅警吐槽现在的警察简直不是人干，千万别太拼命，就为了这么点工资，搭上自己性命，可不值得。 虽然现实是这样，于世新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是秦旭听得不顺耳，懒得附和，自顾自地开车。 等说到办案时，碰到麻烦事，千万别多沾手，别认死理得罪一方，能和稀泥就和稀泥。 秦旭终于确认，这个新同事，跟自己不是一路人，玩不起来。 将犯罪嫌疑人转交给潮海市看守所，秦旭与相熟的看守所所长卫广斌打了个招呼，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因为上次跟着小憨蛙筛选杀人犯，秦旭跟着刑警队在潮海市的监狱和看守所混了一段时间，拜他的手工汤圆所赐，他跟看守所的民警们关系都很不错。 卫广斌笑容满面的招呼秦旭，让于世新有些侧目，以为秦旭是不是有什么人脉关系。 他正想跟秦旭聊几句，忽然秦旭向自己走来，说道:“卫所长有事请我帮个忙，要迟点回去？” “什么事呀？”于世新试探地打听道。 秦旭看了他一眼，简单地说道：“看守所碰上一窝白蚁，老是处理不干净，我比较擅长这方面的工作，帮忙处理一下。” “噢噢噢，”原来是捣腾害虫的工作，于世新听完就没什么兴趣，于是从秦旭手中接过车钥匙，带着两名辅警离开，“那我先回去啦！” 看着于世新离开，秦旭转身，无声用唇语询问老秦师父：“看守所仓库的白蚁？它们可不是一种受欢迎的昆虫，名声比小蚂蚁差多了。” “老朽确定，它是非常适合。”老秦师父眼眸有点发亮，眯着眼说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好人缘 让秦旭改变主意，留在潮海市看守所，是老秦师父在耳边提醒他的一句话。 潮海市看守所的东面的仓库里，有一窝较大的白蚁群，正是老秦师父一直想要的异兽。 潮海市看守所搬迁到现在地址，也有三十多年，潮海市地处湿热岭南，出现白蚁群繁殖并不奇怪。 白蚁在民间，并不是一种受欢迎的昆虫。 白额高脚蛛虽外形狰狞，一脸我很凶残的模样，但在有些地方是将其称之为喜蛛，长辈常常提醒小辈，不得打杀这种蜘蛛。 这说明，就算外表丑陋，也是有真知灼见的眼睛，透过外表，看到其美好的行为。 但是，基本上没有哪户人家，会将屋里的白蚁，当成益虫对待。 白蚁的繁殖能力惊人，同时，还有可怕的胃口，强悍的消化能力。 普通昆虫无法食用的木材，等材料对白蚁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生活在钢筋混凝土建筑中的人，对白蚁的危害还没有特别强烈的体会。但对古代梁木结构的建筑来说，白蚁就是它们的天敌。 秦旭的老祖屋，就有很大一部分结构是由木材建造，比如说老式的窗格，最老那几间屋顶的房梁。 秦旭印象很深刻，从有记忆开始，每天爷爷和爸爸，都要在屋内对木料表层进行维护检查，避免被白蚁侵害。 秦旭爷爷检查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一窝白蚁，能弄塌一栋房子。 也是因此，秦旭对白蚁这种生物，其实没有什么好感。 “放心吧，这些小家伙们，是我目前看到最为适合成为活动玩偶的制作者的小家伙们。” 卫广斌听秦旭说，上次来看守所发现了一窝白蚁，想要帮忙处理掉，还是很意外。 他当然知道自己仓库里有白蚁窝了。 现代水泥水泥建筑，虽然主体能阻挡住白蚁们到处乱啃的牙，但室内的家具架子，却是它们的目标。 看守所的老仓库间，在地面一层，环境比较潮湿。在卫广斌成为看守所所长之前，这里就有白蚁窝存在。 仓库物件堆放凌乱，有废弃但无法上报销毁的家具，有不知道多少年的文件资料，书报杂志，总之一大堆平日没啥用处，但又不能丢弃的财产，都往这个仓库里堆。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仓库里堆放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而仓库里的白蚁，大概是原本就在哪个废弃的家具中，慢慢繁殖，最后成为仓库里牛皮癣一样令人难受的存在。 反正以前的看守所所长卫广斌不知道，反正自从他上任之后，每一年都会请专业扑杀白蚁的公司过来，对付这群讨人厌的小家伙。 可惜，虽然每次都能消灭一大堆白蚁，但总是不能灭根，经过一段时间繁殖，这群家伙又顽强地兴荣起来。 秦旭说帮他消灭白蚁，卫广斌虽然挺感谢秦旭的好意，但却对他的行动，不抱希望。 他去年都从花城市请来全岭南省最专业的灭蚁公司，今年又看到它们到处乱飞。 不过，他对秦旭的印象很好。 卫广斌还记得，秦旭上次跟区刑警支队过来做犯罪嫌疑人调查，跑到厨房帮忙，给他们搓了两大盆的紫薯汤圆，味道非常美味。 看守所工作的同志们，个个吃得赞不绝口，那段时间值班同志的夜宵都是紫薯汤圆，可惜少了点馅，要不然真是完美。 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在卫广斌心里，秦旭这个高个小伙子，就是个热心爱帮助人的性格，所以他也没意外秦旭这次主动提出帮他消灭白蚁窝的事情。 他拍了拍秦旭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反正也不早了，你就留下来吃顿饭，咱们看守所的饭菜虽然手艺未必很好，但分量管够，鱼肉不少。” “行呀，”秦旭挺高兴地说道，“卫所，食堂里如果有多出来的生肉，给我留几斤，吃饭的时候我给兄弟们搓个肉丸子当夜宵。” 秦旭一开口，可把卫广斌说乐了。 他觉得，凭秦旭搓汤圆的手艺，这搓丸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真是越看他越顺眼。 多好的壮小伙，可惜自己家没个闺女。 卫广斌高兴地与秦旭聊了一路，等走到老秦师父所指的目标仓库，卫广斌才意犹未尽的打开仓库的锁头，不太在意地说道:“秦旭，灭不了没关系，等过冬的时候，我再找个公司清理一下，你随便看看，早点过来吃晚饭呢！” 卫广斌说完，沾满灰尘的木头门都没有推开，就转身走人忙工作去了。 反正仓库里一堆破烂货，给人还嫌占地方，也没什么好担心。 秦旭推开门，看到门板的木料上，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圆洞，明显是被白蚁啃咬出的痕迹。 推开门后，迎面扑来怪味，秦旭后退几步，等内外空气对流，才踩进仓库里。 这种摆满旧物和垃圾的仓库，总是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陈腐气味，令人鼻子很不舒服。 秦旭觉得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想打喷嚏，有点后悔没随身带个口罩。 扫了一眼仓库内，秦旭也算知道这里的白蚁，为什屡杀不灭 这个仓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除了将仓库里的东西全扔了，留出个空荡荡的大房间，再进行扑杀，才有机会根治。 要不然这个房间里，只要有一对能繁殖的蚁王和蚁后，以白蚁的繁殖能力，用不了多久，又是一窝热热闹闹的白蚁群了。 “老秦师父，剩下的事情拜托你了。” 今天这活，其实很秦旭没啥关系。 正如卫广斌所想，秦旭这一没工具，二没药物，又不是个专业的，想在堆满杂物，到处是灰尘的仓库里徒手干掉一窝白蚁，基本上就属于白日做梦。 今天的主角，是另外几只小家伙。 秦旭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打开自己的单肩包，拿出一个塑料盒，将里面的大力黑蚂蚁放出来。 坐在秦旭肩膀上的老秦师父，闭眼比划了几个手势，然后飞到这几只大力黑蚂蚁前面。 憨头憨脑的大力黑蚂蚁，就跟着老秦师父，往左边跑去。 秦旭知道，普通异兽是看不到老秦师父的神魂，老秦师父一定是用什么手段，让这些大力黑蚂蚁听从他的命令。 秦旭只希望，老秦师父不要再次透支力量，又体型缩水，然后花大量时间闭关修养。 老秦师父的目标，是左边角落一堆垒到了天花板的掉漆老式木头桌椅，桌椅上同样有一个一个密集物恐惧症患者尖叫的小圆洞。m 第二百二十三章 白蚁群的核心 老秦师父飘忽灵巧的身影，带着这些走路带风的大力黑蚂蚁，从乱七八糟的桌椅缝隙之间穿过，最后消失在秦旭眼前。 大块头秦旭的作用，在这种环境下，毫无发挥的空间，基本上现在只能盘着手等它们出来。 秦旭看不见的角落，在老秦师父的带领下，大力黑蚂蚁经历了一场堪比惊心动魄，堪比特工电影的冒险之路。 白蚁巢穴，尽管在普通人类看来，讨厌又肮脏，充满粉末，爬满了虫蚁，但它的建造者，却是杰出的建筑师。 在城市建筑中，显然局限了它们的建造天赋，如果在自然界中，给它们充裕的时间，它们能造出地上地下，连成一体，恒温恒湿，不受外界气候影响的庞大建筑。 白蚁虽然在生物学上，与蚂蚁并不属于同一科类，但是它的群体结构，与蚁群有几分相似。 作为社会性极为明显的动物，严密的分工，是白蚁群存在的基础。 数量最多的工蚁，负责蚁巢里大部分工作，取食，修建巢穴，饲养幼蚁等。 专职负责捍卫群体的兵蚁。 肩负繁育职责的蚁王和蚁后。 所以，这几只大力黑蚂蚁的任务，差不多就相当于，穿越人类军队的防卫力量，直接将司令部的核心人物给抬走。 秦旭等了有七八分钟，他可不知道，这几只与白蚁格格不入的大力黑蚂蚁，在这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经历了多少关卡，才在老秦师父的掩护下，合力将白蚁巢穴最深处的肥硕蚁后，偷偷抬出来。 很难吗？ 可惜秦旭没有研究过蚁巢的构造，否则，他想象着这么几只小东西，穿越过数万只白蚁，来到蚁群的核心，抬起被层层保护的肥硕蚁后，再顺着原路，将它搬出来，这是多么艰巨的工作。 如果拍成电影的话，毫不逊色特技效果出色的探险电影。 蹲在门口，只负责接应的小喽啰秦旭，赶紧拿出塑料盒，大力黑蚂蚁将那只没有任何挣扎迹象的蚁后，放入塑料盒中。 说实话，这真不是一只让人看了觉得愉快的虫类。 过度白胖肥硕的身体，大约有五厘米长度，对比之下，它的脑袋就不是太起眼。 大概因为巨大腹部的缘故，它几乎不挪动，呆呆地趴在塑料盒里，远看好像一只胖胖的毛毛虫。 老秦师父将这只白蚁蚁后交给秦旭之后，并没有结束这次工作。 他扭身一飘，大力黑蚂蚁跟着他，又往蚁巢深处跑去。 这么来来回回，有二十趟，老秦师父带回了三只蚁后，若干只蚁王，还有数量颇多的工蚁和兵蚁，以及似乎是白蚁卵的东西。 后面两只蚁后，看起来比第一只稍小一点，秦旭将它们放在一起。 它们的行动能力非常迟缓，几乎不会受到影响。 “结束了？” 等老秦师父终于不再返回蚁巢，飘到秦旭的肩膀上时，秦旭问道。 这可是秦旭第一次看到老秦师父如此努力捕捉昆虫。 以往秦旭的修炼小昆虫，大多数自己顺手从自然界中捕捉的。 大概是仙兽门袖珍建筑，对老秦师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吧。 “是的，可以回去修炼了。”果然，老秦师父在这次行动中，确实消耗了一定的神魂之力，明显能看出，身材体型又缩水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变化，反而眼睛发出亮光，充满期待地看着塑料盒里的那几只胖虫，说道，“老朽现在就去整理修炼需要用到的灵气图阵，你今晚就可以开始尝试了。” “好吧，”秦旭将老秦师父弄回的这些白蚁收好，他看了一眼布满灰尘的仓库，以及依然平静的蚁巢，转身离开，“不过，我不确定能学得很好，但是，我会尽力的。” 离开这个老仓库，秦旭顺手将门锁上，想到看守所所长卫广斌之前的话，他干脆直接熟门熟路地找到看守所的食堂。 上次为了练习清水挽风手，治疗缉毒犬疾风追，他在看守所搓了几十斤的汤圆，不仅给看守所的监管民警同志们，留下好几天的夜宵，也跟看守所的食堂混熟了。 “哎呀，秦旭，你可来了，所长刚交代，说给你留些猪肉，让你一展身手。”潮海市看守所的食堂的煮菜师傅，年纪不大，大约也只有三十多岁，体型偏胖，圆脸双下巴，非常有伙夫的架势。 上次秦旭折腾出了好几大盆的汤圆，让他省了不少功夫，他可是对秦旭印象很好。 猪肉的数量不多，秦旭琢磨了一下，想到一个好主意。 “赵师傅，有没有糯米？”秦旭问道。 “怎么没有，没开封的糯米，二十斤，你尽管用。”看守所食堂赵师傅从柜子里搬出一袋真空包装的糯米，交给秦旭，很期待秦旭的手艺。 “行！” 这回，秦旭使用的是银空金实指，配合清水挽风手。 将糯米处理成粉末，揉捏成糯米团，以加工成肉糜的猪肉为肉馅，大约用了一个小时，一个一个白白胖胖的鲜肉馅汤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案台上。 赵师傅上次被被秦旭眼花缭乱的徒手搓汤圆的手法震惊之后，又一次感受到秦旭制作汤圆的高超水平。 他除了准备看守所监管民警和犯罪嫌疑人的饭菜，还时不时跑到秦旭身边，给秦旭打下手。 如果不是觉得自己肯定学不会，肯定敬茶拜师了。 等到饭点的时候，秦旭已经基本上将猪肉汤圆完成了。 赵师傅拿着大煮锅，下了一盆，正好给吃饭的监管民警们加一道主食。 猪肉汤圆沸腾翻滚，赵师傅先给秦旭盛了一碗，秦旭还没动勺子，卫广斌就小跑进来，大声说道：“老赵，小秦又做什么好吃的，给我来一碗。” “卫所，你可赶巧了，刚出锅，鲜肉汤圆，火候正好。”赵师傅盛了一碗，端到卫广斌面前。 白软软的胖汤圆，冒着热气，看着就特别有胃口。 卫广斌也不吃其他的饭菜，不顾烫嘴，直接舀了一口。 吃着汤圆，他也没闲着，直接招呼秦旭坐下一起吃，还含糊不清地说道：“香，小秦，你可别当什么破警察了，去开个汤圆店，老哥给你打包票，保证两年就能赚到一套房子，还是花城市的。” “你就别开玩笑了。”秦旭没把这话当回事，舀了一口带着糯米香的汤，摇摇头说道。 老秦师父已经躲起来准备今晚给秦旭修炼的灵气图阵，当他集中在重要的事情上时，再美味的食物也诱惑不了他。 卫广斌不是美食家，管理看守所，性格有些粗，他只觉得好像有段时间不见，秦旭这搓汤圆的手艺，又提升了。 反正这味道，自己连吃三大碗都不腻。 “对了，卫所，跟你打听两个人，你记得前阵子那个家暴案进来的父子两人吗？他们现在什么情况呀？”。 第二百二十四章 蚁后异化 秦旭前阵子经手的家暴案，受害人已经提起诉讼离婚，争取自身权益。 离开了充满暴力的家庭，慢慢走出阴霾，在秦旭的介绍下，租了一辆步行街的餐车，独立负担起孩子的养育。 秦旭觉得，她的未来，一定比曾经明亮。 不过，比起家暴案，长阳分局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幼女侵害案上。 犯罪嫌疑人曹二山，从被捕至今都关押在潮海市看守所里，秦旭上次看到他，还是为了给脾气暴躁的幻影蚁找个安身的住处。 这个住处，就是曹二山。 案件的进程，秦旭比较了解，但对于曹二山的生活近况，秦旭所知不多，就想从卫广斌口中打听打听。 “曹二山？”卫广斌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乐意提到这个人。 “对，就是这个曹二山，他的案子原本是我经手，后来我外派出差，才转到别人手上。”秦旭这段时间经常外调工作，所以暂时没有单独负责的案子。 “这老头，”卫广斌没啥好表情地摇了摇头，吐槽说道，“可是我们看守所住进来，最麻烦的嫌疑犯了。天天投诉我们，说住的牢房有虫子咬他，后来杀虫剂也用了，单独隔离居住也行了，可是还一整天没消停，天天喊虫子咬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怪病。” 卫广斌说了曹二山挺多事情。 基本也不是什么好事。 嚷着叫医生看病，差点把医生给打了，说庸医看不出他身上的虫子。 一天到晚，不论睡觉还是吃饭上厕所，冷不丁就嚎两声鬼叫，然后一定赖着说虫子咬他，成为号间里最不受待见的犯罪嫌疑人。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被虫子咬，生生把身上抓出血口子，害得卫广斌还得抽空写反馈报告，证明曹二山身上的伤害与看守所无关。 他老婆和家族里的兄弟，给他筹钱请了一个律师。 律师来看守所跟他交流，正经想帮他脱罪，却被曹二山两分钟左右一声惊恐的叫声给吓住了，或者说实在没有信心能按照委托人的要求，让他无罪脱身，放弃这个委托。 最后，卫广斌说，他现在就希望曹二山的判决赶紧下来，早日把这个麻烦的老头子，送到潮海市监狱去，让他尝一尝痛苦到爆炸的药水 从卫广斌的抱怨中，秦旭可以知道，那只只住在曹二山身上的幻影蚁，小日子应该过得蛮滋润，估计每天都很开心快乐。 秦旭听完，只能默默地祝福这只幻影蚁长命百岁，继续给曹二山的人生带来更多的“被咬时光”。 吃完鲜肉汤圆，秦旭目标达成，也就起身告辞，准备回家完成老秦师父的修炼任务。 离开的时候，正在食堂吃饭的监管民警们，纷纷热情与秦旭打招呼，让他有空常来玩。 秦旭这两次，每次来这里，他们都会收获好几顿好味道不错的食物，一点也不亏，难怪如此欢迎秦旭到来。 从看守所离开，秦旭回到家中，调整好状态，开始在老秦师父的指点下，用新的灵气图阵，开始炼兽诀修炼。 不知道是不是老秦师父做了什么，据说一天到晚生个不停，种族繁衍完全靠生的白蚁蚁后，在塑料盒里异常安静，并没有生出一大堆的白蚁卵。 老秦师父新提供的灵气图阵，是一整组，比秦旭已经练熟悉的图阵，更复杂一些。 根据老秦师父的介绍，只有在不同的白蚁身上，应用不同的图阵，果然也成功了。 对秦旭而言，基本上等于重头学起。 好在，秦旭有耐心学，老秦师父也一丝不苟地教他，因此，等秦旭从塑料盒里，取出那只最体型最瘦的蚁后，很快就找到修炼的感觉。 用灵气不断绘制灵气图阵，秦旭看着那只腹部不知道拖着多少只蚁卵的白蚁蚁后，身体不断吸收驳杂的灵气。 一条灵气小鱼，很快被淬炼成一星点的灵力。 可是，大部分的灵气，都被白蚁蚁后的身体吸收，想要形成的灵气图阵，连模糊的线条都没有。 秦旭没想到白蚁蚁后，是消耗灵气的大户，只能继续从眉心灵窍中，调动起一条灵气小鱼，继续重复修炼。 他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灵气小鱼数量也就仅仅五条，如果五条灵气小鱼全部耗尽，这次炼兽诀只能中断，等待下次捕捉到灵气小鱼的时候，重新继续修炼：。 老秦师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挂心秦旭的修炼问题了。 第二条灵气小鱼耗尽，淬炼的星点融入秦旭眉心灵窍中的灵力小球。 等到第三条灵气小鱼赶到，白蚁蚁后身体容纳灵气已经到了极限，所以，第三条灵气小鱼儿，大部分的灵气，总是用在灵气图阵的形成上。 第四条灵气小鱼儿，缩小一半的时候，白蚁蚁后身上的灵气图阵终于形成。 老秦师父高兴地跳了起来，让秦旭先找了一个箱子，把异化后的白蚁蚁后放入箱子中。 “老秦师父，这就行了？”几乎把眉心灵窍中的灵力小鱼都耗尽的秦旭，还不太明白这只白蚁蚁后异兽，是怎么体现自己的能力。 他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老秦师父在蚁后异化成功之后，一直保持着开心的笑，听到秦旭询问，笑着说道:“蚁后就算异化，也不可能变成一只灵活乱跑的虫子，它的本职工作是繁衍后代，延误自己族群。” “所以，你想要装饰在建筑上的兔子，得等工蚁孵化出来？”秦旭问道。 “是的，”老秦师父跟干脆承认，“不过，最开始的作品，可能有很多问题，但应该也不太差。” “好吧，真期待。”秦旭修炼了将近四条灵气小鱼儿，此时精力充沛极了。 他对饲养一群白蚁，还心存疑虑。 还有，千万别被秦旭爷爷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孙孙，居然把他最讨厌，最警惕昆虫弄到家里来了。 要不然老人家真要发飙了。 秦旭爷爷对老祖屋的爱惜程度，秦旭觉得与老秦师父对仙兽门故居的怀念，不相上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异化白蚁的食谱 除了生育蚁卵，白蚁蚁后的自理行为能力基本为零。 别看长得与毛毛虫很像，但比起能自己爬去啃树叶的毛毛虫，白蚁蚁后基本上只能饭来张口，躺着等工蚁喂食了。 在自然界中，白蚁蚁后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在第一批工蚁能够觅食之前，挺过艰难的饥饿。 秦旭去楼下吃了顿晚饭，回来就发现这只异化蚁后，已经开始产卵了。 而其他两只白蚁之后，则一直处于休眠期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不是它们偶尔会挪动一下，秦旭都以为它们不适应突然的变化，和世界说拜拜了。 蚁卵还没有孵化，幼蚁还没有长成，肥胖的蚁后自然不能指望它们。 这时候，就需要老秦师父从白蚁巢穴中带出来的几十只白蚁工蚁。 将它们放出来，它们本能地守护在白蚁蚁后旁边，似乎不需要谁分配交代任务，互相转了几个圈，几十只白蚁工蚁，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工作。 有十只将白蚁蚁后产下的蚁卵捡拾起来，搬运到角落。它们一直守着白蚁蚁后，并将白蚁蚁后不断产下的蚁卵，收集起来。 还有十几只白蚁工蚁，它们很快发现秦旭丢在箱子里的菜叶子，直接扑到菜叶子上，采集食物。 剩下的白蚁，则…… 直接咬起了秦旭给它们当窝的纸箱。 看来，它们对人类提供的简陋住处并不满意，开始自己建造蚁窝了。 这个纸箱是不要的快递箱，秦旭也没在意。不过为了避免它们将周围环境弄得乱七八糟，秦旭觉得还是给它们弄个牙口咬不进去的塑料箱子。 不过，等到新的一批白蚁工蚁孵化出来，快速成长以后，秦旭这个打算，就没什么价值，还有些多此一举。 “这两天，你还可以喂食它们普通的菜叶，过两天，你就需要增加一些特别的东西，给它们修建巢穴使用了。” 老秦师父从秦旭背后漂浮出来，认真地盯着异化蚁后，建议说道。 “额，是木材什么吗？”秦旭想到普通白蚁的啃咬范围，问道。 “包括，但不局限于此。”老秦师父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任何材料都可以给它们试试看，你们文明生产出来的塑料袋，塑料盒，废弃的旧衣服，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旧棉花被，淘汰的电子产品，你家里有的垃圾都可以给它们试试看。” 秦旭听完老秦师父的描述，无言以对，想了半天，只能吐槽一句:“牙口真好。” “是的，蚁后身上的灵气图阵目前看起来一切正常，那么，按照这幅灵气图阵的作用，它异化后产下的白蚁，比异化前的普通白蚁，拥有更强的啃咬能力，同时，它们伴生的披毛虫，也同样提升了消化各类物质的能力。”老秦师父的知识水平，与现代社会的生物学融合程度越来越高了。 至少现在以秦旭的水平，别想在他面前显摆现代文明的优越性。 当初，第一眼看到汽车，对这种怪模怪样的铁皮疙瘩，充满鄙夷的修仙者，在源源不断的阅读量的支持下，已经能侃侃而谈，不同汽车生产商制造水平的优劣。 如果说唯一没有变化的事情。是老秦师父还是不爱坐在沉闷的汽车里，喜欢坐在后视镜或者车顶上。 “好吧，”秦旭奇怪地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异化方向太奇怪了，为什么进化成了习喜欢吃奇怪东西的胃口呢？新鲜的植物叶子不好吗？吃什么塑料袋，破布这样的东西，不会消化不良吗？” 老秦师父对秦旭这个笨学生提出的问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谁告诉你这些东西是用来吃的？” “你呀！”秦旭瞪眼，耿直地回答道。 这不是老秦师父一分钟前刚刚说的，过两天要给它们喂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老秦师父吸气，呼气，揪着本命兔子的耳朵，让自己保持平静。 “我说将这些东西给它们，并不完全给它们食用的。”老秦师父耐下心解释，“它们筛选走可食用的部分，剩下的东西，会成为构建蚁窝的材料。” “噢！”秦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它们这样乱吃，真不会吃坏肚子吗！这样就合理多了。” “老朽之所以选择白蚁，作为异化的对象，正是因为就算是普通白蚁，也拥有超越许多昆虫的强悍消化能力，正是这种能力，让它们在人类眼中，变成人人喊打的害虫。”老秦师父眯着眼睛，飘在秦旭面前，指着已经将纸箱啃出一些小圆洞的白蚁工蚁说道，“但是，在仙兽师的眼中，这种能力突出的生物，比起平庸者更值得培育。” “所以，它们的异化方向，还是跟它们的非常好的牙口有关系吧？”秦旭猜测，难道是老秦师父指挥着它们，在木桩子上，咬出一只一只肥兔子的模型？ “唔，既算是，也算不是。”老秦师父想了一会儿说道。 秦旭反正早就习惯了老秦师父话说一半的风格，也没继续追问。 从个人喜好来说，秦旭对这些白蚁没有太多的兴趣。 他从小到大的玩具，不是木棍就是玩具枪支，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汽车，就连作业纸，都能折叠成手枪，跟邻居伙伴“砰砰砰”地玩枪战游戏。 而玩偶这种东西，他一向没什么兴趣。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控兽心则。 今天蹲在仓库里等老秦师父的时候，他就见缝插针地琢磨，什么样的动物，适合作为控兽心则的明兽。 太胖不行。 太温顺不行。 战斗力太差不行。 体力太差不行。 寿命太短不行。 太难饲养更不行。 珍稀保护动物？那还是不行。 他希望能找到一只能陪伴基层民警同行们的好伙伴。 凶的时候，能把人吓住。 发飙的时候，能作为一个有效的战斗力，配合民警围歼嫌疑犯。 遇到袭击者的时候，能敏锐觉察。 按照这种标准，秦旭将网络动物百科大全打开，一个一个筛选排除。 第二百二十六章 被砸 老秦师父没有打断秦旭难得的研究状态，即便他心里已经有最佳的选择对象，但是看到秦旭一心寻找的认真模样，老秦师父倒是觉得不用自己多嘴。 一夜无眠，秦旭一边磕辣椒，一边翻看资料，选定了几种似乎比较合适的动物以后，写在一旁的本子上，准备花时间跟老秦师父讨论讨论。 第二天早上起来，秦旭先看了看挤在一起的小粉红蛛们，然后给随身的异兽们喂食，最后才走到白蚁生活的纸箱中。 秦旭不知道普通蚁卵孵化的时间是多长，可是，昨天异化蚁后刚刚产下的蚁卵，已经有一半都有幼蚁离开蚁卵。 普通工蚁在忙碌着，似乎将处理过后的食物，投喂给这些身上还很透明的小幼蚁们。 “它们生长的速度真快，说实话，培育这种生物，让我有些担心，这么强悍的生存能力，会不会造成某些影响。”秦旭从柜子里找了一条不用的旧毛巾。 那种已经从洗脸巾，淘汰成为擦桌子抹布，还破了好几个大窟窿的毛巾。 按照老秦师父所说，在幼蚁出生之后，就将毛巾剪成小块，丢置在新生幼蚁附近的空位上。 秦旭暂时没放其他的东西，想先从较为柔软的毛巾试试看。 处理完这些，秦旭就要去上班了。 就算白蚁在灵气图阵的作用下，产生了异化的能力，但蚁群的发展，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一定时间的生长和繁育，才能达到一定的规模。 不过，白蚁蚁后修炼灵气图阵，对灵气的消耗比同等大小的动物来说，多了至少四五倍。 秦旭看着塑料盒里，另外两只一动不动的蚁后，囤积灵气的压力，迅速增加。 而且，秦旭总有一种预感，这三只白蚁蚁后，似乎并没有让老秦师父感到满足，他还会给秦旭弄来更多的白蚁蚁后。 秦旭记得老秦师父昨天说的话，以他的判断力，似乎认为秦旭近期能力培育出的蚁后，还是有许多缺陷，需要通过一段长时间的练习，才能达到他所要求的效果。 这就催促秦旭，不得不增加驭兽诀的练习时间，勤能补拙，收集更多的灵气，为另外两只蚁后的异化做准备。 秦旭一晚上没有睡，还不到早上七点，就吃过早餐，跑去长阳分局签到打卡。 一进局里，秦旭发现接待厅里十分热闹，应该说是人声鼎沸。 根据秦旭的经验，通常还没上班的时候这么热闹，都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秦旭站在接待厅外张望了一眼。 昨天夜班的民警，于世新和另一个新民警潘礼谦，正被人围在中间。 周围的人应该是涉案家属，他们态度非常强硬，好几个人都咄咄逼人的说话，逼得于世新和潘礼谦不得不面红耳赤，大声的吼叫，对案情进行解释。 他们一吼，涉案者的家属也跟着放大音量，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场面一度要失控。 秦旭忍不住想起黄正浩告诉他的，基层民警虽然嗓门都大，但要以吼服人，也要吼得有理有据，而不是随便乱吼。 那种瞎嚷嚷式的争辩，不但不利于交流，反倒在手机摄影遍地开花的形式下，很容易成为网络热门话题候选人。 要知道，在如今的舆论环境下，警察和平民对吼，执法者这一方遭受到的质疑和舆论压力，绝对要大于普通群众。 所以，虽然秦旭很爱用大嗓门震慑全场，但绝不是蛮力乱用，声嘶力竭的乱吼，而是声音大，道理硬，三百六十度摄拍摄，也很难挑出毛病。 秦旭看到于世新和潘礼谦吼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摇了摇头，打算上前帮忙。 他昨天与于世新交谈，虽然对这位新同事的许多想法，很难合拍，但这种关键场合，秦旭绝不会干出背后看热闹的行为。 都是同一战斗的战友，平日里再怎么不对眼，现在这种情况，也要站在他们一边。 可惜，还没等秦旭开口，站在于世新身后，一个光头青年，已经控制不住心情，红着眼睛，顺手抄起办公室电脑桌上的四角烟灰缸，狠狠朝着于世新头上砸去。 “砰！” 这几乎不留手的一砸，直接将于世新头上砸出血了。 还在大吼大叫的于世新，被这一下背后偷袭，完全给砸懵了。 于世新平日里看新闻也听闻有被人反打的案子，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长阳分局里。 秦旭站得远，看到那人将烟灰缸的尖角，直接对着于世新的脑袋。 打完人之后，一扭身，还想逃跑。 真让他跑了，那秦旭这个大块头，就没脸见人了。 “别跑！”秦旭眼明手快，迅速抓住袭击于世新青年，一把将他撂地上，扣上手铐，反手扣押。 这伙不知道因为什么纠纷，围着长阳分局的人，也纷纷回神，注意力转移到抓住人的秦旭身上，准备一致将矛头对准秦旭。 “此人妨碍公务，并构成故意伤害罪，必须要拘留。” 秦旭回复很干脆利落，甭管这群人七嘴八舌怎么说，但是秦旭的嗓门技压群雄，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回荡着秦旭的说话声。 “你们的言行，已经涉及到极为严重的妨碍公务罪，造成执法人员受伤。我们分局有权利对相关人士进行拘留。” 用力一扭，秦旭板着脸，将手下这个脑子发热的青年，直接带到审讯室做笔录。 古人有句话，叫人云亦云。 也有一句话，叫杀鸡儆猴。 在闹市的时候，占着人多势众，还以为能以势压人，对警察施加压力，影响办案过程。 而当看到同伴被有理有据的带走，脑子也逐渐冷静下来，一个激灵想起自己现在所作所为，一时间冷汗滴答滚下来。 他们这是在警察局啊？ 不是说好了据理力争，怎么就见血了？ 秦旭一走，扶着指缝流出鲜血的于世新，心头怒火燃烧，正想挽起袖子豁出命打一场，突然围了他们将近一个小时的人，突然就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心兽的选择 接待室内，除了在职民警于世新和潘礼谦，还有两名辅警在场，他们当时在外围维持。 不过，在有人突然袭击之下，对方又占着人数优势，就算有四名警察，也很能占据局面优势。 民警只是普通人，不可能如武林高手一般，做到空手夺白刃，还能像电影主角那样，拥有敏感的反应速度，躲避突如其来的袭击。 秦旭能大喝之下，徒手制敌，除了他本身格斗课程优秀，还有五六层练习风刀卷带来的加成效果。 想要其他普通民警达到他的状态，无异于痴人说梦。 随着闹事者离开，另外两名辅警送于世新去医院治疗检查，潘礼谦则带着满心的屈辱和愤怒，去找将光头青年进审讯室的秦旭。 “秦爷，谢谢你。”潘礼谦前阵子也偶尔听说过秦旭的能力，能被分局年青一代心悦诚服地称为“秦爷”，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这件事情，先汇报领导吧！”秦旭看了看手机时间说道，“戈局也快要上班了，咱们兄弟在警局里被打了，这事说起来不小，听领导怎么说吧！” “我说？”潘礼谦有些犹豫。 秦旭挑了挑眉，不说话。 “额，好吧，我给戈局打电话。”潘礼谦想了想，也知道这件事情是在他和于世新当班的时候发生，自然要自己来解决。 秦旭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后续会怎么处理。 如果是前些年，警察工作经常处于舆论下风，很多领导为了避免找来更大的麻烦和媒体，往往会采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这两年，随着警界适应了新媒体的环境，逐渐有了自己的发声渠道，面临这种情况，越来越多的各层领导，支持维护民警的合理正当权益。 领导怎么处理，秦旭插不上手。 他更觉得寻找到一种合适的动物，成为警察办案时的助手，可能比手中的枪支，身边的战友，或者事后的领导更为可靠。 “老秦师父，你觉得什么动物，适合作为心兽呢？”秦旭看到潘礼谦面色紧张向戈一华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垂下眼睑，无声询问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没有在他肩膀上出现，而是细嫩的声音传进秦旭耳朵里，说道：“心兽的性情，同样也会影响到明兽的性格。一只性格羞涩胆怯的心兽，如果控制一只凶猛暴躁的明兽，它们很难契合，在后续的成长中，会出现很多问题。” “老朽看到过你列出的几种动物，以我对它们的简单了解，你要选择一种有敏感视觉，行动灵敏，猎食凶猛的昆虫，作为心兽。否则，是无法对这些明兽进行控制。” “我明白了。”知道老秦师父不会给他明确的答案，秦旭决定继续去翻昆虫百科大全。 有了一定的选择范围，秦旭相信比他昨晚挑选明兽更简单一些。 至于确定之后，如何捕捉到昆虫，秦旭倒是不用担心。 自从认识了麻路平，秦旭发现网店是一个宝藏。 在这里，他能够买到任何一种昆虫。 只要他愿意付钱，就算是大洋彼岸遥远的热带雨林里的珍稀昆虫，也能从这些网店的店主手中买到。 当然，这种现象对自然界的生态平衡来说，不是好事，但确实给秦旭很大方便。 潘礼谦与戈局打完电话，向秦旭走过来，仿佛松了一口气，说道：“戈局马上就到，他说，这件事情交给他，让我们安心。” “戈局人很不错，放心吧，里面那小子脑子让纸糊了，逃不掉的。” 不过，秦旭没说的是，按照没有袭警罪的华国法律，就算走完法定程序，按照妨碍公务罪和故意伤害罪处理，此人判刑不超过三年。 实际上别说判刑，据秦旭所知，前两个月花城市一名辅警，在执行公务时，受到某个耍横老人攻击要害，相关分局将人拘留处理，已经将各大警方门户平台感动得热泪盈眶，高声叫好了。 说秦旭年轻气盛也好，说他钻牛角尖也好，反正秦旭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就是对这种现象看不顺眼。 既然从政策上改变不了这种局面，他弄几只小动物来保护自己的同行们，就可以吧？ 秦旭没有参与那个光头青年的审讯，他把黄正浩的活全部揽了过来，催促他去看医生。 黄正浩疼痛的那边脸肿得更大了，而且只能依靠止痛药缓解。 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无法根治他的牙疼，一旦止痛药的药效过去，黄正浩只能龇牙咧嘴地忍受着痛苦。 对秦旭的烦人的催促，黄正浩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吐槽说道：“行了行了，我今天就算想看，牙医预约也要到三天之后，牙医太忙了。” 黄正浩这句话，倒是把秦旭的催促给堵上了。 “那你赶紧预约，约到哪天，事先请假，这边的事情有我顶着，你就放心看病去吧。” “知道了，”黄正浩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想起今天警局发生的大事，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幸好你提早过来，才没出更大的事情。” 黄正浩后来看了接待厅的视频，冷汗都冒出来。 那种情况下，场面一旦失控，说不好会是什么情况。 “师父，你昨天学生敲诈案查的怎么样了？”秦旭想到早上于世新两人在警局内被人围着威胁吼叫，连枪也不敢拔的的画面，就觉得特别烦躁，也不愿意多提这件事情，将话题换到其他地方。 “走了一圈，有点眉目，问了些被堵过的孩子，就是那么几个人，”黄正浩看了秦旭一眼，说道，“这些小年轻，人事不知，常识匮乏，这种事情，说好听点是敲诈，其实就是抢劫，被抓到了，最低就是三年。” 秦旭正想回一句“该”，突然手机响起来。 “喂，你好，秦旭，我是陈小天。”客气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你好，额，有什么事情吗？”秦旭问道。 “你放在我们宠物店寄售的粉红蛛已经卖掉了，分成我用什么方式转给你，网银还是手机，对了，还有三个顾客预定了五只粉红蛛，你什么时候能送来新的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老秦师父的目标 小天宠物店想要粉红蛛，秦旭当然没有问题。 家里的一堆毛绒绒，都等着找到新的归宿呢！ 反正秦旭目前只打算养它们的蜘蛛娘一只粉红蛛，其他的小蜘蛛，还是交给喜欢它们的人来饲养吧！ 虽然是这种想法，但是小天宠物店能迅速将他送过去的小粉红，以高价卖出去，秦旭还是觉得挺意外的。 他原本因为，粉红蛛娇小的体型，以及对宠物爱好者来说，陌生的形态，想要高价出售，还需要一个过度期。 看来，人家到底是专业卖宠物的。 两人结束通话之后，秦旭的手机马上收到一千六百元的转账记录。 秦旭也不知道陈小天将粉红蛛卖给谁，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反正如果以秦旭自己的能力去卖的话，他觉得每只开价三百元，都很心虚。 陈小天催的着急，秦旭只好再次利用中午一点空闲的时间，回家取了二十只小粉红蛛，给小天宠物店送过去。 “唔，老秦师父，如果我们将小粉红都卖出去，你就可以再预定几栋仙兽门建筑了。”秦旭回局里上班的路上，与老秦师父闲聊说道。 老秦师父依然没露面，熟悉地说话声，传进耳朵里。 “不，老朽发现，这不够。” “额，不够吗？那我们再找些通缉犯，等粉红蛛下一批小蜘蛛出来，可能就够了。”秦旭以为老秦师父是说订制仙兽门袖珍建筑的钱不够，想了一个办法说道。 “不，不够，还是不够，差的太远了，绝对不够。”老秦师父声音虽然很细，但能听出熊熊燃烧的奋斗感。 “……”秦旭突然意识到，老秦师父似乎有什么新的想法，不太理解地问道，“那老秦师父，要多少钱才够，你列出一个数字，我们才有努力的目标呀？” “至少，要三千多平方米的土地，也许后面需要更大。”老秦师父不知道在心里琢磨多久了，秦旭一问，马上就说出来了。 “……”秦旭完全没有考虑过土地的问题，突然听到老秦师父提出的数字，差点以为自己产生幻听。 “这……都是用来摆房子的？”秦旭表情看起来结结实实被吓到了。 在老秦师父提出这个数字之前，秦旭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因为秦家的老祖屋面积很大，原本秦家老一辈建造时，就考虑过数代同堂的问题，足够两三代人，在有好几个兄弟的情况下同住。 不过，老祖宗充满美好的设计时，肯定没有想到，自家的子孙，居然连续三代只有独子。 想象中，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场面，从秦旭爷爷开始，就没出现在秦家老祖屋里。 现在，老祖屋内，还有好几个房间空置着，只是每个月例行公事的打扫一下。 秦旭在老秦师父预定袖珍建筑时，就考虑好了。 等这些还原度极高的建筑，数量越来做多的时候，他就把家里的闲置房间打开，给老秦师父放他的袖珍仙兽门建筑。 如果地面不够放，他就花钱请人制作一些摆设架子，应该有足够的空间了。 秦旭可没想到，老秦师父一开口，直接将他的算盘扫进垃圾桶里，毫无作用了。 “是的，”为了修养神魂，老秦师父连影子都没冒出来，只将声音传秦旭的耳朵里，但并不影响他们之间交流，“其实并不多，不是吗？按照你们国家的计量统计，也就是不到五亩地的面积。” 老秦师父的算法，并没有让秦旭放松下来。 五亩地的价钱，虽然不便宜，但如果去乡村小镇购买，秦旭多奋斗些日子，也不算太难实现。 但秦旭只要一想到，这五亩地上，全部摆放上老秦师父专门订做的昂贵微缩建筑，简单计算一下价格，就觉得这难度简直太大了。 就算土地买得起，那一两平方米就成千上万的建筑，才是真正的耗钱大头呢！ 难怪老秦师父说，这点儿钱不够，远远不够。 何止不够，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老秦师父，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有句老话说的好，人这一辈子，也就是一天三顿饭，晚上一张床的事情，你花那么多钱，弄个那么那么大的建筑群，也没多大意义呀？”秦旭真被老秦师父流露出的宏伟设想给惊呆了，忍不住直接劝道。 秦旭能理解老秦师父，对从小成长，但已经无缘再相见的仙兽门充满思念感情。 在能力许可的情况下，花钱还是投入精力，秦旭都没意见。 但老秦师父刚才所说的想法，显然已经超出了秦旭能承担的极限。 “唔，这句话有道理。”老秦师父貌似被秦旭说服，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秦旭话刚出口，还没说完，老秦师父话锋一转。 “不过，道理归道理，这仙兽门的复原地，还是要投入。” “复原地？”秦旭琢磨了一下老秦师父的话，恍然大悟，“我们要将仙兽门的实景复制出来？建一个缩小版的仙兽门。” 好吧，即便是这样，这个工程听起来还是很艰巨，遥遥无期。 “你可记得，在第一天接受仙兽门传承时，看到的宗门大阵？” “我好像有点印象。”秦旭的电动车，还没某回到警局，就拐到步行街的位置。 老秦师父没有继续回答，但这个提点，足够让秦旭想明白了。 “我们要在那几亩地上，复制仙兽门的阵法？”秦旭难以置信地说道。 “复制是不可能复制的，”老秦师父有一说一地回答道，“我没有那种能力。也没有相应的材料，只要改良过的阵法，能发挥出一定程度上的作用，你的步入筑基期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老秦这回没有隐瞒秦旭，将自己的真正目的告诉秦旭。 秦旭良久无语。 身为从小不需要为房子担忧潮海市本地人，习惯住在老祖屋里的秦旭，一直都没有房产投资的概念。 现在一下子告诉他，要买几千平方米的土地，还原修真世界的仙兽门，怎么觉得一下子要从原始社会飞奔进入现代社会的奇怪感觉…… 第二百二十九章 罗美婧母子的新生活 老秦师父的宏伟想法，让秦旭顿时压力山大。 这个压力，差不多相当于华国京城市的工薪青年，准备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在二环内买一套三居室的程度。 “老秦师父，要不，咱们先别把目标想得这么，额，缥缈，咱们来点实际的内容怎么样？”秦旭在步行街外的非机动车道上，停好电动车，将一块钱交给揣着兜过来收钱的老大爷，低声询问道。 “你真以为老朽要那么多微缩建筑，当私人后花园吗？”老秦师父传入秦旭耳朵的声音沉了沉，让他耳朵有点发抖。 “在这灵气枯竭的世界，这是老朽目前能力范围内，所能找到最直接的方法，让你进入筑基期了。”老秦师父当然也想省事，只负责教导修炼法则就好，何必琢磨这些复杂的事情。 可现实的悲剧，告诉老秦师父，如果不多倒腾点外物，辅助秦旭修炼，那这个世界唯一一位仙兽门弟子，估计一辈子筑基无望了。 秦旭无话可说。 这个世界为什么不来个灵气复苏呢？ 老秦师父给了秦旭不容修改的答案之后，就没有在说话了。 秦旭心不在焉地走在步行街上，左顾右望，心里一直在想老秦师父的话。 三千平方米的微型建筑群，到底需要多少钱呢？ “秦叔叔！” 秦旭目光在街上扫过之后，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喊声，声音还显得非常稚嫩，但轻快喜悦。 秦旭往步行街中间位置的一间小店看去，一个男孩站在顾客食用区，冲着他拼命招手。 小名想想的男孩，是家暴案中受害者罗美婧的孩子。 目前，由于曹家父子遭逢变故，罗美婧能名正言顺地带着曹明飞离开曹家生活。 前阵子，罗美婧也给秦旭打过电话，表示感谢，提到关于她与曹宇达的即将面临的离婚判决，她在抚养权上，有很大的优势。 对曹宇达有着深深恐惧的罗美婧，甚至连后续的抚养费都不想要，只希望带着儿子，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秦旭咧嘴一下，长腿大步往前跨，朝他走去。 “想想，你妈妈的手艺真好，闻起来好香呀！”秦旭走过去，发现罗美婧的摊位生意确实不错，摊位后的两张桌子，八个位置，早就坐满了，餐车的窗户边，有七八个人在等待食物。 罗美婧的餐车，出售的是看起来并没有特色的捞面。 但从食客的表情来看，简单的煮面，味道一点也不简单。 “妈妈，秦叔叔过来了！”一阵子不见，曹明飞的性格开朗许多，他露出洁白牙齿，大笑着对着忙碌的罗美婧喊道。 “没事没事，”秦旭对着窗户里戴着口罩，帽子，围着围裙的罗美婧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忙，而后向曹明飞招了招手。 “想想，来秦叔叔给你个好吃的。”秦旭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曹明飞。 “秦叔叔，妈妈说我不准再吃大白兔奶糖了，再吃又要蛀牙了，我不想去牙医看牙齿。”曹明飞表情纠结的说道。 秦旭失笑。 罗美婧在电话里也跟他说起过这件事情，似乎自从秦旭当初给了曹明飞一包大白兔奶糖，这小子就特别喜欢吃这种奶香浓郁的糖果，特别是情绪紧张，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习惯性地往嘴里塞糖。 糖果吃多了结果，是他多了两个蛀牙。 “哈哈哈，放心吧，是好吃的牛肉饼，等会儿让妈妈用油煎一下，保证特别好吃！”秦旭特别理解爱吃奶糖的小朋友的心情，因为在把魔鬼椒当零食之前，秦旭自己也爱吃呀！ 嚼着嚼着，心情就很好了。 秦旭看到罗美婧虽然忙个不停，但餐车内井井有条，忙碌却不出错，精神状态很好，也就放心了。 这位大姐，虽然在婚姻中百般忍耐，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性子，她在工作时，特别能吃苦。 被丈夫殴打受伤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为了养育孩子，也要尽早出来，经营赚钱。 她这处餐车的摊位，是秦旭帮忙托朋友给她找的，看她凭着自己的手艺，经营得有声有色，秦旭看着也觉得很愉快。 站在餐车的一角，秦旭和曹明飞笑嘻嘻的闲聊。这个男孩在父母离异以后，远离暴力，性格也开朗明亮起来。 秦旭没有多问他过得好不好这样的废话，而是谈着谈着，毫不避讳地说起自己念书时的糗事，把曹明飞逗得哈哈大笑。 忙碌的罗美婧，不时回头看向他们，眼中有晶莹闪烁，口罩下露出欣慰的笑容。 虽然与小朋友聊得很开心，但秦旭也没有久待，他看出来，曹明飞在不上学的时间，在餐车帮罗美婧打下手，他在这与曹明飞说话，罗美婧一个人应付排队的食客，时间长了，非常辛苦。 “想想，我要回去上班了，有空再过来找你玩。”秦旭弯下腰，目光与曹明飞平视说道。 “秦叔叔，你等等。”曹明飞很舍不得秦旭离开。尽管在母亲住院这段时间，罗美婧和他接受了许多热心陌生叔叔阿姨的帮助，但对于曹明飞来说，当初第一个将他和母亲带出暴力阴霾的秦旭，依然是他心中最信任的人。 曹明飞跑进餐车，手脚飞快地从旁边一个大盆里拿出几块东西，举起刀子，迅速切条，装进袋子里，跑出来递给秦旭，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秦旭说道:“秦叔叔，这是我跟妈妈一起卤的豆腐块和猪肚小肠，大家都说很好吃，你尝一尝。” 秦旭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捞面的罗美婧，看她手里忙着，却不断向他点头。 “好吧，”秦旭没忍心拒绝，“哈哈哈，谢谢你，想想，看你们的生意就知道，味道一定很好，秦叔叔今晚有口福了。” “是呀，真的很好吃！”曹明飞掩不住笑容，非常开心的说道。 “对了，秦叔叔送你一只小宠物，你要好好的喂养他。”秦旭像变魔术一样，手指在曹明飞面前一晃，食指指尖上出现了一只黑中带着一点点红的黑蚂蚁。 第二百三十章 白蚁巢穴 “它吃什么？”曹明飞没有因为秦旭拿出的宠物太小而失望，反而积极雀跃地说道。 “这个，红色魔鬼椒，”秦旭的单肩包，都快成了百宝箱了，秦旭拿出自己的零食包，递给曹明飞，“除了魔鬼椒，其他东西不要给它喂食。这一小包它能吃很久，快吃完的时候，给我消息，我再送些给你。” 曹明飞学着秦旭那样伸出食指，看到这只跑得很快的蚂蚁，从秦旭手指尖，跑到自己手上，开心地快要跳起来了。 红莲蚁爬到曹明飞手指上时，秦旭飞快清晰地念了一遍陪伴誓约。 曹明飞大概是还没有到嫌弃这番话的年龄，反而觉得秦旭振振有词的模样很酷，有样学样的模仿着念了几句。 “好了，我先走了，还是那句老话，有什么事情，可以到长阳分局找我，或者打我电话。”秦旭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在曹明飞的目送下，转身离开。 拎着手中带着蒜末酱香气的卤味，秦旭找到自己的电动车，又想起老秦师父半个小时前话，突然觉得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不管目标有多么遥远，反正往前冲就对了，能不能做到，就看机缘和天意吧！ 秦旭今晚夜班，回警局的时候，发现早上受伤的于世新头上缠着纱布，正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录入材料。 “怎么没回家休息？”秦旭看了一眼他桌面上厚厚的材料表格问道。 “我说秦爷，你说我们局里忙成这样，我想请假也请不动呀，”于世新哀怨地说道，“戈局倒是让我不用出警了，这两天帮忙处理材料。” 腾不出时间看牙医的黄正浩，头部受伤依然需要工作的于世新，这样的事情，在基层警局里，早就不以为怪了。 “有不舒服要说出来。”秦旭轻轻拍了拍于世新的肩膀，劝慰说道。 秦旭两次借调，值夜班的次数急剧下降，这两个月值班次数，一只手都数得清楚。 比起其他对夜班充满厌倦的同事，秦旭倒是对夜晚不睡觉，没有太大的感觉。 其实，他还是挺喜欢晚上值班。 因为值完晚班，第二天就有一整天二十四小时的假期。 为了值班民警的安全考虑，除了紧急情况全员集合，晚班之后的休息日，基本上不会挪用。 坐在值班室，秦旭先将白额粉红蛛放出去自由觅食。 然后等待接警平台的消息。 秦旭今天晚上运气挺不错的，辖区内没有大事发生。 十二点四十分时一个四年级的小学生没有及时回家，家长心急如焚报警寻找。 秦旭帮忙调取了监控，发现这位男孩是因为学习成绩的问题，与父母发生争执，赌气翻墙跑回自己就读的幼儿园。 玩了大半夜，实在困得不得了，那名孩子竟然在幼儿园一个班级的地毯上睡着了。 找到孩子的家长，对秦旭千恩万谢，不停鞠躬。 孩子能有惊无险的找回来，是最大的幸事。 除了这一件事情，秦旭从禁毒支队回来的第一个值班夜，居然出人意料的顺顺利利。 真是一个好兆头。如果昨天值夜班的于世新两人，看到秦旭一晚上悠哉悠哉的模样，大概会高估时运不济！ 清晨，等八点完成交接班时，秦旭依然精神不错。 回到家中，秦旭第一个查看异化白蚁得情况。 “咦？它们的巢穴，怎么形状有点特别？”秦旭看着短短一天时间，在纸箱中，已经有将近十厘米高度的白蚁小巢穴，疑惑地自言自语。 “看这个外形，好像是一种四只脚的动物。” 秦旭之前给塞在纸箱里，剪碎的旧毛巾，只剩下原本一半大小。 再看看那团白蚁巢的质感，原料应该是来自秦旭的那条陈旧毛巾。 异化白蚁蚁后这只奇怪的软体动物，是蚁群繁衍族群的希望。 白蚁蚁后在族群中，享受着超级高规格的待遇。 住最安全的地方，吃最好的食物，委屈了睡，也不能委屈了白蚁蚁后。 所以，当白蚁的巢穴有了一点小小的规模之后，白蚁工蚁们就迫不及待地将异化蚁后抬进刚刚建好的窝里，不让它们的蚁后们，暴露在危险的世界里。 秦旭看不到巢穴里，白蚁蚁后的情况如何，但是，观察了半天，秦旭确认异化工蚁的数量越来越多。 它们的形态与秦旭捕捉回来的普通工蚁，有明显的区别。 大概是因为刚出生一天的缘故，它们奔跑的速度不快，但它们目标明确，始终在毛巾碎布和蚁穴之间来回。 秦旭伸手戳了戳圆滚滚的蚁穴，发现其质地非常坚硬，并不是毛巾那种柔软的质地。 就是不知道它们用什么办法，对毛巾材料进行了处理，使其变得坚硬如同石头。 秦旭想了想，从单肩包里掏出了一个矿泉水的罐子，剪成小片，放入纸箱里。 纸箱上的小洞数量越来越多，普通白蚁工蚁对纸箱的兴趣更大，不过，它们咬下的纸箱粉末，并没有被送入蚁穴，而是散落在纸箱各处。 放了矿泉水瓶子，秦旭还觉得不够，又顺手剪了一个普通白色塑料袋放进去。 秦旭又观察了半天。 他发现，进出蚁穴的白蚁工蚁，自始至终都只有蚁后异化后生产的那些工蚁，而当初从潮海市看守所老仓库里捕捉的普通蚂蚁，一只也没有爬进新建成的蚁穴中。 “真是一种奇怪的小生物。”秦旭观察了半天，觉得十分有趣。 那些行动不快的异化工蚁，已经开始对矿泉水瓶子，还有白色塑料袋的碎片咬了起来。 “这也能吃？”秦旭觉得，这种异化白蚁，将来肯定会很不简单。 只要稍微对环境保护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知道，这个世界的海洋和陆地，都快被恐怖增长的各种垃圾充斥了。 会吃垃圾的白蚁，会不会在将来成为消灭这种难以回收的垃圾的主力军呢？ 当然，有利有弊，秦旭同样也很担心，过度繁殖这种白蚁的话，会不会造成其泛滥成灾，对人类社会的基础设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呢？ 秦旭看着不断进出巢穴的白蚁工蚁，非常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失踪的蚁巢 秦旭回到潮海市，返回工作岗位，从表面上看来，他的工作状态回到普通状态。 但是，在无人知道的暗处，秦旭的修炼强度，逐日在增加。 修真世界存在的基础，是充沛的，取之不竭的灵气。 而在灵气稀少的地球，就算使用了老秦师父想出的五花八门修炼法，秦旭的修炼，也比修真世界中任何一个底层修炼者，都要艰难。 老秦师父所提出的仿仙兽门的简陋版建筑群，对目前秦旭来说，还是非常遥远的目标。 眼下，不断在激励秦旭见缝插针的努力的动力，是他想尽快完成控兽心则，培育出一批能给基层民警提供有效帮助的辅助异兽。 自己查阅资料，再讨教老秦师父之后，秦旭已经列出了心兽和明兽的候选名单，只等待囤积足够的灵气，开始试验。 不过，这边还没有动静，倒是异化白蚁成长的速度，有点超乎秦旭的预料。 在异化白蚁之前，秦旭饲养的所有异兽，除了能力的异化，在数量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秦旭可以从容将其养在身边。 但是，它们并不像异化白蚁蚁后那样，拥有强悍的生育能力，天生为生育繁衍而存在。 秦旭是上网查过资料以后，才知道，原来处于繁殖稳定期的白蚁蚁后，几秒钟就能产下一枚蚁卵，每日的产量可达三万个蚁卵，完全就是一台产卵机器。 秦旭身边的白额粉红猪，每个卵包产三四百只小蜘蛛，与白蚁蚁后相比，实在是弱爆了。 没几天，那几十只普通的白蚁工蚁，已经被异化工蚁给淹没了。 秦旭也不知道它们跑到哪里去了。 反正每次看到，在纸箱里爬来爬去，全是白蚁蚁后异化之后出生的工蚁。 秦旭多次观察发现，这些异化工蚁就算数量翻了好几十倍，但是它们的活动范围，从来不会离开纸箱。 每天，它们的工作，就是将秦旭投入到纸箱里的各种各样的材料啃咬，分解，搬运回窝巢里。 有些材质，会被它们分解出一部分的食物。 而无法被它们消化和吸收的部分，似乎经由它们的加工，形成特殊的建筑材料。 随着秦旭将一堆塑料袋，废纸，废弃衣物，甚至破玻璃，破碗都放进纸箱中，白蚁巢穴也越来越大。从只有秦旭拳头大，很快就比秦旭的脑袋还要大。 意外的变化，发生在白蚁巢穴持续建造两周之后。 没有晚班的秦旭，跑到森林公园囤积灵气，浑身沾着露气，回家更换衣物的秦旭，正琢磨计算着还需要多久，才能囤积满第一次试验控兽心则的灵气。 他没想到，推开门一看，他卧室的桌面上，蹲着一只灰猫。 “我去！”秦旭看到这只毛发纯净发亮，眼眸灵动的银灰色猫咪，扭过头来，用灰色琉璃般的漂亮眼珠盯着自己，再看看原本位置上，饲养异化白蚁的纸箱消失无踪，顿时气急，认为这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灰猫，将他的异化白蚁窝给干掉了。 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的异兽，被吃掉了，秦旭能不着急吗？ “砰”地一声关上门，秦旭气势汹汹朝着那只皮毛丰润，姿态优雅的银灰色走去，准备给它来一个教训。 步步逼近，秦旭发现这只银灰色圆脸猫咪，不仅不逃跑，依然蹲在原来的位置上，微微摆动着脑袋，无声无息看着他，好像没有丝毫猫科动物的警惕心。 说实话，它的样子非常可爱。 竖起的三角形耳朵，圆溜溜的无辜眼睛，蓬松而浓密的银灰色猫毛，不断摇头晃脑的模样，都让人不忍心对它下手。 就连秦旭这种对宠物了解不深的人，也能猜到，这样一只漂亮的猫咪，市场售价绝对不低。 反正比秦旭当初在宠物商店里看到那些价格上万的纯种宠物猫，更加漂亮。 “这不对！”秦旭皱着眉头，停住脚步，目光在房间中扫了一圈。 窗户紧闭，在他回来之前，门也没开，这只猫到底是怎么进入他的卧室？ 卧室的另一个角落，绒毛越发长的小粉们红，挤在一起，而这只猫咪似乎直接无视了它们的存在，只蹲坐在桌子上，摇摆脑袋卖萌。 即便白蚁巢穴被这只猫咪干掉了，那总会有一些痕迹吧？ 被啃得坑坑洼洼的纸箱呢？ 昨晚离开之前，灰扑圆滚，有他脑袋大的白蚁蚁巢呢？ 秦旭可知道，那玩意非常坚硬。 他有一把匕首，能一下戳穿椰子壳，但在白蚁巢穴上砸了几十下，也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 难道是被这只猫咪当球踢了？ 秦旭心情不太好地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始终没有发现白蚁巢穴的丁点痕迹。 就好像，喂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异化白蚁们，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一点巢穴的残渣都没看到。 这种情况，秦旭只能呼唤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上次直入白蚁核心，指挥大力黑蚂蚁将白蚁蚁后弄回来之后，神魂之力消耗，修养了好几天才出来蹲肩膀。 秦旭扭过头喊他的时候，就看到娃娃脸的老秦师父，面容露出迷之微笑，用和蔼的表情，注视着桌面上的猫咪。 “老秦师父，异化白蚁的巢穴找不到了。异化蚁后和白蚁，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只猫吃掉了。”秦旭心中觉得这件事情疑点重重，询问说道。 “吃掉？”老秦师父从秦旭的肩膀上飞出来，飘落在银灰色猫咪的脑袋上，小手轻轻在猫咪的耳朵上掠过，“不不不，不是吃掉，它除了体型太大一点之外，没有毛病。” 银灰色猫咪仿佛一无所觉，晃着脑袋，一如既往地卖萌。 “什么？”秦旭微微皱起眉头，走近这只猫，仔仔细细从头看到脚，“它怎么了？” 从秦旭的经验判断，这是一只被照料得很好的宠物猫，没有错。 秦旭为了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还伸手摸了摸银灰色猫咪的绒毛。 松软，绒毛内还微微温热，手感不错。 老秦师父的小布鞋踩着猫咪的背后，指着秦旭房间一个塑料袋说道：“你把那个袋子拿过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只特殊的猫咪 秦旭最近的房间里，有不少原本被视作垃圾的东西。 正是留意起了垃圾，秦旭才觉得，现代人生活中，产生的垃圾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叫一份外卖，从打包袋子，连着饭盒，塑料勺子，以及一次性的木质筷子，还有赠送的牙签和纸巾，订单打印纸。 结束一顿未必美味的饭菜，就要往垃圾桶里塞入这么多的垃圾。 买一个快递，快递纸箱，缓冲的塑料泡沫，透明胶带，也在它们完成使命的时候，最终送入垃圾箱。 三个月换一次的牙刷，两个月用一罐，沐浴露，洗发水，护肤霜，洗面奶的空瓶子。 穿破的旧拖鞋，有一个破洞就扔掉的旧衣服，淘汰的旧家具，无法修理的旧家电，哪个人的生活中，没有一气呵成将这些扔进垃圾堆里？ 很少人会对这些垃圾产生焦虑。 因为他们只要将垃圾放入每天清理的公用垃圾桶中，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它们就不会成为自己生活的困扰。 至于被垃圾车运走以后，它们何去何从？ 没有亲自体会，会关心这种事情的人，只有极少部分。 大部分人顶多只能在看到某些调查报道之后，有过短短瞬间的担忧，但转眼以后，该扔的东西照样扔，该用的东西继续用，依然源源不断地成为垃圾生产者。 秦旭这段时间，提供给异化白蚁的食物和建筑蚁巢的材料，完完全全都来自家里和单位产生的垃圾。 现在的秦旭，就连买个肉包子，装包子的塑料袋都会揉起来带回家，剪碎让异化白蚁们，将其啃光光。 更别提秦家每天产生的厨余垃圾，无论是萝卜皮水果皮，还是鱼骨头肉骨头螃蟹壳，都是异化白蚁的食谱清单上。 普通的白蚁，食谱范围并没有这么广，而异化白蚁蚁后产下的白蚁们，几乎对任何材料来者不拒。 就算是金属，塑料，也一视同仁。 秦旭在听到老秦师父说，将塑料袋拿过来的时候，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他按照老秦师父所说，拿了一个云片糕的袋子。 这还是他爷爷奶奶买的小零嘴，吃完之后，就被秦旭顺手拿过来了。 这种食品包装塑料袋，是日常生活中最经常接触的塑料垃圾。 各种各样的食物和商品，被这些塑料袋包装之后，干净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而顾客买回去，拆开之后，基本上没有再次利用的价值，直接塞进垃圾桶里。 秦旭将塑料袋拿过来。 银灰色猫咪，除了摇摆脑袋，几乎没有别的动作，直到秦旭拿着塑料袋，距离它嘴边不足二十厘米的时候。 它停下摇摆脑袋，晶莹的灰色眼珠子盯着秦旭。 “把塑料袋递到它的嘴边。”老秦师父说了一句秦旭听起来异想天开的主意。 “猫也吃塑料袋？”秦旭难以置信地问道。 白蚁吃塑料袋木材纸板，秦旭还能接受，但是一只姿态优雅的猫咪，吃这些东西，看起来就太古怪了。 除非…… 秦旭突然想起老秦师父培育异化白蚁的目的，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猫是不吃去塑料袋，可是它吃。”老秦师父飘到秦旭的手边，将秦旭拿着塑料袋的手，往猫咪嘴边推了推， 这只猫咪终于多了一个新动作。 它张开嘴巴，咬住塑料袋的一角，嚼了几下，塑料袋的一个小尖角，就被它咬掉了，只留下一个不大缺口。 “它不是猫？不是真的猫？”秦旭这句话说出来，想起就在刚才，摸它猫毛的时候，手指尖感觉到了温热感，自己都觉得不太相信自己说出的话。 软软的猫毛，还会摆头卖萌，怎么就不是猫了？ “是的，”老秦师父看着一口接着一口啃塑料袋的猫咪，说道，“你看它会动，你看它会吃东西，但它实际上，它不是一只真正的猫，它只是一个看起来跟猫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蚁巢穴。它只是玩偶。” 猫咪？蚁巢？玩偶？ “可是它身上是热的。”秦旭拨开猫咪身上银灰色的猫毛，问道，“它还会转动脑袋，很可爱。” “普通的白蚁，都能让自己的蚁窝处于恒温恒湿的环境，你摸过的猫咪体温，实际上异化白蚁的能力。” “那脑袋呢？”秦旭仔细回想刚才这只猫咪转动脑袋的动作，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它转动脑袋的时候，表情还是有些呆滞，比不上真正的猫有灵气。 “异化兵蚁，既能控制蚁巢的部分动作，也是蚁巢的保卫者。”老秦师父解释道。 秦旭和老秦师父说话的功夫，秦旭手中的塑料袋，已经被银灰色白蚁巢穴猫，给啃光了。” “额，看起来胃口真不错。”秦旭伸手拍了拍这只不是猫的猫咪的脑袋，感慨说道，“好像啃塑料袋的速度，比平时快了？” “并没有，位于它口腔里的异化工蚁只是将这些东西粗加工，随后食物或者其他材料，会被抬到蚁穴里，再进行更细的处理。”老秦师父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解释说道。 秦旭看到这只外形完美的猫咪，发现自己原先对异化白蚁能力的猜测，是错误的。 秦旭一直以为，老秦师父想要的建筑上的装饰物，应该是让这种什么都啃的白蚁，啃出造型。 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它们是直接将自己的巢穴，变成了一只近乎真实的动物。 想象一下，这只猫的身体内部，不是血肉，不是五脏六腑，而是一只一只成千上万的白蚁工蚁们，它们分工合作，抚育幼蚁，喂养蚁后，每时每刻不停歇地给蚁巢加固，建设。 额，对了，也许在心脏的位置，还躺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异化蚁后，每时每刻都在产卵， 难怪老秦师父说，除了体型大一点，别的没毛病。 秦旭又拿了一张废弃的纸张，卷成条状，递到“猫咪”的嘴边。 处于“猫咪”口腔里的那些异化工蚁，处理纸张的速度，可比处理塑料袋快多了。 如果用更直观的形容词的话，处理塑料袋像吃有嚼劲的年糕，而处理纸张则像在啃酥脆饼干。 第二百三十三章 “整天收垃圾的秦爷” 秦旭一边体验用废弃的垃圾喂“猫”的感觉，一边跟老秦师父讨论这种异化白蚁的能力。 看它将一个用完卫生卷纸的支撑纸板圆筒，像啃蛋卷一样，啃进肚子里，秦旭表情微妙地问道： “它好像食量大了很多。” 至少在初步处理食材方面，速度比蚁巢转变为“猫型”之前，明显效率有了提升。 “异化白蚁，与你之前培育的异兽，有一个非常不同的地方。”老秦师父从银灰色“猫咪”身上跳回秦旭身边，为他解释说道，“普通白蚁本身是社会性的动物，而异化蚁后，只不过是整个异化白蚁群的一部分，更多的异化能力，会体现在白蚁的群体生活中。” 在异化白蚁之前，无论是白额粉红蛛，还是小憨蛙，或者是爱唱歌的大蟋蟀，以及不同能力的异化黑蚂蚁，都是能独立生活的异兽。 白额粉红蛛产下数百只小蜘蛛，也没有成为群居性的动物。 “听起来，比较复杂。”秦旭看着手中被咬掉一半的纸筒，嘀咕地说道，“让我比较好奇的是，它会像普通猫咪那样奔跑和跳跃吗？” “额，它外表的皮毛，是异化工蚁对各种材料进行特殊的加工之后形成。异化工蚁的能力，就是将不同的材料，加工成白蚁巢穴不同的部分。外皮，毛发，骨架，当然仅此而已，做不到像真正的生物那样完美。” 老秦师父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中，对异化白蚁群的了解，远远高出秦旭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当然，主要原因是老秦师父活得足够长，见过的异兽数不甚数，蹲在藏书阁的时间足够久，看过的典籍也难以计数。 对于秦旭的问题，老秦师父先从“巢穴猫咪”的本质谈起，让秦旭真正认识到，虽然眼前这只小家伙，可能外表看起来是一只萌人一脸的软毛大脸猫咪，但本质上，其实就是白蚁构建的仿真玩偶。 “因此，虽然它的皮毛和骨骼，可能比真猫更坚固，但却不能像真猫一样灵活，也没有真实动物的性情。举一个最形象的例子，如果同样受到伤害，被捅了一刀，真正的猫咪流血受伤，甚至死亡，而它的话，异化工蚁会爬到伤口处，将其补好，恢复如初。” “那它还摇头摆脑卖萌。”秦旭戳了戳银灰色猫米的肥脸，手感软嫩，看着它将最后一口纸筒吃掉。 “它也只会摇头摆脑卖萌了。”老秦师父指着大猫玩偶说道，“你发现了吗？异化白蚁与普通白蚁最大的不同之处。” “什么？”秦旭下意识问道。 老秦师父用圆溜溜的大眼睛，反瞪向秦旭，明显让他自己想。 “额，让我想想，”秦旭顺手从放垃圾的袋子里，又拿出一柄废弃的牙刷，喂给“猫咪”，说道，“大概，咦，是不是觅食的范围？” 老秦师父满意地笑起来，鼓励地摸了摸秦旭的耳朵，说道：“非常正确。” “异化之后的白蚁，是不会离开蚁巢一米范围之内，而且如果蚁巢没有遭受破坏，它们可能根本不会离开蚁巢范围。” 秦旭发现，似乎异兽比普通的动物，拥有更强的“宅”属性。 白额粉红蛛的后代，也比普通的白额高脚蛛，多了恋家的性格。 小憨蛙虽然现在在东城区警局里，有自己的大别墅，但每周都要跑回秦旭身边待两天，才会安安心心继续工作。 而这一窝异化白蚁，似乎也是这样。 当初那几十只普通工蚁，秦旭还有看到它们跑到纸箱之外，而异化工蚁，则似乎从未离开过纸箱的范围。 看它现在这样把废纸当饼干的姿态，那个残破的纸箱，明显是被它当饼干吃掉了。 硬邦邦的牙刷柄，似乎延缓了“猫咪”的进食速度，它费力地咀嚼，就像…… 嚼肉干。 “一种需要依赖外人喂食的白蚁。”秦旭觉得这个属性有点奇怪。 “好吧，那我还是多给它准备一点吃的东西。”秦旭想了想，将牙刷柄放在桌面上。 银灰色猫咪，就像普通猫咪加了“缓慢魔咒”一样，慢吞吞地蹲下来，慢吞吞地将脑袋凑近旧牙刷，慢吞吞地将牙刷拨到自己嘴边，慢吞吞地啃起来。 秦旭跑到家里的储物间，将小猪香香前阵子吃饭的大盆子拿出来，准备给这只“猫咪”当饭盘。 秦旭一边准备，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塑料材质大部分成为建筑的材料，棉布和纸张里面的纤维，很受它喜欢，旧家具也是它的心头好，当然，还是要放一些普通食物，丰富你们的营养。” 需要人类帮助喂食的白蚁群，听起来跟普通宠物似乎没什么区别。 额，最大的区别大概是，慢吞吞的猫咪，也不用担心它到处乱跑吧。 “哦，对了，老秦师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秦旭看了一眼手里的塑料袋，问道，“它会一直吃蚁巢的建筑材料吗？吃太多了，那岂不是变成了巨型猫咪？” “放心吧，它有自己的适应性的。”老秦师父坐在秦旭肩膀，心情很好的说道。 “难以想象。”秦旭望天说道，“一只一直在长大的巨猫，我要养在哪里，才不会显得很奇怪呢？” 秦旭将家里的垃圾，全都塞进一个快递纸箱里，摆放在猫咪身边，说道：“好吧，希望这些够你吃一整天，我觉得，我得在房间里安装一个监控，要不然这里面的小家伙发生奇怪的事情，我都一无所知。” “算了，以后再说吧，我上班要迟到了。” 秦旭看了看时间，跑到楼下，跟家里的老人们交代不要把垃圾扔掉，留着给他有用处。 前阵子异化白蚁群的食量还不算特别大，秦旭这边扣扣，那边找找，也能应付。 而今天看它们吃起垃圾的速度，秦旭觉得，光靠自己，明显是不行了。 也许过不了多久，秦旭一家人产生的垃圾，也满足不了它的胃口了。 这么想一想，莫名有些悲凉。 难道他要从“一吼震天下的秦爷”变成“擅长养猪养青蛙的秦爷”，再变成“整天收垃圾的秦爷”吗？ 七星荔枝肉说 一个好消息。 小朋友终于开开心心上学啦！ 荔枝肉又在白天恢复自由，可以安心码字了。 所以，这个学期我的愿望就是，小朋友能每天健健康康，高高兴兴上学！哈哈哈！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出警 因为早上的意外，秦旭掐着点打卡，就差几秒钟迟到了。 刚上班，就看到头上还包扎着纱布的于世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很不满意地对卢李辉抱怨。 “那群人脸真大，跑到派出所来闹事，堵着我和老潘，弄了一个愣头青，砸了我一头血，现在还有脸来跟我说什么见鬼和解，解个头，我是缺那点儿钱的人吗？他这个叫袭警！袭警！如果是在a国，就冲他这一下，至少判个六七年！” 卢李辉刚值完夜班，困得不得了，他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得了，别想太美了，咱们国家可没有袭警罪，重要的话说三遍，没有袭警罪，没有袭警罪，能判个一年半载，就不错了。千万别摊上个黑的地方，一条命也就十三年，你知足吧！” “这太不公平了！反正我不和解，坚决不和解，不给那小子一点教训，我这警察就白干了。”于世新气得咬牙切齿，看到秦旭来上班，又想拉着他抱怨几句。 秦旭可不听他啰嗦。 他理解于世新的不满和愤恨，但是秦旭从本性上来说，是很怕这种不停碎碎念的人。 “市局通知我过去办手续，我先走了，帮我跟师父说一声。”秦旭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于世新也没在意，气呼呼地坐回电脑前，继续跟卢李辉痛骂，发泄心中不满。 卢李辉只能哭笑不得的听着。 秦旭还真是有事。 他前两天接到市局的通知，今天到潮海市市局人事处，办理小猪香香的入职手续。 别看小猪香香现在都在禁毒支队，获得风生水起，日子过得滋润无比，但它的档案编制上，还属于普通级别的动物警察。 这次通知秦旭过去，就是将其档案提高，成为特殊动物警察。 就是跟小憨蛙一样，在银行里有私人存款的特殊动物警察。 虽然目前小猪香香都是陈敬云在照顾。但它的第一训导员，还依然是秦旭，它的入职手续，需要秦旭亲自办理。 市局老地方，熟悉的人事处处长李子君，甚至连交代的纪律和原则都一模一样。 秦旭从她手中接过小猪香香的相关证件。 李子君也觉得十分诧异和惊讶。 这么短的时间内，第二只传奇动物警察又出现，还是同一个训导员，实在是从未有过。 “我以为秦小塘的能力已经非常出色了，没有想到还有一只这么强悍的小猪。”李子君有小猪香香的内部档案，自然知道它加入禁毒支队之后的功勋。 她刚刚看过小猪香香的立功记录，对它的立功情况，比秦旭还要了解。 “嘿嘿嘿。”秦旭只好憨厚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旭有一种预感，以后可能还要因为动物们，跟这位领导打交道。 先笑得淳朴点，留个好印象吧！ “原本秦小香的奖励金和津贴补助，是暂时保存在警犬基地，现在秦小香已经转正成为特殊动物警察，按照我们省对特殊动物警察的规定，它是拥有自己的银行账户，还是找那位经理开通。”李子君笑着交代说道。 “谢谢领导，那我先走了。” 这里手续办完，小猪香香从本质上，就是名正言顺国家公务员了。 档案里明明白白的。 这些资料，是由秦旭这位第一训导员保管。 秦旭给陈敬云打了电话，交代事情已经完成，才回到长阳分局。 小猪香香在桂宁省办了一个捅破天的大案之后，回到潮海市，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尤其是跟秦旭交易了成堆的丸子和牛肉饼，生活简直美好无比。 当然，它还是一日三案的小香猪。 每天三个案子，雷打不动，刮地皮一样将潮海市心存侥幸残留的少量贩毒分子和吸毒者，给揪出来。 秦旭刚回到分局，立刻接到了出警任务。 “秦旭，刚接到接警中心的消息，清水街有群众报警，家中遭受袭击，你跟我马上过去。”黄正浩前阵请了半天假，找牙医治疗，总算把两边脸给折腾平衡了。 不过，治疗牙齿的周期长，黄正浩这段时间的假期几乎都送给牙科医生了。 看牙的费用高昂，医保报销不多，黄正浩一个多月的工资都填进去，所以这阵子都觉得苦兮兮的。 “马上！”秦旭迅速拿起自己的装备，直奔警局专用停车位。 与他们一同前去的，还有两名辅警单子华和陈杉明。 他们都很年轻，比秦旭还小了两岁，年轻气盛，做事情有热情，行动力也很强。 自从上个月分局的招聘工作完成之后，他们局里的人手，明显宽裕起来。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们最多一个在职民警，带一个辅警前往。 黄正浩多次告诫他，出警力量薄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在某种情况下，负责警察反而很容易成为袭击者的目标。 因为报警信息中，有袭击两个字，他们严阵以待。 秦旭将警车警报拉开，连闯了两个红灯，在五分钟之内，赶到报警的清水街东柳巷。 清水街东柳巷，距离当初老秦师父第一次发现传销窝点的化民巷非常近，也是老旧的城区，以六七十年代建造的平房为主。 因为当时缺乏规划，这些平房之间的距离非常近，几乎是一栋连着一栋，道路也很狭窄。 将警车在路边停好，四人飞快跳下，直冲接警中心提供的地点。 这是一栋外表灰色水泥的三层小平楼，秦旭赶到时，发现门口围着七八个人，嘻嘻哈哈冲着门内指指点点，而小平楼里，不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孩子哭叫声。 “让开！”秦旭吼了一声，把看热闹的群众吓了一跳。 他们忙不迭地让开，偷偷吐槽嘀咕。 “这警察嗓门太大了！” “就是，冷不丁一喊，我以为是放炮，吓了一跳！” 吼完之后，前路畅通，秦旭一马当先，直冲进屋子。 进门一个狭长窄小的院子，一楼客厅内，一个穿着短袖短裤家居服的中年男子，捂着自己的脸颊，哭丧着脸朝着秦旭他们四人跑来。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快救救我们，我们真没办法了！” “别紧张，告诉我们袭击者在哪里？”黄正浩严肃的问道。 “哎呀，就在我们卧室里，我们根本对付不了。” 本能告诉秦旭，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时间紧迫，秦旭只能将疑惑放在心中，保持警惕跟着这名中年男子走进去。 一阵哇哇孩童的哭声响起来，还间杂着潮海地方方言的女声骂话。 走上二楼，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捂着脑袋痛苦的小男孩，一边指着房间大骂，一边安慰他别哭。 “警察同志，谢谢你们，你看，你看，就是它！” 黄正浩走在第一位，他顺着中年男子指出的方向看去，顿时脸拉了下来，气得发黑，嗓子发出的声音都变调了：“你这不是胡闹吗？这是故意夸大警情，一只鹅也把我们叫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白鹅 一只威风凌凌又憨态可掬的大白鹅，站在这个房间的窗户下面，摇头摆脑，不时把脑袋往前伸，警告地“昂昂昂”叫着。 是这户人家报警时，所说的袭击者？ 四个警力同时出击，就为了对付一只鹅？ 黄正浩那叫一个气啊！ 碰上这种谎报警情的情况，连接警中心都没办法筛选。 而目前，针对谎报警情的处罚，也只有数日的治安拘留，以及几百元的罚款，并不能有效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年龄最小的辅警单子华更是控制不住火气，大声喊道：“你们知不知道夸大警情的后果，你们这样滥用公共警力资源，一旦其他地方发生紧急案件，我们掉不出人手，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警察同志！啊呀，我们真是没办法呀，这只鹅实在是太凶了！”中年男子将捂在脸上的手拿开，给黄正浩他们看，“我刚才抓它的时候，被它嘴拧了一下，青了一大快，疼得不得了。” “你怎么弄了一只活鹅在这里。”一向对这种虚报警情的事情看不惯的秦旭，这回居然没发火，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只羽毛洁白，头顶一个亮橙色大肉冠，警惕地盯着他们的大白鹅。 “哎呀！”中年男子说道这点，忍不住叹气抱怨道，“这不是乡下亲戚养的白鹅吗？原本是用来看家护院的，后来他们家跟着儿子搬到花城市去了，自己舍不得吃掉这只白鹅，就关在笼子里送给我们了。” “我真没想到，这鹅有这么凶，否则我肯定也是不要的。”中年男子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我也不是故意不说，就是觉得报警说是一只鹅，你们肯定不来，我家好几个人一起上，都没把它抓住，这不是希望警察同志身手好嘛！”中年男子从桌上摸了一包烟，准备给黄正浩他们递上。 “行了行了，”黄正浩看他那半边脸青青紫紫的模样，一脸圆滑地解释，也懒得再发火了，“帮忙抓完，走人！” 警局里的事情那么多，没有空在这里多耽搁。 单子华和陈杉明的个子都不矮，将近一米八，都是身体结实的运动青年。 他们听到黄正浩的话，虽然一肚子气没处撒，但也只能挽起袖子，准备将这只鹅给抓住，快速解决这次郁闷的出警。 秦旭站在一旁，却没行动，而是盯着那只大白鹅，仔细研究它的状态。 这只大白鹅在单子华和陈杉明一步一步靠近时，立刻发出一连串“昂昂”的警告声。 它脖子拉长，直指单子华和陈杉明，一对白羽大翅膀完全展开，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报警的中年男子，也紧张地喊道：“警察小弟，你们小心一点，它真的很凶，不好对付。” 单子华和陈杉明是从小在城市长大的青年，虽然隐约知道好像鹅这种生物很凶猛，但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 对他们来说，鹅？可不就是饭桌上的一盘菜吗？ 拿着将鹅当菜来收拾的两个小年轻，大大咧咧冲上前去，准备速战速决。 对大白鹅来说，又来两个对手，它毫不畏惧，小眼珠子发激昂的战斗之光，梗着脖子一摇一摆地迎面冲来，灵活的鹅脖子以刁钻的角度，直直戳向单子华。 夏季薄薄的警服裤子，对于鹅坚硬扁阔的喙来说，几乎没有任何防护作用。 狠狠一啄。 啄了也不松口，左拧右拧，拧得单子华痛不欲生。 “嗷！！！”单子华一声凄厉惨叫，捂住小腹，冷汗刷地冒出来，求生欲高涨，连滚带爬地后退。 陈杉明倒是趁着大白鹅攻击单子华时，想起以前父母抓活鸡的方式，迅速抓住大白鹅的翅膀。 可惜，这一招对付短脖子的鸡来说有效果，对于长脖子的大白鹅来说，简直就是来送菜的。 对付完单子华的大白鹅，猛地扭头，招式用老，但效果奇佳。 陈杉明手腕上薄薄的肉，瞬间就被鹅叼在嘴里，手腕一麻，疼得脚都站不稳，直吸凉气。 中年男子似乎想到自己先前的惨状，生怕这头鹅往自己冲过来，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到屋外去了。 “喝！”黄正浩也没想到这头鹅这么横，身手还非常敏捷。 其他两人被啄，他自然也不能旁观，他经验丰富，迅速从旁边拿起一个板凳，朝这那只大白鹅扇去。 秦旭眼睛一亮，居然没想着救黄正浩师父，而是偷偷跟老秦师父嘀嘀咕咕。 “老秦师父，目测能力还不错，能闪电战干掉两个壮小伙，现在就看看它对手持武器者能力如何。” 所幸黄正浩没听到秦旭这句话，听到的话，这一板凳就要冲秦旭这个不肖徒弟砸去了。 黄正酣与凶狠的大白鹅四目相对，心中微微发寒，竟然觉得面对这只大白鹅，比对付普通罪犯还有压力。 主要还是那句老话，普通人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大白鹅这种状态，大概就是又横又愣，又不要命吧！ 哪有几个罪犯，真能达到这种境界呢？ “昂昂昂！”就算黄正浩手持武器，大白鹅也依然无视。 它似乎横行惯了，压根看不顺眼有人在它面前挑衅。 有力地扑打着大翅膀，继续像一只加满油的战斗机，宽厚的脚蹼一摇一摆地踩在地上，凶猛地冲向黄正浩。 黄正浩果然经验丰富，他板凳一挥，真扎扎实实地砸在大白鹅身上。 强壮的公鹅，身体一个摇摆，但嘴喙的攻击，没有一点放松，反而比对付单子华和陈杉明时，更加执着。 它的嘴，迅速叼住黄正浩大腿上的一块肉，大翅膀如闪电般扑打，拼劲全力砸在黄正浩的腿上。 黄正浩的老脸，都疼得变形了。 他死撑着一口气没喊出来。 秦旭一看这情形，也不再观察了，立刻跨步上前。 这进攻的速度，实在太有效率了。 如果自己不是修炼过风刀卷，估计他们一行四个人民警察，就要在这只大鹅上全军覆没了。 果然，能让人哭着报警的大鹅，真有不同凡响之处。 每一种动物之中，都有佼佼者，而这只大白鹅，估计是族群中的拳王级别的选手。 第二百三十六章 买一只鹅 秦旭并没有盲目攻击，而是根据老秦师父的提醒，手中运起风刀卷的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大白鹅的脚。 大白鹅灵活自如的脖子又企图像攻击陈杉明一样，啄击秦旭的手腕，让秦旭疼痛下松手。 可惜，在比它更快的速度前，惯用的招式，无法得逞。 秦旭以超越普通人的速度，一巴掌将它的大脑袋扇到一边，然后迅速将其倒着吊起来。 这是老秦师父告诉他，对付这个家伙最有效的方法。 当然，方法有用，并不是谁都能行得通。 眼明手快，是最基本的操作。 秦旭也就是练过风刀卷之后，才较有把握不被啄到的前提下，zhi fu这只嚣张的大白鹅。 要不然，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身手，想得到，也未必能做到。 “哎呀！警察大哥，”刚才溜出去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跑进来，看着依然毫不屈服，“昂昂昂”叫唤的大白鹅，不太敢靠近，说道，“你们太厉害了，真把它抓住了，我真的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一个被拧的单子华，终于缓过劲来，他擦掉飙出的眼泪，揉着依然疼得不行的皮肉，心里暗暗后怕。 就差一点，如果这只大白鹅的嘴，再下去那么一点…… 陈杉明手腕的肉薄，虽然皮肤看起来只有一小块红痕，其实骨头都疼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的手腕，至少要疼好几天。 黄正浩最惨。 他除了大腿肉被拧了一大块，其他地方被大白鹅骨骼分明，极为有力的大翅膀扇得红一块，青一块，比前阵子牙疼更要命。 看到秦旭一出手，将这只鹅抓住，黄正浩三人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秦旭拎着这只大白鹅，它被倒吊着，依然好不拖鞋地冲着秦旭的大腿啄去，有几次还真被它险些戳中，幸好秦旭手臂长，将它拿着远了点。 “咳咳，你这只鹅准备怎么处理？”秦旭手里拿着鹅，朝着中年男子走去，和颜悦色地问道。 中年男子一看见鹅过来，下意识退了三步，等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不太好意思地说道“额，这我亲戚送我，本来想杀了吃肉。现在杀不动，我就卖给土鸡土鸭店吧！” 这位中年男子脑子还算清醒，没说出请警察叔叔们帮忙杀鹅的蠢话来。 什么？ 杀掉？ 绝对不可以。 虽然它凶悍十足，但是就是这股凶脾气，让秦旭还是挺喜欢它的。 “这样吧，”秦旭掏出手机，说道，“这只鹅虽然脾气不好，但它这么厉害，应该是有点灵性，你看，你那个亲戚自己都不想杀，也别送到什么土鸡土鸭店，干脆卖给我吧，我放回乡下亲戚家去，也算是一件善事。” 中年男子听着秦旭的话，连连点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我以前在乡下，也养过鹅，但是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大鹅，它可能上辈子学过功夫，不能杀，确实不能杀。” 当然，在不损失金钱的情况下，能将这只鹅给处理了，他何乐不为呢？ 秦旭让中年男子弄了一条结实的绳子，将大白鹅的双脚和翅膀捆住。 “刘汉东，这次情况特殊，我们对你进行批评警告，以后不可以像今天这样夸大警情。根据治安处罚条例，谎报警情，完全可以拘留，并处以罚金。”秦旭将大白鹅放在中年男子拿出的电子秤上，同时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一定一定，不会不会，今天特殊情况，以后一定不会了。” 黄正浩三人不想说话，保持形象，只让秦旭一人应对。 “一共十七斤半，按照市场价每斤三十五元，一共6125元，我手机转给你。”秦旭说道。 老秦师父蹲在大白鹅的背上，摇着头嘀咕说道“灵气太少，灵力不足，连只这么小的牲畜都驯服不了，唉……” 将鹅卖给警察的中年男子，还挺高兴的，不断感谢，将秦旭他们四人送出平房。 “秦旭，你将这只鹅买回来干什么？”黄正浩现在看到这只鹅，被秦旭放在警车副驾驶座的位置，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比他现在戴着口罩的牙医还可怕。 “这么厉害的鹅，也算难得一见，被杀掉吃肉太可惜了，我家院子正好能养，养阵子就熟了，正好看家护院。”秦旭没想到这一趟出警，还颇有收获，乐呵呵地说道。 “呵呵，”单子华捂着小腹，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半天，纠结地说道，“秦爷，你真英雄！” “我就是动作快一点，没什么。”秦旭谦虚地说道。 “好了，今天这事，回警局少说两句。”黄正浩跟两个小年轻挤在车后座，闷声闷气地说道。 他觉得丢人呐！ 三个警察，被一只鹅给缴械了。 虽然他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闹出四个警察斗不过一只鹅的笑话。 但做师父打不过一头鹅，黄正浩还是觉得没脸见人。 黄正浩叮嘱归叮嘱，这两名经历了一起奇葩报警的小年轻，会不会忍不住跟别人谈起这件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依然是秦旭开车回去。 一路上，他跟老秦师父讨论这只被绑住，依旧没有停止挣扎的大白鹅。 “我记得以前奶奶跟我说过，那种脑袋大大，能长二三十斤的狮头鹅，最为凶猛，没想到这种大白鹅也这么强悍。” “如果老朽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只坏脾气的家伙，跟小猪香香一样，也有自己的特殊天赋。” 老秦师父坐在半开的车窗边沿，十分肯定的说道。 “天赋？” 秦旭记得，小猪香香是嗅觉天赋。 “比普通同类更敏捷的速度，嘴喙的咬合力更强，啄人的时候，疼痛感会比其他白鹅更强。” 正是因为这是一只天赋卓越的白鹅，所以它才那么难对付，导致这户人家报警求助警察。 “要开光吗？”秦旭知道自己的能力，想要找大白鹅修炼，近期是没指望了。 “不要天天惦记着开光，你的目标是炼兽诀，是炼兽诀！”老秦师父晃动小腿，敲了敲玻璃窗，说道。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秦旭看了一眼在副驾驶座地板上，不安分的嘴喙到处乱啄的大白鹅，说道，“看来我还是先得跟它混熟了再说。今天把它抓住了，不知道它会记恨多久。” “这只小家伙，虽然凶起来很凶，但想法却很简单直接，倒是很适合作为明兽的种子。”老秦师父没回答秦旭关于记恨多久的问题，直接将话题转到其他方面。 。5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养在局里 回到警局，黄正浩他们先下车离开，停好车的秦旭，拎着大白鹅，刚走进警局，迎来同事们的侧目。 啤酒肚最为明显的杨晓刚，看见这只大白鹅，眼睛一亮，走上前乐呵呵地说道：“秦旭，哪里买的土鹅，今晚准备大餐呢？” 看来，他们这次出警捉鹅的经历，还没有传遍警局。 潮海地区的人，对鹅肉极为喜爱，认为其滋补效果远胜鸡鸭。 如果是多年老鹅，价格更是高涨。 此时看到秦旭弄回来一只大鹅，杨晓刚第一个想法就是吃。 “昂！”不老实的大白鹅，一个挺身，对着杨晓刚的肚子就是拧了一下。 不过大概是因为倒吊着的关系，大白鹅力量比站立时薄弱，攻击部位又是这位大叔脂肪层深厚的肚皮。 因此杨晓刚虽然也疼得大叫一声，但情况比黄正浩三人好多了。 “哇，好凶的家伙！”杨晓刚不敢再接近秦旭，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有余悸地说道，“秦旭，你不能抓着脚，这样脖子还能啄人，要拎着它的脖子，保证没法反抗。” 杨晓刚经验丰富的说道。 秦旭脸部保持微笑，没有应答。 他耳朵旁边传来老秦师父的嘀咕声。 “拎脚已经够它记恨的，要真拎住脖子，这暴脾气估计能一辈子当仇人。” 一辈子当一直大白鹅的仇人？ 秦旭觉得，还是听老秦师父的话，老老实实抓它的大脚好了。 杨晓刚被啄了一下，更觉得这只鹅变成肉是一个很不错的决定，他眼睛眯眯地盯着秦旭手上的白鹅说道，“这只鹅估计有快二十斤吧？分我一块肉怎么样？” “昂昂昂！” “没呢，”秦旭摇头拒绝，“这只鹅够脾气，我要养在家里看家护院。” 秦旭刚说完，就看见一脸馋嘴样的杨晓刚脸色一变，转为非常标准地笑脸，冲着秦旭身后点头喊道：“戈局，开会回来了？” 秦旭转头，身后是表情严肃的戈一华。 “戈局！”秦旭打了一个招呼。 戈一华的目光落在秦旭手上，清咳了两声，指着依旧活力充沛，“昂昂”乱叫的大白鹅，说道：“哪里来的？” 秦旭也没隐瞒，将今天出警捉鹅的事情简单汇报。 当然，黄正浩三人鹅斗争的情形，秦旭是直接忽略。 杨晓刚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戈一华倒是没有笑，他看起来有些冷峻凌厉的眼睛，盯着大白鹅看了两眼，突然说道：“别养在家里，养在局里！” “啊？养在局里？”秦旭也没想到，戈一华这么直接地说道。 “嗯，养在局里。”戈一华的表情很淡定，他又咳了几声，将手里的文件袋夹在胳膊下，指着办公楼后面的位置说道，“那里弄个区，就养它。” 秦旭还想着，等控兽心则修炼完成，怎么说服他的同事们将战斗力强悍的大白鹅带在身边，没想到这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呢，戈一华就发话了。 虽然只是将鹅养在警局，但秦旭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好的，戈局。” 戈一华说完，转身回办公室。 杨晓刚难以置信地向秦旭确认说道：“我刚才没听错吧？老大刚才真是说在警局里养一只鹅？不是我做梦吧？” “没错没错，当然没错，”秦旭高兴地回答，“养一只鹅有什么奇怪，区局里面还养小青蛙呢！市局里面还养小猪呢！”秦旭没说，还全是跟他有关系。 看着秦旭拎着大鹅，跑去给它准备鹅窝，杨晓刚第一次觉得自家局里看起来古板又严肃的局长，想法也是很神奇。 背过身，秦旭自言自语地说道：“总觉得戈局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秦旭按照局长的指示，在分局办公楼后面非机动车辆停车棚的后方小空地上，整出了一个地方，给这只彪悍大白鹅当地盘。 秦旭刚刚松开它脚上和翅膀上的绳子。 脚都还没有站稳的大白鹅，就像豁出命一样，伸长脖子，还是用老招式，朝着秦旭啄来。 秦旭想起奶奶说过，有些凶鹅，能追着人啄一整天的话，秦旭终于对大白鹅的报复心，有了更深的了解。 对于大白鹅的攻击，秦旭也同时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就像钳子一样，精准而有力的捏住大白鹅的扁扁嘴巴，任凭这个小家伙怎么扭动长脖子，扇动大翅膀，都挣脱不了。 “不行，现在我还得先把你的脚给绑住，”秦旭说道，“要不然你在局里一跑，把人啄了，那就不好了。” 秦旭想了想，干脆弄了一个长绳子，一端绑在大鹅脚上，另一段绑在空地旁边的一根下水道。 绳子留了两米长，暂时就给它这么大的活动空间。 为了安全，秦旭还特意打印了一行大字，贴在下水管道上。 “大鹅凶猛，请勿靠近！” 给它留了一大把青菜，秦旭离开时回头，还看到这个家伙，冲着自己的方向，“昂昂昂”地叫个不停。 “这么凶悍的家伙，真的有心兽能够控制住它们吗？”秦旭十分怀疑地问道。 “至少，比你列在清单上的那些家伙好对付多了。大白鹅虽然看起来很凶猛，领地意识很强，但它其实经过了你们人类很长时间的驯化，比起野生的动物，更容易与饲养者相处。”老秦师父解释说道，。 “也是，我原本以为，蛇类是比较好的选择，真没想到，居然会选择鹅成为明兽。”秦旭想到如果控兽心则成功，黄正浩他们带着一只大白鹅出警，画面感人。 “好吧，下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心兽了！”老秦师父说道。 尽管控兽心则只是一种辅助gong fǎ，但是老秦师父没有阻止秦旭花费时间精力在研究它。 老秦师父认为，自己就算每时每刻保持督促，也比不上秦旭自己本身对修炼充满兴趣。 控兽心则，是秦旭主动运用修炼的知识，解决人生中遇到的问题，老秦师父希望他能继续坚持下去。 “要找一只跟它差不多凶猛的家伙，可不太容易。”秦旭自己得重新考虑名单上的小昆虫们了。15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台风天 民警的生活，看似琐琐碎碎，其实冷不丁总能迎来一场挑战。 国庆中秋将至，天气略微转凉，北方可能已经在一波又一波的冷空气下，逐渐有了冬天的痕迹，但在祖国南端的潮海市，穿着短袖衫，依然能从容应对头顶上的太阳。 不过，也只有修炼灵炎心诀的秦旭，从心诀修炼略微缓慢的速度，感受到一丝太阳的善意。 在这种秋日晴朗的好天气下，突然从海上刮来一阵大风。 沿海城市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台风是东南沿海地区，频繁发生的自然灾害。 今天，潮海市受到台风天气的影响并不严重，几个大台风都往上面跑了，撞了几回宝岛，温柔地给海西省放了几次假，对岭南省的影响倒不是太强烈。 当警察，大概是最盼望风调雨顺的人了。 不过，这次名叫爱丽丝的台风，似乎想给潮海市的安宁夏天，划上一个惊心动魄的句号。 携着大暴雨，爱丽丝的庞大身躯，不断向潮海市的沿海袭来。 虽然台风像一个孩子一样难以捉摸，但是，有备无患，潮海市全市警戒，展开大动员，防范爱丽丝台风对人们生产生活造成的破坏。 暴风暴雨的天气，学校可以放假，工厂可以停工，企业可以休息，而警察毫无疑问，必须全员在岗，取消所有休假，保证自己辖区内的各方面安全。 没有条件，没有借口。 长阳分局，已经囤积了满满的泡面，各种口味，一应俱全。 秦旭也给养在警局后院的大白鹅囤积了一大把的草料。 在分局里生活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大白鹅适应性良好，对分局各民警的投喂，来者不拒。 不过，对于让它吃瘪的秦旭，大白鹅依然保持着强烈的敌意，秦旭一走近，它脖子就伸长啄过来。 秦旭总是能快速抓住它的嘴喙，而大白鹅总是屡败屡战，百折不挠。 “好吧，”秦旭捏着大白鹅硬邦邦的嘴喙，然后摸了摸它毛茸茸的洁白脖子，说道，“马上台风天了，我们局里地势高，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住在这里，注意安全。” 秦旭喂完大白鹅，刚走到办公室，警情就来了。 “方民街有一栋老房子被大风吹倒，一名人员被困，要求警力迅速抵达。” 警车在劲风中，“呜哇呜哇”冲出警察局。 比平时出警，秦旭他们头顶上多戴了一个安全头盔，为了防止在台风天里，被空中吹起的异物砸到脑袋。 砖木混合的结构，在剧烈呼啸的台风中，并不稳固。 为了营救这名被困群众，不仅警方出动，消防部队也带来了专业的装备。 紧张而忙碌的抢救工作，持续进行，为了保证被困人员的安全，在营救最后阶段，大型的装备无法使用。 秦旭黄正浩他们，以及在场的消防员，干脆直接动手搬运砖块，终于将被困人员抢救出来。 “老秦，走了！”秦旭的老同学庞书锋也参与了这次行动。 不过他们没空多话，满身泥土的两人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在逐渐变大的雨势中，各自接到了新的任务。 看着救护车将伤员送到医院，他们才离开，继续回警局随时待命。 开车回去的路上，有一部分道路，已经淤积起了雨水。 每当这个时候，对城市的基础建设，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警车的广播中，不时播报台风的进展，还未光临陆地的爱丽丝，就像一个傲娇的小公主，旋转着庞大的雨雾，缓慢地前进，让暴雨不断持续。 “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秦旭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卢李辉说道。 “天气预报里面说，是百年不遇的大雨。”卢李辉头发早就被淋湿了，他抱着手机，正跟休假在家的女朋友聊天，心不在焉地应着秦旭的话。 “我现在肚子已经饿扁了，赶紧回警局吃煮丸子去。”坐在后排的辅警陈书杰痛苦地说道。 老秦师父大概也不喜欢这种大雨，难得坐在紧闭的车内，他的小脸皱起来，难过的说道：“老朽订的建筑模型，刚刚做好寄出来，这么大的雨，不会坏掉吧？” 难得看到老秦师父这副表情，就算车窗外瓢泼大雨，秦旭也觉得心情好起来。 “没事，放心吧，这么贵的东西，一定有防水处理。”秦旭用几乎听不出的声音安慰说道。 “幸好前两天将小粉红都交给宠物店了，现在忙起来，也顾不上它们。” “还有大胖猫，这两天交给老妈喂养，应该没问题吧！” 秦旭一边开车，一边跟老秦师父碎碎念。 不过，警车没能如秦旭和卢李辉所愿，回到长阳分局吃一碗热泡面。 车在半途，警车里的通讯器响起来。 “半月河的金凤桥的桥洞里，有人被困，需要警力及时赶到。” 半月河是长阳分局辖区内最大的城市内河，已经处于长阳分局管辖区域最边缘。金凤桥是半月河公园里一条景观拱桥，仿古建造，桥下有数个拱形桥洞，颇有美感。 不过，有时候外表漂亮的东西，总会有一些令人烦恼的地方。 桥洞虽然按照普通方式无法攀爬，但如果固定好绳索，从桥梁上往下爬，只要胆子大，是能够钻进桥洞里的。 黄正浩就说过，以前接到过一起从桥洞里要跳河的报警。 去年，秦旭还在实习期时，还跟着黄正浩去金凤桥处理过一具在桥洞里发现的流浪汉尸体。 这大风天跑到桥洞里去的人，以秦旭的经验判断，怎么看都不像有好事情。 秦旭调转车头，在陈书杰的哀叹声中，朝半月河开去。 时不时一阵呼啸的猛风刮过，路旁的行道树树干朝着一个方向倒去。 路上很清冷，这种恶劣天气，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大部分都愿意待在家里，看窗外狂风骤雨。 广播里播报着台风的位置，以及预测的登录时间好登录地点。 车辆抵达半月河公园，秦旭三人从后备箱里拿出湿哒哒，还沾了许多黑泥的雨衣，直奔金凤桥，查看情况。 半月河是开放式的公园，公园内并没有专门的管理处，而是统一规划到城市绿化办管理。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天空雨云密布，秦旭三人跑步前进，接近金凤桥时，隐约听到金凤桥的方向，隐约有人声，从暴雨中传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桥洞里的蜻蜓 “有人，我们从那边走！”秦旭去年来过一次金凤桥，还跟黄正浩爬到桥洞里，搬运流浪汉的尸体，所以知道怎么通过外侧的一个隐蔽小铁踩脚架，爬到桥洞里去。 这是建桥时预留，为了方便清洁人员到桥洞内的进行清扫工作。 不过，为了安全考虑，其位置设计的很隐蔽。 靠近金凤桥，被雨声冲散的呼喊声也清晰起来。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有没有人，救命！救命！” 听到此人喊声中气十足，秦旭也微微放心。 虽然对目前被困者台风天跑来这种奇怪地方作死，秦旭能喷一盆子的唾沫星子，但喷归喷，职责在身，该救人还得救人。 他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巴前，吸了一口气，放开嗓子回应道： “我们是民警，请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我马上下去。” 被称为“震天吼的秦爷”，秦旭这一嗓子，透过雨幕，直达桥洞，清晰地就像用了广场舞的扩音器一样。 毫无疑问，困在桥洞里的那个人，听到秦旭的声音，立刻以喜极而泣地声音回应道：“谢谢！谢谢，我在这里，在靠南岸第二个洞里！” 声音听起来有点支离破碎，不过秦旭听力不错，勉强听出了被困者的说话声。 南岸？ 那是哪里？ 秦旭从小对东南西北的概念比较模糊，他愣了一下，看向卢李辉和陈书杰。 “南岸是哪边？” 满脸都是雨水的卢李辉，抹了一把脸，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什么南岸北岸，除了看太阳，我从小就没分清楚过东西南北。” 陈书杰认认真真絮叨念了一阵“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口诀，可惜还是没闹明白南北在哪里。 “算了，反正第二个桥洞，我两边都看看。”秦旭把雨衣的帽檐往前拉了拉，放弃了研究东南西北问题。 老秦师父现在不坐他的肩膀了，而是钻进秦旭的雨衣里，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踩脚的铁钢筋，扎在桥东边缘的一个石墙上，已经用水泥固定，算是比较安全。 秦旭让卢李辉和陈书杰在上面接应，自己将警车上常备的一条登山绳绑在自己身上，另一头固定好，努力爬下去。 一阵狂风袭来，雨衣帮秦旭挡住了风雨，但也让他更容易被风刮倒。秦旭紧紧抓着当做踩脚的钢筋，身体紧紧贴着石墙，等到这波风过去，才继续往下爬。 这种鬼天气，跑到这里来救人，是真做好豁出命的打算。 所幸，秦旭躲了两次特别猛烈的风，安全落在靠近这头的第一个桥洞里。 对大高个来说，桥洞的高度不太够，秦旭要微微弯腰，才能钻进来。 他抖了抖身上脸上的雨水，刚想爬到其他桥洞确认被困人的位置，忽然，感觉到一个不明飞行物，从他脸颊掠过。 “什么玩意？”秦旭的手本能一挥，正好打到它。 “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秦旭打开手电筒，往不明飞行物掉落的地方一扫。 原来是一只蓝色的大蜻蜓。 这只不幸被秦旭扇了一巴掌的小家伙，在地板上扑打着翅膀，细长的腹部弯曲。 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还未恢复，它折腾了几下，始终没法飞起来。 秦旭的手电筒，扫过其他地方，发现桥洞并不宽敞的空间里，一群大大小小的蜻蜓，在洞内飞来飞去。 岭南省气候炎热，华国许多地方，已经过了蜻蜓的繁殖期，看不到蜻蜓成虫的踪迹，但岭南的野外，依然能捕捉到蜻蜓成虫。 就像蟑螂一样，它在岭南省也有很长的存活时间。 此时台风天大雨，所以这些野外蜻蜓，躲进桥洞中，也不奇怪。 秦旭将掉落在地上的蓝色大蜻蜓建起来，轻轻放进警服的口袋里，自言自语地说道：“前几天试了大马蜂，蚂蚁，天牛练习控兽心则，都达不到效果，现在，让你试试看吧！” 控兽心则的心兽选择，不需要考虑昆虫的寿命。 一旦心兽与明兽建立心则联系，心兽就能打破固有寿命的桎梏，与明兽同命相连，存货时间一致。 蓝色大蜻蜓伸直腹部，大概有秦旭的小指头长度，它在秦旭警服口袋里扑腾两下翅膀，却无力从口袋里挣脱。 “好吧，现在该去找那个台风天爬桥洞的作死家伙了。”秦旭矮身走出桥洞，往旁边一个桥洞爬去。 还好，在桥洞外，有一层大约五十厘米宽度的外沿，秦旭能走在外沿上，从容寻找被困者。 那个家伙，并没有在秦旭这个方向的第二个桥洞，因此，秦旭只能让卢李辉解开登山绳，跑到金凤桥面上，跟着他往对面继续寻找。 在这条并不宽敞的外沿上，几乎走过了大半条金凤桥，秦旭才找到趴在桥洞里，探头探脑的被困者。 一个人，无论在平时生活中，对某些职业如何不满，批判谩骂，可一旦遇到事关人身安危的情况，遇到唯一救自己的人，平日里那些话，都成为过眼云烟，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最能体会到这种变化的职业，就是警察和医生。 躲在桥洞里的人，是一个穿着短袖黑色t恤的矮瘦年轻人，他看到披着雨衣的秦旭爬进桥洞，激动得热泪盈眶，仿佛见到亲娘一般，喊道：“警察大哥，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来救我。” 秦旭抖了抖被暴雨淋得湿透的脑袋，奇怪地问道：“你这台风天，怎么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不要命了？” “嘿嘿，”瘦小青年不好意思地闹了闹脑袋，吞吞吐吐地说道，“额，哈哈，警察大哥，我是搞视频直播的，这不是现在直播越来越难混了嘛，我就想到……就想到……” “就想到台风天来这里送命？”秦旭翻了一个白眼，不太明白他的想法。 “唉，真别提了，实在太倒霉了，我事前还绑了绳子在金凤桥的栏杆上，肯定出不了事。但谁知道，碰上个缺大德的，居然把我放的绳子给解了，我就被困在这里了，还有这鬼天气，拼了老命直播，也没几个人打赏，还不如隔壁女装大佬呢！”这个长得挺清秀的小青年，一脸晦气地说道。 “好了好了，先别说这些了。”秦旭探出桥洞，发现雨势稍小，风也稍微缓和，“趁着下一波风雨还没来，赶紧上去。” “诶诶诶！警察大哥，我叫史涛。”矮瘦青年连连点头，高兴极了。 秦旭解下登山绳，说道：“你把绳子绑在身上，上面有民警接应你。” 第二百四十章 爷爷奶奶的新宠 潮海市下了整整三天的大暴雨。 这三天，潮海市所有民警，几乎都处于全员无休的状态，在各自辖区，疲于奔命，处理因自然灾害而产生的各种意外事故。 他们每人平均每天都睡眠不足四个小时，通常都是趁着空闲的时候，躺在办公室里睡上半个小时。 尽管如此，以他们的警力，依然很难处理完所有的报警警情。 所幸，这种自然灾害下，华国军队一向非常给力，从救援到防洪，给地方提供了极大的帮助，也让地方民警压力稍缓。 秦旭前一周囤积了一批灵力，此时正好能修炼炼兽诀恢复体力，所以等今年雨量最大的台风爱丽丝，恋恋不舍离开海面，登陆陆地逐渐减弱时，台风预警降低时，在所有分局的同事中，秦旭的精神状态是最好。 其他人之中，就连体力一向不错的卢李辉，也一头栽在值班室的沙发上，呼噜声震天，满脸疲惫。 更不用说年龄较大的杨晓刚这些老民警。 就连一向以硬汉自称的黄正浩，也暗暗戳心，觉得自己真是老人，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 全员到岗的命令解除，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但长阳分局的正常工作还是要开展，甚至因为台风刚过，报警数量比平日更多。 秦旭主动承担了接下来一天的值班工作。 毕竟自己有炼兽诀恢复体力，而其他人的身体，确实已经难以支撑。 其实，基层警局的领导，特别怕这个时候。 因为数日连轴工作，几乎所有人都处于严重休息不足的情况，但又不能全部休假，总要派人工作留守。 戈一华只能派最年轻，身体条件最好的民警，撑下这一天的工作。 将台风后的最后一岗撑住，等第二天黄正浩结束一天假期来接班的时候，秦旭已经将前阵子囤积的最后一点灵气转换成灵力小球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秦旭眉心灵窍中的灵力小球，终于有了比较明显的变化。 如今灵力小球，大约相当于一个泡开的黄豆大小。 虽然放在眉心灵窍中，还是显得对比强烈，但好歹比以前有分量多了。 与交接班后直接回家的秦旭不同，昨天被划到“年轻力壮”队伍中的卢李辉，已经没有回家的力气，干脆直接在警局里找了个地方，尽情睡一觉。 秦旭带着那只从“脑震荡”中恢复过来的蓝色大蜻回家。 抽空查过资料后，秦旭知道这种挺常见的蓝色大蜻蜓，本名就叫做“大蓝蜻蜓”，是挺常见的蜻蜓品种。 蜻蜓对人类产生不了什么威胁，又在各类科普书中，被列为“人类的好伙伴”、“捕捉害虫的益虫”，形象颇为正面。 但实际上，这种看起来翅膀薄得透明，腹部又细又长，是十分凶猛的捕猎昆虫。 它在空中的飞行能力，猎食能力，都非常惊人出色。 因为体型不大，秦旭可以使用灵气让其驯服。 反正自从大蓝蜻蜓恢复飞行能力之后，就直接占据了秦旭另一边肩膀。 戈一华给昨天值班的人，放了两天的假期，秦旭打算充分利用这两天时间，再次尝试控兽心则。 刚进屋，秦旭一眼看到蹲在客厅木质沙发上的银灰色猫咪，差点没把它认出来。 将银灰色“猫咪”外形的白蚁巢穴，从自己卧室搬到客厅，交给比较空闲的爷爷奶奶帮忙喂养，是秦旭台风天之前的决定。 主要还是他担心自己在警局无暇抽身回来不能及时给饭量越来越大的异化白蚁们提供食物和材料。 显然，这个了决定，导致了异化白蚁在这几天里，获得大量的食物和蚁巢建筑材料。 在秦旭离开前，逐渐丰满起来的“猫咪”，在老人们闲着无聊就喂食物的，促进下，已经胖成了一只看不见眼睛，软乎乎毛绒球，大胖猫咪。 用秦旭的观点，就是白蚁吞下的材料数量太多，现有的猫咪骨骼无法支撑起这些材料，能在一圈一圈地长胖了。 秦旭还没询问，手臂挎着一个大篮子的秦旭奶奶，满脸笑容，慢慢从杂物间走出来。 “乖孙孙，你回来了？”秦旭奶奶看到一脸胡渣的秦旭，更高兴了，“哎哟，我说警察这工作就不好，闹灾了，别人都躲起来，偏偏你们还不准休假，不能回家，真是太吃亏了。” “没事呢，我好着，”秦旭安抚着他奶奶，看到篮子里的碎布，转移话题说，“奶奶，你哪来这么多的碎布？” “很我一起跳舞的小孙，就是开裁缝店，她手上不用的废弃布料，说好了都给我，还有对街巷子的小吴，家里可多废弃不要的纸箱和塑料盒，也都给我送过来了。”秦旭奶奶笑得很开心。 她实在太喜欢这只就爱吃东西的大胖猫。 年龄大了，养不了活泼好动的宠物，而秦旭搬来的这只买，性子特别稳放，吃东西来者不拒，有多少吃多少，让秦旭奶奶深深感受到了喂食的乐趣。 看着奶奶篮子里的一堆花花绿绿的碎布，秦旭不得不感慨，还是中老年妇女的战斗力比较强，还没养白蚁多长时间，就承包了好几户人的垃圾桶。 就算当初秦旭交代猫的食谱，把常识正常的秦爷爷和秦奶奶，吓得够呛，但没用几天功夫，秦旭奶奶已经能拿着各种形状碎布，镇定自若地投喂异化白蚁。 秦旭奶奶与刚回家的秦旭说了几句话，又想起猫咪还没投喂，赶紧快步走到异化白蚁猫咪，拿起放在地上的一双筷子，夹出碎布，喂给异化白蚁。 年纪大了，手脚有点不太灵活，秦旭奶奶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你爷爷去公园搂落叶了，我发现这只猫咪最喜欢吃谢谢东西了。”秦旭奶奶很骄傲地说道。 秦旭默默看着“猫咪”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肉”，感慨老一辈见缝插针的喂食能力。 正当秦旭奶奶将一篮子的碎布都投喂完成，一直老老实实吃碎布的“银灰色小猫”，突然从头到脚发抖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猫咪变成了什么？ 秦旭奶奶养这只奇怪小猫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见过它抖动得这么厉害。 秦旭在将它交给奶奶时，就提前打过预防针，将这只猫咪与众不同之处告知。 大概是年老以后，自觉得生活每一天过得很通透，秦旭的奶奶和爷爷对的态度这只奇怪的小猫咪很自然平和。 换做是年轻时候，大概会将它当成妖孽猫吧。 尽管它从来不叫。 尽管它除了吃东西的时候，大部分动作只有歪脑袋。 尽管它吃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尽管秦旭告诉自己，它并不是活的生物 但秦旭爷爷奶奶老俩口，依然乐此不彼地给它喂食。 秦旭奶奶还跟秦旭爷爷说起，对他们这种腿脚不便的老人家来说，正常的猫咪太费心闹腾了，不是真正爱猫，还是别在他们这个年龄收养猫咪。 秦旭奶奶看到肥嘟嘟的猫咪浑身上下的肉都抖动得厉害，特别担心地问道:“孙孙，这没事吧？不会是吃坏肚子了？” “没事。”秦旭让奶奶放心，然后蹲下来盯着白蚁蚁巢猫咪。 秦旭记得，这只“猫咪”刚刚出现的时候，虽然是个大圆脸，但光滑细软蓬松的猫毛，匀称的体格，让它的外表看起来特别漂亮。 而现在，生生比刚出现时长了三倍的体型，肥得像个圆球的“猫咪”，抖动起来的时候，全身银灰色的毛炸开，宛如一只被激怒的河豚。 秦旭想到了一个可能，无声询问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它是不是要分裂出新的白蚁蚁后？”秦旭记得，网上的资料中，有提到白蚁有时会出现多王多蚁的情况。 秦旭房间里，还有两只老秦师父找到的两只体型较小的普通白蚁蚁后。它们似乎因为老秦师父的某种手段，一直保持着一种休眠状态。 老秦师父坐在秦旭的肩膀上，晃着腿，心里惦记着已经寄到秦家的建筑模型。 听到秦旭的问话，老秦师父看了一眼抖成筛子的“猫咪”，说道：“有没有新的异化白蚁蚁后产生，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看它的反应，应该是原本构建的蚁巢不够用了，需要长大了。” “长大？”秦旭想象一下，这只猫咪，变得更高，更大，更状，从正常的胖猫，变成一只“巨猫”，赶紧问道，“老秦师父，它到底能长多大？难道就这样一直无限制地生长下去吗？” 想想他家的小院子里，蹲着一只大黄牛大小的猫咪，秦旭觉得挺诡异。 老秦师父没有正面回答秦旭的问题，而是指着抖得越发厉害猫咪，说道：“它马上就要换掉旧的外壳了，你确定这样让你奶奶老人家看到没事吗？” “额，”秦旭马上对着满脸不解的奶奶说道，“奶奶，它有点情况，我先抱它回房间一趟，等下再带它下来。” 说完，秦旭一把抱起像通了电一样的沉甸甸“猫咪”蚁巢，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 秦旭奶奶抿了抿没带牙套的嘴巴，嘀嘀咕咕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这只猫咪，比不得普通猫咪有灵性，但是看着它越长越胖，秦旭奶奶还是有些担忧和挂念。 秦旭将蚁巢“猫咪”抱到房间后，就发现它的手感不太对劲。 原本抱它的时候，触感跟普通猫咪相差不大，但刚才抱着它的时候，就感觉它的皮毛，仿佛成为一件衣服，松动起来。 秦旭觉得，蚁巢变化似乎不会马上发生，干脆一边研究老秦师父给他的资料，一边啃着随身携带的魔鬼椒，时不时看两眼保持匀速抖动的异化白蚁蚁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银灰色“胖猫”的抖动速度逐渐缓慢下来。 秦旭觉得似乎到了蚁巢长大的关键时候，立刻将注意力放到它上面。 就像是滚筒洗衣机甩干到了尾声，胖猫慢慢结束抖动，平静下来。 “好像没有什么变化？”秦旭很奇怪，他结束了盘膝的姿势，走到静止不动的小猫身边，轻轻戳了一下它的脑袋。 没想到，就这一下，肥嘟嘟的猫脑袋一歪，竟然咕噜噜滚到地上去了。 秦旭吓了一跳。 这效果，如果再喷点鲜血，就太有惊悚片的效果了。 从猫咪脑袋掉了的惊吓中回神，秦旭干脆一把拎起猫皮，不太费力地一扯，看到大肥猫华亮的灰色毛绒外皮，瞬间被完全扯下来。 一双湿漉漉的温顺眼睛，盯着秦旭。 “我勒个去！”秦旭看到躲在猫咪外皮里的动物，忍不住觉得太离奇地脱口说道。 肥猫的身体里，藏着一只金色短毛的小狗，它的毛茸茸小脑袋枕在前腿上，呆萌地盯着秦旭。 秦旭捂着脑袋，喃喃自语说道：“虽然知道是异化白蚁的能力，但这么写实的风格，总让我有种黑色童话的感觉。” 一只肥猫咪，变成一只狗？ 好吧，他要怎么跟爷爷奶奶解释？ 老秦师父似乎还没发现秦旭纠结的心情，还颇为开心地解释道：“看来，灵气图阵的施展还是很成功，异化白蚁巢在成长到极限的之前，还会经历几次蜕变，你看这只小家伙的后退，是不是有一个鸡蛋大的圆球？” 秦旭看向老秦师父所指的位置，果然是一个光滑圆润的小球。 “这是什么？”秦旭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应付不了异化白蚁的变化，干脆直接问道。 “异化蚁后产下的新蚁后，不过，她无法与原本的蚁后共生，只能离开蚁巢，开辟新的蚁群。”老秦师父说道，“普通白蚁蚁后的寿命原本就很长，按照老朽在科普网站看到的资料，寿命能长达几十年，而异化蚁后的寿命，只比普通白蚁蚁后长，而不会短。所以，在它的生命中，还会生产出更多的新蚁后。” 秦旭拿起这个圆滚滚的“白蚁蛋”，发现它并非完全密封状态，在“白蚁蛋”比较尖的那一头，有一个大约一厘米直径的小洞。 老秦师父飘到“白蚁蛋”旁，指着那个小洞说道：“你现在可以将食物切成细碎，从这个小洞投喂进去，等这只异化白蚁生产出足够的异化工蚁，就会再次发生变形，不过，它的形态变化，似乎是异化蚁后自身拥有的信息决定，老朽也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 秦旭拿走“白蚁蛋”，金毛小狗没有其他反应，只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秦旭，轻轻摇摆尾巴，好像在讨要食物的模样。 “额，”秦旭左右看了看房间，发现原本房间里无用的垃圾，早就被异化白蚁吃光了，“好吧，我想，你变成一只小狗，爷爷奶奶也不会介意吧！他们貌似还有很多存粮，够你吃一阵了。” 说着，秦旭抱起金毛小狗，往楼下走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金毛小狗 秦旭的爷爷，虽然八十多岁了，但平日保持着良好的运动习惯，乐观豁达的心态，以及健康的三餐饮食，所以身子骨还特别硬朗，腿脚也挺利落。 他推着一辆两轮的小购物车，慢慢悠悠往家里走去。 人到了这个年龄，万事也没什么好着急，秦旭爷爷也不赶时间，一路上还能与熟悉的街坊邻居打招呼闲聊。 “秦老爷子，今天怎么就一个人逛呐，老太太怎么没出来。”大概平日里看他们老俩口天天形影不离，手挽手地出门散步，现在乍一见到秦旭爷爷一个人回家，老邻居都觉得奇怪。 秦旭爷爷乐呵呵地咧嘴笑，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她在家呢，养了一只小动物，她在家照看，我去找着食物。” “秦老爷子，你小推车口袋里是啥，看着鼓鼓的，要不要帮忙。”又有人关心地问道。 “不重不重，”秦旭爷爷脸上的笑容一路上就没断过，他摆摆手解释说道，“我养了一只小动物，现在还挺能吃，给它弄点干叶子，它最爱吃了，里面都是干叶子，一点也不重。” 听得人，大概都以为老爷子在家里养了一只兔子。 对他们的误会，秦旭爷爷笑呵呵没有解释，还是径直走回家。 推开秦家大门，秦旭爷爷就看到老伴儿坐在院子的摇椅上，嘴里自言自语。 “怎么了这是？小猫猫呢？”秦旭爷爷左右看了一下，奇怪地问道。 “孙孙回来，那只猫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他抱上去，说是等会儿再抱下来，这都大半小时的功夫了。”秦旭奶奶晃了几下摇椅，嘟囔着说道。 “没事没事！”秦旭爷爷笑容不减，乐滋滋地打开手里的购物推车，快乐地与老伴分享自己的收获，“快过来看，这阵子公园的玉兰叶子掉的厉害，我跟环卫的小老弟约好了，他每天给我留两堆，以后咱们两人就一人一辆手推车，将那些叶子收回来。” 秦旭奶奶一听，刚才的烦恼也不见了，满脸皱纹笑得像一朵菊花，她扶着摇椅站了起来，笑眯眯地开始与秦旭爷爷商量起了将这些落叶安排在什么地方。 “据我观察，这只小猫猫虽然什么东西都爱吃，但它吃得最多的还是树木纤维类的东西，刚才我碰到小刘，他不是在市政绿化管理处上班吗？他告诉过阵子，绿化管理处要给街边的芒果树和天竺葵修剪枝叶，到时候，我让正洋给我们运两车回来，保证让小猫猫吃个过瘾。” 秦旭爷爷到底是搞学问研究出身，观察力还是不错的。 “我跟老邻居都说好了，家里有干净的垃圾，塑料袋什么的，都给我留着。”秦旭奶奶拍着手，开心地说道。 当秦旭抱着金毛小狗走到院子的时候，正看见他爷爷奶奶，一人拿着一个扫帚，慢悠悠将一堆树叶扫在一起。 秦旭奶奶虽然跟老伴闲聊着，但一直关注楼梯的动静，感觉到秦旭走下来，立刻回过头，脱口问道：“那只猫饿了没？” 这两位老人家，对秦旭的拜托，早就不是当任务完成，而是非常享受投喂的乐趣。 特别是家里的垃圾这阵子都不用往外扔的时候，完全被这只银灰色“猫咪”啃光了，他们看它吃东西，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咦，猫呢？”秦旭奶奶看着秦旭臂弯里的金色小奶狗，吃惊地问道。 “好精神的小狗！”秦旭爷爷说道。 “额，那个啥，我上次跟你们提起过，它虽然外表像一只猫，但实际上，它并不是真正的猫，而是一种玩偶猫。” 秦旭爷爷奶奶两双好奇的眼睛，看着秦旭，等待他往下解释。 秦旭想了想，也没瞒着，就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两位老人，说道：“其实，这是一种习性非常独特的蚂蚁，它能吞食许多材料，并将这些材料处理成这种外形酷似动物的蚁巢。” 秦旭没说这是白蚁，他知道爷爷一向对白蚁这种生物极为反感，只将它们说成蚂蚁。 反正异化白蚁也不会跑出它们舒适的巢穴，秦旭爷爷不会发现。 比起一脸懵的秦旭奶奶，秦旭爷爷显然更能理解秦旭所说的话，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旭怀里的安静的金毛小狗，又看了看秦旭肩膀上一直停留的蓝色蜻蜓。 “那现在呢？”秦旭奶奶听完，关注的重点还是在肥猫去哪儿，接着问道，“那只猫呢？跑哪里去了，这只狗哪里来的？” “蚂蚁群是会不断壮大的，”秦旭尽可能用通俗的解释，让两位老人明白肥猫变成小奶狗的经过，“当它获得了足够的建巢材料，以及族群发展壮大之后，猫咪的体型已经无法满足它们成长的需要，就会换掉这个外皮。” 秦旭确实讲得很简单易懂。 不过，这件事情实在太离奇，无论是秦旭奶奶还是秦旭爷爷，都半天没回答。 大约是刚刚完成换巢的工作，被秦旭抱在怀里的金毛小狗，非常想要获得食物，忍不住晃了晃脑袋，软乎乎的鼻头在秦旭手背上蹭了蹭，毛茸茸的尾巴不断晃动着。 秦旭干脆将它抱到秦旭爷爷奶奶刚刚清扫出的落叶堆旁边，将金毛小狗放在地上，然后拿起一片干枯的白玉兰花大叶片，放在金毛小狗的嘴边。 异化白蚁马上发现了白玉兰叶片的存在，金毛小狗张开嘴巴，姿态与银灰色猫咪如出一辙，如同啃饼干一样，吃起来白玉兰叶子。 大概是这种熟悉的进食模式，让秦旭奶奶终于理解了孙子的话。 她也慢慢走过来，捡起地上的落叶，喂给金毛小狗。 金毛小狗来者不拒，摇晃着尾巴，吃得欢快。 秦旭奶奶看到小狗的模样，莫名复杂的心情，又瞬间开心起来。 “哎哟，好像吃饭比以前更快了！”秦旭奶奶忍不住说道。 秦旭爷爷看着自己的孙子，似乎想了很多事情，但他什么也没有多问，而是站在秦旭奶奶身边，拍了拍秦旭的肩膀说道：“孙孙呀，你就放心将小狗狗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将它喂得白白胖胖的。” 秦旭想到那只肥得肉都挤出来的猫咪，完全相信老爷子所说的话。 第二百四十三章 组装建筑模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异化白蚁的繁殖极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猫毛绒布偶 秦旭的驻足，被正在看电视的奶奶发现，她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朝卧室外的秦旭招了招手，开眉大笑道:“孙孙，过来，奶奶送你一个礼物。” 秦旭抱着西瓜，走进老人的房间，好奇看着奶奶往衣柜走去。 年幼时，他经常收到奶奶塞给他的玩具和零食，她老人家退休金挺高，也不吝啬花钱，对待唯一的孙子秦旭，自然是怎么宠爱怎么来。 不过，他高中毕业，就读警校之后，奶奶给买的东西就少了。 让秦旭印象深刻的是，当时秦旭寒假回来，奶奶还神神秘秘的拉着自己，嘀嘀咕咕说以后不乱花钱了，钱要攒起来，将来秦旭带媳妇回来，给她打个大大的金镯子。 秦旭被奶奶说的哭笑不得。 正想着，秦旭奶奶转身走过来，她怀里搂着一个非常眼熟的毛绒绒的家伙。 银灰色的软毛，仰着脑袋，漂亮的眼珠子好像会说话，体格健壮丰盈，四肢微微往外撑开，仿佛随时要跳开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体格强壮的大猫。 如果不是秦旭两个小时前，刚刚拎着那张猫皮交给自己的奶奶，估计也会将其误认为活物。 “去年弹棉被，我剩了好几斤棉花，你看，把它填进猫皮里，猫咪的样子就出来了。可惜，就是这皮太韧了，我的缝针扎不进去，只能让你爷爷弄了点胶水，将肚皮和脑袋粘起来。” 秦旭奶奶把毛绒玩偶猫咪脖子和肚皮位置的毛拨开，指着比较明显的粘合线条，遗憾地说道。 虽然秦旭觉得自己这一米九的壮壮青年，收到一只毛绒玩偶猫咪当礼物，有点儿不自在。 不过，奶奶一番心意，秦旭自然不会煞风景地拒绝。 “已经非常漂亮了，”秦旭不吝夸奖，接过奶奶递给他的毛绒猫咪，说道，“奶奶，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巧，一点也没退步。” 奶奶辈的人，从物资匮乏的时代走过，极少光顾成衣店，都有一手缝纫的好手艺，秦旭就记得，从小自己的内衣，好些件都是奶奶手缝，剩下就是老妈用缝纫机踩出来的。 秦旭奶奶被孙子夸得高兴，满面红光。 秦旭揽着她的肩膀，扶她继续在沙发坐下。 秦旭奶奶看到抱着猫咪布偶的秦旭，心满意足地继续拿着零食盆里的塑料制品，喂给地上的金毛小狗。 一手布偶猫咪，一手半个西瓜，秦旭回到卧室。 将银灰色布偶猫咪放在桌子上，秦旭总算明白，异化白蚁巢穴还是猫型时，看起来肥肉挤成一坨，层叠怪异的模样，应该不是太胖的缘故，而是外壳即将脱落的表现。 如今，皮毛每被棉花填满的猫咪玩偶，看起来矫健有力，外皮紧实，绒毛松软，个头比普通猫咪大了好几圈，一点也没有几个小时前软塌塌肥嘟嘟的衰样。 如果不仔细看，倒是不像一只猫咪，反而觉得像是一只小豹子。 看来，等到金毛小狗变成一只金毛沙皮狗的话，差不多又是异化白蚁巢穴准备换壳长大的时候了。 秦旭去楼下取西瓜的时候，老秦师父并没有一同下楼。 他正在刚刚组装完成的建筑模型里面穿来穿去，忙着设计建筑内部的“软装布置”。 大约一米高的三层建筑，对老秦师父的体型来说，非常宽敞合适。 “唉，老朽的咻咻草花园，可是收集了老黄最爱吃的一百六十种嫩草，鲜花和果实，在这个世界肯定找不到了。哎哎，算了，反正现在老黄也不吃这些东西了。” “师父送的灵食兽，当年最喜欢趴在这里了，唉，在前往翠玉小屋前，老朽将屋子里的小家伙们都放生，也不知它们能活下多少？” “没有火兔熊的外皮当褥子，到底躺得不舒服。唉，算了，上网弄块花布代替得了。” “唉唉唉，老朽的药池现在只是一个样子货了，可惜可惜！” “……” 秦旭也没打扰老秦师父的碎碎念，他拿着不锈钢的勺子，一口一口舀着甘甜的西瓜肉，吐出来的瓜子，顺便丢进“异化白蚁蛋”里。 根据老秦师父所说，异化白蚁食用消化各种材料，是有不同的用途。 木材，草叶，纸制品，以人类食用的各类食物，这些东西，是异化蚁群里所有白蚁最主要的食物来源。 塑料袋，塑料盒和各种各样的塑料制品，对它们而言，可食用的部分很少，大部分被异化工蚁加工合成，成为建设蚁巢的主要原材料。 玩偶猫咪一身近乎完美的柔软银灰色猫毛，金毛小狗身上手感极好的金色短毛，其实都是异化白蚁将塑料分解处理之后，通过加工形成的。 还有生活中的金属，水泥陶瓷，玻璃渣子这一类物质，异化白蚁消化的速度较慢。它们是异化白蚁蚁巢骨架的材料来源。 这一类材料，也有一部分成为食物，蚁后才会生产出外壳坚硬充满战斗力的异化白蚁兵蚁。 这枚刚刚诞生的“异化白蚁蛋”，目前最需要的是第一种食材。 因为这只刚刚独立的异化白蚁蚁后，首要任务是生产异化工蚁，而通过第一批异化工蚁处理加工食物，给白蚁蚁后提供足够的营养能量，才能发展壮大这个蚁群。 这个时候，如果给它们提供一大堆的塑料袋，玻璃水泥这样的食材，很可能就把这只急需补充食物能量的异化白蚁蚁后给饿死了。 只有等到白蚁蚁后生产出一定量的工蚁之后，才能增加塑料袋这样的材料，让工蚁将一部分精力放在蚁巢建设扩大上。 虽然“异化白蚁蛋”在早期喂养上，需要注意一些问题，但比起普通的宠物，除了要给它准备充足的食物外，它几乎不用特别操心。 目前，对于异化白蚁工蚁，秦旭能做的就是不断喂养，然后等到老秦师父心心念念地第六代白蚁蚁后诞生。 秦旭现在还不知道，老秦师父将用什么方式控制蚁巢形成的动物形象，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一定早有方法。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两个灵丝球 捏着水果刀，秦旭手腕转动，轻轻将西瓜皮切成一条一条细丝。 肩膀上停留的大蓝蜻蜓，时不时飞起来，揪住房间里的蚊子，尽显空中猎食者的强大实力。 蜻蜓在会飞之前，一直生活在水中，也是依靠捕食水中小虫为生。 给“异化白蚁蛋”放了几丝西瓜皮后之后，其他都给下面那只金毛小狗留着。 变成汪汪形态的白蚁蚁巢，每天能消化的材料更多了，秦旭这一家几口人每日产生的生活垃圾，完全无需往外丢弃处理，只要靠这只金毛小狗就能完全消耗。 看似心不在焉的秦旭，在心里一直在消化老秦师父给他的控兽心则的资料。 控兽心则的施展，是利用灵力小球，将灵气不断进行拆解分丝的过程。 而灵气成丝之后，再运用特殊的手法，在明兽和心兽之间建立联系。 这是关于控兽心则最简单的描述，秦旭脑中，自动换成砍竹子劈竹片做编织竹席的效果。 秦旭手里的刀从西瓜皮上滑过，不断延长。他的眉心灵窍，黄豆大的灵力小球，也在快速的滑动，将储存在灵窍中的灵气，不断劈分。 不过，切分灵气比切丝西瓜皮难多了。 水果刀刃滑过西瓜皮，一分为二。 而灵力小球滑过灵气，大部分情况下，都被它一骨碌逃走。 灵气小鱼，还真滑溜像一条水中的鱼。 自从老秦师父出现在他生活中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虽然秦旭依旧是个修真的半吊子，但也算在修炼中，琢磨出了点修行时的真谛。 目前，秦旭认识最深的一件事情，是修炼这件事情，无论在资料的学习中，省了多少功夫，走了多少的捷径，到了最后，一步一步踏实的修炼过程，才是一位修行者的必经之路。 就像现在秦旭修炼的控兽心则，就算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的将心则的各个要点记得滚瓜烂熟，但最重要的还是不断重复的练习。 当老秦师父用秦旭的手机，下单了布置他小屋屋内的材料的订单时，秦旭终于控制灵力小球，将灵气一劈为二。 灵力在变成两半时，也迅速被拉长。 第一次成功是关键。 伴随着这缕灵气一分唯二，秦旭运用灵力小球的越来越得心应手。 手中的水果刀，仿佛与内心灵窍的灵力小球相互呼应，刀片闪速落在西瓜皮上，切出一条又一条匀称而又纤细的西瓜皮丝。 不断重复练习，是成功的关键。 天色渐渐昏暗，路边灯火明亮，夜晚的食摊开始热闹，又逐渐转为冷清，灯火熄灭，黎明将近。 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一刹那间，沉浸在控兽心则中的秦旭豁然睁开眼睛，大约数秒之后，才又缓缓闭上。 正趴在自己新家卧室里，用专属电子阅读器快速浏览各类文献资料的老秦师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朝秦旭的方向看去。 “唔，研究了这么久，总算成功了。”老秦师父用秦旭听不到的声音嘀咕说道。 如今，秦旭唯一一处灵窍内，不仅滴溜溜的灵力小球漂浮在上空，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圆球，在眉心灵窍的另外一角，互相绕着转圈圈，时不时还亲昵碰在一起。 细看这两个小球，表面并不是完全平滑，而是像编织物表面经纬相互交错的线条。 这是两个由灵气细丝编织成的小球，如果用语言描述它们表面的不同之处，就像雕刻中的阴阳两种刻法。 秦旭按照控兽心则的要求，控制两个灵丝编织的球互相撞击了近百下，确认两个小球达到标准，才结束这次修炼。 “老秦师父，我现在马上要回一趟警局，找大白鹅完成控兽心则。”秦旭感受眉心灵窍里的两枚灵丝球，迫不及待地说道。 他都等不及天色完全明亮，现在立刻就要出门。 老秦师父也没多说，从自己的小宅里飘出来，落在秦旭肩膀上。 秦旭顺手将桌面上的西瓜丝放进塑料袋里，来到一楼时，看到安静无人的一楼客厅里，金毛小狗坐得笔直，头脑微微摇摆， 秦旭直接将装西瓜丝的塑料袋放在金毛小狗面前，看它又埋头吃起来。 秦旭西瓜丝喂给金毛小狗之后，就迅速骑上电动车出发赶往警局。 大蓝蜻蜓抓着秦旭肩膀衣服的布料，安安稳稳地待着。 清晨道路宽敞，秦旭又速度加快，仅用了平日不到一半的时间，他就回到单位。 长阳分局内，难得的平和安静，一般情况下，这意味着今天值班的同志运气不错。 秦旭急着找大白鹅，也没与值班室的同事打招呼，直奔后院拴鹅的水管。 远看这只大白鹅似乎还在休息，没等秦旭走近，它敏感地发觉有人靠近，警惕地伸长脖子，冲着秦旭的方向“昂昂昂”叫了几声。 秦旭没有继续走近，而是控制着控兽心则形成的灵丝球，离开眉心灵窍，迅速进入大蓝蜻蜓体内。 “去吧！”秦旭低语一声，让大蓝蜻蜓直接往大白鹅的方向飞过去， 相比起人类，一只存在感很弱的蜻蜓，大白鹅也不太在意。 依然对秦旭十分记仇的大白鹅，将主要目标放在秦旭这个家伙身上，从它跃跃欲试伸长脖子的动作来看，显然只要秦旭进入它的攻击范围，它就立马发动攻击。 秦旭屏息凝目，注视着飞行速度放缓的大蓝蜻蜓，等待控兽心则最后的结果。 这是控兽心则最为重要的核心步骤。 这一步失败，意味着控兽心则失败，就要重新开始选择不同的心兽和明兽。 大白鹅非常敏捷，但它脖子扭转和攻击的速度，与“天空战斗力”蜻蜓相比，还逊色一截，更不用说大蓝蜻有极佳的复眼视觉。 大蓝蜻蜓很快就停在大白鹅亮橙色头冠上。 秦旭能明显看到，大白鹅之前还不断蠢蠢欲啄的脖子，明显老实起来，又很像木头人那样，一动不动。 秦旭虽然站得不近，但依然能感觉到大蓝蜻蜓体内另一枚灵丝球已经在向大白鹅靠拢。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白和大蓝 从东方升起的朝阳，散发出并不强烈的光线，照射在长阳分局里。 秦旭直接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揪着苗圃丁香灌木的叶子，等待控兽心则的最后结果。 秦旭的作用，仅仅止步于灵丝球完成时。 在制作灵丝球的阶段，他尽可能让两枚灵丝球达到阴阳相吻合。 两者越吻合，成功概率也就越高。 至于现在这个阶段，秦旭无法插手。能否成功，还是要看大蓝蜻蜓和大白鹅之间的契合程度。 阳光逐渐明亮起来，秦旭看到停留在大白鹅头顶上的大蓝蜻蜓。它透明的翅膀朝着不同方向摆动，占据了大半脑袋的圆鼓鼓大眼睛，似乎盯着秦旭这个方向。 不过，作为一只蜻蜓，能看到的东西太多，秦旭也不肯定它是不是看向自己。 灵丝球进入大白鹅的身体，停留在鹅大脑的位置。 大蓝蜻蜓抖了抖翅膀，大白鹅似乎一下子从呆若木鸡状态恢复过来，迷惑地左右摇摆着脑袋，不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甩头甩脑中，大白鹅看到了坐在前方不远处的秦旭。 “昂昂昂！” 它习惯性地朝着秦旭叫了几声，却没有原本激烈想要攻击秦旭的架势。 大蓝蜻蜓没有飞走，似乎将大白鹅的脑袋，当成了新的落脚点。 大白鹅也没有对停驻在脑袋上的蜻蜓有任何排斥的状态。 一切迹象表明，这次控兽心则的结果还不错。 秦旭站起来，走到大白鹅身边。 如果按照之前的相处模式，大白鹅的嘴喙早就毫不留情地戳过来了。 不过，刚刚与大蓝蜻蜓因为灵丝球而联系起来的大白鹅，歪着脑袋看着秦旭，嘴喙蠢蠢欲动，但始终没有戳下去。 秦旭蹲下来，将它脚上系在下水管道上的绳子解开，伸手挠了挠它满是绒毛的长脖子，终于能与它在和平状态下打招呼。 大白鹅被绑了这么长时间，终于重获自由，高兴得仰脖朝天，发出几声响亮的叫声。 “好吧，以后不绑着你了。”秦旭继续挠着它的脖子，笑呵呵地说道，“你以后叫大白，它以后叫大蓝，你们以后好好配合，争取戳遍天下无敌手。” 灵丝球完全稳定，大约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所以两只小家伙还没有很默契地配合行动，大白鹅只是歪着脖子，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秦旭。 “两只小家伙对灵丝球都没有出现排斥现象，一切问题不大，可以抽取灵气了。”老秦师父说道。 抽取灵丝，是控兽心则最后一步。 从心兽和明兽的灵丝球中，各自抽取出两条条灵气细丝，两两之间，编织成两个结绳，将一条结绳融进某个物品中，另一条结绳融入使用人身体。 佩戴这一物品的人，就能驾驭心兽和明兽的行动，也成为它们的饲养者。 它们既然能配合佩戴者的指令，也可以在佩戴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进行保护。 通过灵力小球，从大白和大蓝身上的灵丝球各自抽取了两条灵丝。 灵丝的抽取，对这两只动物来说，并没有特别的影响。 秦旭按照控兽心则里的方法，将两条结绳处理妥当，一条从直接自己的指尖融进皮肤中。 至于另外一条灵丝结绳，秦旭想了想，掏出自己家门的钥匙，顺手融入其中。 秦旭没有佩戴随身饰品的习惯，想了半天，也只有钥匙和手机算是经常携带的东西了。 手机的更新换代的速度快，而秦旭家老宅子的钥匙，从他上小学开始就没有换过了，倒是用得正合适。 两个灵丝结绳完成融入之后，秦旭朝着大白鹅说道:“走吧，跟在我身后。” 修炼的体系，与秦旭二十多年来的正常认知有很大区别。 尽管在炼兽诀的影响下，秦旭身边出现了许多有着特殊能力的动物，但实际上，秦旭并没有能力深究这些修炼法则的根源奥义。 就像刚刚完成的控兽法则，即便成功，但其实也只是秦旭在老秦师父的指导下，完成的成果。 又比如，他知道获得灵丝结绳的人，说话表达时，明兽和心兽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但他并不知道，这两只并不懂人类需要的小动物，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理解这些不属于它们语言的话。 这个层次的知识，一直处在筑基期巅峰的老秦师父，也未必能够说透。 当然，任何一个初学者，在最开始阶段，都是从模仿和学习固有的经验知识开始。 从仙兽门内部浩瀚的典籍资料来看，秦旭肯定是长期处于这个阶段。 秦旭大步往前走，大白鹅在他身后大摇大摆，左顾右盼，一点也不怯场地走进长阳分局办公大楼。 “杨哥！”秦旭走到值班室，看到杨晓刚和三个辅警难得轻松的坐着闲聊，打了一个招呼。 “昂昂！”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大白，也用同样的腔调对着值班室里的人叫了两声。 今天值班，杨晓刚心情还不错，难得警情数量少，处理起来也不麻烦，居然让他在值班室里，小眯了两三个小时。 他刚想跟秦旭打招呼，就被那只脖子伸长到他腰部的大鹅给吓了一跳。 杨晓刚爱吃鹅，看见活生生的大鹅，都能想象红烧炖汤烧烤之后，各种不同的口感。 大白刚来长阳分局的时候，杨晓刚好几天都在打它的主意，有空闲，就拿着两片剩菜叶子，蹲在秦旭绑鹅的地方逗它。 直到某天一个不慎，没调整好距离，被大白出其不意，正对着鼻子拧了一下，才哭丧着脸，暂时打消“大鹅十八吃”的念头。 “喝！”杨晓刚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喊道:“秦旭，你怎么把它给放出来了，赶紧，赶紧拴起来，老杨我鼻子骨现在还疼呢！” 大白在长阳分局养了一段时间，连窗口办理违章的大姐都知道这只家伙不好惹，小朋友放学来警局做作业等回家的时候，都千交代万嘱咐，绝不能调皮跑去招惹后面绑的那只鹅。 “真没事，这几天养熟了，这可是战斗力爆表的鹅，天生就适合看家护院，我让它守着咱们警局，保证没人敢在局里捣乱。”大白鹅听指挥了，秦旭当然要不断夸它，体现它真正的能力。 “秦爷，这鹅如果把来这里嫌疑人或者报案人给拧了，咱们局是不是要上头条呀？”辅警周飞行看起来白白胖胖，其实体能很好，工作能力也不错。他到底年轻，又没有杨晓刚作死教训，看着站在秦旭身后，白羽光滑，姿态挺拔的大白鹅，觉得它还真挺漂亮上镜的。 “秦爷秦爷，让我跟鹅爷来张合拍行不？我要上传朋友圈，就说咱们警局的鹅警官，威猛大气，一鹅抵三人。”这么多天的功夫，黄正浩三人被一只鹅掀翻的倒霉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记住魔咒的威力 鹅在人类饲养的家禽中，是一种外表很让人喜欢的动物。 大多数人孩童时期学过第一首古诗，就是咏鹅。就连三四岁的小童，也能捏着细细嫩嫩的童音，朗朗上口地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并不是所有品种的鹅，都像大白一样，浑身充满战斗力，有些品种灰鹅性格温顺，体型也不大，当然也有潮海市一带最受人欢迎的狮头鹅，整个种群普遍凶猛战力高， 与天鹅有相似轮廓的大白鹅，长相并不如狮头鹅凶狠，抬着脖子走路的时候，浑身还散发出让人十分欣赏的优雅气质。 头顶上的橙色肉瘤上停着大蓝蜻蜓，看起来倒是十分酷似淑女的小礼帽。 至少与这些快要结束夜班的熬夜警察们同框的时候，明显形象好多了。 受到控兽心则的影响，大白能够大致通过与大蓝蜻蜓的沟通，理解周围人的意图，不再将陌生人的接近，当成是对自己地盘的挑衅形成。 所以，在三位年轻辅警美滋滋完成与大白鹅的合照时，大白始终能保持克制，除了好奇的周飞伸手想大白鹅的脖子，被它迅速一翅膀拍开，手背通红。 “厉害了，”周飞行摸了摸火辣辣的手背，想起了小时候不听话被打手心的可怜日子，“比我爸还狠，我爸只打手心，它还懂得打手背。” 杨晓刚对与大白拍照没什么兴趣，他最喜欢的是摆在餐盘里，泛着油光的大肉鹅，而不是这种凶巴巴的家伙。 他看这几个年轻小伙子拍照不亦乐乎，有些无聊地伸了一个懒腰，顺口说道:“快要下班啦，等会儿我可要回去睡个安心觉。”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秦旭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诧异地看着杨晓刚，“咳咳”清咳了两声。 杨晓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猛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呸呸呸”两声，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都是前阵子台风闹得，我脑子都不好使了，我老杨随口胡扯，那个啥，谁也别放在心上。” 几个工作还没多久的辅警，对这种“夜班魔咒”也略有耳闻。 叶见明摸了摸脑袋，觉得很有意思地说道:“哈哈哈，没那么准吧？” 他的话音刚落下，长阳分局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杨晓刚痛苦地猛拍着自己光亮的脑门，哀嚎说道:“哎呀，这也太准了。” 他们五人到长阳分局门口查看情况。 一个体型与秦旭不相上下，但肌肉更为壮实的四十多岁穿着便装男子，笑哈哈的走下一辆面包车，大声喊道:“老杨，好久不见，给你们送案子来了。” 这个人，秦旭认得。 他是潮海市特警队的副队长邹明奋，以前执行警务时，打过几次交道。 他性格豪爽，与人合作一两次就混熟了。 不过，平日里看见他们都是全身武装，手持长枪，头戴盔甲，身穿防弹衣的样子，这次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难得一身便装。 邹明奋是学散打出身，枪械水平也很不错，虽然年纪与杨晓刚差不多大，但是比起啤酒肚谢顶头的杨晓刚，整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中年猛男。 “邹哥，这是什么事呀？”秦旭笑着问道。 “跟兄弟们刚执行完一个任务，出去吃夜宵，正好看到这几个小子胆子肥，在我们眼皮底下敲诈勒索，向地摊收保护费，被我们阻止之后不服气，叫来一伙头发五颜六色的小子们来教训我们，嘿嘿，这件事可是在你们辖区发生，我这不就把人撂了，给你们送来了。” 邹明奋说完，跟他一样穿着短袖便衣的几个体格彪壮的特警，一手一个惊吓小麻雀似的小混混，送人送到底，一路送进审讯室。 “送送送，赶紧送进去。”杨晓刚没好气地说道。 他和邹明奋工作年龄差不多，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不用太客气。 距离夜班下班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邹明奋一次性送来了将近二十个人，杨晓刚能不气吗？ 警察处理案子，可不是到点走人，甩手将没处理完的工作丢给同事。 接手了的事情，没办完，杨晓刚也别想安生回家轮休了。 “来来来，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邹明奋爽快的说道。 其实真没他可以帮忙的地方。 这种参与斗殴小混混，做笔录，按照治安处罚条例拘留几日，也就完事。 至于涉及到敲诈勒索的人，需要调查具体金额再行处理。 杨晓刚认命地喊了把三个辅警进去帮忙，秦旭自然也免不了被抓包的干活的命。 自己还在休假这种说辞，对这种情况是没啥用处，案子多到人手不足的情况时，就算结婚生娃这种人生大事，也得回来干活。 倒是邹明奋此时倒是清闲，眯着眼睛，奇怪地打量着跟在秦旭身后的大白鹅，摸了摸下巴，突然胡渣脸上露出一抹有趣地笑容，不动声色地走到大步跟上大白鹅。 大白鹅脖子长长，尾巴一簇微微翘起的羽毛，走路一摇一摆，在不发狂的情况下，看着还挺讨喜的。 邹明奋是典型的外向型性格的人。 这种人为人友善大方，与人相处豪爽自然，很受朋友欢迎，但相对于冷静内向型性格的人来说，他们出现逗逼的概率也更大。 邹明奋现在的状态，就属于没事找事，手贱忍不住二一下。 他抬起脚，像都小孩那样，轻轻往大白鹅屁股上那一撮翘起来的鹅毛踢去。 把街头小混混关进审讯室的几位特警队员，刚走出来，看到队长的动作，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走在最前面的特警队员，刚想劝自家头脑发热的队长，不要在别人的地盘欺负别人家的大白鹅。 “昂昂昂！”忠实护卫一般跟在秦旭后面的大白鹅，在成为大蓝蜻蜓名手之后，对外界的敏锐感知能力，只强不弱，就算从背后偷袭，蹲在它头顶上的大蓝，也能将背后的偷袭者，急速反应给大白鹅。 大白鹅如今不随意攻击别人，可并不意味着它脾气很好。“不随意攻击别人”是指自己，心兽和灵丝结绳佩戴者没受到威胁和伤害的情况下。 感到背后这个家伙在挑衅自己屁股上的毛，大白如同点燃了导火索的爆竹，拍打翅膀，猛地一个转身，宽厚有力的大翅膀朝着邹明奋扇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白鹅斗特警 邹明奋在揣出脚的时候，就知道招惹大鹅的后果。 不过想到以前在乡下老家，被邻居凶猛狮头鹅追了一个上午的童年记忆，他还是忍不住脚痒，想想找点平衡。 他早就做好大白鹅扭头啄人，他给它点颜色看看的想法。 如今的自己早就不是那个矮墩墩被大白鹅追得乱跑的小屁孩。他有自信，以自己的身手，徒手对付一只鹅，小菜一碟。 当然，毕竟是兄弟单位里的白鹅，邹明奋保证自己不会下狠手，就是跟这个一摇一摆的小家伙玩玩而已。 不过，邹明奋心中计划很好，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只大白鹅的竟然没有走传统进攻的路线。 以前乡下看家护院的大鹅，再怎么凶悍，也就是在陆地和水里称王称霸，可没听说它们能飞呀？ 怎么这只看起来脾气不错的大白鹅，一发怒起来，“蹭”地一下，翅膀一扇，就扑腾到他肩膀高度。 会飞的鹅？ 难道长阳分局养的是天鹅，不是普通家鹅？ 邹明奋也就发怔了短短几秒钟，却被大白抓住漏洞，迎面甩了一个大翅膀。 蜻蜓的攻击效率有多高？ 基本上，被它盯上的猎物，百分之九十五都逃不掉它的攻击和撕咬，迅速沦为食物。 蜻蜓的猎食对象，大部分都是飞行在空中灵巧的昆虫，相比它们，邹明奋这一个大块头，杵在地上，不能飞还不跑，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了。 就算大白和大蓝刚刚组成进攻搭档，尚未深得蜻蜓战斗机的真传，想要用嘴喙和翅膀做到百分百攻击，一点难度也没有。 这只大白鹅是家鹅中天生的战斗者。 一旦发动进攻从来不会犹犹豫豫，两个翅膀，一左一右噼里啪啦朝着邹明奋的脸蛋上猛扇。 紧接着，不等邹明奋反应，又借着腾空飞起的力道，将近二十斤的体重砸在邹明奋的脸上，宽厚的脚蹼，一只踩着邹明奋的鼻子，一只踩着邹明奋的额头。 邹明奋在这健壮战斗机的俯冲攻击下，重心失衡，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这还不是最后的招式，大白鹅最强的攻击武器，是锯齿状的嘴喙，它刁钻地拧着邹明奋身上特别怕疼的部位。 耳朵，腋下，鼻孔，牙龈…… 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邹明奋甚至来不及回神，就被这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进攻方式给打懵了。 大白拧人最令人恐惧的地方，是实在太疼了。 比被人用拳头打，用棍子揍，甚至用刀在皮肤划出伤口的疼痛更甚。 扎扎实实拧一下，大脑都要被这种又麻又疼的感觉震得当机好几秒。 但是它的攻击，可不会等你几秒之后再来拜访，而是如暴风骤雨一般，铺天盖地地砸过来，硬生生砸得被攻击者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为止。 秦旭在大白暴动的那一刻，已经停下脚步，回头观望。 大概是因为钥匙扣和身体里的灵丝结绳的关系，秦旭很清晰感觉到了大白差点别人踹到屁股的生气和愤怒，还有一丝丝委屈。 所以，他没有喝止住大白的反击。 没错，就是反击。 谁让你用脚踹人家的屁股呢！ 秦旭没有让自家宠物受委屈的习惯。 从他这里出来的小家伙们，别说是被人踹屁股，哪一只不是被当宝宠着。 况且，秦旭心里，也很想知道，跟特警队战斗担当相比，自己家的大白鹅的实力到底能不能胜出。 咳咳咳，为了收集数据的需要，秦旭还往旁边不显眼的角落挪了几步，暗戳戳拿出手机，将录像镜头又快又准的对着邹明奋。 那个啥，他可不是有意针对邹队，如果是自家大白被狂殴的话，他也会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将这一幕一五一十的录制下来。 邹明奋确实很能打。 要不然今晚也不会就带着四个特警队队员，光靠着伸缩警棍，就把将近二十个青年小混混，给收拾地服服帖帖。 不过，现在看起来，邹明奋这位彪形大汉的战斗力，在大白鹅的突袭下，还是显得有点儿渣。 短短三十秒钟不到的时间，邹明奋这位区里数一数二的格斗大哥，已经只能闷声抱头，趴在地上，勉强保护住了重点致命的部位。 几个还打算劝一劝自家逗比副队长，不要欺负小动物的特警队员，话还堵在喉咙口，就被这瞬间逆转的一幕惊呆了。 天呐！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向吊打他们的邹明奋，竟然被一只憨头憨脑的大白鹅，给收拾地一塌涂地，毫无还手之力？ 这……这确定不是邹队在开玩笑演戏吗？ 人遇到违背自己常理的一幕，通常很难及时接受，都要有一小段的消化期。 等到他们终于绝望地确认，一向威武彪悍的队长，真得是被揍趴下了，形势已经无法挽回。 不仅是被揍得倒地不起，而且那只明明之前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大白鹅，骄傲地仰头朝天，挺着胸脯，一摇一摆，在自家队长身上踩来踩去，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炫耀着。 如果打街头霸王的游戏的话，此时天空上一定出现两个大字。 ko！ 一个性格比较冲动的特警队员，终于认清现实，他无法忍受这一画面，猛地冲上去，想帮助自家队长赶跑这只大白鹅。 此时，他也忘记了自己之前准备劝队长不要欺负人的话。 秦旭眼睛一亮，手机的镜头默默对准了这位从身上抽出伸缩警棍，理着小平头的特警队员。 嗯嗯嗯，车轮战的话，大白大蓝组合能坚持多久呢？ 秦旭期待地想到。 这位特警队员的攻击架势，迅速让大白鹅进入战斗状态。 它放弃脚蹼下踩着的手下败将，根本不等这位特警队员的靠近，猛烈地扑打了几下白色大翅膀，两只并不灵活的脚蹼登动，再次腾空飞起，迎面扑过去。 伸缩警棍作为武器，也无法阻挡大白攻击。 秦旭想起来，当时它在民房里对付黄正浩三人的围攻时，也是这种舍命放弃所有防守，一心只想揍人的架势。 正是因此，那时候的大白鹅身上漏洞太多，才会被秦旭一把抓住，倒吊空中。 但是现在，秦旭能明显地从大白鹅攻击中，看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能力。 它竟然在勇猛攻击时，借用翅膀改变身体的方向，精妙地躲开了敌人的袭击。 第二百五十章 下回，一定把微冲带出来！ 挥动的警棍落空，想再次挥臂攻击时，已经迟了。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挥臂动作的短暂缝隙，大白扭头一拧，正中那名特警队员持棍的手腕。 伸缩警棍“吧”一声掉落。 失去了武器的特警队员，就像一只待宰羔羊，毫不例外地遭遇了跟自家队长一样的全套攻击。 秦旭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想到刚才带着大白大蓝从办公楼后面走到值班室的一小段路上，似乎对大白大蓝进行了随意的点拨教导。 “人有几个部位，比较脆弱，比如说鼻子，耳朵，脖子，不过最好不要攻击眼睛，把人弄瞎就不好了。当然。碰上个杀人犯那种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人，那就随便了。对了，如果是男的，这个地方是一招制敌的捷径。慎用，慎用，也要慎用……” 短短不到一百多米的距离，秦旭也就随便瞎说几句。 …… 好吧，看来它们的学习能力相当值得肯定，现在马上就能活学活用了。 就是委屈了特警大队的同僚们。 秦旭默默在旁边，为他们掬了一把辛酸泪。 秦旭肩膀上的老秦师父，对大白的暴行非常淡定。 控兽心则制作的灵丝球，激发出动物异能的概率比炼兽诀低多了，大白增强的实力，全部是来自与大蓝搭档之后，两者能力融合。 其实，本质上大白鹅和大蓝蜻蜓，并不是异兽。 而是互相分享能力的普通动物。 异兽心则达成之后，大蓝共享了大白鹅的生命，而大白鹅从大蓝身上获得了在视力，敏捷，和进攻上的某些优秀能力。 在仙兽门里，见惯了大场面的老秦师父，内心一点波澜也没有。 不过，他还是非常尽职尽责地帮助秦旭分析这一场交锋中，两个小家伙所展示的能力极限，以及不足之处。 比起只会录像的秦旭，老秦师父的分析明显专业多了。 “锯齿嘴喙还没有融合完成，这些小家伙们的运气不错，如果再过几天，白鹅的嘴喙受到大蓝蜻蜓的极具有攻击性的口器的影响，伤口疼痛感至少是现在的三倍以上。那时候，一嘴巴下去，就不是疼上几天的事情了，估计三四个月都要疼得厉害。” 在这位老祖宗口中，无论是惨兮兮的特警队员还是越啄越来劲的大白鹅，又或者是如幕后黑手一般在大白头顶上，调整大白鹅进攻方式的大蓝蜻蜓，通通都是小家伙。 秦旭听完老秦师父的分析，拿着手机镜头的手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 这攻击力，可比秦旭之前培育的异兽红莲蚁厉害多了。 红莲蚁咬一口，最多就是火辣辣的疼一两天。 但如果一旦被大白占据压倒性优势，大白鹅每秒能啄个两三下的攻击速度，如果有人像邹明奋那样，被揍个半分钟，满身上下近百个伤痕，疼上个三四个月，简直就是痛苦折磨。 第一个冲出来想要解救自家队长的特警队员，虽然一样被大白掀翻了，但他至少比邹明奋看起来好点儿。 因为略迟一步反应过来的另外三个特警队员，看到情形不妙，迅速放弃了车轮战的想法，根本不理一旁的秦旭，从三个方向朝大白鹅扑过来。 他们最大的失误，是尽管亲眼看到两个同事血淋淋的教训，依然觉得这只大白鹅的得逞，只不过是他们队长轻视对手而造成的意外。 其实，他们觉得已经非常重视这只大鹅了。 他们虽然打不过邹明奋，但平常一人对打两到三个体型正常的普通男子，还是能应付得了。 他们三个人包抄一只鹅？ 未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想起来，都要找地缝钻进去，掩面而哭。 都说警界笑话奇葩事情多，今天过后，怕是又要多一件了。 秦旭看到他们三个人围攻大白的时候，纠结了一下，认真考虑是不是自己要出门调解一下两方的紧张局势。 额，免得自家小家伙吃亏…… 正打算过去，老秦师父发现了秦旭的想法，站在他肩膀上，跺了跺脚，提醒说道:“不急，别着急，还用不着你帮忙，它如果这都应付不来，不是瞎了你折腾那么久的控兽心则。” 好吧！ 既然师父这样说，秦旭只能默默退回去，当一个老老实实的吃瓜群众。 大白鹅在三个壮汉包抄圈内，努力昂着脖子，显得特别势单力薄。 可是，实际上，由于鹅眼睛的特殊结构，在大白眼中，这三个家伙才是小可怜呢！ 这小不点一丁丁，居然胆敢在大爷的地盘挑衅撒野，大白气得鼻孔几乎要喷火暴走了。 此时，第一个被揍翻了的邹明奋，趴在地板上，晃了晃脑袋，痛苦地呻吟一声，满脑子都是疼疼疼，还没有清醒过来。 长阳分局大门，卢李辉一手拎着两袋包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挺有闲情地溜达进来。 他女朋友今天要去外地参加朋友的婚礼，赶早班的高铁，所以他送完女朋友，干脆就提早来警局了。 刚进警局，没走几步，卢李辉就被眼前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一只大白鹅扑腾在三个人头顶上，大发神威，与三个壮实男子打得火花四溅。 “我勒个去，这什么情况？”卢李辉连忙后退几步，“又有人跑来局里撒野了？” 那只大白鹅，卢李辉知道，可不就是秦旭他们上次带回来，不知为什么戈局长让养在警局里，用途不明，天天新鲜大白菜玉米供着。 反正脾气凶的很，警局里没人敢惹它。 不过，看到眼前这一幕，卢李辉终于明白戈局长的先见之明。 秦旭所站的位置，比较不起眼，卢李辉目光完全被场上一鹅三人的战斗吸引了，完全没看到秦旭的身影。 卢李辉仰头，看着大白鹅的脚蹼踩在一个人的脑门上，扁扁的橙黄色嘴巴，在短短数秒之内，连着啄了这位仁兄鼻子，嘴巴，耳朵好几下，疼得那人嗷嗷捂着脸，叫得极为惨烈。 咦？ 等等！ 卢李辉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最后被大白鹅一个翅膀扇到一边的壮汉，脱口叫道:“邓军风，怎么是你？！” 邓军风是卢李辉的警校同学，后来一同参加潮海市警务系统的招考，后来一个进了特警大队，一个进了基层警局。 他们两人关系不错，前阵子还一起出来吃饭呢！ 可惜，被啄得脑袋快要炸开的邓军风，完全没听到老同学的惊呼，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而在他倒下之后，只剩下最后一名特警，表情充满了懵逼和惊恐。 他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是，今天那个该死的任务，没有怎么就没全副武装出来！ 当然，如果他们手上真挎着一把微冲，秦旭绝对不会让大白鹅跟他们斗起来。 顶着蓝宝石皇冠一样的大蓝蜻蜓，大白收起翅膀，藐视了一眼周围倒地的五个人，然后慢慢将小咪咪的眼睛，盯向了刚出现在视野里的卢李辉。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三分二十一秒 “哎哎哎，”卢李辉吓得都结巴起来，连连后退，与这位猛将拉开距离，大概是老同学的样子太惨烈，卢李辉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等等，等等，我我，我们是一伙的，不要误伤友军啊啊啊！我我我，秦旭呀！他是我哥们，啊啊啊，不对，你好像很不待见秦爷，呃呃，对了，那个，你前阵子吃的大白菜，都是我去超市买的！” 大白歪着脑袋，小眼睛盯着卢李辉看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任何敌意和攻击行为，才慢慢收回注意力，慢慢悠悠，一摇一摆地走回秦旭身边。 秦旭迅速收起手机之前，看了一眼录制视频。 时间三分二十一秒，不到四分钟时间干掉五个身手不错的特警队员，这个战力还是可以的。 “秦……秦爷？”卢李辉视线跟着大白，终于发现了秦旭的所在的位置。 额，这个场面有点尴尬。 秦旭只好说道:“这个，额，你知道，我们局里这只鹅比较另类，最近估计在我们警局养了一阵子，在咱们这充满战斗力的地方受到熏陶，实力又有增强。” “啊？”卢李辉觉得秦旭这个说法哪里怪怪的。 “那个啥，特警支队的邹队长，好像惹到咱们警局的鹅了，所以，额，就这样了！可能是，他们真的让它很生气吧！”秦旭的说法很含糊，但语气特别正直的说道。 “好像，也是。”看着七零八落的特警同僚，卢李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说道，“秦爷，记得提醒我，咱们局里谁是老大，惹谁都别惹鹅，鹅才是老大！” 不发脾气的大白，蹲在秦旭脚步，长脖子扭转朝后，优雅地用刚才啄晕壮汉的嘴喙，细细的梳理身上的羽毛。 鹅的生长环境与鸭子较为相似，都需要水洼，在长阳分局水泥地里过了这么久的将就日子，没有水池给它扑腾两下，大白的幸福指数在下降。 “秦爷，那现在怎么办？”卢李辉望着躺了一地的特警队员，很尴尬地说道。 “咳咳，先扶到值班室休息一下，喝口热水吧！”秦旭想到为了测试大白的战斗力，眼睁睁看着他们送菜般倒下，到底有些心虚，赶紧走上前，扶起邹明奋，说道。 “啊啊啊，疼疼疼！”邹明奋其实已经清醒大半了，之所以没有任何反应，是他没脸见人。 五个人被一只鹅给撂翻了，还是一点反抗都没有的束手就擒，简直可以订在特警，哦不，所有华国人民警察的耻辱柱上了。 等痛苦的发现这一事实之后，邹明奋觉得就这样躺到地老天荒，也不想醒来面对这一切了。 如果不是被林曾一把扶起来的时候，背后被啄过的地方抽痛无比，他估计还要继续装晕。 杨晓刚和三名辅警，刚让闹事斗殴的混混小青年各自待好了，等待一一做笔录。 一转身，发现秦旭还没进来，正纳闷怎么回事呢，就看到秦旭和卢李辉扶着几个人，走进值班室。其中就有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邹明奋。 不仅是邹明奋，刚才那几个五分钟前，刚压着人送到讯问室的壮小伙们，居然也都跌跌撞撞，神色狼狈，如同重伤员一样，被陆续搀扶进来。 “嚯！” 杨晓刚莫名脸色一变，迅速抽出配备的警棍和催泪喷雾，大步跨到扶着伤员的秦旭身边，大喊问道:“秦旭，什么情况，是不是发生了恐怖袭击，需要支援吗？有没有人员伤亡？” 秦旭眨了眨眼睛，看着满脸紧张之色的老杨，哭笑不得地说道:“杨哥，不是，没有恐怖袭击，是局里养的大鹅，邹队好像招惹它，就被啄成这样，他手下的队员想救他，也被啄了。” 秦旭的回答太诚实了。 如实描述，让被秦旭所扶着的某个特警队员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写满了羞红。 “啊？”吃了大半辈子烧鹅的杨晓刚，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估计一辈子都不相信，那只白白胖胖的大鹅，居然能把邹明奋连同四个特警给教训成这样。 越过窗户，瞄了一眼瘫软在值班室沙发上，不断吸着凉气，面部疼得扭曲的邹明奋，杨晓刚一阵阵后怕。 杨晓刚和邹明奋同期的警校生，同样无背景为什么一个进入特警队，一个只能窝在基层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中，养成职业胖。 其实，还是因为两人武力值差别太大。 邹明奋身上可有好几个区散打冠军，甚至省市前三的好成绩，而杨晓刚也就是勉强每次考核中等达标的水平，那还是年轻时候，如果是现在，估计及格都困难。 而邹明奋手下的这些特警队员，在他的不懈调教下，个人格斗的实力，也相当不错。 正是因为知道邹明奋的散打实力，看到他们被大白鹅横扫成渣，杨晓刚才觉得背后直冒冷汗。 前一阵他到底有多么不知死活，胆敢手贱嘴馋撩拨这位祖宗，还想分一杯羹。 想想自己统共也就被大白鹅啄了两口，突然觉得，这位鹅兄，还是挺给自己面子的，大人有大量，不跟自己斤斤计较。 杨晓刚看着一边摇摇摆摆，一边往警局瓷砖地板上拉了一坨便便的大白鹅，心里冒出了与卢李辉先前一模一样的想法。 咱们的戈局简直是英明神武，深谋远虑，秦旭这小子也是眼光老道，弄了能挡住五个特警的鹅养在警局里，只要不误伤友军，那太让人有安全感了。 秦旭将手上的特警队员在一张靠背椅上放好，无奈地看着大白大大咧咧留下的便便，认命去找工具清洁。 比起猫狗猪，鹅在拉粑粑这一点实在没办法训练。 因为家鹅本身就是直肠子，生活习性就是一边吃一边拉，改不了了。 下次问问小天宠物店，有没有那种挂在宠物屁股上的装便便袋子，也给大白套上一个，免得天天跟在它后面收拾。 邹明奋五个特警队员，在长阳分局休息了半个小时，终于让身上的疼痛感缓过，才一声不吭，离开回去。 他们虽然在长阳分局弄得浑身是伤，但没有一个人找分局讨说法，说怪话。 被揍翻这种事情，已经够难看了，更况且是被一只鹅？ 邹明奋五个人，恨不得时光倒流，再不济也要让这噩梦几分钟的遭遇，被永远尘封，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只可惜，他们美好的幻想，是注定无法实现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探险之旅 秦旭不是八卦多嘴的人，他很厚道地没有把这三分二十一秒的视频传给外人。 他真的是单纯为了将来更有针对性地训练更多的鹅保镖。 但卢李辉却对这件事情津津乐道，时不时拿出来，在亲戚好友的聚会上当谈资。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事后懊恼没在场的杨晓刚。 他处理完这群斗殴扰乱治安的小混混们，连记挂的下班都忘了，特意跑去监控室，调了那个时间段警局的内的监控视频，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视频， 虽然监控视频的效果和秦旭用手机拍摄的效果差了许多，但生崽 ，比不上秦旭大白秋风扫落叶一般，在短短三分多钟时间里，收拾完五个人的经典战斗场面。 杨晓刚还不过瘾，边看边分析，有事没事将大白鹅的动作一帧一帧夸过去，俨然成为了大白的死忠粉。 杨晓刚这些视频看多了，难免被其他人看到，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长阳分局多了一只武林高手鹅的传说，在警察圈子里流传。 但无论大家怎么八卦，往往第一句话就是—— “千万别作死踢鹅的屁股！” ？邹明奋领着其他几个特警队？员，回到特警支队专属的训练休息办公区。 回家路上，邹明奋表情极为严肃，紧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其他特警队员，也闷声不吭。 他们一想到当时邹队跑去踹那只变态鹅屁股的行为，就心酸地想哭。 明明是逮了闹事小混混，扭送警局，要不是邹队长那一脚，他们也不会比那群闹事小混混模样还要凄惨。 不过，看着脸上强势最严重的邹明奋，其他人谁也没好意思把埋怨话说出口。 回到特警支队，邹明奋从柜子里翻出一瓶只剩下一半的红色药油，交给他们，开口说了离开长阳分局的第一句话: “你们两两互相涂按药油，会好的快点。” 说完，邹明奋转身离开。 “快涂吧，”跟有邹明奋认识最久的老队员陈方林打开药油，说道，“这是邹队珍藏的效果最好的药油，是他十多年前找一个老中医配出来的，现在他自己都舍不得用呢，便宜我们了。” 陈方林说完，沉闷的气氛缓解许多，他们努力忘记掉刚才的郁闷和屈辱，直接脱掉上衣，互相涂药推拿。 房间里，时不时发出此起彼伏的疼痛声。 光膀子互相涂药的特警队员，看着自己和队友的伤势，都忍不住吸气。 实际上，潮海市的治安环境比某些边境地区好多了，特警支队的工作，除了例行巡逻，还有就是配合抓捕等工作。 由于执行任务状态，他们从头到脚，全副武装，所以从未有队员受到外表如此严重的伤害。 “我就是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只鹅吗？当时怎么就把我给啄翻了，我觉得它那个嘴巴，压根不像普通的鹅嘴巴，就像一个电钻，戳一下，我肉就像被钻一个孔，疼得啥都想不起来了。” 脾气最耿直，也是当时第一个充上去解救邹明奋的特警队员孙孟，揉着自己依然阵阵发麻的右手手腕，想不通地说道。 被老同学看到自己窘状的邓军风闷闷不乐地帮陈方林用药油揉搓掉背后星星点点的淤血印子。 他离开长阳分局前，都没好意思跟好友炉灰打招呼，只艰难地扯了个笑脸，落荒而逃。 以他对炉灰的了解，不用等明天估计他们之间的熟人朋友，都会从大嘴巴炉灰那里，听到他今天的遭遇了。 邓军风下意识用力。 陈方林一声痛呼。 “啊啊，没注意没注意，我轻点！”陷入悲惨想象的邓军风才回神，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事，使点劲才能化瘀，等会儿我帮你揉。”陈方林疼得咬牙切齿说道。 陈方林背后的淤血印子，邓军风也有，应该说他们四个人都有。 每一个淤血印子之间，倒是距离非常均匀，就像是那只大鹅故意留下的标志，看着就生气。 “哼，下一回，我要把我们装备全穿上，找那只鹅算账！”孙孟气呼呼地说道。 “行了，咱还是要点脸吧，五个人打不过它也就算了，你真敢穿防弹衣，带盔甲，拿着冲锋枪去找那只鹅，邹队就敢让你从此跟特警说拜拜！”陈方林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陈哥，你说邹队去哪儿呀？他身上的伤好像比我们严重？”四人中，最后一个被白鹅揍倒地的严峻沾了点药油，不断揉搓鼻子，问道。 “还没去哪里，肯定是去找文队了。”最了解邹明奋的陈方林顺口说道。 此时，特警支队队长办公室，邹明奋困难得抬起右手，忍着痛敲了敲门。 他腋窝的位置，都被那只大白鹅啄破皮了，现在摆臂抬手都困难。 “进来！”队长办公室，传来一声清亮有力的回应。 咬着牙，慢吞吞地动作打开门，邹明奋姿势怪异地走进队长办公室。 潮海市特警支队队长文寒，不过三十出头，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完全可以去拍电影靠脸吃饭的那种。 但他的实战能力，却比邹明奋更强悍。 邹明奋擅打斗，而文寒专精枪械。 “老邹，你这是怎么了？”文寒抬头，看到一脸淤伤的邹明奋，皱了皱眉头问道。 邹明奋叹了一口气，在文寒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顾得上自己的面子，把在长阳分局的遭遇，完整告诉文寒。 绕是一时沉稳，处变不惊的文寒，听到邹明奋的话，也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消化这件事里，包含的信息。 邹明奋说完，就靠在椅子上，等待文寒说话。 文寒毕业于华国中央公安大学，是能文能武的高材生。 是当年局里领导，特意跑到京城市诚心诚意特招回来。 当初文寒空降特警支队，让邹明奋成为支队队长的时候，邹明奋当时还各种刁难，却被文寒一一化解，甚至反将一军。“快涂吧，” 如今两人共事许久，邹明奋对文寒已经是心服口服。这件丢人的事情，向他说起，反而非常坦然。 第二百五十三张 警局新宠 “按照正常的力量，一只正常大小的鹅，是不可能让一个成年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失去行动能力的。”文寒从座位上站起来，凑近仔细观察邹明奋脸上的淤伤，说道。 “不，跟力量无关。”邹明奋说话的时候，牵动脸上的肌肉，疼得脸有点儿变形，“我很难找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如果说接近一点，就像被电打一样，电击棍那种电量，不会完造成生命伤害，但是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 “一只特别的鹅？”文寒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隔壁禁毒支队最近喂养的那只穿着警服的小猪。 “很特别。”邹明奋不顾身上疼痛，将这件事情告诉文寒，正是因为他觉得这只鹅太不同寻常。 “它几乎可以原地跳跃飞起到两米左右的高度。”这是邹明奋根据根据自己的身高推测出来的。 一跃而起，然后借势砸向目标的攻击方式，让它变得很难缠。 “听起来很有趣，等等，长阳分局的局长是戈一华？黑脸戈一华？”文寒表情有趣地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什么，嘀咕了两声拿出手机，似乎在找什么。 “局长是戈一华没错，”邹明奋不太明白文寒为什么突然提到长阳分局的局长，糊里糊涂地回答道，“他脸是挺黑的。” 文寒失笑地摇了摇头，却没有纠正邹明奋话语中的错误之处。 他快速从手机里找到一个电话号码，直接拨打。 “喂，郑叔叔吗？我是小寒呀，有件事情想找你打听一下。”文寒的自称，听得邹明奋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郑叔叔，我以前在特别行动处档案当资料员的时候，看到以前红峰队的队员黑脸，和你都在第一行动队？” 文寒嘴里说的东西，对邹明奋来说非常陌生，以前从未听闻。 “能麻烦郑叔叔帮我联系一下戈叔叔，我今天想拜访他一下，有件事情要麻烦他。” 文寒笑眯眯地说着。 对方的话，邹明奋听不太清楚，只看到文寒不断点头，一直用“嗯”回答对方的话。 他们大约聊了五分钟，文寒才说道:“嘿嘿，谢谢郑叔叔，给你添麻烦了，我下次回家，给你带潮海的手锤正宗牛肉丸，我记得阿姨最喜欢吃火锅了。” 文寒挂完电话，转而对邹明奋说道:“老邹，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跟方林他们先放两天假，休息好，我有个想法，不过现在也不好说，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计划安排。” 邹明奋一头雾水，并不知道文寒的想法。 不过，他也知道，他这位队长能力强，背景好，以前还在某些特殊单位工作过，在特警支队担任队长，其实更像是增加他的基层经验，不可能像他这样，在这里待半辈子。 既然他说心里有数，自己就不多操心了。 —— —— 长阳分局，秦旭完成了控兽心则之后，并没有将大白和大蓝带回家养，反正戈局说过让大白养在局里，自己当然是继续让它在分局里蹭吃蹭喝了。 中午休息时间，秦旭带着大白和大蓝，在分局各处走一走，熟悉情况。 顺便让大白熟悉熟悉其他同事，避免发生误伤事件。 “诶，小秦，快过来快过来，这就是小卢说的，一口气把特警支队五个人掀翻的大白鹅呀？我就说嘛，这么俊的大白鹅，怎么整天绑在后院里。”这是管户籍的几个大姐大老远看到秦旭，连忙周招手让秦旭跟秦旭调侃。 “等等，秦旭，给你。” 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的发夹递过来。 “这是干什么？”秦旭还没理解大姐们的想法，莫名问道。 “白鹅这么俊，戴个领结多好看，赶紧的，戴上戴上，让我们给它合个影。” 大白精神奕奕地仰着头，嘴巴好奇地轻轻啄了一下秦旭手里的蝴蝶结，发现不是食物，便不感兴趣地扭开脑袋。 秦旭只好在大姐们的催促下，把这个明显是小姑娘发夹的东西，夹在大白脖子上一小撮白毛上。 大白也没反抗，或者说，对这小东西毫不关心。 红色蝴蝶结歪歪地挂在大白脖子上，看着挺逗。 这几个天天给人办理违章和户籍的大姐，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对大白的形象非常满意。 “哇哇哇，真神气，我下次给它缝件衣服，它就更潇洒了。” 秦旭忍不住泼冷水。 “大姐，鹅毛非常保暖，它可是一点也不怕冷。” “你知道什么，我用我一件不穿的警服来做，它就是我们局里的编外人员呢！我上次本来就想给香香做一件。对了，你把香香弄哪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其他人也纷纷声讨秦旭。 “对呀对呀，我儿子可想它了，前两天还跟我说想来看香香呢！” “秦旭，啥时候把香香带回来吧，你还记得那个你找回来的小男孩牛牛吗？来局里好几次，都带着好东西找香香呢！” “各位大姐，你们就别催我了。”秦旭对这些性格强悍的已婚妇女，只能再次解释道，“我都解释好几次了，香香现在成警猪了，正式国家公务员编制，我可不能带它随便乱走。” “真是的，当警猪有什么好，” 秦旭收获到一堆的白眼。 “就是，每天吃苦受累的干活，这训练那训练没个消停，国家的饭，那么好吃呀？你看那些警犬，什么危险的事情，都是冲在最前面，一想到香香每天要受这份苦，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这些大姐是不是对小猪香香 “可不是嘛，当个舒舒服服的家宠多好，不用愁不用苦，想吃想睡，不愁不苦，无忧无虑，多幸福呀！” 秦旭也想说，按照现在小香猪的体重增长情况，养在普通人家中，无忧无虑不要一年，估计就要送到乡下，就等何时下刀了。 不过，这些大姐嘀咕归嘀咕，但也没拖着秦旭不让走，最后问了秦旭找没找到女朋友，塞给秦旭几个苹果香蕉芒果。 “给大白鹅的见面礼。”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宁群来访 等大白和大蓝完全熟悉了长阳分局的地盘，秦旭才放心回家。 临走之前，秦旭将警局大姐们送给大白鹅的水果，以及一把水灵灵的绿叶蔬菜，放到大白的食盆里。 迎来一顿丰盛饭菜的大白鹅，埋头猛啄，吃得非常高兴。 离开警局，秦旭骑着电动车回家，刚刚拐进老宅大门所在的巷子，就看到一个陌生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在家门口来回踱步。 秦旭加速，停在老宅门口，对那个陌生人问道:“你好，你在我家门口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找什么人？” 此人看到秦旭，立刻眼前一亮，用一口非常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好，我是宁群，找秦旭先生，他在我店里买过一个建筑模型，我是店主。” “啊？”秦旭完全没想到买个模型，大老远店主居然顺着地址找上门来了。 这下，连最近不太爱搭理外界事物的老秦师父，都冒头，很感兴趣地盯着这个看起来很秦旭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 “我就是秦旭，你有什么事情吗？”秦旭怔了一下，回答说道。 “冒昧打扰，真是非常抱歉，”宁群终于找到秦旭，高兴极了，赶紧说道，，“不过我一直在网店里上与你联系，并同时拨打你的电话，但都没有收到回复，所以才直接根据地址过来拜访。” 秦旭听宁群一讲，才想起自己上网购物，用的不是工作手机，而是另一台单独办理的无限流量卡手机。 秦旭现在很少用这台手机，几乎都被老秦师父弄来淘东西。 最近，老秦师父正好没空使用，秦旭也懒得带在身上，似乎还没有电了。 “呃呃，是的，那台手机不太常用。”秦旭将老宅大门打开，将电动车推进去，同时请宁群进来，“你进来坐吧，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宁群跟着秦旭走进去，好奇地打量着这座颇有年代感的南方民居。 “是这样的，我完成你的订单之后，因为没有办法将整个模型安装起来，没有办法看到成品，我就一直记挂着。不知道你的建筑模型有没有安装好了，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宁群也没有拐弯抹角，干脆地说出自己来访的目的。 想到以后可肯定还要找这位店主订制建筑模型，秦旭也没拒绝他的请求，停好电动车，说道，“我拼装好了，放在楼上，跟我一起上去吧！” 秦旭带着宁群，穿过老宅的正厅，看到爷爷奶奶房间有动静，顺路走到他们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奶奶，我是秦旭，你们在里面吗？” “嗯嗯，”秦旭奶奶的声音从紧闭的门缝里传出来，“孙孙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你快进来吧！” “稍等。”秦旭朝宁群说道。 “没事，你其他事情先来。”宁群时间自由，既然大老远跑来，也不差这一小点时间了。 不过，宁群也挺奇怪，他在门口喊了半天，动静还挺大，既然里面有人，怎么就是没人来应一声。 正琢磨着，秦旭奶奶的声音传出来， “孙孙，你快在门口看看，刚才有个人一直在敲门，臭老头子自己出门买东西，你爸妈又出去了，我没敢开门，害怕遇到坏人。” 宁群一脸黑线，不知道如何形容老人家的幼稚思维。 秦旭和奶奶聊了几句，顺手将从警局里摸出来的塑料垃圾放在秦旭奶奶脚边，让她慢慢给金毛小狗喂食。 自从异化白蚁巢穴变成金毛小狗之后，食量大增，秦旭奶奶的日常爱好就多了一样。 秦旭离开房间，将门关好，宁群的余光，从门缝里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满脸笑容地将一个塑料袋递给趴在脚边的金毛小狗。 金毛小狗嘴巴在塑料袋上咬来咬去。 吃塑料袋？ 额！ 宁群还没看仔细，房间的门就关上了。 宁群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小狗怎么能吃塑料袋呢？ 他的这点小疑虑，很快就因为秦旭的话而抛之脑后。 “模型拼好了，每一个部件都非常精确，制作得很好，真是谢谢你了！” 实际上，这句话，不是秦旭说的，是秦旭转达肩膀上老秦师父的话。 宁群非常高兴秦旭的赞美，他觉得听到秦旭的夸奖，他的意图被接受的概率会更大。 老秦师父的大宅子模型长度有两米见方，一推开门，就能马上看到老秦师父醒目的屋子。 “噢！”宁群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建筑成品，他两眼发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建筑每一个角落，上上下下。 如果不是良好的教养刻在他骨子里，宁群都差点推开身边的秦旭，扑到这个真实的建筑模型旁边。 他在看建筑图纸和制作模型零件的时候，在脑中无数次构建出这个宅子的模样，但当它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宁群才知道，它比自己想象中更为完美。 真是太美了！ 完全可以成为建筑学上的杰作。 大师的建筑设计。 秦旭发现，自从看到老秦师父仙兽门屋子的建筑模型，这位大老远跑来的网店店主，就像入了魔似的，不断围着建筑模型绕着走。 一圈又一圈，看了一遍，宁群完全把一旁的秦旭给忘记了，全心全意扑在一块欣赏这栋完全由他亲手打造的建筑模型上。 他搬出相机，将建筑模型的每一个角落细节，都用照相机拍摄下来。 秦旭也没打断，干脆在屋里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给异化白蚁蚁巢喂食，让它尽快长大。 关照一遍单肩包里的异兽小家伙们，再闭着眼睛复习老秦师父给他的修炼知识。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宁群终于回神，他看了看时间，充满歉意地对秦旭说道:“真是很抱歉，我实在是太喜欢这栋建筑了，在制作时，我就期待看到它的成品，它太完美了，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一位大师的作品呢？” 宁群在说话的时候，老秦师父也对着秦旭的耳朵嘀咕: “这个小家伙看起来不错，能不能让他之后制作东西时，便宜点？” 第二百五十五章 秦大师 “咳咳，”秦旭露出标准微笑，正儿八经地回答说道，“老秦大师。” “他是你的长辈吗？”宁群想到秦旭的姓氏，将二者联想到一块儿，问道。 “当然。”秦旭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我的师父，教导我许多东西。” 老秦师父坐在秦旭肩头，不由露出开心的笑容，下意识捋了捋宽袖子。 “虽然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能不能让我拜访秦大师？” 在宁群心中，设计出这栋建筑的秦大师，绝对是一个建筑美学上造诣极高的长者。 能在仿古建筑上，创造出自己的新式风格，不仅有着极为丰富的设计经验，同时也摆脱了传统古代建筑固定设计方式。 “额，可能不行。”秦旭瞄了一眼最近学会跷二郎腿的老秦师父，用听上去很假的套路话婉言拒绝道，“我做不了主，你知道，我是小辈，老人家的固执难以想象，他很讨厌见到外人。” 噢！ 他的耳朵又被拧了一下。 宁群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遗憾。 “不能拜访他老人家，太可惜了，他老人家一定不爱名利，否则以他的造诣，一定早就在建筑领域声名显著了。”宁群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想法，失落地说道。 也许不是不爱名利，只是没有身份证。 秦旭心里默默地回答。 知道无法拜访这栋建筑的设计者，宁群将自己另外的打算说出来，他如看待珍宝一般注视着地面上的建筑模型，说道：“我有另一个请求，希望能帮我转达给秦大师。” 秦大师坐在秦旭的肩膀上，认真地听着。 “你说吧！”秦旭示意宁群坐下谈。 穿着长袖衬衫的宁群，从外表上看，白白净净，并不起眼，他看起来很不太适应潮海市的炎热天气，闷得满头是汗。 在满大街都是短袖的潮海市，宁群这穿着看起来是有点奇怪。 “我亲手为这栋完美建筑制作了每一个部件，今天能够看到它组装完后的真实模样，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它非常完美。我希望，能获得秦大师的授权，将它真正在现实生活中建造出来，一栋真正的建筑，而不是模型。”宁群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兴奋地脸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他不懂得组装，所以要来求你帮忙。”老秦师父对着秦旭耳语说道。 “额，你的想法很好，不过，你是不是最好换一件衣服？后面的街上有服装店，你可以去买一件短袖衬衫。”秦旭没有马上答应他的请求，而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提醒道。 “额，”宁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说道，“我那边，天气已经转凉了，本来还有一件外套，那个，关于这栋建筑……” “我知道了。”秦旭点了点头，说道，“我只能代为传达，长辈的意思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跟高兴你如此喜欢他的设计，不过，我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意。” 两个请求，都没有得到正面同意，宁群失落告辞。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秦旭和老秦师父针对他提出的问题，进行了一段大约十五分钟的谈话。 “很好，这个小家伙很有眼光，”老秦师父站起来，飘在秦旭眼前，发表自己的“长辈”看法：“老朽只有一个要求，想要这栋建筑，必须让他以后继续帮老朽做建筑模型吧！不收费的那种。” “好吧，还有什么要求呢？”秦旭自认为对建筑模型没有什么特别多的发言权，老秦师父自己拿出来的东西，当然是他自己做主。 “还有什么？” “额，比如说，”秦旭绞尽脑汁想了想，说道，“就像是设计费之类的，我们建筑设计师，收费还挺高的。” “你确定他会支付？”老秦师父不太肯定地问道。设计权这种东西，似乎在仙兽门从未出现过，他们的建筑都是由灵兽和灵虫完成。 “应该会吧，”秦旭摸了摸下巴，说道，“只要他真心喜欢。” 宁群满头大汗，刚刚在秦旭指点的服装专卖商店，买了几件轻薄的短袖衬衫，他直接换上。 正当他还躲在更衣室换衣服时，突然接到秦旭的电话。 “答应了？”宁群得到肯定答复，兴奋地在更衣室里大喊起来，把门外的导购小姐姐都吓了一跳。 “哈哈哈，我马上过去，马上过去讨论！”宁群扣好衬衫扣子，拖着行李箱一路狂奔。 幸好这几件衣服已经付过钱了。 否则服装店的店主，估计就要找长阳分局报案了。 秦旭原本想与宁群坐在家中会客室讨论这个问题，毕竟带个不太熟悉的大男人老窝在卧室里说话，总觉得不太自在。 可惜，宁群完全没有领会到秦旭的别扭劲，他拖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建筑模型身边，痴迷欣赏地注视着老秦师父的小楼，然后才顺带秦旭商谈设计费的问题。 秦旭先提出了以后帮忙继续订做建筑模型的请求。 宁群二话没说，直接同意。 关于设计费的问题，宁群也没反对，觉得非常合理。 普通平庸的室内设计，每平方米都有六十到两百元不等的设计费，在宁群看来，眼前的这栋建筑，绝对值得付出更高的设计费用。 甚至秦旭还没有提出价格，宁群已经诚恳地把自己的底线都抖出来了。 “我知道，大师级的设计作品，是价值连城，无法用金钱估量的。我目前的经济条件比较有限，不能用最适当的价格表达自己的谢意，我算了一下自己的经济情况，仅仅能挪出五十万元，作为秦大师的设计费用。” 仅仅？五十万元？ 秦旭需要好好换算一下，他几年时间不吃不喝能攒下五十万的费用呢？ 老秦师父也在换算。 他需要让秦旭帮忙抓多少个通缉犯，才能赚到五十万的悬赏金呢？ 等等！ 秦旭的求生欲突然爆发，他想到一件事情很重要。 作为一名公职人员，突然名下的账号里，多了五十万元的收入，就算是老秦师父光明正大的设计费用，但若是一个不谨慎，在未来也是一个隐患。 第二百五十六章 新的身份 宁群第二次离开秦旭的老宅时，可以用神清气爽，笑容满面来形容他的状态。 秦旭告诉他，这栋建筑的设计者秦大师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可以根据图纸，将这栋建筑还原。 宁群都准备将设计费直接转过去，秦旭也没收。 秦旭的原话是:工程尚未完成，设计费可以稍后再打。 宁群挺感动的。 他虽然家境富裕，同时自己也有营生的手段，但是资金基本上都在不动产上，银行账号余额刚好够支付秦大师的建筑设计费用。 他早就打算将一处固定资产出售，换取建筑房屋所需要的原材料。 秦旭不着急向他要钱，真是给宁群一段缓冲时间，让他不至于为了着急筹集资金，低价抛售自己的房产。 等宁群离开之后，秦旭非常严肃认真地与老秦师父讨论起了关于金钱来龙去脉这种非常重要的情况。 “不行，我不能用我的账号接收这么大的一次收入，公务员的身份太敏感了，一旦出事，我的清白可就没了。” 虽然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的生活方式，但想让完全没有想银行概念，从来只用空间兽保存财产的老秦师父，去理解这件事情，还是用了挺长的时间。 “不行，我爸妈不行，我爷爷奶奶也不行，我可没必要往自己头上扣个屎盆子。”秦旭脑子没浆糊，知道什么事情做，什么事情完全不要惹来麻烦。 老秦师父听完秦旭的话，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不过，秦旭似乎想到了某些办法，凑近老秦师父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老秦师父很感兴趣地往下听。 “我们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事情，越来越多能力奇异的动物，以及比今天多得多的金钱交易，”秦旭看着老秦师父，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描述出来。 “确实如此。”老秦师父不断点头，“修炼很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拥有足够的钱财。你现在的经济收入，应付入门级别的修炼，只能算是勉强。如果以后修为提升，必然还需要更多的财物。” “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用某些方式，获得一个新的身份。”秦旭说道。 秦旭的这个想法，并不太符合法律上的做法，但在他脑子里，却出现很久了。 事实上，这个想法最初诞生的原因，却不是因为金钱的问题，而是秦旭在看到某些案子，身为民警，却无法插手解决的时候。 他想到某些幻想电影，白天是一个普通人，而遇到某些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就化身英雄。 不过，在今天之前，秦旭并没有将自己心中这一隐藏的想法付诸现实。 大概是因为，一个摆脱了警察应有约束的身份，一个很容易不受控制的身份，还是让秦旭觉得太危险。 不过，目前来看，新的身份，已经不是秦旭想不想的问题。 随着仙兽门修炼程度越来越深，对周围的影响越来越大，秦旭一个小小民警的身份，很难继续支撑这种变化。 这种形式之下，必须有新的身份，帮助秦旭分担将来的压力。 秦旭将自己的想法，仔细分析给老秦师父之后，很快就获得他的支持。 “是的，的确如此，如果你不打算辞职的话，应该有一个新的身份。”老秦师父坐在自己小楼的屋顶上，非常肯定地说道。 “可是，你们的世界，新的身份很难吧？”老秦师父也知道，这个世界对信息的记录程度很高，特别是普通人的身份信息方面随着新技术的发展，越来越详尽。 “不用担心，额，对安分守己的人来说，也许非常难，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只要有钱，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做民警本身就经常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所以，执法者犯法，往往更容易。 秦旭做好决定之后，开始向老秦师父讨教某些伪装身份的方法。 能有一位藏书阁管理者当师父，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如果换一个正统的仙兽门修炼弟子，秦旭是无法从他那儿，获得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帮助。 老秦师父要好好考虑，才能答复秦旭的问题。 需要时间，并不是老秦师父找不到方法，而是他一时之间发现的方式太多了，他要认真琢磨一下，哪一种方法，消耗尽可能少的灵力，达到更好的效果。 秦旭放心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交给老秦师父之后，自己开始研究怎么获得一个新的身份。 他要考虑这个身份的基本特征，让其他人无法将他与自己秦旭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准备好足够的现金，办理资料和证件的人，只看这个。 怎么样变成一个新的人？ 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接下来，一直到晚饭时间，秦旭和老秦师父，都在研究各自的分工。 “好吧，”老秦师父的效率，比秦旭还要高一点，等他分析完所有伪装方式之后，将最佳的方案交给秦旭，“目前来看，光影伪装法，在这灵气匮乏的世界，是最佳的办法。” 灵气一直都是限制老秦师父帮助秦旭选择修炼功法的最大障碍。 “光影？”秦旭正在考虑，该通过什么方式，与某个证件伪造者联系的时候，听到老秦师父的话。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简单的说，是培育一种在光影变化上，有特殊能力的异兽，这种异兽，能帮助你改变身体的外形，它跟随在你身边，在外人看起来，你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变得更胖，更矮，或者更高，皮肤更黝黑，眼睛更小，反正跟你现在完完全全不一样，没有人会将这个人，当成是你。” 老秦师父解释说道。 “当然，光影伪装的方式，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与别人太近距离的接触，比如说拥抱，握手之类，会影响到异兽，让呈现出来的幻影形象不稳定，不稳定的后果，就会造成幻影效果的失败。” “就是它了。”秦旭立刻决定说道，“安全第一，先研究它，再去办新的身份！” 第二百五十七章 格斗陪练 变幻光影的异兽，是目前秦旭最佳的保护者。 如果有了另一层身份，许多目前秦旭不太方便做的事情，都有了伪装和保护。 但正如控兽心则里遇到的最耗时的问题，对于适合培育的动物，秦旭目前毫无头绪。 除了灵气匮乏这个最大因素以外，秦旭与修真界仙兽门弟子相比的另一个显著劣势，在于地球生物并没有数代仙兽门前辈们，不断实验汇总出的异兽培育资料。 仙兽门弟子修炼炼兽诀，不需要不断对各种兽类培育筛选，只要根据前人记载，对照选择。 最漫长艰难的工作，在仙兽门一代又一代弟子的实验和记录下，避免了后来者走弯路，能选择他们已确认的最佳但方式，就像现代科学的发展一样。 而对秦旭来说，地球生物与修真界生物存在差异，这种差异，让他在选择培育对象时，只能依靠老秦师父的经验推测。 两天的连续休假，对警力紧张的长阳分局民警来说，真是难得的珍贵。 基本上因为各种值班和突发案件，无法像正常普通人一样，享受法定双休日和节日休假的民警，大概也只有退休之后，看看有没有健康的身体，让他们充分享受假期的乐趣。 秦旭结束假期上班的第一天，刚到警局打完卡，准备给大白带一点秦旭老妈饺子工作室里多余的白菜头，当做日常加餐，就接到戈一华的通知，让他去局长办公室一趟。 摸了摸埋头苦吃，一啄一个坑的大白鹅，秦旭洗把手，赶到戈一华的办公室。 “戈局？” 戈一华的办公室门没有关，秦旭抬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提醒自己到来。 “进来。”戈一华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不好亲近。 他的办公室，光洁干净，就像从没有人在这里办公一样。 秦旭这次走进来，办公室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戈一华右手边的透明保温壶里的养生茶了。 据秦旭所知，长阳分局的保洁阿姨，从戈一华局长上任第一天开始，就没有打扫过他的办公室。 秦旭每次看到这间办公室，除了那杯养生茶，找不到任何一点具有明显个人喜好的东西，总觉得他们的局长极致简单的办公模式背后，有着非常丰富的故事。 可惜，秦旭对此一无所知。 “这次找你谈白鹅的事情。”没有多余寒暄的说话风格，虽然少了那么点儿人情味，但确实很有效率。 秦旭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戈一华继续往下说。 “那天的监控视频我看到了，”戈一华没有说哪天，但两人心知肚明，是大白五分钟内横扫特警队五人教科书级别的格斗视频。 秦旭正想戈一华准备怎么夸鹅的时候，戈一华抿了一口养生茶，犀利地评价道:“除了你之外，它应该是我们局里，身手最好的家伙吧？” 如果长阳分局的民警与大白徒手格斗，估计能打破大白和大蓝完美配合下的虐菜记录。 当然，秦旭这些充满爱心的同事们，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短短不到几天，大白在长阳分局的受欢迎程度，一下子超过小猪香香当年。 “我昨天收到一份白鹅的工作邀请，你作为它的驯养员，有权利决定是否接受这份邀请？”戈一华咳了两声，看着秦旭说道。 听戈一华的语气，完全将大白鹅当成警犬来看待。 “工作邀请？” 秦旭微微一愣，难道是什么保卫任务？ “市特警队的工作邀请，特聘请它为格斗战术指导。”戈一华眼睛不眨的说，“他们原本是想让它常驻刑警队那边，但是我我没同意，最后他们退而求其次，希望每周能过去两条，帮他们指点一下。” 秦旭总算明白了。 说实话，在邹明奋五个人经历了那场压倒性失败之后，特警队居然能迅速做出这种决定，秦旭觉得很意外，甚至有点佩服。 让大鹅给他们做格斗指导？ 字面上的意思比较文雅，其实一只本能行事的大白鹅能教导什么？ 当然只能是陪他们在格斗场上，进行实战指导了。 能做出这样决定的人，不管是真希望借助大白鹅，提高特警队队员的徒手格斗能力，还是希望借助这一途径，帮自家被虐的队员找回场子，都是将大白鹅当成重要的对手看待，并没有任何轻视之心。 这一点，秦旭很喜欢。 “应该没问题。”秦旭想了想，直接应下，“不过，仅仅限于徒手格斗训练，对方可以佩戴基础护具，但是不能未经我的允许，使用伤害到大白的武器。” 原本秦旭训练大鹅，目的是给出警的民警，配上一位战斗力爆表的猛鹅，以应对出警过程中，面临的各种突发暴力情况。 不过，在秦旭同事的固有观念中，大白虽然能以一敌五，压倒性胜利，但真让他们身后跟着一只摇摇摆摆的大鹅出去执勤巡逻出警，他们是坚决不干了。 就连卢李辉这天性逗比的家伙，一听到秦旭提出的尝试性建议，也毫不犹豫地拒绝。 “秦爷，我可不干，大白很可爱，但我很低调好不好，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真带一只鹅去处理案子，哈哈哈，太搞笑了吧？我可不想因为一只鹅，在全国当网红出名，你说人家出名都是‘最帅民警’，‘最美警花’什么的，带只鹅出名算什么呀？‘大鹅警察’？这也太滑稽了！”卢李辉当时是这么嚷嚷的。 他们不愿意，秦旭也没辙，他打算以后自己当班的时候，带大白和大蓝一起出去逛一逛。 虽然可能真会像卢李辉所说，多个“大鹅警察”的头衔，而爆笑网络，但秦旭觉得，经历过某个新鲜期后，大白鹅会因为它的强悍战斗力，而被大众和同行们接受。 而让大白鹅去当特警队的格斗陪练，正合秦旭心意。 大白和大蓝目前正处于适应期，适当的保持战斗状态，有利于他们更好地建立默契。 目前看来，还有什么比邹明奋他们小队更适合的选择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警用健身房 特警队建队时间不长，在上个世纪末，随着城市繁荣，普通民警的工作量，让基层警察无法投入稳定的训练时间，战斗力水平让不断下滑。 无法协调这一矛盾，只能建立专业的行动部队，保证警察队伍的战斗力优势。 与隶属军部的特战队不同，特警队是完全属于警察系统的行动队伍。 特警队的成员，选拔自基层警员和部队转业的优秀士兵，他们不参与日常出警工作，只在需要警方武装力量时，他们配合地方民警，对付各类犯罪。 相对于工作繁杂的普通基层民警，特警队成员日常训练量超过数倍，更能从容应对许多危险罪犯。 有他们作为大白和大蓝哥俩的日常陪练，秦旭觉得特别踏实。 一只擅长战斗的鹅，总不能让它老蹲在警局里，天天养膘吧？ 有一句老话，天赋再好，也怕肥肉。 还有一句老话，有好对手，才能不断成长。 “好吧，你同意的话，”戈一华拿出手机，“这是特警队队长文寒的联系方式，我发送到你手机里了，你可以随时联系他，沟通好大白，呃，格斗指导的时间。” 戈一华也改口，跟着秦旭叫大白的名字。 “明白！”秦旭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个，戈局，有件事情，想请你批准。” “什么事？”戈一华放下手机，抬头问道。 “就是大白的战斗力这么强，我想我出警的时候，想把大白带上。”秦旭笑得特别标准，露出一个酒窝，看起来似乎特别让人值得信赖。 带大白和大蓝出警这件事情，秦旭本来想背着领导，自己偷偷进行。 但是，看到戈一华很自然喊出大白的名字，又想起他推荐小猪香香参加警犬考核的事情，还是决定问一问他的意见。 秦旭从小到大，虽然学习成绩让所有老师都不抱希望，但这小子总是能凭着本能和直觉判断出每一个老师对他的态度。 那些仅仅因为成绩对他感到漠视，厌恶，嫌弃的老师，秦旭基本也不接近，而那些对他成绩无可奈何，却能包容这种不足的老师，秦旭总能乐于与他们交流。 “……”戈一华大概也没有想到，秦旭会有这种想法。 他半天没说话，久到秦旭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戈一华才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听起来很标新立异，但是试试未尝不可。” “谢谢戈局，领导太明智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训练大白，让咱们局里脸上增光的。”秦旭心里乐开了花。 戈一华依然黑着脸，挥了挥手，让这小子赶紧走。 秦旭立刻起身，说道:“戈局，那我先走了。” 秦旭关门离开后，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戈一华拿起手里温热的养生茶，喝了两口，脑子里忍不住出现了一幅画面。 人高马大的秦旭，穿着制服，带着装备，走下警车，紧接着，跟着跳下一只东张西望，威风凛凛的大白鹅，摇摇摆摆，并肩处理警情。 “咳咳咳！”戈一华猛地呛住了，严肃的表情，顿时有些变形。 “好吧，挺期待的，希望比那只吵人的鹦鹉强。”戈一华顺手又整理了一下非常整齐的桌面，让每一个东西的位置没有任何偏差，同时喃喃自语地说道。 离开戈一华的办公室，秦旭马上找到正在长阳分局停车场旁边啄野草吃的大白鹅。 虽然戈一华没说什么时间将大白和大蓝送到特警队，但秦旭一点也不拖拉，觉得越快越好。 趁着这时候警局还不算太忙，秦旭赶紧给特警队文寒打电话，联系将大白送过去的时间。 特警队队长文寒，从语气上听，明显比秦旭还着急这次训练计划。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马上在东城区警用健身房开始第一次的“大白格斗指导” 潮海市的经济发展水平不错，政府财政宽裕，这些年，在警用设施的投入上，也很舍得。 东城区警用健身房，就是潮海市提供给警察队伍的专用训练场地。 只要是东城区登记在案的警察，包括辅警，都可以免费使用健身房的设施进行锻炼。 这样的警用健身房，在潮海市每一个区都有一到两个。 想法很好。 但摆在实际上的问题是，专业而昂贵的健身锻炼设备，对基层民警来说，使用的频率次数都很低。 首先，因为警用健身房使用的是东城区一个机械工厂的厂房作为场地，位置较为偏僻，大部分东城区民警想要利用这个健身房，往往要穿过大半个东城区。 其次，民警日常工作量早就超过负荷，难得的休息日，更需要在家里补眠，或者与被忽视的家人度过珍贵的家庭时光。 跑健身房？ 在秦旭没有开始修炼之前，貌似也只有秦旭这只精力充沛的单身汪有跑健身房的习惯。 就连同样年龄的卢李辉，更愿意将宝贵的休息日，与女朋友看看电影，而不是孤单地在健身房挥汗如雨。 就算那时候的秦旭，也因为实在太远了，宁可在距离家近的普通健身房里，花钱办理一**身卡，而不愿意往返一个小时在路上。 至于开始修炼之后？ 老秦师父才不会让秦旭将时间浪费在效率不高的运动中，有闲工夫跑健身房，还不如把时间放在老老实实修炼他传授的几种功法上。 普通民警没时间没精力，因此反倒是每天都有训练任务的特警队，经常在健身房里锻炼。 东城区警用健身房记里的项目，不仅有普通的有氧训练，力量训练器械，还有室内泳池，专业格斗台，攀岩训练墙，以及一个室内靶场，完全能够满足特警队日常训练的要求。 秦旭找了一辆警车，将大白和大蓝抱到后座上。 他现在不用担心直肠子的大鹅随地便便。 大白短翘的尾巴上，挂着一个小纸兜，它能将大白的排泄物，全部接住。 “好吧，”秦旭开车前，回头看着新鲜在后座窗户上啄来啄去的大白鹅，说道，“老兄们，你们后面不无聊了，给你找好多大兄弟们陪你们玩，祝今天玩得开心！” “昂昂昂！”大白很开心地回应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格斗台上的对手 东城区的警用健身房，秦旭虽然去的次数不多，但挺喜欢那里的环境。 没有使用过于精细浮华的装潢风格，简单又硬朗，水泥墙面，灰色瓷砖地板，高高的天花板上是水电线路的管道，以及纵横的空调挂机裹着黑色胶布的排水管。 每一个区域之间，都用铁丝硬网隔离，整个空间环境看起来非常宽敞。 工业风格的布置，色调冷硬，但却意外很适合健身房的环境。 秦旭停好车，帮大白和大蓝准备打开车门。 在车里坐得很无聊的大白，摇摇晃晃，跳下警车，看到陌生的地盘，立刻抬头昂昂了几下。 健身房门外的路面上，有鲜嫩的野草，瞬间吸引了大白鹅的注意，它刚想扭着脖子，吃点嫩草，停在它脑袋上的大蓝蜻蜓抖了抖翅膀，微微弯起身。 大白鹅的觅食本能被打断，它只好一步三回头，不太甘愿地跟上秦旭的脚步。 健身房的门禁，使用的是指纹打卡。 警界新人入职前，个人信息也会上传到这个健身房的管理软件中，不仅仅是作为门禁管理的出入证明，同时，每个人的体能数据，也会记录在信息档案中。 在健身房的入口处，一个站得笔直，穿着作训服的男子一眼看到秦旭身后的大鹅，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秦旭，我是文寒，很高兴见到你！” 两人伸手互相拍了一下手。 “你好！” “这是那只非常厉害的鹅？”文寒看了一眼摇晃着走进来的大白鹅，眼中光芒一闪，笑着着说到。 “大白！”秦旭简单地介绍道。 “它头顶上那只蜻蜓看起来很有趣。”文寒指着大蓝说道。 “那是他的好朋友大蓝。”秦旭依然很简单地回答说道。 “蜻蜓和鹅是好朋友？”文寒觉得秦旭的说辞很有意思。 “是的，就是那种相依为命的好朋友。”秦旭看着大白鹅钻过门禁，挂在屁股后面的纸袋子一摇一摆，往里跑去。 文寒与秦旭聊了几句。 秦旭看到文寒的身材，心里忍不住有些犯嘀咕。 看起来很瘦，不够健壮孔武，感觉力量不足。 前几次与特警队接触，都是邹明奋带队，秦旭还没与这位特警队的队长接触过。 这位队长应该是不上台参加打斗吧？ 要不然，估计经受不了大白鹅两下。 “我们特警队共四十八人，有三个小队，每队十六人。今天留一个小队值班待命，其他两队的队员都来了。”走到健身房的器械区，文寒喊了一声集合，瞬间从各个锻炼区涌来一批穿着迷彩短袖作训服的壮汉。 果然，这里大部分都是特警队的成员， 秦旭确认，这些家伙的眼神里都写着不怀好意。 额，想一想那天邹明奋五人的惨状，他们的这些队员看起来有点儿敌意，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战斗惹下的麻烦，还是通过战斗来解决吧！ 依靠风刀卷等功法，秦旭虽然也能将眼前这些人给打趴下，但他可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出这个风头。 好吧！ 时间节约起来！ 秦旭不等文寒等人反应，抱起大白，往健身房中心位置的格斗台用力一抛，朗声喊道:“文队长，训练指导什么的，都是场面上的话，我们大白肯定不会，我们就不要来虚的东西了，直接实战吧，倒下的人，就输了。” 大白鹅被秦旭猛地扔起来抛高，不高兴地“昂昂”叫了两声。 秦旭距离中心格斗台大约有十来米远，大白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才“扑腾”着翅膀，蹬着大脚蹼，以家鹅不可能的姿势，飞过这段距离，重重地落在格斗台上。 因为在半空，也没有人注意到，大白鹅脑袋上的大蓝蜻蜓，有一对翅膀摆动的角度，跟大白鹅大翅膀摆动的角度，完全一致。 特警队的队员们，都被这只还没上台，就露了一手的大白鹅给吸引了。 一个光头的特警队队员撇过脑袋，对旁边的人说道:“难过能将老邹他们揍成那样，这只鹅，看着不简单。” 光头旁边是一个方脸的年轻人，他虽然觉得台上的大鹅不一般，但还是不愿意相信一只鹅，能把一个身手不错的成年男子给揍得失去行动能力。 “文队长，你们安排人上去吧，什么时候结束，我会提醒你们。” 秦旭还不知道大白的体能极限是多少，所以提前申明，以便可以快速叫停。 秦旭这一招，出乎文寒预料。 他微微一怔，转而看向他的队员。 气氛有一些停滞，并不是特警队的队员们不敢，而是他们都不由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台上跟一只鹅对打，实在太没面子。 就算赢了又如何？ 还是丢人。 一时之间，场面很冷，无人响应。 队员们的反应，没有让文寒觉得意外。 他面带微笑，手背在身后，抬了抬下巴，点了一个人的名字。 “小鹰，你先来。” 文寒对着一个满头是汗的矮个子青年说道。 这位特警队员在秦旭还没来之前，一直在练习自由搏击。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个矮个特警队员只能无奈地接受命令。 邹明奋几个人的受伤，队里的人很快就听说了。 绰号叫小鹰的特警队员易永胜，他在特警队里最好的朋友，昨天也是去长阳分局的队员之一。 所以对他们受伤的情况，易永胜很快就从好友口中了解到实情。 可惜，易永胜听完，觉得这这种说法应该是他们找的借口。 就算鹅是家禽中较为凶猛的一种，但是易永胜完全不相信，光凭这样一只鹅，能把邹明奋几个人打成那样。 易永胜猜测，应该是邹明奋他们几个人在出任务期间，出现了犯错的情况，不敢说出来，只好编了一套说辞，用来应付明面的询问。 鹅啄起人来，确实很疼，但他敢跑到格斗场上撒野，它还不够资格。 面对这个与自己体格差距过大的小动物，易永胜相信只需要半分钟的时间，就能解决它。 唯一让他觉得困扰的地方是，与一只鹅站在场上，一定还会被拍照，这会成为他终身的耻辱。 其他人真走运，也许在自己之后，就不用上台了？ 在文寒喊下开始的口令之前，易永胜脑子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手下留情，让其他队友也尝一尝和一只鹅站在格斗台上的感觉。 这太滑稽可笑了。 第二百六十章 轻敌 易永胜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没有错。 与一只大白鹅站在格斗台上，确实引人注目。 除了他在特警队的同僚，围在格斗台四周，其他正在健身房内锻炼的警员们，也毫不意外的走过来看热闹。 这让易永胜的注意力开始分散，看到一个人走过来，易永胜甚至忘记了面前有一只摇摇摆摆的大鹅存在，耳根莫名泛红。 文寒的口令，无法指挥大白的行动，它只听秦旭的命令。 所以，周围围观群众刚刚调动起了情绪，准备看一人一鹅激战，却惊愕地发现，格斗台上，居然风平浪静，意外地冷场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们，当然不会让台上的和平继续保持下去。 “哟，小鹰，脚软了吗？连一只鹅也对付不了了吗？” “哈哈哈！” “小鹰，速战速决，我们后面还有一口野炊的铁灶呢，中午来加菜，鹅肉炖米粉，人人有份。” 论遭遇到的区别和歧视的话，大白在短短时间里，遭受的异样眼光，绝对远远高出任何一个人类。 大概也没有人会每时每刻，被人当成一盘菜，随时会被拔毛放血，下锅烹饪。 不过，值得放心的是，大白对其他人的语言并不敏感，不会这些语言干扰。 周围的起哄声似乎也影响不了大鹅，它饶有兴趣地啄着格斗台的地面，认认真真地研究它的味道如何。 易永胜目前并没有主动攻击大白，所以大白还没有将他视为敌人。 不过，易永胜在周围人的起哄下，脸色越来越红，他憋红着脸，看向文寒的方向。 秦旭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万绿丛中一点红，一个脸部轮廓非常漂亮的女警，站在文寒身后，双手盘在胸前，挑眉看着格斗台的战斗。 她穿着警员标配的t恤，肩膀和手臂的肌肉看起来比普通女孩子粗壮许多，整体看起来有点不太协调。 秦旭眨了眨眼睛，有点幸灾乐祸地对老秦师父说道:“嘿，我敢打赌，台上那个小子，一定超级喜欢那边那位美女，真是太同情他了，按照这样的状态，他可能会输得很凄惨。” “不跟你打这么无聊的赌约，不是可能，是一定。”老秦师父不太感兴趣地说道。 这种在他看来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的格斗，一点意思都没有，与仙兽门当年一年一度的内门弟子选拔比拼，差远了。 老秦师父说完，秦旭看到易永胜已经受不了其他人语言激将，红着脸，大步往前一跨，伸手就准备把大白鹅抓住。 他根本记不起来，特警队队长文寒在一个小时前，叮嘱他们的话。 都是邹明奋五人血泪教训。 “你不让你的队员带上护具吗？”秦旭走到文寒身边，询问说道。 “说过，”文寒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道，“但是，很可惜，没有人愿意，也许要等到下次训练的时候，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做好保护措施吧！” “好吧，既然他们的老大让他们长个教训，就不用我多此一举了。”秦旭大概明白这位特警队队长的意思了。 战斗结束的时间很短，并没有出乎周围人的预料。 台上一声惨叫，胜负已分。 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胜负双方逆转。 易永胜十分关注地漂亮女士，瞪大眼睛，她刚才显然听到了秦旭与文寒的对话，很有意味地看了这两个家伙一眼。 当初在长阳分局，五个特警队的好手，被大白和大蓝联手合虐。 如今，对付一个心不在焉的队员，已经彼此逐渐默契地两个小家伙，更是能轻车驾熟地在短时间内把易永胜撂倒。 大白从来记仇，敌人挥过来一个拳头，即便没有被打中，它也要用数十倍的攻击还回来。 大白在蜻蜓翅膀的配合下，腾空跃起，直接踩到易永胜的脑袋上，快如闪电一般，对准易永胜的后颈，在短短两秒时间里，猛地啄了数下。 还没过去几天，秦旭发现大白和大蓝的攻击效率更高了。 除非一直盯着大白的人，其他人惊愕地发现，怎么一眨眼之间，易永胜就这么倒下去了？ 除了疼痛地闷哼声以外，竟然只能面朝地面，呈大字趴在格斗台上，任凭大白鹅在他背上，嚣张地踩来踩去，一边踩，还一边猛戳。 没看清楚地人在起哄，嘘声喊道:“小鹰，你这家伙，别逗了，赶紧起来，速战速决！”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忽视大白的战斗能力。真正将大白动作看在眼里的人，脸上的笑容都收起来。 他们总算开始正视，好像台上那只憨头憨脑的家伙，比它的同类难对付多了。 刚才还有一些正在录制视频的人，赶紧再回放一遍，两遍，三遍。 而此时，台上的另外一个主角易永胜此时是有苦难言。 他是在非常松懈的情况下，被大白鹅给击倒的。 等他想要认真起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皮肤和肌肉就像被电击一样，一波一波麻痹人大脑的疼痛袭来，他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大白鹅的攻击持续了半分钟左右，才意犹未尽地走下易永胜的背脊，朝着秦旭一摇一摆地走去。 印着黄色卡通笑脸的便便袋摇来晃去，不过，这时候，觉得它很好笑的人，已经少了大半。 秦旭从单肩包里拿出一个苹果，一用力，掰成两半，大白鹅对着苹果肉猛戳了一小会儿，吃掉四分之一个苹果，才慢悠悠走回原位。 就像补充完能量的拳击选手。 两个特警队员跳上格斗台，扶起小鹰易永胜，将他移下台。 易永胜的脸色极为难看，满头是汗，面色发青。 看到他的脸色，就连反应比较迟钝的人，也发现不对劲了。 大概经历这次惨痛教训之后，易永胜就会深刻明白，不要再任何一次战斗前，考虑战胜不如自己的对手会有多丢人，很可能，自认为强者的人，才是被虐的存在。 文寒表情一点也不意外。 他早就在先前给所有队员提醒，一点也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应该尝尝苦头。 “石头，别磨蹭，下一个轮到你，接下来按小队编号，逐个上场。”文寒沉声说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白的的胜利 无法配合进攻的躲避策略，最终通向一条死胡同。 霍云海的体力消耗得极为厉害，但令人绝望的是，对手那只凶鹅，为什么速度没有半分减慢，依然保持着昂扬的攻击势头。 旁边的人已经注意到，反应速度逐渐迟缓的霍云海，越来越难躲开大白鹅的翅膀。 霍云海在闪避的时候，突然脚底打滑，后背砸在格斗台的地面上，勉强而侥幸地躲过大白鹅的攻击。 可惜，躲过这波，躲不过下一波。 大白看对手摔倒在地，能指望它有什么“君子风范骑士精神”吗？。 它只有最直接的动物本能。 大白没有放水，乘胜追击，迅速扑到霍云海的脸上，脚蹼踩着他的鼻子，对着他脑袋上的头盔，就是一阵疯狂的猛啄。 原本还挣扎想站起来的霍云海，在大白攻击落实后，直接“扑通”倒地，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 狠啄持续了整整一分钟，大白才跳下来，弯着长脖子，带着胜利者的光芒，朝秦旭走去。 而众人眼中的霍云海，面朝天花板，一动不动。 “不啄背了？” “换地方了？” “石头什么情况，怎么不动了？” 秦旭将被啄一半的四分之一个苹果递给大白，发现它吃起食物的模样，比之前更饿了。一眨眼功夫，连皮带芯全部吃掉了。 吃完之后，还尤不过瘾，继续向秦旭讨要另外一半。 “奇怪，它每次干掉对手，不是都踩后背画地图吗？这次的报复模式，居然发生了改变，光啄脑袋，怎么就把这位肌肉兄给弄晕8了。”秦旭疑惑地询问老秦师父。 “啄头盔不会，声波能量就会。”老秦师父的用词越来越具有地球风格。 扶起霍云海的特警队员，不小心手肘碰了一下他戴在头上的防护头盔。 没想到，坚硬的防护头盔，居然“吧嗒吧嗒”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完全毁坏。 围着格斗台的人，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盯着大白，又用充满同情的目光注视昏迷不醒的霍云海。 被头盔保护下的脑袋，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到霍云海苦苦坚持，但是依然逃脱不了大白鹅的“魔嘴”，特警队的所有成员心头一凉，不约而同的祈祷，文寒下一个喊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文寒既然托了关系和人情，将大白鹅请来，自然不会让他们蒙混过关。 他继续按照顺序，点名特警队的队员，逐一上台，迎接“鹅教官”的“指点”。 “下一个，灯火。” “月见黑，准备！” 能进去特警队的警察，身手绝对比普通民警的来得更厉害。 可惜，大白一连吃了七个苹果，也没见有人威胁到大白的擂台霸主地位，倒是特警队队员，已经倒了九个了。 甚至最后两人，在秦旭的同意下，直接手握不知哪儿找来的铁棍，与大白鹅对峙。 不过，事实证明，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就算拿着武器，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们的遭遇，与前几位兄弟没两样。 甚至第一个拿着棍子的特警队员，被大白追得太狠，失手滑落铁棍，砸伤了脚指头，伤上加伤。 秦旭自带的苹果在大白干掉霍云海之后，早就被它吃得干干净净。 剩下的六个苹果，是文寒让队员去健身房后面的小食堂里弄来，专门给这只大白鹅“指点”之后。补充体力。 “文队长，”在老秦师父的提示下，秦旭观察到大白鹅状态，差不多已经到了必须需要休息的时候，“今天就这样吧，如果再继续，大白的体能坚持不了。” “我明白！”文寒合上硬皮本，蹲下来，也不担心刚刚把他手下队员干翻了的大白鹅会不会顺带也把自己掀飞了，说道，“大白，今天欢迎你们的到来，谢谢你的指点，下次继续如何？” 大白傲娇地看着文寒，也不爱搭理，只跟在秦旭身后。 “下次给你准备一篮子的苹果，随便吃。”文寒又补了一句，“想吃什么水果都可以，” 大白这才停下脚步，勉为其难地拍了拍翅膀，好似在回答文寒的问题。 既然大白任务完成，秦旭也要带它回警局了。 看到特警队员们接受完指点后，倒了一排的惨状，其他非特警队的警察们，真是受刺激大了。 大白鹅所到之处，纷纷退避三舍，只希望不要被这家伙当成对手看待。 “好吧，感觉这个指导过程，时间有点短。”走出健身房，秦旭摸了摸大白的翅膀，说道。 “以后要好好锻炼锻炼小家伙的体能。”查缺补漏，是老秦师父喜欢干的事情。他显然不大满意大白战斗的持久性。 “嗯嗯，下次来，肯定没这么轻松，他们肯定要全部武装的，”秦旭站在健身房外的马路旁边，让大白满足地啄着路边的小嫩草，“到时候，才是真正考验它们的能力。” 不过，大白和大蓝今天配合度很不错，既然能在车轮战下，对付特警队员取得全胜，那么对付普通罪犯，除非遇到枪支，否则一点问题也没有， 大蓝此时也从大白脑袋上飞走，将路边的灌木丛上方的蚊子，当成猎物，直接在空中飞行进食。 此时，健身房后的小场地上，文寒迅速集合尚能站着的特警队员。 “今天我请的陪练教练怎么样？”文寒看着情绪不高的队员们，淡淡地问道。 没有人有心情回答文寒的问话。 战友被一只鹅击垮，他们的心情极度复杂，受到了严重打击，处于低谷状态。 最让他们绝望之处在于，眼睁睁看着战友在那只凶鹅追赶下，无力逃脱，他们想到，就算自己上场，也是这样结局，无法改变。 “这次训练的结果，相信大家都不高兴。”文寒打开笔记本，将之前几个队员在大白手下坚持的时间公布出来。 每有一个人，能坚持五分钟以上。 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今天的训练，你们不高兴，但我却觉得是一件好事。”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女警夏圆圆 在场的特警队员没几个人心情与文寒相同。 易永胜作为今天大白鹅的第一位对手，已经略微恢复好转，回到队伍里，听到文队长这句话，嘴巴微微一抽，一点认同感都没有。 如果不是特警队纪律摆在那里，易永胜大概会马上吐槽反驳。 那只大鹅哪里是什么格斗指导，根本就是一只妖怪。 跟它对打，就是纯粹被虐。 文寒的声音继续响起。 “平常你们训练，从来没有遇到过差距这么大的对手，或者说，能力达到这个高度的搏击强者，根本不可能作为你们的专属陪练。能有这样一位对手，帮助我们训练搏击，是很幸运的事情。” 文寒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的眼睛，说道。 他说完这句话，有些队员眼中一亮，闪过很多想法也有人依然耷拉着眼皮，无动于衷。 “这只白鹅，毫无疑问，是一只奇兽，如今被长阳分局饲养，我托了关系，才让它成为我们的专属搏击陪练，不仅你们每周要上台与它搏斗，我也不例外，如果有人有异议，或者不愿意参加，我也不多说，请直接离开特警队。” 文寒撂下话后，解散队伍，转身离开。 特警队员们，面面相觑，互相交好的队员凑在一起，议论这件事情。 今天第一个上场的易永胜身边围着的人最多。 作为第一个失败者，还是败得最惨的那个人，易永胜被队友们堵着询问面对那只大鹅的感觉。 毕竟，按照文寒队长所说，后天，这只该死的大白鹅就要再次过来，继续欺负人了。 其实，从易永胜的个人情感来说，他一点儿也不想提到这件事情。 而且，他大概是所有上场队员中，与大鹅搏斗过程中，收获最少的人了。 进攻的动作也就是刚刚摆好，立刻倒地不起，除了后背一片淤青伤，什么收获也没有。 文寒往健身房后的休息室走去。 半路上，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文寒，下次你们与这只鹅搏击，能不能加我一个。”站在文寒面前的，正是那个面部轮廓非常秀气的女警。 “不行，”文寒可没有因为对方是美女，随意答应她的请求，他只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说道，“你不是反扒队的吗？这位高手，可是我用了老大的关系才请来，一周也就只会过来三次，指导的时间有限，我们队员自己都未必能分配得上呢！” 文寒想要训练出一只彪悍善斗的队伍，当然要珍惜每一分资源，哪是这三两句话的功夫肯随意转让出去。 站在他面前的女警，名叫夏圆圆，文寒与她算是点头之交，但却知道她的经历。 夏圆圆并非警校生毕业，而是通过文职招考，进入警察系统。 入职不到两年，她再次参加内部考核，成为一线民警。 文寒的特警队内，有一个队员，恰巧是夏圆圆的高中学弟。 据他说，夏圆圆当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是一位身形纤细，面容隽美如花，轻盈妙曼的美女。 学业成绩优异，自幼学习舞蹈，是当年学校里当之无愧的校花级美女。 夏圆圆当年形象，完美戳中了大多数男性对女神的幻想。 可惜，当这位特警队员在健身房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外形大变。 尽管天生的优秀五官面目没有变化，但夏圆圆的体型，因为高强度的力量和高热量的饮食，让她变得健壮，充满力量。 与当年柔美娇俏的东方美人相比，一股悍勇之气迎面扑来。 乐衷力量训练，搏击，格斗的夏圆圆，是健身房内的常客。 特警队的队员，已经是健身房里训练强度最大的一批人。 但文寒知道，这位女警察完全可以用“训练狂人”、“健身疯子”来形容。 从她加入警察行列开始，四年如一日，将所有能利用的时间都投入到锻炼健身中。 要知道，特警队是有训练时间要求的。所以在健身房，很大一部分是规定的训练时间，而不是私人时间。 而夏圆圆则必须在完成民警工作之后，再到健身房训练。 可以说，这位美女将所有的私人生活，都泡在了健身房里。 只要有时间，夏圆圆就是最晚离开健身房的一批人。 尽管很欣赏这位极度自律的女性警察，但文寒也不可能因为这份欣赏，把自己队员的训练时间让出去。 夏圆圆再次确认了一遍，发现文寒文寒很坚决不愿意将与大白鹅战斗的时间分给别人，便没有再过多坚持，作罢转身离开。 文寒继续向休息室走去。 他心中暗暗可惜。 夏圆圆其实也申请过特警队的内部特招，考核成绩也很出色，但因为考虑到仅有她一位女子，最终她没有进去特警队。 只能说，在男性处于主导地位的警察系统中，女性警察就算有足够的实力，遭受的歧视和偏见，面对的压力，也远远高于男性警察。 更别说他们在升迁，表彰等方面遇到的阻碍。 文寒来到健身房的休息室，推开门，看到一排坐在椅子上，互相按揉伤处，正在恢复状态的队员们。 他们看到文寒进来，除了抱着脑袋的霍云海，其他人都与文寒打招呼。 ”石头怎么了？情况还好吗？”文寒询问道。 拿着红花油，给自己被棍子砸伤的脚化瘀的特警队员说道:“队长，石头他说他脑袋里全是翁嗡嗡的声音，一站起来，就天旋地转想摔倒，你说是不是脑震荡，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从外表上来看，霍云海受伤最轻。除了手背，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但实际上，他恢复的速度最慢。 其他人忍受的是皮肉之苦，只有他，耳鸣和头晕的情况，始终没有恢复过来。 秦旭知道霍云海的情况，还特意叮嘱文寒注意，在这两天让霍云海获得足够的休息，不要让他参与剧烈运动。 “你和老幺，现在送到二院拍个片，检查一下。” 虽然秦旭说，霍云海并无大碍，但文寒保险起见，还是让他去医院做个专业的检查。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扫黑会议 秦旭带着大白鹅离开警用健身房之后，驾车回到警局。 警局的案子，从来都不曾减少。 往往一个民警，负责的案子的材料，都能垒成一叠文件山了。 秦旭让大白自由玩耍，很快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鸡毛蒜皮的事情要处理，当正经的案子也不能忽略。 今天是警局的会议日，在下班后一个小时，分局所有同事，会集中在大会议室，开会总结上周工作，布置下周任务。 如果正好碰到上级下达的学习各类思想精神，那么会议的时间就会延长。 今天会议的主题，是打击黑社会势力的工作部署。 潮海市是一个繁荣的城市。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一切充满光明。 对某些人来说，越是繁荣的城市，越有些偏门左道，游走在黑白之间，甚至直接从黑道中获取利益。 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社会总有黑暗组织的存在。 他们的掠财手段，大多数都与犯罪相关，为了获取组织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一旦过度猖獗，会严重扰乱到城市的安定稳定。 在东城区的辖区内，也是存在黑社会势力的，而且不仅仅只有一股势力。 秦旭转正成为正式民警这一年，有处理过多起夜间团伙斗殴事件，都与东城区内几个涉黑有所联系。 秦旭当警察一年多，也发展出自己的线人。 据秦旭从他们那里获得的消息，有几个涉黑势力，从社会发展到学校内部。 只不过，比起个人犯罪，这种涉黑势力，更具有组织性，互相遮掩，进攻性强，打击难度大。 秦旭也抓过那些案件的涉案人员，不过这种底层成员的给我行为，并不影响这些势力的存在。 没有充分和有用的实际证据，几乎没有办法将涉黑的头目治罪定罪。 戈一华开会的风格非常直接，他基本不讲废话，抱着一壶养生茶，直接点名布置任务。 为了配合对涉黑组织的清剿行动，需要基层警员尽快摸清潮海市几个涉黑组织的犯罪活动，以及窝点分布。 秦旭将戈一华的话记下。 毫无疑问，遇到这种自上而下，有文件目标明确的行动，也就意味着，基层绝大部分的民警，基本取消休假，以局为家，夜以继日的完成任务了。 将东城区的各个街道，分配给每个警员之后，戈一华才咳了好几声，说道:“扫黑打黑的任务重要，但常规工作也不要忽视。现在散会，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秦爷，刚才我没听错吧，你负责六叉路那一带的治安排查？”大家纷纷起身回家，而卢李辉则跑过来找秦旭，问道。 “没有听错，那里就是我的任务范围。”秦旭没像卢李辉那样大惊小怪，而是面色平常的说。 “我说，咱们戈局是爱你还是害你，六叉路一带那么复杂的地方，全部都塞给你了？”卢李辉瞪大眼睛，撇了撇嘴巴，脱口说道。 秦旭摸了摸下巴，没有回答卢李的话。 如果说东城区最麻烦最复杂最不好招惹的地方，非六叉街以及周边的民房和黑社会莫属。 简单形象一点形容吧，基本上分局每一次突袭六叉路，就能弄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两个案子。 有组织吸毒的。 有诈骗传销的。 有拐卖人口的。 更不用说这附近遇到的打劫，入室盗窃，强暴，打群架等案件，简直是层出不去。 可以这么说，六叉路承包了东城区分局至少三分之一的案子。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通常都是黄正浩来负责六叉路附近的工作。 这一次，戈一华把这个片区的分给秦旭，大家都觉得有些诧异和奇怪。 “你小子别叽叽歪歪地说丧气话，这事情，是我找了戈局，让秦旭好好锻炼锻炼。”黄正浩拿了一个文件，轻轻敲了一下卢李辉的脑袋。 “哎呀，”卢李辉话还没说一半，脑袋就被来了一下，哭丧着脸说道，“哎呀，秦爷，你师父好狠的心呀，生生把你往火坑里推。” 秦旭懒得理会卢李辉在耍宝，他朝着黄正浩问道:“师父，有没有空，你对那一片熟，跟我说说呗。” 秦旭没有因为六叉路的糟糕情况产生不好的情绪，反而对这条街区非常感兴趣。 对秦旭来说，将他负责的片区，换成一个安稳治安良好的地方，还不如处理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有趣。 秦旭跟着黄正浩混了这么久，知道他有很多线人，都在六叉路上，时不时向他提供一些消息，非常有用。 秦旭正是在积累发现自己线人的新人菜鸟期，戈一华让他在这片区域名正言顺的转悠，秦旭还是挺高兴的。 当然，秦旭觉得，戈一华肯让他负责这个区域，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秦旭本身实力够硬，脾气够狠，能镇得住场子。 戈局长和黄正浩锻炼新人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推辞。”黄正浩笑眯眯地说道。 他对自己这位得意弟子，还是非常了解。 他不是什么宁直不屈，刚正不妥协的人，但这小子头脑灵活，在各个路子上都混得开，不会轻易得罪人，又心思敏锐，很适合当警察这一行。 实际上，如果秦旭是那种光有正义感的小子，黄正浩还未必会这么看中他。 能在坚持本心的基础上，充分利用各种条件，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黄正浩看中秦旭的地方。 “明天我带你走一圈，认识一些人。”只剩下秦旭在场的时候，黄正浩低声对他说道。 这意思很明白，黄正浩要将自己在六叉路的人脉，交给秦旭了。 “师父，”秦旭疑虑地问道。“你没事吧？” 黄正浩这交接班的态度太明显，秦旭有些困惑。 “本来一直想带你去了，后来以为你要去缉毒队和刑警队，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你后来跟我说不打算去了，所以还是得带你过去转一转。” 秦旭的打算，已经告诉黄正浩。 黄正浩虽然觉得这两处职位发展比基层民警好多了，但也知道他徒弟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六叉路(4000) 黄正浩没有选择上班时间带秦旭去六叉路。 下班之后，他招呼秦旭，直接开了一辆外形普通的警用车辆，作为交通工具。 “等等，师父，我把大白带上。”秦旭打算从现在开始，让大白鹅和大蓝蜻蜓组合，适应出警的节奏。 “什么？”黄正浩可不是戈一华，似乎对动物警察有着不同寻常的好感和信任。 黄正浩抽了抽嘴角，刚想否定秦旭这个想法，秦旭立刻开口截住了他的话。 “师父，这是戈局说的，让我以后带大白出警巡逻。”秦旭这话，不知情的人听没毛病。 只不过，是他先向戈一华提出申请，戈一华同意通过而已。 听说是戈局长的提议，黄正浩不好反对，想了想，说道：“好吧，别惹麻烦就是了。” “嘿嘿，放心吧，大白很乖的。”秦旭这句话被特警队的人听到，估计会被喷一脸唾沫星子。 “先去吃饭，等会儿带你去几个地方。”坐在副驾驶座上，黄正浩拆开一包饼干，一边吃一边说道。 “师父，你最近戒烟？”秦旭将车驶入主干道的车流中，看了一眼似乎好久没有抽烟的黄正浩，笑着说道。 “唉，”黄正浩下意识地摸了摸原来放烟的衣兜，空落落没摸到东西之后，无奈地打了一个哈欠，不太有精神地说道，“前阵子被拉去体检，反正从头到脚都没好话，不仅是烟没得抽了，现在回家，连红烧肉都不能吃了。” 秦旭对黄正浩的遭遇无可奈何。 当警察这行，本来就作息没规律，吃饭不准时，遇到案子多的时候，黄正浩就靠着抽烟来提神，而忙完一阵，他这师父又非常喜欢大鱼大肉犒赏自己。 这种生活习惯，身体能不垮得厉害吗？ 不过，如果秦旭没有获得仙兽门传承的话，大概不用两年，生活作息也会跟黄正浩一模一样，也许不到三十岁，就变成一个高高的大胖子。 下班后是车流的高峰期，秦旭开车到六叉路附近的一处停车点，花了将近四十分钟，其中三十分钟的时间都在堵车。 秦旭在下车之前，先打开了后座的窗户，大白鹅不用招呼，翅膀拍打，灵活地从车窗跳了出来。 黄正浩惊讶地瞪了瞪眼，突然想起前两天这只大鹅撂倒五名特警的光荣事迹，突然也觉得不是很大惊小怪了。 “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黄正浩看了看四周，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往那边走，有家烧烤，对了，别大嘴巴啊！” 控制得了烟，控制不住肉的黄正浩，特意叮嘱徒弟不要将自己吃肉这事，透露给家中的管家婆。 秦旭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多吃点了。 黄正浩带他去的烧烤店，店主是一个北疆人，胖胖的体型，深邃的轮廓，头发稀疏，一看到黄正浩走来，就热情的打招呼，张口就是潮海腔调: “老黄，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天想吃什么？” 还能吃什么？ 满摊子都是肉串串的香味。 普通的烧烤摊上，还有许多豆腐韭菜之类的素串烧烤，但这家店里的烧烤品种非常单一，只有羊肉牛肉各部位的串串。 大白在空气中全是烤肉香气的熏陶下，变得有些骚动，叫了两声，不过，在大蓝的控制下，它一冲动就啄人的脾气好转许多。 秦旭让它蹲在烧烤店铺外的绿化灌木花坛里，大白倒是挺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花坛土地里，有许多野草，正好给它当点心。 “这是我徒弟秦旭，以后你看到，多关照点，菜就按以前的上好了。”黄正浩简单介绍完秦旭，说道。 这位卖烧烤串的老板，朝着秦旭大笑两声，从冰柜里抓了两罐凉茶，抛给秦旭和黄正浩，说道：“请你喝饮料，老黄的徒弟，放心吧，有事尽管找我。” “艾尼到我们潮海市做生意已经十来年了，早就在我们城市里买了房子，扎根在这里，儿子也在潮海市念书。”黄正浩压低声音对秦旭说道，“他在潮海市人脉很广，我经常能从他口中，知道我们北疆人的动态和消息。” 两人吃饭速度很快，两大盘满满的肉串子，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就被消灭地一干二净，丁点儿肉丝也不剩下。 向烧烤摊主艾尼挥了挥手告辞，黄正浩带着秦旭继续在六叉路步行，同时细细讲述六叉路的各种具体情况。 “看到那个巷子了吗？朝里面走，左拐，有一个台球室，有一个自称是龙蛇帮的团伙，他们的聚集地就在里面。” “龙蛇帮？”秦旭抽了抽嘴角，实在无法欣赏这个帮派的名称。 “还有对面街的一个麻将馆也是他们的产业。”黄正浩继续说道。 这种类似于黑社会的组织，肯定有一些不合法不合适的地方，黄正浩没管也管不过来。 “走吧，我家的浴室的水管坏了，有一家店里，好东西特别多，先带你过去看看。”黄正浩捏着一个牙签剔牙，然后不太自在地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大白鹅，纠结地说道，“能不让它跟着我们吗？太引人注目了。我给你找个店寄养一下？” 黄正浩混在六叉路的时候，从没有这么高调。 不穿警服的黄正浩，走在路上，就是一个微微发福的普通男子。无论是查案子，还是找线人要信息，都不引人注意。 在城市大马路上，带着一只大白鹅遛街，绝对比一位美女更吸睛。 “放其他地方，我怕它惹事。”秦旭既然想让大白优秀的警察助手，当然要时刻将它带在身边。 六叉路在东城区并不算繁荣，但它依然保持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风貌，与东城区其他新建的街道和居民区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黄正浩摇了摇头，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秦旭，拐进另一个小巷子里。 巷子里面，有几间店铺，也充满了年代感。 一个半间门店的老式理发店，白头发白眉毛的年老理发师，在帮另一个老人家掏耳朵。 与它共享另外半间门店的铺子，连店主都找不到，店铺外，墙壁上，天花板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竹编日常用品。 黄正浩似乎正打算向秦旭介绍什么，突然秦旭打了一个手势，朝着另一条巷子口指了指说道:“师父，我好像听到那边有不对劲，好像是人在呼救，我们过去看看。” “走！”黄正浩也不犹豫，直接朝秦旭所指方向跑去。 六叉路情况特别复杂，若说秦旭看到什么犯罪活动正在发生，黄正浩是一点也不奇怪。 其实，那个巷子的动静，是老秦师父发现的。 黄正浩和秦旭刚跑到巷子口，还没来得及探查情况，就看到一个染着黄色泡面头的男青年，双手被反剪伸身后，脸上还有血块。他身后站着一个人，押着他催促他聚快走。 那个人，秦旭很有印象，居然认识？ 竟然是秦旭在健身房看到的女警。她穿着超短热裤，上身一件露出肚脐的短t恤。 她体型并不好看，手臂肩膀的部位看起来特别粗壮。 她押着那个泡面头男子，抬眼看到秦旭两人，意外地说道:“是你？” “他怎么了？”秦旭想起老秦师父刚才的提醒，似乎在这个巷子里，有一个女士被人骚扰打劫。 可是，现在这个模样，好像与老秦师父说的不太一样。 “没什么，”夏圆圆原本不想回答，但是看到跟在秦旭身后的大白鹅，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持刀抢劫，碰到我，被抓了，就这样。” “你是市反扒队的夏圆圆？”黄正浩突然想了什么。 “是的，”夏圆圆点了点头，不过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黄正浩身上，而是对秦旭说道，“之前在健身房匆忙没说，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安排我跟它战斗？”大白鹅事不关己，探出脑袋，稀奇地啄了一口泡面头男青年的长头发。 秦旭大概没想到，这个妹子会提出这个要求。 看来，往大白爪子里送菜的人，还真多。 “大白经常待在警局，如果你想找它，可以直接来长远分局找它，它会有空的。”秦旭说道。 “谢谢！”夏圆圆有些严肃的表情难得露出一些笑意，拎着嫌疑犯的脖子，谢完快速告辞离开。 黄正浩拉着秦旭，返回之前的小巷，同时说道:“反扒队的夏圆圆很有名气。” “因为她很漂亮吗？”秦旭笑着回答。 “不，因为钓鱼执法。”黄正浩看了一眼夏圆圆的背影，不太认同的说道。 “钓鱼执法？”秦旭想到她的衣着，领会了黄正浩的意思。 “她很喜欢在非工作日，在某些治安不太好的地方闲逛，然后单枪匹马抓住那些打着坏主意的家伙。” 什么？ 有些内幕，大概也只有黄正浩这样人脉很广的老警察知道。至少，在今天至少，秦旭完全不知道，原来身边还有一位这么有个性的女警察。 “没有人支持她的做法，尤其是她经常一意孤行，孤身跑去对付一些局里挂上号的人，她比你提前三年参加工作，如果单纯从工作成绩上来看，非常出色。但是反扒队的老郑正好是我同学，现在对她也非常头疼。” 黄正浩一直非常反对孤身冒险的英雄主义行为。 所以，难怪提到这位女警，黄正浩脸色就不太好看， 黄正浩边说，边带秦旭来到巷子最后那间店铺。 这是一个完美诠释了杂乱这个词的五金店。 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五金材料，一个跟黄正浩年龄差不多的男子，穿着敞开的花衬衫，正蹲在门口上抽烟。 “吆西，给我一根水龙头开关，厨房的，上次买的那个型号。”黄正浩掏出手机，往墙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耗子，你上次买的水龙头都是五年前了！”被喊作吆西的男子，吐了一口烟，抱怨着说道。 尽管如此，黄正浩也没报型号，这个店主还是磨磨蹭蹭走进店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拿了一个水龙头开关。 “我徒弟，秦旭，带了一年了，以后他有来找你，多关照得点儿，知道呗？”黄正浩大声说道。 叼着烟走出来，这个店主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个麻烦鬼！” “有什么消息？”黄正浩趴在售货柜的玻璃上，凑近问道。 秦旭秉着少说话多听话的原则，沉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那边，”吆西用下巴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指了指说道，“听说会打起来，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抢地盘呢！” 秦旭没听明白，但看黄正浩的脸色，似乎是心里有数了。 买完水龙头，他们走出这间破旧的五金店，黄正浩拎着塑料袋，说道:“本来还想带你去几个地方转一转，但是有个消息，我们得去探查一下。” “他刚才说的抢地盘？”秦旭追问道。 “是的，靠近侦查一下，不过切记，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黄正浩大概是因为碰到夏圆圆的缘故，不太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了。”秦旭摸了摸大白鹅的脑袋，说紧接着马上问道，“到底是哪个地方，双方都是谁？” “两个老毒瘤子，一个叫泰宁经济有限公司，放高利贷的，一个叫赵家帮，据我所知，很可能在涉及走私活动。”黄正浩带着秦旭快步走，同时回答秦旭的问题，“局里一直抽不出人手对他们采取行动，让他们一直闹腾到现在，今年戈局说有扫黑的任务，拿他们开刀，最合适不过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秦旭四下张望地问道。 “跟我走，那地方不好找，还有，千万要记得，不要靠太近……，你这只鹅还是要跟去吗？”黄正浩说着说着，继续纠结大白的存在。 “我让它从现在开始保持安静。”秦旭拍了拍大白鹅的脑袋，说道。 控兽心则的灵丝结绳，能帮助他与心兽和明兽沟通，所以，秦旭与大白大蓝交流，并不需要老秦师父来翻译。 第二百六十六章 周店村和周潮帮 经过秦旭的提醒，大白在行动过程中，确实没有拖后腿。 它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移动速度不快，落下一小段后，就会张开翅膀拍打，借助翅膀扇动的助推力，在很短时间赶上秦旭他们两人的脚步。 在普通情况下，它的行动声比穿鞋子的人类更无声安静。 不过，带大白侦查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城市的街道上，一只大鹅行走，远比人类更醒目。 秦旭跟着黄正浩在六叉路的支巷里行走。 六叉路周边的环境名副其实，以六叉路为中心，宛如一个巨大的蜘蛛网，延伸出一条又一条复杂的小巷支路。 有些道路，根本不能称为路，而只是两栋楼房之间狭窄的通道。 这些在电子地图内，都未必找得到的小巷子，对某些人来说，简直是天然的庇护所。 所以，一旦涉及到六叉路附近的抓捕行动，总是最让警方头疼。 一旦被犯人逃脱，进入这些纵横交错的巷陌之中，极其容易失去目标。 黄正浩对这些小巷，非常熟悉。 秦旭不知道他在六叉街这附近泡了多长时间，才能在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不迷失方向。 有些路，甚至不只是路。 就像刚才，黄正浩带着秦旭，直接从一个老建筑的侧边小门，穿过天井，走到另一条巷子里。 如果不是黄正浩带队，秦旭绝对不会想到，还能进入明显是私人宅子的建筑中。 “这是一个杂院，住着许多户人家，人员往来复杂。”黄正浩看到秦旭疑惑不解地表情，解释说道，“走这条路，会至少节约十分钟时间。” 这一路上，黄正浩也没闲着，而是细细告诉秦旭，为什么会特别关注这两个组织的行动。 泰宁经济公司，看起来名号正规，实际上，除了自身放贷之外，这伙人最擅长从别的债权人手中，以低价收购债务凭证，然后依靠暴力逼债的手段，获取大量的收益。 “所以，名头上是一个正规公司，实际上其名下养着许多打手小弟，因此有实力与赵家帮起纷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私下得到的消息，泰宁经济公司，有对债务人进行威胁和恐吓，进行某些非法的人体器官交易。但是，他们的手段很隐蔽，涉及到这方面事务，极为谨慎，我没办法获得切实的线索和证据。” “赵家帮主要成员，一直是我们黑名单上的敏感人物，很多针对他们犯罪行动的调查，早就在部署。他们虽然以走私起家，但在这几年，通过走私获得的不法资金，进入黑白两道，建立了很大的人脉和势力。” 天色已然全黑，昏暗的路灯下，秦旭和黄正浩的低语，没有其他人能听到。 秦旭目光掠过路灯主杆上五花八门的小广告，问道：“他们的利益冲突点在哪里？” “目前，还不太清楚。但是，泰宁经济公司，实际上的控制人是周店村出来的，可能是毒品，也可能是走私。” 周店村，一个看起来平平凡凡的村名。 但它的大名，在整个岭南省，连普通人都有耳闻。 周店村内，一栋栋经过细致规划，装潢奢华的别墅内，住着大部分都是老幼妇孺。 而这个村子的成年男子，以及少部分女子，都在异国，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周潮帮的成员。 周潮帮是彻头彻尾的黑帮集团。 他们的孩子，一旦出生，就会送周店村，给老人和柔弱的妻子抚养，而等孩子们成年，又会离开华国，加入周潮帮的势力中。 周店村也是周潮帮的养老地。 许多年老伤残的周潮帮成员，会被送回周店村，享受晚年生活。 周店村在潮海市警方的名单上，是重点监控的对象。 但以前的资料显示，周店村的原住村民，在国外与其他黑帮一样，赚着利润惊人的黑色收入，但他们在国内并没有严重的犯罪行为。 “他们的一家老小都在国内，我记得他们不是从来不在国内进行非法的活动吗？”秦旭跟着黄正浩走进一栋六层高的楼房，楼房门口写着“潮海市医药公司员工宿舍楼”。 “未必，”黄正浩看了一眼爬台阶的大白，笑了起来，眼角有明显的鱼尾纹，“有一句话，闻到腥味的老猫，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黄正浩说完，推开医药公司员工宿舍顶楼通往天台嘎吱作响的生锈大门。 这栋建筑在六叉路附近，不高不矮。 秦旭跟随黄正浩走到天台边缘，发现在这个角度上，正好能看到一栋四层高的大楼。 这栋大楼楼内一片漆黑，没有丝毫有人居住的动静。 两栋楼房的位置距离很近，就算是普通人，那栋楼楼顶上传来稍大的声音，也能听到一些动静。 而以秦旭的听力来说，就算是普通的说话声，也能听清楚。 “这就是吆西说的老地方吗？”秦旭看着对面楼漆黑一片的楼顶，低声询问道。 秦旭提到此人的名字，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像抗战片里，某个国家的发音。 不知道这个五金店老板，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绰号，听着就让人没有亲近感。 黄正浩拉着秦旭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坐下，天台的水泥护栏，正好能挡住黄正浩的身体，体型略高的秦旭就麻烦了，露出了小半个脑袋。 黄正浩看了一眼，摇摇头，又起身从旁边搬了一个花盆，放在天台栏杆上，把秦旭的脑袋挡住。 “时间还早，吃点花生。”黄正浩摆好花盆，重新坐下，从衣服里掏出不知哪儿弄来的一袋五香香酥花生，递给秦旭说道。 大白比他们更快速度发现零食，天台上没有太阳照射的地方，有一片苔藓，大白有滋有味地啄起来。 “师父，”秦旭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四处跑侦查？” 跟随黄正浩这一年，他所教给秦旭的东西，大部分还是普通警务的内容。 如何办案，出警接警的程序，如何应对各种突发的情况，抓捕过程中会遇到的问题…… 今天，秦旭跟着黄正浩在六叉路跑了一圈，突然发现，自己原本以为只是特别爱办案的黄正浩，跟其他分局民警，有很不一样的地方。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合作 长阳分局的民警，每日要处理超负荷的案件，还有日常琐事，很少人还有余力，跑去进行这种尚不明确目的的侦查工作。 所以，像黄正浩和秦旭今天这样，跑到片区走访的民警，已经越来越少了。 黄正浩靠在栏杆上，望着被城市灯火映衬出一层橙黄底色的天际，手指慢慢搓开一粒花生皮，捏成两半，一半塞进口中。 “嗯，老习惯了，若是忙起来，没在这片区域逛几圈，就觉得浑身难受。”黄正浩细细嚼着五香花生，轻声说道。 从秦旭所知黄正浩不多的过往经历中，知道以他曾经的资历，并不应该只是一个普通基层民警。 好像年轻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多了一个过不去的坎，所以他近乎固执得留在这个职位上。 “你知道吗？差不多二十年前吧，六叉路这一带，那地形，比现在可复杂多了。现在六叉街外围一大片老房子，早就被拆掉了，也就是这一片还留着。” 黄正浩继续说道。 秦旭耳边，老秦师父嫩嫩的声音，用老成的语调说道：“唉，你这个师父，也是一肚子事情，心里满是挂念。” 不过，黄正浩并没有打算与秦旭谈心的想法。他说完这些，就转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秦旭知道黄正浩不愿意说，因此也不勉强，顺着他的话，聊其他事情。 黄正浩拿出的五香花生，秦旭尝过几粒之后，就不再吃了，他自己从单肩包里掏出储备的魔鬼椒，啃得更起劲。 他们师徒两人，吹着岭南秋季露天的清爽夜风，在这个老宿舍的天台，一直坐到了后半夜。 大白鹅把天台上的苔藓都啄光了，而大蓝蜻蜓也吃蚊子吃撑了。 无聊地大白，没了食物之后，干脆就将脑袋塞进翅膀下面，以奇怪的姿势休息。 说实话，秦旭很想不明白。 这两个团伙，为什么要在对面那栋黑漆漆的楼里碰头。 刚才黄正浩谈起过，对面那栋楼，原本是潮海市的夜校，年龄可比秦旭大多了。后来夜校解散，这栋楼就租给各类培训机构，作为培训教室。 因为这两年不断出现安全隐患，如今已经准备拆掉盖新楼了。 在一栋危楼里进行械斗？或者谈判，或者交易，真是闹不明白这两拨人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实际上，秦旭已经十分怀疑那个绰号吆西的五金店主，提供的消息是否准确了。 能让他继续坐在这里吃辣椒的最重要因素，还是因为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黄正浩一向比较靠谱。 当秦旭将单肩包里最后一个魔鬼椒塞进嘴里的时候，对面大楼旁边，后半夜安静无人的街道旁，走过十多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 他们脚步其他不重，但到底这么多人，有些响动，秦旭立刻发现，推了推身边闭眼小憩的黄正浩，提醒他目标来了。 “黑西装，是泰宁那边的风格。”黄正浩侧头看了一眼，又坐下说道。 “他们打开铁门，走进大楼里了。”秦旭说道。 “不着急，另一波人还没来呢！”黄正浩搓了一把脸，让自己精神一些，然后说道，“你等一下看到一批穿着白背心，还有脚上穿着人字拖的人，就是赵家帮了。” 黄正浩说完不到十分钟，一群穿着白色背心的人，也往对面楼走去。 一群拖着人字拖的人，可比先前那群黑西装闹出的动静大多了。 很快，秦旭发现，这群人都来到对面楼楼顶，相隔五六米，有来有往的说起话来。 “周定林，我是敬仰周爷的名声，才会让你一步，你小子别得寸进尺，要知道，可不是所有地盘，都能让你为所欲为。”穿白色背心的那群人中，一个把背心都快要撑裂的胖子，中气十足地说道。 黑色西装的人，融入夜色，在黑暗中，很难看清楚他们的位置。 “赵斧头，我六叔的名头，自然就摆在那儿，敬重他的人，多了去了，可不差你一个。” 这两人，你来我往讲了半天，秦旭听出是因为某个生意，产生了纠纷，但却始终没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来他们所说的是什么生意。 “师父，我们就蹲在这里，好像没什么收获。”秦旭轻声问道。 原本以为两方人员碰头，好歹有点火爆，没想到这两人虽然交流时语气不太好，但始终不曾有其他动静，互相之间，就在说一些没有特别重要作用的互怼话。 “没什么好着急的，这些人在互相试探，吆西的消息错了，泰宁经纪公司和赵家帮不是起冲突，他们是准备合作了。”黄正浩把声音压在最低。 “合作？”两个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甚至沾满犯罪嫌疑的团伙，互相合作，还能有什么好事？ “是的，不是赵家帮要走泰宁的路子，联系上周店村在国外的势力，就是泰宁想要赵家帮走私的路子。而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们两方各有所需。”黄正浩分析说道。 秦旭微微抬起头，往他们方向瞄了一下，却发现两方人各自后退，中间留出一块空地，而一个黑西装，一个白背心，正站在空地中间，热身准备，似乎想要练手。 “跑到这里来打架？”秦旭将自己看到的场景告诉黄正浩。 “不算是完全的打架。”黄正浩到底社会经验丰富，他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他们的事情应该快谈成了，内部资料有介绍过，这是周潮帮的老传统，谈生意的时候，派几个人练练手。” 秦旭又瞥了一眼，看到白背心的胖子，接过一个黑西装递过来的一叠纸张，打着手电筒翻看，一边翻，还一边笑着点头。 “师父，可是我们现在还弄不懂他们要进行哪些交易？”秦旭嘴巴上这样问，但目光却落在肩膀上，朝老秦师父使了一个眼神。 老秦师父想了想，点点头，飘起到对面楼那个胖子手边，帮秦旭探查情况。 “急什么，别一直动来动去，我们这里距离他们太近了，别动静太大，别以为这些人是吃素的。”黄正浩警告说道。 “还有，无论何时何地的侦查，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信息未必能拿到，但一定要全身而退，不要逞英雄。” 第二百六十八章 金黄色小兔子 “这种碰运气的侦查，来十次，能碰上两次有用的线索，就是幸运了。”黄正浩看着这批人离开这处天台，往道路不同方向走去，才有些困难地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直的腿脚，说道。 秦旭瞥了一眼叉腰生气的老秦师父，没说话。 “不过，这并不是一无所获，能接近这些人的机会不多，有些细节的东西，也许以后会派上用场。” 黄正浩在嘀嘀咕咕，努力教秦旭侦查时各种细节的问题时，秦旭另一边耳朵，他的另外一个师父，声音也没断过。 “你们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地方就这么点，还分这么多国家，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语言？老朽尽然看不懂文字，简直是耻辱！” 老秦师父所在的世界，文字大致只分为两种，一种是修真界的文字，是修真者之间共用的文字，而另一种则是修真文字的简化版本，为凡俗界普通人日常使用。 而老秦师父之所以能流畅的阅读华国文字，用华语与秦旭交流，是因为本身作为神兽白骨的神魂，秦旭获得修真传承的同时，老秦师父也同时拥有秦旭的能力。 好吧，如果按照交易的公平原则来看的话，老秦师父亏大发了。 问一问秦旭历任英语老师，这小子的英语平均分数，从来没有上过五十，总是拖平均数的后腿。 在黄正浩继续跟秦旭讲述侦查的原则和重点时，老秦师父揪着秦旭的耳朵，让他赶紧订几套英文学习教材。 秦旭抱着睡得正香的大白鹅，欲哭无泪。 他怎么知道，对面楼那个赵家帮肥成一团球，穿着白背心人字拖，居然能快速阅读英文资料。 连涉黑团队都有学霸存在，秦旭真是戳心了。 不过，还好老秦师父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在装资料的牛皮袋上，看到一行用铅笔写的汉字，是一处地址。 秦旭没有将地址告诉黄正浩，因为他无法解释清楚，这条地址的线索，是怎么得来。 后半夜空气微凉，难得让人觉得此时真是岭南省的秋季，而不是炎炎夏日。 他们步行来到停放警车的位置，在秦旭的执意要求下，秦旭开车先送黄正浩回去。 等黄正浩下车之后，秦旭看着他进入小区的背影，今晚的困惑，再次出现。 黄正浩经常利用民警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在六叉路这一带晃悠，进行这种效率不高的侦查，他的执念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显然目前黄正浩并没有告诉他的计划，也许某一天，秦旭会从他口中得知吧！ 回家前，秦旭将车开回警局挺好，然后一路小跑回家。 开门进屋，房间内安安静静，长辈早就入眠，一楼的小厅中，只有一盏并不明亮的夜灯，而夜灯旁边趴着一只正在啃东西的小狗。 从它身边堆着的塑料制品来看，临睡前，这个小家伙收到了不少夜宵。 “晚上好，继续吃吧。”秦旭朝它打了一个招呼，而它也摇了摇尾巴回应。 跟一只普通狗没两样，摇尾巴的动作，只是这些尾巴上的居住的白蚁，听到秦旭声音之后，本能的反应。 回到房间，将没打算醒来的大白鹅放在房间的角落，秦旭发现它养在桌子上的异化白蚁蛋，已经发生了变化。 “噢，一只小兔子？这小家伙的皮毛颜色真特别。” 一只金黄色绒毛的小兔子，体型比鸡蛋稍大一点，呆呆地趴在桌子上，两只小耳朵竖起来，慢慢地原地打转爬动。 秦旭忘记自己前阵子给它喂了什么，怎么皮毛都变成黄金般的色泽，看起来金光闪闪，耀眼极了。 老秦师父看到黄金小兔子的第一眼，立刻从秦旭的肩膀上跳起来，一扫刚才当文盲的打击，高兴地在半空转圈圈，很有节奏感的圈圈，似乎是一种舞蹈。 “它长得跟老黄第六代孙子一模一样，那是老黄最喜欢的小孙子，哈哈哈！” 高兴有点忘形的老秦师父，抱着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大肥兔老黄，完全抛掉了那种幼童老成的模样，欢喜如同吃到棒棒糖的娃娃。 “秦旭，它正在找食物，弄点吃的吧！”老秦师父转悠完圈圈，迫不急的说道。 “好吧，”秦旭又跑下楼，摸到杂物间去，果然找到应该是爷爷奶奶们储存在这里的异化白蚁“存粮”。 真是丰富极了。 各种各样的塑料袋。 不知哪儿弄来的叶片。 老旧的衣服，背包，还有数据线，坏掉的塑料玩具。 这个杂物间，彻底成了垃圾回收中转站。 秦旭顺手拎起一袋压得严严实实的叶子，以及里面放着几个破损玩具的牛奶箱，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来了。” 外表宠物模样的异化白蚁，耐饿能力比真正的生物强了一大截。 只要让它们囤积一批食物，它们能熬上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丰富的食物，有利于它们继续繁衍，并扩大族群。 就秦旭来看，楼下那只金毛小狗，体型已经比刚刚变成狗的时候，大了一号。 秦旭也没工夫给它寻找合适大小的食盒，直接拿了一个快递大盒子，将树叶全部倒进这个盒子了，然后一把抓起黄金色小兔子，放进树叶堆里。 “慢慢吃吧，这堆估计够让它吃个痛快了。”秦旭对老秦师父说道。 秦旭对饲养宠物没有太大的兴趣。 如果不是为了帮老秦师父收集老黄的毛绒模型，装饰他的住处，秦旭可能处理这些异化白蚁的最佳办法，就是步粉红蛛小崽子们的后尘，简单送到到宠物店里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归宿。 毕竟，一只能消耗掉家里多余垃圾，还能不断蜕掉外皮的小家伙，应该是蛮受欢迎的。 将异化白蚁的事情处理完后，秦旭坐在电脑前，输入老秦师父从白背心胖子手里看到的地址。 从实景地图上看，这是一栋非常非常普通的居民楼，方方正正的红砖水泥结构，装着绿色的玻璃窗，楼下是一圈顶上插着玻璃碎片的水泥围墙。 实景地图上，还停着一辆电动车，两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正从这栋楼前走过，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百六十九章 探查校外勒索 这个地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秦旭计算机使用水平一般，没能从网络上找到这栋楼的其他信息。 秦旭决定明天溜过去探一探究竟。 当然，他会遵循黄正浩教授的侦查原则，不打草惊蛇，也不贸然行动。 关掉计算机厚，老秦师父与他各自忙碌起来。 后半夜还很漫长，老秦师父抱着电子阅读器，下载了一本中英文对照的字典，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而秦旭则继续修行炼兽诀，将自己这两天啃辣椒囤积的灵气，转化成灵力。 今天跟他一起修炼的小家伙，还是黑蚂蚁。 因为非常熟练，目前，秦旭转化从魔鬼椒上获得的灵气，大部分是通过培育红莲蚁转化。 秦旭身边有许多只红莲蚁，碰到合适的人，就把红莲蚁赠予对方。 一夜无眠，第二天，秦旭照常上班。 单位可不回因为昨晚的额外工作，给它们批准假期。 刚到单位，正在办公室与人挂电话的黄正浩招了招手，把秦旭留住。 与晚上通过炼兽诀恢复精力的秦旭不同，后半夜才回家的黄正浩，睡眠不足，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太好。 秦旭打完卡，走到黄正浩身边，他挂掉电话，说道：“秦旭，学校附近敲诈勒索的案子，最近频频发生在师范附属中学，我要去押送犯人，下午还要去法院，来不及处理这件事情。这就交给你了。” 在校生，是很容易被某些社会人士盯上的目标。 他们个性简单，胆子不大，环境单纯，社会阅历浅，终日在父母和师长的保护下，遇到这种问题，很多人会因为威胁和恐吓，很容易得逞。 “行，没问题。”秦旭拍了拍大黄的脑袋，一口答应。 “据附属中学的老师和学生反应，针对他们学生的敲诈，多发生在中午放学后这段时间，你要特别留意一下，这群小子很狡猾，都是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 “没问题。” 秦旭早上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后，将近中学放学的时间，秦旭按照黄正浩的安排，带着大白，以及两名辅警，换上便服，直奔附属中学校外的场地打探情况。 前一阵子戈一华扩充了辅警的队伍，长阳分局人手不那么紧张，出去办案和接警的基础标配是一名在职民警和两名辅警。 秦旭开了一辆没有漆标的警用小车，在附属中学附近的停车位停好车。 他们赶在放学前十分钟到达，校园附近还很安静。若是等到十分钟之后，学生流涌出，这附近的商店，街道就热闹起来了。 “秦爷，怎么找呀？”谢易斌和陈书杰两人跟在秦旭身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秦旭大步如风走在前方，大白雄赳赳气昂昂与他并行。 秦旭没有回答谢易斌的问题，而是反问说道：“你们以前在上学的时候被敲诈过吗？” “哈哈哈，他们倒是想呀，我爸天天派车接我。”家境富裕的陈书杰笑着说道。 “有，”谢易斌皱了皱脸，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不太愉快地说道，“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被一群初中生给抢了午餐钱，连着抢了一个多月。” “哇，你不告诉大人吗？”陈书杰没想到谢易斌小时候还有这一出，惊讶地问道。 “他们说报警，就杀我全家。”谢易斌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道，“小时候比较傻，怕爸爸妈妈出事，就啥也不说。” “后来呢？”秦旭好奇转头问道。 大白看秦旭转过脑袋，也跟着扭头，气汹汹对谢易斌“昂”了一声。 “后来一个月没吃午饭，瘦了一圈，被我妈拷问出来，送我上学一个多月，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谢易斌看到大白，就想起流传在警局内的监控视频，心头很虚。 “秦爷，你呢？”陈书杰转而询问秦旭。 不过，虽然嘴上问着，但陈书杰和谢易斌不约而同觉得，按秦旭这性格和体格，绝不会是那些只敢盯着学生勒索的小混混们的目标对象。 就算这些小混混成群结队，仗势欺人，爱用暴力威胁，但他们选择受害对象上，很选择看起来孔武有力，不好欺负的人，那些看起来羞涩安静，少言寡语的人，更容易被他们盯上。 “我？”秦旭回忆起当年，挺高兴地说道，“我倒是跟他们友好的交流过，相信我，就算过了十年，这些家伙选择动手的地点，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我觉得我能很快逮住他们。” 秦旭领着两人一鹅，往附属小学东面走去。 “秦爷，”陈书杰看着与大白鹅气场颇为一致的秦旭，忍不住说道，“你不觉得带着一只鹅出来，太显眼了吗？大家都看着你，会不会很别扭？” 这下了警车，一路上，他们享受的回头率，简直可以相当于一位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女走在大街上。 陈书杰和谢易斌，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接受这种待遇，看着每一个路过的大叔大婶大爷大妈的眼神，他们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倒是走在最前面，受关注最高的秦旭，反而旁若无人，镇定自若，一脸淡定，仿佛与他并排行走的不是一只摇摆大鹅，而是一个普通人。 “别扭啥，走着走着就习惯了呗，”秦旭坦然说道，然后别有深意的加了一句，“现在不习惯，以后也要习惯。” 陈书杰和谢易斌还不能领会秦旭话中深意，只是纠结地跟在他身后，拐进巷子里。 走进巷子，行人少了一些，陈书杰两人觉得周身压力顿减，也没那么别扭了。 这条小巷大约两米多宽，一边是附属中学的操场，另一边是区体育馆旧馆的室内活动楼。 在里面有乒乓球，舞蹈培训班等体育项目的场地。 秦旭沿着靠近旧体育馆的墙角慢慢走，好像在探查什么。 陈书杰和谢易斌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卖什么关子，只好跟着秦旭茫然往前走。 突然，秦旭脚步一顿，眯起眼睛，耳朵贴着墙面，好像有了发现。 第二百七十章 吃瓜警察叔叔 比起街头小巷，在体育馆的角落，似乎更方便某些不良分子，进行某些违法犯罪行为。 秦旭记得，这条小巷的墙面的另一头，就是体育馆主楼旁边的一处小角落，它的位置被体育馆的一座绿化假山遮挡，又有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对某些人来说，简直是一个天然的秘密基地。 此时，附属中学额的放学铃声响起来，校园在一瞬间喧闹，墙那头的声音完全被掩盖住。 陈书杰和谢易斌就完全不知道秦旭在听什么，不过，他们也机警，没有出声干扰秦旭。 “喂，你这小子倒是鸡贼，还想提前请假离开，你以为你提前走，我们就逮不住你吗” 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公鸭嗓，满是嘲笑，墙那一头的秦旭，都能想象出说这话的小子，故作凶狠的表情。 随之，还有两个人附和这番威胁。 “真是太坏了，真是小气鬼，咱们哥几个保护你上学放学的安全，你连请咱们喝茶都不肯，做人太不地道了。” “你这家伙，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哥的拳头真是个馒头，我告诉你，老子打架的时候，你还在妈妈怀里哭呢，老子揍你一顿，让你疼得哭爹喊娘，去医院伤都眼验不出来。” 这些恐吓在见多识广的秦旭听起来，实际上真没点分量。 但同样的话，却能把他们打劫的目标，吓得双腿发抖。 老秦师父还借着飘来飘去的便利，越过墙头看了一眼，不过大概这种斗争太小儿科，老秦师父无聊地摇了摇脑袋，又回到秦旭的肩膀上，学外语了。 老秦师父学外语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是一边理解一边记忆，而他是用了好几个小时时间，将双语词典全部印在脑子里，然后再利用白天的时间，慢慢理解消化。 “火哥，我……我真的没钱了，我我我今年的压岁钱你早就拿走了，这个月的零花钱和午餐钱，上周也都没了！” “我我我，我你个头啊！”墙头传来一声重响，，这下连陈书杰和谢易斌都听见了。 他们疑惑地看了一眼秦旭，秦旭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傻呀，你家住得起高档小区，你这一个月几百块钱都拿不出来，你以为我们是白痴呀？”暴躁的声音提高，终于让陈书杰二人听到，他们总算明白秦旭在听墙角的原因了。 原来是逮到正主了。 “火哥，我这个月已经给你五百多块钱，真的没钱了。”一个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我管你呀，你不会说买材料，同学生日，老师收费啊？这么多借口不用，看来你还是要被揍一顿才明白事理。” 秦旭听了摇了摇头。 打劫这个古老的职业，说来说去，一点新意也没有。 想当年，他学校周围那一伙混混，整天游手好闲，出入电子游戏厅，台球厅，抽烟喝酒，然后身上没钱了，就找周边学校的学生“借”点。 秦旭当年放学正好撞见的敲诈套路，翻来覆去也是这么一套说辞。 墙那头传来强忍住的哭噎声，谢易斌听得很清楚，他的脸色变得黑沉沉，学生时代的心理阴影再次涌上来。 某些令人难受的记忆，有时候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不见。 它尘封在心中，当某些时刻，又会再次袭来，甚至因为压抑变得更为严重。 既然确认了墙壁另一头这些人，就是最附属中学附近敲诈学生的家伙，秦旭也懒得多听他们无聊的打劫套路。 陈书杰倒是机灵，他比了比墙头的声音，又指了指警车的方向，低声说道：“秦爷，体育场的后门就在那边，我绕过去，把他们逮住，带回局里？” 这是常规的操作办法。 这几个小子的行径，实际上已经构成抢劫罪了。 暴力威胁，抢夺财物，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不过，秦旭却另有打算。 他看了一眼闲得无聊，在啄墙角缝隙长出的嫩野草的大白，一把将它抱起来，在陈书杰和谢易斌诧异的眼神下，用力将大白往墙一边抛过去。 大白不太高兴地“昂昂”了两声，拍打着白色大翅膀，飞过墙头。 小巷的墙不高，也就两米五不到，秦旭都不用助跑蹬腿，直接举手抓住墙头，手臂用力，大半个身子就冒出墙头了。 陈书杰和谢易斌就看到秦旭低头，一只手臂撑在墙头上，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比划了几下。 不到三秒，一墙之隔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叫声。 “啊！这哪里来得鹅，滚开滚开！” “哎哟，我的屁股，疼死我了！好疼啊！” “啊呀，我的眼睛，毛跑到眼睛里去了。” 秦旭趴在墙头，像是看大戏一样，耸着肩膀直乐呵。 陈书杰和谢易斌对视一眼，也学着秦旭爬上墙头。 他们比秦旭矮了许多，手臂力量也差了些，爬上去费了好一阵功夫。 等到他们视线越过墙头之后，就看到四个穿着白色t恤的青年，浑身狼狈，趴在地上，抱住脑袋，滚来滚去躲避大白鹅的攻击。 一个满脸青春痘，穿着附属中学校服的矮个子男生，惊呆地望着这一幕。 秦旭旁观了大白两次战斗特警队的过程，再看它现在对付这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小混混，觉得差距真是太大了。 秦旭觉得，跟特警队队员对打的时候，大白的精神状态特别昂扬，还击进攻一气呵成，特别利落好看。 而目标对象换成这些小年轻混子时，大白圆溜溜的小眼睛，都能看出几分过分轻松而产生的茫然。 它甚至连最强攻击武器，锯齿状的嘴喙都没用上，还没用上六成力气，冲着这些小子挥了几下，他们就疼得鼻涕眼泪满脸，嗷嗷叫着喊救命了。 大白一脚踩在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小年轻鼻子上，不太满意地伸长脖子，冲着秦旭“昂昂昂昂”叫道。 “秦爷，”陈书杰瞪圆了眼睛，问道，“我怎么觉得，这只鹅好像把这些家伙当成杂鱼一样？” 杂鱼吗？ 好像还真没错。 以邹明奋的格斗水平，收拾四五个这样的小混混，不成问题，轻松缴械。 而大白在长阳分局的时候，可是五分钟内，把邹明奋五个人给撂倒了。 那么，现在数学题来了，一个小混混等于多少鹅的战斗力？ 陈书杰的说话声，终于被那个被胁迫的附属中学的学生听到。他恍惚一抬头，看到山三个人趴在墙头看戏的表情，脑子骤然冒出一个词。 “吃瓜群众。”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白不过瘾 杜文温是潮海市附属中学初中二年级三班的学生，他学习成绩中上，不算拔尖，但因为足够努力，也在班级前十之内。 大约因为缺乏足够的户外锻炼，晚上熬夜睡眠不足，杜文温身高在同年龄男生里处于中下。 长相普通，又因为发育期的激素变化，脸上冒出了许多痘痘，让本就性格偏内向的杜文温，更加自卑，整个人看起来畏手畏脚，缺乏自信。 杜文温的父母，是普通的事业单位员工，福利待遇不错，也不会亏了他的零花钱和午餐费用。 在正常的情况下，这笔钱足够他的白天在校的开支了。 甚至在没有遇敲诈事件之前，杜文温的校园生活还不算太差，每个月能存点钱在自己的小金库里。 不过，从这学期开学起，杜文温的日子就变得很不好过。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不太起眼的自己，怎么就会被这几个社会上的无业青年给盯上。 他们隔三差五，将他堵着，逼他交钱请他们吃饭，少则五六十，多则三四百，开学还没两个月，无论是父母给他的午餐费和零花钱，还是自己的私人小金库，都被榨干了。 他也想过报警，也考虑过告诉父母，但每每想到那几个人恶狠狠的警告，想到第一次不愿意将钱拿出来，肚子被锤了几拳，肠胃难受了好久的经历，杜文温每日都觉得战战兢兢，又打消了想要将事情说出来的决定， 除此之外，那几个人的威胁的话，杜文温也当真了。 “你敢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我们哥几个到时候就盯着你，警察能保护你一个月，看能不能保护你一年。” “告诉你，我们心眼很小，你要是害我们哥几个被抓进去，左右不过关个十几天，等拘留所出来，到时候有你好看。” 而今天，杜文温身上真的没钱了。 他以为肯定逃不掉一顿狠揍。 没想到，天降大鹅。 看着这四个人被一只大鹅用翅膀扇得倒地不起的模样，杜文温曾经被他们威胁而产生的恐惧，慢慢开始减少。 不过，他还是担心。 这只突然从天上飞下来的鹅，好像跟趴在墙头看戏的三个男子有关系，与自己无关，但谁知道时候，火哥他们几个人事后会不会迁怒自己呢？ 看着抱头痛哭的火哥几人，杜文温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犹豫自己是不是要跑掉。 秦旭用力一撑手臂，跃然坐上墙头，懒得搭理墙头上的灰尘，纵身跳下墙头。 似乎因为对手太弱，大白找不到与特警们对决的感觉，迁怒地伸长脖子，脚蹼踩在那个蓝头发青年的胸口上，白羽毛翅膀朝着蓝发青年脑袋上扇了几下，才特别没劲地跳下来，脑袋有点耷拉着，跑到秦旭身边。 比起以钟爱美食的小猪香香，秦旭发现，大白最近越来越喜欢上场战斗的感觉。 “看来，还是得找几只普通的鹅培养一下，大白原本在鹅类中，就算是天赋异禀，与大蓝蜻蜓建立控兽心则之后，更是让人招架不住。用来对付普通人，有点大材小用，杀鸡牛刀的感觉。”秦旭朝着老秦师父无声说道。 老秦师父继续在背单词，没理他。 “起来，起来！” 秦旭把瘫倒在地上的那几个家伙拉起来，从他们红通通微微发肿的脸蛋来看，他们平均少说也被大白鹅扇了二三十下。 就算大白只用了六成的力道，也够他们对翅膀这个玩意，产生很长一段时间心里阴影了。 “你们这几个家伙，就这身子骨，敢跑来敲诈？”对于这些家伙，秦旭的脾气一向不太好。好言好语别想了，还会特意摆出对着镜子练过的凶狠脸。 几个家伙晕头转向，哆哆嗦嗦的站起来。 无论秦旭此时嗓门有多大，能将他们从那对可怕的翅膀中解救出来，他们都觉得是来救命的。 如果不是那只大鹅就站在秦旭身边，那几个敲诈小混混，差点就感动得扑到秦旭脚边喊大哥了。 这段时间，秦旭训练教导大白和大蓝控制攻击的力度。 他通过几种手势，发布指令，让大蓝明白现在该用什么程度的攻击，制服对方。 毕竟，如果每一个嫌疑犯都被它的嘴，浑身戳成黑芝麻烧饼，警局也是很难办。 不是每一个嫌疑犯都罪大恶极，某些小偷小摸的家伙，若是也一视同仁，遭受大白鹅的全力攻击，那分局的投诉，估计要堆积成山。 限制大白的战斗力，对于习惯了本能行事的它来说，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在没有碰到穷凶极恶的歹徒是，眼下大概也只有在特警队当“格斗技术指导”的时候，能让它放开手脚。 陈书杰和谢易斌有些费力的翻过墙头，没有经过训练的他们不敢逞强，学秦旭一跃而下，而是手臂撑着，脚放下一半之后在跳下来。 “我们是长阳分局的民警，你们涉嫌敲诈勒索罪，现在已经被逮捕了。” 陈书杰和谢易斌配合秦旭的话，准备将这四个人押走。 秦旭他们三人的警察身份，让杜文温感到吃惊，一想到刚才一溜串趴在墙头看戏的几个人，居然是警察叔叔，杜文温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被逮捕的消息，终于让昏头昏脑的四人稍微清醒一点，染蓝头发的青年，似乎是四个人中的领头，他畏惧地看着大白鹅，努力组织起语言。 “我，我们没犯事，就是，就是向兄弟借点钱。” 杜文温瘪了瘪嘴，心里吐槽到，谁是你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是你兄弟。 “法盲知不知道，敲诈勒索罪知道判刑几年吗？”秦旭看这几个青年，也就二十岁出头，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正经的工作不去干，没出息跑来这里敲诈中学生。 “还要判刑啊！”旁边一个个子最高的家伙，忍着晕眩，嚷嚷起来，“不是就关个二十天吗？” 谢易斌冷笑一声，说道：“想得美，敲诈勒索罪，按你们的犯罪数额，判个两年，是绰绰有余的。” “什么！我不要！” “就一两千块钱，我还给他就是了。” “求求你了，我爸妈知道会打死我的！” 这群犯罪之前，连上网查一下都没想到的糊涂蛋，秦旭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大概他们的叫声太大，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大白激怒了。 大白拉长脖子，冲着蓝头发青年冲过去，硬邦邦的嘴巴，直接对准了他的眼睛，直愣愣地啄过去。 “哎哟！” 蓝头发青年惨叫一声，裤子档口处吧嗒吧嗒滴下水来。 大白鹅满是锯齿的嘴喙，在距离蓝头发青年眼睛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停下。 谢易斌和陈书杰头冒冷汗。 秦爷，悠着点，这样做，真的会被投诉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完工 被大白鹅一吓，湿了裤子，蓝头发的青年脸都烧起来了，其他人又再次想起了大白鹅的战斗力，顿时一声不吭，老老实实跟着秦旭三人走了。 “过来，”秦旭看到呆呆楞楞站在一旁的初中男生，招了招手，说道，“你身上还有钱吃午餐吗？” “没了，”杜文温看到面部柔和下来的秦旭，老实说道，“从开学起，在学校就没吃过午饭了。” “走，带你出去买一份盒饭。”秦旭看着这个少年小鸡仔的模样，也没多说，干脆揽住他的肩膀，说道，“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能吃下一头牛呢！” “谢谢，谢谢，”杜文温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轻声说道，“谢谢警察叔叔！” “噗，”秦旭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不准叫我叔叔，叫我秦哥，秦爷都成，就不准叫警察叔叔。” 于是，杜文温生平第一次，从不能叫警察叔叔的警察叔叔手里，接过警察叔叔请的鸡排饭。 真香。 杜文温闻着怀里热乎乎的盒饭，透过警车的玻璃窗，看到这段时间一直威胁他的不良分子，垂头丧气被带走，他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脸。 因为杜文温尚未成年，秦旭为了不耽误他下午的课程，没让他一同前往警察局，而是先打电话给他父母，让他们下午放学之后，到长阳分局协助做笔录。 回警局的路上，秦旭询问了这四人的年龄。 职中毕业，全都满十八岁了。 作为一个法律上的成年人，无论他们在父母心中，还是多么让人怜惜的小可爱，他们触犯法律所应该承担的法律责任，是绝对无法逃避的。 谢易斌在车上，看到这些靠着敲诈勒索中学生，给自己吃喝玩乐提供资金的家伙们焉儿吧唧，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看到自己当年那群畏惧了多年的人。 让这几个小子接受法律惩罚，让一直没有从当年阴影中摆脱出来的谢易斌，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我们附近周围哪里有养鹅？”警车内部空间很大，大白独霸着副驾驶座，陈书杰和谢易斌做第二排，那四个犯错的小年轻，挤在最后一排。 谢易斌敬畏地看了一眼脖子伸得长长的大白鹅。 想到刚才，它独立制服这四个年轻人的场景，就觉得这只都快成长阳分局吉祥物的大白鹅，身影都高大伟岸起来。 反正让他一人对付这四个身形相差不大的青年，他能否做到全身而退都值得怀疑，更别提像大白这样，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陈书杰听到秦旭想找养鹅的地方，努力想了想，然后猛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我知道了，上次听朋友说，他的一个亲戚专门养鹅卖，散养在山上，肉质很好，我还特意添加了他的联系方式，秦爷我现在发送到你手机上。” “行。”秦旭挺高兴地回答。 既然找到了专业的养殖者，秦旭就不用自己跑乡下挨家挨户的收鹅了。 而且专业饲养，大鹅数量更多，自然可供秦旭挑选的空间也就越大。 秦旭决定下一趟休息日，按照陈书杰提供的地址，去挑选几只大鹅，让大白在分局里，也多了几个伙伴。 回到分局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他们三人随意煮了一点面条，当做午饭。 秦旭手头上待处理的案子不少，如果光靠自己，就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全部泡在局里，他也无法完成这些工作。 有些事情，让辅警帮忙，已经是惯例了。 陈书杰与秦旭关系很好，以往他是最经常帮秦旭处理这些案件材料。 不过，今天下午，谢易斌也主动帮秦旭分担了一部分的材料。 有了两人的帮忙，秦旭今天居然能在下班之前，将这一摊子让人头疼的琐事搞定。 这些案件材料，只要是涉及文书整理工作的内容，从来都是秦旭最头痛的工作。 在老秦师父没有出现之前，黄正浩就被秦旭糟糕的材料，气得跳脚，他甚至断言，秦旭以后如果没提升，一定是因为他的文书工作太烂了。 老秦师父出现以后，在老秦师父这位高能学霸的提醒下，秦旭这方面的工作能力，在外人看来，提升了不少。 当然，他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有老秦师父的帮助。 比如说今天，老秦师父一头栽在外文学习中，才没空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去逐条提醒他如何处理，秦旭只能自己独立完成。 如果没有陈书杰和谢易斌的帮助，秦旭估计得在警局里加四五个小时的班，才能勉强把事情完成。 “今天多亏了你们，这两袋香葱肉饼带回家，煎一煎味道还不错。”秦旭从警局公用冰箱的冷冻室拿出两包自制的香葱肉饼，分别递给陈书杰和谢易斌。 “秦爷，你别跟我客气呀！”陈书杰性子更活一些，他笑嘻嘻地摆手拒绝。 谢易斌使劲摆手，也不想要。 秦旭哪里由得他们墨迹，直接把两包冰冻肉饼扔到他们怀里，说道：“谁跟你们客气了，这可是我的祖传手艺，上好的黑猪肉，混着荸荠和葱，煎出来，会开花的那种，你们尝尝看，不好吃算我输。” “嘿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陈书杰和谢易斌这段时间，值晚班的时候，煮面条都会多多少少拿两个秦旭留在冰箱里的肉丸子一起煮。 秦旭在单位的冰箱里，塞了十多斤的肉丸子，他也不吝啬，告诉同事们值夜班的时候，想吃尽管拿。 真别说，那些肉丸子味道真心好，不仅弹性十足，还肉香浓郁。 听到这牛肉饼是秦旭自己做的，陈书杰和谢易斌也就嘿嘿笑着接过来了。 “那就谢了，秦爷！” “我们先下班了，明天见！” 陈书杰和谢易斌离开，秦旭却还不能走，他除了要等下午那个被敲诈的学生过来做笔录，还有另一个人，已经跟他约好了。 在杜文温和父母来之前，另一个人提前到了。 穿着便服的夏圆圆，直接找到了正在办公室研究变色类昆虫的秦旭。 第二百七十三章 强悍的女警 “你好，秦旭，我叫夏圆圆，你可以直接叫我夏圆圆。”穿着宽松黑色连帽t恤，同色运动裤的夏圆圆，整体气质看起来都显得柔和多了。 在健身房的时候，秦旭看到她手臂上非常明显，不太符合传统社会对女子的审美的粗壮肌肉线条，以及结实具有爆发力的大腿，都被宽松衣裤遮住。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还是肌肉的肉，说的就是这位反扒组的女警员。 尽管如此，比起普通同龄女孩子，她的眼神依然显得太过锐利。 秦旭想给她倒一杯水，但被她直接拒绝。 “我很感谢你能让我与白鹅交手，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始吧！”夏圆圆似乎是一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大概是因为有求秦旭，勉强同秦旭说了几句，但又忍不住直接讲目的说出来。 “好吧，”有人心急着陪大白过招，秦旭当然很乐意，不过，他最后向夏圆圆确认一遍说道，“你确定不需要大白让你一点，你也见过特警队他们的样子了，大白的攻击很凶狠，不是一般人能忍受。” 夏圆圆想都没想，拒绝了秦旭的建议。 上次在健身房，她旁观了特警队员与大白鹅的每一场搏斗，甚至在秦旭离开健身房之后，接受治疗的特警队员们震天动地的惨嚎，犹然在耳。 如果畏惧受伤，她就不会主动来找秦旭了。 秦旭从这位女士的眼中，看到了某种战斗狂热者的身影，所以，他不再多言，直接带夏圆圆找到警局办公楼后面闲逛的大白。 “它刚刚吃饱饭，心情不错，你做好准备的话，直接交手吧，可记住了，要尽全力，别掉以轻心。”虽然秦旭跟这位女警察不太熟悉，但出于善意，还是认真地提醒一句。 夏圆圆点点头，目光凝视着姿态优雅，精神饱满的大白鹅，深吸一口气，保持全身戒备，缓步走上前去。 秦旭原本还想观战，但是他的手机响了。 是杜文温的父母，陪他来警局做笔录。 他朝大白鹅比了一个手势，转身离开。 杜文温的笔录不算复杂，不过，他的父母显然是第一次知道他被人敲诈勒索的事情，听到儿子开学以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在学校都没吃午餐，并且时不时受到胁迫，愤怒和心疼让他们情绪有点激动。 杜文温虽然在学校里是一个不起眼的孩子，但在他父母眼中，绝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安抚好杜文温的父母，秦旭保证，会及时向他们反应案件的情况，他们才连声道谢离开。 杜文温并不是附属中学敲诈勒索案中唯一的受害者。 仅仅靠着杜文温的午餐费零花钱小金库，可供不起那几个大手大脚的青年。 他们游戏充钱，抽烟喝酒，点餐吃饭，满足这些潇洒的钱，大部分来自周边学校的学生。 反正根据他们中午的招供，至少有二十名初高中生，甚至小学生，是他们稳定的敲诈对象。 而一些心血来潮，随机性的敲诈，更是他们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秦旭大概也没想到，这一趟，居然弄出来一个涉案金额数万元的敲诈勒索案。 等秦旭这件事情忙完一个段落，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他看到夏圆圆一瘸一拐，脸上好几处淤青，浑身狼狈地走到警局大厅座椅上，坐下来休息。 “你没事吧？”秦旭走上前问道。 看到一位女士，被揍成这样子，都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夏圆圆抬起头，难得冲他露出笑脸，有神的眼睛流露出明亮的光芒，她嗓子略微沙哑，却能从声音里，感觉到她愉快的心情。 “我没事，谢谢你，这只鹅，你叫它大白吗？”夏圆圆的笑容，因为脸上的淤青，看起来有些变形，甚至让人觉得滑稽。 不过，从她的态度上来看，这位硬汉级别的女警，对身上的疼痛并不介意，反而对战斗鹅大白充满了兴趣。 “是的。” 秦旭很少介绍蹲在大白头上的大蓝蜻蜓，有人问起，他也只说是大白鹅的好朋友。 大蓝在大白战斗中的作用，不起眼但至关重要，不过，因为体型的问题，它的存在感比较弱，经常被人忽略。 “跟它面对面之后，才体会到，它真的很厉害。”夏圆圆毫不掩饰心中对大白的喜爱，不过，她显然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秦旭身边带走大白，略有遗憾。 “你刚才跟它打了多久？”秦旭好奇地问道。 “……八分钟。”夏圆圆沉默了片刻，说道。 这个时间有点出乎秦旭的意料，虽然离开之前，他用手势告诉大白别下嘴太狠，但夏圆圆能与它对峙超过五分钟，也是相当厉害。 夏圆圆不满意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大部分时间，至少有五分钟以上，都在躲避它的追赶和攻击，如果仅仅算正面交锋的话，我坚持的时间大概不到三十秒，它的进攻太有效率了。” 说着，夏圆圆抬起手臂，给秦旭看小臂。 她小臂手受伤的地方比脸蛋更多。 大白可没有怜香惜玉的爱心，它一视同仁的对待攻击者。 今年中午只能对着那几位咸鱼扇翅膀，让大白鹅很不满意，好不容易送上门一位能让它相对自由发挥的家伙，它能不利落下手嘛！ 夏圆圆没有在位置上休息太久时间。 她缓了缓，力气恢复之后，就不再多待，向秦旭告辞离开。 在告辞之前，她还非常郑重地约定了下次训练的时间。 “再见，你确定不需要我送你回家吗？”秦旭看到她这幅模样，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非常感谢，但不是客气，我自己开车，不用送。”夏圆圆坚决拒绝，不是那种女儿家的矜持推辞，而是真正一点也不不需要。 “好吧，路上小心。” 秦旭看这位拼命三娘，在这么短的休息时间内，脚步已经变得非常稳健快速，心里也很佩服。 真是一位意志力强大，韧性十足的女性。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东岔路159号 东岔路159号。 这是老秦师父从全英文资料中，获得的唯一信息。 秦旭下班之后，没有回家，他打算去那栋民房侦查，看看这个地址，是什么原因，会写在两个涉黑帮派的交易资料上。 东岔路是六叉路的一条分支道路，东岔路过去，就不属于长阳分局的管辖区域。这条路上有很多当地居民在十多年前建造的民房。 楼下为店，楼下住家，整体外表环境不佳，看起来就像是城中村。 但实际上，人不可貌相，街道同样也不能从外在来简单定义。 居住在东岔路的居民经济其实很好。 一部分家庭，都有劳动力在国外发展，寄回在国外赚回的收入。 另一部分人，在家中从事代购业务，通过国外的亲人的渠道，购买国外商品，寄到全国各地，收入不错。 秦旭在东岔路159号平房对面，找了一个粥铺，一边解决晚餐，一边观察那栋房子。 粥铺就在那栋房子对面，本身也是一栋民房一楼改建成店铺。 两地距离，不超过二十米。 老秦师父完全能够帮秦旭飞进去探查情况。 虽然打断他的语言学习，让老秦师父忍不住嘀咕抱怨。不过，嘴上说说的小师父，在秦旭真遇到问题的时候，并不会袖手旁观，总是会提供帮助。 老秦师父飞进去探查的时候，秦旭喝着热粥，继续观察。 从外表上，它非常普通，就是一栋普通的民房。 六点十分，一位胖乎乎的大婶，牵着一位背着蓝色书包的男孩，走进那栋房子。 六点半，一个快递小哥开着电动三轮车，将一大堆打包好的快递箱收走。 “对面开网店的吧？”秦旭看到粥铺的大妈闲下来，看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 穿着藏青色围裙的煮粥大妈，很利落地擦洗着店里的桌子，和灶台上的水渍，听到秦旭的询问，很不屑地看了那边一眼，说道：“那家媳妇，在网上开代购的店啦，我跟你说，千万别去那家店买东西，她那里东西一半都是从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仿品，真是亏心。” 根本不需要秦旭多问，这位煮粥大妈滔滔不绝地向秦旭描述对面这户人家经营的店铺，是多么差劲和黑心。 甚至一个接一个顾客进门，都没打断她的说话欲，反而将说话对象改成店里的所有人。 秦旭一言难尽地听完对面那户人家经营的店铺，被投诉了多少次。 等老秦师父回店铺的时候，煮粥大妈已经讲到自己妹妹的孩子在a国留学，帮忙代购商品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欢迎前来购买。 秦旭喝完粥离开，煮粥大妈还眼明手快地塞给他一张名片，据说是她女儿经营的网店。 大部分的未婚男青年，对这种花钱找人去国外买东西的事情，兴趣都不大。 秦旭随手将这张名片塞进垃圾桶，认真听老秦师父介绍这栋房子内部的情况。 很可惜，就算老秦师父连159号民房的厕所都细细打探过了，也没发现它有任何违法犯罪的行为。 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潮海家庭，住着祖孙三代人。 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是，有两个房间里，堆满了纸尿布，奶粉，化妆品以及各种各样的日常用品。 但这对于一个从事代购行业的人来说，又是再正常不过的场面。 秦旭百思不得其解。 从房屋内部发现不了问题之后，秦旭决定明天从屋主的人际关系，经济情况，以及附近的监控视频，研究一下东岔路159号的异常之处。 离开东岔路，秦旭干脆直接在街上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往城外飙自行车而去。 顺着六叉路，大约骑车半个小时，是潮海市前两年刚刚新建的金凤花公园。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公园，正好适合秦旭夜晚修炼驭兽诀。 穿过金凤花公园，往尚未开发的山林里钻去，等找到一处僻静的林子，秦旭找了石头坐下，伴着老秦师父念英文的嘀嘀咕咕声，慢慢凝神进入捕捉灵力的状态。 老秦师父传授给他稀奇古怪的功法一堆，有些日常修炼，有些适合特定环境，唯有仙兽门的基础功法驭兽诀，虽然进展缓慢，但一直都是支撑秦旭修炼的主心骨。 等天色泛亮，秦旭结束修炼，他伸了一个懒腰，发现老秦师父的的字典记忆，已经学到“g”了。 看到秦旭结束修炼，老秦师父也停下学习，小猫儿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旭。 将大破网子使唤得越发娴熟的秦旭，笑容里藏着些不易觉察的小得意，冲着老秦师父比起了三根指头。 老秦师父大眼睛眨了眨，哈哈大笑了两声，飞到秦旭面前，悬空盘腿一坐，乐得大眼睛眯成一条缝。 “三条灵气？” “肥嘟嘟的三条呢！”秦旭站起来，拉筋踢腿，活动四肢，“昨晚运气好，都被我逮到了。” 修炼像捕鱼的秦旭，处境跟近海渔民也差不多，资源枯竭啊，能一个晚上捕获到三条灵气小鱼儿，满心知足了。 老秦师父早就被灵气匮乏的地球世界，弄得没脾气，不再整天絮絮叨叨嘀咕修真界的灵气如何肥硕，反而得知秦旭一晚上获得三条灵气，觉得极为满意了。 他把手肘架在腿上，托着腮，弯腰思索着，杂毛肥兔趴在他的背上，保持高难度姿势，眯眼睡觉。 灰蓝色的布衣飘飘荡荡，衬托着老秦师父的嫩娃小脸，越发水灵可爱。 秦旭有点忧心，每天看老秦师父的漂亮小娃娃脸，自己以后会不会审美起点太高，等自家娃儿出生，横看竖看都嫌太丑？ 老秦师父可不知道这位徒弟的忧虑，他考虑好计划之后，有点纠结地说道： “有这三条灵气打底，我们可以试一试一些新的动物，体型稍大一点，老朽稍后会给你一副新的炼兽诀灵气图阵，你细细研究透彻。” 老秦师父这个状态，大概就是许久都找不到米下锅的巧妇，终于弄到一把米，恨不得把十八班厨艺全都用上，可惜，米还是太少，充其量只能熬一碗浓稠一点的米粥。 第二百七十五章 身份伪造者 秦旭本想从金凤花公园直接回警局，但是突然想起起家中还有一只黄金色的毛绒玩具兔，估计将给它的落叶都啃光了，所以只能拐一趟回家。 从金凤花公园到秦旭家的距离不近，他当然不可能骑着共享单车。 秦旭骑着自行车到公交车站，把车在非机动停车点锁好，才等了一路公交车，回家喂兔子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家中大门敞开，院子里传来小娃娃特有的欢笑声。 跟老秦师父的嗓音非常接近。 疑惑地走进门，看到自家奶奶笑眯眯叉腰站在院子里，挥舞手臂，没牙的嘴巴中气十足地喊道：“来来来，一个一个慢慢来，都有的喂，别着急别着急！” 三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娃娃，两个穿着可爱连衣裙，一个穿着上衣短裤，团团围着院子里那只金毛狗狗。 他们看起来有点儿眼熟，秦旭记得，这些娃娃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平日有时看到他们的爷爷奶奶们，经常带着他们在路边散步。 现在，这几个小朋友们，都围着那只金黄色的小狗，按照秦旭奶奶的指挥，将手里的饼干塑料袋，喂给这只不爱挪窝的黄金小狗。 这个年龄的孩子，天性中藏着对小动物的喜爱。 看着手里的塑料袋一口一口被小狗狗吃掉，这些从来都处于被喂食地位的小娃儿，兴奋地欢呼起来。 他们的长辈，坐在秦旭家夏天坐着纳凉的竹制板凳上，笑嘻嘻地啃着瓜子，从这群喂狗小娃儿身上，获得难以描述的乐趣。 秦旭走进来，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立刻你一言我一语与秦旭打招呼。 “旭仔，什么时候有对象，赶紧给你奶奶再生一个重孙子。” “对呀对呀，阿姨红包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家摆酒席呢！” 打趣的话，大多是在开玩笑。 秦旭也没往心里去，这种程度的人际关系，其实只要当做耳边风来听，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招呼完后，秦旭回到自己房间，果然看到异化白蚁构建的黄金毛绒兔，不仅将昨天放下的落叶吃光了，就连用来装叶子的废弃快递箱子，也不剩下。 如果不是秦旭这张桌子桌面上，特意涂抹过异化白蚁不喜欢的药物气味，秦旭再迟几天回来，估计桌子上就是一个大坑。 秦旭看着一夜之间，变得更胖的黄金小兔子，想了想，将它放进纸盒中，先放好足够的食物，然后决定直接将这只小兔子带到警局去。 家里老人们精力有限，一只超级能吃的小狗，差不多占用了爷爷奶奶很大的一部分精力。 养一只是乐趣，养太多就是压力了。 秦旭总不能让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整天合计着收垃圾养活宠物。 放在局里，人多方便，就算秦旭没空，找个同事，顺手就能塞满一箱子的东西。 抱着箱子走下楼的时候，那几个小朋友还没走。 一个胖嘟嘟穿着米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用奶声奶气的声音，特别认真地与面前温和可爱的小狗说话。 “乖乖，要多吃点哦！” “多吃长高高，多吃长壮壮。”旁边另一个个头稍大的男孩挥着手里的废旧报纸，兴奋地喊道。 看到这个场景，秦旭觉得异化白蚁的形成的假动物，其实挺好的。 至少任凭这些手下没分寸的小家伙摸来摸去，依然皮毛光滑，最重要的是，不会发生严重的动物伤人事件。 秦旭离开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建立一个以异化白蚁所形成的毛绒动物，为参观对象的动物园，那岂不是既让孩子们都能近距离接触与不同的动物接触。 同时，异化白蚁代替了真正的动物，让它们免去了被终生囚禁，郁郁寡欢的留下。 听起来，似乎真是一个挺不错的主意。 看来，异化白蚁安排，完全可以换一个思考方向。 秦旭开着电动车上班，还没把这个想法琢磨透侧，就已经来到长阳分局。 他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在一边，稍后考虑，忙起了工作。 伴随着老秦师父诵读外文声音，秦旭工作起来一点也没含糊。 蓬升是一个典型的夜猫子。 日头不到头顶，是绝对不会起床，而通宵达旦更是常有的事情。 他依靠着赚钱的生意，不是太适合放在明面上，或者说，被逮到了，估计就要在监狱里吃几年牢饭的那种。 这天，他刚刚醒来，就接到一桩生意，大生意。 需要一个与正常人一模一样的身份证。 没有任何破绽的身份证。 对了，蓬升是一个办假证的。 在通常情况下，蓬升接单的生意，都是两三百块钱的小生意。 资格证，毕业证，学位证，还有离婚证，结婚证等等内容。 便宜的价格，也意味着这些证书，仅仅只有外形相似，本质上，假货就是假货，糊弄人还行，但是真正深究起来，是经不起调查的。 而他所谓的大生意，可跟这种小打小闹不同。 与正常人一模一样的身份证？ 这也就是说，这个身份证在任何场合都是有效的。 而持有这个身份证的人，能办理银行账户，能缴纳医保社保，能做任何普通人能做的事情。 只要遮掩得当，一个人能同时拥有两种身份。 这件事在前十年，倒不算太麻烦。但随着国家在户籍管理这块，越发严谨，想要钻漏洞也越来越难。 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高风险，也代表着高利润高回报 做完这单，蓬升所获得的利润，能然他有滋有味地过上好几个月。 他当然不会放弃。 不过，这种生意比较特殊，他需要投入大量的人脉关系，完成这笔订单。 正是如此，他需要拿到现金定金，才能开始完成这个生意。 所以，与顾客约好了数额之后，他坐在麦当劳里，啃着今天第一顿饭，也是正常作息者的晚饭，等待这位客人将现金送过来。 等他将汉堡吃完，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笑眯眯地坐在他面前，低沉地声音说道：“你好，初次见面！”。 第二百七十六章 异光独角仙 蓬升小眼睛眯眯，吸了一口可乐，盯着这个外表普通的中年男子，啥也没有说，从沙滩裤的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地纸张，递给这个中年人。 “这是收款条？”中年人体型有点胖，似乎坐下时有些别扭，他摊开收款条阅读了两遍，问道。 “嗯，我先收你两万块的定金，”蓬升敲了敲桌子，又用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说道，“等办完了，我会找你，再交后面六万块钱。” “这么贵？”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有些不太愿意地说道，“普通的才三百块钱呢！” 蓬升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很不屑地哼了一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三百块钱和八万块钱的东西，能一样吗？三百块钱是便宜，上个网吧都会被发现，一发现就能判半年呢！” “那别人家也比你便宜多了。”中年男子斤斤计较地讨价还价。 蓬升倒是耐心，当然是看在这一笔利润足够多的情况下。 “这位大哥，我老蓬的信用，在业内是出了名的，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这件事，如果有人告诉你的价格少于五万，肯定就有隐患和麻烦。而交给我，就算将来我自己进去了，你这张身份证还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把手里的一个环保购物袋递给蓬升，说道：“那好吧，可千万要帮我做好呀！” 蓬升接过购物袋，看了一眼表情谨慎的中年人，心底暗暗笑了一下。 这幅表情，蓬升见多了，怕事，但又必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纠结矛盾。 蓬升直接在购物袋里点钱，不时抬眼说道：“你就放心吧，一分钱一分货，我可是童叟无欺。” 蓬升点钱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工夫，就将两叠整整齐齐的现金算清楚了。 “好咧，两万元整，一分不差。”蓬升将购物袋卷起来，将最后一口可乐吸干，巴砸巴砸嘴，说道，“你照片呢，给我。” 中年男子递上一个小纸袋。 “行，这事很快，不过，我之前就说过了，咱们省的户籍你是别指望了，只能是偏远地区。就这么点钱，我们省没人愿意冒这风险。” “我明白。”中年男子看到蓬升站起来，准备离开，也站起来，说道，“什么时候可以拿到东西？” “最快后天，最迟下周二。”蓬升看了一眼四周，摆了摆手，说道，“那行，我们各自走吧！” 两个人只是交易关系，也没有其他话说，中年男子点点头，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蓬升也朝另一个门走去，走了两步，他回头看了一眼。 他发现，那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子，走出门时，与一群小朋友迎面撞上，不太自在地避开，等人都走了，才从大门出去。 蓬升瞥了瞥嘴，心里肯定，这家伙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当然，也只有想躲警察的人，才会来找他来办一个新的身份。 —— —— 一个超市的公共厕所，一个体型偏胖个子不高，穿着有点紧的格子衬衫的中年人，走进最角落的隔间，等了大约十分钟，推门而出，变成了一个高高的剑眉青年。 他嘴角含笑，走到洗手台冲了冲手，顺路拐进旁边的超市里，顺手买了一个打折优惠，不到百元的男士单肩包。浑 “老秦师父，我们正好买点肉菜回去做饼和丸子。”秦旭将手心里的一只泛着黄绿色金属光泽的甲虫放入单肩包里，没人看得出来他在说话。 “老朽同意。”老秦师父已经不再背英文词典里的单词，嘴里嘀咕的话，都变成秦旭更听不明白的对话。 老秦师父学习异国语言的方式，简单粗暴。 没有太多技巧，也没有弄明白什么规律，他完全靠着自己的记忆力，背完双解词典，再记忆各种各样的句子。 用老秦师父的一句话说，只要背得内容够多，无论什么样的语言，都能速成。 秦旭作为差生代表，对这种说辞不置可否。 “老秦师父，我觉得异光独角仙好像并不喜欢待在单肩包里。”秦旭感觉到刚买的单肩包，有小昆虫扒拉内袋的声音，接着问道。 异光独角仙，是秦旭这段时间在老秦师父的指导下，培育出的第一只光影生物。 它能够帮助秦旭改变外形。高矮胖瘦，脸蛋轮廓，五官形象，将秦旭变成一个绝对没有人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人。 这只外形看起来没有太大变化的暗褐色甲虫，放在阳光下，外壳表面慢慢会形成一个模糊人物图案。 只有以显微镜头细看，才会能发现，这只独角仙甲壳上的图案，跟刚才找蓬升买身份证的中年男子一模一样。 “当然，你要多让它晒一晒太阳，它的背甲吸收太阳光，背上的图像越清晰，能维持那个形象的时间也就越长。”停下流畅的英文诵读，老秦师父解释完，又继续念句子。 “老秦师父，我当时培育这只独角仙的时候，看到你想都没想，就顺手画下这幅形象，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炼制异光独角仙的时候，需要在独角仙的背甲上，绘制具体的人物，从而让异光独角仙将秦旭改变成另一种样貌。 “是的，”老秦师父没有否认，他挺高兴地说道:“他是我在仙兽门中的一位师叔，最喜欢跑到藏书阁后院烤肉串吃，我跟他关系最好了。” 好吧，顶着老秦师父师叔形象的秦旭，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如果它想出来，那就让它出来吧，按照它的生活习惯，多晒晒太阳，能延长它的寿命。”老秦师父建议说道。 成虫独角仙的寿命不长，普通的独角仙的雄性大约只能活一个月，雌性也只能活三个月。 就算经过灵气图阵的影响，异光独角仙也只比普通的独角仙，多活三到五个月的时间。 秦旭要维持这个老秦师父师叔的形象，也需要每隔一个周期，培育一只异光独角仙。 或者，再次培育出其他寿命更长的光影动物。 第二百七十七章 新的身份 花费了一周的时间，专注培育异光独角仙，但秦旭其他事情也没有落下。 带着大白又去了两次警用健身房，每次都能威风八面的指导特警队队员，在格斗台上，感受一番大白鹅的实力。 其实，大白他们去健身房的次数多了之后，就不太需要秦旭一直亲自送他们过去。 大白很有灵性，脑子转得很快。 它明白目前它的情况，除了在警员健身房中，大概不会有其他场所，能够让它放开翅膀，活动活动筋骨。 现在它甚至不像最初那样，一口气把对方完全打倒，反而是慢慢攻击，明显是特意留着，陪自己慢慢玩。 所以，秦旭决定下一次，就让特警队他们直接来接大白好了，能好好打架的大白，已经不会进攻这些陪它玩的小家伙们。 这样一来，就节省每周花了很多不必要的时间，往返在路上。 特警队的队员们，一如既往的被揍得面目模糊，浑身上下都是伤，从头到脚被大白用实力碾压到地底下。 虽然大白训练他们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跟它交过手，对自己实力比较敏感的队员，都隐隐觉得，尽管败的一塌糊涂，但确实收获颇丰。 比如，邹明奋就觉得自己在格斗训练中，躲避攻击的速度，出拳的力量，都有所提升。 他与几个老对手在台上热了热身，过了几招，他很惊讶的发现，隐隐对手似乎变弱了。 还有身体的抗击打的能力，也有长进。 反正经历了一场与鹅的战斗之后，再次面对普通人类之后，邹明奋觉得自己看待对手的目光，都比以前淡定许多。 特别是大白鹅第一天指导的特警队队员，他们的感觉最为明显。 而后面那些全副武装的队员，比起他们这种感觉也有，但似乎从实力上来看，提升效果弱了许多。 目前，这种现象还没有让人特别注意，只在特警队内部的少数人之间流传。 除此之外，秦旭还从陈书杰提供的饲养大白鹅专业户那里，买了九只饲养了一年以上的大白鹅。 尽管都是公鹅，但它们现在大白身边，明显感觉到娇小了一个号。 果然，不对比不知道，再次侧面证明了，大白鹅果然还是一只很有天赋的鹅。 对秦旭来说，再没有找到一只比大白更有天赋的白鹅之前，用控兽心则培育出的白鹅们，永远也赶不上大白鹅的战斗力。 当然，对付普通罪犯是没有任何问题。 大不了，实力不够，数量来凑。 一只实力比不过大白，但如果是九只一起上吧，绝对能与大白战斗得旗鼓相当，谁胜谁负，不可知晓。 不过，因为培育异光独角仙，秦旭暂时没空对它们施展控兽心则。所以，挑选走那个养鹅场中，实力最强，性格最彪悍的九只公鹅之后，秦旭将它们暂时寄养在警犬训练基地旁边的农场里。 因为小猪香香的缘故，秦旭与警犬训练基地的关系很好，帮忙暂时养几只鹅，一点问题也没有。 特别是疾风追的训导员，因为自家的爱犬被秦旭的药汤救回来，现在能散步，能吃肉，还能跟训导员大脑玩耍，他满心感谢秦旭能延长堪比亲人的警犬伙伴的寿命，听说秦旭弄来九只大白鹅寄养的时候，主动揽过了帮忙喂鹅的工作。 秦旭跑去弄一个新的身份，其实涉嫌到法律的问题。 知法违法，但秦旭并没有太大的负罪感。 其实，正式当警察之前，秦旭一直觉得，警察这个职业，一定是刚正不阿，对所有犯罪零容忍。 但是，真正跟着黄正浩混了一年多时间，他已经修炼明白，其实，很多同行身上的颜色，也是黑白融合成的灰色。 正是因为对社会的黑暗面看得太多，他们对某些犯罪的态度，并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比如，在禁毒支队的老民警，哪一个人手里，都有几位瘾君子的线人。 他们吸毒，复吸，进禁毒所，又再次发作，被周围的人看做垃圾一般，但禁毒支队的民警，却能通过他们，了解本市内毒品交易的情况，能够更精准而快速地对贩毒行为进行打击。 这些提供线索的瘾君子，在禁毒支队是受到特殊优待的。 如果完全无法容忍这种行为，那么又哪能破获更多的案件呢？ 所以，秦旭从某种途径找到蓬升之后，也只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交易，并没有按照法律将他抓捕起来。 “秦旭，你有了新的身份以后，老朽也能利用这个身份投稿发表论文吗？”老秦师父坐在秦旭肩膀上，看着秦旭大手大脚，将一块又一块鲜肉放入购物篮中，突然问道。 秦旭记得老秦师父之前提到过这个问题。 老秦师父似乎是看过很多专业的生物学论文，但是他似乎有很多不同意见，想要表达。 他当时就提到向杂志投稿的问题。 但是，因为秦旭这个半吊子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名义去投稿的话，那被人发现，才真是咄咄怪事了。 所以，老秦师父的这一想法只能作罢。 后来，尽管老秦师父依然在孜孜不倦地阅读大量生物学专业图书论文，但关于发表论文这回事，老秦师父已经很久都没提到过了。 不过，秦旭可不相信，老秦师父不提，他就没有这种想法。 秦旭猜测，说不定在这段时间，老秦师父的肚子里，暗戳戳地不知道囤积了多少的观点和意见。 听到老秦师父的询问，秦旭放下手中的牛腩肉，说道:“我觉得完全可以，我正不知道要将这个身份包装成什么形象。想一想，一个学识惊人，专业水平过硬的学者，这是很靠谱的身份。” 秦旭考虑到的问题并不只有这一点。 他以后还打算利用老秦师父师叔的形象，向外出售一些特殊异兽，就像白毛粉红蛛幼虫，暗地里囤积足够的财富。 一个专精生物研究的人，手里培育出这么多的异兽，至少在说法上，更容易让人觉得合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新身份的作用 蓬升收到钱后，动作非常迅速，正如他所说，大约五天时间，就通知秦旭他的身份证办理好了。 秦旭留给蓬升的号码，是一个不记名的一次性手机卡，华国在数年之前，就针对手机实名制进行了规定，但这种不记名的手机卡，还是能在某种市场上买到。 秦旭提供给蓬升的名字，是刘景怀，年龄三十九岁。 交付定金的时候，秦旭直接给他现金，但后续的交易，蓬升并没有路面，而是一个年龄很小的少年，不超过十四周岁，拿着身份证，在一处公园里，与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异光独角仙飞到秦旭的头顶上，秦旭周围，光影仿佛在快速发生折叠，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变得似乎看不见之后，又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这个变化的时间，持续了整整两分钟。 两分钟之后，高个子身材标准的青年，就变成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差别实在太大了。 在小公园完成交易之后，秦旭拿到了新的身份证。 崭新的身份证上，还有护膜没有撕掉。最有趣的是他身份证上的地址。 一个西北城市秦旭从没有听说过的地方。 先找了一家网吧刷卡办理会员。 一切顺利。 网管的系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秦旭相信这张身份证是真实的。 尽管网络非常发达，但是在某些经济欠发达的地区，还是有漏洞可以利用。 几万块钱，在某些地区，绝不仅仅是一个小数目，会有人为此铤而走险。 秦旭用刘景怀的身份，在网吧里上了一会儿网，然后才离开前往最近的银行。 在银行开了账户，在通讯运营商那里买了手机和手机卡，秦旭才用自己的手机，将银行账号发给宁群。 这段时间，宁群的资金已经周转过来，他收到秦旭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将钱转到这个账户上面。 刘景怀的银行账户，接到收款提示短信的时候，秦旭的手机，也接到宁群拨打过来的电话。 “秦旭，我刚才把设计费打过去了，你帮我确认一下。” “行，没问题。”秦旭看了一眼刘景怀手机上的一连串零，非常爽快的说道。 “这秦大师的账号吗？”秦旭说秦大师是他的长辈，但是这位收款人似乎并不是姓秦，所以宁群多问了一句。 “不，”秦旭用已经想好的答案回答道，“他是秦大师的代理人。” 宁群有点失望，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秦大师的名字，他还多次向业内的熟人打听，却始终没有发现有这样一位建筑设计的高人，原以为这回知道名字，没想到这位秦大师似乎非常重视自己的身份的保密工作。 结束与宁群的通话之后，秦旭想了想，从自己的账户上，转了三万块钱到刘景怀的银行卡上，并简单备注。 “粉红蛛。” 得知有了新的身份，老秦师父终于结束了英文学习。 已经将整本英汉词典背诵下来的老秦师父，确信自己再次遇到全英文读物的时候，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一头雾水，满脑空白。 学习英文的目的达到之后，老秦师父就将兴趣从英文学习中，转移到自己的论文整理上。 老秦师父能调动一些轻微的力量，移动鼠标，控制细细的笔芯进行书写绘画，不过这种操作，是需要消耗他一部分神魂之力的。 如果消耗过度，普通的打坐无法恢复时，他就会躲进神魂所在是神兽白骨中闭关恢复。 这次将他心中已经完成的论文打出来，老秦师父可以用同样的力量，在键盘上进行敲击。 唯一不太方便的地方是，他的手指太小了，而维持正常人体型消耗的神魂之力太大，所以他只能动用双脚，在秦旭的笔记本键盘上，用跳舞似的方法，踩出文字。 秦旭变回自己的模样。 不过，他没有把异光独角仙收起来，而是让它趴在自己的另一边肩膀上晒太阳。 异光独角仙喜欢太阳光，只有晒到充足的太阳，才能为秦旭下一次转变模样提供帮助。 有了新的身份掩护，秦旭有些不方便操作的事情，就可以提上正规了。 他拿出手机，给小天宠物店的店长回了一个电话。 “喂，秦先生，你好，真高兴接到你的电话。”这句话，还真不是客气。 这段时间，小天宠物店联系了好几次秦旭，希望再从他这里买到粉红蛛。 粉红蛛在宠物店里的销量越来越好，这种能够捕捉家中昆虫的粉色毛绒小蜘蛛，就打了两天的广告语，就引来许多顾客。 首先，随着小粉红长大，毛绒越长，它们颜值越来越高，等到完全变成一团粉红色的毛球，就完全是颜值巅峰了。 就算它缺乏技能，也能成为许多毛球爱好者的心仪宠物。 再次，它饲养简单，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少。 就算家中没有它喜爱的蟑螂虫子，只要买一些并不算贵的面包虫，就能供应它的伙食。 不掉毛，没有异味。 比起猫狗兔子仓鼠，真是太省心了。 虽然单只售价不低，但是秦旭卖给小天宠物店一百多只粉红蛛，对于需求日益旺盛的顾客来说，真是不太够看。 所以，小天宠物店在小粉红蛛们，卖出二分之一时，就开始找秦旭询问是否还有小粉红。 可惜，它们的娘白毛粉红蛛目前似乎没有怀孕的架势，秦旭也只能遗憾地告诉小天宠物店，自己的货源也断掉了。 小天宠物店，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打电话给秦旭询问小粉红是否有货。 宠物店极力控制着小粉红蛛的出售速度，但就算如此，也在一周之前，对询问粉红蛛的顾客解释，已经没有粉红蛛出售的消息。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看到秦旭的电话打来，小天宠物店的店主以为是粉红猪有货了，真是高兴极了。 注定让她失望的是，秦旭打电话给她，还真不是为了粉红蛛的事情。 “你好，我今天想跟你谈一件事情。”秦旭人在一处街边公园，找了一张公园长椅，坐下说道。 第二百七十九章 卢明亮的危机 “很遗憾，我们单位刚刚下达了禁止公职人员从事私人经营的通知，”秦旭向电话那头解释说道，“我不太适合跟你们继续进行交易，否则会有很多麻烦。” 小天宠物店的店长，没想到秦旭的电话带来了糟糕的消息。 看着办公桌上预定粉红蛛的客户清单，陈小天苦笑一下，试图劝说秦旭改变主意。 “秦先生，我们这是非常合法的生意，能够经得起任何情况的检查。我觉得你即便是公职人员，也不用为此担忧。” 听到陈小天的劝说，秦旭没有改变主意，继续说道:“我确实不适合继续与你进行交易，但是，我可以把我购买粉红蛛的渠道，告诉你，你自己去联系他。” 陈小天没想到，刚刚知道一个坏消息的糟糕心情，马上被一个好消息冲散了。 “真的？”陈小天忍不住站起来，急切说道。 “是的，你可以记一下刘景怀先生的手机号码，他专门从事特殊宠物的业务，虽然不一定能马上弄到粉红蛛的幼蛛，但有一些其他的特别小动物，也许你会很感兴趣。” 陈小天非常感谢秦旭的慷慨。 能知道秦旭是从哪儿买来这些小粉红蜘蛛，对宠物店来说，当然是比从秦旭手里收购更好。 将这摊事情，转交到刘景怀这个人身上，从此之后，秦旭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宣布，自己身上的奇怪小生物，都是从刘景怀这里花费真金白银购买的。 甚至，秦旭可以主动将刘景怀的联系方式，提供给需要购买这些小动物们的人。 同样的话，秦旭也对收购过白额高脚蛛的麻路平，重复一遍。 麻路平这宅人性格，并不像陈小天那样手腕强硬，听到秦旭的话。 听完秦旭的说辞，麻路平并没有像小天宠物店店主那样心情起起伏伏，他应了一声，表示明白。 反正能买到东西，至于向谁买，麻路平觉得都无所谓。 —— —— 处理完两个身份之间的分工，秦旭先去了一趟警犬训练基地，把寄养挺久的九只大白鹅带走。 大白鹅们在警犬训练基地生活了一段时间，从体型上看，明显是发胖了。 据说弓小耿不仅给它们喂养普通的谷物，还每天跑到警犬基地附近的山林里，给它们打一箩筐的青草绿藤。 和一直充满攻击性的大白不同，这些家伙在警犬基地里并没有乱啄人，有了足够多的食物，脾气也变得温顺起来。 看着这几只脾气很好的鹅先生，再想一想大白昂扬的精神和斗志，秦旭难免有些担心，这几只家伙能不能拥有足够的战斗力。 不要求能像大白一样，在数个特警队员的包围下，来去如风，但至少对付起普通人的话，能迅速高效。 前两天，在秦旭轮休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大白在警局同事们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卢明亮在长阳分局中，属于战斗力比较弱的一位，他几乎没什么格斗技巧，各项训练成绩也非常一般。 大概因为经常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的缘故，真论起打架，他还未必能比得上一个普通的壮汉。 就在前天，卢明亮值夜班的时候，正巧碰上同时连续发生多起警情。 与卢明亮一同值班的黄正浩两人分头带上两个辅警，前往处理。 黄正浩处理一起酒后闹事事件。 卢明亮则去处理群众举报聚众吵闹的地方。 卢明亮开车出发前，晚上在停车场附近转悠的大白，突然一飞而起，钻进警车中，悠哉地伸着脖子，赖着不走了。 大白经常跟着秦旭搭乘警车，而卢明亮所选的这辆警车，恰好是秦旭常开的那辆。 大约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大白毫不认生地占据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跟车的两位辅警，只能委委屈屈地挤在后座。 包括卢明亮在内，没有人敢把这位鹅大爷赶下车。 长阳分局的人，都知道这只鹅虽然日常吃素，但争斗起来，绝对比某些食肉动物更为凶悍。 想想那个逐渐流传出长阳分局的视频，大白一鹅横扫五人的威猛劲头，卢明亮一声也不敢吭，直接开车带大白一起出警了。 大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它生活在分局里，晚上总是在长阳分局内闲逛。这块地盘熟悉之后，心情好的时候，看到民警出警，有时候就会挤进车里，跟着一起去看热闹。 第一次第二次，大家还被吓了一跳，但是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反正秦旭经常这么干，估计也没什么事情。 卢明亮将车开出分局的时候，大概没想到，以后每次想起大白鹅跳上车的场面，他都会心有余悸。 卢明亮开车来到报警描述的地点，与两名辅警按照线索探查。大白鹅也闲不住，一摇一摆跟着下车了。 卢明亮没有秦旭坦然心态，不时回头看一眼大白鹅，觉得十分别扭。 正在此时，他们三个人听到街巷里，传出几声惨叫。 卢明亮和两名辅警同事一个激灵，手中抽出警棍，立刻朝声源处跑去。 大白鹅一摇一摆淡定地跟在他们身后，脑袋左探右看。 卢明亮赶到巷子口的时候，还来不及细看，迎面而来一把亮晃晃的雪白刀刃，朝着他们的方向挥舞而来。 卢明亮心脏狂跳，猛然后退几步，大喊说道；“他有凶器，快速后撤，快离开。” 卢明亮平日出警的次数并不算多，就算出警，也都是处理一些危险性不大的日常警务，他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甚至没看清挥刀的人长什么样子，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练练后退，并没有阻止这人的攻击，两位辅警是新招聘来的青年，看到卢明亮慌张了，心里也没底，光顾着后退，并不知道如何反击。 卢明亮仅仅后退了几步，刚刚闪过拔抢的念头，那人狞笑着直接把刀捅了过来。 卢明亮恐惧地发现，自己躲不过去了 此时，突然一声响亮的“昂昂”声，在卢明亮身后响起。 第二百八十章 救命鹅 在大众的固有观念中，警察这个行业中，有苦又累风险又大的是那些常年与恶徒打交道的警察。 比如说刑警，特警，缉毒警。 但实际上，在华国，警察死亡率最高的原因，是过劳死，其次，就是普通民警在出警中遇到的各种意外情况。 就像卢明亮这次出警，非常普通的喧哗扰民警情，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几乎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迎面就是一把雪亮长刀。 有心算无心，就算一个身手矫健的人，也未必能够躲开这种攻击。 更况且，卢明亮这家伙跑个百米会气喘的家伙，实在跟“矫健”这个词扯不上关系。 长刀从挥起到落下，也就是短短一瞬几秒钟的时间。 卢明亮心魂散失，浑身僵硬，躲不过长刀的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他后方扑向攻击者。 挥向卢明亮脖子的长刀，被强劲的冲击力推开，刀锋惊险地从卢明亮手臂旁边掠过，距离不过几厘米，就会把他肉削下一块。 如果此人的攻击方式，没有被那道白影撞歪，这柄长刀的刀口，基本上就是从卢明亮的脖子附近砍过去了。 卢明亮惊魂未定，但可算看清了是谁将他从刀口一线下救回来。 自己跟过来的大白鹅，挥动着宽宽大大的白色翅膀，将持刀袭击者，扇出两三米，砸在地上。 踩着持刀袭击者的姿势，非常眼熟。 卢明亮前阵子看了好几遍大鹅斗特警的监控视频。每当这只大白鹅掀翻对手之后，就会用这招，踩在失败者的身上耀武扬威。 看视频的时候，只觉得这场面觉得很好笑。 但真正被它从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救下来，卢明亮可一点没觉得好笑，只觉得它是神兵降临，英勇如战神。 卢明亮自己都没发现，脱离险境的庆幸，让他满脸泪水。 被卢明亮一嗓子喊跑的两位辅警，大约跑了二十米，才恍惚觉得不太对劲。 碰上这种事情，他们好像不能跑。 这一跑，身后的同事把命给丢了，他们这辈子估计都睡不安稳。 总算回过神的两位辅警，忙不迭将随身携带的催泪喷雾拿出来，往回探查情况。 辅警没有佩戴枪支的资格，所以岭南省给他们配了催泪喷雾，应对某些暴力行为。 回过头的两位辅警，就看到卢明亮满脸眼泪，呆呆地看着行凶者被大白鹅压着一顿狠啄。 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对他们来说，卢明亮一切安全，没被这个持刀凶徒砍了，真是万幸。 他们三人，会弄得这么狼狈，也是因为他们三人都是不善于应对这种突发情况的人。 卢明亮这个文书民警不用说，另外两人，也都是刚刚离开校园，应聘辅警工作，经验非常匮乏。 如果换个别人面对这种情况，虽然在歹徒突袭之下，未必能够保证不受伤，但如果能迅速反应，直接在他挥刀之后，配合随身的枪支和防暴工具，制服此人是能够做到的。 大白能够如何强悍的原因，是它在危机情况下，从来不会因为恐惧，出现呆滞，大脑空白的情况。 甭管来者多凶狠，大白毫无畏惧，扑上去就是狠扇。 卢明亮三个人，看着这位持刀凶徒，被大白鹅压在地上，啄得惨叫几声，嗷嗷在地上打滚。 大白在战斗上的智慧，毋庸怀疑。 它牢牢记住秦旭教导过它的话。 在什么情况下，它能够不用留情，很啄敌人，将对方戳得毫无反抗之力，保证安全。 卢明亮三人可不敢制止大白的行动。 所以，等它心满意足的走开时，卢明亮看到躺倒在地上凄凄惨惨的人，都不知道该不该用手铐抓人。 事后，将这名持刀行凶的犯罪嫌疑人押回警局之后，卢明亮只要一想到这次出警的事情，内心就不断涌起一阵一阵庆幸。 尤其是，经过调查和审讯，发现这名持刀凶徒，竟然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精神异常者，刚刚出院，偷偷躲开家人的监控，跑到街外行凶。 因为上次他在街道上暴力打砸，是被民警制服，送进治疗机构，这个家伙精神有问题，但智商没问题，通过报假警的方式，袭击接警民警。 卢明亮真的要哭了。 这要是真要被砍下去，按照现行的法律法规，他也就是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反正经过这一晚大白对他的救命之恩，卢明亮这个斯斯文文的民警，对大白鹅是感恩戴德。 他不仅感谢大白。 他还感谢买来大白的秦旭，感谢允许将大白养在警局的戈一华。 大约因为惊险逃脱，捡回一条命的压力，卢明亮在警局里，逢人就说这天晚上的事情。 不到半天时间，长阳分局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昨晚警局里的警宠大鹅，救了自己同事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旭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被一脸激动的卢明亮抱住，听他激动地道谢。 卢明亮连休假都没顾得上，跑去调取了当时的监控视频。 监控画面如实的记录下了当时险象环生的一幕。 这个视频，连同上一次大鹅战特警的视频放在一起，成为大白彪悍功绩的真实记录。 秦旭也没想到，大白鹅会这么快发挥它的作用。 如果大白鹅当时不在卢明亮身边的话，很可能他们现在就要面对一个杯具的发生。 卢明亮的亲身经历传开之后，大白鹅瞬间成为了警局里最抢手的伙伴。 特别是遇到出警处理打架斗殴，枪支吸毒，这些危险警情的时候，出警的民警，都想找大白一起。 在他们看来，大白压阵，可比身边不靠谱的同事，稳妥多了。 特别是身体不太好的老民警，男女力量有别的女民警，以及自认为武力值够不上水平的男民警。 可惜，人人都爱大白，但大白只有一只。 而且，大白也不是每天都愿意跟着警车出去。 除了林曾，谁也不敢勉强大白的行动。 大白鹅生动诠释了，如果有令人仰望的实力，就是是一只天天被当成大白鹅，也可以随心所欲。 第二百八十一章 鹅老大和鹅小弟 分局的同事，对大白的认同感不断加强，在他们心中，这只能主动攻击的大白鹅，可比腰间的快生锈的枪靠谱多了。 正是在这种气氛下，秦旭打算继续增加警局鹅同事的数量。 警察局的工作，基本上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待命。 大白的实力很强，但总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民警到处跑。 增加其他战斗鹅的数量，正是最好的时机。 一只白鹅的养殖成本有多高呢？ 秦旭知道，甚至不需要警局从公费里掏钱，一部分民警甚至愿意私人掏腰包养一只鹅。 卢明亮就每天雷打不动带两包新鲜的绿叶蔬菜进来，给大白当点心。 如果不是知道从秦爷手里虎口夺食，基本没戏，卢明亮恨不得将大白鹅抱回家养。 既然如此，善解人意的秦爷，当然满足他们的愿望。 与炼兽诀不同，控兽心则，对灵气的需求量很少。 秦旭炼制异光独角仙，用了三条胖乎乎的灵气，但将大白和大蓝用控兽心则联系起来，所用的灵气却只有炼制异光独角仙的五十分之一。 控兽心则主要的难题，是找到契合度高的心兽和明兽。 目前，从大白和大蓝之间的配合来看，鹅与蜻蜓这两种生物，他们之间的互相协助，以及能力之间的影响和促进作用，都远在秦旭估计之上。 既然如此，秦旭愿意花费更多的精力，培育更多的战斗白鹅蜻蜓。 九只大白鹅，购买自养殖场，而九只蜻蜓，则是他从网络的生物专营店买到的。 从警犬基地将九只白鹅领回来的之后，就它们安置在他刚刚租到的房屋里。 秦旭一直有建立一个不属于任何人的秘密基地的想法。 这个出租屋，就是以刘景怀名义租用的商品房，三室两厅一百五十多平方米，月租金三千六，别说养九只鹅，就是养九个人也够空间。 秦旭特意在休假时间，完成了九只大白鹅和九只蜻蜓之间的控兽心则。 任何修炼的功法，都需要时间和精力的投入。控兽心则虽然仙兽门底层功法，但同样也需要时间投入学习。 如果不是灵气这玩意实在匮乏严重，老秦师父是绝对不会让秦旭分心学习控兽心则的。 当最后一只大白鹅顺利完成控兽心则之后，秦旭手里拎着一长串红色手绳，将这九位大白鹅一起带回长阳分局。 九只大白鹅加入分局的事情，秦旭找戈一华商量过。 并没有阻碍和波折，大概因为它们前辈大白和大蓝给人的深刻印象，九只大鹅顶着自己的好伙伴蜻蜓，摇摇摆摆入驻长阳分局，并受到了民警们的热烈欢迎。 比起一位外聘辅警的工资福利，医保社保公积金，养十只鹅的消耗的资金，实在是不够看。 以前只有大白一只鹅的时候，它四处在警局溜达，想晚上在警局的哪个角落睡觉，就在哪个角落安家。 现在一下子警局里多养了九只大鹅，戈一华干脆划拨出一笔钱，给这十只鹅，在警局后院里，给它们搭建了一个半开放的遮雨棚，让它们固定在此处休息。 另外九只鹅成为长阳分局的一份子，最高兴的家伙，并不是热情欢呼的民警们，而是整天“昂昂昂”叫唤的大白。 鹅其实是群居动物。 以前只有大白一只鹅的时候，它独自在长阳分局里溜来溜去，虽然看起来很自由，其实难免有些形单影只。 如今，大白找到了一个新的乐趣。 作为毫无疑问的鹅群老大，瞬间有了九只鹅小弟的大白，一直保持着非常亢奋的状态。 正如秦旭所担忧的那样，普通鹅和天赋鹅之间的实力差距距离很大。 大白天赋极佳，而另外九只从养殖场出来的白鹅，明显实力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大白鹅对付五个特警队员，实力完全发挥的时候，基本上能全部干趴下。 而这九只还没找到真正伺养者的白鹅，却只能与邹明奋缠斗十分钟，才把他制服。 不知道是不是不太满意自家小弟的战斗力，大白和大蓝现在对往外面跑没有兴趣了。 根据秦旭观察，它似乎想要训练这些小弟们。 大白鹅冲着这批小弟昂昂叫了几声，九只在警察局里情绪有点紧张的白鹅，听到大白的叫声，每一只都老老实实的，伸长脖子，一摇一摆整齐地跟在自家鹅老大身后。 有一个酷爱打架的老大，这九只看起来很温顺的白鹅，想要继续维持这种对温和恭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警察局后院的小空地，成为鹅群日常武斗打架的地方。 大白不能随便攻击别人，而想遇到一位卢明亮晚上遇到的精神病暴徒，也是少见的情况。 不过，自从有了九只鹅小弟的陪伴，警局内谁都能看出来，鹅老大的生活更加滋润了。 秦旭不让他随便揍人，但却没有阻止它收拾这九只战斗力差一截的小弟。 不知道是不是同类的关系，大白训练自家小弟，效果似乎比当特警队的“武术指导”强多了。 反正经过大白持续一周的训练，秦旭能明显感觉到，从养殖场出来的白鹅们，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实际身手，都有了明显的飞跃。 它们能更从容地利用心兽的能力，转化自己的优势，成为一只攻击力相当于两位邹明奋的大白鹅。 长阳分局鹅群的壮大，成为警局内热议的话题。 秦旭将九只大白鹅中，实力最强的那只白鹅的灵丝绳，交给黄正浩。 黄正浩虽然是首批大白的手下败将，但是，他自己能力不差，不像卢明亮这样对战斗力强悍的白鹅非常依赖，对秦旭递过来的灵丝绳，并不太高兴。 “师父，”秦旭将灵丝绳塞到黄正浩手里，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带一只鹅上街，很丢人啊？” “丢人倒是没有，就是很奇怪。”黄正浩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长阳分局里养着的一群鹅，还有经常跟着出警的大白，已经引起许多人议论了。 如果更多的鹅跟着出去，那他们警局真要出名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仗义的大白 趁着休息的时候，秦旭拉着黄正浩在电脑面前坐下，打开网页，检索后翻出一条新闻。 “北疆沙湾警方养鹅维稳，称鹅很勇敢比狗好使。” 这条新闻讲的是北疆省农村基层警局，在派出所推广养鹅，提高警局的预警能力。 “鹅的警惕性很高，听觉器官非常敏锐，看见过陌生人进屋会张开翅膀发动攻击，……入侵者可以丢药包子毒死狗，而鹅一养一群，其晚上视力不好，入侵者没法喂药，要想放倒很难。”（某新闻报道） 黄正浩看到电脑上的新闻，忍不住一乐，看着新闻图片里，穿着警服赶着一群大白鹅的民警同行，说道：“他们那鹅，可比不上我们大白。” “你看，师父，这警局里养鹅，可不是我们独此一家，人家的积极性更高，还在基层推广。”秦旭找到这条新闻，随意翻了几下网页，又突然发现了一条有趣的内容。 这是一条国外的新闻报道，网友将其截图，配上中文翻译。 “华国警方驯养大白鹅，就像训练警犬一样，他们训练的大白鹅，行动有序，能协助警方抓捕嫌疑犯。” “咦？”黄正浩惊讶地说道，“咱们警局的事情，都上外国新闻了？不对吧，我在国内上都没见到有人报道这件事情。” 大白虽然有跟车外勤，也不时有人拍下大白鹅跟在民警后面摇摇摆摆照片视频，发到自己的微博朋友圈。 但因为这段时间，社会新闻爆点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层出不穷，还有明星分手结婚的流量新闻，长阳警局的大白鹅消息听起来新奇，却也只能淹没在滔天的资讯浪潮中。 “不是，”秦旭仔细看了看新闻发布的时间，说道，“这是去年的内容，你看，这张帖子的标题是，外国人对华国有什么奇怪的误会。” “哦哦哦，明白了，误会呀，哈哈哈，那现在就不是误会了，咱们长阳分局，有几个敢跟鹅老大正面硬扛。”黄正浩非常肯定地说道。 在大白鹅训练小弟的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长阳分局的同事，跟秦旭明说暗示，能不能让他们出勤的时候，带上一只鹅。 卢明亮并不仅仅是大白保护下唯一的受益者。 卢李辉虽然年轻力壮，但却是分局里在秦旭之后，最早带大白出去执法的民警。 某次，他接警处理一桩家庭纠纷案，女方亲属无理取闹，迁怒警方，认为卢李辉拉偏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脱了衣服就往卢李辉身上撒泼。 对于这种不要脸皮，无理取闹的老太婆，卢李辉打也不是，骂也没人听，束手无策，警服外套都差点被扯破了。 一同出警的辅警，也是男青年，对这种撒泼老太，更是避之不及，也不敢上前。 大白看卢李辉的倒霉样，非常仗义地冲上前去，对着老太婆松弛的肚子，毫不客气地来了一下。 对大白来说，真是很轻微很轻微的一下，一点劲都没用上。 不过，对非常爱惜自己性命的老太来说，肚子被鹅啄了一下，可把她吓得不轻，光着膀子跑走。 她只敢隔着老远，嘴里嚷嚷着警察放鹅啄人， 看到大白鹅伸着长长脖子对着自己，还是没胆再对卢李辉动手动脚。 有老太婆的前车之鉴的教训，还有哪个人在大吵大闹，大白就将嘴喙对准谁，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模样。 在大白的威胁下，这些在场控制不住情绪的纠纷双方，终于老老实实坐下来，接受卢李辉的调解。 虽然这件事情，能明显看出警方执法权威，还比不上一只凶悍的鹅，真不是一个值得令人高兴的消息，但卢李辉回到警局，还是高兴极了。 就算事后，卢李辉被报警人给投诉了，他也没生气。 大白将他从老太婆手里救出来，被投诉也高兴。 也因为这件事情，自从大白多了九只鹅小弟之后，卢李辉多次跟秦旭提到，能不能分他一只白鹅来养。 戈一华把养鹅的工作，全都交给秦旭。他也想看看秦旭能警局的鹅群发展到什么程度。 秦旭却没有马上答应卢李辉的要求。 黄正浩是他师父，秦旭没有提出额外的要求，但是卢李辉就算跟他关系不错，想要领养一只战斗鹅当伙伴，也是有基本要求的。 黄正浩看了秦旭找到的两篇关于警察养鹅的报道，似乎觉得带上一只白鹅出警，也不是那么别扭的事情。 他接过秦旭递过来的红绳子，按照秦旭的交代，将红绳子绑在手腕上。 秦旭的手指，不经意间在黄正浩的手背上点了一下，将这条灵丝绳的对应一条灵丝，融入他的皮肤中。 “秦旭，你这东西，哪儿弄来的？”黄正浩眯着眼睛，他能明显感觉到，这条红绳子戴在手上之后，在鹅群的方向，有一个特别的感应。 秦旭这几个月的变化，黄正浩是看在眼里的。 一只缉毒能力超神的小猪，或许只是运气。 一只能根据行凶者气息，追寻尸体的小青蛙，能说是人品爆炸。 那么，这警局里天赋异禀的鹅，还是一群，真不能再给他找借口了。 秦旭听到黄正浩的询问，笑了笑，没有解释，更没有多说什么，只从桌面上拿了一支笔，说道：“师父，你知道，所谓奇人异事在民间，我碰到一个有趣的人，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打这个电话，他有一些很有趣的动物。” 黄正浩拿起秦旭地给他的纸条一看，不禁念出声音来。 “刘景怀？” 这个名字后面，跟着一长串手机数字。 “是的，师父你也许能找到一些比我发现的更为有趣的动物。”秦旭说完，又补充一句，“不过，此人行踪不定，手机电话时常关机，你若有需要，可以直接留言，他看到就会回复了。” 秦旭这番话，说得非常自然，没有破绽。 黄正浩将手中的纸条收好，心里还是有些困惑，他决定等有空的时候，找秦旭所说的这个人看看情况，是否有什么古怪之处。 第二百八十三章 走丢的男孩 秦旭正跟黄正浩说话，突然听到长阳分局办事大厅处，传来一阵惊呼和喧闹声。 “出去看看。”秦旭和黄正浩几乎同时跑出去。 长阳分局的办事大厅，通常处理居民各类身份信息，以及交通违章的情况。 秦旭和黄正浩还没跑到大厅，就听到一个尖锐紧张的女声，用哭腔喊道:“我的儿子，我儿子跟我一起来补办身份证的，我就填了一份表格，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人在警察局走丢了？ 秦旭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哪个人贩子没脑子到这个程度？ 跟着黄正浩，快步走进大厅。正是办理各项手续的高峰期，听到这名女子的哭泣声，大厅内弥漫着不安的气息，也有几分骚动。 办理户籍窗口的大姐，声音响亮的安慰说道:“别怕别怕，我们警察局都有监控的，我们马上查一下监控就知道小朋友到哪里去了。” “谢谢！”找不到孩子的女子，宛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紧张极了的扑到窗口的大理石上，喊道。 调取监控并不是难事，黄正浩就有这个权限，不过他在调取监控的同时，先让秦旭喊几个人在附近找一找。 黄正浩相信，没有任何人贩会脑子不正常，把警察局当成作案的场地。 既然人贩拐走的可能性不大，那么最大可能，就是孩子贪玩，自己跑出去了。 据孩子妈妈的话，也就是在很短的时间，一眨眼功夫她的儿子就不见了。 她直接狂奔而出，找了好长一段路，却始终没有发现儿子的踪影。 一无所获的女子，脑子里不断闪过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绑架视频。 一辆面包车，伪装的假车牌，几个壮汉，动作迅速，掠上人就跑走，最终人海茫茫，再也找不到孩子的踪影。 这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在警局的女子，终于跑回长阳分局向民警求助。 很多人在危机和意外发生时，往往因为无法控制好情绪，选择错误的应对方式，因此错过了宝贵的时机，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秦旭也马上参与寻找孩子。 在他看来，如果现在找不到男孩，应该找禁毒支队将小猪香香送过来，利用它传奇般的嗅觉天赋，快速定位孩子的位置。 小猪香香虽然现在在禁毒支队服务，但是遇到危急关头，也需要发挥它的能力。 “老秦师父，你从高空上俯视，看看有没有一个人行动，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小男孩。” 去禁毒支队找小猪香香毕竟还是要花费时间，秦旭想到一个能提供帮助的人，那就是能飞起来的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直接从敞开的窗户往更高处飘去。 秦旭正在打算给禁毒支队的队长打个手机，突然老秦师父从窗户外飘进来，干脆地说道。 “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秦旭可没想到老秦师父这么快发现目标，立刻着急地询问说道:“在哪里？” 老秦师父的手指往窗户外面一指，有趣地说道:“你自己看看，那个小胖墩，正躲在树丛里，看大白教训徒弟呢！” 这个答案，秦旭还真没想到。 顺着老秦师父手指的方向看去，秦旭只能从大白鹅们生活的场地旁，一树茂密的丁香的树叶缝隙里，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色的小脑袋，若隐若现，藏得非常隐蔽。 秦旭放心地拿起警用手机，给黄正浩拨打了一个电话，说道:“师父，我从窗户上看到那个走丢小男孩了，他躲在大白他们旁边的树丛里。” 正在打开监控查看的黄正浩，立刻放下鼠标，大步朝秦旭所说的地方找去。 他提起的心脏，总算有所缓解。 他相信秦旭所说的话，这小子靠谱沉稳，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随意说出来 走到后院，大白正在挥动着比身边小弟们大了一个号的翅膀，锻炼它们的攻击能力。 能够将一个壮汉掀翻的有力翅膀，对付起自己小弟不到二十斤的体重，轻松优雅，一拍一个准，一掀一个飞了。 九只大白鹅，保持着非常近似的攻击频率，越挫越勇，不断朝着现站在在正中心的大白冲击，发动最强攻击。 说实话，虽然场地上的主角都是鹅，但它们有序的进攻速度，以及大白像开了挂的主角似的轻松反击，其实还挺好看的。 眼前，缩在灌木丛中，嘴巴张得大大的小男孩，正是被大白鹅打架这一幕吸引来了。 “嘿！”黄正浩很快发现透过枝叶缝隙东张西望男孩，大喝一声，拨开灌木丛的树叶。把头上沾着好几片叶子的小男孩，拎出来。 这个男孩大约五六岁，正鼓着眼睛，不太高兴地瞪着黄正浩，不过，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他的目光又被训练小弟的大白鹅吸引了，飞快眨着大眼睛，激动地盯着游刃有余教训小弟的大白。 “嘿，跟我走，”黄正浩准备带他去找在大厅里，坐在地板上哭得伤心欲绝的男孩妈妈，“你都这么大了，应该知道出门在外，不要到处乱跑，如果走丢，或者被坏人抓走，就再也找不到家了。” 小胖墩男孩不愿意离开，扭着身子，用清脆的童音大声喊道:“我不要走，我要看大白鹅打架，我不要走，我要看大白鹅打架。” 他的声音非常响亮，坐在大厅等待监控的女子，肯定自己听到了儿子的叫唤声，一个激灵站起来，情绪激动地左看右看。然后飞快往长阳分局大楼后面跑去。 “儿子，妈妈在这里！” 绕过建筑外墙，那名女子看到儿子熟悉的身影。喜极而泣，往黄正浩他们这边扑过来。 不止女子跑到后面来，有几个排队等号办事的热心群众，觉得那名女子反应不对，担心跟过来。 这一块地方，是大白鹅的绝对领域，一时间这么多人冲过来，激起了大白和它小弟的警惕。 它们停下动作，十个脑袋一致对着外来入侵者的方向，齐声对着他们大叫道: “昂昂昂！” 第二百八十四章 黄正浩的鹅搭档 比面对一只骁勇大鹅还可怕的是什么？ 那大概就是直面一群姿势整齐，同样凶猛毫无畏惧的大鹅。 当一群大白鹅以一往无前的姿势，宛如战斗机群，向人冲过来的时候，那种有几分排山倒海的压力，普通人大概也只能扭头就跑。 鹅群的威慑力，让进入这片区域的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就连明知道鹅群训练有素，不会肆意攻击的黄正浩，站在它们进攻方向的位置，也不由一阵心慌。 圈养大鹅们的围栏，也就是一米高度，普通人可能会觉得安全，每天进出这里的黄正浩可以知道，这点高度，完全拦不住它们的脚步。 它们之所以会安分地待在圈养区，是因为这群鹅在大白的领导下，将这片圈养区当成了自己的老窝。 可是，它们若是真要发飙起来，能轻而易举的突破这层围栏的障碍。 黄正浩本能将那个小胖墩护在身后。 不过，盯着鹅群，黄正浩静下心来，突然感觉到今天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原本，黄正浩看这群鹅，除了领头那只体格最高壮之外，其余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黄正浩却觉得最靠右边的那只大白鹅，给他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喂养的一只土狗。 那只从乡村抱来的黑狗，陪他一起长大，忠诚又憨厚，黄正浩的任何指令，它都能心领神会，它的想要告诉黄正浩的事情，他也能猜出个**不离十。 不过，犬类年老的速度比人类快多了。 在十多年前，陪了黄正浩二十多年的黑狗，年老体衰，寿终正寝。 从那以后，黄正浩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了。 十年过去，这种与动物仿佛灵犀相通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飞仔，出来！” 黄正浩下意识地呼了一声。 站在鹅群最右边的白鹅，歪了歪脑袋，微微缩回脖子，圆溜溜的小眼睛中，流露出一点点旁人看不出来的亲昵。 它摇摇摆摆地朝黄正浩走过来，然后猛地飞快拍动翅膀，加速扑腾飞到一米多高的半空，直接越过围栏，冲到黄正浩的面前。 “哇喔哇喔，太酷了，鹅鹅鹅太酷了！”小胖墩男孩年龄不大，但是嘴皮子利落，看到大白鹅朝他们飞来，兴奋地“哇哇”直叫。 其他人看得有些胆战心惊，但这小子可是无知者无惧，初生牛犊不怕虎，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他抓着黄正浩的警服，从这位警察叔叔身后探出小脑袋，盯着这只威风凛凛的大鹅，恨不得伸手摸上一把。 黄正浩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绳子，试着伸手，想到秦旭平常揉大鹅脑袋的动作，模仿着在这只大鹅的橙色肉冠上，摸了一下。 黄正浩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只白鹅头顶上有一只体型很小的蜻蜓，停留在它脑袋的最高处。 黄正浩往那群鹅看过去，一只一只的仔细观察，才发现，每一只鹅头顶上，都有一只蜻蜓停留在上头。 大白头顶上的蓝色蜻蜓最大，而其他蜻蜓体型稍小，各有不同颜色。 黄正浩正在考虑这些蜻蜓停在鹅头顶上的原因时，身边嘴喙上有个黑色斑点的大白鹅，既不害怕，也不生气，踩着脚蹼靠近几步，长脖子在黄正浩警裤上蹭来蹭去。 “我也想摸一摸！”黄正浩身后的小胖墩羡慕极了，也伸出胖乎乎地小手，想学黄正浩去摸这只大鹅。 黄正浩立刻挡住这个淘气包的小手。 直觉告诉他，自己可以碰这只大鹅，但是，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管你这只手嫩呼呼多可爱，人类的小崽子多么没有威胁，胆敢将手摸过来，扇你没商量。 黄正浩认真地盯着小胖墩男孩的眼睛，说道：“你不能碰它，它是警察叔叔的伙伴，它会抓坏人，但是不喜欢别人碰它，如果它生气的话，会用坚硬的嘴啄你，非常非常疼的。” 非常严肃的一番话，让这个不安分的小胖墩，终于老实下来。 找到儿子的男孩妈妈，总算安心，她倒是没有马上责备男孩，而是擦掉眼泪，等儿子继续兴致勃勃地看大白鹅。 围观群众看到事情圆满结束，也跟着高兴起来。 看到小孩子找到之后，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面前这些特别威风的白鹅身上。 “好奇怪，为什么警局后院会养鹅？” “这算不算公器私用，用公家的地，给警察改善伙食。” “不是吧，我看那个警察，跟那只鹅关系很好，不像是准备拿来吃的。” 鹅群除了跟随黄正浩的那只，其他白鹅依然一致对外，整齐划一的“昂昂”声，听起来比单只鹅叫唤更有气势。 也是因此，其他人没敢走近，自然也没听到黄正浩对小胖墩男孩说的话。 不过，距离稍远，并不影响他们拍照和录制视频。 鹅群齐声高叫。 白鹅飞跃围栏。 民警和鹅友善互动。 经验丰富的吃瓜群众，将这一幕尽数拍了下来。 秦旭站在它们身后，双手盘在胸口找，微笑着看着师父与大白鹅的互动。 伺养者与明兽心兽的默契，在灵气结进入体内的瞬间就达成了。 就像秦旭与大白，虽然他在另外九只大鹅身上都使用了控兽心则，但他始终与大白最为亲近。 可以想象，用不了几天，黄正浩跟他的大鹅，就能很快组成友好搭档了。 黄正浩没有与身边的大鹅久待，他往围栏里指了指，说道：“回去吧，有空给你带好吃的。” 嘴喙上有小黑斑的白鹅，在黄正浩说完之后，扭转身体，一摇一摆地回去，与鹅群汇合。 一直抓着黄正浩衣角不放手的小胖墩，惊奇地瞪大眼睛，大声说道：“警察叔叔，这只鹅太厉害了，它能听懂你说话的！” 黄正浩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红绳，他也觉得太厉害了。 他可以确定，在秦旭给他戴上这根红绳子前，自己与这只鹅并没有这种微妙的联系。 真是太古怪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查案 一场小风波平息，等看大鹅的群众们，被人劝走，黄正浩去警局的装备室里弄了两个警戒红线，将通向大鹅老窝的路给封住了。 然后，他还让卢明亮用a4纸张打印了好几张警示语。 “内有猛禽，请勿靠近！” 这种简陋的装置，当然无法阻止有心人的进入。 黄正浩此举，主要还是为了保护路人的安全。 现在先这样将就着吧，黄正浩打算抽空找戈局长申请，将建筑后院这块场地，用铁门封起来，避免出现今天这样小朋友意外跑进来的事情发生。 黄正浩主动帮忙处理大鹅们生活场地的行为，在今天之前是从没有出现过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吃过大白的亏，今天以前，他对这群“昂昂”大叫的嚣张家伙们，其实是敬而远之的。 对黄正浩的举动，秦旭也没有多插话。 实际上，与大鹅们的相处，总要他们自己行动。等到他们习惯了大白鹅的存在，就会发现，这只鹅搭档，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可不止是安全护卫这一条。 秦旭坐回办公桌，顺手将办公室里的不要的垃圾收集起来，放进他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里。 快递盒子撕成巴掌大小。 用完的透明胶带卷。 不要的文件夹。 还有不知道哪儿顺手拿来的某某火锅宣传单。 抽屉打开，几个小时前，还挺多垃圾的抽屉里，已经被清空了一半。 金黄色小兔睁开眼睛，长长的耳朵耷拉在身上，毛茸茸的身体圆滚滚的。 抽屉打开的动静，让它的耳朵一下子翘了起来，等秦旭将新的垃圾食物补充进去，它才竖起来耳朵，朝着秦旭抖了抖。 “这些应该够它吃大半天了吧！”异化白蚁的胃口，比普通生物大了太多。 这么一只不足拳头大小的兔子，能轻轻松松吃下十个拳头大小的垃圾。 但是，不知道异化白蚁是如何对这些垃圾进行加工的，这些垃圾被它们分解之后，一部分排出体外，一部分成为异化白蚁群繁殖的养料，还有一部分，化为蚁巢的一部分。 这三种途径，分别带来三种不同的影响。 第一种，它看起来就像黄金小兔子的粪便，一点也不臭，能直接扔到盆栽里，据老秦师傅说，是一种相对不错的种植介质。 第二种，促进异化白蚁群的繁衍，让异化白蚁群的数量越来越多，等达到一个极限，新的异化白蚁蚁后就会诞生。 第三种，它们不断的填充蚁巢的结构，让它越来越大。这只黄金兔只要吸收的垃圾足够多，就能迅速长大。蚁巢扩充到一定程度，无法继续，异化白蚁就会褪去这个老的外壳，换上新的外开，重新开始扩张。 秦旭觉得异化白蚁群对垃圾的处理，似乎有点违和。 把这三部分的分量加起来，秦旭算了算，绝对不到它每天摄入的垃圾分量的三分之一。 这些小家伙们，到底在蚁巢里如何处理这些垃圾，真是一个谜。 如果换个科研狂人的话，怕不是要马上订做一个微型摄影机，拍下垃圾食物，在进入异化白蚁群里，是怎么被分解处理的。 可惜，秦旭对此没什么兴趣。 他把异化白蚁群喂完，跟黄正浩打了一个招呼，准备出去查案。 秦旭手头上正在跟踪的案子，是一连串的电动车偷盗案。 在东城区明江路附近，那里有几个幼儿兴趣培训机构，被盗电瓶车大多是这些带孩子参加培训的家长停放在路边的。 这两周，在这一区域，一连发生了三起电动车偷盗事件。 黄正浩看到秦旭换了便服准备去侦查，也点点头，说道：“注意安全，对了，问你一句，这些大鹅喜欢吃什么？它能不能跟我回家？” “行呀，师父，”秦旭看到黄正浩转变的态度，直接说道，“每一只鹅的口味都不一定相同，你想知道你的搭档最爱吃什么草料，一样一样试过去就知道了。” 这秦旭还真没胡说，是老秦师父那儿问来的标准答案。 黄正浩听秦旭将这只大鹅比作搭档，也没反驳。 “有空带它去山上逛一逛，它自己会告诉你它爱吃什么。” “不要让它一直待在室内，它头顶上蜻蜓也要捕捉食物，要不然饿肚子了，会不高兴的。” “对了，你要不给它起个名字？” 秦旭事无巨细的将“大鹅饲养手册”转述给黄正浩听。 “就叫它阿飞吧，我以前养了一只黑狗，特别听话，它叫飞仔，那就叫这只鹅阿飞好了。”黄正浩想了想说道。 于是，鹅群中的第二只鹅，也有了自己的名字。 秦旭没有开警车，而是直接坐公交来到明江路。 他来这里调查电动车偷盗案的目的，其实并不只是为了这个案子。 明江路距离六叉路很近，秦旭后来研究过六叉路附近的巷子，找到一条近路，直接穿过明江路，来到六叉路的一条支巷。 这条支巷，恰巧距离东岔路159号非常近。 秦旭还没对这个地方死心。 正好顺路，他准备溜过去探查情况 而且，不仅是东岔路159号的事情让他惦记，而他手上的电动车盗窃系列案件，从调取的监控视频显示，偷盗电动车的人，正是流窜到六叉路，最后失去踪影。 正好，同一个地方，两件事情一起查了。 电动车的偷盗贼，是一个两人组成的团伙。 他们多在培训班学习的高峰期，冲着停在角落的电动车下手。在盗窃过程中，他们将容貌遮掩的很好。 他们专门针对没有启动电子锁装置的电动车。 据这三辆车的被盗车主描述，他们多习惯使用传统的锁头，将前轮锁住，而不太爱用电子锁。 从犯罪嫌疑人偷盗电动车的速度来看，其中一人对如何打开这种传统锁头非常熟练。 秦旭对比了一下，估计也就比自己找黑蚂蚁开锁，慢了半分钟左右。 他们两人开完锁头之后，就推上电动车，朝六叉路方向，七拐八弯，很快脱离了监控的范围，消失无踪了。 秦旭在江明路电瓶车被盗窃的转悠了一圈，就放弃继续在这里寻找，就放弃继续在这里寻找，直接往六叉路走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 黄正浩和刘景怀 再次看到那栋居民楼，秦旭还是在老地方坐下，点了一份食物，让老秦师父帮他探听情况。 老秦师父昨天刚刚收到秦旭在网店买的小型键盘，在那之前，他就补习了双拼打字之后，有了好用的工具和方法之后，他的论文输出效率明显提升。 所以，他也挺乐意给秦旭提供帮助。 这一回，老秦师父一去，就用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 秦旭坐在店里，又加了一些食物，吃得肚皮很撑，才等到意犹未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长袍飘飘，从那栋房屋二楼一个敞开的窗户飞过来，大大咧咧回到秦旭身边。 “有消息？”秦旭觉得，老秦师父一去这么久，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秦旭结账之后，走出粥铺，询问老秦师父刚才的情况。 “一个女的，是那个小娃娃的奶奶，跟刘阿妹差不多大，上次来的时候，你在门口也看到她出去，老朽进屋，她正在跟人通电话。”老秦师父将自己看到的内容描述出来。 “电话的内容是什么呢？”秦旭目光掠过东岔路上的居民楼和店铺，问道。 没想到，老秦师父并没有正面回答秦旭的问话，反而卖了一个关子。 “修行总不会辜负人。”老秦师父笑得一脸灿烂，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的英文，听得秦旭一脸茫然。 秦旭对老秦这位同志时不时卖关子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 从遇到他之后，他就很喜欢说一半，藏一半，把某件事情弄得神秘兮兮。 最初秦旭很不习惯，但听多了，也适应了，不管老秦师父留下啥悬念，他该听的听，不讲的他也不多问，非常淡定。 老秦师父笑眯眯的解释说道：“如果老朽前段时间，不学这一门语言，刚才那人讲话，又听不懂了。” 秦旭听明白了。 老秦师父的意思是，里面那个人，是在用英文与人交流。 他跑进去探听情况，没想到学有所用，所以非常高兴。 这还挺奇怪的。 按老秦师父所说，那是一个年龄比刘阿妹还大一些的妇人，竟然能用外文对话，真不太常见。 分享完自己的成果，老秦师父总算把重点的内容告诉秦旭。 “她的说话对象，应该是她的姐姐或者妹妹，在a国，从对话中，应该是经营店铺，不过，她们除了谈论一位在香江市生活的子侄，还用了一些我不太熟悉的暗语。好像提到长风码头的的渔场，还有货物之类的东西。” 老秦师父简要地讲述了听来的内容，看到秦旭皱眉头苦思，便说道：“老朽回去将她们的话逐字逐句写下来，也许您能发现一些什么东西。” “嗯嗯。”秦旭点点头，虽然老秦师父说道的内容很简单模糊，但他隐约抓到一点线索了。 这种案情的分析，不仅仅完全依靠搜集的线索进行判断。有时候，整个社会的环境背景，也能推断出某些重要的东西。 比如，在潮海市，涉及到沿海码头的某些事情，在民间的传闻是很多的。 走私，偷渡，贩毒等等犯罪行为，往往发生在漫长的海岸线上。 到底这栋民宅里的人，涉及到怎样的秘密呢？ 秦旭很有兴趣把它揪出来。 —— —— 秦旭在外查案的时候，黄正浩手里拿着秦旭给他的小纸条，考虑再三，跑到长阳分局办公大楼的顶层，非常严肃地给这位名叫刘景怀的人，拨打电话。 拨打两次，没有人接听。 黄正浩想了想，才按照秦旭所说，给他留言。 “你好，据说你这边能买到一些特殊的动物？” 黄正浩看到手腕上的红绳，觉得有点心神不定。 与老秦师父交流完毕之后，秦旭再让他飞到六叉路上空，帮他看一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老秦师父眼力很好，还能飞高，简直是优秀的侦查员。 看老秦师父飞得老高，化为一个小黑点，秦旭有点无聊地拿出手机。 他的新手机，也就是用刘景怀名字办理的手机，上面显示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同一个电话号码。 而且对方号码，真是非常熟悉。 可不是他师父黄正浩吗？ 秦旭想了想，直接让他添加手机聊天的账号。 黄正浩很快添加上了刘景怀呢聊天软件。 他发送给刘景怀的第一句话，依然是: “听说你这里有卖很特殊的奇怪动物？” 用另一个身份与黄正浩聊天，真是微妙极了。 “是的。”秦旭回复说道。 他用刘景怀的身份回复消息时，尽量做到言简意赅，不使用秦旭平日的惯用词和说话方式。 “是不是有一种特别厉害的鹅？”黄正浩在顶楼找了一个角落，用力戳手机问道。 “是的。”秦旭承认，他现在挺想偷笑。 “多少钱一只？”黄正浩想到警局的十只大白鹅，皱起眉头，心里琢磨着他徒弟大手大脚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特殊动物的价格，并非以金钱衡量，有些是完成指定任务获得的奖励，只有少量的动物才能用金钱购买。” 秦旭组织好语言，将这段话，发送给黄正浩。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并不太信任自己记忆力的秦旭，决定等老秦师父侦查回来的时候，让他把这段话记下来。 身为一位神秘的动物商人，当然会有一些特别的规定。 当然，只要秦旭自己以后不要一不小心把这些规定忘记掉。 黄正浩烦恼地抓了抓脑袋，他想不出徒弟会帮这个人完成什么任务。 应该是完成任务吧？ 普通的鹅，按肉称斤算，都要几百块，这种战斗力这么强的鹅，如果是按钱来说，价格根本不敢想象。 如果按照秦旭的正常收入，黄正浩可不相信，他一下子买得起这一群鹅。 尚不知自家徒弟已经有副业收入的黄正浩，还以为秦旭还是那个大手大脚，花钱随意的拿死工资小民警。 “我想问一下，是什么任务。”黄正浩发送消息。 秦旭这个借口是临时想的，杜撰这玩意，开了口子，那就像大瀑布似得，止也止不住。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任务是什么？ 虽然很纠结，秦旭的脑子转得还是很快，他很快就以简单的语言回复说道: “一个杀人魔的案件。” 黄正浩一愣，马上想起，秦旭前阵子被东城区刑警队借过去，可不正是为了某个连环杀人案。 难道这就是他的任务？ 黄正浩又发了几条消息细问，不过，这个名叫刘景怀的神秘商人，并不愿意细谈任务的细节，不再多说这方面的事情。 黄正浩询问无果，便不再追问。他打算直接找秦旭这个当事人了解情况，秦旭愿意把这个人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自然也会知道，自己在打完电话之后，一定会深究。 “我可以接任务吗？”黄正浩想了想，发送了一条消息。 期待任务的黄正浩，收到了一条令人扫兴的消息。 “暂无任务。” 黄正浩气得牙痒痒，没奈何，又补充说道: “那能用金钱购买的动物，目前有什么呢？” 秦旭在回复消息的时，看到飘在高高天空中的老秦师父，俯冲向下，直奔他而来。 “红莲蚁，能保护普通人的昆虫，外表用显微镜看，能看到一朵盛开的红色莲花。喜食魔鬼椒。” 秦旭迅速将这段话复制粘贴，发送给黄正浩。 黄正浩还以为会看到一个动物目录表，没想到等了半天，依然只有这一种动物孤零的出现在对话框里。 “就这一种？”黄正浩奇怪地问道。 “嗯。”对方并不热情做生意的样子，让黄正浩也很无语。 最终，黄正浩也感觉到这个刘景怀在交易上，虽然有问有答，但真不是一个好的商家。 他也没问这唯一能买的红莲蚁价格是多少，最后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了解了解，再行联系，就结束对话。 黄正浩觉得这个人，不知深浅底细，还是要等他调查一番，再对此做出评价。 至于调查的方式，秦旭这，条件摆在眼前，可不就是一个现成约谈对象。 秦旭现在确实没空理他。 站在六叉路中，看老秦师父朝着自己俯冲而下，伸出细细的手，指着一个方向让秦旭跟她走。 老秦师父表情，明显是告诉秦旭，他发现了某些线索。 正是这个原因，秦旭没心思跟黄正浩闲扯了，他简要回复之后，将两台手机都放好，小跑着跟上老秦师父。 黄正浩把手机往衣兜里一揣，离开楼顶，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找秦旭问一问，不知道他有没有买过红莲蚁。 一只蚂蚁怎么能守护一个人的安全呢？ 一只鹅能撂倒一个成年人，已经是作弊似的能力。 现在一只蚂蚁，居然都能保护人了？ 世道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等秦旭回来，他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旭按照老秦师父的指引，钻进六叉路的一条支巷。 六叉路中心一带地形复杂，黄正浩在这里泡了十多年，才能从容行走而不迷路。 秦旭以前很少在这片区域内活动，不过，他也不会被这里似乎一层又一层的支巷迷惑。 毕竟，解决一个迷宫的最好办法，就是飘在迷宫的上方，总揽全局。 有了老秦师父的帮助和指引，秦旭在六叉路的行动能力，并不黄正浩差，肯定不用担心迷路了。 秦旭没跑多远，很快就也就穿过了两条巷子，爬上一个墙头，很快就发现老秦师父让他看的目标了。 那是一台电动车。 具有鲜明标志的电动车。 被盗电动车车主的孩子，是一个男孩，正是最活泼的年龄，这辆这辆电动车后座，被这个小男孩，砸了两个地方。 还有，小孩子爱卡通贴纸，把他爸爸的电动车车头，贴满了机械小飞侠。 这辆非常有自己风格和特色的车辆，此时正静静地停在一个小民房的前院里。 没跑了。 被偷的车，出现在这个民居院子里，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 逮到偷车贼的踪迹，秦旭没有自己贸然行动，而是将这条消息，反馈给局里。 在日常生活中，电动车丢失，大部分了都对找回电动车并不抱有希望。 他们报个警，也就是留个记录，对找回自己车辆，没有特别的念想。 有些人就干脆直接另买了一辆新的电动车。 秦旭跳下来，让老秦师父听着小院里面的动静，自己给黄正浩他们打电话。 大部分盗窃案件，比如说手机，电动车等等，如果能够有幸找回来，很多都是警方捣毁一个盗窃窝点，涉案嫌疑人招供犯罪信息，最后将缴获的赃物，归还给失主。 发现不了东岔路159号内部的问题，秦旭能把电动车的案子给处理了，也是一件好事。 老秦师父的空中支援，给秦旭带来很多便利。 他将这栋民居的情况反馈秦旭。每一个楼层的布局，是否有另外的出口，三层的建筑内有多少个人，秦旭让老秦师父把房子的底细全部摸清楚了。 黄正浩满脑子都是那什么爱吃辣椒的蚂蚁，突然接到秦旭的电话，得知居然真被这小子找到盗窃电动车的团伙窝点，顿时精神一阵，立刻把什么蚂蚁的事情甩在脑后。 “行，我们马上就到，不要贸然行动。”黄正浩挺怕秦旭这小子脑门发热，啰嗦地补充一句。 “师父，”秦旭在黄正浩挂断电话之前，补充了一句，“把大白它们带上警车。” “……”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老人家适应起来真累。 黄正浩沉默了一小会儿，想到大白它们的战斗力，以及戈一华与自己所说的话。 “行，你说带几只？”黄正浩问道。 秦旭根据老秦师父提供的信息，说道:“不用全部带来，就把大白和你的阿飞带过来就行了。” 其他的大鹅和蜻蜓。还没有实际的饲养者，虽然有大白训练，但并不适合复杂的实战。 而且，真心话，那栋房子里的几个小青年，把全部鹅都弄出来，真是杀鸡用牛刀。 其实，如果按照战斗力量对比的话，只要把大白弄出来就成了。 不过，大白不可能永远单打独斗，其他的明兽大鹅也要参与实 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八章 抓捕 尽管有两只战力十足的大白鹅随队，但黄正浩他们出警，该带的装备一样没少，民警辅警十多人，出动三辆警车，直奔秦旭所说的地点。 能迅速出发，很大一个原因是秦旭提供给黄正浩的信息，非常详细。 犯罪窝点位置，内有犯罪嫌疑人数量，赃物存放的地点，以及目标屋内需要注意的其他信息。 阿飞蹲在黄正浩的脚边，带着一点油光的白色羽毛翅膀，紧紧贴在身上，长脖子微微弯着，看起来一幅我很老实的模样。 黄正浩手掌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阿飞的翅膀，他还不太习惯跟一只鹅并肩作战。 不过，想到刚才在警局里，阿飞一呼而至的默契，黄正浩能感觉到，这只大白鹅，比身边的战友，更有默契。 不过，另一只大鹅，黄正浩可就喊不动了。 独占车子副驾驶座的大白，早就坐惯警车，看它姿态，比在场任何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民警都要淡定。 黄正浩无语地想到，当时自己喊它一同出警，这只大鹅理都不理，动也不动，还得他打个电话给秦旭，让秦旭通过电话与大白沟通，它才悠悠哉哉地走上警车。 那副“天也不不过我最大”的模样，黄正浩还是偏心地觉得自己的阿飞可爱多了。 警车飞快达到任务地点，全员下车，按照既定计划，包围目标房屋。 黄正浩停车的地点，正好是秦旭目前所在的地方。 “师父，一切正常。” “这个观察点选得不错，隐蔽，又能很好看清目标点大致的动静。”黄正浩带着阿飞下车，习惯性地先对秦旭说道。 这次副驾驶座旁边的窗户没开，没能第一个飞下来的大白有些不太高兴。 它跳下车后，啄了啄秦旭的鞋子，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性格很野的白鹅，在蜻蜓心兽的控制下，在很短的时间内，能学会通过饲养者的指令，控制自己的叫声。 确认目标之后，秦旭和他的同事们很快行动。 秦旭已经习惯在警局的抓捕行动中打头阵。 毕竟，他的开锁技能闻名警局。 他打先锋开锁，不用撞门锤，一根细细的铁丝，就能在短短十多秒时间里，悄然无声地打开门锁。 所谓能者多劳，秦旭这项技能，注定这种突袭行动，肯定是不可缺席的成员。 高档的防盗门难不倒秦旭，的大力黑蚂蚁，而这种大铁门上的普通锁头，秦旭打开的速度，基本上跟用钥匙打开差不多。 外墙铁门打开。 房屋大门打开。 十多个民警，按照突袭标准套路，直接抓捕目标。 这栋三层楼高的民居，目前有五人居住。 一楼房间，一个高瘦青年在戴着耳机坐在床上，将电脑摆在一张床上折叠桌上打游戏，嘴里嘀嘀咕咕。 房间的门没有反锁，卢李辉带队三个人，直接开门，把这小子擒住，他还一脸懵逼。 按照秦旭提供的情报，二楼住着两名体格壮实的青年，两人一直坐在靠背椅上玩手机。 他们两人的屋子反锁着，时不时用老秦师傅听不懂的方言互相交流。 刚刚学会了一门外国方言的老秦师父，没想到在这栋房子里，又碰壁了。 此时，正蹲在秦旭肩膀上，嘟囔着生闷气。 话语听不懂，好歹能从手里里的文字上，知道他们的动静。 他们正是这几起电动车盗窃案的黑手，靠近窗户的那个光头青年，负责销赃，另一个歪躺着抽烟的青年，从体型来看，与视频监控里拍下的开锁人完全一样。 床铺旁边的椅子上，就放在他实施偷盗行为时穿的衣服。 对付此二人，黄正浩带队，秦旭开锁后，马上撤到旁边。 正在玩手机的两人，在秦旭开锁时，听到了一些动静。 瘫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有些迷惑，问了一声。 “老药，还是周哥？” 他大概以为是房屋里其他人找他们有事。 根据老秦师父留意到的信息，老药就是住在一楼的游戏男。 坐在窗户边上的青年，看起来很结实，他下意识的抓住手机，站起来靠近窗户。 黄正浩在秦旭打开反锁的一刹那，撞门而入，他身后是卢明亮和三位辅警，几乎不给犯罪嫌疑人反应的时间，冲向窗户旁边的光头青年。 黄正浩的脚边，大白鹅阿飞大摇大摆地冲着，速度不落黄正浩。 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犯罪嫌疑人，还没挣扎，就被三个辅警围住，直接拷了起来。 黄正浩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但显然，光头青年的身手并不弱，他在黄正浩冲进来的那一刻，就扭身跳上敞开的窗台，没有片刻犹豫，下蹲，两手抓住外墙的屋檐，跳下去。 二楼不高。 三米多的高度，缓冲好，完全能够安稳落地。 看这小子一套动作下来，几乎没有任何停滞，明显是演练过不知道多少次。 守在门口的民警杨晓刚，手中持枪，直接对准逃跑光头，还没喊话，突然看到而二楼的窗台上，一只白羽毛大鹅跳下，翅膀扇动，在空中改变轨迹，“昂昂”高兴叫唤，精准地落在朝后门狂奔光头青年脑袋上。 这个心思缜密的盗车贼，大概演习过被警方冲上门时的逃跑路线，前门不通，离开改道从后边的退路翻墙逃跑。 可惜，他千算万想，哪里会想到，有一只家伙的扑腾能力，远超正常人类，还有三百六十度的视觉辅助，几乎在他刚刚移动身体的时候，就预判了他的行动。 如果房间内空间太小，黄正浩这个配合还不太默契的搭档挡住了阿飞进攻的方向，哪里容得这个光头盗车贼施展他的逃跑计划。 估计刚刚跳上窗台，就被阿飞一个加速，一翅膀扇回去了。 不过，即便是队友拖后腿，阿飞也迅速从夹缝中挤开准备爬窗的黄正浩，昂首扑腾，迅速制服住即将翻墙的盗车贼。 这个盗车贼，鬼机灵有点，再加上身手灵活，但与每周保持一定强度格斗训练的特警队员，依然有很大差距。 不用大白出马，就是两个邹明奋战力水平的阿飞，也能翅膀嘴喙并用，直接将他给揍趴下了。 不许动，再动我要开枪了。 身负截后路的杨晓刚，准备喊出口的这句话只能嚼吧嚼吧，咽进肚子里。 收起抢，跑到弓着身蜷缩在地上哀嚎的犯罪嫌疑人身边，用手铐将他反手拷住，杨晓刚心中暗暗嘀咕。 幸好这些大白鹅们不会用手铐，不会开车，要不然当警察这件事，真没他们这些大肚中年人什么事情了。 不约而同，趴在窗户上的黄正浩居高临下，看到同事杨晓刚挺着啤酒肚，一言难尽的动作，再对比阿飞漂亮敏捷的半空飞行，脑袋里冒出同样的想法。 有这么一群凶猛大白鹅跟着，以后的抓捕行动，好像不需要那么多人行动了，一人带只鹅，貌似战斗力高多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购买红莲蚁 比起刚刚进行一场漂亮拦截的阿飞，跟在秦旭身边的大白，除了淡定地摇摆走路，压根没有施展它的地方。 习惯了每天跟特警队员战斗三个半天的大白，实在看不上这种小菜鸡，翅膀都懒得拍一下。 三楼的房间，住着一对中年夫妻。从二楼两名嫌疑犯的交流中，老秦师父推测出，这两人负责给一部分老旧车辆，进行拆解改装，从而获得更高利润。 这两个中年夫妻，比一楼的游戏男更容易抓捕。 晚上开工干活，现在房间里还拉着昏暗的窗帘，睡得昏天黑地，不知朝夕。 秦旭悄然开门，直接掀了被子，将这对夫妻俩扣住了，交给跟在他身后的辅警小弟们。 这种团伙式，有组织的盗车犯罪，肯定不止这几人，往往有比较隐蔽的销赃渠道。 将这几人抓捕归案之后，经过审讯，长阳分局很快掌握了数个进行电动车销赃的窝点。 这几个人，是盗窃电动车，自行车的老手。 他们并不固定在某一地作案。 他们流窜在华国各个城市，每个城市停留一到两个月时间，捞一笔，马上走人。 这些内容，他们是不会如实招供的。 按照这伙人的经验，他们只招供一部分价值不高的案件，试图以此为掩饰，减轻罪行。 不过，给警方提供了重要线索的是他们的手机。 他们的手机，被长阳分局交给潮海市信息技术大队，进行信息分析。 在现如今，手机几乎能够精准地还原一个人的生活轨迹。 从这几个犯罪嫌疑人手机里还原出的相关信息，以及后续不断的线索，将一个潜伏在潮海市，以车辆盗窃为生的犯罪产业，几乎一网打尽。 严打之后，总有一段清净时间。 虽然想要通过一两次行动，让一种犯罪行为消失，只是白日梦。 但短期内的效果，却是十分显著。 这段时间，明显潮海市各个分局接到的电动车失窃报案，数量骤然减少。 电动车偷盗，分销的团伙，涉案人员数量较多。身为长阳分局的办案主力，黄正浩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忙归忙，他倒是没忘记秦旭介绍的那个神秘动物商人。 晚上加班结束后，黄正浩从警局的冰箱里拿了些食材。 青菜，油豆腐，冰冻的虾仁，还有秦旭放在冰柜里的肉丸子和手工年糕，准备煮一锅大杂烩当夜宵。 最近他们的伙食好了许多，特别是秦旭时不时放进冰箱里的食材，品质口感相当好，让人忍不住放弃简单方便的泡面，多花点功夫水煮一锅。 将食材丢进锅里，打着哈欠的卢李辉走进来，黄正浩干脆将看锅的工作交给他，自己拎着一壶水，跑到老地方，警局办公楼天台，给那位专门卖动物的刘景怀打电话。 他要找的那位神秘动物商人，刚刚完成一个协助盗车团伙销赃的电动车维修店店主的口供。 拿起手机，看到黄正浩的未接电话的时候，秦旭还听到卢李辉从休息室里喊话，让他们赶紧来吃夜宵。 “一只红莲蚁多少钱？”黄正浩打电话不通，只好通过手机聊天软件询问。 要不要找师父要钱呢？ 秦旭抱着手机，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最终，他决定完整代入刘景怀的身份中，也没说多余的话，直接给了黄正浩一个报价。 “每只红莲蚁两千元。” 以红莲蚁的作用来说，为一个人提供将近三年的保护，避免大部分的暴力袭击，这个价格并不算贵。 不过，秦旭也没打算再开高价了。 潮海市公务员的薪水，普通工薪阶层还算中等，加上福利奖金，两千块钱也差不多是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秦旭目前手里的红莲蚁，是异兽中数量最多的。 毕竟，比起上山劈草，破网捞灵鱼，又或者阴地唱鬼歌，啃辣椒晒太阳这种修炼方式，算是最简单家居。 每时每刻辣椒不离手的秦旭，成为辣椒网店的第一大魔鬼椒客户，通过辣椒获得的灵气，让他已经培育出了近百只的红莲蚁。 这么多红莲蚁跟他抢辣椒吃，秦旭的第一个想法，自然是赶紧让它们找主人去。 听到对方的报价，黄正浩考虑纠结了十多分钟。 最终促使他下决心买下一只红莲蚁的原因，是他顺手刷到了刘景怀的朋友圈。 配图是九宫格，照片的主角是一只看起来暗红色的蚂蚁，不太起眼。 “人生意外迭起，总有不愿意碰到的事情发生。 当你行走夜路的时候，碰到心狠手辣的抢劫犯时，你要怎么办？ 当你参加聚会的时候，遇到心怀不轨的下药者，意图实施侵犯时，你要怎么办？ 当你遇到暴力的反社会人士，持刀与人同归于尽时，你要怎么办？ 当你的孩子，遭遇校园霸凌暴力，而无力反抗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当你面临家庭暴力威胁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这个世界，未必安全，暴力犯罪，可能就在身边。 当你遇到这些危险时，如果身边有一只红莲蚁，这只忠诚勇敢的小家伙，能在你遭遇伤害之前，帮你及时反击，威慑罪犯，逃脱魔掌。” 黄正浩不得不承认，这几句非常简单直白的话，完全打动他了。 当了这么多年民警，这段话里所讲述的事情，他都接触过，远比普通人了解更深。 它们不仅仅是个例。 诸如，抢劫，强暴，校园霸凌，家庭暴力，人口拐卖这些犯罪，也许永远无法从人类历史上消失。 黄正浩不得不承认，警察这一行当久了，总会把事情往坏的一面考虑，被害妄想症非常严重。 他的女儿只上小学，黄正浩已经在每次节假日，对她灌输防范各类犯罪行为的信息，每周让妻子带她参加体能训练，技巧格斗课程，让他女儿学会充分保护自己。 黄正浩既然决定了买，就不再犹豫，干脆发送消息。 “给我两只红莲蚁，可以现金支付吗？” “不，”秦旭一边上传笔录信息，一边回复黄正浩的消息，“只接受银行转账，手机支付。” 现金交易，对刘景怀的身份来说，一点也不方便。 秦旭想了想，又给黄正浩发送了一条消息。 “诚信经营，童叟无欺，互相信任，款到发货，拒绝赊账。” 被拒绝的黄正浩，也没失望，从自己的账号上，转了四千块钱给这个动物商人。 “明天同城跑腿送到哦！”秦旭听到卢李辉大声招呼大家夜宵好了的喊叫声，回忆了一下以往的购物体验，顺手加了一句，“亲！” 第二百九十章 养蚂蚁和吃辣 长阳分局加班的民警，正蹲在电磁炉前捞面捞丸子吃。 秦旭也端着自己的盆子，一边将煮熟的食物捞进来，一边又往里面加料。 卢李辉在秦旭旁边嘀嘀咕咕，说着今天抓到的盗车案的情况，黄正浩推门进来。 属于刘景怀的手机，已经收到黄正浩转来的钱。 秦旭决定明天挑选两只个头最大，精神最佳，咬人最狠的红莲蚁，寄给黄正浩。 如果秦旭猜测不错的话，黄正浩购买两只红莲蚁，是给他的妻子和女儿。 秦旭往自己碗里撒了一袋魔鬼椒，红彤彤的辣椒，将碗里所有的食材都覆盖住了。 他坐在办公桌前，把顺手收集来的没用垃圾纸张，全部塞进安置异化白蚁的抽屉里。 黄正浩有些心不在焉地捞了一点吃的，心事沉沉，走过秦旭身边时，不经意看到秦旭红彤彤堆满了辣椒的碗，突然回神，停住脚步，问道：“秦旭，你最近这么吃辣椒？” 其实，秦旭爱吃辣椒，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潮海饮食中，辣味并不占据主要地位，所以突然身边出现一位将辣椒当零食的异类，把调料品当主食吃的奇葩，周围人还颇为惊讶的议论了许久。 这段时间，秦旭在分局同事大姐们口中的称呼，从“大高个小伙子”、“可以介绍给某某某的小伙子”，逐步统一为，“天天拿辣椒当饭吃的小伙子”。 黄正浩也早就知道这么一回事。 他当初，还啃过秦旭手里这种辣椒，好些天嘴巴都觉得没缓过来。 以前只觉得秦旭突然变化了口味，但今天将这种变化与刘景怀这个动物商人联系在一起，想到了同样爱吃魔鬼椒的红莲蚁，好像并不寻常。 黄正浩在卢李辉叽里呱啦声中，拍了拍秦旭的肩膀，郑重地问道：“秦旭，你老实告诉我，养红莲蚁是不是会变成无辣不欢？” 正在说服秦旭分他一只大白鹅来养的卢李辉眨了眨眼睛，还不太明白黄正浩在说什么。 秦旭一时无语。 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师父这种神奇的联想。 两者当然有关系。 没有他这么勤勤恳恳啃辣椒，那些红莲蚁哪里来？ 可惜，秦旭内心的吐槽，是无法说与黄正浩听。 “这个，”秦旭看着一脸认真求证，明天在担心自己老婆孩子会成为嗜辣狂人的黄正浩，只好想了个借口说道，“我现在没有养红莲蚁，我问过刘景怀，他说我们当警察这行，并不适合喂养红莲蚁，不用养多久，它的能力就会完全退化。所以，我之前养了一只，后来送人了。” “秦爷你们在说什么呢？”卢李辉一脸茫然地问道。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事情，导致现在话都听不懂了。 秦旭没理打酱油的卢李辉，继续对黄正浩说道：“喂养红莲蚁不会变得嗜辣，大概我本来就有吃辣的天赋吧，只是一直没有激活开发出来。” 筷子夹起一个魔鬼椒，塞进嘴里，秦旭一脸坦然。 “哦，原来是这样。”黄正浩觉得也有道理，哪有因为饲养一种动物，口味会发生大改变呢，“没事，谢谢你介绍给我这人，我刚才也订了两只给闺女和老婆。” 黄正浩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他决定认真观察一下，自家老婆孩子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口味是否也朝着秦旭这种趋势发展。 “啊呀，”卢李辉可不是喜欢被排斥在外的性格，他赶紧出声，强化自己的存在感，“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黄正浩跟卢李辉也解释不清楚，下巴朝着秦旭扬了扬，打了个哈欠，说道：“问秦旭。” 卢李辉目光炯炯地盯着秦旭，脸上青春痘都要冒出光来了。 既然有了刘景怀的身份，秦旭自然不用再藏着掖着，熟能生巧，谎言说多了，还能不断完善。 他将刘景怀的联系方式给卢李辉，并将告诉黄正浩的一番话，再次说给卢李辉。 比起想法还不太前卫的黄正浩，童年完全在各类二次元漫画、幻想小说和游戏中泡大的卢李辉，听秦旭并不复杂的讲述之后，两只眼睛爆发出两百瓦灯泡的光亮。 他没打断秦旭的话，但内心早已澎湃翻滚沸腾，头顶就差冒烟了。 等秦旭终于将刘景怀动物商人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卢李辉完全把手里的食物给忘了，抓着秦旭继续询问。 “秦爷，你是我大爷啊，你太牛了，这样的人都能被你发现。” “你知道这在小说里叫什么吗？啊啊啊，这叫奇遇啊，这叫金手指啊！真没想到，我们现实世界，还真有这样的事情。” 卢李辉脸色涨红，满肚子的话想跟秦旭说，可惜，没等他将一腔感慨说出来，秦旭就站起来，抱着空空的碗，对他摇摇头。 “我就知道这么多，你还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那个人，不过，他回不回答你，我可不保证。” 秦旭哪有功夫听卢李辉啰里啰嗦，他今天啃掉的魔鬼椒转化的灵气，还没有炼化呢！ 卢李辉看秦旭走得干脆，也不恼火，拿出手机，马上开始与这个叫刘景怀的人联系。 他能不激动吗？ 这些日子不断眼馋秦旭的大白鹅，卢李辉暗暗想到，不管花费多少钱，他也要买一只更大白一样威风凛凛的白鹅。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向那位动物商人发出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等他抓耳挠腮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地说道：“啊呦，差点忘记了，现在还是大半夜呢，就算是奇人，也肯定在睡觉。” 奇人秦旭，跑到原先管户籍大姐给小猪香香清扫出来的小房间里，把单肩包里的黑蚂蚁找出来，开始修行炼兽诀 天色还没亮，秦旭就将昨日通过吃辣椒和晒太阳获得的灵气，全部融入眉心灵窍中的灵力小球里。 在秦旭水磨工夫，一点一滴的努力下，灵力小球，已经比前阵子大了一整圈，看起来有一个饱满的花生大小。 将新培育的两只单独放入一个小塑料盒中，秦旭神了伸懒腰，准备趁着还没上班的时间，去外面一趟，把黄正浩预定的红莲蚁给寄出去。 打开刘景怀的手机，秦旭看到好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卢李辉那个二货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卢李辉养鹅 除此之外，刘景怀的手机聊天工具，也收到卢李辉的好友申请。 秦旭给刘景怀设置的聊天工具，无需验证，可以直接添加好友。 所以，一大早，秦旭就看见卢李辉发来的一连串乱七八糟的问题。 “这位大哥，真是久仰久仰，我是秦爷介绍过来的，就是秦旭，我是他的好兄弟。” “你这边有没有卖大白鹅超级战士，能以一敌十的那种，就是你卖给秦爷那只那样，我诚心诚意很想买呀！” “哇，这只红莲蚁真的这么厉害吗，那不是只要有它在身边，就不用怕坏人欺负了？一只多少钱？一个人最多能买几只？” “你这边除了大白鹅，还有朋友圈那只红莲蚁，肯定还有其他的神奇动物吧？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真是优质客户啊！我还会给你介绍很多很多的客户呢！” “……” 对于卢李辉这一长串的话，秦旭给予简明扼要的回复。 “白鹅不卖！” “红莲蚁两千。” 其他叽叽歪歪的问题，一律不回复。 秦旭离开长阳分局，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找了一个监控探头看不到的隐蔽角落，将异光独角仙放在肩膀上。 瞬间光影变动，大高个秦旭，转眼之间就成了中年男子刘景怀。 刘景怀到文具店买了两个小塑料盒子，和透明胶，将两只红莲蚁打包完毕，用手机约了一个同城跑腿，让快递员将这个盒子送给黄正浩。 接到单子的快递员，觉得这个配送距离实在太古怪了。 不到五百米，还要约他来送，这个中年男人，到底得有多懒。 或者，这盒子里有什么不方便直接送的东西？ 想到目标地是警局，这位一大早勤劳起来接单的快递小哥，顿时脑中胡思乱想。 该不会是什么神秘举报。 又或者是什么秘密线索。 不到五分钟，东西就送达了。 黄正浩出来取东西的时候，一点也没辜负快递小哥脑中的浮想联翩，把送货人的外貌，性别，长相，寄件位置，甚至是口音，问了一个底朝天。 快递小哥非常配合，如实描述。 一个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眯眯眼，长得很一般，记不太住长相，个子不高，绝对没有一米七。 黄正浩留下快递小哥的电话，抱着两只用掉他一半工资的红莲蚁，转身回到警局。 秦旭悠悠哉哉回来时，被黄正浩拉住，让他帮忙顶一个小时的事情。 黄正浩平日很少请假。 秦旭当然一口应下。 师父肯定是给老婆孩子送蚂蚁去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秦旭回到办公室，撞见激动得一宿没睡的卢李辉，只见他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唉声叹气地说道：“唉，秦爷，我心心念念的大白鹅，就指望你了，你到底怎么从这个人手里弄到这么多猛鹅呀，他根本就不卖给我。” “大白鹅，当然不是买的，是他们送给我的。”秦旭扯起来，连自己都相信了。 “不是吧，”卢李辉羡慕地说道，“我想花钱，却没买到，那个动物商人，居然直接送给你了？” “你以后随时关注那个刘景怀的消息，他会发布一些任务，如果完成这些任务，就会获得一些神奇动物的奖励。不过，我会获得这些大白鹅，主要还是因为我买下了大白，大白作为鹅群的老大，能管理它们。” 听起来没毛病。 卢李辉还想问些什么，秦旭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你上次不是说想养一只白鹅吗？你确定不后悔？”秦旭指了指窗外已经在大吃大喝的鹅群，正儿八经地问道。 “当然不后悔。”卢李辉听到秦旭一改先前的态度，立刻激动起来，说道，“我真的很喜欢这些大鹅，带一只鹅巡街，可比警犬好玩多了。” 卢李辉一想到前些日子，大白将他从撒泼剥衣老太婆手里拯救出来的英勇身姿，爱屋及乌，觉得什么都没有它们可爱。 秦旭觉得，卢李辉的想法可能比较小众。 不过，看在他对白鹅如此喜爱的份上，秦旭决定给他找一个白鹅搭档。 “我事先得跟你说明白了，这几只大白鹅，战斗力很强，是我从那个动物商人手里得到的，不过，照顾它们肯定比普通大鹅麻烦。”秦旭严肃认真地对卢李辉事先声明。 听到秦旭的话，卢李辉很认同地说道：“那是那是，当然当然，放心吧，你就说要怎么做，我一定会做到的。” 卢李辉心中高兴，一时也没留意到，表情看似严肃的秦爷，眼角露出难以察觉的愉快。 “你知道鹅的寿命很长吧，并不比狗断，这种大白鹅，一直能活二三十年，所以，如果你没有养塌二三十年的决心，可别找麻烦。如果养了它，它就是你家人一样。” 这一点秦旭是实话实说。 “放心吧，你看我这么长情的人，巴不得它跟我一样长寿呢！” 这句话还真不一定，按照华国民警的平均寿命，卢李辉这句话，很可能成为现实。 “其次，吃喝拉撒的事情，肯定不用说了，前阵子大白鹅都是你喂着，你肯定心里有数。不过，白鹅需要水潭，你最好在家弄个小水缸给它玩，警局这里，我正向戈局申请砌一个浅水池。” “我知道，现在网络上多的是充气泳池。”卢李辉跟着点头。 看卢李辉点头起劲，秦旭又道： “你知道，我现在每周都要带大白去特警队三次，让特警队那群人，陪它练一练手。这种战斗鹅，需要定期的格斗对练。” “我也要带它去特警队？”卢李辉顺着秦旭的话，往下想到。 “不，”秦旭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儿弧度，说道，“其他九只鹅的能力跟大白有差距，并不适合那种高强度的训练法，它们需要每天稳定的对手对练时间。” “所以？”卢李辉认真听完秦旭所说，终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试探地问道。 “所以，你是它最好的训练对象。”秦旭终于将领养大鹅最重要的一条说出来。 “啊？”卢李辉总算明白，秦旭说养鹅不容易的原因是什么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老秦的论文 另外九只战斗鹅，就算不能与领头鹅大白相比，但卢李辉认为，吊打两个自己，还是绰绰有余。 所以，养一只战斗鹅的最难之处，就在于，要每天被它打一次是吗？ 卢李辉睡眠不足的脸，看起来更丧了。 “秦爷，跟它训练的时候，它一定会手下留情的对吧？”卢李辉抱着希望问道 秦旭摇摇头，反问说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必然是不可能的了。 卢李辉脑海里闪过一幕一幕被这些战斗鹅ko掉之后，狂踩一通的手下败将的倒霉样。 看起来，真的好凄惨。 秦旭没有催促卢李辉，等他慢慢想通。 这小子脑子反应倒是不慢，他马上想到除了秦旭之外，目前唯一一位领养了大白鹅的黄正浩。 “那你师父也没见他被阿飞打呀？”卢李辉奇怪地问道。 秦旭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师父的事，我这个当徒弟的帮忙，跟阿飞的训练，我来做。” 这也是秦旭目前只让黄正浩一个人领养大白鹅的原因。 卢李辉明白了，秦旭能帮他师父黄正浩训练白鹅，但不可能帮自己训练，所以，如果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位鹅搭档，必须牺牲自己当人肉沙包了。 他非常的纠结。 最终，卢李辉硬邦邦地朝着秦旭点了点头，拥有一只大白鹅搭档的渴望，还是战胜了每天被揍的恐惧。 “秦爷，我确定了，帮我找一只吧！” 秦旭确认卢李辉下定决心，于是点点头，从单肩包里，拿出一根红绳，用食指轻轻一挑。 红绳绑在卢李辉的手腕上，而从红绳中挑出的灵丝绳，则在绑红绳的过程中，悄无声息地融入卢李辉的皮肤中。 “这根红绳不怕水火，你戴着不要脱下来，好了，现在就可以去找你的好伙计了。”秦旭笑着说道。 “这么简单？”卢李辉还觉得有点失望。 “你还想怎么样，”秦旭无语说道，“神光闪烁，星光满天吗？” “嘿嘿嘿，”卢李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迫不及待地往鹅圈的方向跑去，“我今天就带它出警。” 秦旭同情地望着卢李辉远去的背影。 估计，从今天开始很长时间，他都要看到卢李辉同志整天鼻青脸肿的模样了。 想想他的痘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都觉得疼得慌。 不过，既然这小子是自愿的话，秦旭就不用太操心了。 反正大白鹅它们可不会把自己的伺养者啄出毛病来。 比起卢李辉，现在两天来一次长阳分局的反扒女警夏圆圆，才真是惨不忍睹。 秦旭自从训练第一天起，就没看见她脸上完好过。 不仅如此，在看不见的身上和背后，有更多伤痕。 尽管有新的白鹅出现，但夏圆圆始终坚持与大白鹅对战，不屈不挠的精神，秦旭这个外人看来，也觉得十分佩服。 夏圆圆这位女警，虽然经常跑到某些问题区域进行钓鱼执法，但她拼命训练的程度，是大部分男警察都不能相比的。 秦旭预估，目前夏圆圆实力很不错。虽然骨架娇小，但长年累月训练出的肌肉，能突破男女体格的差异，将大部分基层男警察制服。 当然，自己不属于大部分这一范围内。 秦旭正在琢磨着事情，窝在他办公桌大抽屉里，敲了一个晚上键盘的老秦师父，从抽屉的缝隙里飘出来，戳了戳他的耳朵，笑得圆溜溜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小秦旭，老朽的一篇论文写完了，已经发出去了。” 老秦师父心情极好的时候，会用各种称呼喊秦旭。 “小徒弟”、“小秦旭”，“乖娃”……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规矩地喊秦旭的全名。 老秦师父的论文…… 自从有了刘景怀这个身份之后，老秦师父毫不客气地使用了这个身份一半的使用权。 原本秦旭还以为需要帮他处理发表的事情。不过，如今手机功能非常强大，老秦师父从写论文，到选杂志，再到发送电子邮件，都不用秦旭帮忙，自己一个人完成了。 不过，这种事情，就算秦旭想插手帮忙，也无能为力。 他生平写过最贴近论文这玩意的东西，大概就是高中语文的八百字作文了。 比起自从来到现代社会，充满好学精神，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专业论文的老秦师父，秦旭真帮不上忙。 “哦，”秦旭想了想，问道，“老秦师父，你投稿哪个杂志？写的是什么内容？” 老秦师父跳到他专属的手机上，划开屏幕，输入密码，打开手机编辑文档，分享成果一般向秦旭介绍说道： “老朽写的是蜂类毒素的综合应用。投稿＜华国昆虫应用研究＞，是华国科学研究院名下的一本昆虫学专业研究期刊，在华国昆虫学领域具有很强的权威性。另外，我还汇总了一篇八千字的小短文，投给＜世界昆虫学＞，在昆虫学领域，它是世界一流。” “我的这个研究方向范围比较大，所以，老朽仅仅选择了三种比较常见的蜂类，概述性地对蜂毒的应用范围，进行推车和分析。这是老朽比较擅长的领域，在仙兽门时，古灵师叔是各类仙材分析的佼佼者，老朽不才，恰好跟随古灵师叔学过六十九年时间。” 在秦旭用大量时间学习仙兽门基础修炼知识的同时，老秦师父正以他强大的阅读能力，成为一名令秦旭这位学渣渣高山仰止的研究者。 秦旭看到老秦师父的论文文档字数，内心的澎湃，已经不能用佩服二字形容。 这数字位数，是不是他看错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 难怪老秦师父最近天天在键盘上戳来戳去，居然一口气打了十一万字。 这真的是论文吗？ 什么杂志，能放得下一篇这么长的论文？直接可以当成一本书了好不好！ 秦旭草草翻了几页，发现老秦师父言语简洁，极少赘言，但每一个结论中，都包含了众多不知道哪儿找来的例子。 第二百九十三章 白鹅天歌 秦旭主要重点看了一遍这篇论文的目录。 论文第一部分，分析中华蜜蜂蜂毒的五十六种处理手段，每一种处理手段之下，都有十到三十种的处理成品使用方式。 这一段内容写完，绕是老秦师父的论文用词再怎么简练，也用掉了整篇论文三分之一的版面。 普通十一万字，并不算多。 速度快的人，也许不用一个小时就能看完。 但是老秦师父这篇论文，实打实的真材实料，一点水分也没有。 关于蜂毒的应用，秦旭就看了几页，已经涉及到医学，药物学，材料学等多个领域的事例。 秦旭看不懂。 但他熟悉老秦师父，按照他老人家的个性，是不会瞎编乱造的。 里面所讲的事例，一定能够实现。 就不知道接收到他投稿的编辑，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将这篇论文里的内容研究透彻。 绕是秦旭对这方面所知不多，也能想象出来，也许这篇论文出来，整个昆虫研究领域，会迎接一场bào zhà式的变化。 秦旭到底是外行人。 他对老秦师父这篇论文的评价，听起来够让人震惊了，但是，他的推测，实际上还不足这篇论文地位的百分之一。 老实说，实际上，就连这篇论文的作者老秦师父，哦，现在应该叫刘景怀，也并不知道它的影响力。 老秦师父写这篇论文的原因，是他在日常中，不太满意所看期刊中的研究论文，索性自己提笔来写。 将这大长篇的论文投出去之后，老秦师父顿时身心愉快，催促今晚秦旭下班后，带他去好好吃一顿美食。 秦旭在论文上面，帮不上忙，但是陪他老人家吃饭这点上，还是能尽职尽责的。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一家评价很高的私房菜馆，名叫“海西菜研究所”，准备预定一桌。 这家私房菜馆，是老秦师父十分喜欢的餐馆。他们点过两次这家菜馆的外卖烧麦，个个圆滚饱满，内里有肉香笋脆，十分好吃。 除了贵一点，其他没毛病。 餐厅的主人，是隔壁海西省海西菜的老师傅，外卖不限价格，但是如果堂食的话，一桌三千元起订。 以前这种消费水平的餐馆，秦旭极少前往，其一是因为收入所限，其二是他的公务员身份麻烦。 老秦师父飘到秦旭的手机面前，看到这家私房菜馆，很高兴地说道：“嗯嗯嗯，终于可以在这家店好好吃一顿了，里面好些特色菜，外卖都没有的。。” —— —— 秦旭准备晚上吃大餐。 卢李辉也迎来自己未来几十年里，最亲密的伙伴。 戴着秦旭给他的红绳，卢李辉找到办公楼后面的鹅圈。 鹅圈旁边正在施工。 自从上次小孩误闯进鹅圈之后，黄正浩向戈局反应了情况，戈一华直接喊来了建筑工人，干脆将办公楼后面区域的空间隔离起来，避免再次发生这种情况。 大白鹅的能力毋庸置疑，因此，戈一华对养鹅的支持力度也很大。 在警力依然不足的情况下，如果这批大鹅能够给办案民警提供足够的辅助力量，那这一点点小小投入，实在不足一提。 卢李辉在来大鹅们的老巢之前，还特意跑到超市里，买了一把肥厚的木耳菜。 木耳菜叶片清嫩爽滑，而且卢李辉听他女朋友说，这种蔬菜不被昆虫喜爱，很少喷洒农药，所以他这段时间经常买来喂鹅，跟大鹅们联络感情。 不过，今天有点儿不一样。 以前是每只鹅都有份，大白多分一点。 现在嘛，他先分出一小份给个头最大的头领大白，然后抱着剩下的一大把，亲昵地对着墙角一只肉冠特别鲜红，体型稍小一些的大白鹅招手。 那只大白鹅看起来比其他只更秀气一点，它听到卢李辉的招呼，摇摇摆摆越过其他伙伴，朝着卢李辉走来。 其他的白鹅，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竟然没有像前些天那样涌上来觅食。 鹅圈不用开门，它们一拍翅膀，就能直接越过半人高的围栏。 飞跃到卢李辉身边，这只稍显娇小漂亮的大白鹅，轻轻地啄着卢李辉手腕上的红绳，表示与他的亲近。 大白鹅头顶上，是一只只有三厘米长的红色小蜻蜓，它振翅飞起，也停在卢李辉手腕的红绳上。 卢李辉看到自己被特殊对待，激动地眼泪都要飚出来。 他也是有鹅搭档的人了。 哦，对了，还有这只小蜻蜓。 秦旭说过，这蜻蜓是大鹅终生形影不离的伙伴，帮助大白鹅判断攻击方向，躲避敌人袭击。 它也是自己的搭档。 “乖蜻蜓，我过两天去给你买蚊子吃。”卢李辉脸上都笑出花来了，那边正在砌墙的工人，看到这个年轻警察蹲在鹅圈旁，对着一只鹅，露出不明所以的微笑，莫名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卢李辉对这只体型纤细的小红蜻蜓说完，忙不迭从手中的袋子里，撕下一片新鲜的木耳菜菜叶，放在大白鹅嘴边。 “来，咱们来加餐，嘿嘿，说不定还能再长个，赶上秦旭的大白。” 绿油油的鲜嫩的木耳菜很得鹅心，宽宽扁扁的嘴喙，啄人的时候毫不留情，吃菜叶的时候，战斗力也不弱。 在众位兄弟面前，堂而皇之吃小灶的家伙，丝毫不以为意，吃得不亦乐乎。 不到十分钟，卢李辉从超市买来的两斤木耳菜菜叶，就全被自家搭档给消灭掉了。 卢李辉今天休假。 所以，他才能很闲地在这里喂鹅。 看大白鹅吃饱喝足的模样，卢李辉终于想到秦旭的一番话。 养鹅一时爽，战力超凡实力猛，有个贴身小保镖，只是要用肉来换。 卢李辉摸了摸大白鹅的翅膀，说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我可比秦旭和老黄靠谱多了，什么大白阿飞，一点水平也没有，你就叫天歌，曲项向天歌的天歌，怎么样，它们好听多了吧？” 叫了两声天歌，这只漂亮大白鹅似乎就明白自己的名字，也“昂昂”了两声，回应卢李辉。 第二百九十四章 火辣辣的疼 看着这只小家伙，卢李辉摸了一把脸，终于如同英勇就义的烈士一般，打着商量般说道：“天歌，秦爷那厮，说每天都要陪你训练，我卢李辉说到做到，不过，这第一次练手，你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下手轻点儿，行吗？” 佩戴灵丝绳结的人，又称为控兽者。 就算明兽心兽不能说人类的语言，也能理解控兽者的意思，与之沟通。 不过，比起仙兽门正统的炼兽诀，控兽者与明兽心兽的默契和控制度，还是有一定差距。 白鹅天歌听懂了卢李辉地话，退开两步，点点头，“昂昂”两声，表示同意。 卢李辉可没有黄正浩以前养过通灵性宠物地经验，他非常新奇这种感觉。 对人类来说，一只能理解自己语意的动物，真会被当成宝一样。 卢李辉也忘记了即将对打的畏惧，干脆就在鹅圈旁边摆开阵势，斗志昂扬地对白鹅天歌说道：“我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 白鹅天歌并没有像制服敌人一样，直接一招给人打趴下。 它微微撑开翅膀，速度也不算太快，直到靠近卢李辉身边，才完全张开翅膀，朝着卢李辉挥动而去。 卢李辉在白鹅天歌动手的时候，就开始选择躲避。 他原本以为自己肯定躲不开了，没想到全力爆发，竟然让他险险躲开白鹅天歌的翅膀。 秦旭这个骗子。 还说大白鹅不会留情。你看，吃人的嘴软，这明显就是放他一马的架势好不好。 卢李辉泪流满面，果然是他的好搭档，乖大鹅。 不过，还没等卢李辉多想，白鹅天歌一个看似摇摆但十分灵活的转身，用比之前略快的速度冲过来。 这一回，卢李辉就算力气爆发，也没有上一次的好运气了。 他的大腿，被天歌的翅膀扇了一下。 有点疼，但还能忍受。 卢李辉这下不敢掉以轻心了，他集中精神，毫无懈怠，全力以赴。 第三次的攻击，明显速度和力量比第二次更强。 第四次又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躲闪不及的卢李辉，抽吸冷气，总算明白了。 白鹅搭档貌似确实给他一定的缓冲时间，只不过，貌似这个时间，有点短。 正在不远处砌墙的建筑工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突然跟鹅打起来的民警，好像回到了自己老家乡村，那些能追着家狗猛啄的凶狠大鹅们。 今天接到这单工程，看到那一群白鹅，这位工人就觉得非常奇怪了。 他还嘀咕琢磨着，这城市里的警察局，居然也养鹅，不会被人投诉吗？ 而等他看到穿着警服的卢李辉，被一只白鹅猛扇的时候，连手里的工作忘记了，张大嘴巴，直愣愣看着年轻警察在被打趴下了。 难怪让他在这里施工的人，再三向他强调，砌墙施工的时候，千万不能干扰到这些大白鹅。 那个比他还高的小哥，被揍倒在地，也就用了五分钟时间吧。 五分钟？ 这位淳朴的建筑工人，当然不会知道，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卢李辉，含泪中带着满意的笑。 五分钟，可以了。 能在鹅兄弟的攻击下，撑住五分钟，就算是放水的结果，卢李辉觉得也够自己自豪的了。 卢李辉克服身上疼痛，费力爬起来。大白鹅翅膀扇后的疼痛，与被人揍的感觉不太一样，除了疼痛，还有一种强烈的火辣辣的灼烧感。 大白鹅天歌晃着身子，大摇大摆走到这位搭档身边，抬起大白羽翅膀，在卢李辉可怜兮兮的注视下，翅膀尖的羽毛刚刚好从他脑袋顶上掠了几下。 卢李辉坐着，疼得背脊弓着，大白鹅站着，脖颈昂扬，笔直优雅，两者气质，倒像是白鹅天歌在安慰小朋友卢李辉。 天歌头顶的小红蜻蜓，翅膀嗡嗡，飞到卢李辉的鼻尖，轻盈地点着他的鼻尖，好像在安慰他。 原本注意力全在全身疼上的卢李辉，被这两位搭档安慰，咧开笑脸，心里暖暖地说道：“忘记给你这个小家伙取名了，既然它叫天歌，你就叫红歌吧，这好兄弟，谢谢你们，我没事，明天咱们继续来。” 小红蜻蜓重新回到白鹅天歌的肉冠上，两队翅膀转个方向，大白鹅瞬间展翅飞起，毫不费力地越过那道围栏。 卢李辉抽吸冷气，再次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等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才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等秦旭接听的时候，卢李辉用凄惨地声音哭诉道：“秦爷秦爷，赶紧来鹅这里，真的要一天来一场吗？我已经废掉了……” 秦旭找到卢李辉，就看到这小子灰头土脸，面朝天空，双手双脚大张，躺在地上，时不时露出迷之傻笑。 “喂，能起得来吗？”秦旭无语走到卢李辉身边，俯视他脸上的青春痘问道。 卢李辉还没回答，老秦师父从秦旭耳朵后探出脑袋，摇摇头，说道：“灵气枯竭，这世界凡人身体素质也大大不如，如此青壮，竟然体虚如此。” “体虚”卢李辉龇牙咧嘴爬起来，颇为自豪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吹嘘说道：“嘿嘿，秦爷，看来我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竟然能在我家天歌的翅膀下撑个五分钟，比特警队那些家伙强多了。” 这个家伙，完全无视了天歌和大白鹅之间的战力差距，更将白鹅天歌最初的放水给抛之脑后。 秦旭懒得搭理他，蹲下来，戳了戳他的手臂，卢李辉瞬间大嗷起来。 “我勒个去，疼疼疼，别戳了，把你爪子拿开，帮我叫一辆车，我今天轮休。” 时不时往卢李辉这里瞄来的砌墙工人，在秦旭扶卢李辉离开时，大着胆子，好奇地问道：“这位警官，你们警察局里养的鹅，比我们乡下的鹅，厉害多了。” “嗯，”卢李辉疼得脸部肌肉抽痛，但嘴上却飞快地说道，“没错，当然不能跟普通的鹅相比了，咱们这可是战斗鹅，简称战鹅，鹅中战斗机，鹅中大坦克……” 秦旭直接将卢李辉拖走，免得他吹上天了。 这位壮实的砌墙工人小哥，敬佩地眼神落在那群白色大鹅身上，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短视频“快飞”app，将自己拿手机拍下的视频，上传到个人视频主页上。 第二百九十五章 土工小哥网红路 很少有请他干活的雇主知道，这位衣着朴素，普通面容中带着一点憨厚的建筑工小哥，居然还是快飞视频网站软件的一位视频主播。 孙晓林出生西南山区，自小跟爷爷奶奶长大，从他有记忆开始，父辈叔叔伯伯们，除了春节过年回来数天，其余时间都离家在外打工。 他初中毕业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之后，也步上一辈的道路，远离家乡，跟着大伯父，成为一名泥瓦学徒工。 让他觉得幸运的是，比起一心卖力气卖手艺的上一辈，他们这代人似乎多了更多的选择。 智能手机的普及，让从山窝里走出来的孙晓林，通过这个小小的屏幕，了解世界。 孙晓林成为短视频发布者，是在他刚出来独立接活时，通过熟人介绍，接了一个网红游戏主播家的土工装修。 那个整天打游戏的小胖子主播，就靠着在网上打游戏，在潮海市赚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孙晓林忍不住请教，在这位网红游戏主播的帮助下，孙晓林开通了短视频网站的主页。 他觉得自己身无长处，所以干脆制作一些装修土工时，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自己在工地中，利用各种条件，锻炼健身的视频。 因为能力局限，他的视频内容普通，流量一般，嘴皮子也不利落，但因为确实有些干货知识，倒是有三四万个粉丝关注。 每个月接广告，帮忙推广，加打赏等收入，居然也有三四千元。 除此之外，还有潮海市的客户通过视频，将家里的土工装修，直接交给孙晓林完成。 正是因为这个兼职，孙晓林平日里特别关注一些有趣的事件。 孙晓林年龄不大，但平日接活却很勤快。这单警察局砌墙的土工活，工期短，工作量少，赚不了多少钱。 但孙晓林也没犹豫，拿起工具就跟着过来了。 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单生意，让他大开眼界。 他想起自己在论坛看到的一句话，华国民间卧虎藏龙，有些人，有些事，只比你在书中看到更加传奇。 孙晓林趁着喝口水的功夫，把自己录制的视频上传到主页。 上传完成之后，他又忍不住将这个不长的视频看了五六遍。 孙晓林觉得，这是自己发布短视频以来，最有趣最好看的视频了。 就连已经亲历现场版的孙晓林自己，都觉得百看不厌。 那个穿警服的年轻警察虽然不太上镜，影响了整体画面效果。但那只羽毛洁白如云，姿态昂然，挥翅潇洒，利落漂亮的大白鹅，完全弥补了对手的不足。 当了一年多的短视频主播，孙晓林制作视频的水平虽然还很次，但看视频的眼光还有点。 正如他预料中，这个短视频一上传，可比他以往工地练肌肉，砌墙快狠准之类的短视频引起的反响大多了。 最初，是他的粉丝先看到他最新推送的视频内容。 以前语文不太好，不会起吸引人眼球的孙晓林，老老实实地给视频标注。 “给警察局砌墙，看到一只大白鹅揍警察。” 他真心是一字一句如实描述，连标点符号都有没带一点夸张吸睛的效果。 “哈哈哈，土工小哥最近也标题党了，小心河蟹爬过来。”——这是还没看视频，直接留言的孙晓林稀有死忠粉。 孙晓林的网名叫做土工的人，所以粉丝们直接叫他土工小哥。 “噗，好可怜的警察小哥哥，哈哈哈，想起了幼年时在乡下被大鹅支配的恐惧。” “虽然今天的视频不是咱们土工小哥的风格，但说实话，真是太好玩了，看完就问一句话，大白鹅，你是怎么做到在揍人的同事还让人赏心悦目。” “鉴定完毕，这只大白鹅比土工哥更适合当主播。” 孙晓林抱着手机，喜形于色，两眼发光，笑得合不拢嘴，看到视频下面的留言，以超过平日正常水平好几倍的速度，不断增加。 上传视频还不到十分钟，收到的打赏数量，已经是以前大半天的量了。 当然，任何时候，都会有不同声音存在。 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有趣的心态观看视频，有些人天生喜欢质疑挑刺，在网络上更是将这点发挥地淋淋尽致。 “一看明显就是视频造假，那个警察肯定是假的，摆拍！现在的主播越来越恶心了，为了流量无所不用其极，鄙视！” “一个警察被鹅揍成这样？太假了，取关！” “……” 这样的言论时不时出现一条，让孙晓林看得挺闹心的。 他憋着一口气，差点脑子一热，想拿着手机，直接往鹅圈冲过去，亲身上阵挑衅大鹅，狠狠地打脸叫嚣他视频造假的人。 手里拿着一块红砖的孙晓林，有点脑热，一赌气往前走了几步，越过刚刚完成一半的砖墙。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就这短短的几步孙晓林成功地引起了大白和它的小弟们的注意，十双小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孙晓林发热的脑袋，就像被泼了一桶冰水，瞬间冷却了。 他刚才只拍到一只鹅，就轻轻松松把比自己高大的警察揍的惨兮兮。 而现在，可是一群！ 他到底有多想不开才会干这种蠢事。 冲动是魔鬼，冲动降智商，跟喷子计较是傻子！ 默默叨念这几句话，孙晓林对着鹅圈，干笑几声，脚步不断后退。 心虚的退回安全线外，看到那群斗鹅高昂的脖子放松，充满压迫感的视线离开他身上，孙晓林才松了口气。 这时，孙晓林才发现，就在这短短几秒钟时间，自己额头，脖子，后背，都是冰凉的冷汗。 心有余悸地孙晓林赶紧看了几眼自己的主页，压压惊。 果然，那些不断增加的转发量，点击量，评论数量，粉丝数，以及打赏数额，真是最好的镇定剂。 孙晓林忽略那些鸡骨头里挑刺的评论，还有更令人讨厌的喷子，将手机放在身边，慢速仔细地砌好每一块砖头的同时，心情大好的阅读每一天新增评论。 等到他中午准备收工吃饭的时候，他的个人中心，突然跳出一条消息，他的这条视频，被快飞软件放入首页推荐。 第二百九十六章 配角警察小哥 在秦旭帮助下打车回家，满身是火辣疼痛的卢李辉，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英勇”身姿，正成为众多网友的逗趣目标。 作为天歌的陪衬对手，卢李辉非常称职。 京城市，正在办公位上吃饭的程序员程晨，闲得无聊，习惯性顺手打开了快飞短视频软件。 为了博取观众，快飞短视频软件里，许多人花样百出，有许多新奇有趣，甚至挑战极限的短视频出现。 关于人与动物互动的视频，也有不少。 警察小哥哥与大白鹅的战斗！ 看到这个标题，程晨觉得挺有意思，点进去观看。 原本在他的预料中，视频内容大概是一位穿着警服，长得还不错的年轻警察，被大白鹅啄住裤腿，无奈周旋，或者是被发飙的白鹅追得到处乱跑的画面。 不过，刚看了十几秒，战斗画面精彩，让程晨都忘记夹菜吃饭了。 他瞪着眼，嘴巴长大，看到这位勉强还算上镜的警察小哥，保持着三十秒被摔一次，然后继续顽强站起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屈不挠地被白鹅狂揍的画面，忍不住心生同情。 这砸到地上的力度，就算是摆拍，也挺疼的。 视频大约一分钟左右。 在这一分钟时间里，这位至少有大白鹅三倍高的警察小哥，无论怎么努力，都在身形灵活，挥翅有力的大白鹅下，无奈失败。 迎面挥拳。 借用身体力量扑倒。 用脚飞踹。 …… 在所有攻击都无效之后，撒腿躲避。 可怜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逃脱这只大白鹅的魔翅。 如果两方都是人，将这位警察小哥揍成这样，对手一定会被人声讨，同情和舆论站在这位可怜兮兮的警察小哥一方。 但是，虽然内心知道，被揍的警察小哥很可怜，但是看到他的对手。 一只脖颈优美，表情微憨，在战斗中依然保持着漂亮姿势的大白鹅。 真是怎么样都无法让人对它讨厌。 对警察小哥的同情，瞬间被忍俊不禁的逗趣给冲淡了。 特别是在一警一鹅对打，哦，错了，是一面倒的被打的场面背后，不高的围栏之后，探出好几个脑袋，精神十足的小眼睛，盯着他们，不时“昂昂昂”齐声叫唤，仿佛在助威鼓劲一般。 “哈哈哈哈哈！”程晨忍不住爆笑出声，肩膀一耸一耸，点开评论区留言说道。 “画面太有趣了，就算是摆拍造假，能做出这种逼真效果，也很赞了。警察小哥演技一流，大白鹅演技是影帝级别。” 程晨的同事，听到他的狂笑声，探过头来，正好跟着他看了一遍重播。 “我去，”同样被逗得哈哈大笑的程晨同事，也觉得这个视频太好玩了，“老程，视频分享给我，我要发给我女朋友看看。” 互联网的影响力，就是如此惊人。 在潮海市一处小小分局发生的事情，转眼之间，就已经在网络大号的转载，以及许多网友自发的分享作用下，越来越火爆。 孙晓林抱着自己的手机，心情就像直冲云霄的飞车，上去了，就没下来过。 他蹲在红砖边，已经决定，要将这堵一天基本上就能完工的隔离墙，精工细作，尽善尽美，争取在这个警察局多留两天，看看能不能多拍一点大白鹅的视频。 卢李辉与鹅搭档战斗的视频，越来越火的同时，他自己是一点也没发现，作为大白鹅的配角，他已经被千万网友关注。 感觉全身皮肤像是抹了辣椒油的卢李辉，连手机都没打开，用自己最强大的意志力，撑到了家门口，打开房门，也顾不上满身灰尘，直接眼睛一闭，往沙发上一躺，睡得昏天黑地。 睡眠，是人体恢复身体各项技机能的最佳方式。 对心兽明兽来说，与控兽者之间的战斗，和其他人是有区别的。 如果卢李辉能与特警队和夏圆圆，还有那些惨被大白制服的犯罪嫌疑人，一起讨论被揍感悟的话，就会发现，同样是被大白鹅一顿惨揍，他们的身体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非控兽者被揍，身上的肌肉完全是生疼，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恢复。 而卢李辉身上的肌肉，更倾向于灼热和火辣，剧痛感反而没有那么明显。 反扒队女警夏圆圆与大白战斗后的第一个晚上，在床上疼得睡不着，还得用冰敷热敷交替缓解疼痛。 而卢李辉闭上眼睛之后，反而比以往睡得更沉，更香甜，整个人都陷入无梦的睡眠中，连手机响铃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当基层民警的夜班多，每一个基层民警，或多或少都有点缺觉。 就算没有夜班，也未必能安稳睡上一个整觉，指不定什么时候，工作电话就来，将他们从被窝里拽出来。 卢李辉自从当警察以来，很久也没有睡得这么放松，安心，舒适了。 他的皮肤微微泛红，周身热气涌动，体温微微升高，但表情却没有半点儿不适。 这一觉，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 这期间，他顺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铃声此起彼伏，他一概没有听到。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浑身骨头放松，紧绷的肌肉放松，头脑特别清醒。 卢李辉眨了眨眼睛，就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老妈，他的老爸，还有他的女朋友。 这啥情况？ 卢李辉刚觉得自己头脑清明，这下也懵了。 “辉辉，你终于醒了！”卢李辉的老妈拉着他的手，激动地说道。 鼻子里，一股子的消毒水的味道。 “爸妈，舟舟，我这是怎么了？”卢李辉奇怪地问道，“我这是在医院吧，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你个傻小子，自己躺在家里，高烧三十九度，昏得人事不知，手机电话也不接听，还好舟舟跑过来，叫了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来。” “啊？” 卢李辉真没觉得自己生病了啊？ 不仅没生病，他觉得自己状态可好了。 被白鹅天歌揍过的疼痛也都消失，身上暖洋洋的，好像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 这么棒棒身体，住什么医院啊？ “没事，”卢李辉看到父母和女朋友担心的眼神，有点尴尬的抓了抓脸，却不想，扯下几个结疤的痘痘。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最逗民警 卢李辉家境不错，在他参加工作之后，父母就在单位附近给他买了一套小两居室。 用传统潮海人的观点，基本上，这套房子，就是他父母帮他置办的婚房了。 所以，卢李辉女朋友也有这套房子的钥匙。 卢李辉与大白鹅打斗的视频，在网络上火爆起来。他自己与世隔绝，对此事一无所知，但是他的身份，却很快被不知道哪个人给查出来了。 卢李辉睡了四个小时左右，他的女朋友周甜舟也收到了他们共同好友发给她看的视频。 别人或许还不能确定，但周甜舟一眼就将男朋友认出来了。 大概她是极少数觉得这个视频一点儿也不好笑的人了。 看着自家男朋友被摔过来打过去，狼狈不堪的样子，周甜舟只觉得心疼恼怒，一肚子的闷气。 周甜舟记得昨天卢李辉跟她说过，今天是他轮休。 可是，周甜舟给他拨打了十几通电话，但一直都没人接听，各种留言，也没人回复。 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卢李辉是基层民警，平日里工作虽然忙，但是每次周甜舟的留言，再忙总会见缝插针，趁着喝水上厕所的时间，给她回复。 就算碰到一时联系不上的情况，总会提前告诉她，让她不要担心。 周甜舟打不通卢李辉的电话，心里七上八下，她又拨打了卢李辉在长阳分局好友秦旭的电话，从秦旭口中得知数个小时之前，，他就将卢李辉送回家。 周甜舟赶紧往卢李辉住的房子跑去。因为平日他们经常在这套两居室内，过着甜蜜二人世界，所以周甜舟也有房屋钥匙。 开门进屋的周甜舟，立刻就看到面色潮红，双目紧闭，摇晃也没有任何反应的男朋友。 伸手一摸，额头滚烫，明显是发烧的症状。 因为怎么样都无法把卢李辉喊醒，而卢李辉的体温有不断上升的趋势。周甜舟一着急，干脆直接打了120急救电话，将卢李辉运到医院观察情况。 所以，卢李辉睡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卢李辉醒来解释的时候，习惯性抓了抓脸，突然发现，自己脸上的红痘痘，就像被风干一样，干瘪地掉落下来。 自从步入青春期开始，不知道是不是生长激素紊乱的关系，卢李辉脸上的青春痘，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很难去除。 别人青春期一过，脸上的痘痘就消失不见了。 而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现在都快结婚了，脸上的痘痘依然顽强坚挺，这一片刚刚消肿，新的痘痘又冒出来了。 看到卢李辉的手，在脸上抓来抓去，周甜舟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别用指甲了抓了，你脸上的痘痘看样子收敛了很多。” 通常，脸上长痘情况比较严重的人，脸上常年红肿，五官长相再清秀俊郎，都被痘痘掩盖。 周甜舟盯着卢李辉的脸，看了半天，发现他脸上常年的红肿被压下去了，只看到一个一个痘痘，而不是平常那样，肿成一片。 以前卢李辉脸上，总有一些特别严重的大痘痘，中心有黄色流脓，需要挤出来。 现在，这些脓包完全干掉了，卢李辉受伤一抓，就被碰掉了。 “儿子，你脸上的痘痘看起来好多了。”卢李辉的妈妈惊讶地喊道。 从发育期就看着儿子与青春痘作斗争的卢李辉母亲，已经有近十年没见到儿子脸上清清爽爽的样子。 她都差点忘记了，以前儿子白白嫩嫩，浓眉大眼的时候，是多招人喜欢。 这个意外的收获，让卢李辉就算在医院里，心情也欢快十足。 就算知道自己与大白鹅打斗的视频，已经成为无数网友这两日茶余饭后的消遣，也冲散不了卢李辉知道自己脸上青春痘好转，有治愈希望的好心情。 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卢李辉背着父母女朋友，偷摸着给秦旭发消息。 “秦爷，老实告诉我，经常被咱们天歌揍，是不是能洗精伐髓，脱胎换骨，最后打通任督二脉？” 刚刚结束工作的秦旭，看到卢李辉发来的消息，差点笑喷了。 这小子该是仙侠武侠故事看多了吧！ 真以为被大白鹅一通狂揍，会有灵丹妙药的效果呀？ 据老秦师父所说，明兽和心兽对控兽者的影响，确实与其他人不一样。 目前白鹅和蜻蜓的组合，在对练互动过程中，能在一定程度上，锤炼筋骨外皮，提升气血循环。 而它们自身的天赋能力，会通过灵丝绳结，潜移默化地改变控兽者的五感，动作灵敏，发力迅速。 但是，这种改变，与秦旭这种正统的灵气修炼相比，微乎其微，完全被局限在个人原有的身体素质中，并不能做到像卢李辉所说的“洗筋伐髓，脱胎换骨，打通任督二脉。” 比如卢李辉，如果能稳定保持与天歌红歌它们的对练时间，他将拥有正常人必须用长时间严格专业训练，才能获得的优秀体能，充满爆发力的肌肉，敏锐战斗意识。 但也仅此而已了。 对卢李辉的美好幻想，秦旭只能耿直地回复他。 “想得美！” 得知自己并不会成为一个武林高手的卢李辉，也没有失望，能练出一身堪比特种兵的身手和实力，他也很高兴。 最重要的是，能把困扰他好些年的青春痘问题给顺带治好了，恢复到以前干干净净的脸，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满意了。 出院手续办理完毕，卢李辉父母在确认儿子无碍之后，就放心离开，将他交给未来的儿媳妇。 “你还笑得出来，”周甜舟扭头，看到有点二货属性的男朋友，回家路上时不时冒出个傻乎乎的笑，心里不知在美些什么，顿时无奈地一拍脑门，吐槽说道，“这下好了，你出大名了，人家都是‘最美’，‘最帅’，‘最伟大’，就你混了个‘最逗比的民警’，看你好意思吗？” 那么认真，跟大白鹅打得不亦乐乎的警察，不说他逗比，都对不起那只漂亮鹅。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戈一华的弱项 长阳分局局长戈一华，是老派警察的作风。性格刚硬，做事果断，生活简单，注重案件的侦破率，积极改善分局民警的工作环境和福利待遇。 不过，能游刃有余处理基础警务工作的戈一华，在应对互联网上风风雨雨的信息上，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手机只用来打电话发消息听歌看养生知识的戈局长，直到其他分局的领导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警局里的大白鹅已经在网络上声名鹊起。 找他问消息的人很多。 “戈一华，你手下这民警，连头鹅都打不过，哎呀，真要好好训练训练了。”这是跟戈一华关系一般凤东分局局长陆云嵩，第一个幸灾乐祸地打进来。 戈一华毫不客气地怼过去。 “打不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些鹅也是我的手下，参加过好几起案子呢，管它是鹅是人，能冲在前头抓人就是好样的。陆云嵩，我告诉你，我这两天正在给它们申请福利呢！你有本事，你也弄只能打得过五个特警队队员的大鹅过来。” “你就吹牛吧！”凤东分局局长陆云嵩明显不相信地说道。 五个特警队队员？ 你说的是大白鹅吗，是大老虎还差不多呢！ 此时，邹明奋他们第一次在大白手下栽跟头的监控视频，还没广为流传，陆云嵩对长阳分局的斗鹅小分队，还知之甚少。 “吹不吹牛，你喊几个人到我这里挨几顿揍就知道了。”戈一华微微提高音量，说道。 他知道这群大白鹅的实力，心里有底，一点也没动气，“能在我们局里大鹅手下撑五分钟，一人请你三顿饭。” 陆云嵩一听，立刻接话说道：“你等着，我这周末就叫人过去。” “栽一个，三顿饭！”戈一华毫不留情地挖大坑，“我跟老姚吃饭，你别过来，只负责结账，跟你一桌，我怕消化不良。” 陆云嵩气得挂掉电话。 就这上班的功夫，戈一华就接到一大堆熟人发来的视频链接。 点开链接，视频里的一幕，对戈一华并不陌生。 戈一华从大白刚来警局的第一天起，花在观察它的时间，绝对是长阳分局第一。 等斗鹅群数量扩大之后，他盯着鹅群的时间，又延长了。 他看似不声不响，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其实少说多做，不动声色地给鹅群加入警局给予支持。 心里若是没有点儿谱，他怎么会让秦旭把这只特殊的战斗部队给组织起来。 看着视频里卢李辉躲躲闪闪地身影，戈一华并没有像其他人猜测那样，觉得自己手下警员在大白鹅翅膀下，不断失败倒地丢了颜面。 他心里反倒是奇怪地嘀咕。 这只鹅跟卢李辉对打的时候，怎么下手明显轻柔了几分。 想到秦旭前阵子对他提过，关于这些白鹅分配给个人，对应拥有各自搭档的问题，戈一华似乎明白了几分。 戈一华顺手拿过桌角摆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本，翻开中间一页，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写下来。 他的手机各类消息络绎不绝。 “老戈，你们警局这回又出名了，上次家暴案火了一场，这次这小子，火得挺搞笑的。” “戈局，你们警局里养的鹅，是最近跟特警队训练的那只吧？在哪里买的，介绍一下？” 戈一华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觉得有点头疼。让他布置案情，组织行动，是他擅长，可让他应对这种网络事件，他就觉得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入手。 看了两遍卢李辉被揍的视频，戈一华抱着手里的养生茶，冥思苦想了半天，打了一个电话。 “老鲁，听说你女儿学电脑的，有件事麻烦帮我问一下。” “什么学电脑的，我女儿学的是信息采集那叫什么素！”电话那头的鲁清河不满意的大叫起来。 “算了，反正你自己也没记住，先把事情说清楚，就是这个事……” 鲁清河“嗯嗯啊啊”地听完戈一华的话，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视频里那小子几岁呀？父母情况怎么样？性格如何？” “……” 不等戈一华回答，鲁清河就连连叹气，抱怨说道:“你们局里的小秦，我觉得很不错，可惜我闺女一点也没有发展发展的意思，这不只能另辟蹊径，广撒网，看看其他人有没有缘分了。” 鲁清河爱给自家闺女介绍对象的毛病，在东城区是人尽皆知。 而他那出息闺女鲁子龙一心扑在工作上，对自己个人感情生活不急不忙的态度，与她爹完全是两个极端。 戈一华憋不住咳嗽了两声，解释说道:“人家有女朋友了。” 鲁清河很失望，唉声叹气了半天，才答应戈一华帮他问问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挂断电话时，鲁清河终于想通的说道:“这么想来想去，还是你们局里的小秦最合适。不行，我一定得想办法让他们碰头吃个饭。” 戈一华年龄虽然与鲁清河差不多，但因为年轻时从事危险工作的缘故，结婚生子的时间很迟，现在他的小孩刚刚上初中呢，想要有鲁清河一样的烦恼，还需要挺多年时间。 鲁清河虽然满腔老父亲之心，但并不影响他的办事效率。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他就给戈一华带来消息。 “顺其自然，按我闺女说的，现在网络上，各类消息爆炸，你这小逗趣的新闻，真就是沧海一粟，如果没有后续跟进，撑不了多久。” “如果有涉及到辱警的言论，网警会直接处理。” 比起这个无伤大雅的逗趣视频，上级警方更重视投诉类的新闻。 挂掉电话，戈一华觉得鲁清河说得不错，国家大事一堆，这种略带几分奇闻的小新闻，热度持续不了几天，很快就消失了。 不过，此时的戈一华只考虑到了这个视频的网络影响力，却忽略了，比起关掉手机电脑就能不当一回事儿的网络，对长阳分局有真真影响的，应该是现实世界。 从土工小哥视频里，知道警鹅大战发生地在长阳分局的网友们，在好奇心地驱动下，跑来他们这里打卡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去警局看鹅 潮海市经济发展速度不慢，外来务工人员数量多，因此，潮海市警察局日常工作量并不轻。 办理暂住证，户籍，身份证等各类证明，以及处理违章问题的群众，从早到晚，几乎挤满了大厅。 办公大楼外，更是有因排队号靠后，而跑出来闲逛的办事群众。 这一天，戴着一副老花镜，以往这个点都在看报纸打发时间的长阳分局门岗周大爷，时不时抬头，皱着花白的眉毛，看向办公楼旁边的位置，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的眼镜滑落在鼻尖的位置，目光从眼睛上方看出去，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背着双肩包，笑嘻嘻地走进警察局大门，东张西望，像探查情况一样。 而像他们两人这样跑进来的人，今天一个上午，已经有几十个人了。 他们年龄不大，兴冲冲跑进警局，既不去大厅区号排队，也不报案，拿着手机，光在办公楼外溜达。 而他们的目的非常直接，周大爷不发现都不行。 这些人在警局办公楼外的小场地找了一圈，马上就发现了正在施工的隔离墙。 一找到隔离墙，他们就跑过去找那个砌墙的年轻民工聊天，还不时抬起手机，对着隔离墙里面，拍视频说话。 最初，周大爷还不太在意。 毕竟现在的警察局不是几十年前，还需要介绍信才能进来。 办事群众自由出入，他身为门岗，总不能一一排查目标吧？ 总不能跟他们说，没办事的人，都不许进来吧？ 可是，等到这些人数量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个不太老实的男青年，打算从隔离墙最矮处还没建好的地方翻身去长阳分局办公楼后面的时候，周大爷才满脸不高兴地站起来，对着围着一群人的地方，大声问道。 “你没看到那个提示牌吗？那里不能进去！”周大爷眉头皱得紧紧，生气地喊道。 周大爷说的提示牌，是前两天刚挂上去的。 提示牌用醒目的黑体字写着“内有猛禽，危险，请勿靠近，后果自负。” 不过，他的喊话，并未阻止那个年轻人。 他已经一溜烟翻过孙晓林尚未完工的红砖水泥墙，对隔离墙外的同行伙伴喊道：“这个警察局真养了一群鹅，哈哈，跟视频里面的一模一样，快进来看看。原来它们都把脑袋塞进翅膀里睡觉呢！难怪外面看不清楚。” 被他这么一喊，隔离墙外的人也蠢蠢欲动，想要模仿他的行为。 周大爷气得倒仰，步伐矫健地大步跨上前，双手摊开，在众人面前一横，大声警告说道：“这里不要随便靠近，还有你那个小子赶紧出来，要不然我叫警察过来了！” 这些人对警局看门大爷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不过，他们也没继续上前，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将镜头对准这位满头白发精神抖擞的看门大爷。 周大爷觉得浑身别扭，特别不自在。 他觉得这场面，已经不是自己能应付地了，刚想掏出自己的老人机，给戈局长打电话，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惨痛的呼叫。 “啊啊，好疼，好疼，疼死我啦！” 半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青年，手机摔落，整个人抱着右脚脚踝，坐在地上，喊得撕心裂肺。 他的伙伴，一个理着小平头的小伙子，他此时才有些着急了，直接小跑两步，越过干瘦的周大爷，冲着里面大声喊道：“游博，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同伴的痛呼。 这堵红砖墙，大约已经搭建到人们胸口的高度，孙晓林现在正在用一块一块红砖，将墙垒高，最上层的水泥还没完全凝固，被先前那名跳墙青年一折腾，一大片砖头都歪了。 孙晓林没顾得上生气，他现在觉得不太妙。 这些跑到警察局里参观的人，明显是被他发布的视频给吸引过来的。 这人一多，他发布视频的事情，可不就暴露了。 这么多人跑过来看鹅，肯定给这个警察局添麻烦了。 孙晓林今天早晨刚向门卫大爷打听过，这些战力彪悍的大白鹅们，真有跟警车出任务，他还想蹲守这里，看看能不能拍到大白鹅出警的视频呢！ 倒是那名叫游博的年轻人，一声胜过一声的惨叫声，让红砖围墙外的人，听得瘆得慌。 正是这青年人的惨叫，让这群完全无视告示牌的群众，突然觉得那块写着“内有猛禽”的牌子，渗出几分冷意。 游博的同伴单蓝有些着急，他倒是没有多想，也学着好友的动作，撑住红砖，爬进半墙。 他的动作比游博谨慎许多，轻手轻脚，对这堵墙的破坏也小多了。 因为游博的前车之鉴，所以单蓝往里走的时候，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姿态。 不过，他满心忐忑，一直走到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朋友身边，确实是一点事情都没发生。 一只只白鹅，亮橙色的宽厚嘴喙，探出围栏。鹅圈里出奇的安静，一排小眼睛盯着自己，仿佛他只要稍微有点动作，它们就会集体扑上来。 单蓝内心有些战战兢兢，突然想到这两天自己看了十来遍的“警察战大鹅”的视频。 他原本认为，那个视频有趣归有趣，一定是某种程度的夸张和摆拍，鹅这种生物虽然凶猛，但能将一个成年男子翻来覆去的摔，连逃都逃不掉，单蓝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可是，就在他被这群白鹅盯住的时刻，单蓝突然觉得，那个视频也许真没作假。 他小心地扶起游博，努力不做出任何挑衅大白鹅的动作，慢慢往后退去。 游博似乎缓过劲来，他被同伴搀扶着，踮着脚，半跳半走远离鹅圈。 只不过，脚踝的疼痛感始终没有消失，让他不时呜咽几声。 周大爷给戈局长打完电话，汇报了今天的特殊情况，挂掉电话时，就看到这两个年轻人，面色仓皇的走过来。 身为长阳分局看大门的周大爷，可是亲眼见证了特警邹明奋几人被大白一只鹅全掀的现场版。 还有那位漂亮壮实的女警，每次来长阳分局找虐，周大爷可是看着她精神奕奕的进来，一瘸一拐满脸受伤的出去。 更别提，还有流传在长阳分局内部，每次大鹅们出警后的战绩传说。 周大爷看到这两个小年轻，没受多大伤害，估摸着是这群鹅大爷们，看不上这两个体型单薄的家伙，懒得与他们计较呢！ 孙晓林帮单蓝将脚受伤的游博抬出围墙。 其实办公大楼另一侧的通道的阻隔围墙，有直接留着出入口，不过去那边要经过鹅圈，与大白鹅们更近距离的接触，所以单蓝和游博完全没有考虑走另外一边。 等他们爬出红砖半墙后，有个抱着相机的同龄青年，好奇地问道:“这位兄弟，你腿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我有车可以帮忙送你过去。” 游博一出围墙，直接坐在地上，抽着冷气，掀开牛仔裤的裤脚。 围成一圈的群众全都盯着他，只看到他脚踝上方，一个大约蚕豆大小的青印子。 游博忍着疼痛，指着这个青印子，哭丧着脸说道:“我走太近了，其实我只是想给它们拍个照就走，没想到一只大白鹅的脖子从栏杆缝隙里钻出来，啄了我一下，这什么鹅呀，哎呀真是太疼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第三百章 民警张长江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喜欢作死的人。 而当警察久了，对这种人的行为，见怪不怪，不以为怪了。 因为通常他们无视规则，给自己和他人带来麻烦之后，最经常寻求帮助，帮他们收尾的对象，可不就是警察吗？ “让一让，让一让，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要办事去窗口大厅，要办案自首去一楼接待室，这里是警局施工场地，你们围着这里要干什么？” 一个特别洪亮的男声响起，跟秦旭年轻响亮的声线不同，这个声音听起来沙哑沉厚中，透着几分恶狠狠，让人感觉特别不好招惹。 孙晓林对这个嗓音印象非常深刻，那是一个年龄五十多岁，大黑脸，粗脖子，膀子肥硕粗壮，挺着大大将军肚的民警。 每天早上和下午，警察局办事大厅准备上班的时候，提前来排队的办事群众有些人守序排队，而有些人则趁乱插队，越过排队的队伍，想直接走捷径，抢先取得靠前的排队号码。 每当这个时候，这位黑脸胖警察，大嗓门像机关枪一样，将插队者批的体无完肤。 他喊话总是特别不客气。 “排队排队，所有人都排队，就你插队，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嘛！？” “就看你最后一个过来，你跑这里来干嘛？到队伍后面去，人家小学生都懂得排队，你个活了几十年的老人，排队都不懂！” “挤什么挤，挤什么挤，这么多人，就你扭来扭去，你以为我看不清楚呀，你在后面那个位置呢！挤上来干嘛！” “……” 反正黑脸胖警察批人的时候，虽然没一个骂人的脏字，但却非常狠辣，让人听着忍不住气血上涌。 有些脾气不好的年轻男子，被吼得不爽，气得开口跟他对骂，可惜嗓门没他大，词汇没他丰富，气势更逊色，吼了几声，被反压回来，灰头土脸的负气离开，或者气闷老实排队。 孙晓林记得昨天下午警察局上班的时候，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硬是要插队，跟这位门神似的黑脸胖警察对骂了十多分钟，最后败下阵来，憋红着脸，尖刻的声音撂下话。 “你这警察服务态度太差了，我要去投诉你，要投诉你！” “去呀，不去是怂包，警号09871，张长江，记住了没，记忆力不好我再给你报一遍，张长江，警号09871，赶紧去投诉。我当警察三十年，接到的投诉，比你看得书还多呢！告诉你，就算投诉也不能插队。” 说实话，作为一个旁观者，以及一个曾经被插队的人，孙晓林看真觉得胖警察怼插队者的话，听着真是太爽了。 其他排队者的心态，跟孙晓林差不多，愤恨打破秩序的插队者，又觉得这是小事，不好意思开口，想说的话，胖警察全都帮他们说了。 所以，胖警察张长江怼人的时候，还会有人发出支持声。 “就是，说得好！” “说的对，插队太不公平了。” “插队太没素质了！” 孙晓林看黑脸胖警察跑来了，下意识微微松了口气。 想一想他日常怼人的架势，估计让这些贸然跑到警察局打卡大白鹅的参观者离开，应该没问题吧？ 一听就不好惹的声音，果然比周大爷客气的指责有效果多了。 喊话不到十秒钟时间，黑脸警察又胖又壮的身影，挤开其他人，坦克一般冲到砌到一半的红砖墙旁边。 他先拍了拍胸脯，对看门大爷说道:“周老头，没事，这里交给我，你赶紧看门去。” 就算被叫老头，门卫周大爷也没生气，他借着张长江分开的路，放心地走了出去。 张长江是长阳分局年龄老资格的民警，年轻时是警局一名虎将，不过脾气不好，得罪了很多人，一直升迁不顺，一辈子待在长阳分局。 年龄大了，不适合一线工作，就被安排在办事大厅，负责维护秩序。 周大爷离开后，张长江一瞪眼，黑黝黝老脸不仅能够吓哭小朋友，成年人看着都有点怕。 “后退后退，”张长江没管在地上喊疼的人，先抽出警棍，在面前一横，开始对付起这些莫名其妙堵在这里人，“认不认识字啊？这里写着呢，不要靠近不要靠近，被啄伤了后果自负。” “你你你，到警察局干嘛，没事情不要赖在这里，赶紧离开，堵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什么？看鹅？看鹅去养鹅场，看天鹅去动物园，闲得没事多读书，别拿找事当有趣。” “走，快走！”张长江彪悍地将这群人往外推开了两三米，然后从警裤裤兜里掏出一根绳子，直接系在旁边的树和灌木上，弄出了一个简陋的禁入线。 张长江的这一举动，引发这群人的不满，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矮个青年，大喊说道:“凭什么让我们离开，你警察局也没说只能办事的人进来，我就是看看鹅，那又怎么样？” 一人抗议，多人附和。 孙晓林之前被张长江扫了一眼，现在默默拿起工具，修补被破坏的红砖墙。不过，他心里悄悄为这几位率先开口的仁兄点了一根蜡烛。 据他观察，这位管排队和办事大厅老民警，完全是将怼人当乐趣。 若是被他说一句，默默离开那还算好，碰上能跟他互动的，张长江整张黑脸都活起来，顿时口若悬河，批得对方体无完肤，怀疑人生。 果不其然，张长江一点也没客气，大步朝前一跨，唾沫星子飞溅，大嘴巴喷出一段又一段话，被喷的人压根就没插上话。 “你年龄长没长到脑袋上了吗？出门看看牌子，这是警察局，又不是游乐场博物馆动物园……” 张长江这种说话方式，在日常生活中，非常不讨人喜欢，又凶又刻薄，但对某些人，谦和克制，以礼相待，反而会被对手打蛇随棍上，弄得手足无措。 反倒是这位黑脸胖民警的处理方式，能让某些人望而生畏，打消不符合规定的念头。 张长江批了一通，这群人干脆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人憋红着脸，却不太甘心连大白鹅都没看到，就被赶走。 张长江看到人走了一大半，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下喷话。 那个矮个子青年，此时才能插进话，不过气势大减，底气不足地客气说道:“我们是小音短视频的主播，想拍你们警局养的白鹅，我觉得这挺好的吧，你们警察局也想有正面的宣传提高知名度吧？我们是互惠互利。” “谁要宣传，”张长江翻了一个白眼，衬托着黑脸，对比鲜明，“我局里的小兄弟们，案子多到睡觉都在嘀咕，你再宣传，我们还要不要命了？” 第三百零一章 第二个视频 其他人被张长江喷得一塌糊涂的同时，那个脚踝被大白鹅啄了一下，疼得倒地不起的倒霉孩子游博，见识到这位凶猛民警的厉害，惊恐地看了一眼搀扶自己的同伴。 两人目光交流中，瞬间达成共识。 趁着没有人关注他们的时候，偷偷摸摸溜走了。 孙晓林手持刮刀，将调好的水泥泥浆盖在砖头上，默默在一旁做一个砌墙工。 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这个砌墙极为认真，一丝不苟的老实孩子，才是真正让长阳分局成为“打卡大鹅胜地”的罪魁祸首。 尽管他有在自己的视频账号上露过脸，但那是好歹收拾过的样子。 而现在厚实的工服上沾着泥浆，埋头工作，略长的头发遮挡住五官，暂时无法将他与视频里的土工小哥联系起来。 特别是张长江，周大爷这样很少关注网络世界的人。 倒是这群风闻热度，忙不迭赶来蹭流量的视频主播，成了孙晓林的背锅侠和替罪羊，被张长江怼得体无完肤，心中意气难平，很不高兴地离开。 鹅圈四周，重新恢复平静。 孙晓林有点心虚地一抬眼，发现刚刚赶完人的黑胖民警张长江踩着沉重的脚步，朝他走过来。 孙晓林心慌，看这位老大哥怼人的时候，做一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那是很爽，但可别成为他喷口水的目标啊！ 那绝对是一场深刻的心灵锤炼。 “这个小弟，”距离孙晓林大约一米远，张长江停下脚步，语气和缓，原先吓唬人的恶声恶气消失，笑着说道，“你的墙弄得不错，就是太精细了点，这样做工太耗时，划不来呀！” “没事没事，没弄好，我觉得不自在。”孙晓林当然不能说，自己借着“警察斗白鹅”的视频，在网络上获得的收益，早就超过这堵阻隔墙工钱的十几倍。 张长江欣赏地看着这位憨厚朴实的民工小伙子，说道:“你做完这个工，还有没有活？我女儿家要装修，现在要做土工，你有没有空帮忙呀？” “……”孙晓林茫然地看着从凶神恶煞变得慈眉善目的老民警，听他催促了两声，才连忙飞快点头说道，“有有有，没问题，我完成这里的工作之后，就能抽出时间。” “哈哈哈，”找到一个很不错土工师傅的张长江笑得合不拢嘴，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孙晓林，乐颠颠继续回办事大厅服务群众了，走了两步，还想起什么，回过头对孙晓林说道，“孙师傅，等下如果还有人过来骚扰我们警局的大鹅，你直接打电话给我。” “哦哦哦！”孙晓林老老实实地应道。 不过，孙晓林今天并没有机会完成民警张长江的叮嘱。 张长江还没走出他的视线，从办公大楼左侧楼梯，七八个穿着民警和辅警制服的青年飞快跑下来。 除了体型特别高大，体格非常壮实的年轻民警跑向孙晓林的方向，其他人都赶往警局内部的停车位。 他正好从张长江身边跑过去。 张长江二十岁参加工作，在一线泡了三十多年，五十多岁才被调到二线，一看这气氛，就猜到有紧急的突发情况了。 他停下脚步，看去年刚到长阳分局，今年办了不少案子的后生秦旭，直奔鹅圈。 为了抄近路，秦旭也没走准备开门的另一边通道，而是步伐不停，速度不减，迈开大长腿，直接跨过孙晓林正在施工的红砖墙。 “……” 刚刚见识了两个笨拙跳墙的孙晓林，看到秦旭轻轻松松的姿态，忍不住手痒，心想如果把前后视频都拍下来，今天的上传任务就有素材了。 孙晓林无法控制手痒，摸出手机，准备这位民警再跳出来的时候，将视频拍下来。 秦旭跑到鹅圈围栏边，拍了拍栅栏，手往外一挥，对大白说道：“兄弟，咱们以后约定好，以后我在外面一喊，你就带着它们飞出来，我就不用再跑进来一趟了。” 大白昂着脖子，橙色的大嘴朝着天空，一然后猛拍翅膀，越过半人高的围栏。 秦旭默契转身，直奔半成品红砖墙，姿势如旧，一跃而过。 大白领头，后续九只白鹅也猛拍翅膀，排列成队，短短十多秒的时间，跃然飞过完全成为“装饰品”的围栏。 紧接着，它们就跟随秦旭的脚步，不见一丝停顿，翅膀急速扇动，同样越过了孙晓林正在砌的红砖墙。 它们这一队白鹅飞过，别说把尚未凝固的砖墙破坏，根本是连羽毛都没掉一根在矮墙上。 从秦旭跳跃，到白鹅飞跃，然后飞奔向即将开启的警车，时间很短，但真可称得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从效果看，实在漂亮极了。 孙晓林双目发亮，也顾不得隐蔽拍摄，只能克制自己双手不要发抖，稳稳将镜头对准领头那只最大的白鹅，尽可能将这一幕最真实的保存下来。 不过，镜头到底比不过人的眼睛视觉。 因为镜头主要放在领头白鹅身上，那名高个儿警察也只拍了一个矫健的背影。 不过，人不重要，飞鹅能拍到就是赚到了。 秦旭上车之前，往孙晓林的方向瞥了一眼。 拍照什么，肯定要习惯。 以后鹅警官们跟随出警，被拍照被上传的事情，肯定不止发生在卢李辉身上。 记得在被拍之前，姿势摆好看一点，才是关键呐！ 这两天长阳分局内，聊天的时候，流行一句话。 千万别学卢李辉，最惨的一幕被录下上传网络，全国人民都看到。 下次跟鹅在一起的时候，绝对要注意好自己的形象。 孙晓林看到这一群鹅，分别跳进两辆警车后座，警车拉开警报，疾驰而去，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录制。 “你小子也在拍视频？” 孙晓林正抱着手机，重复回看，一心琢磨着怎么剪裁上传，效果才最吸引人。 冷不丁，身边传来一句硬邦邦的询问。 孙晓林浑身一僵，尴尬抬头，看到大黑脸民警张长江双手盘在胸口，冷眼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 “啊，那个，我，我……”孙晓林抓耳挠腮，正在考虑如何解释。 张长江走到孙晓林身边，跟着他一起看视频。 看完之后，他指了指手机，冲着孙晓林说道：“再给我播一遍。” 孙晓林忙不迭地按下重播按钮。 将白鹅飞出鹅圈，跳上警车的视频重复看了两遍，张长江疑惑地问道：“这就是刚才那群人想拍的东西？听说现在有的人靠这个赚钱，这怎么有收入呢？” 孙晓林苦着脸，在好学民警张长江接连问询下，将如何通过视频获得收入的方方面面，全都交代清楚了。 第三百零二章 第三个视频 孙晓林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让这位黑脸民警大叔，弄明白了如今的视频软件，如何赚钱获得收入。 同时，他还得苦笑不得地接受张长江犀利地吐槽。 “你这视频拍的水平不行，咱们警局这群大白鹅威风凛凛的气势，还没拍出一半，换做是我，我就站在这个角度……” 对这位明显性格执拗的人，孙晓林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连连称是。 接受完新事物，这位刚刚给他下订单的民警大叔，拍了拍孙晓林的肩膀，然后摸着下巴，沉思离开。 孙晓林松了一口气，然后想起自己刚刚拍到的视频，赶紧抱着手机，打算编辑上传。 刚刚登陆账号后台，孙晓林发现消息提示里，有好友在联系他，让他看一条视频。 孙晓林疑惑点开，刚看了两眼，就猛拍大腿，懊恼自己落后一步了。 这个视频拍摄的距离比较远，似乎是在高处，不过，还是能看清楚画面里的动作。 只见，一群年轻男子，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抱头蹲在一个小广场上。 视频中，还能看到一两个穿制服民警的身影，从视频里走过。 这种警察抓犯人的视频，如果只有这些，那它在海量信息中，根本不会引起广大网友的关注。 点燃这条视频流量的关键，是这群抱头下蹲的嫌疑犯外围，站着一圈脖子胖乎乎的大白鹅。 因为角度和人影遮挡的关系，大约只能看出视频里，看押犯人的白鹅，大约有五六只。 它们有的小脑袋东张西望，有的脖子伸得长长，还有一只特别淡定，用扁扁的亮橙色嘴喙，扭头梳理自己身上洁白的羽毛。 这群嫌疑犯并没有戴手铐，也没有用绳子捆绑，仅仅是下蹲抱头，甚至旁边也看不到警察看守。 孙晓林不多想就知道，这群大白鹅，肯定是一个小时以前，刚刚从自己身边飞过去的鹅群。 刚才那些民警，带着白鹅们，急匆匆出发的模样，明显是有案件发生。 正当孙晓林心中觉得十分遗憾，没有看到大白鹅大发神威的现场版时，镜头中的情况有了变化。 视频播放了二十几秒，在镜头最角落的位置，一个留着半长头发的小年轻蹲在人群外侧，似乎是发现他们这群人当中没有警察盯着，这个小年轻贼眉鼠眼地探了几下脑袋，然后猛地撒腿扯了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衣服，撒腿往外跑。 亲手录下民警斗白鹅视频的孙晓林，一眨眼，经验十足地盯着周围的那群鹅。 两名试图窜逃的年轻人，大约跑了两三步，其他人也发现了他们的动静，瞬间起了骚动，有一就有二，已经有人脑袋上的手放下，站起来，明显是准备效仿了。 孙晓林一点也不着急。 从他在长阳分局这几天的观察判断，如果旁边站着是不敢开枪的民警，这两人还真会被逃跑了。 但按照大白鹅的速度…… 那只一直抬着脑袋的大白鹅，在两名犯罪嫌疑人跑出七八步之后，猛地一拍翅膀，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冲力加速，直接赶到两个试图逃跑的人头顶上。 大翅膀毫不客气地往下一扇。 撒腿狂奔的两个青年，完全重心不稳，同时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疼得大叫。 刚刚按捺不住骚动的人，撇到周围其他只虎视眈眈的大白鹅，默默又蹲了回去，将手放在后脑勺。 尽管拍摄效果不佳，但能看出，那些犯罪嫌疑人动作一致，老实蹲着的同时，脑袋一直往那两名逃跑失败者方向看去。 腾空而起的白鹅，直接落在长发青年身上，冲着他大腿肉多的地方，猛得啄了几下。 隔着镜头，孙晓林都能听到他凄厉的惨叫声。 直到一名高大年轻的民警走过来，将一片绿色叶子递给大白鹅，往人群的方向指了指，那只逮住人的大白鹅才从可怜长发青年身上跳下来，一摇一摆，看似笨拙地走回原位。 孙晓林炸了眨眼，盯着这名民警，发现他正是之前将鹅群从鹅圈里引出来那位身手矫健的民警。 他从大白鹅的口中，将两个倒霉嫌疑犯救下来，然后一把抓起他们的手臂，将他们重新放回人群中。 果然，对比的力量是强大的。 有了这两位血淋淋的教训，其他人似乎觉得这么蹲着也挺好，之后特别老实，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幺蛾子了。 孙晓林看完这个视频，猛地一拍大腿，赶紧不耽误了，立刻将自己编辑好的视频上传。 因为孙晓林第一个上传的民警斗白鹅的视频很火，所以这个视频明显是借着这个风头，在很短的时间火起来。 视频的拍摄，信誓旦旦地宣称，这绝不是摆拍。 今天早上，在潮海市东城区青江广场，发生群体性的斗殴事件，场面火爆，还动了刀子，闹得非常大。 群众报警之后，民警迅速赶到。本以为几个民警势单力薄，没想到出人意料，一阵群鹅飞跳，在很短的时间内，参与斗殴者大部分被制服。 “我敢肯定，你们看到这些白鹅翅膀嘴巴齐上阵，将一个个打得头脑发热的青年全部制服的时候，绝对相信先前那个民警斗白鹅的视频，是真实的，而不是什么见鬼的摆拍。” “警方养的这群白鹅，绝对不是当用来当烧鹅的菜，而是非常凶悍的战斗力就，还是拥有制空权的那种。” 这位视频发布者，大概是刚刚亲历现场，对大白鹅的赞美，几乎夸到了天上。 孙晓林的视频一发布，立刻引起了关注者们的注意。 “鹅警官紧急出警，轻功飘逸。” 因为文化程度有限，孙晓林的视频标题取得一般，但最近警局大白鹅的话题热度实在很高。 他这个视频，正好与白鹅看押犯罪嫌疑人，并成功阻止犯罪嫌疑人逃脱的视频相互呼应，所以热度上升的非常迅速。 不到半个小时时间，点击量，评论数，转发点赞打赏都在迅猛上升。 按照这种流量程度，长阳分局的这群大白鹅，完全可以称为“网红鹅”了。 第三百零三章 先锋和打杂 “以前看警察带警犬出行，大狗狗又萌又威武，今天突然发现，其实带一群鹅出警，也是很拉风。” “想知道这些大白鹅是怎么训练的，就连飞跃墙头的姿势，都很整齐。” “总觉得画面里的警察小哥哥，好像在另一个视频里见过。” 花式评论刷屏一般出现，数量越多，讨论越热烈，孙晓林这个视频的数据也就越好看，他的收入也就越高。 此时，在青江广场附近，正在出警的秦旭和他的同事们，第一时间控制了大型斗殴现场之后，正在处理善后工作。 基本不在工作中使用手机做分外之事，他们并不知道，出警还未结束，身边的这群大白鹅们，正成为新进网红。 秦旭正在将这场群体斗殴的几名主犯塞进警车里，一旁协助秦旭的一位年龄在三十多岁的辅警同事，庆幸地感叹道：“今天这场面，还好白鹅跟过来，要不然真是麻烦了。” 斗殴双方都是所谓帮派成员，每边人数都有二十多人，合起来有四五十号人。 这里的所谓帮派成员，并非真正的涉黑帮派组织，而是由一群不满二十岁，甚至尚未成年的无业小混混，聚集在一起的模仿影视剧里的“帮派”。 如果认真调查一下，这些抽烟喝酒，装腔作势的小年轻，可能好些还是接受义务教育的初中生，逃课不上学，就为了跑来跟“兄弟们”抽根烟。 黄正浩带秦旭出警做任务时，多次提醒告诫，千万可别小看这些正处在中二时期的小混混们，因为比起真正的涉黑组织，他们的行动更加不可预测。 脑子一热，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而且他们之中某些人占着年龄优势，对暴力行为更加肆无忌惮，经常弄个匕首短刀在身上，冷不丁就会栽个大跟头。 前年，花城市的一位同行民警，就是在深夜处理青少年斗殴时，被一位十五岁的男孩头脑发热捅了一刀，大出血生命垂危。 所幸受伤地点距离花城市人民医院很近，及时进行抢救，才捡回一条老命。 碰上这种事情，最怄气和冤屈的是，因为嫌疑犯年龄的限制，明明受害警察被捅掉半条命，但犯罪嫌疑人所承担的刑事责任却很轻微。 不过，通常这种所谓帮派之间的斗殴约架，大多数发生在深夜，很少会在白天，在公众场合打得不亦热乎。 罕见归罕见，谁也无法揣测和预估这个阶段问题青少年的想法。 人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得热火朝天，头破血流，还动了刀子，把周边群众吓得不敢出门。 接到报警，长阳分局只能尽可能派出所有机动的警力，处理这场群体斗殴案件。 正常的出警程序，是辖区民警在第一时间快速抵达现场，判断现场形式，决定是否呼叫特警行动队支援。 如果碰到经验不足的小家伙，是最好对付，重喝几声，直接呆愣当场，警察趁机将他们带回警局，按流程处理。 但大多数情况，叛逆的问题少年并不好对付，一看到警察的身影，脚底抹油，撒腿狂奔。 最后一种情况，比较少见，也是接警民警最不愿意面对的。 这群小子打得脑子发热，完全无法正常判断，直接将处理案件的警察当成敌人，直接攻击。 前面所说的花城市民警，就是很不幸遇到了这种愣头青小子。 尽管那小子被抓进警局，真正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之后，吓得涕泪横流，但不可逆转的伤害已经造成。 秦旭他们这次在抵达现场附近时，看到极度混乱的青江广场。 广场的地砖上，有尚未凝固的血迹，恐惧被波及的普通群众躲避远远，明智地不进入这群人的攻击范围。 领队的黄正浩迅速预估情况，立刻请求特警行动队的支援。 而看到闪烁红蓝灯的警车，以及刺耳的警笛鸣叫，终于打破了一团混战的局面，某些参与斗殴的人，突然清醒，高呼一声警察来了，撒腿就跑。 但也有人，完全无视警察的威胁，依然 秦旭跳下警车，直接向大白鹅下达了指令。 他指着最混乱，警笛也无法阻止的一块区域，让大白别客气，直接领着小弟进场。 这两年面对这种情况，烟雾弹催泪弹是最佳的选择。 能迅速控制混乱场面，也能尽可能保证出警民警的生命安全。 但是在这些手段也只是在这两年才普及应用，前几年，基本上就只能靠民警冲上去了。 至于随身的配枪？ 据黄正浩说，没几个人愿意使用它。 在他们目前的工作环境里，开枪射击，无论是自卫还是攻击，甚至是对天鸣枪警告，只要是将子弹射出来，在事后都要被严格的审查，并多有因为不恰当用枪，被警告批评处分的例子。 华国国内的枪支严格管控，并不只是针对普通民众，在控制执法者的枪支使用上，也极为严厉。 更早的时候，因为开枪造成嫌疑人伤亡，被追究责任，被迫赔偿的民警，全国上下，有好些例子。 也是因为这样原因，那时候，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没有民警愿意把枪拿出来。 这些事，秦旭都是从黄正浩口中听说的。 所以，黄正浩时常挂在嘴边，说秦旭这些刚进警局的年轻人比他们幸运多了，可不是随便瞎扯，而是真心这么认为。 不过，有了斗鹅小分队之后，有了几次经验，长阳分局的民警，已经开始慢慢适应“开警车，放鹅！”的节奏。 第三方战斗组合，斗鹅小分队扑入现场后，毫无悬念，任凭场面打得如何激烈，它们惯用老招，冲上去，先扇翅膀后动嘴，那些互殴的问题青少年，懵然就被缴械打趴下了。 黄正浩领着秦旭他们几个，民警辅警齐上阵，专门清扫“战场”，进行收尾，还真是目光如炬的网友们所说，打杂工。 而且，由于大鹅先锋队出手太利索，导致秦旭他们收尾逮人，还赶不上它们撂倒人的速度。 第三百零四张 戈局咋办？ 碰上这种打架斗殴事件，能一次性把涉案人员在现场全部抓捕归案，就算特警队在场，在以前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些影视作品中，主角与人打架，碰上一句风紧扯呼，警察来了，然后狂奔逃窜，其实也是有现实依据的。 正常这种情况下，参与抓捕工作的警察，要眼明手快，盯住几个主要人物，利落下手。 至于逃跑掉的其他人，则在事后根据周边监控视频，以及被捕人员的口供，核实其身份，酌情进行抓捕。 这一回，有了战斗鹅小队的帮助，居然将广场上的人一窝蜂全逮住了，真让长阳分局出警民警措手不及。 在领头鹅大白的带领下，其他九只白鹅深得它的战斗真传。 对付人的方式，惊人相似，一个加速度赶上逃窜之人，一个翅膀把人扇懵，身体单薄一些的，两下翅膀，就直接歪倒在地上，最后一嘴喙对准后颈很啄一下，对方就完全丧失行动力。 撂倒之后，毫无停滞，直奔下一个目标。 进入战斗状态的大白鹅，在心兽蜻蜓的帮助下，就像地上的鹅型蜻蜓战斗机，无论视野和攻击有效性，都不是普通人能应付的。 如此循环，这队大白鹅才能一个不落下，制霸全场，各个拥有“四杀”“五杀”的战绩。 而大白因为能力最强，移动速度最快，因此专门盯着逃跑速度最快的人，算是给小弟们查缺补漏。 大白鹅战斗小队如此勇猛，最直接的后果是，秦旭他们携带的手铐，完全不够用了。 既然人都抓到了，总不能当场释放。 黄正浩只好派了一个辅警回警局，把分局里的手铐全都弄过来。 因此，才会出现网友录制的视频中，一群人抱头蹲着，几只鹅外围看押的情况。 随着孙晓林拍摄“大白鹅”成队飞出，执行任务的视频火爆，陆陆续续又有更多的视频流传到网络上。 这些随手拍的视频效果一般，但依然受到网友们热烈追捧。 网络上，从来不缺乏有闲工夫的人。 有网友将这场打群架事件的始末，整理成一张极为详细的帖子，从打架双方斗争缘起，到警察入场放白鹅，再到这些问题青少年被教训得像个颤抖小鹌鹑，完整的的还原了事件的经过。 这张帖子的编辑者绝对不止一个人，它随时补充了各路网友新挖掘到的长阳分局白鹅以往热度不高的各类视频。 跟在警察叔叔身后，憨态可掬的巡逻，看着忍俊不禁，有趣失笑。 蹲在警车盖子上，老老实实吃菜叶子，等警察叔叔处理纠纷，就像老家的看门鹅，令人十分亲切。 遇到暴力抗法者，动若脱兔，白鹅化身猛禽，迅速制敌，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随着这张帖子被越来越多网友转载，大白鹅基本上成了长阳分局的形象代言。 比起低调划水的小憨蛙，爱偷懒的小猪香香，兢兢业业，精力旺盛的大白鹅们，如果脖子上再系个小领结，形象优秀，完全可以成为动物警察们的门面担当。 “好喜欢大白鹅们呀，如果在街上看到它们，我觉得我会忍不住过去问问能不能拍个合照什么的。” “如果每个警局都有这样一个白鹅小分队，咱们大种花家的治安水平，该震惊世界了吧！” “大白鹅警察事件中，那些战斗力惊人，服从性极好的大白鹅，是通过什么方式训练出来呢？我们自己也能训练一只吗？” “……” 这个事件，不仅普通民众欢乐转载，各路警方的网络媒体更是连续转载，更被人翻译成不同文字，发到其他国家的热门网络平台上。 网络上热热闹闹，但现实里的白鹅小分队，却淡定平静。 爆红的白鹅，回到长阳分局之后，如同以往，飞过阻隔墙，回到鹅圈中。 迎接它们的是可口而鲜美的嫩叶加餐。 比起大白鹅们，黄正浩他们就没有这么幸运潇洒了。 他们终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在场所有参与斗殴者全部弄回警局，顿时长阳分局快被这些问题青少年给挤爆了。 他们要加班加点，完成问询，再根据具体情况处理。 已经成年的治安拘留，未成年喊家长的批评教育领人。 在打架中受伤的人有好几个，他们并不愿意通过警察的手段追究对方责任，进行伤情鉴定之类。所以这一起惊动全国人民群众的案子，后续处理并不算复杂。 最大的麻烦，就是涉案人员实在太多了，长阳分局所有请假人员紧急归队，连续工作了近二十个小时，才将这四十六号人，全部处理妥当了。 比起基层民警，长阳分局的局长戈一华，比之前更头疼了。 明明鲁清河那家伙学电脑的闺女说好了，网络上国家大事流量美女帅哥多的去了，他们警局鹅队的热度也就一时，让它慢慢平静就可以，不用处理，没有大碍。 可是，目前这热度，就算对网络并不怎么了解的戈一华都知道，用不声不吭的方式，让这些风波慢慢平静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这一点也不能怪鲁子龙判断失误。 戈一华只询问她关于卢李辉斗白鹅的视频，鲁子龙只是根据这个视频的流量和情况，分析之后，给出建议。 鲁子龙并不知道，像这样 网络也是由人组成的。 想要将网络与现实完全割裂，是不可能。 随着大白鹅视频被国内最权威的政治媒体转载后，戈一华接领导电话，接到麻木。 各种各样关于训练鹅队，探究鹅队来历的问题，接踵而至。 甚至与他工作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生物研究所，也跑来申请研究调查，实地考察。 毫无疑问，长阳分局长阳分局的领导们，想要像上一次那样，不吭声，默默等舆论过去，是不可能的。 戈一华为了能够稳妥恰当地处理这一波事件，打了好几个电话，向有经验的同行请教，寻找正确经济的解决方式。 群架事件发展第三天，一个名为“长阳分局鹅队”的账号，分别在微博和各公众号平台申请通过。 戈一华找了好几个这方面经验较为丰富的人请教求经，最终决定一劳永逸，建立属于长阳分局自己的舆论平台。 长阳分局的专用信息室前，刚刚被鹅搭档天歌虐完一波的卢李辉，红肿着脸，坐在老民警张长江旁边，教他如何使用电脑上传照片，管理账号后台。 第三百零五章 老民警的春天 卢李辉第一次被鹅搭档狠揍的后遗症比较强烈，狠狠昏睡了很长时间，还在网络上闹出被全国人民围观。 而且随着大白鹅们接二连三的完美完成任务，在网络上大红大紫，卢李辉当初视频，更是别人一遍遍转载观看。 好在卢李辉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 碰上熟人询问，还能乐呵呵地自我调侃几句， 刚从医院出来第二天，卢李辉继续完成答应秦旭的承诺。 好在，第二次，第三次被揍，只有全身酸疼，但并不影响正常工作生活。 而且卢李辉学乖了。 每次与鹅搭档天歌对练，他都特意找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室内空间，尽管这样一来，练习难度大增，被揍得更惨，但好歹不会在网络上出现“警察小哥斗白鹅续集”。 按照辈分来算的话，张长江应该算是卢李辉师公的师父辈分的人物。 卢李辉的师父，还要喊他师公呢！ 张长江对电脑的使用不熟练，手指都不太灵光，移动鼠标时看起来有点僵硬，更不用说敲击键盘。 张长江一辈子办案，都是手写记录，等到普及电子办公的时候，他也差不多退二线了。 普通的录取文书，都是警局里的徒子徒孙帮忙完成。 关于长阳分局鹅队的账号维护，戈一华原本想分配给一直负责警局公共账号宣传的卢李辉。 在分局日常工作会议上，戈一华提出这项工作时，张长江出人意料地主动揽过来，愿意想年轻人学习，负责这项工作。 到了张长江这个年龄，没过几年就要退休了，按他在一线基层工作了那么长时间的资历，平日里日子闲着，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更况且，一老如一宝，就算是现在，遇到某些案子上的疑难细节，警局里的民警都要向张长江讨教询问。 所以，张长江愿意承担这项工作，倒是出乎警局所有人的预料。 不过，他愿意做这件事，确实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卢李辉，原本就是长阳分局的主要劳动力，每周的工作量完全是超负荷了，再被加担子，真要恢复单身狗身份，跟秦旭作伴了。 所以，当戈一华要卢李辉负责教导张长江，让他学会这些账号的日常维护和更新，卢李辉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张长江又不是傻子，只要认真肯学，速度慢一点，多说几次，总能学会，到时候这事情就不用栽在他头上，占用卢李辉宝贵的假日约会事件了。 张长江前两天从那位土工小哥那儿了解到现今新媒体的赚钱方式，晚上睡觉前都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他会对此感兴趣，主要还是因为退二线之后，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 虽然不用加班，不用夜班出警，生活规律，准时打卡下班，工资也不低，足够生活安逸。 但是，让他现在这样每天守在办事大厅，时不时喷几句插队的家伙，给办事的群众发表格，解答问题，张长江觉得自己无聊得身上都要长霉了。 别的分局负责接待的是年轻的小女生，而他们长阳分局的门面担当，居然是一个粗胳膊啤酒肚的老民警。 张长江别看日常喷起人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但其实早就想另找些事情做了。 “师爷，戈局说，这个账号日常发布的内容，主要是以照片和视频为主，让普通网友了解我们分局鹅队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你平常就多积累一些照片和视频的素材，这样也不愁没东西发布。” 张长江拿着黑色签字笔，用刚劲有力的字，将卢李辉刚才讲述的每一个步骤，都详细记录下来，免得自己忘记。 听到卢李辉的话，张长江很自信地说道：“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当年我们警局最好的相机，都是交给我负责拍照。咱工作几十年，案情报告叠起来比你人还高了。” 卢李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啊哟，我说张大爷，你以前拍的是取证照，是伤口是证物甚至是尸体，你用这种风格拍咱们鹅队，那风格该多奇怪啊！ 不过，尽管想象一下这种风格的宣传更新估计会非常诡异，但卢李辉强忍着没说出来。 张长江这人脾气暴躁，不容易控制火气，当他徒弟哪一个没被狗血淋头的骂过。 斟酌一下，卢李辉到底是没有把这点事情提出来。 风格不同嘛，有啥关系，反正有照片有文字，完全符合领导要求。 张长江把卢李辉所讲的内容，完全用文字记下步骤之后，也不占用年轻人的时间，挥挥手，让他自己忙去，剩下的他自己琢磨。 作为一个学生来说，真是令人省心。 卢李辉完成教学任务离开后，并不知道，张长江在他离开之后，马上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学习的小师父。 土工小哥孙晓林。 应该说，他本来就是先向孙晓林学习。 张长江是一个不擅长使用计算机和网络的即将退休老民警不假，但他还是有基本的判断力。 他翻看了长阳分局公众号和微博宣传平台，里面全是转载上级文件的内容偶尔一点新鲜的东西，也是从别人那里转载过来，纯粹是为了完成上级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并没有花时间经营和维护内容。 这也能够理解，卢李辉作为警局青壮年龄层的民警，基本上是被当牲口使唤的，哪有闲心进行维护管理。 所以，向卢李辉学一学基本操作还行，但在内容管理这方面，他还真看不上这家伙的水平。 张长江主动接过这个任务，可没打算用这种方式应付。 他的时间比年轻人宽裕多了，平日里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当然要把这件事情好好琢磨琢磨。 摩拳擦掌，老民警重新找到了工作目标，和工作热情。 向卢李辉学完基本操作以后，张长江孙晓林问了一批流量大，创意足的新媒体账号，平日里有事没事，就抱着手机在研究内容。 张长江以往在一线工作时，习惯带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里面记着辖区内的注意事项。 从需要定期拜访的孤寡老人，到突击抽查的消防重点单位，再到片区内每一个新增的监控探头，他都详细记在本子里。 这天之后，张长江的老妻发现，自己家的老头子，居然又弄了一本新本子，抱着手机，时不时地往里面记些什么。 张长江的老伴很好奇，看他正儿八经把孩子刚淘汰的笔记本电脑弄回来，不知在电脑上捣鼓着啥。 趁着张长江不注意，他老伴探着脑袋，瞅了瞅他这几天在研究的内容。 “西南大熊猫繁育基地，发布视频频率两到三天一张，视频主题包括:1卖萌抢食物。2打滚打架。3……” “国家博物馆账号，携手明星推荐国宝，一周一件，出售各类周边……” 张长江的老伴眨了眨眼睛，没明白老头子记这些东西干什么。她伸手推了推张长江宽厚的肩膀，忍不住问道:“诶，长江，你弄这些干啥呢？” 张长江研究正在兴头上，正憋着一肚子的话没人说，听到老伴起了一个头，立刻滔滔不绝地巴拉巴拉起来。 “你看，现在的宣传可有意思了，人家大熊猫，随便手机拍个视频，流量都能跟博物馆费尽心思请明星宣传差不多。” “你知道啥叫流量吗？我和你说……” “真是世道都变了，你看博物馆出个透明胶，居然都能买火爆了……” “我觉得我们领队的大白鹅们，不比这些圆滚滚的国宝差，它们可不是光吃靠卖萌过日子，一只鹅，能打好几个人呢！你知道什么叫卖萌吗？我跟你解释解释……” 老伴张长江太能说了，反正也闲着无聊，前两年刚退休的老太太，干脆从柜子里搬出一罐葵花籽，一边听老伴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瓜子。 第三百零六章 翅膀力量训练 老太太最初还把张长江说的话，当成趣事来听，等老头子说道以后他要研究摄影，将单位里那群大白鹅的照片视频上传给网友看的时候，顿时坐不住。 她手腕一转，把手里一粒剥开的瓜子仁塞进老伴的嘴里，表情纠结地说道:“就你那拍照的水平？可拉倒吧，去年我们去南海省旅游，你把我拍的不是大脑袋，就是半边脸，有一次头顶还少了半边。” 老太太想起那事，还听难过的。 她家的老头子，一辈子忙忙碌碌，年节假日别说去玩，反而比平时更忙，基本上都听单位的，在岗值班，保证群众佳节愉快。 所以年轻的时候，他俩也都没结伴一起旅游。 等好不容易老头子退了二线，终于能让年假名副其实，自己也退休了，老太太可高兴地报了旅行团。 谁想到，一切都好，就是每次看到老伴给她拍的照片，老太太每天晚上回到酒店，都能呕血三升。 人家旅游拍照，还能拿出来回忆一下美好时光，而她一看照片里自己花式丑照，心塞地恨不得全部删除精光。 “……”张长江黑着脸，听老伴又喷了一通他的拍照水平。 换个人敢这么说他，早就被他给反喷回去了。 但自家老婆子…… 还是算了。 等老太太吐槽完自己的怨念，张长江才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别扭的声音说道:“我现在是拍鹅，又不是拍人，鹅比人好拍多了。” 老太对他的强行辩解不置可否。 事实如何，拍出来就知道了。 晚上，临睡前，张长江在土工小哥孙晓林的帮助下，上传了他负责管理的“长阳分局鹅队”账号第一波视频。 因为自己的视频还没拍摄，张长江干脆直接转载孙晓林拍摄的视频。 作为一个全新的账号，几乎没有关注者。 不过，张长江倒是懂得资源利用，让孙晓林在他的账号上，做了推广和宣传。 “潮海市长阳分局鹅队账号开通，想了解大白鹅们时时最新动态，生活点滴，请关注它们的官方账号。” 这两天的战斗鹅视频，让土工小哥孙晓林的关注粉丝账号从原本的几万人，暴涨到二十万。 新增加的大部分粉丝，都是通过“警察小哥单挑白鹅”的视频，顺手关注他。 所以，这条消息发出以后，“长阳分局鹅队”这一账号，瞬间从个位数一路高涨。 老太太洗漱好之后，摇着大蒲扇走进房间，就看到半个小时前，还不太高兴的老头子，笑得脸上开花，时不时冲着她喊道。 “哎哟，又涨了！” —— —— 网名天边一朵彪悍的云，仓库管理员赵超是一位重度短视频爱好者。 平日里，有事没事，手机不离身，顺手刷两下短视频的有趣内容。 吃饭睡觉上厕所，甚至连过马路，都会瞄两眼左右，然后刷新一下页面。 成瘾的东西，想要戒断是很难的。 好在他这个人爱好，除了浪费时间，费点流量，其他也没什么。 用他的话说，这日子过得已经够苦了，还不允许让人抽空找点乐子吗？ 很多人严格自律，把时间都用在自我提升上。但如果赵超有这份心志，就不会学业一事无成，找到这个仓库管理员的工作，还知足常乐，没啥进取心的人。 用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来说，赵超就是，宁愿吃生活的苦，也不愿吃学习的苦。 这天，给取货的人，清点完货单，赵超跑到附近超市，买了一盒十块钱的快餐，回到仓库办公桌旁，架起手机，打开饭盒，一边刷手机，一边吃午饭。 按照他平日的视频观看喜好，一打开快飞短视频软件，赵超就看到一个名为“鹅队队员训练日常”的推送。 一看账号，赵超想起来了。 这不是前两天他刚刚关注的“长阳分局鹅队”的账号推送吗？ 鹅警官是这段时间的热门话题，好几个关于这群警察养的战斗鹅的视频，都很有趣。 赵超就是因为那个警察被大白鹅揍得一塌糊涂的视频，关注了发布者土工小哥的账号，又通过土工小哥发布的消息，添加关注了“长阳分局鹅队”的快飞账号。 前两天，这个新账号发布的都是网络上原有的视频，赵超都看过了。 这回推送的视频，好像不是以往那个。 他顺手一戳，好奇点开来看。 好几个大鹅脑袋，挤在手机屏幕前，扁厚的大嘴喙，冲着镜头示威性地张开，发出清晰的鹅叫声。 镜头慢慢退后，这些大白鹅的全貌露出来。 以往视频中，那些飞扑，跳跃的矫健白鹅们，都是保持一点距离感拍摄，所以，通过这个极近的镜头，所有网友才跟赵超一样发现这些大白鹅头顶上的特别之处。 “咦，它们头上怎么都有一只蜻蜓。”赵超伸手按下暂停键，认真研究了一番，才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这个疑问，伴随着“长阳分局鹅队”这个账号关注度越来越高，却始终没有人能解答。 大家只知道，战斗力惊人的大白鹅，头顶的肉冠上，一定会停留一只蜻蜓。 后来，这个鲜明的特征成为判断一只鹅是否能够成为大鹅警官的重要标志。 镜头拉远，大白鹅漂亮的翅膀看起来光洁干净，没有一点脏污。 赵超好奇这群战斗力超群的大白鹅，这次会有什么新的举动。 只见，一个宽敞的鹅圈里，大约四五只白鹅，站列成队，并不算整齐，但一眼就能看出它们正儿八经地在排队。 那几只冲着镜头轻轻啄了几下的大白鹅，摇摇摆摆，走到队伍最后，非常遵守队伍纪律，一点也没有插队的想法。 此时，视频里出现一个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大白鹅们准备开展的活动，进行介绍。 “我们长阳分局的大白鹅，之所以战力不俗，主要原因是坚持每天的训练，比如，它们现在进行的翅膀力量训练，就非常重要。” 翅膀力量训练？ 赵超想起之前看到的两个视频，那些大白鹅制服对手的重要招数，就是扇动大翅膀。 无论是那个警察小哥，还是企图逃跑的犯罪嫌疑人，都不能在快速扇动的大翅膀下，站稳脚跟。 镜头有点晃动，然后对准队伍的第一只大白鹅。 白鹅体型高挑健美，昂然而立，突然镜头外传来一声简洁有力的指令。 “冲！” 一声令下，首只大白鹅一双翅膀完全展开，厚厚的脚蹼飞快交替移动，大约跑了两三米，就腾空而起，半空飞翔，直奔前方。 赵超这才看到，前方竟然是一个人类使用的大沙包，悬挂在两米多高的位置。 这只白鹅飞起之后，滑翔向前，目标直冲那个红色皮质大沙包。 接近大沙包时，大白鹅左边翅膀对着大沙包，狠狠扇了一下。 画面停留在半空中剧烈晃动的沙袋上。 画外音介绍：这个大沙包是特警队训练营淘汰下来，是我们长阳分局鹅队的翅膀力量训练道具。 赵超冷不丁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之前在网络上流传的视频里，那几只大白鹅明显没有用尽全力。 真不知道，如果这些大白鹅用训练时的力量，来对付那些逃窜的犯罪嫌疑人的话，是不是一个一个都要得脑震荡了。 这只大白鹅领头，后面的白鹅一只接着一只，动作相仿，都是以办公中的大沙包为目标，挥翅攻击。 “哦，后面那几只鹅，肯定没有第一只勇猛，那只是领头的，所以特别厉害。”赵超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饭，蹲在仓库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从沙包晃动的幅度，就能够看出这些鹅之间的力量差异。 这段视频，就是介绍了大白鹅的训练方式。 换成是人，挥拳砸沙包，内容也就平平无奇吧，但主角是大白鹅们，赵超觉得挺有趣，反复刷了好几遍，才意犹未尽的写下评论。 “训练有素大白鹅，每天的训练量，应该比它们的人类同事更多吧，哈哈哈，期待它们更多视频推出。” 第三百零七章 另一个身份的业务 秦旭接到张长江的电话，让他帮忙一起拍几个训练大白鹅的视频的时候，没有推辞。 特别是听到这位老前辈的建议时，秦旭觉得张长江宝刀未老，人老心不老，居然还有这么多挺好玩的想法。 比如说，从其他地方借了一个大沙包，给大白鹅们弄了一个非常正经的力量训练场。 在秦旭的配合下，张长江将白鹅扇沙包的训练视频拍下来，上传到“长阳分局鹅队”的各个账号上。 这些账号包括，微博，公众号，以及短视频软件。 看着张长江这位原本对电脑一窍不通的老民警，在随身的笔记本上，写了满满一大页的注意事项。 而画面中的解说，他更是像拍电影剧本台词一样，把每一个字都写下来，提前念了好几遍。 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秦旭早就有所耳闻。 张长江当年处理每一个案子，都是用这种方式，将细节记录下来。 最为黄正浩津津乐道的一个案例，就是因为张长江毫不放过一丝线索的侦查方式，最终让一起被定性为跳楼自杀的案子，拥有充分线索，最后确认为谋杀案。 秦旭也关注了“长阳分局鹅队”的多个账号。 等张长江将视频处理编辑好，上传之后，在警局内部的聊天群内广而告之，让大伙积极给大白鹅们点赞转载留言。 身为大白鹅们的直属领导，秦旭当然不能落后了。 点开视频，秦旭意外发现，老民警的学习能力相当不错，第一个视频，无论是剪辑还是配字，居然弄得有模有样。 至少比当初卢李辉维护的警局主页，天天转载公文强多了。 这大概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最典型例子。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前往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别说张长江还没有到退休年龄，就算是七老八十，许多老年人焕发出事业的第二春，第三春，并不罕见。 九十岁还能跳伞，八十岁还能走t台当模特，七十岁还是一个肌肉发达的猛男。 当然，在秦旭身边，最经典的例子，就是五百岁的老秦师父。 年龄超过秦旭好几十倍，但学习新事物的热情和天赋，也远远超过秦旭。 秦旭看了一眼蹲在他办公桌抽屉里继续不知道在写哪一篇论文的老秦师父，顺手点开张长江刚刚发布视频的评论。 “球球训大鹅的秘籍，这群大白鹅太威武了，我觉得我应该养一只在身边，绝对没有任何人敢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了。” “同来拜师了，不愧是警察叔叔们养的鹅呀！老家的大鹅虽然也是战力不俗，但跟这批鹅警官相比，绝对差了十万八千里。” “鹅我不求了，我当吃瓜群众好了，求警察叔叔们天天发布战斗鹅们的视频，就喜欢看一群鹅扑上去碾压罪犯，炒鸡爽，能多吃两碗饭嗷嗷！” “原来这些战斗鹅，是这样训练出来的，练沙包的鹅，我也试试看。” 还有一大部分人，完全搞错了先后顺序，他们认为，这些大白鹅之所以能够所向披靡，是长阳分局的警察叔叔们，从小让它们训练出来的。 美丽的误会，就让它们继续下去吧。 秦旭笑了笑，关掉视频，顺手将一个捏扁的易拉罐，塞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这段时间，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金毛兔子，已经有一个小蜜瓜那么大了。 长长柔软的绒毛垂在身边，手感舒服极了。 因为终日躲在抽屉里，那些绒毛不需要特殊打理，也非常柔顺光滑，金光色更浓，就算再普通的灯光下，依然会被它的皮毛闪耀到眼睛。 据老秦师父说，异化白蚁蚁巢外的保护毛，其质地和色泽，是其食材所决定的。 秦旭这窝异化蚁巢，吃的最多的就是塑料袋以及一堆耐嚼的破铜烂铁了。 所以，它外表层的保护毛，看起来特别具有金属感。 而目前养在秦旭家老宅的大狗狗，平日里食用物品以塑料为主，但更多的有秦旭爷爷奶奶从周边搜集来的落叶，废弃衣物，木柴等等。 所以，家中那只大狗的毛色更柔和，看起来更自然。 趁着休息的时间，秦旭从单肩包里拿出属于另一个身份的手机。 实际上，秦旭目前许多活动，都转移到这个身份上了。而自己的真实身份秦旭，在熟悉他的人看来，只是一个能够联系到特殊动物商人的小民警而已。 只要获得这位特殊动物商人的联系方式，任何人都能从他手中买到某些特别的动物。 “请问新的一批粉红蛛幼蛛什么时候出生，我们提前预定，价格可以比之前提高三成。” 小天宠物店出售粉红蛛的生意一定是火爆极了。 要不然不会每天都来催促购买小粉红蛛。 秦旭打字回复。 “蜘蛛已经抱卵，等孵化完成之后，再与你联系。” 真是一个好消息。 小天宠物店原本没指望有新答复了，没想到居然收到了意外惊喜。 自家的白毛粉红蛛再次抱卵，秦旭也是刚刚发现。 上一次孕育幼蛛之后，白毛粉红蛛经历了一个恢复期，终于肚皮底下，再次有了白色的卵包。 除了秦旭熟悉的人，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人，主动添加刘景怀的手机。 秦旭点开一条又一条的消息，简单地进行回复。 这里大多数人，是向他购买红莲蚁的。其他的动物，别人就算想买，动物商人刘景怀也会告诉他们，暂时无货。 有些人直接将货款转账给他，留下地址。这些人秦旭汇总之后，每天就会抽空找个时间，带上异光独角仙，以刘景怀的身份跑一趟快递站，将他们购买的红莲蚁寄给他们。 他这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卖出二十多只红莲蚁，顾客大多数都是熟人之间的推荐。 比如说他师父黄正浩，就一连推荐了四个人，买了一共十只红莲蚁。 黄正浩如此积极热心的推介，还得从他自身经历说起来。 黄正浩的妻子和女儿，都是普通人。 他自从花了半个多月的工资，买了两只红莲蚁送给她们，就时刻关注妻子女儿的日常生活。 他还“以身试法”，挥手假装想揍老婆，想试试红莲蚁的守护能力。 可惜，貌似他演得太假了，又或者红莲蚁太敏锐了，就算拳头快碰到皮肤，趴在妻子女儿耳朵后面的红莲蚁，也沉得住气，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被黄正浩给骗到。 既然亲身试验不奏效，黄正浩只能家里两位女同志的饲养反馈了。 黄正浩的妻子在事业单位上班，性格温和，也不得罪人，日常活动范围，也就是家、超市和单位几点一线。 所以，日子安安稳稳，风平浪静。 倒是他闺女，在饲养红莲蚁两周之后，等到老爸休假，啥也顾不上，兴奋地跟黄正浩絮叨起来。 黄正浩的闺女黄盛心，如今是一名初中一年级的学生。她就读潮海市第一中学，学业优秀，每天早晚坐地铁上下学。 无论是早上上学时间，还是晚上放学时间，都是出行的高峰期。 以前黄正浩和妻子询问她自己独立出行是否方便，小姑娘总是自信满满打包票，说没有问题。 第三百零九章 红莲蚁购买者 事情发生后的第一个休假，黄盛心鼓起勇气，将地铁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黄正浩。 她的讲述重点，是将一个成年男子咬得痛苦不已的小蚂蚁，而黄正浩听完气得肝疼肺疼浑身疼。 他放在心里的闺女，被这种人渣欺负了，他要是不给她讨回公道，他会气一辈子的。 黄正浩如何找人对付那个对黄盛心动手动脚的男子，就连黄盛心自己都不知道。 反正十天之后，这个眼镜猥琐男被以传播不良信息的罪名拘捕，可能要面临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正是通过这件事情，黄正浩证实了红莲蚁的护卫能力，顺手将特殊动物商人刘景怀的联系方式，告诉给了几个有需要的好友。 秦旭知道黄正浩的人脉很广。 他介绍给刘景怀购买红莲蚁的人，秦旭以前就从黄正浩口中听过他们的大名。 第一个介绍过来的客户，是一位半公益的律师，帮许多弱势群体打赢了很多官司。他目前正在帮助一个乡村的居民，向村子周围的化工厂提出控诉。 帮助弱者向强者索要赔偿，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他近期已经多次接到威胁信息。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在黄正浩的介绍下，他一下子向秦旭买了两只红莲蚁。 一只留给自己，一只留给寡母。 黄正浩介绍过来的第二个人，是一位不太常见的调查记者。 他的名字后面，跟着数次惊动全国的食品安全丑闻，医药安全事件。 每次报道，都掀起轩然大波。 比起第一个律师，这位从事新闻调查的记者，人生安全就更美保证了。 秦旭以前听黄正浩所说，他会与此人结识，并成为好友，就是因为他因为调查某些行业黑幕，得罪了某些人，遭到围殴追打，正好被巡街的黄正浩救下。 大概是因为记者出生，尽管有黄正浩打包票，这位记者并没有太过相信红莲蚁的神奇之处，而是尝试性地买了一只，准备试试结果。 秦旭翻看手机的时候，居然又看到这位记者的留言。 “刘先生，谢谢你，红莲蚁前两天保护了我，我想再向你订购几只，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这位名叫王锡安的调查记者前几天遭遇了什么，秦旭不得而知，想来以他每次的大动作，对方总不是好对付的。 秦旭没有拒绝他的购买申请。 其实如果不是赠送行为太过可疑，秦旭还打算送他几只红莲蚁。 能有揭露腐臭的勇气和斗志，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值得保护。 总之，向刘景怀购买红莲蚁的客户形形色色，有从事高危险的工作的同行，有经常上夜班的亲戚女儿，有些是买来自卫，有些则是送给家人。 秦旭目前通过食用魔鬼椒获得的红光灵气，一天能够培育出五到八只的红莲蚁。 这种修炼方式，已经成为眉心灵窍中那粒小灵球最主要的灵力来源。 因为辣椒版灵气吸收得太多，秦旭那粒滴溜溜的小灵球，都快变成霞红色了。 动物商人刘景怀的名气，经过客户们互相传达，互相推荐，已经被越来越多人熟知，每天这几只红莲蚁也基本上当天被人预定了。 秦旭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将刘景怀的相关信息都给回复了。 同时，他还通过了三条好友验证的消息。 看着通讯软件里越来越多的客户，秦旭摸着下巴琢磨，自己不能老干这种接待工作，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练习练习搓丸子和拍肉饼的功法。 想到这一点，秦旭决定找时间用刘景怀的身份，跑一趟人才市场，招聘几个客服人员。 除了寄红莲蚁的工作暂时还不太适合交给别人，其他的线上工作，完全可以培养专业的客服人员呀！ 只要帮他们设计好回答问题的模板，完全就可以从这项工作中解脱出来。 手机上的留言终于刷到最后，秦旭看到电子邮箱的新邮件提醒，突然愣了一下，才眼睛一亮，迅速点开。 “老秦师父，”他弯腰对着抽屉低声说道，“你寄出去的论文，有回信了。” 抽屉里，低弱的键盘声停了下来。秦旭将抽屉微微拉开一条缝隙，老秦师父乌黑的头冠冒出来，紧接着是他标志的小脸。 他手臂撑在抽屉边上，挺高兴地说道：“什么消息，老朽希望是一个好消息。” 秦旭打开电子邮件之后，半天没回话，也没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而是面色古怪地看着屏幕。 “怎么了，难道那个杂志不想刊登老朽的论文？”老秦师父奇怪地问道。 “不，”秦旭甩了甩脑袋，说道，“里面确实提到了你的论文，不过既没有说是要发表，还是说不发表，而是……算了，还是你自己看吧！” 老秦师父从抽屉中一跃到秦旭的肩膀上，身姿轻盈，仙气飘飘，除了太袖珍一点儿，其他地方挑不出一点儿的毛病。 咦？老秦师父探过头，看秦旭保持匀速反翻动手机的页面。 “一共八十六个问题。”老秦师父在秦旭翻动手机屏幕的短短时间内，就讲页面上的所有文字都记下来了。 原来，这份邮件，是他们投稿的杂志，发过来的疑难问题咨询邮件。 老秦师父自认为自己写的那篇论文浅显又易懂，但对正儿八经从事地球生物学研究的学者来说，这篇字数多的像书本一样论文，里面有太多弄不明白的地方了。 这封邮件中，一共有八十六个咨询问题，并不是因为审阅论文的学者，已经将除了这八十六个问题之外的东西全都弄明白了。 而是他们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和实验，暂时只能具体的提出这些疑问，那些提不出问题的地方，属于压根没看明白。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这篇论文被人看轻。 负责华国生物学研究这本杂志审稿的学者，都是生物学领域拿得出手的人物，这篇论文能让他们如此细致的研究，正是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这篇关于蜂毒研究的论文，具有极高的价值。 老秦师父将八十六个问题都记下来之后，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老朽第二篇论文的进度要稍微放缓，先要解答这些小家伙的疑问了。” 秦旭属于外行人，也就是看个热闹。 论文什么的，他看不懂，至于这些问题嘛，他更是一脸抓瞎。 既然不是这一块料，秦旭也没为难自己跟老秦师父有共同语言，而是默默做好老秦师父的联络人工作。 他看到老秦师父又钻回抽屉里，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来，秦旭这才关掉属于刘景怀的手机。 第三百一十章 领导参观检查 张长江自从逐渐掌握了互联网媒体的更新技巧，每天视频发布的速度飞快。 一天一份大白鹅的视频，连续发布了两周，没有一天落下。 已经有许多流量粉丝，转为“长阳分局鹅队”的固定粉丝值。 孙晓林看着自己老徒弟经营的账号，后来居上，一口气超越了自己，暗戳戳地纠结。 果然，比起枯燥的土工建设，还是凶残好斗的大鹅更引人关注。 此时，“长阳分局鹅队”这个微博账号的粉丝数量，已经达到一百多万。 虽然比不上那些明星大咖，但基本上已经成为全国知名度最高的分局。 尽管这是沾了鹅队的光，但名气就是名气。 在互联网上，名气就是实力，名气就是影响力。 有些行业，需要名气，他们依靠名气生存。 有知名度，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收入，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金钱。 而有些行业，则是相反，名气大了，还真未必是一件好事。 “老戈，后天，省厅的副厅长到我们潮海市，指明要到你们局里的鹅队看一眼，我明天带人过去一趟，你今天务必要把局里收拾干净了。”来自市局局长的电话，直接打到戈一华的办公室。 戈一华黑漆漆的脸，看起来更暗了。 别说普通民警对领导视察避之不及，就算戈一华是分局的头，碰上这种事情，再硬气也不能马虎，必须认真对待。 特别是戈一华身体一直没恢复好，对自己的职位并没有过高奢求，并不需要自己的业绩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情况下。 作为一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你让他脚踏实地地完成每天的任务，他能够保质保量，但应付门面上的事情，算是戈一华另一个弱项吧。 挂掉电话，戈一华直接在分局聊天群里喊人。 “中午休息时间，请所有人到顶楼会议室开会，其他工作尽量后挪，要求全员到会，有特殊事情，必须提前向我请假。” 经历了大白鹅成网红的事件，戈一华对手机网络的应用，似乎也熟悉了一些。 比如说，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通知，他将这条消息连着发了三遍。 收到领导老大的通知，目前能够使用手机的长阳分局民警，都迅速回复收到。 秦旭刚刚把手中一个案件的一份资料送检，就看到戈局长这条消息。 秦旭看到这条消息露出的表情，与戈一华接到局长电话时的臭脸，有点相似。 按照他短暂的一年工作经验，这种突然而来的会议，绝对绝对没有好事。 正常的工作安排，戈局通常在每周例行会议上，就布置完成了。 而突如其来的会议，紧接而来的工作，不是检查就是参观。 反正够他们一通乱忙了。 果不其然，大伙在会议室里集中完毕，戈一华坐上正前方的位置，半句废话也不多说，直截了当地布置任务。 “明天市局，后天省厅，领导视察，从现在开始，按照上次布置的安排，负责好自己包干区的卫生工作。” 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正在重要领导来访之前，务必全局动员，加班加点，还世界一个崭新蹭亮的工作环境。 甭管日常的办公区是什么鬼样子，反正到了领导视察的那一天，务必把所有有碍观瞻的物件，全都塞进看不见的地方。 此种应对检查的方式，基本上与学生宿舍的每周卫生检查，有异曲同工之处。 散会之后，谁也没法度过一个安逸的午休了。 全体动员，擦桌子扫地倒垃圾，分局大厅的门面窗户，前头小院的地面，还有停在分局停车位上的几辆警车。 都是这次大清洁的目标。 比起资历足够的张长江和黄正浩等人，秦旭和卢李辉这样的年轻人，明显承当的工作量更大。 秦旭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负责看起来灰扑扑的警车。 长阳分局目前有四辆警用汽车，七辆警用电动车，还有分配到各个警务室的若干来辆警用自行车。 秦旭现在的活计，就是将警用汽车和电动车打理干净。 秦旭回到办公桌，习惯性地往底下抽屉塞了一大把给快递水果时缓冲的泡沫网。 这是服务大厅的大姐送给他的。 秦旭其实也就向同事们要了几次他们手里的塑料包装，没想到他反正爱收集塑料垃圾和纸箱的名头，弄得众人皆知。 现在大家手头上的废纸，废弃塑料袋，都会单独塞在一个袋子里，集齐一堆之后，就送给秦旭。 对于秦旭的这种行为，有些人会在背后偷偷议论。 他们大概觉得，这大好青年一个，收着这些破烂，实在有损大好形象。 反正这段时间，分局里的大姐，给秦旭介绍对象的频率都下降了。 好在秦旭心态一向很不错，任凭同事眼光再诡异，他也我行我素，该怎样就怎样，没把收垃圾这件事当回事。 将异化蚁巢的金毛兔子所在的抽屉关起来锁好，秦旭又打开老秦师父待的抽屉。 这个抽屉没有其他东西。 只有老秦师父站在一个小型的键盘上，而微微竖着的手机屏幕上，一句接着一句的文字，飞快刷过。 老秦师父的打字速度，已经让秦旭自愧不如了。 作为还在使用全屏的秦旭，发现老秦师父现在貌似已经开始学习速录的打字规则。 老秦师父感受到抽屉移动，却没回头，依然用飞快的速度，双脚踩着键盘。 秦旭看了一眼文档上方显示的字数统计。 20988字 再看看文档的内容。 “问题二十七，蜂毒淬炼的温度控制细则……” 还不到三分之一的问题，这字数已经快要飙到与论文的三分之二了。 秦旭冷汗淋漓，只能说学究的世界，他完全不懂。 真不知道那些提出问题领域专家学者，收到老秦师父如此敬业的回复，会是什么表情。 要不要热泪盈眶。 “老秦师父，明天局里有领导来，我现在的任务是洗车了，你就待在这里吧，我估计要忙挺久的。”秦旭嘴唇都没动，用极其低微的声音说道。 说完刚想离开，一直在打字的老秦师父突然发话了。 “等等！” 老秦师父抬起手，让秦旭停下，别急着离开。 “什么？”秦旭有些意外地问道。 通常情况下，老秦师父在写写画画的时候，最不喜欢受到别人的打扰。 如果秦旭在这种时候，跟他说些不重要的事情，老秦师父会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老朽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正好，老朽刚刚整理出一份功法，非常适合你接下来修炼。” 秦旭刹那间想起了老秦师父前几次在她面前说这话，他所面临的打计划。 他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老秦师父，等他把话说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五色虚手 老秦师父以往给他的旁系修炼功法，虽然听上来并不太高大上，操作方式特别接地气，但不得不说，确实很适合他的日常修炼。 正是因为有这些旁系功法的辅助，他眉心灵窍中的灵力小球增长的速度，会比仅仅修炼驭兽诀快多了许多。 虽然获取灵气的方式驳杂了些，但在如今稀薄的环境中，能把眉心灵窍填满，就已经是一个艰难的目标，他也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 秦旭现在的学习态度，可比刚刚获得仙兽门传承时好多了。 听到老秦师父又捣鼓出新的修炼功法，很耐心地坐回办公桌上，准备开始学习。 卢李辉拎着一个大水桶和一块抹布，唉声叹气走进办公室时，看到秦旭正经端坐，目视前方，两眼放空，一看就是在发呆。 他奇怪地走近，拿着水桶轻轻敲了敲秦旭的桌子，困惑的问道：“秦爷，你怎么了，该干活了，想什么呢？” 秦旭瞄了卢李辉一眼。 这小子最近看起来顺眼多了。 无论是谁，只要把脸上一片红肿的青春痘给消去大半，颜值都会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没事，我心里有数，肯定能在下班之前完成。”秦旭没工夫搭理卢李辉，目光重新回到面前的虚幻影幕上。 只有拥有神兽白骨的秦旭，才能看清神魂托付在白骨上的老秦师父变幻出来的虚幻影幕。 虚幻影幕图文结合，还有动态的演示，差不多就是一个修真版的投影，能根据老秦师父的想法，随时随地给秦旭提供学习资料。 卢李辉看自己劝不动秦旭，只要拎着水桶走了。 他的工作量也不小呢！ 整个办公楼的门窗，缝隙，那些扣扣角角的地方，是归他和几位年轻辅警负责。 秦旭在卢李辉走后，继续两眼发直，盯着眼前的修炼法则。 修真世界的功法，虽然本质上都是获取灵气，但是获取的方式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与天地万物紧密相连。 诚然，像仙兽门基础修炼法则驭兽诀这样，直接从外界捕获灵气的修炼法，是最纯粹和稳妥的方式，但也不乏其他人，通过其他途径进行修炼。 而老秦师父现在提供给他的方法，正好可以借用秦旭目前修炼最纯熟的灵炎心诀。 这份被称为五色虚手的功法，暗含修真界中最基础的五种物质能量。 金木水火土。 而通过灵炎心诀配合火爆魔鬼椒，灵气小球中带着星星点点阳光火属性灵力的秦旭，正好以这灵力为引，催动五色虚手的修炼。 根据老秦师父所说，五色虚手是修真界中最普及的几种功法之一。 尤其是在底层修炼者中。 只要有修炼资质，几乎所有的修炼者都能将五色虚手修炼到第一层大圆满的境界。 第一层大圆满之后，五色虚手的修炼者对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能量的调用，就能相对自如。 第一层大圆满的五色虚手，能对应右手五个指头，每个指头控制着一对虚手，能给修真者的日常生活，提供许多便利。 卢李辉从旁看秦旭，是在发呆，实际上他正飞快地吸收完五色虚手的修炼资料，并试图借用灵窍中的灵力小球，凝聚起位于右手食指上的火掌。 五色虚手入门容易，第一部分的修炼难度并不高，至少比灵炎心诀更低一点。 最近一直在修炼火性灵气的秦旭，在修炼资料的帮助下，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时间，利用灵力小球，终于在右手食指的位置上，凝聚出一对火性虚手，也称为火掌。 这对火性虚手，普通人无法看到端倪，看起来他的手指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秦旭通过灵力小球，控制火掌的时候，他自己能看到，食指的前端，出现一双比他手掌还要大两号的橙光怪形手掌。 这双手掌的指头特别长，而掌心部位反而比普通人手掌看起来小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双火掌，每只虚手看起来都有六个指头。 六个只有秦旭看得见的手指头，不断合拢张开，四周有灵气小光电闪烁，看起来比驭兽诀的大破渔网看起来炫目多了。 五色虚手的每一对虚光之手都有它的作用。第一阶段的五色虚手能力很弱，顶多就是给修炼者的日常生活给予一点便利和辅助。 清洁，打扫，种植，甚至是烹调。 五种不同作用的虚手默契合作，能衍生出许多不同的变化。 五色虚手后期修炼者极少。造成这个原因，是其入门易，但度过第一阶段之后，精进极难。 所以，据老秦师父所说，他五百年的经历里，只有寥寥数人，将五色虚手修炼到第三阶段。 至于五色虚手的最后三个部分，各大门派的藏书阁中皆有收藏，但从未听闻有人能修炼到后面三个部分。 秦旭控制着火掌，在他办公桌桌面上轻轻一擦。 初级阶段的火焰虚手没有伤害性的流力量。 通常修真者用火焰虚手来去除身上，以及周边环境中的污垢，比普通清水清洁干净多了。 世俗界凡人常常看修真者，手掌轻轻挥动，身上污垢全都化粉，再起一阵清风，吹散尘垢，修真者又是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实际上探究原因，只是这位修真者在运行五色虚手中的火掌。 火掌上的火性灵力能量，并不具有攻击性，但是却能磨合物体表面。 概述的话，比较抽象。 形象一点，举个例子。 秦旭这张办公隔间，是他刚刚来长阳分局实习的时候，黄正浩把它从仓库里搬出来的。 因为警局经费不足，所以秦旭可没有新桌子用。而最新的一批办公隔间已经没有多余，只好去拿秦旭实习前一年淘汰的办公隔间。 到底是使用了很多年的办公桌，尽管秦旭花了很长时间将它清洁干净，但复合板材表面上，依然有东一块西一块的黑色脏垢，无论是用洗洁精还是清洁剂，都没办法擦干净。 所以，秦旭这张桌子看起来就是脏兮兮的。 并不只有秦旭一个人是这种待遇。 反正从秦旭上班开始，只要需要增加办公桌的，都是从仓库里弄旧的来用。 而秦旭控制着火掌掠过桌面之后，那片脏兮兮的黑垢，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秦旭顺手拿了一张纸巾，在相同位置上擦了擦。 效果跟电视购物里推广清洁剂时说的差不多夸张。 洁白的纸巾上，沾了一层黑污垢，而桌面上被火掌覆盖过的地方，一块对比度鲜明的区域表面，没有任何脏污。 只有一些磨损的划痕。 “嗯嗯，”老秦师父估摸着秦旭修炼差不多，停下踩键盘的双脚，飞出抽屉，看了一眼桌面，一点也不惊讶地说道，“果然不出老朽所料，五色虚手的修炼，对外界灵气依赖很低，你只要能控制住灵气小球，就能如臂使指，非常全面地使用五色虚手。” “你现在仅仅只能算是入门，等五色虚手修炼更精深，桌子表面那些划痕刮痕，都能被抹平了。” 秦旭纠结地看着自己的大手，这种莫名增加的生活技能，似乎又能让他多了一向谋生手艺。 以后如果不干警察了，去当清洁小哥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正想到此处，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卢明亮拎着几张废报纸走进来，看到秦旭坐在办公桌前，惊讶问道：“秦旭，你还在这，哈哈，这是我的包干区，你要给我帮忙吗？” 卢明亮一边说，一边撕开报纸，准备对付玻璃门。 卢明亮并没有走近，秦旭干脆控制手掌，在办公桌上飞快扫了一遍，再快速擦干净。 “那可不行，我的活儿也不轻。”秦旭拍了拍手，收起火焰虚手，直奔停车场。 洗车不误修炼功。 正如老秦师父所说，把五色虚手修炼好了别说洗几辆车，就算是洗大楼也能手到擒来。 秦旭直接找到一辆警车，再次控制火焰虚手，从警车表面上拂过。 干活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老秦师父在絮絮叨叨。 “五色虚手，你也要勤勉修炼。虽然它并不能直接从外界捕获灵气，但将第一部分的五色虚手修炼完毕之后，在修炼第二部分五色虚手法诀时，能帮更容易找到第二个灵窍的位置。” 秦旭第一个眉心灵窍尚未填满，老秦师父已经未雨绸缪，盘算着第二个眉心灵窍的事情。 如果是在仙兽门内，仅仅第二个灵窍的位置确定，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仙兽门内，充盈而纯正的灵气，让仙兽门弟子将第一个灵窍中的灵力小球，打磨得坚实强大。 这种精纯的灵窍灵力珠，也就是灵力小球，能轻而易举地找到第二灵窍的位置。 但秦旭没有这种优势。 他的灵力小球，不仅不够纯粹，而且各种不同功法混杂修炼，组成更为驳杂。 按照老秦师父估计，就算眉心灵窍完全被灵力充盈，也无法让他找到第二灵窍的位置，开启后续的修炼。 徒弟修炼，愁晕老师傅。 也真是难为老秦师父，在周围可怜兮兮的灵气的逼迫下，只能领着秦旭，从一位正统修真者，转变为一位杂七杂八修炼法齐上的旁门左道。 第三百一十二章强力清洁剂 每一个警局的办案经费是有限的。不同的负责人，也就是局长，都有自己的使用风格。 非法的手段不提，在正常使用的范围内，戈一华就是非常明显的务实派。 在不违背各项规定的基础上，年轻时基本都在一线工作的戈一华，将每一年大部分的剩余经费，都投入到警用装备的提升上。 而在他认为某些不必要的领域，这个爱咳嗽的高瘦局长，则显得特别吝啬。 就像警局最新一批办公桌的采购，那是上一任局长留下来的摊子，而戈一华成为局长之后，宁可让人把淘汰的旧物搬出来，也不愿意花多余的钱采购新的。 长阳分局隔壁片区的蒲清分局，警车基本上都保持着光洁蹭亮，看起来美观精神。 将两个分局同年购入的车放在一起，长阳分局只每个月让门房周大爷简单擦洗一次的警车，看起来灰扑扑。 但是，说实话，长阳分局的民警们，可是一点儿也都不羡慕蒲清分局的同行们。 戈一华就不知一次在局内的日常工作会议中，吐槽过蒲清分局每年花一大笔钱交给洗车行，就为了把车弄干净点，纯属浪费。 秦旭听黄正浩提起过，戈一华成为长阳分局局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上头发下来那几台质量不太好的执法记录仪给换了。 他们警局如今使用的执法记录仪，镜头清晰，耐摔瓷实，充电一次使用时间是原来的两百，存储容量也更大了。 比起门面上的花花绿绿，当然是日常实用更让办案民警更喜欢。 不过，日常使用时，丑一点，难看一点，他们这一群汉子没人会在意，可是正儿八经领导到来，该收拾的东西，还是得收拾妥当，就当做是例行大扫除了。 秦旭现在负责清洗的这辆警车，不知道最近在哪里开的，车轮附近一片泥巴点。 而更难搞定的，是车门上一大片不知名白色漆状物质。 跟秦旭一起搭伙干活，负责洗车工作的辅警于弛慢吞吞地拎着洗车专用水枪走了过来。 每个地方的人，有勤快就有懒惰，于弛就是长阳分局里的懒人。 他对日常工作的热情不高，典型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家里也不愁他的那点儿工资，当年找了关系把他塞进警察局当辅警，也就是让他找个地方点卯，别闲得发慌，多惹事端。 反正在警局里看见他，不是抱着手机打游戏，就是笑嘻嘻跟人闲聊。 分局里，能使唤动他的人不多，他脾气不错，圆乎乎的脸，每天都带着笑容，交代他做事，笑呵呵地应了，但不是拖泥带水，就是随便应付胡乱对付，到最后还得别人帮他扫尾。 这么一来二去，就没什么人愿意让他做事了。 秦旭虽然刚刚到长阳分局一年，但确是分局里，少数能让于弛正经点做事的人。 这跟资料无关。 于弛脸皮厚，但秦旭手黑啊。 于弛把工作当玩笑，漫不经心偷懒。 秦旭就能把揍人当开心，随随便便威胁他。 也是当初长阳分局人员太紧张了，秦旭这个刚进来的小菜鸟，捞不到人帮忙，整整在警局加了两周的晚班之后，干脆就盯上了这位无所事事的另类。 于弛这一米七二的小胖墩，玩起无赖不要脸，还真拿一米九二的秦旭没辙。 最终，懒得远近闻名的于弛，还是栽在秦旭手里。 不过，秦旭也懂得适可而止，明白于弛这种人，真让他像自己师傅黄正浩那样勤勤恳恳的工作，是异想天开。 所以，也只有在最缺乏人手的时候，忙得分身乏术的时候，才会找这个好吃懒做的胖子帮忙。 “秦爷，我水枪扛来了，今天这么热，要不等傍晚再开工？”于弛天生一张笑脸，配上圆嘟嘟的脸，虽然是个将近三十岁的胖男人，但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挺讨喜的。 “休息啥，今晚还要去押人！”秦旭可不跟这小子的节奏走，要不然事情还指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快，我先用海绵擦擦一遍，等我擦完，你用水枪喷洗，然后再用鹿皮巾把水擦干净。” 秦旭拿着一块擦车专用的海绵擦当伪装，顺便给于弛派活。 “啊，”于弛有些疑惑，问道，“秦爷，这样洗多费事儿，多麻烦，直接上水枪不就好了。” 直接上水枪，他还怎么修炼五色虚手。 火焰虚手虽然凝实成功，但是如果为了下一个虚手的成型，练习总不会错。 被秦旭收拾过的于弛，知道这个大高个固执起来有多难以应付，他只好不吭声得等待秦旭先把活干完。 手上抓着潮湿的海绵擦，以它作为掩护，秦旭控制着火焰虚手，从警车表面掠过。 如果火焰虚手的能力更强一些，秦旭还需要担心会不会把警车上面的那层车漆给磨干净了。 但以他现在这个水平，尽情乱抹，一点也不会破坏车的外观。 秦旭手长脚长，所以，站在一旁的于弛就看到秦旭手臂大开大合，还没等他回神，秦旭已经从车头擦到车位。 不仅是车外，秦旭还钻到车里面，另外拿了一块抹布，收拾车内的座位。 这辆警车上，有几块陈年的血迹，是警车救人的时候留下的，太过顽固，但在秦旭手里，只能乖乖被抹去。 一辆车，从车身到车轮，从车里到车外，从前盖到后备箱，十五分钟时间搞定。 这么一辆车擦下来，秦旭觉得自己控制火焰虚手的感觉更灵敏了。 “于弛，”秦旭指了指车，对于弛说道，“轮到你了，开始冲洗吧。” 秦旭擦完之后，还看不出车辆有什么变化，等于弛的水枪对着警车冲了一遍之后，于弛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说道：“这也太干净了吧！” 车身上，除了点点清水水珠，以及还未喷漆修补的划痕，竟然半点儿脏污也找不到。 这也太干脆了吧。 上次车子也是秦旭和于弛洗的，所以他可是知道，好几个脏污的东西，就算动用了清洁剂，也洗不掉，除非用稍微硬的塑料片，一点一点地抠掉。 秦旭没这样的闲工夫，而于弛更不会自讨苦吃，所以这些顽固污渍，就一直留在警车上。 于弛拿着吸水的鹿皮巾，将车身擦完之后，突然之间发现，这辆看起来只有七成新的警车，被他俩这么一收拾，居然看起来有九成新了。 看着东擦一擦，西抹一抹的秦旭，懒人于弛第一个想法是，秦爷是不是得了什么强力清洁剂。 第三百一十三章 清洁大神秦 他们两人，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停车位上的警车，洗得整个车都发光。 杨晓刚正准备开车去一趟检察院，拎着钥匙走到警车前，看着满头大汗的于弛把车前盖擦干，停住脚步，很犹豫地问道：“这真是我们的车，你们把车洗得这么干净？” 这台警车杨晓刚平日常用，如今这么猛地一看，他还真不敢相信这是原本那辆警车。 他还特意扭头去看车牌，难以相信，发现自己没看错数字。 这种视觉效果，就像自己那整天披头散发，脸色发黄的老婆，进了一趟美容院，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 “可不是，”于弛看了一眼车，再看了一眼跟自己体型不相上下的杨晓刚，恍然明白他要干什么，赶紧说道，“老杨，这车我们可只洗一次啊，你开出去，那回来可得你自己弄干净了。” 杨晓刚纠结了半天。 看着面前这台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车辆，他犹豫再三，终于决定今天还是不开车了。 “算了算了，”杨晓刚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还是骑电动车去吧！” 他可没把握，将车开出去一圈之后，自己能把它洗得这么干净。 真没想到，于弛这小胖子，平日里懒虫一只，没想到洗车的能力还挺不错。 而这个时候，将后续冲洗工作交给于弛，秦旭继续带着他的火焰虚手，在分局各个地方，东摸西碰。 某些顽固的陈年污渍，就这么不经意间，在秦旭手中成为灰灰。 秦旭现在还真是一个挺靠谱的学生。 将老秦师父的吩咐记下来之后，秦旭现在的工作状态，就是默默一边啃辣椒，一边默默当分局里的无名清洁工。 这一天，在秦旭之后搞卫生的民进们，突然发现，今天无论是墙壁还是窗户，收拾起来都特别轻松。 那些不好收拾斑斑点点，也就是拿清水布一抹，瞬间洁白如新。 可惜，对撸污渍上瘾的秦旭，小小一个长阳分局满足不了他了。 他最后跑到鹅圈里，将大白和它的小弟们从头到脚撸了一遍，然后下班准备一路撸回家。 天色暗下来，忙了一天的卢李辉带着一把新鲜菜叶子，跑到鹅圈找搭档训练。 在户外天黑的时候看不清楚，等他带着天歌照例找了警局的一个空的小会议室，正挪开桌椅，就看到一身羽毛白晃晃，干净一新的大白鹅天歌。 白鹅羽毛洁白，但正是因为一身白毛，才会更容易弄脏。 提供给它们游泳的专门水塘还没有建好，它们玩水的地方，只是分局里一位民警大姐贡献出来她孩子不玩的折叠泳池。 也就是一米五见方，不到五十厘米高度，没法让它们随心所欲地扑腾。 正常的情况下，大白鹅会在水中细细用嘴喙梳理清洁自己的羽毛，但因为警局的喂养条件缺乏，它们羽毛打理起来，也不太顺畅。 而城市里，难免灰尘大，所以别看警局视频里，白鹅白影潇洒，实际上它们身上并不算干净。 特别是肚皮底下的绒毛，常常是脏兮兮地黏在一起。这群战斗鹅再勇猛，到底还是长了毛的家禽，并不能指望它们像人类一样干净。 卢李辉蹲下来，想摸一摸天歌毛绒绒的肚皮。 不过，他的这个动作，显然让他的搭档有些恼怒，白鹅天歌直接一个翅膀扇过去，卢李辉一个跟斗栽在地上。 他求生欲顿时爆发，抱住脑袋，赶紧说道：“错了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乱摸，我只是看看你今天的毛怎么这么干净。” 白鹅天歌没搭理卢李辉，直接拍了拍翅膀，踩着卢李辉的脑袋，从半开的窗户上跳出去，直接滑翔回到鹅圈。 —— —— 难得秦旭回家，秦家爷爷奶奶很高兴地放弃了最近的新伙伴，那只站起来已经有他们膝盖高的金毛大黄狗，咧着嘴找他们的乖孙说话。 “孙孙，最近单位忙不忙？”问话的秦旭爷爷，其实不是想知道秦旭的单位忙不忙，他就是想找个话题，与好久不着家的秦旭聊聊天。 只不过，他刚刚起了这个话题，就被秦旭奶奶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秦旭奶奶准备吃饭，正在给自己装假牙，她不高兴地说道：“你老头子不是白问嘛，他自从工作，哪有不忙的时候，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别提单位那点事情了，咱们说说其他事情。” 秦旭爷爷也就是顺口一提，别秦旭奶奶一吐槽，仔细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很认真地又找了一个话题，说道：“孙孙，你这段时间少回来，爷爷找邻居们收集塑料袋还有各种各样的垃圾，有好几个人，说是给你介绍对象，我这里有八个姑娘的电话号码，你要不要主动联系看看。” 这个话题，显然很得秦旭奶奶的心，她布满皱纹的眼睛顿时笑得弯弯，装好的假牙，“铿铿铿”咬了几下，一脸期待地看着乖孙子。 “没呢，”秦旭的食指上，依然保持着火焰虚手，他听到爷爷奶奶提这个话题，也没逃避应付，而是耐心地解释道，“我这工作第一年，事情肯定多，抽不出时间相亲谈恋爱，而且还没遇到合拍的人，不急着谈。” “哈哈哈！” 秦旭爷爷听完笑得合不拢嘴，一不留神，嘴里的假牙“吧嗒”掉下来，他手脚还挺利落，猛地一下，还把假牙接住了。 他瘪着嘴说道，“你这傻小子，不知道吧，就是因为你没谈恋爱，没结婚，，没生孩子，单身狗一只，所以领导啥事情都第一个想到你。” 秦旭爷爷经常在网络上东看看西看看，所以偶尔还能蹦出一两个时兴的词汇。 秦旭奶奶非常认同的点点头。 秦旭也没跟老人家争辩。 他们觉得开心就好。 他蹲下来，平视着那只站在秦旭爷爷身边，啃着一个木头椅子腿的金毛大狗。 从这只大狗的体型来看，这一窝异化白蚁繁殖的速度很快。 大约十厘米长的金毛，柔顺地垂在身上，虽然偏暗色的金毛，比不上秦旭办公桌里那只金光闪闪的肥兔子耀眼，但却更像一只真正的狗。 第三百一十四章 沉甸甸的大狗 撩开长毛狗狗遮住眼睛的长毛，秦旭看到一双黝黑的眼睛。 从外形上来看，很难不将它当成是真正的活物。 如今，它的体型已经接近成年的德国牧羊犬大小。 一般一只成年的德国牧羊犬，如果喂养得好，能长到七八十斤。 而这只大家伙，大概就是属于喂养过度的那种，看起来四腿有力，壮实矫健。 慢吞吞地打一个哈欠，看到那一排整齐的牙齿，都会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秦旭突然想起了潮海市警犬基地负责人牧夏志和他喂养的那只大丹犬。 他能感觉到，异化白蚁还能再长一波，尚未到换巢的时候。 估计，等到下次换巢，它差不多能比牧夏志的那只大丹犬还要大一点。 从一只小奶狗，变成一只大型犬的体格，秦旭算了算，这家伙用了也就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看秦旭在关注自己养肥的这只大金毛狗狗，秦旭爷爷和奶奶顿时注意力又回到大狗身上去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汇报工作一样对秦旭说道。 “哎呀，这个大家伙越来越能吃了，今天吃了三斤塑料袋塑料桶，五斤的枯枝落叶，还有六斤多破衣服。”秦旭奶奶津津乐道地说着。 “能吃才养得好，”秦旭爷爷笑得露出了没牙的牙槽，“咱们孙孙小时候，就特别能吃，所以个头是同辈里最高的。” 被拿来与异化白蚁对比的秦旭默默一算，发现已经长成大狗的异化白蚁蚁巢，每天居然能消耗十五斤的垃圾。 秦旭试着想把这只大狗抱起来，估算一下它的重量。 同等体型的生物，也就是七八十斤的重量。 而秦旭修炼到现在，徒手抱起两百斤的重量，比较轻松。 照理来说，能轻轻松松将它抱起来。 可是没想到，这一抱，它沉得超乎秦旭的意料。 为了将这只大狗狗抱起来，秦旭硬是憋了一口气。 太沉了，沉得他手酸。 沉得秦旭以为自己抱的是一个金属块。 “别移了。”秦旭爷爷赶紧摆手，说道，“移不动移不动，我前两天找收垃圾的小刘，让他弄个称过来，你猜它有多重？” 异化白蚁蚁巢，是可以在喂养者的牵引下，速度缓慢地移动。 秦旭爷爷也是用这种方法，拿着一把树叶当诱饵，把它引上称重的称。 “有两百五十斤肯定的了。”秦旭估算说道。 “两百七十一斤。”秦旭爷爷刚才已经把假牙装回去了，他一边比划着手，一边说道。 “哈哈哈，”秦旭爷爷说完，秦旭奶奶大笑起来，有了秦旭爷爷的教训，她笑得时候，还扶住了假牙，“你爷爷那傻憨，还想抱它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哈哈哈。” 果然是刚刚过完金婚的老俩口，吐槽起来，一点也不留情。 秦旭爷爷不高兴正想说什么，突然屋内传来刘阿妹大嗓门。 “吃饭了，吃晚饭啦，快来吃晚饭了！” 两位老人虽然年纪大，但胃口却不差，吃饭很积极，鱼肉饭菜，都能用假牙咬得起劲。 一听到秦旭老妈喊吃饭，他们赶紧扯着秦旭往屋里走。 秦旭爷爷还一边走一边跟秦旭告状：“阿妹今天做焖红烧肉，自从上次体检，医生说我们有点三高，你妈就在也不肯焖肥肉给我们吃了，可把我想得。” “对呀对呀”秦旭奶奶连连点头附和说道，“这可以我们求了医生好久，他才点头通过。” 老太太刚刚说完，纠结地看着秦旭，然后狠了狠心说道：“孙孙，你今天就别跟你爷爷奶奶抢肉吃了，反正你在外面肯定能吃香喝辣，三层肉还是得给我们留着。” 很久没吃红烧肉的老太太，护食起来，连自己的乖孙子都不放过。 秦旭笑喷，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应好。 刘阿妹和秦正洋正忙着摆放碗筷，摆盘上菜，看到儿子进屋，她直接招呼秦旭干活。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老秦师父沉吟了一下，对正在盛饭的秦旭说道：“你先吃饭，我到楼上写论文。” 老秦师父是可以自己飘到秦旭房间去，但是键盘手机这些工具，还是得秦旭帮忙摆好。 “行。” 老秦师父从有记忆开始，都在修行门中。 修行一途，大多独善其身，也只有将大量的时间放在孤独修行上。 专注修行，自然在情感和关系上，比世俗界的普通人淡薄。 老秦师父有些不太理解秦旭将时间浪费在一些与修行无关的琐事上。比如民警的日常工作，又比如与家人花费三两个小时，边吃饭边闲扯。 如果仙兽门内的弟子，像秦旭一样修行，那肯定会被其他弟子远远抛下，最算再有天赋，也无法改变懈怠之后，被抛下，最终只在修行半途沉沦。 在老秦师父心中，弟子最理想的状态你，当然是心无旁骛，沉心浸入修炼，万事不理。 很可惜，经过与秦旭的日常接触，老秦师父已经放弃了将他调教成最理想状态的幻想。 尽管无法理解秦旭的想法，但老秦师父还是努力克制自己，避免因为修炼时间的分歧，与秦旭发生冲突。 秦旭帮大家摆好饭菜，才跑回自己房间，帮老秦师父把他的录入工具给摆好了。 “秦旭，老朽前两天拜托你买的速录机，什么时候出到呢？”老秦师父站在小键盘上，轻盈小巧的身体，跳起来，飞快地打字说道。 “等等，我看看，快了快了，”秦旭拿出手机，帮老秦师父查阅了一下物流订单，说道，“大概明天中午就能送到。” 专业的速录机并不便宜，一台二手的速录机要几百元，而最新款的新机，要三千多远。 而且，学习速录，有一套专门的规则，反正秦旭绝对不会放弃已经熟悉的全拼，去学什么速录。 老秦师父在学习上，是会很快打破自己舒适区。 明明是刚把双拼打字学习娴熟，仅仅用两条腿踩键盘，打字速度已经达到每小时将近三千个字，却并不知足。 不知他从哪里上网得知，用速录机打字，比键盘速度快多了。目前最快的中文打字记录，就是用速录机打出来。如果一个熟练的速录员，使用速录机，每分钟能录入三四百个汉字，是能够轻而易举做到的。 反正，得知这一消息的老秦师父，很快就让秦旭帮他购买了一套最新的速录机。 至于学习速录的资料，他直接上网找，按照他的记忆力，在机器还没有送达之前，已经将速录的规则记得滚瓜烂熟。 明天就能收到机器的好消息，让老秦师父非常愉快，他摆了摆手，让秦旭自己下楼去，而他继续对着手机和小键盘，完善最新的一篇论文。 大概就连秦旭也不知道，老秦师父的手机内存卡里，到底拥有多少篇放出去能震惊世界的论文。 从房间走回厨房的路上，秦旭逐渐将火焰虚手的外放变成习惯。 长阳分局他都能清理地焕然一新，自己家当然更是要动手一番。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最实用的功法 秦旭的这栋老祖屋，在他爷爷尚未出生时，就已经盖好了，近百年扩建修缮，不间断地住了好几代秦家人。 比起刚刚建成不到十年的长阳分局办公楼，上百年的老房子里，边边角角没收拾的地方，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虽然在秦旭刚出生前，房屋内部进行了装修，但也只是他们常用房间，至于走廊屋檐此类标志性的区域，却没有太大改变。 刘阿妹一向非常勤快，而秦正洋也不是从来不做家务的大男子主义者。秦家爷爷奶奶，有时候也会拎着扫帚，慢悠悠地扫院子。 每两周还会请一个钟点工阿姨，协助刘阿妹给屋子大扫除一番。 就是这样经常维护，老祖屋的各个角落里，依然有大把大把的陈年老灰尘，以及不知名的污渍。 所以，许多老房子之所以没有新房住得敞亮舒坦，除了物品老旧之外，很大原因是因为总有那些收拾不干净的地方。 等到秦旭走到楼下厨房，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饶有兴趣地盯着厨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刚才盛饭端菜并未注意，此时秦旭在一楼大厨房东张西望，第一次发现，自己那爱干净的老妈，其实也没有办法将厨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弄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抽油烟机抽风口的位置，满是油腻腻的油，油上还有灰尘。 据秦旭所知，这抽油烟机可没法每日清洗，顶多一个月洗一次，每次都是用专门针对重油污的清洁剂大力猛喷。 放在燃气炉上的不锈钢大铁锅，锅内刘阿妹洗得很干净，但锅底就有一层黑垢，被钢丝球用力擦过，但又没有完全洗干净。 洗碗的碗布，擦餐桌的抹布，就算刘阿妹经常洗洗晒晒，隔三差五放入碗柜消毒，也免不了抹布颜色改变。 下水道的通水口附近，日常水流冲刷淤积的泥垢。 …… 类似这样的地方很多，有些是无法天天清理，有些是不会对食品烹饪的卫生产生直接影响的边缝，也称为卫生死角。 秦旭的眼睛，就像扫描的雷达，不放过厨房里每一处需要清洁的地方。 以前，秦旭就算是一个能自己整理房间的男生，但也没有这么高效的清洁意识。 修炼五色虚手之后，他才有这种近乎洁癖的观察力。 火焰虚手本身只是一种灵力组成的特殊能量形式，因此不会受到空间的限制。 在抽油烟机内部，除非将整台机器拆开才能清洁到的细小缝隙，火焰虚手也能灵活钻进去，把脏污抹掉。 突然搞卫生上瘾了，是怎么回事？ 秦旭控制着火焰虚手，正在厨房抹得起劲，餐厅里，刘阿妹看秦旭泡在厨房待了老久不出来，便喊了秦旭几声，这才让秦旭从沉迷中回神。 秦旭纠结得看着比中午刚开始修炼时，轮廓大了一圈的火焰虚手。 老秦师父提供的修炼法都有毒。 一上手，就停不下来了。 —— —— 秦家的晚餐非常丰盛。 特别是秦旭告诉刘阿妹今晚有回来吃饭以后，考虑到儿子的饭量，刘阿妹又临时增加了三道菜。 秦家饭菜的丰盛感，不仅体现菜品种类上，单单就说分量，每一份都是大碗大盘，扎扎实实，一点儿也不偷工减料。 原本一家人中，饭量最大的是刘阿妹，后来秦旭长大，从十三岁之后，他就当仁不让代替老妈，占据了第一的位置，直到如今。 秦旭和他老妈的好胃口，很容易成为餐桌上的带动者。因为他们两个的缘故，年轻时候胃口并不大的秦旭爷爷和奶奶，不知不觉，在晚年时，居然胃口相当不错。 晚餐结束，残羹剩菜，秦旭自告奋勇，承担今晚饭后洗碗和厨房善后工作。 儿子愿意干活，刘阿妹和秦正洋正好拱手将手里的工作，让给秦旭。 刘阿妹烹饪煮菜，惯用重油爆炒，所以碗碟油腻，通常要用碱粉或者洗洁精清洗。 但这些油腻腻的碗筷，到了秦旭手里，基本上连手指都不用碰到碗里，只有控制着火焰虚手，在碗里绕一圈，再放入水龙头底下冲洗，不到五秒钟时间，一块表面没有任何污渍的餐具，就洗完了。 而练习了一个下午，火焰虚手不断进步的秦旭，在清水冲洗完碗筷之后，立刻又用火焰虚手在湿哒哒的表面游走一圈。 顿时，一摞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餐具，能够直接清清爽爽地摆放在碗柜里。 秦旭发现，自从修炼了老秦师父的功法，自己真是越来越有往居家好男人发展的趋势了。 他不仅在短短五分钟之内，将一家五口使用的碗盘筷子，全部都洗干净了，而且顺手将厨房里的所有锅具，也都收拾了一遍。 金属器物，一旦把表面的铁锈氧化物都清除掉，那真干净得跟新的一样。 反正秦旭不放过边边角角的缝隙，他不仅用抹布把厨房从头到底擦干净，最后还给发黄发黑的抹布来了一个变身。 一块原本已经看不出淡粉色的擦桌布，挂在原来的位置上。 将自家厨房来了一个大变身，秦旭花费不到二十分钟时间。 最后，秦旭用火焰虚手，将额头上的汗水和湿漉漉的手，给扫干净，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收工完成。 离开厨房前，秦旭还特意从冰箱冷藏室里找出一串葡萄。 吃葡萄容易洗葡萄麻烦，火焰虚手瞬间解决了这项麻烦事。 黑紫色的夏黑葡萄，一家人都爱吃。 夏黑葡萄，是能够连皮一起吃的葡萄。但葡萄又是很容易生虫害的植物，因为担心清洁不彻底，有农药残留，以前刘阿妹总是要用面粉洗个十来遍，再用盐水泡过，才敢摆在桌面上。 有了火焰虚手的帮助，秦旭洗葡萄也变得容易许多。 葡萄皮外，无论什么东西，被火焰虚手一处理，再用清水一冲，就能够安安心心地下肚了。 作为刚刚学会五色虚手五分之一的小菜鸟，秦旭越发觉得，貌似这是他从老秦师父那儿学会最实用的功法了。 看来，五色虚手能成为修真界普及度最广的功法之一，真是有它的价值。 第三百一十六章 晚饭后的日常 修真世界的修炼者们，到底也只是在修炼路上攀登的人，不是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就算是仙兽门这样的高门大派，也极少有完全隔断人间琐事，闭关不问外物世事的得道者。 大部分修行弟子，日常生活除了修炼之外，依然离不开衣食住行。 莫看简单四个字，对普通人来说，差不多就是耗尽一辈子的生活日常了。 秦旭曾经看到一篇报道，讲述现代科技的发展，给人们节约了大量的时间，让现代人的生命，比数百年前的人类更充实饱满。 洗衣机，洗碗机，电饭煲，扫地机器人的出现，将人们以往消耗在洗衣服，洗碗筷，砍柴做饭，打扫卫生的时间，通通交给了生活家用电器。 一个人一天多出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月多出六十个小时，一年多出七百二十个小时，十年就是七千两百个小时。 这样计算的话，十年相当于多了三百天的时间。 时间对凡人宝贵，对修炼者来说，则更是生死攸关。 修真，本就是与天争命。 一个修真者，若是每天皆是衣食住行的琐事缠身，耗尽寿命精力，那么所谓修行，岂不是多此一举？ 修真世界没有现代家用电器。 但不同文明，在人类智慧的发展下，都有他们应对的方式。 而修炼者们最佳的手段，当然就是修炼功法。 五色虚手的第一阶段，几乎就是完全为修真者解决日常简单问题而存在。 随时能够为自己的衣食住行提供帮助的修炼功法，当然比买几个仆从好用多了。 秦旭将一盘洗得发亮的葡萄，端到自家小院。 此时，秦家爷爷奶奶正手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 秦家老宅钱的小院并不大，老俩口也就走个二十步，就要转弯。不过，两老相互之间话题很多，也就不计较场地大小，反正权做消食。 要是年龄再小一点，他们就直接出门遛弯了。现在年纪大了，晚上出门，小辈们不放心，所以他们干脆就在院子里走路。 秦旭走近的时候，听到爷爷奶奶脑袋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地争论着。 “我明明每天都跟你走一样的路，为什么你的步伐天天都比我多。”秦旭爷爷戳着手机，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是我走得勤快。”秦旭奶奶得意地仰着头，满头银发在轻柔的晚风中飘扬。 “哼，我觉得是你腿短。”秦旭爷爷想了想，恍然大悟地喊道。 “你才腿短呢，”秦旭奶奶瞪大眼睛，气得脑袋冒烟，不高兴地把自家老头的手甩开，“你个臭老头，懒得搭理你。” “胡说，我腿不短，我个子以前是全家最高的，比正洋还高，现在变矮了，不过还是比你高，你看，我腿长，每迈出一步，你就要迈两步，你走路频率快，我走路频率慢，所以我运动步伐统计的步数，才是比你少。”秦旭爷爷还在得意自己发现了原因，完全没看清秦旭奶奶乌云密布的老脸。 为了自家爷爷不被奶奶猛抽，秦旭赶紧端着手里的洗得蹭亮的葡萄，放到小院东侧的圆形石头桌上，说道：“爷爷奶奶，我爸妈呢，我洗了葡萄，你们快过来吃葡萄呀！” 自家的帅气大孙子过来，秦旭奶奶就更是懒得搭理旁边那个满嘴不中听的糟老头。 她快步走到石头圆桌旁边，刚刚还虎着的脸，看着秦旭就阳光灿烂。 “哎呀，我最喜欢吃这种黑提子了，就是洗起来太麻烦了，谢谢孙孙，快来一起吃吧。” 石桌旁边，趴着一只金毛大型犬，晚饭前秦旭看到它正在啃的木头凳子腿，已经没有了，现在大嘴巴里正在咀嚼的东西，是一根黑色的数据线。 到了秦旭爷爷奶奶这个年龄，所谓拌嘴吵架，也就是说着玩的事情，互相吐槽两句，估计也是逗个有趣。 所以，刚才还争论不休的两位老人，在秦旭一盘葡萄的掺和下，瞬间把刚才的事情抛在脑后，叽叽咕咕地评价起葡萄的味道。 秦旭爷爷还指着刘阿妹的工作室说道：“你妈在那边研究新口味的饺子，让你爸试吃呢！” 秦旭一听，也就不去打扰他们。 陪爷爷奶奶吃了会儿夏黑葡萄，聊了几句话，他就回屋继续修炼了。 秦旭平日夜晚主要以修炼炼兽诀为主，既能快速恢复精力，还能培育出更多拥有奇特能力的小家伙们。 秦旭这段时间，主要获得灵气的途径，是驭兽诀和灵炎心诀。 这两种功法对比，秦旭能明显感觉到，通过修炼驭兽诀获得的灵气，异化的兽类更为出色，能力更显著，变化方式也更多样。 因为驭兽诀是与炼兽诀最为契合的修炼基础功法。 而通过吃辣椒获得的灵气，则逊色太多。 目前为止，修炼灵炎心诀获得的灵气，培育的异兽中，最出色的只是红莲蚁。 秦旭也尝试用这种灵气培育其他的异兽。 到目前为止，收获一般。 准确的说，不仅仅是没有出现优秀的异化小虫，反而出现了异化过度，影响其正常生长的情况。 所以，为了不浪费每天辛苦囤积下来的辣椒版灵气，秦旭在尝试过几次之后，就不再继续，而专注培育红莲蚁。 夜渐深，秦旭的爷爷奶奶转悠了许久，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上万的运动步伐，准备回屋睡觉了。 进屋前，他们在大狗面前，放了两台早就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老式随身听，还有一个掉了好几个按键的键盘。 老俩口养异化白蚁，养出经验。 晚上时间长，他们一觉醒来，至少六个小时，这时候，就要给它放一点耐啃的食物，让它消化一个晚上。 这类键盘电器，都是连收购站也不要的东西，秦旭爷爷经常溜达到附近的垃圾收购站，看到这种好东西，就用买菜的小推车，把它们弄回来。 刘阿妹与秦正洋在她的饺子工作室里，泡了快两个小时，终于把脆爽虾仁马蹄味的饺子馅配方给决定了。 刘阿妹挺高兴地跟秦正洋并肩走向厨房。他们忙完，决定煮个馄饨当夜宵，再去楼上睡觉。 刘阿妹率先踏入厨房，按了灯开关，一室明亮。 她炸了眨眼，觉得厨房不太对劲，跟以往有很不同的地方。 “正洋，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厨房感觉怪怪的。”刘阿妹一时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是直觉觉得厨房很奇怪，气场都似乎不一样了。 “厨房怎么了？”秦旭老爸秦正洋伸了一个懒腰，顺手扶了扶眼镜，扫了一遍物件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厨房，奇怪地说道，“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你看，这口炒锅，昨天还是我洗的，底下黑漆漆一大片，我拿钢丝球都洗不干净，现在一丁点黑色都没有了，白得跟刚买的一样。”。m 第三百一十七章 凌晨三点的院子 被秦正洋这么一点拨，刘阿妹可算知道了自己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这厨房里，每一个东西都没错，锅是锅，碗是碗，勺子是勺子，但每一个东西，都崭新得像新买来的一样。 如果不仔细看物件上的刮痕，刘阿妹差点以为秦旭趁着这点儿功夫，直接买了一整套一模一样的东西，摆在厨房里。 “这……这……”刘阿妹目瞪口呆，拉着秦正洋的手，在厨房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喃喃絮叨着，“咱们家这小子今天没发疯吧，他到底废了多大的功夫，把厨房收拾得这么清楚，咱们家就算是过年大扫除，厨房也没这么干净过。” 秦正洋也挺懵的。 他摇了摇头，修正了刘阿妹的说辞。 “应该做，从我小时候记事开始，就没见过厨房这么干净。” 这夫妻俩一愣一愣，虽然心里很想冲上楼，把秦旭喊醒来，询问他到底怎么收拾厨房，才能达到这样效果。 但是，好歹想起儿子经常值班，能安分睡个觉不容易，才强行按捺下好奇心，一步三回头地回卧室。 哦！ 原本他们还想煮馄饨当夜宵吃呢！ 但是厨房实在太干净了，所以他们愣是没下手，想想今晚吃得也不少，干脆放弃了夜宵的打算。 幸好刘阿妹和秦正洋都是心思敞亮的人，烦恼的事情持续不了太久。 要不然，大晚上来这一出，一夜别想睡觉了。 他们两人就在临睡前，讨论了几句。 “你说儿子到底是用什么把那黑锅底给弄干净了？”刘阿妹不解的问道。 秦正洋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 “我估计是儿子力气比较大吧！” …… 等秦正洋夫妻入睡之后，陷入安静的秦家老宅，百年如一日，大门紧闭，灯火熄灭，等待黎明到来时，沉睡的主人们，再次醒来。 前院偶尔有秋后虫声低鸣，以及金毛大狗啃咬食物时，不间断的“卡兹卡兹”动静。 秦旭沉浸在修炼中。 而他饲养的几只异化虫子，趁着夜色，反而活跃起来，进入觅食时间。 肚皮下鼓鼓的白毛粉红蛛，毛绒绒滚出房间，开始巡视地盘。 秦旭好些时间没回来，粉红蛛似乎发现了食物入侵地盘的动静。 而整天缩在秦旭单肩包里，与爱唱歌的同类不同，整日沉默不吭的大蟋蟀，终于爬出来，抖动着长长的触角，爬到出窗户边上，不知在做什么。 老秦师父自然是最忙的人。 在键盘上蹦哒的模样，让人想起以前那种有一个芭蕾小人在跳舞的八音盒。 一切似乎与之前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一样。 隔壁街的小夜市，从凌晨开始陆陆续续的散场，到了凌晨三点，也只有几户做通宵的摊子，依旧在接待客人。 秦旭老宅的围墙外，一辆小面包车悄悄地停下来。 两道身影飞快从车上下来，架起一个梯子，两人手脚并用，飞快爬上了围墙墙头。 有些人家，为了防止小偷翻墙而入，在建造围墙的时候，用碎玻璃插在围墙的上头。 不过，秦旭老宅并没有这么做。 所以，这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能够很轻松地趴在墙头。他们一声不吭，一个背影略胖的人，头上戴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大眼镜，手里拿着一根长筒状的东西，对着秦家前院用力一射。 大约五分钟内之后，另一个高些的人，朝院子里扔了一块石头。 “扑通！” 没有任何反应。 “成了。”扔石头的人朝着另一个人低声说道。 两个人动作默契，坐在围墙上，将木头梯子搬进来，然后轻手轻脚地爬进了秦旭家的前院。 秦旭的房间里，老秦师父微微一笑，却没有其他反应，继续跳舞写论文。 蹲在窗台上的大蟋蟀，懒洋洋地挪了挪身体，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两个翻墙进入院子的男子，目标非常明确，直接朝着院子里趴着的大狗走去。 戴着一个质量普通的夜视镜，只能看清楚物体轮廓的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的目标，看似一动不动，但身体内部负责警戒的白蚁，已经拉响了危机警报。 成群结队的兵蚁，正在快速往大狗的口腔位置移动。 而位于大狗大脑位置的蚁后，拖着胖胖的身体，微微转动。一只一只工蚁飞快地在异化白蚁蚁后身边爬来爬去，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两位盗狗贼，对风起云涌般的蚁巢内部一无所知。 他们看着躺在地上，体型健硕，皮毛光亮的大狗，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 略胖一些男子，心中默默估算着价格。 这两名男子，以及坐在面包车里望风的同伙，常年从事犬类盗窃的犯罪行为。 与市面上常见的以药毒犬的低端盗狗贼不同，他们这一团伙，所盗窃的狗，专门提供给潮海市为数不多的几个狗肉私房菜馆。 有市场，有需求，就有人铤而走险。 这些私房菜馆的顾客，对食材品质要求较高，死掉的狗肉，是绝对不收的，但相应的，他们的价格出也高。 毒死的狗，一斤只能买到六七块钱，而他们麻晕的活狗，运到私房菜馆，每斤能卖二十到三十元。 尤其是这种体格威猛高壮的大型公犬，价格最好，也最为抢手。 偷到一只，能平白赚几百到上千元，而且出手很快。 盗狗者可不管这些狗是不是什么纯种，又或者有什么好血统，几千上万块钱的狗，在他们眼里，都是称斤卖的。 他们是前两天盯上这只上等的大型犬。 现在城市养大型犬的人不多，他们好一阵子偷盗的狗，都是常见的中型犬。如今难得碰上一个明显肉多得，可不急得动手。 孔茁是这个盗狗小团伙的负责人，他手里逮到的大狗，少说也有两三百只，却好像没见过这个品种。 不过，甭管什么品种，能卖得上肉的狗，都是好品种。 孔茁朝着同伙使了一个眼色，他们默契地分别走向大狗的头尾。 这样一只大家伙，单凭一个人，是无法弄走的，只能两个人合力动手。 孔茁准备抬起这只长毛大狗的前肢的时候，还在想醉天月的舟老板，找他要了好几次这种大狗，开出的价钱很好。 这下让他碰上，能赚好大一笔呢！ 沉浸在狗肉能卖出好价格的孔茁，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这回碰上了一个硬茬子，一不留神，还会把牙给崩了 孔茁和同伙同时用力。 一，二，三！ 没抬起来！ 他们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弯腰蹲下来，又加了一把力气。 一！二！三！ 孔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咬紧牙关，可算是勉强把这只大狗抬起来了。 抬是抬起来了。 可是，这么一掂量，孔茁总算发现手里这只大家伙的分量不太对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好可怕的狗 这种分量，他们抬起来都费劲，走几步很困难，更别说扛着它爬楼梯翻墙。 这是什么狗呀？！ 孔茁刚想说他们把狗放下来，让他检查一下情况，没想到手还没有松开，突然黑漆漆的住房里，传来一声仿佛穿透天际的嘹亮虫鸣。 这声鸣叫，似乎能直达人的内心深处，大脑一个激灵，情绪在一瞬间燃烧起来。 与孔茁有相同反应的，是与他配合的同伴。 钱子雄觉得头脑一崩，胸腔仿佛燃烧起万丈斗志，熊熊火焰。 这两名盗狗贼还来不及将倏然出现的奇怪情绪释放，他们手里这只重得反常的大家伙，反应的速度比他们快多了。 位于异化白蚁蚁巢核心位置的蚁后，听到那声与众不同的虫鸣，竟然拖动着肥胖的身体，连续打了三个滚。 控制着金毛大狗的工蚁在飞快地跑动。 孔茁暗声叫糟糕，原来大狗竟然没被麻醉睡着，不知道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他明明使用了足够分量的麻醉药剂，足以将一个成年人给麻晕了，更不要说一条大狗。 还不等他如何反应，孔茁立马就觉得眼前一阵翻天覆地，“扑通”一声，被一个沉甸甸的玩意砸倒在地上。 “啊啊啊！” 孔茁愣了一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同伙钱子雄凄厉无比的叫声，在这个院子里响起来。 孔茁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是漆黑一片的房屋里，亮起了一盏暖黄色的灯。 这是他偷狗第一次栽了跟头。 孔茁正想要如何脱身，别被抓到警察局，到时候被以盗窃财物的罪名起诉，少说要被判个好几年。 他试图爬起来。 可是，已经脱离他们控制的大金毛猛地一个翻身，沉重的身体，直接压在孔茁身上。 “啊啊啊！！” 孔茁胸口一闷，听到明显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下，孔茁也没管警察不警察的事情，疼得哭爹喊娘，恨不得来几个警察，将他从这只重量恐怖的大狗“魔爪”下，救出来。 很可惜，孔茁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 距离他最近的那位警察同志，手上正在培育的那只黑蚂蚁，身体里的灵气图阵处于凝实的关键期。 秦旭微微睁开眼，看到老秦师父停下打字动作，朝他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等等五分钟之后，度过凝实关键期，再去看看怎么回事。 刘阿妹被吵醒，开了灯，皱着眉头，感觉这半夜惨叫声，怎么似乎距离自己家非常近。 迷迷糊糊地推开窗户，刘阿妹借着路灯余光，竟然看到两个人蜷缩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刘阿妹猛然惊醒，定睛看了两眼，赶紧走回床秦正洋摇醒来，催促说道:“正洋，快醒醒，我们家院子里进人！” 秦正洋睡眠一向很好，原本听到惨叫声，还不以为意，还以为是做梦，打算翻个身继续睡。 没想到，躲过了惨叫，却没有躲过老婆三十年如一日的大力摇晃。 “怎……怎么了？”警惕心还不太强的专职语文教师秦正洋，还处于迷糊状态。 不过，不用刘阿妹回答，听到尚未停止的惨叫声，秦正洋也有点明白家里出事了。 不管这凌晨三点半的惨叫声，听得让人渗得慌，到底自己家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秦正洋披了一件衣服，准备下楼看看。 还没出门，秦正洋手里就被刘阿妹塞了一根实心木头做的圆棍子。 “擀面杖拿着，揍人扎实，又不容易出事。”刘阿妹又拿上一根擀面杖，说道。 身为饺子工作室的负责人，秦旭老妈陆陆续续买过不下二十条的擀面杖，最终才找到一条最趁手的。 她用的擀面杖长度是普通擀面杖的三倍。每次都是四五个剂子放在擀面杖下面，一次成型。 所以，正如她说，她的擀面杖，最适合揍人。 此时，夜半惨叫声，已经惊动左邻右舍，秦家附近的住户，有些开着灯，朝着秦家院子里张望。 秦正洋打开院子里的灯，就第一眼没看到闯入者，而是那只金色长毛大狗，正在后粗腿底下压着一个人，前大腿底下也压着一个人，露出白牙的大嘴巴，时不时从他们身上扯下一块布，耐心的咀嚼着。 看到这一场景，秦正洋捏紧的擀面杖也忍不住松了松。 想到老爹前几天刚刚喊人过来帮忙称的两百七十一斤的重量，再看看也就几天功夫，比称重时又大了一圈的体格，秦正洋也有点同情这两位疑似盗窃者的家伙了。 不知道骨头断了几条。 “救，救命……”被胸口剧痛折磨的喘不过气的盗狗者，感到周围亮了起来，求生欲顽强地在可怕大狗的碾压下，奋力求救。 “这个，是打报警电话，还是打医院急救电话？”秦正洋很犹豫地问刘阿妹。 刘阿妹也知道，看这两个怂贼的模样，自己的擀面杖有点派不上用场，她不太高兴地说道:“报什么警，大半夜为这两个破家伙，吵别人睡觉！要我说，直接扔在院子里一个晚上，明天直接让你儿子上班时，带回警察局。” 刘阿妹天生大嗓门，就算她晚上稍微压低了声音，孔茁和钱子雄依然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一个被这只凶残的大狗压断了腿，一个被压断了肋骨，而且这只狗有怪癖，不咬人，光啃他们的衣服。 孔茁的裤子已经被啃掉半个裤腿，钱子雄的外套，也啃掉了半边。 虽然现在已经是公历十一月，但潮海市并不算太冷，基本也就是一件长袖单衣，偶尔热天还能穿个短袖。 再被这只大狗这么啃下去，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功夫，他们真要裸奔了。 比起护家的刘阿妹，秦正洋相对比较有同情心。他想了想说道:“算了，老这么待着，不是一回事儿，我去楼上吧儿子叫下来。” 刘阿妹更没好气了。 儿子平日里上班辛苦，好不容易回家能睡个安稳觉，家里居然进小偷了。 刘阿妹此时还不知道，这两个人，目标可不是他们屋里的财产，而是院子里这只大狗。 秦正洋刚走到楼梯口，还没上楼，秦旭爷爷奶奶的卧室就打开了。 “正洋，怎么回事？”秦旭奶奶胆小，秦旭爷爷挡在她面前，神色紧张地问道。 “没事。” 为了让两位老人安心，秦正洋停下脚步安抚解释，他倒是不急不慌，但却忘记了，院子里的两个家伙，身上的衣服布料被越扯越少，恨不得时间停下来。 “有两个贼，翻墙进了院子，被我们家那只大狗逮住了，现在被压着不能动弹，我问问秦旭怎么办。” “哎哟，”听到自己平时养的大狗立功，秦旭奶奶也不害怕了，她一头银发，从秦旭爷爷身后探出来，然后拉着自家老头子的手说道，“真没想到它平日里慢慢吞吞，动作比我们还慢，但看家护院居然不含糊。走走走，我们过去看看。” 秦旭奶奶可自豪地越过秦旭爷爷，拉着他，洋洋得意地往前院走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狗不是人 家中院子里的动静这么大，身为家中的头号壮汉，以及最强战斗人员，秦旭居然半响都没反应，闷在房间里，这让秦正洋觉得有些奇怪。 想到儿子好几天没有回家，秦正洋有点心疼地猜测，可能是加班通宵时间多了，睡眠不足，现在正雷打不动的沉睡呢。 秦正洋刚走到门口，还没敲门，秦旭卧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睡衣的秦旭，一脸睡意惺忪，揉着眼睛对秦正洋说：“老爸，院子里有人，我下去看看。” 秦旭和秦正洋走到院子里，正看到刘阿妹和一群人，正围着院子里那两个被大狗压着，动弹不得的倒霉催小贼。 大半夜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们，稀奇地对秦旭爷爷他们说道：“我刚才看到了，有一辆小面包车开走了，肯定是这两个人的同伙。” “咱们这片好几年都没有贼光顾了，没想到今天一逮就是两个。” “啊呀，阿妹，你能让你家的别啃那两个人的衣服了吗，再啃就剩下一个内裤了，太辣眼睛了。” “来了来了，秦家小子下来了，人家就是正儿八经的警察，直接让他给带警察局里去。” “哈哈，这哪儿不长眼的小贼，居然敢偷到警察家里来，真是太搞笑了。” 老街坊邻居的关系一向不错，陆陆续续有人敲了门，穿着睡衣过来看热闹，刘阿妹干脆就没关院子的大门。 秦旭爷爷奶奶慈爱地看着自家的大狗，一个劲地直夸赞。 不过，那两个人虽然被压着很可怜，但也没人想现在把他们放出来。 这到底是偷偷摸摸溜进别人房子里的盗贼，被秦家的大狗压着，他们不敢乱动。 但是谁知道如果被放开之后，会不会突然暴起。 还是等专业人士来处理。 秦旭这位众人眼中的专业人士一下来，就受到广泛关注。 “秦旭，你爷爷说这狗是假的，你从你哪里弄来这么好的假狗，我也想买一只。” 邻居的张大爷穿着大裤衩，都快十二月份了，还拿着一个大蒲扇，乐呵呵地喊道。 “行呀，有空帮你留意。”秦旭应了一声，直接走到异化蚁巢旁边，将它牵走。 异化蚁巢的外形像狗，但并不是真正的狗，可并不意味着它真是一个摆设。 外形没有智慧，但位于蚁巢核心位置的异化白蚁蚁后，却是秦旭亲手培育出来的。 它能够理解秦旭的意思，并服从秦旭的安排。 孔茁觉得浑身一轻，压在身上沉甸甸的重量终于离开，他捂着自己疼得都无法呼吸的胸口，拉了拉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低声痛苦地说道：“救命，送我去医院，我快不行了。” 另一个瘦一点的人，也哼哼唧唧。 秦旭上前，检查这两人的受伤部位，发现他们的骨头断的非常干脆，应该没有伤到内脏部位。 秦旭的老宅，也属于长阳分局的辖区。所以，他直接给值班室打了一个电话。 今天是黄正浩值晚班，他刚出了个警回来，肚子正饿着，从警局的冰箱里搬出秦旭留在这里的肉丸子，还没煮呢，就接到徒弟的电话。 “啥？入室盗窃？”黄正浩一听，顿时乐了，“还被弄断了腿和肋骨？你出手怎么这么重呀，你当他们是咱们警局的大白鹅呀！” “什么，不是你弄的，是你家的狗弄得？”黄正浩听秦旭说完，可算是有点明白，“从那个动物商人刘景怀那里买的狗？到底是啥狗，等我也去买一只。” 黄正浩嘀咕归嘀咕，但还是马上开了一辆警车过来，先把这两个偷盗贼送到附近的医院治疗。 还没审讯，所以暂时还没有人知道，这两个骨头断掉的家伙，是一个流窜在潮海市和花城市一带，以盗窃大中型犬，获取非法收入的盗狗贼。 孔茁和钱子雄一直到被判刑的时候，都没明白，为什么他们从特殊渠道弄来的强力麻醉针，居然失去了效果。 如果麻醉针起作用，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倒霉被抓住。 秦旭作为案件的受害者，根据规避的原则，秦旭没有参与这两个人的审讯工作。 等他知道这两个人，偷偷爬进他家的院子，竟然是为了偷狗，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 吃狗肉？ 呵呵，真把这只大狗狗弄回去，一刀子进去，一窝白蚁涌出来，那才叫好看了呢！ 家里那只大狗的情况，并没有记录在案。秦旭只是跟黄正浩提了提。 作为刘景怀的老顾客，知道红莲蚁能力的黄正浩，对这只爱啃奇奇怪怪东西的动物，努力理解。 这一桩撞上门的偷狗贼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并不只有现场逮到的那两个人。 通过监控，寻找那天停在院子外的面包车，长阳分局抓到了另外一个负责望风的同伙。 同时，根据孔茁招供的线索，长阳分局顺藤摸瓜，找到了几家有烹饪狗肉菜肴的私房菜馆子。 狗到底不是人。 法律并没有把人的权利，赋予这些动物们。 根据现有的法律，盗狗团伙以盗窃财物罪被判刑，而负责收购活狗的私房菜馆子，则涉及到销赃罪。 秦旭将人交给黄正浩之后，压根没空关注这些盗狗者。 第二天就是省厅领导来警局视察的日子。 说实话，长阳分局作为最底层的警察局，以前最多市里的领导下来慰问，可没有省厅级别的待遇。 这也就是沾了大白鹅的光，所以这次省厅领导下来后，才会将长阳分局，列为一个考察点。 既然是这个级别大佬下来，自然市局，区局的领导跟随。 秦旭收拾利落，站在队伍最后，却因为大个子，依然很抢眼。 鲁清河跟在东城区区局局长罗杨宏后面，一眼就看到秦旭。 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内心默默对比了半天，还是觉得这小子当女婿最满意。 可气人的是，自家闺女和这小子，一点也不积极找，真是气人。 秦旭不明所以地看到鲁清河铜铃大眼，瞪了他两眼。 对这个大他好几级的胖老头，秦旭还能怎么样，只能默默撇开头，当做没看见。 东城区区局的局长罗杨宏，惊讶地打量着长阳分局，趁着省厅领导不注意的功夫，对戈一华说道：“老戈，这次的局里收拾的真不错，干净明朗。” 戈一华是区里出了名的不注重形式，别看他自己有收拾癖，强迫症，但却从来不勉强下属在突击检查的时候，折腾太多花样。 以前刚刚上任的时候，只要日常卫生照常做，也没有特别收拾得做法。 后来罗杨宏看不过眼，便交代戈一华，其他花费功夫的面门货可以不做，但卫生还是得收拾一下。 戈一华看了一眼周围光亮看不出一点灰尘的玻璃窗，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真没觉得有必要将功夫花费在这方面，又不是五星级的酒店，非要弄得一尘不染。 平日里，警局的卫生阿姨每天勤奋打扫，其实环境并不脏。 他没有回答罗杨宏的话，只是默默地想到，这群小子昨天那么拼干什么呢，不就是让他们简单收拾一下，弄得这么彻底，还不如留点精力把手上的案子给结了。 第三百二十张 又是来踢馆的 也正如戈一华所说，将警局弄得焕然一新，这位从省厅下来的领导，也没有过多关注。 领导们下基层的时间紧凑，目的非常明确，一进警局，就表明了直接看大鹅，一行人马不停蹄，连办公楼都没进，拐进了后面的鹅圈。 鹅群看到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最初还整齐大声叫嚷了几下。 不过领头的大白，看到秦旭，就明白这些家伙没有威胁，冲着其他小弟叫了两声，鹅圈瞬间就安静下来。 当然，对大白和它的小弟来说，安静只意味着它们没有保持战斗攻击状态，但还处于时刻警戒中，如果有人一旦出现进攻意图，它们会迅速反应，反击进攻者。 如果换一个能来事的分局局长，有这种机会，肯定要来一段“才艺展示”，比如说群鹅起舞，人鹅对练，鹅斗演武。 不过，戈一华显然不是这一块料。 领导说要看鹅，也就简单明了的将领导带到鹅圈里，让他们随意看了。 好在鹅圈里有一个特别能侃的张长江。他最近不仅承担“长阳分局鹅队”各类账号的维护，大鹅日常生活的视频照片拍摄，还有鹅群的一日三餐伙食准备，鹅圈卫生清理。 反正只要与这群大白鹅有关系，张长江都会主动学习，承担工作。 如今，在长阳分局，整天与大白它们泡在一起的张长江，算是除了秦旭之外，大白鹅们最亲近的人。 秦旭需要忙的事情太多。 除了警局日常工作，还有每日修炼任务，兼顾照顾身边的一群小家伙们，每周必须抽出点时间，去东城区警局和市局探望小憨蛙和小香猪。 这么一来，能分给大白鹅的关注，就十分有限了。 而整天扑在鹅圈里，将大白鹅们当成心肝宝的老头子，也就是比秦旭差了不是控兽心则的建立者这一点。 无论是心兽蜻蜓，还是明兽白鹅，因为控兽心则的原因，比起它们的同类，更能理解人类的思维和想法。 因此，日久见真情这样的老话，也是能套用在它们身上的。 张长江人老虽不说成精，但站到任何人面前丝毫不怂，谈起鹅队的点点滴滴，那真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慷慨激昂， 张长江的超常发挥，总算让颇有些乏味的视察调研，显得有趣。 时不时抖出个大白鹅们跟随出警遇到的群众反应，再将它们的立功表现从头到尾，一个不落地数一遍。 秦旭在介绍中，是组织起鹅队的主要人员，但是他很乐意看到张长江在前头挡着。 不喜欢抛头露脸的性格，虽然在工作上，有点吃亏。 但秦旭一不想升职，而不想涨工资，这种时候低调一点，他觉得挺好的。 张长江一阵吹嘘完成后，耐心十足的领导参观团，站出一个将近四十岁的蓝格子衬衫男子，客气地对戈一华说道：“戈局，你看看，既然你们鹅队的实力不容小觑，那我们直接现场练练手如何？” 这句话是询问口气，但稍微明白一点的人，都知道，人家是有备而来。 戈一华习惯性咳嗽有点冒出来了，他忍下喉咙的发痒，没有说话，点点头表示同意。 秦旭看到，从省厅视察团里，站出一个比自己个头略矮一些的男子，年龄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脖子粗，面赤红。 他所穿制服，与其他人的常服并不一样，而是宽敞的作训服。 在蓝格子衬衫男子的点头示意下，他迅速脱掉作训服，只穿着一件背心，走到戈一华身边，态度比较恭敬，客气地说道：“戈局，董单是我的教官，我叫粱吴毅，久闻您大名，请多指教。” 戈一华没忍住，清咳了几下，说道：“秦旭，你来安排。” 秦旭在那个穿作训服男子刚刚走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眼熟。 等他向戈一华报上名字，秦旭突然记起了他的身份。 秦旭在警校的时候，格斗成绩优秀，参加警校内部专业的格斗社团，就听说过这个名字。 粱吴毅是秦旭的校友。 早他五六届毕业，在全国警官格斗大赛中，连续多次获得亚军季军， 去年，还听以前在社团里认识的师弟们谈起，格斗社团终于将这位成绩很好的老大哥，请回母校，指导学院的格斗。 没想到，他竟然被省厅的领导请过来，给大白鹅当练手的对象。 反正秦旭在遇到老秦师父修炼之前，是绝对打不过粱吴毅的。 秦旭以前就听人提起过，粱吴毅从小练功夫，后来青年时期，转向实用性很强的搏击格斗术，当年是被警校作为特长生，面试特招录取的。 这么一个绝佳的人选摆在面前，秦旭当然要先给自己偏爱的大白提供条件。 其他的小弟，就先靠后排队吧，如果这位仁兄没被大白打趴下的话，应给能让其它练练手。 后院的空间不大，等秦旭一声招呼，大白凌空飞出时，所有人自觉往旁边贴墙站，将空间留给粱吴毅和那只漂亮威风的大白鹅。 粱吴毅从小与人对打，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奇怪的对手。 不过，他可没有因为对方仅仅是一只鹅，就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他在跟随领导一起出发来长阳分局之前，就已经将网络上白鹅战斗的视频，翻来覆去的看个好几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正是在武斗场上泡了二十年，粱吴毅才不会轻视视频里的鹅。 敏捷，直接，高效，好不拖泥带水。 这种水平的战斗力，多少人苦练一生，都无法达到这些战斗鹅的标准。 很多动作，人类需要日复一日的反复训练才能培养出攻击的本能，而动物却早已深深刻在骨子里。 大白顶着蓝蜻蜓，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家伙。 最近大白选择对手越发挑剔，除了偶尔秦旭有空的时候，陪它过几招，就连特警队的队员，都让大白失去兴趣。 大白稳稳站着，一动不动，一点儿也不着急。 市面见多的大白鹅，就是这么沉着冷静。 大白鹅可以等，粱吴毅却不能让领导光看着他们站着。 所以，粱吴毅考虑了十来秒，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拼尽全力 粱吴毅的马步扎实，拳脚力量不俗，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处于全国警界顶尖水平。 能在华国这个人才辈出的国度，在某个领域，成为国内前三的存在，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白没有招式，也没有专业的训练，它的经验也就是这段时间跟特警队队员，和秦旭的打斗获得。 大白的力量，比其他小弟更大，是鹅群中的大力士。 也是依靠这份天赋，它才能在特警队勇猛无敌，目前尚未遭逢对手。 若是现在场上的大白鹅换成卢李辉的搭档天歌，面对粱吴毅，以普通白鹅的体型和力量，两者根本不用对抗，天歌是撑不了多久的。 白鹅天歌只是秦旭从鹅场买来的普通健壮大鹅，与天赋异禀的大白，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鹅圈里的任何一只战斗鹅都能虐菜。 在蜻蜓极度优秀的战斗意识的帮助下，大白鹅的能力，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但是，从体格来说，人类的身体是优于家禽白鹅的。 从体重上来看，就不是一个重量级。 粱吴毅不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 他出生武学世家，自幼跟随叔父练功学武，身体根基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成长得非常扎实。 无论是力量，身体爆发力，还是肢体敏捷度，还有战斗意识，跟普通人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甚至是潮海市特警队里的壮汉们，与他相比，也就是三五下被收拾的下场。 果然，粱吴毅直奔大白，招招精准，直指大白下腹的要害部位。 在进攻的同时，秦旭能看出，粱吴毅并没有因为主动出击，而给对手留下破绽。 大白赖以生存的两个进攻手段，扇翅膀和嘴喙啄，都被粱吴毅很有技巧地卸掉攻击力，或者扭身巧妙避开。 大白的数次进攻，都无果而终，没有达成目的。不但如此，它身上的柔软腹毛，竟然还被这个家伙给揪了一大撮。 如果不是大蓝躲避能力极强，反应及时，它柔软的下腹就要直面攻击了。 这种情况，让最近性格已经很从容稳健的大白，怒火中烧，烧掉了那根细细的名为理智的小绳子。 它高高昂起脖子，白色大翅膀张到最大，浑身上下的战斗意志涨到最高点，鹅这种生物与生具有的蛮横和疯性占据上风。 只听得一声响亮的叫声，大白如飞机加速，脖颈探前，近乎与地面平行，直愣愣地冲着粱吴毅而去。 秦旭可以说是在场除了老秦师父之外所有人里，将这场战斗看得最清楚的人了。 看到粱吴毅依然稳扎稳打，从容不迫的神情，秦旭非常庆幸刚才直接让大白打头阵。 这换另外一只鹅，现在估计已经被拎住脖子，可怜败北了。 “老朽说过，控兽心则到底只是偏门，它能激发出的动物潜能，是十分有限的，这些大白鹅之所以面对普通人能无往不利，不是因为他们太强，而是对手太弱。”老秦师父飘在秦旭肩膀，难得没有埋首论文撰写。 普通人和普通鹅之间的打斗，对于看了几百年仙兽门弟子比武的老秦师父来说，基本上就是一道寡淡的小菜。 哦，估计连小菜都算不上，只能是一根菜丝吧。 “你们这里的人类，已经不需要依赖强悍的身体素质在自然界中生存。像这个小家伙那样，常年高强度的锤炼体魄，老朽来这里这么久，也只有寥寥几人。所以，才会给他们造成这几只大白鹅很强很威猛的错觉。” “想要培养真正的战斗仙兽灵兽，还是要回归炼兽诀，通过灵气图阵的力量，让异兽本质上强悍起来。” 老秦师父这句话，简单明了的解释一下就是，“不是我很厉害，只是对手赏饭吃。” 老秦师父对秦旭说这番话，主要还是为了告诉他，控兽心则在仙兽门的功法里，到底是属于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偶尔尝试可行，切不可以花费太大心血在它之上。 秦旭自然将老秦师父的话记在心中，告诫自己将来不要本末倒置。 在老秦师父说话的这段时间，一人一鹅的交战场面，已经进入火爆状态。 在场其他人眼力没有秦旭好，但他们也能看出来，就刚才这会儿时间，大白速度敏捷都提升了一大截，而粱吴毅额头上汗珠滚滚，脸色憋得通红，整个人也处于爆发的状态。 大白一发疯，粱吴毅立刻感到应付起来很费力了。 他这时候才明白，刚才他能游刃有余，不是自己实力强，而是这只大白鹅，并没有使出全力。 别看粱吴毅人高马大，体型与大白相比占尽优势，但他也有自己的劣势。 因为对手是一只鹅，它体型小，灵活轻盈，一拍翅膀，就能飞出自己的攻击范围。 也因此，他许多拿手的格斗技巧无法施展。 这些格斗技，在研发的时候，目标对象一直是人类。 所以，面对体型与人类完全不一样的大白鹅，这些极为好用的格斗技，基本上都废了。 战斗的时间持续越长，粱吴毅觉得决定这场战斗的谁能获胜，仅仅只能靠谁能坚持的时间更长，谁的心志更坚定，谁的体力更充沛，谁能在对方之后犯错误。 在华国，能把粱吴毅逼到这个份上的人，真不多了。 “老秦师父，你推测谁能赢？”秦旭看着场面上的情况，心中有些猜测，下意识地询问老秦师父。 “这么明显，你还判断不出来吗？”老秦师父摇摇头说道。 “大白的力量，会比粱吴毅略差一些，但如果不出意外，粱吴毅一定会输掉。” “粱吴毅输得不亏，大白的优势，在于大蓝蜻蜓能为它提供敏锐的感知能力和判断力，大白只要专注于将力量转化出来。” 秦旭的预料没有出错。 两人在场上交手二十五分钟之后，粱吴毅身上的迷彩色背心，仿佛被水泡过，完全湿透。 这种高强度的对击，注意力要保持高度集中，所以非常消耗体力。 无论是大白还是粱吴毅，动作都开始变得缓慢。 他体力的流失，影响了他进攻和防守判断力。 而他的对手大白鹅，即便看起来动作也变得缓慢，但是却不影响他脑袋上大蓝蜻蜓的判断力。 机会就在一瞬间。 肌肉疲劳，让粱吴毅的防守动作发生变形，大蓝迅速发现机会，大白与它默契十足，最后凝聚起身上的力量，扑腾而起，朝着粱吴毅后颈部位啄去。 经常看大白鹅们进攻视频的人很容易就会发现，后颈是大白鹅们最喜欢进攻的部位。 通常一嘴巴下去，会直接被弄晕十来分钟。 之前，大白也在找机会直接进攻粱吴毅的后颈，但在粱吴毅的躲闪和避让下，始终没有成功。 看过很多次大白鹅们战斗视频的粱吴毅很重视后颈部位的保护。 袭击成功，一招制敌。 完全凭借意志力在撑着的粱吴毅，一个闪失，暗道不好，却无力回天，眼前一黑，晕栽在地，战斗直接结束。 在场之人，忍不住微微叹气。 站在旁边一个神情严肃，目光锐利，抿着嘴巴的中年人，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说道：“把小梁扶起来吧，他已经尽力了，你们长阳分局的鹅队队长，果然名不虚传。” 粱吴毅的实力，省厅的领导都很清楚。 而长阳分局的大白鹅能战胜粱吴毅，足以体现它的不凡了。 秦旭走到大白身边，伸手给它捋了捋身上的羽毛，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好像果皮丹的食物，塞进大白的嘴巴里。 这是秦旭最近研究明湖真人的明湖图，制作出来的新的异兽药膳食物。 它的成分，与治疗警犬疾风追的五谷杂粮汤药方很相似，但材料多了一些药材。 这种名叫简化版益气丸的小药丸，可以定期给异兽喂食，提升它们的身体素质。 简化版益气丸因为效果比不上明湖图里完成品的益气丸，所以就算普通动物食用，也是有益无害。 简化版益气丸制作完成后，秦旭身上总会随身携带一些。无论是去看望小猪香香还是小憨蛙，他都会给它们那一罐。 而且自己身边的这些小家伙，对简化版的益气丸都很喜欢。 像大白鹅这样，刚经历过一场透支体力的战斗，给它服用三日的简化版益气丸，能较快地恢复它的体力，而且效果比平时更好。 以往每次打斗，大白从没有出现耗尽全力的情况，每次打败对手之后，还会骄傲地嘲笑几声。 简直是逢打必有的爱好。 今天大概是太累了，这一讨人嫌的标志动作，竟然没有出现，难得老实敦厚地趴在秦旭的脚边，休息恢复。 第二百二十二章 表彰大会 大白鹅与粱吴毅的战斗落幕，领导前来视察的最直接目的已经达成。 此时，距离领导走进长阳分局，已经过去快要一个小时时间。 他们没有继续停留。 真是连办公楼都没进，出了鹅圈，直接上车走人。 在各自岗位上，精神饱满等待领导视察的长阳分局其他民警，看到分局专属微信群里，卢李辉刷了三遍消息。 “领导走啦，领导走啦，领导走啦！” 这种滋味，怎么说呢？ 说高兴吧，也是挺高兴的。 但咱们好歹费心收拾了半天，这一次把警局弄得比自家还要干净，您少说看一眼呗！ 对别人来说，领导看完鹅就走了，也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负责宣传工作的卢明亮，多写两篇宣传稿。 但对秦旭来说，后续的事情，倒是有几件。 在领导带人踢馆失败走人后不到半个小时，秦旭的手机通讯账号，收到了好几个人的好友申请。 “刘景怀先生，我是岭南省警察厅秘书处的刘文，想咨询你怎么获得战斗级白鹅。”秦旭记得，刘文就是那个穿着蓝色格子衬衫，好像是领导秘书的男子。 他能知道刘景怀的号码并不奇怪，无论是戈一华还是黄正浩那里，都能拿到刘景怀的联系方式。 至于他问的战斗鹅的问题，秦旭还没考虑好，暂时没有回复他。 在他之后，接二连三还有人找过来。 “刘景怀先生，我是花城市特警队负责人齐文渊。” “刘景怀先生，我是香山市警察局局长雷贺。” …… 一群来找鹅的…… 还有一个人，有点出乎秦旭的预料。 是刚刚还被人搀扶着离开的粱吴毅。 他刚加上秦旭的聊天号码，就提出希望以后还能找大白鹅练手的想法。 “秦旭，你好，我是粱吴毅，大白战斗意识非常好，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希望以后还能与大白切磋。” 这位踢馆失败的仁兄，还打上瘾了？ 不过，打出感情这件事，貌似并非只有人类才有。 秦旭作为大白的饲养者，能明显感觉到这场战斗虽然让大白精疲力尽，吃了简易版益气丸，隔天才恢复抖擞精神，但它和大蓝心情都很不错。 大概是因为，好斗的大白，以及天生是一个狩猎者的大蓝组合起来，想要找到一位旗鼓相当，尽情施展的对手，真挺不容易的。 因此，秦旭也没有拒绝这位全国警界格斗排名前三的猛人的邀约。 领导走后，因为这两天应付视察而耽误的工作，一下子爆发出来，基本上警局处于人人加班加点赶工的情况。 更况且最近是上级下达的“打黑扫黑专项行动”的阶段，他们基本上处于毫无假期的状态，每一个人能保证一天五六个小时的连续睡眠时间，已经老天爷给面子了。 这也不是长阳分局的特殊情况，每一个基层分局的民警，对各类加班都是司空见惯了。 所以也只有民警队伍里，才会出现领导下达通报，某某某民警生病期间继续工作，违反单位管理条例，通报批评，引以为戒的事情发生。 通常情况下，下属加班认真工作，大概是所有领导都乐意见到的事情。 会下达这种通知，还真是因为某些人在岗位上，连续工作时间太长，领导同志真怕自己手底下出人命了。 有勒令下属休息的领导，也有恰恰相反，号召大家拼尽全力，单位给他们准备好了硝酸甘油，速效救心丸和阿司匹林。 对此，大概也只能呵呵呵了。 秦旭连续六天泡在单位里，总算把手头上的事情弄清楚了。 正准备休半天假，秦旭突然接到戈一华的通知，让他跟自己去东城区警察局一趟。 啥事？ 还真是好事。 这不眼瞅着快要到年底了吗，潮海市的各级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的表彰大会马上就要举行了。 不提表彰，秦旭自己都差点忘记了，他这几个月，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弄出了好几起大案子，成绩斐然，评选区级的先进工作者，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至于能不能评上市级的荣誉，据市局缉毒大队队长赵宁的内部消息，若是单凭秦旭在长阳分局的功劳，这第一年新人就评上市级的荣誉，还是比较悬乎。 不过，谁让他有跨省缉拿毒枭的功绩摆在那儿呢，就凭这个，秦旭今年一准能领到市局发的奖金。 赵宁给秦旭打电话，提起秦旭获得荣誉表彰的事情，其实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与秦旭分享今年他们缉毒大队大丰收的喜悦。 有了小猪香香的帮助，缉毒大队这几个月缴获的毒品独资，都够的上一年的任务标准了。 这也是一个先进集体没跑的主。 不过，大概因为前两个月将辖区内的涉毒人员清扫得太彻底了。 水至清则无鱼。潮海市缉毒大队这种抓人的方式，基本上就是那种涸泽而渔的电鱼捕捞法。 管你大鱼小鱼，只要被小猪香香闻到了，就归他们了。 如此高效率的抓捕，直接让潮海市的贩毒者吸毒者，闻风而逃，坚决不靠近这块对他们来说要命的死亡之地。 鱼都跑光了，他们这群渔夫当然不能失业。 小猪香香还要换饺子和肉丸子呢！ 所以最近他们在小猪香香的领导下，直接将魔爪伸向其他城市。 潮海市周边城市缉毒大队可就倒霉催了。 秦旭在电话里，听这位春风得意的缉毒大队队长，抱怨邻市兄弟实在小气。 不就是跨市抓了几个以贩养吸的小杂鱼，用得着纠缠了大半个月吗？ 秦旭快要笑喷了。 人家缉毒大队，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小鱼，花了大力气盯梢监控，队员还为了掌握他们的动向，还跑到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摆了好几个月的擦皮鞋摊，就为了钓大鱼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苗头，即将收网。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被赵宁胡乱抓走了。 你说，邻市缉毒大队的兄弟们，能不恼火，能不抓狂，能不吐血吗？ 亏你赵宁还口口声声喊他们兄弟，这什么破兄弟，大概是比塑料花兄弟还不如的纸花兄弟吧！ 最让邻市缉毒大队绝望的是，就算他们想通过别的途径追踪幕后大鱼的线索，也已经不可能了。 见鬼的赵宁，抓到小杂鱼的第三天，就在小猪香香的帮助下，把邻市缉毒大队盯了半年没线索的大鱼给捕了。 真是大鱼小鱼，赚得盆满鼎满，笑得合不拢嘴。 可苦了邻市缉毒大队，今年的指标还差了一大截呢！ 这样的事情，赵宁他们这个月闹了好几起。 大概是怕太嘚瑟弄惹太多人，会被半路套麻袋，赵宁也不敢跟其他人分享只能跟秦旭这位缉毒猪的第一饲养员吐槽。 顺便，有事没事还能从秦旭手里买小猪香香最爱吃的肉丸子。 反正现在在潮海市缉毒大队里，就算赵宁领着队员们吃糠咽菜，也坚决不能苦了小猪香香。 秦旭跟戈一华到区局开完会，果然是提前介绍和熟悉下周二潮海市东城区先进工作个人和集体荣誉表彰大会。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小憨蛙近况 秦旭跟戈一华到区局开完会。 果然是提前介绍和熟悉下周二潮海市东城区先进工作个人和集体荣誉表彰大会 既然是提前说明，秦旭也提前知道，自己获得“东城区本年度先进工作者”，“东城区优秀青年骨干”两个荣誉称号。 长阳分局则获得本年度工作先进集体的荣誉。 这次表彰大会，是东城区政府牵头组织，涉及人员包括政府机关，教育系统，医疗系统以及警务系统。 据说有市电视台到来采访拍照，所以比起以往东城区警察局自己举办的表彰会，上个台领个奖，拍个照的简单程序，这次表彰大会的规格高了很多。 戈一华和秦旭现在参加的，只是一个说明会。主要是为了让他们熟悉一下会议流程和安排，以及注意事项，避免在正式颁奖出错。 真正的表彰大会，此时，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这次东城区的表彰名单中，有几个非常特别的存在。 它们与立功民警一样，受到了嘉奖和肯定。功勋记录在它们的档案中，成为它们的辉煌历史，而获奖奖金，也存入它们私有账号中，必须专款专用，任何人不得挪用。 其中一位，就是如今经常出差帮别人找尸体的小憨蛙秦小塘。 除了秦小塘，还有两只已经是荣誉名单上的常客了。 它们是东城区警察局负责饲养的功勋犬，一只防暴犬，一只救援犬。 岭南省是华国少数几个针对动物警察，有详细明确规定，保障动物警察权益的省份。 由于财政宽裕，岭南省各地区对动物警察的福利都不差。 秦旭有意识地了解这方面的信息和事实，发现体制内，针对动物警察的福利待遇，比他以前认为的更完善全面。 正是因为这点，他才会更愿意将手中的异兽，托付给国家吃皇粮。 送给私人当宠物的话，给异兽选择了一个主人，但秦旭只能简单从表面的判断饲养者为人的善恶。 如果遇人不淑，很可能导致异兽生存环境艰难。 反观直接送到国家吃公粮，则是一群人在明确制度下，合理稳妥地保障它们的一生。 孰优孰劣，秦旭很好选择。 表彰会前的说明会结束后，戈一华没让秦旭回分局，直接放他回家。 好不容易轮到的半天假期，被开会占了用了一半，可惜也补不回来了。 秦旭也没回家。 既然都来东城区警察局一趟，秦旭肯定要去看一看小憨蛙，给它带一罐简易版益气丸。 好些日子不见，小憨蛙的房间的布置，又发生了变化。 屋内的墙壁上，架起了两个贴墙的方格铁丝，整片的方格铁丝上，挂着很多盆的绿叶喜阴植物的盆栽，长长的青藤垂下来，形成了一面绿植墙。 绿色映衬着屋内的玻璃大水缸，路子幽幽，仿佛回到了森林野外。 秦旭推门而入的时候，东城区刑警队队长印福明正在屋里，弯腰盯着一个水缸，嘴里不知在嘟囔嘀咕着什么。 秦旭一进门，他的嘴里说的话被迫打断，因为他说话的对象，那只趴在假山上，鼓着眼睛的小憨蛙，在秦旭推门进屋的一瞬间，敏锐的发现秦旭到来，纵身鼓气一蹦，直接将印福明给抛下了。 小憨蛙蹲在秦旭的掌心里，欢快地“呱呱”叫着。 “哎呀，甭管你多久来看它一次，它都是最亲你，我这跟它说了大半天的话，也没见它应我几句。”印福明看上去像是吃醋地说道。 “嘿嘿，那可不，”秦旭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牙签盒大小的塑料罐，抖出一粒简化版益气丸，喂给小憨蛙，“动物跟我都亲，动物缘好就是这样。” 小憨蛙长得夸张的舌头，轻轻伸出来一粘，把简化版益气丸当蚊子粘走了。 印福明失笑，顺手从小憨蛙的玻璃大别墅水缸底下拖出一个塑料板凳，让秦旭坐下。 秦旭一看，水缸底下一叠七八个板凳。 印福明看到秦旭的表情，顺口解答了他的疑惑。 “这个房间待得很舒服，”印福明习惯性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然后顿了顿手，又收了回去，“最近身体不好，医生要我戒烟，在其他地方，都控制不住烟瘾，也只有在这个房间，能忍得下来。” 小憨蛙秦小塘目前是潮海市动物警察中体型最小，也很可能是寿命最短的。 所以负责给这些特殊编号的动物警察的兽医，对秦小塘的生活环境有严格的规定。 想在这间屋子里抽烟，这是不可能的。 “咱们队里，都觉得秦小塘是我们的福星，总觉得在它身边讨论案子，破案效率特别高。”印福明凌厉的眼神，看到小憨蛙之后，也都柔和许多，“所以，我们现在经常聚在这里开讨论会。” “……”秦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憨蛙果然被东城区刑警队当成吉祥物了。 靠近它，还能沾点光呢！ 秦旭将送给小憨蛙的简易版益气丸交给印福明，让他每天给小憨蛙吃一粒。 也许是因为秦小塘和秦小香都是秦旭带来的，所以无论是赵宁还是印福明，都喜欢找秦旭唠嗑。 看见秦旭过来，印福明也就跟他说起小憨蛙这段时间的工作。 印福明带着小憨蛙，可没赵宁那么招人恨。 与主动帮缉毒大队找案子，换取一日好几餐的小香猪不同，小憨蛙比较无欲无求。 它整天在自己的大别墅里发呆，吃着的虫子蚊子也不挑剔，如果不是涉及到恶血花的案子，基本上也使唤不动它。 可小憨蛙一旦出动，就是情节十分恶劣的杀人命案，甚至是连环杀人案。 印福明摸着手里没有点燃的香烟，看着蹲在秦旭手心里的小憨蛙，话瘾上来，忍不住跟秦旭说起了这段时间处理的案子。 小憨蛙需要恶血花成长。 这一点，秦旭跟印福明通过气，所以印福明发动人脉，不仅在岭南省寻找这类的案子，还跑了两趟其他省。 基本上，为了给小憨蛙寻找更多的恶血花，东城区警局的领导，从局长罗杨宏，到刚进警局的菜鸟新人，把自己能用的关系都问了一遍。 与此同时，带着小憨蛙在各个监狱里进行捞网式的搜寻，也成为东城区警局的定期工作。 在这种多方搜寻和配合下，小憨蛙三五不时能啃上一朵恶血花。 印福明正说起，下周准备带小憨蛙去扫海西省扫监狱。 岭南省的监狱，差不多被他们扫荡光了。 这一点，倒是比赵宁走的更远。 人家赵宁还只是抢邻市的涉毒案子，而小憨蛙直接出省。 毕竟，与涉毒人员相比，残暴杀人犯的数量更少。 此时，老秦师父也站在秦旭的手掌心上，正在研究小憨蛙最近的身体变化。 第三百二十四章 老秦师父体检.小憨蛙篇 “身体状况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好，恶血花促进它在肌肉骨骼上，体格比例在接近完美，成长性还未停止，恶血花依然能帮助它成长。” 老秦师父绕着小憨蛙转了三圈，将他简单的评估告诉秦旭。 “刚才看了它的舌头，红血色转暗，按照恶血花的特性，它探寻恶血花的距离和敏锐程度，应该强多了。” 在仙兽门时，这种具有成长性的异兽并不罕见，小憨蛙的能力，放在修真界中也只是同等级的中下水平，不算出色。 但世界环境不同，同样能力的异兽待遇也就不同。 小憨蛙在修真界不稀奇，但却是秦旭到目前为止，培育出的唯一一只可成长的异兽。 这样一来，小憨蛙在老秦师父眼里，就很出类拔萃了。 “老朽看到，它舌根的位置，有一小节刚刚长出，只有寸许长的小肉芽，应该是它即将长出的第二根长舌。这根长舌的作用，要等完全长出之后，” 说到最后，老秦师父也忍不住夸奖。 “在如此灵气条件下，它的成长速度超过老朽的预料。可见平日它的喂养人足够尽心尽力，为它提供了足够品质的恶血花。” 听到老秦师父的夸奖，秦旭再次觉得，将小憨蛙放在东城区警察局喂养，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要是光凭自己，哪有这么充裕的时间，金钱，最重要的是人脉，提供那么多的杀人案案犯，给小憨蛙找恶血花呢？ 老秦师父完成评估之后，回到秦旭肩膀，然后将小憨蛙下个阶段的喂养要点，告诉秦旭。 秦旭自然在闲聊中，将这些喂养的要点转达给印福明。 印福明刚开始还是点头表示明白，可是等秦旭说的点越来越多，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立刻将手里的香烟塞回口袋里，从身上摸索出一本笔记本和一只长度只有普通圆珠笔一半长度的黑色签字笔，逐一将秦旭说得内容记录下来。 “你小子这都是哪儿知道的，咱们兽医也没叮嘱得这么详细。” 印福明看了满满三页纸张，正反两面都写满了文字。 他刚才记录的时候，没敢打扰秦旭说话，等秦旭终于说完，他才惊愕地问道。 “当然是请教过专业人士。”秦旭如实回答说道。 “怎么突然有这么多的要求了？！”印福明奇怪地问道。 基层分局的工作忙，刑警队的活儿也不轻松，忙起来的时候，谁有空谁来管小憨蛙，所以印福明日常也有负责小憨蛙的照料工作。 在秦旭今天开口之前，秦小塘的照顾工作并不麻烦，基本上食物一天给个四五次，其他真不需要别人过多操心。 养小青蛙，最耗费的事情，就是给它的几个大玻璃水缸更换清水。 原本大约五到七天，给它更换三分之二的清水。 而这次秦旭新增加的饲养条款，需要注意的事项，真是一条接着一条。 比如说换水，就从五六天一次转变为每天一次。 还有提到了一些特殊情况。 秦小塘如果产卵，一定要及时地给它补充恶血花。 印福明一向锐利的眼睛，听到这条交代，也难免有些愣神，脱口问道:“还会产卵？” 大概是秦小塘平日能力太强，导致印福明这些人根本没将它当成普通的青蛙看待，猛一听产卵，差点没反应过来。 “它当然会产卵了，它是一只雌性的青蛙呀。”秦旭说道。 “……” 想到以往见过的青蛙卵密密麻麻地数量，印福明脑子里闪过这个房间里，秦小塘领着一群小青蛙跳来跳去的场景，神情有些恍惚。 难道他们东城区警察局，以后要成为养蛙专业户吗？ 秦旭把老秦师父交代的注意事项转述完毕之后，让小憨蛙回到自己的小假山大别墅上。 看到印福明表情怔怔，秦旭以为是注意事项太多，让他不太适应，就劝了他一句。 “不用担心，也就是它现在在生长期，所以需要特别关照一下，等它的第二根舌头长出来之后，就还可以按照原来的方式照顾了。” 印福明脑子里还停留在一群小青蛙跳来跳去的画面中，猛地又被秦旭炸了个响。 第，第二条舌头？ 他应该是听错了吧？ 为什么会有第二条舌头这样的东西？ 秦旭说完，看了看时间，也没注意到自己这句话不仅没让这位刑警队长恢复状态，反而变得更加迷茫。 “印队，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市局那边看看我以前养的那只小猪，秦小塘就交给你们好好照顾了。” 秦旭摆摆手，听到印福明本能地回应了一声再见，就一阵风似地飞奔离开。 印福明坐在小板凳上，与小憨蛙对视。 小憨蛙似乎因为秦旭到来，心情变得很好，肚皮鼓起来，发出一声响亮的蛙叫声。 印福明看着这只小家伙，无奈地笑了笑，对秦小塘说道：“你这小家伙，说不得要子子孙孙在在我们局里了。” 其实印福明也不知道小憨蛙能在他们局里待多久。 印福明很多话并没有跟秦旭细说，或者说，连刑警队里的普通队员都不太清楚。 就像现在，按照东城区警局的人脉和力量，继续为秦小塘找更多的恶血花，已经有些吃力了。 目前能维持小青蛙的持续供应，还是局里领导找了许多关系，才挖出很多悬疑杀人案，才能保证定期给小憨蛙提供恶血花。 当然，对东城区警局的领导和民警来说，他们也深受福利。 单单这些案子的关联和破解，积累的功劳就能抬起一批人。 印福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只神奇的据说是秦旭坟墓上捡来的小青蛙，会被某些东城区也无法把握的力量带走。 看了眼笔记本上的记录，印福明心中微叹。 在它还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尽力为它提供最好的生活环境吧。 印福明只能这么想到。 而且，印福明觉得，按照这只小青蛙的能力，没有人会亏待它。也许被带到更高的地方，还能吃到更多的恶血花吧。 毕竟，东城区只是潮海市的一个行政区，他们的人脉最多也就是辐射到邻省。 如果能调动起整个国家的力量，为这只小青蛙提供恶血花的供应，那它会成长到什么程度呢？ 印福明突然冒出这个想法……m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猪香香 秦旭离开东城区警察局，直接去武警岭南总队潮海支队的驻地。 小猪香香在缉毒领域功绩显赫，不过它没有挪窝，依然住在武警驻地里。 无论是缉毒大队的队长赵宁，还是警犬训练基地的负责人牧夏志，都一致认为，必须给它最安全的保护。 秦旭有专门的通行身份证，只要向门口的警卫出示，就可以直接进入驻地。 穿着武警制服的警卫兵拿到秦旭的出入通行证，在电脑前的读卡器上刷了一下，然后笑着将通行卡递还给秦旭，说道：“你是来找香香的吧，它刚吃过点心，老陈带着它在训练场上遛弯呢！” 秦旭一两周会过来一次。 这次因为长阳分局的工作太忙，有两周多没过来。这位年轻的武警秦旭之前没有见过。 他明显知道秦旭的身份。 而且从他谈起小香猪时，满脸是笑意的模样，可以看出小猪香香还是这么一直招人喜欢。 秦旭向年轻的警卫兵道谢，然后熟门熟路地往武警驻地的后操场走去。 秦旭出发之前，提前给小猪香香的第二训导员陈敬云打了电话，确认它现在没有任务。 秦旭还没走到后操场，就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声，洪亮如钟，大声喊道。 “快快快！你们已经被香香落下两圈了，丢不丢人啊！快跑快跑，加快速度，争取今天不让香香超过你们五圈。” 秦旭顿了顿脚步，从这句嘶吼中，他仿佛看到了一群武警大兵们快哭的表情。 所以，刚才那位门岗值班的武警小哥，笑得那么灿烂，其实还是有深层次的原因，对吧？ 绕过武警宿舍的大楼，秦旭一眼就看到陈静远手里拎着一个环保袋，站在旁边，目光远眺，一脸深沉。 而后操场的训练场上，一队浑身湿透的武警官兵们，满头大汗，撒腿狂奔，他们的目标就是不远处撅着屁股狂奔的小猪香香。 在香香身边，还有一只全身毛发偏黄的昆明犬，跳跃状奔跑，一步不落下地跟在小猪香香身后。 不，现在已经不能称呼它小猪了。 陈敬云作为缉毒猪的训导员，每天都有给香香测量身体数据。 香香体重那一栏，日增重的数据，每天都会往上跳五百多克，也就是一斤左右。 反正距离秦旭前两周看到小猪香香的时候，眼下它又重了十几斤。 秦旭刚把它从空中农场买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只萌萌的小奶猪，现在依然是那副外表，但距今三个月，它至少重了六十斤。 这还是因为幼年期体重增长的速度稍慢的缘故，以及陈敬云接手香香喂养工作后，每天尽职尽责带它做运动的挂你。 不过，它现在已经进入发育的高峰期，后面几个月，只会长得更宽广。 增重速度快，也就意味着饭量大增。 每次看到陈敬云手机给秦旭发送过来，与日俱增的饭菜，秦旭只能默默在心中庆幸。 果然，将大胃王交给国家，真是分外明智和正确的决定。 这真是一个会把主人吃破产的家伙呀！ 秦旭虽然最近好久没来看香香，可每天都有跟陈敬云保持联系，了解到它最近的食量情况。 它的食物，主要有几个来源。 香香最爱吃的是秦旭的肉丸子，可惜数量不多。也就是每次香香找到毒品之后，给它几个作为美食奖励。 在它的食谱里，按分量计算的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原本作为主食的小菜家的手工饺子，现在它已经一顿饭能吃下四盒了。 这四盒下肚，也就是吃个六七层饱。 真让它放开了肚皮狂吃，大概八九盒是稳稳的。 小菜家的饺子，最便宜的白菜馅，一盒也要三十多元。 小猪香香的饭量虽然大，而且嘴巴刁钻，在秦旭手里养的时候，还肯老实点吃自然生长的地瓜土豆，偶尔吃一盒饺子改善伙食。 但到了缉毒大队这里，可是每顿饭先来四盒饺子打底，才肯继续吃点别的东西填饱肚子。 面对一天上五百元的伙食开支，也幸好缉毒大队财大气粗。 华国对毒品的打击力度非常大，缉毒大队为了完成每年的任务指标，每一个缉毒警察都为了任务焦头烂额。 据秦旭从赵宁口中得知，潮海市缉毒大队从前年开始，每一个为抓捕涉毒人员提供线索的线人，能领取三千到五千元的线人奖励金。 所以，这么一对比，香香的伙食费，也不算太贵了。 毕竟它可是每天固定三个案子不动摇，隔三差五还能爆个按公斤计算的大案子。 更不用说，通过审讯香香逮到的涉毒人员，进而挖掘出的关联人员，远不止一个案件这么多。 就算让它顿顿吃小菜家的饺子吃到饱，比起以往支出的线人费，也是便宜多了。 有了小猪香香以后，市局的缉毒大队，再也不用发愁年底的案件数量达标任务。 这段时间，市局领导和缉毒大队暗戳戳统计了今年完成的涉毒案件数量，何止达到标准，压根就是一路遥遥领先。 至于以后，更不用担心了。 位于潮海市警犬基地附近的生态种植园也即将收获第一批的蔬菜瓜果。 为了让这个生态种植园里的食物，更符合小猪香香的胃口，市局还特意派人前往小菜家手造饺的后勤农庄，讨教他们的种植养殖经验。 这样零零总总算下来，就算秦小香每日食量都在增加，负责养它的潮海市警察局，也不心虚了。 秦旭走到陈敬云身边，旁边还有一个一直在忍笑的男子，穿着与陈敬云一样的训导员制服。 这个人秦旭记得，他当初带香香去警犬基地的时候，牧夏志就介绍过他。 防暴犬女神小卡，是警犬基地特意派来跟缉毒猪作伴的。 笑得快绷不住国字脸的高长东，是女神小卡的训导员。 上周香香出任务的时候，碰到一个携带枪械的吸毒人员，虽然虚惊一场，该罪犯被缉毒大队的民警们，及时缴械，没有造成人员伤害。 但是牧夏志和赵宁一商量，觉得香香单枪匹马出任务，实在太不保险，给它加个搭档。 所以，英姿飒爽的女神小卡就成为小猪的护卫了。 秦旭走过来的动静，让陈敬云跟高长东感觉到了，他们转头一看，发现是秦旭，便笑着打招呼。 高长东虽然与秦旭接触不多，但也不生疏，直接笑道：“秦旭，你来的正好，看这两个小家伙当领跑，真的是非常优秀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老父亲心态 能吃会跑，用来形容如今大块头的香香，一点也不会出错。 撒欢的四蹄，砸在武警驻地操场的跑道上，都显得特别扎实。 老秦师父查看小憨蛙的情况，还仔细研究了半天，等轮到变成大猪的香香之后，就只有一句话总结。 “能吃，皮实，肉厚，出不来错。” 当初秦旭买来的时候，原本以为小香猪真是袖珍猪的品种。 不够，随着小猪香香每日剧增的体重，他早就放弃了这么这种幻想。 恍然想起当初买猪时，空中农场的那位工作人员，破有深意地一句“按斤收购”，早就提前揭露了小猪香香品种的本质。 不过，如今已经不用靠外表吃饭的香香，无论吨位长到什么程度，都不用担心被“按斤收购”了。 小猪香香在领头狂奔时，早就发现了秦旭到了。不过，正玩在兴头上的大家伙，并没有放弃领着武警狂奔的工作，只在路过秦旭面前时，歪着脑袋“噜噜哼唧”两声。 防暴犬女神小卡跑起来，像一位骁勇但矫健的猎手。 而虽然体重还未上百，但是一往无前，横冲直撞的架势，已经像一辆小坦克一样。 再过三个月，估计有成年猪体型的香香，才是真正的冲撞坦克了。 一声哨子吹起，训练场上，圆滚滚的香香和防暴犬女神小卡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陈敬云从自己拎着的环保袋里，取出随身的水壶，还有一块眼熟的肉丸子，两片地瓜干，快步上前迎接运动完的香香。 高长东也不甘示弱，拿出风干牛肉和水，奖励女神小卡。 论起照料动物的细心程度，秦旭实在比不上他们这样专业的训导员。 相比之下，刚刚被虐了好几圈的武警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站在旁边那位训练教官，喊了大半天，嗓门也没干，中气十足的训斥道： “看看你们，整整六圈半，我说你们好意思吗，被落下整整六圈半。你们是腿软了还是脚软了，今晚加训……” 秦旭很同情这些训练时，被拿来跟香香做对比的年轻人。 大部分人只看到家猪懒洋洋躺在猪圈里的模样，其实，它们一旦发飙起来，冲刺速度是极为惊人。 与普通圈养的家猪不同，小香猪虽然并没有像野猪那样拥有媲美虎豹的攻击力，但吃睡运动时间合理安排，所以浑身猪肉分布匀称的香香，强悍的耐力能把体力不错的武警队员，甩下好几圈。 这位武警教官，所说争取通过多锻炼，让他们被香香抛下的圈数少一点，在目前是不可能的。 随着香香体型发育，身体更健壮，肌肉更有力气，迈开的脚步更大，体力变得更好，已经达到成人体型，进步空间不大的武警队员们，只会被香香抛下更远距离。 陈敬云把补充体力的加餐食物放到香香嘴边的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一直对递过来的食物没啥意见的香香，居然一点都不理会他手上的零食。 它直接跑到秦旭裤腿便，鼻子在秦旭警裤上拱来拱去。 本来就是靠鼻子吃饭的家伙，啥好吃的东西，都别想在它面前私藏。 陈敬云一看就明白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秦旭，你肯定又给香香带什么好吃的东西了，赶紧拿出来吧，要不然它绝对不肯罢休的。” 秦旭只能将装有简易版益气丸的小塑料瓶拿出来，在小猪香香殷殷目光注视下，这抖出两粒简易版益气丸。 两个还不到指甲盖大小的丸子，如果换成肉，还不够香香塞牙缝呢。 但是小猪香香吃到益气丸，却不挑剔，耐心地含在嘴巴里，并没有一股脑儿吞进肚子里。 秦旭顺手将这瓶简易版的益气丸交给陈敬云，说道：“每天吃完饭后两粒。” 秦旭平日虽然照料香香的时间少，但发言权却很大，只要他拿来的食物，陈敬云必定要好好保管，并保证定时定量地喂食给香香。 就像上次的六谷丸，小香猪就是吃过这个之后，食量大增，身体发育也更合理。 食用六谷丸一段时间后，香香最明显的变化是身上的肉。 原本是粉红色的皮肤，颜色转暗。 用皮糙肉厚都不足以形容它身上肉的质地，比较恰当的说法是，硬得像铁块一样。 其实，牧夏志和赵宁让防暴犬女神小卡来保护香香，陈敬云是有异议的。 他认为，以香香的实力，一只普通的防暴犬，根本打不过它。 它只要加速冲撞，凭着一身铁肉，和惊人的速度，基本上是出于无敌状态。 不过，女神小卡来了之后，小香猪还挺高兴，多了一个玩伴一起撒欢，一起玩耍，户外活动的时间也增加了。 所以，陈敬云才没有将女神小卡来当小香猪护卫的不必性说明白。 陈敬云小心收好秦旭给他的瓶子。 秦旭则陪香香玩了半个多小时，才准备离开。 香香虽然在动物警察的职业上，混得风生水起，但它到底不是异兽，更不像小憨蛙那样，正处于生长的关键期，，所以，秦旭也不用叮嘱太多。 陈敬云是一位非常合格的训导员。 他平日照料，非常细心周到了。 秦旭离开时，香香感觉有些不舍，它用微微潮湿的鼻子，碰了碰秦旭的手心。 秦旭拍了拍它的脑袋，说道：“下周有空再来看你。” 随着小香猪，以及许多异兽动物离开秦旭身边，秦旭越发觉得，老秦师父那句，“铁打的仙兽门弟子，流水的异兽”，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对秦旭来说，这些小家伙们就像是他的孩子，翅膀硬了，总要飞向天空，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领域。 也许刚刚离开时，会满是眷恋不舍，但它们逐渐适应之后，依恋之心就没有最初那么浓烈。 连恋爱对象都没有的秦旭，在离开武警驻地时，内心油然而生老父亲的心态。 那种孩子在外拼搏，一年回家三两次，不到二十天的老父亲心态。 离开武警驻地，秦旭正想座山头修炼驭兽诀，但还未搭乘上通往森林公园的班车，就接到家里人打来的电话。 给他打电话的是秦旭的爷爷。 秦旭奇怪地按下接听键，就听到自家爷爷奶奶急吼吼的叫声。 “孙孙，快回来，我们家的大狗不对劲。”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大狗变成什么了？ 家里那只大狗？ 异化白蚁？ 它还能出什么事情？ 秦旭一想，就明白了。 算一算时间，异化白蚁应该也快到了蚁巢变形的时候。 异化白蚁的大狗外形，似乎已经无法满足它的生长需要了。所以它会将蚁巢的外壳褪去，然后重新变化出一种动物的模样。 异化蚁巢这种变化，具有一定的随机性，饲养人是无法控制。 老秦师父似乎有办法控制，但他很珍惜自己的神魂之力，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力气浪费在无用的变化上。 作为头代异化白蚁，它的白蚁群数量是最大的，随后逐代递减。 所以，老秦师父才会指明要第十代的异化白蚁群的蚁巢，作为他袖珍小屋的布置。 秦旭记得，两周前，这个异化白蚁的蚁巢，已经有两百八十多斤重了，按照爷爷奶奶的喂食量，这段时间少说也有长了百来斤。 那只大狗，估计也有一只小马驹那么大了。 不知道它下一个变化的动物是什么。 下一种变化形态，好歹也要五六百斤才能满足异化蚁巢的生长要求吧。 地球上五六百斤的动物，秦旭比较熟悉的就是牛了。 但是，异化蚁巢跟普通的动物不一样。 它特别压秤。 普通同等体型的动物，可能只有一百来斤，异化蚁巢至少是它们三倍重量。 所以，据秦旭推测判断，这次变化的动物，应该是比牛的体型小一点的动物。 秦旭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在心里估摸着想。 秦旭回到家，推开门，发现以往趴在院子里的长毛大狗狗，并不在前院。 秦旭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老人家回应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后院不宽，要想到秦旭家老宅的后院，得穿过厅堂，所以比起前院，后院的私密性更强。 大概是秦旭爷爷奶奶，怕让造访的街坊邻居看到大狗发生的变化，就将它牵引到后院。 秦旭回来的路上，正好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所以车在路上堵了挺久，从秦旭爷爷奶奶给他打电话算起，大约也过了四十分钟。 等他走到后院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白蚁蚁巢将旧外皮脱下来的过程。 他只看到，自家的爷爷奶奶，老脸无比兴奋，围着一只大约成年猫咪大小，毛绒绒缩成一团，黑白色的小家伙，抢着抱来抱去。 这个地球上，黑白两色毛绒绒，靠着卖萌为生的动物，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 秦旭的爷爷奶奶，平日里就喜欢看手机里毛绒绒的胖达卖萌的视频。 秦旭怀疑，异化白蚁就是跟着爷爷奶奶看多了胖达的视频，所以才会非常明智的选择了这个国家最受优待，最招人喜欢的形象。 秦旭捂着额头，看自家两个年龄加起来超过一百六十岁的老人，为了谁能多抱一下手中黑白分明的胖滚滚，吵得不可开交。 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一张色泽依然鲜亮的暗金色皮毛，工工整整地摆在桌子上。 “你刚才抱了三十秒了，不能耍赖，换成我了。”秦旭奶奶枯瘦的双手从秦旭爷爷手里揽过老实抱着一个鸡蛋壳在啃的黑白胖乎乎，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眼神都快化成水了。 “哼，你刚才也抱了好几下了，让我多抱一下怎么样，你自己抱的时候，时间久没算得这么准。”秦旭爷爷双手叉腰，围着秦旭奶奶转圈圈。 转了半天，突然才发现自家的孙子回来了。 “哎呀，孙孙，你回来迟了，大狗变成熊猫，你没看到太可惜了。”秦旭爷爷瞬间忘记了手里软乎乎胖达被老伴抢走的郁闷，笑得满脸皱纹都在发光，忙不迭地与大孙子分享这件事情。 秦旭爷爷虽然老，但是不糊涂。 手机电视新闻看多了，也知道私人拥有一只熊猫是违法的。 有人心血来潮把家里的大狗染色成熊猫的模样，都会被警察拦下来，自家这只小家伙，怎么看，都是一只刚刚把毛长全的幼崽熊猫。 说它肚子里全是白蚁，谁会信呐？ 反正秦旭爷爷说起“熊猫”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地放低说话声，生怕被其他人听到。 秦旭走到奶奶身边，伸手戳了一下小胖达圆滚滚的脑袋。 蚁巢胖达身体里的蚁后是秦旭培育的异兽，天生亲近秦旭。 被秦旭一戳脑袋，不仅没有恼火，反而温顺地把耳朵对着秦旭的手心，开心地蹭来蹭去。 秦旭不得不承认找，从脑袋到屁股都毛萌萌的模样，能不招人喜欢吗？ “孙孙，”秦旭奶奶小心地瞄了自家大孙子一眼，试探地问道，“大狗现在变成这个模样，是不是不能在家里养了？” 秦旭奶奶看新闻比较少，不过秦旭爷爷刚刚跟她科普了私人不得饲养熊猫的规定。 揉着怀里的肉团子，秦旭的奶奶又是喜爱，又是纠结。 这……还真是挺麻烦的。 换成是牛羊马，自己家饲养，真不是什么大事。 而现在异化蚁巢变成这幅形象，无论老俩口再怎么喜欢，基本上不能放在家里。 原先白蚁蚁巢是大狗的形象，许多相处了许多年的老街坊，会带着小孩过来喂狗，东问问，西问问，让原本的大狗，在街坊中名声极大了。 不过因为邻居们关系都不错，似乎也没有到处与人说，所以白蚁大狗在秦旭家生活的这段时间，日子还算安稳。 不过，事情总会传出去。 如果，大狗不见了，换成熊猫了，那这事估计更大了。 而且，异化白蚁群发展到这个程度，每日消化东西的数量，绝不是老两口靠着收垃圾，捡垃圾，以及邻居们的赞助能应付过来。 它的食量只会越来越大，体型也会越来越大。 就算这次将它藏在家中养着，等到下次褪去外皮的时候，估计更不适合在城市里待着了。 秦旭只能让自家奶奶失望了。 他说道；“奶奶，这真养不了，不适合在家里养着。我等两天，给你弄一只小的家伙，也很可爱。” 办公室的那窝异化白蚁，没有爷爷奶奶他们养的好，不过他的大抽屉也塞不下了，正好拿回来，让爷爷奶奶养着玩。 秦旭奶奶有点不高兴。 养宠物，养久了还是有感情的。 就像这只壮壮的大狗，褪掉外皮的时候，秦旭的奶奶心里还特别舍不得。 虽然知道圆滚滚毛绒绒的胖达，就是原本那只大狗变成的，但心理感情上还是有些不一样。 要让她再换一只养，秦旭奶奶还是有点想法的。 秦旭的爷爷倒是看得开，他豁达地拍了拍老伴的手背，说道；“别想太多，到了我们这个岁数，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纠结？还记得孙孙说过的话吗？这种奇特的白蚁，蚁后生命特别长，随随便便活个五六十年，都没问题。就算一只蚁后死了，另一种白蚁蚁后也能来接替蚁群。” “说来说去，我们都是它生命力的过客，一切顺其自然，高高兴兴就好。” 秦旭爷爷的一番话，打动了秦旭奶奶。她仿佛想起过往八十多年的人和事，眼角的皱纹微微舒展，也不再烦恼养不养胖达的问题了。 秦旭爷爷趁机抱过她怀里的圆滚滚，高兴地说道：“趁着它还在咱们家里，我得多抱两把，你刚刚才抱了三分钟二十五秒，现在我也要抱这么久。” 秦旭奶奶气结，跺脚拧了自家老头子一把。 第三百二十八章 灵气窝 上一次变身的时候，异化白蚁除了将蚁巢从大猫变成小狗之后，还给秦旭留下了一个异化白蚁蛋。 异化白蚁蛋，其实是新的蚁后的保护壳，只要给它提供足够的食物，异化白蚁就能繁殖出一个新的窝来。 办公室里那只越来越肥的兔子，就那一枚卵孵化的异化白蚁蚁后建立的蚁巢。 根据老秦师父所说，第一代的异化白蚁蚁巢，最终体型会比头代小一些。 之后也是逐代递减。 而秦旭手上这只是头代的异化白蚁，这它所产下的白蚁蚁后，都是第一代异化白蚁。 这次，秦旭从爷爷奶奶手里接过量四枚异化白蚁蛋。 秦旭将这四枚异化白蚁蛋收好。 他已经盘算着，将自己从收集和喂食白蚁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了。 一两巢的异化白蚁，自己和家人还能应付得来。 但随着异化白蚁群的数量不断繁衍增加，光凭自己，哪里能应付得来呢？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喂养一两只小家伙，权做消遣，丰富晚年生活。 但事情一多，上了八十岁的老人，原本就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年龄，再为这些大胃王白蚁们的伙食，操心劳神，可不好。 发展异化白蚁的工作，秦旭心里已经形成一个计划。 原先条件不足，缺资金，也没有合适的身份遮掩。 现在两者都齐备了，可以考虑专门给异化白蚁群找一个基地了。 秦旭心里琢磨着事情，而家里的爷爷奶奶，就连一向对这些毛毛茸茸家伙没啥兴趣的秦正洋，也在屋子围观国宝。 圆滚滚的胖达小崽子，还是暂时被藏在了房间里。 虽然它外形确实够引人注目，但这种小体型还能藏一阵。 因秦旭说这位活宝交给他处理，两个老人也不担心，只趁着圆滚滚还在眼前的时候，多摸摸，多抱抱。 说到底，作为一个普通民众，捐不起几十万上百万给国宝繁殖基地认养熊猫，也只能买票去熊猫馆，隔着玻璃看两眼，过个眼瘾。 虽然按照秦旭的说法，手上这团只能算是国宝外形的毛绒玩具，但谁让它跟真的一模一样，还能摇头晃脑动一动，爪子抱着食物吃东西，跟真的也没有两样了。 秦旭奶奶除了抱熊猫，也没把那张大狗的外皮给忘记了。 这些动物形状的外皮，并非真正的皮毛，不需要经过特殊工艺加工，能够长期保持最佳状态。 其实它们的用途很广，但秦旭奶奶对其他东西没兴趣，只想将大狗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在秦旭的帮助下，她去隔壁街弹棉花被的老店里，买了一大团的上好水洗棉，塞进金毛大狗的肚子里。 被撑得饱满的大狗，犹如再次复活一般，活灵活现，除了不会大叫，不会乱动，与一只真的狗没啥两样。 特别是那双黝黑的眼睛，不知道异化白蚁到地用什么材料，如何将它制作出来，灵动有神，看起来仿佛真具有生命力一般。 秦旭奶奶是颇为念旧的人。 她将大狗的毛绒玩具摆放在厅堂旁边，跟之前的毛绒大猫摆在一起。 虽然现在不能再喂它东西吃了，但走过路过，每天看两眼也不错。 更别说每天早上出门遛弯累了，拿着这两个大毛绒当靠枕，倚着还真是又暖和又舒服。 秦旭觉得，奶奶似乎将收集这种毛绒玩具，当成自己的爱好了。 不知道以后，她能集齐多少种动物，其实可以直接开个动物园。 看着一猫一狗外型的毛绒玩具，并排倚靠在一起，外形可爱，皮毛光滑，对毛绒爱好者来说，简直是充满了杀伤力。 难怪越老越有童心的爷爷奶奶，会这么喜欢它们。 晚上，秦旭没在家里睡觉。 他直奔森林公园，在老秦师父欣慰的目光下，继续修炼驭兽诀。 灵气，他真缺呀！ 越修炼，越觉得缺灵气。 现在每次看到一只习性有趣的小虫，秦旭忍不住手痒的同时，想一想自己空荡荡的灵气，只能不由叹气。 所幸，修炼灵炎心诀获得的灵气，虽然并不太适合培育异兽，但它让灵窍中的灵力小球中的灵力能量更充沛。 灵力小球的能量，也能对他修炼驭兽诀提供一定的帮助。 这段时间，秦旭修炼驭兽诀的时候，明显感觉出驭兽诀形成的破渔网，网洞缩小许多，网绳的边缘上，有红色光芒一闪而过。 他每次进入山林，根据老秦师父的指引，找到灵气小鱼小虾最多的地方，才开始放网修炼。 所以，现在一个晚上时间，他能够捕获的灵气小鱼小虾，也有三两条。 自己这状态，秦旭觉得就像在近海捕鱼，面临渔业资源枯竭的老渔民。 这条晚上，在老秦师父的指路下，秦旭进入森林公园的深处，飞奔徒步一个小时，找到一处半人高的山洞。 阴森森的山洞，在半夜里，犹如食人的野兽大口，微微潮湿的气味铺面而来，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虫蛇之流。 秦旭倒是宽心。 反正老秦师父找的地方，不会出错。 扯开山洞前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藤蔓，秦旭打着手电筒，在狭窄的洞**扫了一圈。 他直接打开单肩包，对着里面拍了几下，顿时一只粉红色的小毛团滚了出来。 不用秦旭招呼，白毛粉红蛛就抱着自己的白卵，顺着秦旭的警裤，滚到地面上，又滚进洞穴中，对这个洞穴里的小虫子赶尽杀绝。 白毛粉红蛛陪在秦旭身边最久，虽然智商不高，也没有特别的能力，但应该说最了解秦旭。 它不断来回在山洞里外跑来跑去，出来的时候，从粉红毛里钻出来的蜘蛛脚上，都会抓着一两只动物。 这些动物尚未死亡。 但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它们被放在这个洞穴门口，老老实实并排瘫软着。 不到五分钟时间，这个洞穴里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就白毛粉红蛛给收拾感干净了。 到底是野外，就这样一个山洞，里面的居然还有张牙舞爪的蜈蚣。 粉红蛛收拾完里面的虫子之后，秦旭使用五色虚手的火焰虚手，将山洞里滑过一遍，清理到最角落。 修真者处处皆可为家，可不正是五色虚手帮了大忙吗？ 若是没有五色虚手帮忙打理，修真者想要时时刻刻维持着自己仙风道骨的形象，还真是挺困难的。 秦旭弯腰走进山洞，因为山洞太矮了，秦旭只能盘腿而坐，开始抓紧时间，修炼起驭兽诀。 破渔网一张罗起来，秦旭立刻感受到身边的小鱼小虾了。 这下，他可算知道，老秦师父让他走了这么长的路，折腾半天，就为了在这里修炼的原因。 这个山洞，别看它又矮小又偏僻，里面还脏兮兮一团，实际上，等秦旭运起驭兽诀感受周围灵气存在时，才惊喜地发现，这个山洞，简直就是灵气小鱼小虾们的窝呀！ 平时秦旭通常是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追逐三五条灵气，将它们逼得走投无路，烦不胜烦，才能可怜兮兮地捞到一两条。 这还是在森林中，灵气比较充沛的地方。 而与前者相比，这个山洞真能算一个“洞天福地”了。 将近二十尾灵气小鱼小虾们，在这个狭窄的山洞中，窜来窜去。 老秦师父可是给他找了个灵气窝呢！ 如果不是秦旭修炼过程不能中途间断，他都要兴奋地跳起来，与老秦师父分享第一次身边一米之内，有二十条灵气存在的美好心情了。 秦旭闭眼，完全进入修炼状态。 白毛粉红蛛带着一身软毛，滚到洞口，慢慢享用起了这顿美味虫子大餐。 老秦师父则跳到秦旭事先摆好的电子阅读器上，准备在星辰月光的环绕下，享受一晚山林读书的趣味。 不知何时，从秦旭的单肩包里，跳出一只亮黑色的大蟋蟀。 它猛然跳到山洞里，一株叶片上沾着水露的石间小草叶片上，一声嘹亮长鸣之后，深深浅浅地低吟起来。 沉浸在修炼中的秦旭，觉得自己似乎又有长进，控制起破渔网更流畅，反应速度更快。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下一个目标。 天色亮起，秦旭按照修炼中的方式，小心收起驭兽诀释放出的破渔网。 别看秦旭天天喊它破渔网。 他一眼就看到老秦师父在山洞门口的一块平坦石头上，正在翻看他的子书。 他心头一喜。 “老秦师父，哎哎哟！”秦旭忘了自己身处何地，高兴地站起来，“嘭”地一下，撞到了山洞的岩石上，疼得头晕眼花。 老秦师父的目光从电子阅读器上收回，淡定地看着呲牙咧嘴的大高个徒弟，忍不住摇了摇头。 倒是身边一堆虫子壳的粉红蛛，似乎发现主人遇上麻烦，关切地滚到秦旭面前，抖着腿上的绒毛，仿佛在询问他是否有事。 “嘿嘿，”秦旭揉着脑袋，爬出山洞，顺手拎起粉红蛛背上的一小撮软毛，把它提溜放进单肩包里，“老秦师父，昨晚修炼大有收获，我太高兴了，一时忘记在山洞中。” “几条？”老秦师父问得干脆。 在秦旭刚刚修炼时，老秦师父担心他出现意外，时刻保持关注。 随着秦旭驭兽诀修炼越发熟练，老秦师父为了节约神魂之力的消耗，已经很少盯着秦旭修炼过程。 秦旭比了一个手势，乐呵呵地说道：“八条，整整八条！” 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老秦师父的心情难以描述。 这要是在仙兽门，捞了不到十只小虾米灵气的弟子，哪里还敢这样沾沾自喜。 但在秦旭身边这几个月，老秦师父又切身感受到此地获取灵气的不易，能八条灵气，真的很难得。 在有些地方，特别是城市人口密集的地方，百米见方的地方，都未必能找到八条灵气呢！ 老秦师父矛盾的心情，秦旭一时时无法体会。 秦旭心满意足地感受着自己灵窍小水池中，被这八条灵气小鱼挤得满满当当，感觉特别充实。 他揉着隐约还在发疼的脑袋，好奇地询问道：“老秦师父，这么一个风水宝地，你是怎么发现的？” 老秦师父也没藏着掖着。 他指着这个不起眼的山洞解释说道：“有些地形地势，藏福纳灵，这些地方聚集地灵气，总会比其他地方多一些。你前几次来这森林中修炼，老朽特意观察，总算被老朽找到此地，也算是运气。” 至于怎么看，有什么规律，老秦师父没有细说。 倒不是敝帚自珍，而是老秦了解秦旭这个学生，他目前所学已然足以，再加入杂七杂八的东西，分散学习注意力，很可能适得其反。 比起如何找到这种修炼福地，秦旭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问道：“这样地方，灵气恢复的速度，是不是比普通地方更快一点，我以后是否可以将此地作为修炼场所。” 老秦师父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个山洞的灵气恢复和继续的速度确实比较快，大约一个月的时间，灵气就能重新回到昨天的数量。” “这一处的灵气数量，可供你修炼两到三次。” 老秦师父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帮秦旭解决环境灵气匮乏的问题。 寻找灵气聚集地，也是一种办法。 “我明白了，只要找到几个这样的灵气福地，就可以轮流修炼，那获取灵气的速度，比在普通环境下快多了。”秦旭立刻明白了老秦师父的意图。 “然也！” 晨光微熹时，下山的路比上山方便多了。 秦旭只用了大约四十分钟的时间，就回到第一次修炼的山林，再狂奔十几分钟，正好赶上森林公园第一趟离开的班车。 虽然单肩包里养着几只普通的黑蚂蚁，还有一些顺手捉来的小虫，但秦旭并不打算将昨晚的收获，用在它们身上。 一次性拥有了八条灵气，秦旭想尝试一点体型大一些的动物。 至于到底选择什么样的动物，既能充分利用这八条灵气，又能激发出比较靠谱有效的异兽能力，秦旭还是得跟经验丰富的老秦师父商量讨论。 回城的车上，老秦师父坐在公交车的窗户边上，给秦旭提供他的建议。 “将八条灵气利用到极限，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综合老朽这段时间所查阅的资料，以你目前的能力，能够分成两次利用这八条灵气。” “这一次，你可以尝试使用炼兽诀里的育成篇，尝试进行培育异兽。” 秦旭以往修炼炼兽诀，都是使用基础篇。 基础篇难度更低，能够最快速度地激发出动物的本能，获得特殊能力。 秦旭之前使用炼兽诀的基础篇，培育异兽，最多不超过十个小时。 而育成篇则需要在动物成长过程中，分别使用不同的灵气图阵，最终将异兽培育成型。 有一些特殊能力，甚至要异兽下一代才能激发继承。 秦旭听老秦师父说了半天，没有异议。 但是他很好奇，老秦师父神情笃定 “老秦师父，你直接说，我们下一个要培育的小家伙是什么？” 在公交车的报站声中，老秦师父娃娃脸笑眯眯地说道：“蚕，和蜜蜂。” 老秦师父给他的这个答案，秦旭隐约猜测到了。 秦旭知道老秦师父最近在写关于蜜蜂的论文。 他的论文长得像是一本书，早在一个月前就投稿给华国生物界的权威期刊，但等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刊登出来。 倒是那个据说全国顶尖的刊物，又发了三次邮件，都是进行提问咨询。 老秦师父给它们的回答，每一次回答，都是上万字。 总得加起来，并不比论文短多少。 “在你们这个世界的历史中，蚕和蜜蜂这两种昆虫，拥有很长时间的训话历史。而且也有很明显的生物特性，所以，它们很适合使用炼兽诀育成篇来培育。” 老秦师父解释说道。 “明白了。” 秦旭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在网络上检索这两种昆虫的购买方式。 反正秦旭的经验告诉他，上网购买，是现在获得某些动物最省心最最不麻烦的方式了。 当然，花钱简单，有些自然规律，确实没有办法改变。 现在已经是深秋，岭南省虽然满大街都是单衣薄外套，但越往北方，天气也就越冷。 而华国最北端，早就雪花飘飘了。 买蜜蜂不难。 只要搜索蜜蜂活体，网络上随处可见，一百多元钱，可以买到一脾蜜蜂。 无论是意大利蜂还是中华蜜蜂，当天购买，两天之内就能收到。 秦旭干脆找了一个当地的蜂农，订了一箱中华蜜蜂。 以岭南省发达的物流，不用等明天，估计傍晚的时候，就能送到。 倒是蚕就麻烦了。 有一句古诗，名叫春蚕到死丝方尽，可见养蚕的季节，主要是在春季。 春季的气温正适合蚕宝宝的孵化和生长，而桑叶也鲜嫩繁茂。 现在都快要冬天了，养蚕就很不合时宜了。 果然，秦旭上网一搜，发现并没有蚕宝宝的成虫购买，只有放在低温环境下蚕卵。 既然没有孵化出来的蚕，秦旭干脆就买蚕卵了。 而想要蚕卵孵化，也不是难事，弄一个恒温箱就好了。 而关于蚕宝宝的口粮，岭南省气温还不算低，现在桑叶应该还挂在树上。 就算断粮了，秦旭还能通过明湖图的手法，以桑叶为原材料，制作一批很受蚕宝宝欢迎的“桑叶丸子”。 等车到站的时候，秦旭已经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全了。 老秦师父从窗户上站起来，感慨说道：“你们这个世界，虽然灵气枯竭，但其便捷之处，并不逊色修真界，甚至犹有过之。” 在现代社会生活久了，老秦师父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对着汽车，一口一个“丑陋的铁皮盒子”。 他越来越习惯接受科技社会的生活方式……m 第三百三十章 蜂毒论文 京城市，晚上八点二十分，《华国昆虫应用》编辑部，审稿编辑尤梁正在极为认真的核对每一个字。 他表情严肃，戴着眼镜，一丝不苟地确认核对，不放过任何瑕疵。 这是他审核过最长的一篇论文。 正文十一万字。 附属解释说明，十万字。 足够出一本专著书籍了。 而这篇名为蜂类毒素综合应用的论文专著，论审核难度之高，不仅仅是尤梁二十年编辑生涯之最，同样也是《华国昆虫应用》这本杂志前所未有。 尤梁将这篇论文的手稿打印出来，时常翻阅。 每次翻看时，他脑中都不由自主地感到惊叹。 这位名叫刘景怀的作者，到底花费了多少时间在蜂毒的研究上，才能将蜂毒的研究应用，进行地如此透彻深入。 到目前为止，关于蜂毒的应用推广，涉及到医学，药学，化学，材料学，冶金学，农业学等多个方面。 当初华国昆虫应用这本杂志的编辑部，第一位编辑刚刚看到这篇论文的时候，看得哈哈大笑。 当时尤梁就坐在他的身边。 名叫湖东河的审稿编辑，资历较浅，但他却是毕业名校的博士生，拜师华国生物学的院士，同时也在京城市当兼职教授。 他当时指着电脑屏幕，就像看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说道：“尤哥，你看看，我刚才收到一篇多么荒唐的论文稿件。天呐，一共竟然有十一万字，看起来就像古代医术一样可笑。真不明白，他是将他知道的所有偏方，都收集整理寄给我们吗？” 这篇论文的内容和写作手法，跟他们平日经常接触的昆虫学论文有很大不同。 如今大部分的生物学论文，无论是宏观方向，还是微观方向，都依赖大量的观察实验数据。 他们是专门刊载昆虫学相关研究的专业杂志，论文当然也不能这样写。 而这个叫做刘景怀的论文作者，这篇论文更像是结论与案例的结合体，并没有具有说服力的实验证明。 这种论文，在湖东河这种常年从事研究工作的学者来看，完全是蒙骗人，胡编乱造的办法。 “这个人怎么敢寄到我们杂志社来，当我们这是什么三流杂志吗？我们可是华国最权威的生物学杂志之一。”湖东河满脸不屑地抨击这篇文章的作者。 尤梁最初听湖东河的描述时，也觉得挺好笑的。 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性格沉稳，并没有像湖东河反应那么激烈。 湖东河将下载下来的文件快速删掉，然后对尤梁说道：“梁哥，你是二审编辑，这篇文章绝对没有任何价值，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一种物质，夸出花来了，什么消炎，止痛，还什么修补谷骨骼问题，听听，比以前那些穿街走巷的行医郎中还能吹，他怎么不上天呢！” 尤梁也下载了这篇论文。 华国昆虫应用研究的编辑部，要求任何一篇投稿的论文，都要两个编辑同时交叉审核。 无论这篇论文的质量如何，是否通过初审，都必须有两名编辑的审核签字。 听到湖东河的话，尤梁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从文档的第一页开始看起来。 湖东河的判断确实没错。 单纯从行文上来看，这并不是一篇让人信任的论文。 比如说论文的第一部分，中华蜜蜂蜂毒的五十六种处理手段，不仅有冰冻加热的物理手法，还有配合草药的萃取化学手段。 这些手段还处于比较合理的范围，但比如说“用黄金碾压锤将蜂毒风干的粉末碾压成细粉末”，这种处理方式，就有点无厘头了。 至于每个处理方式后面所跟随的使用方式，都标注着清清楚楚。 比如说那个用冷热交替处理蜂毒提取液的方法，最后的成品，跟某种植物的花瓣混合加工之后，就成为一种治疗鼻子问题的药物。 一日三次，基本三天痊愈。 这种描述方式，听着就像是江湖郎中。 什么三天痊愈。 尤梁自己就患有比较严重的过敏性鼻炎，对尘螨的过敏指标，是普通人的四百倍。 按照医嘱，尤梁必须要进行两年的药物脱敏治疗，还要每日用特殊仪器清洗鼻子。 像他这样的鼻腔问题，难道用这种巫医式的奇怪方法，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此时，尤梁的想法跟湖东河没有任何差别。 这个家伙，真想要把蜂毒写成百病皆能够治疗的神药。 难怪湖东河气得直喊荒唐。 就在尤梁也想像湖东河那样，快速地结束这篇“论文”地审阅之后，他突然看到论文里关于利用蜂毒药酒，快速治疗膝盖关节炎的时候。 尤梁的母亲，患有风湿性关节炎。 每一次到换季，或者阴雨天气，总是疼痛非常，两条腿行动不便，每日深受着病痛的折磨。 今年京城市的冬天格外寒冷。 所以他母亲这段时间疼得格外厉害。 尤梁在这段话上犹豫了好半天。 理智上告诉他，这种一次性能治疗这么多疾病，还能在材料冶金中发挥重要作用的生物毒素，不可能出现这么神奇，完全是这文章的作者杜撰出来。 瞎忽悠程度，比小区门口的卖老年人保健品，卖磁疗保健床的骗子们，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无论尤梁再怎么努力提醒自己，骗子骗子，这都是骗子手段，在回到家时，看到老母亲疼得眼角流眼泪，尤梁还是忍不住想起那篇论文中讲述的方法。 能够快速缓解重度骨骼和肌肉的疼痛，尤其是对风湿性的关节疼痛，有奇效。 最终，尤梁还委托一个在实验室工作的朋友，帮他按照论文中的方式，处理好蜂毒，并将处理好的粉末，泡入一瓶泡着人参的白酒中。 尤梁对自己的行为觉得好笑。 他总算能够理解那么多中老年人朋友，为什么会轻易被各种各样保健品吸引。 有时候，他们不是被骗子的花言巧语连走，而是被自己脑中对美好的幻想所欺骗。 蜂毒药酒的加工处理方式，是五十六种处理手法种，最为简单，容易尝试。 收集蜂毒，烘干，按照精准的比例，一丝不苟地放入药酒中，最后在寒冷的西北风中，吹三天的寒风。 其实，尤梁折腾了好几天，最后制作完成的药酒，只有不到五十毫升。 尤梁愿意费工夫重现这篇论文中的一种药酒，是因为他对蜂毒的传统疗效，是有印象的…… 京城市有专门的蜂疗医院，就是专门为风湿，类风湿的病患，提供蜂针治疗。 蜂毒确实对这类疾病的治疗，有着明显的效果。 在尤梁看来，这应该是这篇论文中，最为靠谱的方案了。 五十毫升的药酒，只有不到拇指大小的小小瓶子一瓶。尤梁将它带回家，正好看到自己的母亲躺在房间里，锤着自己的大腿，唉声叹气。 这种疾病，对生活品质的影响太大了。 尤梁告诉母亲，自己从一个老中医那儿弄来一罐药酒，效果不错，让她尝试一下。 对付上了年纪的母亲，尤梁套上一层中医外壳的种说辞，非常容易就接受了。 药酒数量不多，使用起来也非常的节省。 一滴药酒倒在尤梁的手掌心，均匀揉开，然后让他母亲躺下。 手心微微有些热辣的感觉。 手心覆盖在尤梁母亲已经变形得比较厉害的膝盖上。 尤梁的掌心很温热，蜂毒药酒的药效，慢慢渗透到刘阿妹的皮肤和骨骼里。 大概是因为太舒服了，导致最近睡觉时一直被病痛折磨得觉也睡不好。 而现在，尤梁母亲的眼皮开始耷拉下，哈欠声不断。 还没等尤梁给她按摩完毕，她已经香喷喷地睡着了……m 第三百三十一章 蜂毒药酒 尽管网络上许多文章，言之凿凿，说得天花乱坠，将某些葱姜蒜，萝卜茄子绿豆的偏方，描述宛如灵丹妙药，但从尤梁以往的认知和经验来看，所谓民间偏方，最终能治好病患，偏方本身的作用很微弱。 很多人认为的偏方治愈疾病，其实大多数跟人体自身免疫力有关系。人体的自愈能力，有时候才是偏方起效果的关键。 他母亲患病以来，也曾迷信民间偏方一段时间，尝试过许多别人介绍的民间治病方法，将希望放在简单，直接，又很廉价的民间偏方上。 无论是米醋煮鲜葱，还是当归红糖蚕豆糊糊敷脚，试过的各种方法，都让她非常失望。 有时候好像有些效果，有时候似乎又不太好。随着尤梁母亲的病症越来越严重，她自我感觉的隐约效果，也都消失不见了。 尤梁曾经在背后偷偷跟妻子说过，其实这些用外敷泡脚等方法，对他母亲的疾病来说，更像是安慰剂的效果。 他母亲一直认为，风湿病是她年轻时防寒保暖没做好，伤害了骨头引起的。 风湿病的名称和本身症状，对患者很具有误导性。 就像尤梁母亲，为了祛除身体里的湿气和寒风，坚持用生姜水泡脚一年多，还吃了整整两年的红豆薏米水。 但实际上，从目前的研究来看，风湿是溶血性链球菌感染人体后引起的，在发病初期，确实有上呼吸道感染的症状，让患者误以为是受凉感冒。 因此，单纯想依靠某些简单的偏方手段，彻底根治所谓风湿病，尤梁是绝对不相信的。 不过，尤梁没有否认，有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物，确实能缓解风湿病带来的膝、踝、肘、腕、肩的疼痛感。 但这种缓解的效果，跟止痛药芬必得差不多，只能是指标，而不能治本。 尤梁最初，并没有指望刘景怀论文中的蜂毒药酒，能根治母亲的风湿性关节炎。 他会去尝试这篇论文中的方法，除了他母亲的疾病正好对症，还有就是他觉得，这位作者，写了十一万字的文章，如果真是完全胡编乱造，只为了戏耍杂志社的编辑吗？ 这太难理解。 尤梁心里就想试一试，验证一下里面的方法，如果效果完全没有，应验了湖东河的猜测，完全是通篇胡言乱语，那他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将这篇奇怪的论文删掉了。 不像湖东河那样，看了不到五分钟，就将论文完全删除，尤梁倒是利用这两天休息的时间，仔细将论文第一部分关于中华蜜蜂蜂毒的处理手法，仔细研究了一遍。 他发现，虽然在湖东河口中，这个作者的文章，类似胡编乱造的偏方，但实际上，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偏方土方，便方，之所以能广泛传播，就在于花费低，操作简单。 而这篇论文中除去一部分湖东河十分诟病的一些处理手法之外，很大一部分的操作，很少能在家中自行操作完成。 就像这一小瓶蜂毒药酒，算是这篇论文中，需要用到的处理方式较为简单的一个配方，但也许要用专业的设备提取蜂毒，并在实验室中提纯成粉末。 精制蜂毒在市场上的售价很高。 因为一只工蜂的排毒量只有0。15…0。3毫克，大约需要七千多只蜜蜂才能生产处一克的蜂毒。 这还只是原料蜂毒。 精制蜂毒的市场价更是原料蜂毒的三到四倍。 尤梁制作这样一小瓶药酒，用了五克的精制蜂毒，而制作这五克精制蜂毒的原料，是他从专业蜂农那里买来，每克三百元的原料蜂毒。 他总共买了十克的原料蜂毒，拜托他在一个专业实验室的朋友，帮他精制完成。 如果直接购买市场上的精制蜂毒，每克售价高达千元。 说蜂毒贵比黄金，真是没错。 这样一对比，泡制蜂毒的人参药酒，倒是价格可以忽略不计了。 蜂毒的主要成分是多肽类、氨基酸、酶类、多巴胺、组织胺等多种非常复杂的成分。 最具代表性的是蜂毒肽，根据蜂毒肽就有消炎，降压，镇痛，抑制血小板凝聚等作用。 而更有国外学者在蜂刺毒素中，发现了毁灭艾滋病的毒素。 普通人不能随意使用蜂毒治疗疾病，因为蜂毒中含有大量的过敏物质，如果不经过有经验医生的知道，很容易引起蜂毒过敏和中度反应。 尤梁在制作蜂毒药酒的时候，也是请教过医生，确认这种外用型的蜂毒药酒，会引起不良症状的可能性很低，才会自己配置。 小小一瓶也就是大拇指大小的蜂毒药酒，花费了他将近一个星期的精力和时间，还有数千元的金钱。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曾考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傻。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时冲动，花了三千多块钱买了原料蜂毒，无论是不是犯蠢，尤梁都硬着头皮，把蜂毒药酒调配出来。 不过，这种质疑，在看到老母亲在蜂毒药酒的按摩下，眉头舒缓，闭眼沉睡之后，就一挥而光了。 被疼痛折磨得夙夜难眠，对一位将近七十岁的老人来说，太过痛苦。 变形的关节，让她的行动越发不便。 治疗风湿病痛的西药，副作用很大，容易导致消化系统和肝肾功能负担加重，而且一旦停药，副作用更大，关节疼痛加剧。 对于尤梁目前这个年龄的老人来说，不管药物的效果如何，就算是饮鸩止渴，能缓解一时痛苦，就缓解一时痛苦。 能舒坦一天，就算过了一天。 尤梁在母亲睡着之后，没有停止掌心推拿。 按照刘景怀论文中所说，每一滴药物在揉搓过程中，散发出来的药性，能持续四十分钟左右。 这一小瓶数千块的药酒，尤梁虽然家里经济比较宽裕，但也不能浪费。 一滴药酒，尤梁把母亲患病比较严重，疼得最厉害的手指关节，以及膝盖关节，各按揉了四十分钟。 听着老人家睡觉时较为沉重的呼吸声，尤梁悄悄帮她盖好被子，脚步放轻，走出房间。 因为母亲睡着了，具体用药体验，尤梁目前无从得知，只能等明日她醒来再细细询问。 不过，尤梁从老人难得安宁平静的表情，舒缓的眉头唇角中看出来，效果应该不错。 要知道，他母亲平日里也就用了止疼药睡着之后，才能平静地安 走回书房，尤梁将这瓶药酒放在书架最上层收好。 压抑下有些激动的心情，尤梁走到自己的电脑前，打开邮箱，再次浏览起这篇长得吓人的论文。 手放在鼠标上，手腕转动，控制光标点击屏幕。 这个动作对现代人来说，完全是稀松平常。 尤梁作为审稿编辑，长年累月待在电脑前，难免手腕会出腱鞘炎，时常隐隐作痛。 而今天晚上，尤梁操作了数下鼠标，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有一种非常微弱的酥麻感。 这种酥麻感，非常微弱，如果不是此时夜深人静，全家入睡，他沉静阅读，是很难感受到。 微微酥麻的感觉，一点也不难受，很像极轻的挠痒痒，并且，只在刚才帮母亲按揉药酒的右手手腕上，有这种感觉。 他下意识地转了转手腕，发现自己以往转动时感觉滞涩的手腕，不会像以前那样扭动时，发出“咔咔”的响声，并伴随有隐痛感。 第三百三十四章 论文后续影响 京城市医科大学研究所，是华国骨科研究领域研究的顶尖团队。 宗国利老教授是华国知名的骨科专家，他年过七旬，依然保持着一周两次的门诊会诊时间，同时，还带领一批学生，进行医学临床治疗的实验研究。 这天，宗国利收到了一份药物材料，来自他以前的一位学生谭超。 谭超毕业之后，并没有在临床工作，而是进入属于药物企业的研究所。 谭超昨天打电话联系宗国利，请求见一面。 “宗老师，这是我们研究所刚刚制作出的一种药物膏贴，对老年骨骼的生长，有非常优秀的激发和促进效果。” 宗国利在成为医院和学校骨科研究骨干以及领头人之后，这种说辞听过不计其数。 尽管谭超曾经是他的学生，但别说只是学生，就算是他儿子跑来跟他说这些话，他都要认真甄别。 在某个领域所站的位置越高，越容易成为别人扯大旗披虎皮利用的对象，一个不慎，就被牵连名声。 “是中药膏贴吗？”宗国利捋了捋银白色的鬓角，抿着嘴唇问道。 “是从蜂毒中提炼出来的物质，我们刚刚进行了实验，能明确膏贴效果很好。”谭超在研究生阶段，是在宗国利手下学习，因此知道这位老师的脾气，所以并没有解释过多，而是直接把整理出来的临床实验详细资料，递给宗国利。 宗国利点点头，戴上老花镜，认认真真看起了手中这份资料。 看着看着，他皱起眉头。 资料里所提供的患者治疗效果，反常良好。应该说，好的过头了。 他审视的目光，透过老花镜上方，看了一眼谭超，又落回到资料上。 他不能够确定手中资料的真实性，所以对谭超的话，暂时不给出自己的评价。 谭超并没有指望仅仅通过手中这份临床记录，就让宗国利对这份药膏另眼相看。 对于宗国利这样性格严谨的人来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他自己亲自验证。 他拿出一个普通牛奶箱大小的塑料保温盒，放到宗国利的办公桌前，恭敬地说道：“宗老师，这种药膏一个疗程用量是三天，每隔三个小时一贴，三天之后，不能再用。我这里面是十个病人的用量。” 宗国利接过药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谭超看到宗国利点头，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宗国利时间安排很紧凑，就没有打扰，起身告辞。 药物审批的时间比较长，但比起注射类和服用类的药物，外用药膏类的药物，各类手续就简单多了。 以宗国利在临床骨科治疗中的地位，给病患使用一些膏药贴，并不是个事情。 有些医院，还会自己调配一些效果良好的外用膏药，出售给病人。 宗国利看着眼前的保温箱，刚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自己带的博士生打电话，让他安排这种膏药贴的临床实验。 还没找到学生的电话，一个熟悉的人名闪烁出现在屏幕上。 “老赵？”是宗国利在京城骨科医院的一位老朋友，赵工忻。 赵工忻年龄比宗国利还要年长两岁，一直在临床一线工作，他不像宗国利那样，喜欢带学生，搞研究。 赵工忻目前七十三岁，依然保持每天半天的门诊治疗工作。 “老宗，”赵工忻的声音洪亮爽朗，还不等宗国利问话，就单刀直入的问道，“你最近听说过一种蜂毒膏贴吗，对治疗骨裂骨折，骨头坏死等骨头损伤疾病，有良好的治疗效果。” 宗国利盯着桌面上保温箱，清咳了一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据说一个疗程三天，每三个小时一贴。能激发患者的骨骼愈合速度，对老年人的效果尤为惊人。我刚刚看到过相关的临床实验记录，一位八十多岁的骨裂患者，愈合速度，居然跟幼童相差无几。说实话，我是不太相信。” “老宗，我已经试过了，龙湖医药公司给我送过来的药膏，而我试用的患者已经九十岁了，是老病患，有一次在家摔了，粉碎性骨折，来来去去已经折腾两年多了。我给他试用了这种膏药，实话实话，效果出人意料的好。” 老年人大概是骨科医生最头痛的患者类型了。 他们自我修复的能力弱，骨头钙质流失很大，非常脆弱，特别是这种**十岁的老年人，一旦出现骨头问题，有些数年之内都只能卧床修养。 不是他们治疗不尽心，也不是药物无效，而是人衰老的**，是目前人类医学暂时无法攻克的难题。 宗国利听到老朋友的话，觉得很奇怪。 他所说的龙湖医药公司，与谭超所在的山峰医药公司，是市场上的竞争对手，怎么两家公司同时推出这种蜂毒治疗药膏呢？ 一般只订阅医学类核心期刊的宗国利和赵工忻，并不知道国内一份专门介绍昆虫研究的杂志，扔爆米花似地，在杂志内刊登了多种蜂毒在医疗领域的利用方式。 因为蜂毒的特性，以及老秦师父研究方向，让医疗领域成为蜂毒利用的最大赢家。 宗国利与赵工忻简单地聊了几句，主要是赵工忻在讲述自己那位年过九旬老病患在使用蜂毒膏药治疗之后的良好反馈效果。 谭超说的话，宗国利没有完全相信，但赵工忻的话分量却不同。 他们两人相交数十年，宗国利知道赵工忻是极其爱惜羽毛的人，对金钱财富的看中程度，甚至比自己还低，如果不是亲自验证，是万万不会为了某种利益违心说谎的人。 挂掉电话之后，宗国利放弃了让自己学生去进行膏药实验的打算。 他准备自己盯着这件事情。 这短短的两三周时间里，全国各大医院，尤其是京城市的顶尖医院权威专家，都收到了某种蜂毒产品的药物。 涉及领域，从内科到外科，从耳鼻喉科到牙科，都有相关治疗药物的出现。 这些蜂毒产品，大多是膏药，滴剂，喷雾，推拿药酒，口服的药物很少，而注射类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似乎他们所知道的大大小小的实验室，都有一两种关于蜂毒的特效产品推出。 不得不说，蜂毒的实验研究，之所以迅速蔓延，与尤梁的东一锤头，西一锄头的验证方式，有很大关系。 蜂毒综合应用这篇论文发表之后，第一个跑去购买这份超过原本定价四倍华国昆虫应用研究，就是这些早早从尤梁口中知道点风声的研究所。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八卦时间 等到研究所出成品之后，医疗临床等领域，才接到了他们实验获得的成品，进行临床研究。 而现在，对刚刚获得主编提拔的尤梁来说，除了半夜三更再次在邮箱里发现刘景怀新的一篇论文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他在市场上，再也买不到蜂毒了。 无论是意大利蜂的蜂毒，还是中华蜜蜂的蜂毒，更不用说稀少的马蜂和虎头蜂的蜂毒了。 他最早从蜂农手中订购原料蜂毒，每克价格是三百元，幸好他家老太太让他订购了五万元一大批。 原本卖他蜂毒的蜂农告诉他，无论是中华蜜蜂，还是意大利蜂的蜂毒，市场价每日都在往上涨。 价格不仅在狂飙，而且还有价无市。原本采集蜂毒的蜂农数量就不多，少量的产出，早就被预定一空。 就算以往不从事蜂毒采集的普通蜂农，购买者甚至提出直接帮助其改造蜂箱，将普通蜂箱变为可收集蜂毒的微电流蜂箱。 这种蜂箱在蜜蜂进巢时通过微电流的刺激，让蜜蜂将尾针上的毒素释放出来，但却不会伤害到蜜蜂的生命，是一种安全可靠的蜂毒采集装置。 这也是目前大多数蜂农采集蜂毒的办法。 出售蜂毒带来的高收益，已经带动起蜜蜂养殖的发展。 就说尤梁购买蜂毒的那位蜂农。他在海西省的山林中养中华蜜蜂，本来连着两年天时不好，采蜜季节下雨连绵，连着两年没采集到夏季的荔枝龙眼蜜。 中华蜜蜂不像意大利蜂那样，还有蜂胶蜂皇浆的收入。所以，这些年养土蜂是越来越不赚钱了。 原本打算逐渐缩小规模，慢慢放弃这一行当，没想到突然遇到蜂毒价格暴涨。 这么一算，这位蜂农发现自己依靠卖中华蜜蜂的蜂毒原料，都能略有盈余，于是不再放弃蜜蜂养殖，反而盘算着将自己买蜂毒的钱，用来扩建蜂箱，争取今年春季分蜂的时候，多繁殖一批蜜蜂。 蜂毒采集的收入，可比蜂蜜收入稳定多了。 尤梁以前从来没参加炒股炒币之类的活动，没想到帮老母亲买药酒的材料，居然大赚了一笔。 按市场价算了算，尤梁手机囤的这批蜂毒，如果现在出售，价格已经是原来两倍多了。 当然，尤梁也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而已，他自然不可能把手上的蜂毒卖掉。 卖掉容易，想再买到同等数量的蜂毒，那可就太不容易了。 已经有不少他联络过的老同学，又再次反过来给他打电话，寻找购买蜂毒的途径。 尤梁敢把手上的蜂毒卖出去，一定会被刚刚尝到蜂毒药酒甜头的老母亲，给抽飞的。 钱多少都可以赚，而自家老娘的身体健康，是多少钱也无法换回来了。 尤梁揉了揉眼睛，起身给自己泡了一壶浓浓的咖啡，继续坐回电脑前。 屏幕上，一个七万字的文档，正显示在目录页面上。 这几周都在审核研究刘景怀的论文，最初觉得有点怪异的语言风格，尤梁已经修炼习惯。 现在看刘景怀先生的第二篇论文，倒是挺流畅顺眼，没有最早时断断续续的困难。 第二篇关于蜜蜂综合利用的文章，字数明显比第一篇少了几万字。 而从内容上看，蜂蜜在医疗领域上的应用，不像蜂毒那么广泛。 关于蜂蜜的利用研究，很多是介绍使用蜂蜜，对某些小型昆虫和植物进行的培育上。 这个角度，相当新颖。 从古至今，人们对蜂蜜的利用，大部分是怎样送入自己口中，剩下一些，就是它并不明显的药用价值。 熬吧，当编辑一辈子，碰上这样一个作者，实在太不容易了，他还是继续啃这块骨头吧。 尤梁有预感，上一期刚刚被蜜蜂蜂毒占据了全部内容的华国生物应用研究，很快又会重现上一期的效果。 秦旭并不知道，自己刚刚与亿万富翁擦肩而过。 他正面带微笑，背脊挺直，坐在东城区人民政府的大会议厅中，接受表彰奖励。 他左边坐着是一位东城区的先进教师，右边坐着消防兄弟的英勇消防员，而台上东城区的行政领导，慷慨激昂，为今年东城区的发展陈词总结。 潮海市电视台记者扛着摄像机，在会场内跑来跑去，将表彰大会的过程记录下来。 与身边目光有些游离涣散的听众不同，秦旭表情看起来真诚高兴，明显听得津津有味。 “老朽已经参加了数百年的仙兽门弟子考核大会，掌门讲话最爱啰嗦，但好像还没有上面这个家伙那么能说。” “每年，修行进步最大的弟子，都会受到嘉奖。每一次境界进阶，当年都会收到门内提供的奖励。唉！可怜老朽天赋不佳，只数百年中，只在晋级筑基期时，接受过一次表彰。” 秦旭乐呵呵地听着老秦师父讲述仙兽门表彰大会的八卦。 参加了数百年大会的老秦师父，肚子里的八卦张口就来。 某某名下弟子天资卓绝，刚进仙兽门第一年，修行突飞猛进，连连受赏，真是羡煞旁人。可惜此人心性不坚，最后修行误入歧途，最后被逐出仙兽门。 某某外门弟子，因修行缓慢，遭其他师兄弟排挤，愤而外出历练修行，偶获机缘，修真境界一举超越其他师兄弟，最终扬眉吐气，获得门派嘉奖，最终拜师仙兽门内修为精深的长老。 秦旭刚刚开始修炼时，老秦师父是不愿与他多说仙兽门内人与人的纷争江湖事。 这段时间，见秦旭修行主动性很强，并无懈怠，才会偶尔跟秦旭聊他五百年所见的八卦内容。 反正秦旭开会一个下午，除了自己上台接受表彰嘉奖的几分钟时间，将注意力从老秦师父的八卦中抽出来，其余时间，可是听得不亦乐乎。 这可是真正的修仙故事，比凡人的幻想更有趣离奇。 秦旭堂而皇之开了一个下午的小差，等表彰大会结束，别人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而他倒是觉得会议时间太短，老秦师父的八卦还没听过瘾。 平常自己忙着修炼，老秦师父忙着自己的写写看看，能专门找个闲工夫闲谈仙兽门的故事八卦，可不容易。 秦旭拿着手里的表彰证书，意犹未尽地对老秦师父说:“刚才说，你那位书呆子师侄，福缘深厚，竟然得到一只仙鸟，作为本命兽，那仙鸟与其他异兽灵兽，有什么区别吗？” 第三百三十六章 秦旭的奖金 秦旭对仙兽门弟子重要的修炼伙伴本命兽的存在十分好奇。 他经常看到老秦师父身上冒出一对毛绒绒的长耳朵。那只肥嘟嘟，浑身都是软肉的杂毛兔子，是老秦师父的本命兽老黄。 据说，是在他幼年时，误食延寿仙果之前遇到，成为他的本命兽。 是一只跟着老秦活了五百年的老兔子。 仙兽门弟子战斗能力与培育的异兽息息相关。因此，随着能力的提升，在早期培育的异兽无法给自己更好的辅助时，势必要放弃它们，选择培育能力更强的异兽。 这也是老秦师父说，铁打的弟子，流水的异兽真正原因。 但本命兽的地位则不然。 对于找到本命兽的仙兽门弟子而言，本命兽的存在，是比朋友妻儿父母，甚至自己肉体更牢靠，更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不足以形容仙兽门弟子与本命兽的关系。 用一生俱生，一死俱死更为贴切。 就看老秦师父，神魂封印在神兽白骨中，了然一身穿破时空，来到秦旭这个世界。 可是，连修炼五百年的肉体都抛下了，他本命兽的魂魄，还依然陪伴他左右。 秦旭现在并没有遇到他的本命兽。 老秦师父对此也不着急。尽管优秀的本命兽，对仙兽门弟子的修炼，有很强的辅助作用，但是在仙兽门待了数百年，看过众多同门师兄弟获得本命兽的经历，老秦师父也知道，本命兽的机缘，可遇不可求。 秦旭这才修炼几个月呢！ 好些仙兽门弟子，筑基成丹之后，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本命兽。 更有些极端的例子，终其一生，也没摸到本命兽的影子。 跟随人群走出会议厅，老秦师父坐在秦旭肩膀上，伸了一个懒腰，摸着自己头顶上趴着的老黄，谈起秦旭询问的那位好运师侄。 “仙兽和异兽，从本质上来说，是完全不同的生物，虽然外在都是兽性，但从本质上说，异兽的体质，与人类还更相似。” 想要向秦旭解释一些修真界独有的概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时候老秦师父滔滔不绝大半天，只看到小秦呆瓜一脸迷茫，完全没找到他要表达的意思。 怎样用现代语言好好的解释某些修真上的奥义呢？ 老秦师父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 早期修炼浅显易懂，等将来功法越来越艰深玄奥的时候，他怎样才能没有受到半点修真文化熏陶的弟子，去体悟和理解这些修炼内容呢？ 老秦师父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大量阅读这个世界各类书籍，才摸到一些门径和窍门。 他尝试撰写论文，正是在练习用秦旭最熟悉的华国语言，解释表达。 这个方法挺有效果。 秦旭只觉得自己跟老秦师父的交流越来越顺畅，很多时候交流修炼的问题，不像原来那样摸不着头脑，反而是一点就透。 实际上，这一切要归功于老秦师父在背后默默地学习和努力。 从这一点来说，老秦师父是一位真正的好导师。 在遇到教学难题的时候，并不是一味斥责和埋怨学生的愚蠢和天赋，反而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进行调整学习。 “所谓修真，无论哪个门派，何种道法，在修真界中，最终的目的，都是要破碎壁垒，从凡俗世界，进入另一个仙灵世界。” 关于修真的目的，以往老秦师父很少跟秦旭提及。大概是因为秦旭的修炼层次，与能够达到最终破空而去的境界，相差太远，好几个境界的差异，犹如天堑，多提这些，反倒让他心思杂乱，与修炼无益。 还有一点，就是老秦师父自身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对金丹期之后的修炼，也是懵懵懂懂，不适合作为秦旭的老师。 第三个原因，还是这个世界的灵气，稀少单薄，能不能提供秦旭修炼到筑基期，还是一个未知数。 连筑基期都无法突破，更别谈什么破碎壁垒的事情了。 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连基本饮食都无法保证了，抚养者肯定先忧虑他能不能健康成长的问题，而不是幻想他成为世界运动冠军。 “而仙兽，则是从仙灵界因某种意外，来凡俗界的仙灵界本土生物。”老秦师父能解释的东西不多，讲深了秦旭未必能听得懂，“它们体内，拥有充沛的仙灵界独有的仙灵之气。能获得真正的仙兽认可，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坐上了通往仙灵界的直通车。所以，普通仙兽门弟子两百岁能破丹成婴，已经是万中选一的人才，而老朽那书呆师侄，不到三百岁，直接大圆满，连打破壁垒的天劫，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地渡劫飞升了。” “哦哦哦，”秦旭听完，忍不住感慨说道，“这就是修仙界中了亿元大乐透的超级幸运儿啊！” 可不是，别人战战兢兢，勤勤恳恳，披荆斩棘，修炼千年，还有可能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灰飞烟灭，而他直接开飞机避开任何艰难险阻，高速抵达目的地。 更何况，还有像老秦师父这样，因为修炼体质太差，而终其一生，停留在筑基期的修炼者。 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秦旭羡慕归羡慕，他也没什么好气。 反正仙兽门内每一个人，修炼条件都比自己好，他能把第一个灵窍给填满就不错了，考虑什么仙灵界的事，当个神话传说来听吧。 秦云离开东城区人民政府，回到长阳分局时，见到他的人，都笑眯眯地恭喜秦旭喜提长阳分局本年度最佳劳模。 卢李辉跟秦旭很熟，不客气地揽住秦旭的脖子，贼兮兮地咬牙低声说道:“听说今年政府结余多，给你们发的奖金，有去年的两倍？” 秦旭从自己的荣誉证书里抽出来一张红纸条，在卢李辉面前扬了扬。 卢李辉眼神还不错，一掠而过红纸上的数字。 “哟呵，三千块！”卢李辉眼睛一亮。 别看三千块钱在富人土豪眼里，连毛毛雨都够不上，但作为额外发放的奖励，对工薪阶级来说，确实是令人高兴的收入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秦旭请客 就算在公务员工资比较高的岭南省，这三千块钱奖金，也接近秦旭小半个月的薪水了。 这笔钱一部分是东城区警察局奖励给辖区内工作先进个人，另外一半则来自东城区人民政府的财政拨款。 一个人一千五是不多，但这次接受表彰的人，分布在东城区各个公务机关，事业单位，上台接受表彰的人，少说也有两百人，不是财政宽裕的政府，是不愿意平白多一笔这样的开支。 知道秦旭赚了一笔奖励，卢李辉也没有大嚷大叫，说什么请客吃饭的事情。 现在大环境比较麻烦严格，他们平日里出去买个夜宵，都习惯把警服给脱了。 至于很多公司都有举办的年末聚餐，肯定跟他们这种吃公粮的职业没有缘分。 顶多工会拨款，买点瓜子零食，泡壶茶，办个茶话会，拍个照，告诉大家他们在欢度新年。 公款吃喝这块，明令禁止，谁都没有异议。 不过让人头疼的是，矫正之风盛行，去年花城市东环分局同事，自掏腰包在个小饭馆聚餐，也被通报批评。 这样一来，也弄得大家如履薄冰，别说出格的举动，就连正常朋友之间的聚餐，都要慎之又慎地考虑。 反正这两年，大家同事之间，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喜事，也都默契地没有出去聚一聚的打算，而是买点奶茶点心分享。 秦旭工作后，第一次受到表彰嘉奖，这钱就没打算留着，他把红纸条往表彰证书里一塞，心有主意，笑着说道：“今天下班前，腾出时间给我帮把手。” 其实，这三千块钱还没有到秦旭腰包里。 红纸条上的数字，只是表达一下意思。 最终奖金，是财政直接打到他们工资卡上。 不过，既然确认了这比收入，秦旭也没计较啥时候发，直接打电话给熟悉的肉贩子。 自从学会了明湖图里的几种手法，秦旭就成为了肉类的购买大户。 当时跟香香出任务的时候，可是一个人料理了好几头牛。 现在买肉，都是五十斤起买。 买的次数多了，他也成为了肉贩子的大客户。 特别是牛肉，肉块大，肥瘦适宜，很适合制作成秦旭拿手的肉丸子和肉饼子。 秦旭直接找熟悉的肉贩子，订了五十斤上好的牛腱子肉和牛里脊肉。 这么一算，两千多块钱就花掉了。 一大箱血淋淋的牛肉送到，秦旭提着箱子，直接走到二楼的那个小杂物间。 那个小房间原本是窗口服务的民警大姐们，整理给小猪香香休息的地方。 后来小猪香香被市局的缉毒大队给特招走了，这个杂物间因为空间太小，也没派上多大用途，也就闲置着。 秦旭有杂物间的钥匙，倒是经常到这里倒腾一些不太愿意让别人看见的事情。 除了房间没窗户，空气沉闷了点儿，其他没毛病。 杂物间的角落，还放着一个不锈钢的大盆子，是秦旭之前修炼明湖图用得。 夜班比较闲的时候，他就跑到这里揉丸子，捏肉饼，不仅明湖图的修为直线上升，成果也越来越多。 五十斤牛肉，在秦旭手里，就像橡皮泥一样，变成肉泥，又凝实成一个个圆滚滚的肉丸子，以及一片片大小均匀的牛肉饼。 也幸好今天他被安排去开会，下午没啥活儿，才能腾出时间，捣鼓这些。 秦旭在小房间里，闷了五十多分钟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血淋淋的牛肉，变成了圆滚滚的牛肉丸和牛肉饼。 拎着手里的袋子，秦旭直奔警局的小食堂。 警局人数不多，并没有条件办大食堂，但为了方便大伙中午吃饭，干脆腾出了一个房间，请了一个擅长家常菜的老伯，负责警局内的中午饭。 这午饭，每天一荤一素再加一道半荤不素的菜，蒸一桶白米饭，加上一桶汤。 味道不定多美味，但真材实料，卫生干净，到底让他们吃得放心，不用顿顿都是快餐。 不过，小食堂开放的时间，只有中午十一点到一点，饭菜打完了，也就没得吃了。 厨房老伯的工资不算高，能给他们准备一顿扎实的中午饭，已经是算是完成任务，超负荷工作这种事情，他可是不干。 如果民警出警处理案子回来迟了，也就只能自己点外卖，或者煮泡面吃了。 秦旭打电话找厨房老伯要了小厨房的钥匙，承诺使用完之后会收拾干净。 刚才叮嘱卢李辉过来帮忙，不过这小子关键时候，接警干活，秦旭之后在分局集体微信群里吼一声。 “今天请大家吃下午茶，就在小食堂，等着你们呢，赶紧来！自带餐盒！” 秦旭也就是弄了两道他擅长的小点心，牛肉丸汤和葱香煎肉饼。 煮丸子用厨房老伯平常煮汤的大汤锅。 他还特意从网上超市订了一块大黄油，用来煎肉饼。 一块黄油在热锅中化开，秦旭一连排了八块肉饼在平底锅里。他用铲子快速给牛肉饼翻面，顺手抖上自己洗净切好的香葱末。 一阵浓郁的肉香，从小厨房里飘散而出，就连办公大厅里排队等待办理手续的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嘀咕一声好香呀！ 对于食物，长阳分局的同事们反应积极，秦旭的消息一弹出来，立马引来一大波热烈的反应。 和秦旭关系比较好的同龄人和女民警大姐们的反应速度最快。 “秦旭，在厨房收拾什么好料呢，咱们有口福了？” “我已经闻到味道了，处理完手上的案子，马上过去。” “肉，绝对是肉的味道。” “天呐，我还在回警局的路上，别抢光了，给我留一份。” 至于像杨晓刚这样的老民警，压根没回消息，正空闲着，一抬腿，直奔只在吃午饭时开放的警局小厨房。 “秦旭，给咱们弄什么好吃的？”杨晓刚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将军肚，乐呵呵地问道。 “老杨，一碗牛肉丸汤，两块牛肉饼，我今天请大家吃点心。” “哎哟，你小子太够地道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 第三百三十八章 警察局美食铺 秦旭的拿手绝活，牛肉丸和牛肉饼，算是长阳分局内的特色美食。 晚上值班吃夜宵，煮面条的时候，丢两粒肉丸子进去，平平无奇的泡面，也变得汤汁美味，可口入味。 如果正巧不太忙，将牛肉饼解冻，表面撒上黄油芝士，放在微波炉里转几圈，那可真是多少烧鸡烤鸭都不换的美味食物。 这两种处理食物的处理方式，跟普通的捶打刀剁不同，口感更嫩滑细腻，纯纯肉香中，夹有一丝融合极好的清甜。 一连吃十几二十个，都不觉得腻烦。 长阳分局所有民警辅警，或多或少都向秦旭订购过一些牛肉饼和牛肉丸。 可惜秦旭明湖图这几式练习娴熟之后，制作的肉丸子肉饼就少了，大家想买也买不到。 也就是每天的值班民警，从冰箱里拿一些出来解馋。 秦旭请他们吃煮牛肉丸和煎牛肉饼，可是比订购奶茶蛋糕更受欢迎。 这不，下班的时间一到，能腾出空的人，都陆陆续续抱着饭盒，跑到小厨房。 有些人上一次吃到秦旭牌肉丸子，已经相隔了一个多月，闻着小厨房飘散出来的味道，他们忍不住想起上一次品尝的美好回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秦旭给他们打汤夹煎饼的时候，他们会挺高兴地恭喜秦旭两句。 至于更那些老是惦记着秦旭婚姻大事的民警大姐们，站在小厨房等秦旭将肉饼煎好的时间，还半调侃地说道： “小秦，年轻人到了一点年龄，可就要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了。你看人家小卢，听说都快要结婚了，你这条件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怎么还是一个人晃来晃去呀？” 被拿来给卢李辉做对比的秦旭，笑眯眯不言语，他把火候正好的煎饼，从平底大锅里夹出来，迅速转移话题：“又一锅煎饼好了！” 已经想好介绍对象的民警大姐，还想继续追问，却听到厨房外面，传来小小儿嚎啕大哭的声音。 秦旭手中正忙，自然不会出去看情况，但已经装好肉饼和肉丸子的民警大姐，却立刻走出小厨房，去探查情况。 警局内的消息传播的很快，不到两分钟，就有端着饭盒进来的辅警小弟，把情况传进来。 “一个四五岁的小胖墩，跟家人走丢了，蹲在一家烤鸭店前面大哭，那家店的老板报警了，刚才卢李辉就是出去处理这个事情。” 捡到走丢孩子，这种情况分局内非常常见。 当初秦旭碰到童云崖，也就是牵扯出一个培训学校大案的男孩，其实也能归于此类案件。 听起来这个与家人走失的男孩年龄不大，但哭声却响得人耳根疼。 秦旭的食物差不多分了一半，就看到卢李辉焦头烂额地抱着一个肉乎乎的，满脸鼻涕眼泪的小男孩走进小厨房。 真不是秦旭眼尖，实在是卢李辉警服胸口和肩膀部位，湿漉漉的地方，明显就是这个小家伙留下来的鼻涕、眼泪和口水组合型液体。 这个小男孩，原本哭得昏天黑地，猛地被卢李辉抱到小厨房，冷不丁看到好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警察叔叔，警察阿姨，还有警察爷爷，正端着饭盒，一边吃，一边有说有笑。 这群正在等秦旭下一锅牛肉饼的长阳分局民警们，看到这个表情滑稽的小胖墩男孩，纷纷露出善意的笑容。 “小朋友，别哭了，你在警察局很安全，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哟，这小子真壮实，像一座小肉山似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抚着这个与家人走丢的小男孩。 大约因为眼前这些警察叔叔阿姨爷爷们，看起来都很和善，原本被吓了一跳，噎住哭声的小男孩，顿时想起自己找不到的爸爸妈妈，又咧开嘴巴，圆溜溜的大脑袋一仰，再次准备嚎起来。 卢李辉一看这架势，脑门就疼得厉害。 这小胖娃肺活量惊人，自己的耳朵都被他哭得问问作响，这才刚刚平静不到一分钟呢，怎么又来了。 秦旭一看卢李辉要死要活的表情，想了想，顺手从后厨的柜子上，摸出了一套一次性的餐碗筷子塑料勺，装了差不多七八个牛肉丸，再从热乎乎的平底锅里，夹了一块牛肉饼放在另一个餐盘里，直接递给站在面前的卢明亮。 “卢哥，给这个小家伙尝尝看，可能是肚子饿了。” 正在一边吃牛肉丸一边等牛肉饼的卢明亮，立刻帮秦旭将一次性餐盘递到眼泪又吧嗒吧嗒冒出来的小胖墩眼前，说道：“嘿，小朋友，肚子哭饿了吗，要不要跟警察叔叔阿姨们一起吃好吃的肉丸子，还有香喷喷的牛肉饼呀？” 食物的诱惑，果然比陌生警察叔叔的劝说有效多了。 小胖墩迅速将即将放开嗓子的哭声憋回去。 他盯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牛肉丸汤，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卢李辉顿时松了口气，赶紧笑着说道：“嘟嘟小朋友，我们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好！”原本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胖墩，眼睛亮闪闪地说道。 这声回答干净利落响亮，把屋内的民警逗得乐不可支。 有了美味的食物分散注意力，小胖墩也不吵不闹，老老实实跟着卢李辉，回到长阳分局办公楼，坐在卢李辉的办公桌上，乖巧地用塑料汤勺舀汤喝。 牛肉丸煮出来的汤，撒了一把香葱，烹调简单，但看起来有些寡淡的汤水，也让人喝得有滋有味。 安顿好了这个小胖墩，卢李辉也没空去食堂领自己一份食物，而是在儿童走失警报中心的平台上，上传了小胖墩的情况。 这种因为照看疏忽的儿童丢失案，比起专业的拐卖案件来说，找到孩子父母的时间并不长。 带孩子出门拜访亲戚，却一不留神，被淘气孩子跑出家门，老半天才发现的嘟嘟爸妈，惊恐冲到长阳分局报案，总算有惊无险在警察局里，发现了正在舔手指的自家胖娃。 “谢天谢地，吓死我了，谢谢警察同志！”嘟嘟妈与儿子长得有几分相似，她激动地抱住吃饱喝足的儿子，喜极而泣。 男孩爸爸体格也是不瘦，圆脸大耳，他表情也很激动，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卢李辉递烟。 卢李辉摆摆手，拒绝抽烟，说道：“把孩子领回家，需要一系列的手续和证明，你过来填写一下吧！” 等一家三口办完手续，卢李辉将这个案子的资料收好，苦口婆心地说道： “出门在外，孩子一定要照看好了，这次是我们找到，孩子平安无事，如果遇上心怀不轨的人，一旦出事，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是的，是的，我们一定注意。”男孩的爸爸妈妈心有余悸地说道。 卢李辉笑了笑，跟这个大嗓门的小胖墩招了招手，说道：“嘟嘟小朋友，赶紧回家吧，以后可不能自己乱跑，要记得要记住爸爸妈妈的手机号码哦！” 小男孩父母在身边，笑起来就像一个乐呵呵的小弥勒佛，他响亮地回答卢李辉说道：“警察叔叔，你们警察局的丸子和肉饼真好吃，我下次还来吃，妈妈，你明天再来买吧！” 童言稚语，振振有词，听得周围的大人都觉得好笑。 这个小胖墩闹了这么一出，居然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警察叔叔请他吃的饭，完全把爸爸妈妈消失不见的恐惧给忘光光了。 小胖墩的爸爸妈妈，没多想小孩子的话，只是心有余悸地抱着他离开。 小胖墩趴在爸爸的肩膀上，依依不舍地望着小厨房的方向，砸吧砸吧嘴，回味刚才吃到的好吃肉丸子和肉饼子。 这位还在念幼儿园的小胖子的心中，警察叔叔的警察局，已经取代自家楼下的老汤手擀面店，成为这娃心中最爱的好吃第一店。 秦旭请局里所有的同事，吃了一顿扎实的牛肉丸牛肉饼套餐，获得众人一致好评，还一不留神，收获一位忠实的小顾客。 吃完这顿点心，除了值班的民警，以及手上还有事情在忙的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告辞下班回家了。 秦旭今天加工的所有食材，完全没有剩余，连平底锅上煎牛肉饼剩下的渣渣，也被嘴馋的老民警杨晓刚给倒在饭盒里，说是太香了，拿回家拌饭吃。 若不是喜欢高油高糖高热量的食物，还有常年饮食作息不规律，杨晓刚也不会挺着整个警局最大的啤酒肚晃来晃去。 食物清空，秦旭最后将向小厨房借用的锅具铲子勺子都清洗干净，放回原位。 等他弄完这些，离开警局时，天色已经漆黑，路灯亮起，潮海市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夜宵生活，拉开帷幕。 煮了那么大一锅，秦旭自然没有饿到自己，现在肚子还很饱。 他背着单肩包，走进一处公园里，借助公园内没有监控的死角，喊出异光独角仙，换成刘景怀的模样。 因为有老秦师父的感应和帮助，秦旭很顺利地在满大街监控探头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来到两条街之外的一处快递站。 将客人订购的红莲蚁全部都发货，刘景怀步行来到附近一处停车场，直接将一辆前阵子二手买来的皮卡车开出来。 皮卡车是国产的老牌子，外观普通不起眼，但质量结实耐用，二手价格不贵，满大街都能看到。 这辆车，是直接落在刘景怀名下，提供秦旭变成刘景怀时使用。 这时候，就能看出，秦旭当时办理的假身份，真是物有所值。八万块钱花出去，得到另一个真正的身份。 无论是车辆过户，还是购房买地，或者成立公司，签订各种合约，刘景怀这个身份都能从容办理，没有一点问题和阻碍。 刘景怀这个身份，目前是秦旭和老秦师傅两个人一起使用。 秦旭以刘景怀为伪装，除了出售异兽，收取各种来路不太正常的资金，还以刘景怀的身份，向潮海市政府申请了一处废弃垃圾场场地六十年的经营权。 有一个地方，普通人很少看到，但无可否认，它正在包围着我们的城市。 那就是垃圾处理地。 每个人，每天都会制造出大量的垃圾。 华国垃圾分类处理的概念，也就是这些年才开始提倡，但由于一直以来的习惯，垃圾分类处理在源头上控制的并不好。 秦旭向潮海市政府提出申请的地方，是一座处于半弃用状态的垃圾处理地。 这是秦旭经过调查，距离城市最近的垃圾处理地。 据说，这里原本是一处比较荒凉的凹陷山谷。后来被政府划片为垃圾倾倒的场地。 据说从三十年前开始，每天都有从潮海市里开出的垃圾处理车在这里停留，将一车又一车无法再次回收处理的垃圾，倾倒在这座不起眼的山谷中。 神话中是精卫捡石填海，那么这处地方，就是人类垃圾平山谷。 人类的创造力惊人，但制造垃圾的能力，也好不逊色。 最初，还是以生活垃圾的倾倒为主，后来随着生活水平的进步，老久废弃的旧家具，完全坏掉的家用电器，难以分解的各种塑料垃圾，这些单靠着风吹日晒，数百年也无法将这些垃圾处理干净。 事实上，这座臭气熏天，不知道会对土地造成多大污染的“垃圾谷”，一直是潮海市政府这些年想要处理的老大难问题。 因为这处垃圾倾倒场，建设年份早，距离城市中心的位置比较近。 这几年，也不是没有人没打听过垃圾谷的开发意向。 只不过，这里的垃圾实在太多了，这样一来，想要这块土地，前期投入高昂开发清理费用。 垃圾倾倒堆积，方便省事，但是，想要让“垃圾谷”里的垃圾消失，所要付出的代价，足以让人毫不犹豫地打了退堂鼓。 这里的垃圾，都是已经被城市拾荒人搜刮过一遍了。 具有回收价值的易拉罐，塑料瓶，纸张以及金属用品，都被拾荒人给弄走了。 能被露天倒在山谷里的垃圾，基本上都是既不能燃烧，也不能分解的麻烦东西。 刘景怀看准了这块地之后，就没有犹豫，他直接找了自己红莲蚁客户中的大律师，帮他在跑这块地的承包合约。 与此同时，他经过这位大律师的推荐，找了好些个生计十分困难的群体，当垃圾处理厂的员工。 七星荔枝肉说 终于赶完，两章并在一起了。 这段时间基本都是用手机写，错字比较多，大家找到在群里喊我一下，非常感谢！ 第三百三十九章 律师余温科 秦旭刚刚找余温科处理垃圾回收场的手续时，还出了一点哭笑不得的意外。 余温科，就是向刘景怀购买红莲蚁的律师。他跟神奇动物商人刘景怀的联系，是从红莲蚁开始，但又发展出特别的联系。 作为一名有点偏执和自己理想追求的律师，比起普通律师，他承接的案子，很多都吃力不讨好。 某种情况下，比起对法律一无所知的当事人，他才是对方胜诉遇到的最大阻碍。 特别是碰到财大权大的对手，收到各种渠道的威胁和恐吓，是常有的事情。 语言上的暴力，对意志力不差的余温科而言，就当成过眼云烟，不放在心上。 但有些人，一旦狗急跳墙，就会通过真正的暴力的手段，达到他们的阴暗目的。 余温科的胆子再大，面对这种完全失去了底线的人，也不得不悬着一颗心。 毕竟，说到底，他从事的还是文职工作，真碰上有人要对付他，随便一个壮汉，抡一根棍子在停车场给他几下，余温科也只能吃暗亏。 会买到红莲蚁，正是因为他因为目前手上的案子，连续一个月，三番五次遭到无业社会男子的肢体威胁。 他明知道这种所谓无业游民，肯定是拿钱办事，背后的驱使人，就是某些人。 不过，没有直接证据，即使他向警方报案，也拿那些人无可奈何。 不过，因为他报案，让他在警局认识的朋友黄正浩，一位他十分信任的警察，知道了他目前的处境。 黄正浩私底下向他推荐了红莲蚁，并给了他神奇动物商人的联系方式。 一只不起眼的小蚂蚁，能保护他的安全，而且价格还要两千块。 精明的余温科，在脑子里汇总了一下红莲蚁的信息，听起来就像一个类似传销般的推广，一个拙劣的骗局。 如果换一个人告诉他，余温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黄正浩不一样。 他与黄正浩认识多年，明白他一个唾沫一个钉，不是经过他自己验证的事情，绝对不会拿来胡言乱语。 区区两千块钱，犯不着这位警察赔掉自己的荣誉和信用。 所以，余温科添加了动物商人刘景怀的联系方式之后，直接订购了两只红莲蚁。 一只留着给自己，一只则放在母亲身边。 刚刚开始养红莲蚁的时候，余温科还是一肚子的疑惑。 他虽然是学法律出身，但好歹也知道一些生物学的基本常识。 蚂蚁，是一种群居的动物，蚁王，蚁后，工蚁之类，分工各有不同。 反正从来没有听说过独行侠一般生活的蚂蚁。还是那种口味刁钻，只吃最辣辣椒的蚂蚁。 作为律师，他的人际关系圈挺广，他还特意咨询了专门研究生物的朋友，请他帮忙查阅资料，并没有发现这种奇怪的蚂蚁。 在饲养红莲蚁的第五天，余温科又碰上麻烦了。 余温科平日开车上班，晚上若是加班回家，将车停到地下车库时，差不多都是十一点之后。 这个时间段，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内，空空荡荡，已经很少能看到人了。就算有人开车进车库，看到麻烦事，大多数也选择视而不见，免得惹祸上身。 余温科之前连续三次，都是在地下停车场内，被两个人堵住，揍了几拳，威胁他立刻放弃手上的化工企业污染案子。 后来，余温科要么早早回家，如果碰到加班太迟的情况，宁愿打车回家，也不将车停在地下车库。 等红莲蚁寄来后，余温科想了想两千元钱买来的蚂蚁保镖，决定继续开车回家。 最初几天风平浪静，余温科在忙碌案子之余，终于在某天凌晨十一点在地下车库里，等到了熟悉的面孔。 一个胖脸络腮胡死鱼眼的男子，三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根短棍。 另一个男子年龄相仿，相貌平平，小眼睛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余温科刚下车，锁好车，这两人就从旁边的一辆吉普车后钻了出来，一前一后将他堵住。 “余大律师，我们老板真不高兴，上次给你了警告，可惜你一点没放在心上，我们老板说了，这次给你一个狠的，你真以为当个破律师就了不起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小眼睛的男子，不怀好意地怪笑着说道。 余温科目光扫过这两人。 十多天前，他就是被这两个人给揍了。 后来他报警调取监控，把这两个人给抓了。 只不过，他们是这方面的老手，力道控制得很好，让他当场疼得难受，事后却验不出伤来。 这种程度的行为，根本够不上犯法，他们惯犯，拘留十来天，这不又出来找事了。 余温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没找到晚上吃了一小片辣椒，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红莲蚁。 络腮胡子的男人，什么话也没说，站在余温科身后，直接抡起棍子，朝着余温科扑去。 余温科余光瞥到络腮胡子的动作，本能想躲闪回避。 没想到，一脸凶恶的络腮胡子，棍子还没落下，就手指一松，木棍掉在第地上，大喊一声，捂着自己的后颈，直呼好疼好疼。 “……”一脸莫名其妙的的同伙，看到络腮胡子直接滚倒在地上，紧张地四处张望。 余温科眨了眨眼睛，看到小眼睛男子怀疑地看向自己，顿时板起脸，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小眼睛男子还不信邪。 上次揍了余温科一顿，小眼睛男子知道这个挺出名的律师，业务能力相当不错，但身体却很菜鸡，一推就倒，被揍时胡乱反抗也没什么战斗力， 虽然不知道络腮胡子除了什么情况，但小眼睛男子想起自己的力气，觉得一个人对付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律师，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猛然挥动拳头，朝着余温科肚子砸去。 一点细微的红色星点，从络腮胡子的脖子上跳起来，轻盈地落在小眼睛男的眼皮上。 这回，余温科捕捉到了这只守护蚂蚁的身影。 小眼睛男子刹那间，感觉到眼角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剧痛炸裂开。他手指捂住眼睛，想要抓住伤害到他眼睛的东西。 余温科看着从小眼睛男子指缝中跳出来的小红点，忍不住嘴角露出特别高兴的笑容， 就冲着小家伙咬了这两下，把这两个家伙咬得哭爹喊娘，自己这两千块钱就值了。 第三百四十章 两个人，两件事 最终，余温科从容淡定地打电话，喊来小区保安，同时报警，将这两人又送进看守所里了。 从这次经历之后，不管红莲蚁什么来历，是不是地球生物，为什么爱吃辣椒，都不重要了。 有这只小家伙的保护，余温科觉得自己在接案子的时候，胆子可以更大一点。 也是因此，刘景怀再次联系他，聘请他帮忙处理的业务，虽然他不算太熟悉，他也一口答应，并找了很多关系，帮忙完成。 当秦旭用刘景怀的身份，再次与余温科联系时，可是吓了一大跳。 他刚刚给余温科发了一个你好，这位据说是律师的客户，就给他发送了一大串的文字和许多莫名其妙看不懂的资料。 “关于蜂毒金色胶的多国专利申请已经审核通过。” “关于蜂毒高低温提纯的方式，专利审核通过。” “关于……” 随文字附上，还有大量图片资料。 秦旭当时没想到，就这么简单一句最常见不过的打招呼声，换来这么多奇奇怪怪地内容。 他要怎么回应，他完全不明白这些事情！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蹲在秦旭肩膀的老秦师父折腾出来的。 果然，把窝在自己小屋里敲键盘的老秦师父喊出来。 娃娃脸的老祖宗，一看屏幕上的文字，表情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淡定地让秦旭帮他转述余温科，关于蜂毒与蜂蜜产物的相关申请资料，直接通过电子邮件回复。 秦旭把事情问清楚。原来老秦师父从这位律师买红莲蚁以后没几天就找上余温科了。 委托他帮忙办理关于一些药物和配方的专利申请事宜。 秦旭对老秦师父居然能知道申请专利这件事情，还很佩服。 这位可爱老古董，虽然满脑子里，装着大半个仙兽门藏书阁的知识，但他在逐渐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方式之后，思维模式似乎也在更新换代。 反正已经很长时间，老秦师父与外界交流，并不需要依靠秦旭帮助。 因为老秦师父是直接用电子邮件与余温科联系，所以事先秦旭并不知道，这段事情，老秦师父用刘景怀身份办事，比自己还顺手。 现代社会，只要有钱，有网络，有人脉，什么事情办不成？ 恰好，刘景怀这位户口在华国犄角旮旯偏远山村的神奇动物商人，这几样东西一个都不缺。 余温科收到秦旭说蜂毒专利申请问题只在电子邮件谈时，还挺奇怪的。 现在，手机的通讯软件非常方便，使用电子邮件办公的客户并不多了，不知为何，这位刘景怀先生，既然会用手机通讯软件，怎么又一定要用电子邮件沟通呢？ 更让他闹不明白的是，说完专利的事情之后，对方在手机通讯软件中，就只字不提蜂毒蜂蜜的事情，反而跟他谈起了关于向政府部门承包土地的手续和操作方式。 这两件事情之间跳跃有点大。 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明明是同一个人，谈这两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分别用两种方式交流。 蜂毒蜂蜜专利问题，用电子邮件。 承包半废弃垃圾场，用手机通讯软件。 就好像，这个刘景怀，两个人，两件事情。 善于捕捉细节的敏感律师，将疑惑藏在心中，却没有多问。 刘景怀的两件事情，内容多，且杂乱。余温科将手上的化工厂案子结束之后，工作室暂时不接其他事情，专注负责这两个案子。 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专利问题上，而关于废弃垃圾场承包的事情，并不复杂，余温科将它交给自己的徒弟助理律师负责。 正是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秦旭用最少的资金，获得了半废弃垃圾场的经营管理权。 对别人来说，这个废弃的垃圾处理地是烫手山芋。 但是，对秦旭来说，这里就是可以让异化白蚁们敞开肚皮吃的“大食堂”。 或者说，用异化白蚁的“食物海洋”来描述，会更为贴切。 废弃垃圾处理地占地面积很大，因为长年累月地堆满了垃圾，附近气味并不好闻，生存环境很差。 周围的村民早就搬走，只有一些希望从垃圾堆里淘点东西的人，艰难地生活在那些被放弃的村庄破屋子里。 即便废弃垃圾处理地的承包审批手续还未彻底办理下来，但这并不妨碍秦旭开始利用这块没什么人关注的地方。 他以刘景怀的身份，雇佣别人搭建了一栋临时住处。以华国工程队的施工效率，只要肯花钱，一两层楼高的临时建筑，不用一天就能完成。 然后将“国宝版”的异化白蚁蚁巢放在近乎密封的铁皮大箱子里，运到刚刚搭建成的活动板房建筑中。 这个活动板房，建在距离垃圾场最边缘大约五百米的位置，虽然也能闻到陈年垃圾散发出来的异味，但是相对垃圾场边缘而言，已经好多了。 垃圾处理地还需要雇佣工人。 秦旭原本与律师并不熟悉，但经过废弃垃圾处理地承包这件事情之后，秦旭这个家伙，突然发现专业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其实能省去不少麻烦事。 就像垃圾处理地的承包合约，若是让他研究，估计抱着合约查上大半年的搜索引擎，都无法找到合约出现问题的地方。 而交给余温科以后，这些事情，就不用他多烦恼了。 所以，从来没有当过老板的秦旭，想到雇佣工人，第一个想法当然是找律师来帮他拟定雇佣合同。 与秦旭联系的助理律师，是余温科徒弟，毕业于西南政法大学的柳卓阳。 刚刚毕业两年多的柳卓阳，主动加入余温科的律师工作室，协助余温科这位有一定知名度的公益律师，处理各种案子。 他能力不差，在工作室磨砺了两年，在今年年初，余温科已经让他单独负责一些难度不高的案子。 与秦旭联系的人，主要是柳卓阳。 他在完成垃圾处理地承包合约时，还帮助刘景怀从政府相关部门那里，以环保和新兴科技项目的名头，争取到了许多优惠减免的政策。 这让刘景怀拿到承包合同，少了许多开支。 在知道刘景怀的垃圾处理地准备雇佣工人时，柳卓阳深思熟虑了大半天，下决心向刘景怀推荐一些人。 一些可能会被拒绝的人。 第三百四十一章 垃圾地的发展 被秦旭盯上的废弃垃圾填埋场，又名青山桥垃圾填埋场。 作为一个早期的垃圾场，当初采用露天倾倒的方式，而不是如今常用地挖坑填埋，再覆盖土壤，表面绿植的填埋方式。 垃圾成山之后，再进行转移填埋，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较大，所以潮海市政府这些年一直没有处理这个地方。 其实，如果秦旭提出承包这片垃圾场的话，不用两年，随着潮海市城市面积的扩大，政府总是要拨款改造处理这片区域。 当然，已经作为垃圾处理地的地方，是不能开发成商业区或者住宅区的。 政府只能将其改造成城市公共绿化地，公园等场所。 了解过刘景怀对这片土地规划和用途之后，柳卓阳作为刘景怀在这件事情上的代理人，通过向潮海市政府阐明这块土地的规划用途，最终以极其优惠的价格，获得了这块垃圾处理地的使用权。 当然，合约对使用者的限定条件也很苛刻。 作为这块垃圾处理地的开发利用者，不仅仅需要彻底解决这批垃圾山，不可以将其转移填埋到其他地方，同时，土地的规划使用也很有限。 工厂，商业广场，居民区，办公楼这些盈利较高的房产项目，都是在开发禁止的范围之内。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土地的使用者，既要花费高昂的代价，处理这山一般的垃圾，又无法选择更好的开发项目盈利 实际上，潮海市政府并没有脑子发热，向投资者提出这种条件。 这样纯粹为了保护环境，而投入大笔资金，却收益甚微的事情，也只有政府职能机关才有责任履行。 而且也只有在财政宽裕的基础上。 青山桥垃圾处理地，被荒废这么久也没动静，也是因为潮海市政府将市政资金，用在更急需的地方。 让潮海市政府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种苛刻至极的条件，居然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 有了这种条件作为谈承包合约的基础，潮海市政府对承包金额这种小事，就并不太计较了。 算一算，如果市政府自己想要处理这块垃圾填埋场，投入的经费可是一大笔不小的数字，能找人负责接手，就已经算是赚到了。 正是因为柳卓阳帮自己谈妥的条件，是出人意料的低，秦旭对柳卓阳推荐的人，郑重考虑，还是同意了他的推荐。 警察这一行，每天接触的社会阴暗面很多，而律师也不是一个善茬的职业，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复杂程度也不下于警察。 柳卓阳向刘景怀推荐的工作人员，是潮海市一群几乎被整个社会遗忘的小群体。 柳卓阳是今年年前，帮余温科处理一个幼儿家暴案，调查取证的过程中，无意间接触到这个群体的一个角落。 北宁是和他最熟悉的人。 据柳卓阳发给刘景怀的话里介绍，这是一个通情达理，性格和善的青年人。 北宁身份证上的年龄，刚刚满十八岁，但已经在潮海市漂泊浪荡了五年了。 他出生在华国中部的一座小城，封闭保守的环境中，刚刚进入青春期的被北宁，发现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取向。 少年躁动的心事，瞒不住严厉的父母。在政府机关工作的父亲，以及中学政治老师的母亲，半辈子受人尊敬，完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异类”的儿子，激烈的争吵和单方面的暴力殴打之后，北宁逃到了千里之遥的潮海市。 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少年，要如何在一个城市正常生活呢？ 没有人愿意雇佣他。 其中的遭遇，柳卓阳没有细说，他只提到了，北宁一直都只能住在波禾街的东利大楼里。 柳卓阳不用多说，一提到东利大楼秦旭就能略微猜到他所推荐的工作人员的情况。 波禾街不是长阳分局的管辖范围，但秦旭在地方新闻中，倒是多次听到东利大楼的新闻。 东利大楼是一栋六层高的危房，原本是粮食厅的宿舍楼，后来东侧的地基塌陷，整栋楼不断向东倾斜，原有居民陆陆续续都搬出大楼。 路过这栋楼房，一抬头就能看到大楼表面，好几道深深的裂纹。将这栋老旧的楼房一分为二。 原有的居民搬走，大楼并没有变得空荡荡，反而更多的人住进来。 这栋楼房还未拆迁，有些屋主为了赚点小钱，将房子租给别人。 由于租金实在太低了，每月一百元的单间，好歹让人有一隅遮挡风雨的地方，所以住进去的人不少。 据秦旭所知，住在里面的人，有退休金极低的孤寡老人，有走投无路的赌徒，有吸毒败光家产的毒鬼，还有像北宁这样，不知道从华国哪里逃到潮海市的未成年人。 柳卓阳当初帮助的被虐待幼儿的父母，就是一对五毒俱全，依靠偷窃抢劫为生，不可救药的吸毒者夫妻。 在柳卓阳他们的帮助下，那对夫妻失去了孩子的监护权，那个不到三岁，遍体鳞伤的孩子，最终被送入福利院中。 当时，这件事情在网络上引起过较为轰动的反响，但那些隔着网络义愤填膺的网友们，大概不会知道，那个孩子曾经居住过的东利大楼，里面居民身上发生的事情，听着更让人心中悲凉。 “小武江之所以能够救出来，就是北宁向我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柳卓阳向秦旭这样解释。 “您作为我的雇主，我接受你的委托之后，原本应该尽其所能，为您寻找最优秀的员工，但是，我私心作祟，觉得如果能给他一个机会，他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让柳卓阳解释了这么多话的原因，是北宁在三个月前，被检测出是hiv病毒携带者。 北宁在潮海市生活了这么多年，拼尽全力地活下去，却没想到，在满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会被再次推入深渊。 原本已经找到工作，搬离东利大楼的北宁，被辞退，只能在劳工黑市找一些日结的临时工作。 柳卓阳知道了他的境遇。他对这位主动为他提供关键线索，救出被虐幼儿的青年印象很好。 背地里陆陆续续帮他打听了几份工作。不过，北宁性格倔强，不愿事后连累柳卓阳，让他将自己的情况，明明白白说清楚。 第三百四十二章 第一次雇人 现在的社会环境，从表面上看，经过广泛的宣传和教育，似乎对艾滋病患者的偏见有所减少，不再像十多年前那样人人喊打，畏惧害怕。 但是，经过北宁介绍工作这一件事，柳卓阳总算明白，有一些他自以为变得包容的环境，其实只停留在表面。 对有些人来说，某种偏见，从根子骨子里就很难抹去。 最初爽快打包票说没问题的雇主，在听到北宁的具体情况之后，转眼毫不犹豫，委婉拒绝。 所以，经过多次碰壁之后，柳卓阳向刘景怀提出这件事情时，实际上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不过，他这次很幸运，刘景怀的真正身份，是秦旭。 秦旭真没觉得这是一个事儿。 先不说，当民警这一年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秦旭都能都能淡定处理，早就磨炼除了良好心态。 从本质性格上来说，秦旭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对方身体疾病，直接拒绝的人。 秦旭在看完柳卓阳给他发来的文字消息之后，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回复道：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柳卓阳看到刘景怀发给他的消息，心中一琢磨，觉得这位刘景怀先生雇佣北宁很有希望。 因为按照以往经验，对方在听完他的描述之后，通常是口风立刻转变，虽然客气，但完全没有余地地拒绝雇佣。 刘景怀是第一个有考虑雇佣意向的人。 柳卓阳很干脆地将北宁的手机号码留给秦旭，还补充了一句。 “他的手机，是用刚工作第一个月的薪水买的，如果是半年前，手机还是联系不到他的，只能去那栋楼找他。” 秦旭记下号码，也没耽搁，直接拨打电话，约北宁见面。 他原本暂时只想找几个普通的大叔大妈，专门负责给异化白蚁们喂食垃圾。 但是，柳卓阳的建议，让他的想法有些改变。 他在与政府签订的承包合同中，写明白了此地发展规划，是一个以仿真动物为主题的公园。 而此时，除了手上的异化白蚁们，这个所谓的主题公园，基本上是啥都没有。 光靠几个上了年龄的大妈大叔，去支撑一个大主题公园的建立，秦旭自己又要操不少心了。 对秦旭来说，最合适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能力不错的人，帮他负责垃圾处理地这边的日常琐事。 随意去人才市场找个人，秦旭也不太安心。 倒是这段时间，与柳卓阳接触交流，他觉得这个余温科的助理律师，脑子灵活，为人热忱，挺适合这个位置的。 因此，秦旭萌发了挥动锄头撬墙角的想法。 既然想邀请这位仁兄过来，秦旭觉得很有必要重视他的请求。 秦旭给北宁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朗客气，只是听秦旭说碰头聊一聊时显得有点为难。 “真的是非常抱歉，刘先生，我非常愿意得到这份工作，但是我有一个朋友现在身体状况很差，身边离不开人，能不能改个时间呢？” 秦旭没有改时间。 分身两人，而不出现身份混乱的最佳办法，每一个身份的事情，都要尽快完成，不要拖拖拉拉。 秦旭估摸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距离北宁居住的那栋楼也不远，搭乘公交车，也不过是七八个车站的距离。 所以，秦旭直接找人去了。 因为柳卓阳实际上推荐的人，并不只是北宁一个，还有跟着他生活的六七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此外，秦旭还要找北宁谈妥薪资福利等细节待遇，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干脆还是见面详谈。 抵达距离原粮食局宿舍楼最近的公交车站，还要往巷子里走将近五百米，才能找到这栋楼的正门。 说是正门，其实也没什么门，就是两个小楼道，掉了红漆的斑驳破铁门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 大老远就看到这栋宿舍楼歪了一半，几道裂痕特别醒目，就像被人拿着刀剑，从半空中乱劈了一通。 这种房子，就算是秦旭这样的胆子不小的人，也不好住。 住在这里，简直就是把娘胎带出来的命，又送到老天爷手里，任凭它高兴，随时可以把命收回去。 按照北宁所说，他住在1-302室。 也就是第一个楼道口的三层楼。 上楼时，望着周围的环境，化身刘景怀的秦旭心想，真不愧是上了好几次新闻份的经典危楼。 楼房内，从头到脚的设施，不是破就是烂。 楼道里，被砸得稀巴烂的消防箱里空空荡荡。天花板上，别说是楼道灯，就连灯的开关，都被人扯走了，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开关安装孔。 秦旭走到二楼，突然二楼一个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孩，扭腰摆臀，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秦旭想了想自己目前这中年胖大叔的形象，再看看这个肯定尚未成年的大男孩，什么话也没说，目不斜视地走上三楼。 “切，假正经，一个晚上五十块，要不要？”穿着廉价露背装的少年，探出脑袋，吆喝喊到。 秦旭当做没听见，直接拍了拍302室的门。 没敲几下，房间的门就打开，一个个头不高的青年，满脸疲惫地开门而出。 他五官很端正，中庭饱满，比例协调，看起来很顺眼。 “你看，我是刘景怀。”秦旭面带微笑，招呼说道。 这个年轻人据说刚刚满十八岁，但脸上饱经世事的表情，却让他外表看起来，比秦旭还大了几岁。 听到秦旭自报家门，北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似乎很难相信，很可能成为他的老板的人，居然真跑到自己家门口来了。 “你，你请进。”愣了半天，北宁才反应过来，连忙请他入座。 房间的地板，是一种早就淘汰的水泥漆，而客厅里，居然挂着两排晾晒的衣物毛巾短裤。 最重要的是，这房间里，除了北宁之外，竟然还躺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因为沙发被他们占据，秦旭只好坐在北宁搬来的小板凳上。 “真是非常抱歉，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在自己家中，北宁反倒显得非常局促不安，不断搓手，不断道歉。 秦旭客气了两句，见他还在客套，干脆接话说道：“我这里有职位的说明，你先看一遍，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再来谈薪水的问题。” 北宁的手，有些哆嗦地结过这张，一字一句地看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想蹭工作的少年 秦旭的这份工作很简单。 异化白蚁蚁巢需要饲养员。而他雇佣的工作人员，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从垃圾处理地里运输垃圾，并给异化白蚁喂食。 同时，在异化蚁巢外皮剥落的同时，需要将异化白蚁褪去的蚁巢外皮收集，并且不要忽视掉任何一个白蚁巢的蛋。 因为工作环境特殊，刘景怀给工作人员配套了全套的呼吸防护设备，避免他们在与各种垃圾接触过程中，受到影响。 说实话，这并不是特别轻松优越的工作。工作环境也不太好。 没有太多专业技术在里面，任何一个人，只要勤劳细心，都能胜任这份工作。 当然，秦旭给北宁的工作说明里，并没有直接说异化白蚁的特征，只是将工作过程简单地描述一遍。 北宁看完这份工作说明，先向秦旭变化的刘景怀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身上的问题吗？” 秦旭并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但北宁已经将自己当成异类，小心和谨慎地生活着。 他的想法是，与其隐瞒，以后被人知道，弄得大家都难堪，还不如现在丑话说在前头。 刘景怀看了一眼原本趴在沙发上的两个少年，他们两个人都睁开眼睛，偷偷地瞄着这位陌生了。 “柳卓阳跟我详细说过了，我今天会来这里，就能说明我的态度。”秦旭说话一向干脆，也没解释太多，直接说道。 北宁握紧了拳头，说实话，他喜欢这份工作。 环境僻静，与人交流不多，而且工作内容枯燥机械，不用想太多，他正好可以一边做事情，一边学习。 而且，从刚才的交流上看，这位眉目挺慈善的矮胖中年人，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老板。 至少是从表面上看来。 “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北宁没有主动询问薪水是多少，立刻答应了，“需要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呢？” “两三天之内吧！”秦旭想了想，说道。 在垃圾处理地活动板房里的那只国宝异化白蚁蚁巢，先前被秦旭爷爷奶奶们喂了大把大把的时候，现在就算饿上一周，也没多大问题。 异化白蚁的生命力很旺盛，还有储存食物的好习惯，所以虽然蚁巢外表长得跟普通动物一模一样，但是养起来真的很不需要技术。 有食物的时候，给它多喂一些。 也不需要定时定量，规律饮食。 而如果碰上需要外出，无法照料它们的时候，连着好几天不吃东西，也没有大碍。 毕竟，异化蚁巢中，异化白蚁蚁后是最重要的存在。只要异化白蚁蚁后在这里，这一群异化白蚁蚁群遭遇什么样的打击，都能快速回复元气。 当然，这种情况，身为老板，还是不要告诉员工了。 关于薪水的问题，北宁没问，刘景怀干脆直接说了。 秦旭开出的薪水虽然没有特别高，比同等工种的平均工资略高一些，但每个月会给员工补贴一千元的交通饮食费用。 月底季末，都会有员工考核，工作优秀可以获得奖金补贴。 年末也有两到三个月的年终奖发放。 最重要的是，秦旭会帮所有员工上齐基本的五险一金，按照他们工资的标准，而不是最低标准。 “北哥，有医保，生病看病，能报销九成呢！”窝在沙发上老实听大人说话的一个少年，忍不住开口说道。 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这位中年大叔，想到这个福利，就忍不住羡慕极了。 这栋楼里，也只有一楼的老阿姨有医疗保险。他们这些人一旦生病，每次到医院少说也要一两百块钱，而有医疗保险的老阿姨，每次报完账，都只要十来块钱。 秦旭讲到会给工作人员上足了五险一金，他就控制不住羡慕了。 他看了一眼北宁，看他微微点了点头，鼓起勇气说道：“大叔，你能不能也让我一起去工作，不用给我北哥这么多钱，只要一半，一半就可以了，不不不，不要一半，只要三分之一就够了。” “对呀，大叔，我也行，这活我也能做，你那边的事情，北哥一个人忙不过来吧，我们一样能帮忙，你就不用再请其他人了，别看我瘦，我力气特别大。沙袋一次能扛两包，真的。” 雇佣未成年人，是违法的行为。 是秦旭肯定不能干。 但是，秦旭现在不是秦旭，他是刘景怀。 他还没开口呢，刘景怀的另一个使用者，已经站在秦旭的肩膀上，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你们这个世界，不是有法律规定吗，尚未成年，父母有抚养的责任和义务，这几个小家伙为什么不在自己父母身边？” 老秦师父的疑惑，也是秦旭要问的话，从警察处理案子的角度思考，碰到这种未成年，第一件事情，就是必须找到孩子的父母。 “你们的父母呢？”两个少年可怜巴巴的表情，并没有让秦旭同情心泛滥，松口答应他们的请求。 这两个刚刚从沙发上睡醒来的大男孩，听到这位矮胖大叔的问话，有些烦恼地抓了抓鸟窝一般的头发。 他们看起来并不情愿回答秦旭的问题，但似乎想到这位大叔能决定他们将来的生计，只好将他们的境遇说出来。 穿着蓝色t恤的少年，眉毛耷拉着，没精打采地说道：“我爸不在，我妈改嫁，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呢，亲戚都是远方的，没人愿意养我，我现在帮小饭馆洗碗，老板一个月只拿五百块钱给我。” 另一个说话不时笑一笑的男孩，也随意地说道：“我跟北哥一样，被家里人赶出来了，他嫌我丢人，听人说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他们不会要我了。要不是北哥借我地方住，我就要去睡公园了。” 爱笑的男孩，并没有说自己现在靠什么维生，只是看着秦旭的眼睛，一连重复了三遍，他不可能回家，就算回去，他的父母还是会将他赶出来。 秦旭有自己的办事方法，他听完，也没全信，直接说道：“都有身份证吧，身份证号码给我，我查一下再说。” 他们想让眼前这位你大叔雇佣自己，所以毫不犹豫就把身份证号码报出来。 北宁问道：“需要我哪一张纸记下来吗？” “不用，记住了。”秦旭摇摇头说道。 秦旭露了一手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北宁和那两个少年都觉得他很厉害。 正在这时候，房间唯一一个卧室的门里，传出痛苦的呻吟声。 ， 第二百四十四章 蜂毒百花水 北宁赶紧站起来，往房间看了两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刘景怀说道：“刘先生，真不好意思，我朋友生病了。不过他现在已经好转，明天起小a会帮忙照顾。我明天就可以工作。” 蓝色t恤的少年朝着秦旭咧了咧嘴，好像在告诉他自己就是小a。 听到房间里的声音，秦旭的职业病又犯了。 民警办案子，可不就是要多听多观察，多了解，然后才能综合全面地判断案情吗？ 当民警不到两年，秦旭就从一个粗神经的耿直青年，逐渐向包打听的大妈靠拢。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关心地问道：“你朋友是什么病，去医院看过了吗？” 北宁摇了摇头，说道：“炎症引起的发烧，比较麻烦，他跟我情况一样，就医比较麻烦，现在在使用药物控制。” 秦旭觉得，北宁他们的生活境遇，应该挺艰难的，但难得之处，是他的语气中并没有自怨自艾。 秦旭看到老秦师父从微微敞开的门缝中钻进去，大约过了三十秒，又从门缝里钻出来。 “普通的药物消炎药没什么作用，这种病自愈能力非常差，他这一病，按照这样的治疗速度，至少要两个月才能恢复过来。倒是老朽刚刚申请到专利的蜂毒百花水，对他这种病有很好治疗效果。” 蜂毒百花水？ 秦旭差点听成蜂毒花露水了。 关于老秦师父申请的专利，秦旭并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只知道老秦师父与余温科电子邮箱来来去去，每天都有好几封。 不过，既然老秦师父说有效果，秦旭当然是信任无疑。 既然如此，秦旭也不多待，准备抓紧时间回去配置蜂毒百花水。 秦旭起身告辞，两个少年主动送他下楼。 他们很希望这位大叔能够雇佣他们，所以态度很积极亲近，甚至改了称呼。 “刘叔，我们送你下去，这里的环境乱，你到时候被被一些家伙冲撞了，就不好。” 被称“大叔”“刘叔”的秦旭，只能默默忍受。谁让他培育的异光独角仙，演化出来的人物形象，是一位又矮又胖的中年大叔呢？ 他继续顶着刘景怀的名头行事，估计“大叔”这类称谓，肯定少不了，指不定碰上个年龄小的娃娃，还会被人叫大爷呢！ 从三楼到路边的马路，小a和另一个男孩阿笑，送了秦旭很远。 等秦旭坐上车时，还看到他们往自己的方向张望，挺明亮的眼睛里，全是期盼。 “说到底，都还是个孩子呢！”秦旭不由对老秦师父感慨说道。 老秦师父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大，已经不是孩子了。仙兽门里，这个年龄，天赋高低早就判断分明，各自为自己的将来奋斗了。” 想了想，老秦师父又道：“世俗界里，比修真界更为残酷。战乱之国里，这个年龄，都可以拉出来挡枪耗箭，想要活下来，可比这个社会艰难多了。” 所以，如果不是老秦师父博览群书，看过关于未成年人相关的法规，知道雇佣未成年人是非法行为，要不然真不认为让这两个少年在垃圾处理地帮忙喂白蚁，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让他们付出劳动养活自己，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秦旭和老秦师父，离开粮食局宿舍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直奔他现在养蜜蜂的地方。 长阳分局办公楼顶楼的天台上，端端正正摆着两个木箱子。 岭南省的深秋气温不算低，太阳出来后更是暖和，所以蜂蜜还从蜂箱的出入口的位置飞进飞出，腿上还沾着不知道哪里采的花粉。 这是秦旭前阵子在网络上订购的蜜蜂。 买回来之后，秦旭就在不断用灵气培育蜂巢的蜂王。 这是秦旭第一次尝试养育型的培育异兽方式。 秦旭将蜂箱上的盖子打开，将一片蜜蜂建巢的木架拿起来，对着太阳，借助光线，努力观察。 蜜蜂结构精密蜂巢，密密麻麻地建造在蜡片上，一大片小蜜蜂在木架上爬来爬去， 如果眼神好的话，借助太阳光的照射，可以看到，有好几只爬得特别快的小家伙们，身上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赤橙黄绿青蓝紫，被阳光一照，色彩绚如虹光。 它们的体格比身边的普通工蜂大多了。 秦旭简单数了数，今天至少比昨天多了三只彩色光泽的蜜蜂。 “先调配蜂毒百花水吧，”老秦师父指着蜂箱旁边一朵暗褐色的鲜花说到，“先把收集到的蜂毒提纯，然后再开始用灵力调配出蜂毒百花水，明天给那个小家伙，早治疗，早安心！ 秦旭获取蜂蜂毒的方法，跟普通蜂农的用微电流刺激蜜蜂释放蜂毒的方式的不一样。 这朵颜色不太好看，形似月季的多瓣花，是秦旭在老秦师父的指导下，用经过特殊处理的蜂蜡，徒手捏出来的。 它能够吸引附近蜂巢内，外出采蜜的工蜂，在花朵上停留，并释放出尾针上的毒液。 比起用微电流让蜜蜂排毒的手法，老秦师父所教的办法，更安全无毒，对蜜蜂没有任何伤害，风险还低。 秦旭在老秦师父的催促下，将那朵装着一定量蜂毒的褐色花朵取走，然后替换一支颜色大小都一模一样的花朵。 蜂毒的采集是持续性的，按照老秦先生的指点，蜂毒的利用价值很高，秦旭可以用它制作不少好东西。 秦旭处理蜂毒的方法，当然不用像普通人那么麻烦。 他眉心灵窍中的灵力小球，是处理蜂毒的最佳方法。 它不仅能够处理蜂毒，还能处理蜂毒百花水所需的剩余药材。 有了灵力小球的帮助，他不用像普通研究者那样，在调配药水之前，进行步骤复杂的预处理。 在老秦师父的指导下，秦旭将采集到的一批蜂毒，做成了透明翡翠色的药水，放在玻璃瓶中。 绿得透彻的液体，放在玻璃瓶中，微波荡漾，看起来特别迷人。 这就是老秦师父论文中，重点提到的蜂毒百花水。 蜂毒百花水是对人体无害的消炎类药物。 用老秦师父的一句话说:“颜色虽然很奇怪，但可以直接当饮料，还挺好渴的。” 秦旭制作的蜂毒百花水，因为灵力小球的关系，纯度比老秦师父论文中的效果更好。 每克蜂毒制作成的分量，也普通人的操作手法多了两倍。 每一克蜂毒，大约能制作出四百克的蜂毒百花水。 身体正常的普通人，一次喝十毫升，每天喝三次，连续喝三到五天，身体内的炎症，基本上都能控制住，并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逐渐好转。 不过，老秦师父特别点出，像是之前北宁和他生病朋友那样的身体，至少每次要喝下三十毫升的蜂毒百花水，才会出现效果。 反正经过这次制作蜂毒百花水，秦旭大概明白了，老秦师父的论文里，之所有那么多蜂毒处理方法，应该都有一个“灵气版”。 ， 第三百四十六章 礼物 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是异化白蚁养殖场在建立永固建筑之前，临时过度的房屋。 因为建筑用地的审批手续比较繁琐，加上施工工期，内部水电装潢布置，至少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房屋才能落成使用。 活动板房是租用的，费用不高，组装速度快，所以秦旭干脆租用了一排活动板房半年的使用时间。 既然租了地方，各个功能区都规划出来。 “这里是厕所和浴室，临时搭建，比较简陋，你们将就着用。” 北宁看了一眼电热水器，回想自己多久没洗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 大楼里的热水器早就坏了，他们不到最冷的季节，基本都是冷水洗澡。 冬天快到了，北宁可以预见，自己能过一个幸福的，热腾腾的冬天了。 “这里是卧室，只放了床铺和床垫，被褥什么你们要自己带。” 卧室一共有三间，一个房间各放了两个铺位，不过明显都没人住，北宁可以自由选择。 虽然是活动板房，但对比粮食局宿舍的危房，这里的条件看起来更好。 “我建议你们可以住到这里来，毕竟交通也比较方便，虽然距离城市中心比较远，但是开电动车去附近的农贸集市，也就是二十分钟的事情。” 秦旭建议说道。 北宁很心动，但孔旺的关注点不一样。 “我们？刘叔，我和阿笑也能和北哥一起住在这里吗？你放心，我们干活很勤快的，我力气特别大。”孔旺非常努力地在秦旭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点。 “孔旺他们两人，居无定所，也没有固定的工作，他们做事情真的很认真，虽然力气比不上成年人，但做事肯花时间，勤快，如果刘叔你能收留他们，他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北宁其实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底气。 他的工作，来自柳卓阳的人情推荐。现在还没开始干活，又要麻烦刘景怀收留别人，他心里不太好意思。 但是孔旺两个孩子，确实生计艰难，如果他不关照，他们也只能去打黑工，或者当流浪儿，甚至被某些团伙盯上，沦落为犯罪工具。 秦旭昨天没回警局，准备今天回去查一查孔旺这两个孩子的资料，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虽然秦旭自己是个学渣，但随着年岁增长，他还是认为，十五六岁的孩子，到底还是要在学校接受教育。 不过，想了想那栋危房，秦旭点点头说道：“你们可以暂时搬过来，还有你的那个生病的朋友，如果不方便照顾，搬过来住也是可以。” 长阳分局以前接到过hiv病毒的宣传工作，秦旭正是负责到社区组织基础防范知识宣传的民警。 他知道这种疾病正常的交流接触，是不会感染。 hiv病毒不是瘟疫，吃饭，握手，交谈是不可能感染hiv病毒的。 绝大部分感染hiv病毒的患者，是由于高危行为，输液，母婴传染等因素导致。 胖大叔老板的话，让北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虽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成，但到底也只是刚刚成年，平日也不是长袖善舞的人。 他犹豫了一下，才有些艰难地说了一声：“谢谢刘叔！” 秦旭觉得，自己被这么“刘叔刘叔”地喊着，心态都变得老了，仿佛这几个年龄不大的小年轻真是自己的子侄，忍不住就多关照了几分。 带他们看完工作和住宿的地方，秦旭再将他们领到电动三轮车钱。 “会骑吗？跟电动车差不多，你以后要开这辆车，从那边的垃圾倾倒处，把垃圾运回来。”秦旭问完，顺便解释道。 “没问题。”北宁以前还真驾驶过这种能运货的电动三轮车。他这两年的一份工作，就是帮一家水果店去批发市场运货，就是驾驶这种电动三轮车。 虽然薪水不高，还要凌晨三点多就起来，不过工作到早上七点就结束了，剩下的事情，他还能干其他事情，所以这份兼职干了好几年。 后来他成年之后，找了一份网络超市配送员的工作，就将这份需要很早起来的兼职辞掉了。 北宁熟练地一跃跳上电动三轮车座椅，然后朝刘景怀和孔旺说道：“来，你们坐后面，我载你们。” 孔旺惊讶的发现，圆圆胖胖，还特别憨态可掬的刘叔，居然伸手动作，比他还要灵活敏捷。 一眨眼的功夫，他比自己还早坐到车后斗上。 一个灵敏的胖子？ 孔旺不甘示弱地跳上调动三轮车后斗，又忍不住说道：“刘叔，你动作真快。” 秦旭每次听他们说话，干脆直接将称呼忽略，当做没有听到，免得内伤。 “你小年轻锻炼太少了，要想有我这种身手，就得多吃多锻炼。” 年龄不大的孔旺，将这位长者的话深深记住，并作为今后生活的榜样。 白蚁喂养场距离垃圾填埋的地方不算太远，越靠近垃圾处理地，空气中的腐臭味就越浓。 距离填埋场边缘挺远的地方，秦旭就直接喊停，没有继续前进。 “垃圾场的位置就是这里，反正东西就摆在这里，随你们怎么挖，都可以。原则上，先清除地面垃圾，等以后再看地下的情况。” 北宁发现自己是这里的第一名员工后，对刘景怀所说的话，就听得更认真了。 “第三间宿舍里，有我买的防护面具。多层活性炭成分，可以有效隔绝超弥漫在垃圾场周围的垃圾臭味。” 秦旭说完，招手让北宁快速撤回。 没有防护面具的阻挡和隔离，在这成堆的垃圾山旁边，真要把自己的鼻子给熏出毛病来了。 领着北宁了解了一圈这里工作和生活的情况，秦旭这才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秦旭将三样东西交给北宁。 一个小小的塑料盒，里面爬着一只外壳颜色有点不太一样的蚂蚁。 还有一袋大约半斤重的魔鬼椒。 除了辣椒和蚂蚁，还有一瓶玻璃罐装着，大约五百毫升的液体。 秦旭将东西交给北宁，郑重地提醒他说道： “这只小家伙名叫红莲蚁。这地方人烟稀少，算是荒郊野外，你们以后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红莲蚁养在你们身边，能给你们一定程度的保护，算是员工福利吧！” 不知底细的北宁和孔旺，面面相觑，觉得自家老板大叔异想天开，拿一只一个指头都能碾碎的小蚂蚁当员工福利。 一直乐呵呵胖大叔的表情难得近看。 北宁和孔旺在衣食父母面前，也没有反驳。 说完红莲蚁，胖大叔又提起玻璃瓶里面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第一天工作 五百毫升的玻璃瓶，也就是一个矿泉水瓶子大小。 北宁下意识地接过瓶子，听到刘叔用温和的声音说道：“这是一种对身体炎症治疗很有效果的药物，虽然目前还未上市，但我想很快就会少量生产，我正好有渠道，你拿去给你朋友服用吧，就算是自身免疫系统出现问题，它也能在一周之内，将炎症控制好。” 北宁愣了一下，他自从知道自己感染了hiv之后，查阅了许多资料。 他看了看手中这个还印着“某某奶茶店”的玻璃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刘景怀所说的话。 如果真有这种药物，能对身体炎症有效控制，那么hiv感染者的死亡率，将会降低很多，寿命也会增加。 但是，这瓶外包装像奶茶，液体颜色也像奶茶的东西，真的是一种药物吗？ 装蜂毒百花水，需要用玻璃瓶，或者陶瓷瓶。 秦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瓶子，干脆找了一家高档奶茶店，用玻璃瓶做包装瓶的奶茶店，买了一个空瓶，装蜂毒百花水。 蜂毒百花水的成品药水，恰好与奶褐色的奶茶饮料十分相似。 北宁将信将疑，不过，他觉得刘叔没有必要骗他。 秦旭将该交代的事情都说清楚之后，看了看时间，就准备离开了。 刘叔走得干脆利落，也不管新到的员工会不会偷懒耍滑，头也不回地走了。 北宁他们两人，在老板离开之后，还真没偷懒。 特别是孔旺，态度比北宁更积极。 他们骑着电动三轮车，从垃圾处理地运了满满三车的废弃垃圾回到白蚁养殖场。 填埋场的垃圾，什么东西都有，北宁他们全副武装。 秦旭虽然是第一次当老板，但却不是亏待员工的黑心老板。 为了员工安全，除了给他们防身用的红莲蚁之外，还采购了防刺穿鞋子，厚橡胶手套，避免在处理垃圾的过程中被利器弄伤。 按照刘叔的吩咐，将混杂在一起的垃圾，全都塞入那个食槽中。 北宁身上有带着一个小本子，半个巴掌大，文具店一块钱一本，类似小学生记作业的那种，上面详细记着刘景怀对工作提出的要求。 无论是顺口一说，还是重复两三遍强调，都条条分明地记在纸张上。 尤其是重点强调的地方，他都会做上重点标注的三角形符号。 “刘叔说，每天除了固定分量的垃圾之外，还需要增加植物的枯枝落叶，也可以用木质用品家具代替。”北宁看着手里记了一半的本子，边说边想着，等这个月工资下来，要换哥厚点儿的本子。 “今天没找到木头，不过我们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那边有一片矮山林子，我们可以去那边捡一些树叶和枯枝。”孔旺积极地出谋划策。 他原本就觉得这位矮矮胖胖的刘叔，是一个好人。 今天看过工作区和员工临时宿舍的布置之后，再对比自己前段时间打黑工的小饭店的黑心老板，觉得自己千万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北宁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临近中午，他们决定吃个午饭，下午再去附近探探。 北宁和孔旺回到员工居住区，站在宽敞的大厨房里，顿时觉得束手束脚，不知如何下手。 秦旭考虑到以后异化白蚁养殖场的员工数量会不断增加，干脆直接去潮海市二手市场，找了一个靠谱的商家，将食堂要用的装备，都添置齐全了。 燃气灶，大保鲜冰冻柜子，蒸饭器…… 因为是二手的电器，一整套配齐全，其实也不算很贵。 北宁两人，之前刚看到这厨房的时候，就觉得高大上，可眼下真让他们自己动手，都有点傻眼了。 他们平日饮食极其简单。 因为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他们日常开支尽可能的节省。 那栋裂掉的宿舍楼，电压器很老，用不了功率太大的电器，北宁只买了一个小电锅，平日三餐也就是煮个面条，加两根蔬菜。 更多时候，超市晚上打折促销的熟食区，才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手上没那么紧张，又馋肉的时候，就买打折的肉包。 如果碰上好长时间找不到活的时候，就干啃白馒头，配凉白开。 超市的馒头打折之后，五块钱能买十个，用北宁的话说，物价仿佛一下回到了十年前。 大食堂专用的烹饪炊具，他们两个人用不来，也不敢用，怕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 不过，幸好，他们在厨房转悠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电磁炉，一口不锈钢锅，以及一个电饭煲。 “这些我会用。”北宁松了一口气说道 作为杂事管得比居委会大妈还多的民警叔叔，习惯周详考虑事情。秦旭今天大清早去农贸市场采购的时候，可是列了长长的一串清单 从葱姜蒜，到米油盐，还有大块肉，和新鲜蔬菜。 孔旺看到塞的满满的冰箱，又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那好几罐摆在保鲜室里，红通通印个大妈的牛肉辣酱，不就是小饭馆炒菜师父说很好下饭的著名辣酱吗？ 他前阵子分自己一口，一口能多配三口饭呢，可惜太贵了，一罐能买二十二个特价馒头，每次在超市，他都只敢多看一眼。 北宁以前在家里没有下厨煮饭，被赶出去之后，更是吃得七零八落，突然看到这么多食材，呆愣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下手。 “北哥，北哥，咱们今天吃什么？”孔旺看着那块三层分明肥腻腻的五花肉，想起小饭馆炒菜师傅焖的红烧肉，都快管不住自己嘴巴里快速分泌的口水了。” “额，我，我不太会做。”北宁收留孔旺和路小平之后，一直都是教导他们如何在社会中生活，不收欺骗。 难得居然有一脸懵的时候。 “北哥，我试试看呗，”孔旺听完，鬼精地一笑，“我天天蹲在炒菜师父旁边洗碗，怎么炒菜，也知道个大概，要不让我试试看？” 真是个好主意。 北宁立刻给孔旺打下手。 煮饭这回事，在现代厨房其实难度并不高。 况且，在小饭馆耳濡目染的孔旺，至少懂得煮干饭和稀饭时的水米配方，肉下锅焖之前要先用沸水去血，炒菜之前要用油煸一下葱姜蒜。 第一回不太熟，磕磕碰碰，还真被孔旺收拾出了一碗红烧肉，一盘炒青菜，一锅白米饭。 虽然红烧肉不够熟烂，咬得有些费力，青菜炒过了，颜色有些暗淡，米饭水加多了点，煮成了不干不稀的样子。 但北宁和孔旺还是心满意足，津津有味地把并不多的饭菜，横扫一空。 他们自从离开家之后，都经过很长一段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生活，日常俭省惯了，就算乍得面前出现满满一冰箱的食物，他们还是没舍得煮太多。 午饭过后，也没有休息习惯的北宁和孔旺就开始干活了。 “这一个食槽，刘叔说每个小时要加五斤的垃圾，里面至少要有一斤的塑料垃圾。但是最好不要一次性加太多，” 北宁不知道，他所指的食槽，后面蹲着一只毛绒绒圆滚滚的熊猫。 异化白蚁蚁巢自从犬型进化成国宝型之后，对垃圾的消化能力急剧增强，在秦旭家短短几天，就将秦旭爷爷奶奶从周边捡来垃圾就被消耗殆尽。 因为这阵子秦旭一直在以刘景怀的身份忙碌异化白蚁养殖场这边的事情，每天能添加的食物数量有限，所以这一窝异化白蚁正处于“饥饿”状态。 而秦旭发现，随着异化白蚁蚁巢的体积变大，它整体挪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如果说第一次猫型的异化白蚁蚁巢，还能在两三米范围内活动的话，第二次的异化白蚁蚁巢，如果没有人为的牵引，基本上也就是站着趴着坐着，基本不挪窝了。 而第三次的“国宝版”异化蚁巢，看起来就更懒了，就算食物摆在屁股后面，也懒得动一下。 抬一抬毛绒绒的上肢，抓着食物往嘴里送，算是它最经常做的动作。 在秦旭看来，异化白蚁种族越发壮大，蚁巢行动能力越被限制，这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行动能力限制了它获取食物的范围，虽然要饲养者少量频繁地喂食，但也意味着异化蚁巢对外界的侵害能控制在有限的区域内。 普通的白蚁群，已经是十分麻烦和讨厌。 而异化白蚁的消化更为强大，如果没有受到限制，秦旭是不可能让这种异兽的种族繁衍壮大。 而异化白蚁是经过老秦师父专业评估，确认可以进行种族繁衍，并不会破坏目前环境的异兽。 目前这只“国宝版”异化白蚁蚁后，是秦旭亲手炼制出来。它的各项能力，繁殖速度，都比它后面的子孙代优秀。 就算如此，它的繁殖壮大，也是完全被限制在蚁巢的表皮之下。 饲养员北宁和孔旺，按照刘叔的吩咐，准时定点定量将垃圾往食槽在里添加，而“国宝版”异化白蚁巢里的工蚁忙忙碌碌，一点一滴为自己的巢穴扩充添砖加瓦。 比起一心工作的北宁，年龄还小的孔旺，怀着好奇，一边干活，一边跟北宁闲谈。 “北哥，你说这堵铁墙后面是什么，我有听到好像是啃东西的声音，为什么刘叔让我们不断的往里面添加垃圾呢？还有，同样是食槽，为什么这个食槽添加的数量最多，而其他添加的少呢？” 孔旺一连串问题，从北宁这里肯定是找不到答案的。 他将手头上的工作忙完了，对疑惑多多的孔旺说道:“不管什么东西，我们既然答应了这份工作，想太多也没有必要，只要不是违反法律，我们都要尽心尽力地麻烦。” 北宁打消了孔旺并不强烈的好奇心。 下午，四点半，北宁和孔旺最后一次给几个食槽添加完垃圾之后，两人并肩离开这里。 虽然临时活动板房的宿舍，看起来明亮又舒适。 但他们都是第一天来上班，被褥和生活用品都没带上，而且家里还有两个人等他们回来，所以这个晚上，北宁还是决定跟孔旺回那栋破破烂烂的楼房。 北宁没忘记把刘景怀给他的神似奶茶玻璃瓶子。 他们搭乘公交回到住处。 因为住处还有前两天从超市买来的特价馒头，所以他们并未把厨房大冰柜里的原料带回去。 “阿笑，”刚进门，孔旺就迫不及待地与伙伴分享今天的经历，“我们要搬家了。” 在狭窄的客厅里，还坐着一个成年男子。 他体型瘦得惊人，面色苍白，气色极差，坐在靠背椅上，看起来都像支撑不住的样子。 “蓝游，你怎么起来了，在床上多休息一会儿呀！”北宁一愣，连忙劝到。 蓝游摆了摆手。他的喉咙因为炎症，化脓严重，开口说话，会有剧痛，所以也无法回答北宁的问话。 倒是旁边的路小平说道:“蓝游哥躺太久难受，起来活动一下。” 孔旺性格外向，关于今天的经历，他绘声绘色地向路小平和蓝游描述。 从功能齐全的厨房，到宽敞整洁的员工宿舍。从他们工作的内容，到他做的第一顿饭菜。从齐全的装备，到满满的冰箱。 当然，他没有忽略大好人刘叔在临走之时，留给北宁的“奶茶药水”。 “想奶茶一样的药水？能喝吗？”尽管内心也很感谢为北宁提供工作的胖大叔，但天性更为谨慎的路小平还是对来路不明的药水，报以怀疑的态度。 “我也不确定。”北宁看了一眼蓝游。他知道，大剂量的消炎药已经对蓝游失去效果，他已经连续多日在家里靠着打点滴支撑下去。 但实际上，令北宁感到担忧的是，从蓝游的身体情况来看，药物的效果并不明显，情况反而并不乐观。 北宁正想说些什么，一直倚靠着椅背的蓝游，突然微微直了直身子，食指指着放在桌面上的“奶茶药水”，又指了指他自己的喉咙。 “蓝游哥想吃药？”路小平问道。 蓝游点了点头，他捂着喉咙，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突然气管中爆发出猛烈的咳嗽。 剧烈的咳嗽，牵动喉咙支气管，引发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蓝游的表情极度痛苦。 北宁看得难受，抿着嘴，想象自己也许几年之后，也要遭受这种痛苦。 蓝游的一波咳嗽声音结束，脸色因为忍受剧痛，变得惨白惨白，而他指着桌面上“奶茶药水”的手，却没有改变。 “好吧，”北宁看蓝游如此坚持，便让路小平将蓝游之前喝咳嗽药水的小量杯拿出来，打开玻璃瓶，倒了三十毫升的药水，喂给蓝游。 蓝游就着杯沿，一饮而尽。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奶茶药水的疗效 蓝游的身体状态不好，精力不济，上呼吸道感染造成的验证让他无论是吃饭还是说话，都觉得刺痛无比。 所以，他没有在外面坐多久，吃过北宁带回来的奶茶药水，又吞了药店买的消炎药物，在北宁的搀扶下，昏昏沉沉回到卧室，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而其他三个人，则在屋子里，一边闲聊，一边整理东西，准备明天搬到工作的临时活动板房居住。 毕竟，比起住在连热水都没有的简陋危房中，那边的生活条件强太多了。 住在这栋几乎快要废弃的楼房中，他们并不是不担心，不害怕。只是以他们的收入水平，去租住其他地方的房屋，太过勉强。 抱着侥幸的心理住在这里，表面上刻意遗忘这件事，但夜晚入睡，难免胆颤。 作为社会中最赤贫的人，无论是北宁还是孔旺和路小平，他们的私人物品都不多。 因为舍不得添置衣物，他们衣服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四季感。 两条一年四季皆可穿的牛仔裤，两三条替换长短袖t恤，一薄一厚的外套，加上内衣裤，一个大号的超市购物袋就能装下，拎在手里，显得非常单薄。 除此之外，就是少得可怜的碗筷和日用品。 搬家最大的物件，大概就是晚上盖的被褥和草席了。 因为东西少，整理地很快，除了被褥晚上需要使用，等明天打包，其他东西北宁三人都将其打包得结结实实，然后明天一早上班时，直接带到那边。 他们晚上没有什么娱乐，兼第二天要早起，所以，三人很快就入睡了。 孔旺与路小平挤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之前，脑子里闪过摆放在活动板房员工宿舍里，洁白的，表面还覆盖着一层塑料膜的软垫床。 真希望明天快点到了。 北宁将一张缺了一边脚的折叠床架在木头凳子上铺好，在折叠床上躺下，身上盖了一条小毛毯，北宁在脑中整理着明天的工作计划。 一整夜，蓝游剧烈地咳嗽，黏稠浓黄的痰不断从他肺部咳出来，反反复复，折腾到凌晨三点，他才逐渐睡得安稳。 蓝游越发剧烈的夜咳，对同居的朋友们来说，早已经习惯。 虽然每次听到，心中都不好受，但病痛在他身上，别人谁也无法替代，他们也只能凑钱，给他买止咳药水。 不过，止咳药水治标不治本，每次饮下，看似好转，但一旦停药，就会爆发出比喝药前更猛烈的咳嗽声。 一夜安然而过，这间破旧的小套房，照进窗外第一缕阳光，北宁第一个醒来。 他有工作了。 看了看手机，北宁伸了一个懒腰，抖擞精神，准备今天继续努力。 孔旺和路小平两个少年挤在一起，孔旺半个身子都快掉出沙发了。 北宁想烧点热水，煮一锅面条，大家吃过早饭，再一起出发。 “小北。”卧室的房间吱呀一声打开，蓝游扶着门框，凹陷厉害的面颊上，好似比昨天多了几分血气，说话的时候，中气也足了一点，“你们去吧，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这是他这段时间难得说出的长句。 北宁一下子明白他的顾虑，他摇了摇头说道：“蓝游哥，这件事情，我自己是不敢决定的，这是刘叔主动开口，让你一起住过去。” “我这种病，”蓝游苦笑着说道，“令人畏惧，以后身体情况会越来越差，就不给你们老板找晦气了。” 北宁看着性格沉稳，其实也就是刚刚成年。蓝游的年龄也就比他略大几岁，现在还没过二十五呢！ 不过，他感染了病毒之后，发现得晚，所以身体恶化的速度很快。 北宁还想说什么，突然躺在沙发上的孔旺惊呼一声，翻身滚到地上，把北宁想说的话打断了。 “蓝游哥，你精神好多了，我就知道刘叔不会骗我们的，他给的药水很有效。” 虽然是用不靠谱的奶茶铺瓶子装着。 蓝游和北宁同时愣了一下。 他们没有孔旺这小子对刘景怀的迷之信任，但貌似真如孔旺喊的那样，蓝游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蓝游哥，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北宁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问道。 他心里隐隐也觉得孔旺所说没错。蓝游因为喉咙炎症十分严重，久久未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他说这么多话了。 “我，”蓝游咽了咽口水，有些茫然地发现，自己喉咙部位的刺痛感，似乎真得缓解许多，“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路小平刚刚被孔旺的大呼小叫声吵醒，他揉着眼睛，似乎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他三个人的目光，落在摆放在小木桌上的奶茶罐子上。 蓝游昨天硬要喝下这看起来连山寨货都算不上的药水，主要是心中感谢那个给好友北宁提供工作机会的老板，却没真正指望它有什么效果。 “我记得刘叔说，这种药物很快就会出现在市场上，他没忽悠我们，这个药物效果很好。”孔旺越说越高兴，差点儿在窄小的空间里，跳起来。 “蓝游哥，你昨晚和平常有感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蓝游认真想了想，说道: “这样一提，我昨晚确实和平常不一样。以前都是干咳，咳起来连绵不断，胸部气闷，越咳越难受。”蓝游被孔旺扶着在椅子上坐下。 他慢慢回想说道:“昨晚的咳嗽，却是特别强烈，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每次咳嗽都会吐一大口浓痰，吐掉之后，呼吸也觉得顺畅多了。” 蓝游越说越顺，越想越肯定自己的好转，与北宁老板送给他们的药水有关。 “后来，大约三点多，我实在太困了，也不知怎么了就睡过去了，这一觉，好像睡得特别安稳。” 病魔缠身的时候，想睡个安稳觉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蓝游在回想过程中，孔旺已经将奶茶瓶子取过来，小心翼翼地倒了三十毫升的分量，递给蓝游，说道：“蓝游哥，别想了，肯定是刘叔的药，准没错，你现在赶紧喝了，肯定好的更快。” “刘叔昨天交代了，你的病情比较严重，这个药至少要服用五天，一日三次，分别要在清晨起床空腹，喝临睡之前，以及午饭过后服用。” 蓝游没有犹豫，直接接过量杯，一饮而尽。 “刘叔说，服用这种药物，需要清淡饮食，阿笑，等会儿到了员工宿舍，你到厨房给蓝游哥熬点蔬菜粥，记得不要吃海鲜和牛羊肉，会影响药效。 北宁拿出随身小本子一核对，发现孔旺所说的话，跟刘叔交代的内容，分毫不差，而且条理更清楚简明。 他想到孔旺跟他说过，以前在家读书的时候，他成绩在学校里从来都在前三。 北宁觉得很可惜，这孩子是一个好苗子，可惜被家里耽误了。 发现蓝游身体好转，他们就更不耽误，手脚麻利将被褥打包，直奔在孔旺口中被夸上天的员工宿舍。 不过，他们并没有将这套小破屋放弃。都是经历过各种各样变故的人，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已经是一种本能。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异化白蚁养殖场 因为刘景怀在离开之前，交代得很清楚，所以他们的工作的内容也很简单。 去垃圾处理地运回垃圾，然后放入食槽。 简单而机械的工作，远离人群，反而让他们感觉到轻松和自由。 特别是工作第二天，刘景怀就给北宁的工资卡里，打入半个月工资，并告知他是预支工资。 银行里多了一笔钱，让北宁感到更为安心。 而让他们最为高兴的事情，则是蓝游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 蓝游所患的疾病，对身体健康的普通人来说，并不严重，足量喝水，充分休息，就能自愈。 再不济找医生开点药物，也能快速好转。 但对免疫系统遭到严重破坏的蓝游来说，是会致命的问题。 他们没有钱到医院治疗，并且许多医院也不愿意接受他们这样的病人。 病到厉害的地方，蓝游甚至已经做好了就这样死掉的准备。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北宁经人介绍工作的雇主，竟然有能够短时间治疗他身上感染发炎问题的良方。 蓝游不懂奶茶瓶子里装得是什么药，只要它有效果，能快速治疗自己的病痛，那再也没有比它更可爱的药物了。 在喝药的过程中，前三天，蓝游每天晚上都咳出许多黏稠黄痰。每天咳完之后，他都觉得自己松快了许多。 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明显。 喉咙在第四天的时候，就完全痛了。 等五天的疗程完全过去之后，原本虚弱地只能躺在床上的蓝游，现在已经能起来帮北宁他们淘米做饭了。 蓝游的康复，让孔旺这位“刘叔头号迷弟”，一天到晚都在给刘大叔发好人卡。 “我就说，看刘叔的面相，就是心地善良的好心人，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好的药送给我们了。” “刘叔给我们在食堂里留了好多的米饭菜，够我们吃好长一段时间了。” “不知道刘叔什么时候再过来视察工作，唉，他太信任我们了，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们会偷懒。” 尽管孔旺絮絮叨叨，反复给和蔼可亲的刘大叔送上他听不到的彩虹屁。 胖乎乎的“刘大叔”，却完全没有接收到孔旺小子的海波似的称赞，直到蓝游完全恢复，也没有再来这里。 蓝游身体康复之后，为了感谢刘大叔提供的药水，决定继续留在这里，为北宁的工作帮把手。 秦旭是真没空大老远跑去垃圾处理地。 这个地方是垃圾处理地，肯定要远离市区，来回耗时，他往返并不方便。 所以，本来就很忙的秦旭，干脆就做个甩手掌柜，把垃圾处理地的一摊子事情，都交给北宁几人。 至于他们是否会因为老板不在，而偷懒的问题，秦旭是一点也不担心。 无需安装监控，也不用跟在他们身后时时催促，只要等他下一趟过去的时候，掂量掂量异化白蚁蚁巢的分量，就能大概估摸出他们的工作情况了。 秦旭觉得，以他那天的观察来看，他下次应该能看到好几窝圆滚滚毛绒绒，长得很好的异化白蚁蚁巢。 虽然这么几窝异化白蚁消耗垃圾的能力，比起处理地那堆积了十几年的城市生活垃圾，简直是浩瀚烟海中的一粒成尘沙。 异化白蚁数量少，秦旭并不担心。 老秦师父告诉他，异化白蚁的蚁巢，已经进入一个繁殖发育的高峰期，半年左右，老秦师父心心念念的第九代异化白蚁蚁巢，就会出现。 那个时候，秦旭所拥有的异化白蚁蚁巢，可以达到上千个。 以异化白蚁的食量和繁衍速度，至少应该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在这块垃圾蛋糕上，啃掉一块大大的缺角。 秦旭算了算时间，决定自己大约八到十天去一次异化白蚁养殖场就好。 异化白蚁蚁巢的发展，不用他太过关注，只要按部就班，异化白蚁蚁群的数量，就会不断扩大。 有了足够的垃圾，秦旭就能将手头上进入休眠状态的另外两只普通白蚁蚁后，再次培育成异化白蚁。 初代异化白蚁蚁后的繁殖能力，十分惊人，但在更恐怖的人类垃圾面前，都变得太过弱小。 暂时放下异化养殖场的事情，秦旭目前的生活，除了正常的修炼基础功法之外，还给刘景怀这个身份，发展出了新的财源。 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制作出蜂毒百花水之后，秦旭不知不觉中，对老秦师父这段时间撰写的论文有了很强的学习动力。 他觉得，比起被老秦师父推崇，专门为异兽提供治疗的明湖图，他更喜欢老秦师父自己总结的论文。 至少里面所研究的药物，还是治疗手段，都是以人类为对象，对人类有很好的效果。 在老秦师父允许的情况下，秦旭打开刘景怀的邮箱，下载了一份老秦师父的论文，已经决定好好研究。 就像他送给北宁他们的蜂毒百花水，秦旭收集了一批蜂毒，制作出了一批蜂毒百花水，直接挂在刘景怀的朋友圈里。 “炎症万用药物，蜂毒百花水，每瓶价格一千元。” 秦旭用刘景怀的账号出售老秦师父研究出来的药物，是合情合理的。 谁让老秦师父的论文，就是以刘景怀的名字发表的。 论文作者出售论文里的成果，不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吗？ 除了用来出售之外，秦旭还特意调配了几瓶分量不等的蜂毒百花水，送给牙疼发炎的老爸秦正洋，偷吃油炸食品脸上爆痘的秦家老大爷。 以及，秦旭非常敬重的长阳分局局长戈一华。 戈一华常年咳嗽的原因，据说就是当年在缉毒一线时，追捕毒贩时，被子弹打伤，引起慢性肺炎。 秦旭自己压根不懂看病，但是架不住他有一位拥有五百年经验的老师傅照看着，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秦旭确认戈一华能够通过饮用蜂毒百花水，来缓解他身上的病痛。 秦旭送戈一华蜂毒百花水，实际上还是感谢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帮助。 戈一华是知道刘景怀的存在。 所以当秦旭拿来一瓶奶茶，说是从神奇动物商人刘景怀手里买来的药物时，考虑了片刻，还是收下来。 “戈局长，我问过刘景怀，他说你这种情况，内伤在肺腑，单纯用止痛药和普通药膳治疗，效果并不明显，你把这瓶药拿回去，每天三次，每次十五毫升，大概服用七天左右，你的咳嗽和肠胃问题，很快就有好转。” 秦旭将装有蜂毒百花水的奶茶瓶子，放在戈一华局长的办公桌上，笑着说道。 至于戈一华是不是想要服用，他比较随性地想，这也要看缘分。 第三百五十章 异兽养殖地 刘景怀的身份，戈一华是知道，他甚至通过某种关系，得知这位出售神奇动物的商人，目前的名声，似乎越来越大，引起的关注，也越来越多。 这位动物商人的来历神秘，他似乎是这半年时间里，莫名冒出来，背景未知，详细的身份资料，也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戈一华并没有刨根究底这位动物商人的来历。 他以前在我国西南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许多正常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未曾记载的怪虫，流传千年的禁忌，无人敢涉足的亡区…… 戈一华从那时候开始就坚信，这个世界很大，未知的事物很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固有的常识和老经验去解决。 没有人否认，刘景怀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很古怪的人，如今在潮海市，有许多人都想把他挖出来，但都无能为力。 戈一华与这些人的心态不同。 他拿着秦旭送给他那罐疑似奶茶的药水，记忆回到二十年前。 那个时候，边境的毒贩比现在更为穷凶极恶，一位卧底的战友兄弟牺牲，死不见尸。 最终，是他当时的队长，带他来到一座山民寨子，找一位年迈的山民阿嬷帮忙，最后在一片荒野中找到了牺牲战友的遗体。 后来，这位老阿嬷还帮他们找到了多处隐藏在深山里的罂粟种植地。 往事回首沉痛，但正是因此，戈一华转至地方分局之后，办案过程中，遇到某些超越常理的情况，并不会用一概否决的态度处理。 兀自坐着愣神许久，直到戈一华觉得喉咙有点发痒，忍不住想咳嗽，他才恍然回神。 喝了一口茶杯里的川贝雪梨膏，将咳嗽镇压下去，戈一华将奶茶瓶装的药水收进自己的公文包中，决定按照秦旭所说，一日三次定时定量饮用。 —— —— 秦旭回到办公桌，点开电脑，处理上他前两天结案的入室盗窃案。 一桩趁着主人出门旅游，撬门而入的案件，盗贼隐蔽意识强，监控无法拍摄到他正面面目。 屋主人家中没有现金，但有贵重饰物被盗。 按照现有的线索，使用常规手段，找到这位明显是惯偷的犯罪嫌疑人，基本上是很困难的事情。 除非能在附近其他监控上，找到更多的线索。 不过，现在秦旭也不爱用常规的手段办案。 以前还有老秦师父帮他看监控，现在老秦师父比他还忙。 秦旭干脆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搬了两袋肉丸子，直接去武警驻地找小香猪帮忙了。 潮海市附近，被小香猪一日三案换饺子的行径横扫过之后，几乎所有的涉毒人员都被连根拔起。 缉毒支队的年度指标早就完成了，为了其他城市的同行着想，缉毒大队队长赵宁把队员们都叫去校园搞禁毒宣传了。 缉毒大队的任务减少之后，秦小香的伙食也没下降，因为东城区警局这边，也有大量的寻物任务。 两袋肉丸子，足够秦小香出手好几次了。 领着圆墩墩的大香猪寻找偷盗者，并不是一项很困难的工作。 只不过，作为一只动物警察，秦小香的体格大概是所有潮海市动物警察中最为庞大。 滴溜溜着尾巴，一摇一摆跟在秦旭脚边，不得不说，基本上是人人都要回头看的。 好在秦旭脸皮厚，一点没觉得牵着一头圆滚滚胖乎乎的猪，有什么难为情的地方。 先将存放被盗贵重珠宝的盒子，给秦小香闻了闻，然后领着它跑上警察，开车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一处管理还不错的小区。 这一趟抓人，卢李辉跟秦旭，带上两名年轻的辅警出动。 除了人之外，警猪秦小香和卢李辉的鹅搭档，大概是最抢眼的存在。 卢李辉委屈地抱着自家的鹅搭档天歌，说道：“秦爷，你这可不厚道，怎么缉毒队的动物来了，咱们警局的大白鹅就要让座了。” 秦小香连眼皮子都每抬，趴在副驾驶座上，用拱鼻子的方式，告诉秦旭车往哪离开。 抓捕盗窃贼的过程，非常顺利。 秦小香找到位置，秦旭让大力黑蚂蚁悄悄把防盗门打开，天歌一个照面，拍打翅膀飞过去，就将正在客厅看电视的盗窃贼给压趴在沙发上了。 秦小香的长鼻子，拱着卧室的床头柜。 秦旭打开一看，赃物找到了。 这位惯偷，直到自己被带回长阳分局，都闹明白这警察到底怎么把自己找到，而那猪呀鹅呀在屋子里横行乱窜，到底还是不是警察。 人赃并获，案子也简单。 失主丢失的财物找回来，对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很是感谢。 秦旭抓完人，将秦小香送回武警驻地，跟着老主人溜达一圈的秦小香胃口变得更好了，直接就将秦旭用来贿赂它肉丸子畅快的吃掉一袋。 在警局忙完之后，在准备去森林公园修炼之前，回了一趟家。 国宝版异化白蚁蚁巢被秦旭带走之后，秦旭爷爷奶奶老俩口也不寂寞，原本养在警局的大肥兔子被秦旭带回来，此时正趴在餐桌旁边，啃着盘子里的各种食物。 这次养兔子，秦旭的爷爷奶奶在秦旭的劝解下，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时时刻刻盯着喂养。 喂多喂少，看他们心情和精力。 就算是这样，蹲在家里的肥兔子，长胖的速度，可比当初窝在秦旭办公桌抽屉里的时候，快多了 不过，秦旭回家的目的，可不是这窝异化白蚁。 他从电动车上拎下一个大塑料袋，直奔自己的卧室。 秦旭的卧房，现在基本上已经失去了睡觉的功能，反倒成为饲养异兽的场所。 秦旭原本打算在市区租房，专门用来培育异兽。 但是，随着垃圾填埋地的承包，秦旭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等建筑审批手续办理下来，秦旭很快就能在垃圾填埋地建造必须的房屋，到时候，如果需要养殖数量较多的异兽昆虫，他就将养殖地放在那边，既有人手帮忙，又比较安全方便。 而少量的异兽培育，放在家里没有太大问题了。 这样一来，秦旭还能常回家看看，免得爷爷奶奶和老爹老妈，真当没养过自己这个孙子儿子似的。 秦旭的卧室，是上了锁的。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热气涌出来。 秦旭前阵子在房间里装了恒温装置，就算自己不在房间，依然保持着二十五度的气温。 岭南省的冬天不算太冷，但白天也有十几度。 秦旭直奔桌面上的好几个大纸盒。 掀开纸盒的盖子，散发出并不好闻的味道。也幸亏秦旭现在不在这个屋子里睡觉，要不然这一夜晚上，真被熏得难受。 盒子里，一条一条已经有火柴棍粗细的蚕在飞快地啃着只剩下叶脉的桑叶。 如果有养过蚕的人就会发现，这些蚕啃食桑叶的速度，比普通蚕快多。 甚至有些叶脉都已经被啃掉了。 实际上，秦旭前两天是直接将这些二十厘米高的纸盒子里堆满了桑叶，才离开的。 如今，这满是桑叶的盒子，已经空空荡荡。 而数一数盒子里的蚕数量，实际上也只有不到二十只。 经过炼兽诀修炼的蚕宝宝们，比普通的蚕生命力更强，食用桑叶的数量更大，生长速度也更快。 秦旭将自己托人弄来的桑叶，一把一把地抓着放进纸张盒子里。 他也没功夫打扫上一批桑叶剩下的残渣，因为很快，这些残渣也都会被蚕宝宝们消灭干净。 桌面上一共有六个纸盒子，大约有一百五十只蚕宝宝。 这一批临近冬天养殖的蚕宝宝，在恒温的条件下，生长状况还很不错。 他前阵子，用灵气修炼蚕卵，孵化出第一批的小蚕。 按照老秦师傅所说，蚕每褪去一次外皮，秦旭就要用炼兽诀再修炼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蚕卵就经历了炼兽诀洗礼的关系，这一批一百五十多只的蚕宝宝，蜕皮的时间很接近，基本上是在半个小时之内，全部完成，所以秦旭不需要一一挑选，省去了很多时间。 老秦师父在秦旭的肩膀上，看了一眼纸盒子里的蚕宝宝，及时提醒秦旭说道：“下一次蜕皮，大概在明天晚上八点左右，记得及时回来完善炼兽诀。” 养育培育法比一次性培育法麻烦，不过，为了得到品质更好的异兽，秦旭也要挤出时间回来。 将桑叶全部放完成之后，秦旭再次锁上卧室的门。 他想了想，干脆打开手机，在手机网店里找到一家比较靠谱的桑树苗卖家，直接找他预定了五百棵两年桑树苗。 现在虽然是冬季，但在岭南省种植树苗问题不大。只不过，树苗茂盛要等到春季了。 秦旭订完桑树苗，直接给北宁发送消息，让他最近有空的话，在垃圾处理地附近找地方挖坑。 在垃圾场附近种树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老秦师父告诉他问题不大。 等到春暖花开的季节，桑树准备生长之后，他会教他培育一种飞行异兽，能够兴荣植被。 当然，垃圾处理地最大的问题是，因为垃圾堆放，附近土壤受到污染很严重。 所以，秦旭并不会在这里种植人类食用的植物。 不过，如果种植蚕食用的桑树，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老秦师父对他保证过了，这一批蚕，培育出来的能力，应该是在纺织布料上，所以没有太大的危害。 秦旭给北宁发送完消息之后，觉得之前垃圾处理地员工数量暂时稳定的想法，似乎还是要改一改。 虽然白蚁养殖并不需要多少人手，但是秦旭还打算将其他事情也安排在那里，那好像需要的人就多了。 比如说，这一批蚕宝宝只有一百五十只，一个人足够应付，但是，等到下一批蚕宝宝出壳的时候，那就是成千上万的数量了。 那只有这几个人，还是太少了。 还是得招人。 秦旭干脆趴在卧室前面的栏杆上，这将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写好。 说实话，发展规划这玩意，并不是他擅长的工作。 他从警校毕业，脑子里就没有这一方面的知识。 秦旭想了想，记起了推荐北宁来工作的那位助理律师。 人品不错。 处事的手段也不错。 秦旭决定，马上联系他。 他觉得自己更擅长拍脑子决定方向，具体实施的步骤，交给更有能力的人来完成，才是明智的决定。 老秦师父听秦旭在嘀嘀咕咕着这些东西，也在边上同意他的说法。 “异兽发展和饲养，仙兽门的内门弟子，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的，大部分的工作，还是交给外门来完成。”老秦师父自己就是一个当了五百年外门老弟子。 虽然因为仙兽门掌门照顾的缘故，只需要负责较为轻松的藏书阁工作，但他对外门弟子的工作，还是知道很多。 “杂事琐事，必然耽误修行，真正的核心弟子，师门是不会让他们的精力放在这一方面。” 秦旭听老秦师父主动提起，也好奇地问道。 “那外门弟子他们都负责哪些杂事呢？” 老秦师父说到外门的事务，谈话的兴头更高一些。 秦旭心中猜测，大概是因为他常年待在仙兽门外门之中，对比陌生的内门艰深的修炼功夫，外门的功夫，他自然更为熟悉。 “我们仙兽门的外门弟子，最大的事务，就是管理仙兽门核心九百七十九个异兽养殖地的工作。” 九百七十九个异兽养殖地？ 果然是修仙界与异兽打交道最厉害的门派，养殖场就有上千个。 “这九百七十九个异兽养殖地，还只是异兽数量在万只以上的异兽养殖地，如果算上数百数千的异兽养殖地，那有近万个。” 老秦师父说到这些，娃娃脸上神色很生动，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继续往下说道。 “要成为仙兽门的外门弟子，其实也不容易，他至少要在九个巨型养殖地，三十个大型养殖地，以及百个中小型养殖地历练之后，才有成为外门弟子的资格。” “这些形成规模的养殖地，所圈养的异兽，都是仙兽门一代一代培育出的成熟异兽，无论是在修仙界还是在凡俗界，都十分受欢迎。”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戈一华的病 秦旭虽然有一部分仙兽门的记忆传承，但他修为不足，大量的信息被封印在大脑中，所以对仙兽门许多地方的细节，并没有具体的概念。 不过，当老秦师父提到关于异兽养殖场的内容时，秦旭听着听着，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一些陌生的画面。 画面的内容，正是老秦师父所提到的异兽养殖场，以及仙兽门外门弟子管理异兽养殖场的细节。 从异兽养殖场的建筑功能分区，到负责养殖弟子的日常工作，还有每一个养殖区的异兽，这些事务慢慢从大脑的最深处出来，成为秦旭脑中的清晰画面。 “老秦师父，我想起来了，原来你们那里也有蚕这种生物，仙兽门内，仅仅是蚕类的异兽的养殖场，就有三十一个。” 拥有传承记忆的秦旭，在学习上，还是有优势。 被他称为“启发式学习”的模式，实际上就是在老秦师父的点拨下，被锁住的传承记忆零星松动。 从传承记忆中，秦旭得知，蚕类异兽的异能，都与丝织有关。仙兽门内，大部分蚕类异兽，是为各种布料，提供丝织原料。 秦旭回想了一下，发现三十一种蚕类异兽，都是仙兽门弟子通过培育一种名叫雪蚕的动物，而获得的优秀异兽品种。 这些蚕类异兽所产出的面料，有些是具有很好的防护效果，有些是色彩极具华美，有些是拥有风火冰雷等特殊的属性，总而言之都是很受修真者和凡俗界富贵家庭欢迎，能够给仙兽门带来巨大利益蚕类异兽。 不过，仙兽门并不直接出售这些蚕类异兽产出的面料。 蚕类异兽的养殖地，主要向外界出售培育好的幼年蚕类异兽和蚕卵。 想要获得这些特殊面料，就要向仙兽门高价购买不能繁殖的幼蚕，或者是蚕卵。 在仙兽门内，能获批建立养殖场的异兽，最基本的一个要求，就是异兽的特性，在规定的繁殖后代数量之内，要保持相对稳定。 这个后代数量，是根据异兽的繁殖能力和寿命决定。 比如蚕类异兽寿命短，繁殖迅速，这这个标准至少是一百代子辈中，在某种手段的控制下，要稳定地保持初代的异兽特性。 如果是寿命较长，繁殖能力较弱的异兽，这个标准会适当减少。 像秦旭培育的异化白蚁、白毛粉红蛛这样明显后代传承迅速削弱的异兽，可以少量饲养，但是绝对不能进入大量培育繁殖名单中。 老秦师父所说仙兽门近千养殖地，其繁殖的异兽，不能说是能力最强，特性最优，但绝对是最稳定的。 秦旭从刚刚释放的传承记忆中，还了解到，绝大部分遗传特性稳定的异兽，都不是炼兽诀一次性培育成，而是使用炼兽诀中的养育培育法，逐步激发出其异化能力。 所以，秦旭对需要至少耗费四条灵气小肥鱼的桑蚕，以及耗费三条灵气小肥鱼的中华蜜蜂的异化能力，非常期待。 喂养好房间里的桑蚕，秦旭跟家里人打了一个招呼，又跑出门准备搜刮天地间可怜兮兮的灵气小鱼虾们。 … … 晚上十点，戈一华刚刚参加完“反黑行动”工作部署大会，迎着初冬的凉风，回到家中。 正值十二月初，入冬的潮海市，虽然比不上北方已经大雪纷飞的严寒，或是江南潮湿的阴冷，但空气里也有几分冰凉。 对慢性支气管炎的病人来说，冬季真不是一个友好的时间。 戈一华就因为肺部旧伤炎症，久咳不愈，引发难缠的慢性支气管炎。 这种磨人的老毛病，看似普普通通，却让人不堪其扰。 在酷暑难耐的夏季，不敢使用空调，否则立竿见影，就开始剧烈咳嗽。 任何煎炸油炸的食品，都在忌口的范围之内。一旦嘴馋，第二天必定黄痰浓稠，胸闷咳嗽不止。 生冷寒凉的食物，也不能食用。 加班熬夜劳累，更是在禁止的范围内，一旦没控制好，症状就会迅速加重。 戈一华刚回家中，就闻到浓浓的中药味道。 他的爱人苏文莲穿着一条素色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戈一华刚想说话，就看到他捂着胸口，憋红着脸，剧烈地咳了几分钟。 刚想唠叨几句的苏文莲，看到戈一华的难受劲，只好叹了一口气，给他冲泡了一杯枇杷膏，让他略微缓解一下症状。 “一华，上次找老医生开的药物，都熬得差不多了，医生说不能空腹喝，我给你煮一碗面，你吃完把药喝了。” 戈一华年轻时常年在外地出任务，与妻儿聚多离少，苏文莲一人持家，拉扯小的，照顾老的。 后来戈一华受伤退了二线，夫妻俩的日子才恢复正常。 虽然基层警局平日工作也忙，但总不至于像当初他出任务时那样，大半年见不到一次。 喝完中药，戈一华想起秦旭给他的“奶茶瓶药水”要在睡前服用。 趁着苏文莲上洗手间的间隙，戈一华摸到客厅，老练迅速地给自己倒了十五毫升的“奶茶”，一口喝完，又将瓶子塞回公文包。 苏文莲自身是在医疗系统工作，若是知道戈一华喝这种“来路不明”的药水，肯定要阻止。 等苏文莲从洗手间刷完牙出来，就惊讶地发现，戈一华坐靠在床头，歪着脑袋，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这种情形，倒是少见。 平日戈一华睡觉之前，少说得翻来覆去咳嗽大半个小时才能入睡。 而通常一个晚上还要醒来两三次。这还是在她的调养下，身体逐渐好转的情况下，以前严重的时候，常常是大半宿没睡觉。 苏文莲将戈一华扶着躺下，并不太费力。 她看着瘦得骨骼分明的丈夫，想到他二十几年前初次见面时高大健壮，笑起来俊朗阳光的模样，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给他盖好被子，苏文莲找了一个热水袋，放在他胸口捂了大半个小时，才关灯躺下。 苏文莲睡到凌晨两点，习惯性地睁开眼睛，然后发觉身边居然没有熟悉的咳嗽声，只有戈一华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这让她挺高兴的。 戈一华每次夜咳，她都要跟着醒来。 如今已经形成了一夜醒来两三次的生物钟。 没想到，以往咳嗽最厉害的时间点，戈一华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好。 苏文莲躺在床上，挺高兴地想，看来这位老中医的药有效果，真没白费几百块钱的中药。 后来，早上五点，苏文莲又习惯性地醒来一次。 戈一华睡得依然很香。 等她第三次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眨了眨眼睛，惊讶地发现，居然已经天亮了。 戈一华不在卧室里，但卧室半开的门缝传来外头煎蛋的油滋滋的香味。 苏文莲赶紧起来，看到丈夫正在厨房挥动铲子，利落地炒鸡蛋。 “一华，你昨晚没醒来呀？”苏文莲满怀期待地问道。 她特别希望这个老中医开的中药有效果，但又担心戈一华是在她睡着的时候醒来。 “嗯，”戈一华顺手拿起抹布，将飞溅到灶台上的油花，擦得干干净净，“一觉睡到天亮，没醒。” 苏文莲看到戈一华装好黄澄澄的炒鸡蛋，立刻拿起碗，装好两盘稀饭。 他们的儿子正在读高中，寄宿制的高中，只有在周末才回家。 戈一华将炒鸡蛋放在苏文莲面前，自己从灶台的蒸锅里，拿出一个白煮蛋。 炒鸡蛋是苏文莲爱吃的，戈一华自从身体不太好后，就只能吃白煮蛋和水蒸蛋了。 苏文莲还在想戈一华睡了一个晚上的事情，她脸上满是笑容，充满希望地说道：“等这几服药吃完，我们再去那个老医生那里看看，人家是国医传人，说不定就把你的老毛病根治了。” 戈一华看了一眼满脸红光的苏文莲，又瞄了一眼自己的公文包，没说话。 药都吃了好几天了，这么冷不丁突然起效果，才是奇怪呢！ 反正戈一华没把希望寄托在中药上。 他陆陆续续看中医也有好些年了，每次吃药或者针灸，只能缓解症状，一旦停止治疗，老毛病很快就复发。 戈一华心里默默念着，他还是偷偷喝秦旭给他的“奶茶药水”吧！ 一顿清淡的早餐吃下来，戈一华也就清咳了两三声，最后精神饱满，拎着公文包上班去了。 秦旭刚刚修炼归来，在警局后门的小面馆吃了一份早餐，顺便联系正在帮老秦师父申请各种蜂毒配方专利的律师。 好歹是从他手底下要人，自然有必要先打个招呼。 一碗温热的猪肝面下肚，秦旭正在啃着另点的油条，突然听到煮面的面馆老板正在跟老板娘义愤填膺骂人。 “这群人没良心啊，见死不救，本来人家消防兵哥还能救下那个小姑娘，这下子就没了一条命，真是造孽，死了下拔舌地狱吧！” “听说小妹昨天就在楼底下，还说了那些无赖皮好几句，还被他们反骂了几句，”老板娘手里熬着大骨头汤，撇这嘴巴说道，用潮海方言不满地说道，“那群人心可毒着呢，听小妹说，看见那个姑娘跳下来，一点也没害怕心虚，还在那儿拍掌叫好呢！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面馆老板五十多岁揉着面团，心有余悸地说道:“咱们平头老百姓，隔着手机看那新闻，都觉得心惊肉跳，为那姑娘可惜，偏偏那群人，就跟游戏似的。老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看他们的心，都是毒药淬的。” 秦旭将最后一点油条塞进嘴里，心中暗道，何止是毒药，如果到市局的档案室里走一圈，就会发现，有些人的心，就是地狱入口，生生把良善之人，拖入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 秦旭对着墙壁，把吃饭的钱用手机支付给店家，准备离开去上班。 正在这时，小面馆一位食客大概是听到面馆老板夫妻的议论声，拿着手机找到他们所说新闻的视频点开。 声音外放，画质不佳的视频里，听到肆无忌惮的讽刺和嘲笑，还有间杂在其中，隐隐约约不太明显的劝解，视频播放的速度很快，最终在一阵令人厌恶的喝彩声结束。 “这些人真是太坏了。”那个食客忍不住骂道。 “还有一个视频，那个没救到姑娘的消防兵哥。哭得太可怜了。”老板娘附和说道。 这种糟心的事情，秦旭真不愿多听，他离开面馆，准备去警局上班时，坐在他肩膀上的老秦师父，突然拉了拉他的耳垂。 “老秦师父，什么事？”秦旭疑惑地无声问道。 老秦师父白嫩嫩的手指头，从宽敞的青衫袖子里伸出来，指着他们刚刚出来的面馆，说道:“老朽刚才听到那个视频的声音，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他认识的人？ 秦旭顿住脚步，仔细一想。 跳楼案的视频，还有谁他会认识？ 秦旭突然想到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到这个案子的视频。 晃动的画面里，真有一个秦旭熟悉的人。 秦旭在警校宿舍里的老同学，目前正在潮海市东城区消防大队任职的庞书锋。 秦旭想起上次与他见面，他就提到救了一个无法忍受侵害，多次自寻短见的姑娘。 那是好几个月前，最近自己忙碌修炼，很久没跟他们碰面了。 老秦师父见秦旭呆愣回想，又提醒说道:“如果老朽所观察不错，你那位朋友经历此事，心神受到极大的打击，如果不及时调解，一生都将被此事阴影困扰。” 按照秦旭对庞书锋的了解，他并不觉得老秦师父的话是危言耸听。 庞书锋是责任感和正义感很强的一个人。 当年他没有去报考警察系统，而是去消防大队，正是因为他觉得消防员这个位置，比警察更能救人危难。 秦旭可以猜到，庞书锋眼睁睁看着跳楼女孩从楼上掉下，却没法将她救回来，确实会像老秦师父所说那样，记挂自责一辈子。 秦旭走进办公室，先给庞书锋打了一个电话。 可是，庞书锋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第三百五十二章 庞书锋的情况 秦旭找不到庞书锋，觉得有些不安，想了想，转而给老同学黄家诺打了一个电话。 他记得，上次聚会时，黄家诺似乎对庞书锋救下的跳楼女孩的案子，所知甚多，不知道能不能从他口中知道庞书锋的情况。 黄家诺也是基层小民警，响铃不到三声，他立马就接听了电话。 他连寒暄客套的话都没说，直截了当地说道：“老秦，你找我是问老庞的情况吧？” “还能有什么事情，刚看到新闻，打他手机也没接通，想起上次的事情，怕他钻牛角尖。”秦旭一变打开电脑处理案子的材料，一边担心的问道。 黄家诺那头似乎有些吵杂声音，他一边说，一边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唉声叹气地说道：“不怪老庞难受，这事儿，真是够臭蛋的，垃圾学校的领导，还碰上一群没天良的垃圾吃瓜群众，这姑娘还没成年呢，大好年华，就这样终结了。老庞能救得了她两次，但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就只能这么亲眼看着那姑娘从高楼摔下去。” “那你在事后联系到书锋了吗？”秦旭想到老秦师父的警告，不敢轻忽。 老秦师父外表像个嫩娃娃，但到底是活了五百年的老修真，如果不是情况严重，也不会郑重出言提醒。 “这事是昨天出的，后来老庞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托人问问案件的情况，我昨晚把消息告诉他，后来就没联系过了。”黄家诺详细说完，疑惑地补充说道，“我以为是老庞的身份也被网络曝光，他觉得麻烦，把手机关了。” “他当时有说什么吗？”秦旭又问。 “就是问了那个女孩案子的情况，”黄家诺话语犹疑，喃喃自语中，回忆昨天的情况，“东阳职高，对，他问了很多东阳职高的事情。” 东阳职高，就是这次从高楼跳下的女孩所在学校。 与普通高中不同，职高教育更注重职业技能培养。潮海市的东阳职高，算是潮海市最大的职业技能培训学校。 学校内设有酒店服务专业，导游专业，车辆维修专业，网页设计专业，西点专业等多种职业课程的专业班级。 涉及内容驳杂但不精深。 许多无意高中学习，不想参加高考，想要尽快实现就业的学生，会在招生广告的宣传下，进入这所学校就读。 “行，我知道了，”秦旭发现从黄家诺口中已经无法知道庞书锋更多情况，便不再多说，准备结束通话前，补了一句，说道，“如果有书锋的消息，跟我说一声。” 黄家诺自然答应。 距离上班还有一点时间，秦旭正考虑现在要怎么安排，老秦师父坐在他的肩膀上，小脚垂在他的手臂上，又忍不住提醒说道。 “你最好要快一点，你的好友性格刚烈，眼不容沙，又受到此事刺激，根据老朽判断，就算他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也大概要在距离事发二十四小时内，出现过激行为。” 秦旭在老秦师父说完之后，拿出手机，搜索确认计算时间。 事情发生在早晨十点十三分，秦旭满打满算，剩余的时间也不过是两个半小时。 秦旭不再犹豫，立马站起来，把准备下晚班的卢李辉拉住，请他帮忙自己代班。 “今天我临时有急事，帮我顶一天，到时候还你一个晚班。” 卢李辉打了一个哈欠，也不介意，点点头，挥挥手，把脱到一半的警服又穿上，说道，“行，你去吧！” 如果不是关系真好，夜班之后临时恳求代班这种事情，是很难开口请求。 但他们警局的警力，尽管在这几个月的两次扩编，但也就是刚刚好维持警局正常人员工作，保证他们不用像以前那样连出警标准都凑不齐。 如果一旦请假，肯定要麻烦到轮休的同事。 秦旭谢过卢李辉，然后从办公桌取出一件日常外套，脱掉警服，换上外套，直奔东阳职高。 期间，他联系过庞书锋所在的潮海市东城区消防大队，从庞书锋的队长处得知，因为这次的经历，考虑到年轻队员心理承受问题，他给庞书锋放假两天，调解情绪。 庞书锋队长的处理方式，并没有错误。 换一个普通人，或许尽管心中义愤难平，但理智终将战胜情感，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调节和恢复，心中的创伤修炼恢复淡忘，逐渐回归平静生活。 但秦旭与庞书锋几年同住同学的经历告诉他，以庞书锋性格中的执拗，和强烈的使命感，自我调节是很难让他走出这个事情带来的影响。 时间不会磨灭他心中的愤怒之火，只会燃烧得越来越旺盛。 所以，秦旭必须尽快找到庞书锋。激愤之下的行事方法，很大可能如老秦师父所说，伤人伤己。 秦旭并不确定休假离开消防大队的老同学，一定就在东阳职中，不过，他可以将庞书锋可能会去的地方一一排查。 实际上，如果秦小香在潮海市的话，秦旭想找到庞书锋轻而易举。论起找人找物，没有人比大香猪更擅长。 不断发育成长的秦小香，嗅觉发展更为成熟，前两周还帮一个孩子被拐走一年多的家庭，在隔壁省的农村，找到孩子，连带扯出一个专门以拐卖幼儿为生的小型人口贩卖网络。 在潮海市找一个人，对秦小香来说，轻而易举。 但是，秦旭刚刚问过陈敬文，他们现在并不在潮海市。 受彩云省省厅的邀请，市局的领导和缉毒大队队长赵宁，带领秦小香支援彩云省的缉毒工作。 现在，他们应该在前往彩云省的高速列车上了。 没有秦小香的帮助，秦旭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培育出一只专精嗅觉能力的异兽，所以他只能用猜测和土办法找人了。 秦旭开着他六个电瓶的超标电等车，像灵活的小虫子，专走路径更短，红绿灯更少的小路，很快就抵达东阳职高附近。 虽然没有大香猪的鼎力支持，但短距离寻人上，老秦师父的飞行能力和敏锐五感，能为秦旭提供非常有效的帮助。 东阳职高近在眼前，老秦师父不用秦旭开口，主动从他肩膀上飘起来，往职高校园的方向飘过去。 秦旭将电动车停好，静等老秦师父的回来反馈情况。 大约十分钟之后，老秦师父重新落在秦旭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说道：“那个气得快烧起来的小家伙，并不在这里。” 秦旭听完，立刻启动电动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庞书锋在哪里？ 在开车的路上，老秦师父在秦旭耳边讲了短短十分钟，他在东阳职高所听所见。 此时正逢东阳职高上学时间，因为昨日同校女生的遭遇，几乎教室里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造成女孩悲剧的教导主任，目前已经被停掉所有工作，接受调查。 可惜，秦旭从黄家诺口中得知，就算这位悲剧根源如今被千夫所指，但并没有直接有效的证据，让他接受法庭审判。 按照以往的事件，最大的可能，就是此人在舆论关注下，老老实实，然后等风波过去，舆论忘记他后，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老秦师父说完罪魁祸首，又频频摇头，转述他在职高校园中听到的风言风语。 同校之谊，并没有让东阳职高的学生，对受害女孩口中留情。 那个已经身陨的女孩，死后也不得安宁。她在学校的日常点滴，被同龄人毫不留情地扒拉出来，仿佛为了证明她被侮辱侵害，皆有因果。 某日所穿的一条无袖娇艳新裙。 某天参加同学聚会的迟归。 某次对某个男孩笑靥甜甜的招呼。 “老朽终于明白在网络上看到那句话的含义，有人追逐热点和新闻的暴利，就像一条匍匐在尸体上的蛆虫。” 老秦师父能说出这番话来，足见他在不断学习中，对这个世界了解更为透彻。 “老朽在学校后门，还看到有人在询问上学学生，受害女孩的往日种种。” 秦旭对老秦师父所说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精力关注。 他只是一个警察，总不能指望他以一己之力，对付那么多他们父母都没教好的蒙昧和愚蠢。 他现在，更关心的事情是，庞书锋到底在哪里？ 庞书锋并非潮海市本地人，平日都住在消防大队中训练出任务，秦旭给他看家父母打过电话确认，他并未回到老家。 所以，秦旭的下一个目标，是那栋出事的大楼。 出事的大楼，是一栋七层楼高的楼房，商住两用，内多培训辅导班，以及一些小型的公司企业。 大楼内人员情况复杂，出入随意，这也是那个女孩能轻易爬上顶楼的原因。 根据新闻报道，这个女孩坐在顶楼天台外的遮雨屋檐上，整整听了两个小时的恶毒风凉话，最终满怀绝望，对陪她一个多小时的庞书锋说了一声谢谢，决绝从顶楼跳下去。 秦旭回想视频，还记得庞书锋半个身子悬空，痛苦伸手却无力救人的表情。 秦旭还没到达那栋大楼，老秦师父自己主动从他肩膀上飞起来，摆动着脑袋上的小发髻，东张西望探查情况。 有了老秦师父的帮助，秦旭的侦查视野至少能增加十倍以上。 大楼内部以及周边的情况比东阳职高复杂，老秦师父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才回到秦旭身边。 他一回来，就给秦旭带来好消息。 “找到他了。” 秦旭忍不住松了口气。 找到人就好。 从老秦师父的口吻中，秦旭听出庞书锋应该还没有做出什么大事。 “在哪里？”秦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楼，急声问道。 有些出乎秦旭预料，庞书锋竟然不在出事大楼里，反而在距离事发地点大约一百多米的一家五金店旁发呆。 “快走，我们过去。”无论他什么情况，先把人看住了，秦旭才放心。 在老秦师父的指引下，秦旭骑着电动车，飞快赶到庞书锋所在的位置。 皮肤黝黑的庞书锋，一个人坐在路边的花坛边上，目光直愣愣地注视着街对面的一家陈设杂乱的老五金店。 老秦师父说他在发呆，并不确切。 他双目赤红，双拳紧握，牙关死咬，盯着那间五金店，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 早晨正是商铺们开店营业的时间，一对体型偏胖的中年夫妻，正在谈笑着将店内的大物件从铺子里搬出来。 “老秦师父，帮我看看对街那家五金店有什么情况？” 庞书锋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昨日救援失败后产生的阴霾，他现在会如此关注这家五金店，必定与昨日之事有密切关系。 秦旭停下电动车，走到庞书锋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问道:“书锋，你怎么在这里？” 庞书锋被秦旭一扯一问，总算回神。 他看到秦旭关切站在面前，微微一怔，才回神问道：“老秦，你怎么在这里？” 秦旭可没说自己大清早不上班出来找他，他顺口说道：“正好路过，看见你在这里发呆，就过来了。” 说话间，秦旭直接拉着庞书锋往街边的食铺走去。 庞书锋回眸看了一眼乱糟糟的五金店，犹豫了一下，跟上秦旭的脚步。 秦旭紧接着问道：“书锋，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今天休假。”一般情况下，人在交情甚笃的好友面前，会比平常更放松。 听秦旭接连发问，庞书锋自己都不自觉，精神状态略微松弛。他情绪不太好地说道：“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队里给我休假了。我出来走走。” 说话间，秦旭看了一眼周围店铺，顺手将庞书锋拉进一间喝早茶的食铺，直奔二楼小包厢。 潮海市喝茶点的食铺很多，茶点精致，环境清雅，很适合说话。 秦旭看庞书锋情绪反常，心想干脆边吃边说。 看到庞书锋心不在焉的模样，秦旭拿起茶点单，就像老师批改作业似的，刷刷刷在上面打了一连串的勾。 庞书锋的注意力果然被秦旭分散，他赶紧阻止秦旭继续往下点，说道：“就我们两个人，你点这么多吃得做什么？” “没事，我胃口好。”秦旭将茶点单递给旁边的服务员小弟。 此时，老秦师父正好从对面街的五金店回来，抽到秦旭耳边说了几句话。 秦旭了然，难怪庞书锋会紧盯着这间五金店不放。 原来，这间五金店那个胖乎乎的老板，正是昨天在女孩跳楼底起哄最大声的人其中一个。 就老秦师父刚才过去，还听到那个老板，言语恶毒地调笑受害女孩。 同样市井小店，有面馆夫妻为受害女孩打抱不平，义愤填膺，也有五金店老板推波助澜，言语杀人，说到底，也就是本性中的善恶之分。 茶点都是预备好，所以上菜很快，一张四人桌被小碟和蒸笼摆满，有些不够放，还叠放在其他茶点上方。 一桌的食物香味扑鼻，庞书锋却没有动筷。 老秦师父从秦旭肩膀，飞到庞书锋面前，大眼睛盯着庞书锋的脸，一边观察，一边说道： “眼底燥红，心思郁结，情况比视频里更糟糕。” 第三百五十四章 去找刘景怀 心理疏导，是一门技术活。 通过语言的劝慰和开解，人摆脱心中的忧烦，在秦旭看来，是非常厉害的能力。 但是，秦旭认为，语言所起到的积极作用，并不是指单纯的语言能够消除烦恼，而是通过劝说者的角度，让被开导者从有利和积极的角度看待问题，从而拥有正面的情绪。 所以，当劝解遇到真正根深蒂固的念头时，能够产生的影响并不高。 比如面前的庞书锋，虽然在自己面前神色稍缓，沉默着拿起竹筷，夹着桌面上的小笼点心，但他心里的偏执和痛苦，并没有丝毫减少。 秦旭在吃东西的时候，有意点了几句，庞书锋却毫不犹豫地避开这个话题，并不愿意多说。 老秦师父蹲在一个琉璃蟹黄包的边上，小小的吸溜了一口，然后盯着庞书锋依然赤红的眼睛，说道：“若他是狼心狗肺的人，面对此事，反倒受到的冲击很小。你这位朋友，性格至诚至真，反倒受困昨日一幕，无法摆脱内心的愧疚，以及对那些推波助澜者的厌恶。” 知道单靠语言劝说，是无法让庞书锋释怀心中的痛苦，秦旭干脆就不再多言，什么话也不说，径直招呼庞书锋吃东西。 两个人都是身体壮实的青年，胃口不小，但秦旭点的食物分量太多，最后还是剩了三分之一在桌面上。 这多出的三分之一，恰好是秦旭给老秦师父点的。 用餐即将结束之时，老秦师父重新飞回秦旭肩膀，趴在秦旭的耳朵旁边，对他嘀嘀咕咕几句。 秦旭听完，心中微微犹豫，然后看到庞书锋越发冷漠的眼眸，想了想决定还是按照老秦师父的话做。 “书锋，”秦旭清了清嗓子，简单直接地开口说道，“其他的话，我不多劝，我知道，在有些事情面前，劝说的力量很微弱，不过，我希望你先去找一个人，他能够提供出一些你想要的帮助。” “什么？”庞书锋皱着眉头，并不理解秦旭的话意。 秦旭让服务生将剩下的食物全部打包，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将一个人的网络联系方式发送给庞书锋。 “这个人叫做刘景怀，是一位神奇动物商人。” 庞书锋还是没有明白秦旭的意思。 不过，听他介绍的这个头衔，倒是像一部魔法里的说法。 “我们单位最近驻扎了一批战斗力非凡的大白鹅，还有缉毒大队里嗅觉超凡缉毒动物，还有一种能够保护普通人的小蚂蚁，都是从这位动物商人手中得到的。” 秦旭简单地向庞书锋介绍了刘景怀的身份。 秦旭说的内容，如果是昨天之前，庞书锋一点会充满好奇，不断询问。 但是，他现在的脑子里，就像被魔咒控制，无论是睁眼闭眼，都是那女孩微笑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单薄的身体毫无眷恋地跃下。 昨天的这个时候，他就差一点儿，就说动那个女孩，让她从危险的楼房边缘离开。 就差那么一点儿。 从楼底传来的起哄声，充满恶意的怂恿和咒骂，让那个过早接触到世界险恶的女孩，最终放弃了对生命的眷恋。 勉强陪秦旭吃了这一顿茶点，已经是他控制和忍耐的极限了。 他现在就想找人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才会让他们毫无愧疚地将一条鲜活生命，硬生生推向死亡之路。 庞书锋根本没有心思看手机，也没有想要联系秦旭所说那个人的想法。 “告诉他，”老秦师父盘腿坐下，说道，“他想不想让那个女孩的灵魂获得平静安宁？” 平静安宁？ 秦旭想到老秦师父告诉他的那种培育异兽的方式，突然觉得这位面孔如天使娃娃般的老祖宗，真是扯谎不打草稿的高人。 真按他所说的办法，那迎来局面，绝对不是平静安宁，而是翻天覆地的大浪吧？ 老秦师父瞥了一眼表情犹豫的秦旭，稚嫩的娃娃小脸上，泛起一抹冷笑，他口吻坚定地说道：“善良宽恕的光明想法，是救不了你的朋友的。让他与自己的最真实的想法妥协，就算他能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也只能终其一生，都被昨日阴影笼罩。” “这种情况下，唯有复仇，才能让亡魂平静，让他心中的怨怒消散。” 秦旭看到庞书锋越发燥郁的表情，终于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去找刘景怀，只有他才能帮助这个女孩的亡魂，回归平静，否则她将永远定格在最绝望的那一刻。” “什么意思？”庞书锋凝视着秦旭，郑重问道。 果然如老秦师父所料，这场悲剧的主角，那个失去性命的绝望女孩，才是庞书锋逐渐失控的根源。 这无关情爱，只是庞书锋无法排解的自责。 “我说过，刘景怀是一位神奇动物商人，他手中有一种动物，名叫阴魂虫，它能够帮助女孩的亡魂获得新生。” 秦旭复述着老秦师父的话。 “她怎么获得新生？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庞书锋微微一怔，然后又摇了摇头，嘴角勾起讽刺，说道，“死去的人不会复活，亡魂什么的，只是无稽之谈。” “到底有没有，你干嘛不去试一试呢？”秦旭说完，茶点餐厅的服务员拿了几个打包盒过来。 秦旭将老秦师父吸溜过的所有食物都打包起来，准备留给自己家的蚁巢肥兔子吃。 “我先走了。”打包完食物，秦旭率先告辞离开。 庞书锋在秦旭之后走出早茶餐厅，重新回到秦旭刚才发现他的地方，看着街对面的五金店。 满身赘肉的五金店老板，嗓门洪亮，正在跟一个客人讨教还价。 庞书锋眼睛眯起来，沉思了大约五分钟，拿出手机，添加了秦旭发给他的这位所谓的“神奇动物商人”。 秦旭骑着电动车飞奔在路上，他行驶的方向，既不是家里，也不是警局，而是往郊外而去。 “拜托，老秦师父，这种临时抱佛脚找地方修炼的方法，感觉一点也不靠谱呀？”秦旭哭笑不得地说道。 “谁让你上次之后，就没有再修炼亡魂歌了，如今不临时突击，怎么有办法培育出你那位朋友需要的阴魂虫呢？”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又唱亡魂歌 不修炼亡魂歌，完全是因为秦旭对这种别人坟头k歌的修炼方式，表示敬谢不敏。 他宁愿啃辣椒，宁愿破网捕鱼，宁愿烈日暴晒，也不愿意到处寻找阴气浓郁的地方，扯嗓子唱鬼歌。 “反正现在你不唱也得唱。” 老秦师父垂在两鬓的细发，被风吹得飘飘然。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其实也不喜欢秦旭修炼亡魂歌。 毕竟，亡魂歌的真正修炼家族，覆灭于仙兽门手中，让自己的弟子修炼手下败将的修炼法，老秦师父也不太舒坦。 上次传授秦旭亡魂歌，恰逢环境合适，老秦师父本着能捞点灵气算一点的心态，才让秦旭修炼。 所以，后来秦旭将修炼的重心放在吃辣椒的灵炎心诀上，完全无视了亡魂歌的存在，老秦师父也没有提醒他。 不过，这次想要培育出庞书锋需要的“阴魂虫”，却是必须要特殊属性的灵气才可以。 修炼亡魂歌获得的那团黑漆漆肥嘟嘟的灵气水蛭，正是培育阴魂虫最适合的灵气。 上次在荒野给赵宁他们唱了三个小时的亡魂歌，最终获得的那只灰黑色灵气水蛭，它培育出的无影虫们，还老老实实待在秦旭脖子上的项链吊饰中。 因为职业关系，秦旭使用它们的次数并不频繁。 一口就让人昏迷一个小时以上的毒虫，秦旭一直将其作为隐藏的手段。 秦旭将电动车开到一处汽车租赁点，租了一辆普通的小车，按照老秦师父的方向，继续往潮海市郊区的方向行驶。 刘景怀的手机，已经收到庞书锋的消息，秦旭通过好友验证之后，就收到庞书锋迫不及待发来的第一条消息。 “什么是阴魂虫？” 秦旭在开车，所以，回答庞书锋问题的人，是用脚打字的老秦师父。 在解说知识的领域，老秦师父做得比秦旭出色多了。 “介绍人？” 老秦师父对刘景怀的说话风格，早已经熟知。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是新添加的人，都会被询问这个问题。 随意找了一处街边花园靠背椅坐下的庞书锋，拿着手机，将“秦旭”这两个字发送过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对方发来很长的一段文字说明。 “阴魂虫，一种与亡魂共生的异虫，能够帮助亡魂获得力量，完成未了的心愿的过程中，让灵魂回归本源。因为阴魂虫的特殊性，它并不直接出售，必须确认购买者所需共生的亡魂状态，才能获得购买权限。” 庞书锋继续询问。 如果老秦师父现在在他身边，一定会对秦旭说，他的这位朋友，目前状态暂时稳定。 秦旭在等红灯的时候，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上，是庞书锋新的问题。 “什么是灵魂的本源？” 问得好，秦旭也想知道。 “死亡的时刻，决定了亡魂的本质。平静安宁的死亡，灵魂稳定，在平静黑暗中沉睡。若是死亡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不甘和愤怒，那么亡魂将被刻上这些情绪，长久循环着死亡瞬间，片刻不得安宁，直至最终消亡。” 秦旭瞥了一眼，不太理解老秦师父所说的内容。 这段话看起来很像某种宗教的言辞。 没遇到老秦师父之前，他对这种言语，顶多一笑而过，但现在身边整天跟着一位修真老祖宗的神魂，由不得他不相信灵魂的存在。 庞书锋看到这句话本能的想法，跟秦旭极为相似。 他甚至想，秦旭是不是被蛊惑，加入了某种不太正常的宗教组织。 毕竟，灵魂和死亡之后的未知世界，是世界上大部分宗教布道的切入点。 庞书锋很想将对话框关上。 但是，他脑海里再次闪过女孩从高楼坠落的一幕。 她的身躯，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鲜血飞溅，破碎死亡。 难道死亡不是解脱？ 庞书锋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把眼眶湿润的泪水憋回去，抿了抿嘴唇，他再次回复消息。 “你要怎么确认亡魂的状态？” 对方的回复非常迅速。 “将死亡地和亡者之名告诉我。” “东辉大厦，舒巧。” “今晚十二点前给你回复。” … … 在潮海市，要找到一处适合修炼亡魂歌地方，其实…… 并不困难。 死者的尸体所在，往往会聚拢起足够的阴魂灵气，这也是亡魂歌传承家族世代居住在坟场墓地的原因。 这样的地方很多。 医院的停尸房，陈年凶杀案的现场，亦或者是墓地。 这里所说的墓地，并不是指新墓地，经过焚化的尸体，阴魂力量所剩无几，就算墓园看起来有一排排一座座亡者墓碑，但并不适合修炼亡魂歌。 老秦师父所指的墓地，是在火化普及之前，用棺材土葬的墓地。 只有那样地方，地底埋葬着众多尸体白骨，才能汇聚起适合修炼亡魂歌的阴魂灵气。 当然，殡仪馆，医院和市警察局的太平间，也能够修炼。 不过，想一想修炼亡魂歌时的鬼叫魂般的歌声，秦旭还是决定找一个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才好意思纵声高歌。 要不在城市这些地方，不用怀疑，唱不到十分钟，附近居民必定报警，出警的民警，很大概率会是熟人。 他还是不给自己的同行兄弟们添麻烦了。 汽车一直往南郊的方向行驶。 秦旭一边开车，一边在心中默默回顾了好几遍亡魂歌的诡异歌词，最后还别别扭扭地向老秦师父复述一次，确认自己的记诵没有错误。 越往城外行驶，道路上的车辆也就越少。随着老秦师父的指点，秦旭驾驶着汽车，离开了平稳的水泥路，开上了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黄泥土路。 按照华国的基建能力，这种黄泥土路在岭南省确实不多见了。 大中午的时间，黄泥路上没看到其他车辆，也没看到其他行人。泥路两侧，青草茂盛，长长的杆草如剑般的叶片，划过秦旭驾驶的车辆。 黄泥土路也有尽头。 秦旭将车停在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上，看着弯弯曲曲层叠向上的山路，只能弃车徒步。 第三百五十六章 艳色广盾瓢虫 大约步行半个小时左右，秦旭终于在一片山坡处，发现了自己的目的地。 这是老秦师父消耗一定的神魂之力感知，才找到的合适地点。 山坡上，一层一层，是被野草和藤蔓覆盖的老式墓地。 与西方引进的整齐成排的兵营式公墓不同，这种未曾统一规划的墓地，每一座都像一栋小小的房子。 墓碑在最中心的位置，而墓碑周围，或大或小，用青石或者砖块砌成半开放的圆拱形。 山坡上，可见高大的松柏，将层层叠叠的坟墓遮掩起来，所以秦旭在较远的地方眺望，看起来倒是郁郁葱葱，环境并不阴森可怖。 “现在就唱吗？”秦旭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从单肩包里掏出一个晒干的魔鬼椒，咬了一口，说道，“感觉现在应该比较适合修炼灵炎心诀，亡魂歌什么的，气氛不对。” “当然不对。” 老秦师父赞同的点点头。 还算是没白费这段时间的调教。 如果秦旭立马跑到墓园扯嗓子高歌，老秦师父会气得青筋乱跳，耗尽神魂之力，也要将他揍得脑袋长包。 秦旭看了一眼初冬时节依然绿意浓烈的山林，说道：“可惜没带镰刀，要不然修炼风刀卷倒是一个很好选择，那现在只能先找个灵气多的地方，修炼驭兽诀了。” 破网捕鱼的驭兽诀，除了捕捉灵气的速度太慢，太耗时间，基本上没啥缺点了。 “可行，修行到太阳下山，就能开始修炼亡魂歌了。” 没有找到灵气汇聚之地，秦旭修炼驭兽诀的速度就慢多了，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捕捉到三条小小的灵气小虾米。 这还是这片山林少有人踏足，灵气比森林公园那边的山林更充沛的缘故。 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被周边的山林遮挡，夜晚降临。 阳光下的山林，青翠喜人，野花小草，别有雅致。 而夜幕中的山林，在黑暗的笼罩下，分外阴森，草木仿佛都化作张牙舞爪的鬼怪，在山风的吹动下，愈发让人心惊胆战。 秦旭胆子大，修炼之后，视力不错，还有老秦师父敏锐辨识能力，因此并没有被黑漆漆的老林子吓到。 结束驭兽诀修炼的秦旭打开手机灯光，借着这点光线，就算是崎岖不平的山路，秦旭也走得安安稳稳，如履平地。 他走向那片墓地最中心位置，还低低地哼了几声，寻找歌唱亡魂歌的旋律。 就这几声浅浅的低哼，把附近鸣叫的鸟儿，惊得拍打翅膀，急匆匆飞远。 “鬼风落……刀……刀刀刀……” “骨煞……煞煞煞……” 这次，没有赵宁三人在周围旁观，秦旭倒是唱得更为自在。 越来越多的鸟儿野兽昆虫，都慌乱惊走。 唱歌的时候，要气沉丹田。 秦旭也不坐下，而是站在墓园中心一处最大的坟墓前，一遍一遍地唱着亡魂歌的歌词。 心无旁骛，修炼效果比上次更佳。 老秦师父站在一棵柏树的树枝上，对秦旭的全情投入连连点头。 距离这片山林最近的慈水村，两个正在跟外地儿子视频的老人，说着说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有点难受得皱起眉头。 “爸妈，天凉了，你们要注意防寒保暖，我们岭南省虽然不太冷，但也不能着凉了。”视频里的男子一无所知，还贴心地关照父母。 两位老人自然不会将刚才的不适感说出来，忍住不太舒服的感觉，继续与儿子说话。 两位老人的感觉，并不是慈水村的特例。 在他们附近的一栋房屋里，一位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小婴儿，正在沉睡中时，突然一个哆嗦，“哇哇哇”大哭起来。 慈水村的位置，距离山中墓地已经很远里。按道理，秦旭的歌声，是无法传到这里。 但可能因为修炼时形成的气场问题，在秦旭汇聚阴魂灵力的同时，居住在慈水村的村民们，都感觉到了不太自在和舒坦。 不过，这种反应并不强烈。亡魂歌引来的不适感，在秦旭停止歌唱之后，就逐渐消失。 赵宁三人应该感到庆幸。 当时秦旭初次修炼亡魂歌，功力水平不足，又有外人再侧，干扰分心，所以他们能在三个小时的亡魂歌下，死活成住了。 如果换成现在，他们若是还距离那么近，就不会是当时那么轻松。 在秦旭诡异吓人的歌声中，三条黑扑扑的灵气水蛭，正游向秦旭的眉心灵窍。 整整三个半小时，亡魂歌终结。 秦旭感受着眉心灵窍里挤成一团的三只阴魂灵气小水蛭，向老秦师父问道： “阴魂灵气已得到，要如何培育阴魂虫呢？” 老秦师父抬起眼皮子，说道：“这附近的虫类，全都被你的歌声吓跑了，现在只能换个地方，去找适合培养的昆虫吧！” “至于培育的方法，老朽会在路上，直接传授给你。” 从老秦师父的口气中，秦旭很有经验地判断，培育阴魂虫的方法应该并不困难。 唱完歌，收完灵气肥水蛭，秦旭终于可以收工离开这里。 亡魂歌和墓地相得益彰，秦旭的亡魂歌对生人有不适影响，但是对逝去的亡者，却是相反。 可惜现如今，世界灵气稀薄，就连亡魂也没有太大作为。 如果是在灵气充沛的修真世界，长期受到亡魂歌影响的墓地，少说也会诞生几位恢复生前记忆的亡魂灵者。 秦旭下山的速度很快。 就算加上寻找合适培育阴魂虫昆虫的时间，也与他上山的速度相差无几。 等到他回到停放在山脚下的汽车里，单肩包的小塑料盒里，多了一只半圆形的小瓢虫。 这是一只色泽鞘翅十分明亮的瓢虫，较为亮眼的棕红色鞘翅上，各有两个前后排列的黑色半点。 秦旭用手机拍了这只漂亮瓢虫的照片，上网搜索，发现这种瓢虫，名为艳色广盾瓢虫，是一种食用害虫蚜虫的益虫。 从网络上其他艳色广盾瓢虫的照片上看，秦旭捕捉到的这只瓢虫，色泽比同类更鲜亮，体型更大一点。 老秦师父告诉他，这只圆滚滚的小瓢虫，原本就住在他引吭高歌的墓地中心位置，后来他歌声一起，就被吓跑了。 秦旭也没想到，这样一只看起来挺萌的小虫子，会适合修炼成阴魂虫。 第三百六十七章 阴魂瓢虫 比起秦旭随口瞎编的坟头小青蛙，这只艳色广盾瓢虫，才是真正生长在墓地附近的生物。 不过，看它圆溜溜的鞘翅上，圆溜溜的黑色斑点，单纯从外表来说，实在与坟墓的阴森气场不太吻合。 秦旭回到租来的车内，并没有马上启动车辆，返回城市。 他打开车窗，让夜晚的冷风吹进车里，然后按照老秦师父告诉他的方法，开始用炼兽诀培育这只艳色广盾瓢虫。 炼兽诀所包含的灵气图阵，数量繁多，使用不同的灵气图阵培育异兽，异兽最终获得的能力并不相同。 秦旭在修炼初期，所使用的灵气图阵，主要是以催化动物自身天赋能力为主，很少刻意引导培养。 随着修炼精深，秦旭慢慢减少了简单的引导型灵气图阵的使用，在老秦师父的指点和教导下，开始使用一些更复杂的灵气图阵。 比如培育蚕类异兽和蜂类异兽的养育型灵气图阵。 还有今天使用的专门培育阴魂虫的灵气图阵。 阴魂类异兽，虽然名字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总让其与鬼怪联系在一起。但实际上，秦旭具体研究了这类异兽的能力之后，发现其实这些小家伙挺有意思。 秦旭现在培育的阴魂虫，说简单一点，其实就是一只能够沟通饲养者和鬼混的小虫子。 在阴魂虫的帮助下，喂养者能强化鬼混的能力，并达成他们生前的愿望。同时，阴魂虫也能借助人类灵魂的力量，不断成长。 听起来很和谐的互相帮助模式。 但实际上，阴魂虫的能力到底会对外界产生多少影响，完全取决于它所辅助鬼魂的执念。 普通正常死亡的人类亡魂，是无法引动阴魂虫，只有怨念极重的灵魂，才是阴魂虫的选择。 秦旭从眉心灵窍中引出一只肥嘟嘟的灵气小水蛭，让它慢慢在艳色广盾瓢虫鞘翅下方不断描绘出老秦师父告诉它的灵气图阵。 炼制培育阴魂虫的灵气图阵一共有四个。 秦旭必须引导阴魂灵气，不断描绘这四种图阵形态，最终让它们稳固在艳色广盾瓢虫的翅膀上。 四种灵气图阵的位置，恰好在艳色广盾瓢虫的鞘翅上的四个小黑斑上。 灰黑色灵气小水蛭，在秦旭的控制下，如鱼得水地游动，四种灵气图阵隐隐约约出现一点轮廓，而灵气小水蛭也小了一整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四种灵气图阵的灰黑色线条越来越清晰，而艳色广盾瓢虫上的四个圆形的黑色小斑点周围，似乎有黑色的薄雾在环绕，让原本清晰的黑色小斑点扭曲变形。 秦旭没有注意这种变化，他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灵气图阵上。 第一只肥嘟嘟的灵气小水蛭，最终只剩下一粒三分之一芝麻大小的灰白色小颗粒。 这是经过炼兽诀淬炼过的灵力，秦旭自然将其收回，融入眉心灵窍里的灵力小球中。 艳色广盾瓢虫里的灵气图阵尚未完成，秦旭继续引出第二只灵气小水蛭，继续巩固小瓢虫身上的灵气图阵。 秦旭太阳落山时开始k亡魂歌，下山时是晚上九点，而艳色广盾瓢虫身上的灵气图阵最终巩固成型，花费了三个小时，总共用了两条半的灵气小水蛭。 淬炼完成的灵力，秦旭融入灵力小球，而尚未完全淬炼，瘦了大半圈的灵气小水蛭，秦旭将其继续放回眉心灵窍中，估算分量，应该还能再培育出四到五只无影虫。 经过阴魂灵气的修炼，建立了巩固的阴魂灵阵，这只比同类看起来稍微鲜亮一些的艳色广盾瓢虫，体型大了好几圈，原本只有小黄豆大小，如今大约有秦旭食指的指甲盖大。 它的鞘翅底色变得更为艳丽，原本是棕红色，如今已经是鲜亮到极致的血红色。 它最特别的地方是鞘翅上的斑点，只有正中间的那个斑点，还是普普通通的黑色，而位于两旁的四个斑点，竟然像是四张人脸的模样。 人脸五官俱全，哭笑皆有，在阴魂甲虫鲜艳鞘翅的映衬下，看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好在它是秦旭自己亲手培养出来，所以也没觉得不顺眼。 “阴魂瓢虫，能激发出亡魂入梦的能力，能固化亡魂现实化形能力。阴魂类异兽与修功德的那群老家伙一样，需要以功德善念滋养，才有能力辅助亡魂。” 正在副驾驶座上用速录机码字的老秦师父，凑过小脑袋，满意的点点头说到。 “这是这只阴魂瓢虫最基本的能力，也许还有一些特殊的异能，不过要等它第一次成长之后，才能确定。” 老秦师父伸出小小的手指头，戳了戳阴魂瓢虫的小脑袋。 外形妖异的阴魂瓢虫，其实还处于憨头憨脑的状态，被老秦师父的指头异戳脑袋，顿时吓得拍打翅膀，惊慌地绕着秦旭周围飞了两圈。 秦旭没被它的外形惊吓，倒是真被它飞起来之后的景观给唬住了。 瓢虫煽动翅膀，四个人脸黑斑确实看不到了，但是它飘动的位置，竟然形成了一张新的人脸。 有鼻子有眼睛，时而咧嘴大笑，时而嚎啕大哭，虽然面目呆板，但也只比秦旭的大巴掌小一点。 这么一张脸在自己身边飘来飘去，还真是挺吓人的。 好在，阴魂瓢虫飞了两圈，似乎没发现什么危险，又老老实实合上翅膀，像半个圆溜溜的珠子，趴在面前的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了。 “这个小家伙飞行的动静也太大了点吧？”秦旭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无奈说道。 但愿庞书锋收到这只小家伙，不会先被它吓到。 “这是它翅膀上四个阴魂灵阵互相作用之下，形成的异象，只有在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会出现，其他时间不会出现。” 秦旭一看时间，可不是现在已经过了半夜。 看了时间，秦旭想起来，他要给庞书锋回复消息。 秦旭拿出刘景怀的手机，给庞书锋回复道：“阴魂虫可交付给你，但你必须完成获取阴魂虫的任务。” 第三百六十八章 呼唤你的名…… 庞书锋收到秦旭消息的时候，正坐在东辉大厦的顶楼水塔上，看着大楼底下街道车来人往，脑中回忆着两天前救人的一幕。 他无法将这一段记忆抹去，在秦旭离开之后，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闲逛，然后不知不觉走到东辉大厦的楼顶。 刚刚发生自杀事件，东辉大厦楼顶通往天台的铁门被一把锁头锁住。 庞书锋看着这个锁头，莫名心头火气，将这个铁锁给砸了。 普通的铁锁质量一般，以庞书锋的力量，不用两三下，锁头就坏掉了。 东辉大厦顶楼通往天台的铁门，位置僻静，所以庞书锋的动静没有惊扰任何人。 随后，他就一直坐在天台，女孩舒巧跳下楼的位置，时而看着街道，时而拿出手机，浏览这个新闻的报道。 他胸腔中的愤怒和焦躁越发旺盛，庞书锋很想找到某种途径，将这种极为难受的情绪宣泄出来，否则，他的精神会被无法抑制的情绪给逼疯的。 但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完全被冲动支配。 每次无法控制时，他都会想到那个动物商人刘景怀的话。 拿出手机，一遍遍看着刘景怀发给他的消息，越发奔溃的状态，才会略微好转。 庞书锋一直在等待刘景怀给他回复消息。 他在天台上等到了十二点，对方一直都没有动静。 在他坐立难安时，总算手机里传来了滴滴滴的提示音。 庞书锋顿时平静下来，他认真讲刘景怀发送给他的消息看完，然后快速回复。 “任务？什么任务？” 庞书锋今天也浏览过刘景怀的朋友圈，看到他发布的红莲蚁的出售信息。 一只两千块钱的小蚂蚁，具有保护人的能力？ 他还在猜测，他说的阴魂虫，需要花费多少钱？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向他收取费用，反而提到了任务。 在他提问之后，对方很快就给他回复。 “许多特别的异兽，是不能通过金钱购买，需要饲养者完成指定的任务，才能获得异兽的饲养权。” 庞书锋并不知道，通过完成任务获得异兽这种方式，是秦旭为了应付领导询问，想出的应对办法。 有一部分异兽，他并不打算明码标价出售，所以通过任务渠道获取异兽，成为一种灵活性很强的交换方式。 这段时间，应对许多警察局要求购买战斗大白鹅的请求，动物商人刘景怀就是用这种说辞应对。 庞书锋瞥了一眼女孩一跃而下的位置，回复道： “在不违背法律，道德的底线和原则的情况下，我会尽可能完成。” 秦旭当然不会让庞书锋去犯法，实际上，他给庞书锋的任务，是为了让他更好的喂养阴魂瓢虫。 “明天我将阴魂虫寄给你。”秦旭启动车辆，调转车头方向，返回黄泥路上。 庞书锋看到刘景怀的回复，却等不及。 “能不能今晚上将这阴魂虫给我？我现在就在那个女孩自杀的地方，我想，尽快拿到阴魂虫。” 秦旭没有看手机，老秦师父将庞书锋的话转述给他。 说完，老秦师父没等秦旭回答，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位小朋友，性情刚强正直，却少了几分通达宽明，这种性格虽然平日能力强硬，但遇到挫败很难自我调整，你还是尽快将阴魂瓢虫给他吧！” “好吧，老秦师父你帮我发个消息，让他等我通知，大概两个多小时左右，我会将阴魂瓢虫交给他。” 回城路上，出了那段难行的黄泥土路，一上水泥路，秦旭的车速瞬间就提上来了。 凌晨路上车流量很少，秦旭直接一路加速，只用了早晨三分之二的时间，就回到城市。 租来的汽车，直接还给租车点，秦旭顺路将早晨老秦师父吃剩的食物，放回家中小院里，然后才找了一个没有摄像头的位置，将异光独角仙唤出来，变成刘景怀矮矮胖胖的模样。 在老秦师父的指路下，秦旭避开监控探头的范围，快步直奔东辉大厦。 庞书锋躺在天台上，盯着天空零星晦暗不明的星点，等到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才回神看消息。 秦旭没有直接去东辉大厦找人。 他将手心里的阴魂瓢虫往高处一扔，阴魂瓢虫本能拍打翅膀飞起来。 老秦师父飞在阴魂瓢虫前方，用神魂之力为它引路，一直向上飞去。 东辉大厦也就七八层的高度，总体大楼高度不到二十五米，不到半分钟时间，老秦师父就带着阴魂瓢虫飞到天台位置。 庞书锋正在看刘景怀回复他的消息。 “前后左右找一找，你就会看到它了。” 抬起头，左右寻找，庞书锋突然有所感应，看到一只大瓢虫向他飞来。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飞行中的阴魂甲虫并没有出现那张吓人人脸，所以庞书锋的表情还算淡定。 手机的提示音继续响动，一条一条文字消息接二连三地发过来。 “伸出你的手掌，阴魂瓢虫就会停留在你手心里，记得去买一个小箱子的吊坠，挂在脖子上，阴魂瓢虫就住在你身边。” “现在，将它带到死亡之人出事的地方，用你一滴手指尖的血液，喂食阴魂瓢虫，然后不断呼唤死者的名字。” “你需要完成十件以上救人性命的任务，阴魂瓢虫才会真正拯救那个绝望自尽的亡魂，越多越好。” “在阴魂瓢虫帮助下拥有特殊能力的亡魂，需要的平静和安宁，也许要令人恐惧的复仇才能获得，作为阴魂瓢虫的饲养者，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如果无法承受亡魂的复仇，阴魂瓢虫最终会带着亡魂，放弃你这位饲养者，寻找新的饲养者。” “饲养者能够借助阴魂瓢虫的沟通，获得亡魂的帮助，请谨慎使用这种能力。” 庞书锋只能看到这只飞行的红色大瓢虫，并不知道，近在咫尺的地方，还有一位五百岁的老祖宗，正漂浮半空，歪着脑袋观察他的举动。 看完刘景怀发送给自己的消息，庞书锋压抑的心情，似乎终于找到发泄的渠道，他目光在“复仇”两个字上停留了很久，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钥匙上，有一把小巧的折叠军刀，取出折叠军刀上的小刀，在自己左手食指指尖上划了一道。 鲜血涌出，他将流血的手指往前伸去，那只大瓢虫直接落在他的指尖上，脑袋对着他指头上的血滴，似乎是在吮吸血液。 庞书锋一刀划得太大，血流如涌，不断滴落地面，也不知这只阴魂瓢虫吸了多少鲜血，然后慢慢飞起来。 随着阴魂瓢虫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张诡异的人脸，突兀出现在半空中。 如果秦旭在这里，就会认出这张人脸，可不就是之前把他吓了一大跳的面孔吗？ 庞书锋看到这张人脸，也有点愣住了。 不过，与秦旭的反应相反，他不仅没被飘动的诡异人脸吓到，反而心中涌出一股喜悦。 人脸越诡异吓人，庞书锋反倒越高兴。 看到这张妖魔般的怪异人脸，庞书锋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刚刚吸过自己血液的大瓢虫，真是一只与众不同的异兽。 先前，尽管一切按照刘景怀所说的行动，但庞书锋内心对所谓“阴魂虫”，还是存有很大疑惑。 手指的血液流出的速度渐渐放缓，庞书锋往女孩跳楼的位置走去。 就像两天前，他准备救她一样。 “舒巧，舒巧，舒巧，舒巧……”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瓢虫去哪儿 老秦师父所说，阴魂甲虫飞在半空时，会出现人脸幻影，通常只有在零点到两点这段时间。 但也有例外的情况，那就是阴魂瓢虫找到合适的辅助亡魂时，它会再次出现幻影异象。 此时，在庞书锋的不断呼唤中，他看到那张平板没有任何特点的怪异人脸，在半空之中不断扭曲变形。 随着庞书锋呼唤的速度不断加快，人脸幻象的却逐渐稳定下来，另一张面带淡淡微笑的脸，取代了怪异人脸的存在。 慢慢的，等幻象完全稳固，出现在庞书锋面前的影像，再也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 “舒巧……”庞书锋最后的一声呼唤，语气与之前完全不同，而是真正地打招呼。 虽然庞书锋见过这个女孩的次数并不多，但却都是在生死关头，所以他对她的模样记忆深刻。 他救过她两次，却没能在第三次挽回她的性命。 庞书锋盯着女孩秀气的面容轮廓，眼中无法抑制地涌出眼泪，他喉咙干涩，将这两天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就差一点，我没救到你。” 他的手机似乎发来了好几条消息，庞书锋却顾不得查看。 鹅黄连衣裙女孩舒巧，扬起唇角，有些羞涩地浅笑一下，然后对着庞书锋摇了摇头，她并不能与他交流，她抬起手，摆了摆，然后微笑着消失。 这只指甲盖大小的阴魂甲虫，不再飞行，而是合拢鞘翅，乖巧地落在庞书锋受伤的手上。 庞书锋不知所措地站了十分钟。 老秦师父看到一切顺利，就不再多事，飘到楼底下，让化身刘景怀的秦旭赶紧离开。 刘景怀版的秦旭，正在给庞书锋发送注意事项，听到老秦师父的催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跳楼女孩出现又消失，让庞书锋愣神了半天，等他调整好心态，孤零零站在东辉大厦顶楼天台上，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了，闪烁着一长串的消息提示。 全是动物商人刘景怀发给他的。 “阴魂瓢虫的力量，在最初很微弱，需要依靠你的帮助，在日常积蓄为亡魂继续善行功德，它才能拥有复仇的力量。” “你可以观察阴魂虫的鞘翅上的人脸斑点，一但一个人脸斑点消失，阴魂虫辅助的鬼混，就能完成一次复仇。” “亡魂的复仇，是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你作为阴魂瓢虫的饲养者，并不能直接插手。” “阴魂瓢虫能在某些小地方给你一点帮助，这是你作为阴魂瓢虫饲养者的福利。” 阅读这些文字，庞书锋有些地方看得明白，但有些地方却不得其意。 正当他想给刘景怀再发送消息询问时，安静趴在自己手背上的大瓢虫，突然飞起。 庞书锋惊讶发现，自己似乎明白这只半圆形大瓢虫所要表达的意思。 它让他跟着它走。 这一突然出现的情况，让庞书锋暂时停止给刘景怀发送询问消息，而是按照阴魂瓢意愿，跟随它继续走。 凌晨时分，东辉大楼的楼梯间在庞书锋的脚步声下，逐渐亮起来。 这栋大楼主要是商业用途，夜晚大楼内空空荡荡。庞书锋的胆子一向很大，不过，十分钟前刚刚召唤来跳楼自杀女孩亡魂的年轻人，也觉得心头有点寒凉。 如果老秦师父在这里，看到庞书锋有些严峻的表情，定然会和蔼可亲地安慰道 “小家伙，别怕，这个破世界，灵气都跑得差不多了，就算你想碰鬼，没有阴魂瓢虫的帮助，就算半夜跑到墓地去，也撞不上一个活蹦乱跳的亡魂，更别说这种每日人气旺盛的城市大楼了。” 庞书锋在大瓢虫的带领下，来到东辉大厦的一楼。 东辉大厦的正门锁了，但身为一位出色的消防员，庞书锋很快找到了一楼一扇可以从里面打开的窗户，从窗户越出。 已经拐了好几个弯，距离东辉大厦好几条街的秦旭，正在跟老秦师父讨论庞书锋的状况。 “我以为阴魂瓢虫培育完成之后，马上就可以帮助亡魂复仇。”秦旭听老秦师父讲完，有些疑惑地问道，“老秦师父你给我的阴魂虫培育资料中，好像没有说到饲养者需要积蓄一定的善行功德，才能帮助阴魂复仇。” “那怎么能一样呢！”老秦师父同情地看了一眼秦旭，在他看来，秦旭可以说是仙兽门历代弟子中最倒霉的一位了。 在这种灵气支离破碎，稀薄难寻的世界修炼，就像苦黄连里泡大的孩子一样，从来没有尝到过蜜糖的滋味。 “修真界灵气充沛，就算是阴魂，力量也远远胜过此地，因此在仙兽门典籍中，阴魂虫所辅助的亡魂，就算没有功德提供能量，也拥有一定的能力，但这里可不行。” “这个世界的亡魂，本就存在感极低，就算身怀怨恨自尽而亡，也只有一抹怨恨撑着，如果没有功德，就算有阴魂虫的帮助，也无法向他们怨恨的人复仇。” 秦旭明白了。 总而言之，又是世界灵气来背锅。 老秦师父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还在隐约露出一个角的东辉大厦，对秦旭说道 “倒是对你的好朋友，现在可以放心了。他这两天情绪不稳定，是因为性格问题，无法将心中的愧疚和愤怒排解，如今按照阴魂瓢虫的能力，一定会给他找到很多很多的事情做，他也就没有其他功夫想七想八，折腾出不可挽回的后果了。” “好吧，有点事情做，总比胡思乱想的好。”秦旭点点头说道。 既然知道庞书锋不会有事，秦旭便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而正在跟着这只背上背着四个人脸的大瓢虫走着的庞书锋，暂时不会想到，这只小家伙，在今后日子里，会给他找了多少事情。 庞书锋跟着阴魂瓢虫，在深夜潮海市的街道上，一路小跑。 别看这个小家伙只有指甲盖大小，但飞行速度并不慢。 庞书锋紧紧跟随，他想知道，阴魂瓢虫准备将他带去哪儿？ 。 第三百六十章 救人 潮海市某些地方，即便是凌晨三四点，都还挺热闹。 夜摊的小食，是许多来潮海市旅游游客的打卡之地。 但是，这种大部分人都沉浸在美梦中的时刻，某些较为僻静街角小巷，依然静得出奇。 庞书锋在阴魂瓢虫的带领下，拐进了潮海市旧城区的这样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 她对潮海市各个街道的都很熟悉。 自从加入潮海市消防大队，他就有意识在不训练的时间，多熟悉了解这个城市的街道情况。 这还是他的大队长对他说的忠告。 生死救援中，早一秒到达事发现场，也许就能多救一条宝贵的生命。 庞书锋不太明白，阴魂瓢虫为什么让他到这条小巷来，这里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巷子，两侧是还未拆迁的民房。 庞书锋职业习惯地想起来，这一片因为有木屋老建筑存在，还被各级消防部门，列为重点防火区域。 正在庞书锋疑惑之时，飞行中的大瓢虫突然停下来。 借着前后被绿化树遮挡，并不明亮的路灯灯光，庞书锋定睛一看，来不及多想，赶紧冲上前去。 在阴魂瓢虫下方，一辆倒地的电动车旁边，一位年龄不大的年轻男子，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庞书锋顾不得研究阴魂甲虫怎么发现这个人的位置，他一边查看此人身体情况，一边给120急救中心拨打电话。 肩膀手臂有擦伤，地上有血迹，呼吸微弱。 庞书锋准确地给急救中心提供了受伤男子所在位置。 幸运的是，距离此地不到三百米，就是潮海市第三人民医院，救护车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将昏迷的年轻男子送往抢救室。 跟着去医院的庞书锋，还打了报警电话，帮年轻男子联系了他的家人。 这片区域，正好是长阳分局的辖区，刚刚处理完一起醉酒斗殴案件的卢李辉，忙不迭地带着两位值班辅警，赶到潮海市第三人民医院。 卢李辉白天帮秦旭代班，本来晚上可以下班大睡一觉，无奈下午负责晚班的卢明亮突然急性肠胃炎发作，被送进医院。 可怜的卢李辉，只能继续顶上，算一算他连续工作时间，都三十多个小时了。 幸亏，等这一班结束之后，卢李辉能够一次获得三天的假期，弥补连续工作的内伤。 卢李辉和庞书锋，因为秦旭的缘故，见过几次面，虽然并不太熟，但也知道对方。 大半夜救人的庞书锋并没有不走运碰上蛮横无理的家属，赶到医院的年轻男子的亲人，尽管对抢救室内的亲人忧心忡忡，但还是真诚地感谢了庞书锋的救命之恩。 卢李辉调取了这条小巷的视频监控，确认年轻男子是突然倒地不起，与他人无关。 他在庞书锋准备离开时，感慨地说道：“这次多亏了你，值班的护士说多亏抢救及时，否则等明天天亮，真就凉凉了。” 从监控中，卢李辉能看到，在年轻男子昏迷之后，庞书锋并不是第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但却是第一个打电话就救人的人。 看来，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爷的朋友，也不是一个怂包。 “应该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庞书锋与卢李辉打了一个招呼，急匆匆离开。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只大瓢虫现在正躲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医院内人多眼杂，庞书锋不方便把大瓢虫喊出来，等到离开医院，他迅速找了一个僻静角落，把口袋里的大瓢虫招呼出来。 大瓢虫也没飞行，直接爬到庞书锋的手背上，除了背上的人脸诡异，其实性格乖巧极了。 “这张脸，真的变浅了。”庞书锋盯着手背上的大瓢虫，喃喃自语说道。 阴魂瓢虫右边翅膀上方人脸黑斑，变成明显的棕色，与旁边另外三个黑色对比，非常明显。 庞书锋再次回顾刘景怀发给他的文字消息，终于明白了他某些话的含义。 这只小飞虫，真的能带他找到需要救助的对象。 …… …… 秦旭回家，并没有惊动家中的老人长辈，而是悄悄跑回自己卧室，将卧室里的控温装备以及饲养的蚕宝宝，一股脑儿拎出去。 这批蚕已经完成了第二次蜕皮和培育，目前食用桑叶的量大增，以秦旭之前粗放式的养殖方法，也无法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桑叶。 而且，长大的蚕排便量也大增，若是没有及时清理，那盒子里很短的时间里，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蚕沙，臭味更浓烈。 他后面估计要连续上两个夜班连带白班不休息，所以没时间照顾这批蚕宝宝，所以他打算将它放到北宁那边，交给他们帮忙喂养。 秦旭再次让异光独角仙将自己化身成刘景怀的模样，打了一辆车，前往垃圾处理地。 秦旭达到垃圾处理地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接近五点，原本秦旭以为这里的员工应该还没有起床，却看到两个人正蹲在活动板房前面的空地上，戴着手套，正在进行垃圾分类。 是北宁和蓝游。 北宁是他正式雇佣的员工，而蓝游却是身体好转之后，主动起来帮忙做事。 他们听到路边传来动静，有些紧张地抬起头，就看到胖乎乎的刘叔，手上拎着一大堆东西，还灵活地朝他们走来。 “刘叔！”北宁放下手里的废弃电池，扔进一个大塑料袋里，说道，“你好早过来，我帮你拿东西吧！” 秦旭看到他们面前被区分的整整齐齐的垃圾，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虐待员工。 别人996的工作时间，已经违反了劳动法，而他们两人天还没亮就起来工作，身为雇主的他，简直是压榨劳动力了。 更况且，其中还有一位，先前还是病得下不了床的病人。 “你们不用这么早起来工作，”秦旭放下手里的几个大箱子，说道，“虽然你们住在这里，但完全可以按照正常的上下班时间，一天工作八个小时。你们中午可以休息，晚上也可以做自己的事情，更不用大清早提前起来。” 圆脸体型发福的刘景怀，对他们絮絮叨叨，北宁和蓝游并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眼眶微微发红。 刘叔的口吻，让他们想到了关心自己的长辈。 第三百六十一章 国宝变胖了 蓝游和赵宁蹲下身，主动帮刘叔搬起地上的箱子。 蓝游眼睛充满神采地看着秦旭，非常尊敬地说道：“刘叔，这点小事情，我们不累，反正也没事情做。我要谢谢你个给的药水，喝了几次，我就退烧了，喉咙也没那么疼了。” 蓝游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感激。 那瓶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奶茶药水”，是真真正正对他的全身炎症，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对于免疫系统健全的人来说，蜂毒百花水是治病，而对于蓝游来说，这瓶药水完全是救命了。 秦旭看蓝游精神不错，又劝了一句。 “你身体刚刚好，更不能胡乱来了，多休息，多睡觉，多吃点东西补一补。你如果愿意在这里工作的话，我也会给你开一份工资。” 蓝游和北宁听到刘叔的保证，忍不住露出笑脸。他当然愿意在这里工作，有朋友，而且事务简单，不需要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光，还有很不错的福利工资。 秦旭说话的时候，找到一间闲置的活动板房。 当时在搭建临时活动板房的事后，秦旭就有意让施工队多搭建几间，预备后续用途。 他的养蚕室就打算安置在这里，虽然活动板房保温效果逊色正常房屋，但多放两个加温装置，并不费事。 北宁两人跟在刘叔身后，并没有多嘴询问，不过，他们看到掀开的盒子里，一条一条带着一点天青色的蚕虫，冷不丁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是蚕，每天都会有新鲜的桑叶寄过来，你们帮我直接喂它们就好了。你们以前养过蚕吗？” 北宁摇了摇头，蓝游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以前小学的时候，养过两次，不过也就是十几只，没养过这么多。” “那行，以后这批蚕就交给你负责，你的薪水与北宁相等。”秦旭说道，“现在蚕的数量不多，如果数量多起来，我会增加人手，桑树林的管理，也要交给你。” 在秦旭看来，饲养蚕类异兽的工作，未必会比饲养异化白蚁轻松，也就是短期内，蚕类异兽还没有发展起来，正好让蓝游缓一缓。 这项工作，在蓝游听来，却是对自己关照，他忍不住再次感谢刘叔。 秦旭听不惯接二连三的感谢，摆摆手说道：“你们可以先去休息，吃早饭，不用这么快开始工作，正常时间上下班就好了，我去那边房间看一看。” 秦旭所说的房间，是异化白蚁蚁巢所在的位置。 异化蚁巢数量不多，所以只有两个房间。秦旭不在的时候，这两个房间是锁起来的，北宁只负责从喂食通道将食物投放给异化白蚁，并不知道房间里面有什么。 北宁和蓝游点点头，明智的没有多问。 他们工作这几天，心里也在猜测那两个房间里有什么。 其中每个房间每天需要倒入四十斤的垃圾，而另一个房间大概需要二十斤左右。 这些堆放露天里，历经风吹雨淋的垃圾，难免滋生浓浓的腐臭味道，北宁他们在运输过程中，如果不是戴着厚厚的过滤口罩，是很难忍受这股味道。 可是，令他们不由称奇的是，不管他们加入了多少垃圾，这个房间里垃圾散发出来的异味，总会很快消失。 北宁和蓝游看着刘叔胖胖的背影离开，相视一眼，并没有按照他所嘱咐去休息吃饭，而是继续戴上手套，将尚未完成的垃圾分类做好。 用很快地时间，将场地上的垃圾收拾妥当之后，两人回到养蚕室，仔细清扫起养蚕盒里的蚕沙。 秦旭先前养蚕，喂养方式简单粗放，而蓝游和北宁将这当成一份工作，态度则更为小心谨慎，细致认真。 干枯的残叶和发臭的蚕沙被取走，一只一只白胖的蚕宝宝被放在桑叶上，初冬桑树上只有老叶，但它们也不嫌弃，吃得欢脱。 为了把养蚕盒收拾更为干净，他们甚至用手一只一只将蚕捏起来。 一百五十多只蚕，收拾起来花不了多少功夫，他们两人弄得仔细，但也就用了二十多分钟。 等清扫完之后，清爽干净的养蚕盒里，蚕食桑叶的宝宝们，似乎也更惬意舒适了。 清扫出来的残叶和蚕沙，蓝游把它们倒到活动板房周边的土地上埋掉。 这种垃圾很快就会被土壤分解，成为土壤中的养分。 秦旭来到国宝版异化蚁巢的房间，打开灯，看到一只比上次见到圆了一大圈的黑白国宝团子。 他想起前阵子，这窝异化白蚁蚁巢跟着自己，疏于喂养，不仅没有变大，还似乎少了点肉。 如今看它越发圆滚滚的模样，可以肯定北宁对它们的喂食尽职尽责。 秦旭并没有太多的管理经验，所以他看员工的工作情况，以结果为准。 看那只黑白圆墩墩的可爱宝，皮毛蓬松，身上圆润的模样，秦旭忍不住伸手在它软乎乎大脑袋上摸了又摸。 他不知道真实的国宝的黑白毛是什么手感，但这群勤勤恳恳小白蚁们制造的软毛，摸起来真让人觉得身心愉快，体验极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国宝版异化白蚁蚁巢外皮这层软毛，比先前的“大猫版”和“大狗版”更为柔滑顺手。 异化白蚁蚁们，对秦旭有天然的服从性和亲近感，所以任凭秦旭的大手掌揉来揉去，依然瞪着小眼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面前的塑料包装袋。 塑料制品，算是异化白蚁们的主要食物之一。 它们为异化白蚁蚁巢的蚁巢内部构成，以及皮毛提供了主要原料。它们每天对塑料制品的需求量很大。 据北宁手机告诉他的数据，目前这窝国宝版异化白蚁蚁巢每天能消耗至少二十公斤的塑料制品。 秦旭目光刚从圆滚滚，不动自萌的熊猫身上离开，突然发现房间里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它们被大熊猫圆滚滚的模样身体挡住，秦刚进屋的时候，一时没有发现。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是好几十个鸡蛋大小圆形珠子。 第三百六十三章 各色圆球 它们有些呈现金属色泽，有些则是完全透明，有些是暗淡的褐色，还有一些却是非常明亮的明黄天蓝色。 “这是什么？”秦旭疑惑地问道。异化白蚁蚁巢在前面两种形态时，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秦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秦师父瞄了一眼，不太在意地说道：“一些异化白蚁不太需要的物质，在满足它自身繁殖和成长的基础上，它们会将其处理完毕之后，排出蚁巢。” 在老秦师父看来，这些被异化白蚁排除的物质，跟外面垃圾堆里的东西，没区别，并不在意。 “前面两个阶段，异化白蚁们将主要能量用在繁殖和蚁巢建设上，所以并没有多余的物质排出，到了这次换巢之后，异化白蚁们有能力对摄取的食物进行筛选。” 秦旭蹲下身，捡起地上一粒银白金属色的珠子，认真端详，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 “看起来有点眼熟呀，”秦旭挠了挠头，喃喃自语说道，“有点像老妈以前用来烧洗澡水的铝锅。” 数十年前，国内钢铁数量供应不足，市面上许多锅具，都是用铝制作而成。 后来家中改换了铁锅之后，刘阿妹听到传言，经常使用铝制品，会导致老年痴呆症，自然不会用铝锅煮食物，但又觉得丢弃可惜，干脆用来烧热水。 不过，随着热水器的普及，那口大铝锅就被闲置了。 偶尔家里杀鸡宰鸭，沸水拔毛，才会将那口大铝锅搬出来食用。 秦旭掂了掂手上银白色金属球的重量，真觉得挺像那口铝锅的质地，只不色泽更白亮一些。 老秦师父虽然没有读过化学课上的元素周期表，但对日常常见到的金属，还是心中有数。 他点了点头，确认说道:“你说的铝锅，老朽没有看到，不过这个物质确实在街道上很常见，你们日常使用的脚踏自行车，汽车，还有商店的招牌，有些有用到这种东西。” 老秦师父毕竟是来自修真世界，他并不明白，对许多人来说，异化白蚁这种能力，才是最珍贵而富有价值的。 秦旭捡起地上所有金属色的圆珠子，一一询问老秦师父是否知道它们的成分。 这些圆珠子大小形状几乎一模一样，但有轻有重，重量差别很大。就算同样是金属色，都有差异。 秦旭以他的常识，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判断出了钢珠子，生铁珠子，铝珠子，和铜珠子。 这是日常生活中，最容易碰到的金属元素。 秦旭知道，北宁他们挑拣垃圾时，都有对垃圾进行简单的分类。他决定等下问问他们，是否有喂食过相关的金属制品。 除了不同金属的圆珠子，在地上透明的圆珠子数量最多。 秦旭捡了两个，拿在手里观察，发现透明圆珠子略有弹性，手感仿佛天然橡胶，无色无味，跟铝珠子重量相仿。 秦旭以自己的经验，无法准备判断它的原料是什么，所以转而继续咨询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随意一指正在欢快啃塑料袋的熊猫，说道:“就是那个，异化白蚁的工蚁啃食掉这些东西，用它们特殊的消化液进行分解，成为建造蚁巢的原料，它们之前可能因为食物有限，所以将所有塑料制品都加工成蚁巢。如今食物供应充足，它们就更精细地拣选原料，将一些它们不需要的杂质排出蚁巢。” 所以，秦旭感觉国宝版异化蚁巢外皮绒毛手感好于猫狗前身，并不完全是错觉。 塑料制品经过异化白蚁消化液加工而成的透明珠子？ 虽然被老秦师父称之为杂质，但秦旭觉得，这种透明珠子的原料，会有更大的惊喜，并不像老秦师父说的那样，是无用的垃圾。 金属色圆球和透明色圆球，是地上数量最多。其他颜色也就是一两粒，老秦师父研究了一下，只说是异化白蚁们自己折腾出的东西，有植物成分，有矿物质成分，比金属圆球和透明圆球复杂。 反正无论是什么颜色，它们在老秦师父眼里，真是没什么用的东西。 把所有的圆珠子都捡起来，秦旭没有袋子，直接用衣兜一兜，然后离开这个房间。 秦旭脚步往外走的时候，趴在地上的毛绒绒圆家伙，微微抬了抬脑袋，摆了摆短短的小毛团尾巴，懒洋洋与秦旭告别。 秦旭看它难得停下进食的模样，也忍不住一笑，说道：“行吧，你就待在这让，下回再来看你。” 关门，上锁，秦旭一出门，就碰上刚刚醒来的孔旺和路小平。 “刘叔！”孔旺觉得特别羞愧，难得刘叔过来，他居然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实际上，他们起床的时间，一点也不晚。 清晨六点十分，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还是沉浸在梦想里的时间。 “刘叔，你衣兜里是什么？”路小平正在厨房前淘米，看到秦旭满满衣兜的圆珠子，好奇地问道。 比起懂得克制和掩饰的蓝游北宁两人，还处于少年的路小平说话更直接一点。 “一些圆珠子。”秦旭也不知道如何描述这些异化白蚁丢弃的“垃圾”，只得含糊说道。 “这里有没有塑料袋？”秦旭说完，马上接着问道。 正在打鸡蛋的孔旺连连点头，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用过的干净塑料袋，递给秦旭。 “这是原来装青菜的，我洗过了，可以吗？” “没问题。”秦旭一股脑将圆珠子放进塑料袋中。 “刘叔，你吃过早饭了吗，我们准备煮点稀饭，你留下一起吃吧？”孔旺因为在小饭馆里打过工，所以他现在负责四个人的一日三餐食物。 秦旭给蓝游和北宁开的工资，比平均水平略高。 也许这份薪水，无法支持他们在潮海市买房置业，但保证一日三餐肉蛋饭菜均衡营养，是绰绰有余。 所以，自从来秦旭这里工作，他们四个人饭菜也比往日丰富多了。 秦旭一晚上没睡，从市区跑到深林老坟地，再跑去找庞书锋，最后又跑到这边，东奔西跑，确实肚子有点饿了。 不过他没时间等待孔旺煮好饭菜，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事，马上要走了，你们不要多做我的饭菜，自己吃好了，下次有空再尝尝你的手艺。” 孔旺难免有些失望。他这两天厨房的活计上手，很想在刘叔面前表现一番。 秦旭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又扭头对孔旺和路小平说道：“在你们没有成年之前，我是不可能会雇佣你们的，不过，我每个月会往北宁的账户上多打一千五百块钱，给你们零花。” 孔旺和路小平刚听刘叔讲第一句时，两张脸都耷拉下来，可是等他把话说话，他们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 “还有，我过阵子会帮你们联系附近的学校，无论如何，你们必须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基础学习和考试，如果你们有意愿上高中考大学，我也会预先借钱给你们，等到你们有能力之后，再行偿还。” 刘景怀银行账上的资金可不少，秦旭抽点钱做点近在眼前的善事，也就是里面存款的一个零头而已。 孔旺和路小平兴奋雀跃的表情，顿时定格，他们欲哭无泪地看着胖乎乎一脸慈爱笑容的刘大叔。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大鹅的新任务 秦旭回到市区，在警局旁边的小面馆解决了早餐。 这顿早饭吃得并不安生，老板娘刚把汤面端到他的面前，手机就收到分局召开紧急会议的通知。 通常这种情况，都是有临时性的重要工作部署。 秦旭囫囵把面条吃光，然后结账直奔面馆对面街的长阳分局。 刚进大门，就看到门卫大爷端着一个不锈钢大脸盆，脸盆里装着拌着青菜碎的米饭，往办公楼后面的鹅圈走去。 秦旭刚想跟门卫大爷打个招呼，身后突然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 “秦旭，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秦旭一扭头，发现是戈一华步履匆匆地从非机动车停车棚走过来，用与以往不太一样的声音说话。 “是。” 距离通知开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大部分的分局民警，还在赶往警局的路上。 不知道戈一华想借这点时间，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秦旭跟随在戈一华匆忙脚步，来到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依然是一丝不苟的整洁，与以往相比，似乎也就是少了一个泡养身茶的保温玻璃壶。 “秦旭，”戈一华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更清亮一点，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然后递给秦旭，说道，“这是我刚刚收到的通知，你看一下。” 秦旭困惑地接过戈一华的手机，刚看了一眼，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海市柳山小学发生严重校园恶性事件，造成多名小学生重伤伤亡，要求各级警局加强辖区内校园周边的安全工作，为学生安全上下学保驾护航，要求以下几点……” “这是刚发生的？”秦旭将手机还给戈一华，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查找相关新闻。 果然，通知里所说的恶性事件，就发生在五十分钟之前，新闻里的配图，是这所学校大门口依然鲜血淋漓的地面。 “我刚收到通知，考虑了一下，为了保证我们分局负责几所学校的安全，在上下学的高峰期的时间里，领着大白它们进行巡逻执勤站岗。” 戈一华所说的学校上学放学高峰期的巡逻站岗，警局原本就有安排。 这项规定，最初也是因为某一起令人深恶痛绝的校园门口恶意杀人案。 从那时候开始，就算分局警力再紧张，民警自身超负荷时间再长，也没有松懈这项执勤工作。 戈一华所说的重点是，带上大白它们一起。 秦旭听到戈一华的这个想法，想了想，也点头表示同意。 这确实是很好办法。 平日在学校周边值岗工作，根据每一个学校学生总人数，分配两到三名警力。 恶性事件，是罕见的行为，他们主要还是负责疏导校园周边的交通安全。同时，装备齐全的民警在周围巡逻，对某些心怀不轨的人，也是一种有效的震慑。 如果在现有巡逻人员的基础上，配上一只战斗力强悍，对恶意暴力十分敏感的大白鹅，那这些学校学生出入校园，能得到更可靠有效的保证。 实际上，看完新闻，感觉到怒火中烧的秦旭，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戈一华。 戈一华继续对秦旭说道：“管理和分配鹅群的工作交给你，警力分配还是按照原来的值班表进行，你这两天对鹅群适当地进行防暴的训练，让它们能更敏锐发觉紧急情况。” 秦旭点头。 戈一华又交代了一些问题，等最后让秦旭离开时，顿了顿，说道：“谢谢你的药水，效果很好。” “是刘景怀哪里拿到的。”秦旭笑了笑，强调了一句。 秦旭离开戈一华办公室，就直奔办公楼顶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中心摆着椭圆形的桌子，能容纳下分局所有民警集中开会。 日常会议，警员学习等，都在此进行。 秦旭走进会议室，看到会议圆桌上，趴着一个人，脸埋在臂弯中，有微微鼾声响起。 不用看正脸，秦旭就知道这是卢李辉了。 秦旭原本并不知道昨晚卢明亮急性肠炎住院，原本帮他代班的卢李辉，又熬了一个晚上。 不过，此时看到他最早到会议室，趴在这里睡觉，略一猜想，大概知道他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连轴工作了。 秦旭放轻脚步，没吵醒卢李辉。 昨天情况紧急，秦旭不得已让卢李辉帮忙，此时看他趴在桌上睡得很香，秦旭暗自决定，后面多帮卢李辉上一个夜班，感谢毫不推辞的帮助。 绕是秦旭想让卢李辉多休息一会儿，这个开会的点，他也睡不了多久。 不到十分钟，长阳分局其他民警，就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开门关门，难免弄出声响，卢李辉满眼惺忪，迷迷糊糊抬起脑袋，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秦，秦爷，”卢李辉一转头，看到秦旭坐在自己身边摆弄手机，晃了晃脑袋说道，“都来开会呢！” 坐在卢李辉不远处的杨晓刚，看卢李辉一脸疲惫的样子，说道：“小卢，开完会，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得请假回去休息。” 卢李辉脑袋晕沉厉害，听杨晓刚说话的时候，还觉得耳边有翁嗡嗡的耳鸣声，他再次甩了甩脑袋，含糊地应了一声。 卢李辉虽然是年轻力壮的年龄，但到底不是秦旭，熬夜加班之后，修炼一阵子炼兽诀就恢复过来，效果比补觉数个小时还要管用。 对普通人来说，连续三十多个小时不睡觉，还要努力保持清醒的头脑，处理各类警情，真是一件非常艰难的状态。 等戈一华来到会议室，卢李辉的脑袋又一点一点，熬不住困倦。 戈一华站着视线好，对卢李辉的状态一览无遗，但他没有挑剔多说，而是当做没有看见。 戈一华在会议上的话，基本上与先前对秦旭所说相似。 延长校园门口值岗时间，要求值班民警务必小心谨慎，对可疑人员，宁可多排查，不能掉以轻心，麻痹大意。 他专门给秦旭布置的具体任务的话，没在众人面前说，只是交代了大白鹅的安排由秦旭负责。 这一翻布置下来，分局民警的工作任务明显增加。但在座民警早就习以为常，倒是坐着距离卢李辉很近的杨晓刚，突然低下头，对秦旭和卢李辉低声说道:“你们发现了没？今天咱们戈局讲话，都没发出一声咳嗽音？”。m 第三百六十四章 新训练 一边说话一边咳嗽的戈局长，他独特的说话方式，早就让分局民警们习惯成自然了。 眼下，戈一华一通老长的话说完，居然没有被一声咳嗽声音打断，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情况，让在座之人听得都觉得有点儿别扭。 可惜，戈一华布置完工作，就转身离开了，并没有给像杨晓刚这样的八卦分子，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负责违章处理的民警大姐，与杨晓刚在戈一华一离开的时候，就热烈讨论起了自家局长的突如其来的变化。 “戈局这是遇到哪个妙手回春的老中医了？这没几天的功夫，常年久咳就好了这么多了？”杨晓刚惊叹说道。 “我等会儿找戈局问问，我婆婆支气管炎，每到冬天就咳个不停。看戈局这效果，应该是碰到好医生了。” 知道原因的秦旭没有多嘴插话，只拍了拍哈欠连天的卢李辉，扶着他一起默默走开。 卢李辉困得压根就不想回家，警服也没换，直接往休息室的单人床上一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秦旭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条薄毯子，披在卢李辉身上，帮他关好值班室的门，然后也没回办公室，直接下楼去了鹅圈。 原本通往办公楼后面的通道，经过施工改造，已经将鹅警官们生活的区域，与前面隔开。 为大白鹅们提供游水的池子，也已经修建完毕，目前正在进行防渗水的实验，相信爱扑腾水的大白鹅们，很快就能有专属泳池了。 当然，警局内条件有限，想要一个宽敞的大水塘是不太可能，但有胜于无，这个水池提供给十来只大白鹅玩水，还不算拥堵。 如今想要去鹅圈，必须走一道铁门。 铁门的钥匙，除了局长戈一华和负责大鹅喂食的门卫大爷，也只有与大白鹅们形成搭档的民警才有。 秦旭走到铁门前，刚想掏出钥匙开门，发现铁门并没有关严实，他推门而入，就看到黄正浩蹲着，用几片青翠鲜嫩的小青菜，给自己的鹅搭档开小灶。 不过，他面前的这只大白鹅，与其他大白鹅有非常不一样的地方。 “师父，它们也有警服了？什么时候订做的？”秦旭看到黄正浩面前的大白鹅，圆圆滚滚的身躯外，套着一件与他们一样藏青色的警服，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一乐。 警服上，还有非常标准的警徽，以及用白色贴布写的“警鹅”和编号“003” “昨天刚送到的，还特意给它们量过尺寸呢！”黄正浩摸了摸大白鹅毛绒绒的长脖子，笑着说道。 黄正浩指了指放在角落的一个塑料透明储物箱，说道:“其他大白鹅的制服，都在这个箱子里面，那只最大的领头鹅，编号是001。” “明白了，穿警服出任务也好，能告诉别人它们的身份，免得谁都将他们当成一盘菜。”秦旭好笑地说道。 黄正浩正想说什么，突然挂在腰间的警用联络器响了起来。 又是一个出警任务。 位于长乐街的商铺发生纠纷，冲突激烈，请民警前往处理。 黄正浩戴着红绳的手朝着自己的鹅搭档随手一招呼:“小家伙，走了，干活开工去了。” 他领着鹅搭档往外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扭头对秦旭说道:“秦旭，第三版执法细则我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要好好看。” 执法细则，是上头对民警执法工作的指导类文献，约有四五十万字数，几乎将民警执法中会遇到的问题，都一一进行说明。 细则中，对各项问题规定地十分细致。比如，面对残疾人如何执法，面对非法讨债人如何执法，都有详细说明，还有视频示范。 秦旭原本是不太喜欢读书的，但是在实习期，黄正浩对秦旭的执法操作要求非常严格，冷不丁就抽出一条细则考问秦旭。 所以，秦旭虽然不能将执法细则背得滚瓜烂熟，但好歹面对不同情况，也能根据执法细则，正确应对，规范执法。 “明白了明白了。”秦旭想到去年自己上厕所都要抱着执法细则狂啃的痛苦经历，经不住头皮发麻地应答道。 黄正浩安心转身离开。 秦旭抓了抓脑袋，看了一眼两只鹅爪藏在肚子里，惬意十足在休息的大白，决定还是先找人训练大白鹅。 其实说是训练大白鹅，实际上更主要是训练心兽蜻蜓们。 在此之前，秦旭主要训练它们跟随，守护饲养者，以及在饲养者的指挥下，发起主动攻击的能力。 如果要让它们胜任现在的新工作，秦旭还需要给它们增加新的能力。 鹅是领域意识非常强烈的动物，秦旭打算将它们训练成一个区域的警戒者，能随时对异常情况做出应对反应。 虽然大白鹅与蜻蜓的组合，在战斗力方面，配合默契，但秦旭不太确定，大白鹅是否能够独立胜任一整个校园的警戒和守卫工作。 所以，秦旭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别人，而是打算利用这几天校园执勤的机会，先对领头鹅大白进行训练。 秦旭的第一个训练计划，是培养起大白对斗殴，暴力的事件敏感性。 动物的直觉，非常敏锐。有一些优秀的警犬，它们能敏感地发现别人尚未表现的恶意，并吠叫示警。 秦旭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个程度，但他还是打算试一试。 如果他的尝试成功的话，让大白鹅参与校园安全防范工作，也许比普通民警，更高效，也能节约大量的警力。 一个学校配一只大白鹅，真是既安全，又低成本。 训练大白的警戒能力，秦旭以整个长阳分局，以及周边二十米的距离为范围，为它的警戒范围。 在此之前，大白在鹅圈中，是自个玩自个，就算有人上局里吵闹，只要不进入鹅圈的范围，大白是不会搭理。 秦旭的训练，就是要让它将整个长阳分局纳入它的警戒范围。及时对警戒区内的异常情况，予以阻止。 为了训练大白，秦旭还特意向老秦师父请教了许多训练普通兽类的手法。 这种训练手法，在仙兽门内，只能算不入流的办法。主要通过重复多次的有效训练，配合奖励手段，让被训练的兽类学会某种能力。 这种学习方式，与目前警犬的训练类似。能够培育异兽的仙兽门，只将其视为低等的训练手法，连最普通的仙兽门杂役都不会选择。 使用这种训练方法的人，大部分是普通人，对象也是普通兽类。 第三百六十五章 防暴警戒训练 要训练大白对特定行为的应对能力，秦旭需要找到人配合辅助。 整天给大白鹅拍照上传的老民警张长江，无论从时间还是个人意愿上，都是最好选择。 秦旭直接找到张长江，请他帮忙。 将这群大白鹅们当成自家崽儿来养的张长江，很爽快就答应了秦旭的请求。 张长江在训练中的角色，就是大白鹅平日执勤中需要高度警惕的对象。 为了更逼真地完成训练目标，张长江还特意找窗口民警大姐，要了一把削水果的刀子，揣在口袋里。 他觉得秦旭训练大白的想很有趣，为了让自己演得更真实，他还拉了一个小年轻辅警，两人来演对手戏。 秦旭蹲在大白鹅旁边，看到张长江气势十足地站在一边，瞪着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辅警于鹏。 于鹏也是今年刚刚招聘进来的辅警，身高比秦旭略矮，性格活泼外向，没任务的时候，就爱跟着张长江说话闲扯，递两根烟，这样就成了张长江演对手戏的首选。 张长江朝着秦旭使了一个眼色，倏然双目圆睁，眼如铜铃，一脸凶厉地从口袋里拔出那把还插在刀鞘中的水果刀，朝着于鹏挥去。 张长江当了几十年的民警，手底下什么样的罪犯都抓捕过，论起模仿行凶者，真是惟妙惟肖，完全就是一个正儿八经准备犯案的凶徒。 参加工作时间短，接触案件少的于鹏，哪里知道平日里顶天了嗓门大，整天乐呵呵的张长江还有这样一面，冷不丁被吼了一声，惊吓得腿脚有点发软，一时呆愣当场，不知道如何反应。 还真别说，他呆滞无措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面对凶徒，手无寸铁的无辜路人。 秦旭手轻轻在大白的翅膀上拍了一下，发出有些低沉的古怪声音，然后往张长江的方向指了指，顺便将手里的一粒粉红色丸子晃了晃。 原本还懒洋洋的大白，快速站立，翅膀一扇，大约五六米的距离，短短一秒多的时间抵达，扑到张长江头顶，很有技巧性地猛速拍打翅膀。 张长江顿时觉得面前一片模糊，脸上被一阵怪难受的强劲力量攻击，抓握水果刀的手松开，无法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旭发出另一种声音，清亮短促。 大白瞬间收回翅膀，从张长江脑袋上跳下来，大摇大摆地朝着秦旭走去。 “乖大白，做得好！”秦旭将手里的粉红色丸子放到大白嘴边，看它一口吞下，摸了摸它的脑袋，夸奖说道。 花生米大小的粉红色丸子，是秦旭前阵子练习明湖图时候，顺手炼制的兽类食物。 它的味道，深受各类普通的飞禽走兽的喜爱，作为训练奖励，效果明显。 张长江被大白鹅扑倒，还有点晕头晕脑，他在于鹏的搀扶下站起来，忍不住说道：“难怪我看见卢李辉每次跟他的鹅打架的时候，都叫得特别凄惨，我就被这么一晃，头都晕了。” 大白在秦旭的示意下，对张长江已经是翅膀下留情了。 现在，张长江已经完全能够理解最近这段时间，被大白鹅警察们追得仓惶失措的犯罪嫌疑人的心情了。 大白鹅能吃能拉，一粒花生米大小的零食，对大白来说，也就是尝个新鲜，看见秦旭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粒粉红色的小丸子，大白直了直脖子，做出一脸凝神的认真表情。 “再来！”张长江晕眩感觉消失之后，反倒越发觉得有意思，他不服输地将水果刀放进口袋里，拉着于鹏往外面走去。 训练之前，秦旭跟张长江交代过，每一次演习，都要距离鹅圈远一点，一直将演戏地点推广到楼顶，或者长阳分局之外二十米的区域之内，都没问题。 所以，张长江这次在新建的围墙旁边演戏。 第二次演习，虽然张长江一如既往的凶悍，不过一回生二回熟的于鹏，总算没第一次吓得那么厉害。 顶多就是在张长江拔刀凶脸的时候，心跳略微加快。 最初，张长江抽刀攻击的时候，大白才反应过来，腾空飞起，阻止张长江的举动。 随着练习地次数增加，张长江伸手还没摸到口袋里的刀具，大白鹅已经振动翅膀，朝他扑去。 虽然因为距离较远，大白赶到的速度迟了几秒钟时间，但确实在张长江水果刀刀鞘碰到于鹏身上的时候，阻止了他的行动。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张长江真是一名凶徒，那大白的行动，就是挽救一条人命。 训练的次数增加，大白掌握分寸的力度也越来越精准，每次翅膀在张长江面前扇动，都能将他晃晕，失去一定的行动能力，却没有再次摔倒在地上。 张长江到底年纪大了，被多晃了几次，有点吃不消，等到第七次训练的时候，他干脆将水果刀塞到于鹏手里，摆摆手说道： “这次换你来。” 第七次训练，是在警局非机动车辆停车棚里。 这个位置，已经是在鹅圈的围墙之外，离开大白的视线范围了。 于鹏将水果刀放进口袋里，回想张长江刚才动刀子的气势，也学着一瞪眼，一声大喝，从口袋里拔出水果刀，朝着张长江身上捅去。 他已经做好了被大白迎面扇翅膀的准备。 可是，他的水果刀刀鞘都快碰到张长江了，鹅圈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于鹏持刀的手卡在一半，等了半天，莫名其妙地回头往鹅圈看去，不知如何是好。 不对劲呀，怎么还不来扇他？ 张长江站在原地，也觉得奇怪。 好歹这次他来当“受害者”，可以轻松在旁边看别人被大白扇晕了，可是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琢磨了一会儿，他双手叉腰，大步朝着鹅圈迈去。 走进鹅圈铁门，就看到秦旭蹲在大白旁边，连续发出低沉的指示声。 无奈何，就算有粉红丸子在面前诱惑，大白依然老僧坐定，稳如泰山，对于鹏的攻击，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秦旭，这是怎么回事？”张长江疑惑地问道。 老秦师父抱着肚子，站在秦旭的肩膀上哈哈大笑。 “那个小家伙演技太差了，一点儿杀气都没有，捅人的时候也软绵绵，轻飘飘，一看就是假的，连大白都骗不过。” 秦旭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哭笑不得地将这个原因转述给张长江。 张长江听得瞠目结舌，连连说道：“咱们局里的鹅伙计，真是成精了，这都能判断出来。” 演技太差的于鹏默默将水果刀递给张长江，清咳了两声，说道：“长江叔，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你吧，谁让你演技好呢！” 第三百六十六章 校园值岗 早上的训练大约持续了四十分钟，就在张长江喊晕告饶声中结束了。 秦旭对大白的表现，还是颇为满意。 按照这个训练水平达到的警戒范围，大白完全能够胜任学校门口的守卫工作。 虽然距离秦旭理想的整个校园区域的警戒有一段距离，但随着训练次数的增加，大白的警戒范围会逐渐增加。 按照老秦师父所说，控兽心则融合了明兽和心兽两种动物的优势，而根据老秦师父的推测判断，凭借大白鹅的反应能力，以及心兽蜻蜓完美捕获猎物的天赋，负责半径五十米区域内的守护工作，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要让它们成为出色的守护者，是需要有专门的训导师，负责它们的训练工作。 秦旭想先从大白开始尝试，如果卓有成效，完全可以将这种普通人都能学习的低级训练法，传授给别人。 今天虽然不是安排秦旭校园执勤的日子，但是为了让刚刚训练出成果的大白，有足够的实践机会，秦旭还是主动找原本值班的杨晓刚交换了工作。 校园周边值岗，看似站着没啥事情的样子，其实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主要是身为安全维护者，维持治安，就肩负着学校成百数千师生的安全。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保持警惕，是必须的状态。 还要应付各种违反停车规定的接送家长，以及关注过马路打打闹闹的学生等诸多问题。 就像刚发生的海市小学恶意伤人事件，虽然是万中无一的概率，但若是真摊在头上，完全是一生噩梦。 本来这种校园值岗，轮不到杨晓刚这种腿脚不太便利的老民警上场。 无奈这两天因为卢明亮住院，而像卢李辉这样连续工作三十多个小时的人，肯定要先安排休假，所以杨晓刚不得不顶上去。 秦旭自动请缨，杨晓刚倒是非常高兴，毫不犹豫地就将值岗任务交给秦旭。 这可不是他偷懒耍滑。 戈局今天清晨在会议上不是说了吗，要支持秦旭同志的大鹅训练计划，让警局的大白鹅们，在另一个岗位上发光发热，贡献力量。 警局的值岗安排，从小学开始。 十点五十分，东城区实验小学小学生放学，到十一点二十分，他们再转战潮海市十一中学，迎接中学放学的高峰期。 总体来说，负责值班的民警，要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保证这两所学校的放学安全。 至于上学的时间，中小学相差不大，但因为上学时，学生直接进入校园，停留在校园门口的时间短，民警与配班辅警，各管一处，配合学校门房安保，进行安全维护。 总得来说，为了保证长阳分局辖区内所有学校的上学放学安全，戈一华已经将目前的警力，压榨到了极限。 看了看时间接近，秦旭放下手中的案件文书工作，跑到鹅圈，把大白唤出来。 从边上的塑料储物箱中，找到老秦师父所说的一号鹅警服，拎着明显比别的鹅大一号的警服，秦旭给大白穿上。 这件鹅警服设计不错。 摊开来看，就像一件小马甲，披在背上，往下一扣，有充足的空间给让大白鹅的翅膀穿过，还给鸭脚留了位置。 而翅膀位置的粘扣，又保证了大白鹅在不失灵活的情况下，足够合身。 还真别说，大白走起路来，原本就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再穿上它的警用制服，配上警徽标识，更显得精神抖擞，就算走路摇摇摆摆，也没影响它的气场。 秦旭摸着下巴，看大白穿着制服，拍打翅膀飞过鹅圈两米高的围墙时，忍不住琢磨。 下次让鹅群们集体穿上制服，在大白的带领下，排队走一圈，让它们的专用新闻发言人兼摄影师将这番场景拍照上传，这些原本就是网红鹅的小家伙们，会更火吧？ 显然，秦旭的想法，跟张长江不谋而合。 秦旭骑上警用电动车，跟另一位辅警准备出发的时候，张长江背着他的宝贝单反相机，也跨上自己的电动车，准备一路跟着出发。 张长江很有道理地说道：“咱们局里的大白鹅第一次承担值岗任务，当然不能错过这么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 这么充分的理由，秦旭当然不会阻止。 看来，在组队秀制服之前，估计是领头的大白先出风头。 大白跳上警用电动车脚踏的位置，非常稳当地往地上一蹲。看来，无论是四轮还是两轮，它都能完美配合。 他们一行三人一鹅，赶到东城区实验小学门口，在固定执勤点站好位置。 大约是因为海市小学所发生的恶**件，今天东城区实验小学的门口，处于完全戒严状态。 不仅站了三个手持警棍和防暴盾牌的保安，还有几个明显是教体育的男老师，而学校的校长，书记，都一脸严肃地站在大门两侧。 秦旭赶到的时候，学校大门尚未打开，距离放学时间还有两分钟左右，门口已经挤满了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以及打着各种花花绿绿招牌的午托班老师。 看到秦旭到岗，东城区实验小学的校长立刻走了过来。 东城区实验小学的校长，是一位四十岁左右女校长，穿着利落的职业装，身高一米七以上，圆脸端正，但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雷厉风行的气质。 因为经常来值班的缘故，秦旭与她是认识的。 据东城区实验小区的校长履历介绍，名叫魏怀舟的女校长，是岭南省的数学名师，两年前调动到东城区实验小学担任校长职位，风格踏实，这两年时间，东城区实验小学各类方面成绩卓有成效。 张长江没有穿警服出来，他也没有站在秦旭附近，一到学校门口，就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台阶站好，端着自己手里的单反相机，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旭电动车脚踏上的大白鹅。 跟秦旭配班的辅警，站在实验小学校门对面，维持秩序，所以实验小学的魏校长，直接找秦旭说话。 “秦警官，你们辛苦了，最近校园安全问题很紧张，拜托你们多看顾孩子们了。”魏校长说话很客气。 “不麻烦，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应该的。”秦旭回答也很客气。 “我今天早上，与你们戈局刚……”魏怀舟的话还没说完，目光落在秦旭的电动车上，顿时卡住了。 大白昂着脑袋，从电动车旁边探出来，小眼睛里，透出对密密麻麻人群强烈的好奇心。 “这……这是……”魏校长面色古怪地指着这只身上穿着警徽的大白鹅，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哦哦哦，这就是你们警局里出名的鹅警官吗？” 长阳分局的鹅队，在网络上是网红，在潮海市长阳分居管辖这一块地界，知名度也不小。 如果市民们运气好，还能碰上领着大白鹅出来执行任务的长阳分局民警。 魏怀舟看到大白鹅第一眼，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前一阵子，她手机里的教师群，校长群，亲戚群，朋友圈里，都能看到转载大白鹅的视频。 特别是“大白鹅单挑民警”、“大白鹅勇猛擒拿嫌犯”的视频，她都看到好几次了。 想到视频中大白鹅扇翅膀的战斗力，魏校长突然觉得这只小脑袋憨憨可爱的白鹅，比面前这位一米九的年轻民警更有安全感。 她忍不住露出笑容，说道：“没想到你们戈局对我们校园安全工作这么上心，把鹅队都派出来了，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魏怀舟在心里默默想到，如果那个不长眼的恶徒敢在他们学校大门口胡作非为，看这警鹅怎么扇他。 不过，想到视频里警鹅的战斗力，魏怀舟也有些担心。 在她心里，鹅始终是动物，动物与人不同，拥有能制服歹徒能力的大白鹅，站在一群充满好奇心，无所畏惧的孩子之中，会不会无法控制呢？ 更别说每个班都有几个熊得令人头疼不已的炮弹娃。 要是他们招惹了这只大白鹅，会不会也被扇飞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大白鹅的安全感 在学校放学铃声响起一刹那，魏怀舟发现自己尚未说出口的顾虑，似乎已经不是一个需要担心的问题了。 铃声响起来，校门口机械大门在门岗保安的控制下缓缓打开。 已经在操场排好队伍的一年级和二年级同学，在最后一堂课老师的带领下，列队走出。 而那只身穿警服的大白鹅，随着身边大高个民警一挥手示意，宽厚洁白的翅膀骤然拍动，直接从警用电动车的脚踏飞上电动车车头，脚蹼在车头微微借力，直接腾空飞到学校旁边门岗室的上方。 校门口周边的家长和午托班老师，纷纷被头顶上扑腾而过的大白鹅吸引，对着门岗屋顶指指点点。 如果不是正好赶着学生出来的时间点，怕不是魏怀舟就要被家长拉住询问情况了。 实验小学的门岗室，与大门连在一起，是一个单独的房间。 站在门岗室的屋顶上，视线极佳，能将校园周边的情况一览无遗。 快步走回学校大门的魏怀舟忍不住惊叹。 她觉得长阳分局训练的警鹅真是能力很强，一定是经过特殊筛选，精心训练而成。 微微抬头，看到大白鹅蹲在门卫房间，醒目的红冠小脑袋转来转去的模样，这位一向很有想法的魏校长，突然觉得，下次校园安全宣传周，请长阳分局民警来学校进行安全教育的时候，可以换个花样，请鹅警队来一趟。 比起严肃还微微发福，普通话不太标准的警察叔叔，明显穿着警服憨态可掬的大白鹅，更能吸引孩子们的目光。 琢磨着这个想法的魏怀舟，准备等会儿再给戈一华打一个电话沟通一下。 秦旭站在值岗位置，随时关注和排查校园周边的安全隐患。 大事情没有。 但接孩子的家长电动车横冲直撞，汽车随意停放阻碍交通，小朋友打打闹闹，乱闯马路，甚至还有找不到小孩的老人家急得快晕过去，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情，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层出不穷。 学生和家长们，看见学校门岗亭上蹲着一只大白鹅，都觉得新鲜极了。 举起手机拍照的人不用说，还有孩子为了看学校里的大白鹅，使劲拽着家长的手，不愿意离去。 有几个大约是三年级的小朋友，还笑嘻嘻齐声念起了古诗。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总之，他们局里的民警，在学校门口站了快一年了，都没有这只刚刚上岗不到半天的大白鹅受欢迎。 放学的校门口，虽然吵吵闹闹，但平安回家的孩子们，比起新闻里永远也无法与亲爱父母团聚的孩子，已经是享有最大的幸福时光。 其实，从东城区实验小学的放学的安保环境来说，无论是学校还是警局，都已经尽力了。 不仅校门口有数名保安手持武器，在校外五十米的范围之内，几个重要的点，学校都安排了挂牌值岗的老师疏导学生流。还有每一个过马路的地点，都有交通大队负责协防工作戴红袖章的老伯，保护孩子们过马路的安全。 还有小学内数量可怜的男老师，周一到周五轮流在校门口值岗。 而上一次发生校园恶意伤害事件之后，东城区实验小学还采购了辣椒水，要求每一个站在校外值岗的老师，值岗之前，先去保安室领取辣椒水再上岗。 秦旭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还跟着黄正浩到实验小学，帮学校保安和老师们培训如何快速制服歹徒的技巧。 只不过，人力是有限的。 某些情况下，再完美的安保，也无法防住一些心怀恶意的歹徒。 学校的老师，保安，校长，甚至是一些基层的民警，再怎么进行训练，其实本质上都是普通人。 要想对付这些人，唯有在天赋完全与人类迥异的动物，才能够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 比如，人类永远也不可能拥有蜻蜓近乎三百六十度的复眼结构。 成千上万的眼睛，快速地处理周围所有的图片信息。外界的动作在蜻蜓复眼的作用下，对蜻蜓来说，就像被施展了“缓慢魔法”。 而人类对生物的研究，还停留在比较浅显的表面，更不用说用科技手段完美复制它们的能力。 在魏怀舟看起来，是大白鹅站在门岗亭的屋顶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实际上，真正掌控全局的核心，是大白脑袋上的大蓝。 在东城区实验小学值岗的半个小时事件很快过去。 大白的第一天校园值岗，近乎风平浪静。带来的是学校家长们手机里的照片，以及放学孩子们频频回头，惊喜欢呼的目光。 唯一一点小意外，出现在六年级的一个班级。 两个个头不小的男生，刚出了校门没几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红了脸，这转眼间就扯书包，揪头发，挥动拳头打起来了。 大白敏感发现不对，站起来，朝着秦旭昂了几声示警。 两个小男生打架的气势，比张长江表演凶徒时候，爆发出来的杀气可差飞了，所以大白并没有马上飞下来扇他们，而是等待秦旭的指示。 秦旭距离两个男孩稍远，倒是张长江就在旁边，他时刻关注着门岗亭上的大白鹅，马上就发现了大白的示警。 他直接大步走过去，一手拎起一个，往旁边一哼，粗声粗气地说道：“嘿，你们两个小子，放学路上打打闹闹干什么，要不要送你们到校长面前打一架，看看谁能赢怎么样？” 张长江当了几十年的警察，虽然现在身体素质不行了，但气势一点没少，这么一吼，把两个小崽子吓得一愣一愣，瞬间忘记自己刚才跟同学的矛盾，背着书包快步跑走了。 半个小时的放学时间很快过去，校门口外学生数量减少，秦旭他们也马上就要转战潮海市第十一中学。 中学就要下课了。 秦旭朝着蹲坐半天的大白一声招呼，瞬间双翅打开的大白，从三米多高的门岗值班室，姿态优美的滑翔而下。 两个刚刚结束执勤的女老师，看到穿着警服的大白，顿时眼睛一亮，小跑过来，说到：“民警同志，这就是你们长阳分局的鹅警察吧，真是太有风范了，能不能跟它合影呢？” 大白吃掉秦旭给它的一粒粉红丸子，当做执勤奖励，然后在两位女老师热切的目光下，悠然淡定，一摇一摆地跳上秦旭电动车的脚踏。 “很抱歉，”秦旭看了看时间，说道，“十一中那边的执勤，我们马上就要赶过去，时间来不及了，下次有机会再拍吧！” 作为目前全国最红的动物警察，这群大白鹅免不了成为很多人关注的焦点。 秦旭听黄正浩卢李辉他们说，最近带大白鹅们出警，时不时都会有路人上前提出合照请求。 两位女老师看着面前年轻高个民警，带着大白鹅一溜烟开走。 “明天大鹅还会来吧？”短发的女老师期待的问道。 “肯定会的，你看视频里的大白鹅战斗力多强大啊，压着那个警察吊打，看看刚才趴在保安亭上的范儿，完全是控住全场的气势。”另一个女老师捏了捏手里的辣椒水喷雾，说道。 她们一边走回保安亭归还辣椒水，一边讨论着今天大鹅来学校执勤的新鲜事。 “我觉得鹅警察在我们学校执勤，太有安全感了。” “嗯嗯嗯，对，刚才执勤没法拍照，赶紧问问群里谁拍了大白鹅的照片，我要发朋友圈去。” 这个中午，东城区实验小学的教师和家长的朋友圈，干脆就被大白在高处执勤的飒爽英姿给刷屏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怎么没人给我送包子？ 秦旭他们三人赶到潮海市第十一中学，正好赶上校门口打开，学生潮蜂拥而出的时间。 中学学生放学没有什么排队秩序，老师喊下课放学之后，同学们陆陆续续收拾书包，三五成群走人了。 虽然人流杂乱，看起来比小学校园更难管理，但实际上在中学校园里，即便是初中校园，极少发生海市小学的恶**件。 大部分发生在中学校园中的伤害案件，并不是校外人士随机所为。 因为，他们手持锋利刀刃，但本质上却是极其懦弱胆怯，自卑可怜，他们也许有所谓生活不幸，但却没有面对的勇气，只敢对力量悬殊很大的稚嫩孩童动手，发泄自己的愤怒，说其为人中渣滓垃圾，还真是委屈了这两个词。 至少人家垃圾还有回收利用，继续实现价值的能力。 现代中学学生营养全面，生长发育良好，上初中的男生，已经不矮了，有些甚至超过父母。 这些在小学和幼儿园门口，举起屠刀的歹徒，将他们放在中学校园门口，看着一群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身强体壮的少年少女，他们估计连拔刀的勇气也没有。 大白跟着秦旭出现在潮海市第十一中学的大门口，同样引起了初中生们的热情围观。 比起大呼小叫，活蹦乱跳的小学生们，进入青春期的孩子们显得更稳重一些。 但一群男生女生“哇哇”向秦旭涌来的架势，还是把秦旭吓了一跳。 秦旭干脆一声令下，大白鹅飞到潮海市第十一中学门口的路灯上。 路灯大约有五六米高度，灯上的空间不宽，自然没有保安亭待着舒服，不过这个位置，是十一中门口角度最好的地方。 老秦师父特意帮秦旭飞上去看了看，这里不仅能能看到校门口周边的情况，还能关注到十一中学校旁边一条小巷子的动静。 冲过来的十一中学生们，眼睁睁看着快要摸到的大白鹅飞走了，站在他们无法触及的高高路灯上。 他们仰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大白鹅，又扭过头哀怨地看着一本正经的高个子警察叔叔。 有几个胆子较大的女生，跑到秦旭身边，，试探地问道： “警察叔叔，这只大白鹅跟警犬是一样的吗？你能不能让它下来。” 秦旭板着脸，摇摇头，说道：“不可以，它现在在执行任务。” 周围在听他们说话的学生好失望。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拿着手机，对着路灯拍了半天，总觉得太远，拍不出大白鹅的矫健，他溜达到秦旭身边，接着这几个女生的话问道：“那我们能等到它完成任务下来之后吗？” “那也不行，你们放学后就要马上回家吃饭，午休，而且我们的警鹅，在完成任务之后也要回去整修。” 对于秦旭的回答，旁边一群男生女生都特别失望。 这个以前站岗，还有女生说挺帅的民警叔叔，转眼之间沦为他们目前最嫌弃的人。 “那你会一直带警鹅过来吗？”又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期待的问道。 秦旭一边关注周边情况，一边回答道：“是的，目前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警鹅会跟着我们民警一起执勤。” “哇！” “每天都能看到大白鹅。” “我看过网络上的视频，不知道能不能请它到我们学校的散打队做指导呀，它好厉害的。” “我就想跟它合照，它穿警服的样子，比这个警察叔叔帅多了。” 秦旭：“……” “其实，我最想最想也养一只战斗力超凡的大白鹅，这样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哈哈，你们女生梦想的终极保镖。” “对，走到哪里，我都要带着它，什么人敢对我下手，哼哼哼，放鹅！” 一群中学生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梦想离开，秦旭摸了摸脸，看了看头顶路灯上据说比自己帅的大白。 算了，反正自己又不靠脸吃饭。 用局里民警大姐的一句话，整天想着帅一脸的男子，其实是浑身都是油腻腻。 凭实力说话的秦旭，等到十一中大门关上，才准备离开。 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的张长江，满脸笑容地走过来，非常高兴地说道：“今天拍的素材很多，我现在马上要回局里上传到鹅队的账号上，一定会很受欢迎。” 秦旭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那你可就失算了，今天给大白当摄影师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个，按照现在人的手速，等你老人家回警局的电脑里操作，早就有数不清的各种角度照片曝光了。” 秦旭正准备招呼蹲在路灯上的大白，可以结束今天的执勤工作了。 但就在此时，大白突然伸长脖子，往小巷的方向长鸣一声，展开翅膀，借着下落的力量飞速滑翔。 秦旭一看大白的反应，就知道那个方向一定出现状况了。 而且，以大白迅速行动的架势，正在进行的犯罪行为，是平日秦旭向它灌输不需要经由饲养者同意，可以直接采取行动的严重犯罪之一。 秦旭跑动的速度飞快。 刚刚从对面街走过来的辅警还没开口，就看见秦旭一阵风扫过般跑进十一中旁边的小巷里。 他一脸莫名地看着张长江，问道：“长江叔，秦爷这是怎么了，咱们的警鹅去哪里了？” 张长江懊恼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路灯，可惜地一拍大腿，说道：“哎呀，太快把镜头收起来了，这下错过精彩了。” 说完，他想了想，还是努力跟上去。 正在飞快跑动的秦旭，在老秦师父的准确指引下，朝着大白鹅的方向跑去。 大白行动路线在天空上，一拍翅膀，完全不受地面目标影响。 而靠两条腿走路的秦旭，就算有老秦师父的指点，按照地势，也绕了大半个圈。 这个巷子，看似就在学校旁边，隔着一堵墙的距离，但因为周围建筑的缘故，实际上还要从另一个方向进入。 等秦旭跑到弯弯的巷子里，还没看到大白的身影，就听到接连好几声呼痛的呻吟声，还间杂着一个变声期男孩子公鸭嗓的道谢声。 “谢谢你，你太厉害了，他已经抢了我好几次钱了，没想到今天被你制服了。” “这个人经常在我们学校附近抢劫，特别狡猾。我和我的同学好多次都被抢了午餐的钱。” “谢谢，太感谢了，大白鹅，你爱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带来。” 秦旭跑到，就看到一个嘴角旁边刚刚冒出青色小绒毛的青春期男生，背着重重的书包，蹲在大白鹅身边，嘴里嘀嘀咕咕。 而大白鹅昂首挺胸，踩在一个五体投地的男子身上，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这个满脸感激的家伙。 “大白！”秦旭一声招呼，大白呼应地“昂昂”叫了两声。 这位被打劫的男生，看到“姗姗来迟”的警察叔叔，内心深处觉得，还是这只大白鹅更靠谱一点。 看到秦旭过来接手，大白放心地从那名抢劫中学生午餐钱的男子身上跳走，秦旭将他一把反手用手铐扣住。 秦旭看到这个男生穿着十一中的校服，态度温和地问道：“这位同学，这个人涉嫌抢劫犯罪，需要麻烦你配合警方，通知一下家长，到警局做个笔录。” 穿着校服的男生刚听到喊家长去警察局，表情有些畏惧，但是转眼看到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大白鹅，突然心生勇气，点点头说道：“好的，我打个电话给妈妈。” 被拎起来的抢劫犯罪嫌疑人，被大白扇了好几个翅膀，趴下后还被啄了几下，眼下正头晕眼花，脑袋不清醒地呻吟着。 他可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想抢个中学生的午餐钱当零花，即将迎来最低三年起步的牢狱之灾。 这已经不是秦旭经手处理的第一起校园周边打劫案件。 因为电动车押运犯罪嫌疑人不方便，所以秦旭只能往警局里打了一个电话，喊人出来帮忙。 刚打完电话，秦旭就看到被打劫的男生，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用他发育期的公鸭嗓说道:“警察叔叔，我等会儿去警察局，能跟大白鹅玩一会儿吗？” 秦旭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模样，想了想，说道：“你等下可以帮忙一起喂鹅。” 男生握拳，兴奋地“耶”了一声。 等他们带着犯罪嫌疑人走出小巷子时，正好看到张长江抱着相机在东张西望找人。 “长江叔，我们在这里。”秦旭招了招手喊道。 张长江跑过来，二话不说，拿起相机先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相片。 张长江自从转职成为大白鹅的专属摄像师之后，那份尽职尽责的心，大伙有目共睹。 秦旭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错过第一现场，那份肠子都要悔青的懊恼心情了。 秦旭其他话没说，只是交代了一句，说道：“长江叔，旁边这位是学生，不要把他的照片上传的网络上。”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张长江点点头，失落地瞪着秦旭手里的犯罪嫌疑人，“这是抢钱的案子吧？大白真厉害，发现得快，制服得也快，我跟拍都跟不上。” 在等分局警车来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男生突然想起什么，说道：“警察叔叔，你等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说完，他便往学校旁边的一家商店跑去。 秦旭莫名其妙。 他们看着这个小子，跑得飞快，直接冲进了一家包子铺。 一会儿，他乐呵呵地抱着一袋包子出来，回到秦旭他们身边，用特别开心的口吻分享说道： “我们学校门口这家阿旺包子铺的笋干肉包特别特别好吃，香得不得了，还有青菜香菇，特别爽口好吃，我等一下可以给喂给警鹅们吃吗？” 秦旭：“……” 张长江：“……” 辅警小兄弟：“……” 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唤的秦旭，坚决不承认，他看到这个男生手里拎着的热包子，饥饿感更强烈了。 不是！ 这算是什么事啊！ 那种被大白比下去大深深落差感，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呀！ 第三百六十九章 完成执勤任务 别说秦旭这刚出来工作没多久的小年轻难免有些情绪。 就连当了几十年警察的张长江，心理也觉得不是个滋味。 想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在警察岗位上工作了大半辈子，怎么连个送包子的人都没碰上呢？ 想当年，在他手里抓住的抢劫犯，都数不过来。 可惜，别说吃上热包子，有时候为了让受害者出面作证，都得求爷爷告奶奶似地三请四请。 说实话，当警察这一行，不是没遇到过送东西的。当年风气不好的时候，红包礼券购物卡，张长江都遇到过。 但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张长江办案子一向实事求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无辜之人，不收礼也没事。有违法犯罪事实，你送再大的礼，也屁用没有。 张长江觉得这是自己的本分。 但今天看到这个男生，如此满心欢喜，真情实意给大白鹅买了一袋包子，这位快退休的老民警真是心酸了。 白瞎了自己这几十年，连个送包子的人都没有。 比起纠结的长江老爷子，秦旭一阵别扭之后，倒是很快就想通了。 他和大白的待遇差别，可不是大白逮到抢劫犯的问题。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不是一只鹅呀！ 人家大白，穿上警服，昂着脖子站在那儿，就能引来一群又一群的群众围观合照。 而他们站在路边，大部分情况下是路人将他们当个木头桩子，特殊一点就是酒驾违章掉头就跑。 不要奢望去和动物警察们拼群众基础了。 你看网络上，骂警犬的人数量有多少，骂警察的人数量有多少？ 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 秦旭已经可以想象，如果今后越来越多的警鹅投入到日常社会治安的维护工作中，他们警察兄弟的心灵，会接连不断地迎来这样的打击。 被特殊偏爱的大白，可不知道身边三位警察兄弟辛酸的心情。 它瞅了瞅那个男生怀里的包子，感觉还挺香，不过，身为一只训练有素的警鹅，它是不会在没有经过秦旭允许和指认的可靠人选的同意下，食用陌生人的食物的。 十一中距离长阳分局不远，局里派来的警车，很快就将犯罪嫌疑人和那名被抢劫的男生一起送回警察局。 至于秦旭三人，开着电动车过来，自然也要开着电动车回去。 那个被抢劫的小子，原本死活都不愿意搭乘警车回去，一定要跟大白一起坐秦旭的警用电动车。 电动车后座载人在潮海市交通安全行驶办法中，有明确规定，是违规行为，一旦被子交警逮到，立刻就是五十块钱的罚单。 秦旭自己就是警察，怎么可能办这种自己打脸的糟心事。 知道无法动摇警察叔叔遵纪守法的决心，公鸭嗓的男生，只能委委屈屈坐上了警车，看着载着大白鹅的电动车，落在警车后面，慢吞吞地开着。 去校园执勤，又抓了一个抢劫的家伙回来，秦旭午饭也没顾得上吃，先处理这件事情。 从十一中跟回来的小男生，倒是不用担心。他抱着自己买来的十来个包子，蹲在鹅圈旁，一边给大白它们喂食，一边给自己吃两个。 鹅虽然主要食物，以青饲料为主，但也能食用一部分杂食。 所以，这种味道不错的肉包子，还挺受警鹅们的欢迎。 只是门卫大爷拿着一盆剁碎的青草叶子来喂鹅的时候，用一言难尽，败家子的表情盯着这个小子。 等他妈妈接到警察电话，赶到长阳分局的时候，他还蹲在鹅圈旁边，乐呵呵地拿着一块青菜香菇包给鹅喂食。 当妈的看到据说被打劫的儿子，迎接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妈，你看，我拍了好多跟大白鹅们的合照，可惜它们没有出警，不穿警服，要不然真是太拉风了。” 哎呦，我的天呐！ 这是谁家的傻儿子！ 秦旭处理完校园打劫午餐钱案件之后，吃了点东西，然后跑了一趟戈一华的办公室，将今天执勤的情况汇报给局长。 他在戈一华的示意下，刚刚坐下，还没开口，戈一华就说话了。 “今天我们大白又出风头了吧？”戈一华表情平静的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咳嗽缓解了许多的缘故，戈一华原本给人感觉黑沉沉的脸，看起来比以往亮堂多了，精气神更足了。 “啊，局长，你怎么知道？”秦旭笑着问道。 “还能不知道吗？你都还没回来呢，区实小的魏校长，十一中的周校长，电话就跟过来了，一个说下周要请我们带鹅队到学校给学生进行安全教育讲座。另一个说他们学校特色的散打，跆拳道的社团，想找个能实战的鹅教练。”戈一华说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 秦旭觉得他心情应该不错。 “你觉得呢，要不要去？”戈一华反问说道。 秦旭想了想，说道：“安全教育可以去，左右不过一年一两次的事情，能通过咱们的警鹅，让孩子们对安全行为印象更深刻，是一件好事。” 往年，学校与分局合作的安全教育，通常是兼职校园安全校长工作的分局领导，进入学校，进行一场并不十分动听的讲座。 对孩子们来说，略显枯燥乏味，能吸收听进多少安全知识，不得而知。 有些时候，危险和安全，就在人的一念之间。 让孩子们真正理解安全行为，远离危险，远比事后补救更为重要。 如果有大白鹅们当吉祥物，卖萌出演，所谓寓教于乐，孩子们能记住的安全知识，绝对超过以往。 “至于那个什么社团，还是不要了。”秦旭摇了摇头，推辞说道。 “两方的战斗力落差过大，没啥指导意义。” 目前，大白领导的鹅队，每周固定有两次训练任务。 对手是潮海市训练有素，能力出众的特警。 秦旭前阵子听特警队队长提了几句，说是市军部里的特种大队，也有与鹅队对练的意愿，听说目前上头正在联系。 所以，它们自然不能陪十一中的业余选手们，玩过家家的社团练习。 虽然大白鹅们训练有素，但是一旦进入对练状态，就连秦旭也无法保证，这群凶猛的家伙，会不会把那群小屁孩，当成特警队对待。 戈一华点头同意了秦旭的决定。 “鹅队的事情你熟，你有空准备一下安全教育的内容，至于十一中那边的活动，我就推掉了。” 自从大白鹅群们在网络名声大振之后，也不是没有其他部门，想要将长阳分局的鹅群调到他们那儿。 不过，戈一华别看当初一副常年老病号的模样，但硬是能够顶住压力，生生将受人瞩目的鹅群，留在普普通通的基层警局。 观看这一点，秦旭就觉得他们的局长如果当初不是身体拖累，觉不仅仅只是一个基层警察局的局长。 第三百七十章 新装备和新帮手 戈一华说完两所学校的事情，秦旭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局长，我觉得有必要在大白它们身上，佩戴合适的执法记录仪。” 这是今天秦旭被大白远远甩在身后，一直考虑的想法。 今天在十一中巷子口发生的校园打劫事件，大白鹅最先赶到，并将罪犯擒拿。 如果它有佩戴执法记录仪，就有很大可能将罪犯实施犯罪的一幕，当场录制下来，能为嫌犯定罪提供强有力的线索。 从秦旭今天的经历来看，鹅队虽然不像鸟儿那样飞得很高，但六七米的高度，足够让它们占据地利优势，拥有比普通民警更快发现和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能力。 特别是针对正在进行中的犯罪行为，如果能给它们配备一个执法记录仪，真会有意外惊喜。 或者，换一个说法，如果大白鹅在抢先制服罪犯的时候，没有执法记录仪将对方犯罪事实记录下来，一旦狡猾的罪犯抵赖，周边又没有监控视频的话，那岂不是让罪犯逃脱法网，逍遥法外。 秦旭将原因仔细解释给戈一华听。 戈一华倒是没想到，秦旭会有这个想法，但这确实是一个很值得考虑的做法。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设备仓库里，还有两套多余的新款执法记录仪，以及十套淘汰的执法记录仪，你先给它们试用一下，如果效果良好，我到时候再申请经费，统一采购一批新款执法记录仪。” 别小看戈一华所说淘汰装备。 实际上，潮海市许多分局民警兄弟们，使用的执法记录仪，还不如他们仓库里的淘汰品。 这也多亏了戈局在这一块非常舍得花钱，宁可警车随随便便，办公桌破破烂烂，也要买最好的执法记录仪产品。 有戈一华这句话，这件事情就妥了。 “行，”秦旭爽快地说道，“我最近研究一下怎样将记录仪戴在大鹅们的脖子上。” 秦旭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很被领导和同事待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办事特别利落干脆，摊给他的工作，都能想方设法的完成。 当然，秦旭能工作出色，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基层警局内的工作，都是以实务和案子为主，文书类较少。 秦旭离开戈一华的办公室后，马上开始与老秦师父交流。 “刚才咱们讨论的那个蛇形异兽的软质项圈结构，我觉得比禽鸟类更适合大白鹅的脖子。” “前者的结构，会比后者跟复杂一点，大白鹅的脖子羽毛比蛇类异兽丰富，让老朽再研究研究，将其结构改进更简单。今天晚饭之前，给你成品。” 所以，继拥有自己的专用警服之后，鹅队成员们的装备，又向民警兄弟们靠近一步。 …… …… 从大白第一天执行校园执勤的任务开始，秦旭就将注意力放在鹅队守卫任务的训练上。 他很快根据老秦师父画的软布项圈，用细绳编织出了适合将执法记录仪挂在大鹅脖子上的小项圈。 蛇类异兽的项圈，原本就因为特殊结构，拥有很好的固定作用。 经过老秦师父的改造，虽然固定效果稍微减弱，但编织结构上简单许多，秦旭练习了几次之后，大约能在半个小时之内编织出一条项圈。 在训练进度上，有大白和大蓝领队，其他大鹅和蜻蜓们学习守卫的速度也不慢。 对这两种动物而言，其实并不是重新学习某种技能，而是通过训导师的启发和鼓励，懂得在某种场合下灵活地使用自己的能力。 想要训练卓有成效，必须要有人给大白鹅们演示各种意外发生的行为，让它们能够记忆住，并在将来遇到的时候，能准确应对。 大约两天时间，每只大白鹅就算脱离秦旭的视野，在其他民警的协助下，也能较为准确地判断出危险情况的发生，及时做出应对行为。 这种训练，对配合者的要求挺好。 最初半天，张长江还能勉强应付。 但是训练的次数一多，张长江也顶不住了。 他本来就是因为身体不好退居二线，接二连三被翅膀扇来扇去，虽然大白鹅们在秦旭的控制下，所用力道不大，但他也头晕得不得了，一整天饭都没吃好。 张长江这样的状态肯定不行。 而秦旭自己要负责训，无法亲自上场。而其他分局的民警，出了他师父黄正浩和几个资深老民警，其他人的演技，用老秦师父的话说，就是太嫩了。 可是，这小小分局里的资深民警，不是副局，就是队长，也只有张长江对大白鹅很看中，才会自愿牺牲。 再加一个黄正浩，也是看在扶持自己徒弟的份上。 秦旭琢磨了一会儿，一拍脑门，自言自语。 “傻了吧，怎么把这群好兄弟给忘记了。” 秦旭想到人选，立刻给市特警大队队长文寒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拉了一个小队过来，配合大白鹅们进行守卫训练。 以往都是大白鹅们去健身房配合他们训练，在大白鹅们实诚的训练中，特警队员们如今的身手都有了明显进步。 现在到了他们回馈鹅兄弟的时候，他们能不来吗？ 文寒接到秦旭的电话，二话不说，立刻就把特警队里身手最好的八个人派过来了。 副队长邹明奋领队，八个身手矫健的特警队员，带着上次训练还未消肿的伤口，气势汹汹地跑到长阳分局。 然后，乖乖演戏。 秦旭还真没想到，这特警队的汉子们，居然也算个戏精。 从持刀杀人，到抢劫偷盗，再到劫持人质，都能演得有模有样。 不得不说，每次出任务，基本上都是跟危险分子打交道的特警大队，他们就算演起戏来，真有几分罪犯的气质，比分局里的小年轻民警靠谱多了。 这八个特警队员，都参与过险恶的抓捕杀人犯，毒枭等任务，别说拔刀，就是瞪眼蓄势待发的状态，就足够在二十米的距离内，惊动大白鹅了。 大白鹅一惊，就是猛然扑去，左右一通翅膀扇动。反正它们与这些特警队员打习惯了，发力可比对付老民警张长江凶狠多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校园守护鹅们 因为执勤要求民警与警鹅配合默契，所以秦旭给剩余的大白鹅和蜻蜓们，找到合适的训导员。 先不说职务高低，资历深浅，要成为警鹅的训导员，首要条件就是办事认真，责任心强，并能承受得了与大白鹅隔三差五的体力训练。 在这一条件下，按照戈一华的嘱咐，以一线办案民警优先。 虽然卢李辉刚刚成为训导员的那段时间，被他的搭档白鹅天歌揍得灰头土脸，还被送进医院。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明眼人都能明显发现卢李辉的变化。 这小子手臂背部的肌肉，明显紧实有力。日常开玩笑打闹时，砸拳头的游戏，以前是半斤八两，现在基本上别人疼得呼呼直叫，而卢李辉却像是在做推拿一样笑嘻嘻。 更别说还有更早获得大白鹅的黄正浩，这几年明显工作胖的肚子，这段时间已经缩回去了，体态也越来越像年轻时候的样子。 跟战斗鹅对打的好处显而易见，对练的时间越长，身体素质也就越好，力量耐力心肺功能等方面，也会逐步提升。 让秦旭觉得惊讶的是，不仅男民警愿意成为大白鹅的搭档，就连办案民警里唯一一位女民警赵春君大姐，也找秦旭，希望成为一只大白鹅的搭档。 秦旭完全无法想象，性格温和的赵春君大姐，即将被大白鹅打得满脸青紫的模样。 赵春君看出秦旭的想法，笑了笑，向秦旭解释说道：“其实我当警察这么多年，最不甘心的事情，就是因为身为女性的因素，错过了许多机会。” “当年是刑警队招募考试的时候，我本来想去试试看的，当时我年轻，无论是笔试还是体能测试的成绩都合格，但非常可惜，我当时怀孕了。” “我在家庭和自己的意愿中，做出了选择。后来，又遇到了很多次机会，重案组，刑警队都有重新招人。可是，生完孩子之后，我的精力和身体，都不允许我再次抓住机会。” “这两年，我的孩子长大了，我的时间自由多了，可是心里再怎么惦记，年龄过去了，也没用。最近看到老黄和小卢的状态，就想着逼自己一把。” 秦旭听完赵春君的话，突然想到一个人。 就是依然每周准时来长阳分局打卡的反扒女民警夏圆圆。 正如赵春君所说，人生自然有舍取，夏圆圆选择的是一条与赵春君相反的路。 “可是，赵姐，跟大鹅们对战，真得疼，我不骗你。” 身为心兽明兽的契约者，在训练时，确实对身体的强化效果，比其他人强。 但疼也是实打实，没有折扣的。 赵春君失笑说道：“不要小看你赵大姐的意志力，你们小年轻都能撑下去，我怕什么？” 在赵春君的坚持下，也有了一位鹅搭档，她也是长阳分局内部唯一一名女性警鹅训导员。 秦旭训练大白鹅鹅群防守工作的第四天。 每一组去辖区学校执勤的民警，都领着一只大白鹅去值班了。 大白身为领头鹅，对危险情况更为敏感，感知范围也更广，但其他警鹅的能力，也足以应付大部分学校的出入安全，甚至还有余力顺带守护一下校园安全的情况。 因为警鹅们深入到校园中，成为学生们出入安全的守护者，长阳分局鹅队在网络上的热度，又上涨了一大截。 从秦旭第一天带大白执勤开始，趴在值班室和路灯上，穿着警服，小眼睛贼有神盯着下方的大白形象，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教育系统工作者和老师们发到网络上。 而随着其他警鹅完成训练，跟民警执勤之后，关于校园守护鹅的讨论，越发热烈。 潮海市中心数学教师高级研修群。 “快来看，网红战斗鹅来我们学校值岗了，哈哈哈，这小模样太可爱了。”十一中某数学老师。 “哟，还有警服穿呢，话说我有点不太相信，这群鹅真那么厉害，不会是炒作吧？” “炒作，不存在的，它真厉害。就在今天早上，我们学校门口两辆电动车相撞，车主吵架，打起来了，被从路灯上飞下来的大白鹅一人扇一翅膀，老实了。甭管是不是校内人士，大白鹅的守护下，绝对禁止暴力行为发生在我们学校周边。” 十一中的教导主任，也是一位拥有中学高级职称的数学老师。 他平日很少在群里说话，今天也突然潜出水面。 “我也相信，动物的洞察力有时候确实比人类还敏锐。我刚刚处理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别人说出来我都不太相信。” 一群数学老师瞪着手机屏幕，等他继续往下讲。 “每个学校都有一些不太和谐的关系。今天早晨，入学时间，一直蹲在学校门口路灯上的警鹅，突然飞到校园教学楼的角落位置。值班的警察同志发现之后，立刻进入校园，调取大白鹅身上的执法记录仪，发现是一起学生之间的校园暴力事件。” “说实话，我现在非常希望鹅警官能在校园内常驻。” 在十一中的教导主任说完，紧接着一片数学老师在刷屏呼吁。 “强烈要求我们学校请鹅警官入驻，我们学校的学生太难管教了，三天两头打架，还出现了殴打老师的情况。有大鹅镇守，谁敢打架，先让鹅警官扇几个翅膀再说。” “为什么只有你们这一片的学校有大白鹅，不公平不公平。” “没看到鹅队的头衔吗，长阳分局鹅队，目前只有长阳分局辖区内的学校，才有大白鹅来守护。” 某培训学校舞蹈班家长群。 “嗷嗷嗷，好羡慕东城区实验小学，你们看，他们每天上学放学，都有警鹅蹲点守护。” “自从海市那件事情发生，我每天接送孩子心里就七上八下，网络上说，这叫群体性创伤后应激障碍。我觉得很没安全感，这只大白鹅真能守护学校的安全吗？它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千万，千万，千万别被它们无辜的小眼睛所迷惑，请搜索‘警察小哥哥与大鹅的战斗’，你会明白它们的凶残。” “请关注微博账号‘长阳分局鹅队’，日常虐警一百遍视频，就知道训练这群大白鹅，警察小哥哥们付出多么惨烈的代价。” “怎么办，怎么办，我想把我儿子转到长阳分局辖区内的学校。” “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古今中外，因为一个警察局而决定转学的因素，也应该算是首例了吧。 这些私人群聊之间，互相交流的案子，只算是零星知道点大白鹅执勤校园后发生的事件。 而在长阳分局内部的资料中，却有完整的记录。 嘉园小学执勤第二天，民警大姐赵春君和鹅搭档树子，在晚上放学时，抓住一位趁着放学时行窃的扒手。 潮海市第九中学执勤第三天，卢李辉带着他的鹅搭档，及时阻止了一位暴怒地家长挥拳砸向另一个学生。 卢明亮和他的鹅搭档小淘气，从区实验小学和市十一中回警局的路上，遇到一个老人毫不留情地拿着厚厚书本砸身边一位小孩子的脑袋。在小孩喊“奶奶”嚎啕大哭声中，身上有点灰色杂毛的小淘气，直接从卢明亮的车里跳出来，将那个老人给扇到一边。 成为训导员的民警，都知道警鹅们扇人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直接用蛮力，几翅膀下去，短时间内别想爬起来。 而第二种方式是警鹅们最近刚刚学会，扇动翅膀很有技巧，能将人扇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却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第一种用来对待危险性比较高的犯罪嫌疑人。 第二种就是用来对付老人家这种麻烦的人群。 总体来说，虽然大白鹅们偶尔会出现某种情况下的“不务正业”、“多管闲事”的情况，但它们在各个校园执勤的表现，还是交出了出色的成绩。 尽管目前时间它们执勤的时间尚短，并没有碰上特别偏激的对象，但从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情，已经让长阳分局辖区内的学校领导们，感觉到十分满意了。 不用担心莫名其妙的疯子冲进来伤害孩子，真是松了一口气。 被一群吃瓜群众抢了自家警鹅头条的张长江，也就没有蹭上一波热度，而是继续保持稳定更新。 今天是穿着警服的大白鹅们，列队上街巡逻。 明天是大白鹅跟在搭档身边，一摇一摆去执行任务的背影。 当然，他还详细介绍了鹅队的新任务，以及它们最近的小功劳。 因为大部分是第一手资料，所以，官方账号“长阳分局鹅队”，依然是警鹅们最火爆，热度最高的账号。 不过，长阳分局鹅队的账号下，关注者们频频留言，也是有特定的风格。 “我真不想说，这警察局到底是谁来拍咱们大白的，怎么每个角度都能当表情包呢？” “捂脸，我看了别的图片，咱们这群大白鹅，明明各个都是标志脸，到底是谁的技术，把它们拍成面目狰狞的样子。” “为什么别人朋友圈发出来的警鹅执勤图片，都有一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而这官方账号里的图像，每只小可爱的表情都像在便秘。” “这个镜头里的大脸是谁，我是来看大鹅的，别乱抢c位。” 总之，张长江负责经营“长阳分局鹅队”的微博和其他网络账号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原来他拍照技术烂，只有自己老婆知道，现在一折腾，全国网民都知道了。 在长阳分局这批大白鹅逐渐适应了执勤工作之后，秦旭以刘景怀的身份，在白蚁养殖场附近，培育了一批大白鹅和蜻蜓的组合搭档。 因为随着警鹅们成为校园守护者的名声越来越大，来自四面八方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多。 长阳分局的警鹅驯服程度非常好，战斗力十足，还具有半空优势，自身携带执法记录仪随时取证，对危险具有非同寻常的敏感，既能防守，又能战斗，一只能抵三个普通民警的警力来用，如此优秀的动物警察人选，谁会愿意舍得放过呢？ 秦旭觉得，就算是老戈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帮助，最终也抵挡不住其他人充满渴望的内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培养出更多的警鹅，让长阳分局不再成为唯一的焦点。 满足所有人需求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警鹅投入基层警务工作，确实会大大减少民警的工作量。 不过，作为警鹅的培养者，秦旭面临的最大问题，他很难找到身体素质优秀的大白鹅。 潮海地区，在华国的美食版图上，虽然爱吃鹅肉的名声，专门饲养的鹅数量也不少。 但是，由于民间喜爱食用肥鹅的传统，大部分养鹅场的鹅，都是以育肥养胖为主，很少提供足够宽敞的空间给它们活动。 这些浑身上下肉呼呼，肥肥流油的大肉鹅，完全不符合秦旭选择明兽的标注。 秦旭选择的大鹅，要身姿矫健的纯种大白鹅，体态不能过重，身体肌肉紧实，否则无法与蜻蜓心兽完美默契。 其次，年龄在两到三岁左右，正处于精力最充沛时期。体弱的不要，性格怯懦的不要，要保持着旺盛的争斗性。 在这一基础上，如果像大白那样，有自己自己特殊的天赋。那就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秦旭觉得自己的标准不算太高，但真跑到各大鹅场寻找，差不多就是一无所获。 原本朋友的那个专门饲养大白鹅的山林鹅场，今年的鹅群已经在上次被秦旭挑选过一遍了。 秦旭不想选择上次被淘汰的对象，所以宁可带着老秦师父，一个一个乡村跑过去，收购农村里，那些养着看家护院的白鹅。 这些白鹅的精气神倒是不错，每天在主人宅子附近晃来晃去，还争强斗狠，看到一个不顺眼的家伙，就发飙猛啄。 不过，通常情况下，这种并非养来食用的大鹅，每家每户也就养个两三只，鹅的寿命长，养多了浪费食物。这些主人喂养自己的护院大鹅，都有了一定的感情，秦旭想买来，都要出高价，收购起来非常麻烦。 七星荔枝肉说 最后一章完成！大章四千字。 第三百七十二章 学校客户 在判断动物天生能力方面，就算十个秦旭，也无法与老秦师父相提并论。 身为仙兽门筑基期的修炼者，他的神魂中，拥有能够分辨出动物自身天赋的能力。 虽然与仙兽门修为精深的大能无法相比，但判断灵气匮乏的地球上普通动物，却是较为精准。 虽然会消耗一定的神魂之力，但老秦师父躲进神兽白骨中，修养一段时间，也就能恢复。 秦旭每次选择修炼动物的对象，都离不开老秦师父的指点。 陆陆续续从乡村买到二十多只身形较为彪壮的大白鹅，以及跑到野外捕捉到相应数量的蜻蜓，秦旭终于能够回复刘景怀手机里，一群想要够买战斗鹅的各路人马。 战斗鹅的身影，在公共网络上火爆，在警察系统内部里，引来的轰动也不小。 在秦旭和老秦师父有意识地推广下，刘景怀的存在，在潮海市以及岭南省的高层那里，早已经不是秘密。 带着仙兽门五位弟子的神魂，破碎虚空，将他们带到不同世界的神兽白骨，拥有哪些深奥力量，秦旭并不太明白。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他非常便利地隐藏在刘景怀这位虚构人物的身后。 秦旭在使用刘景怀那个身份办理的手机之时，老秦师父向他保证，没有任何人能通过这台手机，发现他的位置和踪迹。 是何原理，秦旭听老秦师父解释一通，一知半解，最后只明白了是神兽白骨起到主要作用。 正是因为使用了目前能办到的所有手段，无法找到神出鬼没的刘景怀，这台手机上的聊天工具，成为与刘景怀联系的唯一方式。 最初，联系刘景怀，希望能够从他手里买到战斗鹅的人，都是警务系统的单位或者个人。 岭南省警察厅直属特警大队。 花城市警察局刑警队。 潮海市防暴小组。 …… 后来，添加刘景怀通讯工具的人，身份延伸到军部。 而这段时间，添加刘景怀通讯联络好号的人，都变成教育系统中的人了。 “你好，刘先生，我是潮海市第一中学的校长章风明。” “刘先生，你好，我是潮海第五中心小学的校长周山。” “你好，我是花城市教育附中的校长，希望购买一只战斗鹅。” …… 警察和军队，是国家暴力机关，承担着维护国家安定稳定的重任。 他们在看到长阳分局的大白鹅小分队时，当然希望也能获得同样战斗力的大白鹅。 秦旭原本用控兽心则培养出大白鹅时，也是计划将它们放在基层警局中，协助基层民警出警任务需要。 但是，计划不如变化。 秦旭发现，警鹅跟随民警出警，虽然给基层工作的兄弟们，提供了更安全的保障，也能够成为抓捕案犯的主要战力，但却并不是最需要警鹅的地方。 真正需要警鹅警戒的地方，反而是警察力量无法顾及的区域，才能让警鹅真正发挥作用。 比如，比起装备齐全的警队，学校，社区，医院这些场所，才更需要大白鹅们的战斗力。 能知道刘景怀通讯方式的学校校长，消息都比较灵通，数量也不算太多，秦旭第二批大白鹅们，恰好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长阳分局的警鹅在学校值班的时间虽然短，但确实对校园安全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警察局不能派驻一名真正的民警，常驻在每一个学校。 但是每一个学校，都能养一只性格敏感，战斗力强悍的大白鹅作为守护者。 它不仅能应对突如其来的校外伤害事件，还能解决校园内的暴力行为，无论是学生之间，还是师生之间。 有这么一只大鹅镇着，在学校范围内，至少不会出现大量，长时间的暴力霸凌行为。 至于那些急吼吼不断催促，想要从刘景怀这里获得警鹅的警局和军部的兄弟们，秦旭只能默默说抱歉了。 秦旭将想要购买警鹅的学校名单罗列出来，目前一共十五个学校，其中中学就占了十一个，基本上都是潮海市，以及周边城市的学校。 秦旭查了查，发现这十一个中学，都是以初中为主的学校，而且从他们发送给他的留言来看，希望获得校园守护鹅的需求，特别强烈。 秦旭先给全部十五所学校，群发了一篇文章。 警鹅喂养条件及要求 在维护从自己身边离开的动物这一方面，秦旭在老秦师父的教导下，完美地继承了仙兽门的优良传统，尽可能为离开身边的异兽，寻找可靠的生活环境，和负责任的饲养人。 在灵气的影响和作用下，异兽的平均寿命，往往超过同类普通动物。 大白鹅和蜻蜓这两种动物的组合，并不算是异兽，但白鹅寿命原本就不短。 秦旭可不想因为饲养人的原因，让这些小家伙们，遭受不好的对待。 秦旭将喂养指南发送出去之后，不到三分钟，秦旭就收到了潮海市第九十八中校长张纯林的回复消息。 “刘先生，你所提到的这些事情，我们学校都能做到。我们学校附近有两个绿化水池，可以供警鹅游泳休息。食物的喂养，我们也会专门拨款，精心搭配，绝不含糊。” “我们学校确实非常非常希望能有一只警鹅驻守在校内。我和十一中的教务主任是老同学，自从知道警鹅在学校门口维持治安之后，特意花了两天时间，到他们学校观察。我与其他学校领导都感觉到，警鹅，真可谓是校园之守护者。” 秦旭没想到，发过去一份喂养指南，对方就真挚诚恳地掏心掏肺，讲述了他们学校平日学生安全工作的不容易。 秦旭上网，查了查潮海市第九十八中的具体情况。 潮海市第九十八中，位于潮海市东南城郊地区，附近有多个城中村，距离城市中心较远。 学校以初中部为主，生源主要是附近小学直升的学生，以及外来务工子弟借读生。 这位张纯林校长继续给秦旭发送消息，详细解释了自己学校的特殊情况。 秦旭顺手打开潮海市第九十八中的贴吧。 里面的内容，似乎也从侧面印证了张校长的说辞。 第三百七十三章 守护鹅的领养条件 活跃在网络上的潮海市第九十八中学生，在贴吧里发表的内容千奇百怪，五花八门，倒是让秦旭这个刚刚脱离警校没两年的警察，大开眼界。 反正这些内容，秦旭看得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是抱怨某个老师的身材缺陷，就是讨论某个班级班花的性格，更有已经毕业的学生在里面发帖骂人。从一些学生的回帖里，秦旭隐约看到，似乎校内还形成了几个校内团体的影子。 总得来说，中二少年们能做的事情，这里似乎一样都不差。 而张纯林校长，毕竟还要给自己的学校留一点面子，他只提到了校内学生，性格比较激烈，容易互相之间产生冲突，甚至对老师也有动粗的行为。 反正从秦旭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潮海市第九十八中，绝对不是一个能让关心孩子的家长，将孩子送入其中就读的学校。 秦旭用刘景怀的手机，给张纯林回复了一个消息。 “守护型战斗大白鹅，并不出售，想要领养它们，要求领养学校，完成校园垃圾分类的任务，并雇佣专车，将每日产生的垃圾，送往指定地点。” 秦旭提供的指定地点，正是异化白蚁养殖场。 他没选择出高价卖出大白鹅。 原因之一，是因为这个价格，秦旭不太好定位。 价格定低了，体现不出咱们家战斗大白鹅的价值。 价格定高了，一般的学校，也出不了这个价格。 而老秦师父前阵子发表的论文里，有价值的材料太多，就这段时间刘景怀的账号上，就莫名其妙，不知道哪儿冒出来好几百万块。 老秦师父拿着这一笔前，在网络上到处买有价值的电子文档，电子书，可是不但没有减少一分半毛，反而隔三差五，都有多一笔收入。 眼看着刘景怀的账号里的钱，就要往八位数上蹦跶了，秦旭也就没考虑多赚学校那顶天了几万块的收入，干脆就抓着脑袋，想了一个办法。 正抱着手机猛戳的九十八中校长张纯林，努力想怎么说服这个奇怪的动物商人，让他卖给自己一只战斗大白鹅。 要知道，他虽然从自己的老同学那儿，获得了大白鹅的来源处，但据他所知，目前除了长阳分局，还没有人从这位动物商人手里，买到一只战斗大白鹅。 冷不丁看到这么一条消息，他赶紧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张纯林愣了半天，突然想起自己从十一中老同学那儿听到的小道消息，据说长阳分局的警鹅，也不是买来的。 张纯林将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琢磨了半天，才终于欢欢喜喜地回复说道。 “没有问题，我们学校从去年起就接到上级通知，要进行校内垃圾分类，我们会继续强化这方面的努力。” 张纯林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捋了捋后门不多的头发。 正处在青春期的小崽子们，实在太难管教了。他当九十八中校长不到两年，原本风华正茂的头顶，都快成了大灯泡了。 哼哼哼，老师们管不了你，就不信大白鹅们管不了你们。 秦旭发现，这位九十八中的校长，真是所有人中最积极的一位。 不仅打包票，干脆地应下这个任务，还发来一大堆的学校照片，告诉他自己学校垃圾分类的东西，都很齐全。 最后甚至还打包票，承诺如果没有完成好这项任务，刘景怀可以随时将大白鹅带走。 秦旭确实有这个想法。 既然张纯林如此直爽，秦旭干脆就找律师拟定了一份合约，详细规定了双方必须履行的义务和权利。 说实话，这比直接卖出去一只大白鹅麻烦多了。 但秦旭，额，应该是刘景怀，拥有可以在某种条件内收回大白鹅饲养权的权利。 虽然对方的领养条件出人意料，但张纯林对这份合约没有异议。当然，还是专业人士看过之后，最终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学校公章。 至于刘景怀的代笔人，自然不是秦旭，而是能将黑色签字笔写出一腔风骨的老秦师父。 在完成合约的第二天，一个同城跑腿的小哥，骑着电动车，拎着一个铁笼子，铁笼子里蹲着一只满脸不高兴的大白鹅，来到潮海市第九十八中的校门口，找张校长签收。 同城跑腿小哥送达的时候，正值第九十八中放学时间，脑门蹭亮的张纯林从校长办公室一路小跑，看到笼子里雪白干净，头上肉冠鲜亮橙红，还停着一只绿色蜻蜓的大白鹅，笑得合不拢嘴。 刘景怀早就将收到大白鹅之后的注意事项告诉他了。 现在，他谢过跑腿小哥，在校门口所有师生的注视下，将大白鹅笼子拎到门卫室，让保安取出他一早交代买好的新鲜嫩滑的木耳菜，一片一片从笼子的缝隙里，喂给大白鹅。 大白鹅的训练时间稍短，能力会比长阳分局那些经常跟着民警出警的老油子们差点儿，但仅仅对付这些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的未成年人们，是完全绰绰有余。 在保安室所有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这只大白鹅淡定地吃掉了七八片肥厚嫩绿的木耳菜，觉得挺知足了，便摇晃着身子站起来。 张纯林大喜，这才按照刘景怀所说，解开了关着它的笼子。 “校长，这只鹅怎么回事？”一位在九十八中当了多年保安的高瘦中年男子，指着慢悠悠从笼子里走出来的大白鹅，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张纯林笑眯眯地看着大白鹅，说道：“你没看网络上很火的警鹅视频吗？它现在就是我们学校的警鹅了。” “哇，”一个值班老师惊讶说道，“张校长，你没忽悠我们吧，网络视频上长阳分局的警鹅可厉害了，这小家伙看样子不太像呀？” 从外表看起来，的确如此。 刚刚完成训练任务的大白鹅，第一次执行任务，还没有大白一招制敌风范，还在努力适应环境。 张纯林还来不及回答反驳，突然面前步伐略显笨拙，走出保安室的大白鹅，突然张开双翅，宽宽的嘴喙，直指学校大门左侧的位置，仿佛屁股后面点了火箭一般，出其不意地加速，朝着那边一窝人群冲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 校园统治者 张纯林顾不上回答那位老师的问题，瞪大眼睛，仅仅大白鹅之后。 他看着大白鹅俯身向前加速，长长的脖子近乎与地面平行，然后腾空跃起。 这番动作，行云流水，完全发挥出了种族优势，直接越过围观起哄的人群，将人群中心两个正在掐架的小子，一人一个翅膀，直接敲晕了。 在学校门口，与校长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打起来？ 第九十八中的混混学生，就是这么杠。 这种破事，张纯林处理过不是一起两起了。 有些学生，脾气炸了之后，就连任课老师都能挥起拳头，揍一顿。 在九十八中，不仅仅是有点追求的学生，不愿就读，就连普通的老师，也希望调到其他学校。 反正近十年，第九十八中就没少出现在地方社会新闻的版面上。 最严重的一次，是三年前，一位数学老师被学生捅了一刀，幸好就医及时。 张纯林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被赶鸭子上架，成为第九十八中的校长。 大概潮海市所有学校里，他与管辖区的警察局局长，最为熟悉了。 反正每个月都要去警察局领人的张纯林，不仅仅认识了本辖区的警察局局长，其他分局的警察局民警，也认识了不少。 面对学校这种糟糕情况，历任校长并非没有管理措施，但因为大部分进入初中的孩子，已经形成了自身的性格特点。在整体氛围的影响下，各项措施收效甚微。 张纯林后面跟着几个保安，挥动手臂，扯着嗓门大喊。 “你们在干什么，在校学生，禁止打架斗殴。” 校门口的学生，早先隐约都瞥见秃顶校长拎了一只大白鹅走进学校。 不过，他们可没想到，不到五分钟，这只大白鹅立马在学校门口大发神威了。 看着躺在地上两个人高马大的学生，“哼哼唧唧”表情难受的模样，其他习惯了看热闹的学生，纷纷后退，远离那只站在打架学生背上耀武扬威的大白鹅。 大喊制止的张校长，还被学生踩了好几脚。 “喂，喂！”疼得抽冷气的张纯林，没好气地瞪了被吓得头顶有点冒汗的学生一眼，说道“打架的是哪个班的学生？学校三申五令的强调，不准在学校打架，在校外也不行，你们都没注意听吗？” 完全没有注意。 张校长你在每周升国旗的时候说的话，还比不上这只大白鹅两个翅膀来得有说服力。 张纯林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个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对身后的校园保安说道“先把他们扶到保安室，喝点水缓过劲来，我们再处理他们。” 大白鹅似乎听懂了张纯林的话，悠悠哉哉地从学生背上跳下来，摇摇摆摆穿过走出学校门口的学生中间，在学校门口找了一棵树枝，借着翅膀的扇动，跳到树枝上，脑袋晃来晃去，似乎随时对学校附近的情况，保持高度关注。 “不会吧，这两个家伙被这只鸭给揍趴下了！” “你傻呀，这是鹅，曲项向天歌的鹅。” “我勒个去，是网红鹅吗？我们学校也把长阳分局的警鹅借来了吗？” “我上网看看，应该是，要不然这么猛的鹅，其他地方都没见过呀。” “校长是不是被我们气疯了？” “这下那群天天在学校打架的家伙，嘿嘿嘿……” 两个被大白鹅扇晕的打架男孩，被校门口的老师搀扶到保安室里，用了十多分钟，才逐渐从晕眩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饶是他们脾气再火爆偏激，被学校校长和一群老师们围成一圈，盯了十多分钟，也都懵住了。 他们早就忘记自己原本为了什么原因打架。 迷迷糊糊地接受了大半个小时的批评教育之后，这两个小子才背着空荡荡的书包，心有余悸，同命相连地看了对方一眼，忙不迭离开保安室。 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在第九十八中其实真算不上个事情，司空见惯，学校方面能做到的，也就是批评教育，让家长好好管教。 这个时间点，第九十八中门口的学生早就散去，两个男孩沉默并肩走了一段路，才有几个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探头探脑地朝着他们招手。 “鲁松，赵辉，这边，我们在这边。” 他们两个是初二学生，同班同学，玩得不错的伙伴，也基本上都是一个班的。 他们成绩垫底，也没指望通过进学这条路给自己人生带来变化。 听到伙伴喊自己，他们两人也就往那边走去。 “那只大白鹅还蹲在学校门口的树上呢，我没敢靠近。” “鲁松，被那只鹅扇了一下，什么感觉，你说会不会脑震荡？” “哈哈，鲁松赵辉，你说你们为了咱们的班花打架，人家早就在别校有男朋友了，你说这有意思吗？” 指望同龄人给这两个刚刚回神的少年宽慰和鼓励，是不可能的事情。 嘻嘻哈哈的打闹嬉笑声中，刚刚摆脱了一群啰嗦师长的两个男孩，被说得灰头土脸。 “哼，”脸上青春痘很多的鲁松终于忍不住了，他指着一个圆脸大眼的男孩说道，“你们可别高兴太久，大耿，你经常在生物课上跟生物老师打架，小心你也被鹅扇巴掌。” “切，”被鲁松指着的男孩拿着手机的手挥动着说道，“我觉得不可能，在大白鹅眼皮底下打架，那是要小心一点，但是在教室里推几下，我就不行那只大白鹅会知道，又不是雷达探测器。” “我刚上网看的，微博上都说了，有学生在厕所欺负别人，都被他们学校的鹅给发现了，屁股都啄青了，而且那些大白鹅头上，还挂着记录仪，把他们欺负人的场面，全都拍下来了。”另一个身材较为瘦小，理着小平头的男生，一边看手一边说道。 “我可不相信。”据说跟生物老师不太对头的男孩，撇过头，振振有词地说道，“现在网络上夸大胡扯的新闻真是太多了，一只鹅，还能管这么大一所学校的所有事情，我是绝对绝对不相信的。” 刚刚被大鹅教做人的鲁松，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顶了同伴一句话，说道“宋学敏，下午就有生物课，你敢不敢闹一场？” 他们班的生物老师，是一位体格瘦弱的男教师，说话含糊，竭尽全力，声嘶力竭也维护不好课堂纪律。 宋学敏与这位生物老师的纷争源远流长，插话顶嘴还是轻微的情况，有两次还动起手起来，占着身高优势，直接将生物老师撞翻在地上。 殴打师长的行为，让宋学敏在学校的档案上，被记了过。因为还处在义务教育阶段，就算记过处分，学校也不能将他开除。而对于完成义务教育后就不打算继续升学的宋学敏而言，记过处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此，他在生物课堂上的胆子更大了。 几个男孩相约找了一个小炸鸡店，吃了一顿热量超级高的汉堡套餐，然后在下午上课时间之前，踩点进校园。 不知是否是因为中午放学被大白鹅教做人的缘故，一向在小团体中非常活跃的鲁松和赵辉，精神并不太好，也不像往日那般打闹耍宝，而是沉默着过完这个中午。 而下午进入校门口的时候，鲁松和赵辉踏进学校门口是，瞥到树枝上白色大鹅的时候，下意识背部僵硬，差点同手同脚走路。 早上发生的事情，早就在各个班级的群聊中传开。 第九十八中的学生，大多上网搜索到长阳分局网红警鹅的账号。张长江是一位勤勤恳恳的内容维护者，这段时间，他忠实地将分局里警鹅的业绩当做每日更新的内容，公之于众。 越了解这种被用来守护校园安宁，防止意外暴力伤害的大白鹅，第九十八中的学生们，越是觉得它比身边的老师校长甚至是父母，可怕多了。 据网络上所说，大白鹅的普通攻击，并不会造成身体伤害，只需要静卧休息半个小时就会好转。 这也就是说，被扇了也白扇，连轻伤都鉴定不了。 大概它的震慑效果，目前来看，跟校外不良帮派的头牌打手，相较抗衡。 虽然它的外表看起来比光头纹身的不良分子可怕多了。 初二（3）班，第一节是体育课，第二节是生物课。 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快一个小时的学生们，挤在满是臭汗味的教室里，头顶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悠着，也挽救不了他们昏昏欲睡的状态。 生物老师声音含糊低沉，对大半个班趴在桌上打盹的行为，视若无睹，仿佛进入一个完全自我的世界，旁若无人地照本宣科，讲述着重点难点。 “诶，你能不能上课内容讲得有趣一点，都是按书本里来念，还用得着你来教吗？”距离上课铃声响后不到十五分钟，从教室最后一排，传来全班都听得到的挑衅声。 这句话，就像一块大石头，砸进了一潭死水中，掀起四溅水花。 大半个班正在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中的学生，被这一声挑刺的声音惊醒，惊讶地望着站在最后一排，大眼睛桀骜不驯地瞪着生物老师的男生。 除了一小部分进入深睡眠的学生，其他人都蓦然清醒，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袖手旁观事态的发展。 他们可不是什么热爱学习的孩子，看热闹显然比枯燥的生物课有趣。 正在播放教学ppt的林豪愣了一下，抬头看到闹事的学生熟悉的脸，倏然内心爆发出愤怒的火花。 他终于提起声音，用进教室以来最大的声音喊道“你懂什么，你在扰乱课堂纪律。” 宋学敏是林豪教学生涯中，最厌恶的学生，没有之一。 他对自己的教学能力有自知之明，但以往学生，就算课堂枯燥，顶多说几句话，或者自己看课外书，从来没有像宋学敏这样，公然挑战教师权威，不仅屡次顶撞他下不了台，甚至还动起手来，让他颜面扫地。 林豪每次踏进初二（3）班的教室，看到宋学敏那张脸，都觉得胸闷气短，拼命压抑心中的愤怒和厌恶。 听到宋学敏肆无忌惮地站在教室后面，指责自己的教学方法有问题，林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高声呵斥。 鲁松几个人，看到宋学敏的模样，忍不住互相对视几眼，突然想起来他们中午放学时说的话。 该不会，这小子真要和生物老师大一场架，然后试一试那只大白鹅的能力吧？ 青春期少年的心思，大概就是这么荒唐。 宋学敏看到林豪气汹汹的模样，不仅没有歇火，反而火上浇油，用特别欠抽的口吻说道“啊哟，自己上不好课，还不让人说啦！” 说完这句话，宋晓敏朝着几个朋友，递了一个“你们都知道”的眼神。 我去，这下鲁松几个人非常肯定，宋学敏还真是为了中午的话，故意惹恼生物老师。 林豪气得涨红了脸，控制不住发抖的手臂，指着教室的后门，扯着嗓子喊道“你，你给我出去！你这种学生，不配上课。” 气急攻心的生物老师，已经失去理智。 宋学敏挽起袖子，气势十足地朝着林豪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是学生，上课是我的权利，你有什么权力将我赶出教室门口，啊！” 一声大喝，宋学敏反手推了林豪一下。 在宋学敏和林豪刚刚起争执的时候，正在给自己学校守护鹅安排舒适鹅窝的张纯林，突然看到悠然游动在学校小水潭里的大白鹅，疾身跳到岸上，然后用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速度，火速冲锋。 张纯林愣了几秒钟，然后猛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说道“肯定是哪儿又出事了！” 初二（3）班在教学楼三楼，但大白鹅不走楼梯，而是扇动翅膀，借着加速力气，扑腾而起，直接跃上二楼走廊的边沿，借着栏杆，再次用力，直接蹦到了三楼走廊。 张纯林跑两步就气喘吁吁的身体素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矫健堪比蜘蛛侠的大白鹅，宛如飞檐走壁一般，扑腾到三楼位置。 张纯林只能跑楼梯，然后边跑边大喘气地想到，难怪人家一只鹅，敢承担一个学校的安全守卫工作。 这种身手，应该是大白鹅中的特种部队吧？ 宋学敏故意推了林豪一下，但目光却游离在教室的窗户外面。他故意激怒林豪，进而动手，还真就是为了看看那只把鲁松和赵辉都扇晕过去的鹅，到底有没有网络上说的那么厉害。 这种说明白后，会让旁人觉得极其幼稚可笑的心态，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还真觉得自己十分有道理。 放在网络上，大概可以用“作死少年”、“熊孩子”、“中二脑子”来形容。 他自己想得理所当然，却忘记了世界并不以他为中心。 他自认为也像前两次那样，推搡老师，林豪也会忍让，大不了继续在档案里记个处分。 但对林豪来说，宋学敏这个他最厌恶的学生，毫无顾忌的挑衅，就如压断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家庭生活的不如意，学校工作的失败，同事的看轻和议论，经济上的局促赫尔压力，都被宋学敏的言行点燃，在短暂的瞬间爆发出来。 失去理智的林豪，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教师身份，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抓过身边一张学习桌，在周围学生惊恐尖叫声中，课本文具扫飞，林豪抡起学习桌，憋足全力，朝着宋学敏头上狠狠砸去。 林豪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都是老实人。 越是老实人，越容易在人际交往中，违背本心，不断退让，积压出越多的苦闷。 而一旦他们被激怒，爆发出的伤害性也就越大。 宋学敏心思都落在教室外面，在林豪暴怒之时，根本来不及躲闪避让。 第九十八中的单人课桌，不锈钢管为骨架，复合板材为桌面抽屉的材料，这若是砸个瓷实，真是要出大事。 周遭学生惊恐的尖叫声中，一道如白箭一般的身影，从敞开的窗户越进教师，在千钧一发之际，挥动翅膀，对着宋学敏猛烈一扇。 宋学敏茫然无知中，被砸的一米多远处一个同班男生身上。 大白鹅的力道分寸极好，宋学敏晕头转向，那个受到波及的男生，也只觉得身上一沉，并未遭受伤害。 林豪手中的单人课桌，去势不减，重重“嘭”地一声，砸在地板上。 课桌的桌面螺丝都被砸松了，桌脚的钢管歪掉大半，可见林豪砸人的时候，没有半分留手。 突如其来的暴力，让距离较近的胆小女生，“哇”地一声哭出来。 林豪一击落空，强烈的撞击声，终于让他理智稍微回归，他表情惊恐，神情恍惚，仿佛难以相信，这个抡起桌子砸人的举动，是自己做出来。 不过，不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刚一翅膀挥晕宋学敏的大白鹅，橙红的脚蹼，朝着林豪的脑门抓去。 它宽扁的嘴喙也没有停下，长脖子一扭，飞快地啄在林豪紧握学习桌的双手上。 林豪感觉手背剧痛，下意识松开手指，然后迎面而来一个翅膀，让他步入宋学敏的后尘。 张纯林上气不接下气，以平生最快速度跑到三楼。 初二（3）班隔壁的授课老师，也一脸担心地走出来，探查隔壁班级发生的异动。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狼藉的教室。 张纯林瞠目结舌，他并不知道事情起因，是宋学敏作死想看大白鹅的能力，他看着倒地不起的林豪和宋学敏，心脏“砰砰砰”乱跳。 他只觉得庆幸，幸好这只守护鹅准时送到，否则，他们学校又要上市民报的头条新闻了。 张纯林摸了摸脑袋，他看那只跳到讲台桌上的大白鹅，眼睛温柔地都能沁出水来。 一定要给这只好伙计，起个好名字，他们第九十八中的校园管理，就靠它了。 。 第三百七十五章 千雷奔法 因为没有闹出人员受伤事件，所以初二（3）班上的事情，没有闹到警察局，只在校内解决。 每个班级都有监控视频，学生宋学敏有错，没控制住的生物老师，也被打了板子，校内通报批评。 不知道是不是一向温吞甚至有些懦弱的生物老师，爆发出令人畏惧的破坏力，把一班未成年吓得有心理阴影，反正自从那天开始，林豪的生物课秩序好了许多。 就算是最顽劣的学生，宁可在课堂上睡觉发呆玩手机，也不跟这个“老实人”起冲突。 初二（3）班发生的冲突，在九十八中校园内，成为热点话题。 讨论的主角，不是冲突的主角，而是每天大摇大摆，自由自在在校园操场上散步的大白鹅。 大白鹅定居第九十八中的第二个星期，周一升国旗仪式上，满面笑容的张纯林校长，慷慨激昂地宣布了他们学校守护鹅的大名。 “经过综合大家的意见和建议，我决定，我们学校的守护鹅，就名叫安安。安全的安，平安的安，安安稳稳的安。” 大家“……” “我们的安安，是一只非常优秀的警鹅，它能敏锐的洞察校园内的暴力行为，并予以及时阻止。在此，我呼吁大家，切勿进行打架斗殴等不良行为，为维护和谐友爱的校园环境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另外，这周的重点工作内容，是每个班级的垃圾分类……” 无论如何，九十八中校园内的所有热爱逞凶斗勇的学生们，在大白鹅安安绝对统治力量下，都下意识地控制校内暴力行为，对这只看场子的守护鹅保持着足够的尊重和畏惧，大幅度减少了互相之间的争斗。 即便偶尔冲突爆发，热血上头，忍不住扭打在一起时，在看到大白鹅伸长脖子飞奔而来的瞬间，也马上冷静下来，抡起的拳头别扭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刻意做出哥俩好的姿态。 …… …… 秦旭在这周内，送了十二只校园守护鹅，给挑选过的学校。 因为大白鹅们统一养在异化白蚁饲养地附近，所以秦旭这段时间，经常以刘景怀的身份，去垃圾处理地。 原本秦旭准备给刘景怀的身份买一辆车，来回市郊和警察局之间，也方便快捷。 但老秦师父拿出的功法，却让他的想法，成为泡影。 秦旭获得仙兽门传承至今，已经半年多时间，在老秦师父花样百出的修炼功法互相作用下，秦旭的修炼速度，总算没有老秦师父当初估计的那么悲观。 如今，他眉心灵窍中的灵力小球，已经占据灵窍约三分之一的空间。 虽然与单纯修炼驭兽诀相比，灵力小球本质不够精纯，灵力的组成较为驳杂，但作为一名低级的修炼者，当务之急，可不是什么杂乱灵气根基不稳的问题，而是距离筑基期遥遥无期的悲剧。 以秦旭目前的进度来看，虽然距离筑基期依旧遥远，但是想要填满眉心灵窍，却是指日可待。 也因为秦旭眉心灵气小球的成长，在秦旭决定买自己生平第一辆车的时候，老秦师父笑眯眯地从宽宽的袖口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人行走坐立，是最常用到的姿势，修真界中，以奔跑为姿态修炼的法诀，数量也不少，但原先你灵力太过低微，修炼奔跑类法诀，老朽担心无法很好控制，如今你眉心的灵力已经能满足要求，可以开始修炼老朽精心挑选过的千雷奔法。” 秦旭对学习新的修炼功法，早就习以为常。 老秦师父小手臂一挥，手中册子化为流光，徐徐在他面前展开。 千雷奔法，修真界中一种流传较广的通用功法。踏地为响雷，狂奔化千雷，脚步声声，雷声阵阵，轰鸣修行者体内的筋骨血脉，寻找天地间契合的灵气，纳为己用。 “千雷奔法是目前老朽所收集到的奔走类修炼法诀中，最为稳健高效的一种功夫，它流传自上古时期，所获得的灵气，精纯程度不下于驭兽诀，与驭兽诀契合度较高，所以你可以将其作为第二种主修功法。” 秦旭准备下班，离开警局时已经七点半了。 他拿出手机测了测路程，距离他的异化白蚁养殖场，有十几公里的距离。 按照他的速度，大约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 按照老秦师父计算，这一来一回的路途，用来修炼千雷奔法非常合适，恰到好处。 秦旭将警服换下来，穿上自己的运动服，背了一个双肩包，带上水壶食物，将长阳分局警局大门作为起跑线，蹬脚出发了。 跟在秦旭后面出来的卢李辉，看到秦旭装备齐全跑远的身影，佩服地嘀咕道“秦爷不愧是秦爷，那体脂比够可以了，还要下班接着锻炼。” 卢李辉最近在自己鹅搭档天歌的训练下，身上肌肉也壮实不少，但因为原本软肉也不少，所以身上肌肉的线条比不上秦旭漂亮干净。 他摸着下巴，正考虑是不是像秦旭学习，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一看号码，卢李辉迅速打消了锻炼的念头。 这年头，也只有秦旭这单身哥才有闲工夫锻炼跑步，他珍贵的假期，陪女朋友都来不及，就别瞎折腾了。 再说，咱们身为有女朋友的好小伙子，怕什么软肉，硬邦邦的大肌肉，才不讨人喜欢呢！ 秦旭并没有按照手机地图导航的最近路线，一路狂奔，他先跑到一处监控盲区，将身份换成刘景怀之后，再避开所有探头，在距离变换身份一公里之外的地方，再接着继续跑。 尽管正处于上下班的高峰期，秦旭在市区内无法将速度提升到最快的水平，但他此刻也是初学千雷奔法，并不因为市区内的拥堵，而影响了修炼的进度。 而且，比起汽车公交，甚至电动车自行车，靠双脚跑步，大概是最灵活的一种交通方式了。 无论是多么拥堵的道路，总会有让一个人挤过去的空间。 大多数奔走类修炼法，注重身法，走轻盈路线，而千雷奔法则截然不同。 在修行中，千雷奔法反倒不看重修炼者奔走的速度，更重要是看踏地的力量。 所以，秦旭踩在地面上的每一步，都竭尽全力，用力踩地。 虽然千雷奔法的修炼小册子上说，功法修炼有成之时，行走宛如雷霆滚滚，气势惊人，但以秦旭目前水平，并不用担心走路像打雷带来的不良影响。 就他这点小水平，行走的声音，放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约等于无。 人流如梭，下班行走匆匆的人们，不经意间会看到一个体型圆润的矮胖中年人，穿着宽松的运动衣，脚步沉重，仿佛竭尽全力再克服身上的肥肉影响，不断奔跑。 有准备赶场聚餐的路人，看到这么努力的胖大叔跑步者，忍不住感慨，自叹不如。 秦旭不太关注别人的眼光，他按照千雷奔法中的修炼方法，将坚硬的水泥地面，当成一面巨型大鼓，他的双脚是擂动鼓面的鼓槌。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脚掌与地面接触时，敲击出具有特殊节奏的雷声，尽管非常微弱，但节奏却越来越准。 秦旭的呼吸配合着脚步踏地的节奏，气沉丹田，又缓慢呼出。 位于眉心灵窍里滴溜溜旋转，契合秦旭脚步的节奏跳跃着。 配合千雷奔法跑动的状态，让秦旭觉得非常舒服，心神交融，凝神忘我。 下班回家的高峰期过去，秦旭距离城市中心越来越远，道路宽敞，车辆和行人渐渐变少。 没有人阻碍，秦旭跑起来越发顺畅，而噪声略低，秦旭逐渐对自己脚步踏出的轻微雷声，有了更敏锐的感觉。 随着他越跑越远，道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九点之后，沉浸在修炼中的秦旭也没有注意到，随着距离异化白蚁养殖地越来越近，路上几乎变得空空荡荡，跑了好几百米，才有一辆汽车疾驰而过。 郊区的空气，到了晚上，在凉凉的冷风中，变得非常干净清爽。 虽然已经是冬天，但秦旭跑动修炼时，气血涌动，一点寒凉之意也无，反而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水。 位于郊区的商品住宅区，尚处在开发阶段，入住率不高，有些楼层更是一片漆黑，看起来冷冷清清。 等这些住宅区过去，秦旭跑动的道路两边，已经偶尔会看到一两块零星的农田，以及附近村庄两三层楼高的楼房。 秦旭这一路跑来，收获颇丰，已经往自己的眉心灵窍中，纳入三条胖乎乎的灵气小鱼儿。 正在秦旭忘我修炼奔跑时，突然耳垂一阵生疼。 秦旭刚刚盯住的一条灵气小鱼儿，一溜烟滑开。 停下脚步，秦旭控制好呼吸，扭头转向右肩。 弹耳朵什么的，除了这位还不到巴掌高的老秦师父，还会有谁呢？ 不过，老秦师父一向十分看重秦旭的修炼，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轻易打断。 “老秦师父，怎么了？” 。 第三百七十七章 判什么刑？ 秦旭制服住吓得尿裤子的犯罪嫌疑人之后，那七只背毛黑亮的大狗狗，乖巧地蹲坐在连帽运动衣女孩的身边，歪着脑袋，等待主人下一步指示。 对完成任务回来的三只大狗，连帽运动衣女孩从腰包里掏出三根肉干，分别奖励给三只出色制服歹徒的狼犬，还在它们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夸奖说道：“乖狗狗，做得好。” 秦旭正在考虑是不是将手里这个袭击女性的家伙，交给这个辖区的警察局。 毕竟他并非当班时间，再将他带到市区内的分局，不太方便。 正在这时候，老秦师父拽了拽秦旭的耳垂，指着那位尿裤男说道：“张龙，一级通缉犯，悬赏金额两万，彩云省人，身上背着三条人命。” 老秦师父现在偶尔还会抽出点时间，刷一刷全国通缉犯的名单，当做写论文之外的业余乐趣。对各类通缉令非常熟悉的老秦师父，也不再生搬硬套背文字，而是简明地提醒秦旭。 所以，绝大多数的通缉在逃罪犯，都逃不过老秦师父犀利小眼神。 老秦师父这句话一说，秦旭立马打消了把人交给其他警局的决定。 他真把一个在逃杀人犯交给别人，大概会把又开始完成新的一年任务指标的自家兄弟们，气得吐血。 秦旭干脆给分局的值班室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派一辆警车出来接人。 这段时间，受害女子极度惊恐的情绪在另一个女孩的安抚下，略微平静，而连帽运动衣女孩看到秦旭结束通话，出声问道：“警察先生，我们需要到警局配合取证吗？” 秦旭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同事已经开车过来接我们了，你们可以先跟我说一说具体的情况吗？” “是这样，”连帽运动衣女孩看到旁边的女子虽然不再痛哭，但神情依然恍惚，就先主动开口，“我住在前面云舟小苑，每天晚上都会在这边遛狗，今天在这里，我的狗狗发现那边好像情况不太对，把我们带过，就发现这名歹徒把这位美女制服，意图实施侵害。” “是你家狼犬发现的？” “是的，小恭曾经参加过警犬的训练，因此比其他狗狗对某些行为更为敏锐。” 连帽女孩在解释的时候，旁边那个女子听到她所说，感激地看着蹲在旁边的一排威武大狗狗，刚刚遭遇袭击而变得非常恐惧的心里，突然感觉很安全。 似乎听到主人提到自己的名字，蹲在最旁边那只体型最大的大狗，扭过头吐着舌头，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开心求表扬的神色。 “发现不对劲以后，我就解开小恭它们的口罩，将这个家伙制服，”连帽运动衣女孩发现了自家狗狗的小心思，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壮实的大狼狗，撒娇地发出“呜呜呜”声。 其他只大狼狗，也忍不住凑过大脑袋。 “好了好了，乖乖们，坐好，坐好，等会儿姐给你们煮夜宵。”连帽运动衣女孩一声令下，七只大狼狗瞬间蹲坐回原地。 大概身边站着大狼狗的守护，另一个女子的情绪逐渐好转，虽然面对着差点毁了她一生的人渣，但依然鼓起勇气，说道：“我一直以来都有夜跑的习惯，这阵子东流路那边修地铁，不方便跑步，所以这两天我就跑这段路，没想到突然遭到那个男的袭击，他的速度很快，我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堵住嘴巴，捆住手脚，幸好……要不然……” 这名女子之前大脑一片空白，现在说着说着，又后怕起来。 秦旭将犯罪嫌疑人往路边带，方便等下同事接人直接上车。连帽运动衣女孩搀扶着时不时哆嗦的女子，跟在秦旭后面。 七只大狼狗配合默契，厚实的黄色肉爪子轻盈踩着地面，分别跟在连帽运动衣女孩的两侧和身后。 “警察先生，”停下脚步之后，大狼狗的主人忍不住问道，“现在这种情况，在法律上，他会怎么判刑。” 因为受害人在身边，连帽运动衣女孩有些话没问出口。 按照事实，此人实施犯罪，但并未得手，那么法院在判刑时，未必会重判。 秦旭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犯罪嫌疑人，说道：“死刑。” 比秦旭稍微矮一点的男子，浑身一抖，紧紧咬住牙关。 听到秦旭的答案，连帽运动衣女生和受害人都愣住了。 路边的路灯比较明亮，秦旭能看清楚两人的长相， “他，他没有得逞啊？”受害女子身形高挑，面目姣好，虽然保养不错，但明显比旁边的连帽运动衣女孩年长几岁，她听到秦旭的回答，连心里的恐惧都差点忘了，脱口问道。 以他们国家现在的法律，这个人不可能会判死刑。 连帽衣女孩若有所思地盯着面色发白的犯罪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有一双非常明亮的大眼睛，长而卷翘的浓黑睫毛，让她的眼睛充满神采。 秦旭手指用力在犯罪嫌疑人手腕上略微用力，这名两万元悬赏金的通缉犯倒吸一口冷气，蠢蠢欲动的举动，顿时老实了。 “你很幸运，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秦旭对受害女子说道。他听到老秦师父转述给他的内容，此人的犯罪档案上，血淋淋写着另外三个生命停止在最佳年华的女孩的名字。 “他是通缉犯？”连帽衣女孩猜到答案，看着秦旭问道。 “三条人命，犯罪情节极其恶劣，你说是不是死刑？”秦旭反问说道。 连帽运动衣女孩想到刚刚救人时的场景，隐约的想法终于被证实，如果身边的这位女子遭受侵害时，没被自家小恭发现，几乎可以确定，明天的新闻上，又会多出一个女子失踪事件。 想到自己很可能成为下一具尸体，受害女子惊恐地揽住连帽衣女孩的手臂。 大概是被秦旭说破身份，最初还打算装鹌鹑蒙混的犯罪嫌疑人，在秦旭手里，屡次打算挣脱，企图逃跑。 他也知道，以自己所犯的罪行，一旦落入警察手里，一定就是一个死字。 可惜，一直到警车到来，这个家伙的无论想出什么幺蛾子，都无法摆脱秦旭的控制。 ，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小菜姐的饺子 秦旭若是没有控制住罪犯的把握，就不可能会当面道破他的身份。 每一次挣扎，不仅让这个家伙没有逃离秦旭魔掌，反而多吃一顿苦头。 来接秦旭的是老民警杨晓刚，还有两个辅警，以及一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大白鹅。现在警鹅跟随出警，已经是长阳分局的标配了。 因为秦旭事先说明了情况，所以杨晓刚开着警局唯一一辆押送车过来。 押送车的后面空间很宽敞，足够所有人，连带着七条大狼狗一起上车。 上车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两只大狼狗发现了趴在副驾驶座的警鹅，扒拉在副驾驶座的窗户上，很固执地盯着那只大白鹅，似乎想研究出为什么这只大白鹅，会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 直到它们的主人催了两次，这两只大狗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主人的脚步坐上押运车 对警察来说，再也没有比将这种恶贯满盈的杀人犯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更让人爽快的事情了。 在现场采集完证据，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他们一车人和大狗，刚刚在长阳分局的警局门口停稳，秦旭押着犯罪嫌疑人下来，一眼看到一个穿着面容清秀的小哥，手里拎着两袋大大的外卖，满脸灿烂笑容，朝着他们走来。 秦旭刚觉得是局里哪个值班的家伙点外卖，不过注意看了一眼送外卖小哥的制服，感觉有点眼熟。 此时，老秦师父在秦旭耳边感慨地说道：“哎呀，好久没有吃小菜家的饺子了。” 秦旭被老秦师父一句提醒，才想起来，这位送餐小哥穿的衣服，貌似就是小菜家的手造饺店内员工制服。 看到他手里一堆的分量，秦旭眼皮一跳，算了算价格，觉得以他们分局的工资水平，大概除了自己变身刘景怀，就没有人会舍得花这个钱。 眨眼间，秦旭诸多念头一闪而过，而送餐的小哥拎着手里的餐盒，高兴地跑到连帽衣女孩身边，用特别尊敬地口吻说道：“小菜姐，你刚才点的餐我们都准备好了，放在哪里？” 秦旭；“……” “谢谢小豹子，麻烦你了，帮我一起把夜宵送到警局里吧！”连帽运动衣女孩笑着道谢，然后把车上七只大狼狗喊下来。 跳跃而下，身形矫健的大狼狗，看起来真像一群狼。 老秦师父也听到送餐小哥的话，好奇地看着大狼狗的主人，说道：“原来这就是小菜家的老板，这小姑娘看起来年龄比你还小。你不是说那店里的食物配方都是店老板自己研究出来的吗？还是挺厉害了。” 敢一口气牵着七条狼狗出门的姑娘，能不厉害吗？ 同样是夜晚出门，同样是偏僻地点，任何人看到她身边围绕的七只大狗狗，绝对不会不长眼地将她当做狩猎目标。 秦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位小菜姐，她模样白白净净，脸型略圆，脸上肉不少，有着明显的婴儿肥，但配上洋娃娃一般的大眼睛，看起来特别可爱。 这种典型的娃娃脸，是判断年龄的最大障碍。 看起来好像是高中生的年龄，实际上可能比自己还要大。 从最初安慰受害人，到跟随警车前往警察局协助调查，这位小菜姐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一直都很稳健妥当，不慌不忙。 秦旭觉得，她的年龄，应该比老秦师父认为的大一些。 正所谓宠物随主人，她带着七只大狼狗出行，大狗一路上都表现乖巧，不乱跑，不乱咬。搭乘警车的时候，七只大狗，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并排直立坐在警车上，歪着脑袋，没有小菜姐的指令，一动不动。 秦旭将他们带到警局接待室，让他们稍等一下，然后跟老杨将通缉犯关押在警局三楼最严密的审讯室。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老杨直接将通缉犯锁在审讯椅上，手铐脚铐齐上，确保这个家伙不会弄出什么意外来。 在警局的接待室里，小菜家的送餐小弟将打包的食物，放在接待室的桌面上，小菜姐就让他离开了。 另一个值班民警卢明亮，刚给她们倒了热水，就听到牵着七只大狼狗来警察局作证的可爱小姑娘，解开食品包装袋，捧着一盒还冒着热气的饺子，递给卢明亮，笑眯眯地说道： “警察先生，你们辛苦了，这是我家餐厅的饺子，一点儿小小的心意，请不要推辞。” 卢明亮工作了这么久，平日只给关押的犯罪嫌疑人和向警局求助的群众，买过快餐盒饭，哪里想到，今天居然还被反送夜宵？ 他有点手忙脚乱地推辞说道：“不行，不行，这不符合纪律，不用不用。” 小菜姐笑起来眼睛弯弯，像一个贴心的小妹妹，她没有多说，直接将一次性的餐具和筷子塞进卢明亮怀里，然后又拿起另外一盒，递给有些魂不守舍的女子。 “别担心，我们现在已经在警察局了，很安全。折腾了一个晚上，肚子饿了吧，吃点饺子吧，我店里阿姨最擅长的香菇猪肉饺，很香的。” “我叫郑莉海，刚才一直没跟你好好道谢。我虚长你几岁，你叫我莉姐吧，这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你出现，也许现在我就是荒郊野外的一具尸体了。”郑莉海整了整凌乱的头发，警察局室内温暖，她便不再穿着那件破损的外套，只穿着长袖运动速干衣。 郑莉海心想，她这一辈子都会记得，在她陷入人生最恐惧和黑暗的时候，一双柔软温热的手，不断安抚着她的背脊，让她从噩梦中摆脱出来。 “我叫周元宝，不过你叫我小菜就好了。不用太在意，其实就算我没有出现，刚才那位警察先生也会赶到。”笑起来特别喜气的周元宝，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自己救人而自认为有恩德。 郑莉海温和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自己很清楚，尽管那位年轻的高个警察也提供了很大帮助，但如果没有小菜的及时出现，现在这案子就不是侵害未遂。 她没有将这些话挂在嘴边，而是将感谢默默记在心中，然后笑着看周元宝在警察局的接待室里，忙个不停。 ， 第三百七十九章 警局聚餐 周元宝从打包袋里翻出酱料，递给卢明亮和郑莉海，看到两个值班辅警路过，立刻招呼道。 “值班辛苦了，快来吃点夜宵吧！” 她一口气从店里打包了十二盒饺子，足够警察局里所有人吃了。 当然，除了那个人渣。 周元宝这个姑娘，在警察局里配合调查，一点拘谨的感觉也没有，不仅催促别人吃饺子，自己也掀开一盒，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小菜家的手造饺香气扑鼻，经过小猪香香苛刻的嗅觉鉴定，无论是食材的品质和食物的口感，都远胜于市面上的普通饺子。 卢明亮最初还特别不好意思，但一看圆脸姑娘吃饭的样子，忍不住肚子觉得特别空荡，再看看面前躺在饭盒里白白胖胖的大饺子，一个个油汪汪散发出特别勾人胃口的食物香气，忍不住就坐下来，一口一个品尝起来。 两个值班的辅警也坐下来。 辅警叶晓吃了一个饺子，看到盒子上的包装，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瞪大眼睛，问道：“小菜，你是小菜姐？我有看你的吃播，下饭特别好吃。” 卢明亮一听叶晓的话，也觉得自己刚才看这个姑娘吃饭的模样，就觉得肚子很饿，吃东西特别香。 他前阵子急性肠炎住院，人瘦了一大圈，最近刚刚回到工作岗位，事情也多，原本胃口一直不太好，没想到这顿看似普普通通的饺子，真是吃出了喷香美味。 “哈哈哈，”周元宝嘴里嚼着饺子，还大笑着连连点头，说道，“是我，是我没错，一看小菜胖十斤，小菜姐今天点菜啦！” 等秦旭和杨晓刚将通缉犯处理好，回到接待室，准备给受害人和证人先做笔录的时候，进门就闻到香得让人肚子咕咕叫的味道，以及大伙欢快吃饺子的画面。 是什么力量，让有些清冷的警局接待室，成为了聚餐现场？ “警察同志们，快来快来，大家辛苦了，先吃顿饺子再工作。”周元宝自己盒子里的饺子只剩下三分之一，看到秦旭和杨晓刚进屋一脸懵的模样，热情招呼他们吃夜宵。 下意识抱住小菜家手造饺女老板递过来的饺子，秦旭闻着熟悉的味道，还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吃到它。 秦旭本人对食物并没有太大的追求。 自从小猪香香归国家养之后，他去小菜家的手造饺那儿买东西的次数就少了，只有老秦师父嘴馋的时候，他才会去店里打包两份食物。 不过，他以往并没有在店里看到这位老板的身影。 晃着将军肚坐下来的老民警杨晓刚，也不客气，他掀开餐盒，尝了一口饺子，热情地对周元宝说：“姑娘你多大了，你养的这几只德牧真壮实，一看就是养得好，经常吃肉的那种，训练的也好，服从性好。” “是的，它们很乖。” “这些大家伙，能供得上它们吃肉，开支不小吧？” 周元宝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认出周元宝是美食主播的辅警叶晓接话，说道：“杨叔，小菜姐是粉丝超过百万的美食主播，真得养得起这些大狗。” 小菜家的饺子数量不多，一盒十个，刚好吃个八成饱，但不觉得撑肚子。 作为夜宵来说，真是恰到好处了。 不过，周元宝让店员送来的饺子数量有多，剩下的饺子，就留给警察叔叔们下半夜热一热当第二顿夜宵了。 杨晓刚是很高兴。 他的啤酒肚，大部分都是值班时候养出来的。 一顿饺子下肚，秦旭和杨晓刚才一起完成了周元宝和郑莉海的笔录工作。 她们两个人的笔录并不复杂，之前已经对秦旭讲述过一遍，此时在审讯室的监控下，再复述一遍内容，并且回答警方提出的一些细节问题，就算完成了。 不过，完成笔录，她们离开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杨晓刚让秦旭开警车送她们一趟。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作为十分配合的证人，周元宝领着七只大狼狗，想要回到她在郊区的家，无论是打车还是公共交通，都不方便。 郑莉海并非潮海市本地人，她已经结婚，自己是一所美容院的股东，同时也是美容顾问。她丈夫目前正在出差途中，接到她的电话，正往回赶，但也要明天才能回到潮海市。 周元宝和郑莉海两人的住宅之间并不算远，秦旭看了看地图，也就是两公里左右的距离，后半夜马路宽敞，送两人回家，花不了多少时间。 因为有七只大狼狗，所以秦旭还是开那辆押运车送她们两人回家。 两位女士都没有选择坐副驾驶座的位置，而是一致钻进押运车厢。 周元宝上车前，特意对秦旭说道：“警察先生，麻烦你先帮忙把莉姐送回家，她今天遭遇这种事情，我把她送到家门口，看她锁好门，这样更安全一点。” 虽然今晚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秦旭已经发现，这位把饺子卖出全城最贵的小菜姐，实际上有着一副爱照顾人的热心脾气。 秦旭驾驶着押运警车，往郑莉海提供的住址开去。 押运车厢与驾驶位置虽然用钢筋铁皮挡板隔离，坚固但密封性不太好，开车的秦旭，听她们闲聊了一路。 她们的问题，也很有趣。 郑莉海大概因为今晚的遭遇，对周元宝喂养的七条大狼狗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坐上车之后，就询问关于饲养大狼狗的问题。 押运车厢，郑莉海小心翼翼地摸着救了她一命的大狼狗小恭，问道： “这是德国牧羊犬吧？我看到很多警犬都是这个品种。” 说起自家的大狗狗，本来就非常健谈的周元宝更是话没停下来，高兴地与今晚刚认识的美女大姐分享喂养心得。 “是的，德国牧羊犬服从性很好，天赋聪明，对主人的依赖性强，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警犬的最好选择。” 一只脖子上有明显灰白毛色的大狼狗，脑袋靠在周元宝的膝盖，毛茸茸的大脑袋蹭来蹭去，看似表情严肃，其实在跟主人撒娇。 “我也想养一只大狗。”郑莉海想到刚才三只大狗狗将那人整个掀翻的场景，语气坚定地说道，“潮海市可以养大型犬吗？” ， 第三百八十章 我也想养大狗！ “潮海市目前没有禁止饲养大型犬的规定，但烈性犬在市区内，受到大量的群众举报，所以今天如果不是跟着警察叔叔进来，我是不会将小恭它们带到市区里来的。”周元宝说话的时候，有点娃娃音，听起来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警察叔叔秦旭一边开车，一边听她说话，然后想到她资料上的年龄。 果然是会欺骗人的外表，穿着连帽运动衣像一个高中生的小菜姐，实际上跟秦旭是同年出生，还比秦旭大了三个月。 正在聊天的两个人不知道，除了有一位警察小哥哥在听她们聊天之外，还有一个长袍飘飘的小不点老修真，正从驾驶位与押送车厢相连的缝隙中爬过来，跳到一只大狼狗的脑袋上，又跃到另一只大狼狗的背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 “如果你想要养大狗狗，我知道有一家狗场幼犬很不错，他们的幼犬并不是自己培育，而是从我国四大警犬驯养基地春城警犬培育中心引进。” 周元宝习惯性地给旁边的大家伙顺毛。 “我刚才听到那个大肚子民警说你这是德国牧羊犬？还有人说是狼犬，它们有什么区别吗？”郑莉海的工作是一所美容院的顾问，她所接触的女性，就算有养狗，也都是泰迪比熊这类小型犬，所以她不太懂得这两者的区别。 “狼狗，狼犬并不是指某种特定的犬类，只是民间的一种俗称，通常意义上的狼狗，包括传统的德国牧羊犬，我国自己培育的昆明犬，马犬，和狼青犬等多种体型与狼近似的犬种。而我家的乖狗狗们，则是血统比较纯的德国牧羊犬。”周元宝耐心地解释道。 “那我要养哪种比较合适呢？”郑莉海听到周元宝的介绍，有些困扰地问道。 看着周元宝身边的大狗，直立起来有成人高度，威猛强壮的体格，锋利的牙齿和有力的四肢，如果带它出门，简直是安全感爆棚。 “这要根据饲养人的具体情况来判断。”周元宝并没有因为自己喂养了七只大德牧，而将自己的喜好强加给郑莉海。 “比如说我，因为从事自由职业，所以每天能安排出比较从容的时间带它们出去奔跑，这一点对精力旺盛的大型犬来说，非常重要。我居住的云舟小苑是别墅区，彼此住户之间的空间很大，不会影响他人，所以可以喂养它们。” 七只成年的德国牧羊犬体型不小，因为周元宝现在并没有强制它坐下的口令，所以它们干脆都趴在押运车的地面上，摆出放松的姿势。 道路畅通无阻，很快，警车就来到郑莉海居住的小区。 这里是潮海市城区边缘的一片新开盘的小区，开发商实力雄厚，沿江风景，开盘售价不菲。 秦旭看着电子地图估算了一下，这个小区距离郑莉海出事的地方，大约有三公里左右距离。 小区附近的配套设施还算不错，购物中心，电影院甚至学校一应俱全，但再往市郊方向，道路就过分僻静了。 杨晓刚在录入笔录的时候，听到郑莉海的讲述，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胆子真大。 在小区门口停车，郑莉海和周元宝下车。 周元宝牵了体型最大那只大狗，对探出车窗的秦旭说道：“警察大哥，我送莉姐回家，其他狗狗就留在警车上，麻烦关照一下。” 比她小三个月的警察大哥秦旭：“……” 最重要的是，明明知道对方的年龄比自己还大几个月，被叫大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怎么办？ 秦旭余光瞥到在大狗狗的背上跑来跑去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老秦师父，说道：“小菜，我叫秦旭，秦朝的秦，旭日东升的旭，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周元宝正觉得称呼这些警察大哥和警察大叔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喊他们“警察”吧，觉得硬邦邦的，喊他们“警察同志”吧，总觉得有种和时代脱节的违和感，喊他们“警官”吧，总觉得与咱们淳朴的人民警察有点不太搭。 听到秦旭直接报上名字，周元宝还觉得挺合适，直接点头说道：“那麻烦你了，秦旭。” 秦旭说完，又看了一眼眼神有点异样的郑莉海，非常严肃地叮嘱她说道： “郑女士，锻炼身体是一项很好的生活习惯，但是为了避免危险的情况发生，孤身一人在夜跑中，请尽量在人流较多的地方，或者室内健身房也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郑莉海：“……” 轮到她就变成郑女士了？ 秦旭没注意到郑莉海的目光，因为老秦师父终于从跳回他的肩膀上。 “发现一只有隐藏血脉的小家伙，可惜你现在能力不行，至少要填满七个灵窍，才有可能激活它的隐藏血统。” 秦旭目送两人一狗的走远，静下心来询问老秦师父的发现。 “是那只体型最大的狼狗吗？什么样的隐藏血脉？” 隐藏血脉，意味着一只看似普通的动物，是某些强大兽类的后代。有一部分仙兽门弟子，喜欢寻找这类动物，激活它们的隐藏在血脉中的能力，很大程度上，会得到比自己所培育更强悍的异兽。 “老朽不太熟悉你们这个世界上古的奇兽，不过根据老朽从它身上血脉推测，它的先祖，应该是一种力大无穷，体型庞大的动物。” 如果在仙兽门中，能根据仙兽门内的典籍，以及流传下来的辨识方法，追根溯源，但在陌生的世界，以往传统老办法就行不通了。 老秦师父只能告诉秦旭一个大概的范围。 不过，就算老秦师父给秦旭解释得明明白白，但能力所限，秦旭知道了也没啥办法。 秦旭在车上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看到周元宝牵着那只大狗，一路小跑而来。 “不着急。”秦旭在小菜姐冲到自己跟前时，忍不住说了一句。 “哈哈，没事没事，”周元宝是非常爱笑的姑娘，而且是很少顾及形象，咧开嘴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牙齿的大小。 看到她大笑的模样，秦旭想起在警局接待室里，辅警叶晓说了一句话，小菜姐的直播间之所以受人欢迎，就是因为大伙看她吃饭特别香，看她笑起来也特别掏心窝的开心。 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去她的直播间看看。 ， 第三百八十一章 小菜姐的家 周元宝将大狗牵到车上，想了想，并没有想郑莉海在的时候那样，坐到押运车厢里，而是关上车门，习惯性地朝着秦旭露出笑脸，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这倒不是套近乎。 而是周元宝觉得，人家警察大哥大半夜送她回家，自己一个人跑到后面车厢一声不吭坐着，似乎不太好。 原本郑莉海在，副驾驶位置只够一个人坐，倒是不用在意。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还是坐在副驾驶座比较合适一点。 电子导航的声音响起来。 秦旭看她系好安全带，便启动车辆。 小菜所住的云舟小苑，位于另一个方向。如果按照距离市区的远近来说，云舟小苑的位置更为偏僻一些。 当时郑莉海出事的位置，大概处于她们两人住处中间的位置。 很显然，在市区经营店铺的小菜姐，会住在不方便的郊区别墅，肯定为了方便喂养七只大狼狗。 从这边开过去，大约有五公里左右的距离。 后半夜开车，车窗打开，清凉的空气穿过车里，安静的马路上，只有橘色的路灯照亮前方。 这种气氛，让人觉得心境特别安宁舒适。 手肘轻轻靠在完全打开车窗上的周元宝，嘴角上扬，眼眸略带困意，却惬意地任由夜风负面，眯着眼睛看窗外闪过的夜色。 “你经常晚上出来遛狗吗？”秦旭看了她一眼，问道。 “白天带它们出来，会被群众报警的吧！”周元宝很善谈，话匣子一开，就没有冷场，难怪是一位拥有百万粉丝的主播，“在城市附近喂养这些大型犬，就要做好缩头缩脑的觉悟，像今天这样威风凛凛，大摇大摆进入市区的情况很少。也是沾了警察叔叔的光。平常带它们出来的时候，也就是哪里偏僻，哪里人少，就往哪里走。” 周元宝虽然养着一群大型犬，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每天嘴里喊着乖狗狗，也知道，以成年德国牧羊犬的外在形象，出门遛弯的时候，大概看起来比歹徒还要吓人。 就算他自己知道小家伙们训练有素，但绝不会天真以为，谁都会其他人会将其视为无害的小动物。 周元宝领着七只大狼狗在警局的时候，秦旭就看到她手里的装备齐全，牵引绳，口罩，以及捡拾粪便的塑料袋都带在身边。 “我看到你刚才牵进去的那只狗体型最大，好像性格也是最沉稳。”秦旭将话题转移到老秦师父说的那只拥有隐藏血脉的大狗身上。 他虽然现在没有能力激活大狗狗身上的隐藏血脉，但是不影响他对这只狗充满好奇。 周元宝喂养的这七只大狼狗，公母皆有，体型毛色也不太一样。但是，目光扫过，一眼便能看出来，拥有隐藏血脉名叫小恭的大狗，确实所有伙伴之中，体格最大，毛色最为油亮茂密，爪子也最为宽厚。 “是呀，”作为七只狗狗的铲屎官，周元宝身上难免有些养狗人的通病，比如一谈起自己的狗狗们，总是觉得有说不完的话题，“小恭是我最早养的一只狗，今年已经五岁了，他原本是我外公一位朋友，从春城警犬培育基地领养回来的，他爸爸妈妈都是血统优秀的冠军犬，如果不是它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它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只非常优秀的缉毒犬或者救援犬了。” 与一位养狗的女生，聊什么话题最合适，还用得着多说吗？ 从每天给狗狗喂养的鲜肉挑选，到训练狗狗的方法，秦旭还提到他与潮海市警犬训练基地很熟悉，又不时提出一些仙兽门最底层的训练异兽简单手法，两个人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络欢快。 短短五公里的车程，怎么能够他们聊得尽兴呢！ 所以，一直到警车驶入周元宝所住的小区门前，被门岗保安拦住，周元宝才恍然惊觉，时间过得真快。 他们两个都觉得，还有一大堆的话还没分享，怎么就到地方了呢？ 秦旭看了看小区内宽敞的路面，清了清嗓子说道：“我送你进去吧，小区门口距离你家还有一小段路吧？” “好呀，谢谢，”周元宝笑得眼眸弯弯，也不客气，继续指路说道，“我住在这个小区最靠边的位置，往右拐。” 秦旭按照周元宝的指示，一直将车开到她的住处前。 云舟小苑是前些年开发的别墅区，小区内兼有联排别墅和独栋别墅。整体小区环境不错，绿化优美雅致，但因为距离市中心较远，周边配套一般，又没有好的学区，面积大总价高，在房产交易中税收高，所以每平方米单位均价很低。 潮海市虽然并非岭南省会，平均房价也远低于省会花城市和经济更为发达的鹏城市，但城市内优质学区房每平方米均价也在两万多元。 而根据秦旭所知，潮海市郊区的商品房单位均价差不多也只有七八千元，而别墅区虽然听起来更高大上，总价高，但分摊下来，每平方米的售价比高档住宅小区还低一点。 要享受宽敞独栋的居住空间，以及清净无人吵闹的环境，就意味着放弃大多数便捷的城市设施，所以会选择购买这个小区的居民，数量不多。 以周元宝的美食主播的收入，以及小菜家手造饺的营业额，在这里买一套别墅，应该是游刃有余。 周元宝的别墅与邻居们没有太大差异。 一栋红瓦的三层小楼，被一圈铁栅栏围着，铁门处，一盏明亮的路灯，照得她的小院子清晰可见。 若说有何特别之处，大概就是铁栅栏围住的院子，看起来比刚才一路进来的其他屋子都大一些。 不过，从美观上来看，这处条件不错的前院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好好利用。 秦旭一路开车而来，发现其他院子，大多在前后院种植了大量的果蔬花草，看起来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而周元宝近乎别人两倍大的院子里，只有几棵遮阴树木，种在几个圆形花坛里，院子的地面则是齐整的水泥地，与邻居草木茂盛，绿荫葱郁的院子相比，颇有点光秃秃的突兀感。 除了几棵修剪整齐的树木，院子里最为显眼的东西，是左边位置一溜烟七个造型各异的狗屋。 想必那就是大狗狗们的小窝了。 别墅院子没有精心种植布置，却也没有浪费空间，地面上，零散放着好些一看就知道是狗狗啃咬的玩具，以及几个攀爬架子，大概是给大狗狗们的玩具。 第三百八十二章 小菜的直播 到达目的地，周元宝打开车门，眸中含笑，看着秦旭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没想到你对养狗训狗这么有研究，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秦旭盯着周元宝有神的大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登记信息的时候，我记得你的手机号码，我等会儿打给你。” 秦旭脸上带笑的时候，平日隐藏着的一个酒窝就会出现，而此时，他脸上的酒窝就特别明显。 周元宝挑了挑眉毛，娃娃脸和整齐的齐耳短发很搭配，因为皮肤白嫩，身材匀称，外表看起来甚至比秦旭经常值岗的中学学生还小。 “咳，我帮你开门，把狗狗们放下来。”秦旭迅速转移话题。 秦旭打开车门，里面趴在地上的大狗们，迅速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开门的秦旭。 大概因为一直听到主人的声音与他交谈，这些很聪明的大狼狗，虽然保持警戒，但隐隐流露出一点友善的神情。 直到周元宝一声招呼，体型最大的德牧小恭率先跳下警车。 看着威风帅气大狗狗们，充满力量地纵身一跃，接连跳下车，然后乖巧有秩序地在周元宝旁边按顺序蹲坐下，竖着两只耳朵，用德牧经典的严肃脸盯着自己，就连见惯了警犬基地那些大警犬的自己，也忍不住喜欢起这些大狗。 “拜拜！”周元宝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小恭的毛茸大脑袋，说道，“我先进去了。” 穿着连帽运动衣的周元宝虽然与秦旭聊得开心，但真道别时，不拖泥带水，利落转身，身边的大狗狗们依次站起来，排成整齐的队伍，像领着七个幼儿园小朋友一般，走进自家小院。 七只大狼狗，不争不抢，很明确知道自己的位置。 周元宝在它们都走进小院之后，朝着秦旭挥了挥手，示意再见，然后在秦旭的注视下，坦然给铁门加了一个大铁锁，领着狗狗们往屋里走去。 这样的场景实在有趣，就连坐在秦旭肩膀上的老秦师父也忍不住失笑，嘀咕说道：“这丫头，说不得放在我们仙兽门内，就是一个根骨极佳的弟子呢！” 秦旭坐回警车驾驶座，转头又看了一眼周元宝亮起灯光的别墅，隐约出现的人影，照在被窗帘遮挡的窗户上，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老秦师父拉了拉秦旭的耳朵，鼓着腮帮子催了两声，秦旭才笑着启动车辆，找了一个位置掉头离开云舟小苑。 他还要开着警车回到长阳分局，公车不私用，已经是明令规定。半夜如果不将它停回去，再去其他地方，被人拍了照，举报公车私用，那就是麻烦事了。 回程的路上，车内空荡荡，身边副驾驶座上，老秦师父盘腿坐着，面前放了一台手机。 在长阳分局接待室的时候，老秦师父也听说这位开饭馆的小姑娘，主要职业竟然是在网络上吃饭赚钱。 尽管跟在秦旭身边，自认为对现代生活已经非常熟悉的老秦师父，还是觉得大开眼界。 秦旭忙于修炼和工作，对如今正火极其消磨时间的直播节目并不感兴趣。 不仅仅是直播，手机和电脑上的游戏，小说，基本上没有出现在秦旭和老秦师父的生活中。 老秦师父最早接触电脑，看得是各类监控视频，后来多了全国各地的通缉令，再后来，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全国各类专业的期刊论文网站里，所购买的电子书，也很少有消磨时间的是，大部分都是专业学术书籍。 尽管老秦师父在使用手机的时候，也曾翻到某些火爆的视频，但对于清净修行五百年的老师父来说，无论是耍宝搞笑的视频，还是帅哥美女的吹啦弹唱，基本上没有任何吸引力。 等秦旭将车开出小菜居住的小区时，突然耳边传来她甜甜略带些娃娃音的说话声。 “亲爱的宝宝们，小菜今天为大家带来一道非常适合冬天下酒的美味小菜，酱香卤大肠……” 秦旭诧异扭头，发现老秦师父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开了一个视频，穿着一条清新连衣裙的姑娘，刘海的头发用一个卡通草莓夹子守夹着。唯一不太搭调的地方，是她白嫩嫩的手里，抓着一把滑溜溜的猪大肠，正在向直播的观众讲解如何将清洁猪大肠，才不会产生味道。 小菜现在肯定不在直播上，这应该是老秦师父找到的录播回放。 老秦师父小小的手掌嫌弃地在鼻子钱扇了扇，说道：“老朽可不觉得这个动物肠子好吃。” 秦旭可不同意这位修真界来的师父的观点。 作为从小在潮海市长大的人，怎么能会嫌弃猪杂卤味，抢着吃还来不及呢！ 与普通的美食烹饪节目不同，小菜在一边煮菜的同时，灶台上还放着一大盘的水果沙拉。 手里处理食材，烹调食物，然后一边跟直播间的宝宝们打招呼，一边也没忘记往嘴里塞两块水果。 小菜的普通话并不是特别标准，有一点点地方腔调的影响，特别是嘴里吃着食物的时候，吐字更有一些含糊。 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看她直播的观众的热情。 “宝宝们，小菜我今天选择的猪大肠，是早上刚刚从小菜家的专属养殖基地取来的。大家都知道，我们为了给小菜家的食客们提供味道更好，更安全美味的食材，特意在潮海市的静林峰建造了一个黑猪放养农场。” 老秦师父看着看着，不知道看到哪位仁兄的留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道：“这个叫天涯一方的网友说的没错，看这姑娘吃饭，就觉得她吃得饭菜特别香，老朽也觉得馋了。” 秦旭听到老秦师父的咕哝声，忍不住失笑。 小菜若是知道自己的直播吃馋了一位五百年的老修真，应该是很自豪的吧？ 无人的街道，秦旭开车速度并不快，听着小菜直播时碎碎念的声音，偶尔瞥一两眼屏幕上将水果沙拉也吃出美味的姑娘，顿时觉得先前这位姑娘请他吃的一顿饺子一点也不顶饱，肚子开始饿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后半夜的甜品 直播类的节目，能吸引住粉丝，要求主播一个人在镜头下，能说能聊，互动气氛融洽。 从这一点上看，小菜做菜时的唠嗑，还是很能留得住观众的。 秦旭开车，将老秦师父播放的内容当成是广播来听。 他发现周元宝在直播间里能聊的话题真多。 主题是做菜。自然她所讲主要话题是如何处理这次的食材，烹饪的过程中需要格外留意的小细节。 除此之外，有时候话题会延伸到如何选购较为安全的食物。 分享自己居住城市里，以及外出旅游过程中遇到的好手艺的食铺，也是她最受欢迎的话题。 在各种话题中，冷不丁，一脸小甜妹模样的小菜，还会来几句犀利的自黑，听得直播间观众“嘎嘎嘎”直笑，连串打赏。 听着听着，秦旭也大概知道为什么当初小猪香香对小菜家的手造饺里的各类食物情有独钟。 从她直播闲谈中透露的内容来看，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软萌妹子的小菜姑娘，对自己家店里选用的食材，有着近乎强迫症的要求。 “卤制完成的猪大肠和其他杂味，可以打包密封好，放在冰箱冰冻保存两周左右时间。” “每次食用的时候，可以取出来简单加热，也可以加入切好的青红椒和蒜苗，热油快炒，就是一盘风味上佳的下饭菜了。” 小菜这次直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制作卤味的时间较长，所以小菜调制好火候之后，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盘酱红色的卤味，摆放在镜头面前。 快手准备了凉拌菜，舀一碗旁边电饭煲里准备的简单焖菜饭，小菜端着碗在镜头前，一边与直播间里的粉丝闲聊，一边津津有味地开始吃晚餐。 秦旭停车在等红灯，看了两眼屏幕上弹出的一条条消息。 “前方高能，菜菜要吃饭了，大家手边的食物准备好了吗？” “外卖准备完毕！” “泡面卤蛋准备完毕。” “小菜小菜你尽管吃，我已经把镜头摆在我小挑食的女儿面前，就等着看你直播多吃两碗饭。” “自从进了小菜家的直播间，胖了十五斤的我，现在还在啃饼干。” 显而易见，小菜的吃饭直播，比先前的做菜直播，更受欢迎。 绿灯亮起，距离长阳分局只有两条街的距离，秦旭看了一眼手机里把家常饭菜吃得香喷诱人的小菜姐，决定将车还给警局之后，马上去找一家经营夜宵的食铺，满足自己经不住诱惑的肠胃。 老秦师父显然很认同秦旭的想法。 他捋了捋自己长衫的宽大袖子说道：“肠胃饥饿，难免影响修炼，满足口腹之欲，才能安心修行。” “好像刚才小菜有推荐，井达路上那家老式的甜品店，做的双皮奶和蒸糕，传承三代，可谓一绝，咱们就去这家如何，正好有夜班的公交车能够直达。” 秦旭一路听着小菜最新的直播内容，活学活用地说道。 老秦师父表示没意见。 夜深人不静，潮海市的后半夜，出来觅食的人也不少。 秦旭找到小菜刚才推荐的那家老式甜品店。 这家位于小巷旁的甜品店，说是食铺，其实并没有正式的门店，而是店主的住家。 房屋的年代，比秦旭家的老祖屋迟了许多，普通民居建筑，也没有精美的雕饰和特别的构造。 质朴简单的建筑风格，虽然缺乏了一部分美感，却不影响主人的使用。 两层高的老房子前，是一处宽敞的小院，这在潮海市城区内，已经是颇为难得。 食客所坐的小圆桌，露天摆放在院落中，而制作食物的地方，其实就是主人家位于东侧的厨房。 别看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但这家老式甜品店里，大半桌椅都坐着等待晚上加餐的食客，丝毫不畏惧深夜的寒风。 灯火通明的院子里，端着盘子的阿姨，身手灵活地将客人所点的食物，端出厨房，稳稳当当地放下。 秦旭现在更喜欢一个人吃饭。 吃一人份，打包一人份。 老秦师父吸溜完，剩下的食物交给异化白蚁们消化干净，连丁点儿的残渣都不会剩下。 秦旭所点的食物，都是小菜周元宝在直播里推荐过的。 热乎乎的蓬松红糖蒸糕，甜味适中，不腻人，恰到好处，但又米香扑鼻。 水牛奶制成的双皮奶，虽然名气比不上禅城市咸宁区的知名度高，但确实醇香浓郁，品尝之后令人有不虚此行的感慨。 凉凉爽爽的马蹄糕，即便是冬天，也能吃出点清淡宜人的桂花香。 老秦师父站在秦旭一人独占的圆桌上，对着打包好的甜品慢慢吸溜。 秦旭正吃得起劲，突然这家没有名字的老式甜品店附近，传来一声尖叫，然后紧接而来好像是小孩的爆发式的大哭声。 负责端菜的长脸短发阿姨，似乎是认识声音传来方向的人，她回头往厨房的方向用方言交代了一句，然后步伐急促地往孩子哭声的方向跑去。 秦旭将自己剩下的食物，三下五除二，飞快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猛嚼几口，然后职业病犯了，拎着老秦师父还没吸溜完的食物，直奔哭喊声的方向。 老秦师父有点猝不及防，吸溜到一半的美味食物被拎走，自然毫不犹豫地跟上。 他也不管秦旭又要管什么闲事，梳着略微松垮发髻的小脑袋，从打包袋上的钻进袋子里，盘膝坐在外卖打包盒上，惬意地继续慢慢吸食食物的香气。 这家深夜老式甜品小店，采用先结账的模式，秦旭突然走人，并无大碍。 传来哭声的民宅，距离这家店很近，大约也就是两栋小民房的距离。 四十多岁的甜品端菜阿姨，拉着一张长脸，用锁匙打开了传出声音的房屋大门。 随后，秦旭稍微走近，听到屋内无奈的说话声。 “谁想到，大冬天还有马蜂。” “跑到屋子里，正好把在上厕所的小宝大腿给蛰了。” “我就说早点儿把那窝马蜂给捅了，再大就要叫消防队过来了。” 秦旭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总结一下，就是这户人家附近有个马蜂窝，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把自家小孩给蛰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马蜂窝，我的。 被人类驯养的蜜蜂，虽然身上带刺，但勤劳小蜜蜂们，给人类带来了甜美的蜂蜜，所以在绝大多数人心中，小蜜蜂形象正面。 而除了蜜蜂之外，马蜂则是人们人们日常生活中，比较经常见到的蜂类。这种与小蜜蜂相比，体型彪悍的大马蜂，可没有蜜蜂的良好名声。 马蜂的毒素，可比蜜蜂强烈多了。马蜂蜇人的毒素，非常强烈，具有神经毒素和溶血毒素两种，对过敏体质的人来说，尤为厉害。 并且，它并不像蜜蜂那样，毒刺蜇人之后，自身死亡。一只马蜂，能够多次重复地进行攻击。 与能够获得甜美蜂蜜的蜜蜂蜂巢相比，马蜂的蜂巢，实在不收人待见。 灰扑扑一团，经常建在人们住宅墙壁上屋檐下的马蜂窝，往往让人看得心惊胆战，没有人愿意自家附近多一窝这种难惹的邻居。 小型的马蜂窝，如果做好防护措施，还能自行捣毁。但若是一个不察，让马蜂窝发展壮大，遥遥望着那团大马蜂们飞进飞出的蜂巢，头皮都会发麻。 那没有专业的防护设施，绝对不敢打马蜂窝的歪主意。 真一个不留神，被一群大马蜂围攻，可是会要命的。 所以，除了救火抢险之外，帮助人民群众捣毁马蜂窝，是消防战士们一项习以为常的工作。 秦旭让老秦师父帮忙在附近找找，屋内住户所说的马蜂窝在哪里。 老秦师父的脑袋从外卖塑料袋里探出来，并没有离开，他大概是被秦旭打断了吸溜食物香气的幸福时光，不太高兴地指了指一个方向。 “这点小事，还用老朽出马。”老秦师父摇了摇头，又缩回塑料袋中了。 这时候，这栋住处的房门再次打开，一对大约三十多岁的夫妻，急匆匆地抱着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孩，跑到外面的主干道。 秦旭听到他们焦急地交谈着。 “这大半夜，要去哪个医院啊？” “去市一吧，潮海就市一有儿科夜班的值班医生。” “天呐，宝宝大腿完全肿起来了，这肿得也太大了。” “马蜂就是这样，很毒，我以前见过一个人被马蜂蛰了以后，整个脸都肿起来，人都休克过去。” “你快别说了。”女声带着哭腔说道。 这对满心担忧的夫妻带着孩子逐渐走远了，秦旭看到这栋屋子大门重新被打开，先前给秦旭上菜的长脸阿姨，唉声叹气地关好门，心不在焉地往依然热闹的食铺走去。 她没有看到站在角落的秦旭，只不过走了大约十来米，满脸愤愤地对着刚才老秦师父所指的方向，啐了一口，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市井妇人惯常的骂话。 自家的宝贝孙子被蛰了个大包，难怪端菜时还满脸带笑的阿姨，气得咬牙大骂。 秦旭看她走远了。 他想了想，朝老秦师父所指的方向走去。 绕着这栋民居走了大半圈，秦旭终于在一处排水管旁边看到了把这一家子闹得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 这个接近他张开五指的巴掌那么大的马蜂窝，形状丑陋，表面还有很多粗糙的疙瘩，联想到居住在这个马蜂巢里一群充满攻击性的大马蜂们，普通人都忍不住会心生胆怯，不愿意靠近。 不过，秦旭不是普通人。 他没觉得害怕，表情淡定地观察周围的环境，然后放下外卖袋子，把里面失去大半香气的塑料盒放在一旁，一手拿着塑料袋，一手抓紧下水管道，踩着下水管道的链接处，垫高了点。 身形高大，腿长手臂长的秦旭，借着下水管道连接处的凸出部位，便能够轻轻松松够到面目狰狞的马蜂窝。 秦旭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比起庞书锋提到过的他们消防局出动处理的一个长度接近一米的超级大马蜂窝，这个也就是自己巴掌大的马蜂窝，真算不上什么。 夜晚，马蜂并未出动，绝大多数都留在蜂巢里休息。 秦旭手里拿着塑料袋，稳稳将整个马蜂窝完全罩住，用力一掰，抓紧塑料袋口袋口，然后迅速跳落，双脚扎实的踩在地上。 秦旭这一番动作，看似不太费力，但对人力量，反应速度，动作敏捷的综合要求都要比较高的要求，一般人想要模仿他的举动，对付建造在高处的马蜂窝，非常困难。 最为难得的是，贴着墙壁建造的马蜂窝，连窝带蜂被秦旭一窝给端了，蜂巢里的大马蜂们，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依然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巢穴里。 而等马蜂窝完全落入秦旭手中的时候，秦旭迅速用灵气安抚。所以蜂巢里的大马蜂们，乖乖驯服地待在老窝里，不会张牙舞爪跑出来蜇人。 老秦师父看到塑料袋里的大马蜂，颇有兴趣地点点头，然后一眨眼功夫，飞到秦旭肩膀上，嘴里嘀咕着说道；“这一窝蜂里，有几只素质很不错，正好你刚才收获了一些灵气，可以试着炼制它们。你等等，老朽这里收藏着一份领域守护兽的培育方式，给你练练手。” 秦旭将塑料袋打了一个结，保证里面的大马蜂不会跑出来捣乱。 然后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废弃饭盒，准备拿回家给家里的金毛大肥兔加餐。 那窝异化白蚁蚁巢大概已经成长到接近换巢的时间，相信不久的将来，秦旭奶奶的毛绒收藏品，又要增加新成员了。 至于这窝大马蜂，当然是听老秦师父的话，培养成异兽了。 秦旭听老秦师父提到领域守护兽这个词，心里就有些想法，打算将最近抓到的灵气小鱼儿们，全都用在这一方面。 因为拎着一个马蜂窝，秦旭也没打算喊车，算了算此地距离自己家也不过是两三千米的路程，干脆就一路快跑，运行千雷奔诀，踩着雷声作为鼓点，跑回家了。 还真别说，很少在城市里捕捉的灵气小鱼儿的秦旭，在这短短两三千米的奔跑中，居然运气爆发，捕捉到一条圆滚滚的体型不小的灵气小鱼儿。 第三百八十五章 异化马蜂 日常中所见的大马蜂，是胡蜂中比较少见的社会性胡蜂。世界上数千种胡蜂中，绝大多数是单独行动。 又被成为大黄蜂的马蜂，实际上是一种肉食性昆虫，它们捕捉其他昆虫作为食物。 如果有饲养蜜蜂，就会经常看到马蜂钻进养殖蜜蜂的蜂箱中，捕捉蜜蜂作为食物。 作为一种具有强烈攻击性的昆虫，一旦被激怒，它们会对外来者群起攻之。 秦旭能把这窝马蜂安安稳稳地拎回来，也多亏了灵气的安抚，而且是夜晚马蜂视力不佳的情况下。 秦旭回到家中，将手里被老秦师父吸溜光的食物，放到异化白蚁蚁巢旁边，皮毛油光水亮，金色亮眼的肥兔子，慢慢竖起耳朵，开心地啃掉饭盒的一个小角。 吃东西先把饭盒给啃掉，大概也只有异化白蚁是这种吃饭风格了。 半夜三更回家的秦旭，没有惊扰家中的任何人，喂完异化白蚁，秦旭拎着马蜂窝，悄声回到自己卧室。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时间，秦旭打算试试老秦师父刚刚给他培育领域守护兽的方法。 详细阅读了关于领域守护兽的资料，秦旭心里也大概有几分把握。 所谓领域守护兽，用更通俗的说法来解释的话，叫做看门兽可能会更形象易懂。 当然，领域守护兽看守的范围，不仅仅是门户，而是培育者限定的具体区域。 培养领域守护兽，是仙兽门内弟子的一个必修领域。 它们不仅能够帮助自己的培育者看守洞府门庭，也是仙兽门警戒外来入侵者的重要防守者。 所以，仙兽门的门户，在整个修真界是最为森严的。 外来人想要探寻仙兽门内的情况，想要偷偷摸摸进来，非常困难。 他们进入仙兽门领域，不不仅仅要警惕身边养了一群异兽的仙兽门弟子，还要注意身边的飞虫走兽，一旦有所异动，就会被千奇百怪的仙兽门领域守护兽发现。 因为每一个人的喜好不同，仙兽门弟子的领域守护兽也各有不同，有些善于隐身，有些攻守兼备，有些体型巨大威慑力强，还有一些则完全依靠数量取胜。 老秦师父一直都知道秦旭既想发展异化白蚁养殖场里，增加异化白蚁蚁巢的数量，又不愿意让异化白蚁蚁巢被人盗走。 他曾询问过好几次关于培育异化白蚁养殖场异兽看守员的事情，只不过老秦师父一直没有找到秦旭能力范围之内，比较合适的动物。 异化白蚁养殖场的看守异兽，老秦师父和秦旭讨论过，认为不仅需要有快速发现情况的能力，还能及时予以制止在。在秦旭不在期间，能主动对偷盗异化蚁巢的人，立刻发动震慑性进攻。 今天晚上的这窝大马蜂，老秦师父认为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繁衍能力不错的大马蜂，单体攻击力不差，又能团体协作配合，同时还拥有空中飞行的能力，正合适培育成异化白蚁养殖场的看守异兽。 秦旭盘膝而坐，并没有破坏手中的马蜂蜂巢，而是闭目将里面的马蜂引导出来。 老秦师父虽然提供给秦旭不同培育异兽的方式，但这些方法，实际上都是以炼兽诀为中心，进行细微的调整和补充，只要数量的掌握炼兽诀，在此基础上扩充具体内容，并不困难。 领域守护兽的培育方式，也是很相似。 在原有炼兽诀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特殊的图阵印记，虽然麻烦了一点，但秦旭如今熟能生巧，让灵气在马蜂体内运行出相应图阵，并不困难。 与一群蜜蜂中，只有一只蜂王的情况不同，一群马蜂中，通常有多只蜂王同时产卵。 秦旭的灵气培育，并不针对蜂巢中的所有马蜂，而只针对马蜂蜂王，以及少量的被挑选出来的雄蜂。 其他普通工蜂雄蜂，并不需要每只都耗费灵气。 秦旭手里的这个马蜂窝，还没有完全建好，按照普通马蜂建造巢穴的速度，不用两个月时间，蜂窝的体积就会比现在大了数倍。 秦旭从马蜂窝里，找到了三只马蜂蜂王。它们的形态与普通工蜂看起来差别不大。 蜜蜂蜂王在分巢的时候，会带走一部分工蜂，而马蜂蜂王开始建造马蜂窝的第一个六边形格子时，完全是自力更生，啃咬树皮，混合自己的分泌物，慢慢培育出新的工蜂和雄蜂。 秦旭将一只马蜂蜂王放在手中，然后从眉心灵窍里引导出一条较小的灵气小鱼，然后在这只马蜂蜂王的身体里，构建出老秦师父提供的灵气图阵。 马蜂的体型虽然比蜜蜂大多了，但是对目前的秦旭来说，应付起来已经游刃有余。 修炼的时间，眨眼而逝，当天色逐渐明亮，楼下传来刘阿妹早起准备早餐声音，秦旭结束了最后一只雄蜂的培育工作。 三只马蜂蜂王，两只雄蜂，是他这几个小时修炼的成功。 炼兽诀修炼的时间短，却让他精力恢复极快。 他睁开眼睛，看着绕着自己身边飞行的五只大马蜂。 原本马蜂身上是黄褐相间的颜色，而此时蜂王和雄蜂却完全不一样了。 三只蜂王身上的褐色部位，好像全都跑到雄蜂身上，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黄色，名副其实的大黄蜂。 而雄蜂身上的黄色，也消失不见，从头到脚都是黑褐色的。 原本它们之间差别不大，如今已经是两种模样。 比起其他尚未培育的马蜂，这五只马蜂更亲近秦旭，它们在秦旭头顶上不断地绕圈飞行。 一直到秦旭发出指令，让它们回到蜂巢，它们才落在马蜂窝上，钻进蜂窝。 外形大变样的五只大马蜂回蜂窝里的时候，并未因为身体上的变化，而引起蜂窝里其他马蜂的攻击。 在其他雄蜂和工蜂的感知里，它们还是整个马蜂群的蜂王，还是两只普通的雄蜂。 秦旭将马蜂窝重新放回塑料袋中，接下来，只要将马蜂挂在异化白衣养殖场的高处，让异化马蜂蜂王和雄蜂产下的新卵孵化，取代老一批的工蜂和雄蜂，再经过一定的简单训练，这一窝马蜂，就能成为一定区域空间的守护者。 秦旭可不打算将马蜂留在身边太久。 今天抽空，他就要跑一趟异化白蚁养殖场。无论这一窝马蜂在灵气的安抚下多么乖巧听话，也无法让它们一直处于饥饿中。 生物的求生的本能占据优势，秦旭的灵气安抚，也无法阻止它们冲出蜂窝觅食。 第三百八十六章 日常工作的变化 老秦师父虽然希望秦旭自己通过观察和细致的揣摩，判断炼制异兽的能力，但在一些重要信息上，还是会给秦旭一部分提示。 “群居异化马蜂，族群数量比异化前扩大，最少一群会在八千只左右，你要选一个足够大的地方，给它们当窝，安全而且遮风挡雨。” “攻击性更强，更敏感，但是要注意将其与异化白蚁蚁巢的关系，身为培育者要进行适当的控制，否则异化马蜂会将其当做捕食的对象。” “毒性变化不大，若是被它们攻击，依然会造成伤口严重红肿，休克和过敏的概率极高。但它们建造蜂巢的分泌液中，有缓解蜂毒的成分，这种可以利用它们的窝的材料，对受害者进行解毒。” 有了异化马蜂的看家护院，秦旭就不用担心行动能力比较迟钝的异化白蚁蚁群，在安全上出现什么问题了。 而喂养异化白蚁的工作，也不用藏着掖着，将负责喂养的工作人员与异化白蚁分开，别别扭扭，仿佛见不得光一般。 现在这样让负责喂养异化白蚁蚁群的员工，与白蚁蚁巢分隔开的方式，在异化白蚁群数量较少时，还能正常运作。 可是，看着堆积如山的垃圾，想要将将它们完全处理掉，这点儿小打小闹的动作，还不够将隔三差五，半夜跑到垃圾场边缘随意倾倒建筑垃圾的渣土车，制作垃圾的速度呢！ 更不用说，还有与刘景怀约定好的领养守护大白鹅的学校，每周连续不断运来的已经分类号的生活垃圾。 而以往，受限于异化白蚁蚁巢的安全问题，秦旭一直都没有增加初代异化白蚁蚁后的数量。 如今，有了异化大马蜂当养殖场的“天空保安”，秦旭可以放开手脚，培育出更多的初代异化白蚁蚁后，异化白蚁养殖场才能真正发展起来。 异化马蜂的蜂王，经过秦旭的灵气培育，目前正处在繁殖的旺盛时期，秦旭没有脑袋发热，将蜂巢带去上班，而是将它放在自家房子最高处的小阁楼外的窗户边上。 他准备今天晚上就将这些蜇人的小家伙们，送到它们的地盘去。 工作日的白天，长阳分局内的工作虽然依旧很多，所有在班的民警忙忙碌碌，似乎总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但实际上，真去仔细琢磨，所有人都会发现，与几个月前相比，自己确实轻松多了。 最明显的地方，是经过训练的警鹅，逐渐接手了长阳分局片区所有学校上学放学的治安工作，这个时间段的警力就减少了。 以往一个地点，需要同时派出最少一名在职民警，两名辅警，以及两名社区治安协管员一起维持秩序。 如今，有大白鹅的协助，长阳分局只要留守一名在职民警在警局待命机动，其余学校每个点由一位辅警准时将警鹅领到岗位上。 与此同时，东城区以及整个潮海市的上级领导都是年富力强，胸中颇有斗志之人。基层警务的改革，一直都在进行。 今年下半年，警务平台以更严格的审核制度，对报警电话进行排查，针对某些为了私人便利，动辄占用警力资源的现象，进行严厉查处。 他们平日出警，处理吵架醉酒追债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减少，但是诸如迷路让警车接送，让民警帮忙买烟，这种事情经过查处和大量宣传教育之后，确实减少了许多。 长阳分局的民警警力解放出来之后，他们能将更多精力放在辖区内的安全管理上。 以往没有精力完成的计划，也提上议程。 就像这周长阳分局的重点工作，就是检查核实辖区内各个监控摄像头的使用情况。 监督各个社区和单位，检查安装的监控摄像头是否有运行不良，损坏无法使用等情况，同时分析不同区域的监控死角，通过协防合作的方式，逐步将减少这些重点监控死角的数量。 各管辖片区内的人员情况摸底，重点区域安全隐患排除，都是细致繁琐，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的工作。 反正当民警这一行，肯定不愁没事情做。 普通人以为，那些为一己之私，占用公用警力的行为，与自己无关。 华国警力紧张，每个辖区内民警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将大量时间用在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基层警力必然会疏忽周边治安的维护的管理，最终深受其害，正是生活在这个环境中的普通人。 就像这周，腾出时间的黄正浩，往自己负责片区多转悠了几趟，不仅找到了多处失去作用的监控探头，而且还在一个小区内，发现了一个专门针对退休老年人的诈骗组织。 与其他民警相比，秦旭因为要负责警鹅的训练工作，所以分派在他身上的杂事，会更少一点。 晚上七点二十分，完成手上工作的秦旭到办公楼后，给鹅圈里的警鹅们，喂食了一些用特殊手法制作的食物，才快步走出长阳分局。 正如所有的动物一样，虽然新鲜绿叶蔬菜野草是它们的主要食物，但是对秦旭提供的食物，大白鹅们更为喜欢。 制作异兽的饲料，是仙兽门弟子的基本功之一，老秦师父在日常中，自然不会疏于这方面的训练。 回家的路上，秦旭收到消息，又长了十多斤的宝猪香香，收到了京城市缉毒大队的邀请，搭乘警察厅的专机，前往京城市协助缉毒工作。 秦旭对香香如今三五不时的出公差已经习以为常了。 它不出差都不行。 这半年来，潮海市缉毒大队对本市的毒品犯罪打击，可谓是辣手摧花，片甲不留，斩草除根。 本市内吸毒贩毒者，被吓得全部跑人，就连境外贩毒组织，在多番试探，屡次失败，损失惨重之后，也暂时放弃了潮海市周边的毒品市场。 如果再不出门干活，今年被评为全国优秀先进的缉毒大队，光靠着潮海市以及周边的毒品犯罪数量，可能连指标的一半都无法完成。 第三百八十七章 香香零食加工者 如今光靠着缉毒奖金就可以安享晚年的香香，出公差的动力，就是秦旭给它制作的牛肉丸子和牛肉饼。 为了让这只好吃的小家伙积极工作，缉毒大队时刻关注着它食品库库存的情况。 一旦数量低于某个标准，缉毒大队的赵宁，或者是市局专门负责香香后勤工作的副局长，就找秦旭来采购了。 这算是秦旭自己这个身份，目前能光明正大赚工资以外收入的途径了。 这项收入，是经过各级领导同意，并完成报备工作。秦旭能光明正大的花钱，而不用遭受调查。 对市局的领导来说，每一斤的肉丸子，都能从香香那里，换来几乎等量的毒品。 无论是传统的海洛因还是复杂的新型毒品，都逃不过香香随着越长大，变得越发灵敏的嗅觉。 秦旭就算把肉丸子卖出毒品价，领导也能接受。 况且，秦旭的收费真不高。从缴获毒品的奖金中分出三分之一，就足够支付了。 所以，即便不动用刘景怀名下的资产，靠着卖香香的零嘴，秦旭这日子也能过得比较滋润。 严格来说，秦旭并不是出售香香的零食，因为制作这些零食的食材，并不是秦旭自己购买，而是由专供香香的农场基地提供。 正确的说，秦旭所收取的费用，应该是加工费。 对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众口一词，所有人都觉得满意。 秦旭只觉得领导为了获得更多的肉丸子，不惜重金购买，却不知道，针对他的这门手艺，上头还进行了一番争论。 同样是领导层，有人就见不惯秦旭拿着仅仅靠着加工赚钱，他们认为，秦旭身为人民警察的一员，有责任也有义务协助缉毒大队的工作，同时秦旭身为缉毒猪香香的首要训导员，为缉毒猪香香制作食物，本来就是他的工作之一，再另外收取费用，不合常理。 最好的办法，是将秦旭从基层警局直接调到市缉毒大队，提升他的职位，也可以适当的增加奖金，而不是让他用制作肉丸子的手艺谋利。 从领导的角度来看，这主意听起来确实不错。 不仅省了一大笔开支，还将秦旭光明正大的放在这个岗位上，源源不断地为了缉毒猪香香提供足够分量的零食，毫无疑问，肉丸子意味着香香找到更多的毒品，皆大欢喜。 真的皆大欢喜吗？ 有人鼠目寸光，自然也有人看得更深远。 潮海市市警察局的一把手，在听到这个提议后，思考不到两分钟，就迅速拒绝。 他严肃地敲了敲桌子，对在做开会讨论这个问题的同僚说道：“我们潮海市的财政拨款一向宽裕，这种做法看似不错，但从本质上来说，却毛病多多。” “市场经济的事情，用行政手段去解决，你们就要做好失控的准备。你们说为这位民警提供升职加薪的机会，但这种做法，真能达到最理想的状态吗？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他在岗位上任劳任怨的进行加工工作上，我更放心公平的交易模式。” “钱，我们有，只要用得有价值，不必心疼。这位年轻民警的能力，完全能够接受这份收益。” 正是因为有足够的经费当底气，市局领导才会选择以购买的方式，让秦旭负责加工香香爱吃的肉丸子。 实际上，让秦旭从制作肉丸子中获益，这是岭南省一贯的奖励风格。 前两年，是岭南省率先将抓捕通缉犯的奖金，直接分给抓捕民警，大大调动了民警工作的积极性。 在此之前，通缉令上的奖金，是只针对的普通提供线索的民众的。如果通缉犯是警察系统自家人抓到，反倒无法领到悬赏金，只有一点少得可怜的月底奖金。 这种政策实施之后，数据上明显可以看出来，效果非常好。 秦旭在路上，给发消息的赵宁回复了消息，告诉他明天可以送来鲜肉，三天之后可以来领走新的五十斤牛肉饼。 这也是这次香香去京城市携带牛肉饼的数量。 秦旭回到家后，直奔房顶小阁楼，看到几只普通的马蜂，飞在明显大了一圈的马蜂窝周围。 神魂状态的老秦师父，站在马蜂窝旁边研究了一小会儿，说道：“今天三只蜂王，已经产下了两百多枚新卵，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它们就会成长为新的异化马蜂。” 听老秦师父这么说，秦旭快速将周围飞着的普通马蜂引入马蜂巢，然后照旧是用塑料袋一裹，跟家里打了一个招呼，直奔郊外的异化白蚁养殖场。 正在拿着一堆旧衣服喂金黄色肥兔子的秦旭奶奶，看着大孙子来去如风的背景，有点发愁地戳了戳正在玩手机游戏的老伴胳膊，低声说道：“这小子一天到晚就忙着工作，儿子和媳妇心大，也放着他自己折腾，这样忙来忙去，啥时候才能成家生娃呀？” 秦旭的爷爷正在玩简单的卡牌游戏，听到秦旭奶奶的絮叨声，乐观地笑道：“时候到了，自然就找伴了呗，这种事儿，还用得着咱们发愁，这是动物本能。你看自然界里，哪种动物找对象还要爹妈甚至爷奶操心？还不都是争狠斗勇，各凭本事。” 秦旭奶奶皱着眉头，捏了捏蹲在她脚边金色毛皮润泽的大兔子的长耳朵，不高兴地反驳道：“什么动物本能，真难听，别胡扯，我孙孙又不是动物，反正我只知道，咱们那时候处对象，十有八九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旭都跑出老远了，由他引发的话题，成为了今晚他爷爷奶奶辩论的话题。 这老俩口都是文化人，就算退休之后，也没停止看书学习，两个人拌嘴的时候，真是旁征博引，路过的刘阿妹只念完高中，听了几句，头皮一麻，默默当个隐形人，跑到自己工作室包饺子去了。 抱着个马蜂窝的秦旭，自然不会放过修炼千雷奔诀的机会，他找到一处隐蔽地点，变成刘景怀的形象，一路往白蚁养殖场的方向跑去。 一路跑一路修炼的秦旭，捉到今晚第四条灵气小鱼儿时，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这个时间点，好像是周元宝姑娘出来遛狗的时候吧？ 在这条路上，他会不会碰到她呢？ 第三百八十八章 员工近况 秦旭往远处瞥去，正好能看到稍远处的云舟小苑，小菜居住的市郊别墅小区，正好在去往异化白蚁养殖场的路上。 秦旭想起那天小菜在警车上所说的话。 她每天都会带着自家的七只德牧出门跑步，既锻炼身体，也消耗了大型犬旺盛的精力。 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这个时间段，她就专门带着七条大汪汪，在这附近人迹比较少的公路上奔跑。 秦旭以前倒是没有看到七条狼狗跟在一位女孩子后面奔跑场景，否则一定会记忆犹新。 不过，现在知道了小菜的行动规律，忍不住就想会不会在这附近遇见。 刚刚想到这点，他脑子很快就清醒过来。 就算遇见，他现在这幅胖乎乎微秃大叔的形象，打招呼也没意思啊！ 想到这点，秦旭脚下的千雷奔诀仿佛更沉重了点，隐隐有难以仿佛在很远地方的雷声接连响起。 昨晚，秦旭没跑到异化白蚁养殖场，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 今天，一路狂奔的秦旭，没有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就算偶尔有路人看到他，也只将他当成一位准备通过跑步减肥的胖大叔。 跑过了经常下车的公交车终点站，秦旭继续往前，这一段路灯不仅间距很长，而且非常光亮度也不足，比不上城市里夜如白昼的光明。 如果胆子小一点的人，在这种环境下，怕是会脑补某些恐怖场景，自己先把自己给吓到了。 秦旭胆子大，更况且修行了老秦师父提供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修炼法，想让他胆小怕事，也很困难。 逐渐靠近异化白蚁养殖场，连路灯也没有了，等到看见安装在活动板房上的led灯，秦旭就以这盏灯为参照物，直奔而去。 住在荒郊野外，并没有某些人想象中亲近自然的美好体验。这附近除了一公里之外被废弃的垃圾场，并没有什么好风景。就连野草在一大片土地上，都只能稀稀拉拉地生长。 唯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大树，在这片堆满人类丢弃垃圾的土地上，深深往地底扎根。 这种环境下，跑到活动板房前面的秦旭，却发现住在这里的四个年轻人，似乎将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他们将折叠躺椅一字排开，在冬天的冷风中，盖着被子，注视着天际的星辰，同时开心聊天。 离群而居，简单生活，努力工作，四个年轻人，心态似乎都不错。 秦旭千雷奔诀的修炼功夫还不到家，具体表现是他一路跑来，躺在躺椅上露天看星星的北宁四个人，都没发现自己的老板大晚上跑了将近两个小时来这里。 直到秦旭距离他们二十米左右，躺在最边缘，双脚不安分从棉被里伸出来的男孩孔旺，率先发现了他们老板矮矮胖胖的可爱身影。 “刘，刘叔？”刘景怀以前也有晚上到这里情况，对他身材记得很牢的孔旺，一跃而起，折叠躺椅被他压得咯吱作响。 他的声音惊动了正在看星星的其他人，他们一致坐起来，在黑暗中，朝着刘景怀的位置张望。 “没事，我就过来看看。”秦旭走近，对他们摆摆手说道，“你们在露天躺着不冷吗？” 就算岭南省一年有三个夏天，但现在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冬天。 “嘿嘿，”北宁离开躺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会，比其他季节舒服多，没有蚊子，今天夜空上云很少，我们都没见过这么多星星在天空上。” 北宁四个人，在成为刘景怀员工之前，虽然居无定所，但却始终是城镇里出生长大的孩子。 以华国如今的基础建设，别说城镇，就连普通乡村的路灯都能将天上微弱的星光遮掩，想要看到夜晚满天的场景，只能跑到远离电光的野外。 “刘叔，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天空。”与刘景怀最为亲近的孔旺，瞪大眼睛指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光，发自内心地说道，“明明城市里的霓虹灯五颜六色，而星空上的光亮微弱，我却更喜欢它们。” 秦旭有一点能理解孔旺的这种心情。 他自己也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书本里描述的美好星光，他从小就没有特别的概念，直到他遇到老秦师父之后，为了寻找更多的灵气小鱼儿，经常远离城市，到静谧山林里修炼，才有了仰望星空的时光。 繁星落满苍穹，这千万年近乎永恒的天景，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很难体会到星空的玄奥和迷人。 这也难怪孔宁四个人，不畏夜晚寒风，搬出躺椅，看着星空聊天。 蓝游和北宁因为身上病毒的缘故，不能轻易生病，所以还十分注意地从卧室把被子搬出来，避免着凉。 他们几人成为刘景怀的员工之后，虽然时间不长，但因为生活的变化，外貌体型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秦旭刚刚遇见他们那时，四个人的状态都不好。 北宁自从被赶出家门，没有经济来源，居无定所，三餐不继，经常处在挨饿状态，体型不高，身上骨骼分明，清清瘦瘦，又有心事郁结，整个人显得很单薄，健康程度不佳。 蓝游比北宁情况稍好。他虽然经济不太宽裕，大部分的收入都用在医药费用上，但到底生长发育时期没有被亏待，饮食正常，身高不矮，但秦旭遇到他时，他刚刚一场大病，如果不是老秦师父的蜂毒百花水，险些挺不过去，这段时间修养，也还有点病态。 他们两人这段时间，生活规律，晚上早睡白天早起，工作时间去废弃的垃圾场搬运垃圾，分类处理，喂食异化白蚁，又兼孔旺这小子厨艺越练越好，一日三餐还带点心夜宵，整体看起来丰盈壮实多了。 至于年龄更小的孔旺和路小平，因为正在青春发育的阶段，吃饱喝足睡得好之后，变化就更大了。 秦旭肉眼可以判断，他们两个人不仅长肉，还长高了。 大概因为尚未成年，就离开家孤独飘零，这四个青少年都将自家的矮胖老板，当成长辈对待。 秦旭还能怎么办？他早已习惯了来异化白蚁养殖场，面对他们对待老叔般的态度。 “刘叔，你怎么又晚上一个人走过来，这里晚上路黑，你下次提前说一声，我们晚上都没什么事，一起去接你。”蓝游抱着一个热水袋，说道。 “对呀，”一向话不多的路小平点头，说道，“我们晚上都没事。” 刘景怀形象的秦旭，很淡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你刘叔减肥，锻炼身体。” 自称他们叔习惯了，秦旭也顺口极了。 他拎着装马蜂窝的塑料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迅速说起了别的事情。 “过几天，联系好的施工队就要入驻了，工地距离你们比较近，你们平日帮忙看顾一下，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反馈。” 准备施工建设的房子，是以后异化白蚁养殖场的员工宿舍和养殖房。 说到工作上的事情，连年龄最小性格最好动活泼的孔旺，都静下来慢慢听。 “到时候，施工工地人来人往，我们这边要注意，不要让其他人随意进出，特别是白蚁和蚕养殖房。”秦旭趁着老秦师父去搜寻哪里适合给异化马蜂安家的空挡，叮嘱说道。 “白蚁？”北宁疑惑地重复一句。 蚕室他们都知道，但白蚁又是什么？ 他们心里都隐隐有点猜测，但秦旭名优明确说明之前，并不太肯定。 秦旭事先一直将安置异化白蚁的房间锁起来，他们四人只知道按照刘叔吩咐，每日在固定时间，将分类好的处理垃圾，放入特殊入口，但对房间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消耗这么多垃圾，都不清楚。 秦旭如今让异化马蜂在异化白蚁养殖场安营扎寨，担任安保工作，还养着一批战斗力不差的大白鹅，已经决定放手发展异化白蚁群的数量，自然就没有必要继续瞒着。 秦旭看到老秦师父还飘来飘去，寻找最合适的异化马蜂窝扎营的地方，干脆直接一招手，带着穿着睡衣的四个小伙子，去见识见识他们这段时间喂养的对象。 目前，放置异化白蚁巢穴的房间只有两间，都是经过改造的隔离房。 以后就没必要多花功夫，改造这种房间，只要普通的房间，就能养异化白蚁蚁群了。 北宁四个人真是好奇极了。 他们工作了将近一个月短时间，天天往那个小通道里放各种各样的垃圾，还要根据刘景怀提供的配比，注重不同垃圾的比重，他们私下里，也议论猜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房间里，需要这么多垃圾。 秦旭买来锁养殖间房门的锁，只是普通的锁头，如果他们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随意拿一块石头，就能将锁头砸开。 不过，没有人秦旭失望的是，出于对衣食父母刘叔的尊重，他们四个人并没有对锁头做任何手脚，好奇归好奇，但依然老老实实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孔旺忍不住踮起脚，脖子伸得长长的，仿佛这样就能第一个看到他心中神秘房间里的神秘事物。 第三百八十九章 房间里的兔子 “啪！” 刘景怀胖乎乎的手指，按响了养殖房里位于门左边的灯光开关。 随着白光亮起，一室通明，站在刘景怀身后垫脚尖的孔旺第一个看到房间里的小家伙们。 “啊？”他一声低呼，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失望中夹着一些欢喜。 在他少年幻想中，这个房间每天都消耗大量的塑料袋垃圾，也许里面是一只动漫故事里经常出现的奇异神兽，也可能是一个复杂而精密的科学仪器，怎么会是几只普普通通的兔子呢？ 可是，虽然它们只是兔子，但这些皮毛鲜亮，绒毛蓬松的兔子，无论是外表神态，还是卖萌模样，都好可爱。 这些兔子外毛皮的颜色，并不是普通兔子常见的灰色，白色，土黄色，黑色，而是明亮清新的亮色。 一只是鲜艳的玫红色。 两只是粉嫩的嫩绿色。 一只是干净的天蓝色。 一只是抢眼的明黄色。 一只是温暖的橙黄色。 大部分人看到他们第一眼，本能地认为，它们应该是染色的兔子。 它们体型比普通兔子大了一号，整体看起来肉乎乎。 秦旭微笑往房间里走了两步，把位置让给其他人，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一点。 “兔子？” “好胖的兔子！” 北宁和路小平也忍不住脱口说道。 只有站在最后的蓝游，眉头微微皱着，看了一眼站在房间里笑眯眯的刘叔，表情有些纠结地思索着。 大约十多平方米的活动板房里，趴着六只毛色各异的长毛长耳朵兔子，它们正各自守着自己的食物，张开三瓣嘴，将面前的食物，一点一点啃进肚子里。 它们的食物很眼熟。 北宁和蓝游都记得，那一团一团用废弃玻璃绳打包扎实的各种塑料袋子，是他们吃完晚饭之后，刚刚从通道塞进房间里。 他们的工作，之所以会被秦旭肯定，是因为他们确实做得很细心。 塑料袋一个叠着一个，平铺整齐，然后扎扎实实卷成一团，外面用大号的塑料袋包裹一层，再用玻璃绳捆扎几圈。 每一个塑料卷，都有两斤多左右的重量，外形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大的塑料火腿肠。 如今这些外表跟真兔子一样的异化白蚁们，各自守着一个塑料香肠，吃得津津有味。 北宁记得，这个房间是他负责。在两个多小时以前，他往这个房间里塞了十个扎扎实实的塑料香肠卷。 如今，房间里只剩下五个了。 这种塑料香肠，北宁他们几个人有事没事就在制作。 反正废弃垃圾场里，别的垃圾也许会分解腐烂，但塑料袋却是源源不断，一定不缺的。 这个废弃垃圾场一层一层的垃圾山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各种类型的塑料袋。 有些年份近，而有一些，已经埋在土里二三十年，却依然非常完整，与土地格格不入。 他们将这些塑料袋卷成一卷之后，就堆叠在活动板房遮雨的半露天屋檐下。这样堆放不仅整齐美观，而且节省空间。 到了喂食时间，只要搬几卷塑料大香肠，塞到通道里就可以了。 快捷利落。 每天看着这些几百年无法分解的塑料袋，不断消失在这个房间里，他们渐渐都产生一种非常自豪的情怀。 不过，天天制作塑料香肠是一回事儿，真正亲眼看到它们被几只兔子像吃青草胡萝卜一样啃掉，又是另一回事了。 从最初的愣神清醒之后，活兔子吃塑料袋的诡异感觉，让他们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站在最后的蓝游没有说话，但他疑惑的脸上，露出一些明悟，但脸色似乎并不好看，他看着一直保持微笑不语的刘叔，问道：“刘叔，你说的白蚁，这这些吗？” 秦旭眯着眼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这么快就想到了，不错，别被自己的眼睛骗了，这些大兔子虽然又肥又可爱，还会动来动去，看着是在吃东西的模样，实际上它们并不是活着的兔子，换着一个说法就是，实际上它们是活着的生物，但是不是兔子。” “是白蚁？”路小平小心翼翼地往一只肥嘟嘟的嫩绿色兔子走了两步，不可思议地问道，“刘叔你刚才说了，我们有养白蚁，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 这四个人里，头脑最简单直接的孔旺，看着毛绒绒的彩色毛团们，手就有点发痒了，跃跃欲试，想要摸一摸了。 “这是一种经过特殊培育的白蚁，他它们的母本数量非常稀少，经过数十年的改良和培育，终于完全成熟，可以投入养殖。” 刘景怀侃侃而谈，实际上是秦旭在胡编瞎扯乎。 “白蚁是一种非常有趣的动物，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们通常都将它当成建筑的破坏者，害虫，晚上老是跑到房间里的恼人家伙。想要消灭它们，我们普通人还没辙，需要请专业的消灭白蚁的公司。” 作为亦师亦叔，还是发工资老板的长辈，刘景怀说话的时候，基本上这几位员工听得都特别认真。 北宁还下意识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便签本，把自己认为重点的内容记录下来。 “普通的白蚁，是动物界中能够高效降解木质纤维素的生物之一。它们的肠道内有大量的细菌和微生物，目前我们知道的就有三百多种，能帮助它们将拇指纤维素转变为可吸收的营养。” “虽然白蚁以植物和植物产物为主食，但它能够吐出一种高强度的蚁酸，可以腐蚀和融化人造纤维，塑料，石，金属等等。” “可是，可是好像没听说白蚁，额，它会吃塑料袋呢？”北宁指着这会儿功夫已经啃掉一大块的塑料卷，吞吞吐吐地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白蚁，”秦旭没有解释太多，而是直接说道，“它们最初的母本就不同寻常，又经过多年的研究培育，自然不同寻常。具体的培育方法，我也不太清楚，是专业的机构完成的，我的责任，就是将这个白蚁养殖场办好。” 秦旭走到那只色彩最鲜艳的玫红色胖兔子旁边，蹲下来，摸了摸它竖起来的毛绒长耳朵，又顺着它的背脊，轻轻捋着它毛顺的玫红色长毛。 第三百九十章 不是所有人都爱 看到刘叔的动作，孔旺再也忍不住了，他踮着脚跑到他最喜欢的那只天空一般蔚蓝的兔子身边，也不嫌弃地板脏，扑通坐下来，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这只依然悠然自得在啃塑料卷的胖兔子，把手指伸进它软软的天蓝色软毛中，闭着眼睛，幸福地“哇哇哇”地大叫起来。 北宁也忍不住笑了，他蹲下来，抱起那只体型最小的橙黄色兔子，让它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捋着兔子柔软干净的橙黄色毛。 大概是因为每天给它们喂食的缘故，异化白蚁们熟悉北宁身上的味道，并不抗拒北宁将自己的蚁巢抱起来。 不仅不介意，还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北宁的手臂，撒娇卖萌的姿态非常标准。 只有蓝游，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古怪，微微后退一步，眼神躲闪，似乎有很不愿意往房间里面看。 因为他站在最后，不曾踏进房间，所以其他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孔旺很快就接受了刘叔的说辞，不过，他还会有很多疑问，干脆一股脑儿全部问了出来。 他虽然粗神经，但也知道，刘叔让他们知道这种特殊白蚁的存在，正是逐渐信任他们的表现。 “刘叔，你说它们是白蚁，那它们是生活在这些兔子的身体里吗？” “是的，白蚁是自然界中的建筑大师，普通的白蚁蚁巢无论是在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天，都处于常年恒温的状态，冬暖夏凉。与普通白蚁相比，我们喂养的这种特殊蚂蚁，最独特之处，在于它们能加工各种材料，把自己巢穴弄成逼真动物的模样，作为防护伪装。” 秦旭对胡编乱造已经熟能生巧了。 好在随着他眉心灵窍的灵力小球越来越大，秦旭的记忆力变得越来越好，胡扯过的事情，基本上都能记得**不离十，剩下一点，有在仙兽门藏书阁背了几百年典籍的老秦师父在后面撑腰，用万无一失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就是说，这些小白蚁们是在这些兔子里钻来钻去了？好想看里面是啥模样呀！”孔旺话音刚落，秦旭还来不及回答，站在门外的蓝游一个趔趄，脸色发白地扶着门框。 大家这才发现，四个人中一向稳重的老大哥，现在神情非常不对劲。 “没事吧？”北宁与蓝游相处的时间最长，当初也是蓝游的收留，才让他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看到蓝游脸色大变，北宁以为他身体又有不适，紧张地站起来问道。 蓝游看到北宁走近，扶着墙壁连连后退，表情从惊慌转为惊恐，猛地冲着北宁拼命摆手，说道：“你别过来，别过了，小宁你走远点，别过来！” 北宁一脸懵地看着好有，不知道自己怎么把他吓成这幅模样。 秦旭看了看北宁怀里的橙黄色肥兔子，在看了看蓝游吓得站不稳额头冒冷汗的模样，好像明白了什么。 “北宁，你把兔子放下来，我们先出去。蓝游，你怕白蚁？还是怕密密麻麻的感觉？”秦旭问道。 “我……”白蚁养殖间的门终于关上，蓝游紧绷的神情，也松了一口气，他猛地抖了抖头皮发麻的脑袋，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特别害怕，这一想到这只动物身体里，全是小虫子在爬来爬去，我就控制不住，好像要疯了一样。” 孔旺挠了挠头，不太理解地问道：“蓝哥，这有什么好怕呀，不就是一些白蚁嘛，我以前小时候还捅过白蚁窝呢！又不会咬人。” 北宁和路小平也觉得挺奇怪的，没想到一向很沉稳的蓝游，会怕这些可爱兔子怕成这样。 秦旭倒是见过自家老母亲，身强体壮，但被一只蟑螂吓得凄厉惨叫的模样，所以还算能够理解蓝游的感受。 人的感受是最私人的领域，不明白蓝游的恐惧，是完全无法感同身受的。 想到在今天之前，自己距离这些白蚁巢穴那么近，蓝游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表情也快哭了。 北宁他们觉得十分可爱的肥兔子，在蓝游眼中，与噩梦魔鬼相差不远。 秦旭看到蓝游发自内心的恐惧，想必如果让他以后经常接触这些异化白蚁的蚁巢，他宁可放弃这份工作，辞职不干。 “这应该是一种心理问题，蓝游你以后就不要负责喂养白蚁了，做其他事情吧！” 反正这里的事情很多，给大白鹅们喂食，采集桑叶，照顾蚕宝宝，运输垃圾，不用强迫蓝游勉强克服自己的心理恐惧。 蓝游知道刘叔的脾气很好，但他大概没想到自己还没提出来，刘叔就主动帮他解决了问题。 “谢谢，刘叔！”蓝游对刘景怀非常感激，他不仅救了他的性命，还给他们安身立命的工作，如今在知道他的恐惧后，还主动调整了他地工作。 刘景怀对他的帮助，蓝游感觉到无以为报，他没有钱财权势，想了半天，也只能在后续工作中，更努力认真，才能对得起刘叔的照顾。 “刘叔，另一个房间也是兔子吗？那我们就不用看了，要不然蓝哥会很难受。”孔旺同情地看着蓝游，这位老哥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当然不是。”秦旭没有继续锁这间养殖室的门。 有大马蜂帮忙盯梢，什么铁锁都没有它们好用。 既然如此，另一个养殖室的门，也没必要锁起来了。 秦旭开门之前，看了强自镇定的蓝游一眼，说道：“蓝游，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秦旭觉得，以蓝游对兔子的恐惧程度，如果见到更大只的…… 蓝游听到秦旭电话，如同得到特赦令一般，忙不迭地点头，生怕秦旭反悔一样，飞快地说道：“我先回房间了，你们看完了喊我。” 话音刚落，他就像后面有一只大狗熊在追赶一样，差点同手同脚的跑走了。 北宁，孔旺和路小平面面相觑，他们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连死亡也可以笑着去面对的宽厚老哥蓝游，原来怕密密麻麻的虫子。 “真奇怪，蓝哥原来这么怕虫子吗？那另外一个屋子里养的蚕他怎么不怕呀？”孔旺想不通的嘀咕道。 “大概是蚕宝宝们长得白白胖胖比较可爱吧！”路小平耸耸肩，猜测说道。 第三百九十一章 能摸胖达的工作 同样款式的大锁，上一次打开，他们看到房间里，正在吃塑料袋的五颜六色的胖兔子。 那这个房间里，既然不是兔子，那会是什么呢？ 北宁在刘叔打开锁头的时候，想起了晚餐时，他塞进这个房间里的垃圾。 是一堆被遗弃的衣服。 这些衣服有些破破烂烂，有些则看起来比较完好，衣服面料也不是一种讨人喜欢的垃圾。 有些人造面料的衣物，分解起来也不容易。 他每次看到都会捡回来，全部堆放在完整的塑料袋里，等集齐了一堆，就一次性塞进去。 刘叔养的这些白蚁，似乎很喜欢各种衣服的面料，每次塞进去之后，总是很快被消耗光了，然后里面的家伙，就猛敲活动板房的墙面，让他们赶紧补充。 北宁喂养这些特殊白蚁这段时间，虽然没有直接与它们接触，但也掌握了一部分规律。 不同的材料，它们处理和消化的速度是不同的。 柔软的衣物面料，纸制品，干枯的植物叶片，它们分解消化的速度最快。 而塑料制品则速度适中。 如果喂食的是金属，石块砖头等东西，那则是最为缓慢。 这仅仅是大概区分。 推门开灯，三个脑袋好奇越过活动板房的门，往里探看一眼。 “哇！” 刚刚走回宿舍的蓝游，突然听到养殖房的方向，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喊叫声，整整持续了大约有半分钟时间。 蓝游疑惑地往那个方向看了看，有点好奇那个房间里是什么，但一想到外表软萌的动物里，爬着一只一只虫子，就忍不住头皮发紧，鸡皮疙瘩冒出来。 “停停停！”蓝游迅速打断自己的浮想联翩，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拿出手机，有点发抖地打开一个常用的视频软件，随便点开一部青春偶像剧，努力看了起来。 俊俏的男生女孩，果然让人心情放松，就算养殖房那边有各种动静传来，蓝游也能借助着网剧的剧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在养殖房前，北宁三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坐在房间里的大家伙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亢奋之情。 在自己面前，出现六只兔子，和出现一只胖达，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 看见兔子的时候，他们虽然惊讶，觉得彩色长毛兔子满身可爱，想伸手揉一揉。 但看见这个屋子里，坐在房间正中央，那只黑白毛的大熊猫时，北宁三个人只觉得头脑一阵空白，然后无法抑制地吼吼吼起来。 “国宝啊！” “天呐，居然是熊猫，居然有一天，我会距离大熊猫这么近。” “太可爱了！” 孔旺和路小平差点想抓住刘景怀胖乎乎的手，上下摇晃，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不过刘叔一个灵活走位，逃出这两个小子的魔爪，他们只好揽住北宁的脖子，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脸上笑成牡丹花的三个年轻人，完全忘记了，这只胖乎乎憨态可掬的国宝，实际上只是白蚁的窝。 面对兴奋地跳起来的北宁三人，秦旭笑眯眯地看着，而引发这波欢呼的胖熊猫，朝着秦旭慢慢招了招爪子，然后继续专注地啃着身边的旧衣服。 它的爪子抓住一件陈旧破洞毛呢大衣的袖子，一口一大块，啃得速度比隔壁房间的胖兔子们快多了。 “我……我能不能抱抱它。” 就算刘叔在事先告诉他，这些活灵活现的动物们，只是一种特殊白蚁制作出的伪装外表，但是它太逼真了，看到圆乎乎胖滚滚的大熊猫在卖萌，孔旺还是从内心深处觉得，它应该是活的吧？ “如果你自己不介意的话。” 其实，从事实上说，异化白蚁蚁巢外层动物伪装，比真正的动物干净多了。 异化白蚁继承了白蚁的清洁天赋，它们总会将自己的老巢，打理得干净舒适。 异化白蚁蚁巢外层的软毛，是异化白蚁将塑料质地的食物，经过自身加工而形成的。 秦旭也发现，这种质地的软毛普通动物毛皮更柔软，还不容易沾染灰尘，就算往皮毛上倾倒液体，也会在特殊表面的作用下，不淋湿皮毛，直接滑落在地面上。 而尚未被异化白蚁放弃的蚁巢伪装，由成千上万只异化白蚁工蚁每日勤勤恳恳地打理，一旦沾到其他脏污，很快就会被蚁巢里派出的工蚁清洁工给收拾干净。 孔旺满脸跃跃欲试，但真走到异化白蚁蚁巢身边的时候，倒有点不敢伸手。 他又看了秦旭两眼，获得他肯定点头之后，终于张开手臂，环住大熊猫宽厚的背，然后用脸颊蹭了蹭它软得就像天上白云一般的黑白色毛。 并非真熊猫的毛绒绒家伙，动作不快，被孔旺抱个满怀，也不影响它吃东西。 真正的大熊猫身上的毛，与异化白蚁加工制作的细毛有很大的区别，并没有这种仿佛像专门制作给婴儿毛绒玩具一般柔软。 这段时间，这一窝异化白蚁被北宁他们喂养得很好，每天给异化白蚁们提供足够的食物，让它们有丰富的高品质原料，扩充建设它们的蚁巢。 在来到异化白蚁养殖场之前被秦旭养瘦的肉，终于回来了。 已经有一米多高的国宝，圆得十分惹人喜爱，天生的外形在卖萌的专业领域，天赋强大。 在勤劳的异化白蚁工蚁的打理维护下，胖达身上的毛黑白分明，黑得油亮，白得细腻轻盈，比起整天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真胖达来说，一个就像玩泥巴的顽童，而另一个就是干净的乖宝宝。 “哇，太幸福了。” 路小平也走到肥肥的胖达身边，伸手摸着大国宝的脑袋，说道： “我记得小学春游的时候，老师带我们去熊猫馆参观大熊猫，那是我唯一一次亲眼看到熊猫。可惜隔着玻璃，距离太远了，当时那只熊猫还在睡觉，玻璃窗外面挤满了人，我就看了几分钟时间。其实我当时超级想穿过玻璃，摸一摸它的脑袋，没想到今天真得摸到了。” 当然，除了它两只胖爪子里，抓着呢大衣往嘴里塞的形象，有悖于印象中的吃竹子形象。 属于童年的美好回忆，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能摸，能抱，能蹭脸，怎能让他不激动呢？ 第三百九十一章 老秦的领域守护兽 比起被胖熊猫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的三名员工，秦旭更注意地上一大片小圆球。 稍比乒乓球大一点的圆球，数量非常多，地上成片挤在一起，颜色各异。 秦旭蹲下身，捡起一粒沉甸甸的金属色小圆球，想到前阵子用刘景怀名义，寄给京城市几个实验室的小圆球，不知道现在鉴定结果是否出来。 因为老秦师父论文的关系，刘景怀的账号上，有很多实验室和研究者的联系方式。 要不然，以秦旭以前的人脉，就算捧着这些小圆球，也不知道去哪儿鉴定它们的成分。 他认识的最接近实验室的地方，就是潮海市警察局法医工作的地方了。 三个年轻人别看平日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碰上软乎乎胖嘟嘟的大熊猫，完全释放天性，围着啃废弃衣服的胖达转悠。 摸摸头，摸摸脑袋，戳一戳肚子，眉开眼笑像孩子一样。 其实，他们这个年龄，如果在一个普通充满爱的家庭里，依然只是孩子。 就连秦旭这个大高个，充满战斗力的汉子，在自家爷爷奶奶那儿，还不是一个孩子。 老秦师父飘了进来，冲着秦旭招了招手，秦旭悄声离开房间。 “刚才在附近转了一圈，这一区域地势空旷平坦，老朽所发现最高处也仅有几棵老树的树枝，但风吹雨淋，异化马蜂并不喜欢没有遮蔽的环境。” “那其他地方呢，需要我们搭建一个专门的塔楼之类，提供它们建窝吗？”秦旭想了想问道。 “现在暂时不用，”老秦师父摇了摇头，指了指活动板房的一个位置说道，“如今蜂巢还小，可以暂时让它们在那边安家，正好可以更好的看守异化白蚁。” 异化马蜂的守护领域，是有限制的。 此时异化马蜂数量不多，守护的范围也很小。 随着异化马蜂群的扩大，它的守护范围也逐渐扩大，等到异化马蜂族群扩张到一个极限，守护领域也就固定下来。 所以，如果秦旭以后异化白蚁养殖场扩建，就需要养殖更多的异化马蜂群，来进行守卫工作。 “这边永固建筑不是准备动工了吗，老朽等一下将考察的位置告诉你，施工的时候，在这些位置上增加十个视野较好的高塔建筑，就能保证方圆两公里之内的安全。” 老秦师父说完，有点没劲地说道：“这些小家伙警戒的范围还是太窄，只能增加布置的数量了。” 在秦旭看来，布置十个马蜂窝，就能保证直径两公里以内区域的绝对安全，异化马蜂的能力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了。 如果换算成雇佣安保公司，需要安装大量的科技配套，同时还要雇佣大量的保安，还未必有异化马蜂警戒的效果。 但老秦师父见惯了仙兽门各个阶层弟子们所拥有那些千奇百怪，能力多种多样的领域守护兽，再看这异化马蜂窝的能力，真有点儿不够看了。 秦旭有点好奇地问道：“老秦师父，你以前有领域守护兽吗？是什么样子的？” 说道这个话题，老秦师父的小脸上，顿时神采飞扬。 “当然，老朽拥有四种不同的领域守护兽，除了老朽自己培育的那只，其他三种在仙兽门内都是鼎鼎有名的。” 老秦师父丝毫不以自己领域守护兽排不上名号而感到自愧。 谈起曾经陪伴了自己数百年的小家伙们，老秦师父话变得特别多，对唯一的听众秦旭絮叨起来。 “我自己当年炼制的领域守护兽，是一只小红鸟，本名火红雀，它性格机灵，我最初的洞府，大约有十亩地的空间，里面有三个灵植培育园，它不仅能看护洞府，还能帮我照料这三个灵植园内的药草，丁点儿都不出错。” 每当老秦师父谈性大开的时候，秦旭总是最老实的听众。 他拎着异化马蜂窝，一边听老秦师父将他过去的事情，一边按照老秦师父之前的指导，用工具固定活动板房的屋檐下。 这是它们的临时住处。 等施工队入驻之后，秦旭打算让他们先按照老秦师父的要求，把第一座高塔建造起来，让养殖场的天空守卫有一个安全的小窝。 高度也是限制异化马蜂侦查视野的因素。老秦师父告诉秦旭最合适的建筑高度大概在十五米左右，这样能够保证这群异化马蜂窝最大程度的看守范围。 “老朽的第二只领域守护兽，是掌门送给老朽，是一只铁化巨象，在它的守护领域之内，就算是元婴期的修炼者，也无法逃脱它的追踪。铁化巨象的战力非常强悍，能够与出窍期顶峰修为的修士战斗。” 老秦师父顿了顿，说道：“它有一项很特殊的能力，能分化出数十个能力不同的小分身。它在掌门的吩咐下，跟老朽一起守护藏书阁。” 其实从各自的战斗力来说，铁化巨象才是真正藏书阁的守护者，而只有筑基期的老秦，主要负责藏书阁的各类杂事。 坐在秦旭肩膀上的老秦师父，说着说着，看到秦旭将异化马蜂窝挂好了，突然停顿住，明亮的大眼睛冒出一点很难觉察的泪花。 秦旭有些奇怪，老秦师父另外两只领域守护兽还没说完，怎么就停了。 他扭头看到老秦师父表情发怔，很难过的模样。 “老秦师父？”秦旭小心的问了一句。 “唉，”老秦师父姿态老成地摆了摆手，满脸沮丧地说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仙门破碎，它们怎能安好！只有本命老黄跟随老朽，其他异兽，唉！” 又说到老秦师父的伤心事了。 从秦旭自己的修炼过程就知道，每一个仙兽门弟子身边的异兽，数量绝不止一直。 仙兽门的炼兽诀，就需要源源不断的动物帮助，才能不断淬炼出精纯的灵气。 而老秦师父借助神兽白骨破碎空间，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他的本命老黄跟随而来，那么，其他异兽到哪里去了呢？ 答案自然让人不忍多想。 正在秦旭绞尽脑汁，考虑怎么安慰老秦师父这位五百岁的老宝宝时，突然身边满身低气压的老秦师父突然一跃而起，喊了一声：“等等！”，就消失不见了。 秦旭一脸莫名其妙，瞪着老秦师父飞走的方向，不知道该说什么。 。 第三百九十二章 喂上瘾了 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他，老秦师父这一飞，很长时间没有回来。 秦旭总不能呆呆站在原地傻等，他站了五分钟左右，张望了几下，终于走回活动板房里。 而此时，初代异化白蚁蚁巢养殖间里，北宁三个年轻人还在开心地与大熊猫玩闹。 因为秦旭叮嘱过目前不要拍照，避免带来一些不可控的麻烦，所以他们围着胖达，把它身上的细软黑白毛，揉了好几遍还没觉得过瘾。 “太软了，我觉得国宝身上的毛，比隔壁的胖兔子还要柔软。”孔旺两眼冒星星地说道。 “不是你的错觉，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北宁点点头，同意小兄弟的说法。 路小平怀里抱着一个小塑料箱，除了点头表示赞同之外，就是从小塑料箱里取出一根没有笔水的黑色水笔笔管，递到胖乎乎大熊猫的嘴边。 有食物凑到嘴边，异化白蚁们马上发现，大熊猫圆乎乎的脑袋，凑到路小平的手边，一口咬断水笔笔管。 虽然人家是只假熊猫，但金属白的牙齿，加上异化白蚁工蚁控制的上下颚形成的咬合力，看起来并不比真熊猫差。 真熊猫能“咔嚓咔嚓”地咬断竹子，而这只假熊猫咬塑料笔管也是干脆利落。 日常生活中的笔，随手可见。以前物资缺少时，笔墨价格高，通常一支笔，一个笔管，不断更换笔芯，能使用好多年。 但是如今各类水笔圆珠笔价格身份低廉，不到十块钱，能批发一整盒，人们使用起来也就大手大脚。 使用完之后，也不用更换笔芯，往垃圾桶一丢，换一把新笔，非常轻松。 但这些看似廉价的塑料笔，同样也是难以处理的塑料制品。 虽然它们的材质经过处理，可以回收利用。但是，华国的垃圾分类工作做得并不好，原本具有一定回收价值的垃圾，往往因为混杂在一个垃圾袋中，一起被垃圾车运往垃圾处理厂。 路小平手里的塑料盒装的就是这些废弃的圆珠笔钢笔水笔。 他们对垃圾进行分类处理的过程中，都会按照类型进行规整。 此时，他把这些规整好的废弃塑料笔，搬到毛绒大熊猫面前，当成零食来喂它。 秦旭路过养殖房前，看到三个童心未泯的小子，会心一笑，然后找了一间空置的宿舍盘腿坐下，开始修炼炼兽诀。 活动板房的宿舍有多，以往秦旭来不及回家的时候，就在这里修炼。 他身上还有两只正在休眠中的白蚁蚁后，正好如今养殖场这边安保工作没问题，他可以培育出尽可能多的异化白蚁。 只要控制自己养殖场的范围内，再多异化白蚁也不怕！ 人类产生垃圾的速度，绝对比它们啃垃圾的速度快多了。 夜也渐渐深了。 自从来这里工作之后，北宁是第一次这么迟入睡。 两个小的还蹲在大熊猫旁边，黏答答舍不得走，还想再喂它。 北宁刚才已经见识到了这只貌似国宝的胖团儿，拥有的可怕食量。 它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进食。 让它停止吃东西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只能他们选择罢手了。要不然，这么一直喂下去，何时是个尽头。 北宁看着这两个死活都不肯离开的家伙，说道：“如果你们这么喜欢它，以后喂它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我和蓝游哥主要负责搬运垃圾和分类处理。” “好哇！” “太好了！” 孔旺和路小平异口同声地喊道。 不过，兴奋过头的他们似乎忘记了，胖乎乎的刘老板前阵子刚刚说过，要将他们塞到学校里，重新开始学校生活的。 秦旭已经利用刘景怀的身份，请托向他购买战斗鹅的那些学校校长，为他们两个家伙办理入学手续，相信很快，这两个在养殖场待得越发如鱼得水的小家伙，就要背上书包，迈向语数英的怀抱。 对未来还没有什么危机感的孔旺和路小平，恋恋不舍地看着房间里的大萌物，一步三回头。 北宁觉得好笑，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不得不出口提醒道：“我刚才看到刘叔今晚没离开，你们如果太迟睡觉被他看到……” 其实，秦旭不会管他们几点睡觉。 他家的教育风格就是，每一个人都要学会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任。不管你是十岁，还是四岁。 所以，秦旭还真不会过多干涉这些年轻人们的生活作息。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北宁用来吓唬这两位小兄弟的上方宝剑。 刘叔外表胖乎乎矮墩墩，但在孔旺和路小平眼里，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一听北宁要向刘景怀告状，顿时，两个少年争先恐后地跑到洗手间，飞快洗漱完毕，跑到床上关灯睡觉了。 北宁检查了一圈门户，才回到宿舍。 他们四个人两个人一个宿舍。 北宁回来时，看到蓝游正抱着脑袋，趴在床铺上，，手机屏幕放在眼前，播放着滤镜浓厚的青春偶像剧。 “咦，蓝游哥，你以前不是说这种偶像剧无脑无聊，从来不看的吗？”北宁奇怪地问道。 “我用来清洗一下脑子。”蓝游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他们两人因为感染病毒的缘故，免疫系统遭到破坏，所以自从决定好好生活之后，已经十分重视自己的生活节奏，尽可能做到不熬夜，不吃有害身体的食物，多运动锻炼，按时吃药，争取活得更长一点。 北宁想了想，有点不太理解地说道：“这么严重吗，你知道另一个房间里是什么吗？一只毛绒绒的大熊猫呀！” 蓝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痛苦和纠结，他也忘记看面前无聊的爱情故事，脑子里似乎在斟酌。 国宝级的大熊猫的魅力，能不能抵消他对其内部密密麻麻一群白蚁的恐惧呢？ 想了半天，没有答案。 等北宁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来的时候，蓝游还在瞪着眼睛，看着活动板房的天花板，考虑明天是否要去那个房间偷看一眼。 秦旭炼兽诀修炼到一半，突然心中一阵，突然听到老秦师父声嘶力竭的大喊。 “秦旭，快醒来，帮帮老朽！” ， 第三百九十三章 灵空粉 老秦师父极少有打断他修炼打断时候。 昨天是因为意外情况，今天肯定也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秦旭霍然睁开眼睛，往老秦师父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因为神兽白骨的原因，老秦师父的与秦旭的交流，其实并非用真正的声音沟通，而是类似于他们两人魂魄里的联系，所进行的独有沟通。 也是因为这种方式，当老秦师父发自内心大喊起来的时候，秦旭的感受就特别强烈，说是感同身受也不为过。 房间的灯光，原本就没有关掉，秦旭看到活动板房的安装窗户的位置，飘在空中的老秦师父，小小的手臂正在与一只大翅膀的凤眼蝴蝶纠缠着。 这只大部分是宝石蓝色的凤眼蝴蝶，翅膀特别大。它看不到老秦师父将它使劲往秦旭的方向拖拽，只本能觉得害怕，想要逃跑。 老秦师父的高度与这只蝴蝶相差不多，但人类体型对比蝴蝶的大翅膀，也显得有些娇小。 他和大蝴蝶在半空中拉拉扯扯，这幅画面在秦旭看来，倒是非常有趣。 只不过，秦旭可不敢在一旁旁观。 老秦师父是神魂状态，平日能碰到实物，都是需要消耗神魂的力量，如果神魂力量消耗较多，他马上就要回到神兽白骨中修养，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才能再次出现。 按照老秦师父的性格，他肯定是发现这只蝴蝶有其特殊的能力，才会不惜消耗大量神魂之力，也要将它拖到秦旭的面前。 秦旭迅速从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塑料袋，对着猛烈扇动翅膀，试图挣脱老秦师父师父纠缠的蝴蝶，当空一罩。 蝴蝶被罩进了塑料袋里。 老秦师父则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说道：“总算没让这只小家伙飞走，要不然找不到就太可惜了。” 秦旭迅速将塑料袋扎结实了，然后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摸出一把签字笔，在塑料袋上戳了几个小小的洞，保持塑料袋内的通风。 老秦师父来不及跟秦旭解释，扶着脑袋，眼神微微涣散，简单说道：“先让老朽进神兽白骨中缓一缓，在老朽出来之前，可千万别把这只小蝴蝶弄丢了。” 交代完毕，老秦师父一个扭身，凭空消失不见了。 秦旭拎着手里那只迷茫在塑料袋里扑腾，想要寻找到出口的蝴蝶，还是不知道老秦师父到底为什么盯上这只漂亮的凤眼大蝴蝶，费劲千辛万苦，也要把它带回来。 秦旭只好用灵气稍微安抚凤眼大蝴蝶，然后将塑料袋放在自己身边，继续刚才用炼兽诀培育异化白蚁蚁后的过程。 等秦旭将今晚修炼千雷奔诀时捕捉到的三条灵气小鱼儿，消耗了一半之后，秦旭睁开眼睛，将培育成功的异化白蚁蚁后，放在桌面上。 异化白蚁蚁后产卵能力很强，它现在马上就可以进食，然后源源不断地从圆滚滚的大肚子里，生产出异化白蚁工蚁，然后逐渐形成一个新的蚁巢。 此时，是异化白蚁蚁后最脆弱的时刻，没有白蚁工蚁和白蚁兵蚁的保护，随便跑来与一只大鸟，就能把胖乎乎的白蚁蚁后吞进肚子里。 培育者在这段时间，要更为细致地保护白蚁蚁后，避免它因为意外丢了小命。 只要撑过了两到三天，最早一批兵蚁和工蚁出现，建造坚固的蚁巢，这只目前处于孤家寡人状态的蚁后，就安全了。 一只初代的异化白蚁蚁后，能够繁衍至少九代拥有消化垃圾能力白蚁蚁巢。 秦旭现在需要越来越多的异化白蚁蚁群，自然不会让重要的初代异化白蚁蚁后，受到伤害。 正准备拿出第二只休眠中普通白蚁蚁后，准备继续修炼，秦旭忽然听到老秦师父的细细尖尖，还有一些虚弱感的嗓子，在他耳朵嘀咕开了。 “先不要管那只爱吃垃圾的小家伙了，将你所有的剩余灵气，都用来培育这只带有一点点灵空粉的小蝴蝶。” “灵空粉？”秦旭接受了仙兽门的一部分传承，但因为肉胎凡体的能力有限，绝大一部分的传承记忆，都被老秦师父封印在意识海的深处。 如今老秦师父提起一个陌生的词汇，秦旭努力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灵空粉是什么。 灵空粉，是仙兽门在甄别某些动物特性时，用到的专用词汇。 复杂的含义秦旭也不能理解，最浅白的说明就是，仙兽门弟子想要培育出具有空间能力的异兽，就必须选择天生具有灵空粉的动物。 在修仙界，天生身上具有灵空粉的动物并不罕见。 具有空间能力的异兽，对仙兽门弟子具有很大的帮助，无论是拓展自己的洞府空间，还是拥有随身的储物空间，都离不开具有空间能力的异兽帮助。 不过，在修真界十分常见的动物，在地球却很难看到，老秦师父跟在秦旭身边大半年了，想让秦旭培育一只具有空间能力的异兽，免得整天背着个大包，但始终不曾发现。 这也就可以理解，老秦师父刚才一溜烟飞走，耗尽神魂之力，也要将这只翅膀上有宝石蓝花纹的凤眼蝴蝶，弄回来的原因。 因为实在太稀少，不知道这次错过，下次遇到会是什么时候。 老秦师父这一句话交代完，将如何培育具有空间能力的异兽的方法，交给秦旭，就不再出声，想必是窝在神兽白骨中，安心修养神魂了。 不为人知道的随身空间？ 秦旭怦然心动。 具有空间能力的异兽，仅仅这句话，这只外表漂亮的凤眼蝴蝶，就拥有非凡的价值。 秦旭自己的秘密多，如果用有一个能够随身携带，还能藏各种东西的空间，未必需要大，但也足够省去太多太多的麻烦。 秦旭轻手轻脚将困住凤眼蝴蝶的塑料袋解开，那只被老秦师父生拉硬拽回来的大蝴蝶，轻盈地抖动着翅膀，落在秦旭的伸出的指尖上。 它的一对翅膀完全合并起来，静静地停留在秦旭指尖。翅膀上宝石蓝与丝绒黑相间的图案，让它的外形看起来高贵又迷人。 它似乎比别的动物更敏感地觉察到灵气的存在。抖动着触角，轻轻碰触着秦旭的手指，似乎还想要更多的灵气。 ， 第三百九十四章 新的图阵 秦旭认真想了想，这只翅膀带着宝石蓝花纹的凤眼蝶，大概是他所选择的小昆虫中，外表模样最绚丽漂亮的一只了。 看着指尖上这只小蝴蝶，秦旭并没有马上将灵气小鱼儿引入它的身体中，而是仔细地观察它的每一处地方，试图找到这只凤眼蝶与众不同之处。 确切的说，他在琢磨，老秦师父是怎么看出这只宝蓝色凤眼蝶身上有罕见的灵空粉呢？ 蝴蝶，在自然界中色彩斑斓，秦旭在小学的时候，还跟随学校的春游活动，参观过一个蝴蝶标本展览馆。 那里面的蝴蝶标本数量惊人，翅膀颜色比这只蓝色凤眼蝶漂亮的蝴蝶品种，数不胜数。 而夏天那段时间，秦旭在野外见过的蝴蝶也不少，但都没有引起老秦师父的注意。 当初，看到翩然飞过的大蝴蝶，秦旭还询问过老秦师父，是否可以将这些蝴蝶列为培育的对象。 老秦师父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价值不高，其动物种族本身天赋不佳，以你的水平，培育不出能力优秀的异兽。” 以秦旭目前阶段，进行异兽培育时，还十分依赖其本身的天赋能力。天赋能力越好，最后得到的能力越出色。 所以，秦旭所选的培育对象，并不是漫无目的，而是经过老秦师父谨慎的筛选。 宝石蓝凤眼蝶在秦旭手指上停留的时间久了，然后微微抖动着大翅膀，有一种展翅欲飞的姿态。 秦旭盯着它，看着斑斓翅膀在挥动中，蓝黑两色的斑纹似乎灵动起来。 他看得越发专注，所有的精神都凝聚在眼睛里。眉心灵窍中的灵力小球，轻轻滑出来，像一条灵活的小虾，在眼眶附近游弋。 凤眼蝶的翅膀扇动的速度变快。 秦旭也终于发现了这只蝴蝶的特殊之处。 它的翅膀在扇动的过程中，抖落出许多肉眼看不到的宝石蓝粉末，如果秦旭没有借助凝神专注，借助灵力小球的帮助，他是无法看到这些细微到极点的粉末。 从蝴蝶翅膀上抖落的粉末，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这些宝蓝色的细微散粉，最奇妙的地方是，它们从这只凤眼蝶翅膀上落下后，并没有四散飘零，而是形成一个轻盈的小旋风，在蝴蝶周身环绕一圈，再次回到它的翅膀上。 宝石蓝的小漩涡，干净又明亮，在翅膀的扇动下，周而复始，凤眼蝶身边宛如有一只流光小精灵在玩帅嬉戏。 秦旭想起仙兽门基础常识典籍册子里，记载灵空粉的描述，恰恰与凤眼蝶身上的宝石蓝粉末小漩涡十分吻合。 没有老秦师父的解说，秦旭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了这只凤眼蝶的特殊之处，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这种喜悦之情，让他精神微微松懈，然后灵力小球轨迹偏离，离开眼眶位置，直接回到了眉心灵窍。 秦旭自己研究出了一点东西，这才按照老秦师父交给他的培育空间异兽的方法，找出灵窍小水塘里一只游动的灵气小鱼儿，进入宝石蓝凤眼蝶的身体里。 这是一个复杂而又立体的灵气图阵。 底层图阵是秦旭最熟悉的基础炼兽诀。 上方的灵气图阵，是由两个倾斜的平面图阵相互依靠形成。组成这两个图阵的线条，秦旭是第一次接触，感觉比较陌生。 三个不同方位的灵气图阵，组成了一个类似于三角形的立体图阵。 这应该是秦旭自从修炼以来，接触到难度最高的灵气图阵。 如果是半年前的秦旭，受到早期学习时遗留的思维和习惯的影响，遇到不知道如何下手的难题，总是习惯性地选择放弃。 但是，经过老秦师父这半年潜移默化的影响，秦旭越来越少受到少年求学时期的影响。 在修炼上的学习方式，已经与当初学习学校课程时，截然不同。 多面立体的灵气图阵，初看无从下手，但将其不断拆分解析之后，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秦旭最先从自己熟悉的底层基础炼兽图阵开始，让灵气小鱼儿顺畅地游动，等灵气小鱼儿完成底层图阵，转向竖立的两个图阵时，灵气小鱼儿游动的速度瞬间缓慢，停停顿顿，很不顺畅。 等熬过了磕磕巴巴的线条之后，重新回到底层图阵的灵气小鱼儿，又像摆脱了重重束缚一般，欢快地回到熟悉的轨迹上。 就这么快快慢慢，秦旭控制着灵气小鱼儿，不断在蓝宝石凤眼蝶身上构建着培育空间异兽的灵气图阵。 因为在仙兽门中，空间异兽的培育，与灵空粉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所以这个图阵，又称为基础灵空阵。 灵空阵，在仙兽门的传承中，并不是单一的阵法。 它是属于炼兽诀的一个分支体系。在炼兽诀的基础上，依据难易程度，可分为九个阶段。 秦旭目前练习的基础灵空阵，其实就是最简单的一星灵空阵。 就不知道老秦师父之前所说，自己最初洞府面积十多亩的空间，是由哪一个等级的灵空阵培育出的异兽形成。 天色稍亮，经过一个晚上的修炼，秦旭精神和身体状态恢复极佳，不过眉心灵窍中的灵气小鱼儿，也消耗一空，淬炼成精纯灵力。 不过，很可惜，这只宝石蓝凤眼蝶身上的一星灵空阵并没有成型。 底层图阵的灵气较为凝实，但竖立的两个灵气图阵，则歪歪斜斜，隐隐约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们吹散。 尚未成功，继续努力。 秦旭坐起来，宝石蓝蝴蝶在秦旭头顶上翩翩起舞。它虽然还未完全激发出异兽的能力，但它身体里存在的灵气图阵半成品，也让它翅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能明显看出来，它翅膀表面黑色的部分少了一大半，而宝石蓝的色泽更加明亮纯净。 秦旭摸了摸一直默默趴在自己左肩上的异光独角仙，对着自己身边这些小家伙们说道：“走吧，我们要回去了。” 秦旭设定闹钟的时候，已经给自己留足了时间，正好一路修炼千雷奔诀，一路跑回长阳分局。 秦旭走出宿舍的时候，正好看到北宁抱着好几卷塑料大香肠，站在喂养六只一代异化白蚁的养殖间门口，准备开门喂食。 第三百九十五章 路遇 就算没有老板在身边监督，北宁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依然保持着早起的习惯。 经历了当初求职屡屡碰壁之后，北宁很珍惜目前的工作，他不愿意因为自己工作上有任何失误，而离开这里。 刘叔性格很好，就算是临时搭建的员工宿舍，也提供了在北宁看来非常舒适优越的条件。 其实，无论是他还是蓝游，或者孔旺和路小平两个少年，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都将这里当成了家。 一处可以不用介意别人眼光和歧视的安全港湾。 北宁看到刘叔胖胖的身体从活动板房并不宽敞的房门挤出来，忍不住露出笑容，朝刘景怀打招呼道：“刘叔，早上好，早餐已经快好了。” 秦旭摆了摆手，说道：“来不及在这里吃饭了，以后如果我住在这里，不用给我准备早饭。” 看了看手机时间，秦旭将昨天有一些没有交代清楚的事项，简单告诉北宁。 异化白蚁的喂养工作，他们都已经比较熟悉了，秦旭无需多说，只要告诉他们，可以直接进入房间喂食，并且国宝外形的异化白蚁蚁巢会排出的圆形珠子，他们要每天捡好，并按照圆珠外表颜色进行归拢分类。 除此之外，还有异化马蜂的存在，秦旭郑重叮嘱他们不要去动异化马蜂的窝，如果碰到马蜂在身边飞动，不要招惹，不用攻击，站立不动，等半分钟时间，它们自然就会飞走了。 同时，避免他们之外的其他人进入养殖间，如果有人对养殖间心怀不轨，试试行动，他们无需紧张，到不远处的鹅圈里，把里面的战斗鹅放出来就可以了。 如果有人因为偷盗异化白蚁，被大马蜂给蛰伤了，直接拨打医院急救电话。 北宁将手里的塑料大香肠放下来，毛绒绒的彩毛肥兔子们，不紧不慢地爬过来，一点儿也没有它们模仿真正对象的敏捷身手。 他看到，今天刘叔头顶上，不知道为何老是飞着一只蝴蝶，他有意指了指刘叔的头顶，提醒他蝴蝶的存在。 胖胖的刘叔，抬手一模蹭亮的脑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摇摇头，转身离开活动板房，迈开两条腿，逐渐跑远了。 那只漂亮的大蝴蝶，好像把刘叔微秃的脑门当成了一朵鲜艳盛开的鲜花，飞在上方，一直到刘叔矮胖身影跑出了北宁的视线，那只蝴蝶也没有离开飞走。 从昨晚北宁看到白蚁巢胖兔子，以及白蚁巢胖国宝之后，原本慈祥可亲的刘叔，在北宁眼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就算平时北宁没有专门阅读关于各类垃圾回收的专业研究文章，但是手机新闻软件里，三五不时推送的新闻，腹腔被塑料垃圾占据而死亡的海洋动物，因为华国不接收国外垃圾之后焦头烂额的别国政府，都在警告人类环境正因为庞大的垃圾，而日益恶化。 而那些令人头疼的废弃物，在自己手中经过简单的分类和整理，就能被这种奇妙的白蚁当成食物和筑巢的材料。 这让北宁觉得自己每一天过得特别有意义。 之前不断在心中酝酿的隐隐自豪感，完全成为实质的希望和野心。 刘叔称这些小家伙为异化白蚁。如今养殖场里只有这几个异化白蚁蚁巢，就能每天源源不断消耗这么多的不可回收垃圾，如果以后异化白蚁蚁巢越来越多，成千数万只，那能消耗多么庞大的垃圾呢！ 也许到了将来，一公里外那块被垃圾山完全占据的土地，也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吧？ 秦旭的第一个员工北宁，怀着愚公移山一般的想法，充满激情地投身今天的工作中。 他转过身，将一堆打包好的破碎的纸张和落叶，放到六只彩毛胖兔子身边，高兴地摸了摸它们的脑袋，说道：“加油吃，快快长大，再吃更多的东西。” 天还不算太亮，秦旭顺着昨晚的路，往回跑。 如果说有什么变化，就是头顶上多了一只蝴蝶。 蝴蝶翅膀轻盈，薄如纸张，但飞行的速度却不慢，至少它一直跟在秦旭的头顶上，没有很费力的样子。 早晨的空气，似乎比晚上更好一点，修炼了一个晚上的秦旭，无论是体能还是精力，都处在巅峰状态，跑动的速度比昨晚快了许多。 放开手脚奔跑，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如果这时候，秦旭能顺手捞到一条灵气小鱼儿，那更是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唯一有一点不习惯的地方，就是耳畔少了老秦师父细细嫩嫩的娃娃音。 昨天将大蝴蝶从天空上拖回来，消耗了他大量神魂之力，现在他还修养恢复中，哪有功夫在秦旭耳边嘀嘀咕咕地指点修炼细节。 秦旭正在享受跑步修炼带来的愉快感受，突然看到道路另一边，较远的地方，一伙显眼的跑步者，正朝着他的方向跑来。 一个身穿着长袖蓝色速干衣的齐耳短发女孩，身后是一群吐着舌头，步伐节奏控制极好的大狼狗。 除了美食主播小菜是这种画风，至少在潮海市这地界，再也找不到这种遛狗方式了。 秦旭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漫画，为了让运动系的学生跑步发挥出所有实力，教练牵了一只大狗，让大狗在跑步的学生身后追赶。 那是一片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的场景。 对比一下这画面，这姑娘身后可是跟着整整七只膘肥体壮的大狼狗。 可人家却竟然有序，一个人和七条大狼狗井然有序，节奏合一，配合默契。 女孩跑动的速度不慢，眼神很好的秦旭，能看到她满头汗水，步伐配合呼吸，显然已经跑了有一段时间了。 随着她越跑越近，秦旭脚步放缓，目光注视着对面的女孩。 至于正在修炼的千雷奔诀，也不知不觉停住了。 不过，好歹他还知道自己现在披着一位中年矮胖大叔的马甲，没有突兀贸然地跟小菜打招呼。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像一位领兵的悍将，带着身后矫健凶悍的狼狗，如一阵狂风般跑过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救人的庞书锋 女孩面庞甜美，眼眸明亮，身材匀称，与秦旭相比非常娇小，但她身上不见半点柔弱气质，精神奕奕的表情上，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随时能够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秦旭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些与自己老妈刘阿妹很相似的地方，但刘阿妹刚猛在外形，而小菜姑娘周元宝的硬气，藏在骨子里。市郊的道路并不宽敞，两车道并行的宽度，让对面跑来的小菜，也注意到那位晨跑胖大叔的视线。 天天领着大狼狗运动跑步，小菜自然习惯了他们比超级大美女更高的回头率，也没在意那位中年大叔直愣愣的目光。 从她的角度来看，这位头顶上跟着一只翩然飞舞蓝蝴蝶，慈眉善目的矮胖大叔，还挺好玩的。 小菜朝着他善意的点点头，朝着身后的大狼狗们打了一个手势，然后领着大狼狗的队伍，往道路旁边撤了两步。 直到小菜和大狼狗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秦旭才恍然回神，收回欣赏的目光。 他猛然一拍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刚才的状态挺好笑的。 秦旭继续迈开脚步，跑步前进，但他表情看起来有点儿心不在焉，踩踏地面的脚步，也少了点“砰砰砰”的力量感。 他脑中闪过一连串的手机号码。 额，要不今晚打个电话，话题就是那天晚上害人歹徒的情况？ 秦旭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然后表情放松，嘴角不自觉的带上特别浓的笑容，原本松懈的千雷奔诀的脚步，也不由兴奋地撒欢重重踩着。 如果站在路人的角度来看的话，只能发自内心的感慨，这位跑步减肥的胖大叔，真是充满活力，完全是一位灵活的胖子呀！ …… …… 秦旭的心情无比放飞，而在潮海市东城区消防大队对面的人行道上，一个皮肤黝黑，提着一卷沉重消防水管的年轻人，正专注地盯着前方。 随着战友一声口令喊出来。 他迅速放下水管的另一头，然后提着水管一路狂奔。 消防大队驻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特别宽敞，不仅比普通马路更宽的人行道，在车行道和人行道中间，还特意留出了两米左右的道路空间，专门提供给非机动车通行。 因为消防大队驻地内场地长度有限，所以东城区的消防员基本上都在人少的清晨和晚上，在对面的人行道上进行百米负重奔跑训练。 这是一项与时间赛跑，从死神手里抢人的工作。 所以，消防队里，每天的训练工作从来不会懈怠。 站在终点负责计时的队员秒表掐下，庞书锋喘着粗气，看了他一样。 “锋哥，你这速度又快了啊，咱们全队第一呀，这回队长肯定要让你参加今年的全市大比。哈哈，老跟在你后面的徐明林这下要气哭了，拼了老命也赶不上你。”负责计时的消防队员光着膀子，光从外表上看，身上的肥肉不少，但在肥肉之下的肌肉力量，也很出色。 庞书锋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走到旁边，拿起放在路边的水壶，倒了点水在手上，往自己满头是汗的脸上泼了几把。 下一名队员在起点准备，庞书锋喝了两口水，休息等待下一轮自己的训练。 正在口令响起时，庞书锋突然目光一凝，凌厉的眼神往十字路口的方向扫去。 负责计时的胖壮消防员正想对庞书锋说点什么，突然看到队友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冲出了大老远。 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理着小平头的脑袋，嘀嘀咕咕说道：“这是咋了，捡钱了？” 捡钱的话，可不会让庞书锋冲出去。 而是躲在他衣服里的银魂甲虫，提醒他那个方向有人需要帮助。 自从那个名叫刘景怀的胖大叔，将银魂甲虫给了自己，庞书锋在阴魂甲虫的提醒下，对某些事情的发生，非常敏感。 自从获得阴魂甲虫开始，庞书锋阻止了夜间抢劫案的发生，将突发疾病昏迷在路边的老人送往医院，帮助走丢孩童找到父母，爬到河道里救了一位贪玩落水的孩子，还捡到了一袋用于缴纳医疗费的钱并找到了失主…… 事情做多了，就连庞书锋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帮助别人的事情加起来有多少。 这些事情零零总总算在一起，庞书锋如果对荣誉有需求的话，申报几个助人为乐的表彰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庞书锋对所谓荣誉没有特别强烈的渴望。如果不是必要情况，他不会将自己的名字留下来。 在他看来，他帮助别人的目的并不单纯，所有无需他们的感激。 对他来说，统计这些事情的标准，就是阴魂甲虫身上的圆形斑点。 随着帮助别人，救人危急的事情越做越多，银魂甲虫外壳上的黑色斑点也越来越淡，如今只剩下右边一个隐约的小点点。 庞书锋估计只要再完成一两件帮助别人的事情，阴魂甲虫身上最后一处模糊的黑点，就会完全消失。 其实，别看庞书锋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阴魂甲虫的指引下，救人助人，但庞书锋的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一个人口上百万的城市，每天发生的意外，灾难，或者犯罪实在是太多了。 有时候，阴魂甲虫虽然给了他清晰的指引，但庞书锋却因为有任务在身，或者距离太远，错过了帮助的最佳时机，造成了悲剧的发生。 他不是超人。 也不是蜘蛛侠。 失败的救助，也许就是一条生命与这个世界告别。 庞书锋身上的压力，也只有在看到阴魂甲虫身上黑色斑点逐渐消失，想到胖大叔刘景怀所说，这能给舒巧的灵魂，带来真正的解脱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缓解。 有一次，救援一名心梗发作的患者，因为交通问题庞书锋迟了十分钟，错过了救人的最佳时间。 尽管庞书锋不断暗示自己，失败的救助，并非自己的责任，但是，在日常的训练中，庞书锋还是无法控制增加每天训练的时间。 跑得更快一点，再快一点，也许就能救回一个人的性命，避免一个家庭的悲剧。 ， 第三百九十七章 斑点消失 消防大队早晨的训练是从六点到七点这个时间段。这条路并不是拥堵路段，这个阶段行人数量更少，他们借一条道训练，并不影响通行。 通常情况下，是过了七点之后，上班上学的行人才逐渐增加，路面热闹起来，完成训练的消防队员们，就会把消防车开出来清洁冲洗。 庞书锋刚刚完成一场训练，体力难免有所消耗，一路狂奔，却觉得自己还是跑得太慢了。 身上的阴魂瓢虫，指向旁边的一条支路。庞书锋没有任何减速的跑过弯道，终于看到阴魂瓢虫告诉他的目标。 一辆白色面包车。 以及一男一女，正在互相斗争拉扯。 说是拉扯，其实是那名男子将女子整个抱住，而女子奋力挣扎。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穿着套裙职业装，一只高跟鞋掉落在不远处，而她自己用手拼命地掰着抱住她往车里扯的黑衣男子。 戴着黑色口罩，看不清面目的黑衣男子。 庞书锋大脑里，根本来不及有太多的顾虑和想法。 他一鼓作气，直接冲到面包车前，爆发出全身力量朝着那个男子的脑袋和背脊连续挥出了好几下拳头。 他最近每天都在消防大队训练室里给自己加大训练量，手臂力气不小。 这几下打得极为顺手，被打的黑衣口罩男被猛揍几下，痛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忍不住松开钳住女子的手。 那个女子连滚带爬，表情惊恐地跑开。她腿上的丝袜都被勾破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指着黑衣口罩男尖叫喊道：“他们是人贩子，人贩子，是绑架！” 庞书锋被晒得黝黑的手臂，肌肉紧绷，不管女子口中喊的是不是事情，先讲人擒住再说。 庞书锋个头比秦旭稍矮半个头，从进入警校学习后，常年都未曾停止日常的力量训练，进入消防队后，更是将大量时间花在上面。 如果秦旭没有获得仙兽门传承，进入修炼者的行列，那过上几年，整天加班，疏于训练的秦旭，肯定干不过庞书锋。 被揍的黑衣口罩男，忍着痛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想还给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几拳，但还没动手，就被反应速度极快的庞书锋，正面轰了几个拳头，嘴角和颧骨都青了，用来遮掩面目的口罩也被打歪掉。 正在此时，尚未关门的白色面包车突然启动，逃也似地开走了。 庞书锋就算跑得再快，也比不上汽车的速度，所以干脆专心对付剩下的这个。 “你认识他吗？”庞书锋声音略显低沉，直接扯开黑衣男的口罩，拿出手机对着他五官拍了一张清晰的照片。 “我，我不认识。”突然遭到袭击的时候，长发女子来不及多想，只是凭借本能挣扎，此时满心后怕才涌上心头，它想起无数次在新闻里看到的犯罪行为。 如果没有被人救下，她会遭受什么样的恐怖对待。 她不敢想象，想多了，会夜夜噩梦。 年轻女子抬眼看人的时候，正好撞到黑衣口罩男，平凡无奇的脸上，满是恶意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恶心快要吐出来。 与此同时，她对伸出援手，将她救出来的年轻男子充满了感激。 她只是一位出身普通家庭的人，虽然外表秀丽，但若是真被某些团伙绑走，无论是父母还是自己，都无能为力。 所以，这个皮肤黑亮的年轻男子，真真正正是将自己从万丈深渊中拉回来。 “先报案，让警察查一查。”庞书锋将人擒住之后，直接让受害女子报警。 “好，好好好。”年轻女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精巧牛皮包，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一片区的值班民警，接到报警之后，迅速赶到现场。 将人转交给警察之后，庞书锋就松了一口气。 他的队友，那个肥肉与肌肉并存的胖子段石，过来找庞书锋时，正好看到民警压着黑衣男上了警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段石大嗓门喊道。 庞书锋感觉到躲在自己衣服里的阴魂甲虫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他无心向段石解释太多，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尿急，我先回去。” “……” 庞书锋最近跑惯了，一个冲锋，钻进消防队的厕所里，然后看到熟悉的阴魂瓢虫，从衣服领子的位置飞出来。 他伸出手，半圆形阴魂瓢虫落在他的手背上。 它的外表没有看到任何黑斑，是干净的赤红色。 庞书锋期待地瞪大眼睛，想到那个晚上，在天台上，阴魂瓢虫身上飘动的女孩的灵魂。 是超度，还是复仇？ 庞书锋默默等待着。 阴魂瓢虫在庞书锋手背大约停留了一分钟，一道细细的黑烟，从最它的背上袅袅升起。 黑烟升起之后，在悬浮上空的位置逐渐浓烈起来，然后一个普通铅笔高度的人影，开始清晰起来。 庞书锋对获得阴魂瓢虫那天晚上的记忆十分清晰，等这个看起来阴森怪异的黑影完全形成，庞书锋从它模糊的面目中，看到了舒巧的模样。 等阴魂瓢虫身上再也飘不出黑色烟雾时，黑影也达到了最凝实的状态，它慢慢脱离阴魂瓢虫的范围，朝着厕所的窗户飘去。 在离开之前，黑影似乎做了一个回头的动作，朝着庞书锋招了招手，又如一张纸片一般，飘飘荡荡地离开。 庞书锋低头，看到手背标准半圆形的阴魂瓢虫，背上的黑斑又回来了。 他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那一位动物商人说的灵魂解脱？ 他怎么觉得一点儿也不像。 庞书锋无法得出结论，所以，他想到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跟上那个黑影，看看它想做些什么？ 庞书锋“砰”地打开厕所的门，立刻飞奔去找队长请假。 那个小黑影飘动的速度并不算快，跟正常人走路差不多，而它到底是从阴魂瓢虫身上冒出来的，庞书锋能够通过阴魂瓢虫的指引，以最快的方式找到它。 原本，庞书锋猜测，与舒巧外形非常相似的黑影，目的地是她跳楼和出事的地方。 但是，跟了一段路，庞书锋发现它飘动的方向，与自己的猜测是两个不同方向。 第三百九十八章 **瓢虫 潮海市汽车站，中巴车出站入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庞书锋并不明白，黑影舒巧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从他后来对这个年轻女孩的了解和认识来看，这个地方似乎与她并没有什么交集。 正当庞书锋以为黑影舒巧准备进入汽车站时，它突然在半空中一拐，钻进了汽车站旁边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 庞书锋快步跟上。 汽车站旁边的小巷子，别看只有一条并不宽敞的小道，但里面却非常热闹，站着许多小摊贩。 他们的摆摊工具，多是经过改装过的电动车。 电动车的后座位置，加装了架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或者小商品。 有一个中年妇女，车后座放着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一层一层叠好的蛋糕，售价不贵。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车上放着一个铁丝架子，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廉价耳环饰品。 最厉害的是一位拿着碗筷和调羹，一边敲击一边吆喝的大叔，他的车两边各自挂着两个铁皮箱，铁皮箱里是热腾腾的牛肉丸。 小巷子里的生意很好，这里的东西售价低廉，对经济不宽裕的人来说，比较友好。 庞书锋盯着黑影舒巧，看她一直飘到一位卖菠萝的小摊贩身边。 这个卖菠萝小贩，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的皮肤跟庞书锋差不多黑，小眼睛，头发被理得很短。 他的摊位，也是一辆两轮电动车，一边挂着一个塑料油桶，车上挂着一个宽口袋。 他的工作，是将一个菠萝削掉皮，切成四份干净的菠萝肉，然后用竹签插好，如果有人想买，一块五一块菠萝。 削好的菠萝放在塑料桶的盐水里。 黑影舒巧停在那名卖菠萝小贩的面前，可是那个中年男子依然叼着一根香烟，用削菠萝的刀具，将菠萝肉上的小疙瘩给挖掉。 黑影舒巧转过身，朝着走近的庞书锋挥了挥手，似乎在进行告别， 庞书锋挤开身边一个正在买麻辣烫的小年轻，然后瞪大眼睛看到黑影舒巧转身飘到卖菠萝小贩的头顶上，从他天灵穴的位置钻了进去。 消失了！ 庞书锋做了这么久善事，最终出现的黑影，不知道什么原因，钻进了一个卖菠萝小贩的脑袋里？ 庞书锋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 在他看来，舒巧最恨的人，应该是他们学校那个欺辱她的老师，或者那天在楼底下喊得最大声的路人，可是为什么是一个卖菠萝的小贩呢？ 庞书锋想不通。 黑影钻进卖菠萝小贩的脑袋里后，他依然神色如常地削着菠萝，还不时招呼路过的人购买。 庞书锋在巷子里站着久了，又不买东西，还阻碍别人走路，旁边的其他摊贩，已经觉得这个人十分奇怪。 庞书锋被路过的人撞了两次，这才扭头走到卖菠萝的中年人车前，说道：“帮我拿两串菠萝。” 有生意上门，这个小摊主自然笑得开心。他麻利地撕下一个透明的塑料袋，从盐水里捞了两个切好的菠萝装进袋子里，笑眯眯地交给庞书锋。 正在这时候，巷子那一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喧杂吵闹声。 “该死！”卖菠萝的男子突然吐掉嘴里的烟，也顾不得向庞书锋收钱，把手上的东西随便一塞，跨上电动车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身边所有的小贩，动作一致，无论是不是在进行交易，抄起自己的行当，争先恐后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一阵呵斥声响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负责城市管理的治安队，针对非法摆摊的问题进行查处。 庞书锋盯着卖菠萝小贩逃跑的背影，也没追着跟随，通过与阴魂瓢虫的感应，他发现，自己似乎能够很轻易地确定这位卖菠萝小贩的位置。 一个穿着蓝色治安服的从小巷的另一头奔跑过来，朝着那群跑路的小贩追去。 路过庞书锋身边的时候，他狐疑地盯着庞书锋看了两眼，最后确定他应该不是摆摊者，才继续往前追。 庞书锋抓着两根菠萝，摇摇头，心想这些腿脚麻利，经验丰富的小摊主们，一会儿功夫，估计已经都跑远了，他们骑着电动车，这位仁兄光凭两条腿，怎么可能追赶得上？ 没有研究什么出来的庞书锋，有些没精打采，慢慢走出巷子。 正当他觉得应该找动物商人刘景怀问一问阴魂瓢虫具体情况的时候，那些小摊贩们跑走的方向，刚才追人的城市治安员正推着一辆电动车，身边跟着一个一瘸一拐的中年男子。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庞书锋听得一清二楚。 “长官，你就放过我吧，我这真的是小本生意，混口饭吃。”一瘸一拐的中年男子，可不正是卖菠萝的小摊贩。 庞书锋没料到这个人会被城市治安员逮住。 因为他刚才注意到，他反应很快，一溜烟就赶在其他人前面，还撞开另外一个买芒果的同行的车，贼精贼精地逃窜。 那个虎着脸的城市治安员不为所动，大概是见惯了这些说辞，他大声说道：“这条路上，严禁摆摊，这是通知里明确规定的事情，我们也是依法办事，先跟我走一趟。” 垂头丧气的卖菠萝小贩，唉声叹气，还自言自语地嘀咕说道：“真是倒霉透了，跑了这么多次都没事，怎么就这次被绊倒了，真是太倒霉了。” 庞书锋心中一动，他认真地看着卖菠萝小摊贩被太阳晒得黑亮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卖菠萝小摊贩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低压压的黑雾。 庞书锋隐约有点猜测，为了肯定自己的想法，他拿出手机，找到动物商人刘景怀的联系号，咨询自己的疑问。 “刘先生，你好，我的阴魂瓢虫身上的黑斑完全消失，然后从它背上冒出黑影，它最后从一个人的头顶上钻进去了，这是什么情况呢？” 庞书锋等了半天，动物商人刘景怀并没有马上给他回复消息。 庞书锋暂时没有收到回答，有些焦虑难安，正打算再发送一条消息追问时，停在他领口衣服上的阴魂瓢虫，突然又给他指示了一个方向。 庞书锋将手里的两块菠萝，扔进垃圾桶里，认命的顺着阴魂瓢虫的指引走去。 一位头发发白的老太，衣服朴素，手上托着两个大塑料袋，慢吞吞地在路上走着。 “……” 那个胖大叔，这只小瓢虫叫什么阴魂瓢虫，叫**瓢虫还差不多呢！ 第三百九十九章 阴魂的复仇 汪守禄是一个无业游民。 准确的说，他是一个依靠摆摊卖水果，赚点小钱，不太顺利维持生计的落魄人。 生活的不如意，让他性格难免偏激，只不过，对于自己的糟糕境遇，汪守禄从来不会反思自己，反而怨天怨地怨父母，嫌七嫌八嫌政府。 他年轻的时候，在工地打工，赚的钱吃饭喝酒打牌，有多少用多少，这种日子，老婆孩子是别想了。 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这种人。 生活贫穷和艰难，对很多女孩来说，咬一咬牙，也能撑过去，有一个同心协力努力奋斗的队友，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最可怕的是像汪守禄这样，一点儿本事也没有，还吃喝嫖赌俱全，不仅不能让生活更美好，指不定一个不留神，就让他拖进阴沟里了。 就这么混了二十多年，汪守禄老了，却还是每天都得过且过，如今身体比不得年轻时候，觉得工地的活儿太苦，干脆弄了一辆二手的电动车，弄点水果，当个流动小商贩。 生意时好时坏，钱多的时候，汪守禄就大手大脚，吃肉喝酒，钱少的时候，汪守禄就吃馒头喝凉水。 这几年，随着网络通讯的费用逐渐低廉，手机娱乐日渐丰富，汪守禄也弄了一台便宜的智能手机，在网络上看看新闻，玩玩游戏，消磨掉一天又一天的时光。 他觉得网络上的世界，可比现实有趣多了。 在现实里，他是一个一事无成的老男人，没有事业，没有房子，没有妻子，没有子女，天天对着买菠萝的顾客点头哈腰。 在网络上，他能跟美女聊天，能指着他遥望而不可及的名人破口大骂，引来其他人接连点赞。 汪守禄原本一心扑在游戏上，玩麻将，玩网游，甚至是无聊的消泡泡游戏，都能晚上一整天。 不过，后来，他发现，原来游戏也分贵贱。 没有闲钱的他，在游戏里怎么玩都要被那些充钱的人民币玩家虐菜。 所以，汪守禄就逐渐失去了玩游戏的兴趣，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微博上。 刷微博也很消耗时间，最适合他这种懒起来赖在床上就不想动的人。 隔着手机屏幕，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骂天骂地，骂名人骂政府，骂明星骂学者，甚至是在历史上留下名声的伟人，都是他的目标。 每次骂完之后，汪守禄就觉得自己浑身舒坦极了。 当然，有时候骂得狠了，他经常被禁言删号。 所以，汪守禄又学会了如何用不被禁止的语言，说出戳人心肺的狠毒话来。 每次输入完一连串恶毒的语言，按下发送键的时候，他都在幻想，那些众人的焦点，拥有权势财富的人，被他当成龟儿子在训斥，实在是太爽快了。 与某些网友仅仅针对不同意见的反驳不同，汪守禄在网络上骂人，基本上没什么标准，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东西，他都能洋洋散散的骂上一堆内容。 那个女明星不结婚，该骂，没人要的老女人。 这个老学者摸了一下豪车，要狠狠地骂，臭不要脸用国家钱。 这个警察被打了，肯定要骂，都是警察的错。 有时候，汪守禄的注意力，还会放在一些社会热点新闻上。 女孩受害，他就骂她不知检点，肯定是晚上出门穿太少了。 小孩被打，他就连连发帖，说肯定是小孩捣乱，父母没家教。 前一阵子，有一个女学生跳楼，汪守禄就抱着手机，在微博上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骂人的话，他记得不太清楚了。 反正无外乎是他打顺手的那些字眼。 丢人现眼。 要跳赶紧跳。 不要脸把被人侮辱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肯定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被侮辱。 跳了这么多次都没跳成功，肯定是作秀，有本事真跳。 汪守禄发了很多留言，然后终于等来了女孩跳楼身亡，抢救无效的新闻。 他没有任何愧疚感地关掉这条推送，对他来说，死了就死了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 对整天活跃在网络上骂人的汪守禄来说，一个人跳楼的新闻，还比不上自己留言被人点赞来得激动。 手机新闻的页面在他面前关掉的瞬间，他就把这条新闻抛之脑后。 毫无同理心的汪守禄，不会想到，那个女孩在生命最后一刻，眼睛里含着泪花，一字一句看着他的评论，失去了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在楼下奚落和讽刺声音中，最终决定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毫不犹豫地在一位屡次救了自己的消防员面前，跳了下去，支离破碎。 他并不知道，那个被他当成垃圾的女孩，会以另一种方式，完成她的诅咒。 他只是觉得，自己今天太倒霉了。 不仅逃跑的时候，电动车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车摔了，车上的菠萝全倒了，最后还被城管给抓了。 不仅如此，以前摔摔打打都没什么事情，今天就滑了一下，脚踝就被电动车砸了，疼得走不了路。 这种流年不利撞上衰神的倒霉事情，汪守禄还不止碰到一件。 好不容易在城市治安管理处，交了罚款，被批评教育一通，把自己的电动车捞出来，谁知道还骑不到半路，就直接坏了。 拖到修车店，修车的小弟直接告诉他，坏了彻底，电瓶不能用，必须换新。 汪守禄一听那价格，心里打颤，简直要掏空家底啊！ 本来就没有多少积蓄的汪守禄，真是连修车的钱都凑不出来。 可是，不修车不行，他就靠着削菠萝赚钱了，没车怎么卖？ 再买一辆车，价格更贵。 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找以前一位工地里一同打工的熟人借了五百块钱，把车给收拾清楚了。 车是清楚了，他的脚却肿成了一个大馒头。 休息了好几天没出摊，这让一向赚多少花多少钱的汪守禄，连喝了好几天稀粥度日。 等到腿脚稍好，汪守禄弄了十几个菠萝，继续骑着电动车当流动小贩。 这卖菠萝的一天，真正让汪守禄感到倒霉日子，似乎遥遥无期。 他骑车在街上卖菠萝也有好几年了，别的事情不说，削菠萝的手艺可是练出来了。 菠萝刀非常锋利，但在他手里可听话极了，一个菠萝，不到一分钟就能完成。 也是因为这活儿轻松，所以他才不愿做其他的事情，一天一天的混日子。 可是，他脚踝好了之后第一天出摊，他手上就被菠萝刀给弄伤了三次。 一次是割到手，一次是在掌心戳了一个洞，最后一次干脆将左手的指甲给削没了半边，将一个想要买菠萝的年轻人给吓走了。 汪守禄觉得，人倒霉的时候喝水也塞牙缝这句话，真是应在自己身上。 伤了手的汪守禄，找了个街边小诊所消毒包扎，又将最后一点借来的钱给用掉了。 想到自己连下个月的房租也没凑齐，汪守禄脸色黑沉沉，连一向不离手的手机也不想碰了。 …… …… 秦旭是在回到长阳分局的时候，看到庞书锋的消息。 他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虽然很想给自家的好兄弟一个确切答案，但事实是，关于那个从阴魂瓢虫身上冒出来的黑影，到底会怎样实施报复，其实秦旭也不好猜测。 而可能会知道答案的老秦师父，眼下正在神兽白骨里，恢复神魂状态，自然也没办法给庞书锋解答。 不过，有一点秦旭倒是可以肯定。 庞书锋认为与舒巧死亡无关的卖菠萝小贩，绝对不是无辜。 活人会产生错误判断。 但是阴魂绝对不会认错仇人。 正如小憨娃寻找尸体，绝对不会出错。 秦旭想了好几个答案，最终斟酌了一句话，回复庞书锋。 “善恶到头，终会有报，亡魂不会出错。” 刚刚帮老太太把行李抬上车，还被顺手塞了一个大苹果的庞书锋，听到手机提示音，赶紧拿出来。 看到动物商人刘景怀的回复，庞书锋想了想，继续问道： “阴魂瓢虫重新出现了黑斑，继续指引我哪里需要帮助，这是不是意味着，舒巧的灵魂并没有安宁。” 秦旭看到庞书锋发送来的消息，露出笑容，这个答案他知道，他曾经还就这个问题，与老秦师父讨论过呢！ 直接将老秦师父的答案，用来回复庞书锋，那在合适不过了。 秦旭顺手打出了“老朽”两个字，又忙不迭删掉，重新输入。 “是的，你是阴魂瓢虫的饲养者，与它有着天然的默契和联系，舒巧的灵魂是否得到最终的安宁，等到了哪一天，阴魂瓢虫会告诉你的。” 庞书锋表情复杂地看着刘景怀发来的这句话。 其实，询问刘景怀，只是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在刘景怀没有回复之前，他就有直觉，自己怕是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当一个乐于助人，满城市帮助人的活**了。 读着刘景怀的回复消息，庞书锋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纠结的情绪，坦然放松许多。 第四百章 施工队入驻 北宁回到活动板房前面的空地上，脱掉身上略有些闷热的防护服，以及脸上戴着的过滤空气的口罩。 养殖场专门配置的运货电动三轮车上，堆满了从垃圾场里运回来的东西。 两台废弃的笨重台式电脑，摆在最高处。 正在厨房里忙碌备菜的孔旺，听到动静，双手湿哒哒地跑出来，准备给北宁搭把手。 “哇，这台电脑好大，足够大汤圆吃上好一阵子了吧！” 孔旺口中的大汤圆，自然就是国宝版本的异化白蚁蚁巢。 外形比真实熊猫还干净可爱，憨头憨脑的模样，让少年心性的孔旺和路小平两人，就算知道它不是真正的熊猫。还是忍不住郑重给它取了一个小名。 孔旺揉着大胖熊猫的肚子，解释说道：“这黑白分明，还浑身软乎乎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汤圆。当然是叫做大汤圆了。” 至于那一窝彩毛的肥兔子，孔旺也按照它们身上的毛色，给它们安上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小红，小蓝，小橙，小黄，叫得不亦乐乎。 异化白蚁中，兵蚁和工蚁的智商并不高，它们完全听从蚁后的命令行事。 异化蚁巢的蚁后，大多数是住在动物型蚁巢的脑部位置，它们有一定的灵性，听多了孔旺拿着垃圾一边喂食，一边呼唤，竟然也学会听到自己的名字，晃动脑袋，对属于自己的名字进行回应。 这种表现，让孔旺觉得更为高兴。 如果不是因为告诉他这些可爱小家伙的真正身份，是他目前最尊敬的刘叔，孔旺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它们居然不是活着的生物。 两台沾满灰尘的电脑，不用清洗，穿着工作服的北宁直接将它们放在车上，准备运到大汤圆的养殖间。 “诶，两位小弟，你们这里有没有烧开水？” 他们正忙着，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人，笑眯眯地走近，朝着他们喊道。 北宁他们四个人，在刘景怀面前乖的像四只小绵羊，但实际上，未成年离开家之后，还能摸爬滚打活下来的家伙，实际上内心里充满了警戒。 这个中年人，是那边建筑工地上的负责人，具体名叫什么，北宁几个人并不清楚，只是他手下的工人，都喊他杨老板，老杨或者杨叔。 养殖场的建筑工地建设，就是承包给他。 在两天之前，施工队就入驻养殖场，在审批好计划内的土地上，开始动工兴建。 各种大型机器入驻工地，这片区域自然少了以往的安静和清宁。 不过，想到即将建成的员工宿舍和养殖场，无论是年龄最大的蓝游，还是活泼的孔旺，都觉得非常开心。 虽然目前居住的活动板房环境，比他们以前住的老危楼好多了。但是，能住上新建的宿舍，他们当然更高兴。 北宁朝着这个红脸的中年人点了点头，让孔旺去厨房把热水壶拿出来。 “哈哈，真是谢谢小弟，你们是这里对员工吧，”红脸中年人身宽体厚，虽然面型与刘景怀有着相似的肥肉，但却不如刘景怀和善，小眼睛里忍不住透出一些精明之色，“你们老板请我们干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多多指教。” 这个人说话说话客套，孔旺却觉得有点别扭，他将手里的热水壶地给他之后，一扭头跑回厨房。 北宁也客气地说道：“刘老板也交代我们多往工地走一走，你们施工过程中，如果遇到其他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说出来。” 老杨哈哈大笑几声，脸上的红色看起来更浓了，他看了一眼活动板房，试探地问道：“你们老板承包了这么大一片地，这是准备做什么事业吗？” 北宁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具体什么事，我们老板也没细说，老板怎么吩咐，我们手底下的人，就怎么做事，至于以后，肯定听他的安排。” 这位包工头老杨，虽然年龄看起来与刘景怀相差不大，都是体型圆胖之人，但两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北宁被赶出家门之后，在社会底层孤零零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许别的能力没有，判断分辨人的能力，却比某些平顺家庭出身，从未经历坎坷波折的年长者更强。 刘景怀虽然时时刻刻都乐呵呵地在笑，但却不是虚情假意的假笑。刘叔年龄不小，头脑也很精明干练，但眼神干净正气，和这种人打交道，不太担心被算计。 这也是北宁他们四个人，会信任刘景怀，来这个荒郊野外工作的很重要原因之一。 后来的发展，也证明北宁对刘景怀的看法没有错。 刘景怀不仅拿出药物，将蓝游的生命，从危险中救回来，还提供了非常妥当的生活环境。 甚至站在长辈的角度，并不意味利用孔旺他们两人劳动力，而是准备让他们重新回到学校。 第一个月的工资，北宁他们都已经拿到手了。蓝游特意查过，他们关心的五险一金，全部到位。 而这位老杨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无论脸上笑得多么真诚淳朴，老实憨厚，但眼神里透出的精明和算计，却是遮掩不住的。 北宁应付包工头老杨的探问之后，心中暗暗决定，让其他三人也要小心谨慎，保护好刘叔放在这里的动物和财产。 “哦哦哦，那是那是，老板说话最大，刘老板现在也是我的老板。”包工头老杨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北宁隐约从他的身上，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北宁不想多听他说这些场面话，正想说自己工作在忙，突然不远处跑来一个带着橙色安全帽的工人，他朝着包工头老杨大喊道：“二叔，尤大姐问你，能不能去这里买两只大鹅，正好做汤？” 异化白蚁养殖场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北宁他们居住的活动板房，就是施工队目前正在搭建的活动板房。 而在距离北宁居住活动板房不远处，有一个用铁栅栏围起来的空间，里面生活着二十多只膘肥体壮的大白鹅。 它们昂首阔步，成群结队地在鹅圈里转来转去，羽毛洁白，胸脯厚实，非常强壮。 按照这个跑来的工人的说法，这是看上它们，准备煲汤了？ 老杨想起养在铁栅栏里的大白鹅，脑子里自动转换成一锅香菇鹅肉汤，忍不住觉得嘴馋，顿时，脸上笑出花一般对北宁说道： “你看，这鹅一斤，多少钱呢？” ， 第四百零一章 蚕宝宝的变化 北宁推了推手里的四轮小推车，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世故的中年包工头，说道：“杨工头，这是我们老板养的大白鹅，我可不敢擅自做主，你们还是别想了。开车出去，也就是二十分钟，那个农贸市场里的鱼肉皆有，可别盯着我们老板养的鹅。” 北宁这番话，真是一片好心。 但那个跑过来的工人，听完却满脸不高兴，而老杨表情也有点讪讪，不大相信地多问了一句：“这鹅养的好，你们老板肯定养来吃的，小弟有空帮我问问，我出市价买。” 如果秦旭在这里，估计还会觉得这位老杨眼力不错。 要知道，这二十多只的大白鹅，可是秦旭开车在潮海市周边农村转悠了整整一天，精挑细选出来的强兵悍将，当然看起来比普通大白鹅更威风凛凛。 这在某些人的眼中，可不就是普通的大白鹅好吃吗？ 北宁看他不死心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反正这种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你们也别招惹这些鹅，它们可不是吃素的。” 北宁纯粹是好心警告，免得工地上，真有不开眼的人，去招惹这一群活祖宗。 当初秦旭将这群白鹅领回来的时候，可是让北宁他们几个人关注过长阳分局鹅队的账号。 对于大白鹅们的强悍程度，北宁平日里喂食的时候，看到它们冲过来，都觉得心里有点哆嗦。 北宁说完，没有再重复，直接推着两台废弃电脑往异化白蚁养殖房走去。 那个年轻人看着北宁走开，很不忿地对老杨抱怨说道：“二叔，这里的人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买两只鹅吗，我们又不是不付钱，不让人吃，你说它们养来干什么？！” 老杨眼皮一抬，脸上没有了刚才一直保持的热情笑容，他将热水壶塞进转自家侄儿的手里，说道：“他又不是你爸你妈，咱们出门打工，雇主还惯着你不成，不吃就不吃，让尤大姐去买猪肉，别打人家畜生的主意。” 这老油条的包工头，虽然嘴巴上是这么教训侄儿，但想到那一群大肥鹅，心里也很不得劲。 自从异化白蚁养殖场的施工开始之后，北宁他们几人平静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 白日里，施工机器喧杂吵闹，到了晚上，辛苦忙碌了一天的民工们，可不是北宁这几个小年轻那样，会静静遥看夜空。 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打牌喝酒，摸几圈麻将，甚至还弄了一台音效不太好的扩音音响，露天k歌。 失去了安静空间的北宁他们四个人，也只好忍耐劝自己，这种环境是暂时，施工队完成工作之后，养殖场附近就会恢复平静。 不过，他们能劝服自己忍耐，但有些家伙，却没有他们这么理智。 养殖蚕宝宝的工作，目前是由蓝游负责。 养蚕室距离施工队居住的活动板房比较近，受到噪音的影响也比其他房间更大一点。 蓝游在开始打地基之后，突然发现越来越白胖健康的蚕宝宝，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这些在冬天养殖的蚕宝宝，在二十四小时恒温的室内，一向胃口很好。 最初，它们吃得是保鲜的桑叶。蓝游每次喂食，都要将冰鲜保存的桑叶晾干，然后喂给蚕宝宝。 后来，天气越来越冷淡，刘叔又弄来了一种面条状的饲料，一根一根筷子粗的饲料，摸起来有点像橡皮泥一样的质地，颜色翠绿，凑近一闻，有桑叶的清香。 比起新鲜桑叶，这些蚕宝宝们似乎更喜欢吃这种面条状的饲料。 反正蓝游每次喂食的时候，看到它们胃口都很好，小脑袋一点一点，吃得非常欢快。 可是，自从建筑工地开始施工，机器撞击地面的震动声充斥异化白蚁养殖场整个范围，蓝游一直在管理的蚕宝宝们，也有了变化。 他有些担忧地找到北宁，跟他商量蚕室里的情况。 “以前我进去添加饲料的时候，它们基本上都吃光了，这两天，每次喂食，都剩下大约三分之一的饲料。” 北宁一听这种情况，皱着眉头说道：“这肯定是不行，我们问问刘叔，这蚕与普通的蚕不太一样，应该也是比较特别的品种，要让他决定。” 刘叔让他们养的蚕，生长越大，与普通蚕宝宝的区别也就越大。 普通的桑蚕，生长到即将结茧阶段，体型也不过是普通女子小指头粗细，但这一批蚕，体格足足比普通即将结茧的蚕，粗了几乎三倍。 而长度更是超过十厘米，看起来就像一条白玉色的小小蛇，圆头圆脑，光滑玉润的蚕身，透出一点点彩虹的底色，非常漂亮。 而且，从养殖周期来看，明显这些与众不同的品种，饲养的时间更长，食用的桑叶和饲料数量更多。 上次刘叔离开的时候，重点交代的一件事情，就是让蓝游注意，这一批蚕会在近期出现变化，进行吐丝结茧，出现异样，立刻通知他。 北宁和蓝游交流完毕，直接给刘叔发送消息，将蚕宝宝的具体情况，如实告诉他。 秦旭处理完刚刚接警的入室盗窃案的立案手续，才看到北宁的消息。 上次捉蝴蝶，累得精疲力尽的老秦师父，在神兽白骨里修养了五天时间，终于恢复了状态，除了白白嫩嫩的脸颊好像清瘦了一些，宽宽的青色长袍更宽了一点，其他没有太大变化。 坐在秦旭肩膀上，帮秦旭分析这段时间修炼灵空图阵失误的老秦师父师父，也看到了刘景怀手机里的消息。 “据老朽所想，你培育的这批蚕，已经蜕皮三次。”老秦师父肯定的说道。 秦旭点点头。 确实是三次。 每一次蜕皮，秦旭都按照老秦师父所教导的方式，进行灵气培育。 从外形来看，它们与普通的桑蚕已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了。 老秦师父点点头，想了想，在秦旭肩膀上跺了跺脚，说道：“既然如此，不用等第四次蜕皮，今晚就可以让一半的异化蚕化茧。” 秦旭听完老秦师父的话，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工作，准备跑一趟异化白蚁养殖场。 第四百零二章 人工降雨器 完成工作后，离开长阳分局的时候，秦旭习惯性地准备将身上的警服换掉，穿上便服离开。 刚准备脱衣服，老秦师父突然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且慢，你将这身警服穿着，不要脱掉。”老秦师父意有所指地说道。 秦旭看了看自己这身穿了两天，因为勘察现场沾了不少泥灰的警服，没明白老秦师父干嘛不让他脱掉。 “老朽自有用意。”老秦师父眯着眼睛，说道。 想到今天去异化白蚁养殖场的目的，秦旭心中猜测，应该是跟准备化茧的异化蚕脱不了关系。 不过，秦旭没有按照老秦师父所说，穿着警服离开警局，他想了想，说道：“我把它放在包里吧，这样出去不方便。” 秦旭虽然很喜欢自己的职业，但在工作时间之外，却不喜欢穿着警服行动。 老秦师父只要秦旭将警服带上，至于他穿什么，则没有意见。 秦旭背着自己的双肩大包，离开长阳分局一段距离之后，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让异光独角仙和蓝色凤眼蝶从双肩包里出来，变化成刘景怀的身份。 这个过程，比往日多花了一点时间。 因为老秦师父发现，原本秦旭变换身份的地方，刚刚加装了一个监控探头，秦旭如果在原来的位置变换身份，很可能被人看到端倪。 “城市里监控探头的数量越来越多，有方便的地方，也有麻烦的地方。”秦旭无奈的说道。 老秦师父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在修真界，虽然有比监控探头更为隐秘和有效的监控手法，但是因为修真者数量的限制，不可能广泛铺开。 而这个世界，虽然灵气枯竭，但人类在科技领域的研究，某种程度上，却比老秦认知的修真常识，更为可怕。 这种低廉的，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几乎将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纳入其中，除非愿意生活在深山老林，僻静乡野，否则永远也无法摆脱这些天眼的视线。 老秦师父帮助秦旭所找的地方，也只不过是监控的死角，能够比较隐秘地躲开有心人的视线。 这些地点，也不是完全固定，一成不变，就像今天这种情况，随时都可能因为附近监控的变化，而不能再用。 “这次培育完那只小蝴蝶之后，要分出一部分的灵气，再培育出至少三只以上的异光独角仙了。”老秦师父摸着自己怀里的老黄说道。 原本前一阵子，黄毛肥兔子老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次老秦师父从神兽白骨中修养出来，他的本命兽老黄，又整天挂在老秦师父身上睡大觉了。 “只能如此。” 因为每天修炼获得的灵气不算充裕，秦旭对修炼时，所选择的动物比较谨慎，尽量做到灵气合理分配。 增加异光独角仙数量，确实是变化身份，迷惑各种监控视频的好办法。 每一只异光独角仙，都有属于它的光影形象。 增加一只异光独角仙，也就意味着秦旭多一个马甲。 不过，像刘景怀这样有真正身份的马甲，秦旭尽量不增加。 在日常生活中，变成一位胖大叔，已经让秦旭觉得有点思维分裂了。 如果再来两个，三个，应付起来太吃力了。 如果炼制出更多的异光独角仙，它们形成的外形身份，秦旭只打算作为打掩护存在，而不是像刘景怀这个身份那样，用心维护。 秦旭变换成刘景怀的模样，背后的双肩包被异光独角仙隐藏起来，身上的衣服也完全不同。 成为刘景怀，就能自由修炼千雷奔诀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秦旭成为刘景怀之后，他的自由度比秦旭自己的身份高多了。 蓝色凤眼蝶在他头顶上翩翩起舞，刘景怀也不用刻意隐藏，因为身为神秘动物商人，身边出现某些脱离常识的神奇动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秦旭在老秦师父进入神兽白骨修养的这五天时间里，将自己修炼获得的所有灵气小鱼儿，都用在培育具有灵空粉的凤眼蝶身上。 现在看它，与老秦师父刚扯回来时候相比，有非常大的不同。 它身上黑色的斑纹近乎消失，全被蓝宝石般的色泽占据。 因为身体里的灵气作用，它的翅膀变得晶莹剔透，如果不是它在挥动翅膀，也许会将它误当成是珍贵蓝色宝石雕刻成的宝石蝴蝶。 翅膀扇动间，秦旭不用凝聚眉心灵窍里灵力小球的力量，也能看到蓝光闪动。 它的脑袋上，长长的触角，更是近乎透明的冰蓝色，在初亮路灯的照射下，折射出星辰般闪烁的蓝光。 可是，即便这只凤眼蝶的外形发生了大变化，但它身体内的灵空图阵还是没有稳固，也就意味着，它依然不是具有空间能力的异兽。 缺乏老秦师父的指导，秦旭在运用灵空图阵的过程中，出现了比较多的失误和错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只凤眼蝶甭管再漂亮迷人，还是没有培育成功。 千雷奔诀的修炼速度，比驭兽诀稍快，能捕捉的灵气小鱼儿数量也更多。 尽管修炼千雷奔诀捕获的灵气小鱼儿，在老秦师父口中，与驭兽诀相似程度比较高，但它到底不是仙兽门正宗。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吸收千雷奔诀的捕捉到的灵气小鱼儿，秦旭如今的灵力小球上，隐隐约约多了几条银色的裂纹状的线条。 秦旭手肘交替摆动，他的脚每踏出一步，都伴随着一声并不清晰的轰雷声，声音虽然隐隐约约，听似很远，但实际上，凝神细听，雷声却极为浑厚。 据说，千雷奔诀修炼到后期，有引雷落雨的效果，整个修炼区域内，雷电交鸣，暴雨倾盆。 秦旭当时在典籍中，看到这条修炼效果之后，还跟老秦师父开玩笑说道：“这修行千雷奔诀的修士，岂不是一个天然的人工降雨器。以后等我修炼有成，就辞了民警的工作，跑去祖国西北荒漠修炼，让沙漠变成绿洲。” 不过，对于这位徒弟的异想天开，老秦师父实话实说道：“以你的修炼速度，有生之年能不能达到筑基期都不知道，还想学出窍期的大能引雷降雨，白日做梦。” 第四百零三章 工地K歌 秦旭一路沉浸修炼，跑到异化白蚁养殖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接近异化白蚁养殖场的时候，秦旭没工夫注意到自己的跑动速度有所加快，而是皱着眉头，听不远处灯火明亮的建筑工地上，传来一阵一阵五音不全的唱歌声。 “那就是青………藏高原……” “下面，请二叔来给我们唱一首，你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听着这跑调严重的吼唱声，秦旭险些让自己将刚刚捕获的最后一条灵气小鱼儿给溜走了。 他将灵气小鱼儿引回眉心灵窍，默默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突然间对黄正浩这位师父的人脉关系产生了严重怀疑。 这个施工队，是秦旭从黄正浩那儿打听来的。 据说工程质量一向很好，速度快，也不偷工减料，价格也比较厚道。 据说黄正浩老叔在乡下家的三层小洋楼，就是这个施工队完成的。 虽然他们设计不出多么具有艺术特点和漂亮外观的房子，但结实耐用，肯定没问题。 所以，秦旭就以刘景怀的身份，联系了施工队的负责人老杨，让他们负责建造异化白蚁养殖场的员工宿舍楼，以及异化白蚁养殖间。 声嘶力竭的歌声，持续不断撞击着秦旭的耳膜，秦旭总算有点明白，自己在修炼鬼音的时候，旁边听众的痛苦感受。 对于这种不着调的声音，老秦师父反应更大，他有点不高兴地皱着小脸，把老黄肥嘟嘟的胖脸塞进怀里，然后拉了拉秦旭的耳垂，说道：“老朽先去躲一躲。” 话音刚落，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一曲冬天里的一把火，唱到了**，秦旭听得牙疼，他想了想，没有先走去那边的施工工地，而是往北宁他们居住的活动板房走去。 这种环境下，闲情逸致数星星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他们四个人挽着袖子，闷头各自坐着一个板凳，将四周花花绿绿的塑料袋一个一个折叠好。 这叠好之后，再像卷寿司一样，所有塑料袋卷起来，然后用绳子捆扎的紧紧。 捆扎的绳子，也是五花八门。 北宁身边是一件破毛衣，绳子是直接从毛衣上拆下来。蓝游身边是一堆塑料玻璃绳，长长短短接在一起。 而孔旺和路小平所用的，是一团乱糟糟的白色棉绳。 这四个员工，真是回收再利用的小能手。 不过，秦旭看到北宁身边那件不太干净的毛线衣，觉得他们这种工作方式不太可行。 他走过去，出声喊了他们一声。 “……一把火……”九转十八弯，但完全偏离了调子的歌声，直接将秦旭的喊声给覆盖了。 秦旭无可奈何地走过去，拍了拍北宁的肩膀，他才恍然发现刘叔过来了。 “刘叔……”北宁刚刚张口说话。 “……燃烧了我……” 秦旭只看到他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声。 这个施工队的夜生活，实在是够可以的了。 这个音量，肯定是将露天音响开到最大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秦旭非常肯定，施工队的工人们，肯定是因为工地位置在远离人群的荒郊野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鬼吼鬼叫。 如果这个音量放在市区里，警务平台早就接到一大堆的投诉电话，让民警出警协助处理了。 秦旭摆了摆手，让试图放大声音的北宁不用白费功夫。 他拿出手机，找出工地负责人的手机号码，刚刚想拨打，又一首广场舞的著名歌曲欢快地响起来。 北宁看到刘叔皱着眉头，将手机塞到口袋里，然后往施工工地的方向走去。 北宁与蓝游相视一眼，也迈开脚步跟上去。 孔旺和路小平也没落下，见机跟上。 北宁心里想的是，那边工地人多，让刘叔一个人单枪匹马过去，不知道稳不稳，他们跟着，好歹也有一群人的气势出来。 不过，北宁多虑了。 施工队的汉子民工们，性子再怎么野，在出钱的老板面前，也会按捺自己的脾气，好声好气的说话。 只不过心里到底怎么想，就不好控制了。 施工队开露天k歌比赛的场所，距离活动板房最近也就是一百多米。 秦旭快步走过去，看到体型跟刘景怀差不多的老杨，拿着一个话筒，站在一堆石块砖头上，闭着眼睛，脸红脖子粗地跟着音乐吼唱着。 那副深情陶醉的模样，如果不是噪音太难听，秦旭都不好意思打断。 秦旭也不出声，径直走到音响旁边，直接将音响的线拔了。 世界顿时清净。 老杨拿着不出声的音箱，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高歌中，连着唱了两句，才发现声音没了。 他还没想到是秦旭来拔的，只是有点不高兴地指着旁边的侄儿说道：“怎么没电了？赶紧看一下。” 换成是秦旭本尊站在这里，以他的身高，估计老杨一眼就看到了。 而刘景怀的外形又矮又圆，完全被音响旁边的其他民工们遮挡住了。 正唱在兴头上的包工头老杨，还不知道出钱的老板站在边上，脸冒黑烟地盯着他。 从施工队入驻开工，秦旭就没来过工地，其他工人只知道旁边几个脸嫩的小青年，是这里老板的员工，至于出钱的老板长什么样，负责砌砖和混水泥的工人，对此一无所知。 周围的工人已经发现这个矮胖子，居然把他们唱歌用的音箱拔了，还以为他是故意生事，顿时不乐意了。 性子急的人，已经非常不客气地吼出来了。 “干啥子！拔啥拔！” “你个胖子，来捣乱啊！” 跟在刘叔后面，本来给他壮声势的北宁几人，没能跟得上灵活胖子的速度，还没挤去，就发现他们被工地民工给挡住了。 他们有点焦急，想要推开挡路的人。 站在砖头上的老杨，也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他憋红着脸，指着骚动的方向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他手下的民工还没出声，突然闹事的方向，传来一声清晰的大喝，声音洪亮，在没有露天低音炮的干扰下，大部分人都能听到。 “杨高，我是刘景怀，过来说话。” 抱着没有声音的话筒，杨工头一个激灵，忙不迭跳下来，脸上露出热情十足的笑容，灿烂的大笑中，还带着一点儿讨好。 “原来是刘老板，啊呀，你过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身上是货真价实的肉，刚才还沉醉在歌声中的包工头杨高，“咚”地一下跳下来，顾不得微微扭了一下的脚，赶紧朝着音箱方向跑去，态度殷勤。 第四百零四章 生存之道 刚才指责刘景怀的工地民工，也从一路小跑过来的自家工头笑出花的脸上，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本能地推开几步，秦旭周围的空间顿时变得空旷起来，北宁他们四个人，也终于找到机会，站在刘叔身后。 杨高是一个精明人。 他大概猜到刘景怀脸色不好的原因，把话筒直接往自己侄儿怀里一扔，对刘景怀一副多年未见的知心好友一般，掏心挖肺地说到：“上次跟刘老板谈生意，都没好好聊聊，来来来，咱们去那边喝茶，我跟刘老板可是一件如故，非常投缘。” 他一脸真心实意的模样，就连拎着音响插头的秦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只见过家伙一面。 “去去去，”笑容可掬地跟刘景怀说话的杨高，也不介意刘景怀没有回答他的话，扭开头对着附近的手下，变脸呵斥道，“大半夜的，唱什么鬼，赶紧把东西收拾了，快回去睡觉，明天还得给刘老板干活呢，快去快去！” 工人一哄而散。 人群中，隐隐约约传来议论声。 “不是工头自己爱唱歌，弄了个音响说这次可以唱个痛快了吗？” “没听到吗？出钱的老板来了。” “肯定是那几个整天捡垃圾的小年轻告状。”拿着话筒，一脸愤愤不平收拾音响的黝黑年轻人，生气的说道。 “杨信，别嘀咕了，你二叔带着那个老板走了，你不过去帮忙？”旁边有一位年长老成的工人说道。 “我才不去呢，小气老板，连头鹅都不肯卖。” 这小子心里还惦记着这一茬呢！ 原本没能买到大白鹅炖汤，已经一肚子不高兴，如今又被强硬打断二叔喜欢的露天k歌，火气更大。 比起年轻气盛的侄儿，领着工程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杨高，可半点儿脾气都没有，笑得殷切，热情地将刘景怀引进自己的办公室。 别看是刚刚搭建的活动板房，杨高的办公室也是有模有样，茶桌沙发办公桌，一样不拉。 秦旭让执着跟在他身后的北宁几个人，先回去休息，自己则与杨高围着茶桌坐下。 桌面上，摆的是功夫茶的茶具，杨高主动烧水，动作娴熟地给秦旭泡茶，嘴里依然说个不停，没让场面冷下来。 “刘老板，你放心，我老杨的承包的工程，没有一个豆腐渣，都是凭良心做事啊！” “刚才这唱歌的事情啊，都是我的主意，你别怪那些兄弟们，他们忙了一整天，我就想整点什么让他们松快松快，下次绝对不会了。” 秦旭还没追问，杨高就看明白他不高兴拔音响的原因，直接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秦旭听他这干脆的态度，也不好不依不饶，但该解释的事情，还是跟他说明白。 “杨工头，我直说了，我这里是准备建养殖场的，养的小家伙对吵闹声不太适应，白天施工打桩的声音没办法，但晚上可不能像今天这样了。”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哎呀，这都怪我，事先也没问问，这不给你麻烦了。”杨高圆滑地让人找不出错误来。 杨高确实不敢得罪秦旭。 说他是衣食父母，也不为过。 现在的经济形势并不好过，他手底下养着一群人，吃饭穿衣养娃，哪个不要钱？ 更况且他在这附近转悠了好几天，隐隐觉得这地方的老板，可能不仅仅建这两栋房子。 这么大的地盘，如果后续还有工程，他可不能错过了。 杨高说了许多好话，还将这几天的工程进度一五一十地汇报。 秦旭将重点的内容听了，也没工夫跟这位工头闲坐聊天，把该交代的事情说清楚，就告辞离开。 杨高再三挽留，一直将刘景怀送到了北宁他们目前的活动板房宿舍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个人走了，老秦师父才再次出现在秦旭的肩膀上，抱着老黄，晃着脚说道：“凡人为苦，修真超脱。” 秦旭仔细一想，的确如此。 将修真者放入凡人中，确实处于超脱地位。 就连秦旭这个连一个灵窍都没充盈的半吊子修炼者，若是真要靠着自己的这段时间学习的能力，想要发家致富，也是再容易不过。 而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从早到晚，忙碌数十年，也不过是一份稳定宽裕的工作。 两者道路不同，难以同日而语。 老秦师父感叹完后，并没有多谈，而是转向养殖异化蚕的蚕室，说道：“去蚕室，把门锁好。” 北宁四人听到动静走出来，还不等开口，两只毛绒绒的东西，被刘景怀塞进北宁的手里。 “这是新的两窝异化白蚁，找个房间养着，喂养方法，明天我会发给你。”秦旭交代完毕，转身快步往蚕室走去。 按照老秦师父所说，今晚的时间还蛮紧张，需要加快速度。 蓝游脸色一白，迅速后退两步。 而孔旺和路小平则大声欢呼起来。 “哇，好可爱的小猫咪，让我抱抱！” 趴在北宁手心里，是一只玲珑可爱的小猫咪，小脑袋大约只有核桃大小，浑身的毛已经十分蓬松柔软。 纯白无暇，有着玻璃蓝的眼珠子。 任何一位热爱撸猫的人士看到它，心里都要萌化了。 这是秦旭刚刚培育出的那只异化白蚁蚁后。 最初一段时间，异化白蚁蚁后虽然一直保持高效生产状态，但因为异化工蚁数量基数太少，所以蚁巢扩张的速度较慢。 秦旭养了这么几天，才终于长了这么点肉，秦旭自己没时间照顾长期定时定量给它喂食，自然将它放到养殖场来。 他在网络上，已经下单订购了好些普通的白蚁蚁后，以后培育出的所有异化白蚁，都会陆陆续续送到养殖场这边，扩充养殖场内异化白蚁群的数量。 相信不久将来，这里会成为真正的异化白蚁养殖场，而不是现在这样十个指头还数不满的规模。 而在孔旺和路小平这两个少年心中，每次来都会掏出几只小萌物的刘叔，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相反，蓝游欲哭无泪地表示，刘大叔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第四百零五章 挑选 秦旭推开养蚕室紧闭的门，顿时感觉到一股暖热的气流迎面扑来。 这个房间并不宽敞，也就是十多平方米的面积，为了保持适合蚕宝宝生长的恒定温度，房间里的加热装置二十四小时都开着。 因为蓝游对外表毛绒绒，内里全是虫的异化白蚁们，充满恐惧，所以养蚕工作主要是他在负责。 有刘叔提供的专用桑叶饲料，在喂养桑蚕方面，蓝游不用太操心，他的主要工作，是做好蚕室内的卫生清洁，保持蚕室内恒温恒湿。 蓝游身体感染病毒之后，体质逐渐变差，免疫力降低，气色也显得不佳。不过他是心思很细致的人，在照料异化蚕的过程中，很快弄清楚了喂食和清理的规律。 因为他时间宽裕，而且一心都扑在异化蚕宝宝的照料上，所以自从蚕宝宝交给他管理之后，生长情况可比当初在秦旭手里粗方式饲养好多了。 蚕室的灯光打开，老秦师父从秦旭肩头飘到喂养异化蚕的专用饲养盒上空。 又肥又大的异化蚕，大概有一半都在慢慢啃食着身边的桑叶饲料。 最近外界的嘈杂环境，还是对较为敏感的异化蚕产生一定的影响。 上次施工队入驻之前，秦旭来蚕室看过，那时候这些白白胖胖的小家伙们，可是百分之九十都在齐刷刷埋头进食。 而且进食的速度，可比现在快多了。 老秦师父歪着脑袋，专心在蚕宝宝上方挑来选去，等全部看完之后，扭头喊秦旭。 “应该数量充足。你快把警服拿出来。” 其实，培养桑藏和中华蜜蜂，采用的方法，与普通的炼兽诀不同，它的延续性非常长。 这种灵气培育，甚至会持续到异化兽的数十代子孙。 秦旭看到的典籍中，详细描述了这种培育方式。 当然，虽然培育延绵数十代，但第一代的异化效果是最好的，而后面子代的培育，除非发生罕见的变异，否则只是在第一代异兽的基础上，稳固增长。 仙兽门内，许多最常见的，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异兽，大多数是用这种方式培养出来。 秦旭将自己的警服拿出来，按照老秦师父的吩咐，将挂在墙上的温度计和湿度计取了下来，把自己的警服警裤悬挂在挂钩上。 潮海市的警服好穿吗？ 反正从秦旭加入长阳分局开始，就觉得全市统一采购的警服，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穿。 夏天的警服太闷热，质地不吸汗，而且过于规整，秦旭刚刚进分局的前半年，在抓捕逃犯的过程中，因为动作太大，直接扯裂了两间。 冬天的警服虽然薄厚合适，但略显笨重，如果穿上之后，再带上一长串出警装备，觉得身上沉甸甸的，很受束缚，施展不开手脚。 不过，到目前为止，秦旭还是不太明白老秦师父让他把警服带来，要如何具体操作。 秦旭的培育异兽的薄弱之处就在于此。 因为地球世界，与修真世界有着完全不同的物种情况，秦旭虽然能够按部就班，以仙兽门的典籍为依据，对动物进行培育。 可是，具体去分析和使用异兽的能力时，他有明显力不从心。 如果没有老秦师父的丰富见识，秦旭就算培育出能力出色的异兽，每次想要琢磨出它们的最佳能力，都要耗费很长的时间琢磨。 老秦师父虽然一直只有筑基期的修为，但他常年累月待在仙兽门藏书阁中，见识广博。 针对秦旭这位修真小菜鸟培育出的低等级异兽，能够很快分析出它们的能力。 等秦旭挂好衣服，老秦师父就指挥着秦旭开始忙碌起来。 “这只，抓起来，放到你的警服上。”老秦师父飘到一只肥嘟嘟的异化蚕宝宝上方，用白嫩纤细的手指，指着异化蚕宝宝的胖脑袋，说道。 秦旭直接用食指和大拇指将这只看起来比其他异化蚕小了一点的家伙，徒手捏起来。 异化蚕宝宝不仅看起来软绵绵的模样，捏在手指里，也是软乎乎的，还微微有点冰冰凉 “它身上的彩虹色，好像比其他只看起来更浅一点。”秦旭仔细端详完之后说道。 如果秦旭曾经的老师看到他现在的学习态度，大概会深有感慨，这个顽固对学习不感兴趣的家伙，终于有了积极主动求学的精深。 毫无疑问，老秦师父整天时不时扯他耳朵，不厌其烦的引导教诲，还是很有作用的。 老秦师父点点头，目光继续在养蚕盘上巡视，似乎在寻找新的目标，他一边看一边对秦旭说： “你们那句成语，说的没有错，正所谓弱肉强食，就算同样的生长环境，同一批孵化出来，也有强有弱，你手上这只异化蚕，看起来比身边的同族笑了一号，正是因为它比周围的小家伙们，吃得都少。” “你看到他身上彩虹光泽浅淡，是因为它体内储存的蚕丝品质稍次。” 老秦师父说完，又指着一只看起来精神恹恹，一动不动的异化蚕，让秦旭将它挑选出来。 秦旭明白了。 老秦师父现在要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将这一批异化蚕中的弱蚕挑选出来。 异兽培育的方向，也是根据其自身的能力优势决定的。 蚂蚁是不可能培育出擅长吐丝结网的异兽，而桑蚕自然也不会变得战斗力超群。 就算模样发生了大改变，秦旭也能感觉捏在他手里的小家伙，身体异常柔弱，稍微用力，就会跟这个世界凄惨地说拜拜 因此，秦旭将它们移动的时候，特别谨慎，生怕自己用力过度。 小心翼翼地将第一只异化蚕放在自己的警服上面。 然后秦旭引出自己眉心灵窍中的灵力小球，进入这只异化蚕的身体里，让灵力小球微微碰了碰异化蚕体内尚未成型的灵气图阵。 秦旭的灵力小球，就像一块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这只精神不太好的弱小异化蚕，瞬间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在警服上飞快地挪动起来。 第二只异化蚕也是如此操作。 就这样，老秦师父挑选，秦旭动手，转眼之间，秦旭在自己的警服上，放了四五十只生长势头不算太好的异化蚕。 第四百零六章 夜半惨叫 能成为仙兽师的传承者，秦旭觉得自己最优秀的品质，就是神经大条。 能面对千虫万蚁，面不改色，就算徒手抓来抓去，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唯一有改变的地方是，在没有修炼之前，秦旭看见这些虫子的第一个反应是抄家伙拍扁，现在则是会认真研究分析一下，它们变成异兽之后，会具有什么能力。 看着五十多只异化桑蚕在刚换下不久的警服身上爬来爬去，秦旭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五十多只蚕宝宝分散在衣服的各个角落。 秦旭观察发现，似乎每一只蚕都划分出了自己的领域范围，互相之间并不重叠。 在衣服上的异化蚕宝宝探索警服的这段时间，秦旭继续听从老秦师父的指引，把状态一般的异化蚕全部挑选出来，放在旁边空着的养蚕盘里。 比起秦旭培育的其他异兽，异化蚕格外驯良柔弱，它们没有任何攻击性。 这一番挑选，几乎三分之二的异化蚕宝宝，都被挑选出来。 而剩下的异化蚕，全都是体型粗壮，身上彩虹光泽浓烈，活动能力很强，进食速度飞快的。 虽然老秦师父没有明说，秦旭大概猜到，剩下的异化蚕会继续饲养，一直到第四次蜕皮，最终产下第二代异化蚕的蚕卵。 秦旭忙碌了好一阵子，终于将异化蚕全部挑拣完成。 北宁他们早就入睡，夜也已经渐渐深了，就连一直热热闹闹的施工工地，都安静下来。 秦旭完成任务之后，等了大约十多分钟，终于听到老秦师父松口表示，可以将悬挂的警服取下。 警服取下之后，被轻轻的放在爬满了异化蚕的蚕盘上。警裤上没有异化蚕爬过去，所以秦旭没有一起取下，就放在挂钩上。 那些原本就在警服上的异化蚕们，飞快地从警服上爬下来。 它们圆滚滚的脑袋，与蚕盘里的同族微微碰了碰，碰触完毕之后，原本不太有精神的异化蚕们，很快就动了起来。 “你可以把警服拿走了。”老秦师父站在蚕盘旁边，摸了摸一只不断点着脑袋吐丝的异化蚕宝宝，说道。 “然后呢？”秦旭忙了这么大半天，看着盘子里挪来挪去的异化蚕，有些不解的问道。 “然后就是等天亮，自然就有收获。”老秦师父干脆地说道，“你现在可以把刚才跑过来时，修炼千雷奔诀获得的灵气炼化。” “灵空图阵上层构建时，出现的错误老朽都给你点出来了，你赶紧改正。” 老秦师父在秦旭修真学业上的督促，还是十分及时到位。 秦旭听完，干脆也不走了，直接在蚕室里盘腿坐下，把躲在天花板角落休息的宝石蓝凤眼蝶招呼下来，继续完成蝴蝶内灵空图阵的描绘和构建。 蚕盘内，上白只蚕互相爬动，吐出一条一条纤细的蚕丝。 这些蚕丝交错在一起，仿佛一台大型的织布机在运行。 纵横交错的蚕丝，随着每一只异化蚕有规律的爬动，紧紧地黏在一起，一层一层，层层叠叠。 等秦旭完全沉浸在修炼中时，在被异化蚕蚕身遮挡的一个角落，已经形成了一小块薄纱一般的物质。 秦旭既然闭眼修炼，一心一意，不管周围的事情，专注用灵气小鱼儿，在宝石蓝凤眼蝶的体内，纠正原本自己绘制灵空图阵时的错误。 秦旭打算像平日习惯那样，一直修炼到第二天天微微泛亮，手机闹钟响起来再停下来。 但是，正当他将灵气小鱼儿运行到最顺畅的时候，平静安宁的异化白蚁养殖场，突然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 此时，正好是凌晨三点，大部分人都陷入沉睡，全身放松，警惕性也最差。 很多小偷小贼，都是在这个时间段内，潜入目标家中，进行入室盗窃。 秦旭前阵子处理的一起入室盗窃案，犯罪嫌疑人就是这个时间点内潜入，实施犯罪，将受害人家中横扫一空，溜之大吉。 而被盗一家，依然睡得美滋滋，门户大开，直到早起晨练的邻居发现不对劲把他们喊醒，他们才发现自家被贼光顾了。 随着凄厉喊声持续不断地响起来，不仅秦旭不得不中断炼兽诀修炼，还有已经睡熟的北宁四个人，都惊醒过来。 距离不远处，施工工人所住的活动板房，也有动静，一天体力劳动之后，睡得特别香的民工们，突然被惨叫声吵醒，有些人带着起床气，也不管这声音的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很不高兴地骂骂咧咧。 因为在异化白蚁养殖场，秦旭一直没有让左肩上的异光独角仙离开，所以依然保持着刘景怀的形象。 听到一阵接着一阵，令人听着特别难受的哭喊声，秦旭皱着眉头，直接走出养蚕室，准备出去看看。 秦旭一边走还一边琢磨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盯上异化白蚁养殖场。 不知道这些叫得悲惨的人，是被鹅圈里的战斗鹅狠揍了呢，还是被异化守护马蜂给盯上。 秦旭也没在意。 反正落在这两种异兽手里，都挺可怜的。 北宁和蓝游被叫声惊醒之后，反应也很迅速。 因为异化白蚁养殖场周围没有其他人居住，为了安全考虑，他们四个人在收拾垃圾的过程中，看到合适趁手的武器，就弄干净，放在卧室里防身。 此时，蓝游一手拿着一根半米长的铁水管，北宁双手握着一根两米长的竹竿，孔旺抓着也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铁剑，路小平则手里抓着一个锄头，四个人组队，也紧跟着刘景怀的脚步出来了。 秦旭扭头一看，这四个小子满脸严肃，一副要与怪兽凶徒搏斗到底的严峻表情，忍不住觉得这四个小子挺可爱。 “刘叔，”他们四个人也发现刘景怀矮矮胖胖的身影，孔旺赶紧喊道，“刘叔，你站在我们后面，有什么事情，我们挡着。” “没事，”秦旭摇了摇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在我们养殖场，我就不信还有人能翻出天来，你们别担心，过去看看就知道。我们养殖场里，可没那么简单。” 秦旭不知道，跟北宁他们四个人说话的表情，都不用伪装，完全是慈祥大叔看晚辈的神态。 刘叔的话，让十分紧张的四个人，感觉放松了一些，他们跟在刘景怀身后，往似乎微弱一点的惨叫声处走去。 第四百零七章 偷鹅贼的下场 他们走了一小段路，手里抓着剑的的孔旺，忍不住嘀咕说道： “这不就是大白鹅的位置吗？” 秦旭养在这边的战斗大白鹅，平日里孔旺喂养的比较多。 厨房由他负责，所以他会把吃剩的一些菜叶和粮食，喂给大白鹅们。 而有空的时候，他还会约上路小平，弄个推车，去附近的山上草地里拔草割腾，给大白鹅们弄点味道不错的新鲜野草。 “谁敢招惹这些家伙，不想活了？”抡着两根铁质水管的蓝游啧啧出声。 这些大白鹅平日里吃饱喝住，每天悠闲自在，但蓝游看过长阳分局鹅队的视频之后，自问就算拎上两把大砍刀，也不敢去鹅圈附近找茬。 北宁心中微微一动，觉得似乎有点猜到什么。 孔旺脖子上挂着一个le探照灯，灯光可以打出几十米远，将周围照得非常明亮。 大白鹅的叫声此起彼伏，能听出明显的恼怒感。 “昂昂昂！” “昂昂昂！” 他控制着探照灯，往鹅圈的方向着去，然后恼怒地跳起来喊道：“就在鹅圈里，他们跑到鹅圈里去了，就在鹅的脚下踩着呢！” 孔旺话音刚落，其他人手里的武器都不由自主的放下来，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鹅圈跑进贼的恼怒，反而对鹅圈里缩成一团的人，表示深深的同情。 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自信？ 这些战斗鹅的兄弟们，在长阳分局，可是一只能擒数位凶徒的警鹅啊！ 大半夜去招惹这些暴脾气的家伙，真不要小命了吗？ 秦旭听到鹅圈里的两个人，惨叫声越来越小，干脆走上前，以控兽心则施法者的身份，命令大白鹅和它们头上的心兽蜻蜓，停止进攻。 秦旭的指令，是非常有效果的。 大白鹅听到他的指令，纷纷最后啄了地上的人一下，从地上的闯入者身上跳下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秦旭打开鹅圈的铁门，看到两个身上沾满了鹅屎的男人，哆哆嗦嗦地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嗓门嘶哑，却发不出多少声音。 打扫鹅圈的工作，是蓝游负责，他通常是早上清洁一次，晚上清洁一次。 现在是大晚上，按照大白鹅们吃了拉拉了吃的特性，鹅圈里湿哒哒的鹅大便还真不少。 蓝游没去扶人，用手上的水管将地上两人的脑袋推了推，露出两张鼻涕眼泪和尘土混在一起的脸。 “是工地那边的人，这个是杨工头的侄儿，另一个有点印象，好像是开挖掘机的。”北宁盯了两眼，十分肯定地说道。 因为秦旭的交代，北宁在施工队入驻的时候，每天都会去工地转悠几次，虽然他并不懂得施工上的技术问题，但对工地上的工人，都有一点印象。 更不用说那个每天跟在自家二叔后面的杨工头侄儿了。 秦旭原本以为是外面某些盯上刘景怀这个身份的势力，终于按耐不住派人出来试探。 却没想到，居然是施工工地的工人。 “他们来鹅圈干嘛？”秦旭有点莫名其妙。 “之前，他们好像看中了大白鹅，说要买来炖汤。”北宁实话实话。 这下，就连秦旭都要用佩服目光，看待这两个年轻人了。 这鹅肉汤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抱着抓只鹅炖汤的想法，就带了一个大网子，手无寸铁地跳进鹅圈里来，想一想这画面，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也难怪，他们先前听到的喊叫声，是如此惨烈。 “他们哪儿来的，给拎回哪儿去吧！” 秦旭还觉得有点惋惜，今晚没看到异化守护马蜂大展身手。 孔旺虽然年龄小，但胆子很大，他看到这两个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刚才出门探路的小心谨慎就抛之脑后。 他也不嫌弃这两人身上的白鹅粪便很脏，将手里的不锈钢长剑塞到路小平手里，蹲下来，将趴在地上的两个人，用力翻过来。 几只小虫子模样的东西，“咻”地一下从孔旺的手边飞过，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他松开手，赶紧在周围挥了挥手，试图赶跑身边的飞虫。 晚上野外各类飞虫都有，孔旺也没觉得奇怪。 只有秦旭看得最为清楚，这些一闪而过的小飞虫，可不是前几天他刚刚放在养殖场里的异化守护马蜂。 它们会从这两人身上飞出来，看来是已经得手了。 不，应该说是，看来已经完成了制服入侵者的任务。 孔旺还想继续将这两个人弄起来。在他的想法里，这两个人虽然被大白鹅教训趴下了，但应该恢复一阵，就能自己站起来走了。 而看到大黄蜂飞走的秦旭，却对受到双重攻击之后倒地不起的两个偷鹅贼自己站起来并不抱有希望。 异化守护马蜂的毒素扩散的速度并不慢，很可能他们如今大脑感觉到了晕眩，恶心，再加上大鹅狠啄狂踩的后羿真，如果还能站起来，才是怪事。 秦旭阻止了孔旺试图将地上两人弄起来的想法，指着另一个方向的施工工地说道：“孔旺，你去一趟工地那边，让他们的的负责任老杨过来，他们自己人办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收拾。” 孔旺应了一声，将自己脖子上的探照灯取下，交给身边的北宁，然后撒腿朝着工人们居住的活动板房跑去。 杨高的施工队，为了节约成本，给手下的工人住的是八人一间的集体宿舍。 凄惨的嚎叫声响起来的时候，在民工宿舍里睡觉的工人，十有六七都被惊醒。 因为声音是从北宁他们居住的活动板房那边传来，事先被交代尽量不要到那一带活动的建筑工人们，虽然觉得十分疑惑，但却没有人去那边探查情况。 在办公室后面搭了一个房间当卧室的包工头杨高，也醒了过来。 大概因为被大白鹅和异化马蜂同时攻击之后，痛苦的叫声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声音，杨高现在还不知道，大半夜的动静，居然是自己那个性格冲动的侄子弄出来的。 他只是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来，吩咐探出脑袋的工友不要多管闲事，然后感觉到似乎动静小点儿，就打着哈欠，走回卧室了。 半夜惊醒的中年胖子老杨，其实脑子还没特别清醒，刚才走动时，没有看到杨信，也没发现不对劲。 成为仙兽师的小民警 第四百零八章 一只鹅五万 杨高转身，心里还惦记着回单人宿舍睡一个回笼觉，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眯着眼回头，就看到那个住在刘景怀临时员工宿舍里，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大男孩，一边小跑一边喊。 杨高一个激灵，头脑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瞬间清醒过来。 一辈子精明的杨高，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肯定是刚才的惨叫声，跟自己工地的人有关系，否则刘景怀不会派人过来找他。 杨高心里一丝丝的侥幸，在孔旺跑过来，连珠炮一般开口之后，顿时破碎。 “杨工头，你的侄儿跑去我们老板的鹅圈里偷鹅，你赶紧过去。” 偷……偷偷鹅？ 杨高觉得自己的高血压都要发作了。 虽然前几天想买鹅加菜的想法被拒绝，杨高当时也觉得有点不太高兴。 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再不高兴，也不能赖在人家身上。 他的侄儿到底有多傻缺，才会因为这事，大半夜跑去偷鹅。 杨高仔细一想，回忆刚才传来的惨烈喊声，悚然一惊。 那声音现在想一想，好像有点耳熟？ 杨高不用孔旺催促，连衣服也来不及换，直接披上一件棉大衣，跟着孔旺往刘景怀临时员工宿舍的方向跑去。 有些建筑工人还在窗户边上探头探脑，突然看到自己的工头急匆匆地跑出去，顿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杨高并没有带其他人一起过去，自家侄儿干的蠢事，他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刘老板，哎呀刘老帮，真是对不住了！”一路小跑过来的杨高，看到刘景怀站在那儿，习惯性地想从身上摸出一根烟来。 等摸个空，才尴尬地想起自己的烟，还在外套的口袋里，自己这一身睡衣，哪来的香烟。 秦旭也不管他的动作，将他带到鹅圈旁边，指着还可怜兮兮蜷缩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我刚才听说，这是你侄儿？” 杨高满脸苦笑，不住地道歉，说道：“刘老板，真是对不住，自家小辈，没有管教好，才闹出了这破事，给您添麻烦，真是对不住！给您造成的任何损失，我一定会赔偿。” 杨高确实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但他并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虽然性格圆滑，有点世故，但无论是工作还是为人处世上，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底线。 他离开村子闯荡，组建工程队十多年，经手的工程建设，从没有一个偷工减料，违背底线。 正是因此，才有许多老客户帮他介绍工程。 看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侄儿，杨高真是既心疼，又生气，觉得自己的经营了十多年的信誉，都被这小子给败了，又气愤自家的大哥大嫂，把小孩宠坏了。 在异化马蜂的守护下，秦旭真没什么损失，更况且这小子还不怕死地招惹脾气火爆的大白鹅。 秦旭摇了摇头，说道：“杨工头，我当初选择将工程交给你们施工队，也是因为信任的人推荐，出了这种事情，我还是挺失望的。” 绕是杨高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听到刘景怀的话，都觉得没脸见人。 “我在工程还没开工的时候，就郑重交代过了，这边是我公司的重地，请你要管好工人，不要擅自闯入。” “是，是是，”杨高只能羞愧地点头道歉，“是我没有管理好，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当时的提醒，其实也是为了双方的安全考虑。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比较特殊，所以会有一些非常规的保护手段，如果贸然闯入，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 杨高还能说什么，他就恨不得把地上丢人的家伙拽起来，先抽上两棍子再说。 养不教父之过，大侄儿的父母不在这里，就只能他这个当二叔的在这里背锅了。 “我们这里是有安装监控探头的，”秦旭指了指活动板房一处隐蔽的位置说道，“刚才我的员工去调取了监控探头，你的侄儿杨信和你这位手下员工，在凌晨三点零四分，手中拿着大网子，摸到鹅圈，翻过铁栅栏，准备对我养的鹅下手。” 在满大街监控探头的帮助下，不知道破获了多少起案子的秦旭，当然不会忘记在养殖场附近安装监控，以防万一。 养殖场内的监控探头，一共有六个，都是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安装在隐秘不容易被人觉察，但是视野又很好的地方。 证据确凿，杨高满嘴苦涩，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动了动，却无言以对。 “实话跟你说，我们这里养的大白鹅，每一只放到市场上，我直接喊价五万，都有人抢着购买。” 当警察批评教育人的机会，不比当教师的少。当了一年多警察的秦旭，如今教育人时头头是道的能力，越来越像当初对他恨铁不成钢的各科老师。 真是风水轮流转。 杨高听到刘景怀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刘景怀说这些大白鹅一只五万块，而不是五百块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是，该不会被讹诈了吧？ 蓝游和北宁两个人合力将杨高的侄儿抬出鹅圈，放在瞠目结舌的杨工头旁边。 北宁看到这个胖工头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冷着脸，愤愤地说道：“你不知道吗，我们老板养的鹅，是能收拾持刀歹徒的斗鹅，不知道就去关注长阳分鹅队的视频，那些警鹅都是从我们老板这里出去的。” 秦旭也没工夫跟杨高多解释。 他让蓝游把鹅圈的铁门关好，然后对杨工头说道：“你现在赶紧带你侄儿和员工去医院吧，就说被马蜂蛰了。这种事情，我看在黄警队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但如果再发生，那别管工程进度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合约立刻终止。” 秦旭说完，招手让北宁四人离开，地上晕乎乎的两个人，算是转交给杨高处理了。 等杨高喊了工地民工，连夜把这两个惹事的人，送往市区医院之后，趁着空闲，打开手机网络，找到北宁所说的“长阳分局鹅队”的微博账号。 只看了几个视频，坐在医院椅子上的杨工头，冬天大半夜里，冷汗就冒出来了。 ， 第四百零九章 织衣蚕 直到此时此刻，他真正明白，自己的侄儿的行为，不叫犯傻，而是叫找死。 长阳分局鹅队微博账号最新上传的一个视频，是前天警鹅与潮海市特警队队员对战训练的视频。 看着穿着特警队训练服的队员，戴着全副武装的护具，与一只不到腰部高度的白鹅相互对练。 明明占据体型优势的特警队员，却在大白鹅发飙的翅膀和嘴喙攻击下，接连后退，勉强应付，最后大约撑了十分钟左右，最终倒地不起。 那只大白鹅，在杨高看来，真与刘景怀养的那二十来只大白鹅没有什么差别。 看着脱掉一身装备，身体肌肉壮实的特警队员，对付一只大白鹅，还是最终败北，再想想自家那傻缺侄儿，几乎赤手空拳，一头栽进了一群鹅的老窝里。 杨高想象一下，就觉得牙根生疼。 杨高继续翻看视频下方的评论。 “不嘛，咱们市特警兄弟终于能撑上十分钟以上了？有进步有进步。” “鹅警官们真不容易，老实跟手下败将对练，还能进步明显。真是辛苦了。” “看完视频，满满安全感，决定去市场买十斤大白菜，送给长阳分局的警鹅兄弟们加餐，我们的安定平和，需要你们的维护。” “这居然是特警队，没骗人吧，怎么身手这么菜！太丢人了！” “楼上的喷子，有种你自己上阵，能在咱们鹅警官翅膀下面，撑住一分钟，不不不，只要三十秒，我就输。” …… 杨高平时不太玩手机，作为一个工程队的负责人，他平日的事情很多，跑材料供应商，管理工人，还要去找业务，哪有空耍手机玩。 不过，他这回可是认认真真地将长阳分局微博账号，从最新到第一条，认认真真刷了一个遍。 看完之后，他可算知道，刘景怀所说一只鹅五万块，可真是没骗人，可能还是谦虚了。 能把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揍趴下，这样身手若是正儿八经请个保镖，五万块也只是毛毛雨。 换成是他，这些年有点积蓄，让他花费五万块，在家里养一只这么凶悍的大白鹅，当安全保镖，他也乐意呀！ 更况且一只鹅能活十多年，五万块这么一算下来，对有点钱的人来说，小菜一碟。 真没想到，在破破烂烂垃圾场旁边盖房子的刘景怀，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地方。 想到此处，杨高更是不敢得罪刘景怀。 …… …… 杨工头将两个偷鹅贼送走之后，秦旭并没有马上回到养蚕室，而是把北宁几个精神奕奕的青少年喊过来，严正交代他们。 “今天养殖场周围发生的事情，我有一点要提出来。” 北宁四人认真地听着。 “我刚才看到你们听到动静之后，手里拿着棍子跑出来，虽然我很感谢你们维护我们养殖场的心情，但我要说，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先检查监控，然后报警，不要贸然出动，与歹徒短兵相接。任何财富与自己的平安相比，都是不值一提的。” 当警察的日子，见过的人渣败类太多，有些人手段残忍，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魔，北宁他们几个人手里的棍子铁管，跑去跟他们硬碰硬，很不划算。 这四个年轻人，自身经历波折，一路坎坷，无父母长辈庇护，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养殖场安顿下来，认真工作和生活，秦旭并不愿意他们陷入危险中。 听刘叔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们，北宁四个人知道好歹，没一个人嫌他烦人，都老实答应，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绝不贸然冲动。 这一番折腾，还是凌晨，秦旭让他们快去休息，而自己转身回到了养蚕室。 进入养蚕室，关好门，秦旭这才看到原本放置被挑拣出来弱蚕的蚕盘上，竟然多了一件衣服。 这件衣服，颜色与自己的警服一模一样，只不过有些地方尚未完成，袖子短了一节，领口还没处理好，衣角处还有点半透明的感觉。 虽然如此，从已经完成的部分，就能看出来这件外套，就是按照自己警服为模板制作出来。 如果不是旁边的挂钩上，悬挂着警服本尊，秦旭差点以为，谁把他的警服剪了袖子，拆了领子扔在那儿。 秦旭有点费解地询问老秦师父：“这些蚕原本明明是浅白色的，怎么折腾出来的衣服，变成了藏青色。” 老秦师父不以为怪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三原色的原理没学过吗？” “……” 被修真老祖宗用现代知识教育，秦旭觉得自己可以找个坑埋了。 老秦师父说完，飘到那件半成品的警服之上，指着警服旁边一个褐色的椭圆形状的褐色颗粒，说道：“异化蚕吐尽自己的蚕丝，就化成蛹。” 秦旭见过普通蚕蛹，或者说，吃过。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蚕宝宝阶段体型比普通桑蚕大了好几倍的异化蚕的蚕蛹，居然不到普通蚕蛹二分之一大小。 他耳边继续传来老秦师父的解说：“它们尚未经历最后一次蜕皮，所以他们的无法结茧，在灵气的在作用下，吐尽蚕丝，织成衣服。” “这种小虫子，被人们培育饲养了数千年，天赋中就有这织衣的能力，如果在仙兽门中，一般会将它们取名为织衣蚕。” 织衣蚕没有创造能力，它只能根据提供给它们的样板，本能地织造衣物。 秦旭身手摸了摸织衣蚕丝形成的警服，倒是没有摸出普通丝绸布料滑溜溜的感觉。 从外观上看，织衣蚕丝为原料的警服，无论是光泽还是颜色，都与他原本的警服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上手之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织衣蚕丝为原料布料，更为亲肤舒适，好像给婴儿宝宝准备的内衣一样柔软舒服。 就不知道，穿在身上有什么感觉了。 老秦师父说，衣服尚未完成，大约还要等两个多小时，让秦旭继续修炼灵空图阵，等天亮自然就能拿到一件新警服。 秦旭的注意力，却还没有从织衣蚕丝警服上移开，他很感兴趣地问道：“老秦师父，这些异化蚕丝织出来的面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比如说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可以当防弹衣之类？” ， 第四百一十章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秦旭少年时，还是看过不少武侠小说。 与其他人背着父母，偷偷摸摸地看的经历不同，他的武侠小说，是光明正大从自家老爹的书房里搬出来的。 更为不同的是，除了那些刀光剑影的江湖故事，秦旭还能从书的空白处，看到老爹颇有风骨的阅读批注。 因此，秦旭看到织衣蚕，就忍不住想起武侠小说里的天蚕衣，然后将它们放在一起对比。 老秦师父却对秦旭简单浅薄的提问，提出了反问。 “你所说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什么概念？” “啊？”秦旭被反问一句，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问了一个傻问题，但他还是认真想了想，说道，“就是点火也烧不了，还能防水，锋利的刀剑割不破。” “你这个问题，太过笼统，老朽很难回答。”老秦师父摇了摇脑袋，说道，“就说火吧，不同燃烧材料，燃烧的火焰温度是不同，同样一种材料，放到柴火点燃的火焰中，也许能维持原样，但放到成千上万度的高温中，早就化作灰灰。” “更别说还有所谓刀剑，就说修真界筑基期弟子与元婴期弟子使用的刀剑，锋利程度十万八千里。” 秦旭木这脸，听老秦师父细细分析。 有一个当了几百年藏书阁管理员的学霸师父，真是太可怕了。 老秦师父帮秦旭分析了一遍，然后才意犹未尽地解答了秦旭的疑问：“以你提供的灵气，想要这些小家伙又能吐丝织衣，蚕丝还能带有你刚才期待的能力，你就不要多想了。” 老秦师父很直接地告诉秦旭，他所培育的异化蚕，异化的能力主要在织茧方式上，能激发出这种能力，已经是秦旭运气不错了。 至于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还能当防弹衣来用，还是等培育几代之后，再考虑比较务实。 老秦师父说完，大概是看秦旭无语的样子有点可怜，想了想安慰说道：“其实，如果别人揍你的话，异化蚕丝的警服，还是能抵挡几分力量，让你没那么疼。” 秦旭终于弄明白，敢情自己折腾了半天，培育出的异化蚕，也就是能给自己做衣服而已。 就算它们做出来的衣服面料好，很好穿，其实也只是普通的衣服而已。 秦旭不由算了算冬天养蚕的成本，突然地发现，他这件异化蚕丝织造成的警服，耗费的成本，大概够他买普通警服穿到退休了。 其实，在培养异化桑蚕的过程中，秦旭是暗中对它们抱有挺高的期待。 他的传承记忆中，恰好有看到仙兽门中有特别培育的异兽，吐丝织布，面料能抵挡攻击，在修真界中，很受普通修士的欢迎。 看到这些，秦旭也忍不住想到，自己若是也能培育出这种异兽，扩大生产，然后制作的衣服能抵挡火灾伤害，也能防御刀剑，成为轻薄款防弹衣，那该多好。 很可惜，目前的培育效果来看，织衣蚕蚕丝的品质，并不能达到他的期待。 虽然失望，但秦旭心态不错，有点小落差，但是很快自我调整过来。 看了一眼抖动透明蓝色翅膀的凤眼蝶，秦旭决定化失望为动力，把目前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灵空图阵的修炼中。 炼兽诀的衍生图阵数量非常庞大，秦旭接触的也只是最为浅显的部分。 招了招手，让水晶蓝的凤眼蝶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秦旭继续将眉心灵窍中的灵气小鱼儿引导出来。 这次修炼，秦旭将老秦师父的提点和指导，记得极牢，沉浸心神，尽量控制灵气小鱼儿做到最好。 快要天亮的时候，距离秦旭闹铃响起还有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凤眼蝶体内的灵空图阵，终于完全稳固下来。 秦旭剩下最后一条灵气小鱼儿只剩下最后一半大小，再也游弋不动。 秦旭将灵气小鱼儿引导回到自己的眉心灵窍，然后再睁开眼睛，注视着自己眼前的这只蝴蝶。 最初，老秦师父捕捉回来的蓝宝石凤眼蝶，就是目前秦旭遇到最漂亮的昆虫，而经过灵气的洗涤，这只原本张开翅膀足以将老秦师父完全遮挡住的大蝴蝶，只有一元钱硬币大小。 精致小巧如一个水晶发夹一样，它慢慢扇动翅膀，停在秦旭的手背上，有一道一道接连不断的湛蓝光芒环绕在它身体周围。 精致漂亮的程度，连秦旭这个平日里对外在并不是特别在意的家伙，也觉得它像是一位巧夺天工匠人打造的神造之物。 老秦师父抱着老黄，飘到水晶凤眼蝶身边，扯了扯它晶莹剔透的水晶蓝翅膀。 如今变得小巧玲珑的凤眼蝶，再也没有与老秦师父相抗衡的能力，它抖了抖翅膀，温顺地任凭老秦师父动手动脚，也不可能将老秦师父累得需要躲进神兽白骨中修养好几天才能露面。 “试试看吧？”老秦师父研究了半天，转头对秦旭说道。 作为这只水晶蝴蝶的培育者，秦旭并不需要进行其他仪式，获得它空间的使用权。 他只要让它停在自己的皮肤上，无论是手心手背，还是脸蛋肩膀，就能够使用它的空间。 老秦师父让秦旭自己试试，是因为虽然他能够根据丰富地经验对这只具有空间能力的蝴蝶，进行评估和大致的判断，但真正确切知道这只空间异兽能力的人，只有它的培育者。 秦旭顺手将自己军绿色双肩包拿过来。 一眨眼，双肩包他手里消失。 又是一眨眼，双肩包又在他手里出现。 消失，出现，消失，出现…… 秦旭就像一个刚刚得到新玩具的孩童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每一次消失，和每一次出现，空间小飞蝶身上的湛蓝色流光，都形成了一道莫名漂亮的三角形图案。 就像缩小简化版的灵空图阵。 “老秦师父，我大概感觉了一下，小蝴蝶身上的空间大约能放下三个双肩包。”秦旭兴奋地对老秦师父说道。 这个空间大小，跟老秦师父猜测的差不多。 以秦旭的能力，以及千雷奔诀的灵气品质，还有这只凤眼蝶先天具有的灵空粉数量，能够培育出三个背包大小的空间异兽，虽然成绩不算优秀，但也能称为中上了。 ， 第四百一十一章 空间小蝴蝶 老秦师父继续说道：“之前给你的培育空间异兽的资料，想必你也细细阅读过，我们仙兽门培育的空间异兽，虽然携带的空间，与其他炼器门派炼制的空间法器面积稍小，但拥有一个最为特殊的优势。” “活物能在空间中安然生存！”秦旭脱口而出。 老秦师父所说的这一点，秦旭当初在阅读典籍的时候，就注意到这是典籍中重点强调的内容。 空间法器是死物，所以，若是将活物放入空间法器，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会很快死去。 但仙兽门内空间异兽所携带的空间，或许是因为有异兽存在的缘故，因此活物能够在空间中生存。 所以秦旭才不用担心他单肩包里的小家伙，进入空间发生意外，随意将背包拿进来，拿出去。 三个背包的容量虽然不大，但是这个空间，是完全消失在人们视野里，能够随意放置物品而不被发现，在现代社会，已经属于bug的存在了。 说难听一点，如果秦旭有坏心思在，就靠着这个空间弄点违法乱纪的东西，凭借现在的科技手段，是很难抓到他犯罪的证据。 当然，秦旭身为执法者，他的底线自然不会让这种假设成为现实。 他对违法犯罪的事情没有兴趣，他使用隐藏空间，主要是为了放置一些不太适合出现在人前的东西。 比如说，他在警局上班的时候，有关刘景怀的手机，以及使用的物品，都需要谨慎藏好，现在有了空间小飞蝶的帮助，他就不用为隐藏这些东西绞尽脑汁了。 同理，当他成为刘景怀的时候，有关秦旭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出现在刘景怀身上，要不然就要掉马甲了。 “眼下来说，这点儿空间虽小，但还是足够使用。”老秦师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有第一只身上有灵空粉的动物，也一定会找到第二只，到时候继续培育新的空间异兽，现在，你可以让它隐藏起来了。” 空间异兽比普通空间法器更方便之处，在于异兽本身也能隐蔽到自己的空间里。 只要空间异兽的主人将其隐藏起来，其他人是无法找到它的存在。 当然，空间异兽也并非全是优点，它们也有不足之处。 那就是空间异兽是活物，也意味着它们终有寿命结束的一天。 对修真者来说，大部分的空间异兽生命都比修真者要短。 而炼器门派制作的普通空间法器，基本上没有很严重的损坏，都能够很好的使用，甚至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因此，空间法器和空间异兽孰优孰劣，只能看使用者的各自需求了。 老秦师父说完，秦旭就让空间小飞蝶隐藏起来。 只见这只小巧可爱的水晶蝴蝶，抖动翅膀，飞到秦旭的耳朵尖上，然后慢慢化为一道蓝光，消失无踪了。 就算以后，空间小飞蝶没有在人前现形，秦旭也能照常将物品取出和放入空间里。 有了空间小蝴蝶的帮助，秦旭也没有马上将自己的大双肩包弃用。 他觉得这个双肩包放在身边，虽然没有空间小飞蝶方便，但却能为小飞蝶的空间，提供遮掩。 要不然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却能莫名其妙取出各种东西，任谁看到都会觉得不太对劲。 有了大背包的掩护，就算在监控探头下，秦旭也能比较方便的取出和放入物件。 秦旭将空间小蝴蝶隐藏之后，闹钟恰到好处地响起来。 离开异化白蚁养殖场的时间到了，秦旭又要马不停蹄地开始跑回市区，修炼千雷奔诀。 秦旭走到那件异化蚕一夜织成的警服外套上衣旁边，看到一件崭新的警服，平铺在蚕盘上。 昨晚刚刚放进去那些白白胖胖的蚕宝宝，都已经将所有的蚕丝吐尽，化作褐色小蚕蛹，硬邦邦的，看起来不像一个活物。 秦旭轻轻拿起异化蚕丝警服，手腕微微一抖，衣服里所有的蚕蛹都掉落下来。 秦旭的力道控制地很好，大部分蚕蛹都掉落在蚕盘上，只有少数几个落在地上。 他想起那句经常在学校听到的古诗，春蚕到死丝方尽。 异化蚕真是将身上的所有蚕丝都吐干净，然后织成这件衣服，最后成为蚕蛹。 “谢谢！”秦旭抿着嘴，低声说道。 老秦师父从秦旭的肩膀上探出脑袋。 “大约三天之后，它们会变成蚕蛾，不过，因为缺少第四次蜕皮，它们产下的蚕卵，只是空卵，不可能繁殖出后代。” “就这样吗？”秦旭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就是这样。”老秦师父点点头说道。 “然后呢？”秦旭追问。 “没有然后了。产下空卵之后，它们很快就会死去。”老秦师父表情平静地看着秦旭，说道。 “听起来，有点残酷。”大概是秦旭在此之前，培育出的异兽都有不错的归宿，看到异化蚕的最终结局，秦旭感觉有点怪怪的。 “你们这里，养蚕有数千年的历史，它们的生命不就是一直这样吗？”老秦师父司空见惯。 “蚕茧被取下之后，在蚕蛾破茧而出之前，就必须放入沸水中煮熟，否则一旦蚕蛾破茧而出，蚕茧的完整性就被破坏了。”老秦师父的学识越来越丰富了，随口就将华国如何处理蚕茧的方式说出来。 “我记得不是还有一道菜，油炸蚕蛹吗？好像还挺多人爱吃的，高蛋白高营养低脂肪。” 秦旭难得冒出来的感伤情绪，就在老秦师父的絮叨声中，随风飘散走了。 “好吧好吧，”秦旭一拍脑门，背上双肩包，将两件警服上衣和一件警服裤子全都塞进双肩包里。 打开养蚕室的门，北宁几个人还没有醒来的动静。 大概是因为昨晚一番折腾，他们都比以往更迟醒来。 秦旭用手机给蓝游留了一条消息，简单说明异化蚕的情况，让他继续照料剩下的蚕，并随时关注它们结茧的时间。 发送完消息，也没有和北宁他们打招呼，直接在徐徐晨风中，踩雷奔跑。 第四百一十二章 卢李辉吐槽 跑回市区的路上，这一次秦旭没有遇到跟七只大狼狗一起跑步的小菜。 秦旭路过她居住的云舟小苑的时候，忍不住还往小区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除了站着笔直的保安小哥，其他没有任何收获。 一直跑到老秦师父选择适合变换身份的地点，从刘景怀变成秦旭，秦旭这才结束了千雷奔诀的修炼。 不知道是不是多日奔跑，这条路上的灵气小鱼儿被他给抓光了，这一次跑回来，秦旭的收获不算很好，只有两条瘦瘦的灵气小虾米。 估计也就刚刚够他将手头上最后一只白蚁蚁后培育出来。 跑到早茶小吃店拎了两笼烧麦，一杯五谷杂粮豆浆，秦旭来到长阳分局，就听到脸上已经没有青春痘的卢李辉，正很不高兴地跟黄正浩抱怨昨晚将人押运到拘留所的事情。 大家总以为，当警察这一行，跟犯罪嫌疑人或者是报案群众的矛盾最大。 实际上，在办案过程中，一个民警要处理的关系，可能比普通人想象的更多。 卢李辉吐槽的事情，正是他们民警在押人去看守所，拘留所以及监狱过程中，最头疼的问题。 卢李辉昨天押送的人，是一个恶意对别人进行电话骚扰的中年男人。这是一个无业中年男子，平日无所事事，因为与邻居之间有发生冲突，所以经常给自己邻居打电话，用语言进行恐吓威胁。 邻居报警之后，出警民警对其进行了拘留处理。 对普通报警人来说，报案，警察出动，拘留，按照法律法规进行处理，这件事情也有了较为圆满的解决。 秦旭将身上的便衣脱掉，换上异化蚕丝织造的警服，以及普通面料的警裤，趁着早晨还算清闲的时间，一口一个烧麦，吃早餐的过程中，一边听卢李辉继续讲他昨天的经历。 行政拘留十天，罚款两百元。 等卢李辉将他押运到拘留所的时候，例行身体检查，拘留所医生测量这位中年男子的血压超出标准值范围，要求卢李辉送其去公立三甲医院进行检查，并开具证明，否则拘留所不予接收。 这已经不是长阳分局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了。 普通民众经常将警察局，检察院，拘留所，看守所，监狱，法院这些国家机构划为一国，实际上，这些机构之间的扯皮和矛盾，在日常工作中，一点也不少。 那名电话骚扰别人的中年男子，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罪证确凿，接受拘留惩罚，人家拘留所还不愿意收。 卢李辉一肚子气，顺手拎了秦旭面前的一个烧麦，塞进嘴里，气呼呼地说道：“真是毛病，拘留所的体检室，每年政府拨款那么多钱，还要让我们再给送一趟公立三甲，简直是见鬼了，这一来一回，半天时间就没了，我手上一堆案子没办，就为了把这人送进去，要浪费一个上午的时间跑医院，这算个什么事儿！” 黄正浩正在收拾整理手上的案件档案，等一下准备跑检察院，他拍了拍卢李辉的肩膀，以过来人的经验劝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工作也难。不小心谨慎一点，一旦被拘留的对象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甭管是不是他们的责任，里面的兄弟就要把警服给扒拉了。” 前几年就发生过重症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中因病死亡，犯罪嫌疑人的家属，才不管患者原本就身患重疾，在进入看守所之后，还免费进行公款治疗。 他们紧紧抓住犯罪嫌疑人死在看守所里的事情，大闹特闹，居然还真被他们从息事宁人的某些人手里，讹到了一笔补偿金。 “我就是气不过，”卢李辉将嘴里的糯米烧麦使劲咀嚼，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发泄心头不满，“秦爷，你说这是人的待遇吗，明明是一个社会人渣，咱们加班加点送到牢里，尼玛他们还没进去就是全面身体检查，等进去了，还有加鸡腿的夜宵，咱们只能回来吃泡面，熬夜通宵。” 黄正浩一听，忍不住一乐，说道：“你还真别说，咱们的看守所真是养人，上次东阳小区抓到的偷盗电动车贼，上周刚刚放出来，见到我还特意跑过来，真诚地感谢我把他送进去。” “他说，以前不知道看咱们牢里待遇这么好，要是早知道，早就进去了。” 黄正浩一说，秦旭也想起来了。 那是秦旭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办的案子。 实在是那个偷车贼外形让人看得难受，秦旭对他印象很深。他浑身瘦得只剩下骨头了，面色发黄，眼眶凹陷，身上还有肝炎。 在送去坐牢前，还被送去医院治疗到痊愈，才去蹲号子。 “那小子都快把我当恩人了，还琢磨着怎么再进去一趟。”黄正浩觉得有点荒诞地摇了摇头，说道，“他说，在里面关了一年，胖了二十斤，牢房里今年还加装了空调，每天伙食有荤有素，他自己出来以后，都觉得日子过得太惨。” 秦旭看到黄正浩的表情，想象一下那种画面，都不知道自己该觉得好笑，还是觉得悲哀。 卢李辉被黄正浩一说，也顿时无语，满腔的义愤填膺，刚喷发出来，就后劲无力，觉得特别没有意思。 “这种现象太不符合常理了吧！”卢李辉一屁股坐下，有气无力地说道。 “能有什么常理，别想太多，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尽力就好。也别怕来怕去，束手束脚，反正咱们已经是最底层的一块砖了，还能搬到哪里去？实在不行，了不起就是扒拉了这身警服，帮我卖丸子呗！”跟年龄大了，脾气变得温和的黄正浩相比，秦旭的口气直接干脆许多。 黄正浩听秦旭这小子的浑话，忍不住拿起手里的档案袋，在他桌子上敲了敲，警告说道：“你别老折腾出格的事情，你今年表现不错，领导肯定会嘉奖，别给自己扯后腿。” 秦旭是黄正浩手把手地带出来，对他的处事风格，在了解不过了。 他知道这小子虽然头脑灵活，做事果断，但有时候不太按照规矩来，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就看他工作这一年多来，被投诉的次数，已经是分局里数一数二的。 要不是这小子立功的次数跟被投诉的次数相提媲美，平分秋色，他的小日子可没这么安稳。 第四百一十三章 报警的女孩 秦旭对黄正浩师父的忧虑，并没有特别在意，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把投诉他的人列个名单，看看那都是什么人呐！ 上次秦旭出警处理的家暴事件，跑到到长阳分局闹事的犯罪嫌疑人母亲，回去以后，依然不依不饶，投诉他暴力执法，违规执法，破坏别人家庭，让她美满家庭四分五裂。 还有一个屡次投诉秦旭的，就是上次秦旭在路边捡到的从强制矫正学校逃跑的童云崖的父母。 童云崖虽然跟其父母回家，但去警局领人的童云崖父母，似乎对秦旭当时说的话很不满意，等离开之后，就迅速投诉了秦旭。 而且，他们不仅仅投诉秦旭一次，就罢手，而是平均每个月都投诉秦旭一次。 童云崖自己藏着一张电话卡，有时候会给秦旭打电话，汇报自己的近况。 他也知道父母跑去投诉秦旭，觉得很对不起这位当初向他伸出援手的警察大哥。 不过，这些事情，对秦旭来说，也就是像蚊子咬一般，有点恼人，但真没啥杀伤力。 顶多被扣点工资奖金，领导也不会真拿这些事情，给他穿小鞋。 正如他对卢李辉所说，他就是一个最底层的小民警了，也不指望升迁当领导，你爱投诉就投诉，他没啥影响。 秦旭听着黄正浩过来人的经验，不太在意的将最后一口豆浆喝光。 正在这时候，老民警杨晓刚突然走进来，奇怪地敲了敲秦旭的桌子，说道：“秦旭，外面有一个小女生找你，说有案子要交给你解决。” “我？”秦旭奇怪地指了指自己。 这种指名道姓找特定民警的事情并不少，通常情况下，是熟人介绍，或者报警人先前与相关民警有过接触。 秦旭之前倒是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因为他工作时间较短，在别人眼里，还是半个实习民警，菜鸟中的菜鸟。 是谁会专门来找他报警呢？ 还是一个姑娘。 秦旭迅速闪过自己认识的几个能被称为姑娘的女孩子的面孔。 “我出去看看。”秦旭将手里的垃圾分类扔进垃圾桶，说道。 长阳分局有专门负责接待现场报案人的接待室，那位专门找秦旭报案的姑娘，正坐在接待室里，等秦旭进来。 秦旭推门而入，看到转过头的姑娘，倒是一下子想起了她的模样。 还真不是熟人。 应该说只能算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就在前几个月，也就是刚刚获得仙兽门传承的时候，秦旭值夜班的时候，处理过一场青少年斗殴事件。 面前这位看起来安安静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女生，以一己之力，将几个同年龄的男生，揍得哭爹喊娘。 因为双方都是未成年，那一起打架斗殴事件双方，喊来双方父母，批评教育之后，协商和平解决。 秦旭对这个女生印象特别深刻，其实更多还是她父亲的因素。 她父亲是一位外形类似猛张飞似的人物，在市郊的屠宰场工作，嗓门粗糙洪亮，一身的血腥味，还特别护短。 当初他来警局一吼，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另一方家长们，顿时老实了。 所有调解工作，顺利进行。 秦旭当时还在心里暗戳戳的嘀咕，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凶猛彪悍的父亲，养育的女儿也不好惹。 不过，这个没什么表情的女生，为什么会找他报案呢？ “你好，我认识你，你是陈小书对吗？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呢？”秦旭其实不太记得她的名字，不过趴在他肩膀上的老秦师父记忆力超群，直接在他耳边提醒说道。 穿着一件普通红色连帽卫衣的女生，脸上没什么表情，旁人看起来有点冷淡。 不过，上次的打架斗殴案，这个五官特别明晰的女生，一直就是这样表情，所以秦旭只当她是个人性格问题。 她也没有意外，这位见过一次面的警民警居然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她朝秦旭礼貌地点点头，说道：“你好，我想报案。” 秦旭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认真地问道：“你能具体说一说吗？” 因为这并非正式的讯问，所以秦旭并没有喊另外一名民警在场。而且接待室里，有全天候工作的监控探头，他也不用特意避嫌。 陈小书说话简练，与她性格非常相符。 “在过去三个月时间里，我们学校这陆续发生多起女生因为借贷问题，被拍照威胁的情况。” 陈小书没有啰嗦，直接说道。 秦旭立刻想到当初在做笔录的时候，陈小书登记的学校。 尚未满十六岁的陈小书，目前还是一名初中生，初中三年级的学生。 他所就读的潮海市沐风中学，是潮海市一所名声不错的私立初中学校。 如果陈小书所说属实，那这些受到借贷威胁的女生，跟她一样是未成年人。 一旦涉及到未成年，问题的严重性就来了。 秦旭知道，目前社会对未成年的人安全极为关注。任何涉及到未成年人的案件，以目前网络传播的速度，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引发全民的申讨和关注。 前一阵子，网络上突然爆发出一份造谣的涉及未成年儿童的犯罪照片，让涉案的当地警方，全员取消休假，连夜加班，将范围内所有相关机构翻了个底朝天。 秦旭身为警察，虽然理性告诉他对待所有罪犯要一视同仁，但是，他也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受害对象是未成年的孩子幼儿，他的情绪会更加愤怒。 陈小书年龄不大，但与她仅仅短暂接触，就能感觉到她是一个很有自我想法的女孩。 她看了一眼秦旭，从身边的帆布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秦旭。 “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你们可以随时采取行动。” 秦旭听陈小书的话，原本以为她只是从同学之间得到一些老师和家长不知道的消息，所以跑来报案。 等打开陈小书地给他的文件夹，取出里面的资料，秦旭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女生。 她知道的内容，绝对不仅仅是道听途说的传言。 档案文件里的内容，已经将犯罪嫌疑人团伙完全锁定，还有确凿的经济账号。 难怪她说，警方可以直接抓人。 第四百一十四章 套路贷的陷阱 如果说这份资料里，有什么模糊不清的内容，那就是受害学生的具体信息并没有在文件里点明。 秦旭看了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陈小书一眼，然后低头认认真真将文件袋里所有的内容，全部读完。 “你应该还保留着一部分证据对吗？”秦旭没有问陈小书一个初中生，是如何获得这种涉及案件根本核心的内容，而是询问陈小书隐藏起来的证据。 “是的，”陈小书很干脆的承认说道，“有一些更严重的内容，涉及到受害人的隐私，我没有放在文件里。不过，这些证据，足够你们抓人了不是吗？” 这一起案件，是非常典型的通过借贷为诱饵，对未成年实施控制，以此谋取更多利益的犯罪行为。 犯罪团伙的套路，与前两年网络上爆出的大学女生裸贷事件非常相似。 最初，借贷方为在校学生提供非常方便快捷的资金借贷服务，等学生陷入难以偿还的状态后，逐渐以拍摄裸露照片，脱衣视频为条件，延缓他们的还款时间，对他们实施控制手段。 随着他们身上背负的债务越来越多，终日惶惶不安，这一犯罪团伙，就胁迫他们通过出卖身体的行为，偿还高利贷。 而最后这一点，才是他们的真正獠牙。 按照陈小书提供的这份资料，沐风中学初中三个年段，最少有二十个学生，被这一犯罪团伙控制，自身已经遭受侵害。 这其中，有男生，也有女生。 如果这些事情曝光在互联网中，又是一起引起全民震怒的案件。 秦旭立刻站起来，他坐不住了。 陈小书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秦旭，明亮的眼中非常平静，并没有其他情绪。 秦旭说道：“小书，你的安全会受到警方的保护，如果……” “不用。”听到秦旭的话，陈小书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用你们保护。” 秦旭听到陈小书的拒绝，觉得不太妥当，想要再次劝说。 在他看来，陈小书通过某些手段，获得了这个犯罪组织的犯罪证据，如果她的行为一旦被对方发现，就会给她带来危险。 可是，秦旭还未开口，陈小书继续说道：“我没有危险，功劳给你们警方，我当做没有出现。” 陈小书回答非常干脆。 她拿起自己的帆布包，走到接待室门口，回过头对秦旭说道：“不要告诉其他人，不要给我添麻烦。剩下的证据，我会在那些人被抓捕之后，送到警察局来。” 她的话说完后，背着帆布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旭捏着手里的资料，觉得特别沉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对老秦师父说道：“走，找领导，把这些人渣败类给收拾了。” 这份资料，秦旭是直接递交给长阳分局局长戈一华。 缉毒出身的戈一华，嫉恶如仇的性格比秦旭还要强烈，资料刚翻了两页，就气得抡起拳头，狠狠砸了两下办公桌。 “畜生！” 有些犯罪，实在告诉正常人，人类的底线，就在地狱深渊里。 经过老秦师父蜂毒百花水的治疗，戈一华的脾气日渐火爆。 应该说，他原本就是性格刚烈，脾气凶悍的警察。 后来因为肺部受伤，久久不愈，多吼两句就气喘咳嗽，痛苦异常，每次心头怒火起，只能生生压下内心的愤怒，面无表情。 如今，肺部毛病逐渐好转，他也能高声说话，而不是动辄咳嗽连天，这让戈一华的本性又恢复了。 等铬局长看完所有资料，他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往外拨打。 “老张，你们网监的那个戴眼镜的小李和特招进来的小黑借我两天。” “黄队，帮我通知局里所有民警，集中会议室，我要部署工作，紧急任务。” “赵行长，我是长阳分局的戈一华，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走一下特殊通道。” 戈一华人脉很广这件事情，真不是他们长阳分局自己瞎吹。 秦旭坐在他对面，看到戈一华连续打出了几个电话，就请来了银行，网络监察科的人帮助。 看着戈一华在打电话，秦旭的思路，却慢慢落在已经离开的初中女生陈小书身上。 他手里这份资料，就算是他们警方去查，也要耗费很大功夫，秦旭自黑一点说，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他们还未必能弄到这么详实的资料。 秦旭当时没有多问，因为他从陈小书的态度上，能感觉到她不会多说。 但是，在接过资料之后，他却考虑，是否有必要与陈小书的父亲沟通一下。 不过，就算是沟通，他现在也没有时间了。 戈一华打完电话，拿起所有材料，大手一挥，说道：“走，去开会。” 秦旭知道，戈一华在抓捕行动之前的会议，没有废话，一定是严谨的部署和严密的分工。 这是戈一华在边境缉毒时，应对制毒贩毒的亡命之徒，而养成的工作习惯。 开会前，所有民警的手机，都由黄正浩收起来，取消所有休假，在办完这一案件之前，不得与外界进行联系。 秦旭将自己的手机上缴，而老秦师父和刘景怀的手机，则放到小飞蝶的空间里。 原本调查这类案件，需要耗费的时间并不少，需要细致的侦查，获得足够多的线索和证据，才能动手抓捕。 而陈小书的这份资料，差不多让警方可以省下大量的刑侦时间，直接进入抓捕阶段。 当然，虽然这份资料从书面上来看，真实度非常高，但是，戈一华并没有轻易相信。 他联系网监大队的技术民警，也是让他们帮忙，确认陈小书所提供资料的真实性。 长阳分局里，不缺乏经验丰富的老民警。当民警这一行，最重要的一项素质，就是要去伪求真。 现在在网络上，很多人因为一份手机截屏的对话，几张可能经过处理的照片，就脑补出一场惊天大戏，但任何有经验的办案民警，都不会轻易相信书面上的内容。 只有确凿的证据，不容置疑的事实，才是他们办案的依据。 秦旭记得警校搞刑侦的教授，在课堂上跟他们说过：“如果听风就是雨，分析和判断浮于表面，这种人当警察，只会被犯罪嫌疑人耍得团团转。” ， 第四百一十五章 部署和抓捕 戈一华的部署工作，雷厉风行，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在座民警都安排了大致的任务信息。 不过，大概因为尚未确定一部分信息的真伪，很多资料中的内容，戈一华尚未透露给其他人。 抓捕犯罪嫌疑人的工作，并非贸然行事。 看似抓捕的一瞬间，时间很短，但通常抓捕警察在事前进行了大量的工作，考虑的问题方方面面，制定的行动方案，也很全面。 在座民警中，最先看过资料的秦旭，大概是除了戈一华之外，对这个案情了解最多的人了。 他坐在最后一排，听戈一华铿锵有力的声音，思绪再次回到那份资料上。 这份资料里，除了将涉案团伙各个成员的详细信息罗列出来之外，还提到了几个关键性的人物。 两个沐风中学的初二女生。 一个沐风中学的数学老师。 按照资料中所说的情况，这三个人，原本是套路贷最早一批受害人，在受到犯罪团伙的控制之后，反而成为这一团伙的帮凶。 两个女生在校内，积极怂恿同学，放松警惕，向犯罪团伙借钱，并逐渐陷入犯罪团伙的魔爪中。 而这位嗜好赌博的数学老师，则在学校里，为学生的某些行为打掩护。 戈一华在部署工作的时候，安排秦旭和卢李辉两个人，便衣进入沐风中学进行调查。 戈一华一口气说了十五分钟，一声咳嗽声也没有，依然嗓门洪亮，喝了一口水，正打算继续，突然手机响起来。 这是重要的工作电话，就算在开会途中接听，也没有人会有意见。 果然，戈一华沉着脸听完手机里的讲述，挂断之后，迅速结束了刚才正在说的内容，直接打开会议室的投影仪。 投影仪灯光响起，幕布落下，戈一华将其与手机链接，然后打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看起来颇为有型的男子，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头上打着发胶，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手臂和胸部的肌肉比较明显。 其他人不太清楚，秦旭一眼就认出来，在陈小书的资料中，此人就是这个套路贷的犯罪团伙的主要头目，吕博建。 在资料中，吕博建两年前离开华国，到东南亚某个国家，一直滞留，直至半年前，回到国内。 这半年时间里，吕博建名义上的身份，是一个小型健身房的老板，但却组织起了一批人员。 健身房规模不大，设施也不算齐全，会员更是数量很少，但吕博建并不依靠健身房赚钱，这个地方，实际上犯罪团伙日常活动的场所。 陈小书在资料中也说明，吕博建在国外半年，通过非法手段，获得一笔钱财，正是依靠这笔钱，他收拢手下，以多所学校的初中生，高中生为目标，进行非法借贷，非法卖淫的活动。 想来，戈一华会将这个人的照片放出来，应该是从网监大队，核实了吕博建的相关信息。 秦旭听戈一华向在座民警介绍吕博建的问题时，发现他所讲的信息，基本上与陈小书所说一致。 秦旭想到网监大队的手段，顿时对陈小书这份资料的来源，心里有了一点猜测。 身为一位初中生，陈小书是怎么获得这么多的证据和资料呢？ 秦旭猜测，她应该具有与网监大队技术人员相同的能力，能从网络上获得许多普通人无法获得的信息。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了，陈小书会拿出这么多证据的原因。 沉着冷静这些词，用在陈小书这个初中女生身上，却一点也不觉得违和。这也很符合一些高智商学生的性格特征。 秦旭将这一点暗暗记下，决定等这个案子办完，再仔细核实。 戈一华在核实完资料内容之后，就不再藏着掖着陈小书资料里提供的线索。 他将涉案人员的照片，在投影仪上清晰地播放出来。 “整个犯罪团伙的个人银行账号，已经处于时时监控下，关于与他们有账务往来的人，我们也要重点排查。” 秦旭注意到，坐在他左前方的黄正浩，表情上除了有对犯罪团伙朝未成年人下手的愤怒之外，还有一点点不易觉察失落。 秦旭不太理解他的表情。 “我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 等戈一华的部署工作完成之后，秦旭听到黄正浩低声忍不住说了这句话后，才恍然明白黄正浩的心态。 对黄正浩这样拥有很强烈刑侦热情的民警来说，从自己手里，抽丝剥茧，将罪犯绳之以法，才充满真正的荣誉和自豪。 而当这份工作被其他人完成，他们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将犯罪目标锁定，实施最后一道抓捕工作，这让他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好像失去了存在感一般。 秦旭不用猜，就知道黄正浩心里在想什么。 他自责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让这种性质非常恶劣的犯罪组织，逍遥法外，侵入平静的校园，笼罩在犯罪之手的阴影下。 黄正浩的女儿正好是这个年龄，所以他特别能感同身受。 只要想到，他的女儿有可能遭受这种威胁，自己却之前一无所知，肯定憋的慌。 除了戈一华，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份资料的来源，如果黄正浩知道这份资料出自一个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初中女生之手，心里大概会更难接受，百味杂陈。 随着部署工作完成，监控和后续的抓捕行动立刻展开。 对尚未成年，心智还未成熟的学生来说，这一伙手握他们隐私照片的犯罪团伙，就像恐怖的推手，将他们单纯的学生生涯，推入绝望办的深渊。 但是，对全副武装，装备齐全，还跟着十只警鹅的长阳分局民警来说，他们只是一群人渣。 只敢朝弱者下毒手的人渣。 套路贷团伙的主要负责人吕博建，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管理手段，每天晚上七点，都会组织团伙内所有人员，集中健身房，立定训练，高喊口号，加强团结。 这种方式管理员工的效果如何，秦旭不知道，但这一项活动，让长阳分局的抓捕行动，异常顺利，一网打尽，没有漏网之鱼。 穿着无袖品牌运动衣，踩着数千元运动鞋的吕博建正挥动着拳头，激情十足，慷慨激昂地领着员工高喊： “锐意进取，再创辉煌” 带着警鹅的长阳分局民警冲进健身房，将所有人全部控制住。 有了警鹅的配合，长阳分局民警增加的战斗力，可比十个人强多了。 这段时间，他们与警鹅的配合度也越来越默契，警鹅掀翻一个人的同时，立刻就有民警上前，用手铐将人控制住。 ， 第四百一十六章 女更衣室 别看这个健身房占地面积不大，设备也不算新，维护水平一般，会员也没多少，但长阳分局民警行动之后，在健身房内控制的涉案人员，却高达二十人。 这二十人中，除了健身房收银台的小妹是女性之外，其他人都是明显看起来是保持一定时间锻炼的年轻男性。 有几个长得面相凶狠，手臂和胳膊上，还闻着青黑色的纹身，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模样。 这些人，都在陈小书提供的资料名单上。长阳分局按图索骥，一抓一个准。 而剩下的真正健身会员人数，不到五个人。 原本按照长阳分局的民警实力，即便算上张长江这样快要退休的老弱民警，想要凭借一局之力，完成抓捕行动，也不太容易。 通常遇到这种情况，避免漏网之鱼，他们需要向潮海市警察局，申请特警支队的支援。 而如今，有了办公楼后面鹅圈里的鹅警官们的保驾护航，他们就算拿着小手枪，也有实力冲进去抓人了。 就算面对穿着制服，表情严厉的民警抓捕，也会遇到一头脑热，激动反抗的抓捕对象。 就算扑过来的是持枪民警，他们似乎也能笃定对方不敢开枪，奋力挣扎反抗，试图寻找一线机会，逃出被抓捕的命运。 不过，一旦他们的对手换成了大白鹅，他们就算心里有多么激烈恐怖的想法，在白鹅蜻蜓这对搭档组合下，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个套路贷的团伙领头，吕博建作为这次行动的首要目标，第一个就被扇晕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就算带上手铐，送上警车，坐在长阳分局的审讯室里，也没能从晕沉沉的迷糊状态缓解过来。 秦旭作为长阳分局里，非常主要的战斗力量，当然是作为打头阵的位置，出现在队伍中。 不过，以前拳头硬，身手快的秦旭，每次都是行动主力军的秦旭，如今在警鹅光芒的掩盖下，只能跟其他民警一样，平平无奇地跟在大白鹅后面，负责收尾工作。 将所有犯罪嫌疑人全部逮捕归案之后，秦旭按照黄正浩以前教导他的习惯，认认真真地在这个健身房里，转了一圈。 这一转悠，居然还有不少意外收获，是陈小书提供的证据里，还没有提到的东西。 黄正浩既然教导过秦旭，自然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作为从警以来的一贯习惯，黄正浩将这个作为犯罪窝点的健身房考，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等他走到女子更衣室的时候，就看到自己高高壮壮的徒弟，站在空无一人的女更衣室门口，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沉思。 “秦旭，有什么发现吗？”黄正浩出声问道。 自己的徒弟性格，黄正浩心中有数，看他站在女更衣室门口不走，肯定不是因为某些猥琐的想法，而绝对是有了新的发现。 秦旭从沉思中回神，看到黄正浩走来，顺口问道：“是有点发现，师父，健身房的所有手机电脑设备都收缴了吗？” “卢李辉在做这件事。”黄正浩点点头。 如今这个时代，手机电脑是非常重要的证据来源。某些人的活动轨迹，基本上逃不出手机的记录。 黄正浩走到秦旭旁边，抬头，顺着秦旭刚才目光的方向看去，微微眯着眼，似乎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地方。 “隐形移动摄像头，这个安装的位置不算太隐蔽。”秦旭说道。 黄正浩厌恶地摇摇头。 在女更衣室里，安装隐形移动摄像头，目的还不够清楚吗？ “只有这一个吗？”反正女更衣室里面也没有人，黄正浩直接走进去，四处张望。 “当然不止。” 秦旭走到一个放衣服的隔间，顺手搬了一张塑料凳子，踩着凳子，从拿了一把比较薄的钥匙，直接将一个隐藏在led灯上的小监控探头，给拆了下来。 “这个更衣室里，应该每一个隔间都有安装，那两个隔间是洗澡房，我观察了一下，每个应该有三个微型监控探头存在。” “拆！” 稍微有一点道德底线的人，听到这种事情，都会觉得十分厌恶气愤，更何况黄正浩一向正义感非常强烈。 对未成年孩子伸出魔爪，在私密场所安装摄像头，这种人在黄正浩看来，简直是人中败类，如果法律允许，直接人道毁灭，完全就是净化社会环境。 秦旭能快速找到这个女更衣室里，安装得极其隐蔽的监控探头，其实还是老秦师父的神魂帮助，能够极其敏锐而且快速的找到这些监控位置。 因为有了新的发现，黄正浩将情况汇报给戈一华。 而在他讲电话的这段时间，动作非常快速的秦旭，已经将安装在女更衣室内的所有监控探头全部找到了。 “能顺手拆掉的有八个，还有四个被安装在开关里，需要工具才能拆掉。”秦旭将拆下来的监控探头，递给黄正浩。 关于泛滥的隐形摄像头，长阳分局局长戈一华，在警局下一阶段工作计划中，就有相关的布置。 在网络上，屡次有因为涉及私密场所的视频录像流传到网络上，造成人心惶惶，影响极为恶劣，岭南省已经对各地警察局下达了“严格普查，扫荡非法监控”的相关文件。 从这一套路贷的犯罪团伙窝点，查到安装大量监控视频，虽然突然，但并不出乎民警的意料。 因为目前在安装非法监控，流传个人**照片上的立法并不严格，省厅经过讨论，对岭南省范围内此类案件，增加了行政处罚的程度。 黄正浩对秦旭找到监控探头的效率感到很惊讶。他结束与戈一华的通话之后，吃惊地问道：“秦旭，没有特殊设备，你是怎么发现这些隐形监控呢？” 有些监控探头隐蔽的位置，连经验丰富的黄正浩也没看到，却被秦旭一个不落地翻了出来。 秦旭想了想，本来想用直觉来搪塞黄正浩，但是话还没说出口，老秦师父突然揪住秦旭的耳朵。 第四百一十七章 吕博建之恶 “告诉这个小家伙，两天之后，你再告诉他确切的答案。”老秦师父说话再大声，也只有秦旭知道。 既然他插话，必然有他的办法。 秦旭只好按捺下自己想要忽悠的话，脸色无奈地向黄正浩解释道：“师父，这件事儿，我现在还不能说，我得回去问问刘景怀先生才能告诉你。” 秦旭若是以直觉忽悠黄正浩，黄正浩定然是不相信的。但秦旭很“诚实”地告诉黄正浩，他的这项能力与刘景怀有关，黄正浩立刻相信了。 其实，他心里也在暗暗猜测，秦旭能迅速发现这些隐蔽监控，是不是与神奇动物商人刘景怀有关系。 毕竟，黄正浩知道，从刘景怀手中获得的缉毒猪，寻尸蛙，护身红莲蚁，以及战斗大白鹅，都是不同凡响的神奇动物。 秦旭既然表情为难，知道刘景怀背景神秘的黄正浩也没有为难。 黄正浩猜测，不知道什么原因，秦旭与动物商人刘景怀的关系，似乎比其他人更亲近，能从他手里提前获得许多拥有神奇能力动物。 黄正浩觉得，维持着这种关系，对秦旭来说，没有坏处。 他想了想说道：“如果可以，这种手段能够推广，给我们过阵子的普查行动，节省大量时间。” 秦旭只能露出淳朴的笑容。 到底是什么，秦旭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不是隐瞒，是真的只能过两天告诉你。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黄正浩也没继续纠结，而是与秦旭一起在健身房内巡查。 他们这一番功夫没有白费，又在女厕所和男更衣室里，发现了多个监控探头。 不过，与重灾区女更衣室和女浴房相比，这两个地方的隐形监控探头数量少了许多。 完成行动任务之后，回到长阳分局，真正的工作，其实才算是开始。 长阳分局，东城区市局以及网监技术大队，几乎是彻夜未眠，调查这一起涉案复杂的团伙。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以吕博建为首的犯罪组织，涉及未成年人侵害犯罪，社会高利贷，以及利用监控进行敲诈勒索等多项犯罪行为。 一个一个犯罪嫌疑犯审讯下来，就连见多识广，办案经验非常丰富的张长江，也糟心地感慨，这些人为了谋取暴利，任何下三滥的手段都毫无顾忌。 陈小书给他们的证据资料里，只涉及他们在校园中强迫欠债未成年少男少女，卖身还债的案件资料，但实际上，吕博建所犯罪行，远远不止资料上所说。 他的套路贷犯罪对象，从都市白领，到家庭妇女，急用钱的生意人，再到在校大学生，范围很广。 很多人因为无法偿还所欠债务，利滚利，原本不多的债款，越滚越多，变成无法偿还的巨额欠债。 同时，他还在健身房女更衣室内安装监控设备，以拍摄的视频威胁健身房的女会员，让其长期在此办理健身卡，购买私人教练课程。 根据调查，多名健身房女会员受到监控视频的威胁，在吕博建的健身房里，办理了高达数十万元的私教课程。 反正看着吕博建电脑里的犯罪证据，秦旭再一次有了想要将罪犯立毙当场的冲动。 作为一位民警，秦旭只有根据证据抓捕犯罪嫌疑人，调查取证，押送检察机关的责任，他们即将接受什么样的惩罚，秦旭无权插手。 卢李辉端着一大脸盆清洗干净的绿叶菜，放在秦旭的办工作旁边，正在义愤填膺地对秦旭吐槽，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些个人渣，不知道毁了多少人的生活，给那么多人带来一辈子的生活阴影，但就算数罪并罚，也不过是几年牢狱之灾，真是太不公平了。” 卢李辉气愤不平，连加班后的补觉时间都没心思，跑到秦旭这里发泄自己的怨念。 这种事情，当警察久了，按理说也应该司空见惯了。 别说是这种罪行，就算是在刑罚较为严重的华国，也有杀人犯逃逃脱死刑，无期改造成二十年的案子。 而卢李辉性格直接单纯，当警察的时间也短，碰到这种事情，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黄正浩眼眶发黑，为了这一起案子，他已经连续三天没睡超过两个小时了。 他看到卢李辉抱着一大盆青菜，对秦旭嘟嘟囔囔，皱着眉头对卢李辉说道：“你不是赶着去喂鹅吗，赶紧去，别磨蹭。” 大白鹅的胃口很好，除了门岗大爷和它们专属摄影师张长江平日里给它们的食物之外，像卢李辉，黄正浩这些与鹅搭档的民警，也会自己掏腰包给它们买点蔬菜嫩叶开小灶。 秦旭笑眯眯地看着卢李辉满脸郁闷的走远，然后在黄正浩的注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非常小的透明盒子。 “师父，我从刘景怀先生那儿买的，送给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啊！” 黄正浩从抓捕吕博建为首的犯罪集团开始，整个人连轴转忙个不停，脑袋里，除了笔录，就是各种证据，此时，突然看到秦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自己，脑子一时竟然没有转过来。 “什么？”黄正浩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糊里糊涂地问道。 秦旭耳边响起老秦师父的嘟囔声。 “你这个警察师父，怕不是办案办傻了吧？” 秦旭哭笑不得，只好将抓捕行动那天在女更衣室里说的话，给黄正浩重复了一遍。 “噢，对！”秦旭刚起了一个话头，黄正浩总算想起了这件事情。 那天回警局之前，黄正浩还心里惦记着这件事情呢，不过回到警局之后忙得恨不得分身三个，满脑子都是案件的资料，直接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黄正浩能把这件事情暂时忘记了，可秦旭当然不会忘记。 别看这些天，他跟警局里的其他同事一样，忙得分身无术，但趁着上厕所，吃饭，短休息的时间，他偷偷摸摸在老秦师父的指导下，炼制出了一种寻物虫。 寻物虫的炼制方式并不困难。 至少，比起空间小飞蝶来说，难度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唯一的难点，就是传统仙兽门寻物虫所寻找的事物，与现代的东西略有差距。 普通仙兽门的寻物虫，大多数是用来寻找某种特定植物，果实，以及矿产等。 而秦旭要炼制的寻物虫，则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发现附近是否有监控探头存在。 而这个难点，其实并不需要秦旭这个尚未入门的仙兽门弟子操心，老秦师父隐身幕后，琢磨了大半天，终于帮他设计好了炼制寻物虫的灵气图阵。 秦旭只要用眉心灵窍里的灵气小鱼儿，依葫芦画瓢，生搬硬套将灵气图阵运用在合适的动物身上。 因为寻物虫的能力并不复杂，并不需要特别强大的天赋异能，秦旭最终选择了一种非常常见的动物，培育寻物虫专门寻找隐形微型监控探头的异兽。 第四百一十八章 寻物虫 黄正浩接过秦旭递给他的透明小盒子，惊讶地看着盒子里看起来细细小小，非常眼熟的家伙，惊讶地瞪着眼睛，脱口说道：“居然是一只蚊子？” 还是一只看起来贼头贼脑的花脚蚊。 前几天在健身房的女更衣室里，黄正浩猜测秦旭从刘景怀那儿得到了什么神奇的动物，可怎么也无法猜到，竟然是一只看见了就想挥手拍扁的蚊子。 黄正浩看到透明小盒子里的蚊子，最初觉得奇怪，但转念想起秦旭当时在健身房里探查隐形监控探头时，身边确实没有其他东西。 此时联想蚊子的体型，他恍然明白。 也只有蚊子这样的小虫子，才不容易被人觉察出来。 岭南省气候炎热潮湿，除了冬天，另外三个季节都非常适合蚊虫生长。 虽然如今已经入冬，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身边恼人的蚊子，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但事实上，像人类一样，任何生物，就算是同一种族，都有短命和长寿的区别。 有一些蚊子，在入冬之前，已经完成繁衍工作，悄然死去，而有很少一部分，则会躲在室内某些温暖的地方，躲过严寒，拥有比同类长达数倍的寿命。 秦旭在长阳分局加班的这几天，就通过老秦师父的帮助，在警局的犄角旮旯缝隙里，找到了十多只的雌蚊子。 不过，虽然它们还活着，但是，与夏天时候生龙活虎的精神状态相比，它们就像被饿了三天三夜一般，有气无力。 如果没有秦旭给它们提供一点点微小的灵气帮助，想必它们被迫离开藏身之地以后，很快就会死去。 有了秦旭送入它们体内的灵气，这些艰难存活到冬天的蚊子的命运，发生了一个大拐弯。 培育异化蚊子，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蚊子的体型小，这是缺点，也是优点。 因为体型小，它的体内容纳不下太过复杂的灵气图文，想要在炼兽诀基础的灵气图阵上，进行变化的空间小，想要培育出特定能力的异兽，就很考验设计者使用灵气图阵的基本功底。 不过，老秦师父正好是一位基础灵气图阵功底极为扎实的修炼者。 仙兽门内，天赋上佳的弟子，修炼速度快，不会在筑基期浪费太多时间。而天赋差的弟子，无法修炼突破筑基期，寿命不到两百年，自然也比不上老秦师父。 老秦师父顶着筑基期的修为，却拥有金丹期的寿命，既然晋升无望，可不是有大把时间，把筑基期的修炼基础研究得透彻。 秦旭有老秦师父的辅导功课，就算有两个文明的知识隔阂，基础功差的一塌糊涂，也能勉强在老秦师父非常细致的分析和解说下，把炼兽诀的每一份灵气图阵，扎扎实实掌握了。 蚊子很小，最大的优势是，秦旭培育异化花脚蚊的速度很快。 这种能够寻找隐形探头的异化花脚蚊，秦旭要培育一只，大概只需要十分钟时间。 按照老秦师父的估计，等到秦旭熟练之后，将培育一只花脚蚊的速度，提升到五分钟一只，难度不高。 异化花脚蚊的生存寿命不长，大概一年半到两年之间。 因为是冬季，能找到的蚊子数量不多，这些蚊子也没有在冬天进行繁殖的能力，所以秦旭找到的蚊子数量有限。 如果是在夏天，趁着晚上值班的时间，秦旭去警察局外的绿化带里转一圈，都能带回上百只不同种类的蚊子。 目前，只会找监控探头的异化蚊子，是秦旭培育速度最快的异兽。 异化花脚蚊外形与变异前体型大小相差不大，但身上花纹颜色更淡一些。 “怎么用？”黄正浩没有急着打开手里的塑料盒，在没弄明白用法之前，他可不打算让手里的小家伙跑了。 秦旭让黄正浩打开盒子，然后让黄正浩将指头伸到趴在盒盖上，一动不动的花脚蚊。 花脚蚊透明的翅膀抖动，轻轻落在黄正浩的手背上。 他只觉得手背微微一痒，花脚蚊子迅速飞走。 异化花脚蚊身上的花纹特殊，此时一飞起来，如果不是眼神特别好，注意力特别集中，很难发现空中飞动的异化花脚蚊。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刚才花脚蚊子停留的地方，已经快速冒起了一个小红肿，让黄正浩觉得皮肤痒痒的。 黄正浩抬眼看往蚊子飞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刚才还隐隐约约看得不太清晰的异化花脚蚊的身影，飞行的轨迹看起来特别明显。 原来还要被蚊子叮一口，才能借用这只小家伙的能力。 这几天都在处理套路贷团伙的案子，黄正浩看着在房屋天花板附近飞来飞去的小蚊子，跃跃欲试地对秦旭说道:“我们先在警局里试试这只小家伙的能力如何？” 警局里的监控探头也不少，不过不像某些目的见不人的探头那样，都安装在别人很难发现的地方，大部分警局的监控探头，都是放置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位置上。 秦旭笑了笑，抬了抬下巴，让黄正浩自行行动。 异化花脚蚊并不是很聪明的异兽，智商不高，是最低等级的寻物兽，只能凭着本能，找到特定的事物，然后较长时间停留在该事物上。 而被它叮过的第一个人，却能够很快发现它的位置所在。 于是，接下来半个小时时间里，长阳分局的民警们，看到加班好几天的黄正浩，既不回家休假，也不在休息室谁家，反而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巡视田地的老农民一般，从一楼的办公大厅溜达到顶楼的会议室，从每一间审讯室转悠到门口的警卫室。 他抬着头，左顾右看，东张西望。 有人好奇问黄正浩在做什么？ 黄正浩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头顶圆溜溜监控探头上，那只不起眼的小蚊子，富有深意地笑了笑，说道：“没呢，泡面吃撑了，走一走溜溜。” 对自家师父颇为了解的秦旭，大概能猜到，身板跟着这只小蚊子，黄正浩估计已经在琢磨辖区内的所有酒店，健身房，游泳池，准备向戈一华申请后续行动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陈小书的同桌 沐风中学，六层楼高的教学楼顶层，一位面容清秀，梳着马尾辫的女孩，怔怔地坐在水塔的后面，抱着膝盖，看着一人高的贴栅栏外蔚蓝色的天空。 她的目光空洞茫然，似乎看不到看多的情绪。 通往顶楼的铁皮门，传来生锈的嘎吱声，大约半分钟之后，一个人轻盈在她身边坐下来，没有出声，而是跟着她一起注视着天上的绕着教学楼盘旋的白鸽群。 两个面容略显稚嫩的少女，静静在教学楼顶楼水塔上坐了半节课的时间，最终，先来的女孩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她们之间的平静。 “小书，我是不是又蠢又傻，还没胆子？”最先来到教学楼顶楼的女孩马尾辫上绑着一个闪亮的五星头饰，双眼瞳孔，抿着嘴巴，哽咽着开口问道。 短发女孩陈小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瞥了身边同龄女孩一眼，直接简短的说道：“没错！” 过度耿直地回答，让对方的眼泪都气得憋回去，自暴自弃，发泄似地说道：“对，反正我特别傻，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张演唱会的门票，被人骗了那么多钱。” “然后还被拍了裸照，威胁掉进老男人的陷进里。”陈小书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着天空冷静地帮朋友补充道。 着马尾辫女孩，脸上露出噩梦般的表情，她羞愤地捂着脸，心口被陈小书的话戳得鲜血淋漓，异常痛苦。 “于听蓝，如果你今天从这里跳下去，那你就在自己又傻又蠢的故事上，划上句号了。”陈小书连看都没看她一看，冰凉凉地说道。 “我没有脸见人了。”眼泪顺着指缝，滴落在天台的水泥地板上，于听蓝用含糊不清地声音，绝望地说道。 “二班的周芹，四班的刘纯纯，还有二年段的那几个女孩，也都不要活了？干脆你们约好在这里集体跳楼算了。”陈小书拿出自己的手机，漫不经心地划着屏幕，语气苛刻的说道。 马尾辫女孩似乎没有听到陈小书有点刻薄的话，她捂着脸，整整哭了大半个小时，才抬起满是鼻涕眼泪的脸，磕磕巴巴打着哭嗝，说道： “……陈，陈小书，谢谢你，虽然，虽然，你你一直尖酸又讨厌，………呜呜，但我知道，如果我的照片曝光，呜呜，你是……你是唯一一个不会，不会用异样看我的人。” 陈小书什么话都没说，沉默着继续滑动手机屏幕。 等旁边的人哭够了，陈小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于听蓝，口气也没有变好地说道：“别哭了，天塌了有人顶着，几张照片，要不了命，网络上多得是****的视频，人家才不屑看你身上的排骨肉呢！” “又不是你的照片，你当然这么说了。”于听蓝接过陈小书递过来的纸巾，愤愤地回道。 她的眼睛虽然哭得红通通的，但却不像陈小书没来之前那样茫然绝望，多了几分这个年龄女孩应有的生气。 “第一，我没那么蠢，又不是被人下了蛊，自己把把柄往别人手上送，第二，就算真有我的裸照，他们敢曝光，了不起我自己大大方方先发布，出道赚钱两不误。”陈小书面无表情地脸，配上她说自己脱衣服准备出道的话，有着严重的违和感。 “……”于听蓝对陈小书的话，无言以对。 请恕她还是一个纯良的少女，实在无法理解陈小书的奇怪想法。 陈小书也不等她的回答，直接将手机递到于听蓝面前，抬了抬下巴，说道：“爱娜，a国的流行天后，半年前，手机被黑客入侵，被威胁要曝光她的私人照片，她干脆就自己配图，拍了一系列美美的裸照，配图文字是，我的身体，我做主。” 陈小书讲话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像她在语文课上朗读一样，语调波澜不起。 “然后呢？”于听蓝看着手机上全是英文的界面，坦坦荡荡没有打马赛克的照片上的金发美妞，身材比例完美，肌肉饱满漂亮，脸上的小雀斑也不影响她的美貌自信，视觉冲击看得于听蓝一愣一愣。 “然后？”陈小书拿回手机，继续戳着屏幕，“然后新歌连续五个月金曲榜榜单榜首，身价过亿，代言激增，最新的新闻是，准备和她的富一代科技男友订婚了。” “哦，对了，”陈小书又想起了什么，说道，“那个拿着照片威胁她的猥琐黑客，已经被送进监狱，估计要待上好一阵子才能出来。” 相同的遭遇，让于听蓝听得双目发光，仿佛有热血不断上涌，恨不得自己就拥有那位金发美妞扭转局势的勇气与能力。 “我，我我我也要拍照吗？”她脑子一热，结结巴巴地说道。 陈小书翻了一个白眼，一脸对她脑子不抱有希望的表情。 “怎么了？”于听蓝感觉好像自己说了蠢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你那还没完全发育的几块排骨肉，算了，别做梦了。” “……”就算早知道自己的同桌可恶又毒舌，于听蓝还是想掐人怎么办？ 不过，一向屈服于陈小书淫威的于听蓝虽然气得手指痒痒，但还是不敢挑战陈小书的战斗力。 她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陈小书将几个人高马大的高年级男生，直接过肩摔在地上的彪悍表现。 当然，还有据开家长会回来的母亲，战战兢兢地说，坐在她旁边的陈小书父亲，简直是堪比猛张飞黑李逵一般的人物，全班家长看到他，没有一个不胆寒的。 陈小书的目光，落在于听蓝头上闪闪发亮的五角星头饰上，顺手将手机递给她。 陈小书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界面换成了一条并不太让人关注的潮海市社会新闻。 比起热搜上的话题，大明星分手结婚，怀孕生子，这条新闻太过不起眼，在互联网上，几乎没有多少关注度。 “我市东城区长阳分局，近日抓捕破获一起套路贷犯罪团伙，抓捕以吕某为首的犯罪嫌疑人共计28人，这是我市目前……” 新闻的内容并不长，没有具体的案件信息，也没有受害人的经历，只是在简要地描述案情之后，警告广大人民群众，不要陷入各种高利贷的陷阱中。 于听蓝眨了眨眼睛，将整条新闻读完，然后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小书。 第四百二十章 “放松”的任务 看到同桌眼巴巴的模样，陈小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说这位姑娘又傻又蠢，绝对是真心实意，半点假话也没有。 在陈小书看来，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呢？ 为了一个屏幕上的明星，瞒着父母，找人借了三千块钱，连对方什么底细都不清楚，然后利滚利，拆东墙补西墙，欠债像滚雪球一样扩大到五万，期间，还懵懵懂懂地被对方哄着骗着，真心实意相信对方不会威胁，拍了裸照，等到马上要被拉出去卖了，还不敢告诉父母，报警处理。 一个好好的班级前十，被折腾得成绩一落千丈，一时想不开，还打算跳楼一了百了。 用陈小书的一句话说，如果不是被下了蛊虫，迷了心智，正常人是玩不出这种神操作的。 可惜，后来随着她的调查，挑战她认知极限的是，原来与于听蓝一样正常思考能力被狗吃了的人，居然还有不少。 下课铃声响起来，陈小书实在懒得与蠢同桌多做解释，站起来，抽过自己的手机，说道：“你难道没发现最近借你钱的人，没有联系过你了吗，我估计过不了几天，警察就会过来找你了。” “啊，那我怎么办？”于听蓝听到陈小书说警察来找自己，吓得面色惨白，大脑一片空白。 陈小书忍耐地吸气，呼气，告诉自己保持镇定，不要被同桌的愚蠢给气疯了。 “你还能怎么办！？你是受害者，还是未成年，把事情告诉父母，让他们与警察交涉。”陈小书将一张纸条拍在于听蓝手上，“可以找这个警察，姓秦，为人还不错，你就说是我陈小书的朋友，他会帮忙的。” 于听蓝忙不迭地抓紧了差点要脱手飞走的纸条，也顾不上其他，慌慌张张跟上陈小书的脚步。 …… …… 长阳分局借助陈小书提供的犯罪资料，抓捕以吕博建为首的犯罪团伙，因为涉及到许多在校学生，又涉及更为恶劣的强迫侵害案，性质尤为恶劣，在戈一华将案情上报上级有关部门之后，立刻被列为重点关注，集中力量进行后期的侦办和审理。 完成对吕博建团伙的抓捕工作之后，秦旭并没有收到陈小书所说的后续资料。 但是，在抓捕工作成功的第二天，陆陆续续有沐风中学的受害学生，在家长的带领下，到长阳分局报案。 而随着从吕博建的电脑中获得的大量证据线索，检察机关也签署了针对沐风中学协助犯罪的教师的逮捕令。 而在吕博建牵线搭桥下，对未成年少女伸出罪恶之手的某些人，也一一落网，不仅要面临法律的惩罚，还被岭南省列为首批犯罪职业限制对象，就算以后离开监狱，也不能从事任何能接触到未成年人的工作。 罪恶污名，将牢牢地记录在他们的档案上，伴随一生。 警察机关有义务对受害人的资料进行保密，那些作为威胁的照片，尚未被吕博建公布之前，就成为保密证据，除了作为犯罪嫌疑人的犯罪罪证之外，永无曝光的一天。 头顶利剑被移开的受害者，不会知道，是一个看起来冰冰冷冷的女孩，亲手将劈开罪恶的斧头，递给警方手里。 等这个案件的侦办工作进入尾声，秦旭想到陈小书在案件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在好奇她如何获得这些线索证据的同时，给她申请了一份协助警方的奖励金。 根据陈小书自己的意愿，知道她提供大量犯罪线索的人，并不多。长阳分局内，只有戈一华和秦旭知道她的身份，而这份奖励申请，也是不对外公布的。 秦旭打电话给陈小书的时候，说话冷冰冰的女孩，并不愿意任何露面的行为，她直接给他一个账号，让他将两万元的奖励金，打到她的银行账户上。 随着这个案件的侦办工作进入尾声，警方逐渐将案件材料移交给检察机关，长阳分局的民警们，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新的一周，下午例行工作会议时间，戈一华在总结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之后，决定为了缓解局内同志们的紧张工作节奏，从下周开始，让民警分区域组织消防检查工作，同时探查公共敏感区域的违规探头，进行排查整改。 顿时，刚刚各自轮到一天休假的民警，对戈一华面不改色说出“缓解局内同志们紧张工作节奏的话”，肚子里嗤之以鼻。 戈局长这大忽悠，这话说得再漂亮，说白了，不就是抽着他们干活吗？ 信他才有鬼。 戈一华对手下的怨念是一目了然，但是该糊涂的时候，装糊涂，可是领导的必备技能。 他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将任务清清楚楚布置完毕之后，干净利落地收拾起笔记本，转身如风一般走人。 秦旭对接下来的检查任务当然不意外。总得来说，让戈一华如此急促，布置巡查任务的根本，还在他身上。 他知道黄正浩获得异化花脚蚊的当天，就摸去戈一华的办公室，两个老家伙躲在办公室里嘀嘀咕咕了好半天，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布置任务了。 紧接着，秦旭就收到戈一华的通知，让他尽量找动物商人刘景怀购买异化花脚蚊。 戈一华从警局的后勤资金里，一口气拨款了五万元，让秦旭有多少异化花脚蚊，买多少异化花脚蚊。 五万块钱，在刘景怀的账号里，目前其实也就是一个零头。 但是，在资金一向不太宽裕的基层警局，戈一华能从公款里一下子抽出五万块钱，差不多已经是尽力了。 毕竟与正儿八经的设备采购不同，这种写着“异化蚊子”的采购项目，目前还真不太合适。 秦旭在老秦师父的帮助下，培育出能够找监控探头的异化花脚蚊，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赚钱，所以一直异化花脚蚊的价格，秦旭将其设定为与红莲蚁相同，两千块一只，不算便宜，但对比它们的能力，也不算很贵。 不过，与红莲蚁不同，秦旭对异化花脚蚊的控制会更为严格。 毕竟，它的能力作用是双向的。 它在寻找违法隐形监控设备的同时，也能被犯罪分子利用，用来排查警方的监控。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东合商业中心 秦旭也没有将戈一华交给他的五万块经费全部用光。他只给长阳分局十只异化花脚蚊，十只异化花脚蚊的能力，已经足够帮助自己局里的同事，辅助巡查辖区内的情况。 能度过冬天的蚊子，大多集中在室内温暖的地方，但因为暂时没有繁殖能力，所以某个区域，被秦旭捞一遍之后，基本上就被清空了。 想要在这个区域内找到其他蚊子，就要等温暖的春夏时节。 因此，秦旭暂时不打算无限制地为警方提供异化花脚蚊。 其实，除了室内捕捉的野生蚊子，还有专门的蚊子工厂，也能买到人工培育的干净蚊子。 不过，秦旭没打算让自己成为异化蚊子专业户，所以暂时没有考虑以刘景怀的身份，购买人工培育的蚊子。 戈一华任务布置下来之后，刚刚忙完一波的长阳分局民警，就开始抽空完成自己被分派的工作。 秦旭与黄正浩搭档，会议一结束，就喊上归属他们小组的辅警，出发前往自己的任务分区。 这次任务，是消防隐患排查和违法监控探头排查同时进行。 在许多普通人的常识中，或许以为消防工作肯定是由消防大队负责。但实际上，一个辖区内的消防工作的第一监督单位，是基层警局。 华国的消防法和消防督察规定中，明确指出了基层警局，消防日常督察的职能。 所以，长阳分局按照法律法规，对日常消防督察范围内的单位，必须每年至少进行一次消防检查。 其实，在警察系统中，对这项工作一直有反对的声音。 许多基层民警和领导认为，消防督察工作，应该从基层警务工作中分离出去。 反对基层民警负责消防督察的人认为，普通民警日常工作琐碎，很难分心兼顾这一项工作，而且在消防督察中，涉及到一部分专业领域的知识和经验，普通民警有可能造成疏漏。 但是，不管将来这项工作会不会转交给其他不部门，目前来说，这一项工作既然还在他们手上，他们就必须要认真负责的完成督察，避免因为自己工作失误，而造成的事故。 去年片区内的消防检查工作，秦旭还是一个新手，跟在黄正浩身后，抱着笔记本，跟他转悠了整个负责的片区，将黄正浩的经验记下来。 而今年的消防督察工作，因为多了违法监控探头的排查工作，任务更重了。 秦旭将去年的笔记本拿出来，还抱着一本工作手册，按照黄正浩的指导，主要负责消防督察工作。 而黄正浩则带着异化花脚蚊，将更多注意力放在排查违规隐形探头上。 在长阳分局，针对各单位的消防督察工作通常是突击进行，不提前通知时间地点，直接到点进行突击排查工作。 一旦发现消防隐患，督察民警有权对其发出整改通知，并依据相关法令法规，进行处罚。 正是因为督察工作的严格，所以近几年，类似网吧，餐馆，超市等场所的经营者，为了避免突击消防督察，很自觉地根据消防安全的守则，做好消防安全的防范工作，极大避免了火警火情的发生。 在秦旭和黄正浩负责的片区内，有一条较为繁荣的商业广场，这也是他们这次督察工作的重点区域。 东合商业广场，集餐饮，娱乐，购物，休闲于一体的商业广场，由知名企业东合置业开放管理的商业中心。 在以往的多次检查中，东合商业广场的消防措施一向评价优秀，黄正浩能比较放心地让秦旭去进行督察工作，当然，在一路上，他还是将检查工作的几项重点，不厌其烦再次重复。 他们两人进入东合广场，先在不通知负责人的情况下，对东合商业广场内的安全逃生通道等对外开放的区域进行检查。 这种督察执法，在东城区的内部规定中，要求督察民警必须正规着装，不然按照秦旭的个性，肯定身穿便服，那样才算是真正的突击检查不是吗？ 因为身上警服的关系，他还没走到三楼，东合商业中心的负责人就闻风赶来。 “哎呀，秦警官，今年怎么就你一个人，往年都是黄警官检查我们。”身穿东合商业中心工作人员制服，妆容一丝不苟，看起来干练精明的中年女子，笑着走过来，与秦旭打招呼说到。 身为东合商业中心的负责人，庄珍云对商业中心下辖区内的负责民警，自然也不陌生。 身为一个大型的商业中心，日常遇到的治安事件并不少，与负责民警保持良好的关系，是一个商业中心负责人必备的素质。 去年突击督察的时候，她就看到秦旭跟在黄正浩身后，今年，秦旭还处理了几起发生在商场内的手机丢失报案。 “庄经理你好，我师父也来了，在其他地方检查。”秦旭笑起来，有一股特别淳厚踏实的气质，相当受庄珍云这个年龄的阿姨欢迎。 “这位是小周，”庄珍云打过招呼，知道是秦旭的消防检查是每年必须进行的例行公事，也不担心，只是将身边的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介绍给秦旭，“我的助理，有些只能内部人员进入的区域，小周会带你进去。” “谢谢庄经理！”秦旭客气说道。 庄珍云坦然一笑，说道：“哪里的话，是我们该谢谢你们民警同志，为维护消防安全做出的贡献，我们前两个月刚刚自己进行了消防安全工作的自检，还有从上次检查开始的日常检查材料，小周你等会儿带秦警官到会议室查看。” 消防督察中，现场检查是一部分，而核对一些纸质材料，也是一部分。 秦旭再次谢过庄珍云。 身为一个商场的负责人，日常工作并不少，特意下来与秦旭打过招呼，尽管没有看到老朋友黄正浩，庄珍云也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秦旭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是与他在一楼就分道扬镳的黄正浩。 “秦旭，到星光咖啡屋一趟，小花有发现了。”黄正浩的起名水平，与秦旭是难逢对手，因为异化花脚蚊脚上的花斑，简单而直白地取名为小花。 正准备离开的庄珍云，瞥到秦旭变得古怪的面色，本能出现一种不太好的直觉，立刻停住脚步。 第四百二十二章 星光咖啡屋 庄珍云能够成为东合商业中心负责人，并且每次公司企业的业绩评估，都在优秀水平，其个人能力相当出色。 在日常工作中，她拥有女性的细致和周全，以及非常强的洞察能力。 仅仅一瞥秦旭的面色，庄珍云本能产生一种直觉，她觉得这位年轻民警的表情变化，与自己负责的东合商业中心肯定有关联。 她迅速打消了离开的打算，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秦旭讲完电话，然后彬彬有礼地问道：“刚才是黄警官的电话吗？是检查中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秦旭也没打算隐瞒，就算庄珍云没有询问，他也会将黄正浩的发现告诉她。 “庄经理，确实有些问题，我师父在一楼的星光咖啡屋，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吧！” 秦旭直接邀请庄珍云一起前往查看。 按照黄正浩的发现，还真要请这位庄经理来解决问题。 庄珍云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她神色不变，面色从容地转身对身边的周助理说道：“通知各部门，二十分钟后的工作会议推迟。” 说完，他们一行人往旁边的升降电梯走去。 搭乘电梯来到一楼，直奔黄正浩所说的星光咖啡屋。 星光咖啡屋的店内设计优美雅致，淡淡的轻音乐环绕在咖啡屋内，手磨咖啡的香味浓郁非常。 不过，这里的消费水平，在秦旭看来，比小菜家的手造饺还不合理。 随随便便一杯酸酸苦苦的咖啡，最低都要四五十块钱的消费，而一份明显是超市采购原料的普通水果沙拉，比小菜家的一份白菜猪肉饺还要贵。 反正秦旭宁可跑到小菜的店里吃牛油拌饭，也不会踏足这种消费气氛的场所。 但是，虽然消费水平比较高，但咖啡屋内的客人并不少。 靠窗的位置，秋千椅上，一个身穿汉服的女孩，正在摆弄着笔记本。 在半开放的小隔间，两个外形精致身材窈窕的妙龄女郎，巧笑倩兮，低声谈话。 在她们身边的舒适茶座上，一名穿着西装的精英男，正在拿着电话，用英语与对方交流。 …… 秦旭扫了一眼，大概整个咖啡屋里，看起来最突兀最不和谐的人，就是堵在通往洗手间路上，穿着警服的黄正浩了。 秦旭一行人走过去。 黄正浩正在与咖啡屋的店长沟通，暂时停止咖啡屋厕所的使用。 咖啡屋的店长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他表情十分谨慎地与黄正浩低声交流，看到推门而进的秦旭，以及他身边站立如松的庄珍云，立刻说道：“请稍等，让我通知一下我们的老板。” “黄警官，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什么情况，直说吧，我们也好应对。”庄珍云走到黄正浩身边，立刻说道。 黄正浩指了指身后女卫生间的标志，说道：“四个安装非常隐蔽的监控探头，我们现在要拆走进行调查。” 身为一名女性管理者，庄珍云听到黄正浩的话，虽然已经事先做好了准没有好事的心理准备，但听到黄正浩直接的回答之后，一向从容稳重的庄珍云，脸色黑沉沉，乌云密布。 在她身后，年轻的周助理一脸惊恐，忍不住低呼一声。 身为庄珍云的工作助理，他可是清晰记得，庄珍云一向很喜欢星光咖啡的拿铁咖啡，昨天中午还在这里与老朋友碰面，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 东合商业中心每一层都有公共洗手间，但是星光咖啡馆是入驻东合商业中心的店铺中，比较少有的，拥有自己洗手间的商户。 为了更好的服务来咖啡馆的客人，咖啡馆的洗手间有专人打理，非常干净，马桶的坐垫上，都有一次性旋转塑料纸，在洗手台上，还有品质不错的熏香慢慢燃烧。 对于工作和外表从来也不出错的庄珍云来说，听到这个消息，完全可以用噩耗来形容了。 周助理心有余悸地扫过咖啡屋内的女性，她们从外表上看，普遍很擅长打理自己，有些人扫过好奇的目光，也有一些人并没有注意这个小区域里发生的事情。 周助理身为一个男子，都很难想象，如果她们知道，自己在咖啡馆上洗手间的私密，被人偷拍成视频，甚至上传网络，内心会是多么奔溃。 庄珍云紧握拳头，修剪圆润的淡粉色指甲，扣进掌心的肉里，她近乎凶狠的目光，盯着黄正浩身边的绿植盆栽，吸气，呼气，努力保持镇定。 “我，我马上跟星光咖啡屋的负责人联系，并将这个情况汇报给集团总部。”庄珍云不亏是职场中的强悍女性，经历了短暂的内心冲击之后，尽管面色极为难看，她还是很快想起了自己的责任。 每天都在跟各种人打交道的黄正浩，洞察力惊人，一看庄珍云的表情，就知道她应该也没逃过隐藏监控探头的毒害。 黄正浩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告诉这位经常与自己打交道的庄经理，这才是开始。 秦旭确认女卫生间没人之后，向咖啡馆的服务生小妹借了一把板凳，动手将咖啡馆女厕所内的四个监控探头拆下来。 穿着米色制服的咖啡屋小妹，哆哆嗦嗦地将板凳递给秦旭。她联想到网络上的新闻，心里瞬间也明白了什么。 比起偶尔来这里喝咖啡的客人，身为店里的服务生，光顾厕所的次数，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次了。 想到自己在厕所隔间里的动作，被人一览无遗，清秀的咖啡屋小妹，面色惨白，牙关打战，手指发抖，眼泪刷地流下来了。 她想到平日里，自己和咖啡屋的同事，有时候还会在厕所的隔间里换衣服，而上星期，另一位哺乳期的同事，有一次商场的母婴室被人占之后，迫不得已还躲在厕所里挤******脑发懵地咖啡屋小妹，将板凳递给秦旭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愣愣地目光盯着秦旭的手，惊恐地看着他将厕所小隔间天花板小灯上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零件拆了下来。 想到这个角度能拍摄到的场景，在咖啡屋工作了一年的姑娘简直要奔溃了。 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有阴影，绝对不去公共洗手间上厕所了 秦旭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基本工具齐全，再加上老秦师父的点拨和帮助，完全是一个拆活小能手。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秦旭就将两个厕所隔间内的四个监控探头全都拆卸下来。 第四百二十三章 探头在哪里？ 这四个隐藏在厕所中的隐藏小探头，在取下之后，会交给潮海市市局的技术部门，进行专业的分析，根据监控探头里的具体信息，定位寻找监控探头的安装者，再交由警局进行抓捕工作。 老秦师父自从来到地球，跟在身为警察的秦旭身边，见多了社会上的妖魔鬼怪，这才知道，原来凡人世界那些不修炼的家伙们，能折腾出这么多恶心人的犯罪方式。 至少，在仙兽门内活了五百年的老秦，可是从未听闻有人为了看人如厕，如此费尽心思。 还只看到表面现象的老秦师父，并不知道，在这些监控探头的背后，隐藏着复杂而庞大的利益链条。 老秦师父坐在秦旭肩膀上，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些监控探头，嘴里不知道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秦旭走下板凳的时候，看到一脸快哭出来的咖啡馆小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秦旭平日挺能说话，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安慰她了。 因为他也无法保证，这几个隐藏的摄影探头，拍摄下来的视频，是否已经流传到犯罪嫌疑人手中，甚至传播到互联网上。 秦旭只能朝她抱歉的点点头，然后离开星光咖啡屋的女士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黄正浩正在与东河商业中心的负责人庄珍云说话。 旁边站着两个穿着辅警制服的年轻人，是被黄正浩单独派出去，进行调查的辅警万小洪和李长胜。 辅警岗位与在职民警不同，流动性比较大。其中，有一部分是考入在职民警岗位离开，有一些人则是厌倦了这份工作，另觅前程。 长阳分局前阵子刚辞职了两人，这两位辅警同事是上个月刚刚入职。 他们刚才被黄正浩派去调查东合商业中心附近服装商店的更衣室确切位置，以便黄正浩稍后直接带着他的花蚊子，直奔目的地。 庄珍云此时完全看不出刚听到消息时的失态，她保养得宜的面孔，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与黄正浩沟通这件事情，以商场负责人的身份，力求降低这个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 黄正浩和她看到秦旭出来，立刻停止了交流。秦旭发现，庄经理注视他的眼神，尤为热切。 虽然已经从黄正浩口中听到了答案，但是庄珍云难免会有点侥幸的想法，希望秦旭走出来，告诉大家这件事就是一个误判。 可惜，秦旭递给黄正浩的证物袋，让她最后一点侥幸心态，瞬间破灭。 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很可能被广泛传播的可怕后果。 而此时，作为商场的负责人，庄珍云甚至无法用受害者的心态去抱怨这件事情，而必须从集团的利益考虑。 “所有查获的隐形监控探头，都统一处理，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黄正浩并没有时间在星光咖啡屋里过多停留。 从警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星光咖啡屋女士洗手间的监控探头，绝不仅仅是一个个例。 在岭南省，这样的小型电子产品加工工厂非常多。如果上网店随便搜索，就会发现，这类产品，百分之七八十都来自岭南省。 因此，在潮海市想买到这种微型摄像探头，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这种微型摄像头，又称之为针孔摄像头。外形极为隐蔽，能安装在许多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秦旭以往接触过这方面的案子，某些针孔摄像探头的出售者，为了吸引更多的购买者，主动帮他们将针孔摄像头做伪装。 一幅画，一个电源开关，一盏悬挂在天花板的灯，甚至一个螺丝钉，都能为针孔摄像头提供伪装。 前些年，微型摄像头技术还不够完善的时候，一些简单的技巧和手段，可以找到它们的位置。 但是，这几年，随着技术的进步，针孔摄像头的隐蔽性越来越强，别说普通人，就算是基层分局里比较有经验的民警，搜寻时也会出现疏漏。 在异化花脚蚊出现以前，秦旭他们警局里，想要较为准确寻找这些近乎隐形的针孔摄像头的位置，就要去东城区警察局里借用专用的仪器，手续还挺麻烦的。 所以，以往依靠基层警局的警力和技术力量，想要对辖区内的重点区域进行捞网式的排查，并不容易。 如今，黄正浩有身上这只小花蚊子指路，可算能够将这些令人糟心的针孔摄像头给清理一遍。 黄正浩看着飞在自己面前大约五十厘米距离的花脚蚊，生平第一次对蚊子这种生物，产生发自内心的喜爱之情。 他以前一看到这些小虫子，从来都是烦不甚烦地用尽手段，把它们消灭掉。 跟着小花蚊子走近一家高端女装名牌服饰店铺，黄正浩特别关注飞行的小花，生怕一个不留神，这只脆弱的小家伙，一巴掌被人给拍扁了。 不仅如此，他还特别关注周围人的行动，就怕小飞蚊栽进哪个点了蚊香或者驱蚊水的地方。 庄珍云沉默着跟在黄正浩身后，思考秦旭在星光咖啡屋里对他说的话。 “这些针孔摄像头的安装者，对安装地点也有筛选。星光咖啡屋，安若女装，和风牛排世家，这些商场中消费较高的商店，应该是他们关注的重点区域。” 庄珍云今天听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 秦旭所说的店铺，都是东合商业中心重点品牌的商铺，一旦这些地方的私密区域被安装了针孔摄像头的消息传出去，还有哪个人愿意来东合商业中心。 庄珍云已经将情况，反馈给集团总部，希望集团总部能及时提供处置方案。 跟着民警黄正浩走进环境典雅的安若女装。安若女装的店长，正面带微笑地与一位挽着昂贵手提包的女士交谈，她看到庄珍云陪着一个身穿民警制服的人走进店里，抱歉地朝客人道歉之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迎了上来。 “庄经理，请问这是？” 黄正浩对店铺内衣服的标价目不斜视。一件单薄上衣，比他一个月薪水还贵，如果不是为了办案，黄正浩确认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种地方。 第四百二十四章 很多更衣室 黄正浩这辈子穿过最贵的衣服，就是老婆过年给他买的上千块钱的羽绒大衣。 不过，岭南省的气候穿羽绒服的世家并不算多。黄正浩也就是寒冬腊月的时候，穿个几天，老婆打理得清楚，所以一件大衣买了三年，在黄正浩看来，跟刚买的没有两样。 黄正浩觉得，按照这件衣服的质量和穿衣频率，给他穿个十年八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过，他觉得挺奢侈的羽绒大衣，放到这家女装店里，就显得廉价了。 黄正浩快速从一件看起来普通的高领毛衣旁边走过，上面三千八百九十元的标价，让他心里哆嗦了一下。 哆嗦归哆嗦，他可是一辈子不会买这种衣服。 这一件衣服，给他买警服，都够穿十年了。 黄正浩内心世界，旁边的庄经理和安若女装店长一无所知。 庄珍云的手机响起来，顿住脚步接听。而安若女装的店长，心中略有忐忑地看着这位表情十分 严肃的民警。 黄正浩在淡淡的玫瑰花香氛环绕下，走到安若女装的里面的更衣室。 与普通大众品牌一连串的更衣室不同，安若女装的更衣室数量不多，只有宽敞的两个房间。 黄正浩走过来的时候，两个更衣室都闲置，并未有顾客在更衣室里试换衣服。 这两个更衣室的装潢设计精致。墙壁上有复古的挂钩，花边精致全身镜，还有柔软的粉红色古典单人沙发，明晃晃的碎钻拖鞋，整体环境看起来典雅又舒适。 黄正浩觉得，这个地方如果大一点，都能当做一个不错的小卧室了。 这就是高档奢侈女装店，为顾客提供的更衣室，与这家店的衣服价格十分相称。 不过，这种更衣室环境设计得再舒适用心，只要多了几个针孔摄像头，大概就没有任何女士愿意进去试穿衣服了。 黄正浩看着小花飞到更衣室顶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黑点上。 大概停留了半分钟左右，又翁嗡嗡地飞到沙发扶手地下一处地方。 黄正浩看了一眼小花停留的位置，就退出更衣室。 他没有在这家高档女装店过多停留，而是将位置告诉后来赶过来的秦旭之后，再次往其他店铺走去。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高档女士内衣专区。 虽然是第一次走近女士内衣店，但黄正浩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连四家高档内衣品牌店的更衣室里，都被黄正浩找到了两个针眼摄像头。 没有容易让人觉察到的闪烁红灯，隐藏的位置特别隐蔽。 通常一个安装在较高的位置，而另一个安装在正常人胯部到胸口的位置之间。 黄正浩怀疑，东合商业中心商铺更衣室和洗手间内的大部分针眼监控探头，设备外形相同，安装手法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个团伙作案。 这种大面积，有预谋的安装针眼摄像头，毫无疑问，是为了背后更大的利益。 女士内衣品牌店的工作人员，看到秦旭将两个针眼监控探头从更衣室里取出来的时候，脸色是惨绿惨绿的。 一位刚刚从更衣室里换好内衣，准备结账的年轻女士，注意到警方的行动，疑虑中暂缓了结账的动作。 她看到身穿警服的青年，走进更衣室里，待了一小会儿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联想到曾经看过的新闻里的内容，忍不住惊叫起来。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儿！不要告诉我，你们店的更衣室里，有监控录像！”年轻的女子满脸怒火，将心仪的女士内衣摔到收银台，羞恼地喊道。 在内衣店里试穿衣服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心里有数。 想到自己刚刚从这里出来，年轻的女顾客气得脸色发抖。 她是一所私立学校的英文老师，她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在更衣室的视频流传到网络上，对自己的名誉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女士内衣店铺的小妹，听到客人气急败坏的质疑声，都快要哭出来了。 其实，她们也是受害者？她们每天都在这间更衣室里，更换工作制服。如果早知道更衣室里有情况，她们早就报警了。 正当秦旭在另一名辅警的带领下，准备往下一家服装店走去，这名气得面色通红的女客人，拦住了秦旭。 “这位警察同志，请问你刚才是否从这家内衣店里，找到了隐藏的监控探头？我刚刚从更衣室里出来，如果是真的，我作为直接受害者，我要报案。” 秦旭被拦住，也不着急，他耐心地对这位气得肩膀都在发抖的年轻女子解释说道： “这个事情，你作为受害者，完全可以报警处理。不过，我们现在是突击的排查任务，不能中断任务当场处理你的报案需求。我可以将我们警局的报警电话告诉你，你也可以知道到长阳分局登记报案，你看怎么样？” 秦旭对犯罪嫌疑人的时候，经常扯嗓门震慑，但面对受害者，态度截然不同，语调温和，态度真诚。 他五官脸庞端正，说这些话的时候，具有先天优势，让人觉得踏实。 这也是阿婆阿妈们，最喜欢将自己大姑娘大侄女介绍给他的根本原因所在。 虽然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时时出现在警训名言中，但是，事实上，日常生活中的人们，大多数还是无意识的受到相由心生的观点影响。 秦旭说话语速不快，口吻坚定，一番话说话，让面前这位穿着连衣裙的年轻女子，面色稍缓。 “我五分钟前刚在里面换好衣服，我想知道，我的样子是不是全部被拍下来了，你们这个摄像头要拿到哪里去？会不会把我的影像外流。”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这需要我们技术部门，对这些针眼摄像头进行检查和技术分析。”秦旭目光瞥到黄正浩从商场里洗手间走出来，往里面指了指。他没有因为任务的缘故，仓促离开，而是继续为这位脸色黑沉沉的女士解释说道，“不过，请放心，这些监控探头里面的东西，进入我们警方手里，不会再外流出去。” “好，我立刻去你们警察局报案，希望你们能好好处理。” ， 第四百二十五章 网络热度 怨不得这名女子说话的时候，语气比较生硬。 任何一个人，在得知自己刚刚的遭遇之后，大概都很难保持好声好气。 秦旭挺欣赏这位女士的硬气。 现代女性，在良好的知识教育下，大部分都有很强的法律意识，和自我保护能力。 就像这名内衣店的顾客，在得知自己收到侵害时，并不是一味自怨自艾，而是在愤怒中，马上找到反击和维护自身权益的方式。 作为一名警察，秦旭不怕他们报警之后随之而来的麻烦，却最怕受害者忍气吞声，沉默不语。 简单告诉这位女士报案的程序，秦旭离开这家女子内衣店，旁边的辅警已经收到黄正浩的通知，直接将秦旭带到东合商业中心的公共洗手间，这里面也有四个针孔摄像头。 此时，发生在东合商业中心的监控排查，已经被一部分目击者，将消息上传到网络上了。 在信息闭塞的古代，就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言论，而在信息高速发展的现代，某些信息的流传速度，可不仅仅是普通的河川，完全可以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海啸来形容。 尤其是事关自身利益的事件，更容易吸引网友的关注度，引来海量的自觉转发。 秦旭在女士内衣店遇到的年轻女子周莉，是潮海市一所国际私立学校的英文老师。 在得知自己刚刚出来的更衣室里，被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之后，经历了最初的羞愤和恼火，周莉考虑再三，并没有选择掩耳盗铃，像鸵鸟一样躲藏起来。 她选择通过自己能做到的各种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 当场选择报案，是一种手段。 迅速将自身的遭遇，以及在东合商业中心看到的一切，通过互联网公布出来，也是一种手段。 周莉在微博上的账号，不是默默无闻。 从事英语教育的周莉，在网络上建立了一个英语学习的打卡社群，同时也是一个英语学习app的知名辅导师。 也许她的粉丝值和热度比不上某些小明星，但是跟随她一起学习英语，每天打卡的同学们，在看到她微博上公布的文章和图片之后，同仇敌忾地都努力帮她转发。 很快，关于知名品牌内衣店更衣室里被安装了针眼监控视频的内容，成为今天网络的热点话题。 网友们在同情周莉的遭遇的同时，不免也有相同的阴影，笼罩在心头。 “转发，希望有关部门严厉查处这个问题，我可不想出门上厕所，都要戴一个口罩。” “看到她的遭遇，我最大的感受，不是同情，而是恐惧，因为我不知道，这种遭遇完全有可能落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无论你贫穷富贵，除非，不外出旅游，不使用公共洗手间，不健身，不游泳，买衣服不试穿，才有可能避开无处不在的偷窥。” “刑罚太轻，只会让犯罪分子越发猖狂。” “……” 这种新闻，在如今的网络上，并不鲜见。其实两个月前，知名服装品牌的更衣室内，发现针眼探头的新闻，已经掀起了全国上下许多人的警惕。 只不过，互联网的消息就像大海，能掀起巨大的波浪，但在无尽的海水中，很快就化成小水花。 上一个相关的新闻，早就被遗忘，直到周莉的控诉微博，再次人们记起当时的案件。 周莉完成报案登记，迅速找了一位律师，咨询相关的法律条例。 让她觉得十分无奈的是，目前，针对这一方面的犯罪，那些安装针孔摄像头的人，受到的惩罚，与造成的伤害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周莉得知，目前的案例中，即便有人泄露酒店情侣夜宿的视频，将其传播到互联网上，给当事人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伤害，但是也只不过是被处以微不足道的罚金，以及不足一个月的拘留。 正是因为犯罪成本过低，又有高额利润的诱惑，才导致了这种针孔探头泛滥，严重侵犯普通人权益的事情，屡屡发生。 周莉看着自己发布的文章热度不断上升，但心里却充满了浓浓无力感。 就算案件侦破又如何，就算安装这些针孔摄像头的人被逮捕又如何，像她这样的普通人，出入公共场所的洗手间的时候，还不是战战兢兢，头顶阴云缠绕。 这个时候，最忙的人，不是长阳分局在一线排查的民警，而是潮海市警察局技术大队。 秦旭和黄正浩仅仅是长阳分局派出一个分队。 分局内其他民警，也组成其他五个小组，对辖区内的餐饮商铺，酒店会所，网吧公厕进行严格细致的排查工作 在民警们发现，并拆卸掉针孔摄像头的第一时间，第一批针孔监控探头就被火速互送到潮海市警察局的技术大队，由他们进行技术分析和调查。 这些微型摄像头的最大优势，就在于安装位置的隐蔽性，让人防不胜防。 一旦被找到位置，落入技术部门手里，以潮海市目前的技术力量，也能顺藤摸瓜，很迅速地定位了犯罪嫌疑人的位置，对其实施抓捕。 长阳分局没有参与抓捕行动，而是这段时间惨被警鹅们凌虐的特警队，成为这次抓捕行动的主力军。 别看他们平日里在警鹅面前，战战兢兢，全部武装，百折不挠的样子，但是冲锋陷阵参加抓捕行动的时候，可是犹如猛虎下山，仿佛将平日里被大白鹅痛殴的怨气一并发泄出来。 那些偷偷摸摸安装非法监控的家伙们，战斗力水平还比不上大白鹅们翅膀上的一根羽毛。 特警队一出手，全部被灰头土面，抓捕归案。 正在周莉沉浸在不甘和苦闷中时，接到长阳分局的电话，让她赶到长阳分局。 周莉赶到长阳分局，昨天接待她的女民警，告诉她所有的监控探头，都并不是即时将视频传送出去的无线设备，而是需要人工定期提取。 所以，她在更衣室被拍到的视频，并没有流传出去。 这些非法监控视频，会在提取完证据的情况下，被警方的技术人员及时销毁。 不得不说，担心了一整天的周莉，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心底的愤怒，依然无法完全消除，但是她知道，比起视频被完全公布在网络上的其他受害者，她目前的情况，还算是幸运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发帖的女孩 在签完字，准备离开长阳分局之前，周莉最后不甘心地询问负责接待的女民警，说道：“难道真得没有办法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吗？我觉得他们造成的危害，甚至要超过抢劫偷窃。很多人宁愿损失一点金钱，也不愿意自己的这种照片流传出去。” 周莉希望从这位笑起来很温和的女民警口中得到更好的答案。 但令周莉失望的是，这位民警大姐并不能解决她的困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给她更确切的回答，而是说道：“对不起，这个我们无能无为，我们所能做到的是，尽可能对辖区内的区域，进行反复多次排查，争取让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这个答案，周莉并不满意。 离开长阳分局之后，她始终在思考，要通过什么方式，推进关于这种犯罪的立法。 周莉的不满，没有影响分局的工作。 这次行动第一线的民警，黄正浩秦旭他们，用了整整三天时间，将自己片区内所有的公共洗手间，服装店游泳馆健身馆的更衣室，大大小小的酒店，像筛跳蚤一样，一丝不漏地捞了一遍。 而他们的战利品，多得令人感到恐惧。 仅仅是黄正浩和秦旭这个小队，就从他们管辖区域内，拆除了上百个针孔监控探头。 而其他小队的成果也很丰硕。 装在证物袋里，很不起眼的针孔摄像头，几乎涵盖了市面上所有微型探头的型号，而拆除的地点更是五花八门。 除了普通人熟知的更衣室和洗手间，酒店房间也是重灾区，这次针孔摄像头普查，还有安装在人流密集的通道地面上。 看到出现在身边密密麻麻的摄像头，数量之多，隐蔽性之强，性质之恶劣，就连当初批复同意长阳分局发动排查行动的东城区警察局长，都完全没有预料到。 网络上讨论非法监控话题爆炸的时候，潮海市警方全员无休，连夜连续加班，完成了后续侦查和抓捕工作。 此次落网人员，成分也很复杂。 他们有人是无业游民，有人从事体面的工作，不过最为恶劣，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 这个犯罪团伙由六个平均年龄不到二十二岁的年轻人组成。他们之中，有男有女，分工合作，在长达一年五个月的时间里，获得了大量的普通人私密视频。 东合商业中心的高档服装店，咖啡屋就是他们精心选择的地点。 选择这些区域的原因，流动人员的外形质量较高，视频能出售更高的价格。 伴随着这条新闻的曝光，一时之间，不仅仅是东合集团股价下跌，而更大的影响是，各个城市大型购物商场，人流量明显减少。 公共区域内的违规监控，被广泛讨论的同时，另一个女孩的帖子，也成为转载的热点。 “以我的经历，告诉大家如何排查出住处是否有隐蔽摄像头。” 根据发帖者的自述，这是一位北方姑娘，她大学毕业后，来到潮海市东城区工作，单身状态，目前住在租来的套房单间中。 她的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妻，就住在她租房同一栋楼的其他楼层。 与她同租，还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同事，她们三人每人一个房间，分摊房租，缓解租金带来的经济压力。 原本，她并没有对自己租住的商品房有任何怀疑，小日子过得挺舒坦。 但是随着这段时间，有关针孔摄像头的网络话题的爆炸，看多了这类新闻内容，这位姑娘油然而生强烈的不安感，让她也有点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她查了网络上的方法，去搜寻出租屋内可能出现针孔摄像头的地方，不过，她并没有发现监控探头。 但是，身为业余人员的搜寻，并没有让她觉得放心，在房间活动的时候。也觉得特别不自在。 她纠结了大半天，正好又看到潮海市警方在公共场所搜查到了大量的针孔摄像头，也就突发奇想，尝试给网红警局长阳分局打了报警电话，询问是否能帮助她检查卧室内是否有微型探头的存在。 这位发帖的姑娘，最初打电话的时候，也只是抱着尝试的想法，并不奢望警方真会提供帮助。 但是，让她非常感激的是，在接到她报警电话半个小时内，两位民警就来到她的住处。 “这项工作，真的要找专业的人士，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好几天，都没发现异常，而长阳分局的民警叔叔们，刚进屋，立刻就直奔我的房间。” “原来我的怀疑，真不是假的，太可怕了，我的房间里，真有一个针孔摄像头被安装了监控设备。想到我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控，简直是不寒而栗。” “监控探头安装在天花板顶部，被墙纸覆盖，只有一点几乎看不到的小孔，来进行拍摄。警察叔叔把墙纸切开，然后看到墙壁上有一个小洞，里面就是一个无线针孔摄像头。” “罪魁祸首，居然是房东的儿子。监控探头在我们入住之前就存在，警察叔叔们从他的电脑里，找到了大量的视频和图片。” “这段经历对我来说，简直糟糕透了。我觉得我因此失去安全感，无法再信任别人。我会很快离开这里，回到家乡，那里虽然偏僻，也不富裕，但至少我的住处是安全的。” “我写下自己的经历，是希望任何一个单身在外的女孩子，无论是住酒店，民宿，还是长期租房，一定要千万小心，特别是对自己长期居住的房间有所怀疑的时候，一定要向外寻求帮助。” “我在报警之后，与警察叔叔交流中，知道了一个消息，目前，一家与警察局有合作的安保公司，正在培训相关方面的人员，准备对外承接排查针孔摄像头的任务。以后，生活在潮海市的朋友们，可以直接与他们联系，让他们来进行检查。” 发帖女孩所说的安保公司承接相关业务，其实是在隐形探头爆发危机之后，潮海市市局领导经过多次会议讨论，决定的办法。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东星安保公司 自从长阳分局的针孔摄像头排查工作，让**危机彻底暴露出来，顿时，报警请求警方协助排查微型监控设备的报案数量直线上升。 这种情况，让原本就不宽裕的警力，变得更为紧张。 尤其是从动物商人刘景怀处，买到了异化花脚蚊的长阳分局民警，所有分配到异化花脚蚊的民警，被紧急借调到其他分局，负责协助其他分局的工作。 反正自从那天从东合商业中心回来，秦旭他们就完全失去本来就稀罕的轮休假期，每天都奔波在帮人找隐形摄像头的路上。 请他们负责排查监控探头，主要是类似健身房，酒店这样的单位，他们的做法，还是模仿东合商业中心的措施。 东合商业中心，原本在这次排工作中，成为隐形探头泛滥的重灾区，原本一时之间，名誉扫地，人流量大跌。 网络上的消息非常灵通，就算警方并未透露，风闻而动的调查者们，已经把东合商业中心里，找到隐形探头的店铺，都摸清楚，并广而告之了。 在压力之下，东合商业中心的管理层，决定反其道而行，直接通过网络宣传，并在商场悬挂说明牌的方式，重点突出他们商场经过警方缜密排查，已将各类监控设备完全清理，请大家放心使用商场内部的各项设施。 东合商业中心同时承诺，会定期聘请专业人士，对重点敏感区域进行排查，保证来到东合商场的顾客，有一个安心的环境。 这个宣传点，倒是一下子戳中了民众们内心的焦虑。 他们在东合商业中心的引导下，恍然觉得的确如此。比起其他尚未被警方排查过的区域，已经被搜个底朝天的东合商业中心的店铺明显更安全。 管理一向不错的东合集团旗下的商业中心，都会出现这么多的针孔摄像头，那警方尚未排查的其他地方，岂不是更为严重。 在这一宣传点的引导下，东合购物商业中心的人流量逐渐恢复。有一些潮海市其他区的市民，甚至大老远驱车从别的区域，赶到东合商业中心。 就为了自己吃饭看电影上厕所的时候，不被人偷拍。 看着日渐回升的人流数据，坐在东合商业中心办公室内的，庄珍云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是因为东合商业中心举措切实有效，以此为鉴，大量餐饮会所，服装店，健身馆，酒店等敏感区域，都忙不迭地找警方帮忙排查隐患。 有些人甚至昧着心，也不管有没有经过严格的检查，先打出口号，让顾客安心再说。 在这种形势下，长阳分局十位养蚊子的警察，加上秦旭，都成了热饽饽，抢手货。 幸好，借调的分局同时会派另一名民警来长阳分局协助工作，否则长阳分局局长戈一华都要成为光杆司令了。 完全依靠长阳分局的力量，这只是暂时性办法。秦旭他们不可能长期借调在外，因此，市局领导经过多次讨论，终于决定将这项工作，移交给合作的安保公司。 将排查监控的任务，移交给合作的安保公司，这是潮海市市局领导，经过深思熟虑，多方讨论之后，做出的决定。 随着人们对无孔不入的针孔摄像头，所带来的恶劣影响的逐步深入了解，越来越多民众对隐蔽的拍摄设备的警惕心越来越重。 对排查隐蔽摄像头的需求也火速爆发。 如果这项工作完全交给基层民警义务进行，必然要占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以警方目前人力情况，根本不可能满足这项工作的人员需求。 而且免费也意味着，会产生大量虚报，假报的情况出现，更加重了人力的浪费。 可是，一旦涉及到工作的收费问题，警察机关作为公共部门，势必不能直接参与其中。 若是因为收费问题被人投诉，后续的麻烦事，是任何领导岗位上的人，都不愿意面对的。 所以，将这项工作交给市场，而警方从旁督察，则是最佳的办法。 东星安保公司是潮海市东城区的合作单位。 东星安保公司安保队的训导员，原本是潮海市警校的老师，退休后返聘加入安保队工作。 前两年，由于基层警力紧张等因素，东星安保公司与东城区警局达成合作协议，公司安保人员成为东城区警局的编外人员，协助民警进行治安巡防等工作。 东星安保公司的几位股东负责人，曾经是特殊部队的退伍老兵，安保公司成立的背后，也有部队方面的关照和扶持。 所以，这种比起其他的普通安保公司，东星安保成为警方首选的合作对象。 潮海市警方与东星安保公司达成协定，警方负责帮助东星安保公司培训排查非法监控的专业人员，而东星安保公司负责承担培训费用。 同时，东星安保负责的每一个排查项目，都有义务将信息共享给警方。 具体的合作细节，在合约中都进行了严格的规定。 而这一期间，特殊动物商人刘景怀的手机联系方式里，又迎来了一波狂轰滥炸。 除了一波又一波的陌生人添加了刘景怀的手机联系方式，还有原本联系号里的人，找他寻求购买异化花脚蚊的需求。 只不过，联系刘景怀的人很多，能得到他回复的人，却寥寥无几。 秦旭这一个月来，与长阳分局其他同事一样，被借调到各个警局，东奔西跑，甚至还到岭南省其他城市出差，就是为了帮助其他区域的同行们，排查监控隐患。 异化花脚蚊，发现各类型摄像头的能力，比目前警方拥有的最精密的设备还要敏感。 长阳分局对辖区公共场所隐蔽监控探头的排查成果，太过出乎领导层的预料，他们很快将情况套用到各部门各机构的办公场所上。 长阳分局喂养异化花脚蚊的民警，随之而来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对潮海市重要的政治，军事机关，以及重点科研单位的工作场地，进行专项排查。 而在刘景怀的手机聊天号里，来自军部寻求购买异化花脚蚊的需求，也是最为强烈。 其次，则是国家级的重点研究所。 第四白二十八章 卢李辉和蚊子 性格跳脱的卢李辉，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跟在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后，心情尽可能保持镇定，步伐尽可能保持稳健，反正整体形象绝对不能丢了他们网红警局的脸面。 对了，他现在走在潮海市政府办公大楼内部。 眼前这位给他带路的男子，是潮海市市长同志的专属秘书。 话说，卢李辉从小到大，还就没接触过这一层面的领导，心里难免忐忑，但好歹注重面子，靠着一口劲撑着，没露底。 卢李辉也养了一只花脚蚊。 前阵子秦旭这小子，给长阳分局弄来了十只花脚蚊，戈一华在警局内部选了十位骨干民警，各自负责饲养一只花脚蚊。 卢李辉可不像秦旭的师父黄正浩，二话不说，伸出手臂给蚊子叮了一口，面不改色心不跳。 卢李辉非常嫌弃蚊子。 因为他打小就属于那种被各路蚊子偏爱的体质。 夏天走在路上，脑袋上回盘旋环绕十几二十只蚊子。在人群中，那就是属于舍了身上血，免费给其他人驱蚊的那种 与别人站在一起，蚊子就老喜欢吸他的血，而对别人视而不见。 也不见他的肉特别嫩，血特别香，怎么就这么招蚊子呢！ 每到夏天，卢李辉从早到晚，第一件事情，就是往自己身上狂喷驱蚊液。夏天在值班室里，有事没事就挥动着电蚊拍当健身。 受了二十多年蚊子的虐待，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生物呢？ 可是，卢李辉就算把蚊子当成十八辈子的仇人，他也得养这只花脚蚊。 警局里的青壮年数量有限，这种养了大蚊子，铁定要负责外勤排查工作，总不能将这种事情，交给快退休的张长江这样的老人吧？ 向秦爷确认了几十遍这些蚊子身上没有携带乱七八糟的细菌病毒之后，卢李辉只能忍痛含泪主动让这个小不点咬了一口。 尼玛，肿得红包包真大。 被咬完之后，警局的任务布置下来，卢李辉和卢明亮一组，负责的辖区内，几家快捷酒店和美容馆是关注的重点。 卢李辉一处一处跑下来，跟着这只小蚊子，就像小时候玩海盗挖宝藏的游戏一样，在各种边边缝缝，奇奇怪怪的地方里，找到了一个又一个隐形摄像头。 在这次行动之前，这些地方并没有针对这些设施，进行过专项的查处和治理，所以经常泡在网络上看各种新闻的卢李辉，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会找到这么多的针孔摄像头。 监管疏漏的地方，自然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就嚣张起来。 跟着小蚊子跑了几圈，就算对蚊子这种生物深恶痛绝的卢李辉，也难免觉得这只小家伙，应该是同类生物中的例外了。 有它在身边，它的饲养者简直就是人形监控探测仪，再也不怕被人瞎拍拍了。 完成自己辖区内所有单位的排查工作之后，卢李辉原本还以为能喘口气，休个假，跟女朋友讨论讨论明年结婚的事情，谁料到，长阳分局管辖区域内排查工作完成，远远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 卢李辉记得，他也就在办公室，跟刚刚干完活的秦旭瞎胡扯几句，放松一下心情，他们分局老黑脸的戈局长就拿着一叠a4纸进门了。 然后…… 然后从那时候开始，卢李辉也就回自家分局拿一套更换的警服，其他时间都在外面帮别人干活了。 最初几天，还是潮海市其他分局辖区内的酒店商场这样的单位。 等这几天，他们这伙专门养蚊子的警察专属聊天群，画风已经变成这样了。 黄正浩：被派去花城出差了，岭南省的政府办公楼，刚刚从咱们省老大的办公室里出来。 秦旭：据说某部队的机密驻地，我不能透露行程，也不能透露结果，我只想吐槽一句，好远啊！ 卢明亮：岭南省生物工程研究院啊，我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有机会进去了，感觉进去就沾了一身的学问出来，真香…… 卢明亮：我去，刚才研究院的院长亲切跟我说话，据说与我们局里达成友好合作协议，以后每个月不定日期帮他们整个研究所排查一次。补充一句，间谍真猖狂。 …… 他们聊天的联系群，是警方与软件商达成合作，为警方办公联系特殊渠道开通的联系群。 它们比其他普通人使用的聊天群，信息安全更强，虽然不能讨论一些特别机密的内容，但是一般的言论，还是能够自由说。 卢李辉想到去了军事基地的秦旭，去一省老大办公室的黄正浩，去了研究院的卢明亮，他也没那么紧张了。 想一想自己，咱们市的领导，总比前面三者来得亲切吧！ 走在卢李辉前面的张秘书，负责给他带路，卢李辉虽然脑子里想法很多，但真正干活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有张秘书的带领，卢李辉基本上这栋大楼里任何一间办公室都能进入。 “诶，等一下。”他们从一间三楼的一个房间走过时，卢李辉看到半空中飞着的蚊子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我们去这里面看看。” 并不是异化花脚蚊发现的所有监控设备，都是违法安装。 那些正常途径安装的监控设备，也会吸引它们的注意力，这就需要卢李辉他们这样的饲养者，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判断和引导。 刚才一路上，卢李辉身边的小蚊子，就不断扑到安装在角落，外形圆滚滚的监控探头上。 这些监控探头，是大楼内正规安装的监控设备，所以卢李辉确认无误之后，就迅速让小蚊子撤走。 张秘书手里拥有大楼内，所有监控安装图，所以听到卢李辉说准备进去，他有些疑虑地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开门让卢李辉进去。 小蚊子体型很小，那些看似严密的缝隙，根本挡不住它的行动，不过，卢李辉走进这间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型会议室的地方，发现这只小家伙，居然跑到了一个特别不好找的地方。 第四百二十九章 小蚊子搅动大风云 东城区，清晨八点，明通快递收发点，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肩膀上停着一只灰黑色的小雀鸟，慢慢从快递收发点走出来。 他的身影没有在主干道停留，转眼之间，转到了安静的街巷中，很快就消失在城市数不清的监控探头的范围。 同城的快递配送速度很快，早上收件的包裹，中午时分就开始配送。 轻飘飘不显眼的小盒子，按照上面的地址，送到了收件人的手中。 离开快递小站之后，矮胖的中年人消失在潮海市数量不多的老街巷陌中。 而大约十分钟，另外一条车水马龙，通往潮海市城郊的马路的人行道上，他又从一个小巷子里钻出来，用标准的跑步姿势，朝着位于曾经废弃垃圾填埋场的白蚁养殖场跑去。 秦旭将客户预定好的异化花脚蚊从一个不起眼的快递站寄出去，然后开始今天的修炼。 胖子中年人的跑步姿态不慌不忙，看似面色悠闲，但速度却不比非机动车道上的自行车慢。 他的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的腰包，每跑十步，就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干瘪的辣椒干，往嘴里淡定一塞。 十步一个，从不出错。 穿过半个城市，小柚子大的腰包里的干辣椒却始终没有吃完。 如果有一个人专门在他旁边计算，就会发现，这一路跑来，秦旭保持着他另一个形象，吃下的干辣椒已经接近两斤。 新鲜辣椒被烘干之后，吃起来酥酥脆脆，分量不重，但很占空间。这个别在腰间的小包，别说放下两斤干辣椒，就是放两百克的分量，都十分勉强。 每当秦旭一摸，发现腰包里的干辣椒快要见底的时候，他总会顺路找一个人不多的角落，抬头往天空上看一眼。 十多秒之后，一只玻璃蓝的蝴蝶，从天空翩然落下，停在秦旭腰间的小包上。 一瞬之间，空空荡荡的腰包又被红彤彤的魔鬼叫零嘴给装满了。 自从有了空间小飞蝶，秦旭修炼辣椒版的炎阳心诀持续时间极大增加。 以前没有空间小飞蝶帮他囤货，秦旭也就随身在双肩包里，放上一两包的魔鬼干辣椒，吃完了，只能再回警局或者家里补充。 现在，他大把大把地囤货，空间小飞蝶里，三分之二的空间，都被一包又一包的烘干魔鬼辣占据。 随时随地，想吃就吃。 至于辣椒的采购，秦旭通常是直接打开网络，直接按照排序，每家下十斤的订单。 到底哪家辣椒强，还是吃过才知道。 刚刚值完一整夜晚班，却并不影响秦旭神采奕奕的快跑修炼，脚底隐约产生的洪雷声，就像跟在身边的摇滚鼓点，只让秦旭的状态更加高亢。 他前段时间一直奔波在各单位中，为他们提供侦查支援，已经许久 不过，随着异化花脚蚊数量的增加，长阳分局外派到其他地方协助探查的民警，也逐渐减少了跑外勤的任务，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忙忙碌碌这段时间，新的一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华国也即将迎来农历新年。 秦旭能在年前这段警局十分忙碌的时间点，还腾出几天假期，跑去郊区查看异化白蚁养殖场的情况，是因为他主动承当了过年几个重点时间的值班工作。 小年，除夕，正月初一。 别人避之不及的时间，秦旭觉得挺适合自己。有事出警，没事就在单位啃辣椒修炼呗。 原本，在任何单位，像秦旭这样刚刚参加工作，还是本地单身汉的青年人，必然是春节值班重点排班对象。 去年有卢李辉陪他作伴，可这小子最近志得意满，从青春期开始，就没离开过他脸蛋的红疙瘩豆，硬生生被他的鹅搭档天歌给揍没了。 用卢李辉自己的话说，好不容易能顶着一张敬酒不给自己家女朋友丢人的脸，还不赶紧趁热把两个人的喜事给办了。 长阳分局的警务再忙，在这种人生大事上，总要放放手。 正是因此，如今还只有那么一点儿苗头的秦旭，主动承担了农历春假期间的值班工作。 秦旭虽然目前住在秦家的老宅子里，但他老爹老娘，还有两位老人家，早就习惯了他天天不着家的放飞状态。 他们也看得开。 他们某些朋友的孩子，出门在外打拼，一年不过回家十来天，秦旭这小子每周能拎着一大堆的食物回来，吃个聚餐饭，已经相当可以了。 秦旭自家的长辈们，最值得肯定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生活乐趣，并不仅仅寄托在儿孙身上。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爱的事情，所以对秦旭的事业，以及生活状态，一直都保持着随性的心态。 至少在这种环境下，父母家人不会成为秦旭修炼生活的阻碍。 在老秦师父眼中，秦旭如今修炼的最大障碍，不是他的资质，也不是天地之间少得可怜的稀薄灵气，因为这些因素仅仅凭借人力，是无法扭转的。 老秦师父如今最难以忍受的，其实是他在警局里的日常工作。 修炼初期，初来乍到的老秦师父，还能忍受秦旭将时间花费在日常民警的工作中，而随着秦旭修炼进度的加快，长着一张嫩包子脸的老秦师父，每当遇到秦旭出警处理案情的时候，总是满脸怨言地蹲在秦旭的肩膀上，对着秦旭的耳朵，反反复复，絮絮叨叨。 “修真之人，与天争命，丝毫时间，都何其宝贵，岂能让你随意挥霍。” “整整一个时辰，为了处理凡人之间的毫毛争斗，你竟然将浪费一个时辰时间进行调解劝和，真是毫无所值，气煞老朽，气煞老朽！” “区区五百元钱，还要折腾半条街的监控？你跟她说，老朽有钱，老朽给她垫上。” 基层民警接手的警情，绝大多数都是老秦师父口中犹如蝼蚁的小破事。 自从秦旭结束异化花脚蚊的外勤工作，老秦师父的碎碎念，就从来没有间断过。 可即便如此，秦旭也不能像老秦师父所说那样，撒手不管。 他当个民警，总不能挑三拣四的选案子吧？ 其实，老秦师父的话，从修真的角度来说，都在道理上。 刚遇到老秦师父那会儿，秦旭对修行之事，毫无概念，那时老秦师父劝他放弃自己的警察身份，成为一名苦修者，秦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在他看来，所谓苦修，大概跟隔壁邻国的苦行僧那样，放弃七情六欲，与世隔绝，只为了修行。 秦旭过不来那样毫无乐趣的生活。 可是现在，秦旭修炼半年，虽然依然是一只修炼的小菜鸟，但内心对仙兽门却多了几分认同感。 但若让他立刻放弃这份原以为从事一辈子的职业，秦旭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 秦旭记得，他第一值日表上写上，今日辖区平安这几个字的心情。 让他完全放弃这份职业，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修真者，秦旭并不觉得高兴。 第四百三十章 今日辖区平安 东城区，清晨八点，明通快递收发点，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肩膀上停着一只灰黑色的小雀鸟，慢慢从快递收发点走出来。 他的身影没有在主干道停留，转眼之间，转到了安静的街巷中，很快就消失在城市数不清的监控探头的范围。 同城的快递配送速度很快，早上收件的包裹，中午时分就开始配送。 轻飘飘不显眼的小盒子，按照上面的地址，送到了收件人的手中。 离开快递小站之后，矮胖的中年人消失在潮海市数量不多的老街巷陌中。 而大约十分钟，另外一条车水马龙，通往潮海市城郊的马路的人行道上，他又从一个小巷子里钻出来，用标准的跑步姿势，朝着位于曾经废弃垃圾填埋场的白蚁养殖场跑去。 秦旭将客户预定好的异化花脚蚊从一个不起眼的快递站寄出去，然后开始今天的修炼。 胖子中年人的跑步姿态不慌不忙，看似面色悠闲，但速度却不比非机动车道上的自行车慢。 他的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的腰包，每跑十步，就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干瘪的辣椒干，往嘴里淡定一塞。 十步一个，从不出错。 穿过半个城市，小柚子大的腰包里的干辣椒却始终没有吃完。 如果有一个人专门在他旁边计算，就会发现，这一路跑来，秦旭保持着他另一个形象，吃下的干辣椒已经接近两斤。 新鲜辣椒被烘干之后，吃起来酥酥脆脆，分量不重，但很占空间。这个别在腰间的小包，别说放下两斤干辣椒，就是放两百克的分量，都十分勉强。 每当秦旭一摸，发现腰包里的干辣椒快要见底的时候，他总会顺路找一个人不多的角落，抬头往天空上看一眼。 十多秒之后，一只玻璃蓝的蝴蝶，从天空翩然落下，停在秦旭腰间的小包上。 一瞬之间，空空荡荡的腰包又被红彤彤的魔鬼叫零嘴给装满了。 自从有了空间小飞蝶，秦旭修炼辣椒版的炎阳心诀持续时间极大增加。 以前没有空间小飞蝶帮他囤货，秦旭也就随身在双肩包里，放上一两包的魔鬼干辣椒，吃完了，只能再回警局或者家里补充。 现在，他大把大把地囤货，空间小飞蝶里，三分之二的空间，都被一包又一包的烘干魔鬼辣占据。 随时随地，想吃就吃。 至于辣椒的采购，秦旭通常是直接打开网络，直接按照排序，每家下十斤的订单。 到底哪家辣椒强，还是吃过才知道。 刚刚值完一整夜晚班，却并不影响秦旭神采奕奕的快跑修炼，脚底隐约产生的洪雷声，就像跟在身边的摇滚鼓点，只让秦旭的状态更加高亢。 他前段时间一直奔波在各单位中，为他们侦查支援，已经许久 不过，随着异化花脚蚊数量的增加，长阳分局外派到其他地方协助探查的民警，也逐渐减少了跑外勤的任务，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忙忙碌碌这段时间，新的一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华国也即将迎来农历新年。 秦旭能在年前这段警局十分忙碌的时间点，还腾出几天假期，跑去郊区查看异化白蚁养殖场的情况，是因为他主动承当了过年几个重点时间的值班工作。 小年，除夕，正月初一。 别人避之不及的时间，秦旭觉得挺适合自己。有事出警，没事就在单位啃辣椒修炼呗。 原本，在任何单位，像秦旭这样刚刚参加工作，还是本地单身汉的青年人，必然是春节值班重点排班对象。 去年有卢李辉陪他作伴，可这小子最近志得意满，从青春期开始，就没离开过他脸蛋的红疙瘩豆，硬生生被他的鹅搭档天歌给揍没了。 用卢李辉自己的话说，好不容易能顶着一张敬酒不给自己家女朋友丢人的脸，还不赶紧趁热把两个人的喜事给办了。 长阳分局的警务再忙，在这种人生大事上，总要放放手。 正是因此，如今还只有那么一点儿苗头的秦旭，主动承担了农历春假期间的值班工作。 秦旭虽然目前住在秦家的老宅子里，但他老爹老娘，还有两位老人家，早就习惯了他天天不着家的放飞状态。 他们也看得开。 他们某些朋友的孩子，出门在外打拼，一年不过回家十来天，秦旭这小子每周能拎着一大堆的食物回来，吃个聚餐饭，已经相当可以了。 秦旭自家的长辈们，最值得肯定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生活乐趣，并不仅仅寄托在儿孙身上。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爱的事情，所以对秦旭的事业，以及生活状态，一直都保持着随性的心态。 至少在这种环境下，父母家人不会成为秦旭修炼生活的阻碍。 在老秦师父眼中，秦旭如今修炼的最大障碍，不是他的资质，也不是天地之间少得可怜的稀薄灵气，因为这些因素仅仅凭借人力，是无法扭转的。 老秦师父如今最难以忍受的，其实是他在警局里的日常工作。 修炼初期，初来乍到的老秦师父，还能忍受秦旭将时间花费在日常民警的工作中，而随着秦旭修炼进度的加快，长着一张嫩包子脸的老秦师父，每当遇到秦旭出警处理案情的时候，总是满脸怨言地蹲在秦旭的肩膀上，对着秦旭的耳朵，反反复复，絮絮叨叨。 “修真之人，与天争命，丝毫时间，都何其宝贵，岂能让你随意挥霍。” “整整一个时辰，为了处理凡人之间的毫毛争斗，你竟然将浪费一个时辰时间进行调解劝和，真是毫无所值，气煞老朽，气煞老朽！” “区区五百元钱，还要折腾半条街的监控？你跟她说，老朽有钱，老朽给她垫上。” 基层民警接手的警情，绝大多数都是老秦师父口中犹如蝼蚁的小破事。 自从秦旭结束异化花脚蚊的外勤工作，老秦师父的碎碎念，就从来没有间断过。 可即便如此，秦旭也不能像老秦师父所说那样，撒手不管。 他当个民警，总不能挑三拣四的选案子吧？ 其实，老秦师父的话，从修真的角度来说，都在道理上。 刚遇到老秦师父那会儿，秦旭对修行之事，毫无概念，那时老秦师父劝他放弃自己的警察身份，成为一名苦修者，秦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在他看来，所谓苦修，大概跟隔壁邻国的苦行僧那样，放弃七情六欲，与世隔绝，只为了修行。 秦旭过不来那样毫无乐趣的生活。 可是现在，秦旭修炼半年，虽然依然是一只修炼的小菜鸟，但内心对仙兽门却多了几分认同感。 但若让他立刻放弃这份原以为从事一辈子的职业，秦旭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 秦旭记得，他第一值日表上写上，今日辖区平安这几个字的心情。 让他完全放弃这份职业，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修真者，秦旭并不觉得高兴。 第四百三十一章 养殖场的发展 秦旭在奔跑中，看到异化白蚁养殖场高高的蜂塔时，立刻将自己心中的纠结放在脑后，决定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 秦旭请来的施工队，还在进行想工程建设，而秦旭跑来的身影，引来天空盘旋的守护蜂的注意。 守护蜂筑巢的蜂塔，是这附近最快完成的建筑，异化守护蜂繁殖的速度非常快，秦旭如今往蜂塔最高处看去，就能看到一个水滴状的褐黄色蜂巢，大约有一个十来斤重量的山西瓜大小。 五六只山核桃般大小的明黄色大黄蜂，拍成一条整齐的队列，从高高的天空俯冲下来。 普通人没有仰着头走路，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发现它们探查的身影。 秦旭特意抬头观望，才看到它们朝着自己飞来。 白蚁养殖场的守护蜂，大概在秦旭头顶上方大约两米多的位置停住。这个距离，足够他们确认了秦旭的身份，放弃进攻的意图。 守护蜂机动灵活，还有一定的自我判断力，在秦旭看起来，可比市场上最好的警报器厉害多了。 秦旭朝着这一队巡逻的大黄蜂招了招手，准备飞走的守护蜂小队，接到了秦旭的指令，立刻调转方向，动作一致，朝着秦旭的位置飞来。 经过炼兽诀灵气改变的守护蜂的工蜂，体型是普通大马蜂工蜂的两倍，一对大大的复眼，看着令人生畏，而尾后黑铜色的长针，长度大约有它们身体一半长度，宛如一把舞动的长剑，特别显眼，充满威胁。 蹲在秦旭肩膀上的老秦师父，看到这几只威风凛凛的小家伙，欣慰地说道：“不错，不错，蜂后的异化很不错，所产下的后代能力，看守这片小地方，也还算让人放心。” 秦旭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领头那只守护大黄蜂的翅膀。 它们天然服从蜂后的命令，而蜂后又是秦旭亲手培育出来，所以就算是普通的工蜂，也对秦旭有着天生的亲近感，并不会因为秦旭的动作，而悍然发动袭击。 “我记得，蜜蜂蜇人之后，就会死去，这些当守卫的小家伙们，尾后的针这么长，它们如果攻击某个人之后，会不会也死去？”秦旭问道。 老秦师父摇了摇头，用细细的手指，弹了弹距离他最近的守护大黄蜂的脑袋，肯定地说道：“不会，根据我的观察，这些普通的守护工蜂，每只寿命在一年左右，它们的毒囊就在长刺的中心，每次进攻敌人之后，毒囊就会顺着长刺注入被袭击对象的体内，毒刺也会从中间断掉。” “但与你所说蜜蜂并不相同之处，则是它们毒刺断掉之后，不用两三天的功夫，又会长出新的针刺。” 秦旭听完，挥了挥手，盘旋在他头顶上的守护工蜂，排着一条线般的队列，如同听到指令的士兵一样，列队飞走。 与食用花蜜花粉的蜜蜂不同，这些具有守护能力的异化大黄蜂们，可是货真价实的食肉昆虫。 而它们的整个蜂群的食物来源，就是这些遍布在异化白蚁养殖场上空的守护工蜂们，一边担任警戒任务，一边捕猎。 蚊子，苍蝇，蚂蚁，甲虫，毛毛虫，都是这些守护工蜂的捕食目标。 而异化白蚁们整天都躲在白蚁蚁巢厚厚的保护壳下等待投喂，从来不离开，才能躲过天空捕食者的狩猎。 秦旭继续往里面走，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呼喊声。 “刘叔，刘叔，你来了！” 秦旭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灰色连帽卫衣的少年，面色红润，坐在一辆电动三轮车的驾驶座上，兴奋地朝着他高喊。 性格跳脱，一看到刘景怀就叽叽歪歪说个没完没了的少年，正是已经被秦旭打发去学校上课的孔旺。 两个未成年跟着北宁和蓝游一起来到异化白蚁养殖场，原本以为自己也会和两位老哥一样，成为异化白蚁养殖场的员工，却不想被胖乎乎的刘叔打发去上课。 对他们来说，老实蹲在学校课桌前，听完一堂似懂非懂的课程，比在养殖场干体力活痛苦多了。 孔旺觉得，无论是窝在厨房里，摘菜切肉，还是去垃圾场捡垃圾喂白蚁，都比完成令人头疼的家庭作业轻松多了。 “孔旺，今天没上学？”秦旭盯着一脸兴奋的小子，问道。 “刘叔，你帮我转学的时候，都快期末了，现在学校放寒假，等元宵节过后，才开学呢！”孔旺觉得后颈一凉，看到一向温和的胖大叔板起脸来，忙不迭立刻解释说道。 已经脱离学生生涯的秦旭，已经跟寒暑假这两个可爱的长假说拜拜了，此时被孔旺一说，才记起这个幸福的名词。 秦旭看了一眼他所骑的电动三轮车后面满满的一车打包成捆的塑料袋，说道：“好吧，不过，你和路平两个人，离开学校有一段时间，在寒假里，也别光惦记着干活，多温温书，等过阵子开学了，才能赶上进度。” 在基层干过的民警，哪一个没有点说教劝话的口才。 孔旺乖顺地坐在电动三轮车的驾驶座位置上，老老实实地点头，他看了看前面好几百米的路，直觉预感刘叔逮住他，估计这段路上的说教，是停不下了。 就算是他一向尊敬的刘大叔，絮叨起来，也让人感觉头疼。 孔旺正浑身难受，坐立不安时，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脸上立马扬起灿烂地笑脸，凑到刘景怀面前，激动地打断了胖大叔的叮嘱，兴高采烈地说道：“刘叔，刘叔，我跟你说个事儿，你知道不，就这段事件，你没来的这段事件，咱们添了可多小家伙了。” 秦旭抬了抬眼皮子，没揭穿这小子的小心思，也就顺势停下话，问道：“什么小家伙？” “之前那一窝兔子模样的白蚁蚁巢换窝了，成了一窝各种颜色毛皮的狗崽子，我们这几天正喂着呢，长得可快了，还没几天的功夫，大了好几圈。那毛色，可漂亮了。” “它们换皮了以后，咱们多了十几个的新白蚁蚁巢，刘叔你过去看看呗！” “还有那只大国宝，现在已经比我还高了，食量可大了，我上网看过，活的国宝，都没有它干净漂亮，它最近吃塑料袋的量可大了，我这一车都是给它准备的。” 异化白蚁的繁殖速度，并非一成不变，它的白蚁蚁巢的大小和质量，白蚁巢**异化白蚁的数量，根据投喂食物和材料的不同，都会有变化。 养殖场隔壁就是一个庞大的垃圾填埋场，而蓝游和北宁两人的劳动力，照料这些异化白蚁还有余力，自然比秦旭八十多岁的爷爷奶奶，从邻居和小区垃圾回收站东拼西凑的东西，更丰盛。 定时定点的投喂，保证了每一窝异化白蚁蚁巢良好的生长情况。 所以，在异化白蚁养殖场的白蚁蚁巢，都比当时随便养在秦旭家里的生长速度更快。 老秦师父也在听孔旺的讲述，他一边听，一边点头说道：“根据这小娃儿所说，看来那一窝黑白熊模样的异化白蚁，正进入了囤积新白蚁巢建筑材料的阶段，这一次换壳之后，外形会更大，记得吩咐那几个小娃儿，多喂食一些石块金属，它们才有足够的材料，完成内部骨架的建造。” 秦旭听着孔旺的讲述，以及老秦师父的指点，终于来到喂养异化白蚁的活动板房前。 这个临时活动板房使用的时间也不长了。 黄正浩介绍的施工队工作效率很高，除了过年放了几天假，其他时间一直在开工干活，眼看着异化白蚁专门的养殖房整个框架基本完成，只要适当的整修，就能喂养大批量的异化白蚁了。 因为距离废弃的垃圾填埋场非常近，这一片土地基本没有人愿意接手开发，刘景怀接手的时候，不仅土地租金低廉，而且还获得了大量建筑用地的审批。 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秦旭也能放开手脚施工。 整个异化白蚁养殖房，上下三层，回字形结构，共计六百多个大小不等的养殖房间，足够近期异化白蚁的养殖发展空间。 当然，根据老秦师父所说，这些养殖房就算最大的那间，也只能容纳中小型的异化白蚁蚁巢存在，如果异化白蚁蚁巢蜕壳超过六次以上，室内就容纳不下它们了，必须转移到露天环境下喂养。 除了异化白蚁的养殖房，还有养殖场员工宿舍楼，也正在施工。 孔旺是一个藏不住话的小孩，他刚跳下三轮车，就指着远处高高的机械臂说道：“刘叔，我听工头说，那里在建的是员工宿舍楼是吗？” 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脸颊养胖了的孔旺，期待地看着旁边的刘叔。 秦旭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按照设计图纸，员工宿舍楼，有七层，内部有单身公寓，两房一厅，还有三房一厅的户型，是我们养殖场员工专用的住房。” 投资建房的钱，都是刘景怀账号里的。 其中，秦旭自己赚的，也就是个零头，大部分的收入，都是来自老秦师父各种渠道转进来的收入。 这个账户里的钱，时不时就暴涨一波，老秦师父压根没把它们当钱看，而秦旭也不是大手大脚乱花钱的主，所以这笔钱，基本上都投在了养殖场的硬件建设上。 根据老秦师父的指点，这笔钱要完全仿造复制一个微缩版的仙兽门镇派大阵，还差着远呢，干脆就在养殖场里，布置一个简陋版本的小型灵阵。 所以，异化白蚁养殖场内的所有建筑位置，外形，包括将来的景观设计，道路改造，都是出自老秦师父的布局。 养殖场的这块土地，老秦师父也是捏着鼻子，勉勉强强才决定修建一个简陋版的小型灵阵。 在他看来，这块土地，比仙兽门里，专门处理仙兽粪便的区域，还差上一大截。 他当然不可能在这里浪费金钱，修建微缩版的仙兽门大阵。 在秦旭和孔旺眺望施工工地的同时，老秦师父蹲在秦旭肩膀上，掐着手指头，嘴里嘀嘀咕咕这话。 他的声音很小，而且发音很奇怪，就算秦旭的耳朵就在他身边，也听不清他的话。 “走吧，去看看白蚁蚁巢的情况。”秦旭手背在身后，对孔旺说道。 第四百三十二章 异化白蚁的食物改进 秦旭当时请人搭建的临时活动板房的房间非常宽裕，异化白蚁尚未进入大规模的养殖阶段，所以空间也不显得局促。 主要负责喂养工作的北宁和蓝游，做事一向态度认真仔细。那些第二代的异化白蚁巢穴，在这段时间，已经换了一次外壳。 如今拥有了新的形态，因此它们将其移动到不同房间，以便更好的成长。 那只秦旭亲手培育的初代异化白蚁巢穴，如今还是胖乎乎国宝外形，占据着养殖房最大的房间。 秦旭第一个来到它所在的养殖房。 临时活动板房，有一扇朝阳通风的窗户。 对异化白蚁们来说，空间通不通风并没有特别的影响。 但对走入其中的人而言，这样的环境，确实更舒服。 秦旭进门第一样，就看一只圆滚滚，黑白分明的大熊猫，体型比普通成年大熊猫更大一个号，一脸憨态，黑色的毛绒小耳朵不断抖动，一圈黑漆漆的短毛围着它的小眼睛，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它脑袋上的毛。 有人进来的声响，没有惊动这一窝异化白蚁，它依然大脑袋栽在食槽里，唏哩呼噜吃得不停。 单纯从外形上看，它真心让人觉得喜欢。 动物喂养基地里，那些真实的胖国宝们，身上难免都有些泥土灰尘，白毛难免都有些脏兮兮的地方，而异化白蚁蚁巢虽然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惊声尖叫，但它们却是一种十分爱干净的生物。 每天固定时间，蚁巢内都会派出白蚁工蚁，清理蚁巢外的灰尘污渍。据老秦师父所说，白蚁工蚁还会分泌出一种具有消毒作用的液体，预防细菌滋生。 这也是异化白蚁什么都敢往白蚁蚁巢里吞的原因。 所以，秦旭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大熊猫的异化白蚁蚁巢，毛色干净，绒毛清爽细滑，手感一流。 孔旺打开房间的门后，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往房间左侧的墙壁走过去。 这面墙壁前方，摆放着一个用废弃木料拼凑出来的木头架子，虽然手工一般，不过倒是十分稳固。 架子上，放着几个盖着盖子的油漆桶。 “这些都是准备为给白蚁的食物吧？”秦旭看了一眼，顺口问道。 “是的，北宁哥说弄个架子，每次喂的时候会更方便一点。”孔旺一边说，一边从架子上拎下一个看起来就是废弃不用的塑料油漆桶，将桶里的东西，倒在专门准备的食槽里。 秦旭前几次来就发现了。 他的这几位员工，年龄虽然不大，但大约因为幼年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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