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案集 - xp1024.com
《尘案集》


写在书前

因为从小就爱听故事,长大后,人情世故,生活轨迹,得志失意,所以心里逐渐也有了很多很多故事。再接着,又因为爱显摆和哗众取宠的臭毛病便开始有了讲故事和扯淡的欲望,但也恰恰缘起于此,才有了《尘案集》这本书。

好吧,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了,说点正题,其实是因为看了很多很多所谓的悬疑、推理、烧脑网络小说,又尝试了很多很多小说改编的网红网剧,实在是。。。不忍直视。。。(有点酸)所以自己就琢磨了,写那么烂是怎么发表的,逻辑不通,情节弱智,又是怎么卖了网剧版权的(酸爆,其实自己写的才是稀碎)难道仅仅是因为咱们的观众对烧脑题材的一切事务都格外偏爱,所以宽容度宽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只要能坚持下来,竟然都能获得认可。。。什么灵异,恐怖,噱头,各种不忍直视的内容因素全部掺杂进来。。。美其名曰变格,也不知道是在侮辱逻辑还是拽了一个推理的边。

所以,别人都行,我为什么不行(哈哈,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照着我认为好看的悬疑推理,坚持下来,除去任何杂想地讲一个故事,没有什么灵异,什么恐怖,什么硬凑的各种血腥变态噱头,就是根据最真实的事件改编,耐心地讲一个故事(其实说扯。。。也没什么不对)

因为本书的内容过于真实,而且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阴谋论家(笑),所以里面涉及到的所有地名,案件名称,办案过程,所有人名,人称我都竭尽全力地采用化名。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认为还是应该先向本书涉及到的所有案件的相关人们道个歉,文学的创作真的没有任何恶意,请勿对号入座,请勿对号入座,请勿对号入座(重要事说三遍哈)

还有就是我在写作的时候可以很明显地预感到,《尘案集》这本书很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和谐了,对此我只想说,如果这个社会连文学的创作和加工都容不下的话,那真的是种悲哀(乌鸦嘴)总之,且看且珍惜吧。

最后,本书共十卷,每日稳定更新(不稳定自断经脉)创作也纯属为了梦想,而且梦想这东西,能实现就好,其他杂七杂八的强求也没用~

ps本文内容如有雷同。。。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都是自己冥思苦想来的)如果非说有。。。那你来打我啊(哈哈~飘走喽)

热爱本格热爱社会派的观众老爷们,热爱烧脑的观众老爷们,热爱阴谋论的观众老爷们,多多捧场哦~

话一 斗殴

中国,sjz市,晚上十点,西二环外,山前大道旁的一条小路上。

“尘子。。。你说,这两边。。。哪边能赢?”路旁隔离带冬青枝杈间露出了一双提溜的大眼睛。淡淡的月光下,这双大眼睛局促不安的转动着,生怕漏掉眼前的任何一个画面。

“阿巨你紧张什么,不就是打架吗,有什么好看的”另一个声音则悠闲的靠在冬青旁,黑暗之中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不大,但却挡不住的精光四溢。

“废话,老子活了二十年,有娘生没爹养的,虽说从小混惯了大街,但这么多人的阵仗还是头次见”阿巨将眼睛从冬青之中卸下,移到了身边的兄弟身上,仿佛习惯了对方这种无所谓的淡定态度,只是一撇,眼睛又迅速地回到了冬青枝杈之中。

“你骂起自己来还真是有一套。。。”尘子歪着头,一只手随意地抓起了地上的泥土,有些潮湿但很松软。

“忽略我!赶紧的,到底哪边能赢,你不想弄吃的了,咱们也得准备了”阿巨竭尽自己所能的压低着声音。

“左边的,一会等他们走后咱们再出去”尘子甩出了手中的泥土,接着抬起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张子尘!正经的,你看看左边农民大爷们的装备,还指望能有暴击还是咋的,你他娘别在这给老子猜,要不一会咱们没的拿,你让我吃屎去啊”

张子尘咧了咧嘴,看着脑袋没入冬青之中,撅着屁股的阿巨甚是滑稽。

“放心,什么时候因为我让你挨过饿”

阿巨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到对方那一脸欠揍的表情,又把话压了下来。

冬青之外,惨白的月光下有将近五十人在对峙着,俨然分成了左右的两拨,左边一二十人衣服破烂,手里只是拿着镐头和犁耙;右边的二十多人则整齐划一的黑西服黑皮鞋,单是那么静静地站着就有股肃杀之气,每人手中的长铁棍折射着月光,仿佛都可以听到铮铮的鸣叫。

“这么来说,你们就是打算不讲理了!”左边一拨人之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沉沉的低吼。

反观右边整齐划一的黑西服们则没有一个搭话,但往那一站似乎就说明了一种态度。

刹那间不知道是谁先有了动作,阿巨眼中的画面仿佛断片了一样,刚才还在静若止水,下一秒就混乱到了极点!如墨的夜下,正在上演一场斗殴。。。

阿巨的眼睛仿佛不够用了,双手兴奋又紧张的死死攥着脑袋旁的冬青,但仅仅也就不到十分钟,冬青之外的打斗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走吧,该捡饭吃了,又累又饿的”张子尘忽然弹起了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又拍了拍阿巨呆滞在那里的大脑袋。

“张子尘。。。我真他妈服你了,怎么每次都被你猜的准准的。。。”阿巨把脑袋缓缓从冬青枝杈间抽了出来,慢慢将眼睛对上了张子尘的那双笑眯眯的丹凤眼。

只见张子尘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伸出食指,缓缓移动到自己太阳穴上,轻轻点了几下。

“猜?那是你才用的方法,我可用的是这里”

精光四溢的丹凤眼中露出了一地的月光。

话二 搜刮

“我怎么就那么懒得看你那一脸欠抽的样子呢,少在这我一夸你,你就得瑟,不就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吗,是不这边就是那边,赶明让我猜中一回,老子也得瑟一回”阿巨一边念叨着,一边也手脚麻利地往刚才的战场走去。

“百分之五十。。。哪怕百分之九十九,我也从来不相信什么几率,我相信的只是自己的逻辑”

张子尘站在那里借着月光,将眼前的战场扫视了一遍,确认没有扎眼的情况后,蹲在了最近的一个黑西服身边。

“说不说吧。。。我最讨厌就是你这装逼的节奏,咋的,还停不下来了还是咋的。”

扒拉了两下躺在地上的黑西服,张子尘低着头,一手拄着地,缓缓说道。

“右边的,不仅服装整齐划一,就连手中铁棍长度也相差不了多少,可见这些人动起手来也一定训练有素。像这种带有组织性质的打斗,大都不会照着对方的要害招呼,现在是法制社会,闹出人命来,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难以招架。但是对方这帮人就不同了,只是一帮庄稼汉,脾气上来红了眼,出手更不会讲究,打起架来就怕这种不要命的,你制不住对方,就算人再多也没有用;而且想都不用想,穿西服的这帮人肯定在这些庄稼汉身上有所图谋,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让身份相差这么悬殊的两拨人对上,所以动起手来,穿西服的这帮人更会有所顾忌,怕事态扩大。再一个昨天这里下过雨,泥土潮湿松软,穿西服的这帮人穿着皮鞋,正装的皮鞋,一定会不太跟脚,会打滑,这样一来可就比不上那帮庄稼汉跟脚的布鞋了。不论从哪看,都是这帮黑西服输定了”说完张子尘用下巴点了点地上十二个昏迷的黑西服。

“我就说吗。。。我就是这么想的。。。嘿,每次听你说起来都带劲的”

阿巨也不知道听没听完解释,反正兴奋的根本没拿正眼瞧张子尘,而是迅速地在黑西服们的衣服兜里摸索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阿巨咬碰着牙,哼着小调,飞快地搜刮着十二人身上的钞票,但也只是钞票而已,摸到别的值钱的东西,阿巨则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拿他自己的话来说,哥们只是迫于生计,可不是抢劫勒索啊,只是暂借些散碎银子,填饱肚子,再偶尔思一思女人欲,改日哥们发达了,一定在大街上大把的撒钞票,就当回报社会,三克斯,嘎的了。

张子尘心不在焉地跟在阿巨后面,慢慢擦去两人留下的脚印,再顺便整理一下阿巨风卷过后的残云,帮黑西服们弄弄领子,系系扣子,就像整理遗容一样。

终于,阿巨蹲在最后一名黑西服边上,啪啦啪啦地打着手中的钞票,一个劲儿的往手上吐口水,恨不得把一张钞票捻出一沓子来,两个嘴角都快到后脑勺约会了。

“别说啊,这回真他娘带劲,足足三千,咱这回一个月的饭有着落了,还能泡回澡,恩!搓!再他娘狠狠搓回澡,你省点,省点啊,没准最后我还能叫个妹子,嘿嘿。。。”阿巨压根站不住了,兴奋地哗啦着手里的钞票,起身就要溜达。

“阿巨,你好像没把苏灵算上。。。而且你要兴奋,往旁边的草地里兴奋去”张子尘蹲在最后一名黑西服边上的草地里,慢慢用手抹掉了两人最后的脚印。

“好嘞!你是爷!苏灵。。。她能干个鸟,再说,还一直粘着老子,麻烦死,哪如咱们兄弟配合。但我觉得关键时刻还得看我,要不是我发现了这帮黑西服财神。。。”

阿巨话还没说完,只见张子尘的眼往这边一瞟,接着整个人好似脱弓的箭一样,嗖的一下,从草地上弹起来,奔着阿巨的胳膊就过来了。

话三 凶杀

阿巨被张子尘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钞票一抖差点掉地上。要不是俩人关系过硬,还真以为对方是奔自己手中钞票来的。

“疯了你。。。”

阿巨刹那间根本反应不过来,脑子刚刚回过点味来,还没说了几个字,就被张子尘的眼神给生生瞪了回去。

张子尘压着嗓子,拖着阿巨的胳膊,尽量挑着有草的地方冲山前大道疾奔而去。

“地上只躺着十一个人了。。。”

“我操!”

这不是扯呢么。。。阿巨猛地一甩张子尘胳膊,压着手中钞票,脱缰野狗一样地蹿了出去,瞬间就把张子尘落在了身后。

张子尘骂了一声,尽量掩护着阿巨的身形,同样加快了脚下的频率,一边跑,一边耳朵竖得灵光的。

果然,两人刚跑出去没几步,身后便忽然有了动静,只听得踏踏踏几声由弱到强,张子尘立马就觉得有人跟上了自己,而且这人的速度绝对不慢,仅仅就在几个箭步之后,三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就拉小到了百米之内。

“别跑!站住!”一个雄厚的声音炸雷一般响了起来。

“妈呀,什么玩意这是”

阿巨脆弱的神经从刚才斗殴的时候就一直绷着,现在再经这么一吓,冷汗直接就顺着后脖子淌了下来。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张子尘心思急转,一抬头,心中就有了计较。

“不管怎么样,别出声!”

张子尘压着嗓子呼了一口气,又往前紧捯了两步,将将能跟上阿巨的屁股。当经过路旁的一颗大树时,张子尘忽然猛地一抬脚,直接将身前尽力掩护的阿巨斜踹到路边的一个沟里。

关键时刻,阿巨还真是屁都没放一个,挨了一脚,咕咚一声之后再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张子尘暗松了一口气,也就这一个呼吸之间的不注意,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脸朝下扔到了地上,借着惯性,往前几个翻滚之后才停了下来。

“噗!。。。”

张子尘此时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但肺中积压的气体总算大口喘了出去,仰在地上刚呼哧了两下,只听得身后嗖的一声,一个人影遮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跑!我看你再跑!”

张子尘根本来不及反抗,况且也没劲反抗,只是被那人影胳膊一提,一个翻身,便让对方用膝盖压住了后背。

“疼。。。疼疼。。。”

张子尘侧脸挨着泥土,全身划的都是小伤口,但大脑却一直在急速运转。

打扫战场之前,自己和阿巨一直在暗中躲着,肯定没有被谁看到或发现,而且出来说话的时候动静也不算很大。接近第一个黑西服之前,自己还确认过没有什么特别情况。但现在自己的状况是,正灰头土脸的让一个人用膝盖压得死死的,而且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起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故意埋伏还是发现了情况;他之前看到了什么,奔跑途中又看到了几个人。

“妈的”

张子尘心中暗骂了一声,看来是最近安逸日子过惯了,所有的警惕性全都给扔到脑后去了。不过好在就是顺了点钱,也不至于对这帮人有什么多大的得罪,大不了自己就挨了这顿打,反正俩人跑了一个,也值了。

张子尘刚想到这,只觉得手腕上一凉,咔嚓一声脆响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嗯?”

张子尘下意识地反手一摸手腕上的东西,再侧脸抬头一看,表情瞬间凝固。

帽子上一枚银白色徽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我让你站住,你跑什么,跑,再跑啊!”

一个雄厚的声音从张子尘背后移到了身侧,只见这位警察抻了抻贴身的衬衣,又拍了拍制服上的土,正了正帽子,接着掀开了侧兜的摁扣。

“啪!”

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束猛烈的强光刺的张子尘那双丹凤眼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逻辑上什么情况,但张子尘知道这顿打最起码免了。正抬眼观察着自己身旁站着的这名人民警察,却发现对方的目光顺着手电的光束,呆滞在了自己斜后方大概三米的地方。

“一组一组,我是小程,我是小程,你们顺着手电光往这边找,有情况!重复一遍,有情况!”

叫做小程的警察也只是呆滞了一瞬间,便迅速翻出了身上的无线电,刺刺啦啦地冲里面汇报着情况,话音一落,就迅速冲到了手电光的尽头。

张子尘的目光跟着这名警察,一寸一寸,直到最后也落到了手电光的尽头。

那里同样趴着一个人,但这个人后心的位置插着一把没有刀身的匕首。。。

“妈的,这回麻烦大了。。。”

这次就算张子尘再淡定,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话四 小试探

“没救了。。。”

小程将手从死者的手腕处移开,把手电立在一旁,便立马回过身来,细致地观察了一遍周围的情况,接着眼神又犀利地移回了被拷在地上的张子尘身上。

“现在你可以交代一下了吧”

“交代?交代什么?”

张子尘丹凤眼一抬,毫不避讳地看向小程的眼睛。现在人类的心态就是这样,如果你遇到什么情况,而且是你说不清的情况的时候,你越是逃避,越是躲闪的话,越容易让别人怀疑。

“呦呵,看你这么年轻,看到死人似乎没有什么慌张的意思啊”

小程不知道是对张子尘有了兴趣还是有了更大的怀疑,总之眼神之中依旧带着疑惑。

“谁规定过,看到死人需要慌张吗。。。哇靠!有人死了,吓死我了!!!。。。”

“正经点!姓名!”

小程一板脸,冲着张子尘咆哮了一声。

“张子尘”

“年龄!”

“二十二”

“刚才追你,你跑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警察”

“你自己一个人吗!”

“是的”

“职业!”

“无业”

“告诉我你的家庭住址!”

“sjz各街道”

“少在这给我耍皮,玩这点小聪明有用吗?!”

听着张子尘的对答如流,小程此时火气更大了起来,这显然对于警察的盘问当做家常便饭了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个孤儿,也是个街边小混混,不找大街住,难道让我住你家?哦,不过你住的那个单身公寓也没我住的地方”

就像是慢慢布下的网即将要捕获一只毫不知情的猎物,张子尘丹凤眼中有些光芒开始在闪烁。

“你。。。你说什么?”

“怎么,难道你不是住单身公寓?而且还跟上下的邻居关系不怎么好;你家庭困难,有个辍学在家的妹妹,成绩优异的你大学毕业就顺利进入警局,心怀雄心壮志,想有一番作为;虽然你办事干净利索,但如果能改改你毛手毛脚这个毛病的话,相信你可以的”

程泽除了呆滞以外,只觉得这个叫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踏踏踏踏踏。。。”远处隐隐传来的跑步声将程泽从呆滞的世界中拉回了现实。

“小子!要是让我发现你调查过我的话,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急忙收敛了心神的程泽冲着趴在那里的张子尘恶狠狠地说道。

“程泽!。。。程泽!。。。你没事吧。。。”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由远到近。

随着夯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子尘借着手电光,隐隐可以看到同样是穿着警服的一名。。。女同志。。。额。。。是漂亮的女警察同志,急急地冲这边跑了过来。

“还有!一会你给我闭嘴,回所里我再好好审问你!”

程泽听到声音后,又转头冲张子尘低吼了一句。而张子尘却带着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会心地点了点头,抬了抬眉毛,那意思分明是说,我懂得。。。

程泽咬了咬牙,接着向陆续跑过来的几名警察示意了方位,同样的,也示意了自己周围的情况没问题。

张子尘看到程泽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离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要不是自己的手在背后铐着,此刻真想好好揉揉自己的鼻梁。

一阵香风袭来,一个人影直接蹲在了程泽的身旁,这个女人虽然穿着警服却依然挡不住其中曼妙的身材,梳在帽中的秀发有几丝搭落在精致的小脸旁,一双大眼睛之中写满了焦急。

“程泽你没事吧,伤到了没有?!”

焦急的询问,急切的关心,几滴香汗从这个香风阵阵的人影颊滑落,轨迹终止在了皓齿紧咬的朱唇角。

“孙可我没事,不用担心,各位,这边有情况!”

当着陆续跑过来的另外两名同事,程泽也不好有别的多余举动,只是将孙可的手从自己手臂上轻轻缓缓地拿下,捏了一捏,接着用下巴示意着那具尸体。

“我天,我说刘局让咱们出来是几个意思,还真有情况”

另外两名同事也是男的,不过年岁稍长,伴随着话音刚落,四名警察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具尸体之上。

“刚哥不用了,我检查过已经没救了”程泽适时地说道。

蹲在那里的刚哥缓缓起身,顺手接过了手电,借着手电光一指:“那这又是什么情况?”

张子尘的眼睛又一花,接着,四名警察的注意力顺利的从尸体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怀疑是他逃跑过程中慌不择路失手杀人,我已经给他铐住了,具体什么情况,咱们带回局里再说!”

话五 开始掌握

“行,小程,你和孙可带着人回去,现场我和洋子来”刚哥说着点了一支烟。

“知道了,刚哥洋哥你们注意安全,保护好现场,手电你们拿着,回了局里我顺便通知法医”

事不宜迟,尤其现场更需要立马的保护,程泽说罢便将张子尘从地上抬了起来,向孙可打了个招呼。

“快去快回,咱车在那边”

洋哥也不废话,一边先简易地探查了现场,然后在现场的四周大致标上了范围示意。

sjz冬天里的夜风过了十二点能吹颤人的骨头,更何况在这大西边不是很繁华的地方,风尤其凉。经过刚才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张子尘从地上起来后忍不住有些摇摇欲坠,前后晃荡了两下,头都有些抬不起来。

“小子,你还有什么知道的没说?!”

“你真要我说?”

程泽开着车,马上开始了盘问,张子尘则一脸无奈的和孙可坐在后排。

“废话,赶紧交代!”

程泽一听有戏的感觉,立马当着孙可再次展示了一把富有男人磁性的小咆哮。

“好吧,我还知道你左脚的袜子上有个大洞。。。”

“。。。。。。”

一瞬间程泽被张子尘噎的忘了如何说话,刚才还充满男人气息的脸瞬间成了猴子屁股。

“这个很简单啦,刚才你蹲下检查那具尸体的时候,你左脚的脚跟露了出来。。。那。。。是你让我说的啊。。。”

“刺啦!!!”

正在山前大道上行驶的警车突然走了一个大s形。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在审问你!你!你小子!我问你还隐瞒了什么情况没有!!!”

在心仪的女生面前被揭了短,这哪个男人受得住。。。程泽也顾不上孙可还在车上了,暴躁的犹如一头狮子。

“程泽你怎么了。。。注意开车啊。。。还有你,老实点,别油腔滑调的”

孙可也被刚才那突然的拐弯吓了一跳,但随即柳眉一竖地冲旁边的张子尘瞪着眼睛。

“哦哦。。。不好意思啊。。。抱歉抱歉”

张子尘抬着双手放在脑旁一脸歉意,只不过他的那双丹凤眼中,却噙着笑意。

玩笑落下,那份从容和淡定再次回到了张子尘那布满泥土的脸上,狭长的丹凤眼角流露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沉稳。

此时程泽再也没心思说什么了,孙可也是一样,回局里的路上一路无话。

“小可,去和娄队先打个招呼,腾出个审房来,年尾的时候人太多。”

刚一下车程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面对着一件凶杀案的最大嫌疑犯于情于理都够程泽兴奋的。

“好嘞”

从孙可的手中接过铐着张子尘的手铐,程泽脸上写满了怀疑和疑惑。

“开个玩笑吗。。。我是真没隐瞒啥情况,而且我能保证,那个死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路过”

张子尘一下警车,脸上的从容和淡定渐渐内敛,又恢复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别说废话,进审房之前我再问你一遍,你小子是不是调查过我?”

程泽压低着声音,一边拽着张子尘,一边往局里走去,因为自己在对方眼中仿佛透明的一样。

“哥你又开什么玩笑,我一个街边小混混,好好的调查你们警察干嘛”

张子尘满脸无奈,但此刻其的表情让程泽看在眼中,简直欠揍到了极点。

“那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我,就连孙可都不知道。。。”

“摆在明面上的吗。。。”

程泽斜眼看到张子尘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肺中更是一阵的憋气。

“你要是再跟我废话的话,没好处的是你!”

张子尘无奈的耸了耸肩,终于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我摸了摸我手腕上的这双手铐,锁眼处几乎没有什么划痕,说明你很少拿钥匙开这把手铐,而且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所以你是个新手,刚当上刑警没有多久;但这幅手铐的活动扣侧面却密密麻麻的全是刮痕,看来你经常用什么金属的东西练习铐手铐吧,在单位看来是不可能了,按这划痕的密集程度来说,你只能在你自己的住处铐铐暖气管子练习,这样一来的话,你楼上楼下的邻居没少找你吧?这手铐的表面也有不少划痕,应该是随意拿放,或者是经常和你腰间的钥匙挂在一起,所以在你不经意之间,你的那些毛手毛脚的毛病就表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你的皮鞋,已经很旧了,却被你打理的很好,你的衬衣,领子折领处已经有了破损,却被你洗的很干净,我又对比了一下刚哥和洋哥身上的款式,这应该是单位发的;你摁倒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你双手长满了厚厚的老茧,应该和你从小经常干农活脱不了关系,这些都说明了你家条件不好,而且在农村;条件不好的话,自然在学业、工作上帮不了你什么,而你又是一名年轻的刑警,只能说明你成绩优异,而且是毕业后很顺利的进入了警局工作;频繁地练习铐手铐,还有你破旧但却干净的衣物,再加上你出身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卑,证明你没有结婚,甚至没有在恋爱,我相信组织也是考虑到你的家庭原因,所以分配给了你一间单身宿舍。我还奇怪的发现了你的手腕上带了一段红绳编成的花手链,看来肯定不是你买的,自然也没有老婆或者恋人送你这个手链,那么还能有谁呢?我想到的是你的姐妹,看来你确实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为你编了这条花手链;那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呢,再想想你双手中的厚老茧,不难得知你有一个妹妹,不过按你家里的条件来说,你上了学,你妹妹只能辍学在家了吧”

“。。。”

程泽没有说话,而是听张子尘飞快地讲述着他的理论,听到最后,还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色花手链。

“你会扣住你侧兜里的手电,把虽旧的皮鞋和衬衣打理的干干净净,你制住我起身的时候,仔细整理了帽子警服和内衬的衬衣,可见你办事干净利落。出于你的家庭,你优异的大学成绩,年轻人的冲劲,联系铐手铐的次数,最后再加上那个叫孙可的美女,相信你肯定想在岗位上大展一番拳脚吧。”

张子尘说完后慢慢拖着步伐,抬起那双丹凤眼,直勾勾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程泽的后脑勺,却不知道他在沉默地想些什么。

“程泽,娄队说就剩下那个穿过办公大厅那边的审房了”

孙可恰到好处地从前面折了回来,一双明眸盯着有些低沉程泽说道。

“好的,谢啦小可”

但一听到到程泽的回答,孙可本来有点疑惑的脸色立马消散而去。

即使已经深夜,办公大厅依然嘈杂无比,赶上年末局子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任谁也得不到清净。

“娄队,人我带那边去了,孙可和你那说没,现场的地址还有法医”

程泽带着张子尘走进办公大厅的时候,冲着另一边坐在那里的一名头发已显花白的中年男子喊道。

“嗯,那边的事情让孙可去办,你抓紧时间弄你手头的”

娄队头也没抬,而是一手扶着老花镜,另一只手签着递过来的文件。

走出办公大厅,就能看见那间空着的审房,沉默走在前面的程泽突然回头冲张子尘说道。

“我对我的出身,可没有什么自卑”

“所以我说那是微不足道的”

张子尘那双丹凤眼再次和程泽对上了,不同的是,张子尘这次没有再掩饰眼中流露而出的淡定和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话六 从容掌握

“虽然我是一名警察,但我也不得不说,你还是有那么一些小聪明”

程泽把张子尘安置到控制椅上后,自己坐到了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张子尘对程泽话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随即又抬头看看了房檐上的监控摄像头,便知道了这种摄像头是不能记录声音的,而只能记录影像,这也是程泽在审房里为什么会说话稍显随意的原因。

“我在警部培训的时候,选修过《福尔摩斯探案集》这本书,不过学习的都是其中的侦查破案手法,思维逻辑方式以及心理对弈的推敲,对其中类似于你那样的小手段,我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刚才还脾气有些暴躁的程泽,似乎从刚才张子尘说完话以后,就耐性了很多,也并不着急审问相关情况。

“我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小手段,而是我逻辑告诉我的事实,对于福尔摩斯这本书,我很尊敬其书和作者,不过现在好像并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觉得我们该谈谈这个了”

说罢张子尘抬了抬手,眯着眼睛向程泽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手铐。

“哦?你终于想交代什么了吗”

“不是交代,而我是明早八点的时候有一点事情,虽然我和那个。。。额。。。没什么关系,但我只是想尽快脱身,刚才穿过大厅的时候,我看了眼表,现在已经快一点了”

“你以为你是谁,有点小聪明就可以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还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之中吧,我要提醒你的一点是,这里是警局!而你是一名嫌疑犯!”

听着张子尘那令人生厌的话语,程泽又恢复成了充满正义和严肃的警察。

“不不不,我现在的计划就是先和你谈谈而已”

不论程泽说什么,张子尘始终都是一脸淡定地看着对方,仿佛早就将对方的言语猜透。

“收起你的小聪明,也不要和我说什么计划,在警局里,没有你发挥计划的空间。说句最实际的话,你如果真的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要交代的是什么”

“我的计划自然就是我要说的啊,我的意思是,既然我明早有事情,而你也想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有所作为的话,那不妨我们做个交换如何?我帮你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而你则少缠我一会,保证我七点能自由地出了公安局就行”

张子尘摊着双手,一双丹凤眼流光溢彩的盯着程泽的眼睛,随即抛出了一张底牌。

“找凶手。。。”

程泽一声嗤笑,张子尘是他从警这几年来遇到的第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人,身为凶杀案最大的嫌疑人,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和警察在讨价还价。

“你在这里也看不到细致的现场照片,更不可能做什么别的侦查工作,如果和我做个交换的话,你大可以在抓回真凶之后,再放我。我在这里也没有办法跑,对你而言,你不仅没有一点损失,而且还有表现的机会。怎么样?考虑考虑?”

张子尘一言一语细致干净,淡淡的磁性让人听起来很舒服,也很容易打消对方的疑虑。

“考虑和你一起做梦?你以为自己是谁?就凭你?”

程泽作为一名正规警校毕业的高材生,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所谓的天方夜谭。

“当然就凭我喽,难道娄阳,娄队长那么忙,我还要去麻烦他?”

既然抛出了底牌,那索性还应该加点调料,张子尘丹凤眼一沉,嘴角上翘,随口说道。

程泽轻蔑的眼神瞬间严肃了起来,满嘴的嗤笑也戛然而止,顾不上搭理张子尘那一脸欠揍的表情。

“你。。。你看到了西边大门那边的告示牌?不应该啊,是带你绕的这边。。。你认识娄队?还是你从哪看到了他的名字?”

“好了,你也不用再猜了,刚才咱们经过办公大厅的时候,娄阳队长签了一份文件。虽然他和咱们之间的距离很远,我根本看不清他写的任何字,但是我看到递这份文件的人,是刚从复印机里整理好的这份文件,便直接递到了娄阳队长面前,没有打开前几页,而是直接掀开了最后一页,并用手指向娄阳队长示意了一个位置,接着自己就直接等在了旁边,这些举动很明显,是让娄阳队长签自己的名字;进屋的时候,你已经叫了娄阳队长的姓,所以第一个字我不用去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公安局正规文件签字是不能用连体的,而第二个字我看到娄队先比划了一个阿拉伯数字三的笔划,然后一竖,接着移到了右边,又简单四划完成了签名,这动作很明显的说明了,娄队的名只有一个字,而且是耳刀旁,左右结构,右边四划的字,那不难想到就是阳字了”

在张子尘说的过程中,程泽的脸色变化了几次,最后定格的那表情上好像写着字,一笔一划那就是,原来只是这么简单,但为什么我没有想到。

程泽拄着下巴,顶在桌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子尘,不过对之前张子尘所说的交换不置可否。

“刚才你不是说你有什么计划吗,现在咱们废话也说完了,那么大侦探,下一步,你的计划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告诉你真凶在哪里了。答不答应做交换在你,不过我提醒你,时间不多了哦”

“啪!”

程泽听到这里再也不能保持不平静了,猛地一拍桌子,把正在对面合着眼睛揉鼻梁的张子尘吓了一跳。

话七 原地缉凶

“如果让我发现你想利用我做什么事情,或者你与本案有什么关联的话,你记住,你跑不了!”

程泽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子尘,想从对方的眼神里最后确定这所谓的交换的必要性。

“当然,我总不会傻到把自己供出去吧”

“哼!可我也不觉得你会平白无故的知道凶手是谁!”

“明显放在那里的东西,你却没有丝毫的注意,其实我只是观察了一下,然后运用逻辑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现在已经一点十八分了,要是你再废话的话,我可不能确保在七点之前,抓着凶手回来”

程泽扫了一眼对面墙上的表盘,随即十分不耐烦地向张子尘说道。

“好吧,凶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但精炼有力,左撇子,左脚崴伤而且脚腕外侧有伤口,左脸上有道两寸的刀疤,相信知道这些的话,你应该不难找到谁是凶手了吧”

程泽看着低头言语的张子尘,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疑惑。这件凶杀案不论从事发的地点,受害人,还是行凶过程,行凶动机上都充满了疑点,似乎是根本毫无关系的一系列节点组合而成。

但是就算这件案子本身再诡异,恐怕不及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叫张子尘的一半。这个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在侦探小说之中才有的桥段,竟然他也可以运用自如。而且这人才刚二十出头,遇事却淡定到了极点,目睹凶杀案,倒在尸体旁边,进了警局,却还想着明早有事,想着和警察讨价还价。这一系列的违和感让人觉得格外的不真实。。。但。。。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要是你说的话是真的,那我现在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你可能是本案的帮凶”

程泽直视着张子尘,再次用言语试探了一下自己心中那粘稠到化不开的疑惑。

“是不是真的我说也没用,等你把真凶抓回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程泽深深看了一眼依旧淡定如初的张子尘,随即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那么这人现在在哪?”

“应该在欢乐人间,如果没猜错的话,欢乐人间最上面的几间vip包间”

“哦?你的意思。。。他是丁敏一的人?”

“没错”

“看来我还真是有些小瞧你了,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程泽听到张子尘如此一说,心中忍不住冷笑了起来,看来这件凶杀案绝对和面前的这个神秘到了极点人,脱不开干系。

“怎么?我是街边的小混混,知道这些很奇怪吗?得道有早晚,可是术业有专攻啊,没点专业的精神,那怎么能当好一名合格的混混?”

张子尘的一堆歪理让程泽听得忍不住嗤笑了起来,这显然已经违背了一个常识。

“笑话!如果你是凶手的话,杀人之后,还会躲到老窝去?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因为他知道,你们警察的办事效率,没这么高”

似乎早就猜到了程泽的回答,张子尘没有理会程泽的笑,而是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说什么!!!”

“没别的意思,你要赶紧行动的话,他肯定还在那里,但是再晚的话,恐怕就不好说了哦”

程泽还是压制住了心中那想打人的冲动,拿起帽子往自己脑袋上一压,咬着牙,狠狠瞪了张子尘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小子,你等着!!!”

“等下,帅哥,你不是打算就这么去吧”张子尘抬手叫住了正要转身而去的程泽。

“我要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教!”

“不不不,如果时间充足的情况下,你这正规警校出来的要怎么做,我当然不敢有意见,现在不是时间有点紧张吗,况且咱俩是合作,合作”张子尘冲着程泽嘿嘿憨笑了起来。

“有屁放!”

程泽实在是被张子尘接二连三弄得毫无脾气,此刻也顾不得自己正义光辉的形象,恶狠狠的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如果我是你的话。。。。。。”

张子尘说罢继续嬉皮笑脸地看着程泽,虽然这回程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没有给其好脸色看。只见其冲张子尘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侧身看了一眼表,扭头而去。

当程泽消失在门口之后,紧锁的眉头瞬间凝固住了张子尘那原本的嬉皮笑脸。没错,整件事情太诡异了,从一开始自己和阿巨看热闹,黑西服们晕倒两人准备捡漏,到发现少了一人,自己和阿巨逃跑,接着发现有人被谋杀,自己进了警局。

虽然这一系列的事情单独来看,表面上没有什么眨眼的地方,但却没有任何一个环节能让张子尘感觉到舒服的,就像你手里握着几颗珠子,却没有办法将其串在一起,更不要说佩戴了。

疑云笼罩的所有事情,仿佛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把张子尘牢牢地困在了其中,任凭你本事再大,小聪明再多,也挣脱不断周身那密密麻麻的捆线。

张子尘闭着眼,捏了捏鼻梁,如果事情复杂的话,那么就先从有利于自己的方面开始分析,这也是张子尘常用的思维方式。

首先,自己在捡漏时,帮黑西服们整理过衣领,发现衣领的内口上无一例外都绣着db的字样,结合所有人整齐划一的衣服,以及训练有素的行动,再加上手中尺寸都相差不了分毫的长铁棍,不难分析出,在sjz能成了这气候的应该是丁帮的人,也就是欢乐人间,丁敏一的手下。接着,自己在帮每一个人整理西服的时候,大致观察过每个人的长相,以那个消失的人的位置来看,应该那人的左脸上有道疤痕,这是比较明显的特征,自己忘不了。其次,自己可以确定程泽在发现并追自己的同时,方向应该有偏差,再加上天黑,他并没有发现倒地的其余黑西服,由于自己一直在掩护阿巨,程泽甚至连阿巨都没有发现。当自己被程泽摁到地上,发现尸体的时候,自己仔细观察了死者身后的两个脚印,其纹路是黑西服们统一穿着的黑皮鞋底的纹路,所以凶手应该是丁帮那个昏在地上,并消失的人。最后,自己虽然进了警局,但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最起码自己现在占据着主动。

想完之后,张子尘缓缓摇了摇头,其余想不通的点那就不想了,反正自己只是一个街边的小混混,等出了警局之后,远离这种是非就好了。随即一双丹凤眼抬起,看了看墙上的表,分针和时针定格在了两点十分。

话八 欢乐人间

凌晨之后的欢乐人间依旧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充满着香水味和酒精味的走廊之中,总有摇摇晃晃的身影,他们挥霍着自己的青春和金钱,挥霍着自己身体和本钱,却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又能得到什么。这就是现在年轻人的夜生活,糜烂却也让人心生向往。

“丁哥,天哥,事情。。。办完了”

一名穿着黑西服的精瘦男人,此刻站在vip包房之内,先是毕恭毕敬地冲着对面仰在沙发上,叼着烟卷的男人鞠了一躬,随即目光落在了沙发旁,那个安静地站在那里的身影。

“老秃,哪件事情办完了?”

丁敏一拿下了嘴中叼着的烟卷,起身坐在沙发上,目光悠悠地盯着对面的精瘦男人。

老秃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比划成刀的样子,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一划。

“干净不干净?”

这次丁敏一没有抬眼,只是下意识地盯着刚才自己磕烟灰的烟灰缸。

“事情刚办完,突然旁边来了动静,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先躲起来了,货身后的两个脚印没来得及处理。。。”

老秃看着丁敏一那盯着烟灰缸的眼神,冷汗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因为上回一个兄弟就是因为办事没处理干净,脑袋被丁敏一在包房里砸了个稀烂。

随着老秃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包房之中瞬间安静到了极点,隐隐传来的,只有楼下那强劲的乐点。

“嗯。。。”

这时,站在沙发旁的那道身影打破了这快要要人命的宁静。老秃在听到这个低低的声音之后,大气总算喘了出来,暗道一声,最起码这回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你要记得我是怎么和你交代的”

“天哥放心,我记得”

“ok,老秃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总算能交代的过去”

丁敏一终于抬眼,笑呵呵地看向老秃,随即双手一打自己身边的两名衣着暴露女人的大腿。

“去,带上点货,好好安慰安慰我兄弟,老秃你呢,也不用着急躲,按小猫们的办事速度,盘查到这里,再快怎么也得明天以后了,放心去旁边的包间休息休息,好好玩玩”

“谢丁哥,谢天哥”

老秃悬着的心这才算放回了肚子里,随即又向对面两人分别鞠了躬。

“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总归还是注意点的好”

那个沙发旁的身影再次发话,丁敏一也随即点头,丝毫没有在意对方驳了自己的面子

“是,天哥”

看着一瘸一拐向门口走去的老秃,丁敏一也随即起身,拍了拍老秃的肩膀。

“呼。。。。。。”

进了另一间包房的老秃往沙发上一靠,洪水一样的疲惫感仿佛要直接剥夺身体的掌控权,只见老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即脱了鞋和袜子,拿起桌子上的伏特加冲自己左脚上的伤口倒去。

“秃哥,今天忙什么大事了啊,累成这样”

老秃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是围绕在老秃身旁的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的任务了。

“一个娘们,问那么多干嘛,想活长点的话,嘴巴就闭紧点,小心有命听,没命活”

对待这种女人,老秃也没丝毫的客气,而是猛地向下一扒两个女人的衣领口,将两个女人带来的货直接塞了进去。

四只眼睛顿时焕发出了光彩,两个女人如获至宝一样,飞快地拿出打火机,折好锡纸,随即深深的两口之后,同样仰在了沙发上。。。眼神飘幻,迷离了起来。

“谢秃哥,咱们妹子两人今天晚上好好陪你,你说怎么玩咱就怎么玩,只要别把妹子玩死,咱妹子都陪着”

享受了愉快,那接下来该办正事了,两个女人说罢,抬起大腿把中间的老秃缠得更紧了。

这就是冰的厉害,也是危害之处,能让一个人丧失理智,只沉醉在那虚幻缥缈的世界之中。许多人觉得这东西并不上瘾,并在自己的圈子中让之大行其道,但殊不知,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正在被严重透支,最终自己得到的,无非是一具破烂的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老秃靠在沙发上,感受着脚踝处传来的丝丝疼痛,才能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加上之前紧张过后的反劲,浑身上下每一个骨节之中的疲惫感都散发了出来,呼呼地攻击着老秃的神经,让人想直接倒头睡去。

老秃顾不得身边把衣服脱得差不多的两个女人,眯缝起了眼睛,感觉自己沉沉地向一个巨大的缝隙之中坠去。

“秃哥!!!秃哥!!!”

然而就在这虚幻和现实交接的空间中,两声嘹亮的叫门声生生把老秃从缝隙之中拉了回来。

“妈的,哪个崽子吼什么吼!”

人往往在这个时候最没有耐性,况且换做是谁在此刻被打扰那也一定会爆发。

“秃哥,是天哥让我过来一趟,说楼下有人闹事,以防万一,让你自己小心点”

一听和天哥有关,正在气头上的老秃又强打起了精神,腰上一使劲,身体从沙发靠背上摇了起来,却只坐了一个沙发边。

“知道了,和天哥说放心”

老秃一把推开已经进入状态的两个女人,眉头紧锁,刚才自己进来这个包房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就在刚刚自己被惊醒的这一下之后,老秃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但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可能是今天经的事太多了吧”

这种没来由的不安感最招人烦,老秃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靠在了沙发上,自己安慰着自己。

话九 程泽的行动(一)

程泽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真实的感觉就如同让人坠在梦境中一般。

刘局突然安排自己去sjz大西边巡查,而且还真碰到了凶杀和死人,当然最头疼的是,竟然遇到了一个神神叨叨的张子尘。。。

“我的天。。。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程泽自从从警局出来,就一路昏昏沉沉,虽然自己想不清楚到底张子尘是个什么角色,也不知道他那神叨的话语,到底有没有准,最要命的是,自己竟然真的花了一千多,去买了一套现在套在身上的,所谓潮流的衣服,而且现在已经站在了欢乐人间的门口。

程泽黑着脸,愣着神,眼神直直地盯着欢乐人间那霓虹闪烁的四个大字,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妈的。。。”

程泽咬了咬牙,暗骂了一声王八蛋,头皮一硬,仗着年轻人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呼得一下,推开了欢乐人间的大门。

这里的世界仿佛和外面截然不同,外面是寒冷的冬天,人们都裹着厚厚的衣服,行色匆匆赶着路。而欢乐人间则是喧嚣和开始燥热的春天,人们穿着少的不能再少的衣服,在忽明忽暗的转灯之下,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宣泄着那无处发泄的荷尔蒙。

程泽只是呆滞了一瞬间,便将自己的表情动作调整到了另一个状态。既来之则安之,这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就算是,也没有什么自己闯不得的地方。程泽心一横,用轻佻傲慢的眼神一挑门口的侍者,塔拉着脚后跟晃着身子就直接往舞池中走去。

“装什么玩意,以为自己富二代?寒酸样”

音响之中猛烈的音乐将眼神毒辣的侍者声音完美掩盖了过去,让程泽一点都没有听到。

浓浓的香水味夹杂着汗臭味瞬间将迈入舞池的程泽围了个水泄不通,闪烁的灯光加上转动的光线,晃得程泽只能看到眼前是一个又一个停顿的画面,犹如慢放电影一样,让人格外的不适应,也不知道这些疯狂扭动的人们,是如何做到呼吸和站着不摔倒的。

程泽慢慢随着人群向舞池中央移动着,虽然自己并不会跳舞,但是甩甩手装装样子还是没问题的。

在警校练习了不下上百遍的重复工仿佛一下派上了用场,程泽一边吊儿郎当地移动着,一边用眼睛快速扫视着自己面前分拨显露出来的人,当晃动到差不多来在舞池中央的时候,程泽也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抱歉了。。。”

当程泽慢慢移动到了这个膀阔腰圆的男人身后,嘴中小声嘟囔了一句,冲着其腰眼的位置用寸劲狠狠的一拳。。。

“哎!我操!哪个逼玩意!”

这个哥们正在调戏身前的女人,眼看手上就要得逞了,根本就没在意自己的位置,更不要说自己的身后是谁了,再加上程泽出手又快又低,在狠狠一拳之后,迅速闪到了一边。

“咋了,哥!”

离这倒霉哥们不远的一个男人听到嚎叫之后,迅速挤了过来,显然两人是同伴。

“操踏马的王八犊子,暗算老子,操。。。”

这哥们过了几秒之后感觉都要站不住了,一只胳膊使劲勾着旁边的兄弟,一边回头一脸凶狠地张望着。

程泽这下的力道把握的很准,让人感觉一开始只是又快又猛地疼一下,接下来的才是又酸又胀,要不是这哥们身体壮的话,现在早躺地上起不来了。

舞池中人挤人难免会有碰撞,但这拳明显就是照着自己要害来的,肯定是故意的!倒霉哥们疼得冷汗爬满了一整脸,但无奈根本不知道是谁弄的。。。

“操你个王八蛋,是不是你!麻痹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只见倒霉哥们眼睛扫着扫着就发现了一个正往这边看的男人,当然肯定不是程泽。

“逼崽子,过来!”

这哥们旁边的兄弟一看自己大哥的眼神落到了那个人身上,毫不犹豫地抬手就要拽对方。

“俩傻逼属狗的是吧,见人就咬,滚一边去。”

被误认的这男人一样不是个善茬子,本身只是看热闹,但一看这俩人冲自己来了,也不示弱,张嘴就骂了起来。

要么说打架的时候就怕这种情况出现,两边都不是善茬,就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吵吵了起来,本来毫不相干的两方,言语上还谁都不饶谁,到最后打起来是肯定的。

“操你妈,就是你个逼玩意!”

这倒霉哥们的火正不知道往哪发呢,恰好来了个往枪口上撞的,那他妈就是你了。

“你几把长眼上了?!”

可你是结伴来的,对方这男人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回头一招呼也有三两人聚了过来。

“哎呦我操,仗着人多是吧,仗着人多出你那逼黑手是吧!你就这么打你爹?”

倒霉哥们骂了一阵,劲也缓过来了,又揉了揉腰,直起身子就往对方身前凑。

本来就不大的舞池,因为这两波人的矛盾更加拥挤了起来,dj早就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把键盘和音乐停了下来。

这时一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舞池中央,除了最中间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不明真相的人,却也没人担心事大,反而都一脸兴奋地关注着被围在最中间的矛盾双方。

“别在这里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看见场子里出了情况,散落在一楼大厅周围看场子的人立马行动了起来,虽然人不少,但无奈根本挤不进舞池去,更不要说处理情况了。

“草你妈!”

倒霉哥们仗着虎劲儿,根本不怕这所谓的双拳难敌四手,缓过劲来后直接冲着对方就挥动了拳头。

“不长眼的狗!”

对方一伙人更是火大,本来过来就为消遣泡妞,谁知道遇到这种情况。

几言不和,这五人便扭打在了一起,刚开始动手还只是比划两下,但随即五人的动作都大了起来,渐渐玩上了命。

“再他妈不住手,一会一人打断一胳膊,操尼玛的,滚蛋,让开,让开!”

欢乐人间一层外围看场子的人冲不进去更是着急,场子里发生斗殴,小事还好,要是事情大的话,上面怪罪下来,那自己也得跟着受罪。

里面的五人动作犹如一场火爆的大片,动作一大难免伤及无辜,况且舞池不大,人又多,几下之后,场面更加混乱了起来,一开始还只是几个人的叫骂声,再后来逐渐演变成了集体骂街。

程泽在一开始出手后就往外围移了出去,场面开始混乱的时候,自己已经离开了舞池范围。

一边动着,一边扫视着一楼大厅散落在周围看场子的人数和位置,趁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牵引,都在往中间挤的时候,程泽却悄悄地向最边上的电梯移动了过去,顺手还抄起了一个别人台子上的酒瓶。

话十 程泽的行动(二)

“秃哥,来呀!怎么对妹子不满意吗。。。”

老秃左右两个身上已经差不多干净的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或者不舒服的地方。就和平时一样,瘾上来了,求着大哥们谁能再恩赐点冰下来,然后彻彻底底地爽一把。

“一边去,今天老子不舒服,没空搭理你们”

可能只有在丁敏一和吴天的面前,老秃才会收起自己凛冽的眼神。

两个女人正在幻觉的兴头上,根本就没在意老秃的变化,只是偶尔扫到了其看着自己那凛冽的眼神。

就这一下,两人兴奋的劲头,便瞬间醒了一半,下意识地缓缓将身子往外挪了挪。

绕过大厅西边的一个隔断造型后,小心翼翼的程泽瞬间大步流星了起来,冲着前面的电梯直奔而去,也不管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什么酒,反正举起来就往自己的嘴里灌去。

“噗!”

等灌满一嘴的时候,又将酒都喷了出去,程泽随即在酒雾之中快速的过了几个来回之后,墙上的电梯箭头也显示到了一楼。

“呼。。。”

在电梯开门前的一瞬间,程泽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程泽瞬间变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醉酒纨绔,眼神迷离,脚步轻浮,手中还斜斜攥着一个酒瓶,手上指指画画的飘进了电梯。在进电梯的最后一步,还被电梯门口绊了一下,程泽手上胡乱的扶着电梯墙边,好似不经意间,碰到了阿拉伯数字4的楼层。

欢乐人间四楼的面积和一楼一样大小,但是这里却冷清很多,除了根本不会让平常人上来以外,偌大的地方,也只有四间vip包房。说起这欢乐人间的四楼,或许外人并不知道,但作为一名刑警的程泽那对其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

在sjz市每年突击shdf的时候,对所有的娱乐场所都会有不定时、不定人、不定次的检查,但惟独就是这欢乐人间的四楼,警察根本就从来没有上来过,虽然这里面弄着什么勾当也早已司马昭之心,但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东西、每一个人、甚至每一方面都牵扯的很大,所以想起这欢乐人间的四楼,程泽也不由得一阵脸红。

“上面上面,有个喝多的,上4楼了,处理一下”

当程泽一开电梯的时候,欢乐人间中控室就看到了这一幕,因为一楼的混乱刚起,消息就传到了四楼,吴天让手下去通知老秃的同时也和中控室打了招呼。

程泽弯着腰,低着头,假装扶着电梯呕吐,其实心中则在快速盘算着对策,因为对方来多少人自己不清楚,对方用什么手段自己也不清楚。

“妈的。。。”

自己现在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能不能搞定这状况了,自己一开始在警局腰板硬的不行,一到欢乐人间门口感觉就有点恍惚了,别说现在了。。。一点底都没有。。。

可是再多的情况也容不得程泽多考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电梯很快就停靠在了四楼,门一开,早就有一个黑西服挡在了电梯门口。程泽依旧低着头,快速打量着前面皮鞋的数量,假装咳嗽着就要往外走。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蛋!”

黑西服一闻程泽那满身的酒气,脸色也不禁难看了起来,一句好话也没有,直接就推搡了一把正在准备摇晃出来的程泽。

程泽心中暗喜,这他娘的背了一晚上,总算情况好点,便借着对方推搡自己的力气,腰上一用力,做着酒鬼的架势,在原地打了一个转。

“哎!草你妈,你什么玩意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和老子这么说话”

对面站着的黑西服本来一看是个喝多了的,也没想多计较,但一听程泽这话,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怒道了一声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抬脚就要往程泽肚子上踹。

再也由不得任何废话,程泽在对方出脚的一瞬间,状态立马变换了过来,唰的一直身体,双手卸开了黑西服脚上的力道,就势那么一拧,只听得啪的一声,直接给对方拧了个跟头。

“操你妈,让谁滚,妈的”

得理不不饶人,程泽就势把落了跟头的对方胳膊往起一拽,就和在警校学的一样,冲着身下这名黑西服的后脑勺抬起拳头,狠狠就是一下。

“什么人!操!”

这个赶过来堵门的黑西服还没闹清是什么情况,就被眼前的醉鬼给忽悠了,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嘴里的几个字还没喊出来,就没了知觉。

“妈的。。。”

下手有点慢了,程泽一听到身下这货喊出来了几个字,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

啪啪!

说时迟那时快,就那么几秒钟过后,程泽眼前的两个包房门直接弹开了,映入眼帘的则是叫嚷着迅速出来的十二三个黑西服,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条细长的铁棍。

而映入这些黑西服眼帘的则是一个趴在地上已经毫不挣扎的兄弟,和一个压在自己兄弟身上。。。满身酒味。。。正举着拳头的。。。人。。。

话十一 程泽的行动(三)

“什么人!操!”

这里是欢乐人间四楼,所有的人都嚣张惯了,哪遇到过眼前这种情况,所有人冲着程泽毫无顾虑,举起铁棍就冲了上去。

程泽根本来不及说话,也来不及考虑,更来不及害怕,所有一切的动作仿佛都是下意识的一样,只见他瞬间也从地上弹了起来,招架起了眼前的这些麻烦。

走廊狭窄,摆起架势的三个人根本并排站不开,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人少的劣势。

眼前的铁棍已经呼啸而至,程泽下意识地直接抬起胳膊阻挡,后一瞬间只觉得右边胳膊直接麻了,剧烈的疼痛感才接踵而至。钻心的疼痛瞬间从程泽的小臂传到了全身,但也就在刚招架住一人的同时,另外一个黑西服的铁棍也到了程泽近前。

“操!”

程泽一抬腿,直接照着另一黑西服的膝盖踹去,脚上的力度毫无保留,直接就把对方踹了一个跟头,在对方倒地的同时,就势左手一勾,夺过了对方手中的铁棍。

程泽反手将铁棍递到了右手,接着侧身拿了拿腰身的力道,顿时手上的劲头一狠,冲着还剩下的那名黑西服侧脖子上就是一下。

这一下结结实实闷在了这哥们的要害之上,也幸亏程泽手上还收着点,没有直接下黑手,要不谈这名黑西服就直接交代了,不会有丝毫的意外。

“点子扎手!往天哥那边说去!”

后面不知道谁吩咐了一句,排在最后的那个黑西服立马调转方向,冲走廊的另一端跑了过去,剩下的所有人依旧无所畏惧地冲着嚣张的程泽一拥而上。

铁器的摩擦声和人们的叫骂声交织成了一团,黑西服们没有想到在欢乐人间的四楼,这个平时连警察都上不来的地方,竟然来了个砸场子的,而且点子格外扎手,十几个兄弟竟然还拿不下他。

最要命的是手上还贼黑,下手重不说,脚上更利索,专门照着膝盖踹,妈的闪不及绝对得落个残疾。

程泽更没想到的是,本以为会有惊无险的差事,想不到竟然这么麻烦,一下出来这么多打手,还他娘弄自己一身伤,要不是自己在警校时,酷爱散打和拳击,弄不好自己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想到这,程泽不禁又想起张子尘那一脸欠揍的表情。

妈的!妈的!别让我再见到那小子,那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妈的,什么都知道得那么详细,为毛这么多打手不告诉自己。这小子绝对是在刻意报复!绝对的。

电光火石之间哪能容得下丝毫的分神,程泽一个不注意,身上又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皮肤上瞬间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看也不用看,肯定青紫了一片。

“回去再算账!”

程泽一声怒吼,手上的力道更是加了三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哪还能有什么退路。

张子尘此刻正在审房之中打着盹,脑袋一耷拉一耷拉的,却猛然打了个喷嚏,在醒了的同时,一双丹凤眼再次打量了一下时间。

“四点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盘算了盘算时间,张子尘随即笑了笑,揉了揉鼻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打起盹来。

手中铁棍挥舞起来呼呼的风声,程泽手脚并用解决着眼前的问题,这回面对的可不是考试,也不是锻炼,更不是演习,而是实打实的拼命。

随着眼前黑西服的数量越来越少,程泽的喘气声也呼哧的更厉害了起来,最要命的是,程泽的右手已经被铁棍震得完全麻木了,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右手的存在了。

“麻痹。。。到底在哪。。。”

程泽此刻就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上当了,什么脸上有疤,什么脚上有伤,什么左撇子,都一定是那小子为了拖延时间的扯皮。而自己也真是的,竟然真的和那王八蛋一起疯了一把,这回玩大了吧,篓子肯定捅大了。

程泽自从进了欢乐人间的大门,就一直在打量欢乐人间养的人有没有和张子尘描述一致的,虽然张子尘和他说真正的凶手肯定在四楼的vip包房里,但程泽就担心怕漏掉一个,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用心观察着,也生怕打草惊蛇。

“妈的”

程泽又骂了一句,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就算明知道张子尘那王八蛋很可能是在玩自己,那自己也必须找下去,要不这一切太不值当了。

程泽在打斗招架的过程中依次踹开了身边的两扇vip包房的门,里面皆是空空如也,而且在刚才和自己打的这十几个人中,也没有符合张子尘所描述的特征的。

等待程泽完全看清所有在走廊之中的黑西服后,自己索性也不再恋战,找了个空档,又躲开了三四个黑西服,直接朝刚才消失去报信的那个黑西服方向跑去。

“秃哥,四楼有个喝多的人闹事,要没事你出来看看,在那边的走廊上,兄弟们已经堵住人了”

跑去准备和丁敏一、吴天报信的黑西服先路过老秃休息的包房,也顺便通知了老秃。他并不知道老秃今天有什么任务,更不要说知道老秃身在一个如何复杂的局中。

正在休息的老秃,本来心里就不怎么舒服,恰好又有一股无名火发不出来。本来一听到这兄弟说的情况,再加上刚才听到的动静,还以为是小猫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不过老秃转念再仔细一想,根本不可能,别说今天明天小猫能找过来,依自己对小猫们的了解,在一周之内,要是能查到欢乐人间就不赖。

想到这老秃也站起身来,把吴天刚才对他的嘱托抛到了脑后,咔咔活动了一下脖子。妈的,哪个场子不耐烦的种,竟敢跑到欢乐人间撒野,正好现在就拿这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出出气,想罢老秃也拽了外套,抄了门后的铁棍,冲包房门外走去。

程泽一边跑着一边搜索着其余的包房,自己并没有上来过欢乐人间的四楼,自然也不清楚这的构造,不过还好这层只有这一条笔直的走廊,只要顺着走廊跑,肯定能看到其余的包房。

“麻痹!你个狗日的站住!活的真他妈不耐烦了”

程泽在前面跑,还能爬起来的几个黑西服就在后面追,奈何程泽跑的太快,再加上刚才挨揍体力的消耗,有点跟不上。

说时迟那时快,然而就在程泽跑的时候,冷不丁的一个包房门,自己突然就打开了。。。。

意识到这突发的状况,程泽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嘴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道这回算是彻底玩完了,前后夹击,妈的,怎么就信了张子尘这王八蛋。

可是预想之中,呼噜呼噜又出来十几号人的画面没有出现,只是从包房门后,一道人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刚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背影,接下来这个背影缓缓转过身,左手握着一条铁棍,一双小眼睛恶狠狠地打量着这边的情况,脸上歪歪斜斜地爬着一条疤,格外狰狞。

这个人正是老秃!

话十二 吴天

程泽先是一愣,脚步自然而然停了下来,说实话自己从心底根本就还没做好找到张子尘描述的那个凶手的准备。

本来心中还一直在盘算着最坏的打算,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完美符合张子尘描述的凶手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站住别动!警察!”

程泽的心中一阵颤抖,还真他娘像那么一回事!年龄,身高,体貌特征,左撇子,脚上有伤!妈的,总算这回有个交代了。

程泽想罢用自己的最快速度,抽出了别在后腰的手枪,左手掏出了证件,两个箭步一并,直接到了老秃的近前。

本来想出来撒撒气的老秃此刻也傻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闹事的是个警察?但眼前瞄着自己的黑漆漆的枪口和刑警证件,已经现实的说明了一切,确实有警察冲着自己来了,而且想都不用想,肯定和那件事有关。。。

“扔了你手中的铁棍!举起手来!快点!”

老秃糊涂,程泽可不糊涂,只见其一个闪身闪到老秃的身后,直接用枪顶住了老秃的腰眼。老秃面色一紧,随后又松了下来,将手中的铁棍扔在一旁,缓缓把手举了起来。

刚才在后面追赶程泽的几个黑西服看到这情况也不知所措了起来,毕竟自己还没有嚣张到那种敢和警察干架的程度。。。一时间场面尴尬到谁都不知道怎么办。。。黑西服们一个一个支愣着手中的铁棍,只得把老秃和程泽堵在了走廊上。

“警察办案!你们这是想暴力抗法吗?!要不一会一起带走!”

程泽瞬间觉得身上的疼痛全部变成了胜利般的颤抖,不仅不疼,而且还有点舒服。。。心里一舒服,底气也足了起来,冲着对面的几个黑西服,声音低沉地吼了起来。

这回换成堵在那里的黑西服傻眼了,这。。。形式。。。怎么突然成了这样。。。退吧。。。肯定不行,对方手中还压着自己的一个大哥。。。不退吧。。。对着个警察,心里还真没底。

程泽只想赶紧了结了这个事情,把手中这人带回警局好好询问,所以此刻根本没耐心和这几个喽喽多废话,仗着手中的真家伙,程泽作势就要顶着老秃往电梯方向走去。

“妈的,闪开!”

虽然这几个黑西服还僵持在原地不知所措,不过好歹平时也算是训练有素,见程泽毫不避讳的直接把人往前就推,竟然也丝毫没动地方。

“都闪开。。。”

正在僵持之间,一道淡淡的话语从黑西服们的身后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所有黑西服,包括老秃的身形都为之一振。

所有黑西服不再僵持,而是自动靠在了走廊两边,让出了一条通道。其身后的那个人影也缓缓而出,走到程泽近前几步,眯缝的一双眼睛紧紧地打量着程泽,这个人正是吴天。

“不知这位小哥,来我们欢乐人间有何贵干?”

吴天淡淡的话语夹杂着些许生冷的强调,直接冲向了程泽的大脑。

“我怀疑这个人和一桩谋杀案有关,需要带走接受审问”

有理有据,况且自己作为一名公职人员也是执法者,程泽自然不卑不亢,目光直视着吴天。

吴天听到这,眯着的眼睛更是寒光一闪,但随即又很好地将其掩藏了起来,只是上下仔细打量了程泽浑身好几遍,仿佛想将对方看个透彻。

“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而这些都是在我手下做事的员工。。。”吴天的话语上依旧没有什么波澜。

“你扯的淡自己信吗?你们有什么勾当自己最清楚!”

普通商人。。。做事员工。。。程泽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位警官。。。你应该注意一点你的素质”

“和你们这些人,用讲什么素质吗?!”程泽丝毫不让,针锋相对。

“呵呵,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听到程泽的话,周围的黑西服则是第一个不干了,丁帮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鸟气!众人作势就要蠢蠢欲动,但直接被吴天的一个手势给挡了回去。

“赶紧让开!妨碍办案的话一会一起带回警局!”

程泽懒得再和对方周旋,而是直接手上使劲,顶着老秃就要往前走去。

“恐怕,你不能把他带走。。。”

即便对方是警察,吴天依旧是站在那里,言语淡淡地飘着,也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呵!难道你们欢乐人间,在sjz已经嚣张到这种程度了吗?!将人带走配合办案,怎么着?你想阻碍执法吗!”

这其实已经算是对一名执法者的最大侮辱了,程泽气极而笑,瞪着眼睛看着这帮嚣张的人,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惧色。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我看了你的证件,你确实是名警察,但你来我场子抓人,你却满身的酒气,好像你们警察在工作的时候是不能喝酒的吧?要是说你来我们这消费的话,你却在工作之余,随身带着枪,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吧”

吴天说完冲身后一招手,接过一名黑西服递过来的十捆百元钞票,直接冲程泽递了过去。

“这位警官,与人个方便,大家做事都不容易”

吴天这套路练的简直是炉火纯青,先是威胁后是好处,换做是一般人过来,肯定会犹豫和琢磨。但吴天没有料到的是,自己遇上的这个警察是个初生的牛犊。

程泽直接抬起一脚,精准地踹到了吴天拿钱的手上,把整捆的百元大钞踹撒了一地。

“你!”

“不识抬举!”

周围站着的黑西服们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作势就要再次把程泽围困起来。

“哎。。。”

只见吴天也不动怒,从兜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再次把身边暴动的黑西服拦了下来。

“这位警官,现在都讲文明执法,看来你的上司没好好教你”

“哼!要说什么,做什么,随意!但是今天这人,我一定要带走,没得商量!”

程泽押着老秃直接往前撞去,挡在两人面前的吴天,终于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不知道这位警官在谁的手下做事”

就在两人穿过包围圈的同时,吴天的双眼紧紧盯住了老秃的眼睛。

老秃自然知道吴天这是什么意思,趁着程泽被吴天分散精力的时候,冲着吴天微微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明白。

吴天看到老秃的示意,这才收回了目光,直直地站在那里,目送程泽向电梯走去。

“在老百姓手下做事!”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吴天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站在那里紧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哥,咱追吧,就和他干了!”

“天哥,让下面的兄弟堵住他们!”

“天哥!”

周围的黑西服此刻也是满腔的怒火,别说平时没人敢对他们这个态度,就算是警察来了,对这场子也得客客气气的。可现在不仅来了个警察,一个照面和招呼都没打,直接上了欢乐人间的四楼,还直接拷走了一个自己的大哥,这口气实在是难以咽下去。

“算了。。。让他去吧。。。不过给我查查这个警察是什么来路”

吴天松开了眉头,甩了甩手,直接把手帕丢在了地上,扭身进了另一间包房。

话十三 小麻烦

滴答、滴答、滴答。。。静谧的空气丝毫不能阻止墙上的钟在走个不停,随着分针向十二缓缓移动过去的同时,时针也慢慢滑到了六的位置。

“呼。。。”

张子尘抬起了头,朦胧的眼睛将上眼皮褶成了两层,在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过后,随即懒懒地靠在了椅子靠背上。

“恩。。。时间差不多了。。。”

由于现在处在非常时刻,警队的全员都在黑白班通宵的工作,当程泽风风火火地冲进办公大厅的时候,差不多值着班的所有人都刚刚忙完,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盹。

“娄队,刚那案子差不多了,看小可。。。啊,不是,看孙可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妥了的话,我直接带人去指认!”

程泽风风火火冲进办公大厅时,心中畅快淋漓,也没在意大厅里的情况,嗷的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个激灵。

“小程。。。有什么情况。。。同志们刚都休息一会。。。”

娄队算是为数不多的没有休息的人,听到程泽这一嗓子之后,把手上捧着的资料压进档案夹,眼神疑惑地看着对方。

“今晚一组出警遇到的凶杀案,凶手我刚刚逮住了。。。”

其实仔细算来,程泽从进入警局以来,遇到的案子也有几件了,但是如此畅快、迅速抓到一桩凶杀案重要嫌疑人的情况,自己还是头一次经历,令人兴奋的是,这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实施的行动,而且还比较顺利。

“等等。。。你先说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程泽身边的一名同事直接打断了程泽的言语。说实话,这个同事根本没觉得程泽这个小年轻能独自破什么案子,更别说这么快,还抓的是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

“啊?这不重要,娄队,怎么着,咱们审审?”

程泽此时正在兴奋的点上,根本没精力去琢磨自己身边这个同事话语里的另一层意思。

“你说的是,孙可刚带人去的,刚子那边的案子?”

娄阳双眼透过自己老花镜的上边缘,仔细打量着程泽的表情,想确认对方是不是闹了什么幺蛾子。

“没错,就是那桩案子,人我已经抓住了”

程泽一边整理着自己刚才着急套上的警服,一边再次十分肯定的回答着。

“你没开玩笑?”

“没有!”

“那你之前押进来的那个小混混呢?”

“他应该和凶杀没关系”

“哦?。。。走!”

娄阳问完后,目光随即定了定,从座位上起身,招呼着程泽往外走去。

“咣啷咣啷。。。”

张子尘面前的大门终于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程泽,另一个则是娄阳。

“抱歉,将你请过来接受审问,因为案件需要,现在你已经没有嫌疑了,一会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娄阳嘴上说着,却在程泽前面,径直走进了张子尘所在的审房,直接坐在了张子尘对面,眼光好奇地不停打量着对方。

“他叫张子尘,有点小聪明”

程泽腰板挺的倍儿直,因为刚才自己和娄队在审问那个从欢乐人间抓回来的重要嫌疑犯时,没费什么力气,他就主动交代了一切。

原因也并不复杂,因为凶手在之前开车来这边闲逛的时候,和被害者偶然相遇,因为一件小事起了矛盾。由于平时自己在场子里飞扬跋扈惯了,就没把对方当回事,但没想到这被害者根本不吃这一套,还叫来了不少村民,反而把自己给打了一顿。这让在道上混的凶手很是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想伺机报复,终于在昨晚(也是凌晨)瞄准了被害者落单的时候,直接下了死手。

“这么看来,咱们的交易是没问题了吧”

张子尘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刻意避过了娄阳扫过来的目光,而是直接看向了程泽。

“恩。。。不过我还是得和你说声谢谢,代表被害者,代表警局,也代表我自己”

程泽不是个有脏心眼的人,在去审问凶手的路上,就把张子尘的一切情况和娄阳迅速做了交代,包括从其被逮捕到他和自己所做的交易。

“既然要说谢谢的话,有泡面吗,我已经快要饿晕了,而且我八点还有事。。。”

张子尘看了看对面两个目光同样灼灼的人,心里实在是有点无语,现在已经七点一刻了。

“没问题,稍等。。。哦不,还是直接去大厅那边吧”

娄阳的眼睛仿佛直接长在了张子尘的身上,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只稀有动物一样。

张子尘摆了摆手,直接跟着两人出了审房的大门,向办公大厅走去。

“小伙子,你叫张子尘是吧,我当上这大队长也有些年头了,可坐在这审房里,原地就能破案的事情,我可是头一次听说”娄阳笑呵呵地冲身旁的张子尘说道。

“主要还是程泽帅哥有执行力,我的作用不大。。。不大。。。”

程泽这回可奇了怪了,看着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张子尘,竟然在娄队的两句小恭维之下红了脸,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小程那自然不用说,是我们这的高材生,但是刚才我也听说了你的那些小技能。好像你不仅能猜到我的名字,还能知道凶手的那些特征。”

娄阳轻声念叨着,言语里却说不清透露着一种什么味道,让人拿捏不准。

“难登大雅之堂,不过那些碎片就放在明面上,如果用逻辑把他们串连起来,就很容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张子尘还保持着红脸的状态,不过却在自顾自地打量着走廊两旁的墙壁。

“但是关于凶手的那些特征,凭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我可不觉得你说的那些,光凭借观察和逻辑就能推理的出来”

张子尘暗道一声麻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之前和程泽所说,凶手脸上的那条刀疤,是自己一开始打扫战场时候留意的,而且还有他是丁帮的人这条线索,也是自己在处理阿巨尾巴的时候发现的。现在这个叫娄阳的问起这个问题,正好问到了自己刚才所做推理的破绽上,不过想归想,张子尘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分毫未露。

“有点侥幸罢了。。。侥幸。。。”

张子尘憨厚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冲娄阳傻乐了起来,那模样真的就像是侥幸猜到了什么一样。

“哦?听程泽说你之前的那些小聪明,我还以为你神通广大呢,不过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个侥幸法呢?”

程泽听着娄阳这么一说,顿时也来了兴趣,眼神一转,才从兴奋劲里慢慢脱离了出来。

没错啊。。。这小子是怎么知道凶手那么详细状况的,虽然刚才那杀人犯表示根本不认识张子尘。

话十四 泡面、笔和纸

张子尘眼角一抬,暗暗运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俩人应付起来这么麻烦的话,自己刚才就少睡一会了。

“刚才拜程哥和程哥手电所赐,我倒在被害者的旁边,正好看到了一些小细节。首先我趴在那里用自己的身体和被害者进行了比对,我的身高是一米八三,而受害者差不多在一米七五左右。其次我能看到的是被害者后心中刀,杀人如果选择这个位置的话,不论对方和自己的身高是多少,作为凶手的动作一定是,反手握刀,小臂上扬,肘关节九十度,手抬起顺势往下挥。如果直臂正手握刀的话,捅是捅不到这个高度的。而且露在被害者身体外的刀把是向上倾斜的,起初我还有点疑虑,凶手的身高不论是和被害者差不多还是比被害者高或矮,只要凶手不是很矮很矮的话,在被害者身体外的刀把都有可能是向上倾斜的”

程泽此时的表情还好,因为张子尘表演这样的小技能已经有几次了,自己除了感兴趣之外,并没有很惊讶。反而是娄阳则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张子尘,说不清楚是欣赏还是惊讶。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凶手的大致身高呢。。。”程泽问道。

“通过影子”

“哦?!这么说你早就目击过凶手?!”

程泽本来平复的激动再次回归,如果张子尘曾经目击过凶手,或者凶手行凶的过程的话,那对这个案件进一步的侦查作用是极大的。

“小程,别激动,先听听他怎么说”

娄阳适时打断了程泽,接着向张子尘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其继续往下说。

“是通过你的影子,相信你刚才也大致看过现场,那里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也就是说,这个被害人在夜色之中被凶手从身后用匕首一击致命,直接脸向地栽去。先抛开凶手的身手和下匕首的手法来说,想要在被害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击毙命,一定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不能让被害者发现分毫。虽然我对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不过基于当时的情况和环境,可以肯定的是,被害者一定是神经紧绷的,更不要说发现自己脚下多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如果那样的话,咱们看到的现场绝对会出现挣扎、打斗的痕迹。虽然夜色为凶手提供了方便,但是夜里的月亮却暴露了凶手的身高,按被害者趴下的方向来看,当时他是背向月亮而站,也就是说,可以借着月光在自己面前看到影子。对比一下被害者身后那对脚印的距离,凶手一定要在被害者不发现自己影子的同时再出手,这样才符合逻辑。还记得你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我不是前后摇晃了两步吗,正是在依照着你的影子,在对比凶手的身高,哦对了,你的身高差不多是一米七五吧?”

“唔。。。是一米七六。。。”

程泽听张子尘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说实话,内心还是再一次被震撼到了。这些东西在教案中,在课堂之中,甚至在小说里都是看不到的,但是现在偏偏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张子尘所留心的那些细节。。。真的是。。。对自己的启发很大。

“有意思,有意思,你这样的逻辑方式,我真的是头一次听到,算是见识了,见识了。。。”

娄阳此刻也是笑容满面,眼中对张子尘的喜欢忍不住地流露了出来。

张子尘丝毫没有在意两人打断自己的推理,而是照着逻辑继续推理了起来。

“被害者和其身后脚印的距离,大概有五十公分,在这个距离之内动手的凶手,身材是偏瘦的。凶手对被害者一击就能毙命,而且匕首之深,完全只留了一个匕首把在外面,足以说明凶手精炼有力。看地上凶手的两个脚印,明显是右脚的脚印更深,纹路更清晰,说明凶手是个左撇子。但在我观察凶手左脚脚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左边的脚印只有右边小半个,另外的那大半个脚印则形成了一个小坑,而且在这个坑里,有一块儿小石头,上面孤零零的落着一些血迹,我想能造成这样结果的过程,应该是凶手在行凶时不小心崴了左脚,而且不偏不倚的,正好脚腕还被那块小石头给咯破了。”

“听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吗?那凶手是丁帮的人,还有他脸上的刀疤,你是怎么知道的呢”程泽问道。

“唔。。。不知道你留意了没有,露在尸体外面的匕首把柄?”张子尘略微一沉吟,冲程泽问道。

这一问不要紧,却恰恰把程泽弄了个脸红,自己当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作为一名年轻的刑警,正好在自己出警时遇到人命案,既兴奋又紧张。心说就算当时观察了什么,也只是最基本的那些从警校培养来的下意识的东西,别说匕首把柄,自己能注意到插着个匕首就不赖了。。。

“额。。。那不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吗?”

“肯定不是,想要完全将匕首没入人的体内,不是那么简单的,相信你在警校应该也学过相关的知识。而且这把匕首肯定是直刀,短刃,有良好的锋利度,从匕首的把柄来看,无疑就是888了”

“不错,光是看看把柄就能分辨出匕首的种类,说明下了不少功夫”

娄阳背着手,侧着头,依然还是笑眯眯地夸赞着张子尘。

“偶尔了解点罢了。。。我是个小混混,对咱们这有点势力的人见得多了。不过能搞到这种军用匕首,而且还是世界知名匕首的,也只见过一次”

张子尘说起这番话来,丝毫没有在意身边两位警察的脸色,娄阳倒没有丝毫的在意,不过程泽血气方刚的有点面子上挂不住。

“我在街头无所事事,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捡捡热闹看,我忘了是哪个傍晚了,在欢乐人间后门的小路中目睹过一次斗殴,恰好就看到过这柄匕首,不过也只匆匆撇到了一眼那人的侧脸。”

呼。。。张子尘自己说完后,脑中又闪电般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说辞,确认没有什么大漏洞之后,心中长长地出了口气。。。真费劲。。。不过还好,总算差不多圆了过去。

“哈哈哈,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你的运气不错”

娄阳一听完张子尘的解释,没有丝毫怀疑地笑了起来,连随之而来的语气也听起来格外的自然。

程泽察言观色的功夫本来就不强,听到娄队如此之说,自己也迅速回忆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心中也暗暗叫了一声巧。

“运气。。。这样的运气不要也罢,而且我可从来不依赖运气”

张子尘一伸手,挑开了通往办公大厅的帘子,也不见外,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总之还是要先和你说声抱歉,小唐,一会把东西拿过来,让这小伙子签个字”

娄队一进办公大厅,就冲着身边的一个同志吩咐了一声,三人之间的询问这才算告一段落。

“额。。。”

张子尘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心中再一次叹了口气,真是麻烦的一夜,现在已经七点半了,然后八点还得。。。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次案件的办理,其实全凭一股子劲头,当事情差不多暂时完结的时候,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程泽脸上也露出了疲态。

“那个。。。我一直没吃东西。。。现在饿的不行了,好歹你们把我关了这么久,赏个泡面吃吧”

张子尘话一出口,办公大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程泽更是瞪大了双眼,打量着眼前这位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的人。

“没问题,小程,去给拿盒泡面,那边有热水。。。”

娄阳也呆滞了一瞬间,但随即脸上的微笑又流露了出来。吩咐了程泽一句后又抓起桌上的眼镜,再次看起了文件。

“你这算骗吃骗喝吗小子,临走还糊弄盒泡面”程泽也没好气地白了张子尘一眼。

“麻烦问下,有香菇炖鸡的泡面吗,我这一晚上没喝水,怕有点上火”

“你觉着我和你在客气吗?”

好了没有几分钟,看着对方一脸欠揍的表情,程泽的牙根此时又痒痒了起来。

“那随便好了。。。”

“还需要什么?!需不需要我给你泡好再端过来?!”

此时办公大厅的所有人都在盯着程泽看热闹,毕竟能在警察的办公大厅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常见。

“麻烦再拿根笔,再拿点纸吧,谢谢”

张子尘当仁不让地一屁股坐在程泽的位置上,一脸无邪地看着快要暴走的程泽。

程泽此刻恨不得直接捏碎面前这张脸,别人或许不知道,可自己和张子尘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他心中的小九九,自己可是清楚的很。想罢程泽猛地转过身去,重重地抄起一盒泡面,手中不时传来咯吱咯吱,挤碎泡面的声音。

话十五 出局子

“谢啦帅哥,让我尝尝帅哥泡的面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呐”

张子尘伏在一张办公桌上正在奋笔疾书,接过程泽递来的泡面时,也并不停笔,右手托着泡面,直接向嘴中缓缓倒去。

“你也不怕烫着,那是开水刚泡的面”

看着恶鬼托生一样的张子尘,程泽哪能有什么好气,而且生怕对方一个不注意把泡面汤洒在自己桌子上。

“唔。。。”

张子尘也不答话,甚至都懒得看程泽一眼,只是一边直接慢慢喝着泡面,一边斜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东西。

吐槽无效,程泽心里也没来由的一阵好笑,不过毕竟自己是不在理的一方,把人家拷过来协助调查,怎么也不应该一直对人家冷脸,想罢程泽稍微转了转身,伸脖往张子尘那看去。

“哎呦小子,没看出来,还是用左手写字的,不过你好像不是左撇子吧”

“唔。。。我又从小没人交。。。也不用上学的。。。左手写字。。。右手还可以腾出来干别的事情。。。比如。。。吸溜。。。。。。”

吃相毫无美感可言的张子尘嘴里搅拌着大量的泡面,含糊不清糊弄着程泽的同时又狠狠吸了一口面。

“还真是小瞧你了啊,怎么?你还会高数?写这东西有用?现在可快七点四十五了哦”

程泽再低头一看,可了不得,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张子尘几乎已经将三页a4纸写满了,而且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高数题的演算步骤。

程泽话音刚落,张子尘随即一扬自己的右手,将泡面吃了个干净,然后将刚才写满的几张纸折好放进了裤兜。

“谢啦帅哥。。。我没事的时候也在大学校园混过日子,偶尔在教室睡觉的时候,赶上过高数课”

睡觉的时候。。。赶上过高数课。。。程泽随即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中了一箭一样,自己在警校努力学习的高数,让这个家伙只是在睡觉的时候就混着听懂了,而且自己刚才瞄着张子尘写的那些演算步骤。。。好像自己没看懂几行。。。

张子尘看程泽呆在那里没有说话,随即双手在裤子上一抹,然后又冲着程泽伸了出来。

“你。。。干嘛。。。”

“没吃饱啊。。。能再赏两碗泡面不。。。”

程泽的这口老血。。。噗嗤噗嗤喷了好远。。。

“哦,在那边是吧,那我自己拿了啊,这回不劳您大驾啦”

张子尘颠颠地冲泡面走了过去,接好水后,一手托着一盒泡面,摇晃着冲警局的大门走去,留下身后众多看呆了的身影。

也就刚出了警局没有一二百米,从路边的冬青里窜出两个人影来,直接冲着张子尘就跳了过来。

“我靠!你小子总算他妈出来了,妈的担心死我了”

说话的正是之前被张子尘掩护着一脚踹飞的阿巨,虽然拿眼打着他应该没什么事,可是脸色看着惨白。

“尘子你没怎么样吧,我听阿巨回来一说,就赶紧敛吧了敛吧所有值钱的东西,凑了三千块,要是你再不出来,我俩就要进去捞人了”

另一个身影是个女孩,身形修长却很消瘦,一张圆脸上隐约透露着营养不良的光泽。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苏灵不用担心我,哪次我们遇到的麻烦是我解决不了的?没事的”

张子尘心中一暖,说着将手中的泡面冲身前的一男一女递了过去。

“啥。。。啥意思。。。这是啥?泡面?”

阿巨从山前大道灰溜溜跑回家就一直担心张子尘到现在,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兄弟出来了,注意力根本就没往张子尘手上分散。

“恩,你和苏灵肯定也一晚上没吃东西吧,这刚泡的,还热乎呢”

“你他妈从警局溜了一圈出来,不仅啥事没有,还顺了两盒泡面?!”

这。。。这是什么情况?!阿巨瞬间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泡面。

从出事到现在,足足有七八个小时了,阿巨一直坐卧不安地担心着张子尘,就怕自己这兄弟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自己可就真得后悔一辈子了。可好像自己的这个兄弟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担心,反而人家还一直担心着自己的样子。。。

“嘿嘿,我还有事得赶紧走了,你俩找个背风的地方赶紧吃吧”

张子尘摆了摆手,直接向着马路对面跑去,留下两人端着泡面,凌乱在了寒风中。

“妈的,每次都这样,老子就知道这回担心也是多余的,老子就多余担心那王八蛋”

阿巨虽然咬着牙发着牢骚,但明显脸上的担忧有一多半都放回了肚子里。

“尘子没事还不好?正好咱们早饭也有着落了”苏灵挽着阿巨的胳膊说道。

阿巨重重哼了一声,没搭理苏灵,狠狠吸了一口泡面,俩人沿着张子尘的反方向慢慢向远方走去。

在张子尘扭身之后,他脸上那原本满不在乎的脸色,瞬间沉重了下来,一对剑眉也紧紧皱在了一起。

“不对。。。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不过。。。”

张子尘一边跑着,心中一边仔细地琢磨了起来,想到最后还回头张望了一眼已经离开好远的阿巨和苏灵。

“致命的凶器就是那柄匕首。。。”

“还有什么别的情况没有?”

沉稳老练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不甘和懊悔,缓缓从一张大气的桌子后传来。

“我知道的情况我刚都汇报了,没有任何遗漏”

“嗯。。。”

桌子后面这个肩膀厚实的身影缓缓将聚在眼前的照片放下,而印在照片上的赫然就是张子尘。

话一 石南大的高数课

“你是说,有个小猫来了,直接在四楼把老秃带走了?”

丁敏一一脸凝沉的坐在包厢中,一个手指不停地在面前的桌子上画着圈圈。

站在丁敏一面前的这名黑西服脑门上的汗唰唰得往下掉,换做平时还好,对于眼下这种情况来说,自己这个老大的脾气是最难以捉摸的。

听不出来阴阳顿挫,听不出来是喜是悲,更不要说听出来其中夹杂的什么情绪了。。。黑西服颤抖着双腿,咕噜着喉结,俩眼一直扫着丁敏一划拉的桌子上。。。好像没有什么烟灰缸之类的吧。。。

“真是他妈一帮废物!!!”

刚还没有任何思绪波动的丁敏一突然用手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面。

这名黑西服突然被自己老大这么一吓,差点直接跪在地上,满心颤抖到赶紧接话。

“老大。。。老大。。。当时天哥也在,我们都是按照天哥的意思做的,不然弟兄们就是拼死也不会放那王八蛋和秃哥离开的”

怒目圆睁的丁敏一在听到“天哥”这俩字眼后,理智才稍稍地回归了身体。

“叫天哥过来”

“是。。。是!”

对面的黑西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暗道一声总算是有惊无险,瞬间一扭身,落荒而逃。

“老秃就这样被带走,会不会。。。”

隔音良好的偌大包房只剩下丁敏一和吴天两人,可即使是这样,丁敏一依旧是压低着声音问道。

“我现在也拿捏不太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听到吴天这么一说,丁敏一紧绷的身体才稍稍缓过点劲来,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就这么简单的放小猫和老秃走,你让我这老大的脸以后往哪放?!”

顶级的警报解除,那么接下来就是面子问题了,面对着吴天,丁敏一好像卸掉了全身的伪装。

“放心,这件事上我自有分寸”

吴天说罢嘴角下意识的一咧,露出了满口森森的白牙,握了握还拿在手中的手机。

“需要这边的人手吗?”

听吴天这么一说,丁敏一总算放下心来,终于随意地靠在了沙发上,深吸了一口烟。

“不需要”

“呼。。。呼。。。”

肺。。。肺要炸了。。。张子尘一手扶着教室的门框,一边重重地喘着粗气。

还好。。。还好警局离这儿不算远,娘的,要不跑断腿也赶不上了。张子尘接着直起腰狠狠出了一口长气,随便自己干搓了两下脸,抬头推开教室的后门,一侧身闪了进去。

“我靠。。。吓我一跳。。。”

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位同学正在悠闲地吃着灌饼,却被突然闪进来的张子尘吓了一跳。

“嘘。。。小胖帮个忙”

“嗯?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胖。。。我好像不认识你哎”

“废话,你总不来上课,好不容易来一次,这教室里的你认识几个?”

张子尘接话接得格外自然,一双丹凤眼顺带扫过了小胖右手手腕外侧下方那个厚厚的老茧。

“哈哈,也是,咋了兄弟”

“你们是不是玩啥游戏呢,以后带着我玩会呗?”

“巧了,真是巧了,兄弟你命好,我们巨牛逼战队正好还差一个替补人员,撸啊撸知道不,我们巨牛逼战队在去年的门口第三届烧脑光年网吧杯的比赛中还拿过名次,虽然说奖品是袜子,不过我们也。。。”

“谢了啊小胖!”

张子尘拍了拍小胖的肩膀,还没等他白话完,就直接往前排走了过去。

“哎。。。哎。。。就这么说定了啊,有空把战队费记得给我啊”小胖又狠狠把手中的灌饼往嘴里塞了塞。

几个箭步便窜到了前排,张子尘自然而然地侧身坐到了一个空位上。

“喂!!!你怎么才来啊,这都马上要开始上课了”

在张子尘屁股还没挨到座位之前,这个空座旁边就传来了一串银铃般的声音。

“实在是累死我了。。。昨晚那帮人非让一起打撸啊撸,这不差点睡过”

张子尘一边回答着,一边在座位上扭头冲身后的小胖一挑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银铃般的声音顺着张子尘回头的目光看了一眼满脸满足的小胖,接着也回过头来。

“好啦,别整天就惦记着玩游戏,我这还有一道题目不会呢,赶紧先给我讲讲”

再当张子尘在回过头来的时候,正好将目光完完整整地落在了自己的身边这道倩影之上。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完美地镶嵌在肤若凝脂的鹅蛋脸上,乌黑的秀发乖巧斜分而落,似乎带着几片云霞,懒散地趴在香肩上,桃红色的嘴唇下面是白皙秀颀的脖颈,再往下看就是摄人心魄的锁骨。

“喂!你这个人!到底在看什么!上回布置的题目你到底有没有做啊!”

又是银铃般的声音传来,不过这回张子尘面前这张精美的脸上,悄悄爬上了两朵红霞。

“哦哦哦,做了做了。。。是最后一题吧美女”

一时没控制住。。。赶忙咽了咽口水的张子尘此时的面色也有点尴尬了起来。

“上次就和你说,别再叫人家美女啦,听着特别轻浮,街边的小混混看到路过的女生,才会打着口哨那么叫呐,你直接叫我小薇不就好啦”

咕噜。。。

张子尘又暗暗地吞了一口口水,但刚才尴尬的神情早已收敛了起来,现在又恢复了正人君子。

“好好好,我正好会做最后一题。。。”

一边说着,张子尘赶忙从兜里掏出了刚刚在警局里赶出的一份完整解题步骤。

“其实这道题在题目里面有隐藏条件,不要以为傅里叶级数展开公式在这里。。。”

“咦。。。子尘。。。???”

小薇直接打断了张子尘的讲解,一脸困惑地直接拿起了张子尘面前那三张写地满满的作业纸。

“嗯?怎么?”

“为什么你这次的作业纸上面有sjz公安局的红头啊?”

话二 暗流始动

“啊,我也不知道谁的纸这是,刚好我那作业本没有了,从宿舍里随便抽了几张”

看着作业纸最上面偌大的红头字体,张子尘这回可是有点心虚了,将那双丹凤眼瞪得溜圆。

“这样啊。。。那为什么。。。最后这张纸的最底下还画了个大对勾,然后这是。。。市刑侦一大队批示所做题目完全正确。。。这是谁写的。。。?”薄薄的作业纸都快挨到小薇的鼻子了。

我操!!!

张子尘心里咯噔一下,绝对是程泽那个王八蛋,在自己转身去拿泡面的时候加的。。。

“奇怪。。。昨天我写的时候还没有的啊,难道是我们宿舍谁的恶作剧吗?”

张子尘此时的小心肝正扑通扑通地猛烈撞击着胸腔,就势接过小薇手中的作业纸,装模作样地也拿到自己眼前端详了起来。

“哎呀,算啦,赶紧给我说说最后一道题吧,老师已经进来了”小薇看到张子尘这副模样,也是没来由一阵好笑。

“好。。。好。。。”

不知谁说过,大学里的每一处不是景色的景色都与众不同,是因为走在景色中的人。就拿石南大这条林荫小路来说,小薇和张子尘走在其中,自然便成了一道景色。

“子尘,这回上课讲的题目你都听懂了吗?就一直见你在那睡觉”

“恩,差不多。。。哈。。。”

张子尘打着哈欠心中暗道,要不是为了你,谁去上那么无聊的高数课,看看书就会的知识。。。。

“你啊,别光顾着玩,对身体不好就不说了,老在课堂上睡觉,也是对老师的不尊敬啊”

小薇笑眯眯地抱着手中的书,腾出一只玉手轻轻拍了张子尘后背一下。

“好好好,遵命。。。哈。。。”

“好啦,就送到这吧,我也得赶紧回宿舍了哦,最近宿舍里乱得有点不成样子”

“哦。。。你是说你们宿舍那个瘦瘦的女生和你们宿舍长闹矛盾了吧,没猜错的话,你们宿舍长应该已经有几天没回宿舍了”

啪嗒。

小薇那双不高的高跟鞋直接停在了原地,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正满是惊奇地盯着张子尘。

“很简单啊,每次上课你们宿舍人到齐后,我看见都是你们宿舍长把放在每个座位上,占位置的书收走,而且对于高数课这个比较重要的科目来说,你们宿舍长一直占的位置都是靠门这边的第二排。但从前天的那节高数课开始,你们宿舍长就没再给你们占过位置,所以你们坐的位置变到了靠窗户那边的第四排,今天这节课也一样。这两次上课,不仅一直没有见你们宿舍长来,而且你们还没有给她留位置,如果说她只是翘课不来,或者有事耽误了的话,那么今天轮到你和你们宿舍长打水了,你不应该只提一个暖壶的。不知道你留意过没有,你们宿舍长因为留的是短发,所以只有一条黑色带花边的皮筋,而这个皮筋今天却套在了你们宿舍最矮的那个女生手腕上,可能是她临时借来的吧。要知道你们宿舍长有几天没回宿舍了,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

不知为何,张子尘的推理说完后,没有那种酣畅淋漓的畅快,反而感觉隐隐有什么堵在心头。

“子尘你还真是厉害,还记得第一次听你这样侃侃而谈的时候,吓死我了要,我差点以为你是一个有独特跟踪爱好的大变态呢”

这当然不是小薇第一次见识到张子尘这种“本领”,虽然说他的这种“本领”有点吓人。

“切。。。大变态。。。那么明显的东西就放在那里,真不清楚你们是怎么能那么完美地忽略的”

张子尘也回想起了和小薇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随即笑了笑揉了揉鼻梁,随即就想弹小薇一个脑瓜崩儿。

“嘿嘿,讨厌啦你,不过你怎么知道宿舍长和小萌闹矛盾了呢?”

“自从上次上课的时候,你们偶尔提到你们宿舍长,总会低下声,背着那个瘦瘦的女孩,但就算你们再小心,那个瘦瘦的女孩也每次都听到了你们的议论。我发现她会不自觉地皱眉头,当然是看起来有点自责的那种表情,而且这种表情和感觉会持续好久,再加上你们宿舍长有几天没回宿舍了,所以很简单就能知道她应该是和那个瘦瘦的女生闹矛盾了”

回想着自己观察到的每个细节,再将其串联成能反映状况的语句,张子尘说完后自然地看向小薇。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哦,确实是小萌啦,上次她在宿舍偷偷用电磁炉被舍管发现了,结果舍管直接把宿舍长爱菁批评了一顿,还上报给学院进行了处罚。这不,爱菁一闹脾气直接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这都三天了,还没回宿舍呢”

说归说闹归闹,但是一提到了自己的宿舍长爱菁,小薇也是一脸的担心。

“都是成年人了,人家也有人家的自由,不过你们和学院说了没?”

“还没有通知学院,但是和导员说了,导员说先联系联系她家那边,然后让我们有什么消息了第一时间再通知他。”

“嗯哪,那就好,不过现在大学生闹闹脾气,偶尔消失个几天大家也没什么不习惯了吧”

“爱菁不可能啦,之前就算别人和她有什么矛盾,也没见她持续过这么长时间啊”

小薇的担忧不无道理,虽然自己不能说对爱菁完全的熟知,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她家庭条件不怎么好,离学校又不算近,她天天不回宿舍的话,去哪里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宿舍长的姓,好像还挺特别的,是不是姓刁?”

略微沉思了一下,张子尘开始仔细回忆起小薇口中的这个姑娘,以及她之前所有动作的细节。

“嗯,没错,刁爱菁”

“嗯。。。这样啊。。。”

说实话张子尘对小薇宿舍的这几个人都差不多有个印象,因为上课时,她们总是坐在一起。而小薇说的这个刁爱菁,张子尘现在回忆起来,好像给人的印象确实和小薇描述的差不多。

“好啦,我得赶紧回去啦,你回去也多休息哦,不要老玩游戏了,明天见啦”

想罢张子尘也摆了摆头,毕竟现在没有什么情况,想再多也没用,只好依依不舍地看着小薇走进了女生四舍的大门。

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

“天哥,要是有什么行动的话,提前和兄弟打个照面,就算帮不上人力,出点物力还是可以的吗”

这话其实就是明显表达了自己想参与到这件事中的态度,丁敏一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悠闲地吐着烟雾。

“现在还不需要咱们这边参与,这件事毕竟牵扯到很多方面,一旦弄不好的话就会引火烧身,把你们也牵连进来,这样的傻事我是不会做的”

吴天的意思那就是言简意赅的拒绝,而且一脸淡然的表情还没留什么情面。

“天哥你要说这话就见外了,怎么有事我们还不能出点力什么的”

看着靠在沙发上的丁敏一,吴天嘴角不着痕迹地一挑,随即摆了摆手。

“当然不是不相信咱们这边,更不是不相信你,这不就算老秃折了进去,也没有牵连到咱们分毫吗?而是这次的事情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只要我一个就够了”

吴天淡淡的话语好像有魔力一般,让丁敏一又瞬间放松了下来,继续抽起了手中雪茄。

“这回的事情不能牵扯到咱们一星半点,否则,你这苦心而来的基业可就全都没有了”

后果会有如此的严重?丁敏一听到吴天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怔,先不说自己的这份产业有多大,就算是出了人命,凭借自己的关系也能把事情摆平。

可眼下吴天口中所说的这件事情,好像远远超出了自己能力的范围。。。自己好像也不该知道。

想罢丁敏一晃了晃脑袋,直接把手中的雪茄狠狠摁进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话三 不归者

sjz,市公安局,临时羁押所。

“吃吧”

羁押间门上的窗口被拉开口,一只被警服包裹着的胳膊递进来一个老式的餐盘。

坐在羁押间光板铁床上的老秃听到声音后,缓缓起身,拖动着脚镣,慢慢往门口移去。

换做是常人的话,只是在临时羁押所中吃几天牢饭,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得颓废一大半,更别说再送到看守所里呆个几年了。但老秃是个异类,自从进来以后吃得饱睡得香,别说大吵大闹,就算是询问调查,也配合到了极点。

“怎么样宋成河?在里面住得还舒服?”

看着犯罪嫌疑人拿着这种类似度假的心态混吃混喝,窗口外的警察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舒服,怎么不舒服,在这又不愁吃不愁穿,什么烦心事也不用想,更不用怕半夜里仇家来报复”

根本不在意外面警察的言语,老秃逍遥自在的劲头十足,话语间也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我算是见识了,要么说sjz的道儿能成了气候”

被气得反而乐了出来,窗外的警察撇了撇嘴,心道和这种人置气干嘛。。。

“过奖。。。过奖”老秃接过餐盘,瞟了一眼饭菜。

“哼!”

羁押室门上的窗户随即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老秃也端着餐盘,低着头慢慢转过身去,一对小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还仿佛洋溢着笑意的刀疤,此时正阴冷的可怕。

“哎。。。小胖。。。今天的课是取消了吗?”

张子尘郁闷地从三教大门口晃出来,正好看见巨牛逼战队的队员小胖,手中正拿着一个灌饼飞奔而去。

“取消啦取消啦!哈哈哈,我还说老天不会这么待我的呐,好不容易打进门口第三届烧脑光年网吧杯的七十二强,就和上课冲突上了,还说要点名,还说不来的肯定让挂科,这回好了吧,看来老子今天一定超神啊超神”

两条小短腿一阵紧倒腾,小胖一边喊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冲着学校大门口飞奔而去。

“取消了?”

张子尘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大学的课程本来安排的就相对松一些,如果是因为老师的个人原因取消一节课倒还是比较常见,但自己刚才看到这节课的老师进了对面的实验楼里。

“哦?难道是?。。。”

和刁爱菁有关?张子尘眉头不由得一皱,转身往四舍的方向走了过去。

张子尘蹲在四舍大门口的石墩上足足有两个小时,却没看到一个女生从宿舍的大门出来。本来被取消的这节课是上午的第二节,再过了两个小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往常到了这个点上,出来吃饭和打水的女生应该络绎不绝才对。

“子尘?!”

张子尘正在石墩上一脸茫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没发现从四舍的大门口缓缓走出一道倩影。

“美女。。。啊,不是。。。小薇。。。”

“你怎么在这蹲着呢啊,你们班长没通知你们最近两天的课都取消了吗?”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但小薇言语之中的感觉,分明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

“啊。。。通知了通知了,只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本来想见见你的,在这等了好久,也没看见有人出来”

小薇听张子尘这么一说,表情不由得一怔,随即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稍稍暗淡了一些。

“还没有听说吗?爱菁已经失踪一周了。。。”

就算是在过年的这段时间里,下午一点半左右的市公安局办公大厅也会难得的清闲几分钟。基本大家都是利用这宝贵的时间赶紧补一补午餐,或者在办公桌上趴一会,因为下午的情况通常会比上午更加混乱。。。

“哗啦!!!”

市公安局办公大厅的帘子直接被狠狠地掀了起来,将本来这难得清静的几分钟呼扇地一干二净。

“娄队!!!”

办公大厅的所有人的反应似乎都慢了一拍,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疲倦,还是精神上的懈怠。

“洋子!在这大呼小叫的,成何体。。。”娄阳的脸色也是布满了疲惫和不悦。

“那个。。。那个。。。宋。。。宋成河”

绿豆大小的汗珠正不断地从李洋脸上滑落下来,他嘴中呼哧喘气的,甚至都没有办法把刚才的话连成一句,此时包括娄阳在内的所有人,把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不自觉地又瞬间绷紧了,这感觉,肯定出事了。

“宋成河。。。宋成河死了!!!”

“什么!!!”

。。。。。。

张子尘此时的感觉不好到了极点,并不是说刁爱菁失踪和自己有多大的关系,和小薇又有多大的牵连,这种不好的感觉只是一种没来由的说不出来的烦躁。

“已经确定是失踪了吗?”

“恩。。。导员和爱菁家里联系了一天,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然后把事情上报给了学院并报了警,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唔?这才只是几天而已吧”

“是几天才没错,但自从导员和爱菁家里联系后,她家里人很快就到学校来了,警察也来了,这件事想传得不快都不行”

两人说完后都自觉地沉默了起来,皱着眉头,不知道在各自想着什么。

这间羁押所中并没有一片狼藉,只有宋成河斜斜地靠在铁床边,其余的剩下一片寂静。。。

“我要知道!你是怎么看管宋成河的?!”

娄队怒不可遏的咆哮划破了寂静,也划破了在场所有人呆滞的表情。

“娄。。。娄队,我就差也进去蹲他对面看着他了,真的什么小差都没开。。。”

在一旁负责看管宋成河的警官叫小赵,作为众矢之的的他说话都有点哆嗦。

“少他妈和我在这放屁,你的意思是,宋成河!在市局的临时羁押所里,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死了是吧!”

“这。。。我真不知道。。。中午给他送饭的时候还精神的很,没有任何的不正常啊”

所有人都没见过温文尔雅的娄队发过这么大的火,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一件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还没有被提起公诉,就这么死在了局里的羁押所中,这件事情。。。牵扯的有点太大了。。。

“氰1化物中毒,刚哥你那小心点”

程泽率先进了现场,但近距离看到浑身鲜红色斑点的老秃,全身也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小程,通知法医,孙可那边,给上面电话,还有小赵,你跟我过来,给我交代清楚,其余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我要马上!知道宋成河到底是怎么死的!”

娄队气极之后的面色反而平静了下来,但所有人看向娄队的眼神,都知道,这个表面的平静真的没有那么平静。。。

话四 阿凉

从石南大晃出来以后,张子尘心中那不好的感觉就像杂草一样,抑制不住地疯狂蔓延了起来,直到将脑子塞得满满的,让人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尘子!!!操!!!”

“嗯?”

张子尘一扭头,使劲眯了眯眼睛,才把自己身边一辆汽车的轮廓对焦了出来。

“傻了啊,老子开车跟了你快一千米了,嗓子都喊哑了,想什么呢你!”

“嗯。。。”

张子尘此时的脑子好像还有点回不过来弯,只是静静地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正咆哮的这个人。

“尘子。。。你不会是真傻了吧,那个大学里的小学妹不要你了还是怎么着”

眼看总算把张子尘叫停了,一个矫健的身影立马从车里翻身而出,只两三步,便飘到了张子尘的身前,然后展开右手那五根修长的手指,使劲拍了拍张子尘的脑袋。

“阿。。。阿凉?。。。”

“我靠,你还真是大侠啊兄弟,怎么着,从昨晚梦游到现在了?”

“唔。。。只是在想点事情。。。想点事情。。。”

“那还真是奇了怪了,我可头一次见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想成这鬼样子的”

和阿凉下意识的几句交流,将张子尘从那不好的感觉中剥离出来了一些。

“和你这手艺人比不了,怎么,又换车了?”

张子尘说着话,一双丹凤眼扫向阿凉的身后,一辆近乎全新的美系suv停在路边。

“全进口凯迪拉克srx顶配,现在的局长们,就是有钱的不行,车上还随时放着现金,真是的,明显是想给咱们生活在底层的人改善生活了”

“少扯淡了你,要说我和阿巨是生活在底层的混混,你这央企的上班族整天哪有那么多忧国忧民的事情”张子尘和阿凉打趣道。

“边儿呆着去,老子这是侠之大者忧国忧民,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知道吗。别废话啊,弄这车可是花了我两个小时的时间,赶紧滚车上,体验体验腐败的感觉。哦对,叫上阿巨和苏灵,晚上烧脑光年脑花烤起来,改善一顿生活”

张子尘看着阿凉那双目若朗星的眼睛,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即一笑。去他妈的那么多烦心事,先吃了喝了才是王道。

“阿凉我跟你说啊,吃这个脑花,就得在店里吃,吃这纯鲜纯手工处理的脑花,别去饭店火锅店整那没用的,真没用,真的,正经火锅里涮一个没任何处理的冻货脑花,那能好吃了吗。。。”

“阿巨你他妈把那块脑花给老子放下,娘的一口没吃着,全让你小子给吞了”

还没等阿凉把筷子伸到阿巨的锡纸盒里,阿巨就用刚还抠脚的手利索的把最后一块脑花扔嘴里了。

“我靠,你小子真不嫌自己恶心是吧,我看着你那爪子呢啊,敢动老子的餐具,老子让你一会光着出去”

“切,谁稀罕你筷子上的口水,赶紧的苏灵,再给老子弄点面,配着烧脑光年这脑花汤料吃了,嘶。。。安逸!”

阿巨吸溜着脑花里面的最后一块笋片,一边打着饱嗝,把再次吃空的锡纸碗往苏灵面前一推。

张子尘在一边看着相互打屁的两人,也忍不住乐了起来,整天混日子虽然辛苦,不过还好自己身边有这两个兄弟。人生其实说白了也就那么一回事,有时候真的觉得,这样也不赖。

“阿巨你真他娘的,什么玩意你是,吃多少了你都,不知道给苏灵夹点”

阿凉说着,又吩咐烧脑家的师傅给苏灵做了一份虾滑和一份毛肚。

“没关系的阿凉,我吃饱了,阿巨出去挣钱辛苦,多吃点是应该的”

苏灵低了低头,又看了看身边继续从张子尘那抢吃的,胡吃海塞顾不上说话的阿巨。

“你个王八蛋,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让苏灵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嘴里塞太多,口齿不清)呼气?还特么呼气,她要躲烦有躲烦”

苏灵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阿巨,腾出手来轻轻打了一下阿巨的胳膊。

“早晚你这货要后悔的,赶紧开路,利索的,别特么吃了!”

“再给我来份粉啊,别着急”

“滚犊子”

阿凉拎着阿巨脖子后面的衣服,和拎小鸡一样将阿巨从座位里拖了出来。

咣当!

本来店里的两个座位之间距离就小,再加上阿凉帮阿巨从座位出来的时候,动作稍微大了点,阿巨差点栽到旁边座位上的顾客的锡纸碗里。

“哪几把来的烦人乡巴佬”

旁边座位上的三个人,大金链子小手表,弄着纹身叼着烟,个个撇拉着嘴,随便谁都能看出来,都不是什么好货。这几个人也早就烦透了身边的叽叽喳喳,领头说话的人更是鼻孔朝天,斜眯着眼,前后打量着张子尘四人。

“你们他妈嘴里干净点!”阿巨在街边混久了,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唬的。

“我操,叼的小样,真给你家人长脸”

斜眯眼甩下二郎腿,吐了口唾沫,把手里的烟头往桌子上一摁,扭身就起来凑到了阿巨的身前。

“你是个什么东西!!!”

阿巨也不甘示弱,甩开阿凉的手,挺身也凑了上去,就差鼻尖碰到斜眯眼的脑门了。

斜眯眼自认不是个好欺负的人,虽然说不是在道儿上混的,但比平头老百姓来说,还是要高一个等级的。现在旁边桌上的几个乡巴佬打扰到了自己的兴致不说,一个个的还挺冲,不说别的,就搭着身边这俩兄弟,自己的面子也不能落下。

“我操。。。”

斜眯眼脑子一热,拳头直接就冲阿巨的脸上招呼而去。但也就自己刚提起劲的那么一下子,接下来自己胳膊上的劲直接被一只看似柔弱无力的手生生钳了下来。

时间就在此刻静止了那么几秒后,斜眯眼才发现,刚才在这乡巴佬身后的那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自己的身侧,而此时自己手腕上的这只手,正是来自那道身影的。

“哎。。。大哥大哥。。。”

“嗯?。。。”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拽着阿巨脖领子的阿凉。而斜眯眼此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看到自己身侧一脸笑眯眯的阿凉,下意识就答应了一声。

“出门在外,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尤其是我这兄弟,毛手毛脚惯了,没伤到兄弟吧?怎么样兄弟?没事吧”

阿凉手松开斜眯眼的手腕,顺势往后一推阿巨,接着又细心地帮斜眯眼整了整外套,一脸关心地慰问完斜眯眼又开始慰问其身后的两个兄弟。

“哼!算你带着个会说话的!!”

斜眯眼这时才反应了过来,舒服地享用了一会阿凉的道歉,随即又不甘示弱地狠狠瞪了阿巨两眼。

阿巨此时倒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阿凉后面,没有说任何话,张子尘也是一样,更是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嗨!这还不是碰上大哥你了吗,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影响咱兄弟几个吃饭的心情啊,行吧,哥几个,一会我再和师傅说,请哥几个几瓶饮料啊”

阿凉脸上灿烂地笑着,一手环着斜眯眼的肩膀,另一只手又顺序拍了拍其余两人的肩膀。

“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阿凉这客气的简直有点卑躬屈膝的感觉,反而弄得斜眯眼三人有点不好意思。

“咋的啦哥几个,别站着啦,赶紧坐下继续吃咱的啊,我们先走了,一会饮料我让前台送过来啊,回见哥几个”

阿凉顺序走到其余两人身前,简单道了个别,便招呼着阿巨、苏灵和张子尘往大门口走去。

“。。。算啦,哥几个,继续吃咱的”

手握胜利意气风发的斜眯眼简直感觉自己的脸都长了起来,招呼着身后的两个兄弟,又不屑地看了一眼四人离去的背影。

“呐,赶紧拿出来吧,我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阿巨刚一出烧脑光年的大门,一张扑克脸瞬间变成了流着哈喇子的花痴少男。

“你小子,以后出门少给我惹事,尤其苏灵还在的时候”

阿凉一脸无奈地看着阿巨,随即把手里的东西零零散散冲阿巨甩了过去。

“我靠。。。我靠。。。瞎了我的狗眼。。。我操。。。”

看着自己手里的三块手表、三个手机、两个钱包、两个戒指,还有若干现金,阿巨直接是丧失了言语功能,只会张着大嘴,靠个不停。

“阿凉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刚才有两分钟没有?”

早就猜到这个结果的张子尘此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脸打趣地看着身边的阿凉。

“两分钟?三个傻货而已,简直耽误老子时间”

“不耽误不耽误,耽误个屁啊耽误,赶紧的上车,让老子查查这是多少钱儿哎”阿巨呲溜一声率先溜到了车里。

阿凉无奈地瞟了一眼阿巨,接着又看向身边的张子尘:“别老琢磨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了,光苏灵在阿巨身边我肯定不放心,尘子你也多注意着点,看着点他”

“唔,好”

全部的心思依旧被留在石南大,张子尘也不多说话,只是一对丹凤眼中布满了情绪。

“你这货,给老子长点心”

阿凉叹了一口气,又从兜里掏出了两条金链子,递到了张子尘的面前。

“。。。”

“看什么看,都是顺带手的事情,钱不能都给阿巨,你也留着一点应急”

看着张子尘一脸错愕的表情,阿凉也不在意,一甩金链子,也钻进了车里。

“先生你好,这是您要的三瓶五粮液,已经帮您拆开包装验货了,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坐在烧脑光年继续吃饭的斜眯眼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旁边奢侈品烟酒店的老板。

“嗯?送我的?”

斜眯眼也有点惊讶,没看出来这帮乡巴佬还挺有钱啊,挺够意思,不是说饮料吗,这咋的还整上白的来了。

“当然不是,这是2888一瓶的精品五粮液,刚才那位和您交谈的先生帮您定的,说让我直接拆了包装,找您验货付款就可以了”

斜眯眼三人的呼吸瞬间一滞。整齐划一的,唰唰唰,三声,全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妈的!!!刚那几个王八蛋。。。”

不自觉地攥了攥拳头,斜眯眼嘴上还没有叫骂完,突然觉得手腕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再下意识地往手腕上一看,赫然发现刚才攥自己手腕的那只看似柔弱无力的手,竟然留下了三条深紫色的痕迹。

“大。。。大哥。。。你金链子呢?”

“嗯?。。。我操!!!老子手机和钱包呢!!!”

“操,我的也都没了”

“。。。”

本来满脸微笑服务着的奢侈品店老板慢慢挺直了身板,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三个小丑蹦跶了好久。。。。。。

扶着方向盘的阿凉瞟了一眼cue上的电子时钟,随即狠狠打了一个哈欠。今天貌似是玩得晚了一点,不过还好,这里离自己家不算太远,把车放下应该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

吱。。。

待阿凉把车停稳后,从怀中抽出一个信封扔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随即熄火、下车、侧身,将外套的衣领竖起遮住了脸上的重要部位,随即向外面走去。

整个过程迅速流畅,一气呵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人跳舞。

sjz夜晚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飘起了雪。落在了树梢上,也落在了阿凉的身上;落在了车上,也落在了最高检察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上。当阿凉的背影消失以后,落下的雪也将阿凉身后的脚印完美地掩盖。

话五 一团乱麻

“怎么样?大致可以知道些什么?”

法医只是刚刚的起身,程泽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了宋成河的情况。

“别太着急了小程,现在还只是大概能推断出死者确实是死于氰1化物中毒,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二点到十五点之间。具体的情况还得再取证再化验,初步结论最快也得明天才能知道”

“我。。。!!!”

程泽狠狠揉了两把自己的脸,又狠狠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实在是想骂街。但自己这满腔的憋屈实在是不知道往哪发泄,太憋屈了,太他妈憋屈了,让一个凶杀案的最大嫌疑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而且这都从下午到凌晨了,自己竟然一点新的线索也没有发现。

“小程!”

“是!”

不仅仅是程泽,在场所有人的情况也都类似,娄阳从一间审问室里侧身而出,冲着满脸愁容的小程喊道。

“去食堂了解一下情况”

“是!”

娄阳并没有多余吩咐什么,但程泽脸上的神色却徒然一变,随即冲食堂大步走去。

凌晨中的sjz还没有露出一丝丝的太阳光亮,道路清洁工们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因为昨天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所以今天的任务量陡然而增。对李姐来说,自己负责的这片街道今天扫起来更是费劲,因为这段街道的潮气大,有些雪在地上化了后又结成了冰。

“嗯?。。。”

李姐正在撒盐的时候,余光偶尔扫到了路边鼓鼓囊囊的一片积雪,待自己扒开这堆积雪的时候,却发现积雪下面稳稳妥妥地放着一个手提包。

“这是???”

清洁工在路边拾到东西是常有的事情,李姐也捡到过多次,但都交到了治安亭。可这次这提包里的东西好像不太一样,拉开拉链往里一看,是切好码放整齐的,一片一片的肉吗?。。。

李姐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表情瞬间喜悦了起来,确实是肉片没错,得亏昨晚下雪温度低,正好相当于冷冻了起来。看着这几百片肉片竟没有一点腐烂的痕迹,李姐心中不禁有点小激动,这肉片看来没准是哪个运输车或者是屠夫落在这里的,这上面也没名字,更不好找主人。正好马上就要过年了,自己家里的年货还没钱办,现在捡到了这么多肉。。。。。。想罢李姐收起了清洁工具,拎着提包立即回了家。

“老伴儿哎。。。你猜我今天捡到了啥”

根本没察觉出丝毫的不对劲,李姐兴高采烈地提着还没进门就开始了吆喝。

“捡到东西了?我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姐满脸笑容地推开了家门,一边拖着外套一边拎着提包往厨房走去。

“不知道是运输车还是哪个屠夫落下的提包,里面有几百片肉,足够咱吃到立春的”

“这此捡回来的肉干净不,能吃吗?”

白得的便宜,而且又是临近年关,李姐的老伴儿也不由得心生暗喜了起来。

“昨晚下雪正好冻得好好的,再说了又不给孩子们吃,我现在就洗洗,看看是啥肉,干净不”

李姐的老伴儿又重新躺下还没两分钟,只听到厨房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小食堂那边的饭,今天有土豆、白菜、猪肉和馒头,所有在押人员都吃了,没发现有问题的;宋成河吃的饭是厨子亲自从锅里盛出来的,盘子也是从所有盘子里抽的,我暂时把厨子也带到审房了,娄队你看看需不需要问问”

刚才娄阳的吩咐,仿佛为程泽打开了一扇窗,本来已经提起精神的程泽,在食堂溜了一圈以后,着实又有些灰心丧气。现在已经快六点了,距离出事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但所有人还闹不清宋成河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这。。。太被动了。。。

“嗯。。。在几审房”

从源头入手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探查方向,娄阳扶了扶老花镜,随即转移了注意力。

“就在旁边这。。。”

程泽的话还没说完,肩膀就从后面被生生地扒拉了一下,力道之大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娄队。。。快!有情况!”

“嗯?!发现什么情况了,刚哥”

程泽并没有在意自己被打断了说话,反而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满脸焦急的刚哥,娄阳也一把摘下老花镜,目光灼灼地盯着刚子。

“不是宋成河这边的情况。。。赶紧去看看就知道了”

。。。

“大姐。。。您先别紧张,进了咱公安局的大门,什么都不用怕”

程泽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前坐的这位大姐,刚才就是她来报案的。不过这位大姐的身子一直抖得如同筛糠,幅度之大让人看着都有些诡异了。

“老伴儿。。。别。。。别害怕,到警察这就没咱们事了”

应该是这位大姐的爱人,在旁边紧紧地搂着其肩膀,不过通过他说话,也不难听出,他的心里也在翻着滔天巨浪。

狼狈到了极点的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还穿着清洁工服装的李姐和她老伴儿。

“大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直接说就行了,在咱们这,什么都不用担心”

程泽的话一落,李姐颤颤悠悠地将手抬起来,指了指放在远处的一个提包。

“嗯?。。。”

程泽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提包,随即走到了其旁边,蹲下,慢慢将上面的锁扣展开。。。。。。

还没待自己看清里面的东西,旁边围着的所有同事都先倒抽了一口冷气。程泽晃了晃脑袋,定睛往里一看,正是那码放整齐的几百片肉片,在这些肉片的最上面,还放着三根人手指。。。

本来就被宋成河的事情折腾了一夜没睡,此时所面对的画面则更有冲击力,程泽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只觉得眼前一花,就想往后坐去。。。

“小程!”

但还没坐到地上,娄阳就已经到了程泽的身后,用手狠狠捏了捏其肩膀。

“娄。。。娄队。。。”

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前提下,就是在训练有素的人面对这样的场景也难以招架,最主要的是,这是真实的血腥,没有半分虚假,程泽后脖子上的虚汗此时淌了下来。

“刚子把东西收了!小赵小唐,去通知技术科,你就安心的在这,从大哥大姐那了解了解情况”

情况糟糕到一片混乱,娄阳吩咐完,随即拍了拍程泽的肩膀,随即匆忙地转身往外走去。

程泽刚才确实是有点慌了,不过这也有情可原,自己头回见这阵势的东西,而且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站在那定了定神后,程泽又整了整自己的警服,再次强打起精神来,坐在了这对夫妻面前。

“大姐,您别害怕,也别紧张,现在就回答几个问题就行”

“好。。。好。。。”

虽说人在警局,可是那那堆家伙。。。就在边上。。。甚至李姐都能很清晰地闻到血腥味,再一张嘴,眼泪都快下来了。

“您在哪发现的这个提包?”

“在华侨路。。。”

“那大概什么时候呢?”

“点儿我忘了。。。大概也就四点左右那会吧,我刚出去干活化雪。。。就捡到了那个包”

“是在路边发现的?还是?”

“就在路边挺好的放着的”

“唔。。。当时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的现象吗?”

“没。。。没有吧。。。我没留意,不过当时这包是埋在雪里的”

“嗯,好”

迅速调整了状态,程泽随着李姐的回答,在面前的纸上刷刷点点地快速记录着。

“同志。。。你说。。。那包里的肉。。。不。。。不会。。。是人肉吧”

不该问。。。可也得问啊。。。李姐颤颤巍巍地,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程泽记录的动作戛然而止,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俩面无血色的人。

“大姐、大哥,这事儿还是别乱猜,我们还没有做过鉴定,也没得出结论,咱也别自己吓自己了”

“可是。。。可是。。。里面有三根人的。。。”

李姐带着哭腔还想继续再说什么,但她那细小的声音,瞬间被大厅爆发而出的声音淹没而去。

“唐儿!那边又怎么了!”

被爆发声音吸引来的程泽从接待室一出来,瞬间被嘈杂的声音吵了个头晕。

“这边这些群众说是自己有个亲属失踪九天了,看着迟迟没个结果,这不是,来咱这要说法来了”

小唐一边扭头冲程泽喊着,一边指了指已经在地上静坐的若干群众。

妈的!程泽心中暗骂了起来。乱了!乱了!全他妈乱了!

话六 端倪

“各位!!!各位!!!”

一个宽厚的身影站在众人面前,此时正用手狠狠地敲打着面前的会议桌。

除了这个站着的身影以外,会议桌周围坐着的一道道身影,全都紧皱着眉头,气氛更是安静到了极点。

“这里是哪儿!!!这儿是sjz!!!全中国最安稳平和的城市之一!现在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各位,各位!这么多事情里面,还他妈没一件是小事!!!”

“刘局,先别着急,这怎么着,事情也得一件一件来。。。”

程泽看着暴怒的刘局,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确实啊,不论哪件事情,全都大条了。。。而且这些事儿全出在自己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刚在山前大道那边出了一桩谋杀案,接着在羁押所里又死了一个,最后又发现了疑似碎尸的线索。。。

“老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你就当着我的面,给我部署一下!!!”

既然要制定计划,那雷厉风行向来是刘局的风格,只见其大手一挥,随即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是!刘局。宋成河那边的案子暂时押后,等法医的准确报告出来以后再进行分析调查。对于刚才那个提包,我已经叫人给送到技术科检测去了,在事发周围各个路口的监控也已经调到了这里,在结果出来的这个空档,我认为应该集中所有人力先进行监控排查”

“嗯,然后”

“不论监控的结果如何,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先综合一下最近关于失踪人口的报案。因为就目前的线索情况、线索难度来看,我们必须要兵分两路,争取在两个月内排查到位”

“不行!!!在我们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面的压力,舆论的压力,群众的压力,我们哪个都顶不住!所以老娄!你们这要多少人力,我给你们多少人力。我的要求也只有一个,十天之内,最起码先给我个交代!”

“十。。。”

“十天。。。”

刘局的话刚落,娄阳还没说什么,会议桌旁边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十天就要个交代。。。这。。。太艰难了。先不说宋成河那边,就是那个提包里的线索,不说排查需要多长时间,一旦线索确定,接下来的工作那又怎么可能在十天之内有所交代。

“我说了!你要多少人力,我给你多少!对于时间上,老娄,还有问题吗!”

刘局铿锵的话语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没有!刘局!”

“尘子,最近怎么总见你这德行,傻了吧唧的”

阿巨蹲在马路牙子上卖单儿,一边抠着鼻子,一边打量着身边的张子尘。

“我要像你这整天无忧无虑的就好啦”

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摸了摸鼻梁,张子尘眯缝着丹凤眼,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车辆。

“切切切,有吗烦心事,真是的,啥事儿过了夜那就不叫事儿了”

“还过了夜,先想想今天去哪过夜吧”

其实阿巨有这样的魔力,一两句话,就能把人从一种泥泞的环境中拯救出来。

“嘿嘿,嘿嘿。。。兄弟你咋说这个了又。。。”

“废话,阿凉弄来的东西加一起足够咱们舒服的过三个月,这才几天。。。一干二净了吧”

无奈地摇了摇头,张子尘从兜里掏出了那两条金项链,扔给了阿巨。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尘儿啊,我没看错吧,这他妈是。。。哎呦我操,是真金子”

就像被五百万砸到脸上的感觉一样,阿巨咬着手里的金链子,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尘儿啊,你啥时候也会阿凉那两手了,不赖啊”

“我可没阿凉那手艺”

张子尘扫了一眼路边书报亭,见送报的小哥刚把厚重的背包卸下,便赶忙起身去买了一份报纸。

“每天见你买报纸那么勤快!多花钱啊,一块钱一份呢,哗啦呼啦地也不正经看,造孽啊”阿巨咬着金链子还没有撒嘴。

张子尘没有搭理阿巨,只是快速地翻阅着报纸,不断搜索着每条信息。但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张子尘也没看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无奈地揉了揉鼻梁,把报纸扔到了一旁,起身往东走去。

“哎!大侠!!!你就这么扔了是吧,真他娘浪费,这一份报纸能上多少次厕所啊”

阿巨塞起金链子,一边叫骂着一边抄起路边的报纸,心疼地掸了掸上面的土。

“哎尘子,这新闻上说的失踪的这个人,我看着,好像。。。是不是有点眼熟”

只是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手中的报纸,阿巨便看到了有些让人意外的信息。

“眼熟。。。但是应该不认识啊,哪有姓刁的。。。搞笑新闻啊这是”

说着便将报纸凑到脸前,阿巨一字一句地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还没等阿巨说完,张子尘呼地一把直接夺过了报纸,目光灼灼地扫了一遍那两页报纸夹缝中的寻人启事。

“阿巨你刚说什么?!”

两个毫无关联的断点之间,就这样,被连上了一道无形的线。。。张子尘的一双丹凤眼精光流露。

“咋了。。。这个人。。。我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阿巨吓了一跳,看着张子尘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阿巨忽然也有点怂了起来。

“你怎么会见过这个人的?!”

“额。。。只是看着眼熟。。。嗯。。。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阿巨虽然不知道这突然而来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以自己对尘子的了解,他难得紧张什么事情,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大事。。。

“我。。。我记不起来了。。。要不回去问问苏灵,看她有印象没有?”

“赶紧走!苏灵在哪?”

“。。。”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两人奔跑的背影上,而那灿烂的太阳,伴随着两人的脚步也越跑越快,最终噗通一声,跳进了那阴暗无边的乌云之中。。。。。。

“娄队!”

“哦?!怎么样小唐”

娄阳又指着前面的电脑显示器,冲身边人叮嘱了两句,才扭头摘下老花镜,望着会议室门口的小唐。

“技术科那边刚传来消息。。。提包里的。。。额。。。那些肉片。。。确实是来自于人体”

娄阳长长叹了一口气,使劲揉了揉脑门:“都别停下眼前的工作,既然确定了这是一起杀人碎尸案,线索现在只有这些视频了”

“是”

五台显示器前的十几名警察异口同声。

“还有,娄队,还有法医那边说,通过尸块的组织特征和肌肉纤维初步判断死者为女性”小唐接着道。

“好!现在就差孙可那边的调查了。。。”

尸体碎片那里有了点进展,就将调查的范围大大缩小了很多,在场的所有同志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如果照这个进度来看的话,或许十天的时间也足够用了。

再次陷入安静之中的会议室少了许多之前的死气沉沉,娄阳站在屋子中间,抱着双臂,轻舒了一口气。

叮铃。。。叮铃。。。

会议室中的安静被一阵手机铃声再次打破,所有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娄阳的身上。

只见娄阳迅速拿起手机:“喂?!孙可,情况怎么样?!”

落针可闻的会议室中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娄阳电话那边的声音。

“娄队!我核实了sjz市区所有辖区派出所、周边县各派出所的人口失踪报案,一共有四十二起,单子在我这里”

所有人听到孙可的声音,本来振奋的心又不自觉为之一沉,四十二起,太多了,就算光把家属叫来指认,十天的时间也远远不够。

“嗯,这四十二起失踪中,失踪者为女性的有几起?”娄阳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大家可以很明显地听到电话那头孙可的言语明显顿了顿,接着说道。

“说来也奇怪娄队,这汇总的失踪案里,只有一起的失踪人是女性,嗯。。。名字叫刁爱菁,而且刚备案没多久。。。”

话七 身份确认

“尘子。。。这到底是啥情况啊。。。我可啥也没干啊。。。一点违背咱侠义道德的事情都没碰,我发誓!否则他娘的直接死翘翘!!!”

瞥见张子尘那凝重的脸色,阿巨实在是有点担心害怕。以前不论是没吃的也好,没住的地方也罢,哪怕是惹上了混混,惊动了警察,也从没见过尘子这幅脸色。可自己又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能造成如此的后果。。。难道就是因为刚才寻人启事上那个人?不可能吧。。。也就是看着有点眼熟而已啊,自己在大街上遛惯了,还看哪个美女都眼熟呢。。。

“阿巨你别激动,我只是让你回忆回忆到底在哪里见过报纸上的这个人”

阿巨不能有什么心事,如果有的话,就全表现在了脸上和身体上。张子尘看着阿巨那憋红的脸,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可我真没啥印象啊。。。这女的也就是一大众脸,难道你看着不眼熟。。。要么。。。嘿嘿,兄弟。。。你就刚才当我说的话是放屁。。。”

张子尘听着阿巨那嘚嘚来嘚嘚去的声音实在是满头的黑线,只得无奈地揉了揉鼻梁,摇了摇头。

“等等。。。等等。。。尘子。。。我就是在放屁的时候见过这女的”

“靠!你再没个正经。。。”

“真的真的!我想起来了,就在青岛路上,那天我刚从摊上吃完东西,就特别想去厕所,正好路边有不少半人高的杂草,我就在那。。。嗯。。。爽了一下,后来正好瞅见那个女的,穿着红色外套,没错!就是在那,就是她!”

张子尘听完阿巨一股脑的言语后,后脊梁骨忍不住地一阵泛凉。。。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的事情都太巧合了。。。实在是。。。太巧了。

“阿巨你赶紧去找苏灵,你们俩就呆在一起,找个舒服的地方哪也不要去,等着我回来找你!”

如果说下一步两人真的被牵扯进来。。。张子尘已经来不及再过多的思考了,嘱咐了阿巨两句,就向马路的另一端跑了过去。

“哎!!!靠的!耍老子啊。。。刚弄得老子那么紧张。。。”

阿巨紧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没来由的,一丝不安的感觉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会议室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但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满屋子飘着的香烟烟雾,更是为这气氛增添了几分莫名诡异。

“刘局。。。我还是建议马上通知媒体和家属”

这样的气氛多耽误一分钟其实就是丧失一部分机会,还是娄阳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我同意娄队说的,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握住了这唯一的线索,目前来看,没有别的出路了”程泽也随之附和。

“就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还不能确定这些发现的尸块就是失踪的刁爱菁,这里面别的可能性还很大。所以刘局,我们应该先通知家属,看能不能进行指认,如果确认了这条线索的正确性,那么我们也就必须通知媒体了”

刘局自始至终也没有搭一句话,只是坐在椅子上,一手拄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娄阳刚才的分析,让所有人都不禁暗暗点头,没错,这是目前来看最好的办法。

黑压压的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随即而来的一阵电话铃声,再次打破了诡异。

“喂,请讲”

扫了一眼显示屏幕上的来电,刘局当着众人表情凝重地迅速接通了电话。

别看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但所有人也没有听见刘局的电话那头到底讲了些什么。而刘局更是在这通电话中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放下电话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通知家属。。。”

翟营大街上车流涌动,张子尘站在马路的东侧,静静地望着面前这座低调又踏实的建筑,尤其是那个“印”字,不由得让人有些心生向往。

直到一个蓝裤灰衣的身影从大门缓缓向张子尘走来。

“尘子,这么着急找我?”

这个身影正是阿凉,只不过在这身的装扮下,阿凉浑身上下的气势又换成了另外一种大众模样。

“阿凉,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迅速察觉到了张子尘的不对劲,但阿凉也并没有多问,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对方,有时候,兄弟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只需要一个眼神,不需要任何语言。

“说”

“叔叔阿姨。。。我需要你们冷静下来,我知道你们女儿的失踪给你们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接待室中孙可正给坐在对面,满脸沧桑的刁爱菁父母打着预防针。

“知道我们天天着急上火的,你们怎么还这么消极怠工!”

“我们孩子丢了十天了!十天了!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你们是人民公仆吗,要你们有什么用都!!!”

刁爱菁的父母还没有说什么,倒是陪在身后的其他亲属们不干了。

“各位。。。各位!!!都请冷静一点!!!”

如果不是刚子那超大的嗓门,根本压不过这突然嘈杂起来的声音。

“各位。。。请听我说。。。在这年末的时候,本来局里就忙得一塌糊涂,但就算我们再忙再累,也不会落下咱们百姓报的一件案子,而且我们这里刚好又出了点别的事情,弄得我们也焦头烂额。不过各位请放心,但凡只要我们掌握了一点线索,我们一定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亲属们愤怒的情绪可想而知,自己家的人走丢了十天了,报案备案后这一两天,警方不仅没有侦查出什么实质性的线索,而且好像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件案子上面。

“而且叔叔阿姨,我们今天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叫你们过来,正是因为我们掌握了一些线索”

趁着这个功夫是最好的时机,孙可心中暗自压了一口气,紧接着竭尽全力地让自己下面的话显得轻松一些。

亲属们生气归生气,但毕竟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好歹听到有点什么线索了,嘈杂的接待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过。。。那个。。。各位同志,一会只能让叔叔阿姨跟我们去确认,其余的人只能在这里等。。。”

只能这样,也必须这样,孙可的话还没落下,刚安静下来的接待室又暴躁了起来。

“有完没完,怎么回事,有事还不能当我们说是吧!!”

“我们哪也不去!!!现在我们就要个交代!!!”

“同志们。。。同志们。。。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是为了大家好,请大家相信!”

孙可料到了会有这情况,但偏偏现在线索的情况还不适合当中公开,所以紧拦慢拦,神色上也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好了,同志,赶紧带我和我老伴儿去”

担忧早已成疾,坐在那里刁爸爸早就没了耐性,皱着眉头使劲摆了摆手。

孙可和刚子感激地看了一眼老两口,随即将两人快速地带出了接待室。也就两步一拐的事儿,将老两口带进了斜前方的会议室。

老两口本来一直皱着眉头,满心担忧地低头走着,但进了会议室一抬头,四条腿也忍不住地一软。。。毕竟这偌大的会议室里,黑压压地坐满了警察。。。任谁看到都会有点胆颤吧。。。

“老哥老姐,来,坐这。。。”

娄阳一看孙可带人进来了,一起身给老两口让了座,毕竟接下来的一幕,很可能会冲击到老两口的底线。。。

“哎。。。哎。。。谢谢领导”

“谈不上,老哥老姐,抱歉你们的案子拖了一两天,现在我们掌握了一点线索,但是,老哥老姐。。。你们还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冲办公桌子那边的刘局点了点头,娄阳随即再次开口给老两口做着心理铺垫。

“准备。。。你是说我的闺女。。。”

这自从来了警局,又是这么大的阵仗,又是一个劲的安慰,刁妈妈早就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瞬间眼泪就要下来。。。

“老哥老姐,请你们看看,能认出这是你们闺女的吗?”

这种事情娄阳还是有经验的,不能拖拉,越利索越快越好,不然两人的情绪更承受不住。

娄阳从程泽手中接过黑色的塑料袋,一下就展开在了老两口的面前。。。

老两口四目迅速地对焦在了那静静躺在袋里的三根人手指上。。。。。。只听得嗷的一声,刁妈妈这一嗓子后,瞬间就倒进了老伴儿的怀里,而刁爸爸倒也还好一些,但面色忽然苍白如纸,胳膊也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在极端压抑的气氛中过了足有五分钟。。。

“大哥大姐,你们就只要辨认辨认,这是不是咱闺女的手指就行,其余的都不要担心,交给我们”

看着濒临崩溃的两人,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一沉,娄阳扶着刁爸爸的肩膀,言语恳切。

“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姑娘的。。。”

泪眼婆娑的刁爸爸其实根本都看不真着,虽然凭借着自己老伴儿的反应,刁爸爸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但打心底来说,还是不愿意相信分毫。

“大叔!您再仔细看看!这。。。”

娄阳一抬手拦住了有些着急的程泽,随即又看向面色苍白的刁爸爸。

“大哥。。。真的认不出来吗?”

“。。。。。。”

“哎呦。。。哎呦。。。我的闺女哎。。。你怎么!!!你怎么!!!。。。”

这次却没等刁爸爸再说话,昏厥在其怀里的刁妈妈倒是先醒了过来。

“大姐!能确认这是闺女的?”

刁妈妈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如坠冰窖,闺女是妈的心头肉,能有如此的反应,几乎可以板上钉钉了。。。

“怎么不是呦!!!。。。我闺女右手的无名指,我从小就给她缠红线,所以这痕迹就在这。。。别的再不管。。。我这当妈的还能认不出我闺女的手吗。。。”

极致的撕心裂肺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刁妈妈早已泣不成声,满脸眼泪。

“我闺女。。。我闺女到底咋了。。。”

自己的姑娘没了。。。刁爸爸听完老伴儿的话,更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被老两口的哭声弄得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丧子之痛。。。换做是谁,恐怕也承受不了吧。。。

“老哥老姐,我是咱们系统的局长,您姑娘的事情请放心,有我们在这里,保证给你们一个完美的交代”

碎尸的身份初步确认,刘局心中没有什么舒畅的感觉,反而更觉得沉重和压抑。

“我的闺女!!!我的闺女!!!。。。”

刁妈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咙,凄惨的哭喊一遍又一遍击打着人心。

程泽将全身毫无力气的老两口送出了会议室,其余所有在会议室内待命的同志全部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眉头拧在一起的刘局。

“我要知道这个女孩的所有信息!!!近期所有的录像!!!近期接触过的所有人!!!这个案子!他娘的!必须要破!!!”

刘局的大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话八 大轰动!

“阿凉,你比我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锋利的目光逐渐从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中流露出来,毕竟坐以待毙,向来不是自己的性格。

“只要我在大后方,你就什么也不用担心”

对于两人之间刚才的谈话,阿凉只是笑笑,并未去询问任何缘由,因为在阿凉看来,既然尘子不说,自然是还时机未到。

“说抱歉有些见外了,但是就这么把你牵扯进来。。。”

“少他娘和我废话。。。再说了,除非我愿意,要不在sjz,谁能把我怎么着”

“也是。。。一切小心!阿凉”

张子尘也笑了笑,用拳头砸了两下阿凉的右臂肩膀,扭身往南走去。

“哎,尘子”

“嗯?”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想动你和阿巨,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崩了他一嘴的牙”

阿凉站在那个巨大的“印”字前面,就好像是一堵宽厚的墙,将身后的阳光遮挡的一干二净。

“谢了阿凉”

sjz这座城市不大,但人口却还不少,算不上头二线城市,但也可以将将排到末端,这样不上不下的情况,是导致这里安逸和舒服的最主要原因,当然是在不考虑环境污染的前提下。

这座城市,仔细掰掰手指头算算看,可能也就经历过四件大事。头一件是被解放时,名字的更改,这也导致并暗示了这座城市的规模到头来也就比村大那么一点点;第二件那毫无例外的就是全国闻名的奶粉事件了,在十几年后的春晚里,你依然会偶尔听到这个老到要烂的梗;第三件是轰轰烈烈的三年大变样,乡土味十足的小哥摇身一变,成了现代感十足的暴发户,但腰间缠的不是万贯,而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雾霾。。。第四件事。。。可能就是眼下正在发生的这一件吧。。。

sjz所有的媒体可能无所事事惯了,整天除了喝茶上网,就是报道报道各项会议,以至于外面飘来的一点风声,所有媒体都反应了好久。。。直到一家媒体的总编在网上偶尔看到了一篇。。。恩。。。好像是关于自己所在地的。。。恩。。。一个新闻。。。

紧接着sjz的所有媒体这才全部轰动了!这就导致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全城轰动。。。连带着网上的传播更加详实、广泛。。。然而这一切也不过才半天的时间而已。。。市公安局的大门已经被后知后觉的记者们堵得水泄不通了。

“娄队,请问被害人的身份现在可以完全确认吗?”

“咱们现在对凶手掌握了什么线索吗?”

“我们可以对碎尸取证的照片进行拍摄吗?”

“现在是否可以将这件案子的详细过程公布呢?”

娄阳只是刚刚在大门口一现身,就直接被守候已久的记者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各种问题,各种话筒,各种闪光灯也是呼啸而至。

“抱歉,各位同志,这件案子正在侦破的过程中,如果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报社会。稍后在市局内会有案情发布会,大家的各种详细问题,我们都会一一作答”

娄阳仿佛已经习惯了如此场面,几句场面上的话就堵住了所有记者的嘴。接着朝身边的孙可一努嘴,孙可便心领神会的将所有记着都招呼到了旁边临时搭建的记者招待亭里。娄阳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紧皱着眉头又扭身进了大厅。

“警察同志。。。你真的确认。。。刁爱菁已经遇害了。。。??”

坐在程泽对面的是小薇她们宿舍的所有女生以及年级的辅导员和学院的负责人。

“目前来看恐怕是这样的情况,家属已经进行了指认,只等待最后的尸检报告了”

“你是说!!!你是说!!!爱菁就这么没了???!!!”小萌听到程泽的话,瞬间放声大哭了起来,小萌就是那个因为日常琐事和刁爱菁起了冲突的那个女生。

“小萌!!!不要这样!!!”

平时因为爱菁的事情,小萌自我背负的所有压力,小薇和宿舍里的其他女生都看在眼里,现在这最坏的情况来了,所有人都担心小萌心理的那关会过不去。

“都怪我!都是我害的!!!是我把爱菁害死的!”

在刁爱菁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小萌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自责,如果当初没有自己和宿舍长的两句拌嘴,舍长也不会赌气出去,更不会。。。而现在更是得到这样的消息,这让一个仅仅还是大学生的女孩内心,濒临崩溃。

小萌这一哭,弄的其余人眼眶也都湿润了起来,曾经活在自己身边的同窗,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而且还是被人碎尸,糟蹋成了那副模样。

“各位,听我说一句,我们现在急需你们所了解的,关于死者的任何线索,包括她在失踪前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甚至每个不寻常的动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破案,还刁爱菁一个公道,各位,对不对?”

不得不说,程泽富有磁性的嗓音和话题的转移让几个女生都平静了不少。

“那我先来说吧,要是有什么落下的,你们帮我补充”

现在要说指望小萌是肯定不可能的了,小雪也同样哭成了一团,小薇看着两个女生,正了正身子。

“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

小薇一边回忆着情况一边复述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东西完完全全交代了个遍。

程泽边听边记,将速抄本上,可能有重要线索的地方着重画了记号。

“好的,大体情况我都记录下来了,一会你们看下记录,如果没问题的话,派个代表在最后签字就行了。哦对了,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谁想起什么其余的线索,可以二十四小时,随时联系我。给,这是记录”

眼下时间紧任务重,程泽将面前记录的满满几张纸推到了小薇面前。

作为代表,小薇接过记录认真地翻看了一遍,当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正要签名的时候,眼光一瞟,表情却不由得一怔。。。好像。。。落款上写的,sjz公安刑侦一大队这几个字看着特别眼熟。。。

唰唰唰。。。

将记录纸迅速翻了过来,看着似曾相识的字体笔迹,小薇目光呆呆地前后看了好几遍。

“怎么了同学,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我记录的有遗漏?”

有些疑惑地看着小薇那有些奇怪又不同寻常的动作,程泽随即询问道。

“同学?”

小薇依旧目光呆呆的定在那里,手中拿着记录纸,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

猛然间才回过神来的小薇稍显苍乱地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记录,接着递还给了程泽。

“没什么。。。没什么。。。”

“有什么问题,或者又想起什么细节的话,记得和我联系,或者直接来局里也行”

程泽又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女生,毕竟身边一个亲密的朋友,就这样没了,谁也难以接受,更何况对年轻人来说。

“唔。。。好的”

“大家从原路的大门就可以出去,刚才从你们这了解到一些比较重要的线索,现在需要马上和监控组那边沟通,我就不送你们出去了,辛苦了”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学院院长脸色苍白地勉强微笑了一下,起身招呼了下还呆坐在桌子前面的小薇。

sjz市基本所有辖区派出所的富余人员全被抽调到了局里,不仅这样,周边县各个局里的两百余名人手,也在半天时间内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被抽调。因为这件有点骇人听闻的事情已经见了媒体,事件本身的意义已经逐渐超脱出了可控制的范围。如果只是一件小事还好,越大的事,越容易被传的失真,尤其在这个信息化极度发达的浮躁年代。

市局的门口除了长期驻扎蹲守的记者们,基本已经看不到什么再来报案的其余群众了。就算有人来,也是稀稀拉拉的一两人,但在看到市局这肃杀的气氛和川流的警群后,都默默吞口口水,也就离开了。

“操!!!让老子进去!!!”

可凡事就是这样,总有例外。

最善于捕风捉影的媒体哪能错过这场面,实在闲得蛋疼,好不容易看到点场面,还不赶紧拍,赶紧摄,那等个屁啊。

“干嘛!!!都闪开!!!老子来报个案怎么的,要给老子上报还是上电视?!”

来报案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被阿凉一行人玩了个底儿掉的斜眯眼。

“请问是来提供碎尸案线索的吗?”

“请问你和死者的关系是?”

“可否告知你的目的是什么?”

根本没人在意斜眯眼的粗口,反而主动凑上去了一堆话筒和闪光灯。

“咋。。。什么。。。什么玩意。。。”

体验着瞬间而来的明星感,斜眯眼楞在了原地,心中暗道一声,怎么现在报个案都这排场了?

“难道你不是来提供碎尸案线索的?”

“碎尸案?什么碎尸案?老子是钱包手机项链手表丢了!怎么着,这事儿咱媒体要替老百姓伸张正义了?!”

包围着斜眯眼的所有人目光怪异的看了他两眼后,瞬间各归各位,各干各事去了。。。

“这位同志!你怎么又来了?!上回咱们不是都给你解释清楚了吗?”

小唐主要负责门口媒体这边,刚突然看到一阵异动,还以为有什么新情况。

“废话!我能不来吗!!!是老子丢东西,又不是你!你们当然不着急了”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怎么?你又是来吵架的是吧?”

在丢失东西的当天,斜眯眼其实就已经报了案,而且因为丢失的物品价值较重,局里已经做了记录,但凡是这类的案件,都需要人证、物证、监控等等很多材料的佐证,不是简简单单随便想想或者随便问问就能马上侦破的。

可是斜眯眼才不管这一套,在他的逻辑里,警察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我这就是受害人,而且确实丢了那么多贵重物品,被抢劫了,而且我还看到了抢劫者,怎么就不能马上侦破了?!

“我就想赶紧找回我的手机钱包项链!哎,我就纳闷了,怎么就那么难?啊?这都过去几天了,你们有个进展没?”

一脸不忿地看着满是不耐烦的小唐,斜眯眼作势就想往市局里面进。

“这位同志,真不是我说,你说你丢东西,是因为对方拍了拍你肩膀,搂了搂你胳膊,东西就没了”

“对啊,就是他妈这么回事!老子手腕现在还紫着呢!”

妈的!自己说的没半点虚假啊!虽然自己之前光扯淡了,但这回绝对是百分百真话啊,斜眯眼一听这个更是要急。

“先不说这个,你这个事情到底算盗窃还是遗失,连你自己提供的说辞也确定不了,再说了,你丢的那些东西根本就够不到备案的标准”

“怎么没到!老子光链子就一万二!纯金的知道吗,刚买仨月,就他妈这么没了”

一想起自己的纯金大链子,手机,戒指,斜眯眼就越说越激动,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好好好,这位同志!我帮你备案,如果有什么线索,或者你能查到监控之类的,需要我们帮忙,咱们再说,这样行不?”

“行!等老子抓到。。。”

“跟我往这边走”

小唐带着斜眯眼进了市局大厅,穿过大厅办公室准备拿纸备案。斜眯眼本来在外面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一进大厅,瞬间被满屋子黑压压的警服吓了个腿软。

“我靠。。。我靠。。。各位。。。叔叔们。。。我就是备个案。。。值当这么大阵势?”

眼睛被吓得都不知道往哪放,斜眯眼扶着办公桌,顺势往监控组那边望去。

“你也看到了我们年末的工作很忙,所以还请多谅解,来,告诉我你姓名住址电话”

小唐打开电脑坐在斜眯眼面前,一边填写着备案的信息一边问道。

“哎!你不是要备案吗?告诉我你的姓名住址电话”

小唐一抬头,正好看到斜眯眼正目光灼灼地盯着监控组那边的一台显示器。

“怎么回事你?!来看热闹的吗?”

现在小唐严重怀疑面前这人真是无所事事,只是想混进来看看热闹的。

“就是他。。。”

“你说什么?”

“就是他!!!就是这王八蛋的一群人,顺了老子的东西!!!”

只见斜眯眼啪啪两步,跑到一台显示屏前,用手指着画面右下角一个蹲着,正扭脸的身影,咆哮了一嗓子。

那个人正是阿巨。。。

话九 各方线索

本来嘈杂的大厅瞬间被吼得安静了下来,所有忙碌的警察们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斜眯眼。

“这人你们能查到吗?!老子找的就是他!”

但斜眯眼根本没管周围环境如何,而是完全沉醉在了即将要复仇的快感中。

还是程泽率先扑了过来,仔细观察了几遍显示器上停帧的画面,指着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向旁边同事问道:“能确认是被害者吗?”

“没问题,是根据最后一位目击者的证词,连着监控探头追踪过来的一段”

“接着呢,往哪边走了?下段监控探头是哪个路口的?”

有门!程泽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如果监控可以连上拍子的话,那么。。。

“接着。。。恩。。。看这最后一帧,应该是往西边走了。。。老刘,你那西边所有路口有发现吗”

“没有!”

老刘早就将西边所有路口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又确认了两遍才回答

“也就是说,要么是被害者自己藏起来了,要么就是在这里被绑架失踪的!那么,这人是。。。”

程泽探了探身,几乎把脸贴在显示器上,看着一开始蹲在右下角的那个身影,随即又扭脸,看着一脸爽快的斜眯眼。

“这人你知道吗?”

“知道!太知道了!就是他给他同伙打的掩护,顺走老子的东西!”

“什么时候?!在哪?!”

虽然俩人压根说的就不是同一件事,但程泽此时依然觉得有一道曙光迎面而来。

斜眯眼顿时觉得气氛有点诡异,刚才自己沉浸在复仇即将成功的快感里,还没有觉得什么。现在不禁往周围看了看,好像所有的警察都在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这到底什么情况。。。

“额。。。那个。。。在烧脑光年,大概几天前吧,具体时间我忘记了。。。”

“刘哥,那边的监控能调取吗?”

难得有了个不小的突破,程泽说着就准备向娄阳娄队长去汇报情况了。

“没问题,那边有咱的一个辖区分管处,电话直接过去,让值班的哥们直接去店里调!”

大概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辖区那边的民警将烧脑光年晚上,近半个月的所有位置的监控全部传送了过来,同时还对店内的营业人员做了细致的笔录和口供。

大厅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抓在了几台显示器上,包括斜眯眼在内,都在死死盯着显示器的屏幕。

“不是这个。。。这个位置不对。。。没有。。。这个也不是。。。时间不是这会。。。”

拼命压制着即将复仇的快感,斜眯眼这会出奇的眼尖,逐步一一否定着每段监控录像。

“恩。。。我大概就是在这个位置吃饭的,就找这一个摄像头的录像就行。。。等等。。。看见我了!”

画面中斜眯眼带着那两个丢魂的小弟,撇拉着身子,一摇一摆地坐在镜头偏右的位子上。时间大概过了有二十分钟,只见三男一女,四个人坐在了斜眯眼三人的旁边。

“没错!找到了!之前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这小子!”

斜眯眼死死盯着阿巨的身影,随即用手狠狠点了点屏幕。所有的警察这会也屏住了一口气,看来目前唯一有可能性的线索终于来了!

画面上的时间又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分钟,只见画面中的阿巨在起来的时候差点倒在了斜眯眼的桌子上,接着两边人开始起了冲突。先是阿巨和斜眯眼差点动手,接着只见阿巨这边的另一个身影一动,就闪到了斜眯眼旁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眼前一花,或者只是监控卡顿了一样。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看见没有,就这样,老子和我兄弟的钱包手机项链手表全他妈丢了!”

斜眯眼所有的注意力当然只是在自己的身上,其实事到如今,就算在监控上,斜眯眼也没看到对方是如何顺走自己那么多东西的。

监控中斜眯眼旁边的身影只是搂了搂斜眯眼的肩膀,接着依次拍了拍三人的手臂,别说看到他顺走什么东西,就连这个身影的正脸始终也没有照到,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背影。

“妈的!!!怎么可能!就是这王八蛋顺的老子东西!!!怎么可能”

竟然。。。竟然。。。对方的一个动作都没有照到!斜眯眼显然不相信监控所照到的一切。

“安静!!!”

程泽示意斜眯眼噤声,自己的目光依旧死死盯在阿巨这一行人的背影上。

两波人就在监控里随意地“亲密接触”了一下就分开了,接着只见阿巨这波人率先转身离开。

“来了!老刘,准备抓图!”

只见监控画面中,阿巨率先转身,接着是唯一的女生,苏灵,再接着便是张子尘。。。

“ok没问题,只要让技术科那边做无损放大,这人咱们拿了!”

随着老刘的话一落,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兴奋了起来!就这么意外又顺利的,锁定了嫌疑人。

“这。。。。。。!!!”

可是,当程泽看到阿巨这边一行人转过身来后,瞳孔不禁狠狠一缩!

倒不是因为看见了阿巨的正脸,自然也不是因为看见了苏灵,而是走在一行人最后的张子尘。。。

“唐儿。。。唐儿。。。叫娄队过来!快!”

又他妈是这小子!程泽心思急转,在顿了两秒钟,反应过来后一声低吼。

“哎。。。哎。。。怎么他妈的回事!!!怎么回事!!!妈的他正脸呢!为什么这王八蛋始终没有露脸!!!”斜眯眼忍不住地冲屏幕上咆哮着。

从进来吃饭,到起冲突,再到凑到斜眯眼身边直至最后离开,阿凉给监控拍到的只是背影和后脑勺,始终没有露一点正脸。

“好了,这位同志,等我们抓到嫌疑人后,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当然了,现场所有警察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此。

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

“天哥。。。做了那么大的事情,也不告兄弟一声吗?”

丁敏一斜坐在沙发上,目光扫着面前的烟灰缸,心中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

依旧是那身合体的黑西服,依旧是那副冰冷的神情,吴天半隐半现在沙发旁的黑暗中。

“我最近做的事情不少,不知道你指的哪件?”

“你!!!”

丁敏一在使劲压着自己的性子,如果换做是别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自己现在就可以保证,桌子上的烟灰缸马上上了对方的脑袋,不过对方是吴天。。。

“放心吧,咱们也算合作这么长时间了,坑咱们自己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我的理由,况且咱们都是为上面办事,有时候确实困难,但咱们都得克服不是?”

吴天的一言一语让人听不出声调,但他说话仿佛就是有种魔力,让丁敏一本来要即将暴躁而起的身形又老老实实呆在了沙发上。

“可你这做的事,让我和兄弟们怎么交代!让我怎么混!”

“都克服克服吧,现在做事哪有那么简单的,对吧”

似乎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吴天缓缓从黑暗里走到沙发旁,笑着说道。

丁敏一顿时叹了口气,要不是刚从警局的内线得到了消息,自己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交谈过后是短暂的沉默,刘局站在窗台旁,手里拿着手机,眉头之间写满了懊悔。

“嗯!是。。。我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是我的失误!”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刘局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不住地对着电话检讨。

“这边我会抓紧时间给媒体一个交代,放心!好!我会注意。。。没问题。。。只要时机合适。。。好的,我稍后再汇报!”

挂了电话后过了好一阵,刘局紧锁的眉头才缓缓打开,但目光远眺,透过窗外,迷蒙的雾霾依旧将蓝天盖得严严实实。

话十 二进宫

门口临时搭建的记者招待亭到了饭点后,大大小小的餐盒几乎将桌子摆满了。所有的记者都暂时放下了一切设备,想趁着这个还算闲暇的档口好好休息一下。但还没休息了十分钟,原本身后就嘈杂的办公楼里,瞬间和炸了锅一样。

足足有二三十名警察从大门口鱼贯而出,个个神情严肃,动作迅速,有的驱动着警车,有的持着对讲机在哇啦哇啦讲着什么,只有程泽一脸严肃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你们是准备去找我和。。。嗯。。。他的吗。。。”

正在低头沉思的程泽突然把头扬了起来,却赫然看到,这次行动的目标两人,张子尘和阿巨,就站在大门外,还主动的和自己打了招呼,直接送上门来了!

行动组的其他成员也有点懵了。。。好像刚才在监控上看到的那个人。。。就站在那里吧?所以眼前到底是什么局面了。。。

“你!!!你们!!!”

程泽说都不会话了,瞪着大眼,嘴里打着磕绊儿。本来雷厉风行的警察们感觉此刻也有点掌控不了局面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干啥。

“你什么你,咱们进去再说!”

张子尘带着阿巨几个跨步就走到了程泽面前,随即丹凤眼一瞟,示意了一下周遭的媒体,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样子。

先是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阿巨,仔细比对了又比对,接着程泽又看了看一脸欠揍样的张子尘,随即一脑门子黑线地冲局里招呼了一下所有人。

所有的记者们,只见警察们匆匆地出来,然后来了俩人,警察们又都匆匆地回去了。别说凑上去采访一下了,从开始到结束,连个撂下盒饭,擦嘴的时间都没有给。

“去通知娄队!还有,把他俩人分开审问,审房离的远点”程泽随即向身边的一名警察吩咐道。

欢乐人间从中午到凌晨时时笙歌,没人怀疑这里的日夜生活有任何水分,尤其是现在人们对于夜生活的理解,还偏贬义一些。

酒保小志在这里工作足足有五年了,他没有像别的工作人员一样,随便给自己起个什么皮特、麦克、丹尼的恶俗英文名,而是一直就叫小志,因为自己从小听自己的父母这么叫也都习惯了。

小志在这里的每个日夜都是忙碌的,倒不是因为工作必须要求多忙,而是小志想多干一些,多挣一些,好给父母多寄去点钱。

就在小志转身拿一瓶龙舌兰的时候,背后吧台的空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一个人影,毫无声响甚至让人察觉不到。

“麻烦一杯纯的朗姆酒”

小志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龙舌兰差点扔到地上。

“。。。好的先生”

好歹也算见过一些场面,这样的小惊吓还不至于让小志露太大的怯。

待转过身去,这突然出现的人影就完整地映进了小志的眼睛。嗯。。。你要说这人长的怎么样吧。。。好像还挺帅,却又好像一般,嗯。。。五官吧。。。要说哪深刻,还是哪有特点。。。好像都有点,却又好像没啥特点,身高吧,坐着一点也看不出来,总之看着眼前这人,有种令人晕眩的不真实感。

“谢啦,帅哥”

只见这人举起手,慢慢品着杯中的朗姆酒,一双朗星一般明亮的眼睛,却在不断打量着别的地方。

“先生一个人吗?”

欢乐人间里面对酒保也有明文的规定,并不是说你会调酒,调的好就万事大吉了,把来的每位客人伺候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这也没什么朋友,父母和亲戚也在乡下,当然是一个人来的”

当这人慢慢放下杯子后,阿凉那张有些让人着迷的脸便露了出来。

“也是。。。那来欢乐人间是个不错的放松选择”

小志听阿凉如此一说不由得一怔,但出于自己是个服务人员的态度,并没有多问什么。

“哈哈,用这里面的钱结账吧”

阿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钱包,随意地往桌上一甩。

虽然日子过得一般,但在欢乐人间久了,好东西小志还是见过一些的,就拿刚才这人甩出的这个钱包来说吧。。。应该是爱马仕的一款限量版钱包。

“这。。。”

小志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不说刚才点的那杯酒值多少钱,就单单这个钱包的话,最起码能在欢乐人间喝一个月的朗姆酒。而且看刚才那位客人的意思。。。这钱包,好像不打算要了。

砰砰的心跳剧烈击打着小志的胸腔,眼前这个钱包要是自己收起来的话,那最起码顶自己三个月的工资。。。要是不收的话。。。

哎?心理就这么挣扎的一会功夫,当小志再一抬头。。。哎。。。刚才那位置上连人带酒杯都不见了。。。

阿凉的身形依旧是那么飘忽,在这冗杂拥挤的人群中,没见他怎么用力,就闪到了门口。接着阿凉一抬眼,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门口斜角上的监视器,竖了竖衣领,然后侧身走了出去。

欢乐人间斜侧方有一条小街,知道的人们都管这叫血街,因为只要是来欢乐人间挑事的,被抓住后都在这条小街上处理,阴暗也没人管,久而久之,这条小街的角角落落也都几乎沾染了点血迹。

然而就算这血街的名声早已在外,可总有人来欢乐人间还是压不住火气,所以血街上的鬼哭狼嚎,几乎每天都上演。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血街上,一名壮汉跪趴在地上,此时正狼狈的被三名黑西服狠狠用膝盖顶在后腰。

“知道有什么后果,还敢在欢乐人间里闹事?!”

一名黑西服正目光怜悯地打量着刚才在舞池还嚣张到极致的壮汉。

“是那王八蛋找我的事!”

“少他妈废话,找你事去外面玩去,不管谁在欢乐人间里动了手,那后果就是胳膊或者腿,任你选一个!”

“大哥。。。大哥。。。我不懂事!我不懂事!放过我这一回。。。”

光是这一吓唬,壮汉顿时就感觉到四肢一片的冰冷。

“那我来帮你选吧!”

接着便是杀猪一般的鬼哭狼嚎。。。。。。

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壮汉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黑西服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常态,好像他们教训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条流浪的狗。阿凉闪身在血街侧面的一条胡同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黑西服们起身一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一边兴趣缺缺地用脚踹了两下躺在地上的壮汉。

“长得看着就虚,没想到这么不禁打!”为首的一名黑西服不屑地撇着嘴。

“哼!这两下子敢在欢乐人间闹事,是真他妈嫌自己活得长!”

跟在后面的两个黑西服嚣张地笑着,这种快感对他们来说,已经有些麻木,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哎大哥,你说现在怎么就那么多不长眼的?”

黑西服一行人正好路过阿凉藏身的胡同,此时正是走在最后的那个黑西服路过胡同口。

“哼!你岁数还小,以后有你。。。”

为首的黑西服走在最前面,刚想回头教育小弟两句,却突然发现。。。怎么少了一个人。。。

“刚才谁和我说话呢?”

“小仔啊,怎么了。。。”

走在中间的人看着前面大哥那一脸疑惑的表情,也顿时有点摸不到头脑。

“妈的!人呢?”

剩下的两人冷汗这才都下来,刚才还走在最后,和自己说话的小仔,怎么突然不见了。

两人下意识地就往身后看去,还以为是刚才的点子没收拾利索,又来找事了,但那个壮汉依旧死死地趴在那里,昏得已经不能再昏了。

“不是那王八蛋小子去厕所了吧”

为首的黑西服目露疑惑。

“不可能啊哥,就小仔问你的时候,我还听到他脚步声呢”中间的黑西服也是一脸困惑。

“那他妈是飞了!赶紧回去报告给天哥!”

待三人走后,阿凉的身影才从胡同墙边撤了回来,慢慢走近胡同深处,仔细打量着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叫小仔的黑西服。

“是让我问你,还是你自己想好了要主动交代?”

一进局里,张子尘和阿巨便被分开了,此时娄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阿巨,言语淡淡地问道。

“我交代我交代。。。”

娄阳的气势和阿巨压根不是一个等级的,尤其又在审房这样的环境里。

刚才娄阳问得话,不多不少的拿捏了一些技术含量,听着虽然有些模棱两可,可回答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但有些出乎娄阳意料的是,他也没料到阿巨回答得这么干脆。

“是十八号还是十七号我忘记了,但肯定是这两天傍晚,我在青岛路那边的一个板面摊上吃板面,大碗加辣加蛋的那种,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吃完以后就特别想去厕所,正好路的那边有不少半人高的杂草,我就在那里方便了一下。方便的时候,恰巧看见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生,因为当时离得不算近也不算远,所以看得还比较清楚,应该就是。。。应该就是报纸上刊登的那个失踪了好久的女孩,好像是叫刁爱菁”

全部的回忆和实情,阿巨一五一十地向娄阳讲述了一遍,没有半分隐瞒。

娄阳一边看着阿巨,一边在纸上记录着,耐心等阿巨说完才放下笔,静静地打量着阿巨。

“干嘛。。。警察叔叔。。。我知道的全说了”

“哈哈,别紧张年轻人,你刚才说得挺好”

阿巨听娄阳这么一说,多少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因为在进来之前,张子尘反复叮嘱过自己,一定不要藏着掖着什么,人家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照实了说。

“不过我再问你啊”

“嗯”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的是刁爱菁的事情?”

先是轻轻一笑,接着娄阳双眼中的精光穿过老花镜,狠狠扎进阿巨的眼里。

“额。。。这。。。”

心中暗自骂了一声王八蛋,阿巨咬了咬牙。。。明明尘子反复叮嘱过自己,人家问什么再说什么,怎么人家还什么也没问,自己就全秃噜出去了。

“是不是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个年轻人,那个叫张子尘的教你这么说的?”

唰唰的冷汗立马爬上了阿巨的脑门,自己对面坐的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这回。。。这回好像玩大了。。。

“那个。。。”

阿巨现在只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妈的。。。自己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别紧张”

似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娄阳立马收回了目光,再次换上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张子尘有没有和你说过,或者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不。。。不知道啊”

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懊恼得有点莫名其妙,阿巨再次暗骂了自己一句,自己好像从始至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张子尘在紧张什么,反正只知道自己被弄得紧张兮兮的。

“哦,那正好我来告诉你,你目击到的这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孩,被人杀害而且碎尸了,现在尸体的切片就在我们局里,你要不要看看?”

“杀害。。。碎尸?!”

虽然没见过,但是脑补的画面可是在电影里看到过啊。。。阿巨哪经过这场面,怎么的,一听还想让自己看看,顿时脸色就白了,刚想摇头拒绝,但自己脑中的一丝明亮,迅速把自己的理智拉了回来。

自己目击到了一个被杀害并碎尸的女孩,那么自己就算目击证人,但听刚才这个大叔审问的意思,好像并没有把自己只是当做一个目击证人那么简单。如果并不只是单纯地想从自己这了解情况,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怀疑自己是杀人凶手了?我能想到这个,尘子那肯定也早就考虑到了,但他依旧把我带来警局了,还让我照实际情况说,那么是不是。。。

阿巨一明一亮的脸色变换,被娄阳分毫不差地捕捉到了,但娄阳并没有打断阿巨的沉默。

“尸体都被碎了。。。让我看。。。我也认不出来啊。。。”

强行屏蔽着大脑中不断闪出的画面,阿巨甩了甩头,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

话十一 选拔

本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碎尸案稍微取得了些进展,是值得高兴的,但程泽看着自己面前那一脸欠揍表情的张子尘,实在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别跟我在这对付了,不想交代点什么?”

程泽自从进了刑警队后,审问犯人从来没有像面对张子尘这么无力过。

“交代什么吧。。。倒是没有,不过,嘿嘿”

收起了那一脸欠揍的表情,接着张子尘那贼贼的坏笑就露了出来。

程泽一看这情况,顿时就有点发憷,娘的。。。这王八蛋铁定又没憋什么好屁。

“不过什么?。。。”

“那个。。。嘿嘿。。。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张子尘搓着手,一脸兴奋地看着程泽。。。可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程泽和炸了锅一样

“放屁的交易,交易个屁!娘的上回不知道怎么就信了你的话,弄的老子一身伤,这都过了多久了,还他娘天天趴着睡,还有老子的腿。。。”

“干嘛啊帅哥。。。这么激动干嘛,我就是提议一下,不答应就算了呗。说的你好像多吃亏一样,要没有咱们那交易,你能和那个美女孙可好上?”张子尘的目光冲程泽手腕上眺了眺。

程泽刚想惊讶说他怎么知道孙可和自己好上了,接着就看到了张子尘冲自己手腕上扫过来的目光。

“少给我来这套!”

下意识地拽了拽袖子,程泽把手腕上那块崭新手表挡在了袖口之下。

“嘿嘿,给个机会呗,我不想干啥啊。当然了,要是能和你上回你抓到的那个凶手说两句话的话,我觉得我能帮上你点什么”

张子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于自己生活的这种不可控制感越来越强烈,自己对于自己经历的事情,疑问也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心中的疑问,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起来。虽然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不要轻易触碰那些疑问,不过张子尘依旧压制不住那种感觉。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张子尘自认为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毕竟说破大天去,也只是个人口失踪事件,虽然阿巨目击过刁爱菁,但最坏的情况也坏不到哪去。自己和阿巨这次主动来,除去自己能占据主动不说,要是能从抓来的丁帮那个人那了解点什么线索,说不定还能解开自己心中的疑问。

但就在张子尘在心中快速盘算的时候,却发现程泽看向自己的目光。。。奇怪。。。嗯。。。不如说精彩了起来。

“怎么着大侦探?是故意逗我还是你没看新闻?”

“什么意思?”

“难道你都不看报纸的?”

径直拿起桌旁的报纸,扔到了张子尘胸前的桌板上,程泽满脸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张子尘下意识地一扫面前的报纸,脑中那根神经不由得被狠狠牵动了几下。

报纸上整版的大头条,加黑加粗的“碎尸案”三个字,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妈的。。。”

这回的事情大了!不得不说,这突发的新闻完全超出了张子尘的意料。

“所以大侦探,别想着什么交易什么小聪明了,你和你刚才那个兄弟,就目前情况来看,你们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本来我们还想去找你们,没想到却主动送上门来,不知道你们是真的和本案无关,还是自信心膨胀过了头!”程泽重重地哼了一声。

一种张子尘从来没感受过得晕眩感阵阵袭来,好像一个巨大的无底黑洞在拼命拉着你所有的思绪,真实的让人感到有些不真实。

程泽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张子尘足足有十五分钟,当最后一丝耐性被磨光后,程泽随即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警服。

“那个。。。我想见娄阳娄队长”

夜幕降临,欢乐人间的大招牌开始霓虹闪烁,夜晚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把白天里那些本就见不得人的东西,衬托的合理又让人迷恋。

阿凉眯着眼抬头打量欢乐人间的招牌,目光不禁有些眩晕,不切实际的事情做到一定的步骤后,真的让人产生不真实的感觉。就像人蒙在一个面具下的时间长了,真的就很难分清自己到底是谁,原来那个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想罢阿凉活动了活动那纤长的十根手指,接着仔细整理了整理黑西服里的白衬衣,当手指摸到“db”两个字母时,阿凉的眼神里不知道流露出一股什么样味道。但也就是仅仅那一瞬间,当阿凉抬步推开欢乐人间大门时,他脸上那原本的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

从案件发生到现在为止,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的每分每秒情况都在不断更新,发现尸块,确认身份,媒体曝光,征集目击者等等。与此同时,水佐岗路和龙王山再次发现大包的尸块,和第一次发现的尸块加起来,所有的尸体切片足有两千多块。因为凶手将被害者手脚切割分尸的整齐,所有的尸块拼在一起,已经差不多可以拼成一个人形了。。。

正是因为事件的不断发酵,sjz碎尸案这几个大字,在短短的时间里轰动了全国!不仅全国媒体的眼睛都盯在这个案件上,甚至全国的老百姓都对此案格外关心。

由此而来的巨大压力将整个sjz市都压得喘不过气来,刘局的一纸调令几乎抽空了sjz市周边的所有警力,针对此案在石南大、抛尸现场和被害者老家附近发动了人海战术,同时由市警局精英们组成的专案组也迅速成立,只为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公众有个交代。

欢乐人间四楼包房内,吴天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兴致缺缺地打量着手中的报纸。

“怎么天哥?事情还算顺利?”

丁敏一对于sjz眼下发生的事情也了解不少,但越了解,越觉得后脊背发凉。

“唔,还好,还好,他们忙他们的,咱享受咱的太平”吴天甚至连报纸都没有放下。

丁敏一并没在意吴天对自己的傲慢,反而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幽幽地点上了一根烟。

“自从上件事以后,咱们的人手就不够使,本来老秃在的时候我还信得过他,现在那帮兔崽子们,没一个指的上的”

话音一落,吴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顿时将刚才悠闲的神色收敛的一干二净。

“也是,没个跑腿办事的还真不方便,不过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我还真没一个看上的”

“唔。。。上面能给派人不?”

对吴天的不给面子依旧无动于衷,其实刚才这句话,才是丁敏一最想问的。

“上面?可别指望了,要不是这里的任务严峻,上面早就想让我回去了”吴天眼光淡淡地盯着桌面。

丁敏一听吴天这么一说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这苦心经营的丁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要是没了吴天,那瞬间就得分崩离析,不过这自己种下的因,谁也怨不了。

“那选拔个小兄弟上来?手脚麻利的”丁敏一试探着问道。

“行,你定”

话十二 初步潜入

高压下的sjz这几天阴云密布,不过不管这座城市正在承受何种的压力,也挡不住穹顶之下的人们忘我享乐。

“哎呦!刘处!刘处刘处刘处,有阵子没来了啊,这家伙您要是再不来的话,兄弟们可都不答应了”

欢乐人间门口除了应付常规客人的侍童外,还有另外几名黑西服轮班常年蹲守在旁边,就为伺候几位有关系的领导。如果觉得这工作就伺候那么几个人,难得很清闲,那就大错特错了。既然能当上领导,又敢明目张胆来这里玩乐的,除了后背硬以外,要求也自然也比其他人高的离谱。

就拿刚进门的这位刘处来说,脾气说变就变,喜怒无常的厉害,本来恭维地笑呵呵的,一旦有什么不顺心的,说翻脸就翻脸,说动手就动手。就这样,你还不能有任何厌烦的表情,因为刘处在工作上的权利和关系,对欢乐人间和丁帮来说,是把不小的保护1伞。

“哈哈哈,小兄弟说话就是客气”

刘处笑眯眯地摇晃着愈发肥大的头耳,背着手,展示着肚子上的肥肉。

其实sjz这碎尸案和刘处的工作也有一定的关系,不过拿刘处的话来讲。人嘛,哪能不要命的工作,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连革命的本钱都挥霍光了,那还怎么革命?适当的放松,不论是对工作还是对身体,都是有益的。

“来来来刘处,注意脚底下,您看咱是直接三楼客房?还是ktv里乐呵会?”

负责接待领导的这几位黑西服除了精准的眼力价外,说话也是门技术活。

“哎,小兄弟说话不要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嘛”

看来刘处今天的心情不错,眯缝着小眼透过眼镜,不停地在周围的女人身上滴溜打转。就是刘处这对小眼儿里的几个眼神,旁边的黑西服立马心领神会

“这几天事多,估计您也操劳得厉害,这样刘处,我做主了,咱先三楼客房里休息会,我再安排几个人过去给您按摩按摩,等乏劲儿过去了,咱再和一哥吃顿饭,您看?”

“哈哈哈,你这小兄弟,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几句话正好说到了心缝儿里,刘处颤动着脸上那肥肉,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您抬举,这边请”

伺候了刘处这位大爷,这黑西服刚刚松了口气,但也就那一瞬间的事儿,不知道从哪飞来了一个水晶酒杯,狠狠砸在了刘处那弹性十足的肚子上,本来后背硬朗的刘处,瞬间弓成了一只胖虾。

“我操!”

旁边的黑西服冷汗立马就下来了,大叫了一声赶忙先扶住刘处,眼光就往周围望去。

“小仔!过来!赶紧周围看看,有没有扎眼的点子!”

先不说是不是有人找事,就拿刘处这出不了声的疼样来说,这事肯定大了。

“好叻!哥几个!看着有没有点子,那边扎手了!”

小仔因为离事发地最近,赶忙跑过来看了一眼情况后,立马招呼了四五名黑西服往周围跳舞的人群中扫去。

刘处那别说看见谁扔的酒杯了,现在疼得腰都根本直不起来,也顾不上旁边搀着他的黑西服,就一个劲儿地捂着肚子摆着手,嘴里断断续续骂着街。

这突然而来的动静让舞池中央本来跳舞的人们也受到了影响,本来扭得正带劲,突然进来好几个看场子的人,简直扫兴至极。一些女人们被打扰到还好说,就是骂了两句街而已,可那些血气方刚,荷尔蒙没地儿释放的小伙子们却不干了。

“干几把吗你们!”

“有病啊!碍你们什么事了!”

“想他妈找事是吧!”

。。。

加上小仔在内的五名黑西服迅速扫视着有没有扎手的点子,一边举起了手里的铁棍,一边嘴里吼着。

“都少他妈废话!刚才挑事的出来!”

本来一开始这样还有点效果,但架不住舞池的人太多,也就震慑住了那么一小会,嘈杂声和叫骂声又起来了。

这会小仔五人也为难了,毕竟舞池里的都是客人,再这么得罪下去也不太好,如果要是有几个不开眼的想闹事,这事儿可就闹大了。想到这里五个人相互招呼了一声,随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冲刘处那边走了过去。

说着慢,其实也就那么三五分钟的事,刘处还在靠近门口那边疼成了胖虾,小仔五个人已经到了近前。

“那边点子实在。。。”

可小仔的话还没说完,瞬间舞池里爆发出了各种女人们的尖叫声。。。

“哪来的臭流氓!!!解老娘的内衣!!!”

“谁他妈这么王八蛋!!”

。。。

包括搀着刘局的黑西服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整个舞池瞬间乱成了一团,叫骂声此起彼伏,还没待所有人看清楚状况,只见四个女人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从舞池里挤出来,一边往门口这边跑,一边嘴里还不停叫骂着。

小仔这边的几个人都傻了。。。这好端端的,到底出什么状况了这是,妈的有人故意想挑事,但怎么还有女的衣衫不整这是什么情况这是。。。

脱颖而出的四个女人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本来舞池里就热,自己也穿得清凉,但当着这么多人,在公共场合不知道被谁突然给偷了内衣,还能有比这更羞臊的吗。。。不过四人刚跑出来没几步,却突然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目光齐刷刷地往胖虾刘处这边扫了过来。

搀着刘局的黑西服大脑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怎么这又是他妈什么情况。。。你们内衣没了还不赶紧找地躲着去,往我这边看什么。。。难道我脸上长花了?难道。。。

正想着,这黑西服的眼光不自觉地往下一瞟,心中咯噔一下。。。和死猪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刘处倒是还在弓着身子。。。但。。。但是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解掉了。。。此时那看着挺高级的内裤周围,塞着一圈女人的胸罩。。。

紧随着四个女人后面,又挤出来七八个男人,同样是满脸怒火地打量着周围。

“怎么回事?!哪个王八蛋弄的?!!”

男人的面子简直受到了奇耻大辱!其中一个光头男冲到女伴跟前,低沉地咆哮着。

“就是他!就是那个王八蛋!!!”

本来四个女的目光还有点游离,没怎么看清前面弓着身子那人内裤周围塞了一圈什么,但经过这光头男嗷的一嗓子,四人齐刷刷地抬手尖叫了起来。

后面陆续而来的八名男伴顺着女人们的目光,将视线稳稳地落在了刘处那挺高级的内裤周围,不。。。应该说是内裤周围那花花绿绿的文胸上。

话十三 深度潜入

“操!哪他妈来的不长眼的色狗!!!”

这时候在刘处周围所有的黑西服全傻了,好像偷别人内衣这事。。。刘处也不用干呐。。。而且他也没往那边去啊。。。就在这一直弓着呢,还死沉死沉的。。。

刘处刚从肚子那缓了点劲儿回来,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脑血管都要爆开了,别说感觉被谁脱了裤子,估计连裤衩被谁脱了也根本不知道。

“哎哎哎。。。别在欢乐人间动手啊!”

搀着刘局的黑西服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听在光头男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男的一听怎么着,你们他妈偷了我女人内衣,你们还他妈有理了是吧,不让动手!应该不他妈让少动手!呼啦一下子,所有男的冲着刘处就冲了过去。

“都他妈想动手还是怎么着?!”

今天正好看场子的人少,加上小仔一共才六个人,这会早就防备在暴怒的八名男伴面前,就担心有个不开眼的挑事。不过话也分两头说,要是纯粹就是不开眼来欢乐人间找事的,那下手必须不能含糊。。。但眼下这情况,虽然暂时还想不明白,貌似自己已经理亏了一节,而且还有这么多客人看着,这咋处理。。。

可现实情况根本容不得那么多考虑,六个黑西服一人一个,抱住了暴怒而来男伴们,但也仅仅抱住了六个,剩下那俩直接冲着刘局就跳了过来,一个一把扒拉开搀着刘局的黑西服,另一个双手死死抱住刘局的脑袋,腰上一使劲,狠狠一抬膝盖。。。

“嗷。。。”

真正的一声鬼哭狼嚎瞬间震住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处那沾满鲜血的脸上。

“哪他妈的王八蛋,不想活了!!!”

刘处此时的境地怎一个惨字了得,肚子上还疼得想让人抽筋,鼻子和嘴还挨了人一膝盖,不过即使惨成了这样,长期上位者的心态,让他漏风的嘴也并没有软下来。

“王八蛋!不想活!妈的!有理了你!!!”

周围被欺负了的四个女的也凑了上来,抬着尖尖的高跟鞋,使劲冲刘处那洁白的屁股上招呼而去。

“都他妈疯了是吧!!!住手!!!知不知道他是谁!!!”

负责接待的黑西服此时大脑都缺氧了。。。这可是欢乐人间的保护1伞啊,就这么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在欢乐人间里被凑成了这样。。。这要是传出去。。。妈的事大了。

黑西服们只能竭尽全力地控制着正和自己肉搏的男人,至于刘处那里。。。除了回头投过去几个焦急的目光外,谁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小仔本来刚才也焦急的脸色,瞬间变得平静了起来,在回头看向惨不忍睹的刘处的时候,嘴角隐隐藏着一丝笑意。

本来不小的大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但外围大部分都是聚着看热闹的,只有中间那小圈里。。。惨不忍睹。。。欢乐人间中控室还算很及时的发现了情况,也迅速通知了正在四楼包房的丁敏一和吴天。

小仔其实在和自己怀里的男人肉搏时,余光一直瞟着旁边的电梯,当终于看到电梯上了四楼准备往下走的时候,小仔目光一敛,手腕上一使劲,只听见嗷得一声。

“我操。。。我操、我操、我操。。。老子手腕要断了。。。”

刚才在和小仔肉搏的男人,脸色瞬间从凶狠狰狞变成了惨到极致的扭曲。

只见得小仔膝盖轻轻一抬,并没有怎么用力地顶到了该男子的腰上,接着一松手。。。啪。。。这男人犹如弹簧一下直接狠狠摔在了地上。

小仔活动了下手指,瞟了一眼电梯,暂时还处在二楼的位置,又冷冷地看了一眼还在鬼哭狼嚎的刘处,并没有先搭理他,而是往其余黑西服那边去了。

剩下的五个人也光肉搏到头脑发热了,谁在意你周围有什么别的情况。只见小仔的身形飘到一个男人身后,猛的探出右手,死死地按在了他脖子上,虽然大厅这么嘈杂,但和该男子肉搏的黑西服依稀还是听见了咔嚓一声。。。就见刚才还满脸横肉和自己撕巴的男人,直接被小仔提了出去。。。嗯。。。是满脸痛苦地提了出去。。。

这时候电梯刚好到一楼的位置开门,丁敏一和吴天带着身后的人率先冲了出来。。。本来丁敏一还满脸怒容地拎着钢筋条,但也就一出门,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住了。

小仔身后已经躺着两个满地打滚的人了,但其身形依然没有停止,只见小仔迅速放倒了所有和黑西服肉搏的男人,接着冲正围攻刘处的女人们一个箭步迈了过去。

“都闪开!”

声音不大,但是有股不容违抗的感觉,正满脸愤怒的女人们瞬间被吓得一哆嗦,立马闪开了身形。

小仔拨开挡在前面的女人,又打量了一眼满脸飚血的刘处,心中暗爽了一声后,接着伸出了双手,狠狠抓住了两个还在出气的男人脖子,胳膊上力道一给,两人顿时背弓成了一对大虾。

只见小仔胳膊上力道不松,腰上一用力,双脚一垫,狠狠踹在了两个男人尾巴骨上。。。

“啊!!!。。。操!!!”

本来热闹的场景瞬间安静了下来,剩下的只有站在那,满脸是血,摇摇欲坠的刘处,以及躺在地上打滚的八个男人,还有目瞪口呆望着一切的观众。。。

“刘处刘处刘处。。。怎么样,还好吧”

丁敏一毕竟见过的世面多了去了,还是瞬间先反应了过来,三五步就迈到刘处那边去了,扶着刘处,一脸关心地问道。

刘处这会哪还有精力想别的,只一心觉得,没人打自己,能活下来真好。。。摇着自己那肥硕的身形,面露微笑地迷糊着摆了摆手。

“赶紧。。。叫个医生过来,送到四楼包房去!”

可能刘处这情况,再不叫医生的话,下半身就完蛋了。。。丁敏一冲刘处旁边负责接待的黑西服吩咐道。

吴天也缓缓走了过来,不过他倒是没有率先关心刘处,而是先目光灼灼地打量了许久刚才大发神威的小仔,接着又扭头捡起来了一个躺在地上的水晶酒杯。吴天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水晶酒杯,随即冲吧台那边的小志一抛,接着就往刘处那边走了过去。

虽然丁敏一和吴天差不多知道事情的原委,但看着刘处那内裤周围塞满的女人内衣,俩人面色也不禁疑惑了起来。

这刘处猴急什么,想玩女人上面有的是,在大厅就憋不住了?!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想罢丁敏一随即摇了摇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八人,冲旁边的黑西服们吩咐道:“拉出去,别让他们在这挡着生意”

小仔一直站在旁边,正要弯腰去拉躺在地上的男人,只见丁敏一和吴天走了过来。

“小仔兄弟?”

“是,一哥,天哥”

“以后跟我身边干吧,看场子委屈你这身手了”

“是!一哥!”

面对着几乎是破格的提拔,小仔神情上也没有任何的波澜不惊,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丁敏一和吴天,接着又去打扫地面上的战场了。

丁敏一此时心里还算挺舒坦,倒不是因为刘处那被打了,就算刘处和欢乐人间的关系断了,也影响不很大,毕竟自己这边的保护1伞又不止一把,这年头谁还做一根保险丝的买卖?再说了,谁都能看出来,明显是刘处自己找的事儿,也怨不得别人。

主要自己心里舒坦在哪,是正好在人手短缺的时候,发现了小仔这兄弟,刚才看着不仅身手不错,办事不毛躁还挺沉稳。

吴天则在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没说话,当看着小仔拖着地上的男人出去后,扭头冲旁边自己的一个跟班吩咐道:“去查查这个叫小仔的人”

小志一直在吧台里看着发生的一切,这欢乐人间里的事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不是看场的小弟,而是专职负责调酒招待的人员,虽然这斗殴看惯了,但是刚才小仔那几下干净利落的身手,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小志一边回忆着小仔的身形,一边手里慢慢擦洗着刚才天哥抛过来的杯子。

越想小志越觉得不对劲,刚才小仔那身形,怎么感觉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到底是在哪里呢?

“嗯?”

举起正在洗的水晶酒杯,攥在手中仔细摸了摸,突然小志把酒杯举到眼前。。。这酒杯。。。不就是那个奇怪的男的,喝完朗姆酒后,丢的那个杯子吗。。。

话十四 请君入局

“美女,最近婆媳关系很僵硬吧,其实有时候要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一分心平气和,老人有时候想要孙子孙女,我们得理解,不能一味钻自己的牛角尖”

仿佛身处一个大型的卦摊前,张子尘闭着眼睛晃着脑袋,神神叨叨冲面前正襟危坐的女警察说道。

“这你都知道了?!!”

女警察先是面色一惊,接着迅速打量了一下包围着自己的其余同事们,脸上有点泛红。

“全都在命数之中。。。”

就差一把能垂到膝盖的白胡子了,要么张子尘就是活脱脱一副大仙的模样。

“有破解的方法吗?”

看着张子尘那神神在在的模样,再加上女警察这么一问,周围人的目光顿时也炙热了起来。

“要说这破解之法吗。。。”

张子尘说到这,闭着的双眼顿时睁开,锋利的光芒划过了丹凤眼的眼梢。

一看张子尘这模样,周围的人反应倒还好,依然保持着一脸渴求的模样,倒是面前正襟危坐的女警察,瞬间就明白了张子尘什么意思,手脚麻利的翻出钱包,抽出了一张鲜红色的毛爷爷。

“你放心,虽然不多,但是那么个意思,这可不是钱啊,权当诚意金,我的诚意”

“哎,施主,你要是这样的话,那可算是有违天命,使不得,使不得”

和江湖上招摇撞骗的假正经不同,张子尘是很正经地拒绝了面前那张毛爷爷。

“嗯。。。?”

这一来一去弄的那个女警察也有点尴尬迷惑,这人是啥意思?算来算去,不收费吗?要是平常换做别人的话,也就推脱那么两下就收下了,他啥意思?怎么这么正经的拒绝了?难道是嫌给的少?。。。

转念再一想也难怪了。。。毕竟算的这么准,确实少了。想罢这女警察又想动手再抽一张毛爷爷出来。

“欲知这破解之法,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即可”

张子尘一抬手,再次拒绝了女警察加钱而来的诚意,随即这才露出了狐狸尾巴。

“请说?”

回答问题?女警察可算是被张子尘弄了个从头到尾的迷糊,别人算卦要钱,这人算卦要答案吗。。。

“只需告诉我,宋成河进了咱们市局。。。哎!!!靠靠靠!!!疼!!!”

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进行到了最后一步,眼看就要把话套出来了,张子尘却一时没留神自己的身后,不知道哪个倒霉的用手使劲拽自己头发,楞是生生地把自己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反了你个小兔崽子了!不知道这是哪啊?!在局里招摇撞骗,嫌自己的时间太闲了是吧”

身背后的程泽一脸愤怒地撒开了手,目光炯炯地盯着使劲揉着头皮的张子尘。

本来聚在一起的人们一看有人搅局,立马作鸟兽散,各自继续忙各自手下的活去了。

“有劲没处使了你是吧,疼死老子了,我靠!!!”

“就关了你多一会,你自己想想你都干了点什么!认了仨兄弟,顺了五个盒饭,还给别人算起命来了你!还有什么是你干不了的吗?!”程泽强忍着脏话咆哮着。

“能怪我?我都和你说了,我们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且几乎有二十四小时的不在场证明,证人也可以找不少,你还不放我俩走,我说见见娄队吧,你又不让。兄弟我这还没吃饭呢,这都几点了,不弄点吃的我饿死啊”

张子尘说起来更是一脸的无奈,不过话虽这样说,即使局里放自己和阿巨离开的话,自己也不会走的。

“小伙子,想和我说什么?”

这时娄阳娄队长从程泽的背影后闪了出来,依旧是兴趣十足地打量着张子尘。

“娄队?”

程泽一看娄队主动出来了,刚想张口说什么,却直接被娄阳一抬手,把话挡了回去。而张子尘本来那嬉笑怒骂的表情,一看娄队的出现,顿时原地刹车,有点尴尬。

“这事不是我们做的,和我们没有一点的关系”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可以这么说吧”娄队当即便对张子尘的话表示了赞同。

“所以不知道我们还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刚才那边的字我签过了”

张子尘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想着要出去。既然自己和阿巨莫名其妙地被卷进了这件事中,不论身处在哪,都不如在警局里呆着安全。

“暂时还不能放你们出去,因为宋成河那边有点情况,还得需要你们配合”

一听娄阳这么说,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一眯,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暗道了一声果然!

“娄队?”

宋成河的事情和他俩有啥关系。。。程泽作势就想打断两人的谈话。

“带上他,找个审房,小程你也跟着”娄阳却没给程泽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着。

“是!”

滴答滴答。

审房墙上的表在狠狠地走着,好像局里是故意买的走动声音这么大的表挂在这里,好让被审问者在时间强烈的流逝中乱了心神。现在的情景和之前一次差不多,依旧是张子尘坐在被审问的那一侧,程泽和娄阳坐在对面,不过张子尘心中现在琢磨的,却和之前一次千差万别。

“我看过上一次审问你的记录,小程这记录的,不过好像你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吧,还是说你故意藏着掖着点什么?”

先发制人地挖出了一个坑,娄阳率先打破了安静,向张子尘询问道。

“嗯?没有啊,我记着上次我和这帅哥说的挺愉快的,应该没忘什么”

张子尘虽然面色上不露分毫,但心脏却狠狠砸了胸腔两下,因为刚才娄阳那审问的神色,不像是在诈自己的话,而是好像自己真的知道了点什么对方没说的事儿。

“哦?年轻人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哦,之前你的那个小兄弟说,山前大道发生命案的时候,他也在现场,这你好像没有交代过吧”

娄阳的表情未变,但锐利的眼神却划向了张子尘,仿佛要将对方看透。

“不可能的事儿娄队,阿巨怎么可能在现场”

没有半分的犹豫,张子尘丹凤眼眼角一扬,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程,拿刚才那个小兄弟签字的笔录过来”

谈话,尤其是审问中的博弈会在任何时候毫无预测的爆发,娄阳对张子尘的话不置可否,反而扭脸冲程泽吩咐了一声。

要么说刚出警校的新兵蛋就是不如这混过两年的“老油条”呢,程泽从娄阳开始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也没任何废话,起身扭头就要往门口走去。

“这货是进了警局被吓破胆了吧,当时没在还能往外瞎嘚嘚?我就奇了怪了!”

张子尘狠狠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一脸愤愤的表情瞬间显露了出来。

“靠的,我倒要看看他没在现场还能编出点什么来?”

坐在椅子上,张子尘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着,以至于面色都隐隐有些发红,让人一看就是被气的不轻,不过只有那双丹凤眼不经意间滑出一缕精光。

没错,娄阳当然是在试探张子尘,这也是在审问之中常用到的手段之一。

娄阳招呼了一下起身的程泽坐下,然后挺了挺背,拄着下巴,透过老花镜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张子尘一遍。

张子尘迎着娄阳打量的目光抬着头,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愤愤的表情

“宋成河死了”

当娄阳这句话脱口而出时,程泽在旁边不由得一怔,说好这件案子为碎尸案让步保密的啊,怎么轻易就和张子尘说了出去?难道。。。程泽正在皱眉犹豫的时候,张子尘却迅速收敛了刚才脸上的表情,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唔。。。在羁押所吧?”

“没错”

“毒杀?”

“没错”

“吃饭后还是吃饭前?”

“午饭后,晚饭前发现死亡的”

“这样啊。。。”

娄阳和张子尘的一说一答打破了刚才审问室里暂时的安静,不过令程泽再次震惊的是,张子尘不仅对宋成河的被害,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而且他对宋成河被害的基本情况竟然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难道是刚才从自己同事那套了点什么出来?不应该啊,这件事在外调过来的警力那里,绝对是真空的,知道真实情况的也就本局的这么几个人,而且娄队还命令了要严格保密,怎么会。。。

得到了一些有关情况的答复后,张子尘并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眯着双眼,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

“关于碎尸案那边,我觉得我和阿巨已经没有什么嫌疑了吧”

“恩,问题不大,你那个小兄弟那边的目击证词我们已经取证完毕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听张子尘再次这么顾左右而言他,程泽就有点丈八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自从张子尘进来就表现出了对宋成河极大的兴趣,刚才趁自己和娄队开会的时候,更是想尽办法在打听宋成河的消息。可现在娄队将宋成河的消息和盘托出了,这小子怎么闹着要走了?想什么玩意呢他。。。

娄阳也是沉默了一会后,将打量张子尘的目光移开了:“小程,你先出去一下,我单独和张子尘呆一会”

“这。。。”

程泽这回更是有点懵了,不过出于自己的职业素养,还是起身离开了。

只剩下两人的审房再次安静了下来,张子尘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指,双眼闪烁,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你的聪明,相信你应该察觉到什么了”

“唔。。。”

稍稍沉吟,张子尘只是稍微抬了抬头,对于娄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却不置可否。

“不过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这句话娄阳说的依旧迷惑不清,可能他想表达的意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从其眯着的眼中流露出的,还有浓浓的欣赏和喜欢之意。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见张子尘依然没有说话,娄阳接着道:“要说你和最近发生的这几件案子没关系吧,从明面上来说,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更明显的是,你从一开始就被牵扯了进来,从山前大道的案发现场开始到现在。我看你之前在费尽心思地打听宋成河的消息,相信你也是想弄清这其中的缘由吧?”

娄阳的话说的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扯出一个由头,然后就不再往下继续了,这样会自然而然地给聆听者一个逻辑的空间。

不过坐在对面的张子尘依旧没有接话,只是闭着眼慢慢揉着鼻梁,两人就这样又僵持了足有五分钟,娄阳眼中散发而出的欣赏反而更加炙热了

“就算你能出去,你的那个小兄弟可走不了,按这件碎尸案的严重性,我们有权利,也有义务,保证每个目击证人的人身安全”

不得已,娄阳抛出了自己这边最后一个筹码,当张子尘一听到阿巨这两个字时,本来闭着的一双丹凤眼瞬间睁了开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有三个,一是帮助我们破案,二是留住你这能沟通两个案件的线索,三是保护你”

“符合你们的规定吗?”

“专案组为这碎尸案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你作为目击证人暂时先呆在这里,我觉得没什么不妥”

要说张子尘的本意当然是不想离开,要不刚才就不会费尽心思地打问关于宋成河的情况了。可就像刚才娄阳说的一样,目前来看,整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这样没头脑的一股劲儿往里扎,反而可能会越陷越深,可。。。就简单装作忽略这件事。。。好像对张子尘来说,更难办到。。。

“宋成河那的现场动过没有?”

面对着致命的诱惑,张子尘内心又挣扎了几下,索性心中一横,下定了决心。

“当然没有”娄阳终于满意地微笑了起来。

“检验报告呢?”

“一会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一份”

“我要最详细的检验报告,包括毒检、毒验的”

“可以,没问题”

“尸体我可以看吗?”

“暂时不行,不过有详细的案发当场照片”

“好,我想去现场呆一会,麻烦你把东西都送到那去吧,哦对了,还有当时宋成河中午吃的什么饭,也麻烦你让食堂做一份同样的来,我饿了”

张子尘说完就冲审房门口走去,既然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那感觉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话十五 羁押所

“当时中午是谁送的饭?”

“小赵,我们这的一位同志,中午十二点准时的”

“那食堂那边确认什么情况没有”

“当然,午饭这批食材是昨天晚上食堂的采购人员采购的,隔天早上食堂统一做的,配送过来也是随机的”

张子尘和娄阳两人在走廊之中快速地穿梭着,随着两人明快的脚步声,是两人之间越说越快的语调。

“完了?”

娄阳撇了下嘴,挑了挑眉:“这批食材的采购地是专门给我们系统提供供给的,而且有相关的资质,不论是食材的提供方,采购方,我们都做了调查,确认没有问题。当天负责做饭的大师傅,我们在没透露任何情况的前提下,对其进行了审问和测谎,证实了他当天也只是和日常一样的做饭、盛饭、配送而已”

“唔。。。”

“简单来说,宋成河一直在羁押所里,然后中午吃了顿午饭,紧接着下午就中毒身亡了”

“听起来好像是这样。。。”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和表象一样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才会是另一番模样。张子尘虽然和娄阳说着话,但是并不看对方,一双丹凤眼透露着一些迷惑,好像还有一点兴奋?

“不是好像,而是确定。关于午饭这边的线索我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可查的了,我觉得我们最好。。。哎?你往哪边走?那个羁押所在这边”

娄阳正要阐述自己接下来的观点,却突然发现走在身边的张子尘拐了弯了。

“去检查然后换衣服啊,不然干嘛”张子尘指着墙上的小牌儿,冲娄阳说道。

“换什么。。。换什么衣服?”

虽然娄阳办案经验十分丰富,但还是被张子尘接下来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难道宋成河进去的时候还穿着自己的衣服?”

“不是啊。。。”

“对啊,那就赶紧吧”张子尘一扭头,直直地走了过去。

“。。。”

说到这娄阳才隐约知道了张子尘的打算,站在原地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双眼闪烁起了光芒,两手揣着裤兜跟了上去。

当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娄阳还是那个娄阳,不过张子尘,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在押的重案嫌疑犯。。。虽然并不是监狱里的囚服,但在sjz市局临时羁押所里嫌疑犯穿的衣服,也足够让人视觉刺激,体会到浓浓的犯罪味道了。

“现在怎么着?大侦探?”两人一出来,娄阳就笑眯眯地一直打量着张子尘。

“没啥事了,你和那个同志交代下看看,说我过会儿就直接进去,让他就像看守宋成河一样看守我就行了,还有,记得牢饭的事儿”

掸了掸还挺合身的羁押服,张子尘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被扔在原地的娄阳深深看了眼张子尘的背影,然后笑了笑,说了声好叻后,同样也扭身离开。

sjz市局按规模来说,还算是不小的,因为是省会的原因,这里汇总的刑事案件更是五花八门。所有的案子在没结之前,就对临时羁押所有了量上的要求,这也导致了警局内部的羁押所规模几乎达到了第四监狱的三分之一。

可虽说规模不小,但张子尘穿着羁押服走了一圈,全部参观了参观,也总共没用了十五分钟。

可就这悠闲的十五分钟,把本来在羁押所这边各司其职的警察们弄了个焦头烂额。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出来了个在押的嫌疑犯呢。。。刚送进来的?旁边没跟着警察啊。。。跑出来的?这么悠闲的能跑到哪去。。。什么情况。。。大家先是慌忙地确认了下自己的责任区无事故后,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无所事事,溜达来溜达去,还有些兴奋的“嫌疑人”。。。

“你就是赵哥吧?”

张子尘终于溜达回了刚才娄阳说的那间羁押所,宋成河就是在这里离奇中毒死亡的。

“嗯。。。刚才娄队倒是过来和我交代了”

说实话小赵是有点懵,先不说看守的宋成河几乎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中毒死亡了。就说娄队这莫名其妙整的这一出是啥意思,怎么又弄过来一个人。。。是检查自己工作啊,还是冷嘲热讽批评自己来了。

“得了!那我就直接进去了,你也不用操心我在里面有啥事,就和看守宋成河一样,到点的话,就直接按往常一样,把饭直接递进来就成”

张子尘说完后,又指了指门上的递餐口,才把自己的目光从小赵身上收回。

“哦。。。好”小赵神情呆滞地回复道。

“谢啦帅哥,早上为啥起晚了,着急忙慌的”

“嗯?你说什么”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小赵不由得一愣,猛地听张子尘这么一说,脑筋都没转过弯来。

“哦。。。还真是因为媳妇。。。大老爷们难免的哈,别往心里去”张子尘随口说着,打起了哈哈。

“你!!!你怎么知道的?”

本来正神游物外的小赵大脑感觉瞬间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了,因为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全都说对了。。。

“你应该是习惯上班的时候,把手机随身携带并且放在右裤兜里吧,你这条警服裤子有点紧身,加上你长时间的坐蹲站走,手机外边缘会自然而然地在你裤子右兜的位置上崩出一圈稍显褪色的轮廓。但刚才我看你的裤子兜里好像并没有装着手机;而且你还应该习惯上班的时候,把钥匙随身别在你靠右边的腰带扣上,以至于那个腰带扣现在明显的比其余的扣要松垮的多,可是今天你也没别着钥匙”

张子尘一边说着,一边目光随之跳动,而小赵更是跟着这个莫名其妙人的目光和思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再加上你还忘记了你胸前的工作证,由此不难看出,你早上应该是起晚了,忘记了不少东西。由于你忘记拿钥匙了,以至于你现在还穿着便鞋,这双鞋的鞋帮周围有些新增的泥和水,看来你是着急忙慌地收拾了一通就匆匆地赶来上班了。我本来还在想是什么原因让你起晚了呢,可刚一问你的时候,你的眼光就下意识地飘向了你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就猜到了,应该是和媳妇闹矛盾了吧”

小赵就和程泽第一次听到张子尘推理时候的表情一样,恍恍惚惚的,怎么就感觉那么不真实呢,好像你在对方面前站着的时候,全身都是透明的。

“那个。。。”

还想张嘴说点什么,可看着张子尘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小赵突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瞎说的啊,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就当我扯淡呢啊”

张子尘扭身冲小赵挥了挥手,便直接走进了那临时羁押所中,原地只剩下小赵依然楞在那里,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话十六 身临其境

这间羁押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有一扇铁门,一扇铁窗和一个铁床,但其中的气氛却让人有些莫名的躁动。

张子尘揣着兜慢慢抬头打量着自己周身的一切,那双丹凤眼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线。

“到底是哪里呢。。。”

人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就会进入了一个圈子中,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莫名其妙地牵住了鼻子,人的思维和逻辑最怕的就是这样,一旦被什么牵制住了以后,你再想有点独立性的思考,就很难了。

张子尘对于这点早就心知肚明,当发现自己的思维和逻辑有点想打结的意思后,就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之前张子尘要求的毒检、尸检报告,娄阳已经命人整理好放在了铁床上。张子尘抬手揉了揉鼻梁,走过去拿起那沓厚厚的资料,开始慢慢翻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我会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呢。。。”

穿着羁押服的张子尘立马进入了一种状态,好像此刻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而是那个因为杀人,被关在这里的宋成河。时间滴答滴答地过着每分每秒,张子尘依旧在凝神静气地慢慢翻阅着每页的资料。

“越战退伍老兵。。。”

还在寻找线索的张子尘,目光突然被资料上的内容卡得一顿,如果是这样的话。。。

唰唰唰。。。张子尘又将资料前面的案发现场照片翻了出来,眯着眼睛认真地一遍又一遍比对了起来。

铛铛。

铁门上的两下响声将张子尘从逻辑的世界里拉回到了现实。

“娄队交代,这是你要求的,当天宋成河吃的午饭”

门口看守的小赵走到了铁床边,将手里端着的餐盘递给了张子尘。

“哦好,谢谢”

小赵看着缓缓端起餐盘的张子尘,心中那浓浓的好奇和疑惑顿时更加浓郁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张子尘意识到了小赵在看自己,不由得一声自嘲。

“额。。。没有”这回换成是小赵有点尴尬了。

“帅哥,不用对我那么好奇,我就是一街边的小混混”再次被戳中心事的小赵被张子尘弄了个大红脸。

“哦对了帅哥,你还记得宋成河在最后的时候,都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你指的是在他那最后一顿午饭的时候吗?”小赵听张子尘这么一问,神色不由得一怔。

“嗯,那会是你负责看守的吧”

“是倒是,不过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就基本是调侃。因为自从他被关进羁押所以后,表现和别人截然不同,别人进来以后都是低落无助的,只有他是每天吃得多穿得暖,有事没事的还哼两曲儿,拿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在这里住着挺好,不用担心仇家来寻仇”

虽然当时没看到房间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是小赵清晰地记着宋成河最后和自己的对话。

“那他的神态和表情,你留意过没有?”

“当时我送饭的时候是在门外,宋成河的神态和表情我还真没留意过”

听张子尘问到这,小赵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当时自己根本想不到会出那么大的事,所以对当时的气氛也没有仔细留意过。

“唔。。。”

张子尘没有再接小赵的话,而是端起了餐盘,打量着其中的菜和干粮,那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白菜土豆炖了一点点肉的大锅菜加上两个馒头而已。

“哦对了!我记得之前给宋成河送饭,我总能和他聊上几句,不过在最后一次送饭的时候,之前我还觉得他状态好好的,可当他接过餐盘后,就没有再说话了。当时我有点纳闷,不过也不太确认,可现在想起来,好像宋成河在取了午饭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发生了点什么变化吧”

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小赵皱着眉头又脑补了两遍当时的情景,还是不太确定地说道。

这回真是应了那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来还在打量着餐盘的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中,瞬间泄露出了些许锋芒。

“谢啦帅哥!”

“不用客气,娄队交代过了,有什么要求,直接喊我就行了”小赵说完便扭身出去,带上了铁门。

空旷的羁押室里,又剩下了张子尘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铁床上,手里拿着筷子,在慢慢吃着餐盘里的饭菜。当吃饭餐盘里那最后一点饭菜的时候,张子尘的嘴角不由得一阵上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聪明!不过。。。”

啪的一声,是餐盘撞击铁床的声音,张子尘猛然起身,拍了拍羁押服上的灰尘,开始四周打量起这让人感觉有些躁动的羁押室。

“原来是这样。。。”

“怎么样大侦探?我听娄队说你在这找灵感呢?怎么还弄全套的,穿上衣服了都”

刚听说了张子尘这边的情况,程泽就立马一脸好奇地晃了过来。

“哈哈,不感同身受又怎么能窥得别人的处境呢”

张子尘就直直地站在羁押室的中央,连头也没回,只是冲身后摆了摆手。

“真是不知道娄队是怎么想的,把你直接弄里面了,也太不符合规定了。。。”

“帅哥,帮我个忙呗”

程泽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张子尘抬手打断了,虽然程泽也不恼,但一听怎么着,又帮忙。。。背后的鸡皮疙瘩就一小阵地翻了起来,层出不穷的不妙预感立马涌上心头。

“干嘛你又。。。”

“能帮我买点肉吗?”

话说到这,张子尘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程泽,眯着眼咧着嘴,露出的小白牙显得那么惨白。

“肉。。。什么肉”

那边的碎尸案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本来程泽是一脸好奇地想过来看看热闹,可谁知道。。。一听张子尘这话,程泽的脑袋瞬间就大了。

“随便啊,牛肉,羊肉,猪肉,鸡肉,鸭肉,哦对了,要是能买到的话,狗肉也可以来一点”

葫芦里卖的药当然是最神秘的药,张子尘依旧在呲眯呲眯地笑着看着程泽。

“你有病啊!以为我闲得慌是吧,那边的案子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了,你让我出去买肉?还什么种类,全乎的是吧!”

“帮我个忙,我让你知道宋成河是怎么死的”

看着处在暴走边缘的程泽,张子尘正了正神情,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废话,中毒死的,谁不知道!”

程泽自己的话音刚落,一脸的怒火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难道对方已经?

“你。。。你说什么。。。”

张子尘依旧没有说话,撇撇嘴,冲着羁押室里甩了甩头,一双丹凤眼中瞬间锋芒尽显!

要说程泽第一和张子尘打交道的话,他这满嘴跑火车的本事程泽还可能不信。可偏偏自己还不止一次地见识过他那些有点骇人听闻的本事,所以程泽又递过去几个将信将疑的目光后,这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不过帅哥。。。你还得帮我个忙”

一看程泽扭身就要走,张子尘立马又出言叫住了对方,在示意程泽凑到铁门跟前的时候,张子尘侧头和程泽说了几句悄悄话。

“这。。。不符合规定。。。”

在听完张子尘的几句耳语后,程泽满脸惊讶,甚至说话也打起了磕巴。

“我说泽泽,你怎么就没这点胆了,不知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真是的,光想着收获,不想着付出那还行?”张子尘一脸坏笑地拍打着程泽的肩膀。

“。。。”

程泽来得快,去得也快,小赵只感觉他来了没待了一两分钟就扭头急冲冲地走了。本来小赵还挺纳闷地想去羁押房门前看看张子尘吧,可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了张子尘的呼唤。

“帅哥。。。帅哥帅哥帅哥。。。”

“怎么了?刚才有什么事吗?”小赵一头雾水地探头往羁押房门口走去。

“没事,我想问下,这三个摄像头是什么时候安装的?”

张子尘一边说着,一边依次指了下安插在这间羁押房里面和外面的三处摄像头。

“哦,这三个摄像头是刚扯的线,就在宋成河出事以后”

“谁说要安的?”

“没。。。没谁说啊,这都是基本动作啊,在局里出事了,而且还是死亡的这种案件,不用技术科那边要求,我们也会安上保证现场的”小赵如实答道。

“这样啊,我刚才从大厅走过来的时候观察了观察,除了办公、办案、审房、羁押所区域进出大门,其余地方是很少安装摄像头的吧”

“额。。。是这样没错。。。”

说实话小赵听到张子尘这么一问,出于警察的嗅觉来说,本能上有点怀疑。这人就这么走了一遍,就能把局里摄像头的安装情况摸了个大概,这可算个事儿啊。。。不过,看样子娄队对他还是挺信任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把娄队叫来吧,技术科也叫来一个人,让他带着验毒工具,还有食堂的大师傅和负责接收供给的人员。告诉娄队,这案子的大概我知道的差不多了,如果能带个做笔录的就再带过来个做笔录的”

话十七 线索初现

知道的差不多了,什么知道的差不多了?小赵还有点蒙,不过刚才娄队既然通知了自己,尽量配合这个叫张子尘的研究案子,那么就姑且先相信他这次吧。。。

时间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检验科的人员以及张子尘要求的食堂的两人都陆续到达了宋成河死亡的这间羁押室。

“你是?。。。”

检验科人员只是听说娄阳叫自己有事过来一趟,却没承想直接被小赵带到了这间羁押室里。

“别管我是谁了,不重要,我只是想问你一下,当时在这里取样检验的时候,注意到这里了吗?”张子尘指了指身侧的一个地方。

“这取什么样,我们检验的是现场和尸体。。。”

“那能麻烦你验一下这里的毒吗?工具都带了吧”

似乎料到了检验人员的答复,张子尘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后,直接下达了命令。

“带了。。。”

张子尘这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检验人员更是不知所云,这件案子的检验工作不都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还检查那里。。。检查那里能有什么用。。。

“是娄队吩咐的,辛苦了”

看着检验人员有点犹豫和怀疑的脸色,张子尘索性直接把娄队搬了出来。

听着娄阳被直接搬了出来,这检验人员索性也不再犹豫,动身小心地采着样。

“娄队刚才说,这次的检验结果,一会儿直接给他电话就行了,辛苦了帅哥”张子尘看着一会便采完样的检验人员,继续吩咐道。

就在检验人员转身离开的时候,在羁押房的门口,正好和往里走的娄阳碰了个对脸,不过这回可不是娄阳单独来的,身边还陪着孙可和刘局。

“刘局,娄队,一会检验结果我直接给你电话”

检验人员简单打了个招呼,拿着刚取到的样本就直接急匆匆地离开了。

娄阳和刘局也没太在乎这检验人员说的啥,反正现在两人最在意的,只是宋成河这案子!因为就在刚才小赵过来通知说,张子尘已经把这案子弄得差不多了,正在开会的两人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刘局那宽厚的背影率先走进了这间羁押室,瞬间把这本来空间就不大的羁押室挤压得更加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叫张子尘是吧?”

“我是”

张子尘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只是在回答了一声后,目光瞟了一眼娄阳。

“这是sjz总局的刘局长,系统的一把手”娄阳接过张子尘的眼光说道。

“刘局你好”

张子尘侧身冲刘局微微点了点头,根本没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发生什么语气和神态上的变化。

站在那里的刘局看到张子尘的这番表现,嘴角也微微动了动,不过也并没有什么别的多余神情。

“我听娄阳说过你大概的情况,按理说这不合规矩,不过考虑到保护你的前提,我们会对这里面你所参与的任何事情都进行保密,没意见吧?”刘局依旧是那副雷厉风行的模样。

“当然,我就是一街边的小混混”

对于刘局这话里的弦外之音领教的一清二楚,所以张子尘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随意一些。

“这么快就有进展了?”

显然娄阳也对张子尘的办事效率,以及刚才的反应和回答颇为满意。

“嗯,有点想法”

最近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让人焦头烂额了,好歹这有一件事有点进展,怎么说也好歹对正在奋斗的同志们有点鼓励,张子尘这一句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让刘局和娄阳顿时舒服了很多。

“年轻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别着急,别着急,咱们再等等”张子尘虽然冲刘局点了点头,但心中还在掐算着时间。

“怎么,还在等谁吗?”

孙可对张子尘可并不怎么感冒,对他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山前大道抓他时的那会。

就在所有人冲张子尘递过去询问的目光时,羁押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ok,人来了”

张子尘的一句话,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下一刻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张子尘支使出去买肉的程泽。

“孙可,娄队。。。刘。。。刘局。。。?”

手里拎着两个袋子的程泽闪身就进了羁押房,本来看见孙可也在,还有点小激动,可目光再一转,直接看到了娄队和刘局那宽厚的身影。

“靠!又耍我是不是!”程泽压低着嗓音,面无表情地在张子尘耳边吼道。

“额。。。我不知道刘局也来了,无所谓吧?”张子尘也同样压低着嗓音。

“无所谓!?。。。完事咱们再算账!”

把手里的两个袋子狠狠地往张子尘手里一塞,程泽的目光都可以杀人了。

“是等小程呢?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好的”

随即撑开了手中的袋子,张子尘冲刘局一笑,走到铁床前,缓缓将袋里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肉?”

对于张子尘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孙可面生厌恶,而且这扑面而来的肉腥味确实让人很是不舒服。

“没错,这是我刚才拜托程泽帅哥去买的肉,我觉得但凡有点生活常识的人,应该都能把咱们平时经常吃的肉认个大概吧”

张子尘向一直站在旁边的两位食堂大师傅递了个眼神,接着说道:“师傅,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

这种事情不要说厨师了,就是不怎么做饭的人也能大概分辨出来,其中一位大师傅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

“这个?”

“牛肉”

“这个”

“鸡肉”

“这个”

“猪肉”

。。。

就这样,这位大师傅在张子尘挨个的询问下,没带任何卡壳地说出了铁床上所有肉的种类。羁押房里其余的人也跟着张子尘移动的手势,把这平时经常吃的所有肉,看了个遍。

“你让我出去买这么多肉,就为了这个?”

反正程泽是越看越迷糊,本来还以为自己费劲弄的这么多肉,怎么也得有点大用吧。

张子尘瞟了一眼程泽,挥手示意了一下另外的一位大师傅:“案发当天,食堂做饭所采购的肉,你还记得是什么肉吗?”

“猪肉啊,就猪肉还最便宜的”

“你能确定吗?”

“这没问题啊,我干咱食堂采购也两三年了,轻车熟路不说,咱们一直要的也是猪肉,鸡肉都很少要”

对于自己的工作那是胸有成竹,另外的这位大师傅也是有一说一。

“嗯好,不过不知道这种肉你们见过没有?”

张子尘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将另一个塑料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嗯?这。。。这啥这是。。。”

冷不丁地出来一块。。。嗯。。。看不出是什么的肉。。。那位负责采购的大师傅都快把脸贴上去了。

“这能是啥,好像是猪肉冻得太过了吧,咱那天的猪肉就和这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做饭的大师傅倒不是很意外,反而是对案发当天的肉食情况回忆了起来。

“。。。什么?。。。不可能!那天我接货的时候肉没事啊,怎么到你那还冻了?”

采购的大师傅话音一落,羁押房里的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所有人的心头都好像被榔头狠狠地敲了一下。

“麻烦两位师傅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了解你们的情况了”

作为所有人中表现最为正常的一人,张子尘直接接管了这诡异的气氛,一脸平淡地拍了拍两位大师傅的肩膀。

“那肉怎么回事?谁给扔冰箱了,怎么会冻那么快?”

“不可能,大冬天的,做饭直接就用了”

。。。

直到两位大师傅走到羁押房外面,拐弯消失了身影,张子尘才重新回过头来,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程泽。

“怎么?怎么回事”

孙可本来抱着厌恶的态度想看张子尘跳梁小丑的模样,却没承想还真让他给问出点啥来。心中正琢磨,这人莫名其妙地整了这么多出戏,怎么又突然盯上程泽了。但这不琢磨还好,一琢磨目光往那边一扫,正好看到了程泽那难看到了极致的脸色。

“帅哥,你说吧”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程泽的脸上,只见程泽先是抬头打量了一下刘局和娄队,接着又看了看张子尘,随后嘴里才缓缓说道。

“那个。。。额。。。那个是我刚从技术科借过来的,刁爱菁被尸解后的尸块。。。”

话十八 谜团下的谜团

“什么!”

瞬间喉咙中被塞了一团鸡毛,孙可被程泽的话震惊到无以复加,一双美目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死死看着那块。。。尸块。

刘局感受到的震撼并没有在脸色上表现出来,只是抬眼扫了一眼程泽,那锋利的眼神几乎能把人的脸上划出血来。

“你的意思是说,宋成河当天吃的饭菜里的。。。是人肉。。。而且可能来自刁爱菁?”

发生在市局的羁押所内,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娄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子尘。

“一开始我也只是猜测,不过通过刚才两位大师傅的话,在对比现在的一系列情况。应该说是,当天食堂所做的饭菜里,肉来自刁爱菁的可能性很大”

张子尘自己说的时候,倒没觉得这话有多大的冲击力,不过就在话音一落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更加难看了。对男同志来说还好一些,而孙可已经是竭尽全力地捂着嘴,皱着眉头,漂亮的脸蛋被憋得通红。

“你的意思是,食堂这里的供给没有问题,采购也没有问题,而是肉在做饭之前被换掉了,而且就这样被吃掉了?”刘局率先打破了寂静。

“如果确认供给和刚才那两位大师傅说的没问题的话,那应该是这样”

这间羁押室里,不用说刘局、娄阳,就拿孙可和程泽来说,张子尘也只能算个小岁数的小屁孩,可就是他嘴里的每句话、每个字,现在都狠狠地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小程,这事先存你那,一会下去给我好好查查”

面色逐渐变得铁青的刘局,低沉着声音冲着已经在点头的程泽吩咐道。

“那么这肉是谁换的?”娄阳紧接着刘局的话问道。

“不知道”

“不。。。不知道?!”

孙可一听张子尘那自由散漫的回答,语气立马严厉了起来,好像在女人的思维里。。。总之就是这样。。。

“美女。。。我上哪知道去。。。食堂周围没有监控,全局的监控也不可能接力和大面积覆盖,况且,我就一直在这呆着来着。”张子尘看着孙可那皱着眉红彤彤的脸蛋,也是头大。

“行了孙可,年轻人你继续说下去,这和宋成河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刘局紧皱眉头,显然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张子尘冲刘局点点头继续说道:“刚才我也说了,对于咱们平时经常吃的肉,大家应该差不多都能辨别出来,鸡肉、猪肉、牛肉、羊肉,只要是这些常见的肉类,特征都还算比较明显,各位?”

除了张子尘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其示意下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没错,但凡是有点生活经验的人,这些都不在话下,不论是生肉还是熟肉,不同肉的种类都有不同的差异。

“可如果像今天这样,一块放置时间已久的人肉,你们还能辨别出来吗?或者说,做熟的人肉,你们还能辨别出来吗?”张子尘依然是那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模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局对张子尘的态度已经隐约有些不满。

“假设你是宋成河,有天你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发现餐盘里的肉是人肉,而且这餐盘还是一位警察同志亲手给你递过来的,你会怎么办?”张子尘加快了语速。

“发现?怎么发现?就算按你说的,那天食堂菜里的肉都是人肉,这平常人怎么会发现?”娄阳适时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可宋成河是越战退伍老兵,曾经经历过战争,相信辨别出人肉,应该问题不大吧”

张子尘恰到时机地把手中的准备好的资料页抽出来,递到了大家的眼前。

“宋成河所在的连队编制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一线战斗部队,经历过真枪实弹的搏杀和战争,应该对人肉这种东西,早就熟悉地不想再记起来了吧”

“然后”

刘局接过张子尘手中的资料页仔细查阅了起来。

“宋成河是因为涉嫌杀人被暂时羁押在局里,按小赵帅哥之前提供的情况来看,他这几天小日子过的挺美的,有吃有喝,不怕仇家追杀。可恰恰也是因为这样,当他发现有天吃的饭里,突然出现了人肉,换做是你,换位思考,你怎么办?”

这会儿张子尘走到了程泽面前,抬手拍了拍程泽肩膀上的肩标。

“我?。。。我。。。”

程泽还在之前张子尘给带来的震撼当中,这猛地一被问,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

“叫!当时不是小赵就在门口吗?”还是孙可先反应了过来。

“美女,这盘带着人肉的饭,可是门口这位同志亲手递进来的,相信宋成河这五十多的人了,应该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张子尘摸了摸鼻梁,随即一脸玩笑地看向孙可。

“跑。。。”

“程泽你说什么?”

孙可被张子尘弄了个脸红,根本没听见程泽接着又说了句什么话。

“跑!如果我是宋成河的话,我肯定想跑!”

程泽话音一落,其余人的脸色不由得一怔,这看似不相干的几个线索,就这么被串联在了一起。

“没错,如果我是宋成河的话,肯定也想着跑了。不过这间羁押房就这么大,如果跑的话。。。”

“从门肯定不可能,因为小赵就在门口,那么就只剩下。。。”

程泽被张子尘思路牵引得很舒服,还没等张子尘的话音落下,自己就开始分析了起来。

“没错,只剩下窗户了”

所有人顺着张子尘那双丹凤眼看了过去,目光最后都稳稳落在了那个唯一的铁窗上。

叮铃叮铃。。。

差不多就在同时,娄阳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把所有人的思绪又拉回了羁押室中。

“喂,我是娄阳”

格外安静的羁押室里,可以很清楚地听清娄阳电话那一头的声音。

“娄队,刚才的取样结果出来了,是高浓度的氰化1钾溶液。。。”

“哪儿?!”

“氰化1钾”这三个字刚一露头,娄阳便简单粗暴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窗。。。窗户的铁栏杆上啊。。。”

刚才那个检验人员可能也被娄阳闹了个一头雾水,心说不是你让我检验的吗。

“还有什么?”

“没。。。没了啊。。。我就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结果啊”

“好,谢谢”

娄阳挂断了电话,先是低头沉思了一会,接着猛地把目光集中在了张子尘的身上,其余所有人也是一样。

“氰化1钾溶于水,剧毒,可以通过人体皮肤吸收,很少量即可致死,宋成河在急于逃生的时候,肯定扒过铁窗上的栏杆,导致上面的氰化1钾通过手心被吸收。而且,尸检毒检报告上,宋成河在脑门两侧和脸上,也是重灾区,这无非就是他在扒铁窗时,脸和脑门贴上过栏杆,或者说在最后确认逃跑无望时,用手搓过脸和脑门。这氰化1钾经皮肤吸收,危害远比吸入或者食入来的慢。中毒的那些乏力、头疼、口腔发麻的前期症状,直接被他那焦躁的情绪掩盖了。等中毒后续发力时,宋成河已经呼吸困难、昏迷了,别说求救了,哪怕连动一动,应该都费劲了。但不论怎么说,宋成河都不是自杀,这是谋杀”

张子尘捋顺了所有人的逻辑思维,说话语速就快了起来,一双丹凤眼中的锋芒瞬间大盛。

“不过。。。宋成河为什么要用手去扒铁栏杆?他就不能目测目测?越战退伍下来的老兵,应该不至于被饭里的人肉吓得这么手忙脚乱吧”

人的思维一旦被捋顺,就会反应的超快,程泽在听完张子尘的推理后,立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在我被‘羁押’进来的时候,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怪怪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后来我才意识到”张子尘缓缓说着。

“意识到什么?”

“宋成河住的这间羁押室,那个铁窗,要比其余所有羁押室的铁窗都大”

张子尘这句话就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把众人炸得晕晕乎乎的同时,也仿佛把这件案子炸上了另外一个方向。

“我们和羁押的犯人身份不同,自然注意点也不一样,在我们下意识忽略的一些东西里,恰恰有些是犯人们所格外注意的,就比如说这窗户的大小”

张子尘从头到尾的思维和逻辑没有出现过一丝的混乱,这也直接导致了所有人的思绪伸展地很完美。

“没错。。。这间羁押室的窗户确实要比其它房间的大。。。至少。。。大两圈。。。”

出门迅速地对比了周围十几间羁押室的情况,程泽这才回来肯定地说道。

“当时建造这里的时候我还记得,是因为墙里管道位置的关系,有间羁押室的铁窗才被开大了,就有一间,可。。。”

现在就连孙可也快要捕捉到这里面的一丝诡异了,唯一的一间有别于其它房间的羁押室,就这样分配给了宋成河。。。

“小程、小孙,这里暂时没有你们的事情了,先去忙你们手头的事,还有小赵,记录的没有问题吧”

刘局敏锐的嗅觉已经猜到了张子尘接下来想说的话,不过有些话,不能乱说,更不能乱听。

“。。。是”

在被刘局嘴令驱逐的三人离开后,张子尘对刘局和娄阳耸了耸肩:“我要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

“差不多”

一件如此棘手的案件就这样被逻辑挖掘了个通透!刘局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了身前这个年轻人。

不简单,这是闪进刘局脑子里的第一个印象,本来谜团众多,线索隐晦的这件案子,让其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理顺了个七八分,这样的能力,说实话自己并不具备。

如果说宋成河这案子发生的扑朔迷离,可现在差不多理顺后的情况,也比之前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可以说是比之前还要糟糕,当一个谜团覆盖在另一个谜团上,解开表面的谜团,那么剩下的无意更复杂难搞,现在自己面临的也就是这情况。

“那差的那点是什么?”

同样在打量着张子尘,娄阳的心思倒是有别于刘局,丝毫没掩饰倾泻而出的喜爱。

“这不用我说了吧,你们二位的经验都那么丰富”张子尘被两人盯得尴尬了,只得接着摸摸鼻梁打掩护。

“不过,既然这是谋杀,那为什么凶手不把这铁栏杆上的氰化1钾处理掉?这样不就天衣无缝了吗”娄阳问道。

“我觉得第一,凶手可能认为此案的侦破需要大量的时间,碎尸案那边你们还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管这边。再一个,这也亏了咱们的例行公事”

张子尘指了指案发后,新安装在房角四周的摄像头。

“年轻人,你不错”刘局难得把那紧缩的眉头舒展了一次。

“小混混而已,瞎玩的”

张子尘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恭维,尤其还是来自一把手的恭维,直接把张子尘弄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搁。

“不过刘局、娄队,这宋成河的案子已经被牵扯进了碎尸案,我觉得。。。”

刘局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张子尘的话。他想说什么,自己清楚,宋成河在羁押房被毒杀无疑是一起经过精心谋划、酝酿已久的谋杀,这谜团下的谜团,一经剥开,瞬间牵扯了各方关系。到底是外部人作案还是内部人作案这件事先放一边不说,单纯这件谋杀案的动机,着实让人有些费尽头脑。

现在最棘手的是碎尸案也被牵扯进来,两案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是,那到底是谁?如果不是,这难道只是单纯的障眼法?还是说。。。

“熟悉我们的监控分布,还可以偷换了食堂供给的肉而不被察觉,又‘巧合’地把宋成河安排进了这间特殊的羁押房,看来在我们的队伍里确实出了点。。。问题”

刘局暂时被娄阳的话拉回了现实,是内部人作案,还是内部人接应,现在没有很直接的证据表明。

但案子走向已经成了这样,自己也不能再坐视不管,虽然这件事自己知道,但肯定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脏心思玩到我面前来了,哼!”

刘局大手一甩,字字掷地有声。

“马上准备开会!”

话十九 军令状

张子尘总算可以脱下身上这身羁押服了,套一身皮的时间长了,会让人产生错觉。

“我想去看看我兄弟”

张子尘跟着刘局和娄阳走出了羁押室,当把自己逻辑清空的这一刹那,什么内奸,什么案子,什么凶手,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张子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阿巨。

“没问题,一会你去大厅那边随便叫个同志就能带你过去,不过你俩暂时还不能走,我已经都交代过了”

娄阳的注意点显然也不在此,只是交代了两句,便随着刘局一起扭身快步离开了。

今晚只是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夜晚,对欢乐人间来说也是一样,这里照常霓虹闪烁、灯红酒绿,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里挥霍着生命。

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内,吴天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新闻,不过却明显的心不在焉。下一秒,正在神游物外的思绪突然被兜里的手机铃声拽了回来。

叮。

吴天甩下二郎腿,缓缓从兜里摸出手机。。。但也就在视线刚聚焦到手机屏幕上时,本来还懒散的吴天瞬间全身肌肉紧绷,激灵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丁敏一在哪?”

“在旁边包厢”

突然的举动把一直站在吴天身旁兢兢业业的黑西服也吓了一跳。

“走!”

吴天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披起衣服迅速推门而出。

旁边vip包房中,丁敏一和一位模样考究的人正在大杯喝酒,舒缓的音乐声显得格外有情调。

“哥,不是我这当兄弟的说你,这都什么年代了,像你这有身份的人,还没个十个八个女人,传出去真让人笑话”

情调的气氛却说着正经的流氓话,丁敏一翘着二郎腿,义正言辞地冲对方说道。

“兄弟又说笑,像我这一把年纪,又不懂风情的糟老头,谁稀罕呢”

这位模样考究的人岁数不小了,一身的穿衣打扮和欢乐人间也格格不入。

“哎呦!周主任你又说笑了!这男人,有才才是最重要的,让这些小妹妹们说说,是不是啊?”

“对呀,周主任,姐妹们可都看上你了”

当然除了这二人外,作陪的还有三个姑娘,衣着简单,身条夸张地围在周主任旁边,仿佛恨不得自己能马上投怀送抱一样。

“哎。。。哎。。。哎。。。我这老头子消受不起啊”

一直保持着一脸正义的周主任早就目露淫邪之光,一边嘴里打着哈哈,一边已经开始对姑娘们开始上下其手了。

从头到尾笔直站在包房角落的小仔静静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不论人声再鼎沸,觥筹再交错,其脸上的表情也从未变过,旁人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主任可能从没经历过这么香艳的场面,刚上下其手了几下,就感觉自己的血压有点飚高。

砰!!!

在这么有情调的环境中,突然一声巨响,包房的门就如同炸开了一样,把周主任吓得直接傻在了原地,本来飙高的血压瞬间落到了谷底,一脸的苍白。

“怎么回事!”

丁敏一也下意识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神色戒备地看着炸开的房门。

“你们都出去!”

正嗨的众人全部被吓了一跳,但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是吴天,众人卡在嗓子眼的心脏又跳了回去。

听见吩咐后,几个姑娘赶紧塞好自己的衣服,搀起面色苍白的周主任从门口退了出去。

“还有你们!”

站在门口的吴天继续冲包房里的黑西服们阴冷地下达着命令。

“出了什么大事了?!我刚把周主任请到这里”

虽然现在丁敏一心中也是呼呼的火气,但还是强压着性子,冲周围黑西服们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

丁敏一着实有些恼怒,不过毕竟作为欢乐人间的扛把子,大脑也迅速转了过来。因为在丁敏一的印象里,从没见过吴天这番模样,即使遇见了再复杂的局面,其也能自如应对。

“你怎么还不出去?”

吴天并没有回答丁敏一的话,而是眼光瞟向了角落里依旧站的笔直的小仔,不过小仔却对吴天的话置若罔闻。

“好了小仔,你也出去把,天哥和我有话要说”

听到丁敏一的话,小仔才扭头冲其点了点头,径直离开了,根本没在意一旁吴天的阴暗眼神。

看到吴天在小仔身上吃瘪,说实话丁敏一内心还是有点暗爽的,因为别看小仔才被提拔上来刚一、两天的时间,但不论身手、执行力、智商和脑袋,自己都格外的满意,隐约之间,自己就感觉格外地待见这个兄弟,而且最重要一点,小仔这兄弟就跟在自己一个人身边,吴天?哼哼。。。

看着小仔离开的背影,吴天面色阴冷的同时也写满了浓浓的疑惑,这个叫小仔的人,自己已经让人调查过了,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但从能力上来看,特征如此明显的一个人,自己之前为什么就从没注意到过呢,而且自己印象之中的小仔也不是这样的人。。。

“天哥!天哥!”

丁敏一足足大声叫了两次,才把陷入沉思之中的吴天呼唤而出。

“嗯。。。”

“怎么了刚才,着急忙慌的”

屏蔽了杂念,吴天轻晃了两下脑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环节上出了点问题”

“嗯?怎么会?!”

按吴天的性格来说,出了点问题,那肯定就是大问题了。。。丁敏一听到这,语气也变得急促强烈了起来。

“被搅局了”

“妈的,谁?!”

“这不是主要的,现在最重要是王家庄那边。。。”

两人本来相视儿立在包房门口,可吴天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包房门外突兀地传来一声。

“哎!小仔!你怎么还在这呢?一哥有吩咐?!”

“!!!”

吴天顿时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接着一个箭步,瞬间拉开了包房的门。

此时小仔依旧站在门外,虽然他没保持着什么偷听的姿势,但是却奇怪地近距离面对门口而站。

这一瞬间四目相对,吴天眯着眼睛,仿佛想看透这个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可小仔这回却也丝毫没避讳吴天那刀一样的目光,依旧笔直地昂着头。

“刚才怎么回事”

吴天冲门外刚才给小仔打招呼的那个黑西服恶狠狠地问道。

“我。。。刚才看到小仔一直在这站着,以为有什么吩咐。。。”

这黑西服被吴天的脸色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大呼小叫打扰到了两位大哥。

“这没你的事,先下去”

吴天背着手,嘴角噙着冷笑,得知刚才小仔的举动后,想看看他有什么解释。

小仔确实在偷听两人的谈话,不过就那么几秒钟的大意,没注意前面又回头的黑西服。刚听到那一嗓子的时候,小仔心里就暗道了一声不好,脑海里迅速计较了一番后,还是选择了站在原地,脸色没露出丝毫异样的神情。

“我的责任是跟在一哥身边,他有什么吩咐的话我必须马上得知”

以退为进的话这么一说,吴天自然听出了小仔的意思,这里一共就三个人,先把其中另一方拽到自己这边,无疑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哼!”

小把戏!吴天本来就阴冷的目光,更是在小仔的身上变得阴翳了起来。

“哎,不是让你先下去了吗,我在和天哥说话”

丁敏一知道两人谈话的重要性,也明白吴天心里的忌讳,可自己打心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信任这个叫小仔的兄弟。这不眼看两人就要闹僵,自己也赶忙出来打个圆场。

“是一哥”

得到了许可后,小仔目光一移,这才冲丁敏一点了点头,缓缓转身离开。

“我建议你,把这个叫小仔的交给我”

吴天并没有阻止小仔离开,首先这也没什么必要,其次,自己现在心中的忌讳和怀疑已经足够证明一些东西了。

“哎天哥,你看我了,小仔这也不是有心的吗,都怪我,不该让他跟着我的”

虽然丁敏一嘴上说着好话,脸上赔着笑,但心里可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怎么着,我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兄弟,刚提拔到我的身边来,怎么?你就有意见了,你看着别扭,我看着怎么就那么舒服,想抢还是怎么着?门儿都没有。。。

吴天毒辣的目光早就把丁敏一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他的那些小九九自己早就心知肚明,不过是碍于面子,没有明说而已。

“我只是提醒你,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丁敏一好歹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也能分得清缓急轻重,面色一正随即说道:“放心吧,拉小仔进来的兄弟是我的表亲,这都知根知底的人,再说了,这么长时间,小仔也一直在咱们手底下干活,放心”

话说到这吴天的嘴已经被丁敏一封死了,虽然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那阴翳的眼神却愈发浓郁了。

“先说正事。。。”

案件发生第五天,市公安局会议室内再次黑压压坐满了人,但这回不仅仅只有市刑警队的干事们了,而是包括了sjz市市长、市委书记、各区负责人等十八人在内的市高层级别的会议。

“现在我们暂时对此案能做的情况汇报就是这样”

站在发言席上的刘局汇报完情况,一抬头,收住了自己的声音。

本来就很安静的会议室此刻没了一点声音,包括市长在内的所有市高层们都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印象中自从sjz解放以来,就从来没出过一件如此骇人听闻,全国影响范围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它所造成的全城恐慌潮还在不断地蔓延中。但却还没有任何办法来遏制全民恐慌的情绪,因为到目前为止,此案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实质性进展。

“案件具体的侦查细节,让我们市刑侦一大队的队长,娄阳来继续汇报”

坐在旁边的娄阳在刘局的话落后站了起来,认真地打量了一圈会议桌两旁的领导,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各位领导,下面我来简洁汇报一下这起杀人碎尸案的侦查进度。首先,我们发现第一包尸体切片的时间是一月十九号,里面有五百片码放整齐的尸体切片和三根人手指,经过家属指认和技术科确认的情况,该尸体切片和手指都属于前不久失踪的刁爱菁;在后续三天的时间里,我们又陆续发现了被害者其余的两包尸体切片,到目前为止总计有两千多片。其次,被害者刁爱菁是石南大的一名大一新生,今年刚刚入学,其家就在sjz郊县的小李庄,被害者在石南大失踪,失踪前没有任何征兆。我们大范围的征集了目击证人,就目前来看,最后一位目击证人是在青岛路上看到了被害人,身着红衣。此后我们调动了全市的警力对道路监控、沿街商铺监控进行了接力排查,由于时间、天气、人流量等问题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们组成的专案组已经进驻了石南大、小李庄,所搜集而来的情报我们也正在尽力整理之中。对于凶手身份,杀人动机,我们进行了大胆的假设和排查,对抛尸地点,和被害者失踪地点,我们也发动了人海战术,进行了大范围、大规模的排查和走访,但效果依然不够理想”

娄阳只是市局的刑侦一队队长,尤其在这种大场合,做这么重要的汇报,言语和措辞一定要格外注意。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本市的媒体已经把市局堵了五天了,全国媒体的眼睛这时候都盯在我们身上,这案子所造成的影响,我希望不要愈演愈烈”

市长紧锁着眉头,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虽然这话从语气上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在座的每一位都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请放心!这案子我打过保票,十天之内,一定会有个交代!这是我的军令状!”

只见刘局缓缓起身,把头上的帽子放到面前的办公桌上,轻轻拍了拍。

在座的所有人可能谁也没想到,堂堂市局一把手,竟然如此义正言辞地在会上立下了军令状!尤其坐在一旁的娄阳,看着刘局那宽厚的背影,心跳仿佛停了一拍。

“好!既然老刘你说话了,那媒体那边我再帮你压五天,具体的善后工作我也会交代下去,五天后,我等你的消息!”

市长那紧锁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些,不过他依然知道,这前方的道路上依旧阴霾密布。

话二十 潜伏暴露

“尘儿。。。哎。。。可算是看见亲人了,你不知道啊,那个姓娄的,妈算计我。。。”

这段时间,阿巨过得可谓是心惊胆战,毕竟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这不一见张子尘来了,脸上立马就抽搐了起来,眼泪跟着就要下来了。

“。。。算计你。。。是你自己说漏了吧。。。”张子尘一看阿巨这模样,没来由一阵好笑。

“你怎么知道。。。那个姓娄的和你说了?”

“说个屁,你这大侠。。。吃过东西了没有?”

对于自己这兄弟,张子尘可谓是了解到了极致,不论对方有什么心思和举动,哪怕是抬抬屁股,都知道他想放什么屁。现在看着阿巨那有点滑稽的表情,张子尘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吃了点,刚才好像这的食堂送饭来着,我吃了三份,然后又要了两盒泡面吃了”

一说到吃,阿巨倒是收敛了一下满脸委屈的表情,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

“娘的,倒是没见影响你饭量啊”

“废话,老子在这担惊受怕的和狗一样,还不得多吃点,万一都不知道怎么死了,你让我饿着上路啊”

看着阿巨那脸红脖子粗的卖相,张子尘也忍不住笑骂了两句,有时候真希望时间可以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有几个自己的兄弟,有条忠心耿耿的狗,每天可以没心没肺地混着日子。想到这里,张子尘心中不知为何又渐渐浮现出了小薇那乖巧的鹅蛋脸,可能这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没有那个女孩的话,始终就不是完整的。

欢乐人间,血街上的一条小胡同。

“嗯。。。操。。。”

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影这才缓缓抽搐了两下,如果这时有人经过绝对会吓一大跳,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哪具尸体诈了尸一般。

随着两下抽搐过后,这具身躯上的肌肉才慢慢紧绷,渐渐有了些别的动作。当其挣扎着费劲全力靠坐起来,倚在墙根时,感觉嘴里的呼吸才逐渐顺畅起来。

身影使劲晃了晃脑袋,却发现里面依旧是混沌一片,暂时记不起来任何东西。不过在用视线扫过自己周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是脱力而已,其余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疼痛。

“妈的,怎么回事”

这人影一边想着,一边把还裹在自己周身的两件军棉袄扯了扯,外面这天实在太冷了,自己身穿的衣服几乎被扒了个精光,如果没这两件棉袄的话,恐怕就得直接交代在这了。

又缓了足有一个小时,这人影才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费劲围好军大衣后,一步一拖拉地向欢乐人间门口走去。

这会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后半夜,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来宾,或者大角色的话,四楼的vip包房基本没有什么外人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丁敏一和吴天在各自的房间休息,所以整层只需要在电梯口安排一个值班的人即可。

“兄弟,值班辛苦了,下楼去休息会”

小仔冲正在值班的这位昏昏欲睡的黑西服说道,毕竟一天之中最难熬的就是这会。

“嗯?。。。”

似睡非睡这个过渡段,是最容易被吓出毛病的,这位黑西服被吓得一个激灵,不过在看到是小仔后,又重重地出了口气。

“谢啦兄弟,妈的,实在是太困了”小仔冲其点了点头,目送他摁了电梯,缓缓落了下去。

这昏昏欲睡的黑西服刚走出一楼的电梯,想随便找个卡位休息一下,正扬脖来回扫呢,当其目光经过大门口时,突然被看到的画面整了个呆若木鸡。

“嗯???眼花了???”

还以为是自己刚才打瞌睡打迷糊了,这兄弟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往大门口看去。

“妈的!!!小仔?!!!”

门口这身影也太显眼了,欢乐人间哪能让裹着军棉袄的人进来,何况,这人就是小仔啊!。。。刚才他不是衣着整齐地换了自己的班吗。。。怎么瞬间又到一楼了?

这黑西服想着想着,顿时后背就起了鸡皮疙瘩,但好歹欢乐人间里还有这么多人,胆子也壮,随即几个大步就跨了过去,一把薅住了门口小仔的胳膊。

“操!你谁啊?!”

小仔本来就昏睡了两天,啥东西也没吃,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再被这黑西服使劲地一拽扯,差点又软地上。

“哥,我小仔啊,我不知道被谁偷袭了,刚他妈醒过来。。。”

“妈的。。。那,那个‘小仔’是谁?!”

太过复杂的信息让这黑西服的大脑直打结,根本闹不清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哪个什么小仔?”

只见小仔摇摇欲坠地裹着军棉袄,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再接着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操!!!”

这黑西服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招呼了一个大厅的黑西服过来钳住小仔,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吴天的电话。

再说四楼的“小仔”,交完班等黑西服离开后,立马开始了自己的行动。现在vip包房里面全部空无一人,只有丁敏一和吴天在各自的办公室睡觉,如果想知道点什么的话,那就只能先去办公室里溜一圈了。

一边琢磨着,“小仔”的身形就和一阵风一样,在走廊之中急速闪动了起来,如果此刻你不仔细看监控的话,根本很难看真切“小仔”的身影。

咔哒。。。

丁敏一办公室的门从里面上了锁,“小仔”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他那白净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节极细的钢制工具,细长的手指轻轻一用力,这办公室门上的锁就轻易地被打开了。

“小仔”一个侧身,闪进了办公室里,随手轻轻带上了大门,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着慢,实则也就不到十秒的时间。

丁敏一还在沙发上熟睡,丝毫没有被这几下的小动静惊扰到。“小仔”先让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接着悄无声息地开始翻箱倒柜。

这丁敏一摆的谱比较大,靠墙的一整面书柜里摆满了装饰古玩和茶壶玉器,不过“小仔”的目的显然并不在此。只是匆匆略过了这些东西以后,将目光聚焦在了书柜旁边的一个。。。小装饰上。

这个突起的,类似门把手的装置就在书柜的右侧,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可能还真会漏掉这小东西。“小仔”又闪到书柜的正中央仔细贴眼看了看,细长的手指轻轻一摸,顿时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只见“小仔”用手一拨侧面的装饰,接着手脚并用死死钳住了书柜的右半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身子慢慢移动着,愣是这样把半扇的书柜移开了一个五十公分的大口子,接着一个漆黑精致的保险箱就露了出来。

“呼。。。”

“小仔”缓缓出了口重气,这书柜的装置是个很简单的传动齿轮结构,只要仔细观察一下,不难发现这里面绝对隐藏着暗格。

不过这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小仔”调整了一下呼吸,将眼光定格在了嵌入墙里的保险箱上。

这是一款最普通的机械密码保险箱,里面的密码锁是通过机械罗盘来控制的,虽然现在保险箱已经升到很高级的层次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不太相信那些电路板、电子装置,毕竟这实实在在的冰冷钢铁更容易让人相信一些。

“小仔”放松了一下细长的十指,接着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保险箱前,右手拧着密码锁盘,左手轻轻敲击着保险箱面上的钢板。

这么小的保险箱,里面的机械罗盘一般只有三层,也就是说,只有当这三层罗盘的卡槽位置一致的时候,才能打开保险箱。在门板密码转盘上设置的数字也就是所谓的密码,是使罗盘卡槽位置一致的唯一钥匙。

很多电影里面都有开保险箱的情节,大多是单纯地趴在保险箱钢板上,用耳朵去听里面撞针和卡槽的声音,是及其不现实的情节。从理论上来讲,人耳的听力需要放大二十倍才能听见卡槽契合的咔嗒声。

不过当罗盘卡槽和设定相契合时,如果你敲击密码锁盘处的面钢板,反弹回来的声音会有些许的不同,这也是现代打开老式保险箱唯一不暴力的最捷径。可说着简单,这种开保险箱方法却极难操作,先不论人耳的差异性,单纯这反弹而来声音的不同,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辨别的,除非经过极为苛刻的训练,才有些许的可能性。

“小仔”皱着眉头,闭着眼睛,耳朵在拼命回避着丁敏一那还算规律的呼噜声。不过时间也就过了那么两分钟,“小仔”脑门上的汗珠就犹如同豆粒一样,缓缓滚落了下来。

“呼。。。”

一声如释重负的呼吸,“小仔”卡啦卡啦地回旋着密码锁盘,总算搞定了第一层罗盘。不过接下来的两层会更难,因为声音的反弹会逐渐递减,前层的罗盘也会阻碍和改变后续声音的音色。

“小仔”身子抽回来,全身放松地好好呼吸了两口空气,再次全身心地趴到了面钢板上。

“咔嗒”

yes!

“小仔”忍不住一声低呼,看来自己还算幸运,这第二层的罗盘并没有给自己带来想象中的困难。

可正当“小仔”再次想继续搞定这最后一层罗盘时,突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妈的!”

“小仔”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对方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丁敏一来的。现在自己唯一知道的,就是要尽快搞定这最后一层罗盘,里面的东西自己必须要看一看!

“快!快!快!”

越是着急,“小仔”反而越是平静,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但凡有点慌乱,那必然是致命的,必然会功亏一篑。

只见“小仔”修长的手指在飞快地调整着密码锁盘,不过一次又一次,那完美契合的咔嗒声,却依旧没有传来。

外面走廊中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像催命的钟声一样,狠狠敲击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可能是出于多年道上的经验,丁敏一对脚步声和周身的动静比较敏感,要不是“小仔”的动作及其轻微,恐怕丁敏一早就醒了。

“嗯?。。。”

沙发上丁敏一的呼噜声逐渐弱了下去,接着又迷迷糊糊地发出了一声疑问。

糟糕!

“小仔”暗呼一声,这才是最糟糕的状况!外面来人不怕,最怕的就是丁敏一突然醒了,自己甚至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保险箱的事儿了。

“额。。。”

丁敏一这会已经醒了,不过毕竟是在后半夜,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小仔”见状根本来不及思考别的,或者再做任何别的动作,只能转过身来,尽可能的站在丁敏一和保险箱之间,挡住其视线。

“一哥,外面好像有情况”

只能以退为进了,“小仔”脑速飞转,先发制人地和丁敏一报告了情况。

“嗯?怎么回事?”

丁敏一这会更迷糊,被“小仔”这一问,思维直接断片了,更别说想起来自己明明锁了门,为什么会有人站在这里的问题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楼下出了点问题”

“小仔”只能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尽力用后背掩护着身后的保险箱。

“操!又是哪个不开眼的!”

丁敏一睡觉有个多年养成的习惯,就是往枕头底下放把枪,而且手就一直握在枪把上,一旦有什么情况,几乎下意识地就能反击。这也是刚才“小仔”为什么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一。

就在丁敏一准备起身,“小仔”正在飞速思考对策的时候,外面密集的脚步声直接停在了丁敏一的办公室门口。

“一哥!天哥来这看看有没有情况”

说话的这黑西服本来只是试探性地叫醒丁敏一,自己也知道丁敏一关门睡觉的习惯,但没承想手下意识地一推门,门就自己开了。。。

门外的吴天看到这情况,一个箭步就窜了上来,一把推开了丁敏一办公室的大门。

这时外面刺眼的灯光直接照了进来,正好映在了“小仔”身上,当然,也映在了被拉开书柜后的保险箱上。。。

话二十一 漫天钱雨

哗啦!哗啦!

两个黑漆漆的洞口瞬间对准了“小仔”的要害,吴天那自然不用说,丁敏一这边就算睡得再迷糊,现在也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哼!不知道阁下是何方神圣,报个名号!”

吴天此时只剩下冷笑了,现在的局势已经不言而喻,两把枪瞄着,又被这么多人堵在了死胡同,对面这个所谓的“小仔”已经插翅难飞了。

可再反观“小仔”,别说潜伏开保险箱的事情暴露了,就算被堵在了这生死攸关的悬崖上,也没见其脸上的表情有丝毫的变化。

“一哥。。。我是‘小仔’啊”

眼下的局面如果反抗的话,很可能就是最坏的结果,“小仔”露出了一个微笑,慢慢举起双手冲丁敏一说道。

“妈的!”

一种致命的感觉瞬间冲丁敏一袭击了过来,好像在这种已经真相大白的局面下,自己的下意识又差点选择了相信对方的话!

“我们那个兄弟已经回来了,就在刚才!”

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吴天一脸戏谑地看着这个自称“小仔”的人。

“还他妈放屁!还他妈嘴硬!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奇耻大辱!这是丁敏一的第一反应,自己混了这么多年江湖,竟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玩了个底儿掉!

心中的屈辱差点让丁敏一陷入了暴走的状态,只见其从沙发上一弹而起,一手抓住了“小仔”的衣领,另只手上的枪狠狠抵在了“小仔”的太阳穴上。

咔嗒!

“别动!”

枪剥开保险的脆响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之所以说这个声音莫名其妙,是因为你猛地一听这个声音,确实很好听,也很正常,不过再仔细听起来的话,却发现竟然听不真切,那浓烈的不真实感错位而来。

怒火中烧的丁敏一下意识地目光往下一瞟,赫然发现“小仔”的黑西服下,绑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尼龙布包。

然后丁敏一的目光再往上一移,映入眼帘的,就是“小仔”那张成竹在胸又无所畏惧的脸了。

“你一开枪,我就引爆,看看谁快,怎么样?”

此话一出,瞬间震住了全场,丁敏一心中那燃烧的怒火也瞬间凉了一半。

“当我们是什么?小孩?”

吴天面色更沉,似乎根本不买账,低哼了一句,立马把手上的枪口对准了“小仔”的要害,当然是透过要害外面那层黑色尼龙布包,作势就要开枪。丁敏一也是一样,攥着“小仔”衣领的手上劲道更大了。

“就当你们是小孩又怎么样?有大人的能耐废什么话,开枪试一试!”

“小仔”双眼一眯,修长的十指忍不住律动了起来,嘴角噙着的微笑还带着些许的疯狂,如果张子尘或者阿巨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他妈还能是谁。。。分明就是玩嗨了的阿凉!

僵局!本来一边倒的局面瞬间改成了搏命的游戏,身在其中的三人还好,但挡在周围的黑西服全都傻眼了。

所有人脚下不自觉地就想往后撤,开什么玩笑,毕竟那是炸药!仔细看看。。。足够把这四楼都掀飞了!

“我猜这里面都是炸药,不过我这人赌运从来不好,十赌九输的,要不你们来赌赌看?”

他妈的!丁敏一和吴天心里暗骂一声,这里面绝对有诈,但是这诈可不是说戳破就能戳破的。说不好的万一,这真是个玩儿命的主,那就真的同归于尽,交代在这了。

吴天想着,阴沉的目光就递给了丁敏一,接着两人迅速轻点了下脑袋,丁敏一那狠攥着阿凉领口的手才缓缓松开。。。

呼。。。

甚至都能听到周围黑西服们那如释重负的喘气声,这。。。玩得太大了实在是。

不过松口气归松口气,吴天和丁敏一的枪口依旧没有离开阿凉的要害,两人死死盯着阿凉的一举一动,直到其慢慢移到了房门口。

“哈!我说什么来着,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你们的小军火库弄得那么不防盗,让人看着就想撬了”

阿凉抻了抻自己的衣领,又仔细拍了拍身上西服的褶皱,一身轻松随意自在地说着。

看来聪明的人都怕死这个道理,不论是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都是极其适用的。

操。。。还好没动手,这王八蛋竟然真的知道我们军火库。。。这么说。。。他身上那堆玩意,还真的是。。。炸药???

自己想是一回事,稍微从另一个角度那得到确认又是另一回事,周围的这些黑西服们都不傻,现在自己的小心脏要不是有嗓子眼拦着,早就他妈跳出来了。。。

守在门口的吴天冲身旁一偏头,一名黑西服领命,逃似的直接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打了这么多年鹰,头回被啄了眼!”

要说现在最憋屈的,当然是丁敏一了,提拔了个无间道在自己身边不说,自己竟然还没有丝毫的防备,想起之前吴天对自己的提醒,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要命的是,这王八蛋还准备要开自己的保险箱,里面那可是。。。就算被捉住了,还早有防备的弄了满身炸药。。。妈的!简直是进退两难。

“打了这么多年鹰?就你?打了这么多年傻狍子吧”阿凉笑笑说道。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个狗日的!”

如果现在有人用小刀在丁敏一的脑顶上轻轻一割,血压高的绝对能让血直接喷穿天花板。

“嗯?”

吴天轻轻碰了碰丁敏一,冲着保险柜方向阴沉地努了努嘴,如果那个里面的东西丢了,事情就大了。

“嗯。。。”

丁敏一当然知道吴天最担心的是什么,好在自己刚才早就留意过了,保险箱应该没有被开。因为自己在门缝内两侧抹上了松油醇,只要其一被打开,绝对会有丁香的味道。

“既然已经暴露了,再玩也没啥意思,我就先撤了”

阿凉要说此刻春风得意那根本一点没有,玩弄这两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目的,毕竟深入龙潭,总要有点后手的保障。

可费这么大劲到最后没弄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说,妈的连个保险箱最后都没开开,这要是他妈传回去,不被那俩货笑一辈子。。。

想归想,但也没法了,阿凉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自己的胸口又堵到了丁敏一和吴天的枪口上。阿凉这猛得一动,直接把周围的黑西服吓了一大跳。

“麻烦闪一下各位,我得撤了”阿凉眯眼打量着身前的丁敏一和吴天。

“哼!”

丁敏一和吴天异口同声地冷笑了一声,开什么玩笑?把你当谁了,把这儿当哪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麻痹的做梦都没有的事儿!两人手上也是丝毫不让。

“烦死了你俩,谁有空陪你在这耗着?”

阿凉说着话,两手一抬,直接死死钳住了丁敏一和吴天的手腕。别看阿凉那双细长的手好似绵软无力,可真当挨上你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这分明是两把老虎钳!

“我操!”

只见两人的表情瞬间扭曲了起来,这人到底是谁?!不论是手底下还是身上的功夫都足够看,虽然是经过乔装打扮的,但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闪开吧”

阿凉往左右轻轻一用力,堵在门口的两人便分开了一个口子。还没等两人和周围的黑西服们反应过来,阿凉的身影已经飘到了人群之外,直直地冲电梯走了过去。

“操踏马的!给老子追!”

吴天阴着脸一挥手,丁敏一话里最后一个“追”字被其生生地打断了。

“留他在这也没办法,让他走,要他命的方法多的是!”

困兽之斗不是个办法,兔子急了还咬人,毕竟他身上还可能绑着炸药,真要是出了事,那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吴天阴沉地想着,等他上了电梯,或者走出欢乐人间的大门,哼!不管他是谁,等着他的只有阎王!

刺啦。。。

正当所有人目送阿凉嚣张地上了电梯,吴天手中的无线电突然响了起来。

“天。。。天哥。。。咱库里带火药的家伙都。。。都被洗。。。洗劫了!”说话的正是刚才领命去军火库检查的黑西服。

“操踏马!”

丁敏一心里一揪,那毕竟是自己攒了好几年的箱底,这一下。。。这一下全他妈喂了狗了。

吴天倒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不过脸色却愈发地阴冷了。说实话自己也不信这王八蛋身上绑的是炸药,现在的社会里,怎么可能还有如此疯狂的人。自己虽然放他离开,但也是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其实原本可以让中控室那边把电梯锁死,把他困在电梯里,可。。。现在已经确认他有极大的可能带着炸药,那就只能等他离开欢乐人间再动手了。

“那个。。。天哥。。。还有那个。。。咱们库房旁边,放资金的地方。。。也被洗劫了。。。”

听着无线电那边瞬间而来的寂静,这黑西服浑身颤抖,结巴得更厉害了。

“中控!我要知道!那王八蛋现在到哪了!!!”

包括丁敏一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见过吴天这幅模样,遇见小事没有,遇见大事没有,甚至老秃被警察带走了,也没见过其如此的怒火中烧。

“那个。。。他刚刚出了电梯。。。”中控那边自然也从无线电里把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操!所有人给我准备!把欢乐人间给我封住,不许一个人出去!”

吴天真的是已经到达了失控的边缘,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能把阿凉揪出来,扔进嘴里嚼碎。

“兄弟们!跟我下去!”丁敏一也没犹豫,招呼着人手呼啸而下。

呼啦!呼啦!

黑西服们迅速关上了二三四楼所有的窗户,这些平日里来训练有素的小弟们,干起这个倒很是利索。最先在一楼看场子的黑西服们在得到命令后也迅速封锁了正面大门和后面的小门。

整个欢乐人间瞬间就如同一口被盖上锅盖的锅,谁也别想逃出去,谁也压根逃不出去。

“一哥,天哥,我们在一楼大门这守着,没有任何情况”负责守门的黑西服用无线电汇报到。

“叫兄弟往后门那支援几个”

吴天一边做着部署,一边心思急转,这里有很多消费的顾客,就算能肯定他身上绑的是炸弹,就算他再疯狂,谅他也不敢在这么多无辜的人中引爆。这样一来。。。吴天还没想完,突然被无线电那头的一声大叫打断了思维。

“天。。。天天天天。。。天哥。。。天呐!”

那头的黑西服说都不会话了,就是舌头一个劲儿的打结,不用看都能感觉到他是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还在二楼往下赶的吴天瞬间被一楼爆发而来的山呼海啸一般的动静震掉了手中的无线电。二楼所有人再也顾不上什么,几乎是疯跑一样的跌撞进了一楼的大厅。

漫天的钱雨。。。真的是钱雨,把一楼所有的空间全部渲染成了红色。就好像是从天花板上下下来了密集的百元大钞,飘飘洒洒笼罩了任何一个角落。

所有的顾客都疯狂到了极致,尖叫声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动静了,如果有一天人类可以为了一件什么事情而完全丧失了理智,那可能也就是现在这样的场景吧。

丁敏一和吴天都傻在了原地,两人脑子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完完全全的只有一片空白。

如果非要说还要有点什么的话,那只剩下眼中生理反射出的那一片片飘落的红色百元大钞吧。

话二十二 焦点汇聚

所有欢乐人间的黑西服们一开始只是傻在了原地,毕竟人这一辈子,谁能见过这样的场面。

也就是那么几个反应快的黑西服,没楞一会,便开始下意识地躲着身边弟兄们的眼光,加入到轰轰烈烈的捡钱行列中去了。

一楼的大厅从声嘶力竭的海洋瞬间又变成了贪婪的天堂,所有人都在发出着毛骨悚然的笑声,都在玩命地往自己身上每个角落里塞钱。。。

砰!

不知道什么时候,愣在通道处的丁敏一,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枪,冲着天花板扣动了扳机。

这一声枪响瞬间盖住了全场的声音,所有贪婪者都被惊吓地抬起了头,在四处搜寻危险源的同时,手上敛钱的动作更加迅猛了。

吴天楞着出了神,瞬间被丁敏一这声枪响拉了回来,但也就刚反应过来的一瞬间。

砰砰砰砰!

丁敏一又是接连的四枪,这时贪婪的人群才被狠狠地击醒!这是枪声!有人开枪了!

“妈的!你疯了?!”

吴天狠狠一拽丁敏一的胳膊,面色勃然大怒了起来。在这个时候鸣枪,无疑会惊扰到贪婪的人群,而且还是连放这么多枪,肯定会引起骚乱。这么多人要是骚乱起来。。。别说抓那王八蛋了,恐怕欢乐人间都得遭殃。

“谁他妈再动,下一个就是你!!!”

其实实在是被气到不知道做什么好了,丁敏一红着脸粗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冲着人群叫嚷。

而且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愤怒,这也难怪,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基业,就这么。。。如此随意地被挥霍一空,换做是谁,恐怕都难以接受吧。

快跑!!!

本来安静下来的局面,受到惊吓的人群全部都呆住了,但不知道谁的一嗓子,又瞬间把所有人的人性又完美唤醒了。

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暴动了起来,弓着腰,飞奔着直冲大门而去,一边玩命地跑,一边怀里和手中死死攥着来之不易的钞票。

“操尼玛的!”

吴天破口大骂了一句,从一开始那王八蛋摆的道道儿就一条一条的砸在自己头上,而且根本就没给一丝反应和准备的机会,尤其自己身边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的东西,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着身边那个重新又呆若木鸡的丁敏一,吴天也只能无奈地皱了皱眉,拿出了兜里的手机。

~~~~~~~~~~~~~~~~~~~~~~~~~~~~~~~~~~~~~~~~~~~~~~~

“大家都跑了,怎么你不跑吗?”

一个慌乱的青年逃跑时经过吧台前,看见里面不慌不忙依旧站在那里的小志。

“跑了的话,老板就该把我开了,我需要这份工作”

小志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很多人几辈子也碰不到的事,今儿让自己见了个全活。

“哈哈,方便给我倒杯朗姆酒吗”

这个青年说着话,一脸的慌乱瞬间消失不见,往回倒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吧台外面的椅子上。

“你是???”

这几个动作太熟悉了!小志几乎要失声喊了出来,肯定没错,这不就是那个大方送自己名牌钱包,还有一笔巨款的那人吗。不过他好像不长这样子吧。。。哎。。。那个人长什么样来着?

想归想着,小志不知道为何对这个人的好感爆棚,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小志转身就去倒了杯朗姆酒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一副有意思的画面,画面外的人在拼命地逃跑,慌乱、惊恐、贪婪,无一不展现的淋漓尽致。而画里的人却在悠闲地喝着酒,平静、祥和、和谐,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没趁乱抓点钱吗?”阿凉问道

小志嘿嘿两声后并没有回答,只是身子一侧,躲开了头顶上的摄像头,向阿凉展示了一下坎肩里塞下的百元大钞。

“哈哈”

阿凉看到后笑得格外爽朗,一抬手,一仰脖,把水晶杯里的朗姆一饮而尽。

“这回拿这个结账吧”

阿凉不知道从哪拎出来了一个黑色尼龙布包的坎肩,重重地砸在了吧台上。

“这。。。”小仔看着这个鼓起一个一个包的坎肩,心中暗道了一声。。。这他妈不会都是钱吧。。。

“哈哈,你比那俩货聪明多了,我就知道我赌不准的”

~~~~~~~~~~~~~~~~~~~~~~~~~~~~~~~~~~~~~~~~~~~~~~~

“快!!!”

“冲开了!”

“后面的再使劲!!!”

画面外的人群早就到达了大门口,里三圈外三圈把那几个看门的黑西服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一门之隔的外面就是逍遥世界,只要自己拿着钱穿过这道门,那这钱就是自己的!

这就是所有人的心声,也是所有人的动力。在如此的诱惑面前,看门的那几个黑西服根本不足为惧,拥挤的人群根本也不用干别的,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挤,就已经把那几个黑西服挤到了地下。

哗啦!

潮水一样的人群根本没费什么劲就把大门挤开了,凌冽的寒风顿时呼啸而入,但这都无所谓了,还有什么能比怀揣大风刮来的钞票这还激动人心的吗。

“门开了”放下空酒杯的阿凉扭头往大门那边望去。

“唔。。。你还不准备走吗?”

小志跟着阿凉的视线也望了过去,也就询问着下一秒刚回过头来,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再次消失了。。。

~~~~~~~~~~~~~~~~~~~~~~~~~~~~~~~~~~~~~~~~~~~~~~~

石南大,女生四舍。

这几天整栋宿舍楼基本全被戒严了,没有办法,毕竟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只要有人来探视或者有人想外出,不论在校内或者校外,都必须经由驻扎在这里的专案组登记,并由警察陪同。

这么一来看似被软禁了一样,不过所有人好歹还有些安全感,凑合就先凑合这么几天吧,天大地大安全最大,光是想想那事儿就已经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万一同样的情况出现在自己身上。。。

李薇安这几天基本没睡几个小时,一来是因为自己的舍长,刁爱菁被害的事情。再一个,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能浮现出笔录最后程泽写的那一行字,自己可以很清晰地辨认出,那就是写在张子尘那份高数作业最后的那行字。。。可。。。

月光不知何时打在了李薇安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这幅画面,如果那皎白月光下的绣眉,再舒展开来就更好了。

~~~~~~~~~~~~~~~~~~~~~~~~~~~~~~~~~~~~~~~~~~~~~~~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在忙碌地忽略了时间的时候。刘局和娄阳这几天长期驻扎在了办公室,毕竟影响如此之大,案情如此复杂的案子,自己还是头回遇到。

“那年轻人在哪?”

刘局一夜未睡,只是在迎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狠狠揉了两把脸。

“两个人好像在那边审问室里打了俩地铺”娄阳的状态也类似。

“叫过来,一起去趟学校,看看那边专案组有什么进展”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所有地方都着手,不管是人海战术还是什么,只要可能能找到突破口的地方,那必须每天都要遛上好几遍。

“带张子尘去?”娄阳对刘局这决定先是一愣,随即嘴角的笑意攀爬了上来

“嗯,我看他闲得都渴了,带出去遛遛风”

~~~~~~~~~~~~~~~~~~~~~~~~~~~~~~~~~~~~~~~~~~~~~~~

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

吴天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的上半身完全藏在了阴暗之中,接着一手拿起了手机,另一手点着遥控器,把屏幕上的歌声慢慢调到了最大。

也就五分钟过后,只见吴天的身躯慢慢从黑暗之中探出,眯着眼睛,把贴在耳朵上的手机缓缓拿开,脸上写满了残忍。

话二十三 石南大的异动

窗外的景色一路飘过,不过张子尘现在可没有一点的心思观察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场景。石南大,这个曾经自己无比向往的地方现在感觉起来,好像底下正镇压着一只妖魔鬼怪。

“看来还是自己天真了。。。”

张子尘这几天心里捣鼓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不论是山前大道的案子、宋成河的案子还是刁爱菁的案子里,似乎都埋藏着一根隐形的线,线的这头死死地拴着自己,而线的那头。。。不知道又拴着什么庞然大物。这种感觉足够让人坐立不安甚至恐惧的了,自己本来天真的以为,宋成河的案子绝对是一把钥匙,虽然自己不清楚是什么力量、什么意图在一直牵扯着自己,但就凭这把钥匙,应该可以多少管中窥豹。

但现实依旧是残酷的,本来以为能作为一把钥匙的案子,结果看来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一步棋,这才是让人大为窝火的。

本来在宋成河这案子过后,张子尘一直留意着娄阳对局里人的调查,因为只要按照推理揪出一个有嫌疑的人,那不论是哪个案子,相信都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自然线那头的庞然大物,也会被牵扯的现身。但结果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意料,所有人的嫌疑都可以完美排除,自己一直料想的那个所谓的内奸,似乎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张子尘曾一度以为自己的推理在哪出了问题,或者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就是宋成河身亡的那个临时羁押房,张子尘又回去了两次,现场调查和后续报告也重新看了两次,确认到不能再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东西。

刘局和娄阳对这样的结果也是很无奈,该棘手的事情还是很棘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点。唯一只剩下那为数不多的时间,还在滴答地走着。

~~~~~~~~~~~~~~~~~~~~~~~~~~~~~~~~~~~~~~~~~~~~~~~

“被害者所在宿舍现在是什么情况”刘局也坐在车上,向身边的娄阳问道。

“现场在确认被害者失踪后就没有动过,其余的几个女生被转移到了同一宿舍楼的另外一个房间,而且全部都强制留校了。”娄阳拿着随身携带的小本说道。

“专案组那边的情况呢?”

“这几天例行工作,没任何进展”

要说现在难度最大的工作就是驻扎在石南大这边专案组的工作了,除了要对全校人员、监控进行排查,对所有进出宿舍,进出学校的人员排查外,还要对被害者的关系延展网进行排查,抛尸地点、附近人员流动、走访群众更是一个都不能拉下。

听着容易,可这庞大的工作量和工作压力几乎压得每位同志喘不过气来。

张子尘懒得听那让人脑子都快炸了的案子,要不是因为自己十分担心小薇现在的情况,就算把自己绑了过来,也得想法溜回去。

“不过刘局,要我说你也别着急上火,经了这么多案子咱都知道,要说这案子复杂是复杂,难办是难办,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只要找对了点,一切好办”

娄阳笑呵呵地安慰着刘局,说到最后,还看着刘局冲张子尘点了点下巴。

“嗯,跟我们去趟学校的现场”

刘局那不容置疑的话语从宽厚的背影里缓缓传来,直接飘到了张子尘的耳朵里。

~~~~~~~~~~~~~~~~~~~~~~~~~~~~~~~~~~~~~~~~~~~~~~~

“放心吧刘局,现场保护的没问题,还有这是我们这几天工作开出来的报告,那个。。。”

刘局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外派专案组组长的话,后面的话不用说,自然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们就是来看看现场,你也知道,时不我待”

组长一听刘局这话,心里还是默默叹了口气,自己也知道时间紧任务重,可这实在是从哪也摸不到头脑啊,每天倒是都有学校或者社会上的人来反馈信息,但有用的一条也没有。

正郁闷着,这专案组组长的目光一转,正好落在了跟在后面的张子尘的身上。

“这是?。。。”

“我们的人。放心吧”

正好四人走到了石南大女生四舍的那间宿舍门口,娄阳替张子尘打了个掩护,便吩咐组长离开了。

三人推门而入,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女生宿舍,干净整洁,带着点女生的装饰。可谁曾想到,就是这么一间普通宿舍里的一名普通的女生,竟然被残忍地分尸抛尸。。。

张子尘重重地叹了口气,身不由己的无力感再次紧紧包围着自己,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力,就像你独自一人面对着未知的大自然,恐惧又身不由己,但你还得在大自然中生活下去,感受着残酷的丛林法则。

曾经一度认为,现在的自己勉强算手有缚鸡之力了,自己的生活总算可以自己支配了,但这也都是表象,社会之下运行的法则可以统统将这些看似美好的东西击得粉碎。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和阿巨在四九的寒冬里,只能找一个勉强背风的地方,盖着编织袋和塑料布取暖,可能下一秒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有谁来管。

“怎么样大侦探?有什么发现”娄阳察觉到张子尘站在宿舍中央愣愣地出神。

“哦,倒是没什么。。。”

思绪被打断的张子尘这才回过神来,把目光又转向了刁爱菁曾经的床铺。

“刘局,眼下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想了想,咱们是不是可以转换一下思路”

转换思路?正在四处张望的刘局和张子尘被娄阳的话瞬间吸引了注意力。

“哦?说说看”

刘局对娄阳这个人的办案能力还是相当放心的,多少年前,其手中的荣誉就足够从刑侦一大队队长的位置往上爬了,要不是还有几个老家伙在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刘局早就想把娄阳提拔成自己的副手了。

“既然现在人海排查,监控都取得不了进展,咱们是不是可以从被害者的方面入手。第一包尸体切片可以说我是头一批目睹的,第二包和第三包我也看了实物,要说能够将一具尸体分尸,这并不难,可如果能将一具尸体切成那么平整、等分的两千多片,又将头和内脏分别沸煮来消灭痕迹,这必须具备一定的心理素质和解剖知识经验,我觉得一般人肯定做不到。这案子说到底,拋去所有的抛尸、失踪、动机等一系列外枝原因来看,就是杀害和被害的关系。如果我们可以从厨师、屠夫、医生这三个方面进行排查的话,说不定可以有所进展”娄阳的思路只能算作常规思维,不过是逆向思考而已。

“没用的,要做了的话也是无用功”

张子尘早就把这样的想法排除掉了,因为这样的推断太为理想化,只能算作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说别的,单纯就从厨师、屠夫和医生这几个个方面来查的话,被遗漏的东西还有更多。

“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在排查上有所突破,那别的地方肯定早就露出马脚了,刘局凝着眉,心中暗道。

“子尘???你怎么在这?”

正当三人再次无语陷入沉思的时候,宿舍外一个清脆的声音推门而入。

“小薇。。。”

四目相对,张子尘暗道一声麻烦了,这个时候小薇怎么来了,妈的,娄阳和刘局还在呢,要不了两句话,自己的身份就得漏。。。

“抱歉,是刚才张警官让我过来,说是协助办案的,所以没敲门”

小薇目光一移,这才看到了张子尘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不由得低了低头,出言抱歉。

“没事姑娘,我是sjz市刑侦一大队队长娄阳,这是我们的刘局长,怎么?你们认识?”

娄阳轻言两三句就化解了尴尬,接着用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地打量着两人。

“哦,你们好。。。嗯,我们认识”小薇轻轻鞠了一躬,美目却一直定在张子尘的脸上。

“姑娘,我们想知道被害者的生活圈子,和医生、屠夫这样的职业有没有什么交集呢”

刘局却根本没有在意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反而是直接出言向小微问道。

一直提心吊胆的张子尘,一双丹凤眼里的眼珠滴溜乱转,生怕身边这俩大神嘴一秃噜。。。自己可就完蛋了。。。还好刘局这解围解得及时啊。。。

小薇站在门口虽然眼神里闪烁着疑问,但对于刘局的提问还是很快做了回应:“爱菁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女孩,又内向又单纯,而且我们都是大一新生,交际圈子就那么小。。。嗯。。。应该和你说的那些不沾什么边。自从上次我们从警局录完笔录出来以后,每天都在回想和爱菁有关的一切,可是一切都很平常,明明没有任何感觉不对的地方。。。”

“嗯”对这样的回答,刘局也并不意外。

“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姑娘,但我们会竭尽全力的,大侦探。。。”

“那个娄队!我想去厕所来着,能去个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张子尘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听着三人说话,那感觉就是一个如坐针毡啊。。。

“大侦探?”

虽然娄阳最后几个字被张子尘打断了,但小薇还是隐约捕捉了个大概。

“就近”

刘局大手一挥,张子尘立马就闪人了,当从门口出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敢看小薇那写满疑问的眼睛。

操。。。

简直。。。简直有点惊险。。。张子尘心脏碰碰直跳,万一刚才露馅了,自己还真特么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麻烦。。。早知道自己一开始就不装什么学生了,逞那个闲能干嘛,提心吊胆的。

溜溜达达,张子尘出了四舍的大门,只往前面一走就是男生一舍的门口。平时这里人来人往的,人流量极大,现在除了门口值班站岗的警察,却冷冷清清很少能见到学生随意进出。

走进厕所刚站上小便池,张子尘正一个头两个大地想着一会怎么回去呢,没留神,突然只觉得后脖颈上一阵发凉,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动作之快根本都来不及反应。

张子尘双手瞬间一抬,狠狠扒住了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即便这样,还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妈的!

窗口外站的就是值班的警察!张子尘懊恼道,就他妈这么一个不小心,竟然着了道。。。

话二十四 撕开的曙光

这只手的力气格外大,就和死死长在了自己嘴上一样,突然莫名而来的东西最容易让人慌了手脚,张子尘狠命地挣扎着,腰往后一使劲,堪堪把头转过去了一点。

“别动。。。那么大反应干嘛”

此时一个声音恰到好处地悄悄传进了张子尘的耳朵里,没引起任何的骚乱。

“我操!你个王八蛋,玩什么心跳啊!”

当第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张子尘就听出来,这是阿凉的声音。这王八蛋玩什么呢这是,你妈突然出现在石南大的厕所。。。吓死人不偿命。。。

“嘘。。。”

听见声音有点大,阿凉一个侧身,从张子尘身后闪到了旁边,把右手修长的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要么不出现,要么出现吓死人。。。”

张子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稍微有点大,赶忙侧头望了一眼窗外。

“废话少说,那边我去玩了两天”

阿凉面色一正,很自然地同张子尘并排站在小便池上,准备开闸放水。

“哦?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一丝紧张顿时爬上了张子尘的丹凤眼角,相比于那些东西来说,阿凉的安危才是自己最担心的。

“笑话,我从来就不知道危险俩字怎么写”

阿凉不屑地撇着嘴,一脸随意的表情看得张子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是,他本来就有肆意妄为的资本。

“怎么样?”

说实话张子尘并不指望阿凉这边能得到什么线索,毕竟这是在龙潭虎穴之中的一条隐晦的线,埋线人的功夫这么好,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露出马脚。

“不怎么样,老子这回有点小丢人,本来发现一保险箱,还没来得及开就被发现了”

“哈哈,让你整天显摆你多厉害,怎么?那个保险箱是有多复杂”

张子尘听到这心中丝毫的担心都随风而去了,也不管不顾阿凉那脸红的窘态,毫不犹豫地出言调侃着。

“少废话。。。我刚从那出来,去警局溜了一圈没看见你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来石南大了”

阿凉在欢乐人间潜伏了这两天也不能说是一点的收获都没有,最起码自己听到了丁敏一和吴天的部分谈话。

张子尘再次四周看了看,确认了一遍情况。要说阿凉这人,最不想去的就是有警察的地方,拿他自己的话说,和警察接触的时间长了,自身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会暴露一些。

不过为了和自己说上这两句话,他愣是去警局串了一趟门,又溜进了石南大专案组的圈子,看来阿凉似乎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有发现?”

想到这里张子尘顿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本来各条线索已经被封地死死的了,还好从阿凉这边可以撕开一个口子。

“嗯。。。”

阿凉简单地把自己这两天的经过以及欢乐人间的人员情况交代了一遍。

“吴天。。。这人是谁?在sjz这么久,从没听说过丁敏一身边还有个叫吴天的”

张子尘越听阿凉的叙述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欢乐人间里面除了丁敏一还有个叫吴天的大头。可自己和阿巨在街上混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还有这么一号人啊。

“还有,吴天和丁敏一两人的谈话中,提到了‘王家庄’,我觉得似乎有点问题”阿凉继续说道。

“‘王家庄’?还有吗?”

随着被撕开的缺口越来越大,张子尘顿时感觉眼前的曙光越来越可以期待了。

“没了,后面我被打断了。。。”

阿凉说着话,面色突然一凝,宿舍厕所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脚步声,鞋跟踢踏的声音,一听就是警察的工鞋。

“小伙子,上厕所要这么久吗?”

警察的声音如约而至,张子尘跟着刘局和娄队长进了四舍,然后又跑出来上厕所,门前的值班警察当然都清楚。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人的神经都崩得很紧,对待任何事情,自然也很谨慎。

“刚好,警察叔叔”

为了不露出马脚,张子尘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然后迅速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凉。

这时门外的值班警察已经到了厕所的门口,只听得吱呀一声。。。厕所的木门就被推开了。。。

“上好了就赶紧回去吧,别在这给我们加大任务量了”

值班警察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番厕所的边边角角,确认就张子尘一人,没什么别的情况。

“好叻!”张子尘随即整了整裤子,和值班警察一起离开了。

走到一舍外面,张子尘故作随意地往周围望了望,看到阿凉的背影早就恍恍惚惚的远去了,心中那块石头才落下。

~~~~~~~~~~~~~~~~~~~~~~~~~~~~~~~~~~~~~~~~~~~~~~~~~

“姑娘还请你多体谅我们的工作,现在这个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不论是对你们宿舍的哪个女生来说,或者是对石南大的每个人来说,危险始终存在,尽量能呆在学校就呆在学校,毕竟这有我们的专案组”

张子尘重新走回女生四舍,刚到宿舍门口,就听里面娄阳在对小薇说道。

“是,我们都理解”

“那好,我们就先暂时离开了,如果有什么别的情况,尽快和我们联系”

娄阳的话刚落,张子尘便推门而入,小薇的眼光再次聚焦到了张子尘身上。

“那个小薇,刁爱菁的家人你见过吗?”

张子尘上厕所前后,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就拿这次发问来说,小薇甚至能感受到张子尘那对丹凤眼中闪烁的光芒。

“见过,开学的时候她爸妈来宿舍了,我们都见过”

“说没说过话”

“当然说过,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就在爱菁出事以后,我们还安慰她爸妈来着”

“刘局,娄队,我能不能把小薇带走一会?”

在得到确认后,张子尘稍作沉吟,便立马冲旁边站着的刘成和娄阳问道。

这回可换成刘成和娄阳有点莫名其妙了,怎么上了个厕所,怎么还把人给上精神了。。。一进来,明显感觉这小子和换了个人一样。

刚才听着这小子又想开始弄这些悬咕隆冬的事情了,一丝感觉瞬间浮现在了刘局的心中。

“发现了什么?单独行动的话有一定危险性,我们可以。。。”娄阳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

“暂时还不算发现吧,能不能把程泽也派给我俩,顺便借用一下你们的警车?这样不耽误大家的功夫,如果有发现我立马上报”张子尘狡黠地冲娄阳笑笑。

“子尘你。。。”

小薇和张子尘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了,他现在脸上表情下隐藏着什么,小薇自然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不过现在小薇在意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叫程泽的。。。听起来他们俩好像还认识。。。

“陪我走一趟看看”

看着张子尘递过来的眼神,小薇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眨了两下,随即用力点了点头。

“刘局你看?”毕竟做主的在这站着没说话,娄阳只能先行询问。

“小程在吗?”

“早起出去派任务了,现在应该回来了”娄阳看看手表上的时间说道。

“那走吧,带着他俩回局里”

~~~~~~~~~~~~~~~~~~~~~~~~~~~~~~~~~~~~~~~~~~~~~~~~~

同天,大早起。

欢乐人间自从出了那么档子事儿以后,迅速火爆了整个sjz,什么老板献爱心真情回馈啊,什么隐形富豪漫天撒钞票啊,什么消费者消费跳楼返红包啊,总之各种各样的传闻满天飞。这是把丁敏一逼得都快跳墙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停业整顿。

昨天那么一闹,欢乐人间可谓是元气大伤,私藏的军火被毁了一大半不说,存的现金直接狠狠地消失了三百多万。虽然丁敏一通过监控严肃处理了几个往自己怀里塞钱的黑西服,但最主要的!根本就查不出那个王八蛋的身影,连毛都看不到。

而且经过这么一弄,人心都散了,被道上的人笑话不说,整个自己产业的状态也是一落千丈。

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早起还没等怎么着呢,程泽就带着人直接进了欢乐人间的大门。

“呦。。。这买卖做的。。。就打算这一杵子了?”

由于人群的暴动,欢乐人间一楼的大厅可谓是杯盘狼藉,程泽一进门顿时也瞧了个热闹。

“你们有什么事?”

一个无精打采的黑西服刚应付完手里的活,看到警察又上门了,顿时感觉心累无比。

“叫你们老板出来”程泽招呼这身后的三个同事走进了欢乐人间的大厅。

“老板不在”

一看程泽态度挺横,这黑西服心里的别扭也是不打一处来,换做平时,谁来了欢乐人间不得客客气气的,现在就出了这点事,妈的随便一个没见过的小警察来了就趾高气昂的,算个屁啊。

“不在?”

要说别的老警察可能还会稍微客气客气,毕竟在sjz这地界上都老油条了,但程泽这初生的牛犊可不管这些。

“那也就不麻烦你了,兄弟们走,咱们自己查!”程泽一声充满磁性的咆哮,招呼着身后的同事直接就往里走。

“哎!你们是来挑事的还是怎么着?”

“告诉你,找你们老板有事,你还横档着不让,我看,是你想挑事吧?”

一身警服的程泽显得格外有威严,双眼冲对面的黑西服一瞪,气势自然而然就显了出来。

“告诉你老板不在了,你怎么。。。”

“这不是程警官吗?怎么?又想来我们欢乐人间闯闯?”

几人正在大厅僵持着,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直接打断了众人的僵持。

“闯?这回可是正儿八经地调查你们了,请配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程泽之前闯欢乐人间的时候,最后正是和这个嚣张到极点的人对峙了很久。

“调查?你已经从我们这绑走了一个我的兄弟,还要调查我们什么?”吴天语气不急不缓,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宋成河死了”

“你说什么?!秃哥死了?!”

还没待吴天做出反应,依旧是站在旁边的那个黑西服率先炸开了锅。

“怎么,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程泽目光炯炯地盯着脸色阴沉的吴天。

“意外,当然意外,你从警局跑到欢乐人间绑走了我这个兄弟,然后又让我这个兄弟死在了警局,你说我怎么能不意外?”吴天冲站在旁边的黑西服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宋成河死在了警局?”

“难道你们还能放他出来不成”

“怎么?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性”

“你们会允许有别的可能性发生吗”

程泽问得快,吴天答得也不假思索,在几问几答之后,两人四目针锋相对。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没问题,你说怎么配合,我们就怎么全力的配合”吴天嘴角一挑,眼光有些戏谑地看着程泽。

“难道你不想还你兄弟一个清白,找出杀人的凶手?”程泽也丝毫不避讳对方的眼光。

“想,当然想,这就要麻烦程警官帮忙了,不过我觉得你该去别的地方调查调查”

程泽知道自己的权限是什么,其实来欢乐人间,不过就是走走形式,审批手续、搜查手续并不是那么好办的,但就这样被吴天狠狠攥住死穴的感觉并不好受。

宋成河的案子,现在只做到了从头到尾的贯通,局里面所有人的嫌疑已经排除清楚了。现在对于凶手、动机这两方面还缺少实质性的证据,所以说要有什么行动的话,限制性也十分大。

“程警官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吴天出言道。

尽管对于吴天这态度,程泽很是不爽,就好像你浑身的力气打在一团棉花上,没有丝毫的办法。

“等我查出来什么,你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程泽说的这话,就是完全凭借自己的直觉了,虽然不知道这复杂的关系网是如何链接的,但程泽可以肯定,宋成河、吴天、欢乐人间,绝对不是表现上看上去这么简单。

“悉听尊便程警官,不过对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是可以告你的哦”任谁都能感觉到吴天那笑眯眯的脸下隐藏的冰冷。

“哼!”

话说到这,再过多停留也是自找没趣,程泽又深深看了一眼吴天以后,终于扭身离开了欢乐人间。

话二十五 接近的真相

“子尘。。。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薇忍不住问道并排坐在警车后面的张子尘。

“嗯。。。我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算是最后一个看到刁爱菁的目击者”

张子尘一直在头疼怎么跟小薇解释自己掺和到这里面的原因,总之阿巨是肯定不能说出来的,自己真实的身份更不能说出来,所以张子尘一直余光瞟着前排的娄阳和刘局,把话恰好地只说了一半。

“什么?!看到爱菁了?在哪?”

果然小薇一听到和刁爱菁有关的消息后,尤其是还有目击证人的时候,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姑娘,对于被害人这一块我们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展,目击者也只是恰巧看到而已,经我们的调查,没有任何嫌疑”

毕竟这碎尸案的侦查还在进行当中,站在警方的立场,自然也不希望侦查的过程被透露更多。所以接着张子尘的话茬,娄阳直接把话头给掐断了。

小薇那双本来闪着些许光芒的大眼睛,又瞬间暗淡了下去,不过还好又想起了一个对张子尘几乎致命的问题。

“嗯?对了,子尘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去过警局?”

“啊。。。那个。。。有几天了,毕竟我那个兄弟算是目击证人,得保护一下吗。。。”一听小薇这话问的很含糊,张子尘咕噜咕噜咽了好几口口水。

“几天了?”

可见小薇对于张子尘这闪烁其词的回答并不满意,便继续仔细追问着。

“几天。。。几天啊。。。好几天了吧。。。怎么了?”

在这种被玩命追问的情况下,找个话头把追问反击回去,可能会比较好吧。。。张子尘内心在忍不住地擦汗。

奇怪。。。小薇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好像原来自己身边的那个本来就很神秘的张子尘又多了几分神秘。

“没怎么。。。”

“好了,一会我进去叫程泽出来,我会吩咐程泽,一切按规矩办事,还有你小子,别给我乱来!”

好在回警局的路总算走到了终点,刘局扭脸看着两人,招呼娄阳下了警车。

谢天谢地。。。

张子尘就差给刘局跪下了,要么说人家是一把手呢,怎么每次解围都解得那么舒服。

“知道了大爷,放心吧!”张子尘那兴奋的一嗓子,差点给刘局喊了个趔趄。

~~~~~~~~~~~~~~~~~~~~~~~~~~~~~~~~~~~~~~~~~~~~~~~

“喂。。。你别看我啊。。。别看我!!!”

程泽弓身,扶着方向盘开着车,目光斜斜地打量着坐在后面的张子尘。

这家伙。。。自从自己一上车就一脸暧昧地看着自己,好像盯着自家小媳妇一样的感觉。。。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来看。。。接下来这王八蛋绝对没憋一点好屁。

“干嘛啊帅哥,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滚蛋!!!你小子要胡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带着这姑娘,不知道她也是重要证人吗?”

要说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对现在这个三人组合来说,程泽更是摸不到头脑。

“帅哥,你还记不记得山前大道的那个案子?”

“废话,当然记得了,要不是当初你小子。。。”

话刚说了一半,就看见张子尘那张脸贱贱地凑了过来,一个劲儿地冲程泽挤眉弄眼。

程泽看了看张子尘,又看了看小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好歹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那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就在山前大道那边,好像是不是挨着王家庄呢”程泽说着点开了车上的导航。

“小薇,刁爱菁她家应该是sjz郊县这边的吧”张子尘又冲旁边的小薇确认道。

“唔,没错,好像听她说过,她家在小李庄村”

“等等!王家庄和小李庄几乎就是挨在一起的!我靠!我看资料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

放大了车上的导航,随即程泽一脸震惊地看向张子尘。

“嗯。。。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刁爱菁之前应该在王家庄的学校上学。。。”

“你说什么!!!王家庄中学吗?!”

不怪程泽的反应大,因为这点他还是清楚记得的,之前山前大道那件案子里的被害人。。。李光明,是王家庄中学的老师。

~~~~~~~~~~~~~~~~~~~~~~~~~~~~~~~~~~~~~~~~~~~~~~~

如果说能有什么可以让阿凉提起兴趣来,那无疑就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不仅仅是因为这难得的一点休闲时光,更因为这样可以看尽人生的百态,所有人,所有的表情,只要走在街上,都可以尽收眼底。

当然这并不是阿凉大部分出行选择走路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现在sjz市里的监控实在是招人烦,基本二环以内覆盖的探头全部可以完成接力。换句话说,如果你不熟悉大部分监控的位置,只要你随便出现在二环以内的哪,走不出几步,就可以让监控把你所有的轨迹捕捉个差不多。这对平常遵纪守法的人们来说自然无所谓,甚至还能算作是安全的保障,不过对于阿凉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

“呼。。。”

绕了n多圈,总算才绕到自己的窝门口,阿凉习惯性地瞥了几眼周围的情况,才缓缓扶上门把手。

“嗯?!”

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僵在了阿凉脸上。。。

“怎么可能?!”

~~~~~~~~~~~~~~~~~~~~~~~~~~~~~~~~~~~~~~~~~~~~~~~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张子尘这么一说,程泽脑子也嗡的一声。王家庄,小李庄,山前大道两侧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小村庄,刁爱菁是小李庄人,山前大道案子的案发地点是王家庄,被害人还是王家庄中学老师,这乍一看之下没什么联系,不过要是张子尘说的是对的,刁爱菁曾经一直在王家庄上学。。。那么。。。这能算成是一种联系吗?

出于职业的素养,程泽瞬间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但别看就是这么一点似有似无的联系,相比于深陷泥潭,丝毫无法前进的僵局,已经足够让人兴奋了。

“我不仅知道她在王家庄上学,还知道她在高中时期是住宿生,当过班长,是班主任的得力助手,有两个关系很好的女同学闺蜜,其中一个没有考上大学而且现在还闲在家中,说不定我们去了还可以见到她这个闺蜜”

接二连三的重磅炸弹。。。张子尘眯着那双丹凤眼一直看着前挡风玻璃外的路。

“子尘。。。爱菁她确实高中的时候住校,而且当过班长。。。不过这些你是听谁说的?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记得我们上课的时候,也没有谈论过这些吧?还有你说的后面那些。。。是谁告诉你的,还是你听谁说的?”

无数次听到还是无数次的震惊,小薇瞪着那双不解却又灵动的大眼看着张子尘。

“刚才不是进过你们宿舍吗,看见她的床铺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呆了没一会就出去上厕所了吗?”小薇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要不是你这小子已经洗脱了嫌疑,我现在肯定抓你!”

程泽更是满脑子的混乱思维,被害人的那个宿舍自己也不是没有去过,而且去了还不是一两趟。

不要说自己没什么发现了,技术科和采证人员那边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发现。怎么刚才听那意思,这小子好像是去了看了两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了?

“你们宿舍,尤其是刁爱菁的床铺,应该还保持着事发时候的基本状态吧,我看见她床头放着一沓红头是‘王家庄中学’的稿纸,所以刁爱菁是在王家庄上的学;她的床铺是铺整过的,尤其是被子还被方方正正地叠成了豆腐块的形状。要想叠出豆腐块效果的被子,只有在叠被子时留足空隙,用手掌侧面压出棱道才能叠出来效果。天蓝色的被单虽然是旧的,但洗的很干净,看着最起码已经用过一两年了,而且我看刁爱菁被子上所有的棱角全都已经崩出了痕迹,这显然不是几天半月能做到的。所以我推测这都是她高中住校时候的叠被子要求,这被单也是她高中曾用过的;还有她墙侧的铁托上放着一本党员手册,并写着自己的名字,看来她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入党了。据我所知,群众入党的流程比较固定,先需要成为积极分子,然后再成为预备党员,经历一年预备期后,才能转成正式党员。不过你们这大一的学期还没有毕业,她就能成为一名正式的党员,说明在大学还没有入学之前,刁爱菁就已经是一名预备党员了。这么来看的话,她肯定是在高中时期就被推荐入了党,但高中毕竟不像大学一样,入党氛围比较宽松,尤其还是在sjz周边村镇的中学,这样的名额肯定更加稀少。那么一旦学校里有了这个名额,给谁呢?肯定是给学校里最风云的人物,而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不是班长,不是班主任的得力助手呢?”

张子尘语速飞快,字字连贯而出,根本容不得别人思绪有一点点的走神。

“我还看到墙上挂的布兜里有一个不大的女性玩偶,这种玩偶是由一部高中时期大热的韩剧里衍生而来的,三个不同造型的玩偶一套,象征着三姐妹之间坚不可摧的友情。当时关系不错的女同学之间,都流行送这个东西,不过也就流行过那么一阵而已,现在早就过时了。我看刁爱菁那里有一个,而且你们宿舍其余女生那里一个也没有,所以我认为她在高中的时候有两个要好的女同学闺蜜;刁爱菁书架最下面压着一摞信封,全部都是一样的淡粉色,再加上所有信封右上角露出的八十分邮票,看来并没有谈恋爱的她总是收到来自本市同一人的信件,应该也只她那要好的闺蜜其中之一了吧。不过这些信件都是来自于本市哪里的呢?直到我看见了邮戳,才发现原来都是从小李庄村寄出来的,这么多的信都是从村子那边寄出来的,而且村子周围也并没有距离较近的大学可以让其走读,所以她这个闺蜜应该没有考上大学,而是现在还闲在家中”

当张子尘的话音一落,车外有些嘈杂的引擎声才再次盖住了接下来的沉默。。。小薇、尤其是程泽,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刁爱菁的宿舍以及床铺,是调查的重中之重,不过自己这边还有技术科那里,只是按照惯例拍了照片,又仔细地整理了档案,对于张子尘推理出来的那些东西,根本想都没想,甚至察觉都没有察觉到分毫。

难道这真的是很难的事情?还是说这真的是这个人得天独厚的能力?恐怕都不是的吧。。。确实他推理出来的东西,就在明面上摆着,可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看不到?自己以前也经历过几件案子,那么这些摆在明面上的证据,究竟又忽略过多少?

话二十六 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程泽潜意识地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有点后怕的事情。

“我觉得你真应该早点来我们的宿舍遛一圈。。。”小薇看着张子尘的眼神里,有一股莫名的味道。

“到了,就把车放这吧,咱们走进去”

仿佛自己在一个充满迷雾的大森林里走了好久好久,不留神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又走回了原点。张子尘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再次回到了这里,如果非说出点什么不一样来,可能上一次是在夜里,这次还算是在白天吧。。。

“直接去刁爱菁家里吧,我轻车熟路”程泽此刻的状态也说不上坏,但绝不好。

“嗯。。。”

~~~~~~~~~~~~~~~~~~~~~~~~~~~~~~~~~~~~~~~~~~~~~~~

小李庄并不大,沿着村子的最外围走一圈,可能也就一个小时的事情,但谁又能想到,就是土生土长在这么一个小村庄里的单纯女生,现在正牵扯着全国上下的神经。

“叔叔阿姨,抱歉再次打扰你们”

开门的是刁爱菁的父母,老两口自从闺女出事以后,茶不思饭不想,头发几乎全都斑白了。不过看到程泽站在自家的门口,老两口混沌的双眼里又微微泛出些亮光。

站在最前面的程泽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过却惭愧的很。。。在这件案子上,自己真的是。。。有力难使。。。

“我们是想再了解了解情况”

老两口听到这话后,眼中那些许的亮光又瞬间暗淡了下去,不过依旧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叔叔阿姨,我是李薇安,爱菁的舍友,你们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站在最后的小薇看到刁爱菁父母的这种状态,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是。。。是小薇啊。。。你们都进来吧”

一个勉强又坚强的笑容艰难地爬上了刁爸爸那被沧桑刻满的脸上。两人一侧身,想把站在门外的三人让进屋。

“打扰你们了,我们就不进去了,叔叔阿姨,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一下,爱菁高中时候有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她在村里的哪家住着?”张子尘的话截断了程泽想往屋里迈的脚。

“嗯?你说什么。。。?”刁爸爸可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爱菁在高中时候,有没有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现在还在村里住着?”小薇接着问道。

“没。。。没有吧。。。”

“嗯?”

程泽一看刁爸爸这反应,自己也有些意外,虽说那些都是张子尘的推理,不过。。。难道说,推理有误?

“哎呀,是不是说小芬呢?行啦老头子,你赶紧回屋吧”刁妈妈在身后拍了拍刁爸爸的后背。

“嗯,阿姨,她家在哪个位置?”

“在东头的第三家。。。小芬她和。。。和爱菁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这种感觉真的是,刁妈妈不能再经受一点的打击了,要不整个人就地垮掉。

“您放心,如果有进展,我们第一时间通知您,您二位保重身体”

程泽心里喘了口气,要是没有这人的话,恐怕这好不容易来的线索,又得断。

“叔叔阿姨,真的别太难过,我们都在尽力地协助警察,所以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肯定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小薇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不过现在自己能做的,可能也只有安慰了。

~~~~~~~~~~~~~~~~~~~~~~~~~~~~~~~~~~~~~~~~~~~~~~~

阿凉面朝屋里,轻轻将身后的门碰上,双眼迅速将里面的情况扫视了一遍。。。不过这次。。。那浓烈的不安和疑惑更加猛烈地席卷而来。

嗒。。。嗒。。。嗒。。。

阿凉缓缓在屋里走着,扫视着各个角落,但不论是客厅,餐厅,里屋还是卫生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但就是这没有异常的异常,才更加让人不安。

最后直到阿凉的目光扫过餐桌时,顿时定格在了那里,一封信。。。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封信,平静地躺在餐桌中央。。。

~~~~~~~~~~~~~~~~~~~~~~~~~~~~~~~~~~~~~~~~~~~~~~~

“我听说了。。。”

小芬坐在椅子上,双手局促不安地不知道往哪里放,目光躲闪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三人很轻易地就在村中找到了小芬家,不过对于有警察突然造访,小芬一家还是很紧张的,尤其是村里出了件那么大的事情后。

“不用担心什么,我们问几个问题就走”程泽道。

“嗯。。。”小芬抬了抬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你们高中时期,刁爱菁是班长吧?”

“是的”

“你和刁爱菁,还有一个女生的关系是不是比较近?”

虽然这些都是张子尘的推理,不过还是要再确认一遍才让人放心。

“是的,我和爱菁,还有美淑”

“不知道你们王家庄中学的李光明老师,你认识不认识?”

这才是程泽要问的重点,李光明,山前大道案子的被害者,是王家庄中学的一名老师,就在王家庄村里住。

虽然那件案子已经差不多结了,前因后果弄得还算是清楚,但第一,杀人嫌犯老秃在羁押室里被毒杀身亡,凶手还没有确定,第二,李光明这人的父母籍贯一概查不到,就像一名黑户一样,只知道他在王家庄独居,也没有子女后代。

“李。。。李老师?李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

小芬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过她的身体已经忍不住地跟着话语颤抖了,李老师。。。之前自己也已经听说了,就在王家庄侧面的地里被人杀了。。。爱菁。。。爱菁就是当时李老师的班长,可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你们的班主任?!”

终于。。。程泽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瞬间袭来。

“嗯没错,我们高中时候李老师就一直是我们的班主任,爱菁也当了三年的班长,特别受器重,为此李老师还单独给她开过好几次小灶补课”

“所以刁爱菁成绩一直很好,考上了石南大?”

“行了,美女,你不用担心什么,大家都很安全,有人民警察保护着咱们呢”

张子尘一把拦下了还要继续发问的程泽,冲瑟瑟发抖的小芬笑着安慰道。

“走吧!”还没等程泽反应过来,张子尘已经拉着小薇往外面走去了。

“嗯。。。姑娘,抱歉打扰你了,这是我们的工作,也请你谅解,不过也请你相信,人民警察会保护好人民的”

小芬低着头偷偷看着程泽,这才缓缓止住了身体的颤抖。

~~~~~~~~~~~~~~~~~~~~~~~~~~~~~~~~~~~~~~~~~~~~~~~

“为什么不让我问了?”

“没什么必要再问了,本来案子就已经足够复杂了,咱们现在只需要抓住一头,狠狠往外拽就好,再多的线索,只会起到干扰的作用”

张子尘没有警察的那一套做派,刨根问底也不是现在所有事情的重点,问到自己想问的,然后照着自己的感觉继续追查下去这才是张子尘的做派。

。。。

走到现在这步,如果你能跳出现在,站在未来回过头来看的话,这一切的一切,错综复杂还是错综复杂,不过简单的联系却又显得那么简单。

话永远是分两头说,身在局中,谁又能超脱于外,明眼看清一切?何况是当自己还乐在其中的时候。

“我觉得现在应该和局里汇报一下,你们稍等”程泽的声音里有些不自主地兴奋。

三人还没有穿越山前大道,程泽就先琢磨着跟局里汇报一下,毕竟这也算是查出了点眉目。可就在程泽的手刚摸上手机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张子尘一回头,抬手握在了程泽的手腕上。

“嗯?”

“暂时先别说”

“为什么?”

程泽自己也没有发觉,对于张子尘的话和决定,自己的下意识地在默默接受着。

“别忘了老秃是怎么死的”

对于刁爱菁这案子,张子尘现在最担心的就在这,就算你再神通广大,就算你再有千万条线索。可线索的那头站着一位知根知底,又手拿剪刀的人,一切的线索和努力都是白费的。

对于聪明人,话从来不用多说,程泽摸上电话的手转而使劲攥了攥。

“那你小子就别毛手毛脚的,前面的事情我来!”

这种感觉对于程泽来说,不太好,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偏偏要来指挥着自己做着做那。。。而且指挥得还挺对,这才是让人恼火的。

刚一进村,程泽几个大步把张子尘和小薇别在了身后,准备打问一下李光明的住址,毕竟之前山前大道的结案底不是自己做的,具体的被害人住址,还真记不清了。

“帅哥,既然天刚黑,各家也都基本忙着做各家饭了,那不如我们直接来猜猜李光明住哪家,怎么样?”

对于排查的套路,张子尘还是熟悉的,不过刚才自己那提议并不是想卖弄什么,而是之前自己和阿巨在山前大道上经历的那些。。。想起来并不是那么对劲。。。至少对于向村里人打问李光明这事想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对劲。

“没问题啊,小朋友,跟我后面”

程泽并不知道张子尘在想什么,一听这提议,再加上有女生在场,正好就显摆一下,咱也不是白带这大钢帽的。

“首先,李光明家里肯定不会住人了,所以家中亮灯的可以排除了,剩下这么多灭灯的。。。嗯。。。像这种门前进出脚印多的也可以排除了,毕竟他在村中是独居的老师,也没有什么亲戚之类的,所以门前不会有脚印”

张子尘和小薇就紧紧跟在程泽的身后,只是听着对方的推断,并不搭话。

“不过像这间,没开灯,门前又比较干净的人家,应该也不是李光明的家,因为大门上加着两圈铁链锁,上面灰尘积压的不少,应该是长久未住,出去打工,或者在别的地方小住的人家吧”

程泽行进的速度不慢,有时候是在人家门口停留一分半分,有的则是根本就不停留,只是看看就念叨出了结果。

“还好这村子不大,不过这两间房,哪个是李光明的家呢?”

程泽站在一间房子门前,轻松地斜眼瞟着身后的张子尘,那意思就是在炫耀。

“应该是这间吧,我看大门两侧的春联和别家的并不同,应该是自己手写的吧,正好他曾是爱菁的班主任,一名老师,不知道对不对?”

还没等程泽再说话,站在一侧的小薇就先说出来了自己的判断。

“哈哈,聪明!”看着刚想斜眼瞟自己的程泽,张子尘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喂!你这家伙,想干什么!”

根本来不及程泽反应,只见张子尘撤了一步,垫了一脚,双手直接扒上了外院墙的边沿。

唰。

一下便不见了身影。

“混蛋!干起偷鸡摸狗的事你怎么这么利索,赶紧出来!这必须要向上面汇报的!”

还没等程泽再冲里面嚷嚷,只听得吱呀一声,大门从里面缓缓被推开了。

“你个王八蛋能不能。。。!!!”脸红脖子粗的程泽对张子尘简直是无语了。

“帅哥。。。做人别那么死板。。。再说了,我又不是警察,就算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看习惯就好了”

无赖!

程泽现在满脑子里就是这两个字,还没等自己想起接下来骂人的话,张子尘直接摆摆手,开始把小薇往院子里引了。。。

“你们两个!”

程泽头皮一硬,迅速打量了下四周情况,紧跟着小薇身后闪进了院子。

~~~~~~~~~~~~~~~~~~~~~~~~~~~~~~~~~~~~~~~~~~~~~~~

李光明的家并不大,除了一个小院子以外,就只有一间正屋,是一室一厅的结构。

“时间紧,任务重,既然进来了帅哥,就别板着脸了,赶紧手电开开,咱们分头找找,只看有用的!”

张子尘此刻也兴奋了起来,总算!总算能把之前乌七八糟的东西好好捋一捋了,而这把梳子,可能就在这!

~~~~~~~~~~~~~~~~~~~~~~~~~~~~~~~~~~~~~~~~~~~~~~~

“虽然这案已经差不多结了,这也不算现场了,但手脚尽量小,如果牵扯起来,还得技术科那边说话!”程泽吩咐一声,三人便迅速开始了动作。

虽然知道这是违规作业,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也顾不得那些了,既然都走到这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唰啦。。。唰啦。。。

一时间这漆黑的环境里,只有一把手电光束在坚强地支撑着,除此以外只剩下三人的喘气声,还有翻阅东西的声音。

“嗯?”

正因为周围的环境格外的安静,小薇这一声轻哼也格外地引人注意。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虽然只有一束手电光,但依旧挡不住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中闪露出来的精光。

“程警官,你带表了吗?”

小薇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接着另一只手使劲捂住了表盘。

“没有啊,怎么了?”反倒是正弯着腰的程泽被问了个一头雾水。

“那怎么会有时钟走针的声音?”

小薇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透过手电光传了过来。

“什么?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到”程泽直起腰来。

砰!

只见张子尘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也不知道踢到还是碰到了什么,总之就是冲手电扑了过去,接着双手严瓷合缝地盖住了光束。

紧接着,无尽的黑暗瞬间袭满了整间屋子。

“干什么你,一惊一乍的。。。”

“弯腰!”

躺在地上的张子尘脑袋已经开始往程泽那边扫了过去,紧接着大吼了一声。

程泽刚才话还没说完,被这一吼,也是下意识的扭了扭身,手就往腰间的配枪上摸了过去。

这一扭身不要紧,刚才一直躺在地上抬着头的张子尘瞬间扑棱了起来,松开手电光,直直照着程泽身后一摞书的后面挣扎了过去。

“什么。。。什么东西?”

程泽也发现了似乎有点不对头,不过好像这东西在自己的身后,一时间也僵住了动作。

只见张子尘两步并作一步,身形一闪,胳膊一掏,从程泽身后的一摞书后,摸出了个东西。。。

上面有个跳动着的数字计时器,闪着微弱的红光,此刻正好跳到了2:28上。。。

“操!老子就知道!”

张子尘一把掀开火炕前的地坑,把那烫手的山芋,直接扔了进去,最后定格的画面现在还可以清楚的记得,那跳得倍儿快的计时器已经跳到1:56了。。。

话二十七 BOOM!

“操!”

这一切根本容不得半点考虑,人越是在紧急的时候,大脑反应的会越快。尤其对于活命来说,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快!小薇!”

张子尘抄起小薇的胳膊,顺着原路直接向院里奔去,根本顾不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只是一味地狂奔。

处在最里面的程泽也是,如同飞一般,绕着屋里的障碍物闪转腾挪地几乎都快花了眼。但也就是这好歹还没完全还给老师的身手,仅仅是几下眨眼的功夫,就比张子尘和小薇率先跑到了院中。

“赶紧!”

程泽站在院门口一脸狰狞地望着刚出屋子的两人,拼命挥着手,额头上的青筋都快暴了出来,恨不得把自己的力气分点出去。

现在根本容不得再多考虑什么别的,什么前因后果,什么捅了多大的篓子,脑子直接就忽略了除了活命的一切。

“出去!”

说着慢,实际也就那么几秒钟的事情,张子尘和小薇转眼已经逃到了院门口。程泽狠狠用手拍着两人的后背,确保都出了院后,自己也一闪身,狠狠地把大门碰在了一起,接着两三步便追上了前面的二人。

boom!!!

也就刚跑出去十几步样子,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三人的背后腾空而起,直接撕开了漆黑的夜空。

随之袭来的热浪如同万斤的铁锤,狠狠敲在三人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把所有人摁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直接封住了三人的耳朵,取而代之的只有嗡嗡作响的蜂鸣和鼓膜几乎要穿透的疼痛。。。

张子尘挣扎着最先爬了起来,死命地拖着身边两人的胳膊,这爆炸的最基本常识,可并不是像电影里演得一样,身后一个爆炸,随便往前一扑就完事了。爆炸最直接的伤害当然是主要伤害,但当你能逃脱一定爆炸的范围,接下来所受的伤害也极有可能致命。

爆炸是以爆炸中心为圆点,向外向上而形成的一个类似碗的形状的冲击波,如果不选择卧倒的话,气浪和随之而来的爆炸力会直接把人掀翻。但也不仅仅是卧倒就万事大吉了,在躲开第一波冲力之后,一定要马上再进行逃离,因为此刻你距离爆炸中心还不远,被冲上天以及被破坏的东西会紧接着狠狠砸下,这也是很要命的。

张子尘下意识地扯开嗓子吼着,可就连自己也听不清自己吼的是什么,不过还好身边的两人很快就恢复了意识,在自己的玩命拉扯下总算又踉跄着往前跑了起来。

又踉踉跄跄了二十多步,张子尘突然觉得左手一沉,身体便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一回身,左胳膊使劲一拽,把手那头牵着的人抱在了胸前,而自己则垫在了最下面。

砰!!!

“我操。。。”

~~~~~~~~~~~~~~~~~~~~~~~~~~~~~~~~~~~~~~~~~~~~~~~

一切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巨响之后的安静好像显得格外美好。程泽一边扶着墙,一边嘴里狠狠出着气,张子尘则抱着小薇躺在地上,也是差点几口气没倒上来。

“小薇。。。小薇。。。你没事吧。。。”

几个断断续续又微弱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小薇使劲晃了晃脑袋,适应了适应耳朵和眼睛,这才一侧身,从张子尘胸口翻了下来。

“没。。。我应该没事。。。子尘你怎么样”

在小薇从地面撑起来的时候,张子尘迅速打量了其全身一番。。。还好,只是衣服上和脸上脏了点,应该没有受伤。

在暗暗松了一口气后,张子尘这才缓缓坐了起来,揉着发昏发胀的脑袋。

“娄队。。。娄队。。。我是程泽,我是程泽,桥西区西郊小李村中发生爆炸,请速派支援,重复一遍,请速派支援!”

~~~~~~~~~~~~~~~~~~~~~~~~~~~~~~~~~~~~~~~~~~~~~~~

阿凉的家里,要说什么家具或者是摆设,都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唯一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的,就是卧室里有一面超级大的镜子,相信不论是谁也不会在卧室的这个位置摆一面如此之大的镜子。

现在阿凉就坐在这面大镜子前,安静地发着呆,如果你闭上眼睛的话,甚至都感觉不到阿凉的存在,甚至连最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嘶。。。

画面突然好像分割裂开了一样,前一秒只见阿凉还坐在地上,再下一秒就突然发现其已经立在了镜子前,而且这两个画面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的连贯。。。

“妈的!!!”

阿凉双手顺着太阳穴两侧,狠狠向脑后捋了一把头发。

~~~~~~~~~~~~~~~~~~~~~~~~~~~~~~~~~~~~~~~~~~~~~~~

市公安局,医疗室。

张子尘和程泽一人坐在一个椅子上,正在接受酒精的擦拭和包扎。三人之中,小薇基本没受到任何的伤害,而其余两人则或多或少,胸前和胳膊上,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只需要简单的消毒就行。

但除去两人外。。。医疗室里还有别人。。。最前面的刘局正一脸铁青地坐在两人对面,还有娄阳一直在来回踱着步。。。

“好了,没什么问题”

帮两人包扎的同事总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喘了一口大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赶紧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来回踱步的娄阳听到话语后,瞬间停止了步伐,一脸严肃地冲张子尘和程泽质问了起来。

“那个。。。娄队。。。”

程泽从来没见过娄阳这幅严肃的态度,不过也是自己违规操作在先,一时间有点被吓得语塞。

“还嫌事不够多是吧!?嗯?!”

“娄队,我们只是正常的排查。。。”程泽越说底气越不足。

“正常?!那边爆炸了知道吗?!虽然说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但你们知道这事情的性质是什么吗?”

娄阳皱着眉头,焦急地不断喷着火药,本来就狭小的医疗室,感觉也要跟着颤抖起来了。

“好了老娄”

刘局挥着手打断了娄阳的话,接着还是一脸铁青地看着低头坐在那里的程泽。

“小程,你把事情给我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程泽抬起头,先是看了看一脸若有所思的张子尘,接着又看了看娄阳,这才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从一开始三人驱车到爆炸结束,没漏下任何的一个细节。

。。。

嗒。。。嗒。。。嗒

当程泽的声音一落下,医疗室中本来燥热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只有刘局那手指敲击桌子的声音格外刺耳。

虽然四人谁都没有说话,不过四人的表情却大不相同,程泽讲完以后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毕竟这爆炸说着简单,能亲身经历过,才是另外一回事。

娄阳则停下了步伐,但脸上的焦急神色并没有减轻多少,时间在流逝,事件还再持续发酵。

张子尘则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让人感觉有些意外的反而是刘局脸上的神色,仿佛是有点懊悔,还是有点。。。自责?

“刘局。。。”

娄阳也注意到了刘局的神色,不过毕竟刘局也算是久经风雨,露出一两个不一样的表情,神情依旧是泰然自若。

“嗯。。。这些事情先放一下吧”

刘局眨了眨眼来掩护自己刚才的失神,接着缓缓出了口气,冲着娄阳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

这回包括张子尘在内的三人,都有点显懵,什么意思?把什么事情放一放?这些事情?哪些啊?

“就是所有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吧。老娄,你带着程泽先回去”

当刘局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松了闸。

“刘局。。。”娄阳还想说话,直接被刘局挥挥手打断了。

“年轻人,今晚你跟我在局里熬夜”

张子尘抬起头看着面前刘局那不容拒绝的神情,很顺从地点了点头。

~~~~~~~~~~~~~~~~~~~~~~~~~~~~~~~~~~~~~~~~~~~~~~~

当娄阳带着程泽离开以后,医疗室中就剩下了张子尘和刘局两人,不过意外的是,刘局并没有先说话,而是一直抱着手臂,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刘局,有话请说吧”

当安静被张子尘打破以后,刘局才将目光对焦到了对方身上。

“年轻人,我知道你很聪明,不过不代表你可以这么玩火”

当环境不同的时候,同样的人之间同样的对话,意味也会变得不一样,刘局这句话没有任何一个升调或者是降调,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对方是什么身份?”张子尘丹凤眼稍眯,接着搓了搓下巴。

啪!

桌子上传来一声脆响,刘局应声站了起来,目光锋利地看着坐在眼前的张子尘,仿佛要将其撕开一般。

“你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刘局说的是什么?”

那双丹凤眼丝毫没有避讳对方爆射而来的锋利,张子尘接着嘴角一扯,苦笑了起来。

~~~~~~~~~~~~~~~~~~~~~~~~~~~~~~~~~~~~~~~~~~~~~~~

sjz的夜,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显得有些格外的压抑,除了刺骨的寒风之外,整座城市被一种莫名的气氛感紧紧包围着。

不管怎样,这个夜晚对于sjz市市长来说,依旧很难熬。自己好像已经快记不清这是sjz被推上全国风口浪尖的第几天了,全国的媒体在让事情不断发酵,各路的传闻也在疯狂地侵略着,如果说一开始自己还能稍微控制一二,那现在这种态势,自己的力量已经快算作沧海一粟了。因为就在昨天,几家国外的媒体已经从首都入了关,现在正披星戴月地赶往sjz。

作为旁观者,如果你觉得此案只是如此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在我们知道案件发生后,已经把杀人凶手,杀人动机,杀人手法等等因素率先考虑了出来,潜意识地认为那是存在的。这就好像我们在做一件事的途中,先知道了结果和过程,现实可能是这样的吗?显然不可能。

如果你身在局中,你才会了解到人性的无助,碎尸案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九天的时间,这一切就好像突然又自然而然发生的一样,没有杀人凶手,没有杀人动机,被害人就那么自然的消失了,破碎的尸体切片,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证据线索,没有监控录像,一切的一切都没有。

你可能会觉得好笑,这完全是一派胡言的无稽之谈,怎么可能没有杀人凶手,没又杀人动机?那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那是你没有真正的处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之中。

总之,案件在不断发酵中变得更加神秘,上面的压力,中间的压力,下面的压力,把sjz的市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叮铃。。。

半夜寂静之中的电话铃声格外吓人。

正在办公桌前的市长被吓了一个激灵,当回过头看见是桌上的内线电话后才深深出了口气,赶紧接起了电话。

“请讲”

。。。

“我是!”

一句对话后,市长本来黯淡的双眼瞬间明亮了起来,刚才还蜷缩在办公桌前的身躯,瞬间绷直站了起来。

“这边的情况,还请您指示!”

。。。

“好!没问题!”

。。。

“请放心!”

这通让市长兴奋起来的电话,也就持续了那么几十秒的时间,不过市长这前后的两种状态,简直是天差地别。

“备车,去市公安局!”

市长挂了电话之后,又按了另一部电话的按钮,接着抓起外套,顺着一甩,直接向楼下走去。

话二十八 巨头来袭

“你那些年轻人的小聪明,不要用到我身上!”感觉语气严重,可从刘局的脸色上看来,却丝毫不严重。

“我和我兄弟只是街边的小混混,干不了什么,却也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知道因为什么被卷进了这么多的漩涡中。。。”

张子尘耸了耸肩,抬手揉着自己的鼻梁,双眼之中一片暗淡。自己不该说这些的,更不应该对着sjz市局的一把手抱怨,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刻,那些话就从自己嘴里蹦了出来。

看着张子尘那略显暗淡的双眼,刘成意外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双锋利的双眼之中,闪过了太多有含义的目光。

“我只想我和我兄弟没事,不过现在看来,肯定是不可能了。不知道刘局能不能给我点什么提示,或者让我准备准备”

这话张子尘说得相当没有底气,不过这也难怪,当所有事情都冲着脱离自己控制范围之外而去,任谁也没有底气吧。

“年轻人,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那些都不需要担心,只是可能会有一个很简单的谈话”

“很简单?”

“嗯”

刘局慢慢移动到了窗户前,这sjz冬天的黑夜,还真是格外的长,格外的冷。

一看这态势,张子尘索性心中暗骂了一声,脖子一歪靠在凳子上眯了起来,实在是太累了,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虽然自己的神经还在兴奋着,但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两种错杂的感觉相互刺激着,张子尘就这么不安稳地迅速睡着了。

~~~~~~~~~~~~~~~~~~~~~~~~~~~~~~~~~~~~~~~~~~~~~~~

凌晨两三点,往往是人们最为困倦和疲惫的时候,sjz绚烂的夜生活也基本告一段落,各大场所、会馆、ktv的潮人门也基本都选择了离开,之前还很华丽和喧嚣的光景,就这样很快地谢幕了。

不,欢乐人间四楼vip包厢之中,吴天依旧精神抖擞地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马蒂尼,目光深邃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与此同时,作为常客的雾和霾照例在sjz冬季的凌晨碰面了,两人欢欢乐乐地跑遍了几乎整个市区,脚印把每一个角落都覆盖的严严实实。

能见度也就几米开外的裕华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辆全黑色的,给人感觉极为厚重的红旗轿车,北a的牌照在雾霾之中若隐若现。若不是因为凌晨的车辆极少,恐怕会引起不小的围观。

~~~~~~~~~~~~~~~~~~~~~~~~~~~~~~~~~~~~~~~~~~~~~~~

“靠。。。”

真他妈冷。。。这是张子尘迷迷糊糊的第一个反应,毕竟这还是冬天,自己就这么蜷缩在椅子上,别光说冷,脖子还难受的要命。

“你醒了”

张子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吓到地上。自己迷迷糊糊刚醒,一点都没注意,这屋里。。。自己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陌生人。

“你是?”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一个身影映入了张子尘那眯缝着的丹凤眼中。笔挺,刚毅,充满了阳刚之气。。。而且。。。外面还裹着一身绿色的军装。

“跟我来吧”

这个身影,不,应该说是这名军人并没有搭话,而是看了一眼张子尘后直接冲门外走了出去。

。。。妈的

现在张子尘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不是骂街可以缓解的了,自己猜到了上面肯定会有人因为碎尸案的事情下来,但万万没想到,下来的竟然是穿军装的。

没体验过的绝对不知道面对军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举个例子来说,平时小混混闹事,也就和小混混咋呼咋呼;再有点关系的小混混呢,也敢和警察咋呼那么一两下;但不管你多厉害,多有关系的混道儿上的,一旦你面对的是军队。。。哪怕就是那么几名军人。。。你绝对什么风浪也闹不起来,立马得作鸟兽散。

而现在张子尘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军人。。。怎么会有军人过来了。。。不都传说军警素来不合吗。。。这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前面带路的军人好像对这里的地形格外熟悉,三拐两拐之后并没有迷路,而是直接把张子尘带到了一间自己从来没有进来过的接待室。

叩叩叩,“报告!”

这名军人军姿站定之后,接着一声铿锵有力的叫门。

进!

吱呀。。。

随着里面的一声令下,带路军人缓缓推开了接待室的大门,接着一侧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张子尘,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强压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张子尘头皮一硬,直接走进了接待室,可抬眼一看的时候。。。自己千想万想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因为屋子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刘成,正襟危坐在桌子的一旁。另一位则是一名同样穿着军装,和刘成年岁不相上下的人,随意地坐在另一旁,正噙着和蔼的微笑看着刚进来的张子尘。

“张子尘”

这人听见刘成的介绍后,随即冲其点头示意了一下,接着饶有兴致地继续打量着张子尘。

“坐吧小伙子”

富有磁性的嗓音顿时让张子尘感觉轻松了不少,毕竟这种长期上位者所带来的气场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在对方打量自己的时候,张子尘自然也没放过对方,一双丹凤眼将这位看了个遍。随即目光一偏,抽开了自己身前的一把椅子,随意地坐了下去。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孔曲,是一名军人”

“参加过越战,右肩有伤,食指活动不方便,右耳有些轻微的失聪”

“年轻人,这儿可不是你能。。。”

刘局一看张子尘这态度顿时有点上火,拿这儿当什么地方了,拿对方当什么人物了,信口就胡说,一点尊敬都不懂。

“哎,无妨”

孔曲倒是丝毫没在意刚才张子尘的小无理,伸手拦断了刘成的话,依旧是笑呵呵地盯着张子尘。

“还看出什么来了小伙子”

“如果您肯和我握一下手,相信我会证实我更多的想法”

别以为张子尘想这样,谁他妈想这样,自己这是实在局促不安的难受了,才把自己的注意力牵扯到了别的地方。

“哈哈哈,现在的小孩儿们真是出色!”

如果忽略掉孔曲的那身绿军装,可能他真的是一个十分平易近人的人吧。

“可也太不懂规矩了一些”刘成皱着眉头说道。

“哎,小伙子吗,无妨无妨,不过张子尘啊,你能猜出来我为什么来这吗?”孔曲这才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张子尘直接摇了摇头,这里面自己想不通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太多的结,太多的疑惑需要解开了。

“最近我也关注新闻了,刚才也听小刘说了说实际的情况,这回sjz闹得事儿可不小”孔曲虽然看着张子尘说的这话,但无疑是说给刘局听的。

“不知道您在越战期间,认不认识宋成河?”

还就怕你不往这上说呢,既然说出来了,那就来吧。。。来吧。。。张子尘立马兴奋了起来,这孔大爷要是专门来传道授业解惑的。。。那就太完美不过了。

“当然,他是我手下的兵”

好!还有什么消息。。。赶紧。。。张子尘一脸苛求地看着孔曲,足足有一分钟。。。

“没了?”

“小伙子,在这发生的一切事情,你都不需要再追问或者再追查下去了”

孔曲这话说得好似软绵绵,但里面就是透露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命令感。

“因为马上就会有一个交代”

听到这句话以后,张子尘双眼立马眯成了两条线,因为就刚才的那几个字,分量太重了。如果这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那或许只是个笑话,但从孔曲口中出来的这句话,不由得你不信。

“你还年轻小伙子,离那些是非远一点”

孔曲这时候起身走到张子尘的身旁,用力拍了拍其肩膀。猛然间张子尘感觉这是一个来自于长辈的嘱咐,而且并不是那种陌生的长辈。

“这边吧,刑市长已经在那边等了”

“嗯”

两人交谈的声音从张子尘背后传来,不过这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

呼。。。呼!。。。呼?。。。

阿巨的呼噜已经打出了声调和节拍,虽然一开始进局里自己有点腿软,尤其张子尘一不在自己的身边就有点胆颤,但过了几天以后也就适应了。尤其这还吃的喝的伺候着,虽然说只能打地铺吧,但好歹也不赖了,唯一有一点,就是有点担心苏灵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一个人。。。管她呢,就这么几天还能饿死还是怎么的。

慢慢溜达回来的张子尘看了一眼甚至还胖了点的阿巨,这才自顾自地拿了床被子,盖着倚到了椅子上,实在是好累啊。。。

几乎是立马睡着的张子尘,睡得其实并不那么安稳,因为那么多盘旋的疑惑,是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自己压在脑海里的。山前大道,李光明,王家庄,小李村,老秃,氰化1钾,欢乐人间,吴天,刁爱菁,碎尸,爆炸,李薇安。。。无数的事和人如同过电影一样一幕幕出现在张子尘眼前。

这一切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话一 门萨俱乐部

“嘿各位,最近怎样(英)”

“还是那么一脸的正经啊b(英)”

“各位!有人陪我玩两把吗,我运势刚起(英)”

“最近我的公务繁忙,这回的地点时间你们来定,然后直接通知我就行(英)”

一面巨大的屏幕上,链接着四块独立的图像,当最右边那块图像两跳三跳,变成一片漆黑之后,坐在屏幕前桌子上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好了各位。。。聚会今年轮到我这,地点定在中国xm,没问题吧(英)”

桌上的这人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一脸奶油小生的模样,不过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都说明了,其实他不苟言笑。

“woooo!我喜欢澳门(英)”

“s。。。我说的是xm(英)”

“怎么?不是一个地方吗?(英)”

金丝眼镜无奈地扶了扶下巴:“这次的例行考试在xm总部也有召开,至于聚会,我看不如就在双子塔吧(英)”

正当所有人懒洋洋准备回应金丝眼镜的安排时,在屏幕的最左边,突然跳出了一格黑色图像。

“嗯?”

“看看,看看,这是谁来了(英)”

懒洋洋的三人稍微正了正身子,不约而同地都盯住了自己面前屏幕上那突兀出现的图像。

“还能有谁?肯定是n喽,嗨小帅哥,好久不见(英)”

“嗤。。。”

一声毫无感情的冷笑传到了三人的耳中,不过那突兀的黑格之中,并没有人像传输过来。

“n,你知道规矩的,既然被踢了出去,就不要干这不请自来的事(英)”

虽然在金丝眼镜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恼意,但语气上已经不是那么友好了。

“哈哈,各位,我来这一趟可不是想参加你们那个什么肮脏的聚会,我只是想看看,看看你们这些留着罪恶血液的人是否还苟活在这个世界上。。。(英)”

不知道黑格后面是怎样的一副面孔,光听这一句句冰冷的诅咒已经够让人受的了。

“n!我懒得理你是不是像一条每天躲在网线里的老鼠。。。(英)”

“哎。。。各位既然都这么大的火气,那何不自裁了事?世界上所有的圣洁都被你们几个玷污了(英)”

被打断的男子也并不恼火,只是拄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屏幕,一双深邃的蓝眼球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喂喂d,你该不会以为我就这点本事吧(英)”

金丝眼镜刚想抬手去碰身前的电源,不料行动却被黑格看了个一清二楚。

“你想怎样?(英)”

“我想怎样?各位,我刚才就说过了,我就是来看看,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自裁!(英)”

黑格所说的最后两个字格外冰冷,声音从音响之中传来让人忍不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怎么会在这听你这无聊的人说这些,真是耽误我的手气,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话,把你的手从电脑里面伸出来我看看(英)”

一张绝美的面容凑到了镜头前,似笑非笑地挑衅着屏幕上那怎么也消不了的黑格。

“躲在自己窝里玩吧。。。lady(英)”又是一声嗤笑。

~~~~~~~~~~~~~~~~~~~~~~~~~~~~~~~~~~~~~~~~~~~~~~~

一座城市就如同一片汪洋,有时平静到没有一丝涟漪,有时狂风大作又能掀起滔天的巨浪。而我们生活在海中,海面平静时我们自得其乐,波涛汹涌时,我们潜入海底。

当人们饭后的谈资慢慢转向那些娱乐八卦的时候,昔日沸沸扬扬的碎尸案,就这么悄悄落下了帷幕。剩下的只有个别人心中那无限绵延的伤疤,无力医救,也只好如此。

~~~~~~~~~~~~~~~~~~~~~~~~~~~~~~~~~~~~~~~~~~~~~~~

孔曲那几句话让张子尘一直回味了很久,转眼已经过去两天的时间,可张子尘只要一闭眼,脑子就不受控制地分析起来,一遍又一遍,虽然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看似自己的生活又走上了正轨,该吃吃该喝喝,该去石南大蹭课就去蹭课,不过自己的生活自己最清楚,一旦选择了哪条岔路,想再回头,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

“谢啦子尘,要不是你给我讲题,帮我复习,我真不知道高数要怎么过哎”

李薇安早就从那场爆炸之中恢复了过来,说是恢复,其实张子尘当时把她保护的很好,最多只能算受了一点惊吓。

“小事还说什么谢。。。”

张子尘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和小薇慢慢走在校园,感觉时光都要慢了下来。

“当然啦,你也辛苦啦”

小薇忽闪忽闪了几下大眼睛,狡黠地闪到了张子尘身后,一双玉手轻搭在了其肩膀上,用力地按摩了起来。

难得身边总有佳人陪伴,张子尘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心中那浓浓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别总操心爱菁家人的事情啦,毕竟事情都过去了,再大的伤疤总要恢复”

张子尘说到这里明显感觉肩膀上的力道一顿。

“要是你们真心疼爱菁爸妈的话,就不要总去看他们啦,这样反而容易睹人思人”

小薇依旧搭着张子尘的肩膀,把脑袋从其身后侧了出来,小嘴一撅嘟囔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这狗鼻子”

狗鼻子。。。

张子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发现你们宿舍有几次在上课的时候,明显地心不在焉,尤其是小萌,至少有两次整节课地走神。本来我以为又出了什么情况,可每次你们情绪不太对的时候,我都在你们的鞋上发现了质地颜色相同的泥水,最近一段时间雨水较多,但如果在市里,不特意走泥地的话,是不会弄上那么多泥水的。看来你们集体去了个偏远点的地方,而且不止一次,答案肯定是小李庄村,爱菁家里了”

“子尘。。。我觉得你真应该去测测智商哎。。。真的,我从来没见过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小薇笑着冲张子尘打趣道。

“和智商有关系吗?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吗,谁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集体视而不见,又格外心安理得一脸惊讶的”

“真的真的,子尘,我觉得你应该测测智商哎,好像这几天门萨是不是在sjz有测试,咱们一起去吧”

女人最大的功夫就是能对你说的话完全视而不见,然后自顾自地把你拉入新的话题。

“门萨?我才不去。。。”

“去吗去吗,难得有人申请了在sjz考试,反正监考都有了,正好咱们比一比!”

小薇越说越来劲,最后还忍不住地比划了比划自己的肱二头肌,一脸挑衅地看着满脸无奈的张子尘。

~~~~~~~~~~~~~~~~~~~~~~~~~~~~~~~~~~~~~~~~~~~~~~~

门萨是一个俱乐部的名称,这所俱乐部成立的时间虽然不到百年,但刮起的风暴已经席卷了全世界。这家俱乐部入会的唯一标准就是你拥有足够高的智商,至于智商怎么评定,全由门萨入会测试试卷上的分数裁决。现在基本全世界都已经默认门萨测试是衡量一个人智商高低的工具,可见其权威和在全球的影响力。

对于中国来说,门萨发展的进程比较挫折,在十几年之前,只有在bj、xm、sh设有分部,并且定时定期举行报名测试。

可即便是这样,其在中国依旧没有放宽一丝入会条件,依旧是最高分的百分之二。

不过经过这十几年的发展,门萨在中国的会员已经基本遍布了整块国家版图,如果你现在想参加入会考试的话,只需要向门萨的官网申请,以当地的门萨会员作为监考即可。

即将在sjz举行的这次考试就是这样,两年之内申请的人数已经多达两百,恰好在sjz又有门萨会员同意监考。此新闻一出,在全市范围内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这可是半个多世纪以来,全球最成功、最负盛名的高智商俱乐部的测试,一旦通过就仿佛可以跻身上流社会。

而且不管你是谁,做什么的,有什么地位,多有钱,这个俱乐部是只看你智商的最公平平台。

“怎么样子尘?场面够大吧?”

今天hb大会堂前人山人海,所谓闻声不如见面,对于这久负盛名的俱乐部来说,到哪里感兴趣的人都是一票一票的。小薇挽着张子尘的胳膊,同样一脸兴奋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明明是闲人太多了”

要说张子尘对这什么俱乐部,什么测试,压根一点兴趣都没有,在自己看来,这简直无聊到了极点,测智商有什么用?加入这俱乐部有什么用?要不是能和小薇多待会,再享受享受肌肤之亲,自己哪闲得蛋疼来这。。。想着想着,张子尘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就飘到了小薇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

“讨厌啊你!”小薇娇嗔了一声,轻轻打了一下自己挽着的胳膊。

“到时候你的分数要比我还低的话,可别哭鼻子抹泪啊”

“切。。。无聊。。。喏,这个送给你”

张子尘不知道从背后哪里变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了小薇的手里。

“这是。。。”

对于这突然的礼物,小薇不由得一愣,但转眼想到了那个所谓的西方情人节,嘴角也忍不住窃喜地勾了勾。

盒子一开,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晶球静静地躺在里面,球里面那个精致的小房子,此刻正沐浴在片片的雪花之中,煞是虚幻和好看。

“这么土味十足的礼物哦。。。”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小薇的脸上几乎快乐开了花,就那么放在手里端详着,好久也没舍得放回去。

“对啊,我这么穷。。。要不然还给我?”

“讨厌啊你!”

就好像护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小薇一边白了张子尘一眼,一边不住地打着其胳膊。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转眼就进了考场,这场考试似乎没什么不同,除了人多点以外。所以找到自己的座位有点费劲,在经历了几阵人浪之后,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可也就刚刚注意力分散了一点的时候。

砰!

“哎呦我天。。。”

张子尘在过道上和侧面而来的一堵墙,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不过张子尘并没有怎样,反而是那堵墙,叫嚷着散了一地。

“抱歉啊抱歉,刚看到我的座位,有点兴奋”

还没等张子尘做两个反应,这散在地上的墙,瞬间又结结实实地立在了张子尘面前。

“啊,没事”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张子尘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这堵墙后,侧身先把道路让了出来。

“谢啦帅哥”这堵墙在过道上继续飞速穿越而去。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张子尘心中暗道一句之后,转眼看了看已经坐好的小薇后,自己才慢慢悠悠也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既来之则安之,这什么破试卷好像挺有名的,那就玩玩好了。

话二 入会测试

当喧嚣之声逐渐落下帷幕,最前面舞台上缓缓走上四个人来,这几人一经出场,便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因为那毕竟意味着身份的不同。

“各位,这场考试是门萨入会测试,相信应该没人走错吧”

为首的一人声音清明,将自己的每一个声调都恰好地传进了每人的耳朵里。

“ok,既然没人走错,那规矩大家也都知道了,咱们先来看两道例题吧”

点点墨墨,几笔几画,四人背后的巨大幕布上投影了两道图画选择类的例题。

“运用你的逻辑来选择正确的答案,所有题不涉及语言,就像第一题,各位如果你连这例题都答不出来的话,我会退还给你们考试费用”

话音刚落,考场之上顿时出现了一些嘈杂之声,不过还好,这嘈杂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也没有任何人选择退出。

“ok,既然各位没问题,那接下来第二例题。。。”

张子尘对于那些叽叽歪歪的话根本就一个字都没有听,看着自己周围认真聆听又忍不住点头的男女老少,张子尘简直要睡过去了。。。

“那么现在。。。考试开始!”

哼。。。

张子尘手肘一抖,差点睡得迷糊,脑袋磕到桌子上,不过好歹最后四个字自己可听清了,终于开始了。。。

小薇这会也回头看了看一脸无聊的张子尘,忍不住冲其做了个大鬼脸,然后又恶狠狠地点了点手中的笔。

当考卷发下来的一刹那,唰唰唰的书写之声骤然而起,但也仅仅局限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因为除了名字以外。。。全都是选择题。。。没有什么好写的。。。而且全都是。。。和例题难度不成比例的选择题。。。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凝重了下来,有的凝眉,有的瞪眼,有的咬笔,有的抓耳挠腮。但这就是门萨的魅力,毕竟这最权威的试题是门萨俱乐部合作的科研机构、数不清的专业人员经过多时的推敲和设定才拟出来的试题。

但。。。凡事总有例外,就和凡人之中,总有。。。妖孽一样。。。

一页,两页,三页。。。张子尘眨着疲惫的双眼,随意地在考卷上勾勾画画了起来,好像他是这场之中唯一这么悠闲自在的人。

“没有了吗?怎么全是选择?”

张子尘抖搂了抖搂手中的试卷,所有的题。。。自己已经做完了。可好像距离考试开始也就刚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吧。。。

啪!

张子尘将手中的笔随意往桌子上一扔,随即起身准备交卷。但也就刚刚起身,脚步正往外移了一点的时候,突然一种巨大的压力感再次从自己背后迅速袭来。

砰!

“哎呦我天!”

只见又是刚刚那一堵墙再次摔了一地。。。

“怎么又是你这堵墙?”

“还不是为了躲你,突然起什么身啊。。。”

两人这一唱一和将考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尽数吸引而去,毕竟在及其安静的情况下。。。这种情况有点扎眼。

“两位是准备交卷吗?”

一名监考官两步走了过来,一脸淡漠地看着正在出洋相的两人,毕竟身在这俱乐部久了,高常人一等的观念就会随之而来。尤其是对于这俩二十分钟就放弃的人来说,说教简直是浪费自己的口水。

“嗯”

“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既然这样浪费时间精力金钱,干点什么别的不好”监考官漠然地抽回了两人的试卷,轻撇着嘴。

“难道答完了还不能提前交卷?”

“就是。。。”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地答道。

先不说别人,在场的其余考试者无一不嗤笑出了声儿。开什么玩笑?答完?当我们都是傻子?这是什么俱乐部,什么考题!还答完,答个屁完,不想答就别答了呗,被人家说两句听着就完事了。

就连拿着两份试卷的监考官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自己见过千奇百怪的考试的人多了去了,这样的可还是头次见,还一次见俩。。。真是。。。

监考官懒得再和这俩人说什么别的,扯着嘴角,一两个余光偶尔扫到了手中的试卷上面。

“好了,出口在那边”

那堵墙倒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转身就直奔出口去了。

反倒是张子尘,一直在打量这个撞了别人两次,却反而自己摔倒两次的墙,这哥们也挺有意思。。。

“我在外面等你啊小薇”

张子尘收回目光后,又冲着前面回头正看自己的小薇轻声也说了一句,却没有理会她那惊奇又有点受到惊吓的目光。

“等等。。。”

正在张子尘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直站在那里的监考官直接吼了俩字出来。。。

唰唰唰。。。

这名监考官双眼死死盯着自己手上那两份试卷,翻来覆去看了足有三遍之多。

这还算不小的动静,再次引起了周围考试者的围观,不过也只是小小的围观了一下,毕竟考题那么难,所有人又赶紧回过头去抓紧时间答题了。

“二位,请跟我来”

当淡漠的表情和语气终于被取代之后,这监考官还特意用上了“请”的字眼。

“二位,这是另外一份备用的试卷,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分别再答一份”

张子尘和那堵墙随着监考官来到了后台单独的一间小屋里,这儿除了桌椅之外,只有两张试卷和两根笔。

“这什么意思?”那堵墙的声音有些嗡里嗡气的。

“刚才我浏览了一下二位的试卷,前面我能看出答案的题,二位都答对了,至于后面我看不出答案的题,还有我根本不会的题,二位不仅给出了答案,甚至还是一模一样的答案”

“你可以查监控”张子尘丹凤眼一眯,自然听出来对方话中之意。

“不不不,两位,我绝没有这意思,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按理说我应该封卷上交,但出于对公平的考虑,还希望两位能配合我一下”

这监考官嘴里能开出一朵花来,但其脸上那掩饰不住的表情,让谁看见都会不爽。

“哼!”那堵墙索性也不废话,拿起手中的笔又开始了答题。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这里站着别动,眼睛也别眨地看着我们答题”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尤其对于张子尘来说,可以看不起自己,但别侮辱一个人的尊严。不仅仅是对这套简单的逻辑游戏小试题来说,对任何事情,其心中都有一口气。

唰唰唰唰。。。

两人由于刚才熟悉过一套门萨的测试题,再做的话只能更加熟练。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这小屋之中盘旋,这回仅仅只用了大概十五分钟。

“拿走”

“给你!”

虽然张子尘先扔下了笔,但试卷还没交出去的同时,自己身边那堵墙的手也伸了出来,其中同样也握着一份试卷。

。。。

小屋中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张子尘头一侧,一双丹凤眼仔细打量起了自己身边这堵墙。

当目光投去的同时,那堵墙的目光也随之而来,正好对上了张子尘的双眼。

“嘿嘿,你也挺快的啊”一声嗡里嗡气地憨笑率先传入了张子尘耳中。。。

。。。

可这小屋里还有一位门萨俱乐部的会员,就是那位监考官,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几乎都要傻掉了。

怎么感觉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高智商突然显示余额不足了呢。。。这这这。。。这可是自己亲眼所见,这俩人竟然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做了两套门萨测试题。。。

而且这次又是。。。

唰唰唰唰。。。

监考官还是有点不甘心地翻了四五遍两人的试卷。。。但是,情况依旧和上次一样。。。

一看这智商不足的监考官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两人几乎同时起身,准备推门出去,毕竟刚才的感觉不怎么好。。。

“等等!”

又是和刚才相同的情况。。。

“又干嘛,有完没完了你。。。”

那堵墙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监考官的下句话打断了。

“对于二位之前的态度,十分抱歉,虽然考试还没有结束,你们二位的成绩也暂时不能判定,但一天后,我们俱乐部在xm双子塔的聚会,还望二位一定赏光参加,届时两位准确的成绩会直接宣布”

这监考官再也没了之前盛气凌人的姿态,因为好像自己在sjz这地界上,一次性地遇见了两尊大神。。。看那试卷应该没错。。。两尊大神。

张子尘和那堵墙对于监考官这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倒是有点意外,但看着其那微微躬下的腰板,和手里递过来的东西。。。却之不恭那多不好意思。

“这是。。。”

“今晚飞往厦门的包机机票、五星酒店住宿七天票样以及不记名的visa门萨专属透支卡。二位什么都不用带,只要人过去就好”

这回可是轮到张子尘和那堵墙惊讶了,这俱乐部挺大的手笔啊,成绩还没出来,机票和透支卡就直接送出来了,万一自己没选上呢,这么多钱不是白浪费了。

“二位只管收下就好,这是门萨俱乐部内部的规定流程,在考试中,如果发现超水平的考试者,可直接邀请参与门萨聚会,不过具体二位能不能成为会员,还是上面说了算”监考官看着两人的神情解释道。

“哦。。。这样啊。。。”

这么说就是求贤若渴了,张子尘顿时对这所谓的世界最好高智商俱乐部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谢啦”那堵墙收好了手中的东西,直接推门离开了。

“那个,既然一个人也是去,两个人也是去,反正都是坐飞机,不行加个座儿呗,再弄张机票”

张子尘一看就剩俩人了,一脸无赖的样子立马破茧而出。

“。。。”

“什么!直接被邀请了?”考试一结束,小薇直接就找到了在门口等着的张子尘。

“嗯啊”张子尘眨着那双丹凤眼,把刚才的情况和小薇说了一通。

“。。。”

小薇瞪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张子尘,好像刚才自己听的只是一个故事一样。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呐,这是两张机票,还有酒店劵,还有信用卡,都是免费的。不过机票是今晚的哦,小薇你那有问题吗?”

“。。。”

看着张子尘手中那零零散散的几张纸片。。。小薇依旧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正好一起去玩玩呗,管他什么门萨不门萨的,这酒店的劵是七天的”

“可是。。。”

小薇那一脸让人读不懂的表情,瞬间降低了张子尘那边的热情。

“怎么?不想去吗?”张子尘也有点不解,这白来的东西,难道不该拿吗?

“不是啦。。。可我明天该回家了,毕竟假期要到了,昨天我刚和家里说好”

小薇收敛了一下表情,闪躲着张子尘的目光,小脸顿时变得红扑扑起来。

“哦哦哦。。。没事拉,当然还是你回家重要,那我可自己去玩一趟了哦”

好像。。。自己也反应过来点什么。。。张子尘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了起来。

“嗯嗯,果然还是比不过你哦,子尘你真厉害。去那边参加完聚会,然后尽早回家吧,等假期开始的话,高峰就要来了,不好回家呢”

小薇又蹦蹦跳跳到张子尘面前,一脸俏皮地说道。

“嗯,好的”

自己哪用什么回家啊,就在这sjz,只有一个破窝而已。张子尘想到这里,忍不住地摆了摆头。

话三 门萨聚会

中国,xm。

xm作为中国的沿海城市,靠近香港、澳门、sz,在经济发展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这里的环境和人文并没有因为经济的过速发展而受到丝毫的毁坏。

蓝天白云,清新到让人一呼吸就想沉醉的空气;干净的地面,还有那基本披满整座城市的绿植,无一不让人心旷神怡。xm作为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在国际上的排名一直很靠前,可能这也是门萨把分部设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xm,双子塔。

由裙房相连的这两个独立塔楼,是xm现在标志性的城市景观之一。这样的建筑远观或者单单从图片上来看的话,一点都感受不到其的壮观,只有站在双子塔的脚下,才能不断感叹人类的鬼斧神工。

“我操。。。我日。。。我。。。天。。。”

阿巨此刻就站在双子塔的脚下,正由衷地用自己的语言对双子塔进行赞美。

“阿巨。。。能不能有点出息。。。”

周围人被阿巨那没见过世面又大嗓门的声音吸引了注意,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出息。。。什么叫出息。。。老子活了这么多年,真的都活狗身上了。。。”阿巨却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赶紧赶紧。。。丢人现眼的。。。”

张子尘红着脸,和拖死狗一样的,把阿巨拉进了双子塔内。

~~~~~~~~~~~~~~~~~~~~~~~~~~~~~~~

“我操。。。我日。。。我。。。天。。。”

阿巨躺在五星级酒店的超级大床上,继续用自己的语言赞美这超级豪华的套房。

“。。。真不该带你来”

是小薇说来不了,张子尘才选择带阿巨来的,反正有两张机票,免费的透支卡,不带白不带。

但只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妈的,绝对不该带这货来。。。刚才丢人现眼也就算了。。。在飞机上竟然毫无节操地要了人家3份饭,十几杯饮料。。。虽然是坐的包机头等舱,但明显能感觉出来空姐那寂寞又强挤着笑容的脸已经开始抽搐了。

“不带我?!为啥不带我?!这么好的见世面的机会你竟然不带我?!那你想带谁?”

扑棱一下,阿巨直接从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张子尘,那意思就是你再多说一句话,老子就和你玩命。

“。。。又把苏灵一个人扔下。。。”

“别提她啊,烦着呢,什么他妈女人,咱哥俩进局子的时候,那娘们没想着去捞咱们也就算了。这咱都出来多少天了,竟然连个面都不露,你说说,哎,尘子你说说,什么玩意这是个,吃好的喝好的时候有她,妈的一有情况溜得比兔子都快”

一听张子尘提到了苏灵,阿巨直接跳着脚地开骂了起来,不过情况确实和他说的差不多。

“苏灵一直露面?没在窝里?”

“在个屁尘子!在个屁!早不知道溜哪去了”

说实话,张子尘到现在才知道这情况,自从两人出来以后的这几天,张子尘基本一直泡在石南大,对窝里的情况,也没多了解。要不是刚才才听阿巨说苏灵一直没出现,自己还真不知道。

“苏灵这都踏踏实实地跟了你多久,怎么可能溜了?是不是出市找她的亲戚去了,毕竟咱俩不在这么多天,吃饭也是个问题”

骂归骂,要说阿巨一点都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你多不在意身边的这个女人,一旦其消失了,肯定感觉会有点怅然若失。况且阿巨怎么可能不在乎苏灵,自从她跟了自己以后,俩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和张子尘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不说对这个女人已心有所属了吧,但肯定两人早已经习惯了彼此。

“提她干嘛,那么大人了,老子在这呢,早晚得知道回来。既然咱们出来了,那就好好乐呵乐呵,听说你有张不记名又不用还的透支卡是吧”

“。。。”

~~~~~~~~~~~~~~~~~~~~~~~~~~~~~~~

双子塔a座,五星酒店会客厅。

门萨俱乐部一年一度的聚会如期举行,虽然其所收纳的会员人数已经超过十万,但能对聚会成行的会员,却不足百一。即便是这样,来自全世界的门萨会员,依旧把这间偌大的会客厅挤了个满当。

围坐在上百张圆桌周围的男女老少都在滔滔不绝地榨空着大脑,毕竟这是一个脑力和智商的集会,和其余别的一切都无关。

“请问您的姓名”

张子尘依照指示走到会客厅前门接待处,还没站定,一名国外的老者接待说着中文,先毕恭毕敬地对其侧头示意。

“张子尘,谢谢”

“哦!有位朋友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请跟我来!”

接待老者从台里绕了出来,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人看着那么舒服。

张子尘礼貌地冲老者点了点头,跟随其脚步走入了会客厅。

“哈喽!又见面啦!”

门分左右,一下推开,却被里面的一个庞然大物堵了个严丝合缝,与其说是庞然大物,不如说是一堵墙。

“唔,帅哥,来得够早啊”

这位自然是那个在sjz的入会考试上和自己打了个平分秋色的“墙”,虽然说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毕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堵墙也能算作半个老乡。

“嘿嘿,还没见过这聚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就兴奋地早来了会”这堵墙的声音依旧是嗡里嗡气的。

“还不知道帅哥你叫什么?”

“楚年,你呢?”

“张子尘”

“二位,请跟我这边来吧”

接待老者待二者寒暄了两句后,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接着示意两人跟着自己走。

双子塔中入住的这家顶级五星酒店可谓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单单这间偌大的会客厅,想笔直地穿过去,走路也得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况且这里还有接近千人的聚会,人员流动穿梭,热闹异常。

这里有富甲一方的商贾,也有街边不入流的混混;有掌握生杀大权的法官,也有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有快至耄耋的老人,也有刚刚十几岁的孩童。总之门萨的会员,只要围坐在这一张张圆桌周围,那所有的政见、宗教、偏见等等都要被统统抛弃,大脑、智商、人类的进步在这里才是主色调。

也正是这种类似放空身心的要求和手段,让每次门萨的聚会都格外和谐和成功,毕竟现实生活中的压力太大,能抱着单一的目的去做一件单一的事儿,是很不容易的。

~~~~~~~~~~~~~~~~~~~~~~~~~~~~~~~

“二位,请”

接待老者带领二人穿过了人员最为密集的区域,来到会客厅中的电梯前,按开了电梯。

张子尘和楚年两人也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前后走上了电梯。毕竟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高楼大厦,难道还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

“为二位服务,是我的荣幸”

老者依旧操着那口熟练的中文,在帮二人按亮一个楼层按钮之后,又躬身退下了电梯。

“辛苦了大爷”

电梯门缓缓关闭,好像把世界分割成了两个,里面一个,外面一个。不过随着张子尘这句话落下,外面世界里的大爷直起了身,赧微笑着耸了耸肩。

~~~~~~~~~~~~~~~~~~~~~~~~~~~~~~~

双子塔高约三百一十二米,不算顶层的停机坪共有六十四层,这种高度的标志性建筑在xm已经算作是第一高楼了。

现在张子尘和楚年乘坐的电梯正飞速地在其内部穿梭,由于是专用电梯,所以从会客厅所在的十层到达接待老者所按的六十层,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难道我答的试卷已经惊动世界了?没感觉到消息啊”

“哈哈,试卷那只是对无聊的人说的吧,不过现在小孩刷新世界纪录的速度已经够意思了”张子尘笑着打趣道。

自从门萨入会试卷成为世界上测量个人智商的有力参考工具之后,不断有人刷新着最高值。布莱克本一个十岁的小男孩拿了162分,震惊了全世界,同样还有一位埃塞克斯的十二岁小姑娘同样拿过162分,换算成智商后,甚至比爱因斯坦和霍金的智商还要高。

“就是,我也觉得我自己好小”

楚年嗡里嗡气的声音格外招笑,不过两人也就刚相互调侃了几句,电梯显示屏上的楼层已经跳到了六十。

。。。

这超豪华酒店的超豪华电梯,开门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响声,而且在上升的过程中也没有丝毫的失重感,要是不抬头的话,你甚至都感觉不到电梯的停顿。

“难道。。。大爷摁错了?”

电梯外走廊另一端,一张圆桌的周围,围坐着四个人,每人手上都插着一层叠一层的高高扑克。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张子尘和楚年刚往外跨出第一步,八只眼的目光便瞬间对焦了过去。

“欢迎二位,你们的目的地没错,不过请随便先坐一下,等我们打完这把扑克”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休闲服的亚裔中年男子,斜叼着一根香烟,双手扶着插得高高的扑克。虽然他说的是中文,不过随便是谁都能听出来他并不是中国人。

“喔喔喔,这可怎么办呢s,看来咱俩这回需要学点什么了(英)”

坐在亚裔中年男子旁边的是一位穿着衬衣的欧美壮汉,那薄薄的白衬衣根本就遮挡不住他那如同虬龙一般的肌肉。

“顺,报,接着十成一联,三花加清牌!(英)”

壮汉口中的s似乎根本就没在意对方说的是什么,只见她那汉白玉一般的十指快速倒了三把牌,就瞬间把手中那些成灾的扑克牌放到了桌上,接着一抹红霞瞬间攀上了她那绝美的容颜。

“真是够了!s!你又出千?(英)”

看着s跟前那依次摆放的不到五十张牌,最边上的一位带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奶油小哥率先不干了。

“老娘出千?和你们?笑话!(英)”

s扭动着那魔鬼一般的腰肢,潇洒又妩媚地从其他三人面前各抽走了一美金。

“刚才这两位。。。小朋友进来的时候?(英)”壮汉一甩手中的牌,目光玩味地看着身边的美女。

“好了好了,各位,小游戏到此为止,接下来才是咱们的正事(英)”

这把牌终于结束,亚裔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回了回身,目光正好落在身后那俩好奇宝宝的身上。

话四 第一个游戏

气氛因为这样突兀的戛然而止,而变得诡异了起来,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会面,再加上陌生的人,恐怕谁都不会对这陌生的一切产生些许的好感吧。

“两位朋友请坐,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首先欢迎你们的到来”

说话的是刚才那位中年男子,虽然说的是中文,但他那有些蹩脚,又带着异国强调的普通话,听起来让人格外不舒服。

“谢谢。。。不过我们是应邀来参加门萨聚会的,不知道。。。”

“哎。。。干嘛说那么扫兴的话,就算参加聚会也不着急这一会”中年男子直接打断了楚年的询问,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话说到这张子尘有点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在xm受邀参加聚会,自己和那堵墙却在接待的指引下,穿过正儿八经门萨聚会的地方直接来到了这里,看来应该是和之前参加的考试有关系吧。

“按我们这的规矩,既然都来到这了,那就玩个游戏吧”

蹩脚的普通话结束以后,接着又传来了类似南方普通话的生硬港式中文,而说话的正是坐在那里的金丝眼镜。

玩游戏。。。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这莫名其妙和奇奇怪怪的事情全让自己碰上了。张子尘有些郁闷地看着圆桌上兴致勃勃的各位,实在不知道下面的话该怎么接。

“行啊,怎么玩?”

可张子尘身旁那堵墙却丝毫没在意这些事情,一听到玩个游戏后,直接用自己那嗡里嗡气的声音附和道。

“怎么玩你随意,总之,随便我们中的谁,能‘喔。。。’出来一声就ok”

金丝眼镜耸了耸肩,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脸说不清是什么意思的表情在从头到尾地打量着两人。

妈的。。。

这到底是想搞什么,就算是自己来这里参加一个从来没参加过的聚会,可谁见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带进了一个房间,见了不少莫名其妙的人,没做自我介绍也就算了,还上来就要玩游戏的。

再退一万步讲,这些都放一边不说,可自己身旁这堵,一听到玩游戏就有点兴致勃勃的墙,是几个意思。。。

张子尘叹了口气,在心中暗骂了两句。本想等着身边那堵墙继续接话,没承想这货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再继续,而是蜷在那瘦小的椅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侠,你不是答应他们要玩游戏的吗?”忍着要爆槽的冲动,张子尘咬牙切齿地冲还在装傻的楚年说道。

“当然是你先来啊,你长得比较帅吗”

看着楚年那无辜,又一本正经的脸,张子尘忍不住想使劲扯扯他那厚厚的脸皮。你他娘的和这帮人是一伙的吧,干什么这是,就这么把老子卖了?

“ok,可以开始了吗”

包括金丝眼镜在内的四人可没兴趣看俩人叽叽歪歪,既然已经万事俱备了,那还费劲等什么东风。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只有张子尘一人是满脸的黑线。。。在街上混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卖别人,这他妈被卖的这么彻底的,今儿还算是头一遭。。。

不过自己还能说什么?没办法,谁让自己当初参加考试了呢,谁让自己屁颠屁颠地来xm了呢,谁让自己又摊上了个这货呢。。。张子尘用写满愤怒的丹凤眼,狠狠冲楚年那无辜的脸上剜了一刀。

“那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用这些扑克吧”

叹了口气,无奈,张子尘只得起身张望了一下,这六十层是一个平层的会所,在电梯口外,门廊往前两步就摆着几人聚在一起的圆桌。要说能拿来玩点东西的,除了这扑克还真没什么。

想罢张子尘从圆桌上抄了大概百张的扑克,耐心地翻成一面后,整理整齐又放回了桌上。

“我不会英语,所以麻烦啦”

张子尘冲金丝眼镜示意了一下后,接着从远处把自己刚才坐的椅子搬了过来,也围坐在了圆桌旁众人的对面。

“这里有大概一百张的扑克牌,是我刚才从桌子上拿的,如果可以,请美女你随意抽取一张,我来猜它的花色和数字”

金丝眼镜的翻译速度很快,类似同声传译,基本是张子尘前言刚出来,他的后语就衔接了上去,所以当张子尘的话音刚落,他的翻译也基本结束了。

“唔,可以(英)”

其实不用听金丝眼镜的翻译,光是看张子尘的表情和动作,s就知道他需要自己做什么,以及他想玩的是什么。

不过好像他想玩的东西,有点小儿科吧。。。

s嘴角微微向上一扯,那精致的五官和绝美的脸庞顿时变成了这世上最美好的景色。

“ok,就这张吧(英)”

在s选牌之前,张子尘特意把所有牌在桌子上遛成了一排,一双丹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好的,你可以确认一下你手中的牌,不过不要让我看到,一会我要。。。”

“梅花五(英)”

。。。

可张子尘的话还没说完,金丝眼镜的翻译也被突然打断。

“嘿b,如果你用你的那些小天赋,就没意思了哦(英)”

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倒是乐呵呵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不不不m,这是相当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算是魔术的手法而已(英)”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那里抱着双臂的壮汉,对于他来说,张子尘想玩的这小把戏实在是太不入流了,如果换做自己的话,现在就能至少想出十种方法来猜到被选中的牌。

壮汉的声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又都落到了张子尘的身上,虽然其一直没有说话,不过任谁都能感觉出他现在的处境,好像并不怎么好。

。。。

“既然大叔觉得容易做到,那么你来说怎么玩好了”

张子尘紧眯着那双丹凤眼,将圆桌周围所有人细微的神情都深深烙进了脑子里。

“没问题(英)”

金丝眼镜的翻译一结束,这壮汉倒也干脆,直接把刚才遛开的牌熟练一整,拿到桌下花切了两下,每张牌相互拍打的“辟嗒”声听得格外清楚。

“牌不需要遛开,就这样继续吧(英)”

壮汉点了点自己放在面前的一沓牌,目光有点玩味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张子尘。

“好吧,美女,还是请你抽张牌”

张子尘顿了一顿,先是深深看了壮汉一眼,接着对坐在自己对面的s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过张子尘这次却按照壮汉的要求,没有再把牌遛开。

“年轻又潇洒,b,你太苛刻了哦(英)”

虽然那性感的小嘴儿上在为张子尘打抱不平,不过谁也能看出来这美女脸上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好了先生,就这张牌吧(英)”

s拿着刚抽出来的牌,慵懒地看着张子尘,那表情简直媚到人骨酥。

“看来,我好像不该玩这个游戏”

张子尘挑了挑眉毛,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对于s一直抛来的电眼,自己这血肉之躯可有点吃不消。

“如果是这张牌的话。。。”

说着话,张子尘身子很自然地往前一倾,顺手就想接过s手中的牌。

“哎。。。先生,怎么?你该不会是想摸牌吧(英)”

就在张子尘要摸到牌的一瞬间,s一动那如若无骨的胳膊,恰好避开了眼前递过来的手指。

“唔。。。”

这是什么意思,傻子都能看明白,张子尘无奈地抽身,一摊手,听完金丝眼镜的翻译后,又轻轻靠回了椅背上。

“扑克可是这世界上最好辨认的东西了,如果让我摸到一张牌,想知道它的花色和数字,实在是易如反掌,所以这位先生,你要想换来我的一声‘喔’,那就这样猜吧(英)”

s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十分容易神游物外,毕竟那声音实在是。。。太媚了。。。

“我们还是一路的s,哈哈(英)”

壮汉在旁边静静地看着s玩得这一出,兴趣也被瞬间提上来不少。

“你确定吗?”

靠在椅背上的张子尘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可能是他正在摸鼻梁的右手挡住了其后的一切吧。

“当然,如果你能猜到,我愿意在你说的任何一个地方,说‘喔’(英)”

s把牌往胸前一提,直接塞进了自己那高耸的山峰之中,接着又咬了咬红红的嘴唇,一脸渴望地看着张子尘。

。。。

终于,圆桌之上再也没人说话了,因为好像除了张子尘以外,都比较满意现在的情况。s和壮汉自然不用说,金丝眼镜和中年男人经过这几出之后,也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张子尘。

妈的。。。你们这帮真他妈不好糊弄的家伙们。。。就刚才随便玩的一手,都能把阿巨玩的一愣一愣的,哪能这么费劲。。。废了老鼻子劲了要。

随着之后安静的几秒,张子尘心里可是开始喋喋不休了,说好的随便玩,怎么才说了几句话就玩成这样了,真是的。。。

“这张牌是,红心六”

话五 第二个游戏

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这突兀的三个字反而更能衬托出一种空灵的感觉,就像张子尘脱口而出的这三个字,仿佛直接把所有人的反应生生拉慢了一个节拍。

。。。

“喔。。。”

s那本来慵懒的表情虽然消失了一瞬间,但还是被张子尘捕捉了个干净。这也就意味着。。。还好自己猜对了。

“什么?真的是红心六?(英)”

就连负责翻译的金丝眼镜也有点好奇地冲s凑了过去,毕竟自己刚才也在跟着玩这个游戏,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唔。。。让我想想看。。。这是什么小把戏呢(英)”

壮汉看着s把牌摊放在桌上后,立马陷入了思考,对于张子尘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准确猜中,确实是没有想到。

“漂亮,我也只是猜中了点数而已,不知道花色你是怎么猜中的呢?(英)”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把头扭向张子尘。

“嘿,嘿,嘿,m,你不是在这玩后知后觉吧?你猜中了点数?(英)”

s绝美脸蛋上的倦容随着中年男人的话一起消失了个干净,难道自己抽的这张牌这么好看出来吗。

“当然,不过要不是他,我可猜不到哦(英)”

中年男人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好像不管在何时何地的何种情况,都不会着急一般。

“shit!”

s的大脑好像瞬间被击中了一般,让中年人这么一说,立马反应了过来。接着一咬银牙,顿时一丝自嘲的表情就爬上了她那绝美的面庞。

“不知可否领教?(英)”

壮汉似乎对张子尘刚才的这个游戏特别感兴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提出了交流的意愿。

“当然”

张子尘点了点头,冲着s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

“我刚出电梯时,仅仅在座各位的目光偏移那一瞬间,坐我对面的这位美女就完成了一次极快的偷天换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在我挑牌整牌遛牌时,只要是触摸到牌的每个动作,这位大叔的眼睛就丝毫没有离开过。。。综合以上的情况来看,这圆桌上的道儿很深,但弄不清水有多深的我只好先让美女抽了一次牌,试探一下在座的各位。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位大叔可以轻松的记得这近百张牌的花色点数和顺序。所以。。。我本来想玩的那些小把戏,可就统统都搬不上台面了。”

“哈哈,b,你吓到了小孩哦(英)”

中年男人调侃了一句壮汉,不过眼睛却透过前面的玻璃片,一直仔细地打量着张子尘。

“我不是魔术师,不懂得那些魔术的手法,不过还好,在什么弊都做不了的情况下,运气站在了我这边。自从我下电梯到开始玩游戏,这位美女三次扶正了手上的戒指,两次翻正了项链上的挂坠,而且她在打牌的时候,不仅牌面点数是整齐地从大到小排列,而且每张牌的前后高低放得都分毫不差。很明显了不是吗,这位美女应该多少有一些自我强迫症”

刚才游戏玩的很惊险,旁观者自然没觉得什么,其实张子尘心里一直捏着一把汗。

“所以在之后你又问了s一遍,让她再确认一下手中的牌?”金丝眼镜似乎也明白了张子尘的手法。

“感谢上帝,你是在笑话我吗,d?(英)”

虽然没有听懂,但似乎s对金丝眼镜刚才那句话很不满意,不过在被张子尘猜中以后,她的表情一直都有些懊恼。

“没错,因为扑克的牌面是全世界一致的,只有四和六的牌面花色是两列的排序,其余都是单列,三列或者是人像。所以对于有强迫症的人来说,让她在第二次抽牌,并第二次确认手中的牌的时候,她一定会仔细核对一下手中牌的点数和花色。当我看到美女的目光在牌面上左边大致停留了三下,右边大致停留了三下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手中牌的点数是六”

张子尘不好意思地冲s笑了笑,毕竟自己是利用对方的习惯猜中了牌的点数,而且还这么堂而皇之的讲了出来。

还没听完金丝眼镜的翻译,s便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刚才自己确实是疏忽了,对于嗜赌如命的人来说,强迫症绝对算是致命的弱点,以往在赌场之中,自己从来都可以把强迫症掩饰地很完美,没想到这次只有那么一瞬间没注意,就被抓了个体无完肤。

“嗯,可我到现在也没想出来,你是怎么猜到s手中牌的花色的”中年男人摸着下巴思索着。

“是因为暗示吧?”

一直没有说话,蜷在椅子里的楚年突兀地来了一句。

所有人的耳朵和目光瞬间冲着声源聚了过去,连趴在桌子上的s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和墙一样的楚年。不过要说最惊讶的还是张子尘,因为这一直蜷在椅子里,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的家伙,竟然把自己的心思猜了个明明白白!

。。。

“没错”

“迫牌?!(英)”

一看张子尘承认了楚年的说法,坐在一边的壮汉这回彻底被搞了个一头雾水。

“这算什么迫牌?s,你见过这样的迫牌手法吗?(英)”

金丝眼镜也没明白楚年和张子尘的意思,不过壮汉所提到的迫牌倒也能算作是一种方法,毕竟那也是涉及到暗示一类的操作。

“别拿我开玩笑了各位,怎么说我也是在醒着的时候玩的,怎么可能是迫牌,再说了,哪种迫牌的手法是不需要接触牌的?(英)”

s说的的确没有错,迫牌的手法有很多种,古典迫牌,十字迫牌,经典手法迫牌,但不论各种迫牌的手法都是需要接触到牌的。即便只是要求迫出来相应的花色,但如果要求完全不接触牌,是不太可能做到的。要说这涉及到扑克的技巧,可能这世界上也没有谁能比s更熟悉了。

“他用的不是魔术手法,而是那个东西”

楚年的再次出声又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当在座各位的目光顺着其抬起的手指望过去,正好落在了一出电梯门廊的那幅壁画上。

“壁画吗?”中年男人陷入了沉思。

“按这幅壁画的位置来看,正好它是一直对着s的(英)”

壮汉扶着下巴,心里也在咂摸着。这是一副很普通的壁画,算不上什么流派,更算不上什么艺术品,说白了就是一个简单的装饰,由一颗颗红心组成的装饰壁画。

“红心吗?嗯。。。这么说的话,咱们乘坐电梯时,屏幕上显示往上运行的图案,也是由一颗颗心形的图案组成的(英)”

有研究表明,当你身处在一个比较陌生的环境,或者和陌生人一起乘坐电梯时,有百分之九十六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电梯运行的显示屏上,所以金丝眼镜注意到的这点也不奇怪,毕竟刚才那个狭小的电梯里,有四个人在一起挤了几分钟。

“不仅这样,酒店房间所有的门把手,接待身上佩戴的卡片,s手上和胸前的宝石,全都是心形的(英)”

中年男人只是略加思考,便将这些,所谓心形的巧合补充了完整。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所谓的暗示?(英)”

s睁着那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蜷在椅子里的楚年,那番模样像是想诱惑对方犯罪。

“严格来说是心理暗示,一种非人为因素的被动心理暗示”

可楚年似乎对女人的目光免疫,任凭s投射过来的目光再娇媚,他的话语中也丝毫感觉不出来有感情的波动。

“即便这样,那你又是怎么猜到我抽到了红桃呢?”s自讨了个没趣,索性又把目光投向了张子尘。

“玩这种游戏,人们心里往往都会有种潜意识,这种潜意识的,是你期望或者猜测自己即将抽中的牌,刚才各位也说了,经过之前的那些暗示,你的潜意识里会不自觉地期望自己抽到红桃。虽然抽中红桃的几率并不大,但当这位美女看到手中牌,又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对面墙上的壁画,嘴角微微一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回运气站在了我的这边”

张子尘摆了摆手,这回玩的真是侥幸的成分占绝大多数。因为不管是猜点数还是猜花色,只要没碰对,或者只要运气再不好一点,这猜中的几率是很小很小的。

圆桌之上的气氛再次沉寂了下来,毕竟再天大的秘密,只要说破了,那就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神秘感。能在如此苛刻的条件下猜牌,乍一看之下很让人不解,不过听完解释以后,不免会让人觉得也不过如此。

~~~~~~~~~~~~~~~~~~~~~~~~~~~~~~

“接下来该我了吧?”

当一个人能让你刮目相看的时候,他的话也会随之变得格外有魅力,虽然楚年那嗡里嗡气的声音依旧很奇怪。

“唔,请”

这回不仅是在座的四位,就连张子尘也对楚年起了不小的兴趣,这个人。。。虽然自己之前和他并没有有过交集,不过就拿他刚才能猜到自己心思的水平,就绝对不能轻视。

“我可没有长的帅的人那种运气,硬拼的话我向来也都是输,不过既然已经用到扑克了,那我也接着用吧”

楚年自顾自地碎碎念着,脸上依旧是那无所谓的表情,可能对于这种程度的游戏,实在是对他造不成威胁。只见其轱扭轱扭了两下,不过却依旧蜷在那里没有动弹。

。。。

时间就这样滴答着流逝了两分钟,不过自从楚年咋呼了几句,轱扭了两下之后,接下来竟然没动静了。

然后时间又过了五分钟。

。。。

“大侠,你在攒内力吗?”

张子尘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对于这堵滑稽的墙,自己真的是无语到了一定的境界。

“其实我是懒得动。。。然后我又在想,不动的话,怎么玩游戏呢?”

摇着那张大饼一样脸,楚年脸上的神情难得的认真了起来。可谁又知道他那是假正经,还是真的在思索什么。

“美女,请你帮个忙”

“ok,请讲(英)”

“桌子上的牌,请你全部帮我整理起来,谢谢”

对于猛然叫到自己,s其实是有点诧异的,毕竟刚才张子尘玩的小把戏已经把自己那些容易被利用的地方,利用了个遍,再玩一次的话。。。怎么。。。真当老娘是白给的。

s想着,那纤细的双手已经飞速的整合了所有的牌,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如果说之前自己确实没注意很多细节,那么这次,这张圆桌就是赌场里的赌台,是自己的主场。

嗒嗒嗒嗒。。。

只用了二十秒不到的时间,五副完整的扑克就这样整齐地摆在了桌子上,一共二百五十张左右的牌,甚至连壮汉都有点记不清里面的顺序,因为有好几次他都发现了s在洗牌的时候,手上玩了暗活。

“还满意吗?(英)”

s玉指点着桌上的扑克,一脸狐媚地看着远远坐在那里的楚年。

“唔,谢谢,那么眼镜帅哥,请你随便说一个数字,只要在这些牌张数的范围内就行”

在s切牌的时候,楚年的注意力似乎根本就没在她的手上,别说发现她玩的那些暗活了,就连怎么洗的牌好像也没注意。

“好的,第五张”

金丝眼镜笑了笑,思考都没思考,直接选了一个极为靠前的数字。

因为他明白这种抽签类的游戏,大部分是心理的博弈,就和你参加商场的抽奖一样,当商家把签排列到你面前时,你会不自觉地选择中间段的签,对于头尾的签,人们会下意识地觉得大奖不可能在那里。

这和古典迫牌的手法也有点类似,当魔术师深入群众,划着手里的牌让你随便选一张的时候,如果你不跟着魔术师的节奏,直接选他手里那沓牌的第一张时,水平一般的魔术师可能直接就傻眼了。

“好的,第五张”

在座各位自然也都明白金丝眼睛的意思,好像只有楚年依旧傻呵呵地在不知所以然。

“那肌肉帅哥,介不介意随便说一张牌的点数和花色呢”

“我的荣幸,黑桃十(英)”

壮汉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虽然他也觉得今天红桃看着格外的顺眼,但是既然要随便说,那就选择下意识里的第一反应。

“好的,如果数出这沓牌的第五张,它的点数和花色正好是黑桃十的话,那么各位,请喔地大声一点”

楚年乐呵呵地扫视着面前的五个人,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很是滑稽。

“难道。。。”听完楚年的话,壮汉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了起来。

“这位伯伯,请你帮我从这沓牌的上面数到第五张,然后帮我翻过来”

别说壮汉的表情精彩了起来,包括张子尘在内,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当然前提是楚年玩得这一出真能成的话。

“先等等哈,眼镜帅哥,如果我重新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现在可以再说一个数字”

还玩?!金丝眼镜眯着眼镜打量着远远坐在那里的楚年,这场心理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真的可以不接触牌,通过陌生的三个人,就能把牌完美地找出来?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不变,还是第五张”思考了片刻,金丝眼镜并没有改变自己的选择。

“那好,伯伯,麻烦你”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满脸憨笑的楚年,右手慢慢触摸到了整齐放在圆桌上的那沓牌。

第一张。。。第二张。。。中年男人摸牌的速度很慢,不过所拿下来的每张牌似乎都狠狠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

第三张。。。第四张。。。就当中年男人把第四张牌放到一边,刚刚摸上第五张牌的时候,气氛骤然落针可闻,甚至这聚会的小厅里的人们都忘记了呼吸。

“等等!(英)”

就在第五张牌要被中年男人攥到手里的瞬间,金丝眼镜突然发话叫停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话六 真正的门萨

“我要换牌,不要刚才的第五张了,这回我选择第一百四十张”

不得不说,金丝眼镜这手很高明,如果你想玩这个游戏,想玩成这个游戏,那必然刚才该动的马脚都已经动了。如果之前对方提示你是否要换牌,这很可能是心理的博弈,但现在的这种形式,就是谁来了也无法扭转的吧。

“可以,不过你只有一次换牌的机会哦,这次更改过后就不能再变了”

即便面对这样突发的状况,楚年那胖胖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异样的神情,好像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样。

“该死,s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第五张牌是什么?(英)”

抓着自己的头发,金丝眼镜脸上那有点抓狂的表情让人可以明显感觉出其内心的挣扎。

“真的不知道,我在洗牌的时候刻意没有记牌,相信b你也不知道第五张是什么牌吧(英)”

“没错,我没跟上s的手法(英)”

两人此刻都不愿再过多说话,沉浸在这样一种紧张又奇妙的环境里,谁都会上瘾。

“确定了吗d,要第一百四十张牌吗?”中年男人一直保持着拿牌的姿势。

“确定!”

金丝眼镜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情况已经是这样了,自己此刻只能相信自己。因为不论从哪方面看,那小子是不可能完成这么不可思议的游戏的。

不对,这里好像哪里不对。

张子尘眯着那双丹凤眼,突然感觉脑海之中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一样。

可。。。是哪里不对呢。

将目光从楚年的身上移开,张子尘开始环顾自己的左右。

“好的,请吧”

随着楚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中年男人慢慢翻开了一直摸着的第五张牌,接着向桌上一放,推到了大家眼前。

“该死!!!(英)”

那竟然不是黑桃十!金丝眼镜现在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样的心态,后悔自己改变了数字?还是心底里期望那就是张黑桃十?可这明明是不可能的游戏,自己又怎么会期待那是黑桃十呢?

“不过我们要的可不是这张(英)”

中年男人看清花色和点数后,又默默翻起了剩余的牌,这回由于数字较大,所以其翻牌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s的一双美目也丝毫没有离开那被翻开的一张张牌,自己对于楚年想玩的这游戏,已经从不信渐渐变得期待了起来。不过期待他玩成还是玩砸,可就不好说了。

一百三十九。。。一百四十。。。

不管路程有多长多艰难,结果总是会来临的,中年男人拿着第一百四十张牌,背面朝上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了金丝眼镜面前。

。。。

意料之中的,金丝眼镜并没有急于翻过来这张牌,反而是摸着下巴,透过眼镜片,死死地盯着牌后的花色,仿佛想直接把它看透一样。

“如果这张是黑桃十的话,请大家‘喔’的大声一点哦”楚年摇头晃脑地蜷在椅子里,始终没有离开过一步。

“够了!”

被楚年这一激,金丝眼镜猛然抄起了手中的牌,翻过来狠狠摔在了圆桌上。

。。。

那映入眼帘的。。。真的没有别的花色和点数。。。

赫然就是一张黑桃十。。。

“喔!!!完美!这是完美的巴格拉斯效果!(英)”壮汉在看到自己说出来的花色和点数后,忍不住地摇起头来。

“你们中国还真是藏龙卧虎啊,d(英)”

s也忍不住地拍起手来,毕竟这个游戏的效果太震撼了,真的让人毫无头绪,而且这根本就是不可思议,没有丝毫逻辑可言的游戏。

对于楚年的这个游戏,张子尘也被震撼到无以复加,至少自己是根本不知道那货是怎么完成的。就算作为魔术来说,这货玩的这个,难度也太大了。

“不知道可否赐教?(英)”

壮汉依旧沉浸在有点激动的心情里,尤其对于这种从未被解密的魔术,绝对是他的最爱。

“抱歉,刚才肌肉帅哥你自己也说了,这是巴格拉斯效果,算作是一种永恒的秘密,所以。。。”

“哦哦,抱歉,我只是有点激动,毕竟你们中国有个叫刘谦的魔术师,他复制的那个所谓的巴格拉斯效果,都能获得巴格拉斯本人的称赞,那你的这个真的可以称为完美了(英)”

俗话说,人有所谓有所不为,既然你选择了你的兴趣,那就请在其规则的框架内遨游,萨斯顿三原则,是每一位喜欢魔术,了解魔术的人都应该自觉遵守的。所以对于这点忍耐,壮汉还是有的,不过这巴格拉斯效果实在是太诱人了,比起刘谦那个粗制的版本,眼前的这个简直是上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总之,咱们俩该学中文了b,你准备好了吗,上回的日语你可是被我足足落下了二十分钟(英)”s支着下巴打趣道。

这世界上总归还是应该有点秘密,对于什么事情来说都是一样,当你把一切疑惑都解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吧。壮汉出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心思强制性地从刚才的巴格拉斯效果中抽离了出来。

“要看效果的好吗s,不过这回在哪个方面,你都会输给我(英)”壮汉起身将一本书扔到了s的面前,接着目光挑衅地翻了翻。

“好了两位朋友,还请原谅我们的冒昧,不过这是我们门萨俱乐部由来已久的规矩。总之,先欢迎你们加入门萨俱乐部”

中年男人这句话总算是回归到了正题之上,这才是张子尘和楚年来这里的第一目的。

“唔。。。这么说我们考试通过了?不过你们那考试还真难伺候”

对于自己参加选拔考试发生的小事件,楚年可是一直耿耿于怀,不是说对考试的规则有什么意见,而是对那个监考的门萨俱乐部成员成见颇深。

“哈哈,当然是通过了,对于那个监考人员你也不用在意,因为在俱乐部里你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什么。。。什么意思。。。”

楚年有点蒙,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中年男人那一脸憨厚又礼貌的表情,他也不像个开玩笑的人。

金丝眼镜嗤笑了一声,依旧是斜坐在椅子上,手点着圆桌一字一句地冲两人说道。

“你想多了,因为这里才是真正的门萨俱乐部”

话七 门萨的真相

张子尘眯着那双丹凤眼看着圆桌上的扑克牌,一种陌生夹杂着莫名的无助感瞬间布满了心间,就好像之前曾有的那种无助感再次阵阵袭来,几乎要压的自己喘不上起来。

不应该。。。不应该这样。。。

这样的感觉不应该再存在了,自己现在不在sjz,也没有再接触那些诡异的漩涡了,这里更没有什么悬案,可为什么。。。那种曾经让自己有些惧怕的感觉却又不受控制地呼啸而来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扶着自己的额头,张子尘几乎是下意识地说着。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与张子尘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楚年那完全的乐天派。

“你指的是什么,楼下那聒噪的聚会?该不会你们以为那就是门萨的聚会吧”

金丝眼镜连正眼都没递给张子尘和楚年,这两人实在是可笑的可以,楼下那帮聒噪的人们算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是吗?我还觉得那有个黑人哥们玩的数字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这眼高于顶的家伙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个大规模的聚会可是一年一度,门萨官方组织的俱乐部会员聚会,虽说不可能召集到所有的成员吧,但也是因为受限于举办地点和时间的限制,怎么就能说不算是门萨的聚会了。

“好了d,两位,还是由我来向你们做一个介绍说明吧”

中年男人扶了扶黑框眼镜,依旧是那副慢条斯理又文质彬彬的模样。

“门萨俱乐部一九四六年在英国成立,到现在已经接近百年的时间,这个俱乐部旨在号召高智商人的加入,并可以彼此获得认可、交流、提高。至于智商的高低,则通过那些由门萨官方和权威机构不断研究开发、编纂汇总的高难试题来判定。如果可以完成试题的a、b两卷,并全部获得满分,那么就可以相应的获得挑战加入门萨俱乐部的机会”

虽然只有几句话,但这冲击力却好比一颗重磅炸弹。门萨俱乐部。。。确实是通过试题选拔的,不过好像在及格一百四十八分的基础上,再挑最优的百分之二吧,怎么还有满分这一说,甚至竟然还有ab卷的说法。。。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那不过只是世面上的标准而已,在那套标准之下的俱乐部,可不能叫门萨,哦。。。不过好像全世界都在这么叫”

中年男人自嘲地摆了摆手,那种程度如果也可以称为门萨俱乐部的话,英国的那两位创始老先生,估计得从地里跳出来骂街。

“所以。。。”

楚年瞪着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中年男人,就好像临睡前没听够故事的小孩。

“只是以讹传讹,真正的门萨俱乐部从创始以来,一共只有二十七名会员,不过到现在。。。只有咱们六个了”

话刚一落,楚年那墙一样的身板顿时从椅子里弹射了出来,随后重重落在圆桌旁的地毯上,把吊顶的灯都震得一哆嗦。

“我靠,那我智商爆表这件事,是不是可以好好吹牛逼了”

听到楚年提到了“智商”两个字,金丝眼镜双手一摊,接着好笑的说道。

“不知道世人是怎么把试题分数和智商数值建立出联系的,不过那确实是一种不太聪明的表现,人类总喜欢拿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给本身就虚幻到无以复加的东西赋予意义。你喜欢了,自然可以叫它智商,如果你不喜欢了,叫它狗屎也一样”

对于这种随便几句话,就企图颠覆别人人生观的话,张子尘向来就不感冒;但话也分两头说,被简单几句话就颠覆人生观的人,也大有人在。

“不过拿到满分的人,也只有二十七名而已”

“这不奇怪吧,那些乱七八糟的题毕竟是对于某个人或者某个团体的意志而言的,那他们本身的智商又有多高?既然所有试题都出自人类之脑,那为什么又不可以有别的人来全部攻破?这么明显的悖论难道就可以轻松蒙蔽这么多人,看来还是这里的问题吧”

金丝眼镜盯着张子尘,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既然存在,自然有存在的道理,门萨这样的小团体是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存在于阳光之下的,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世人都乐于看到的门萨,来。。。怎么讲。。。充当门面的解释”

张子尘和楚年的话被中年男人勒了个恰到好处,对于处在同一水平的人们来说,最好的交流有时候并不是语言。

如果按照两人的说法来看,这一切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有时候确实这存在于世界上的事情,表面是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不过只要你在自己的规则之下隐蔽又平稳地运行,且无害于这个世界,那总会占有一席之地。

“两位朋友,没关系的,我刚加入的时候也挺不适应,不过。。。那试题只是针对特定的人群而已,有人觉得难,自然会有人觉得简单,这也并不代表我们有多优秀多聪明,只能说明它很好地把我们这种类型的人聚集在了一起。不过说真的,我们周围的同类人太少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说话的壮汉突然抬头插了一句话,不过他刚一开口,楚年那和铜铃一样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加溜圆。

“该死!”

s将面前的书狠狠往桌子上一摔,一脸懊悔地捂着额头。

“终于不用我再费劲翻译”

金丝眼镜嗤笑着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壮汉,这家伙不愧是个病人,要说在这方面的能力还真是变态的要死。

“你们刚才在学中文?”

这简直就是在看戏!现在换成是楚年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两人,从俩人拿着本书开始低头狂看,到刚才聊天告一段落,也就仅仅过去了三十来分钟,用这么短的时间想学会一门外语。。。而且还是难度颇高的中文。。。再流利地讲出来。。。难道这是俩怪物?

“没错,s说她能速学全世界各国的语言,所以我俩一直有一个赌约,那就是每次参加聚会的时候,任意挑选一门语言,以速学来比赛,用时短的人赢一美金”

尽管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不过你也不得不服,壮汉刚才说的每句话中,除了夹杂着点美式口音的小瑕疵以外,言语很流畅意思也很明确。

“真是该死的中文!我向来最烦的就是这方块一样的东西,我宁愿选两门拉丁语系的来和你比”

s刚才除了一句中文‘该死’以外,并没有再说别的话。但随着她这句完整的中文说出来以后,甚至连金丝眼镜都有些惊讶。

因为那实在是太标准的一句中文发音了,可以说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显然s在速度上虽然输给了壮汉,但讲质量的话,简直是不能比拟的。

“怎么练习的?难道就是刚才听我们在一直说话?”这回在所有人中,只剩下中年男人的中文带着比较浓郁的外语口音了。

“嗯,以我对中国的了解,内陆中最标准的普通话应该就是sjz话,那里的话甚至比bj话还要标准一些。恰好两位帅哥又是从sjz来的,所以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都注意着”

这句话,s说的无意,不过两位听者可有心。因为她确实说得没错,中国最标准的普通话就是sjz话,虽然有很多人误解所谓淮路话是sjz话,这是完全错误的,sjz是解放以来新兴起的一座城市,这座城市的建立就基本是以普通话为基础的,而淮路话不过只是土sjz话系里的一种而已。

“好了各位,对于新加入的两位成员,咱们还是先进行一下自我介绍吧。就从我先开始,我的名字是木寺常人,大家都叫我m,来自日本,在中国大使馆工作”

。。。

虽然中年男人说的只是轻描淡写,但这可是位绝对的大头,日驻中大使馆里的一把手,张子尘在街边的电视里看过无数次他的新闻,没想到在xm的门萨俱乐部里竟然可以看到这位大咖。毫不夸张的说,在中日关系持续不冷不淡的时期,他是两者联系纽带上极为关键的一环。

“我叫布拉德,美国的一名新闻主播,叫我b就好了兄弟”

壮汉给人的感觉一直都很亲切,不像是木寺常人那样,虽然一直彬彬有礼,但总感觉其不自觉地在和别人保持着距离。

“我就不用介绍了吧,youtube上我的视频都已经满天飞了,哦。。。抱歉。。。我忘记你们好像上不了youtube。我叫赛林朵,没有国籍”

大家口中的美人s就是这位了,虽然你可以说每个人欣赏美的角度都不一样,有人喜欢模样,有人喜欢气质,有人喜欢感觉,有人喜欢心灵。但这位叫做赛林朵的女人,几乎可以满足所有人对她的想象,因为只要你看到她,似乎就能看到你想要的角度。

“戴宸竹,香港人”

四人之中,金丝眼镜刻意把自己留到了最后,张子尘和楚年两人的眉毛在其话落之后,都不可察觉的皱了皱。他说的话虽只有六个字,但是听起来格外地让人别扭,不像是别人介绍自己说叫什么什么什么,东北人、bj人或sjz人,这单单是听就能听出来不一样的味道。

不过现在此刻张子尘根本无暇去操心什么爱国不爱国的事情,那太过庞大的事情,总有人去抨击和管理。自己现在反而要做的就是,赶紧理清自己脑中这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脑中的一团乱麻根本就毫无头绪,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事情又把自己带回了曾经的感觉中。

就在这思维混乱的一瞬间,外界的声音不知怎么都被屏蔽了下来,张子尘靠在桌边,眼睛疲惫又无力的眨着,所有人的动作似乎都被慢放了下来。面前的那堵墙在张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之后,面前五人的目光缓缓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到你了哥们儿”

好似一年的光景瞬间被回放压缩到了一秒的时间里,张子尘只觉得咻的一下,刚才那寂静又缓慢的世界瞬间倾塌,一切都回归了平常。

话八 黎明前的

“我靠!尘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刚才叫了一个按摩,赶紧我再多叫一个,你还别说,xm这的妹子声音实在是太甜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张子尘离开时还整洁如新一样的房间,被糟蹋了个面目全非。吃的喝的穿的盖的,除了没去天花板上,基本已经占领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在勉强还能辨认出床的位置上,阿巨正光着膀子趴在那里,手里不知道还在倒腾什么吃的。

“大侠,还真没拿这当你家啊。。。”

“废话,老子出来就是消费的,就是娱乐的,就是造的,不过你别说啊尘子,刚才那个小姑娘,嘿嘿。。。嘿嘿嘿。。。”

阿巨挺身起来,下半身裤子都没穿利索,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谁让这片天堂就这么随意又完美地出现在面前了呢。

“你什么时候能改你这臭毛病,有点出息没有,活这么大没见过女人?”

要说阿巨这货,肯定是上辈子连女人的毛都没碰到过一根,这家伙这辈子可算是抄到了,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和谁都能说上两句。这还是在苏灵跟了他以后,随时勒着他这根弦,要是苏灵不在身边。。。看看现在就知道了。

“这我可要说你两句了,怎么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及时行乐这个道理?嗯?别看你聪明,就小薇那个女同志,你搞定了吗?好家伙,磨磨唧唧,磨磨唧唧,这都多长时间了,要我早就没耐心了。这回正好,我刚才见过这的服务啊,真不赖,咱一起尝尝”

阿巨搂着张子尘的肩膀,满脸的义正言辞,不过说话也只能正经那么几句,一想起刚才那服务。。。满脸的没出息立马露了马脚。

“切。。。我和你说,这的客房服务费用是登记在门卡上,最后退房的时候一并结算的,虽然有张透支卡,但那终归是别人的。。。要是。。。”

叮咚。。。

管你还说什么,老子的服务来了!阿巨在门外铃声还没响的前一秒,就已经敏锐地嗅到了女人味。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阿巨已经在门口摆好造型了。

“hello,”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正在卖弄英文单词的阿巨直接傻在了原地。。。下巴几乎要碰到了脚面。

“你好哦,帅哥”

一声妖娆到极致,简直能媚酥人骨的腔调缓缓飘来,虽然和这杂乱无章的房间并不匹配。

“啊。。。”

站不住了。。。阿巨扶着门框,双脚直发软。。。太他妈漂亮了!人还能长成这样?!我靠!我操!老子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虽然阿巨的心理活动比较剧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满脸的花痴和没出息。

门外的女子倒是并没有在意阿巨那一脸加全身的表情,也没在意房间里抽象的摆设。只是伸出玉手摸了摸阿巨的肩膀,媚媚地一笑,两步一侧身就走了进来。

“哦,原来是两位帅哥,不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服务呢?”

女子颔首,一双美目挑逗地看着张子尘,双手抱在胸前,更好地展现出了自己身体上那根本不科学的魔鬼曲线。

“s小姐。。。来找我有事吗?”

“什么玩意?!这可是老子刚叫的按摩,敢和老子抢,和你玩命啊。。。”

阿巨本来还一脸花痴地沉浸在那个美好的世界里,怎么着,一听张子尘说的话不对,立马就要翻脸,和被踩了尾巴一样。

“美女,来来来,床上坐,床上做,咱们来探讨探讨人生啊”

看着阿巨那一脸正义又带着点滑稽的表情,s站在两人中央,立马笑得花枝乱颤。这一笑不要紧,所有能在女人身上体现的妩媚简直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好啊,帅哥”

阿巨的鼻血已经要忍不住了,太刺激了。。。原来还真有看美女流鼻血这回事!这才叫女人。。。老子的前二十多年全白活了,这一举一动,这劲儿,真他妈。。。哎呀。。。

两人这一动一答的,玩得是不亦乐乎,看着根本停不下来的s和阿巨,张子尘脑子都大了。

“玩够了吧,赛林朵小姐。。。”

可是还能说什么?对于这种级别的女人来说,你的什么办法都不是办法。

“开玩笑!玩个屁了啊玩!来来来。。。等等。。。你们真的认识?”

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阿巨还险险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清明,当意识到好像自己的兄弟真认识这个女的,阿巨的手不自觉地往裤腰上摸去。

“当然啦,张子尘吗,谁不认识哦”

s节奏依然格外良好,先是低了低腰,接着右手食指抵在自己吹弹可破的嘴唇上,冲着张子尘来了个飞吻。

“大哥。。。你是我大哥,尘子尘子尘子,来和你亲兄弟说说怎么认识这么带劲的美女的”

我靠!还没发现,我身边这我亲兄弟才是一尊大神啊,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就弄回来个极品。。。简直了!简直了。阿巨双眼放光地看着张子尘,那感觉就像流浪狗盯上了一个在路边孤独翻滚着的肉包子。

“哈哈,我喜欢你的朋友哦,z”s满面桃花地直起了身子,冲张子尘眨了眨眼。

“他是我兄弟”看着哈喇子止不住的阿巨,张子尘无奈地笑了笑。

“唔,刚才散的时候忘记说明天聚会的时间了,正好我下来遛遛,顺便通知你一下”

在聚会进行到最后的时候,木寺常人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明天要聚会,张子尘便先行浑浑噩噩地离开了,虽然在六十层的那张圆桌,几乎是代表了全世界最顶尖智商者的集会,但其给张子尘的感觉,始终都不怎么好。

“明天中午十一点,还在老地方哦”

s妖娆地一转身,冲几乎贴在身前的阿巨狠狠地抛了一个媚眼,然后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地在其脸上吹了口香气。

砰砰。。。砰砰。。。

阿巨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中间停了两拍,等s松开手,扭着屁股离开后,两行鼻血才安静地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尘子”

“嗯?”

“明天你们那什么玩意的聚会。。。能带着我去吗?”

~~~~~~~~~~~~~~~~~~~~~~~~~~~~~~

sjz,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

“天哥,咱们下一步怎么着?”

丁敏一懒懒地靠在沙发里,一手搂着一个女人,斜叼着雪茄,懒散地几乎不成样子。

“别着急,sjz的事儿,都在咱们的掌握,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吴天依旧是那副阴翳翳的模样,对于之前的失策,自己都接受不了。虽然上面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就是因为没有说什么反而更让人难受,自己竟然让几个二十啷当的王八犊子玩了不止一次!

吴天就是这样的人,既然你给我咬出血了,我一定在你身上加倍找回来,不说断筋缺骨,最起码让你一辈子不好过!

“跟中控那边说好,人力加一倍,二十四小时值班,谁要敢再出一点纰漏,老子不干别的,先过去崩了他!”

蜷缩在丁敏一身边的两个女人被吴天这幅神情吓得哆嗦了起来,对于这些个在刀口上过活的人来说,他们给的那种冰冷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唔。。。好”

这阵仗倒是吓不住见过世面的丁敏一,不过他的眉头还是不可察觉地皱了皱。

~~~~~~~~~~~~~~~~~~~~~~~~~~~~~~

虽然在临近寒假的时候,石南大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但还好事件平息的很快,在这个信息极度发达的年代里,当下的热闻很快就会被后来者居上。

由于进驻的专案组基本只剩下了个小办事处,进出石南大的条件也变得逐渐正常了起来,在寒假期间所有教师学生已经可以按照正常的放假安排自行离去了。

“小薇,那你慢点哦,咱们明年再见啦”

“嗯,好的,你们回去也要注意安全哦”小薇拖着行李箱,冲身后寝室的舍友笑着摆了摆手。

刚走出学校门口,在道旁的树下,小薇停下了脚步,放正行李箱,从其后的侧兜里拿出了一个手机。

~~~~~~~~~~~~~~~~~~~~~~~~~~~~~~

咚咚咚。。。

正趴在床上睡眼朦胧的张子尘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因为这带着节奏,又丝毫没有停下来意思的敲门声实在是有点大。

“阿巨。。。开门去。。。”

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张子尘接着把脑袋藏到了枕头下面。

啊!。。。啊啊!。。。

阿巨才不管外界有多大的动静,那和喊一样的呼噜声。。。其实比敲门声还大。主要昨天叫的按摩小妹有点给力,实在是有点累着了,再加上吃了一堆一堆的,所以睡得格外像死猪。

“靠啊。。。”

张子尘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极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冲门那边移动了过去。

“开门呐,开门呐,你有本事抢男人,没有本事开门呐”

刚靠近房间门,外面那捏着嗓子欢快的声音直接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张子尘一脑门子黑线地拽开了门,丹凤眼直勾勾盯着门外还保持着敲门动作的楚年。

“你多大了。。。”

“嘿嘿,玩吗,快点哦,今天的聚会也马上开始了哦”

每次听到楚年那嗡里嗡气的声音,张子尘都会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好笑,那宽厚的和墙一样的身板,配上这样的声音,实在是。。。

话九 暴风雨

虽说只是来这里的第二天,但故地重游的感觉格外明显,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就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人格外难受。

可能是这该死的鬼天气吧。。。

张子尘默默跟在楚年的背影里,这样被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就感觉像是怕鬼的小孩躲进了被窝里,那薄薄的一层被子就是最坚实的城堡。

“别闷闷不乐吗帅哥”

相比于楚年这种完全的乐天派,张子尘一天到晚皱着的眉头是格外让人不能理解的。但这也不好劝,楚年只好深深地看了对方两眼,抬手摁亮了电梯。

“hello,两位,不知道昨晚玩的怎么样?”

远处飘来一个妖娆的身影,再加上带着独特女人香气的声音,不用问,肯定是赛林朵那个妖孽。

“嘿老兄,对于你那招巴格拉斯效果,昨晚我想了好几种方法破解,怎么样?交流下?”

和s一起前来的还有布拉德,刚一见到傻呵呵站那等电梯的楚年,他立马就凑了过去。

“还是不死心啊b,不过不用交流我就已经知道你的方法肯定不对了,不要再想了”

总算从张子尘那张苦瓜脸里脱离出来,楚年又恢复了那自信满满的模样。

“喂。。。没交流怎么知道。。。”

四人话说着,电梯就来了,布拉德一把搂住楚年的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是,巴格拉斯效果算是魔术,是需要遵守那什么该死的三原则,但是心里实在是痒痒啊。。。这么传奇的效果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然后自己还不能了解,杀了我算了。。。布拉德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自然是因为那巴格拉斯效果。

“走吧帅哥”

s看着还在电梯外面愣神的张子尘,眼丝一转,嘴角勾人地说道。

“唔。。。请”

~~~~~~~~~~~~~~~~~~~~~~~~~~~~~~

电梯看起来并不大,但四人进去以后剩下的空间却绰绰有余。布拉德还在一脸兴奋地同楚年说着自己的推断,而楚年则一脸不在意和无奈地站在那里。

赛林朵自然而然地挽上了张子尘的胳膊,就如同即将出席盛大场合的贵妇一般,把全身上下妖娆的气质全都收敛了进去。可张子尘根本没空搭理s那完美的自来熟,一双丹凤眼依旧直直地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

电梯的速度很快,四人再次被送到了六十层的房间,不同的是,昨天张子尘只是和楚年一起来的,而今天却加上了一个自来熟的美女,还有一个对魔术格外感兴趣的壮汉。

“呦!是我们来晚了吗d?”

四人刚走出电梯,布拉德先看见了已经坐在圆桌周围的木寺常人和戴宸竹。

“当然不是,是我们来的早了一些”

木寺常人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其实他的这种姿态基本可以代表日本人的姿态。永远对面前的人保持着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转过身后,背着人是什么样,那就无从得知了。

“今天是有什么仪式吗?”

s优雅从容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一只玉手依旧挽着张子尘的胳膊。美人在旁,张子尘却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这种谁都喜欢的万人迷,能引领一代风骚的人物,再怎么挑男人,也不会挑到自己这种小混混头上,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先断个干净,这就是张子尘对s这类人的态度。

“没什么仪式,就是老规矩,喝杯酒就好了”

戴宸竹依旧是那副超级自信的表情,眼睛透过金丝眼镜,斜斜地瞥了张子尘和楚年一眼。

“咱们这小圈子今年总算是有所发展,还记着过去十年里,咱们只有一个人加入,还真是凄凉啊”

木寺常人抬手从圆桌上拿起一瓶红酒,动作轻缓,手法专业地起开了木塞,接着将其倒进了面前的六只高脚杯里。

“话看怎么说,要不是因为在这聚会上,我能找到几个交流不困难的人,我倒认为这俱乐部,存在不存在都一样”

s挑了一杯红酒,先是轻轻地晃了晃,接着将其凑到了鼻尖下,美丽的双眼立马陶醉了起来。

“舍得花钱啊d,九零年的rc”

一旁的戴宸竹笑着摊了摊手,要说其余三人中,最好糊弄最好满足的,就是这位赛林朵小姐了,只要一瓶好红酒,或者一副扑克牌,立马就打发了。

“虽然有些突兀,但这正反应出我们门萨的求贤若渴,来,我们来正式欢迎这两位朋友吧”

剩下的红酒一人挑了一杯,新加入的张子尘和楚年站在了圆桌的一侧,剩下众人站在了另外一侧。

“干杯!”

“欢迎!”

一阵的觥筹交错,在圆桌之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整体气氛还是不错的。这门萨的聚会毕竟是发生在世界上极高智商人群之中,虽然身份职业性别国籍千差万别,但众人之间最能引起共鸣的就是基本处在同一水平的智商。

“大使先生,我想知道,你们门萨的选拔历来就是这样的吗?”

楚年窝在小椅子里,一手拿着显得格外小的高脚杯,嗡里嗡气地问道。

“至少在二十多年前,我加入进来以后就一直是这样,两套卷子,满分就可以获得资格”

“可是,这样操作,漏洞很大”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是我之前没有解释清楚,如果将门萨外围的选拔试卷难度定为一的话,满分后第二张的试卷难度则为一点八,虽然这只是我们这边出来的级别标准,但也是有数据依据的。拿外围试卷来说,在全世界范围内,能拿到满分的,在我们统计的数据里不足十个人,考虑到社会和科学的进步,试卷的难度也会随之加大,不过这不足十人的标准会一直维持”

木寺常人扶了扶眼镜,点了一根香烟,接着解释道:“外界都拿门萨的外围试卷当做智商测量的标准,其实我们并不这么看。试卷上侧重的逻辑分析只是对于特定人群而言的,在这方面有天赋的人自然手到擒来。在俱乐部里,我们都是以时间的长短作为成绩评判标准的,比如你和z答到满分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这在我们之中足以排到很前面的位置”

“干嘛还在意这些,这俱乐部无非就是个玩闹的场合,来来来c,咱们再来一个!”

布拉德对于木寺常人说的那些有点不耐烦,因为自从昨天开始,他的兴趣点就一直停留在楚年身上。

“呼。。。抱歉”

张子尘端着酒杯从圆桌边起身而出,顺着门廊往电梯的另一侧走了过去。这里的气氛有点闷,尤其在喝了红酒之后,感觉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一开始是怎么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但自从加入这什么门萨俱乐部了以后,张子尘的感觉就一直不怎么好,说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也好,说是错觉也成,反正这夹杂着焦躁的情绪让人的思绪格外粘稠。

“哎。。。帅哥,不会刚喝了两口就不行了吧?我可要笑话你的哦”

张子尘刚刚走到窗户旁,随即就想随手拉开严实的窗帘看看风景透透气,但下一秒的动作就被s那略带调戏的话给挡住了。

“只是觉得有点闷而已”

回身看着s那耀眼的脸庞,张子尘觉得自己的双眼眨动都有些费力气。

“大陆人就是这样,没见过什么世面”戴宸竹看着张子尘那略显狼狈的模样,嘴中不自觉嗤笑了起来。

本来还算热闹的圆桌,瞬间被戴宸竹这一句话弄的鸦雀无声,不过从他本人的神情来看,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自然,我毕竟只是一个,中国,二线城市里的小混混”

张子尘靠在窗台边,瞥了一眼马上就要发作的楚年,立马出言把戴宸竹的话接了回去,字里行间把‘中国’两个字强调地格外的重。

“呵”

戴宸竹依旧是那番模样,斜吊着肩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打量着张子尘。

“哎,小混混帅哥,来陪姐姐玩两把牌怎么样?”

s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副扑克牌,一手招呼着窗边的张子尘,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切起了牌。

“来来来c,咱们还是再探讨一下魔术的手法”

布拉德拽着椅子凑了过去,用他那熟悉的美国方式在和楚年套着近乎。

“不要忘了门萨的宗旨d,总让别人强调就没意思。。。嗯?s?s?!”

木寺常人本想再说什么,只听见哗啦一声,刚才还在熟练单手切牌的s把手中的牌掉了一地。。。看见这种情况出现在s身上,那基本就和看见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一样。

“怎么?!。。。”

顿时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了起来,渐渐虚幻起来的空间扭曲着意识,一种猛烈又强大的感觉直击张子尘的脑海,那久违了的感觉就好像在说: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话十 门萨密室

“呼。。。”

一个旋转着的漩涡,而自己就在漩涡的边缘随波逐流着,可怕的是,自己不仅没有丝毫的惶恐,反而带着一脸的兴奋。

但在这个又臭又长的梦里,张子尘压抑的始终都不能好好呼吸,感觉有只肮脏的手在死死捏着自己的肺部,想把里面那仅剩一点的氧气都挤干净。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张子尘用力想抬起自己的眼皮,却发现那只是徒劳而已,不过即便是这样,自己心里也好受了很多,最起码终于摆脱了那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俱乐部了。

“他醒了”

一声缥缈悠悠传来,甚至张子尘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听了个真切。

苏灵?好像不是她的声音,阿巨?声音什么时候这么细了,难道是阿凉过来了吗,自己可是好久没见这家伙了。

炸裂的头痛感在眼皮上打了好几个褶儿,张子尘缓缓睁开了双眼,周围的光线才终于在其脑海里成了像。

“难道你们的欢迎仪式已经进化到这么特别的地步了吗。。。”

一个嗡里嗡气的声音从张子尘身边缓缓传来,一下把他刚才的美好幻觉击了个粉碎。

没错。。。自己还在这里,还在xm,还在门萨俱乐部。。。这一切不是做梦,是真的!

张子尘的一双丹凤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感,就是那样木讷又放空一样地直视着圆桌,好长时间没缓过劲儿来。

“这回玩笑确实开的有点过了,东莨菪碱?还是什么类型的生物碱?”布拉德右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明显语气上已经冰冷了起来。

“不确定,但在座的各位,谁对这种把戏感兴趣呢?!”

恐怕谁在受到这样的待遇后,语气也不会好的起来吧,戴宸竹冷着脸,目光斜斜地扫视着眼前的每个人。

当意识终于回归,张子尘撑着窗台想从地上站起来,但全身格外酸痛的肌肉十分不配合,就挣扎了那么一下后,又重重地摔回了原地。

刺啦一声!

就在身子往下摔的时候,张子尘撑着窗台的手,下意识地扯住了窗帘,紧接着狠狠一拽,把窗帘带着杆一起拉了下来。

“这是。。。”

本就处在愣神阶段的众人,再次被这不小的动静死死抓住了眼球,那本该是蓝天白云或者星空璀璨的窗外,仿佛被人生生移走了一样,而现在出现在窗帘后面的只有一堵冰冷的石壁。。。

~~~~~~~~~~~~~~~~~~~~~~~~~~~~~~

sjz,市公安局。

程泽正坐在办公桌前奋力地敲打着键盘,感觉再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爆炸了。。。与其坐在这里整天动脑子憋词汇,还不如让自己去跑现场,哪怕受伤流血那都是小事,总比现在要舒服多了。

“小程,案子总结的怎么样了?”

“稍等娄队,一会我直接给你发过去,基本完事了”

虽说碎尸案在官面上是有惊无险地蒙混了过去,但只要接触过这件案子的人都知道,里面没有解开的疑点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脉络也从来没有理顺过,所以这整理起来格外的费力。程泽跑着跑着神儿,不自觉地就想起张子尘这货来了,一想起张子尘,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夹杂着无数神秘感的回忆就又瞬间充满了程泽的脑海。

娄阳从办公桌侧面探出头来,看着正在走神的程泽,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却没有再出言催促。

~~~~~~~~~~~~~~~~~~~~~~~~~~~~~~

xm,双子塔,六十层。

所有人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这猛然出现在眼前的情况,简直让人想再次昏过去算了。。。

“那边的窗户!”

众人将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狠狠地扯了下来,但无一例外。。。出现在窗户外的全部都是冰冷的石壁。当s扯开最后一个窗户的窗帘后,所有人吊着的一口气算是彻底泄了出去,没错,整个房间的窗户全部被石壁包围了。

“嘿c,跟我来!”

布拉德勉起了袖子,冲身后的楚年招呼了一声,接着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走廊一侧的电梯门上。

“所有窗户都被堵了,b你该不会以为这是谁开的玩笑吧”

木寺常人指了指电梯门,冲布拉德说道。因为那肯定是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有人把所有的窗户都堵上了,就留着电梯可以用。。。那他肯定是在开玩笑。

但楚年和布拉德依旧没有停下的打算,俩人走到电梯门前,伸出胳膊,一人扒着门缝的一边,接着狠狠一用力。。。

“没错,要真是没有被堵上,那可真是个玩笑!”

戴宸竹嘲笑一般地摊了摊手,看着电梯门外露出的石壁,忍不住笑着摇起头来。

“各位,情况再明显不过了,我们被困住了,困在咱们门萨的俱乐部里了”

“时间过去多长时间了?”

张子尘一双丹凤眼紧紧地眯着,锋利如刀一样的目光再次划了出来。

“大概七到八个小时吧”

木寺常人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肯定地说道。

“窗外的这石壁,依我看来,厚度大概在半米左右”

就在其余人探寻其余窗户和电梯的时候,张子尘就侧耳趴在窗外的石壁上,一手摸着厚重的石壁,一手不住地敲打墙面。这估摸墙有多厚这活,别说自己,就光阿巨也干了不下一百回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八小时的时间里,将xm双子塔,高度六十层房间的外围,套上一层半米厚度的石壁,各位觉得这项工程的难度怎样?”

“电梯井那里好说,窗户外也只可能是一小块石壁”

戴宸竹扶了扶金丝眼镜,似乎对张子尘直击要害的提问并不感兴趣。

“不只是一小块石壁,而是整个房间都被包围了”

s一双玉手将房间的墙体摸了个遍,俏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凝重了起来。张子尘说的没错,这个房间的外围全部被石头包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八小时的时间里,这处在六十层的房间外面是怎么被石头包围住的?

张子尘随后并没有再说话,而是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每个人的表情,这时候可能最不会说谎的,就是一个人的表情了。

但随后张子尘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在世界上最高智商的人群中玩自己的小把戏,看来还是想的有些简单了。

不过。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这门萨密室真的如眼前所见的一样,那这可以算作是最高智商的密室了吧。。。

话十一 曾经的第五人

这样的感觉不好,但是从心底来说,张子尘却格外喜欢现在的这种处境。之前大脑之中浑浑噩噩的如同一碗浆糊一样,而现在虽然身处险境,但思绪却变得格外清明。

从sjz到xm,再到双子塔六十层,被人下药晕倒八小时,接着房间所有的出路都被半米厚的石壁封死,这看似根本不可能形成的密室,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张子尘拄着下巴,目光开始从众人的身上转移到了地上。

“嗯?。。。”

在圆桌的旁边,地毯上静静躺着一个水晶吊坠,没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张子尘径直走过去将其捡了起来。接着双眼一眯,打量起圆桌上方的那盏水晶吊灯。

“应该是晕倒后掉下来的,就在那根装饰条上”

布拉德随着张子尘的目光也往上看去,接着快速又肯定地做出了答复。

“你怎么知道是晕倒后掉下来的?”

张子尘眯着双眼,手中饶有兴致地把玩儿这捡起的水晶吊坠。不过还没等布拉德再说什么,除了楚年的三人立马换了一种表情和神色打量着张子尘。

“嘿,爱国的帅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听b的答复”

“没错,在这方面b可是比我们强得太多”

s将双臂抱在胸前和木寺常人一唱一和地调侃着张子尘,不过他们的话语里都对布拉德的话格外地认同和肯定。

说实话张子尘也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不过既然别人话都说出来了,那只有用眼神去询问了。

“嗯。。。好吧,其实我是一名病人,我患的病叫做超忆症”

布拉德无奈地耸了耸肩,摊着双手接过了张子尘询问的眼神。

“超忆症?”

“拿你们的成语来说就是过目不忘”

“哇哦,那岂不是很酷?”

这回两人的地位完全是颠倒了过来,现在换成是楚年对布拉德格外感兴趣了。

“哼。。。有谁是想得什么病的?超忆症患者其实很痛苦的”

不知道为什么,戴宸竹自从对楚年和张子尘两人的态度转变了以来,几乎是对他们说的每句话都格外地针对。

反倒是布拉德本人却丝毫地不以为意,冲着楚年摆了摆手后,对着张子尘说道:“所以咱们晕倒之前的画面,几乎是刻在我脑子里的,别说注意到这掉落的装饰,就连对面书架上书摆放的顺序,我也清楚的很”

听到这张子尘心里有些释然,对于之前自己在入会测试上玩的游戏,总算是明白布拉德为何能有那些变态的技巧。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超忆症自己也是有所了解的。这种罕见的疾病在全世界范围内的病例极少,因为它至今也没有一个很科学方面的解释,甚至连科学家也还只是处在研究的阶段。但患有这种疾病的人确实拥有着超凡的能力,他们没有遗忘这项技能,除了能把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连周围环境里的每个细节都能完美地复数出来。

“说到这,b,我认为你应该确认下,这是不是我们晕倒前呆着的房间”

木寺常人的话令张子尘眼前一亮,身处在门萨俱乐部之中,可能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担心自己没考虑到什么。

“我已经确认过了,没问题,这就是我们之前呆着的房间”

布拉德显然也早有准备,在最开始自己醒来的时候,就针对之前房间很多的细节进行了对比,而结果就是刚才自己说的那样。

“那事情反而好办了,只要弄清楚,谁干的,想要干什么,就好了”

所有人再次围坐在了圆桌旁,戴宸竹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发生的这一切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所有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难道说?!。。。”

事件发生了以后,虽然s精致的脸蛋上没有流露出一丝焦虑或担忧,但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子尘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她脸上在一瞬间流露出了一丝惊诧。

。。。

时间过了足足十几秒,正等着有人接话茬发问的楚年被其余人的反应弄了个一头雾水。

“各位,这是什么意思?”

。。。

张子尘对于其余人的反应也是好奇了起来,看意思这门萨俱乐部,可不光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难道说什么啊。。。我最受不了就是别人吊我胃口”

看着瞬间皱起眉头来的四个人,楚年把嗡里嗡气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两个八度。

嗒、嗒、嗒。。。

木寺常人手指击打着桌面,接着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抱歉两位,其实不该对你们隐瞒的,原来这门萨俱乐部里,其实不光我们四个人,你们也不是第五位、第六位成员。因为之前在这俱乐部里,是有第五位成员的”

果然!看来这什么门萨俱乐部也就表面上的简单而已,张子尘暗暗观察其余几人的表情,基本从始至终都没有明显的变化。

乐天又欢炸的楚年在听到木寺常人的这番话后,也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曾经的第五位成员是纯正的英国人,尼尔森,想必你们也听过他的名字,一名世界级的黑客,大概在一年前的这时候,他也同样取得了入会资格,并顺利加入了俱乐部”

木寺常人嘴中的这位,确实在世界黑客圈中也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果你对这种级别的存在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那你一定听说过那个在“黑帽”黑客会议上,令自动取款机狂吐钞票的明星黑客巴纳拜。但他在世界级的黑客圈中,甚至都不能说是略逊于尼尔森一筹,而是低了不知道多少筹。。。

“但你们也知道,黑客这种身份向来是不怎么招人喜欢的,尤其尼尔森还拥有着能威胁世界的技术。再加上他那张狂的性格、粗俗的谈吐和不修边幅,虽然刚加入俱乐部没多久,但大家还是一致决定把他踢了出去”

戴宸竹接过木寺常人的话,直接向张楚二人把尼尔森贬了个一无是处,因为在他看来这所谓的什么黑客,不过只是寄生在电子设备的废物一个。

“我倒是觉得那个小帅哥也是酷酷的呢”

除了s嘟囔了一句后,其余人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基本也对戴宸竹的话表示了认同,毕竟自己的身边有个这样的人物,恐怕谁都不会感觉到安全和舒服吧。

“为什么会怀疑到他?”

脑海之中莫名闪过一丝不对劲的感觉,甚至连张子尘都有点闹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因为在聚会之前的视频会议时,他莫名其妙地黑了进来,对我们所有人都出言不逊”

那天的一幕幕显然不可能从布拉德的脑海中删除,那只肮脏的老鼠,只会躲在显示屏的后面而已。

有意思了,这种种的情况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看着布拉德那紧握着,关节都有些泛白的手,张子尘的大脑不受控制地飞速运转了起来。

“总之不管玩怎样的招数,一会肯定有人会发现我们,毕竟我们还处在双子塔内”s换了个优雅的姿势,美目灼灼地盯着正在沉思的张子尘。

确实,这一切肯定是人为的,但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围死房间,做成密室,那天花板上和地板下总不能用石壁围死吧,要玩命地想出去,也不是完全的没可能。再说,在这偌大的双子塔内,早晚会有人发现被困住的众人,那这一切的意义到底何在呢?

“现在是一点信号都没有,卫星电话也是,在室内根本就没法用”

因为卫星电话和普通的手机不一样,它所链接的通讯点是位于赤道上方的人造卫星,所以在条件稍微差点的室内,是很难接通卫星电话的。所有人都像木寺常人一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番检查过后,结果也都一样。

“虽然刚才b已经确认过了,圆桌和墙壁上我之前私下留的记号也还在。但从刚才开始,我隐约觉得这里总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是哪里呢。。。”赛林朵摸着圆桌上的一个轻微的记号说道。

“当然不对劲,我现在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戴宸竹没好气地扯了扯胸前的领带,板正的装束在这密闭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最起码给人感觉是这样的。

“s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去哪都留记号,把自己当什么了”

赛林朵耸了耸肩,对于布拉德说的这个自己从来不否认,不过这是自己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如果到了陌生的环境不留下什么记号的话,那感觉会格外地让人没有安全感。

诡异的环境总算被这调侃化解了一些,但事已至此,那只有等被发现以后,出了这该死的地方再做别的考虑了。

张子尘的眼光快速略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了楚年的身上。这堵墙。。。好像从刚才开始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不仅如此,他那诡异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一直坐在那里没出声的楚年似乎也注意到了张子尘投射过来的目光,也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那诡异的表情从他那张大脸上,迅速地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话十二 神秘的夜

每座城市的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自己的故事,xm是的,sjz也一样。每个城市的故事肯定都不一样,但唯一你能确定的是,它们都在同时发生着。

“最近很清闲啊志仔,怎么?都没见你加班过了”

没开业时候的欢乐人间冷清到了极点,一楼大厅里除了两个值班的黑西服外,就只剩下吧台里站着的两个酒保了。

“人生苦短呐哥,我就是再玩命干,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小志熟练地开了一瓶酒,拿起一个水晶杯递到了黑西服的面前。之前欢乐人间出的那回乱子,让小志捞了不少好处,当然是在没有被发现的前提下。那些好处,小志也没留一分,直接给老家寄了回去,因为那些别人不觉得有多少的钱,差不多够自己父母生活两年的。

“嘿!想开了啊!要说这人生苦短。。。兄弟,你得找个娘们,这没体会过女人的感觉,那才叫苦,那才叫短!”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的人有的话,就是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即便对方只是闲散的几句两天,却无意间颠覆了你的人生观。小志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自从自己和那个神秘的人说过两回话以后。

“我一个穷小子,哪会有姑娘看上我”

“要么说一哥人家是大哥呢,就为咱考虑的!这不,我可听到消息了啊,一哥找的娘们,说让咱们兄弟免费乐呵乐呵呢!”

黑西服趴在吧台上一脸高深莫测,把站在里面的小志说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还有这样的姑娘。。。”

小志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又即将要被颠覆了。

“哪那么多废话啊。。。你就说吧,去还是不去。。。”

~~~~~~~~~~~~~~~~~~~~~~~~~~~~~~

圆桌上,六个人脸上都挂着各自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这个把小时过后,众人索性都放弃了表达和交流的欲望。

“该死的rc,d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s是终于压制不住真实的内心了,还是慢慢恼羞成怒了起来,漂亮的指甲敲打着桌面,冲戴宸竹说的话也多了几分质问的味道。

“之前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看在眼里,酒瓶也就在那里放着,从开酒到喝完我连酒三步的范围都没有进入过,所以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无所事事的戴宸竹突然被赛林朵质问这一句,开始还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但这一瞬间的表情马上就被正常的反应击打了回去。

“嘿嘿嘿,s,真是少见你这么的不冷静,一会说到那只老鼠,一会又说到rc”

张子尘拄着下巴,一言不发地看着每个人的表情,那在五张脸下各自隐藏的五张面孔,恐怕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不,应该说是整个事件从发生到现在,简直不自然到了极点,不论是哪个细节,不论是哪个节点。难道这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难道真的就只有自己觉得所有的事情、关系都诡异到了极点?还是说所有人都。。。。。。越想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中的光芒越亮。

“有什么想说的吗,z”

木寺常人又翻出了一根烟,点着,斜斜架在手上。

“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

“我没什么目的性,你想说什么都行”

“我觉得咱们能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张子尘的话音刚落,圆桌之上一声突兀的拍打声衔接的恰到好处。

“我觉得咱们很快就能出去”

接话的是s,不过和张子尘满脸的从容不同,s不知道为何,已经将之前所有的从容和优雅都抛在了脑后,现在只剩下了那些夹杂着程式化礼仪的慌乱。

“s小姐,不知道你紧张的原因是什么?”

没错,张子尘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个,而且自己明显就能感觉到,s的这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似乎就是打开一切诡异的钥匙。

“不知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那你为何会说,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很简单,因为女人的直觉”

“恐怕这不是直觉的问题了”

m的目光一眺,直接落在了张子尘的身上,因为他似乎知道,这个小子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

“我觉得首先一点要说明一下,对于b的疾患,我先深表歉意。但很明显,我们既然被困在了这里,显然是有人刻意而为,我们所有人又不具有b那样的能力,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只有听信b的一面之词”

“哈哈,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想”

布拉德听到张子尘的怀疑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有些自嘲地打起了哈哈。

反倒是s,越来越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目光随着话语飘忽不定,一双美目之中写满了慌乱。

张子尘只是引起了一个话头,接着就静静坐在那里打量着s的一举一动。古怪。。。确实太古怪了,这眼前的情况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没到达这种让人手足无措的地步吧,那她这样。。。到底是为什么。想罢,张子尘的目光一动,正巧落在了楚年的身上,这货的目光一直盯着桌下,让人看不清他是在愣神还是在思考什么。

“好了!我受够了!结束这无所谓的争吵吧我想要休息了,m,在这里休息肯定没问题吧”

s双手一拍桌子,妖娆的身肢直接站了起来,双手紧抱在胸前,看起来就是一个找不到家的毫无安全感的小姑娘。

“。。。当然,里面有五间休息室,配备了全部的家具”

~~~~~~~~~~~~~~~~~~~~~~~~~~~~~~

时间仔细算来,已经到了晚上,在经历了一系列事件的众人身心都难免疲惫了起来。反正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情,倒不如能休息就休息一会,就在s起身挑房间休息的时候,众人也都从圆桌起身,各自挑选起了房间。

“为了避免嫌疑,c,敢和我一起吗?正好房间少一个”

布拉德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胳膊搂着楚年的脖子,笑呵呵地看着走在最后的张子尘。

“无所谓”

本来的乐天派自从出事以后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能最近说的一句话,就是这句“无所谓”吧。。。

走在最后的张子尘自然对挑房间休息这个事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这里比挑房间有趣的事情,多了去了。。。

砰砰砰砰。。。咔哒。。。咔哒。。。

随着众人都关上了房门,内部锁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虽然根本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呼”

锁好门后,s本来很紧绷的神情,瞬间懒散了下来,犹如一只慵懒的猫,斜斜地倚着门背后,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了一丝冷笑。

话十三 又一个密室

s香肩一用力,纤薄又凹凸有致的身肢从门上弹起,接着满脸的慵懒和慌乱一扫而光,一双美目中的精光四溢,和之前慌乱的神情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和我玩手段,哼!”

皓齿一咬薄唇,s仿佛化身成了一只灵巧的猫,在房间的四周蹑手蹑脚摸了起来。当摸到天花板和墙壁结合的部位时,用手一扣右脚高跟鞋侧。

“嗯?。。。”

不知道为何,s这流畅的动作突然卡顿了一瞬间,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本来放在右脚高跟鞋的手,换到了左脚上,接着从鞋的夹层侧面,缓缓抽出一根金属针,不算很细却足有三寸来长。

别看这是根金属针,但做工及其考究,拿在手中好似是软的一样,但实则极硬,一般没打过手的人,随便拿在手里,一不留神绝对会崩了自己的手,不过这也要看谁用,只见s另只手的往鞋跟一碰,一层金属质地的宽指环迅速覆盖了她的食指。一抬,一顶,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动作,这根三寸长的金属针瞬间没入了天花板和墙壁的夹角。

接着s从胸前那被包裹着的曼妙双峰之中,迅速抽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装置。

刺啦。。。

轻轻碰触了两下,这个火柴盒迅速展开成了六英寸大小的屏幕,拿在手里和纸一样纤薄。只见s的玉指轻点着屏幕,嘴角牵起的笑容愈发明显又张扬了起来,那番娇艳的模样,绝对是倾国倾城一样的容颜。

可是。。。这娇艳的模样只持续了那几个瞬间的事儿。。。s那美目之中的精光如同乌云蔽日一般,迅速消散了个干净。

“怎么。。。怎么会这样。。。”

惊慌失措一般的s只觉得后脊背瞬间阴冷了起来,就在这时,声音不大却突兀到足以吓死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当。。。当当。。。

s猛地一回头,目光死死锁定在了身后的房门上,仿佛看到的根本不是一扇门,而是凶残的洪水猛兽一般!

~~~~~~~~~~~~~~~~~~~~~~~~~~~~~~

不对劲的地方有很多!这是张子尘躺到床上后,大脑里的第一个下意识反应。诡异的密室、超忆症患者、突然慌乱的赛林朵、还有那传说中的尼尔森。。。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把他们连接在一起的,最主要的,东莨菪碱。。。用这种东西迷晕所有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做手脚?那手脚是做到哪里了呢。。。想到这,张子尘就再也躺不下去了,一个对自己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漩涡在等着自己投怀送抱,那去还是不去。。。

“嗯?”

张子尘翻身在床上坐了起来,刚才正在激烈交锋的思绪也被生生拉停了下来。

“敲门声?”

因为声音太微弱了,根本就没听真切,要是阿凉在。。。他那贼耳朵,肯定能听个一清二楚。。。张子尘心里琢磨着,就起身下了床,蹑手蹑脚往门口摸了过去。

“嗯。。。”

张子尘耳朵伏在门上听了半天,却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了,索性便直接站直了身子,手扶在把手上,猛地一使劲。。。

呼。。。

除了气流猛烈搅动带起的一点风声以及依旧黢黑安静的走廊,门外的情况和之前别无二致。张子尘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眯着一双丹凤眼先后扫过了每扇房门,接着又低头沉思了起来。

声音是听到了,但也只只是听到了声音,敲的哪扇门,谁敲的,根本就莫名其妙的一无所知。。。难道说?!刚想到这,张子尘猛然抬头,心中暗道了一声,难道说?!随即身形一晃,两步并做一步地跨到了斜对面的房间。

砰砰砰!三声势大力沉地敲门声直接贯穿了整条走廊。

“怎么?”

只听得门内夹杂着日语口音的中国话缓缓飘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浓浓的困意。只听见门锁咔哒一声,门把手一动,木寺常人从门内侧身闪了出来。

“可能有问题”

张子尘别的话也没多说,只是瞟了一眼睡意朦胧的m,回头又往门廊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砰砰砰!

“抱歉打扰一下!”

看着张子尘这焦急的神情,木寺常人没有多问,同样转身往对面的房间跨了过去。

不出一会的功夫,对面房间的戴宸竹,最里侧的布拉德以及楚年陆续走了出来,虽然脸色上都是睡意未褪,但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说到底谁也睡不踏实。

“什么事z。。。”

布拉德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m焦急地拍打起了处在最外面的房门,言语上更是急躁了起来。

“s?s小姐?!”

如果说刚才还有那么些许睡意的众人,现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狠狠地撞在了腰上。

“不开门?”

布拉德近身往赛林朵的门前一站,肌肉如同虬龙一般的右手直接死死钳在了门把手上。

咣当咣当咣当。。。可是不论他怎样使劲,这门已经锁死了,而且把手安装的就是这么牢固。

“还犹豫什么,直接撞开!”戴宸竹站在人群的最后,用手推了推就要滑下来的金丝眼镜说道。

这时站在最前面门两侧的楚年和布拉德没答话,往后稍微推了两步,斜着肩膀,接着使劲冲房门撞了过去。。。

咣当!

力气之大差点把整扇的房门卸下来,两扇链接荷叶叮叮当当地跳到了一边。。。更别说门锁了,直接被生生地从门框上卸了下来。

楚年、布拉德在最前面,直接冲进了房间内,随后的张子尘和木寺常人也迈步而入,这被封锁在门内的神秘气氛这才终于被揭开了面纱。

“死了,应该就在刚刚”

房间的布置和其余人的别无二致,欧式的大床顶着墙壁,正对面是一面大落地镜,床的左右两侧有两个床头柜和床头灯,左边再里侧转角处有个不大的台桌和单人椅,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多余家具。床上的东西没有动过的痕迹,床头灯也开着,唯一和这房间格格不入的就是斜躺在床脚之前,睁着双眼,不知道生前的最后一刹那经历过什么的,赛林朵。。。那张绝美的容颜之上只剩下寂静到了极点的空洞

“看来没有过挣扎。。。但是因为什么致命的?”

楚年随着布拉德一起蹲到了床脚前,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已经毫无生机的赛林朵。

“妈的,这他妈才是活见鬼了!各位,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聊一聊了!”

要说众人还都能稍微保持冷静的话,可戴宸竹似乎是被躺在那里的美人刺激到了。

“冷静一下d,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木寺常人只是站在一侧,冷静地看着布拉德和楚年在分析情况,但谁都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这种冷静只是内心强大的一种表现而已。

张子尘站在房门靠里的位置,手中拿着被撞出的门锁,用手指轻轻摸着卡在外面的反锁铜块,一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线。先是一个诡异的庞大密室,又接着一个找不到凶器的杀人密室,看来。。。这些人之中,果然有鬼。

话十四 有鬼

“这还怎么冷静!m!你难道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戴宸竹在屋里踱着步,金丝眼镜之后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了一起。

“各位,我不管你们现在在想着什么,在怀疑谁,或者想做什么,都请保持理智,保持最起码最基本的判断”

木寺常人随手点了一根烟,目光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张子尘的身上。

“z,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布拉德和戴宸竹的目光,随着木寺常人的话语也移到了张子尘的身上,只剩楚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死去的赛林朵。

张子尘低着头依旧在打量着手中的门锁,在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觉得大家还是什么都不要多想了。。。”

就这一句话,本来没有丝毫分神的楚年,也忍不住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目光紧锁。

“想的太多,反而容易分神,我只知道,如果我是s,除非是有神仙下凡要我的性命,换做凡人的话,我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到坐以待毙”张子尘目光一抬,终于将视线从门锁上拿了下来。

“没错,她应该想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个”

张子尘的话音刚落,楚年从赛林朵的后脑勺位置,摸出一缕有些怪异的头发,这缕头发是两股拧在一起的,在最底下绑着一个透明的如同火柴盒大小的薄片。

如果观察的角度不对,就算把这两股头发拿到眼前,不多加留意的话,根本就观察不到底部的那块薄片。

“哦?小平端的显示设备?”

布拉德瞬间被眼前的这个小设备吸引了注意力,只见他手法娴熟地三下两下就解开了那团乱麻一样的头发,手指一扣一磕,原本只有火柴盒大小的薄片瞬间延展成了六英寸左右的显示屏。

“唔。。。这是?”

这里面的内容显然与赛林朵的死亡有关,戴宸竹也被这所谓的“死亡讯息”吸引了注意力。

“风景?在夜视的情况下收录的吗?”

木寺常人一脸怪异地看着显示屏,那播放着的画面着实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帅哥麻烦你关下灯”楚年瓮声说道。

就在楚年说话的一瞬间,张子尘的大脑之中也瞬间闪现出了些什么东西,正在抬脚想去关灯的时候,正好完美衔接上了楚年的话。

“好”

先是深深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楚年,接着张子尘扭身摸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

伴随着黑暗的侵袭,这诡异的房间顿时寂静了下来。不过现在谁都没工夫搭理那有些不太和谐的难受感,所有人都环视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

还是布拉德率先发现了情况,在靠窗侧的墙壁和天花板交线处,一抹极其微弱的红色亮光在若隐若现。

嘶。。。

只见布拉德随手扯过一把椅子,接着垫步凌腰,两根手指并用,一使劲直接把赛林朵之前插进缝隙之中那根金属针拽了出来。

“s还真是,这小动作防不胜防”

戴宸竹调侃着摆着脑袋,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的接过了布拉德递下来的金属针。

“等等!”

就在戴宸竹刚将金属针的另一头对准自己的眼镜时,差点被张子尘这声喝叫吓一个趔趄。

“fuc。。。”

戴宸竹刚想恼羞成怒,口吐脏字的时候,所有人。。。包括还在椅子上的布拉德,都被张子尘手中那翻过来的画面,狠狠敲中了脑中那根最脆弱的神经。

因为那六英寸的显示画面之中,赫然正是戴宸竹那副金丝眼镜,眼镜后那双眼睛中那错愕又不解的神情,和面前僵直了身体的戴宸竹一模一样。。。

“妈的。。。难道有鬼不成”

张子尘那不受控制的神经,一跳一跳地牵扯着自己的嘴角,那画面看起来,就好像在。。。笑一样。

布拉德一把夺过戴宸竹手中的金属针,又顺着天花板和墙壁之间的缝隙插了回去。然而张子尘手中的画面,随着一段跳动和黑暗之后,又变成了之前风景的画面。。。

“这他妈是哪?大海?沙滩?海边?!”

“还真是见鬼了。。。”

戴宸竹和布拉德的目光被木寺常人的话紧紧拢住了视线,因为之前几乎没有听过,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听过,木寺常人那逐渐颤抖的话音。。。

~~~~~~~~~~~~~~~~~~~~~~~~~~~~~~

门萨俱乐部,门萨圆桌。

嗒。。。嗒。。。嗒。。。

张子尘的手指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力度不大,但映着这空旷的房间却显得有一些刺耳。剩下五人难得的默契,谁都没有说话,各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说这门萨俱乐部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小圈子之一,那么现在身处在金字塔尖的这些位,神情终于是稍显慌乱了起来。而作为初来乍到之人,张子尘也最清楚不过,自己又被卷入到一个更为复杂,也更为致命的漩涡中来了。

桌上的几位,甚至可以包括那位曾经的第五位成员,尼克森,这所有人身上环绕的迷雾那是一层包裹着一层,让身为旁观者的张子尘,根本就一丝也看不透。

“布拉德!之前我们再三跟你确认过,这是否是我们之前呆过的房间!”戴宸竹一脸阴翳地盯着对方。

“我也再三和你说过,这确实是我们之前呆过的房间!”

布拉德依旧抱着胳膊,倚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快速反击着。他这不说话还好,话音一起,戴宸竹差点在座位上炸了起来。

“那你一定可以解释一下,这里!就是你现在呆着的房间!是哪?!在哪里?”

“抱歉,我不知道”

“你!fuck!”

“d,你的嘴如果再往外冒这么粗俗的词汇,我不介意动动手,让你闭嘴”

布拉德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抱着肩膀,但他这句话一出来,瞬间使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那危险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哼!”

戴宸竹也是被布拉德这态度顶了一下,斜着牙使劲咬了咬嘴唇,接着望向了旁边的木寺常人,但这回木寺常人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

“看来我们这回确实指望不上谁了”楚年倒还算自在,依旧是那副摊在椅子里的样子。

首先众人可以明确的一点是,赛林朵那套带着针孔微型摄像头的小平端显示设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换句话说,当针孔微型摄像头从房间的天花板房檐处探测而出,所照出的风景画面也都是绝对真实的。

这也就意味着,刚刚在xm双子塔六十层,忽然出现的被石壁包围的巨大密室,空间折叠,被搬运到了海边。。。

话十五 突发事件

“在魔术中空间穿越这个手法都有怎样的形式?”

布拉德被张子尘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一愣,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形式有很多种,不过按魔术的思维来说,有最基本的,也有相对高级一些的”

“可以具体说说吗?”

布拉德稍微一沉吟,随即款款道来:“嗯,空间穿越只能算作是一种魔术效果,由于这种效果十分震撼,所以研究空间穿越的魔术师数不胜数,其表现形式,嗯。。。大致归结起来,其实就是人穿人,人穿物,物穿人,人穿空间,物穿空间,人、物穿空间这几类”

“再高级一点就是大型的物体或者大型的人群消失或者穿越,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像咱们现在身处的这种情况,空间带着其内的人群穿越的类似魔术,应该没有出现过”

楚年说罢看了布拉德一眼,只见对方也默不吭声的颔了颔首,算是默认了。

“那不知道你们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木寺常人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想把之前自己的慌乱情绪压一压。

“我比你们不可思议的感觉要更强烈,因为超忆症的原因,我能百分百确认这就是咱们之前呆过的房间!”布拉德的话里让人隐约可以听出一丝兴奋的味道。

“如果说这算是一场魔术show的话,那么将xm双子塔中间的六十层房间搬走,这确实是惊世骇俗的,不过。。。”

“不过什么?”

张子尘在认真听着所有人的对话,当楚年刚想停止的时候,张子尘下意识地就接上了自己的话。

“不过我觉得任何一种成功的魔术都是这样,惊世骇俗那只是表面效果,如果你能解开一切的话,那其中的原理会简单到让人发笑”

楚年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脑门,接着目光一斜,穿过张子尘的丹凤眼梢,不知道望向了什么。

“狗屁的原理,我们现在有人死了,各位还在这里一本正经的探讨着魔术,见鬼去吧”

戴宸竹直接摘下了金丝眼镜,使劲揉搓着奶油白一样的脸,力道之大,将最后几个字都揉搓变形了。

“那就说点实际的,现在在座的各位都是男同志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认为咱们应该坦诚相见”

“唔,我同意”

张子尘说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木寺常人迅速卸下了身上所有的穿戴,一件一件整齐摆到了桌子上,按照最标准的搜身程序,接着又慢慢脱下了所有衣服,耸了耸肩,向张子尘示意了一下。

“请先原谅我的无理,从刚才各位聚集到一起的时候,我就在仔细观察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基本上一直到现在,所有人都没有多余的可疑动作”

说罢张子尘也学着木寺常人的样子,放下了携带的东西,脱下了所有的衣服。

~~~~~~~~~~~~~~~~~~~~~~~~~~~~~~

中国,bj,bjjq。

当。。。当当

“进”

孔曲正在办公室内伏案而书,听到门外一阵急忙的脚步声后,伴随着敲门声直接对外吩咐道。

“部长,gz军区那边有情况”

从开始到现在,孔曲手中的笔一直没有停,甚至连老花镜后的眼睛也没抬。

“报!”

。。。

随着汇报进行,只见桌子对面这人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但孔曲的神情一直看不出来有丝毫的变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中午”

孔曲听到这,手中书写的动作终于戛然而止,拿过钢笔帽,慢慢地把手中的钢笔抬了起来,按好放到一旁,接着又摘掉了老花镜,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顿时镜片后面那被挡住的如同刀刃一样锋利的光芒瞬间射了过来。

别看就这几个简单的动作,站在对面的同志后脊梁已经冒汗了,因为确实。。。这是一个重大的工作失误。

“十五个小时,我要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孔曲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态,语气也依然是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是!部长放心!”

“还有,通知中南虎”

“。。。是!”

~~~~~~~~~~~~~~~~~~~~~~~~~~~~~~

sjz,欢乐人间,一楼大厅

天色还早,是夜场最清净的时候,看场子的黑西服们也最享受这会儿清闲的时光,基本都是零零散散在大厅的卡座沙发上睡觉,打屁的,有的也三五一群打个牌,小赌几把。

“听说了没有,咱大哥给咱弄过来的那个小妞真叫一个倔啊,这家伙,多少天绝食了”

“不仅他妈绝食,听说连水都不喝”

“嗨,哥儿几个,这算嘛!你们来的晚啊,没见过咱这的情况,比这小妞倔的娘们有的是,我就亲眼见过一个,这家伙当时倔的,差点自杀成功的就好几次”

“我操,然后呢”

“然后?哈哈,被天哥一针下去之后,那叫一个听话啊,这家伙现在那小娘们玩的比谁都疯,扔都扔不走”

“啊!你说的是小丽那骚娘们吧,别说他妈扔大街上,就是白送都没人要!”

这个黑西服说完以后,周围听着他打屁的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有的一边笑着,一边嘴里还不忘粗俗地叫骂着,可能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生活吧。

~~~~~~~~~~~~~~~~~~~~~~~~~~~~~~

门萨俱乐部内,所有人在坦诚相见之后,又都重新穿好了衣服,围坐在了圆桌旁。

“b,世界地图你能记到什么程度”

“你是在考验我的病症吗z”

还是张子尘率先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因为在现在的这个环境,沉默是最致命的因素之一。刚才在所有人随身携带的物品以及衣物之中,张子尘并没有发现丝毫能有所怀疑的东西,也就是说,刚才s的死,不仅是在密室之中完成的,而且凶器还真切地、完全地消失了。

不论是现在身处的这个密室,还是s的死,这两件事只会在众人的心里越压越重,与其说这样沉默着,倒不如相互交流一下,没准还会有所发现。

“如果飞机的时速上限算作是八百公里一小时,在我们昏迷的八小时里,我们可能走出六千公里左右的范围”

“嗯,以xm双子塔为中心画一个圆的话,这范围应该不小”

“b,这距离你能大概测算出来吗”

“这个距离太大,东北的鄂霍茨克海以及其东边的白令海有可能,东南太平洋上的马绍尔群岛、所罗门也有可能,南边的澳大利亚,西南的印度洋上也有可能,甚至连西边环阿拉伯海的印度、巴基斯坦、阿曼、阿富汗都有可能”

“不能看见太阳啊,不然的话根据经度纬度,也能推算出咱们大概身处的位置”

楚年摸了摸自己的手表,跟着布拉德的话摆了摆头,确实范围太大了,即便根据现在大概的温度,能排除的可能性也并不多。

“唔。。。”

圆桌之上又陷入了沉默,身处在这种环境之中,好像智商和金钱一样,基本成了最没价值的东西。

就在这时,就在圆桌之上的气氛又即将陷入沉默的时候。

啪。。。啪啪。。。

几声断电的轻响从亮着的灯里传来,这几声轻微的声响就在那么一瞬间,成了最要命的声音。

“妈的,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所有人别动!”

这光亮之下的突然黑暗,就算是一双再锐利的双眼,也没法马上适应周围环境,况且现在众人身处的环境除了灯这个光源以外,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光线。

就在众人慌乱的情绪刚稍稍平复的时候,一声怪异又格外刺耳的声音忽忽悠悠飘了过来。

哈哈。。。

就这虚无缥缈的一声,刁钻地直接撞在了众人的耳膜之上,将众人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妈的!哪个王八蛋!”

虽然张子尘看不见周身的环境,但戴宸竹那暴怒而起的身形却可以直观的感受到,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的动静。

。。。

就在那虚无缥缈的两个字尾音刚断的时候,众人头顶上,灯泡中那刺刺啦啦电流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啪!

不见五指的屋内顿时亮如白昼,众人眼睛也都被晃得眯成了一条直线。

“谁!”

就在张子尘双眼还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的时候,只听得对面木寺常人的一声断喝,接着那矫健的身躯如同离弦的剑一样,对着张子尘后身射了出去。

“妈的!我就猜到是这个王八蛋!”

戴宸竹由于还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在木寺常人冲出去的一瞬间,他也反应了过来,紧随其后也向走廊另一端追了过去。

“嗯?你看到谁了吗帅哥”

刚刚恢复视觉的楚年一脸茫然,别说看见谁了,现在看着身边的张子尘还感觉有些刺眼。

“没有,我也刚能看到”

“咱们也跟上”

布拉德揉了揉眼,冲张子尘和楚年招呼了一声后,起身也往两人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怎么回事!”

张子尘刚刚蹿过走廊的门牙,跑在最前面的木寺常人和戴宸竹已经追到了刚才众人休息的房间门外,也就那么一个瞬间的事情,只听见咣当咯嘣一声,刚才戴宸竹休息过的房间房门,被狠狠地从里面关上并上了锁。

话十六 真相?

“艹你1妈的,尼尔森!老子看见你了,少在这给我装神弄鬼的!(英)”

正好是房间里面反锁的声音响起,戴宸竹才狠狠撞到了门上,但一切已经晚了,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住了。

也就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后面张子尘、楚年和布拉德也来到了房门前。

尼尔森?那个曾经的门萨第五人?张子尘一把拨开正在狠狠撞门的戴宸竹,手上用力转着门把手。

“确实是n,他跑进了房间里又从里面反锁上了”

木寺常人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没有轻松下来分毫。

“又是这个垃圾!我这回看你还能不能躲进网线里!(英)”

布拉德难得的也愤怒了起来,招呼了一声旁边楚年,自己作势就要往门上撞去。

“先等一等,如果就这样冒昧的撞进去,不确定会有什么危险”

张子尘依旧摸着门把手回头看着要把门撞开的布拉德,一双丹凤眼之中的精光四溢。

“这么多人,我倒是要看看这老鼠能把我怎样”

但布拉德根本不以为意,索性也不理一旁毫无回应的楚年,直接伸脚,攒足了力气。

咣当!咣当!

只两下,这被反锁的房门就被布拉德野蛮地踹开了。

这。。。

突然跳进眼帘的,正是在地上扭曲成一团的尼尔森!之所以说扭曲成一团,因为他在地上挣扎的模样已经不是人类所可以展现的了。。。

“救人啊!想什么呢!”

张子尘暗道一声不好,这味道太熟悉了,也太刺鼻了,这么大的苦杏仁味,到底是吃了多少的氰1化物。

从床头柜上抄起一个花瓶,张子尘抱着花瓶里的水就冲着尼尔森的嘴里倒了进去。

众人手忙脚乱地围了上来,但已经无济于事了,这么大量的氰1化物入口,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了。。。

~~~~~~~~~~~~~~~~~~~~~~~~~~~~~~

中国,gz军区,战术战略指挥一室

“报告,发现异动信号!”

“敲码加密!分析信号来源地点”

自从上面的命令下来,整个gz军区的最高指挥部几乎进入了备战的状态,随着一个异动信号的发现,紧接而来的便是一道道的指令。这工作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被放过,那带来的后果很可能就是不可想象的。

“信号战略点来自东沙群岛”

“分析坐标,派遣巡查,上报!”

在军队之中就是命令接命令,丝毫不拖泥带水,一道道命令之下是钢铁一般的执行力。

“报。。。报告!随着信号点发来的,还有。。。这。。。应该是加密文件”

~~~~~~~~~~~~~~~~~~~~~~~~~~~~~~

“氰1化物!知道跑不了了吗”

想起刚才尼尔森挣扎的模样,戴宸竹还心有余悸,这面对面直视死亡的过程,可不是什么美事。

“这么说来,就是自杀了”

布拉德倒是没有丝毫的自责之意,蹲在毫无生机的尼尔森旁边,开始翻起了他的衣兜。

“果然”

刚摸索了没有一两下的布拉德,就从尼尔森的裤兜里抻出来一根金属针,这根金属针不论从金属质地还是长短尺寸上来看,都和刚才赛林朵用过的那根带微型摄像头的金属针别无二致。

“看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戴宸竹冲着地上的尸体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加不屑地皱着眉头。其余众人没有说话,但也都大致认同了戴宸竹的说法,毕竟眼下这可能是看起来最为正常的解释。

先是隐藏好迷昏所有人,接着用金属针杀死赛林朵,伪装成密室,然后再想在灯光控制的间隙图谋不轨,却正好被逮了个正着,最后被逼无奈之下服毒自杀。

至于尼尔森本人有什么动机,他又是如何做到空间移动、密室杀人的,那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不对啊,说不通啊。。。张子尘皱着眉头打量着面目狰狞已经毫无生机的尼尔森。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需要这么浩大的工程?明显这服下的氰1化物就是事先准备好的,既然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了,那为何还要费劲周折地弄这一出出的戏,想到这里,张子尘的一双丹凤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好了各位,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大费周章了,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求救吧”

木寺常人抽了一口手中的烟,眯着双眼又打量了打量躺在地上的尼尔森。

没等别人再说什么,楚年率先转身退出了门口,冲着自己刚才休息过的房间直直地走了进去,没有多说任何话。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最近楚年的表现和神情把张子尘搞了个一头雾水,自从赛林朵死了以后,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就一直怪怪的。

“m先生,现在大概什么时间了?”

捉摸不透索性就不再多想了,张子尘摆了摆头,还是把精力集中在这吧。

“我估计已经在凌晨四、五点的样子了”木寺常人摸着下巴上已经冒出的胡子茬说道。

“既然已经折腾地差不多了,我们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养好了精神再做打算也不迟”

“唔,那我去外面的沙发上好了,真是背兴!”

戴宸竹依旧是撇着大嘴,很是不愿意在这自己曾经呆过的房间长留,好像生怕地上躺着的这位脏了自己的鞋。

“m先生,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洗漱的东西,我房间里好像少了不少洗漱的东西”

看着布拉德和戴宸竹两人往外走,张子尘随口向木寺常人询问着。

“嗯?你房间没有配备吗,我那里有的,跟我来”

“好,谢谢啦”

~~~~~~~~~~~~~~~~~~~~~~~~~~~~~~

“那边的人手换一个进去,我这有点事,你亲自来办”

孔曲依旧在伏案而书,只不过这回对面换了一位,这人足有一米八的个头,虎目剑眉,阔口方脸,满身的刚毅,周身身着一套很合体的便装,把他那勃发的英姿收敛的恰到好处。

“是”

“那边的情况我自会去说明,你只管完成你的任务,时间有八个小时,够不够”

“足够”

孔曲抬头,摘下了自己的老花镜,向对面这位递了一个眼神,没有再说别的。

话十七 形式突变

“m先生,你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会有什么影响吗”

张子尘并没有等在门口,而是跟着木寺常人走到了盥洗室内,接过其递来的洗漱用品,自顾自地拿出牙刷,挤出牙膏,刷了起来。

因为木寺常人的身份和工作的特殊性,在失去联络的这么长时间内,很可能在两国之间会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但愿不会吧,还有些时间,如果咱们能尽快脱身的话”

对于张子尘在这里刷牙,木寺常人似乎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妥,反而也拿起了牙膏牙刷,两人并排一起刷了起来。

“是啊,这可以说是我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嗯。。。最曲折的一天了”张子尘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还一边喷着泡泡。

“那还真是抱歉,我也从来没想过在门萨俱乐部里,能出这种事情”

张子尘接着开水漱口,拿过毛巾随意搭在肩膀上,冲木寺常人摆了摆手。

“m先生你不需要这样,毕竟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情”

“唔,还需要你们再多想办法,对于这些事我是真的不在行”木寺常人也擦了擦嘴,冲张子尘诚恳地说道。

“一起想办法吧,m先生我先告辞了”

依旧保持着他那似乎与生俱来的礼仪,木寺常人目送张子尘拐出了自己的房间。

~~~~~~~~~~~~~~~~~~~~~~~~~~~~~~

终于。。。满地鸡毛过后,平静又随之而来,不过这平静的表面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走廊外沙发上戴宸竹那轻微的鼾声,将整个屋里的环境衬托地更加安静,此刻哪怕真有一根银针掉到地上,感觉也绝对可以听见。

走廊尽头的最里面,一间房的房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划开了一条缝,楚年那张带着奇怪表情的大饼脸在门缝之后若隐若现。

只见楚年轻手蹑脚,慢慢从门后侧身闪了出来,紧接着又花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重新带上了房门,别说你睡觉轻的听不见声,就是让你站到跟前,你也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也就在房门刚刚紧闭的一瞬间,同在一个房间之内,躺在床上的布拉德也猫腰起床,冲床尾摸了过去。

~~~~~~~~~~~~~~~~~~~~~~~~~~~~~~

门厅那昏沉又黢黑的环境,把那张圆桌映衬地格外破旧,而这张看似破旧的桌子周围,之前还围坐着这个世界上最高智商的一群人,而现在,走廊那头的房间里,已经有两位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丧失了所有的生机。。。

就在黑暗那浓稠的触角延伸至每个角落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探了进来,就好像在一杯热水之中滴入了一滴墨水,那浓稠的黑暗瞬间就被翻搅开来。

黑暗完美地隐蔽住了他的身形,只见其蹑手轻脚地走到门厅边缘,缓缓蹲了下去,如果拿旁眼来看,就好像在欣赏一部默片,只能看见里面的图案翻动,却丝毫听不到任何声响。

黑影掀起了地上的地毯,紧接着用手往里一摸。

“哼!”

仅仅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之后,黑影索性直接起了身,沿着之前来的轨迹和动作,退了回去。

沙发上鼾声依旧,刚才那一系列画面丝毫没有打扰到戴宸竹的休息。

当黑影移动到赛林朵房间门口的时候再次停住了身影,只见他在门口停顿了好久,最终还是伸手缓缓将赛林朵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动作依旧是细腻到没发出任何声响。

黑影侧身进了房间后,索性不再收敛自己的动作,两个跨步就来到了赛林朵的尸体旁,说着慢,实则黑影的动作又轻又快,就是眨眼之间,已经将盖在尸体上的床单缓缓掀了起来。

啪!

黑影的动作只停顿在掀起尸单的瞬间,头顶上突如其来的光亮迅速将其身上的神秘扫了个一干二净。

“是你啊,楚年”

张子尘站在屋内门侧,悠闲地打量着僵在那里的楚年,一双丹凤眼之中精光四溢。

“唔,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帅哥”

倒也没有别的多余动作和表情,只见楚年手一松站起身来,转过脸看着对面的张子尘,神情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这干嘛?”

“那你呢,不也一样?”

张子尘心里暗笑一声,果然像这种脑子快的滚刀肉,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我来是确定s的死因”

“没错,我也是”

“哦。。。那咱们还真是。。。”

“有默契?”

楚年再也没有了两人初次见面时候的生涩,现在给人的感觉是你面对的是一只狡猾的不能再狡猾的狐狸。或者说,这才是楚年本来的面目?

~~~~~~~~~~~~~~~~~~~~~~~~~~~~~~

“布拉德?!”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冷不丁地一声喝叫如同平地炸雷一样,把张子尘差点吓了一个趔趄。

如果对嘈杂的环境有了一个熟悉的过程,那面对这突然的喝叫可能还真没什么,怕就怕这种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之下,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还真没准把人吓出个好歹来。

不过要说反应,还真得说楚年,别看这家伙身板和一堵墙一样,就在声音刚露出个脑袋的时候,他的身形就基本闪到了张子尘对面。

如果换做别人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这突然一动,张子尘下意识可能就直接反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堵墙的动作,张子尘好像有种出于本能的忽略。。。?

就是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拉慢了一丝张子尘的动作,虽说刚被外面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此刻就靠在门的旁边,当即张子尘侧手一把拉开了房门,和楚年几乎是同时把身子探了出去。

砰!

就在露头的瞬间,外面的状况刚借着屋内的灯光在两人的视网膜上成像,那击铁撞击子弹的闷响音紧接着在走廊里急速传来!

“操!”

张子尘下意识地一侧头闪躲,随即整个身子都崩了起来。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放枪是最危险的事情,先不说声音来回反弹成倍增长造成的物理性耳鸣,跳弹这种事情是有很大很大几率发生的。像很多电影里演的在坦克内开枪后,还能若无其事地搏斗这种事情,在现实之中是绝对不可能的。

还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是张子尘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在这分毫之间,只见站在走廊尽头的木寺常人身形往后一晃,紧接着狠狠坐在了地上。

“m?!”

说着慢,实际上这所有的状况都被压缩在这短短的几秒之内,眼中、耳中传来的信息同时狠狠压榨着反射神经,这种感觉足以让普通人感觉大脑要爆炸。

刚才还在沙发上打鼾的戴宸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端,就在木寺常人倒下的一瞬间,嘡嘡嘡的脚步声音带着飞奔的身影,搅起了一阵风。

“妈的!都他妈疯了?!”

话十八 微妙的平衡

状况来的太过突然,从所有人被带入这所谓的密室之后,任何一件细微的事情都可能压断众人敏感的神经。更不要说当着所有人面开枪杀人的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戴宸竹奔至走廊的尽头,先是扫了一眼倒坐在墙根的木寺常人,接着眼神往门内一瞟。。。瞬间呆在了原地。

“m先生?你感觉怎样?”

张子尘飞奔而来,一把抓住了木寺常人的胳膊,随后眼神往他身上扫了过去。

“嗯?!”

没伤?没血?这是?!

“我不知道为何,布拉德开枪自杀了。。。”

木寺常人一脸的苍白,之前那彬彬有礼,一切尽在掌握的气质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自杀?!”

事情竟然会演变成了这样!张子尘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自杀?怎么会?

“嗯,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打算出来看看,正好在刚刚出了房门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机械声音从布拉德的屋里传了出来”

楚年瞪着铜铃一样大的眼睛打量着木寺常人,轻微的机械声?自杀?自己可是刚刚从这房间出来,而且之前没有发现布拉德丝毫的不对劲,就这样自杀了?

“我还以为你们锁着门在里面,但没想到我手刚扶上门把手,还没使劲就打开了”

张子尘迅速拨开了挡在前面的戴宸竹,站在房门口一伸手,打开了灯。。。

“然后就隐约看见布拉德坐在床上,用极端危险的姿势抬着手,我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没想到他手上拿的是枪,一声枪响之后,他直接倒了下去,饮弹自尽了。。。”木寺常人继续抽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说道。

现场已经成了一片狼藉,布拉德仰面躺在了床上,脸上被高速旋转的子弹开了一个大坑,现在还往外涌着泡沫,周围床单上也染满了鲜血,其右手上依旧握着那把左1轮手枪,斜斜甩在自己的前方。浓浓的血腥味渲染着整幅画面,狠狠地冲击着四人的神经。

张子尘皱着眉头,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自杀?那还真是奇怪的自杀,竟然开枪冲自己脸上打,这是一般人会选择的自杀方式?不是自杀?那么。。。

张子尘扭头又打量起了身边的这堵墙。

“呵。。。呵呵。。。哈哈!”

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戴宸竹不知道为何突然阴笑了起来,刚开始还是低低地冷笑,后面衔接上的就是毫无避讳的放声阴笑了。

“既然这样,那就谁也别想好过了!”

戴宸竹咬牙切齿地从牙根缝儿里挤出来这几个字后,一个箭步冲到了房间之内。

其余三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也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只见戴宸竹一个跃身,爬到了床上,一把抄起布拉德的手,掰开了他右手之中的左1轮手枪。

待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还在屋外的三人。

“都他妈别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年冷眼打量着对面几乎陷入疯狂的戴宸竹。

“闭嘴白痴大陆仔,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那你想怎么着?高贵香港人”

张子尘心中的火气已经要压制不住了,说到底自己并不是一个狂热的爱国者,但作为一个中国人最基本的良知自己还是有的,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故挑衅,恐怕换做哪个中国人也是忍不了的,即便对面有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在指着自己!

“哼!老子想干什么!是你们他妈想干什么吧?!都不想活了是吧?好啊!那他妈一起来啊!”

话说到最后已经成了喊,喊到最后已经成了歇斯底里,如同虬龙一样暴起的血管缓缓爬上了戴宸竹的脖子。

可不知道为何,对方越是这样,张子尘心里反而越是冷静,楚年也没有说话,同样用冷眼打量着对面的这个跳梁小丑。

“d,你这是要干什么?不能冷静一下吗?谁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木寺常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这才慢慢起来,走到前面,不过他的脸色依旧苍白。

“冷静?笑话,再冷静冷静下一个死的就是老子”

话说到这里张子尘的眉头不由得一皱,随即丹凤眼角一挑,双眼几乎快眯成了一道直线。

接着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就只剩下房间之内这僵持的局面,本来刚才就要玉石俱焚的状况竟然尴尬地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

“部长,这是gz军区那边刚拍送过来的情报,加密文件已经让情报部那边破解了,这是译文”

对于gz军区递过来的这份加密文件,不得不说情报部那边的嗅觉很灵敏,这文件乍一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镜像服务器过来的rsa文件,但时间、事件、来源都值得仔细推敲。出于情报部门的敏感性,直接在第一时间装了绝密信封,往这边递了过来。

孔曲凝眉看完绝密信封里的内容后,随意反手将纸张扣在了办公桌旁,冲对面吩咐道。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在房门被带上后,孔曲侧身思索了一下,随即摘下老花镜,将面前的红色电话拿了起来。

~~~~~~~~~~~~~~~~~~~~~~~~~~~~~~

时间就这样伴随着血腥味流逝了五分钟,戴宸竹那喘着的粗气却一直都没有平复,长时间的血流加速把他那奶油小生一样的脸憋得通红。

“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而且从刚才的几句对话之中,张子尘不太确定地,好像听出了那么几丝弦外之音。

“是他妈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确信你们有人想给我解释点什么”戴宸竹说完,用手中的枪狠狠冲张子尘和楚年点了点。

“那你到底是想听什么,还是想问什么?”

楚年依旧冷眼打量着对方,心中也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话说到这,双方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这次明显可以感觉到戴宸竹迅速冷静了下来,那速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是突然抛弃了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羁绊。

“d你这是?一定想清楚后果啊,这样做值不值得”

还是木寺常人率先看出了对方的不正常,随即出言恳切地劝道。

戴宸竹先是深深看了一眼满脸关切的木寺常人,接着谨慎地后撤了两步,绕到床的后面。

接着手上力道一松,一拨手枪的左轮,眼光一扫,又熟练地一转左轮,咔嚓一声重新把手枪组装了起来,所有动作甚至都没用了十秒钟,那个黑漆漆的枪口又重新指向了门口的三人。

“值得,有什么不值得,命都没了,要别的有什么用?你们不想说没关系,那就让它来催你们说”

说着戴宸竹再次箭步上前,用枪口往走廊外面一点,金丝眼镜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

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情报处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刚才数据库突发漏洞是怎么回事?(英)”

“正在分析,暂时还不清楚(英)”

“多久追踪到的(英)”

“。。。”

“回答我,多久(英)”

“大约半小时。。。(英)”

“妈的。。。半个小时!我要在五分钟之内看到所有的分析报告(英)”

“boss,这个漏洞撕手潜伏了三个月,光镜像服务器就生成了。。。嗯,一万八千五百六十五个(英)”

“操。。。给我接dni(英)”

~~~~~~~~~~~~~~~~~~~~~~~~~~~~~~

剩下的四人再次围坐在了圆桌周围,然而这回没有了游戏,剩下的只是一人对着三人,当然还有桌子之上那把很不合时宜的手枪。

“这回肯定有谁愿意来解释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戴宸竹又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时用枪把敲磕着桌面,目光冰冷地打量着对面三人。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难道你还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吗”张子尘一抬头,一双丹凤眼之中的精光四溢。

桌面上的敲磕声戛然而止,戴宸竹举起手枪对准了张子尘:“想说什么直接说”

即便是面对着黑漆漆的枪口,张子尘眼中锋利的光芒依旧牢牢锁定在那副金丝眼镜之后。

“我的意思是,赛林朵和尼尔森的死,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咔哒!

戴宸竹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扣动了扳机!

待张子尘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剧烈的心跳声才猛然传来。

“唔,你的运气还算不错”

“d!你难道真的疯了?!真敢开枪?”

木寺常人一拍桌子,当即就要起身夺枪。

“哎,别动别动”

似乎早就料到对面的人会有这样的举动,戴宸竹只是一个侧身,接着又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木寺常人。

“你们不是喜欢玩游戏吗?好呀,那咱们这回索性就来玩点刺激的”戴宸竹点着下巴,看着又重新缓缓坐回去的木寺常人说道。

“不瞒你们说,这枪里我刚才看了,好像就剩下了一发子弹,刚才我又不小心随意转了转左轮,所以我就陪你们一人一枪轮流着玩玩,谁要是说的我不满意了,那你们就祈祷祈祷运气吧,哈哈”戴宸竹嚣张地笑着。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准确来说你是怕不怕子弹,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d,还没有人可以这样和我说话!”

“这么说你拒绝喽?”

“当然!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咔哒!

又是一次毫无预兆地扣动扳机,要说不怕那是假的,毕竟你面对的是真枪实弹,而且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根本不可能有死亡以外的第二条路。

“你这个疯子!”

木寺常人的脸色瞬间惨白,那快要挣破嗓子眼的心跳声,就连坐在旁边的张子尘都听得一清二楚。

“哼!运气还真的不错,还剩四枪,那么接下来”

戴宸竹眼中的神色越来越疯狂,接着调转枪口,对准了坐在最右边的楚年。

不得不说戴宸竹的这手很高,只用一把枪,一颗子弹就逼住了三个人,就算子弹打了出去,整个屋子里却再也没有杀伤性质的武器。

虽然接下来是以一对二,但只要对方不疯狂地下死手,自己就绝对能活命,只不过这一切暂时还只是戴宸竹的想象而已。

“你想听什么?”

楚年的情绪依旧没有太大的波动,那他看向枪口的神情就好像在说,随你开枪,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

“我们是怎么来这的”

戴宸竹似乎也有点受对方神情的影响,整个人带着椅子不自觉往后靠了靠。

“我猜应该是直升机吧”

话音刚落,三个人六只眼睛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楚年身上。

“看来你嫌自己活的长了”

戴宸竹也先是一愣,接着手中的枪往前一努,作势就要开枪。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看那里”

楚年下巴往对面一点,目光越过戴宸竹,落在了门厅和走廊交接的地方。

那里铺着一条长方形的地毯,不止是这里,电梯出来和门厅交接的地方同样也铺着一条长方形的地毯。这门厅的周围似乎被地毯绕了一个圈,换做是谁家的装修,也不会这样来的,看着多少有些不自然,但是如果不说破的话,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戴宸竹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谨慎地举着枪撤身,往身后的地毯上摸了过去。

呼。。。

地毯被一把扯开之后,一道足有两寸宽的裂缝绵延开来。

话十九 撕开密室的面纱

“所谓的我们和房间一起穿越,只不过是个大工程罢了”

楚年说着摊了摊手,好像在描述自己刚玩成的一个魔术小把戏。

“什么意思”戴宸竹显然还是一头雾水。

“这是典型的魔术思维,如果我想从桌子这头走到桌子的另一头,正常思维是直接走过去就可以,时间乘以速度等于距离;而所谓的魔术思维,就是我用外力把桌子对折,让起始点和终点重合,这样我不仅移动了过来,还违反了物理定律,并瞬移了过来,我说得没错吧,m先生”

“唔没错,你接着说”

这时,木寺常人的脸色上再也没了所谓的苍白,也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慌乱,反而抬手对楚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所以我们在xm双子塔坐的电梯被修改了程序,我们一直聚会的房间并不是中间的六十层,而是在顶部的六十二层,在高速移动的电梯之中,对于两层的时间差是不会有人轻易感受出来的”

要说现在心中最震撼的,那就是张子尘,没想到这堵墙竟然也明白了这所谓密室的原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所有人的聚会都被局限在了这门厅之内,赛林朵的记号,布拉德的超忆症都是建立在这门厅空间之内。所有的窗帘也都一直紧闭,就在帅哥喝酒,想拉开窗帘的时候,也恰好被赛林朵阻碍了”

“可能s不妨碍我,m先生你也会阻止我的吧”

张子尘接过楚年的话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木寺常人。

“哈哈,我就是喜欢你们年轻人的这种自信”

木寺常人说话虽然是冲着张子尘和楚年,但很明显是为了戴宸竹问的。

“由于双子塔还没有完全完工,待所有人昏迷之后,整个门厅被直升飞机从楼顶吊出,考虑钢筋混凝土的重量来说,恐怕需要出动一架m-21,而能有这个权限的,恐怕就只有大使先生你了吧”

戴宸竹听到这里忍不住的一声冷笑,手中黑漆漆的枪口依旧没有从楚年身上拿开。

“然后在这不知名的海边,建了和双子座一样结构的房间,周围用石壁封住,一来可以防止人员逃脱,二来可以操纵灯光,所以说这是个大工程。地上拼接的裂缝用地毯挡住,四周墙壁交接的地方在装饰门柱之后,配合灯光的效果,使圆柱体侧后有一段阴影的盲区,正好可以完美挡住裂缝,顶上拼接的裂缝同样是运用灯光的效果,天花板上这层次分明的亮暗灯光是最完美的掩护”

听着楚年最后的解释,张子尘默默地点了下头,这堵墙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哈哈,既然你们两个都知道这是什么状况,那就没必要都活着了”

说时迟那时快,根本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话音刚落,戴宸竹再次扣动了扳机。

咔哒!

左轮转动,对着楚年的枪口依旧没有射出子弹。

“真是狗屎运的大陆仔,不过你们的好运能用到什么时候呢”

说罢,戴宸竹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张子尘。

~~~~~~~~~~~~~~~~~~~~~~~~~~~~~~

“川儿,时间还有多久”

波澜壮阔的海面之上,一架标有中国海军的直升机冲着雷达之上扫描出的地点飞速前进,机舱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位面容刚毅的男子,还是那身休闲装,把自身的气质勾勒得刚好。

“二十分钟,你确定不用我和你一起下去?”

“用不着,一会你等我信号”

身下的大海依旧是那片大海,远处的太阳也依旧不曾靠近,那飞速前进的直升机似乎成了这副静止画面之上唯一动态的点。

~~~~~~~~~~~~~~~~~~~~~~~~~~~~~~

“你们大费周章做这么大的工程,为何要致s于死地,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才是张子尘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点,哪怕对着自己的很可能是一颗要命的子弹,但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弄清这个疑问。

自从自己的生活从那场山前大道旁的那场斗殴开始变得身不由己,接下来的经历更是一件比一件匪夷所思,如果将其记录下来,都能写本小说了。

太多的漩涡,太多的谜团,太多的疑问几乎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如果说死亡是一种解脱,那么自己宁可不要这场解脱,就为冲破这漩涡的谜团,寻求那藏在最后的真相。

“我们?s是尼尔森那垃圾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戴宸竹嗤笑一声,那打量张子尘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s在醒来之后,神情之间不止一次变得慌乱异常,我不知道她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明白了些什么,这些我还都没来得及弄清,她就在房间内被杀了。这看似是一件密室凶杀案,不过那只是你们三人配合的把戏罢了”

张子尘的话说到这,戴宸竹不由得一愣,随即转眼看向木寺常人,不过对方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冲戴宸竹耸了耸肩。

“从一开始s昏倒的时候,大使先生你们就已经设计好了每一个步骤,先是从她身上搜出那根凶器,金属针,接着在s醒后,说她要休息,m你便引导她进入了走廊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s的身手很灵活,想在不知不觉之中结果对方性命的话,只有晚上让戴宸竹打掩护,半夜去敲门,插钥匙开反锁,吸引她的注意力,我说得没错吧”

张子尘所说的每句话都格外有画面感,就好像整件事发生在他眼前一般。

戴宸竹拄着下巴没有说什么,不过正是这种沉默不语,似乎给予了张子尘所说的每个字的肯定。

“然后m你就出现在s身后,用金属针灌顶的方式杀掉了赛林朵。由于敲门声过于明显,这杀人的过程要求对时间的把控度也极高,所以来不及再将房门锁上,也无法再制造出反锁房门的异响。在我出来之后,你们都完美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接下来我挨个敲门,所有人都出来的时候,正好也是大使先生你敲赛林朵房间的时候。当我们所有人被你的举动聚集在s房门口,这次布拉德也和你一起完成了配合,他没有把房门直接打开,而是手扶门锁,假装晃动开不开,让人误以为房间依旧被反锁着。随后当楚年和布拉德把门撞开,趁着所有人注意力被赛林朵吸引的时候,是戴宸竹你,走在最后,悄无声息地将撞掉的门锁反锁铜块又重新拧了出来,证据也很明显,就是门锁的反锁铜块,在受到巨大的冲击力之后,上面却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不过我又是如何到s的房间里杀人,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呢”

木寺常人随手拉开自己上衣的内兜,右手就要冲里面摸去。而正是这个动作,直接把戴宸竹吓了一个激灵,那漆黑的枪口直接冲木寺常人调转了过来。

但对方根本就没识戴宸竹这个茬,右手依旧在内兜里摸了两下,接着缓缓掏出一包香烟。

“用那面镜子吧,还是个简单的手法,它是可以上下滑动的,下面或者上面有一个足够人体穿过的洞。正是因为这两间房子是相通的,所以需要让s必须住在左侧第一间,然后你住第二间”

木寺常人从香烟盒里甩出一根香烟,但并没有点着,只是听楚年在旁边缓缓地说着。

“你们三个为何要联合起来杀害赛林朵,又设计这么复杂的密室是为了什么?”

张子尘依旧在咄咄逼人地发问,这可能是自己能闹清楚这一切的最后一个机会了,因为刚才调转出去的枪口再次冲自己举了回来。

“你真是麻烦死了大陆仔,知道的太多”

“为什么!之后又为什么你俩联手,杀死了尼尔森!”

戴宸竹听到这里再次一顿,不过显然这回并没有上次那么惊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就反应了过来。

“你知道的太多了”

“为什么!”

“真是麻烦”

张子尘只见得自己对面那把手枪上的左轮缓缓转动了起来。。。

话二十 阴谋

咔哒。。。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瞪出血来,那是真真实实的手枪,对面坐着的是真真实实不要命的人,不过运气再次站在了自己这边,面对自己的这枪,依旧没有射出子弹。

“有意思,这回有意思了”

刚才被张子尘逼得眉头紧皱的戴宸竹,再次乐了起来,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将枪口对准了木寺常人。

“俄罗斯轮盘这游戏没想到这么有意思,转来转去,还真的把子弹转到了最后,不过你猜是这一枪还是下一枪”戴宸竹笑呵呵地冲木寺常人说道。

“这有什么猜的乐趣吗?”

谜题逐渐解开,木寺常人所有的表情却愈发无所畏惧了起来,不过这表情现在让戴宸竹看来,那是格外的厌恶。

“你以为你赢了吗,哈哈,笑话”

“那你以为你赢了?”

木寺常人依旧斜斜地叼着香烟,眯眼打量着戴宸竹。

“妈的!老子受够了!”

说话就是扳机扣动的咔哒一声,这场面张子尘看在眼里,心中都忍不住地惊了三惊。但出奇的是,这次照理来说,被子弹打中的几率更大,可自己身边的这位,大使先生木寺常人,感觉心跳反而还没有刚才那次剧烈。

“呵”

木寺常人没有再理会戴宸竹,而是低头将自己嘴里的香烟点着,悠闲地吐起了烟雾。

这。。。张子尘这时候才眯起丹凤眼,好好打量起了木寺常人。

“好好好,看来我不说点什么,你还真不拿我当回事”

气极反笑,这回戴宸竹可是深切体会到了这四个字的精髓。

“那你还想看到再死多少条人命?”

木寺常人似乎料到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一句冰冷的威胁,泼向戴宸竹那熊熊的怒火。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们联手害死了赛林朵和尼尔森,布拉德为什么会饮枪自尽”

虽然两人的对话弄地张子尘一头雾水,但那纷杂的线团之外,隐隐约约就要出现一个线头,要伸手去抓,但却抓不住,这感觉折磨的张子尘简直百爪挠心。

“你应该知道这最后一枪里打出来的会是什么吧,大陆仔”

戴宸竹举起的枪在木寺常人面前晃了三晃,最终还是偏离了那边的轨道,再次冲张子尘这边扫了过来。

但不知道为何,当知道这之后一枪里,带出来的肯定是子弹后,张子尘反而冷静到了极致。

那谜团之后的真相仿佛在冲自己招手,为了那个真相,什么枪,什么子弹,什么生死,在这一刻仿佛全部被置之度外。

“尼尔森早就被药翻后,羁押在这里了吧,嘴里智齿处藏匿着可以融化的包裹毒块,就扔在戴宸竹房间内拐角处的桌子下。这回你用的还是镜子,以桌子底下四条腿为四点,横向放置几面镜子,利用反射地板上的图案,配合房间内昏暗的灯光,乍一看上去,桌子底下空空如也,但殊不知已经完成了完美地隐藏,这也是我们之前在搜索房间什么都没发现的原因。在各自回房间休息的时候,也就是你,戴宸竹开始行动的时候,先把昏迷的尼尔森从桌底拉到了门口处,接着将自己门锁里面的反锁钮转到即将要反锁之前的位置,在锁钮上缠一圈钓线,再和另一根长钓线连接好,送至你对门,木寺常人的房间内,只要他把钓线的另一端和洗漱间内抽风机转轴连接好,这密室的手法就算完成了。而你们最后只要跟随着大家,在赛林朵死的时候作作秀,一起到圆桌上,等待密室完成,发挥你的演技就好。但大使先生,不得不说,你为了用到香烟这道具,还是出了点纰漏”

“哦?难道我就是因为这个被怀疑的?”

木寺常人一脸欣赏地看着张子尘,听到对方说起自己的香烟后,立马就从嘴里拿了出来,摁在圆桌上。

“没错,老烟枪早起刷牙的时候都会有习惯性干呕,不过我记得,大使先生你并没有”

“唔。。。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我疏忽了”

听到这,木寺常人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烟还真是难抽,鬼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抽这东西”

“那为何你会费劲心思来使用香烟这种道具呢,当我一走进你的洗漱间,闻到那剩余的烟草味,我就知道了,原来你是利用了香烟和烟雾传感器,洗漱间里有识别烟雾的传感器,在识别出烟雾后,传感器报警将抽风机自动启动,转轴带着其上的钓线转动,会对对面房门的反锁钮形成一个突然的力,由于反锁钮已经提前被转到了即将反锁的位置,这个力哪怕不大,但只要轻轻一带就能反锁上。借着抽风机继续转动,钮上套着的钓线会被晃动开,随着外面连接的长钓线一起被卷进抽风机。这屋内所有的照明系统都应该被你做过手脚,在烟雾传感器被启动的时候,照明系统中也会相应断电。所以你只要计算好香烟燃烧的时间、毒药消融时间就可以和戴宸竹很轻易地做到这一切,那洗手间窗台上被香烟烫出的几个黄点,就是你曾经做过的实验吧”

张子尘的语速极快,好像所有的话早就在脑中酝酿了好久。

“看来我早应该除了你”

戴宸竹举着枪的大拇指掰开了击铁,食指向着扳机那里也缓缓加大了力道。

“管他妈你是谁!管他妈你有什么用!没有你就没这些破事!”

张子尘听着戴宸竹的这句歇斯底里,心中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我就没有这些事?

“没有我?那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子尘作势就要拍桌子起身,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心里对真相的渴求真真切切地超越了生死。

“你去他妈问阎王吧,恶心的大陆仔!”

就在戴宸竹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的余光不自觉地往击铁的地方一瞟。。。

本来写满疯狂的双眼,稍微地呆滞了那么一瞬间。

就在这个愣神的功夫,对面的楚年挺身一起,电光火石之间就把手探了过来,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道胳膊的残影。

这时候就是你有再快的反应也根本来不及思考别的,下意识完全支配了所有的动作。

戴宸竹余光在晃动的同时,楚年那细微的动作早已被敏感到极限的自己看了清楚,只见他本能地脑袋一偏,身子往后一撤,就在楚年还没扑过来的时候,那扣着扳机的手指便狠狠摁了下去。

砰!!!

话二十一 几对几

嗡嗡地耳鸣之声呼啸而至,电光火石之间张子尘的大脑只有一片空白。。。那是枪声。。。冲着自己的枪声。。。

此刻就算你有再高的智商、再敏捷的身手,在这么短距离的枪击之下,一切都是徒劳的。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角此刻几乎要被撑地流出血来,完了,自己就要这么完了。。。还一切都没弄清楚,自己就这么完了。。。

转瞬之间可以被拉的无限长,但即便是无限长,也总归有来到终点的时候。拿旁眼看来,这所谓的无限长,不过是按了快进键的眨眼。

但。。。

那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接踵而至,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眼前那喷薄而出的一片鲜红。。。几乎渲染了视觉的每一度角落。。。

噌!

张子尘直接从桌上弹射而起,先是看了看旁边还保持着前探动作的楚年,接着又扭头,将目光锁定在了瘫倒在对面椅子上,脸上被开了一个大血窟窿的戴宸竹。。。

“你。。。改装了这把左1轮手枪?!”

。。。

张子尘到现在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戴宸竹,怪不得木寺常人在面对这死神之眼一样的枪口还能保持如此的自信。

“不然呢?我需要保全你”

木寺常人自始至终保持着潇洒的坐姿,甚至连那死得已经不能再死的戴宸竹都没有打量一眼。

“你竟然算计到了这一步。。。”

如果这个世界上本身没有阴谋论说,那么楚年也根本不会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算计这个词好像不算是个褒义词吧,哈哈”

木寺常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接着手扶膝盖,抬头打量起站在对面的两位。

“所以布拉德也是这么死的”

“没错”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这两位年轻人虽然我都很欣赏,不过你们思考问题的方式确实有些问题。所谓事出必有因,既然每件事存在,那必然有它的理由。死亡这种事情,不过是事情发展过程之中的一种很微不足道的方法,毕竟谁都会死亡,对吧”

木寺常人悠闲地摇晃着腿,一副教育的嘴脸在对着两人絮絮叨叨个不停。

“既然我想控制某件事情的发展,那一些手段必不可少,比如他们死亡,比如见到你”

说罢,木寺常人那灼灼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倾泻在了张子尘的身上,接下来的话似乎不用说,只从他的眼神就可以完整地表达出来。

“身为大使先生,不得不说我对你感到很失望”

“但我反而对你很感兴趣,张子尘”

“你想说什么”

“准确来说,你已经完全通过了我的考验,完全有资格和我一起共事”

“所以呢”

开什么国际玩笑。。。共事这个词,用的还真是。。。滑稽。。。听到这张子尘不由得一声嗤笑。

“所以我承诺,如果你同我一起共事的话,我会送你一份大礼,很大很大的,礼”

然而木寺常人却丝毫不在意张子尘的神情,依旧是自顾自地说着。

“你以为一切都尽在你掌握?”

“怎么,难道不是吗?”

说到这木寺常人自信地笑了起来,不对,应该说是非常自信,以至于他脸上的每个细胞都洋溢着自信地笑容。

这时,张子尘缓缓从兜内抽出一个东西,慢慢放在了圆桌之上,就在手刚刚离开这个东西的时候,木寺常人那自信地笑容如同落潮的海水一样,慢慢消退而去。

“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改装过的,可以运用移动特殊频率波段进行数据通讯的手机,我拆开研究了一下,它内部多装了一种很奇怪的零件,这种零件很小很薄,基本接近透明,夹在手机内部空间也足够,最主要的是,在尼尔森颈动脉处,似乎也贴了同样的东西”

“嗯嗯,接着说”

话说到这,木寺常人似乎又被张子尘这突如其来的彩蛋勾起了兴趣,就像是一部意犹未尽的电影看到最后,突然出现的惊天大反转一样。

“我没猜错的话,尼尔森应该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遇到这种危险的情况,并提前准备好了反戈一击,如果他的脉搏停止跳动,这个被改装过的手机,会自动启动并建立数据连接通道,至少会具备一个gps的功能,至于它能连接到哪个服务器,传输什么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才是世界顶级的黑客”

“有道理。。。”

木寺常人不由得点了点头,虽然之前那自信地笑容消失不见,但他那看向张子尘的欣赏之情,又格外浓郁了几分。

“既然这样,那能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木寺常人随即甩下自己的二郎腿,接着又抬手看了看表。

“怎么,m先生,现在你该不会以为还能在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吧,相信很快就有人找到这里的,在那之前就请你好好坐在那里吧”

“你以为你赢了?”

“赢不赢谈不上,只是请你好好坐在那里,毕竟一会出去后,你应该会有很多的东西需要解释”

落下帷幕,虽然整个事件中还有几个疑问的点,不过眼下来看,只要控制住木寺常人,那么搞清这一切,不过是早晚的事,张子尘丹凤眼一眯,但依旧挡不住其中精光四溢。

“哈哈哈,张子尘,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不过我们之间的火药味能不能不要这么浓”

“我不管你做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但在哪里都一样,违背法律的肆意妄为就必须要接受惩罚,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如果你愿意再解释点什么,我洗耳恭听,可如果你还想再做什么无谓的抵抗,现在咱们是二对一”

“哈哈哈,法律。。。让我想想看,到底有多长的时间了,终于有人在我面前和我说这个词”

木寺常人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在椅子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法律是少数人的暴z,这才是最基本的常识。。。还有你说的什么。。。二对一。。。我可不敢认同,是吧,楚年”

一边笑着,木寺常人一边抬手扶着额头。

当他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那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再次袭击了张子尘的大脑。。。就好像有一个庞然大物,毫无预兆地挤进了你的大脑,在你脑海之中翻滚冲撞。

因为站在他身后的楚年,慢慢向木寺常人的方向移动了过去,当那堵墙一样的背影缓缓转过来,面对孤身一人的张子尘的时候,那诡异的神情又爬上了楚年那张大脸。

话二十二 张子尘的回忆

“坐下吧子尘,别一直站在那里,我刚才就说过了,我们之间的火药味不要那么浓,不然对谁都没好处”

冲对面孤身一人的张子尘摆了摆手,木寺常人依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像所有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

“如此说来,楚年也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

张子尘大脑在经历了短暂的空白之后开始飞速运转,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在最紧要的关头,头脑的思路反而越是清晰。

从张子尘看到楚年的第一眼开始,所有与之相关的画面如同过电影一样在张子尘脑海之中掠过。那闪过的一道道画面带着一丝丝明悟冲击着脑海之中那摸不清道不明的迷雾。。。楚年不应该是他们那边的人,是从一开始就不是,还是。。。不不不,应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是的,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什么原因,什么事情,还是什么。。。被什么原因要挟了身不由己?包括布拉德也一样,他只是在赛林朵死后,被木寺常人卸了磨杀了驴,至于尼尔森和戴宸竹,他们充其量只是木寺常人眼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人,总有软肋,都说控制人难以控制人心,不过是不得其法而已”

木寺常人轻描淡写的话语也算是从另一个角度肯定了张子尘的话。

这是堪比天塌一样的无助感。。。张子尘心中暗叹,最起码在面对木寺常人时,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可对方的那种狠辣和绝情,自己如果真的玩转自如,那自己还真的是自己吗。。。现在摆在张子尘面前的就是这种绝境。。。到底该怎么办。。。

张子尘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无助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和阿巨在街边冻得瑟瑟发抖,看着穿得暖暖和和、来回过往的人群,没有一个人投过来的目光是不嫌弃的,更别说奢求一个避寒的地方和一块果腹的食物。。。

那会的冰冷真心让人绝望过。。。张子尘也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既然上天让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那为何还要这样设下一道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尘子!你看!那个骑自行车的。。。嘿嘿。。。嘿嘿。。。摔了吧!”

回忆中的阿巨蹲在张子尘的旁边来回颠动着,双手揣在单薄的袖口,吸溜着鼻涕,一脸打趣地和身边沉默不语的张子尘喋喋不休。

张子尘现在还可以清楚地记得阿巨那张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可以说已经被深深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可自己从来没敢问过阿巨,当时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一副如何的惨状。。。

“阿巨你饿不饿”

“饿啊”

“冷不冷”

“冷啊”

“那你还有心思笑话别人”

“那咋办?你比我聪明那么多的人都饿着冻着呢,我不饿着冻着咋办”

。。。

并不晴朗的太阳缓缓斜射而下的光线,只是被寒风轻轻地一吹就消失的毫无踪影了。

“走!”

“去哪?”

“咱们去找吃的”

。。。

想着想着,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张子尘用双手狠狠地冲脑后捋了捋头发,接着双手一扶屁股,作势就要起身。

“怎么,不回想你的往事了?”

木寺常人一直在打量着刚才思绪万千的张子尘,出奇地并没有打断他。眼下的局面已成,除了尼尔森那里出了点小麻烦,其余一切还是尽在掌握。虽说现在时间紧张,但木寺常人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对面这个叫张子尘的人,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的,在他身上,绝对还有可挖掘的空间。

“看来对我,你也做过详尽的调查”

“我如果说没有的话你信吗?”

起身后的张子尘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地面,不过似乎有种直觉在告诉木寺常人,刚才盘旋在这个小子身上的思绪,似乎哪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还有个兄弟,指望着我吃饭”

“唔。。。”

果然。。。其实张子尘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意外,阿巨跟自己来到了xm,就已经不可能置身之外了,换句话说,是自己把他生生拉进了这个漩涡之中。。。想到这,张子尘还是忍不住地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有一年冬天格外冷,那是过年的头几天,街上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也根本看不见任何的行人。我和我的那个兄弟什么避风的地方也找不到,只能躲在垃圾筒旁的垃圾里取暖,刺骨的寒风和刀子一样地刮在我们脸上,那疼痛的感觉在寒冷的麻痹下,几乎都快感受不到了。我们没有任何吃的,也没有任何喝的,就是想求助,都根本找不到一个人影,所以到了最后,我俩只能抱在一起凑合着取暖”

张子尘默默地讲着故事,那平淡的语气就好像在讲一件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

“白天还算好挨,但到了晚上,天上就飘起了鹅毛大雪,我被冻得全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甚至连眼皮都不想再动了。。。我能感觉到,那唯一不嫌弃我的雪花,正悄悄往我身上爬着。。。还记得我当时心里想着,就这么着吧,就这么算了”

“那还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就当我冷得不能再冷的时候,突然身体里一股热浪袭来,我甚至有了一丝暖洋洋的感觉,漆黑夜空飘下的再也不是鹅毛的大雪,而是温暖的阳光,那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张子尘讲着讲着便抬起了头,一双丹凤眼之中再次噙满了泪水。

“就在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想推醒阿巨的时候,突然发现抱在我身边的已经是一个马上要僵硬的冰坨子了。。。温暖的阳光瞬间消失,冰冷的雪花依旧在飘,那彻头彻尾的绝望再次席卷而至。。。这时候,就在我绝望地想闭上眼的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一把将我和阿巨从雪堆里拉了出来”

木寺常人听到这里,之前脸上的神情也消失不见,双眼之中精光闪烁,看着对面的张子尘,心中暗自飞速琢磨起来。

“然后他扔给了我们两身棉袄,还有一大块巧克力,这些事情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

“阿凉”

话二十三 接踵而至的危机

就在最后尾音刚落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楚年,一个箭步就冲木寺常人蹿了过来,身形之快,快如闪电!

但这也是对普通人来说,之前木寺常人心中就早已琢磨做好了防备,还没等身后的楚年有所动作,自己心里就已经冷笑连连。

看到楚年一动,张子尘也冲这边扑了过来,但就刚刚做了这一个动作,房间之内巨大的轰鸣之声骤然而起,紧接着门厅如同遭受了地震一般,剧烈摇晃了起来。地板、墙壁、天花板瞬间崩裂,道道蔓延地裂痕如同蟒蛇一般瞬间爬满了整个屋子。

张子尘、楚年二人被这剧烈地晃动瞬间扔在了原地,唯有木寺常人还依旧从容地靠在墙根,那浓烈的自信再次回到了木寺常人脸上。

“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

带着破风声的几个字,轻飘飘跳到了张子尘耳朵里,但这时候自己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紧接而来的巨大风力直接把自己狠狠摁在了地板之上,别说动地方,就是连睁眼、喘气都费劲,楚年那边也是同样的状况,侧着脑袋连话都说不出来。

木寺常人就这样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门厅在巨大的拉扯力下几乎被连根拔起,那剧烈的晃动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掉落的装饰物和四下翻飞的家具接连两次,差点砸到张子尘的身上,现在屋内这状况用飞沙走石来形容也一点都不过分。

张子尘死死抓着一块崩裂翘起的地板,但根本就不足以同这猛烈的晃动对抗。

“操。。。”

双手之上的力道都足以将骨头生生憋断,就在即将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这蛮横的外力突然消失殆尽,被猛烈拉扯的门厅如同在半空之中停留了几秒一样,紧接着狠狠砸回了原地。。。

巨大的声响震得钢筋混凝土都在瑟瑟发抖,被搅起的飞沙和烟尘顿时弥漫了整个门厅。

这种浓度的烟尘足以令人窒息,即便是拼命屏住呼吸,那无孔不入的飞沙也要堵死你所有的呼吸通道。有人说窒息而死是所有死亡方式之中最令人绝望的,而眼下的情况就是最好的说明。

长时间的缺氧会造成大脑细胞不可逆的死亡,四五分钟对于吉尼斯世界纪录来说可能没有什么,但对于常人来说,那感觉足有一万年那么长。。。

咳咳咳。。。

终于。。。终于一口氧气格外艰难地飘了进来,张子尘蜷缩在地上这才猛烈地咳嗽了出来。

“妈的,让他跑了。。。”

旁边楚年的状况要好很多,就在张子尘几乎要咳出血的时候,他已经能走过来,开口说话了。

但这回从楚年嘴里蹦出来的字符,再也不是嗡里嗡气的声音,而是阿凉那标志性的,让人有些拿捏不透的声音。

“咳咳咳。。。你个。。。咳咳咳。。。你个王八蛋”

一听到这声音,张子尘抹着被咳出来的泪水,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阿凉这王八蛋,混到这里干嘛,还装扮成这副模样。

“使劲咳”

阿凉蹲到张子尘旁边,使劲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拍着,一边把身上“楚年”的行头卸了下来。

“妈的,要不是最后老子摸到了这个,真被你骗得昏天暗地的”

咳了半天,憋聚在大脑的血总算回流下去,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张子尘坐在原地一抬屁股,从屁股兜里抻出一张巧克力的包装纸。

“我就说你个王八蛋在门萨考试的时候好不央儿的撞我,不过你这手法可是越来越熟练了,我竟然到刚才才发现”

张子尘一边念叨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包装纸,当目光瞟向阿凉的时候,发现他那张帅气的脸上依旧愁云密布。

“既然你发现了,那就更不好办了,sjz可能快要出事了”

“什么意思?”

听到这张子尘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而来。

“有人进了我家,并在桌上留了一封信,要求我完成一个任务,这个任务的要求就是,在这次门萨聚会的过程中不能被你发现我的身份,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

听到这简直有点匪夷所思,先不说阿凉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物,家里竟然被闯了空门,而且还被要求完成任务。听这任务的意思,如果不按要求来的话,会有严重的后果?

“不然的话。。。”

阿凉说到这眼神不由得一凝,自己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过,像这样手足无措的感觉还真的是头一次。但迫于时间的压力,根本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的犹豫,这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妈的?!”

脏字完全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张子尘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大脑飞速运转运转了起来,门萨考试。。。免费机票。。。xm。。。妈的。。。原来是这样。

“时间来不及再让我调查,我本来想在这过程中争取些时间,但。。。是我大意了。。。”

阿凉说到这一脸的愧疚,这回确实是轻敌了,不仅让对方在自己面前连杀四人,而且始终鼻子被对方牵地死死的。

“不阿凉,这不怪你,怪就怪我还是把整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头顶房屋崩开的裂缝外缓缓传来机翼搅动空气的破风声,由远到近猎猎作响。直到声音行进到两人头顶,垂直而下的猛烈气流再次把屋内沙尘搅卷而起,一下子封住了两人的视线。

张子尘急忙学着阿凉的样子捂住了口鼻,但即便是紧闭着双眼,那被气流带动的沙子一样狠狠撞在眼睑上,刺得生疼。

还没来得及思考,头顶之上的声音再次飘远,算起来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样子。就在张子尘刚刚能把眼镜眯起一条缝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和阿凉跟前,隐约多了一个人影。

嗯?

阿凉心中暗道了一声来者不善,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清他是怎么下来的,更没有听到他在下落过程中的一点声音。照理说机翼带起的破风声足以掩盖一切声响,但那是对普通人来说,阿凉的耳朵灵敏到可以开三层罗盘的保险柜,但依旧没有捕捉到丝毫的动静,可见对方身上的功夫高深莫测。

当烟尘散去,对面的这个人影总算是完美地勾勒出了所有轮廓,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面容刚毅棱角分明,身上的一身休闲装,把自身的气质勾勒的刚好。

只见对方这人双手揣在上衣兜里,如果不是身处在这个环境之中,你真的会以为他就是来度假的。

但就算是都看清了对方,三人谁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张子尘眯着那双丹凤眼,随即忍不住地嘴角一动。

“帅哥,没必要拿枪对着我们吧”

话二十四 道不明

对面的男子也不答话,你也看不出他脸上任何多余的表情,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揣着兜站在你面前。

阿凉此刻全身的肌肉都崩得死死的,如果对方有什么小动作,自己凭借下意识就可以瞬间有所动作。

张子尘伸手拍了拍阿凉的肩膀,毕竟在自己身边有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恐怕谁也能感受得到吧。

“帅哥你为咱们的国家工作,在部队接受过特殊的训练,骑自行车上下班,单身没成家,家里养了只。。。嗯。。。猴?”

对于张子尘的话,站在对面的男子根本不感兴趣,好像只是把那些话当做一种确认身份的方法而已。

“唔,你们准备跟我走”

男子说罢将双手从兜里拿了出来,那把九二式的手枪,只晃了两秒,就从他的右手之中消失了。

“我们还有四分钟的时间”

男子抬起胳膊核对着表盘上的时间,接着一按旁边的按钮,不出十几秒,那直升机的破风声再次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阿凉看着两人身前的威胁消失,整个人崩着的神经才松了下来,抬眼看了看张子尘,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对方的意见。

“帅哥,我们需要马上回sjz”

张子尘就这样看着对面的男子,但出奇的是,自己根本打量不出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情绪,那完全是一张毫无表情,冷漠到了极致的脸。

冷漠脸的男子也根本不答话,待飞机靠近将绳梯从头顶上的裂缝顺下来后,一把拽过来死死地钳在手里。

“上去没问题吧”

屋内再次飞沙走石起来,不过还好,这次是逃命而去,再大的风沙也忍了。。。张子尘悄悄将翻滚到角落里尼尔森的手机一把揣到兜里,往绳梯的方向摸了过去。

男子依旧在风沙之中稳稳钳着绳梯,即便刮起的风沙再大,他也能睁着眼睛打量两人的一举一动。

待两人爬上绳梯,将目光从男子身上移开后,男子才借着晃动的力道往最末端一挂,瞬间就和绳梯融为了一体,之后伸手使劲压了压脑袋上的鸭舌帽,把太阳穴附近那一圈明显的帽檐痕迹隐藏了进去。。。

~~~~~~~~~~~~~~~~~~~~~~~~~~~~~~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兰利,cia总部。

“这件事情需要有个交代,你那找个人出来负责(英)”

气氛因为这句话凝固地刚好,但任谁也能感觉出来,这种凝固之中蕴含着剧烈不安的心跳。

“是,请放心(英)”

“还有,下次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再跟我谈什么扩大权限的事情,因为那全是狗屁!(英)”

“是。。。(英)”

纯黑金属色的办公室墙壁上,硕大的银色美国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

sjz,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

“一哥,看来我们该有所行动了”

正在包房愣神的丁敏一被突然推门进来的吴天打断了思绪,眉头之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但随即又换成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上面的指示下来了?”

“没错”

“指示怎么说。。。”

“哈哈,很快,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这两个字后,吴天嘴角上挂着的冷笑再也掩饰不住,放肆地在其脸上延展开来,终于。。。终于等到今天了,sjz。。。准备好收下这份小小的礼物吧。

视觉被光线忽然地扭曲,突然的一阵恍惚袭来。。。丁敏一实在太清楚对面这个阴冷之人的表情了。。。看来又该有大事发生了。。。可。。。骑虎难下的自己,当初的这个选择到底是对还是。。。

~~~~~~~~~~~~~~~~~~~~~~~~~~~~~~

sjz,市公安局,刑侦办公室。

年前年后的这段时间,市公安局里的温度骤降,本来的热火朝天不再,换成了一幅萧条的景象。

不再有案件的发生,也不再接收调查函件,即便是出动警力也几乎少的可怜,市公安局这里顿时有种机关部门的错觉,上班就是喝茶看报,洋洋洒洒打发无聊的时间。

“娄队,我再下去转一趟”

程泽实在是窝着难受,过节之后天天就是闲在办公室,左晃晃右晃晃,不仅没晃掉一点肉,反而还胖了一圈。。。

“嗯。。。去吧”

娄阳依旧是那副悠然自在的模样,倒是鬓角上多了几缕不太引人注意的白发。

~~~~~~~~~~~~~~~~~~~~~~~~~~~~~~

直升机上张子尘和阿凉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因为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虚幻缥缈,不真实到了极点。过去发生了什么,发生的事情中所有的细枝末梢,自己已不愿意再想,未来将面临的是什么,又迷茫的不知所措,或许命运不公,扔下来的担子格外重,压在两个年轻人身上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可这看似不公平却又公平到格外合理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可能只有天知道了。

张子尘眯着那双丹凤眼看着波浪滚滚的海面,有那么一两个刹那间的恍惚,自己甚至想直接纵身跳下,把这粘人的漩涡,琢磨不透的迷雾彻彻底底抛弃。。。

但转眼看了看身边的阿凉,又想起自己身上那数不清的羁绊,只得无奈地抽动一下嘴角。

~~~~~~~~~~~~~~~~~~~~~~~~~~~~~~

有人说万事之间皆有联系,或明或暗,或远或近,可不论怎么想,这sjz上空盘旋的一片祥和,同大海上那架直升机之中的焦急,似乎用什么公式也没办法建立丝毫的联系。

当局者迷,纵使事情再简单,只要身处局中,再宏观的目光也会被完美屏蔽,所谓庸人,目光短浅只能自扰,终究。。。终究这一切的谜团,都会被滚滚而来的巨浪淹没吧。

话一 呛火

sjz,长安区,建设大街。

虽然节后大街上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但好歹也算是稍稍恢复了人气,红绿灯口附近还是有不少人在挑战着交通秩序。

正当在路口停留的人群和电车凑够一波之后,所有人默契地瞅了个没车通过的档口,就在红灯的注视之下迅速横穿了马路。

横穿之时所有人都目不斜视,满脸的理所当然,当然,也有依旧等红灯的电车,在路口默默遵守着交通规则。

在等红灯的小伙子本来停在了人群中间,这周围的呼啦超全走了之后,就把自己干巴巴地晾在了非机动车道的正当中。

“哎!走啊!不走在这挡什么道儿”

后续而来的电车本想加足马力赶上上一波过马路的人群,但无奈正好被这停在中间的小伙子挡了个正着。

“大姐。。。现在是红灯”

小伙子无奈地侧了侧车身,给身后那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让开了道。

身后随之出现的大姐听着小伙子的嘟囔,眼神怪异地将他从头打量到尾,接着默默地撂了一句话。

“有病。。。”

随之一拧车把,冲着红灯呼啸而去。。。

小伙子苦笑了一声之后,便看见大姐电车后座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正目光疑惑地看着自己。

“真是的。。。”

小伙子心里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滋味,但看着那对稚嫩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面前所有人都安全通过了红灯之后,旁边的电子指示牌上,也闪烁起了红灯的倒数计时。

小伙子刚摸上车把准备整理一下手套的时候,身旁顿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之声骤然而起。

唔!!!唔!!!

接着轮胎摩擦水泥地面的刺耳声随之传来,一辆玛莎拉蒂的跑车迎着红灯的最后五秒倒计时,犹如离弦的箭一样,瞬间窜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小伙子反应过来,一声更加刺耳的摩擦之声再次传来。。。

砰!

接着就是一声闷响。。。

足足反应了五秒的时间。。。这会小伙子才知道刚才自己目睹了什么。。。

这时路口周围的行人不约而同地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目光同时向路口中间投了过来,小伙子也一拧车把,冲路口中间开了过去。

马路中间两道长长的刹车痕迹,光是看起来就有些触目惊心,玛莎拉蒂斜斜地停在路口中央,在前面大概五米的地上,躺着一个男的,此时正抽动着胳膊,嘴里低声呻吟着。。。

“咋回事。。。这是豪车吧”

“就是啊。。。这撞得狠的。。。”

“人我看估计悬了。。。”

。。。

周围的人群越围越近,一个个都一脸高深莫测地侃侃而谈。

小伙子支好了车子,从人群外围费劲地挤了进来,看了一眼还在抽搐的男子,又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暗叹了一声,这才伸手,下身准备去扶地上的男子。

“哎哎哎,这你也敢扶啊,一会讹上你啊”

一个嘹亮的声音把小伙子的动作生生勒停了。

“就是啊,报警就行了呗”

“一会让警察处理吧”

“对对对,又不是你撞的”

。。。

感受着温暖的善意,小伙子看着冲自己身上聚集而来的目光,却感觉这刺骨的寒风似乎又冷了起来。

“这肇事车辆还在这,人也没有逃逸,这没关系的,还是看看这大叔要紧,现在天气这么冷”

虽然冲旁边喊了两句,但根本没人有丝毫想伸出援手的意思,小伙子只得自己喘着大气,把躺在地上的大叔扶了起来。

还好肇事车辆还算刹车及时,再加上这大叔可能采取了一些自我保护动作,身上并没有出血,应该只是被这冲击力撞的不轻。

对面肇事车辆可能也被眼前这状况吓了一跳,所以还迟迟没有下车,待对面大叔被小伙子扶起来后,驾驶人才反应了过来,扭头一开门走下车来。

“我的新车啊。。。”

下来这人年纪不大,一身高级名牌的服装谁都看得出来,但令人有点恶心的是,这货下来以后,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自己的爱车分毫。

“操,这也进去了。。。妈的,保险杠也得换。。。哎。。。真他妈背性!”

众人看着他碎碎念叨了足有一两分钟,这货连目光往这边瞟都没瞟,直接又扭身上车了。

被扶起来的大叔这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虽然还很头晕,但神志最起码算是清醒了,活动了活动胳膊腿,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是什么意思?撞了人就下来一下又上车了?”

“谁知道啊,是不是打电话找关系去了”

“那好歹看看伤者啊,撞得还挺严重的”

。。。

这回可算是满足周围大众的好奇心了,一时间嘈杂的议论声沸沸扬扬。

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跑车的门又开了,那货一手拿着一沓百元大钞,一手拿着手机,冲小伙子和大叔这边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只见他一边走一边拨打着手机,当走到两人跟前的时候,电话貌似也接通了。

“嗯爸,我这出了点小事”

。。。

“没啥,就在建设大街这撞了个人”

。。。

“我没事,我能有啥事?”

。。。

“行,那我知道了,我这钱也不多了,回去再说”

。。。

众目睽睽之下,小伙子挂了电话,把手上的一沓钞票冲大叔身上扔了过去,连抬眼看都没看对方一下,再次扭身上车了。

这应该算是一种侮辱吧。。。一种当众侮辱。

“哎,这小王八蛋,也太狂了吧”

“不定是哪个二代,少说两句。。。”

“这孙子就会欺负咱老百姓啊”

。。。

那沓钞票打在大叔身上,又落在地上,小伙子扭头看着自己搀扶的这位大叔,才发现他脸上是也是一片的冰冷。。。

嘀嘀嘀嘀!!!

那货上车后直接发动,冲着围观的人群玩命摁着喇叭,又再次轰起了油门,作势就想往人群上撞。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还不能走”

小伙子心中是五味陈杂,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但他扯破嗓子的吼叫直接就淹没在了跑车的喇叭声中。

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小伙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一挣,满脸冰冷的大叔就这么直直地冲跑车走了过去。

那货还在车里一边踩着油门刹车一边叫骂着,丝毫没注意冲自己走过来的大叔。

当大叔那硕大的拳头砸在跑车驾驶侧的玻璃上,还把车里的那货吓了一跳。

“你!给我下来”

听是听不见,但他那冰冷的脸上嘴型还是很好辨认的,车里那货看见对方这表情还出言不逊,心里的火也腾的一下,烧起来了。

“妈的什么意思!一万块还不够?!说吧,想讹多少!”

老子什么时候在气势上输过别人?!那货一下车贴着对方的脸就吼了起来。

“说啊,操,说个数出来,老子最不差的就是钱”

被贴了鼻子的大叔出奇地没再说任何话,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阴冷了。

“真尼玛的毁老子心情!”

那货根本无视了大叔脸上的表情,反而越说越呛火,叫骂了几句之后,一推大叔,又想再次上车。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那货突然感觉自己脖子被勒住了,力道之大,都呛得自己剧烈咳嗽了起来。

可就在没回过神的功夫,那货也没转过身来,结结实实的拳头便冲着脸上狠狠招呼了过来。

话二 泄愤

“妈的!你个王八蛋完了!不知道老子是谁?!记住!你他妈完了!”

被送到了警局里,那货还在冲对方大叔叫嚷着,丝毫没把自己身边的警察放在眼里。

“安静!这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坐两人对面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同志,一看就是满身滑溜的老油条。

“说说吧,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两人反而都不说话了,大叔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货也是喘着粗气,骂累了一样。

“嘿!让你们说反而不说了,那你说说吧,小伙子,这是怎么回事”

骑电车的小伙子也跟着一起来了警局,本来想再多叫几个证人,但一听说去警局作证,围观的人群立马作鸟兽散了。

“嗯同志,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在脑中再三确认了两遍后,小伙子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没遗落任何的细节。

“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老油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桌上震动的手机打断了。

“是我局长,是”

老油条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拿眼打量着对面那货。

“是!放心局长!是!”

没人听清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后,老油条就撂了电话,接着起身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走到对面那货跟前。

“你跟我来”

那货打量了一眼老油条,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即冷笑了一声,起身跟着对方走了出去。

两人也就刚过了一个拐角,接着那货的喊叫声竟嚣张地传了过来。

。。。

“怎么办事的?都不长眼吗?”

“是是是,王公子您恕我眼拙”

“没事惹一身骚,妈的,我跟里面的那孙子梁子结下了,这事你们最好聪明点”

“您别跟我们这生气,例行公事,例行公事。。。”

“晦气!”

前面的一句话还能压着点音量,说到最后,两人的对话,里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时间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自从老油条和那货出去以后,两人都没有再回来,小伙子一脸尴尬看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大叔,心里不是个滋味。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先告辞了,这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金入超吗!怎么?局子还没呆够?!”

这回拐弯进来一个高个同志,看着坐在那里的大叔,是一脸的嫌弃。

。。。

“差不多行了,判你个强奸呆了十年,要是还没呆够就和我说,我不介意代表正义群众,发掘发掘你的那些‘光荣事迹’再送你进去呆呆”

高个同志一脸正义地教育着大叔,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根本就像在打发一条街边的流浪狗。

从始至终大叔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默默看着自己的指甲,之前还满脸的阴冷渐渐变成了毫无表情。

“告诉你,这也就是我了,赶紧走,赶紧走!以后多干点正事不好啊,少来这里面晃荡两次不比什么都强,赶紧走,赶紧走”

高个同志摆着手开始往外轰大叔和小伙子,蔫不做声的大叔也不反驳,默默起身冲外面走了出去。

小伙子打量着驼背往外走的大叔,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目送二人出去之后,高个同志脸上那嫌弃的表情再次被正义所替代,当他把手伸进兜里,摸到那沓钞票的时候,顿时脸上那正义的神情更加笃定了。

~~~~~~~~~~~~~~~~~~~~~~~~~~~~~~

“我靠尘子!你这消失这么长时间,去哪了”阿巨在房间里,正猛烈地往嘴里塞着披萨。

“我们需要赶紧回sjz”

阿凉从张子尘背后闪了出来,目光阴沉地打量着阿巨。

“我靠阿凉!怎么你小子也在这啊,还真来这聚会了啊,正好,咱们仨晚上先潇洒一顿再回”

阿巨看见阿凉心里也是一喜,自己好久都没有见过这货了,正好在这碰上,又能白吃白喝,那不狠狠消费的话,才是真的傻。

“五分钟收拾好所有东西,准备出发,飞机是半小时之后”

一身休闲装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冲着屋内三人吩咐完后,又再次消失了。

“这。。。什么情况。。。难道老子没和世界接触的这几天,世界不和平了?这都什么情况”

阿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向二人询问着,却没得到任何的回答。

“妈的,什么情况啊二位”

阿巨看着一言不发,迅速收拾起东西的两人也有点慌神。。。难道地球真的要毁灭了?没人通知我啊。。。哦哦,难道刚才那个帅哥就算是过来传达毁灭通知的?

想到这阿巨又接连开了无数个脑洞,但终于还是甩了甩脑袋,套起衣服,也飞快地收拾起了东西。

~~~~~~~~~~~~~~~~~~~~~~~~~~~~~~

sjz,纺织厂宿舍小区。

一个女人正坐在床上抹着眼泪,即便是双眼红肿地快和两个烂桃一样,但依旧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他妈的王八蛋!一群狗眼的东西们!操踏马的”

一个男人站在屋中央,随手抄起身边的东西,狠狠往地上摔着,一边摔一边嘴里还叫骂着,那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都他妈来欺负老子!一个撞了人的小王八犊子,装的和他那沙比爹一样,操踏马的!”

疯狂的歇斯底里根本停不下来,男人不是说发泄出来心里还算好受点,反而是越叫骂越疯狂,以至于双眼充血如同走火入魔了一般。

“呜呜呜。。。”

坐在床上的女人,脚腕被地上溅起的玻璃渣子崩了个口子,实在是揪心地疼,忍不住轻声啜泣了起来。

“哭哭哭!哭你妈个逼哭!天天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住老子的,到头来有他妈什么用!整天就知道哭哭哭!”

一听见女人的哭声后,男人更来劲了,双眼瞪得睚眦欲裂,冲着女人的头发就薅了起来。

这么一薅不要紧,本来就在气头上,又是男人手劲大,这回女人想再忍着都忍不住了。

“哎呦。。。呜呜呜。。。哎呦。。。求求你。。。求求你。。。”

“好!好!再给老子叫两声来!来来来!大点声!”

当听到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男人反而病态一样地狂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就好像是撞了人的小王八蛋带着自己的混账老爹给自己跪下道歉了一般。

“你这是想干什么啊。。。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女人此时就是真的再想哭都哭不出来了,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受这样的折磨。。。本来从yn被拐到了sjz,就受了数不尽的苦,那一把把的心酸真都没地方说去。好不容易被这男的搭救,给了一口饭吃,实指望能踏踏实实地过段日子。。。谁承想,真是从一个火坑摔到另一个火坑啊。

“干什么?!你他妈说老子干什么?!麻痹的你还敢问老子干什么?!”

接着就是丧心病狂一样的大耳刮子呼呼地直往女人脸上招呼,直到女人脸颊都快被扇破了,男人才甩了甩自己发麻的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找警察!!!我要走!!!”

就在这极端的状况之中,人内心之中被压制的东西反而最容易爆发,女人捂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脸蛋,死命地开始挣脱男人那催命一般的手掌。

“哼!走!还找警察!妈的”

男人倒是没有继续的发狂,看着挣脱开又倒在床上的女人,不怒却反而笑了起来,接着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出了房间直奔厨房而去。

“哎哎哎。。。”

倒在床上的女人根本此刻就缓不过神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在一跳一跳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别说想点什么,就是真正的危险就在眼前也反应不过来了。

只十几秒的时间,男人转身又从厨房回到了屋里,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那菜刀上映出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金入超那张狰狞到变形的脸。

“我让你他妈找!”

话三 回归

sjz入冬以后的霾,可以说是领先全世界的,得益于年年治理,年年更差的状况,整个采暖期的云山雾罩,使sjz宛若人间仙境一般,基本五十米开外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

自从上次目睹了那场车祸之后,电车小伙子的心里一直都不怎么平静,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只是感觉自己喉咙里被塞了一大块雾霾一样,让人喘不过气还不想呼吸。。。

咚咚咚。

“哪位?”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小伙子一跳,自己算是外来务工的人员,在这不算大的sjz市不沾亲也不带故,谁会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敲错门的?

可门外并不搭岔,见门内没有动静,反而敲门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咚。咚。咚。

“。。。”

小伙子一脸疑惑地走到门前,缓缓把门开了一个小缝。

开锁的声音刚刚响起,门外那推门的力道就随之而来,呼的一下,差点把屋内的小伙子撞一个趔趄。

“岳晓峰是吧”

门外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身高足有一米九开外,大框的黑色墨镜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小。

“额。。。我是”

虽然说是对方无理在先,但看着他那副模样和做派,岳晓峰下意识地心里一颤。

听到了对方的回答,彪形大汉索性直接走进了屋内,也没有打量屋内的环境,而是和回到自己家里一样,直接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找。。。找我有什么事?”

岳晓峰说实话有点傻眼。。。这。。。自己最近好像没有得罪过谁吧,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岳晓峰,老家山东农村的,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彪形大汉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把西服领子扯开,顺着就往内兜摸了进去。

妈的。。。

恐怕任谁被对方调查了个底儿掉之后,心里也会格外不爽吧。这还不算什么,最恶心人的是,偏偏对方还是个自己招惹不起的角色。

“别紧张,我来就是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彪形大汉说得轻描淡写,但岳晓峰心里直接咯噔一下,家里出事了?自己得罪谁了?还是?瞬间几乎有一万种可能在岳晓峰心中掠过。

这时,大汉摸着西服内兜的手缓缓抽了出来,里面不是别的东西,只是一捆鲜红的钞票。

“对于昨天的事情,给你两个选择”彪形大汉把墨镜一摘,一对母狗眼直勾勾盯着岳晓峰。

“要么把这点钱拿起来,那天车祸的事情给我彻底的忘掉,要么你爹和你妹妹,你选一个”

“妈的!你说什么!”

万没想到,这家伙是冲着那天的车祸来的,这是什么样的势力,竟然为了一场车祸把自己从头到尾查了一个彻彻底底,还不惜用家人来威胁自己。

“我说的自然就是你刚才听到的,考虑一下吧,我就在这等你答复”

对于岳晓峰的口出不逊,大汉没有丝毫的在意,反倒是一脸安逸地坐在沙发上,再次翘起了二郎腿,慢悠悠地抽起了烟。

这该怎么办,对于大汉说的第二种方法,岳晓峰丝毫不怀疑对方做不出来,不凭借任何的身份信息,在一日之内就能查到自己的住所,甚至原籍和家庭信息。。。恐怕人命放在他们眼里,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吧。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岳晓峰,我倒是认为你应该掂量掂量你是谁,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多找什么事,拿着这点意思,干些什么不好”

大汉目光灼灼地盯着岳晓峰,右手食指在茶几上的钞票上一点,接着慢慢推到了对方面前。

~~~~~~~~~~~~~~~~~~~~~~~~~~~~~~

sjz,纺织厂宿舍小区。

本来还一脸慌乱的金入超,只是刚刚一出单元门口,那错综复杂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又恢复了之前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扑克脸,冲着小区门口大步走去。

“怎么着大金,出去啊?”

“唔。。。嗯”

连头都没摆,随口应付了一句街坊的招呼,金入超的步伐迈地更大了一些。

“脸上怎么回事啊,杀鸡了啊?怎么溅几个红点”

打招呼的大爷纳闷地看着行色匆匆的金入超,却没发现丝毫的不妥。

“没留神。。。没留神。。。”金入超说着,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这是出远门?”大爷可能好不容易逮着个能聊上天的。

妈的,还没完没了了!金入超心中暗骂了一句,但下一秒,立马就停在了原地。。。出远门的话。。。嗯

“是,出趟远门,我这儿再回去拿趟行李”

~~~~~~~~~~~~~~~~~~~~~~~~~~~~~~

不管走到哪个地方,张子尘感觉都比不上sjz,这儿虽然不能算作二线头排城市,虽然环境问题世界有名,但这儿毕竟是生己养己的地方,自己的窝就在这里,这儿是自己的家。

自己也有太多的回忆驻足在这片土地上,即便再痛苦,再不堪回首的,那也是自己的年岁,况且还有那一缕缕深深的羁绊,需要自己守护的人,太多太多。

“我靠,那个帅哥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妈的来无影去无踪啊,刚才是不是还在这呢,现在人呢?”

阿巨一脸惊奇地看着张子尘和阿凉,倒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经历了一场超快速的航行,而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穿休闲装的帅哥,通过自己的观察,那真的是个神秘的不能再神秘的角色了,不仅如此,问这俩人,还什么都不说。

“阿巨,先回窝里去,我和阿凉去办点事情”

“办什么事,还有你俩,什么情况一直俩脸神秘的”

“需要琢磨点吃的了”

“哦哦哦,你瞧我,在xm安逸了几天整个人都傻了吧唧的,用我干点啥不”

“这回不用你,我和阿凉人手足够”

“那行,正好我赶紧回窝里看看”

张子尘听阿巨说到这,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之前就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苏灵了,出去这几天更是没有丝毫的消息,现在回到石家庄,自然而然第一选择就是回窝看看,看看跟着自己的那个女人,回来了没有。

阿凉也是心头一紧,看着阿巨扭身奔跑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但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路边小吃摊位上,一个身影,正拿着手机,饶有兴致地盯着屏幕,上面阿巨的背影正在逐渐远去。

~~~~~~~~~~~~~~~~~~~~~~~~~~~~~~

“尘子,准备怎么着?现在的时间紧张”

“稍等”

说着张子尘一卷舌头,狠狠地一个弹舌声,顿时把周围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

“老。。。老大?”

也就十几秒的功夫,在路口拐角处闪出一个十五六的小伙子,全身上下破破烂烂,一脸不算健康的面色。

“唔,是小矬,赶紧过来”

要说现在在sjz,凡是路边看到的要饭的,不是拖就是被放鹰的,不然就是哪个乞讨机构的。像这小子这样,真正乞讨的人,可是真的不多见了。

“怎么着老大,可是好久没见过你了”

“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我也不麻烦你们,这样,我长话短说,你去告诉你们弟兄几个,帮我个忙,找点消息去。忙不白帮,但凡有用的,十块钱一条”

“好叻老大,这你放心吧,啥事说吧”

“帮我打听个人,不管是看见她的,听别人说到她的,她去过哪,在哪出现过,干什么,表情什么样,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一切消息,多多益善”

“那没问题老大,要说打听人那还不简单,她叫啥”

话说到这,张子尘和阿凉的眼神一怔,满脸的凝重和纠结简直无以言表。

“苏灵”

话四 挑事

金入超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家中,迅速地敛吧了敛吧行李,接着又稳妥地锁好了门,再次出现在了单元楼门口。先是谨慎地打量了打量四周的环境,又小心地低头拉了拉拉链,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再一抬头,顿时面前多出了两道身影,庞然大物一般,把身前的光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是你跟我们走,还是我们请你走”

庞然大物们只是默默地看着金入超,既没有吵吵嚷嚷地瞎咋呼,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反而越是这样,才越容易让人惊慌。

金入超低着头,阴沉着脸,一双老鼠眼滴流乱转,要不是有高高的颧骨托着,俩眼珠子早掉地上去了。

“走你妈!”

突然金入超一炸脚,连手里的行李也不要了,玩命地用寸劲一推面前的两名大汉,作势就要往外跑去。

砰!

要说一厢情愿是稍微有点过分,一开始两名大汉是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那俩二百多斤的体重,可不是你说推动就推动的。正往外窜的金入超直接狠狠撞在了右边大汉的肩膀上。

右边的大汉也不言语,一个反身,右手如同老虎钳子一样,死死钳住了金入超的脖子,那力道足以让人以为自己的脖子被捏爆了。

“我。。。操。。。”

再想骂街,却根本说不出话来,金入超如同小鸡子一样,直接被大汉掐了出去,往停在门口的商务车上一扔,随之扬长而去。。。

~~~~~~~~~~~~~~~~~~~~~~~~~~

“尘子,需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可能半天,也可能一天,也可能几天”

阿凉看着张子尘那一筹莫展的表情,顿时心里也是手足无措,遇到这么个难缠的对手,真的是自己头一次,要不自己也不会那么不计后果地换装听从安排。

“纵然再十万火急,事情也总有解决的方法,只不过是这个方法好不好找的问题”

说到这张子尘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sjz说大也不大,开着车绕着二环连一个小时都用不了,就这么大点地方,各条街道,各个建筑自己都了然于胸。可sjz说小也不小,当自己真的想找一个人的时候,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尘子,我发现一个小妞,傻乎乎的”

“尘子,她叫苏灵,就是我说的那个傻乎乎的”

“哎苏灵,不许抢老子吃的啊,吃你的去”

“妈的,苏灵你是越来越胖了,看老子现在瘦的”

“不要挤!那边点睡去!”

“苏灵!你怎么和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走,不是让你走了吗,赶紧滚蛋呐”

“苏灵,打杯水去,苏灵还有钱吗,苏灵,赶紧的,老子饿的不行了”

“苏灵!苏灵!”

苏灵和阿巨两人之间的一幕幕画面在张子尘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呼啸闪过。七年了啊,一个姑娘就这样把自己最好的青春死心塌地的给了阿巨,给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就这样。。。七年的时间,一闪而过。

“行了尘子,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应付不了的话,还有老子呢”阿凉一把搂过张子尘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其肩头。

“妈的!有什么事老子应付不了”

~~~~~~~~~~~~~~~~~~~~~~~~~~

咣当!

冰冷的水泥地面,还有踉跄而倒,脸擦到地面上火辣辣地灼痛感让金入超的太阳穴都腾鼓了起来。

由于双手被死死地反绑着,被扔下来的时候又是膝盖狠狠摔在了地上,所以很难挣扎着站起来,索性金入超就这么趴在潮湿肮脏的地面上闻着那淡淡的血腥味。

“老杂毛,还有力气吗”

一声夹杂着嬉笑和轻蔑的语气传来,让跪趴在地上的金入超心里不由得一颤。

呼!

头上的面罩被一把扯掉,金入超那许久不见阳光的双眼死死地眯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哎呦,想到是我了啊,那多没意思”

看着金入超那狼狈的脸,对面这人都快笑开了花,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心里简直了,有种说不出的爽快!这不是开着玛莎拉蒂撞人那货还有谁。

“小王八犊子,真给你爹长脸”

要说不恨,那怎么可能,对于眼前这王八蛋,金入超早就恨得牙根都痒痒了,如果不是他闯红灯,自己怎么会被撞,如果自己不被撞,又怎么会受一肚子气,如果不是受了一肚子气,又怎么会一时失去理智地杀了自己的婆娘。

人就是这样,怒气冲冠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可以不计后果地目空一切,但冷静下来以后没有一个不后悔的,可这世界上哪有卖后悔药的去。

“你要不挣扎了,还真没啥意思了,来吧,给我打折他的腿,让他再碰瓷老子的车”

那货一声令下,周围的四个大汉顿时冲金入超围了过来,后面两人一人拽着一条腿,剩余两人抬脚就要用鞋跟往金入超的膝盖后窝子上踩。

“操你妈你个王八蛋,老子后悔当天没弄死你”

“但我当天可说了,你完了”

那货看着金入超的眼神就和在打量一条毫无身价的街边流浪狗一样,甚至连可怜都谈不上,随着他抬起的手指狠狠往下一指,那俩大汉的鞋跟就玩了命一样地砸了下去。

“想闹事,滚一边去”

悠悠的几个字,声音不大,却在这条小街上传播地格外迅速,让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这下可苦了那两名大汉,本来都玩命下砸的脚被下意识地生生勒停在了半空中,那感觉。。。腰上简直有些酸爽。

“妈的,谁啊”

正玩在兴头上的货色岂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子好不容易找回的场子,妈的谁又来掺一脚。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们想在这闹事,带着人滚到外面去”

小街那头缓缓飘过来的身影阴冷到了极点,蛇目勾鼻,那看着你的眼神就感觉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滚蛋,你们给我继续”

管你是哪路的神仙,对于从小就目空一切惯了的货色,哪会在乎这些,冲对面的身影斜了斜嘴,继续指挥起了那两名大汉。

这货没吃过见过,但身边这四位大汉可太清楚对面来这位是谁了,看着这货张口就骂街的劲头,心中也不由得暗骂了起来,你个不长眼的王八犊子啊。

其中一人赶紧凑到这货耳边,迅速耳语了几句后,完后还不忘一脸歉疚地看着对面这位。

“吴天怎么了?就对面这沙比?”

壮汉心说我救不了你这完犊子的东西了,妈的,不知道是谁,你看我们的表情还看不出来个轻重缓急啊,还敢这么满嘴喷粪。

“哎呦,还知道我是吴天”

“你们这帮怂蛋,对面就一个人,你们四个,还打不过?”

这货也就纳了个闷了,就算对面这位来的是个神仙,你们还打不过?这么大块白长的?再说了,还有用钱摆不平的事?怂!

“呵。。。”

吴天看到这儿,也懒得再和这种生瓜蛋费劲了,随意地打了个响指,接着小街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顿时骤然而起。

“天哥,天哥,我们是真不知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这四个壮汉要说害怕那是真害怕,但心中也是纳闷的很,怎么吴天没事转悠到这了。。。

但转头一看四周,心里暗骂一声操蛋了,让那生货指的路。。。这你妈是欢乐人间后面,血街上啊,不仅闯人家地盘上搞事,还张口就骂。。。这他妈可算是彻底完蛋了。

“你们四个可以走了”吴天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那货。

“好叻!”

就这样让走了?!四个大汉和得了圣旨一样,刺溜一下,立马跑了个人影全无。

“哎,我操,你们几个王八蛋”

直到四人都跑没影了,那货也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情况?没给钱吗?妈的,给的不少啊,这他妈四个怂蛋。

就在四人消失的时候,这条小街的前后口瞬间被窸窣的脚步声堵了个严严实实。整齐划一的黑色西服人挤人,各个手里拎着长铁棍,一脸的肃杀之气。

众人一看见血街里的情况,顿时一拥而上,把中间的两人围在了一起。

话五 人不在

“怎么,你什么意思”

“嗯?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看着乌泱乌泱的人群。。。确实是有点瘆人。不过那货倒也还算硬气,膝盖没软,腿也没抖,只是嘴角有点抽。。。

“我在这碍着你什么事了”

吴天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看来还真是个没脑子的二代,这样的人,现在真是越来越多了。

“难道告诉你来这处理事情的人,没告诉你这儿是谁罩着的吗”

“谁!你!你怎么知道的”

吴天说的没错,来这条街上处理事情,确实是身边的朋友告诉这货的。欢乐人间后面的那条小街,不仅没人隐蔽,而且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处理完就走,根本不用担心后续有什么事找上身来。可是那王八蛋没和自己说还能出这状况的啊。

“胳膊打折,扔出去”

跟这样的白痴对话,简直有点侮辱自己的智商,吴天也没兴趣再看这货的表演,直接一声令下,身前身后的一群人就要簇拥而上。

“哎我操!你他妈谁啊!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啊”

可怜这货到现在还没闹清楚状况,从小被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温室臭花,哪会知道这社会之上的风吹雨打。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踏马是谁,你记住了,老子爸爸是栗港!”

看着自己一句话镇住了周围的人群,这货心里一声暗笑,关键时候还得看自己爹。

这回吴天可是真的乐出声来了,栗港,他的上头来了才能勉强上四楼vip,况且你还是个儿子。本来吴天还琢磨这是哪家的公子哥,怕坏了关系,所以下手轻一点,那既然这样的话。。。

“再打折一条腿”

“哎我操!你他妈敢!”

哪还容得你再有半点的反抗,这么训练有素的一帮人呼啦超一下围了上去,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受不了啊。

那货还想再撂点狠话,但声音根本就钻不出人群外,就几秒的时间,凄惨的叫声便传了出来。

“哎呦。。。哎呦我操,我让我爸弄你们全家,哎呦!我艹你大爷”

这旁边动手的黑西服们也来气啊,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看来还是挨揍挨得轻。。。想着想着,就有人下了黑手了。。。

“哎呦。。。哎呦。。。我错了,各位。。。各位大哥我错了。。。哎。。。哎呦。。。我错了,各位大哥大哥!”

这通乱揍啊,把地上这货打得七荤八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就一会的时间,已经口鼻窜血,眼黑脸肿,喊都喊不出来了。

要说现在最爽的,就得说跪在地上的金入超了,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你再嚣张,揍!狠狠的揍!

“打完把人扔出去,还有,把他给我带上来”

吴天斜眼看了看跪在地上暗爽的金入超,嘴角一咧,那阴邪的冷笑藏都藏不住。

~~~~~~~~~~~~~~~~~~~~~~~~~~~~~~

“尘子,我先去别的地方探探情况,一会回来,你这要是有什么消息的话,一定等着我”

“你想去公安局?”

“要想打探点什么消息的话,那里的可能性还大点”

“你ok不,现在估计那里的人员都比较齐备,不太好混进去”张子尘一脸的担忧。

“你ok不,现在估计那里的人员都比较齐备,不太好混进去”

“妈的,少来你”

“妈的,少来你”

阿凉接连学了两句张子尘的话,不仅语气,甚至连说话的神态都模仿的一模一样。

“行行行,没完了你还,总之一切小心”

怎么说呢,对于自己面前的这兄弟,或者说是知己更为合适,张子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和佩服的,不仅仅因为他曾经救过自己和阿巨的命,对于他一身的能耐,自己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似乎这只应该存在于文学作品或幻想之中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地和自己有了交集,尤其在自己手足无措的时候,总是阿凉在默默地伸以援手。

~~~~~~~~~~~~~~~~~~~~~~~~~~~~~~

“苏灵!苏灵!”

阿巨跑到破窝门口,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要是这时候苏灵从窝里出来还带着一脸期待的说,你怎么才回来啊,没你我都过不下去了。

嘿嘿,那自己的这浑身英雄气概瞬间就被建立起来了,嘿嘿,想着就爽。

“苏灵?!”

可是,阿巨叫了足足三声,破窝里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

还不在吗?是一直没有回来?还是回来了看见人不在又走了?饿肚子了?抗不下去奔亲戚家了?生气我出去没叫她?还是。。。还是真的走了?

本来一脸期待的阿巨就这么傻傻地停在了破窝门口,手扶在门上,突然之间,竟没了丝毫的勇气去推开面前的这扇门。

如果苏灵真的不在里面的话。。。那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想的那样。。。她真的走了。。。

一想到这里,阿巨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难受。。。真的走了?苏灵,你要是敢糊弄我玩的话,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你不会真的走了吧?苏灵。。。你要现在出来的话,我还能原谅你。。。出来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可不管阿巨再怎么想,心跳的再怎么剧烈,破窝里真的就是没有一点的动静。

真的走了。。。阿巨顿时感觉自己被抽空了一样,眼前一黑,双腿竟然有点软。

“不会的。。。不会的,我之前怎么赶她她都不走,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怎么会。哦对,或许她在窝里留了纸条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阿巨索性不再犹豫,开锁推开了门,一个大跨步迈进了窝里。

破窝里还是老样子,破沙发,破桌子,自己走前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的半个馒头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还和走前一模一样,只不过馒头上多了几块青霉,窝里多了几分沉沉的死气。

阿巨随即跨到桌前,开始猛烈地扒拉桌子上的东西,生怕什么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应该放在那里的纸条。可是。。。根本没有啊。。。除了桌面上新落的一层灰,什么纸条都没有啊。。。

本来就小的窝再加上飞扬的尘土,显得更加杂乱不堪,但这一切此刻都衬托不出阿巨那深深的落寞。

呼。。。咯吱。。。

阿巨狠狠砸进那破旧的沙发中,吱吱呀呀的声响在这不大的窝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灵你真的走了吗?这都多少天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对我们的这生活彻底死心了”

如果现在能有根烟就好了,不然的话,阿巨那不知道往那里放的双手,显得格外碍事。

“难道说。。。”

本来思维已经迟钝如同掉入泥浆的阿巨,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又回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自己胳膊上的汗毛顿时被吓地根根立了起来!

“难道说苏灵出事了?!”

话六 瞒天入局

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

超豪华的装修,纸醉金迷的气息和灯红酒绿的一切让金入超看得傻了眼,身上那些擦伤和淤青此刻真的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一进了这房间,自己就好像被麻醉了一样,什么别的也不想干,就想醉倒在这淫靡的氛围里。

“坐吧,不用那么拘谨”

吴天的一句话把金入超拉回了现实,对了。。。这是人家的地方。。。而且这也不是我能想象的地方。

金入超苦笑了一声,踉踉跄跄挪到沙发边上,也没犹豫,一屁股就坐在了超级柔软的沙发上,但说是坐了上去,其实就是屁股挨了个边儿。

“叫什么名字?还有,刚才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种没混过社会,又没吃过见过的主儿,吴天倒是没有丝毫的介意,反而是收起了一脸的阴冷,脸上挂着假笑。

“金入超,大哥”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本来就没什么阅历和文化的金入超根本消化不来,别说想想自己为什么能进这欢乐人间,就连对方身份和自己对等不对等都没有任何的思考。

“没事,这里是欢乐人间,没有我的允许,就是天王老子也进不来”吴天心里暗笑一声,把对方心里的小九九看了个底儿掉。

“大哥,说来还真是挺丢人的”

大脑不转的金入超哪能明白对方在套自己的话,既然在这安全,正好自己又缺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索性一股脑地把那点憋屈事全说了。

吴天倒也没有打断金入超,而是抬眼冲着屋里的黑西服们示意了一下后,缓缓靠在沙发上认真地听起了对方的牢骚。

要说发起自己的牢骚,那还真没谁比得上金入超了,自己怎么被撞的,那孙子怎么欺负人,怎么在光天化日下装大爷,又说警察有多操蛋了,反正是把能发的牢骚全部发了一个遍。

“哈哈哈。。。”

金入超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反而是对面的吴天突然笑了起来。这一笑不要紧,可把金入超给笑蒙了。。。大哥这是啥意思,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了?还是笑话那帮孙子们?

“哈?哈哈。。。”

得了。。。既然弄不清。。。金入超一摸脑门,那自己也跟着笑吧。

谁知道刚笑了两声,只见靠在沙发上的吴天猛地挺起了腰,那阴翳的邪容之上那还有半点的笑容。

“我好心把你带上来,你却不跟我说实话?!”

~~~~~~~~~~~~~~~~~~~~~~~~~~~~~~

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情报处

“各位,我现在要看所有中国和日本方面的情报分析(英)”

“是,长官(英)”

命令一下,全员而动,雷厉风行,情报处众多电脑前的工作人员瞬间开启了情报分析。只用几秒的时间,情报处的超大屏幕上所有情报的逻辑分析都已经完成。

“调用所有摄像头,追踪监控,务必把人给我找到(英)”

布伦南那深蓝色的眸子犹如大海一样,深不见底,他的手指在不断敲打着栏杆,那长期上位者的姿态让人看着格外从容。

“追踪需要多久?(英)”

“大概四小时的时间(英)”

“通知行动组,让三号过来见我(英)”

布伦南再次浏览了一遍大屏幕上的情报分析,接着冲身边吩咐了一声,转身从容而去。

~~~~~~~~~~~~~~~~~~~~~~~~~~~~~~

程泽站在市公安局大院内,先是狠狠地喘了两口气,这sjz的雾霾太厉害了,好不容易有个晴一点的天气,趁机赶紧吸两口新鲜空气吧,要不自己的肺,还真要不得了。

深呼吸了两下之后,整个人的慵懒也随之消失不见,程泽长长地伸了个大懒腰,又使劲揉了揉脸,带上大钢帽,冲一辆警车走了过去。

呜。。。

“程警官,出去吗?”

“嗯,您受累给开下门”

“咱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吧,我去下面转情况,回来再登记吧”

“好叻!”

难得现在这时间里,还能有个车辆的进出,市公安局大门地上堆积的灰尘,被轮胎一带,洋洋洒洒全飘了起来。

就在程泽开车出去的时候,躲在门口附近的阿凉嘴角一咧,轻声地笑了起来。

~~~~~~~~~~~~~~~~~~~~~~~~~~~~~~

两个程泽一进一出,瞬间就像是在交错的空间内完成了一幅和谐到了极点的画面。

“哎小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啊刚哥,咱车是不是没在外面”

门口公示岗上的照片内容迅速在阿凉的大脑中搜索完毕,说话的这人叫熊刚。

“车不在?刚才我还看到来着啊”

熊刚说着,还起身往窗外看了看,果然车位上已经空了。心里念叨了一声,这是谁又办私事去了,接着询问的眼神冲孙可那边一递。

这公车使用方面,信息都是孙可这边登记的。不打个招呼就开车办事,却把日常巡查的活给堵家里了,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刚才不就是你和我说的吗,没在吗?怎么回事”

孙可那双大眼睛往“程泽”身上一瞟。。。嗯?一种奇怪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

“程泽。。。怎么感觉有点陌生了。。。嗯?这人是程泽?”

要么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是可怕,孙可眯着眼睛坐在办公桌前,仔细打量着“程泽”。

“不知道,等会看看吧,不知道谁开了”

阿凉装扮的“程泽”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的桌子,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露地说道。

“程泽,我问你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着“程泽”的一举一动,孙可的感觉可是越来越不对劲了,怎么了这是,就出去了一趟,人怎么还变得不对劲了?

阿凉双眼一抬,正好对上了一双疑惑的大眼,正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炯炯打量着自己的孙可。

“哪件事?”

“就是我今天早上问你的事”

“今天早上?你没问我什么事啊”

“唔。。。”

孙可瞬间觉得有点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程泽这么敏感了。

可是刚才明明就是自己没控制住自己啊,忍不住试探了一下对方,这回可没准真让他误会了。。。哎呦。。。想到这孙可那张精致的脸蛋上瞬间飘起两朵红晕。

阿凉也冲孙可笑了笑,接着依旧保持着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冲面前空着的办公桌慢慢晃悠了过去。

可虽然脸上保持着漫不经心,但阿凉心里可着实捏了一大把冷汗。。。妈的,差点就被识破了,本来以为这儿的水蹚起来没那么费劲,谁知道。。。这姑娘。。。

“傻死了实在是,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突然干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呢”

如果地上有条地缝,孙可现在巴不得想钻进去,太丢脸了实在是,自己怎么这么冲动,还编了那么没营养的问题。。。啊。。。这回程泽得怎么想我啊。。。

现在的孙可红着脸坐在办公桌前,那局促不安的样子,别说多小女生了。但就是她那没经大脑的第一个问题,意外又实实在在地将了阿凉一军。

这就算是神仙也想不到吧,一个伪装的高手,刚一露面就被试探了。。。而且还这么直白。。。这么棘手。

刚才只要阿凉装扮的“程泽”稍微的一个反应慢了,当时就地露馅,更何况此地是警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身这件事就担着极大的风险,这也就得说阿凉了,毕竟是个久经战阵的行家。

要说就这么背着身,玩点言语上的花活,答非所问推推掩掩,那这事儿十足十得完蛋。

可要想拼点可能性出来,那必须得和对方有点实质性的交流。比如说刚才阿凉在对上孙可的时候,通过她的语言和神态,瞬间就读懂了她那双大眼睛里想表达的内容,虽然不是很确定,但通过接下来她再问时的神情,那点小心思想瞒阿凉,就不太可能了。

应该就是这了。

阿凉心中暗暗对比了一番周围空余的办公桌,然后嘴角一扬,还好,找到程泽的桌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刚才那茬在别人那是过去了,可对于正在座位上红着脸的孙可,这事可过不去了。

只见她一边娇羞着,一边偷眼打量着“程泽”,这一看可不要紧,阿凉那身自带迷雾的感觉对孙可来说,简直就像是毒药。。。

尤其又嘴角一扬地浅笑了一下。。。哎呦。。。孙可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生怕它不老实地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程泽!”

阿凉刚坐定,正浏览着桌面上的档案夹,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是,娄队!”

“跟我出趟警,报警中心那边接到报警,纺织厂小区发生了命案”

话七 行进

“说。。。说实话。。。大哥。。。什么,什么意思?”

本来屁股就只坐沙发一个边的金入超差点出溜到地上,太。。。太他妈吓人了,吴天这阴翳的模样,你要不说他是个人,还以为是看到阎王了。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吴天又靠回了沙发上,悠悠地点起了一根雪茄。

“我不知道啊。。。大哥,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

对方越是这个样子,金入超后脊梁上的冷汗就越是呲呲往外冒,越是这个样子,脸上的表情就越不对。

“来人,先打断他一条腿”

所谓的驭人之道,吴天早就玩得炉火纯青,只见他把烟一抽,随即冲身边黑西服吩咐道。

“哎哎哎。。。大哥。。。大哥。。。”

“怎么,想起点什么来吗?”

杀人之后,那淡淡的血腥味对于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太熟悉不过了,这你要不信还真不行,事实就是如此。

从吴天看见跪爬在地上的金入超,那股带着些许怨气的血腥味就缓缓飘来,想拦都拦不住。

“想。。。想起来了。。。”

“呵呵,那就说吧”

金入超死死地咬着嘴唇,面色是由红转白,又由白转了黑,那攥着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去。

又过了足足两分多钟,这凝固的气氛几乎要被拧出水来,吴天在一旁也不说话,更不着急,只是翘着二郎腿盯着金入超那变幻莫测的脸色。

“我。。。我说!大哥我说。。。”

像是心里下了多狠的决定一样,金入超咬着牙,嘬着牙花子,咯吱咯吱地看着低沉笑出声的吴天。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吗,在这你瞒着我有什么用,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帮你”

“我。。。我杀人了。。。我把我。。。把我媳妇杀了,就在刚刚!”

“哦?仔细说来听听”

虽然吴天脸上没了那阴邪的面容,但是一听说到杀人,吴天这眼露精光的意思,金入超反而是浑身打了个激灵。

“还是得从那王八蛋孙子说起。。。”

既然说了出来,索性心里也就解脱了,本来自己就犯了这人命的勾当,不管跑到哪里都是天网恢恢。

既然自己暂时有这容身之所,那就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指望眼前这大哥,自己还能少偿还点人情债。

金入超便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家媳妇怎么哭哭啼啼的,自己又怎么一时脑热动了刀子的,怎么处理尸体的,把所有的细节一股脑和盘托出,脑子里也丝毫没考虑旁的事情。

“好。。。好啊”

听完金入超的讲述,吴天双眼之中的精光大盛,最后索性也不听金入超再忏悔什么不应该了,狠狠一拍大腿,顿时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

“好?。。。大哥。。。哪好?”

金入超此时的心情已经说不出好坏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挣脱了自己的束缚,哪一件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和自己的人生一样。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场狗屁不如的悲剧,让人无助地除了认命以外,真的什么别的都做不了。

“我就问你,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

“被害者是女性,尸体刚刚被发现,就在她家中卧室的床底下,案发现场考虑就在她家之中,嫌疑人。。。”

警车风驰电掣行驶在路上,娄阳在副驾驶上同坐在后排的“程泽”讲述着案情。

“法医那边刚过去,具体的还不知道。。。嗯,来了”娄阳正说着话,手中的手机顿时亮了起来。

“被害者。。。嗯。。。”

娄阳眯着眼使劲往手机屏幕上瞄了起来,刚才出来的有点匆忙,把老花镜给落在桌子上了。

“唔,娄队,给”正想着,一个老花镜从后排递了过来。

娄阳看着“程泽”手中的老花镜,顿时楞了一下神,但也就那么一瞬间,接过老花镜,继续读着短信上法医的初步判断结论。

~~~~~~~~~~~~~~~~~~~~~~~~~~~~~~~

纺织厂小区,命案现场,在拉的警戒线外,乌乌泱泱的人群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来这案情没那么复杂,老周,你那边目击者有没有?”

“有,就在我这边”

要说这命案的案情确实不那么复杂,从现场以及各种线索来看,不论说犯罪的动机还是手法都能一目了然。房间门窗不仅没有明显闯入的痕迹,而且门锁也没有受到丝毫的破坏,这就基本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可能;被害者有明显的反抗迹象,而且卧室内摔砸的现象较为严重,再加上家中的细软和贵重物品都被席卷一空等,这所有的情况都说明了这很可能是一场由家庭暴力而引发的命案;凶手行凶的凶器就扔在卧室内,尸体上所有及骨的伤痕都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对比上。再通过群访了解情况,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女人的丈夫,金入超,而现在要进行的无非就是一个采证求证的环节。

“大爷,说说吧,有没有特别留意到嫌疑人的什么细节,这会对我们的办案有实质性的帮助”

本来那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就已经让人够触目惊心的了,要是同目击证人对话再不讲究点技巧的话,对方就是真知道点啥,也得被吓得忘乎所以。

“那个。。。那个我看见大金来着,不不,是金入超。我看见金入超从院内往外走来着,当时我还纳闷他脸上怎么红一块白一块的,谁承想这小子,简直面狠心黑的不是人啊。我一问他,说是不是准备出远门,他立马就折头回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说自己要出远门。警察同志,可不能放过他啊,这家伙,我们这老旧小区的老不死们还想清净两天呐”

“大爷你放心吧,他想跑是跑不掉的”

“哎。。。同志。。。你说他不会回来报复我吧,毕竟他也知道最后是我看见的他,他不会回来报复我们一家子吧。。。”

大爷是越说越怕,说到最后时想起尸体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痕,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个不中用的老眼老嘴啊,怎么净看些,净听些不该的事儿啊。。。作孽啊。。。

“这还请您相信我们,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的职责”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程泽”突然搭腔,把话头引了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警察同志们,最后求你们个事儿,就是你们逮着金入超以后,可千万别说我们怎么着了。。。”

“大爷您放心,在这方面我们是有要求和原则的”

“哎哎哎,那就好,那就好”

大爷说完扭身挤出了人群,那佝偻的背影让人怎么看着都不是个滋味。

阿凉站在那里久久无语,虽然此刻自己的外皮是“程泽”,但心中所想此刻没有遮掩,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展露了许久。

~~~~~~~~~~~~~~~~~~~~~~~~~~~~~~~

“呼呼。。。”

跑过一个拐角,当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自己眼帘的时候,阿巨这才拄着膝盖,狠狠喘起了粗气。

“尘。。。尘子!”

自从有印象以来,自己好像没有这么玩儿命地奔跑过,即便中途崴了脚又摔了好几个跟头,但感觉只要自己这么一停下的话,那失去的东西将会是自己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阿巨”

依旧在等消息的张子尘看着灰头土脸的阿巨,心中没来由地抽扯了一下。

“你告诉我,苏灵怎么了?”

话八 暴露在即

气氛就这么凝固了许久,想再问点什么,可猛然间阿巨竟然也不知道再问点啥,想再说点什么吧,张子尘也发现自己的嗓子堵了一团鸡毛,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灵还没在窝里?”

其实张子尘也多希望阿巨一回到窝里,就能看见苏灵在忙碌地张罗着吃的,但偏偏事与愿违,可能更为残酷的暴风雨即将打破这脆弱的平静。

“尘子,你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要说别人不了解,那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阿巨自己简直太了解了。张子尘他或许可以对别人一直保持着扑克脸,但对身边的亲人来说,他的什么情绪都会写在脸上。

“你放心阿巨”

“告诉我”

“苏灵不会有事的”

“告诉我尘子”

“阿巨!”

“这事你瞒着谁都不该瞒着我的”

张子尘下面计划好的一系列借口都被阿巨的最后一句话顶了个一干二净,对啊,自己瞒着谁都不该对阿巨扯谎。

如果苏灵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不仅阿巨不会放过自己,就连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我长话短说,自从石南大事件以后,咱们就被人给盯上了,或者说是被一方势力给盯上了更为准确一些,他们的目的我还不得而知,就我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势力对我们还是处在试探的阶段。去xm的时候,我就和这方势力做了一个短暂的交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木寺常人是隐藏在这个势力背后的boss”

“木寺常人?日。。。日本人?怎么这么耳熟的名字”

“没错,就是那个大使先生”

看着阿巨那惊讶的表情,张子尘也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就是街边的混混,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被这么大的漩涡席卷其中。

“苏灵应该被这方势力暂时控制了,他们以此来要挟阿凉同样参加了xm门萨的聚会,而且要求他以楚年的身份,在不被我识破的前提下参加”

“楚年?!那个死胖子是阿凉?你们。。。”

阿巨此时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这感觉好像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瞒天过海,而只有自己傻了吧唧的在吃喝玩乐。

“之前我也不清楚这情况,是在我消失的那两天时间里,这一切我才逐渐了解”

接着张子尘把在门萨俱乐部之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做了简要的说明,连最后那个穿休闲装的神秘帅哥也没有丝毫的隐瞒。毕竟后来发生的一切事件都在争分夺秒,有些话当时真是来不及多说半句。

“那这一切到底是他妈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要控制苏灵?!”

“抱歉阿巨,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在被木寺常人牵着鼻子走,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

话都说到这了,阿巨还能再说什么,既然连张子尘都弄不清楚的事情,自己又怎么能理的清楚。

“阿巨,我发誓我一定会保证苏灵的安全”

~~~~~~~~~~~~~~~~~~~~~~~~~~

“呼。。。”

别看就去下面转这么一趟,还真挺感觉乏累的,程泽摘了帽子随手扔在办公桌上,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真懈怠了啊,精神也懒散了,就出去了这么一会竟然累成了这样。

“怎么样小程,情况怎么样”

“下面还不就是那样,也没啥事儿”

程泽把上领口的扣子费劲解开了两个,呼吸瞬间感觉通常了很多,最近这活干的太压抑了,一点激情都没有了。

本想一屁股坐椅子上再好好发发牢骚调侃两句,但刚撅屁股,还没往下坐呢,程泽突然发现自己周边的这些个同事都在目光奇怪地打量着自己。

“嘿,各位别介意哈,最近牢骚真是多了点”

“不是。。。小程,你不是和娄队出现场了吗”

熊刚被程泽这莫名其妙的状态也弄了个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扭身往窗外一看。

嗯,我操!这不是车在呢吗?!

“小程,你刚才开着车去下面转了?!”

“。。。怎么了刚哥。。。去下面转转不行?我用车和孙可说了啊。。。”

程泽一脸懵逼的表情,自己神经错乱了这是?怎么好像刚哥说的中国话自己听不懂了。

“程泽!你没和娄队出现场?!”

孙可听到这心里也是一紧,暗道一声自己刚才的感觉果然没有错,那个“程泽”果然有问题!

“现场?有现场?!这事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程泽显然还没闹清楚出了什么事情,但一听到有现场后,浑身就和打了鸡血一样,瞬间从椅子上炸了起来,也不懒散了,也不懈怠了,就感觉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

“哎,同志们,这可新了鲜了,妈的在局里,更衣柜还能被撬了?!”

就众人都还在反应的时候,洋子从门口冲了进来,拿着完整被卸下来的更衣柜锁,一脸不可置信地冲面前同志们叫嚷着。

“洋哥!是不是警服丢了?”

“孙可你咋知道的?!”

洋子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射在了孙可的身上,看来这回可热闹了。。。

~~~~~~~~~~~~~~~~~~~~~~~~~~

bj,znh,qzd,满屋的肃正之气。

“看来事情到了该清算清算的时候了”

“是啊,搞这么大的动静,有点目中无人了”

“跳梁小丑,教训还是要吃点的”

“我知道了”

“总之部内把lh的工作保证好,眼前轻重缓急拿捏清楚”

“是”

“去吧”

孔曲站起身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接着扭身而去。

~~~~~~~~~~~~~~~~~~~~~~~~~~

“好了各位,请大家散散吧,请不要干扰我们的取证环节”

这件凶杀案的现场环节基本已经进入了尾声,但由于正好赶在刚过完年的档口,正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时候,在小区发生这样耸人听闻的案件,还是很容易引起极大关注的。别说命案现场被围观的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单元楼口也都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从报案到警察入住现场再到法医刑侦人员赶到,也就四、五个小时的样子,但小道消息却犹如翅膀一样,迅速从现场飞满了整个小区。

“哎呀,我和你说大婶,你可没看见智花妹子那个惨状啊”

“他二哥,我可听说了,韦智花让他爷们,就是大金,金入超,砍了十几刀啊,脸都没了”

“刚从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啊,金入超把他媳妇砍了个稀巴烂啊,听说人都连不到一起了”

“听说没听说没,老金头那个小子,就是金入超那小没良心的,不仅杀人害命啊,还说是要报复社会”

“我可听说了,老头子,咱这段时间不行带着老人孩子出去躲躲把,听说没,咱小区出了个变态说要报复咱们”

“去去去,头发长见识短,瞎传什么瞎传”

消息是从命案现场到楼外再到整个小区,是越传越邪乎,越想拦越拦不住。在现场的工作人员还想疏散人群,但哪能那么简单就疏散的了的,反而是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

娄阳正耐心地看着从现场搜集而来的证据,对于外面越来越拥挤的人群没有丝毫的在意。

“娄队,这案子归到哪年的档口?”

“怎么也算是明年的吧,去年sjz的事情太多了,省里的压力也挺大的,咱这能分担点就分担点”

“好叻我知道了,去年人口失踪档口这边的资料,我那还差点,主要是最近类似的案件没发生,有几个资料忘记放哪去了”阿凉一边同娄阳说着,手头上的搜集工作也没有停止。

“是,最近各区对这方面的工作都具体了很多,没关系,资料看差哪的再跟区里要就行了”

“我知道了”

听到这个回答阿凉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那娄队,还有最后年关周围的伤害案件,我就一起要了”

“行,你看着吧,不行去刚子那问问,我印象之中最近是没发生什么伤害案件”

叮铃。。。叮铃。。。

娄阳的话还没说完,顿时兜内手机的铃声大作,本想带着手套有意不接吧,但还就是一遍一遍响起来没完。

“谁啊这是,孙可?”

娄阳把手套一摘,皱着眉头往手机屏幕上看了过去。可能真有什么急事吧,娄阳心想着,就迅速划开了电话。

“娄队!程泽!!!”

话九 钞票追踪

“娄队!你身边的那个程泽有问题!!!”孙可玩命地冲电话里喊着,以至于声调太高都破了音了。

“喂!孙可?说话”

“娄队?!娄队?!能听清吗?”

“喂孙可?我这信号可能有点不好,现场的人太多,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娄队!你身边的程泽有问题!程泽有问题!”

孙可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直接就断了,不是故意挂断的,就是那种类似信号中断的故障。

~~~~~~~~~~~~~~~~~~~~~~~~

“妈的”

脸色和锅底一样黑的程泽在后排坐着,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这真是仕可忍孰不可忍。妈的,这人到底是哪路的货色,竟然敢挑事挑到警察局来,冒充老子。。。还招摇过市。。。真他妈让人火大!

“短信先发过去,这样不打草惊蛇也好,等咱们到了现场,他就是插翅也难逃了”熊刚说着话,一脚油门下去,车速几乎飙到了一百八。

“人太多信号不好”娄阳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无信号,随口嘟囔了一句。

“唔。。。”阿凉看着娄阳又将手机揣回兜里,嘴角一挑,又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

“那现在怎么办,尘子,说实话,我这感觉真的不太好”阿巨坐在路边抓着头发。

“少乌鸦嘴,别着急,再等等”

“等?等啥?不行咱们报警吧尘子”

“阿凉在局里,如果那边有消息的话,他肯定会第一时间传回来的”

“阿凉跑警局了?”

“嗯,去了有段时间了”

听到这里,阿巨心底那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怎么办,sjz这么大到底该怎么找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早点注意到。。。要是自己能早察觉到一点苏灵有危险,哪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苏灵?!”

没来由的一句话听得阿巨心中一动,那刚想破灭的小火苗瞬间又燃烧了起来。

“妈的,小矬,你小子摇头晃脑的,干嘛呢”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看到是小矬过来的时候,阿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哎,巨哥也在啊,是老大托付我打听事来着,这不是刚有点眉目,就赶紧过来跟老大这汇报了”

“苏灵?!”

“是啊巨哥,你这咋了”

阿巨那狰狞的样子吓了小矬一跳,看见吃人的妖怪了啊,干嘛呢这是。

“少废话,赶紧说”

“哎,老大,我这问了好几个哥哥才打问着点消息,好像灵姐在市局门口出现过”

“市局?什么时候?”

“我哥说他也记不太清了,十几天?反正大概齐是半个月左右之前吧。他也没特别留意,就是偶尔扫了一眼,正好看见灵姐在市局门口溜达,说看着是挺着急的”

“嗯,还有什么”

“然后我哥说当时突然下雨,就趁着往天上看,一个没留神的功夫,姐这边就没人了。”

“没人了!哪去了?妈的,你们看啥呢?!”

一听人没了,阿巨可不干了,这么关键的时候,闲得蛋疼没事往天上瞅什么,看个人都看不住。

“巨哥。。。我哥那也不认识苏灵姐啊,这是我和他形容半天,他才想起来”

“你接着说”张子尘拦了阿巨一把,示意小矬接着说。

“后来我哥跑去避雨的时候,跑过市局门口,正好看见了这个,我也给老大你要来了”小矬一伸手冲张子尘递过来一个东西。

“这是。。。”

阿巨一把抢了过来,把拿在手上的东西抖了三抖。

“你弄这二十块钱糊弄鬼呢啊”

强忍着暴走的冲动,阿巨憋着的嗓音都变了。这小矬递过来的东西竟然是张二十块钱的钞票。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直线,还好。。。还好算是有了点线索,苏灵你等着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带到阿巨面前!

“小矬,你哥的点平时都在市局附近吗?”

“没错老大”

“那带我们去!”

不知道为何,当阿巨看到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中溢满的精光时,本来暴躁到即将崩溃边缘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或许苏灵的情况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或者说只要有张子尘在,情况就不会糟糕到一塌糊涂。

~~~~~~~~~~~~~~~~~~~~~~~~

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

丁敏一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灌着啤酒,双眼死死盯着晃眼斑斓的ktv屏幕,目光呆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哥,天哥那从血街上救上来一人,带进包房里好久,这一直没出来”

“唔。。。”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丁敏一眯着眼摇晃着啤酒瓶,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总感觉跳的不踏实,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时不时地狠攥一下似的。

~~~~~~~~~~~~~~~~~~~~~~~~

“按时间上来说,应该是咱们两人在局里呆着的时候,在那段时间里,一共下过三场雨,还好有两次的雨下得并不大,如果说小矬的哥哥因为下雨而找地方躲起来,估计说的就是那最后一场的大雨了,时间应该是十六天前。这个时间算起来,足够让人消失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十六天前?。。。”

越说到这阿巨心里越是懊恼难受,十六天的时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一个大活人。。。自己竟然允许她凭空消失了半个月。

“这就是你哥哥吧小矬”

去市局的路并不算远,三人来到市局附近以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周围乞讨的小矬哥哥。

“是的,老大,这边”小矬招了招手,三人冲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关于那个女孩,我需要你的帮忙,不耽误你干活,这个你先拿着”

张子尘先是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十的钞票,塞到了小矬哥哥手中,接着举起手中二十的钞票问道。

“这张钞票,我要知道它这十几天以来在哪”

“。。。啥意思。。。”

“当天它掉落在哪,是怎么被捡到的,你又是怎么携带它的,把它放到哪里了没有,包括你对它做的每一个动作我都要知道”

犹如机关枪一样的发问,几乎把小矬哥哥问了一脸懵,有病吧这人,这。。。谁还能记得。

“想一想!想一想!哥!求你了,一定要想起来!”

阿巨一扶对方肩膀,玩命摇晃了起来,力道之大差点让对方把吃的东西吐出来。

“行行行,别晃了,你是我大哥。。。”

“那个姑娘,我印象之中就在局子对面的便道上溜达,然后当天下雨,我找避雨的地方,正好跑过市局门口,那姑娘就不在了,捡钱的位置大概就在这吧”

小矬哥哥带着三人走到市局门口,竭尽全力地回忆着当天的情况。

“心说这是天上掉的馅饼啊,我还怕钱淋湿了,捡起来贴身放到衣服里了,回家以后我就直接把钱放到了盒子里,没有再动过。因为像这种整钱,我们要来不容易,存钱的时候银行可不愿意要毛毛块块的。本来今天想去存钱的,正好被小矬问到,钱就被拿走了”

“好,这样最好!”

听着小矬哥哥的讲述,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之中的光芒大盛。

“怎么样尘子,有谱吗,毕竟都半个月过去了”

“还好,苏灵在这张钞票上,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线索?你是说?”

“咱们国家钞票的用纸是不怕水浸和油渍的,但被水泡过以后,也还是会造成一定的皱褶,根据这张二十的皱褶程度,再考虑当天雨下的大小,应该在半分钟之内就被捡了起来。换句话来说,苏灵消失的过程在半分钟之内”

“三十秒?这怎么可能”

“这是市局门口,高架摆头的摄像头就有四个,想在这种环境之下把人掳走确实有点不太容易”

“摄像头。。。尘子,咱们能不能让阿凉看看监控?”

“没那么简单的,市局的监控,每天都有专人浏览存底的,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早就该有所动作了。所以说,只要找到这四个摄像头的盲区,那么应该就能知道更多的东西”

张子尘目光灼灼地盯着摆动的摄像头,大脑之中开始了疯狂的运算。

“大门上面挂着的摄像头距地面四米左右,抬头的角度大约在七十度,所以摄像头直线可以照到的距离大约在十一米,也就是说,在大门前面十米的距离外,是摄像头的盲区”

张子尘一步步测量着门前的距离,反复了三次之后,最终把脚步停在了便道上的盲行区上。

“摆动的角度是六十度,也就是说每个摄像头的监控范围是弧长为12米的扇形,这多出一米的弧度,大致范围在。。。这儿”

张子尘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这脑算出的距离正好卡在便道的边上。

“整个便道五十米长,以四个摄像头的位置来看,盲区应该就是那里了”

说罢,众人随着张子尘的手指往前一看,正好落在人行道后边的那堵冬青丛上。

“这张钞票的四角全部被苏灵用指甲摁划了很多深深的痕迹,看来是咱们进了局子以后,她过度担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以至于收敛了窝里所有的钱,想来市局碰碰运气”

“这个傻货。。。干嘛来这儿。。。”

自己之前还想着苏灵因为受不了这苦跑了,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个傻姑娘。。。一层水雾立马覆盖在阿巨眼前,想着苏灵那手足无措,收敛了所有钱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干着急的样子,眼眶里瞬间积满了泪水。

“这种力道的痕迹,应该是不止一次的摁划,苏灵在这便道上徘徊,最起码在半小时以上。掳走苏灵的人,不可能是半路才跟踪尾随的,最起码在她来市局以后,这人应该一直在周围,然后伺机而动,在半分钟之内得手”

“怎么不知道叫啊!难道那个王八蛋用的什么乙醚的什么东西”

自己还能说什么,满脸写满懊恼的阿巨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那种有力使不出,有急着不上的感觉对自己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会是乙醚,这种东西只是被电影和电视剧神话了而已,就算大剂量的乙醚捂上人的口鼻,也不会在超短时间内致麻的。而且这样做的一般都是生手,因为会很容易引起被害人的尖叫。”

张子尘翻过冬青丛,半跪在里面的冻土上,几乎要把脸扎进了地里。

“刚才我也说了,掳走苏灵的人一定一直在周围潜伏着,好伺机动手。虽然当天雨下得不小,不过看来这冬天的冻土已经证实了我的推断”

张子尘指着冻土上那些已经不太明显的痕迹,冲三人悠悠说道。

“能以半分钟悄无声息掳走一个成年人,足以说明对方做事很熟练。可惜啊,那天的一场大雨帮了他,在冬青丛后潜伏的脚印被洗刷掉了”

小矬在一旁都听傻了,自己这老大不愧是当老大的啊,简直就是神人,能从一张钞票里看出来这么多东西。

“没办法了吗。。。”

到底还是不行吗?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想干什么!又把苏灵掳去了哪。。。阿巨现在的脑子里真的再也听不进去半点别的,那泰山一样的两个字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人生活邋遢,已婚但生活不和谐,爱喝白兰地,而且在掳走苏灵之前,刚受过伤”

“。。。然后呢。。。”

“然后。。。然后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

张子尘笑骂了一声呆坐在路边的阿巨,忍不住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抓紧时间,不知道笨鸟先飞吗”

话十 引狼入室

“一哥,我这最近办事遇到点小问题,还得找你帮帮忙”

四楼包房内难得清静了一会,没有了灯红酒绿的ktv和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就剩下吴天和丁敏一对面而坐,反而还显得有些冷清。

“既然是小问题,那对天哥来说,就是没问题”

也不知道是吴天没听出来话中之意,还是丁敏一那低沉的声音没有表达清楚。

“哎!一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也算是寄人篱下,总得有点困难需要一哥照应”

要说油腔滑调,谁能比得过吴天,几句话下来反而把丁敏一噎得够呛。

“那说来听听”

“我想跟一哥这借一样东西”

“是这个吧”

一扯脖子上的金链子,丁敏一从衣服里面拿出一把钥匙,举在眼前,遮挡着后面那逐渐露出的凶光。

“哈哈哈,一哥真是我的知己,那不知可否?”

吴天咧着大嘴,笑得脸上的褶子一层叠一层,原本阴翳的双眼阳光明媚。

真是引狼入室啊。。。丁敏一看着放肆大笑的吴天,嘴上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可是越笑越苦。

当初这个阴冷的家伙找到自己,许以各种的重利和诱惑,那天花乱坠地一通乱吹,让自己甚至都有一种成为hb地下皇帝的冲动,也就是被这种鬼迷了心窍,自己当初怎么就开门收了狼。

可开弓哪还会有回头箭,狼一旦入室,哪还会留下骨头渣,所谓子系山中狼,得志便猖狂,自己的这份产业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吴天这阴邪之人侵袭了个七七八八。犹如附骨之蛆一样,你想给它再挖出来,那是要割肉放血的,而且说不定你这个人就这么完了。

“这么说来,一哥是答应了”

“我答应个屁!吴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搞什么!总之老子送你几个字,哪凉快哪呆着去!”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丁敏一还是个人。

“一哥,你相信我,我们想搞什么,你还真的不知道”

看着气急败坏的丁敏一,吴天连脸色都没有变,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我不管你们想搞什么,总之,先滚出我的地方”

说罢,丁敏一站起身来,啪的一声,把手中的啤酒摔得粉碎。

自从吴天来了以后,自己的底线是一步步被挑战,以至于很多下面的弟兄提起吴天来,都有隐隐压在自己之上的势头。

还有自己的产业,不说一步步被侵占,也是一点点被染指,现在自己手中的这把钥匙,是自己最后的老底,丁敏一能感觉的出来,只要撒出去,那自己也就完全丧失了被利用的价值。

“我觉得我应该再确认一遍,是否听错了”

“你没听错,滚吧!”

人总是这样,不到最后的关头就不会处理一些致命的问题,丁敏一也是一样,非得到了对方把话说绝,自己才下定了决心。

“丁敏一,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虽然你的老婆和孩子在加拿大,但你那对年迈的父母,可还在sjz的小区里”

那笑容之后隐藏的阴邪再也隐藏不住了,吴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咬了咬嘴唇。

“你他妈说什么?!”

“都说有了孩子忘了娘,我只是提醒你,该尽一尽孝了”

“我告诉你个王八蛋,这儿是sjz!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同样的话我也告诉你,这就是sjz,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妈的!!”

丁敏一的双手猛地薅住了吴天的衣领子,那被鲜血充满的双眼,几乎要夺眶而出。

“我早就和你说过,做事之前,要考虑后果,有些后果你能承受,可有些后果,你承受不了!”

男人的衣领子就和男人的头一样,摸不得。吴天被丁敏一拎了这会,火气早就腾腾地上来了,手指如同老虎钳子一样,一掐丁敏一的手腕,使劲把他的手甩了出去。

“老子先他妈撕吧了你!”

丁敏一是真急了,他不曾想到,那hb地下皇帝的梦,会做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别动!”

一个黑漆漆的枪口顿时横在了两人中间。

~~~~~~~~~~~~~~~~~~~~~~~~~

“小程,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局里吧,到时候把检验科那边的报告,整理出来一份给我”

“好的娄队”

阿凉把各种小袋里的证物搜集好后,往箱子里一装,就准备跟着娄阳穿人群出去了。

“麻烦各位让让,谢谢,麻烦让让”

老周那还在忙忙活活地疏导群众,毕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万一发生踩踏事件,那可要命了。虽然已经疏导了一部分围观群众,但黑压压的人群看上去还是密密麻麻,和下饺子一样。

两人足足费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好不容易挤到了单元门口,阿凉刚想喘口气的功夫,只见单元门外,一辆警车猛地横蹿了过来。

待到飞奔的警车刹稳,娄阳才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阿凉,咧嘴笑了起来。

“不管你是谁,这回可跑不了了吧”

~~~~~~~~~~~~~~~~~~~~~~~~~

“尘子,最笨的方法是什么意思?能找到苏灵”

阿巨屁颠屁颠地跟在张子尘身后,虽然心中依旧火急火燎的,但好歹也算是有了点希望。

“要看看运气了”

“运气?好好好,只要有我在,那保证运气爆棚!赶紧赶紧尘子,告诉我有什么法子”

“走”

“走?”

“算了,还是跑吧,这样快些”

“哎!!!尘子你等等我!”

迅速飞奔起来的两人把小矬和小矬哥哥扔在了原地,俩人一个一脸崇拜,一个一脸懵逼地看着远去的两人。

“苏灵被捂嘴掳走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扒住了对方的手,而这张钞票恰好垫在了苏灵手心和对方手背上,所以才会留下了很浓的白兰地酒味。他在潜伏的时候也随身携带了白兰地,在干这种活的时候还不忘喝酒,只能说明这人嗜酒如命。那为什么手背上会有白兰地,应该是当为数不多的机会来临,他随手擦了擦嘴,正好把白兰地擦到了手背上,这也不难看出他有很邋遢的生活习惯。当苏灵挣扎的时候,这张钞票恰好摁在了对方的戒指上,从那个明显的压痕可以看出,那不是花哨的装饰戒指,就是一枚普通的结婚戒指,再结合他邋遢的生活习惯,恐怕没有哪段婚姻生活会因此和谐吧。在靠近钞票尾端处有一点不太明显的血迹,从戒指压痕的方向可以看出来,这血迹不是来自苏灵的,那之所以会出血,应该因为他手腕什么地方刚受过伤”

张子尘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跟阿巨解释着,其实这些特征结合起来,也可以算作一条线索。

“我现在没工夫听你那些开挂的推理,你就告诉我,用什么笨方法,怎么找苏灵”

“以我对对方的了解,他们不会在一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个环节上出现任何的纰漏,而且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地避免不可控的变量存在。我说了,对方掳走苏灵,为了避免目击者,一定不会招摇过市,所以对方借助的移动的车辆设备,一定就停在刚才冬青丛后的那条小街上。如果对方带着人走,又想不引起别人注意,又想尽量减少不可控风险”

“所以他们一定会走人少,而且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被截了下句,张子尘反而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和疯狗一样奔跑的阿巨。

“可以啊”

“废话,和你呆了这么久,还真一直拿老子当傻子呢”

张子尘咧嘴笑了笑,心中暗道,如果你想在sjz玩躲猫猫的话,那可真是找错了人,这儿可是我俩的地头。

~~~~~~~~~~~~~~~~~~~~~~~~~

“狗日的,有能耐开枪!”

要说面对枪口,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在大脑疯狂充血,感性占据制高点的时候,那感觉,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

“其实我真想开枪崩了你这嘴碎的东西,但是崩了你以后,事情也比较麻烦,比如说多伦多东唐人街十八号,还有两条人命得收”

“你。。。你说什么!!!”

一听到东唐人街十八号,丁敏一满头的热血瞬间就凉了。。。那失声的尖叫和被踩了尾巴一样。

“我不想再和你多废话,时间紧任务重,你眼前只剩下乖乖合作这条路,事成之后,答应你的我都会兑现。但如果你总想打什么小算盘,那抱歉,几条人命,打声招呼的事!”

扇一巴掌来个红枣这套路吴天玩得是太炉火纯青了,这就是所谓说话的方式,正确的策略和套路,确实能事半功倍。

丁敏一的脸色瞬间阴晴不定了起来,如果说你现在就和我玩命,我反而不怕。但你要威胁我的家人,而且还偏偏有那个能力威胁到的话,所谓鞭长莫及,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哼。。。走吧,带我去”

吴天拿着枪,缓缓把手递到了丁敏一面前,心中暗道一声烂泥扶不上墙,和这种货色玩心眼,简直浪费我的智商。

话十一 全市锁定

“娄阳娄队长果然名不虚传”

刚刹稳的警车,四个门瞬间弹开,程泽、孙可四人飞奔似的冲单元门内压了过来。

程泽是满脸的愤怒,这个嚣张的狂徒,主意竟然打到市局里来了,狂妄的简直无边无沿!但愿他还和娄队在里面呆着,等抓到他,非得问出个三六九来!

“哼!胆子倒是不小”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吗”

“怎么,你不会以为你走得了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

阿凉依旧在不紧不慢地打着哈哈,不过心中可嘀咕了起来,自己这最近可真是流年不顺啊,该办成的事基本没办成过,难道真是犯了什么忌讳?

“在那!娄队!抓住那个‘程泽’!”

两人就挤在单元门内的人群之中,刚下车围过来的四人没费什么劲,抬眼就看到了。

孙可他们三人还好,毕竟已经见识过这“程泽”的套路了,可当程泽看到阿凉的时候,瞬间感觉大脑短路了那么几秒。

妈的,这孙子长得太像了啊。。。这。。。就是我?在孙可眼里我就是这样的?说想归想,但出于警察最基本的素质,程泽还是率先扑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看来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了”

娄阳听着围过来四人的声音,头都没回,眼也没眨,基于对方这超高的易容技术,自己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说着话一伸手,便死死拽住了阿凉肩膀的制服。

“抱歉,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回聊吧”

娄阳只见阿凉的眼角一抬,突然就感觉鼻梁一麻,脑子和过电一样,颤抖了起来!那抓着阿凉的手,下意识地回缩捂到了脸上。

“娄队!”

“娄队!”

程泽四人此时已经赶到了娄阳旁边,刚才发生的一切众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本来已经抓到手里的“程泽”就这么被放走了。

“别管我,你们上!务必给我抓到他!”

娄阳一把摘掉老花镜,用手一摸鼻托和耳勾,扯掉了上面的电极薄片贴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道哪传来的两嗓子,狼嚎之声和看见催命的阎王一样。

“金入超回来啦!”

“各位,金入超从单元门口上来啦!”

一听这个,那还了得!拥挤在单元内的人群闻风而动,谁还会真回头看看那杀人狂魔是不是在自己身后,赶紧往上逃命吧。

“大家不要挤,先往上走,最后有警察同志给咱们殿后”

“不要怕,警察在单元门口保护咱们”

那也不行啊,那也害怕啊,这时候人们的理智被压缩到了无限小,那内心的恐惧和逃命的本能支配了一切。

这时候谁也不骂警察怎么不干实事,怎么贪污受贿,怎么不是东西了,所有人心里都暗道了一声还好,那杀人狂魔交给警察处理吧,还是先逃命要紧。

“大家不要挤!请在原地不要慌乱!”

娄阳五人在潮水一样涌动的人群中,哪还有半点反抗的力气,只得一边扯着嗓子维持秩序,一边随波逐流。

“妈的!那个王八蛋呢”

程泽实在气得忍不住,狠狠爆了两句粗口,这王八蛋太滑溜了,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能玩出花样来。

不过这是单元楼,只有这一个出口,就是跑到楼顶上去,怎么?你还能长出翅膀飞走?等抓到你个王八蛋。。。妈的!

“哎!哎你警察你往前挤什么”

“没看到金入超回来了啊,人民卫士怎么当的”

“后面去后面去,吃我们纳税人的税是白吃的?!”

最靠近单元门口的人群是最慌张的,谁知道那金入超的屠刀会不会下一秒就挥到自己身上。尤其是看到在人群之中还有几个警察的时候,所有人两眼放光,就和看到过河用的石头了一样,恨不得赶紧狠狠踩在脚下。

“怎么说话呢!往哪拉呢?!”

熊刚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回头看着玩命拉扯自己制服的人,再也压制不住了。

“没听见说你呢啊,往前挤什么挤,就你这样还人民卫士呢,还保家卫国呢”

“我倒是想出去呢,你们倒是让我出去啊”

“嘿!你还有理了,那咱俩换换得了,我保护你吧小老弟”

“注意你怎么说话的”

“牛逼什么牛逼”

“哎!”

俩人是越说越呛呛,越呛呛周围拥挤的力道越大,再这么下去非动起手来不可。娄阳一把抓住了熊刚的衣领,往后一扯,扯到了自己身边。

“行了刚子!拉住程泽和孙可,往洋子那边靠,门口等着去,前面有老周呢”

熊刚狠狠剜了一眼身后的男的,还是按娄阳说的拉住俩人往门口靠了过去。

“就在门口等着,一会秩序恢复了,他跑不了”

~~~~~~~~~~~~~~~~~~~~~~~~

“小街出来只能往西走,上东三教街,往北是普惠路和元南路,往南是建胜路和东平路,在东三教街和建胜路口有摄像头,所以他们只能往北走。普惠路往西,那是璟郡住宅小区南门,人多眼杂,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在东三教街上向北上元南路”

张子尘分析着,阿巨已经在元南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俩人跟头骨碌上了车,足足十来秒,大气都没喘瓷实。

“元南路往西是岔道,正西是普安路,西北依旧是元南路,两条路最后都直通胜利大街,胜利大街往北,槐安路高架下,桥头街有监控,胜利大街往南是东三教新村改造的b区,所以只能在元南路上往东走,上槐安路”

那复杂的城市交通网络在张子尘的脑海之中一条条勾勒而出,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链接上了城市的每个角落。

“大兄弟。。。去哪直接说就行了,你们这是拍电影?”

这俩神经病啊,坐个出租车怎么那么费劲,司机大哥正通过后视镜一脸怪异地打量着两人。

“没听见啊,上槐安路,往东!”

“好叻!”

一脚油门,一大把方向,差点把俩人一下晃吐了。

“槐安路高架是南边的主干道,下口、路口、交汇口太多了,甚至完全可以下高架再在路口西侧掉头往西走,这想再找岂不是。。。”

阿巨拍打着靠背,恨不得自己能有先知先能,能一眼看到苏灵的话,哪还用这么费劲地猜来猜去。

“没错,槐安路高架作为主干道贯通sjz东西走向,但由于限速和实时监控的原因,高架之上有三个监控、测速拍照点。分别在西边红旗大街高架附近、市公安局上高架口处以及翟营大街高架附近。看到那个照在入口地面上的白灯没有,那就是市公安局上高架口处的监控”张子尘指着车窗外,冲阿巨说道。

“所以我们不能上高架,师傅,走下面的辅路,在平安大街西边的口掉头往西。如果往西走辅路,插到东风路往东有华夏家园,桥头街、辅路和胜利大街交口都有监控摄像,所以我们掉头往西还要上高架”

这俩神经病不会是什么在逃或者犯罪未遂人员吧。。。看着也穿得破破烂烂的。。。我靠。。。司机大哥可炸了毛了,这这这。。。这俩人神神叨叨,不仅什么监控都清楚,看意思是不是想去哪找什么的。。。我可别成了共犯了。

大哥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自己这是哪跟哪啊,喝口凉水都塞牙,这是出来的第一个活啊。。。要不是已经在西去的槐安路高架上不允许停车,这大哥真有弃车逃命的冲动。

“所以我们的区间只剩下了,到红旗大街高架附近那个监控处,这一段路。这一段高架有两个下口,一个是靠东的中华大街出口,一个是师范街出口。师范街出口设计得比较不合理,下桥之后直接就到了红绿灯处,那里的监控和拍照设备在整个sjz的监控里都数的上号,所以说”

“所以应该在中华大街下口往右拐,往左是新火车站,直行是铁路宿舍”

“没错”

张子尘看着阿巨笑了笑,平时果然没有跟着自己白逛。

“可是尘子,这中华大街上不仅有粮食局宿舍、粮库宿舍、农发银行宿舍、工行宿舍、电业局宿舍、万豪大厦、联邦名都、缔景城、海悦天地、万象天成这么多人群集中点,这。。。”

“到不了那么远,你忘了一条小街”

“小。。。小街?”

“嗯,那就应该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你是说?!”

如同大脑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阿巨那本来还光芒四溢的双眼瞬间呆滞了。。。那条小街。。。这不论之前自己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这里。。。苏灵。。。!!!

“嗯。。。就是血街”

话十二 集合营救

哗啦!

墙上书柜机关缓缓而开,露出了站在中间的丁敏一,当然,在其脑袋后面,还有一杆冰冷的手枪。

“当初你们找上我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面对着藏在书柜后面的保险箱,丁敏一脸上再也没了丝毫的表情,就连说话也是毫无升降调,格外机械和冰冷。

“一哥,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自信,自信点吗,咱们还要一直合作下去的”

话虽如此,但枪口之前这位,但凡敢有丝毫的移动,吴天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的。

“哼!”

丁敏一熟练地开开了面前的保险箱,接着取下金链子上的钥匙,插进了那最深一层门的锁眼之中。

咔哒。。。呼

这个阿凉曾经没有搞定的保险箱,就这样被简单地打开了,顿时一股丁香的味道迎面扑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哥,这你真没必要知道,总之肯定是对咱们有好处的”

吴天夺过丁敏一手中的东西,阴谋得逞一样地抬起手来晃了晃,总算是万事具备,现在。。。只欠那个倒霉的东风了。

~~~~~~~~~~~~~~~~~~~~~~~~

纺织厂小区,单元楼内,拥挤的人潮依旧没有散去。

“老娄,你那是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命案现场人群疏导的已经差不多了,老周也就刚喘了一口气的功夫,这楼下乌泱乌泱的人群顿时像巨浪一样又冲了上来,在这楼道狭小的空间内,差点把老周自己也挤了一个跟头。

“老周,上面人群你疏散一下,下面我这儿得找找点子”

找点子是局里约定俗成的套话,意思就是有情况需要排查排查,这就和部队里对数字的代号有别称一样,零叫洞,一叫幺,二叫两,七叫拐,九叫勾一样。

一听这个,老周也不敢怠慢,因为也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得再次组织人手扯着嗓子维持起了秩序。

“娄队你没事吧”

五人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在单元门口蹲守了起来。这家伙,别看就两三分钟的功夫,人人一身的汗。。。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让那个王八蛋跑了。

“没事。。。眼镜上被动了点小手脚”

娄阳也是一声苦笑,sjz什么时候蹦出来这么一位江湖的行家。。。自己在接到孙可电话的时候,信号是不太好,但是还是足以听清对方所说的话,为了避免不打草惊蛇,娄阳急中生智来了个就坡下驴,借口信号不好来放松对方的警惕。可谁知道,对方不仅从容自若,而且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在门口组织好吧,一会挨个排查”

娄阳嘴上吩咐着,脑海中在不停回忆着对方的每个举动,说的每一句话。

人口失踪档口这边的资料。。。

年关周围的伤害案件。。。

这人费这么大劲到底是想干嘛?

~~~~~~~~~~~~~~~~~~~~~~~~

纺织厂小区,单元门外。

一颗上了年头的梧桐树后隐匿着一个让人看着格外不真实的身影。

这人自然就是刚才趁着慌乱的功夫,把人群往上引的同时,已经完美脱身的阿凉。

“看来要去去晦气了”

阿凉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接着扭身飘然而去。。。

就在离开梧桐的一瞬间,娄阳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往单元门外的那棵梧桐树上一扫。。。

哪有什么情况,空空如也,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

欢乐人间,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sjz这小小的一块土地上,虽然此刻霓虹招展,门口车来人往,无数的青春、金钱、时间都被挥霍其中,但此刻,它在阿巨的眼里,只是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

“阿巨!不行!”

两人彼此之间都太了解了,看着阿巨那几乎要喷出火的双眼,张子尘只得出手拦着。

“什么不行?!”

“现在进去还不行”

张子尘此刻有些后悔,不该过早地把阿巨带到这里来,虽然自己早就料想到阿巨会忍耐不住,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做了。

“为什么不行!尘子!苏灵就在里面,在里面半个月了!这儿是什么地方你知道!苏灵她。。。”

一个人的蛮劲儿上来了,谁还拦得住。。。虽然张子尘也想直接把欢乐人间的门踹开,进去大杀一番最后把苏灵救出来,可。。。可这不现实啊,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理智还占据最高层的张子尘两条胳膊死死箍着阿巨,生怕自己力道一松,阿巨就如同蛮横的泥牛入海一般。。。

“别拉我!尘子你松开!”

这样的感觉绝对不好。。。当你费劲所有心思和力气,找到了自己想要拯救之人,却发现,那个就在眼前的人,自己却触摸不到,自己却被最好的兄弟死死束缚着,任谁都会发疯吧。

这样太显眼了,为了把苏灵救出来,绝对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想到这张子尘胳膊上的力量一紧,就这么死命拽着阿凉,往血街上拖了过去。

“张子尘!你他妈怂了是不是!苏灵就他妈在里面!你不敢进去,让老子进去!”

连踢带抓这通闹腾,好不容易俩人挣扎到了血街上,阿巨也翻了脸。

“阿巨你听我说!”

“你说他妈个几把说,我告诉你,你给我松开!”

“阿巨!你冷静点!”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了张子尘!苏灵。。。苏灵她给你做过多少次饭!洗过多少次衣服!现在她有危险了,你就这么视而不见?!!”

血冲脑顶的阿巨眼睛都红了,自己的女人就在里面,自己的兄弟在拼命阻止自己救人,这他妈。。。这他妈还有没有道理!!!

“最起码我们要等阿凉过来,要是咱俩就这样进去,这事就真他妈完了!”

张子尘说着也来了火气,自己何尝不想救人,苏灵自从跟了阿巨以后,那和自己的亲人是一样的,自己发过誓一定要把苏灵救出来,可如果这么一味地莽撞不听劝阻,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救了。

不知道是这几句话起了作用还是阿巨自己反过味儿来了,挣扎的劲头没那么明显了,张子尘胳膊上的力道下意识一松,没来得及反应,怀中的阿巨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

“我真他妈看错你了,张子尘!”

妈的!

就在挣脱出去的阿巨脖领子后面,张子尘的手如同闪电一样探了出去,猛地一扯,直接把阿巨的脸勒了回来。

只听见,啪!的一声。

一个结结实实的嘴巴把阿巨扇了个七荤八素。

时间。。。就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所有的画面被瞬间卡顿在了那一刹那。

阿巨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右脸之上那鲜红的巴掌印格外明显,斜崴着的脚还有来不及捂到脸上的手,组成了这一幅搞笑又辛酸静止的画面。

咣当!

可能是上帝的手指开了一个玩笑,那开启的暂停键瞬间又变成了开始,只见阿巨一个趔趄,扔在了地上。

“我他妈告诉你!听老子的指挥!我发过誓一定会把苏灵救出来!你再他妈疯一个,苏灵很可能就要危险!”

再也忍不住地咆哮脱口而出,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疼阿巨再也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眼前那一片空白。

在鲜白的画布之上,点点色彩汇聚,慢慢组成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苏灵跟自己忍饥挨饿,苏灵把所有的吃的让给自己,苏灵自己躺在冰冷的床上暖被窝,苏灵,苏灵,苏灵。。。所有的画面之上,全部都是苏灵。。。

“可我。。。可我不能没有苏灵。。。尘子。。。我真的不能没有苏灵。。。”

阿巨抱着脑袋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那被久久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轰然宣泄而出。

不是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看到阿巨那凄惨的样子,张子尘眼眶之中一直打转儿的泪水也抑制不住,顺着丹凤眼角缓缓流下。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相信我阿巨,我一定会救她出来”

看着面前递过来的手,阿巨久久缓不过神来。。。

“两个大男人,哭的可真是难看”

血街之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飘忽的身影,如果不是特别留意的话,一种朦胧又不真实的错位感会死死蒙蔽住你的双眼。

只见这个身影纤细的右手往阿巨肩膀上一按,好似拎小鸡一样,直接把阿巨从地上拽了起来。

“看来,是有苏灵的消息了”

话十三 大买卖

明亮整洁的办公桌上,那伏案而书的宽厚背影显得有些佝偻,最近手头的任务繁重,但事关重大,事无巨细都要一一过目。

“刘局长,刑侦一队娄队长电话”

“嗯,先和他说声,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就拖到下周,这会儿lh是工作重点”刘成头都没有抬,直接冲门口吩咐道。

“知道了”

嘴上应付着事儿,刘成手上的活可没放下,一直在唰唰唰地翻着文件材料,勾勾画画。

叮铃。。。叮铃。。。

刘成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所有工作,谨慎地接起了电话。

“是的,我是刘成”

。。。

“是,所有事项已经准备就绪”

。。。

“所有的情况最近我一直都在留意,请您放心”

。。。

“保证完成任务”

听不清电话那头到底说了些什么,总之刘成那深邃的目光更加忧郁了一些。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情绪悠然而至,这让人感觉更加的烦躁。。。

刘成起身默默点了一颗烟,有心想眯着眼睛看看那浓浓的雾霾后面隐藏的是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清楚过那雾霾之后的景色了。

~~~~~~~~~~~~~~~~~~~~~~~~

清晨,雾霾之下的sjz照常苏醒了过来,不过那停工的企业和单位就好像它身上突然被命令不许运转的零件,孤零零地扔在那里,没人理也没人管,让人看着还有那么点心疼。

lq区的一个小型石灰厂,在供暖期之前就早早被有关部门叫停了,虽然老板和所有工人都在跳着脚骂街,但没有办法,要求为sjz雾霾治理做出贡献,找的迟早都是这批一穷二白的人们。不过怎么说呢,要是哪个九零后小青年进了这石灰厂,估计也挺欢天喜地的,毕竟今年十月到来年三月的假期,窝在家里舒舒服服啃老,只要不传出去,感觉也挺安逸。

作为厂里的“独苗”,看门的王点顺大爷算是整个厂里唯一没有失业的,别的什么技术工人,什么车间主任,什么厂长,那都是扯,到这紧急的关头,谁有看门的好使。

可总看那些大门上、设备上、烟囱上的封条,几天下来,也有点腻。就说横着看、竖着看、斜着看,封条上那几个字也看不懂,点顺大爷还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来研究这封条上到底写的什么字,天黑了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不识字。

“弄几把嘛叻,身边连个说话哩都没有,万一我躺这了,先妈递给谁都不知道”

点顺大爷一边念叨着,一边开展着日常的巡查工作,背着手撇着嘴,那劲头就和视察的领导一样。

轰隆。。。轰隆。。。

一阵车辆的轰鸣声带起了地上厚厚的石灰,再配合着这漫天的雾霾,简直绝了。

“领导。。。领导来了。。。”

这时间怎么会有人来?市里让开工了?还是领导来这视察了。点顺大爷听见汽车的声音也是一愣,不会是。。。不会是有人想来偷设备的吧。。。不应该吧,这些设备比我的岁数都大。

还没等大爷反应过来,那伴随着汽车轰鸣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地蔓延而来,就好像蝗虫一样,让人胆战心惊。

刺啦!

贴着封条的工厂大铁门被缓缓推开,那隐隐约约藏于雾中的黑压压人群显露了出来。个顶个的黑西服黑皮鞋白衬衣,衣领之上都绣着db两个字母。

“哎!你们。。。”

点顺大爷出于门卫本能的嘴里就冒出来仨字,接下来想说的字又被天生本能压回到了肚子里。

“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吧”

“哎,好叻”

我滴个老天爷啊,这是多少人啊,大爷张着大嘴用余光默默扫着一直往里进的黑西服,心中暗道一声,肯定是老板招惹人家了,不是欠钱不还就是拐了人家媳妇。这就可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事情了,老命要紧啊,风紧扯呼。。。

这帮黑西服呼噜呼噜好似是冲着哪个指定的地方而去,也没在意别的地方,也没走冤枉路,进来就闷头走,然后不知道忙活了点啥,众人又呼噜呼噜退了出去。关铁门,发动车,轰隆轰隆绝尘而去,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

蹲在门房里的点顺大爷都傻了,这到底玩的是哪出?来了帮傻子?看见厂里贴了封条了还找领导,发现没有又走了,这不是一帮二百五吗。。。

再三确认人都走光了,点顺大爷这才慢慢挪出来,拿着个铁锹贼头贼脑地打量了起来。

“没少啊,这儿也没动,这也是,这儿就没进去。。。”

点顺大爷一边遛着,一边确认着情况,走到拐角转弯的地方,脚下一个没留神。

“哎呦!”

妈的!这是一个多大的坑!得亏自己崴了一下脚,不然就直接滚进去了。我的妈。。。这厂里,什么时候被开了个这么大的坑。

“这是。。。”

拍了拍身上的土,点顺大爷接续绕着这个大坑转了起来,但越转发现越不对劲。因为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大坑。。。而是一个不小的仓库,只不过这门,是开在地面上的。

~~~~~~~~~~~~~~~~~~~~~~~~

“你这挨千刀的!!!赌赌赌!就知道赌!这回,这回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屋中女人啜泣着,男人跪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在床上哭得昏天黑地。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到底有没有!说了你多少次,就知道赌,就知道赌,家里有的你赌,家里没的你借钱还要赌!你不考虑我,你好歹考虑考虑孩子啊,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女人说着说着,那哀莫大于心死的劲头也上来了,看着哭成一团的孩子,再看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丈夫,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媳妇!媳妇你别这样,我就想着回本,把本回来,就踏踏实实带你们娘俩过好日子!”

你要说骂我两句,哪怕是打我一顿,我心里也踏实啊,怕就怕这不说话的,男人看着女人的表情,顿时也慌了神。

“说过的我不想再说了。。。”

女人无力地摆了摆手,对待面前这赌徒,自己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媳妇,你再信我一回,真的,你就再信我一次,再赌,再赌我自己把自己的手剁了,你要不信,你要不信。。。”

要说赌完输完之后,有几个不后悔的,但也就非得等自己把一切都输光了,这才想起来后悔。男人红着眼,凝着眉,那悔过的劲头上来了,恨不得起身就拿菜刀去。

“别。。。别来这套了,说吧,这回。。。这回。。。又输了多少”

看着自己男人这样,自己还能说点什么,那除了是欲哭无泪就是悔不当初了,但这个世界上,哪有卖后悔药的去。

一听媳妇说到这,男人那发狠的劲头顿时戛然而止。

“说啊!问你话呢。。。”

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了女人的心头,自己男人之前不管怎样,从来都没出现过这表情,如今这是。。。这是。。。

“媳妇,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根本就不用你再三的追问,这才第二遍,男人就玩命抽起了自己的嘴巴,那是真抽啊,啪啪啪和不要钱一样。

“你不会。。。你不会把咱家的房子输了吧。。。”

“媳妇。。。媳妇你听我说。。。”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那映出男人每一个细微表情的眼瞳顿时变成了白茫茫一片。房子。。。自己和孩子唯一能呆的地方啊。。。让这挨千刀的。。。也输了。。。

“我想办法好不好,媳妇我错了,这回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小宝,对不起,小宝爸爸舍不得你”

“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不管人受了多大的打击,不管处于怎样的环境之下,那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也是任谁都不能触碰的,这就是所谓的逆鳞吧。

“我。。。我没。。。我没说什么。。。”

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但已经晚了,男人这时候想再遮,怎么可能遮的过去。

“你个王八蛋,连孩子都不放过”

犹如一头护犊的母狮,女人目光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禽兽,真的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再多说。

“我当时。。。我当时输红了眼。。。媳妇,我没想卖咱小宝”

“滚。。。”

“真的媳妇你相信我”

“滚!!!”

“小宝。。。相信爸爸,爸爸错了。。。”

“我让你滚!!!”

女人暴怒而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着男人脸上左右开弓地抽了起来,接着连拉带扯,就这么着直接把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推出了门外。

“媳妇你听我说!媳妇!”

被触犯了的妈妈是最恐怖的,那瘦小的身躯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愣是生生地把一个大老爷们推搡出了家门。

男人此时再想叫门,哪里还有回家之道,只剩下面前那冰冷地没有一点感情的铁门。

“媳妇。。。小宝。。。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我该死。。。我就是个废物。。。对不起”

最后,男人跪在地上冲房门内哭诉着,此刻就是有一万个悔过的心,那也没有丝毫的用途了。

“胡儿。。。又赌的没辙了吧。。。”

身背后冷不丁冒的这一句把男人吓了个够呛,这是。。。这是谁,声音听着还耳熟的很。

跪在这的胡儿扭脸一看,身背后这位自己当然熟的不能再熟了,俩人年轻的时候是一起扛货的弟兄。

“金。。。金子?你这是”

后半句话直接被胡儿憋回了肚子,平时虽然没和眼前这位断了联系,但想不到这小子反而混的风生水起啊,这黑西服,黑皮鞋的。

“我这是什么啊,都是虚的,说正经的,是不是赌的没辙了”

刚才这是被吓的一愣,这回胡儿反过味儿来,那一脸难看的表情又浮现出来了。

“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听这话,站那的这位嘴上都乐开了花,心中暗道一声,找的就是你。

“我这有个大买卖,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话十四 阴谋开始

要说这几天最憋屈的,那就是程泽了,之前被假冒了不说,听刚哥洋哥说,那冒牌货还顺道调戏了一下孙可。之后在纺织厂小区命案现场,众目睽睽之下,又被涮了头尾通透,最后排查到半夜,弄得群众们怨声载道也没有发现那货。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关于通缉那冒牌货的网上通告都发不出去,说是刘局那压了下来。

“娄队,这么着是不是太憋屈了”

“都相互体谅一下,现在lh非常时期,能发出金入超的通缉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国内外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等着看笑话,所以在这节骨眼上,要分得清轻重缓急”

“我知道了娄队”

你说知道了吗,那肯定是知道了,这大道理谁不懂;但你要说憋屈吗,那肯定是要憋屈死了,就好像浑身的力气使不出去,就是使出去了也是拳拳打到棉花上,格外不好受。

程泽郁闷地整了整警服,准备回自己的办公位置,临坐下之前,习惯性地往孙可那边瞟了一眼。恰巧,此时孙可也正不经意地瞟着程泽,俩人的目光就这么不经意地碰撞而过。

呼。。。

别看就这么一下,孙可的脸瞬间就红了,立马低头移开了目光,那窘迫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

“金子。。。你。。。你什么意思”

要说人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平时好不央儿的时候,就是哪个省的首富凑到跟前和你说,我这有个大买卖,你感兴趣吗,那你准得跳着脚躲得远远的,一边躲还得一边骂,这哪来的骗子;非得是你彻彻底底没辙的时候,就是处在那种悬崖边上的状态更好,这时候就是来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和你说,我这有个大买卖,你也得上赶着往前凑。

“哈哈哈,不瞒你说胡儿,哥哥我失手把同居的那婆娘杀了,这不是吗,找到个大靠山,现在帮人家跑跑腿,传个话”说话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吴天救下的金入超。

“哥你说的买卖是怎么回事”

被逼到一定份儿上,人就麻木了,甚至连对方说自己杀人的事情,胡儿都觉着无所谓了,现在他的眼里只剩下金入超的那身黑西服和口中所谓的大买卖。

“先说说吧,你欠了多少钱”

金入超扯起跪在地上的胡儿,俩人晃晃悠悠冲大门口走去。

“额。。。没有。。。没欠多少”

“你看你,跟哥哥这还不说实话,刚才你和弟妹闹,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胡儿根本没那心思琢磨,为啥你听我俩吵架吵的一清二楚,满脑子就是没辙的痛苦。

“欠了一百万多点。。。”

“哦。。。”

本以为自己说出这个数字以后,金入超怎么也得大吃一惊,谁想到对方就只是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

“这里面房子抵了三十。。。孩子。。。小宝抵了十个,其余都是高利贷”

既然都说了,那索性就都交代了吧,自己已经没人可丢,不怕这些个了,胡儿尴尬地搓着手,坐到了金入超的车里。

“想都赎回来吗”

“做梦都想啊哥!做梦都想!”

仿佛濒死之人抓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胡儿一听金入超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哥你别拿我开玩笑,我是真没辙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转念一想,世界上哪淘换这便宜事去。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一开始就和你说了,想不想做个大买卖”

“大买卖。。。你是说,哥你能帮我搞到这些个钱去?!”

“当然”

“你说的是真的!哥!你别拿我玩笑”

一听这个那还了得,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胡儿此时真想冲老天大喊一句,这峰回路转的果然自己的运气不该像赌桌上一样。

“我可没空和你逗闷子,不过,话我可说在头里,买卖买卖吗,有买自然就得有卖。。。”

话说到这,就是傻子也听明白了,胡儿回想着刚才两人的几句对话,越想,那脑子里的一根筋就一直往钱上搭。

“这样吧,你还是先和我回去,见见那位大靠山”

~~~~~~~~~~~~~~~~~~~~~~~~

血街对面的一家小水吧内,靠窗户的位置上坐着三个人,三人的表情各异但都不约而同地冲欢乐人间这边望来。

事情到最难办的时候了,张子尘心中暗道,难道他们把苏灵拘禁起来单纯的只是为了要挟阿凉?如果他早就料到在门萨聚会上阿凉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现在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也已在他的计划之内。他躲在幕后到底想干什么?先是搞个奇怪的聚会,接着又一环套一环地迫使自己回来,难道这只是个掩护?不对,也不可能,可这层层的阴谋之下隐藏的又是什么。。。

“我们需要进去”

阿凉放下手中的水,目光灼灼地盯着欢乐人间的大门。

“那走吧阿凉,我在最前面,有什么都先冲着我来”

阿巨虽然冷静了下来,但早就按捺不住自己想再次冲进去的冲动了。

“欢乐人间加强了所有的监控和防备,如果咱们贸然进去的话,不仅苏灵救不出来,很可能咱们也得搭到里面”

阿凉的担忧一点没错,自从上次欢乐人间被大闹之后,不仅多安插了十余处监控,所有的人防物防设备更是全面升级,尤其不少骨干黑西服都配备了随身的家伙,如果遇到真正扎眼挑事的点子可以直接出手,不计后果。如果说自己孤身一个人进去,那还好说,可要带着张子尘和阿巨两人,那就是一个大问题,自己进去是救人的,如果救不到人,再搭进去一个,那自己这辈子可就真过不去了。

“所以还是用用你的老本行吧”

阿凉在想什么,张子尘最清楚,但你要说真放阿凉一人进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

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

自从进了这包房的门,胡儿的那两条腿就和筛糠一样抖了起来,这阵仗。。。这辈子自己都不敢想象。

“天哥,看我找这弟兄,赌博欠钱弄得没辙了”

金入超跟在胡儿的后面,一边推着其后背,一边冲着沙发上的吴天谄笑。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哎”

看着吴天的手势,金入超赶紧退出了包房的大门,心说自己之前这半辈子简直活到狗身上去了,这灯红酒绿的生活不仅一点没享受到,就落下个整天的体力劳动。现在自己在这地方简直就是法律之外的一片逍遥之地,就办几件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仅一身的官司不用担惊受怕,反而还有吃有喝有娘们,这样的好事,哪找去!

金入超想着想着就哼起了小曲,小曲哼着哼着就笑了出来,那笑容越笑越猖狂。

~~~~~~~~~~~~~~~~~~~~~~~~

“哪个场子玩的,欠了多少”

要不是吴天先开口,哆哆嗦嗦站在那的胡儿都不敢搭茬。

“地。。。地下王那。。。欠了一百多”

“唔。。。王地那的人可是手狠啊,欠钱不还的话。。。”

吴天特意把声调拉的很慢,这给了胡儿无限想象的空间,因为他知道,这样对人造成的压力是尤为致命的。

话说到这,胡儿的脑子里轰隆的一下。。。是啊,那个叫王地的狠茬可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据说他十来岁就出来混社会,之后一手创办了这“地下王”赌场,里面养着的高利贷和打手不计其数。可是。。。可是自己已经把房子和孩子抵了出去。。。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被找上门。要说祸不及家人,那怎么都好说,自己死了都活该,可自己的媳妇。。。要是被赶了出去。。。自己的孩子真被抢走卖钱了。。。那。。。那自己就算是做了鬼,都感觉冤得慌。

“哥。。。哥。。。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们一家,我无所谓,主要我孩子还小啊”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吴天阴冷的双目之中精光一闪,冷笑了起来。

“哪。。。哪句?。。。”

胡儿愣愣地看着突然阴冷下来的吴天,顿时脊背一阵阵地发凉。

“我给你二百万”

“什。。。什么。。。”

“拿着不仅可以还王地的欠款,剩下的足够你老婆孩子过完下半辈子”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胡儿这回膝盖可再也硬不起来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梆梆梆地磕起了响头,那力道之大,才两下脑门就见血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天已经起身走到了胡儿的面前,用皮鞋头担住了胡儿那玩命下磕的脑袋。

“我救了你全家,那你是不是也得付出点什么”

“大哥。。。大哥你说!只要我有的,别管多少”

“哎,不多,我就要你两样东西”

吴天缓缓蹲了下来,保持着和胡儿等高的视线,眯着眼睛满含着笑意。

“大哥你说!哪两样”

“一个是你的一句话,至于另一个吗。。。那可能就是你的命了”

话十五 找人

对于纺织厂小区内发生的杀人逃逸案件,犯罪嫌疑人已经早早确定,只待被抓捕归案后,再行审问。可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金入超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案发当天不仅小区内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程泽他们甚至走访了大半个区,依旧是毫无所获。

“洋哥,你说咱这种方法实在是不是太没效率了,这转眼都过去两天了,愣是找不着一个大活人”

要说程泽现在最想的一个人,那就是张子尘了,没准叫他一看现场,或者出个谋划个策,就能直接鼓捣点啥来,总比自己这满世界乱逛来的快吧。可又不能真去找他去,想学着他那分析的方法试着来来吧,程泽发现在自己的眼里,相片就是相片,报告就是报告,根本转化不出任何别的东西来。。。

“那你有什么别的好方法吗,别小看了咱这双腿,有多少的案子就是这么跑出来的,光想走捷径?这世界上哪那么多捷径好走”李洋深深地抽了口烟,冲程泽说道。

“监控刘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肯定没什么发现,要不电话早就过来了,说来也奇怪了,金入超这小子,怎么就能蒸发了呢,那么多的监控视频都拍不到他”

“哎。。。洋哥,不行咱走访的范围再扩大点”

“我也是这个意思”

~~~~~~~~~~~~~~~~~~~~~~~~

日出日落,又是一天,不知道谁规定的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到点就得再从头来一遍。有人对这种重复乐在其中,也有人感觉这种重复倍加无聊。总之不管是乐在其中的,还是倍感无聊的,这无数个有机的整体组成了我们这个社会,这庞然大物运转在周而复始的二十四小时内,谁又能知道它的感受是什么呢?

欢乐人间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纨绔子弟,之所以说他是纨绔,并不完全指的是他从豪车上下来,吊儿郎当地斜着肩膀目空一切,主要他左右两边一边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那模样。。。算了,就不形容了。

“欢乐人间是吧,早就听说过了,小的们!开眼啦!”

纨绔用高傲的下巴冲大门左右两边的黑西服一点,接着左拥右抱地就拧了进去。

要说欢乐人间就喜欢这样的纨绔,花着老爹不知道怎么来的钱,格外心安,格外舍得。门口两位黑西服等这位纨绔进去了以后,才撇开了大嘴,差点吐了出来,心说这是个什么玩意,看着挺有钱的吧,抱着俩。。。那是什么货色。

欢乐人间一楼那是灯红酒绿,一派好不热闹的景象,正在挥霍青春的众人哪有心思在意门口是什么情况,纨绔就这么拥着两位女子慢慢冲吧台扭了过来。

事不凑巧,吧台前面只剩下一个椅子,这个空椅子周围都是端着酒的男人,在竭尽全力地撩着身边的妹子,那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是下了血本了。

纨绔身边的这俩女人一看地方不够,也不着急,一人一左一右,冲着两位满头大汗的男人就过去了。

“哎大爷,来玩吧”

“大兄弟,来整一个不”

这俩男的还没搞定面前的女人,这会正擦汗呢,没留意身后,一听这声音虽然怪怪的,但是出于男性荷尔蒙的直觉,就知道是有鱼自己上钩了。

“嘿,我就说吧。。。”

“这是哪位美丽的。。。”

俩人不约而同地转身,接着又不约而同地把后半句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我操!”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映入眼帘的这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了,这!!!这是俩女人吗。。。虽然衣服是。。。看着暴露劲也是。。。可。。。可怎么着一个还有胡子。。。那个,那个连喉结都快刺出来了。

这一吓不要紧,俩男的是端着酒杯优雅地旋转过来,这会就感觉是平地的一个趔趄。。。差点出溜到地上。。。

“哎,你说话怎么那么不文明”

“就是啊,怎么回事你!”

怎么着,你看不起人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这俩女的瞬间就冲俩人凑了上去,那娇羞的模样。。。

这一下吧台可是太热闹了,周围所有人,连带着酒保都冲着俩人看了过来。弄得俩男的这个臊啊。。。连忙摆着手,推推搡搡后直接落荒而逃,看来对酒吧的阴影,连下辈子都挥之不去了。

“早就让开不就得了”

“废话那么多”

这俩女的一屁股就坐到了刚才那俩男人的座位上,这呼噜呼噜的嗓音,哪还有半分女人的味道。。。把旁边的两个女的吓得,直接背过身去,默默喝起了刚才被怎么灌都喝不下去的酒。

纨绔一看也乐了,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之下,摇摇晃晃拧到了中间那个本来就空着的位置上。

啪!

一个熟练地响指,那躲得远远的酒保这才不情愿地挪了过来。

“要点什么”

说是挪一点都不过分,这酒保的小碎步倒腾的,和没出阁的姑娘一样,那个含蓄啊。

“去去去,换那个帅哥过来”

纨绔看着他那一步三停的样子就烦,皱着眉头冲他摆了摆手,伸手指了一个站在另一旁的酒保。

要说平时你敢这个态度在欢乐人间一楼吧台喝酒,早就被酒保顶的一愣一愣的了,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坐在这,就踏实的喝酒撩妹,别来身份高低那套。

但这回酒保的表现可不一样了。。。一听纨绔的话,和得了圣旨一样,哎了一声以后,哧溜一下就跑远了。

“志仔,那边的客人点你服务哈”

看着远远甩过来的屎盆子,站在一旁的小志叹了口气,没办法,客人点到了,那不管啥理由也得去啊。

“请问要点什么酒”

“不如还是朗姆好了”

此话一出,正在擦着酒杯的小志一愣,随即看向对面纨绔的眼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错,就是他!就是那个神秘人,虽然自己看不出他的样子来,但绝对不会错的,他又来了!

不知道为何,看到神秘人再次出现,小志心底隐隐有了一丝期待,至于具体期待的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麻烦,三杯”

坐在右边的“女人”也开口说话了,不过这回小志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妥,反而对方那双发着亮光的丹凤眼,看得人格外心惊。

“好,稍等”

不出一会,三杯朗姆就摆在了三人的面前,坐在左边的“女人”也不说话,端起来直接一饮而尽,那豪迈的样子,再次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我们来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

“找一个女人,大概半月之前被掳到这儿来了”

“这儿每天出入的女人很多”

“她应该一直在这呆着,没有出去过”

“那也有不少”

小志和纨绔之间一问一答,轻声细语,一个低头晃着酒,一个仰头擦着杯子,丝毫没有引起周围的注意。

“这个女人被抓来的时候,穿着不是很好,长的也是一般模样,个头大概一米七左右,长发圆脸”

听着纨绔不断地描述,小志想着想着就眯起了眼睛,半月前。。。被掳进来的女人。。。难道说!!!

~~~~~~~~~~~~~~~~~~~~~~~~

已经数完九的冬天,就暖和了许多,即便是凌晨时候的寒风,也没有那么刺骨了,但即便是这样,谁也不愿意这么早出来干活。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急需养家糊口的粗人,妈的,在吴天手底下干活省心是省心,不用担惊受怕的,但天天让干这些,这都是什么活。。。莫名其妙的。

在站前街公共汽车站附近溜达的金入超,也是一脸的不情愿,自从自己进了欢乐人间以来,是一刻也没闲着,先是安排跟着车跑趟lq,到一个什么破工厂溜达了一圈,弄了点啥回来也不知道;接着又让找一个走投无路急需用钱的人;最后这更是奇怪了,弄了几袋子鸡饲料让自己拉着来回跑,一会放这两袋,一会扔那点的,来来回回好几趟了。

金入超越想是牢骚越多,看着脚底下的几袋鸡饲料,忍不住地踹了两脚,一边踹,一边还念叨着,妈的,现在混社会的都闲得蛋疼开始干这些活了?

可牢骚终归是牢骚,发完了该干的活还得干,看着面前这几袋子鸡饲料,金入超费了好大劲才拦了一辆拉货的小车,搬上货,不情愿地上车走了。

“老板,看你这穿装打扮,怎么这么晚了,还找人干活呢”

小车司机也纳闷,这大半夜的,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拉着几袋鸡饲料满世界的跑,实在是蹊跷的可以,如果不是在市中心跑,自己才不接这破活呢。

“没办法,老板交代的活,不干怎么办”

金入超那个一脸的不情愿啊,是啊,我都西装革履了,大半夜的干这活,这不是诚心让别人看笑话吗。

“是呐老板,这谁干活都不容易不是,你看看都这么晚了,咱这车钱是不是加点”

小车司机就等这句呢,要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半夜谁出来跑这活来,还拉的是鸡饲料,再颠出来点,那车里要不得了。

“加?!不说好二十五吗”

一说钱,金入超也急了,本来就郁闷着心气不好呢,还想多要钱,门都没有,况且一开始就说好了二十五,你这原地起价啊。

“老板老板,你再给加五块,万一你拉的这东西颠出来点,我还得洗车不是,您给个洗车钱”

“我给个屁我,停车!”

要说在欢乐人间待的这段时间,金入超别的是一点没学会,脾气横劲可是见长,这不讲理的事儿让自己碰上了,搁之前还则罢了,放现在门儿都没有!

这后面闹着想开门,小车司机只能被迫停车,俩人下车以后站在路边就大声嚷嚷了起来。你金入超是不好惹的,那在火车站和汽车站周围拉活的司机那就是好惹的了?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俩人是越吵声音越大,加上正好是大早起,路上空旷,声音再游荡一下,显得更是闹得慌。

“你这老板穿的挺好,怎么那么抠呢,要是你这饲料撒我车上了,到时候你想走都没门,不就是加五块钱,至于的”

“怎么不至于的,一会再上车你要我一百了!”

“就要五块,给不给吧,不给我放你这,你再想法拦车去吧”

这才是司机最后憋的大招,给不给吧,不给就撂你这,这大半夜的,你又得拉一堆鸡饲料,有人搭理你才怪,我就要你五块,我没要你五百就是我天地良心了。

一听这个金入超也烦了,看看四周有个环卫工人正直直地看着这边,也懒得再和司机废话,一摆手,俩人又上车了。

“你要是再给我加价,我不要东西了也得收拾你,知道吗”

“得了,要么说你是老板呢”

转眼之间,这蓝色的小货车不断冲破着层层的雾霾,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里。

话十六 恍若隔世

他们难道想找的是。。。小志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看向三人的眼神闪烁了起来。

“怎么?”

纨绔和右边的“女人”立马就察觉到了小志的表情变化,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入心头。

“一会你们悄悄跟着我来,不要出声,也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小志放下手中的活,冲旁边的一个酒保低声耳语了几句之后,就脱了马甲,一翻柜台冲楼梯口走去。不论是耳语的时候,还是走的时候,都没有再看三人一眼。

然而右边的“女人”却一直眯着那双丹凤眼死死打量着小志,毕竟这里是欢乐人间,三人都已在虎口,如果稍有一个不谨慎,那就是不可挽回的错误。

纨绔此时正死死按着左边“女人”那即将暴动的肩膀,用眼神向右边询问着。

“走!”

来都来了,即便前方是龙潭虎穴,那也得闯一闯了。右边的“女人”深深喘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只有选择相信那个酒保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一听这个,纨绔抬手一扯,立马把左边的“女人”死死夹在了腋下,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就蹿了出去。

三人扭扭荡荡,笔直地穿过了舞池,虽然舞池中央灯光闪烁、音响轰鸣,但只要三人经过之处周身半米之内,所有人都一脸嫌弃的默契闪开,生怕粘上点晦气。

这一楼大厅之上的八个摄像头,想穿过时配合好它们的盲区可不容易,纨绔的双眼在一直不停地滴流乱转,余光扫过之处,面面俱到。

当三人穿过舞池,来到楼梯口时,小志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用余光扫到跟上来的三人后,什么也没说,抬脚上楼了。

“上去后,你们自己要小心,欢乐人间四楼是vip包房,一般人,还有这些个服务员是上不去的,三楼是给领导们准备的春宵阁,看来咱们要去的是二楼,专门给有钱人和养的打手提供休息的地方”

纨绔进了楼梯通道之后,一把扯下身上的伪装,那自带迷雾的神秘感顿时覆盖住了周身,一种看不真切的模糊感始终萦绕左右。

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人”也随之扯下了乱七八糟的装饰,此时此刻,张子尘三人才算真正突进到欢乐人间内部而来。

“可能在南边最里面的两间房,我只能帮你们到这”

小志看了看身后三人,掏出门禁卡一侧身,正好隐藏在了大门之后。

“谢了”

张子尘目光一凝,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面前那条笔直的通道犹如一条蟒蛇,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这一切是不是太过顺利了。

“怎么了尘子”

事情到了这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阿巨反而没有在外面那么冲动了,有时候过分相信人定胜天的时候,殊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没事,走”

那种执拗的夹杂着武断的情绪瞬间充满了张子尘的脑海,木寺常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能给我们准备点什么东西。三人索性不再犹豫,出了楼梯口向右一拐,毫不遮掩地向走廊南边走去。

欢乐人间的二楼构造并不复杂,除了走廊之外就是一间一间的客房。北边的是供有钱人、富二代消费玩乐的销金窟,里面不管多大动静的放肆声色犬马和夜夜笙歌,走廊之上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南边的房间主要是小姐休息和排班的地方,单拎出来那么两间房,是供欢乐人间养的这些个打手们休息的。

“之前这养着大概五十个左右的打手,现在不知道具体的数量有多少,总之肯定是有增无减。退路除了刚才来的大门,还有就是电梯和电梯旁的消防通道了,不过我看好像都新装了门禁。如果我们去南头的房间救人,动作麻利的话,中控那边的反应时间大概是半分钟左右,所以我们需要按照计划撤退”

欢乐人间的一切阿凉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自己在这当了几天的差。

还好有身边的这两个弟兄,如果就自己孤身一人的话,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苏灵了吧。阿巨暗暗攥了攥拳头,拼膀子力气,那还是有的,毕竟是为了救自己的女人。

“好,什么计划”

“不知道”

“啥”

“我还在想”

阿凉冲着阿巨苦笑了一下,接着又扭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张子尘,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怎么可能有周密的安排。。。

“来硬的?”

“废话”

“好,你们都闪开,我在最前面”

说着话,三人左侧的门开了,阿巨小跑了两步,抡着胳膊正想上,突然被眼前那惨白的粉脸吓了一跳。

“哟!这几个大爷急匆匆的这是要干嘛去”

开门出来的是欢乐人间的妈妈桑,这不是刚来了个领导,点名要俩嫩的作陪,刚排好班点了姑娘,正说给三楼送去呢,开门就遇上了这仨人。

“找人!”

“找谁啊这是”

“找你奶奶!”

嘿!这哪来的三个孙子,怎么还骂人!虽然妈妈桑也是见人就笑的万金油,但你这上来就骂人,在欢乐人间里撒野,甭管是什么身份,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谁啊你!”

“老子你爷爷!”

阿巨可是一个好词都没憋着,自己的女人被弄到这儿来了,妈的,憋了太久,就等着发泄呢,不长眼的还望枪口上撞。

“嘿!姑娘们,给我看住这仨龟孙,看一会你们怎么求姑奶奶,哎。。。”

这妈妈桑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阿凉一伸手,死死攥住了她的肩膀,胳膊一用力,哪来的那么些废话!直接把对方又扔回了门口。

砰!

接着厚重感十足的房门就这么狠狠拍在了妈妈桑的脸上,只听得嗷一嗓子之后,就啥也听不到了。

“速度点,找人要紧”

既然已经闹出了动静,三人这会就不能再慢慢悠悠地晃了,直接甩开步子跑吧。走廊南头就在咫尺眼前,不过这事成与否,没准却在天涯之外。

“怎么着,踹吧”

在阿巨眼里,苏灵似乎就在这门口受苦受难,要说刚才还能冷静个一二,现在却是半分都冷静不了了,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张子尘见状冲阿凉递了个眼色,虽说时间要紧,救人重要,但这门之后还是未知的事情,能谨慎就谨慎。

只见阿凉清了清嗓子,按通了门旁的通话钮。

“一哥说兄弟们辛苦,特地让我送上来几箱啤酒”

小志的声音就这么和谐地从阿凉嘴里飘然而出,没有半丝味道不对的地方。

待里面的通话接通后,房间内那嘈杂的音响声夹杂着男人粗鲁的叫好声震耳欲聋,三人隔着一堵门都能闻到那夹杂着汗臭味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阿巨此刻紧张地冷汗直流,狠狠攥着的拳头,指甲都嵌进肉里去了。如果苏灵在这种地方呆着。。。那。。。不能想。。。不能想。。。阿巨大口地喘着粗气,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大脑不往那方面想。

妈的!

张子尘和阿凉的脸上也是一片铁青,事情看来真是糟糕到了一定的境界。自己在进来之前,假设过无数的场景,其中最不愿看到的一幅画面,恐怕就是这道门后的一切吧。

此刻张子尘多么希望自己推理错了,苏灵。。。苏灵要是不在这里的话。。。那该有多好。

咔哒。。。

三人就是此刻想逃避也来不及了,这房间的门锁已经打开了,一条细细的门缝后面,露出一个后脑勺来。

“弟兄们先乐呵着,等我把酒弄进去咱们再继续!”

门里这位根本对门外一无所知,更是没有任何的防备,还冲里面叫嚷着呢,这边手上就打锁开门了,直到门开开了小半个,也没回过头来看看,始终用后脑勺对着张子尘三人。

门缝就开了那么一点,屋内呼呼的酒精味就散发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酒直接倒在了地上。猛烈地音乐咚咚咚地敲打着心脏,这股糜烂的气息简直能把人的大脑直接击昏。

阿巨在最前面站着,阿凉和张子尘紧随其后,由于眼前这后脑勺和阿巨挡着,加上屋里灯光偏暗,里面的情况一时间俩人都没看真切。

就在张子尘眯着眼往里瞧的时候,阿巨手一抬带着破风声,不知道怎么着就抓住了对面这位一直没扭头的天灵盖,冲着墙上的开关咣当就是一下,那速度之快,那力道之狠看得阿凉都心惊肉跳。

这一系列的举动着实吓了张子尘一跳,再转眼,就只见一条条青色暴起的虬龙瞬间爬满了阿巨的脖子,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感觉恍若隔世!

“苏灵!!!”

那犹如离弦之箭蹿出的身影,带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扎进了屋里。

话十七 悲剧如戏

人生就像一场戏,欢快之时是滑稽的搞笑喜剧,悲伤之时是泪目的沉痛悲剧,平淡之时是通俗的情景记录,沉睡之时是无聊的大雅之剧。每时每刻,每地每人都在上演着自己人生的一幕幕,不同的是,你在欢笑,别人在悲伤。

不知为何,欢乐人间的这个房间里,渲染出了一部默片,没有任何的声音,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所有人的动作都被时间拉停,静止在了那里。

灯光不再,这一切却格外地刺眼,对阿巨来说是的,对张子尘和阿凉来说也是同样。

“苏灵!!!”

看来默片的演员原来都不是哑巴,只是他们装的而已。

此刻已经很难再说清楚当下的情绪,阿巨就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那愤怒到扭曲的面容之上,泪水不自觉地飘飘洒洒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声音。。。

好。。。好遥远。。。是有人在叫我吗。。。是谁?

一双漠然的眼睛翻转而来,不带着丝毫感情,直勾勾地,冷到让人有点害怕。

那眼神如同两把钢刀,就这么笔直地插进了阿巨心底那块最柔软的地方,继而狠狠地搅动,搅动,祸害成一片的狼藉。

“苏灵。。。苏灵。。。我草拟妈,你们这帮杂碎。。。”

任凭眼前的画面再热闹,这双冷漠的眼睛依旧没有泛起任何的色彩,只是好像顺着眼角,留下了两行染着些许血色的眼泪。

啊。。。阿。。。阿巨。。。

阿巨是谁。。。阿巨来了。。。阿巨。。。

自己身上的那个肥腻身躯总算离开,被抓着的头发猛然一甩,苏灵的脑袋就那么狠狠地磕在了床沿。即便是这样,苏灵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任何一个多余的表情,双眼之中快要散掉的光芒依旧那么努力地望着面前冲进来的那个模糊的身影。

“我来了。。。我来了。。。”

人致伤则无力,阿巨冲到近前目睹了一切,那被吊起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离光了,双腿一软,就这么踉跄地跪到了床沿前。

阿巨此刻眼中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了,只有那个身无寸缕、被折磨地遍体鳞伤、紫红交加的身体,还有那双根本看不出是人还是狗的眼睛。

呼!!!

突然之间,四尺来长的铁棍带着破风声,冲着跪在那里阿巨的后脑而去,这一下只要挨上了,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带着残影的铁棍刚抡上劲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摁在了半空中。

“你们在找死!”

不知道阿凉的身影什么时候闪到了阿巨的背后,那如同灵蛇一样的右手猛然探出,死死叼在了这人的另一只手腕之上。

咔嚓一下!骨碎之声清晰可闻!

那惨绝人寰的叫声还没传来,阿凉另一只手一拽,那足有拇指粗细的铁棍紧接着就随手抡了出去。

招招狠辣,棍棍见血,阿巨周围那四个黑西服的侧脖子上挨了这么一下,当时就不省人事了。

“尘子!”

张子尘的两个太阳穴就感觉有那么两股蛮力在突突乱打,强忍着自己大脑之中那最后一点清明,急忙拿过了外套,冲床上浑身赤裸的苏灵盖去。

“你他妈给我滚开!”

扯过外套,阿巨那不知道从哪又滋生出来的蛮力,直接把张子尘推了个人仰马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只见阿巨手忙脚乱地给苏灵披着外套,然后缓缓把她从床上接到了自己怀里,就跪在那里紧紧地抱着。嘴里嘟囔不清也听不出是什么话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不住地往外淌。

悲伤真的如同病毒一样,尤其是对身边朝夕相处的人来说,那疼痛尤其深刻。跌坐在地上的张子尘也是泪水肆流,心中说不清数不尽的悔恨此刻就是想弥补,却再也弥补不回来了。

“你发过誓,你会救苏灵的”

“阿巨对不起”

“你发过誓!”

“对不起”

“我他妈那么相信你!!!”

阿巨生怕吵到自己怀中闭上双眼的苏灵,声音上不敢再有丝毫的放肆,但即便这么压着嗓子,那咆哮而出的情感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击打在两人之间那无形的羁绊上。

就在这时,房间门外顿时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阿凉竖耳一听,那哗啦哗啦的数量,绝对不下数十之众!苏灵现在的状态极差,不能再有丝毫的差错,可眼下这局面,怎么办!

“他们应该就往那边去了!”

阿凉就攥了攥手中铁棍的功夫,门外那妈妈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知道是刚才听到了阿巨的声音,还是突然被外面这密集的脚步声打扰,蜷缩在阿巨怀中的苏灵再次睁开了双眼。

不过这次,那不再是一双毫无感情的双眼,仿佛牵带着些许意识的回归,苏灵的双眼之中恢复了点点光彩。

“对不起。。。”

难道自己又做梦了?不是的话。。。眼前的这一切为什么这么不真实。自己在心底苦苦呼唤了好久的男人,此刻正在这地狱之中抱着自己。。。这。。。这肯定就是梦。想着想着,苏灵眼角一抽,那夹杂着血腥味的眼泪再次流淌了下来。

“不要说了苏灵,不要说了”

看着苏灵那被折磨到几乎脱相的样子,阿巨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我。。。想回窝里”

可能是挣扎着这最后一句话,苏灵说完后,再次昏了过去。

“好好好,我带你回窝里,回咱窝里”

阿巨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缓缓抱起了苏灵,就这么迎着脚步声,冲门外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都是你说了算。。。苏灵。。。对不起”

男人心底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被搅地稀烂,此刻阿巨双眼之中再也容不下苏灵之外的任何事物。

终于,那乌央乌央的黑西服压到了门口,根本不用说别的,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人事不省的四个兄弟,加上那个光着身子捂着手腕满地打滚的胖子,这点子不仅硬,而且扎手!

“你们!别动!”

话音刚落,门外顿时四把手枪举起,众多枪口就这么死死地锁定了依旧置若罔闻的阿巨。

“再往前走,开枪了!”

要说对面站的这几位也都是面狠心黑的主,平日里训练有素,那反击的意识可不是你说吓唬就能吓唬得了的,要不然也不会给他们配家伙。

阿凉暗叹一声,右脚悄无声息地往前一探,浑身的肌肉续上了力道,接着双眼死死盯着那四根扣着扳机的手指。如果他们真的有所动作,自己最起码可以保证瞬间就能行动,这已经是下下之策中的下下策了,眼下的局面俨然已成死局,别说插翅,就是遁地都难逃。

张子尘也同地上挣扎地站了起来,看着那固执向前的阿巨和苏灵,心中的愧疚俨然已经铺满了整个思绪,什么所谓的危险,此刻都是微不足道的。

“妈的!”

是当我们真不敢开枪还是真不怕死,都他妈用四把枪指着你了,还往前动!要么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阿巨对面的这四位黑西服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错了错。

“滚开!”

就在这两边一进一错的功夫,阿巨抱着苏灵停在了黑西服前面两米的位置,一抬眼,冲面前冷漠地低吼道。

“操尼玛的!不怕死的主儿老子见多了,不差你这一两个短命的鬼!”

要么说凡事就怕呛呛,更何况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四人中间那位黑西服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呛火,暗道一声那就成全你这不要命的东西,右手食指作势就发力扣动了扳机。

不好!

阿凉心里一坠,那蓄势待发的身形如同猎豹一样蹿了出去。可谁都知道,动作再快也根本来不及,在这么近的空间之内,谁也不可能快过子弹去,而且房间的空间狭小,即便不瞄准也很容易误伤。

说时迟那时快,阿凉双眼之中那黑西服手指上千钧一发的力道,就这么被一个炸雷一样的声音喝叫而断。

“慢着!”

话十八 出手相救

中间那位黑西服这会也泄了劲了,真的就差那么一根稻草落下的力道,自己绝对就开枪了,而自己面前这位不怕死的主,就算死不了,下场也绝对完蛋。这位心中暗骂了一声,随即一扭脸,顿时呆住了。

“一。。。一哥。。。”

“放下枪”

“怎么了一哥,是他们几个王八蛋挑咱们的场子”

“我说放下枪”

“天哥说了,遇到类似这样的情况,我们开枪是没问题的”

“你他妈给我放下!”

不说还好,一说起吴天就和踩到丁敏一尾巴一样,现在手下的这帮人,不仅学会了顶嘴,甚至已经开始目中无人了。

丁敏一一甩胳膊,直接大嘴巴就抽了过去,毕竟是喝过混过的主儿,这一套是自己最擅长的,也是自己最深恶痛绝的。

“这儿是老子的场子!和他妈老子说话!用用脑子!”

这么长时间的老大毕竟不是白当的,剩余这些个还想继续拼命的黑西服们,一看老大这态度。。。别说,还真怂了。

要说现在真有点屁滚尿流意思的,也就得说是妈妈桑了。。。本来还以为是哪的不入流的小混混来找事,让这帮兄弟打一顿就得,谁知道怎么还掏枪了。。。拿出来就算了。。。刚才要真是开了枪,那自己这小心肝也得跟着被吓裂了。

“滚蛋!”

“哎!”

巴不得让我赶紧滚蛋呢,妈妈桑一听一哥吩咐了,那赶紧,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别一不留神再崩我一脸血。。。

丁敏一控制住了这边的局势,往门外当中一站,那狠辣又果决的目光顿时冲屋内扫了过来。

恐怕此刻就算来个瞎子,也能看清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丁敏一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接着再看,就扫到了拿着铁棍,侯在一旁的阿凉。

“你们先让开”丁敏一冲身后吩咐着,但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着阿凉。

一哥。。。一哥怂了?看刚才那想玩命的力道不像啊。。。还是这娘们是一哥亲戚?虽然说是天哥给弟兄们找来消遣用的。。。但不会这么狗血吧。。。此话一出,围在门口的这几十号黑西服们可是有点小骚动了。

“让开!”

直到丁敏一再撂下了这句狠话,众人才磨磨蹭蹭,让出了一条通道。

阿巨冰冷的脸上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此刻接着抱起了苏灵,目不斜视地从众人围成的通道中间穿插而过。

而张子尘和阿凉虽然闹不清这是什么情况,但好歹看这意思是能脱身了,只要能摆脱这狭小的空间,到外面了怎么都好说。想归想,阿凉冲张子尘打了个眼色,自己依旧紧紧攥着铁棍,走在了三人最后。

四人无语,那近在咫尺的黑西服们,包括连丁敏一在内也同样无语,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下,目送中间的四人一步步离开了房间。

当走在最后的阿凉经过丁敏一的时候,其嘴唇随之不可察觉地动了动,虽然周围人根本听不清老大在说什么,那却能明显看到阿凉在原地顿了一步。

“一哥!”

扣着扳机的手指松是松下去了,但手上的枪可还紧紧握着呢,只要老大一声令下,他们这几个人跑不了!

丁敏一抬手打断了手下的话,连脸都没转过来,依旧死死盯着阿凉的后脑勺。

“求来求去,还是求到你这王八蛋的头上了!”

~~~~~~~~~~~~~~~~~~~~~~~~

砰!

欢乐人间的后门就这样被狠狠踹开,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血街显得更加刺耳。

要么说不怕置身事外,就怕身处局中,在血街上借着昏暗的夜色,密密麻麻地蹲着几十号人,还正好就在后门外。

“妈的。。。”

这一下。。。换做是哪个正常人也受不了啊,更何况这几十位还带着点做贼的心虚,差不多所有人都直接被吓仰到了地上。

但别看被吓了一跳,众人之前,为首的这位光头壮汉还不敢大声地骂街,谁知道里面出来的是丁帮的人还是谁。。。要正好是几位大哥带着丁帮的弟兄们出来了。。。那这边这几十号人。。。蹲人家后门,堵着血街,肯定打起来。。。妈的,和丁帮打起来。。。操。。。不说是白送吧,但他妈想着就腻歪。

要么说谁愿意干这两头不讨好的买卖,要不是这个脑残的小祖宗在这被打了,气得智商急剧下降,把他那老爹闹得没半点脾气,谁他妈被逼着来这。。。心里想着,光头壮汉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最外圈,坐在轮椅上的脑残小祖宗,看着他那缠着绷带的脑袋还有打着石膏的胳膊和腿,心中把他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随着铁门弹开,率先从门后出来的正是快要急疯了的阿巨,现在苏灵的情况很不好,甚至都不能说不好,而是很坏。。。相当坏。

“他妈的!”

光头壮汉定睛一看,你大爷的!什么丁帮的人,这是他妈哪来的三个愣头青的小子。

“呦呵!把人家姑娘玩晕了吧,要么说你们这帮孙子也是的,早下手不知道轻点”

要说丁帮咱得罪不起,这种愣头青的小子,自己还不是一拳打十个的,要么说光头壮汉这人嘴就是碎,这没来由的正义感显得自己身躯格外伟岸。

“你他妈说什么!”

阿巨那脆弱的神经真是凭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绷着,可这再怎么使劲绷着,也架不住总有人用这带着倒刺儿的钢锤往上招呼啊。

“哈!说什么!就是教育教育你们这种楞了吧唧的愣头青,刚才吓着老子我了!”

光头这一瞪眼,身后这几十号兄弟是呼啦超地围了过来,把四人面前的通道是挡了个水泄不通。

要说祸不单行指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况,阿巨那喷薄的怒火简直要把自己烧晕过去,苏灵现在急需去医院,不能再耽搁了,这帮狗1娘养的货色!

“我草拟们姥姥!”

“哎呦哎呦,哎呦哎呦哎呦,真是吓死你爷爷我了,怎么着小崽子,毛长齐了吗,就学大人叫唤?”

你越这样,老子兴趣越浓,嘿嘿,着急啊,那老子偏要和你玩玩。要么说这光头壮汉也是闲的蛋疼,一听阿巨出言不逊,作势又往跟前逼了两步。

阿凉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苏灵,心头也是一紧,暗道一声不能再耽搁了,随即用膝盖碰了碰张子尘的大腿。俩人一对眼,作势就把最前面的阿巨和苏灵掩到了身后。

“怎么着?想动手?你们这帮小崽子啊。。。真的是”

光头话还没说完,就觉着自己眼前一黑。。。怎么突然,怎么突然有点晕呢。

只听得咣当一声,这位一米九的壮汉就这么直接扔在了地上。

而身后站着的这几十位压根谁也没反应过来,有的人脸上还带着刚才看热闹的轻蔑呢,怎么着。。。大哥刚才的站的位置上。。。怎么换成一根铁棍了。。。

“艹他妈,这孙子动手?!”

足足有两三秒钟,不知道谁反应了过来,嗷地一嗓子,这会所有人才反应了过来。

张子尘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掩着身后的阿巨和苏灵,一双丹凤眼眯成了两条线。

就在众人要动起手来的时候,只听得人群最外面一声狼嚎。

“哎!!!”接着啪的一声直接把人群撞到了一片。

“你他妈谁啊!”

话音刚落,只见潮水漫涌,和不可阻挡的海啸一样,从最外围向里面扩散而来,那一圈圈围着的人群就那么简单地倒在了地上,别说有能挣扎着爬起来的,就是连张口哼哼的都没有。

转眼之间,漫延的潮水就来到了包围圈最里面的几层,这会张子尘和阿凉才看清楚,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把自己从澳门带回来的休闲装帅哥。

只见他那一步一动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就好像是大人收拾一两岁的孩子,根本就没见多余的动作,就只是在原地抬抬胳膊,伸伸腿,刚才龇牙咧嘴这几十号人就全躺倒了地上,而且全部昏迷的恰到好处。

这是需要怎样的训练才能做到这么滴水不漏的。。。要说把一个人放倒容易,把一个人打昏也容易,可要同时把几十号人打昏,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是个人就能明显感觉到,这几十个人真的只是昏了而已,绝对没有出一条人命。阿凉死死盯着休闲装帅哥,刚才那摆着的架势依旧没有松下来。

处理完这几十号人,休闲装帅哥只是瞟了一眼四人,扭头向最外面的轮椅走了过去。。。

坐在轮椅上,全身打着绷带这位脑残二代,同样是一言不发,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休闲装帅哥,愣是没露出任何一个多余的表情,但裤子却不争气的湿了一大片。。。

“啪!啪!”

两声脆响的耳刮子这才把已经吓傻了的那货扇醒。

“你。。。你你你。。。我”

“回去和你爹说,少给政府丢点人就算他给国家长脸了,滚吧”

帅哥说着话,就和拎小鸡一样,把那货直接从轮椅上拎了出来,和丢垃圾一样地往旁边一甩。

“还愣着干什么,她的情况很不好”休闲装帅哥迅速把轮椅推到近前,冲着后面的阿巨说道。

虽然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虽然也知道苏灵需要马上的救助,但阿巨还是本能的胳膊一紧,把怀中的苏灵搂的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辆没有车牌、没有标识、甚至连窗户都没有的的纯白色面包车停到了众人跟前。

“你可以跟过来,如果你想让她活命的话”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映在了帅哥的眼里,但这个女孩的情况很糟糕,以自己的经验来看,她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而且不能再经历丝毫的折腾了。

一听到这,阿巨眉头一皱,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苏灵放到了轮椅上,众人使劲,将其安安稳稳地送到了面包车里。

阿巨眼中现在是容不得任何别的事情,张子尘同样也是,苏灵生死未卜,这一切的一切自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己曾经多么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苏灵,保护苏灵,可到头来。。。说的话,发的誓就和放屁一样。。。

“尘子,等等”

就在张子尘要上车的时候,后面的阿凉死死钳住了张子尘的胳膊。

“嗯?”

“还有件事情需要和你说”

等到阿巨的身影完全没入了面包车,此时此刻,阿凉那掩饰着的情绪,才撕裂了一个小口,缓缓倾泄了出来。

话十九 序曲

“你们不需要跟来”

也不知道是休闲装帅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还是这会真的不需要两人,反正就是这一个照面的功夫,这辆神秘的面包车就带着阿巨和苏灵消失在了微浓的雾霾之中。

“刚才丁敏一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这会儿张子尘的思维已经完全僵住了,那滞塞的感觉根本就不允许大脑再多考虑别的任何事情。

“。。。”

“你说什么?”

看着张子尘这有些木讷的神情,阿凉也是急了起来,索性也不再耳语,而是直接晃着张子尘的肩膀低吼了起来。

“丁敏一和我说,事情紧急!咱们这可能发生大规模的爆炸!”

~~~~~~~~~~~~~~~~~~~~~~~~

三月十六日凌晨,似乎注定了是个不太平凡的夜晚,可有时候很多不平凡都披着平凡的外衣。在不显山不露水之前,大部分人都会懊恼地吼一声,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么会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sjz市公安局,值班室。

“小可,你不用一直陪我在值班室呆着的,先去后面休息一会吧”程泽看着一直在查阅卷宗的孙可,心里柔软地出言相劝。

“没关系啊,正好我可以利用这会时间来多看看底子,平时想看也总抽不出空来,现在安安静静的,还没人打扰”

虽然已至凌晨,但孙可那银铃般的声音中没夹带着丝毫的倦意。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

反倒是程泽懒散地往桌子上一趴开始抱怨了起来,年后这段时间真的是出奇地清闲,甚至自己都感觉有些与世无争了起来。

“有时间就多学习学习吧,省得大事到了眼前手足无措,呸呸呸,这个社会上可别发生什么大事才好”

~~~~~~~~~~~~~~~~~~~~~~~~

本来安静地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雾霾已经有点按捺不住自己浮躁的内心了,趁着朦胧的夜色三三两两地聚集到了一起,把昏暗的路灯映衬地更加朦胧。当行人车辆散去,除了高耸的楼房和成堆的建筑物外,浓浓的雾霾很快地占领了街道的每个角落。

金入超直到这会才完成了任务,此刻正满心疲惫地顺着路边溜达。自从自己失手弄死了自己的婆娘,那些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连无聊的遛遛大街甚至也快成了一种奢望。

“哎。。。”

要说后悔,那怎么能不后悔,自己本来能拥有更多的,就因为那个不讲理的王八蛋,还有那个催命的疯婆子!

自己是越想越气,越气反而还越想,金入超那旺盛的肝火直往上顶,恨不得在脑顶上撕开个豁口发泄出去。

“艹他妈的!”

情绪宣泄,咣当一脚,金入超的大头皮鞋狠狠踹在了路边的垃圾桶上。

这一踹不要紧,本来街上就空旷,再加上用力过猛,直接把路边的垃圾桶踹出去好远,那叮呤咣啷的声音折叠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

恰巧离金入超不远的地方是一座警务亭,别看在凌晨时分,其中依然灯光明亮,有民警在执勤。

“嗯?”

哪来的动静?执勤民警随意往窗外一瞟,正好看见依旧还在气头上,嘴里呼哧呼哧冒着雾气的金入超。

类似这样的情况,别说是干练的民警,就是普通人打眼一瞧,在半夜街上,穿着西装皮鞋的,不着急回家,也没喝多,还在这不知道抽着什么风,这绝对有问题。

民警心想着,随即起身推开门往外喊了一嗓子:“同志?!”

要说金入超那可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只听得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同志,就是本能地回头。

这一回头那还了得,只要做了贼那就得心虚,金入超一看见是警察叫自己,心中顿时一紧,满肚子的闷气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血压压着血咣咣就往脑门子上顶了。

“妈的!真他妈背了我,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这孙子!”

你要说当时就跑吧,那绝对就完了,民警一看一叫你就跑,那不逮你逮谁,类似这种情况,抓到了先打一顿,绝对没有冤假错案。要么说金入超的心眼全用这了,虽然全身紧张,但依旧没甩开步子跑,而是转过头来,依旧僵硬地维持着溜达的动作,装作没听见一样。

可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别看金入超就回头那么一个照面,站在门口的这位民警可是留神了,就觉得这人有点脸熟,好像在哪见到过,就这么两三秒的功夫,却猛地一下没想起来。

“哎同志!你等一下!”

出于最基本的嗅觉,这位民警就觉得这人估计得有点情况,自己这么大声叫,还装作没听见?

民警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就往金入超这边大步赶了过来,就那么不到五十米的距离,照这速度,用不了十几秒就能追上。

“艹他妈的!”

金入超背着身,那脸上的表情全狰狞了起来,这他妈的哪儿的事儿去,就这么着就发现老子了?!

十几秒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别的,走在后面的民警只见自己前面这黑西服突然之间,如同一条脱缰的野狗一样,撒丫子和飞一样地跑了出去。

“站住!”

说时迟那时快,在金入超迈开步子的一瞬间,后面的民警就反应了过来,随即一声大喝,抄起了肩膀上的对讲机。

“大宋!大宋!这边有情况,过来支援!过来支援”

两人这一逃一追的画面就发生在警务亭旁边,对讲机一响,屋里的大宋正好抬头看了个真切。虽然说过管了安逸日子,可还好这反应速度还没彻底扔下,大宋迅速发动了屋旁的警车,开启警笛,冲着两人逃追的方向开了过去。

金入超跑的快,可后面这位民警追的也不慢,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就犹如一针肾上腺素,别看在飞奔的过程中,这位民警的大脑也一直在飞速运转。

在哪见到过。。。熟人?不对,是有前科的?可这片有前科的自己都熟啊,那是谁?。。。难道是被通缉的?通缉。。。

民警这会才想起来,就前一天,自己正好浏览过一遍通缉令,而刚才停留在自己脑海中的那张脸。。。如果没看错的话,难道是金入超?!

一想到这民警心里更是一个激灵,没错,这越想越没错,肯定是金入超没跑了,这小子头过年之前刚惹了一身命案官司,是市局那边重点关注的在逃人员!

“大宋!大宋!通知中心那边,这人应该是金入超!重复一遍,立刻通知中心!”

一听身后警笛响了,金入超顺着建设大街就跳到了马路牙子上,踉跄了好几下,但速度依旧没减下来。

大宋刚把车往路边一停,正好对讲机里的消息过来了,本想上去帮帮忙,可一听金入超的名字,大宋又瞬间猫回了车里,迅速打开了警务系统设备,向指挥中心报告情况。

“金入超!站住!”

“艹他妈的!”

正在草丛里深一脚浅一脚飞奔的金入超一听,果然,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索性瞄了个前面的小路,借着一个花坛的掩护作势往右边一倒。

“哎!!!”一声大叫后,直接没了动静。

“想跑!你能跑哪去,出来!”

后面这位民警一看对方没动静了,暗道肯定是摔地上了,随即一抽身上的警棍,冲着花坛右边就瞄了过去。

“别。。。!”

后边的那个动字还在嗓子眼里没喊出去,嗯?人呢!这位民警到跟前一扭身,才发现这花坛的右边空空如也。。。刚才黑乎乎的,隐约是看到金入超往这边倒了。。。难道。。。

还没来得及再细想,突然就觉得后脑勺一凉,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带着雾霾的夜,就算路边的灯火再通明,也变得朦胧了起来,现实和虚幻交替的不真实感就这么游荡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事情。。。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张子尘眨动着疲惫的眼皮,轻微地晃着脑袋,想把脑海之中那越来越乱、越来越糟的一团乱麻甩个干净。

可事事都如愿了,那社会就不叫社会,生活也就不叫生活了。说到底张子尘也就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这段时间经历的一系列事情真的有时候都不敢回想,那种深刻及骨的无力感敲打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肉,以至于把浑身敲打的麻木无力。此刻,此刻张子尘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把这些繁琐的圈套、吃人的漩涡都抛到一边,哪怕现在就躺倒这小街上也好,只要让自己睡一觉。。。睡一会也好啊。。。

“尘子!尘子!你听没听到我说话!”

看着张子尘的神情状态,阿凉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可眼下事情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如若不然,丁敏一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放走众人。

现在lh刚结束,还算处于lh期间,这会儿全世界的眼睛都盯着bj,盯着中国,sjz如果这会发生大规模的爆炸。。。

“妈的!”

阿凉想着就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势力,敢在中国的地面上如此肆无忌惮!木寺常人,如果还是他搞的鬼话,他到底是通过何种方式操控着如此复杂的行动?还有站在他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

“尘子!尘子,咱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阻止爆炸,不要再犹豫别的东西了,想想sjz,想想那些可能无辜伤亡的人们,尘子!”

虽然得到的消息少的可怜,但阿凉相信以张子尘的能力,绝对有办法处理。

“这种事,这种事情以后还是找警察吧”

~~~~~~~~~~~~~~~~~~~~~~~~

夜不知不觉来到了两三点的样子,这会是人生理上最疲惫,也是最困的时候。孙可手上依然抱着卷宗,但眼皮已经沉重地快要抬不起来了,程泽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刚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就听见面前的电话如同炸雷一样,突兀地响了起来。

话二十 前奏

lh期间是最敏感的时候,这已经是刘局第十五个夜班了,所以不知道是长时间高强度集中注意力工作的原因,还是岁数大了,身体筋骨确实有些跟不上了,刘成此刻站在窗前,看着sjz凌晨的夜色,感觉眼球之上蒙了一层厚厚的薄雾,不管看哪里都是虚虚实实的,一点都不真切。

“真是。。。”

刘成把花镜摘下,揉着鼻梁,正想努力驱散一下骨子里的乏劲儿,只听得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脑子里的弦长时间崩的太紧就容易失去其应有的弹性,刘成掏出手机,带上花镜扫了一眼上面的号码。

一个陌生又奇怪的号码,不属于任何号段,也没有任何的标注,就是一长串足有十七八位的乱码。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刘成也没犹豫,抬手将手机接通迅速放到了耳边。

“。。。”

不知道是对方声音小还是经过了什么特殊的技术或处理,总之在刘成的一步之外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这。。。!!!

刚才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还漂浮在耳旁。。。但字字都好像是一颗炸弹,把那周身这一切都搅地虚幻缥缈了起来。刘成使劲攥了攥手中的手机,才好险没脱手掉下去。

叮铃铃!!!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也仿佛充满情绪的嘶吼了起来。

“我是刘成!”

~~~~~~~~~~~~~~~~~~~~~~~~

发现金入超?!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泽仿佛和打了一针鸡血一样,好悬没从椅子上掉下来。好!就怕你不露面,只要在sjz这地头上露面了,我看你往哪飞!

程泽一把抄起帽子,迅速整理了一下着装,一招呼身边的孙可,也就半分钟不到,两人就雷厉风行地动作了起来。

只要能逮住金入超,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撬出来点伪装我那个王八蛋的信息。程泽心中暗道一声,飞身上了警车,随着警务系统中心的指示,冲着事发的目标飞奔而去。

~~~~~~~~~~~~~~~~~~~~~~~~~~

“尘子尘子!你听我说,阿巨和苏灵被人带走了,他们去哪我们不知道,面包车开到哪里也不知道”

来硬的肯定是不行,阿凉弯着腰扶着张子尘的肩膀,几乎是用着请求的口气。

“那可是爆炸!不定时不定量不定范围的爆炸!不说别人,你想想阿巨和苏灵,万一他们被波及到,万一,我说万一的话!”

虽然阿凉也不想这样烦人的乌鸦嘴,但如果不这么说的话,怎么才能把张子尘从那诡异的思想泥潭中拔拽出来。

“阿巨苏灵?!”

一听到两人的名字,张子尘那双丹凤眼这才有了些光彩。

有门!阿凉使劲拍打起张子尘的后背,那不大不小的力道正好拍在背后的关键穴位上,为其减压解乏。

“难道你他妈又忘了,说要保苏灵的安全?!”

“没。。。我没忘。。。”听到这张子尘再次一低头,低声道。

“那你还几把在这琢磨屁呢,还想阿巨像刚才那样吼你?还是说就他一个人吼不够,还得让老子吼你!”

说到这阿凉冲着肩井穴狠狠一按,那涨刺的痛感痛快地冲击着张子尘大脑。

“老子可从没见你这么怂过!妈的,管对方是谁,管对方想干什么,你既然有着得天独厚的能力,那就必须肩负力挽狂澜的责任,艹他妈,不说这些!既然对方已经咄咄逼人到这种地步了,你他妈还能忍?还琢磨个屁呀,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有个卵用!”

说实话张子尘从一开始的状态,似乎就一直再被人左右,以至于越来越被引入了歧途,掉入了一个诡异的思想漩涡而不能自拔。而作为局外人的阿凉,对这一切那是再明眼不过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在这紧要的关头,眼下的事情都要火烧眉毛了,张子尘还一味挣扎在思想的泥潭之中,这样是绝对不行的!今天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他拉出来!

“忘了你他妈吹的牛逼了,怎么?老子还没怂,你个王八蛋倒是打退堂鼓了?!”

“切。。。”

张子尘一扯嘴角,不知道是自嘲的笑了笑,还是不屑的笑了笑,总之那清明到发亮的光芒,点点汇聚,再次溢满了那双丹凤眼。

“怎么着大少爷?!”

阿凉斜眼看着那双丹凤眼梢,此刻终于也是扯了扯嘴角,心中暗暗出了一口气。

“看来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废话,怪他妈谁!”

张子尘无奈地耸了耸肩,右手习惯性地往鼻梁上摸去。

“我觉得也不能怪我吧,刚才你说的那些,我真的从未考虑过,没想到对方控制这儿的功夫,也是这么得心应手”张子尘说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过还好,谁让你在老子身边呢”

“这边都火烧眉毛了,赶紧,赶紧想办法,怎么做?!”

看着张子尘恢复了状态,阿凉可没任何的心思打哈哈,心中的担心反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已经马上就要按耐不住了。

“等”

“等?等什么?!”

“等人”

“等谁?”

“等来找我们的人”

“谁?”

“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

“。。。”

~~~~~~~~~~~~~~~~~~~~~~~~~~

当自己无所事事,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会儿觉得sjz怎么这么大,到底去哪才有自己的求生之道;可当自己慌不择路,抱头逃窜的时候,又觉得sjz怎么这么小,不管哪里似乎都有天罗地网等待着自己。

再厉害的靠山此刻有什么用?自己还不是一样被追的满大街流窜,金入超似乎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法网恢恢这个道理,但需要他更多明白的事情,还多了去了。

呼。。。呼。。。

那真是一通玩命的跑啊,金入超在花坛那摆脱了警察,足足狂奔了十多分钟,感觉大脑缺氧到快窒息了,这才停下来扶着马路牙子大口喘起了粗气。

~~~~~~~~~~~~~~~~~~~~~~~~~~

欢乐人间,四楼vip包房。

偌大的房间之内再也没了之前的觥筹交错,甚至连大屏和音响都没有开,丁敏一就这么背着手一趟一趟来回踱步。沙发前的桌子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黑色手提皮箱,上面用打火机压着三张机票。时间就这么滴答地流逝,伴着丁敏一的步子,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终于,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丁敏一到底在琢磨些什么,只见他突兀地停止了脚步,从口袋了摸出了电话。

“从后门拦一辆出租车。。。”

~~~~~~~~~~~~~~~~~~~~~~~~~~

自从上了面包车,车中一名护士打扮的姑娘就全权接管了苏灵的检查工作,那干练又熟稔的手法让人看着就格外的放心。阿巨在旁紧紧拉着苏灵的手,两眼之中只剩下对方脸上的一抹苍白。

坐在副驾驶的休闲装帅哥和张子尘、阿凉打过招呼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任何话,也没有回过头来再次查看苏灵的情况,这一切的表现都说明了对护士的工作格外放心。

“停车”

突然的一声命令,面包车没有丝毫犹豫地平稳停在了路边。只见休闲装帅哥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手机,此刻迅速地放进了自己兜里,一拉车门闪身而去,这一系列的动作连接地格外流畅自然,甚至给人一种事前排练好的错觉。

当车门关合声音一响,面包车再次平稳启动,冲着不知名的目的地急速驶去。

~~~~~~~~~~~~~~~~~~~~~~~~~~

高大的建筑物上斜撒着阳光,连道路上的修路围挡都能算得上一道风景;半夜霓虹闪烁,万家灯火的楼房参差坐落,也说得上是雄伟壮观;而凌晨灰蒙蒙的窗外,如果独酌一杯红酒,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也称得上别样的情趣。

有多少人此刻正看着窗外,吴天现在虽然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是,接下来会有很多,很多很多人会同自己一起,倒满一杯酒,然后。。。干杯!

想到这里,吴天那牵起来的阴翳嘴角,再也抵挡不住阵阵的冷笑。这种感觉,何止畅快!随即手一抬,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

“尘子,老子最烦的就是你这装逼一样的态度”

看着气定神闲一样的张子尘,阿凉这着急的要七窍冒火了,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了,还在这晃悠!有什么想法也不说,等人,等毛的人呢。。。

“咱们就算着急,也无力可用,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咱们这种小喽喽说掺和就掺和的”

说到这,张子尘倒也不恼,索性一屁股做到了马路牙子上,耐心等了起来。

“妈的,现在是事情找上咱们了,不是咱们想掺和!你到底能不能分清主次”

“所以咱们要等人来找咱们”

张子尘就喜欢看阿凉这急的和没头苍蝇一样的状态,因为这小子平时冷静到令人发指,总算有了个契机,那还不好好调侃他一番。

“光说等,等谁啊,谁来找咱们啊,这时间全浪费在这了”

“这不是吗,人来了”

说罢两人一扭头,就看见休闲装帅哥的脑袋从一辆轿车的车窗中伸了出来,看到两人后连话都没顾上说,一个甩轮,直接将高速行进的车辆稳稳地甩到了两人跟前。

“快点了阿凉,我们的时间不多,别墨迹!”张子尘斜了阿凉一眼,大吼了一声率先拉门上了车。

“妈的!”

~~~~~~~~~~~~~~~~~~~~~~~~~~

包房外突然一阵局促的敲门声将丁敏一的步伐生生止住。

“嗯”

在这声应答落下之后,包房的门才缓缓打开。

“一哥,车已经叫好了,停在后街外的路边”

说话的这位黑西服叫鹏子,是最早一批跟着丁敏一混起来的老人儿了,要说资历那可是丁帮里的头一位。这么多年以来鞍前马后地辅佐着丁敏一,是没少流血流汗,而恰恰因为这个,鹏子也是深得丁敏一的信任。

现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丁敏一想来想去也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身边能够推心置腹的人,好像就只剩下鹏子这一位了。。。自己这混的是什么道道儿,什么江湖,什么人情世故。

丁敏一回过头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黑皮箱和机票,随即丧气地摇了摇脑袋,心中一狠,抄起所有东西迈步向门口走去。

“鹏子,哥对不住你,咱们当时一起在车站混起来的哥几个,就剩下咱俩了,哥哥这儿是时运不济,不想连累兄弟你,这个你拿着,以后单独干点什么别的买卖,权当哥哥给你赔的不是”丁敏一说着话,从兜里抽出五张支票,塞到了鹏子的怀中。

这出儿把鹏子弄得也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每张支票后面的一串儿零,着实吓了一大跳。

“一哥。。。你这是。。。”

“哥哥让你拿着,你就听话拿着”

对方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些个往事又浮现在了丁敏一眼前,不敢细想就觉得眼圈一红,好悬眼泪没直接下来。怪谁?还能怪谁?路是自己走的,决定也是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罢了罢了罢了。。。

丁敏一索性不再犹豫,再次拍了拍鹏子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冲电梯门口走去。

鹏子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目送丁敏一离开,直到最后电梯门缓缓关合。。。他脸上那不可言表的悲伤瞬间消退,接着看了看怀中的支票,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冷笑,接着迅速翻出了手机。

“天哥,丁敏一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

“什么东西都没留下,都收敛走了”

“。。。”

“对,三张机票,去多伦多的”

“。。。”

“好嘞,谢谢天哥”

话二十一 奏鸣曲

sjz凌晨的街头,一辆极速狂奔的轿车正穿梭在各条大街小巷之中,休闲装帅哥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驾驶位上,始终将车速很稳地控制在二百迈左右。

“帅哥,我需要你的情报”

“我的情报就是接上你去市局”

“唔。。。sjz可能会发生大规模的爆炸”

“嗯”

对于帅哥的回答,车后的两人是一脑门子的黑线啊,嗯。。。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电影里演的,你们不是应该开始行动,然后在最后一秒拯救世界了吗”

休闲装帅哥听罢回过头来,目光和看白痴一样地望着俩人。

“看路!看路!大哥,这可是飙到二百二了”

“我并没有接到相关的任务”

“好好好,算我们多嘴,你是我大哥”

张子尘话音刚落,就听得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再起,猛烈地推背感差点要把俩人推吐了。

~~~~~~~~~~~~~~~~~~~~~~~~

“启动紧急响应!全市戒严!通知速达!”

办公室中,刘成正冲着电话那头咆哮,脖子上的青筋挑起,仿佛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就能飙出血来。

凌晨突然接到刘局的电话,这头的人员根本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情况。紧。。。紧急,启动紧急响应?还全市戒严,怎么了这是?这是刘成来的电话?这人想着,还再次确认了一下来电号码。

“刘。。。刘局。。。这需不需要请示一下省局”

“我再重复一遍,启动紧急响应,全市戒严!”

“什。。。什么!”

这会电话对面这位才稍微有点回过味道来,刚才还睡的迷糊呢,刘成这第二嗓子,才给吼出一身冷汗来。

“通知速达!”

“是。。。是!”

刘成狠狠将电话往座机上一甩,满心的局促不安和满脸的愤怒糅杂在一起,实在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

怎么办。。。

说实话,就是在越南的战场上,刘成都不曾面临过现在这种状况,这完完全全是邪恶到了极致的挑衅!但偏偏这种挑衅还毫无道理、毫无根据、毫无逻辑可言,真的是棘手到了极致。

不过刘成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别人已经挑衅到了自家的脸上,如果再这么被崩掉牙还笑呵呵地想面儿上过得去,哼!白日做梦!

~~~~~~~~~~~~~~~~~~~~~~~~

丁敏一从欢乐人间的后街上低头而出,到了中华大街上,扫了一眼路边停着的出租车,开门侧身就坐了进去。

“我说这位,您这让等的时间也太长了,怎么着一会儿。。。”

这位司机的话还没说完,下意识地通过后视镜往后排一看,正看见丁敏一那双鬼祟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要说最精的,就是出租车司机了,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中间的人情世故冷暖,国家大事,邻里之间,鸡毛蒜皮,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拿眼一打车上这位的做派,加上是欢乐人间出来的,哎呦呵,还没准真是个啥大哥啥的,司机大哥心中暗自加了小心,自己这棉裤腰一样的嘴,可千万地注意点。可还没想好怎么往下接话,余光一瞟,只见右边的栏杆架子缝隙里递过来五张金光闪闪的土豪金。

“少说废话,送我去机场”

“哎!好勒!”

这玩意堵嘴最好用了,司机大哥麻利地收起了钞票,熟练离合油门换挡,也就还没开出去个三五十米,沿着东西方向,嗖地一声,窜出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好将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哎!妈的!”

虽说速度不快,但这冷不丁地横出一辆车来,还是吓了司机大哥一跳,要说出租车司机,那是怕谁的主儿?当即大哥就摇下车窗骂了起来。

“干你麻痹呢啊?出门没带眼是吧!赶紧利索让开!”

司机大哥吐沫星子飞溅,还没想好第二句,只见面前的商务车门一开,四位彪形大汉鱼贯而出,笔直地冲出租车走了过来。

“哎哎哎。。。哎。。。”

刚才的威风八面瞬间烟消云散,司机大哥一看风紧啊,这路堵的死死的还扯呼不了,当即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哥。。。大哥。。。误会。。。误会”

心道一声完了,这回挨打是少不了了,司机大哥正想怎么认怂呢,只见四位大汉路过车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冲着车后排走去。

“。。。”

司机大哥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只见得后排的丁敏一一个猫身,胳膊往驾驶座旁的车门开关上一拨。咔哒一声,全部的车门直接被上了锁。

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四位大汉到了两侧后门,用力开合了几次都没有将门打开。

“大哥。。。你这是。。。”

司机大哥目光往旁边一闪,正好落到了四位腰间别着的手枪把上。。。这回可是触了大霉头了,光是傻呆呆地想想,就觉得自己胯下有要湿润的迹象。

电光火石之间,就听得咔嚓一声,一位大汉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石头,正落在丁敏一旁的窗户上。

那玻璃再结实,也架不住这石头的力道。砸了没两下,丁敏一就见到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从外面探了进来,随后就是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在车门开关上,咔哒一声。。。

~~~~~~~~~~~~~~~~~~~~~~~~

“老头子,你说我这右眼皮跳的厉害,这是咋回事?”

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家,一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室一厅,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床,床上躺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两口。

“咋回事,能是咋回事,睡觉没睡好呗”

上了岁数的人,觉都短,基本大部分的老人们在凌晨四五点的样子就睡不着了。

老太太捂着右眼扭身看了一眼床头的表,那指针才慢慢悠悠地走到三点五十。

“老头子,你说不会发生啥事吧?”

一听这个,本来还有点睡意的老爷子顿时也睡不着了。

“女人家家的,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咱俩这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说咱俩,你听说没有,咱小区那个大金,金入超,可是到现在还没逮着呢!”

“那有啥,和咱有啥关系的,你要是不放心就在家老老实实呆着,别出去跳那广场舞不就完事了”

老太太本来是想听老伴说说宽心话,谁知道,这右眼皮跳的是越来越难受了,噔噔噔地,带着脑袋都难受了起来。

“不会是咱儿子。。。”

一听怎么回事!怎么就好么央地把晦气往自己小子身上带,老爷子一下子就不干了。

“哎哎哎,我说你这老婆子,说这晦气的话干嘛”

“我就是。。。我就是没来由的”

话说到这,老太太也是挺委屈,不知道到底是咋了,就觉得这心里格外的不好受。

“瞎想什么!这不是吗,昨天丁子还给我发短信来着,说做生意又挣了不少钱,看看看,这不是给咱打钱的短信,就昨天刚发的”

老爷子说着摁开了老人机,找到短信,冲老太太递了过去。

“哦哦哦,丁子是出息了啊,不愁吃不愁穿了。可这钱啥时候能挣到头啊,一天到晚见不着他也就算了,我可是想我的小丁子了”

老太太看着短信,满脸的慈爱这才多多少少冲散了一些心里的腻歪。

“大丈夫吗,这会不奋斗,那等老了就晚了,我和你说老婆子,你可别给丁子泄劲啊”

“哎哎哎,知道了,你这老头子,就知道向着你儿子说话,我这当妈的想见见孙子还有错了”

一说起自己的孙子,老两口瞬间就来了兴致,毕竟是隔辈儿人了,从心底里就觉得那么亲。

“哎,你瞧我这记性,昨天丁子给我打电话可说了,说今天接咱们出去玩,顺便看看小丁子,快快快,正好睡不着,咱俩起来收拾收拾东西”

老太太一听能见着自己孙子了,那更是睡意全无了,也不在乎自己噔噔直跳的右眼皮了,起床麻利地开始归置东西。

“老头子,说去哪了没”

“好像说是什么多伦,还是什么地方的,反正路远着呐,光开车可能就得走好几天,哎老婆子,给小丁子多准备点年糕啊,那小祖宗就得意你这口”

“好嘞!”

~~~~~~~~~~~~~~~~~~~~~~~~

三月十六日凌晨,对很多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对于sjz人来说,这天无疑会深深埋进每个人的脑海里。

凌晨四点整,就在所有人还沉睡在梦乡之中的时候,全市公安口的警察全部都被调动了起来,紧急响应一旦启动那自然是非比寻常,像全市戒严这种命令一旦下达,就足以说明事件的严重性。

紧急衔接起来的命令一道接着一道,全市所有警力也随之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交警、民警、刑警,甚至协警都被紧急调动了起来。为防止事态扩大,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底下大部分动作的警力都不知道有什么事件即将发生,但即使是这样,一些小道消息就像插上了翅膀一样,开始飞速地蔓延而去。

为应对这种棘手的突发事件,省厅、局级有关人员着手开始火速研究应急预案,不得不说经过上回的石南大案件以来,sjz这方面的嗅觉和反应速度都快了很多。从市局启动紧急响应,半小时之内,有关人员就已经全部就位,四十五分钟之内,三套应急预案研究推出,一小时之内,也就是四点整之前,相关的指令和措施就已经下达到位。随后全员而动,争分夺秒地展开了人海战术,不论是对情报的收集,还是人员的排查,还是对任何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预防,皆迅速衔接。

sjz裕华区,swszf,一号办公楼一号会议室。

“召集各位开个会,不是什么例行公事,一会众位拿着这维安部最新的指示给我到位干事!”

张省长一声令下,十几分文件迅速下发到了在座的每人手中。

“最近咱们sjz可谓是多事之秋,我不想,也不会再让sjz再次处在全国的风口浪尖上,lh期间,全世界都在看着bj,这就是国事!别的我不多说,这个硬骨头,务必给我啃下来!”

会议简短精炼,只持续了五分钟。在省长一声散会后,底下人员随之而动。

“老刘!”

刘成走在人群最后,知道省长肯定还得叫住自己。

“张哥”

“维安部那里有没有什么动作”

“这我不清楚,总之事发突然,时间紧迫,相信上面会有很好的决断”

“嗯,那老刘你多辛苦辛苦,我让老邢,老董全力配合你”

“说来惭愧,我对这回的事件一点把握都没有,哪怕现在事情迫在眉睫也是毫无头绪的到处乱撞,真是枉费国家对我的一番栽培,实在心中有愧”

刘成说到这把头一低,自己实在是有愧于上级的嘱托,直到sjz,甚至说整个国家都处在危险之前了,自己依旧被整的毫无招架之力,这实在是。。。

“哎,老刘,结果在还没有出现之前,怎么样都不算失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

当程泽和孙可赶回办公室的时候,娄阳正在雷厉风行地分配任务。俩人不巧,之前已经跟着警务系统的指示赶到了事发地,又被突然召集而回,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全都耽误在了路上。娄阳刚想招呼两人过来,这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刘局,我是娄阳”

“。。。”

“是!”

简短的两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娄阳沉吟了一下,冲着办公室内的众人吩咐道。

“之前的任务取消,现在原地待命!”

话二十二 变奏曲

近道、便道、盲道、人行横道;胡同、花丛、草地、马路牙子;推背、急刹、漂移、就差没飞。。。这回张子尘可算是见识到了,这电影之中的镜头在现实之中发生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

嗤!!!嗤。。。

随着一长串的黑色论坛刹痕,伴随着烧焦味道的白烟,这轿车总算是在大幅度晃了好几晃的基础上,才正好停到了市公安局的门口。

“操。。。”

张子尘实在是忍不住地爆了粗口,和逃命似的一推门,连咕噜带爬的滚了下来,扶着车门干呕了起来,这车坐的。。。竟然坐出了劫后重生的感觉。。。

阿凉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毕竟这开车的技术,真是寻常人领略不到的。。。

“年轻人”

还没等张子尘直起腰来,一个沉稳带有磁性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这会轿车的驾驶位上车窗一动,休闲装帅哥的脸就从窗户后面露了出来,正好和正往外走的刘成打了个照面。

刘成这会儿也是一愣,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冲着休闲装帅哥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刘。。。刘局”

“跟我来!”

阿凉看着张子尘跟刘局走进了市公安局,随即身形一动,往旁边的阴暗处也走了过去。

~~~~~~~~~~~~~~~~~~~~~~~~

“你应该对事情有所了解了”

“其实不算很了解”

刘成和张子尘两人一前一后就进了市局,三步并作两步往里走着。

“简单来说,现在全市有爆炸隐患,上头维安部特意点的你的名”

“维安部?孔曲?”

维安部这三个字对张子尘来说格外的陌生,似乎自己从各种媒体还有书籍上,都没有听说过这个部室名称。

“没错,就是孔部长,你们之前见过面”

“唔。。。”

张子尘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启了飞速的运转,休闲装帅哥,维安部,xm,门萨俱乐部,孔曲,爆炸隐患。。。这一系列到底是怎么连接在一起的。

“尘子,等我一下”

一个声音从两人背后迅速而至,张子尘一扭头,刚好看见“阿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过一看其递过来的眼神就知道,这其实是阿凉那小子。之前为了打探消息,估计在局里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吧,张子尘心中暗自思忖了一下,脸色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三人就这么并排而行,没用了一分钟的功夫,就来到了市刑侦一队的办公厅。

“需要我做的是什么”

看着熟悉的摆设和满屋子的熟悉面孔,张子尘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上次自己来这还是以嫌疑犯的身份,那这回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这回的结果又会是什么样呢?

“阻止爆炸隐患”

刘成的话来得格外直接,现在这个十万火急的关口,哪还有人在乎什么面子和客套。

张子尘丹凤眼一扫在座的各位,心中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这在外人看来,把这天大的事情压在一个毛头小伙子的身上,那绝对会笑掉人的大牙。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要能排除这爆炸隐患,哪怕再坏再没尊严的做法,刘成也还是会义无反顾。

“我要知道所有的相关情报”

“就是确认有爆炸隐患”

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除了维安部下达的确认有爆炸隐患这条情报之外,什么爆炸时间、爆炸范围、嫌犯范围、作案目的等等等等一系列的情报,全部未知。刘成双手拄着桌子,两眼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张子尘,心中和百爪挠心一样。

“有什么应急预案和措施,底下的人员配备如何”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入张子尘心头,自己考虑过各种情况,可没有想到,事情会棘手到这个地步!阿凉也是心头一紧,那种力所不能及的无助感跃然眼前。

“三套应急预案已经下达,人员配备齐整”

“那好,我们俩人的情报来源于欢乐人间的丁敏一,这人娄队你们口的人应该相当熟悉”

“是的,丁敏一?”

“嗯,我们再回过头去找他的时候,他应该已经从欢乐人间脱身了,我建议下面的人手把丁敏一有关线索作为第一手线索”

张子尘说罢,娄队冲身边的李洋一点头,李洋的电话瞬间就安排了下去。

“难道是丁敏一策划的爆炸?!我记得他在咱们这的案底里,记录过他曾在lq那边当过炸山工”

要说这几个月的卷宗可是真没有白看,程泽瞬间就想起了前几天自己看过的丁敏一的案底。

“不会,爆炸的操控者另有其人”张子尘侧眼看了看刘成,只见对方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首先如果是丁敏一的话,他不会嚣张到提醒我们;其次,开山炸药一般是矿山许可炸药,基本就是硝化棉和xh甘油的混合物,这类凝胶炸药很不稳定,而且难以长时间控制;最后,丁敏一应该就是sjz本地人,产业也在sjz,而且他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

“这是次要的,眼前的任务是排除爆炸隐患”

作为维安部下属到市级的人员,又是曾经孔曲手下的兵,刘成对眼前的事情还算是有个大概的认识。

“我先要确认炸药的种类,刘局?”

张子尘说着话,向刘成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目光,因为自己接下来要问的可能属于比较敏感的问题,当着这么多人询问是否合适还需要征询对方的意见。

“说”

“对于cfour,咱们这lh期间是否进行了严格的审查”

话音刚落,刘局看着张子尘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cfour是不会出现在sjz市区内的”

cfoursj炸y是一种超高效的炸药,如果和粘着性材料组合在一起,甚至可以变化各种形状,极其容易隐藏;同时x光、各类检查仪、甚至警犬都不容易将其识别出来。正因为这样,各国的军队对于cfour炸药的把控都格外严格,更何况现在国家处在lh期间,作为bj的最近邻sjz,在这方面是不可能马虎大意的。

这小子,竟然连这些都清楚。。。

“嗯,那就基本可以确定,炸药应该是三硝基jb,其余类型的炸药不是来源困难就是不稳定不易控制”

张子尘也顾不上刘成现在对自己的看法了,大脑继续飞速运转着。

“如果要在全市范围内引起爆炸的话,肯定需要遥控操作,就势必要用到电l管,无线电控制,那么如此一来的话”

“省无线电管委会?”

经过张子尘这么一分析,刘成也迅速打开了思路,接着一抄手机,拨通了电话。

“通过无线电管委会的频率监测?”

程泽在一旁也听了个懵懵懂懂,不过好像这件事不是通过频率监测就能简简单单预防的吧。

“不,不单单是频率监测,还有审查和监督”阿凉看了看程泽,随即又看向娄阳。

“如果想遥控引爆的话,必须要通过无线电操控电l管引爆,无线电遥控常用的载波频率为315mhz,这个频率是国家规定的开放频段,如果你想越频段使用无线电遥控,是必须要经过管委会审查监督的。但如果在开放频段内发射功率小于十兆瓦、覆盖范围小于一百米的无线电遥控设备,比如车辆的遥控钥匙,可以不必经过管委会审批而自由使用”

经过阿凉这一解释,在场的所有人大致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张子尘也不由得嘴角一挑,笑眯眯地看着阿凉。

~~~~~~~~~~~~~~~~~~~~~~~~

“一哥,别来无恙啊”

黑色商务车内,吴天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斜眼打量着后座上狼狈不堪,被五花大绑的丁敏一。

“操你个狗1娘养的!”

要说明白,丁敏一现在可是什么都明白了,自己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但现在就是骂得再凶再猛,那还有什么用,木已成舟说什么也晚了。

“哎?一哥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拿着这么多东西是准备去哪”

看起来吴天的心情不错,丝毫没有和丁敏一对骂的意思。

“吴天,你应该够了吧!你还想要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一哥,你这是想干什么?”

吴天说罢,拿过大汉手中的三张机票,冲丁敏一抖搂了抖搂,上面不仅有丁敏一的名字,还有另外两个名字。

“老子把所有产业都送给你个王八蛋,老子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

要么说人就怕这样,就怕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人在背后狠狠地下黑手,丁敏一眼角都瞪出血了,面目狰狞地冲丁敏一吼道。

“一哥,这不还是你教育我的吗,人可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难道你忘了自己曾经的梦想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丁敏一好悬没气晕过去,吴天说的啥意思,自己太知道了,与其说是对自己的说教,倒不如说是赤裸裸的嘲笑。

“吴天!老子认栽了,要怎么着随你便,只要你划出道儿来,老子都接着!但是我告诉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趟的路,我自己走完,你他妈要是敢祸及我的家人。。。吴天!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哈哈哈哈!”

仿佛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吴天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丁敏一啊丁敏一,还亏得我叫你一声哥,不过你这出息,可是太令我失望了,做鬼不放过我?好啊,那我倒要瞧瞧,你是怎么不放过我的”

吴天说罢右手一摆,冲着身边的大汉不知道下了什么命令。只见丁敏一浑身一紧,顿时激烈的挣扎了起来。

“我草拟祖宗吴天,要是我还有明日,我定然杀光你全家,操尼玛的!”

丁敏一这脑中一空,还以为吴天是下令做了自己,没承想只是对身边的司机下令开车而已。

“一哥啊一哥,难道真是兄弟我把你逼得太紧了?也罢也罢,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吴天这惺惺作态反而把丁敏一弄的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送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等等。。。这是哪?这是去哪的路?!

“怎么了一哥,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看来你真是太久没回家了,还得让我给你带带路”

这话就如同一道霹雳一样,狠狠打在了丁敏一心里。这是。。。这是回自己爸妈家的路!他。。。他他他竟然也知道自己要去接自己的老爹老娘!

“吴天!!!”

~~~~~~~~~~~~~~~~~~~~~~~~

就在张子尘和阿凉两人说罢完毕,刘成那边的电话也刚好打完,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成的嘴上。众人心底那渴求的声音这会儿都快凝成了实质,千万,千万情况不要复杂起来,千万不要糟糕。

“管委会那边确认lh期间的监督、监测、排查情况”

刘局说到这话锋一停,所有人的心都被高高拽在了嗓子眼儿前,那砰砰的剧烈跳动声甚至都清晰可闻。

张子尘那双丹凤眼此时都快眯成了一条线,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这管委会的监测结果,可能会直接导致事件的走向,而这件事情的走向,可能会直接导致国家的安危!

“无越段,无异常”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可谓是字字千金!所有人在闻听此言后,皆是深深出了一口气,总算事情还没有糟糕到一定的程度。

“接下来才是管委会的重头戏,如果发现越段、超频、异设的情况,还请他们一定保证好监督和汇报”

不过这离万事大吉还差得十万八千里,这只能算作是事件中自己这方的一个有利点而已,张子尘冲刘局说完后,目光扫到了墙上的时钟。

四点十五。。。还真是一个尴尬的时刻。

“那接下来。。。”

只听得娄阳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里所有的座机电话几乎在同一时间铃声大作!紧接着刘成的电话,娄阳的电话也仿佛怒吼一样,全部闪烁起来。

张子尘和阿凉就这么一个迟疑的功夫,目光再往窗外一甩,只见远处的一点火光突然而起,好似来自地狱的挑衅一般,熊熊而起!

话二十三 戏谑曲

黑色商务车开得不快也不慢,直到车子稳稳停在了纺织厂小区大门外的便道上,车内依旧维持着绝对的安静。

丁敏一坐在车后排的中间一言不发,撇着腿,胳膊肘拄在大腿上,把头垂的极低;杂乱的头发下摆挡住了其的双眼,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身边左右一边一个大汉,时刻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死死钳着他的手腕;吴天在副驾驶上倒是悠闲地很,抽了会烟,这会又端起了红酒,细细咂摸了起来。

“操你妈!”

忽然丁敏一身形暴动,猛地一个寸劲就挣脱了身边两人的钳制,冲着副驾驶上的吴天蹿了过去。

本想着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谁能想到,虽然是挣脱了身边这两位的束缚,但丁敏一的头刚往前一探,正端着红酒的吴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一把手枪,随意往身后一递,正好把枪口死死抵在了丁敏一的脑门上。

“好心送你回来。。。真是的,现在总知道了你产业为啥败那么快了吧”吴天一手持枪,一手扬起酒杯将杯中红酒喝了个精光。

“你们这帮渣滓!老子日你们祖宗!!!有能耐崩了我?!开枪啊!”

用万念俱灰,一心求死来形容现在丁敏一的心情是一点都不为过,心中真的是,一片灰暗,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希望。

“崩了你?那谁陪我来听这场交响乐?”

吴天说罢,手腕一转,枪口变枪把,接着狠狠地一下,正砸在丁敏一的脑门上。

“哎呀!”

一声大叫,丁敏一险些没昏过去,本来还前探的身子再次被狠狠击回了原座。

只见吴天打开车窗,把手中的酒杯往外一扔,迅速从内兜拿出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接着毫不犹豫地按动了上面的按钮。。。

“别!!!”

有心阻止,可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一阵晕眩感袭来,丁敏一全身这回是真真切切地被抽干了所有力量。

车窗之外那耀眼的红光瞬间传来,紧接着的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破声!!!

~~~~~~~~~~~~~~~~~~~~~~~~

整个办公室在经历了短暂的寂静之后,迅速炸开了锅,刘成和娄阳迅速抄起了电话,紧接着所有人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妈的!现在就他妈开始了?!”

木寺常人!!!一阵虚幻眩晕的感觉顿时开始袭击张子尘大脑,那双瞪向窗外的丹凤眼呆滞了数秒。。。在lh期间,在sjz,爆炸就这么真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这。。。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简直、根本就不可想象!

可对方偏偏就要挑衅你的底线,紧接着就在第一道大火的旁边,再次冲天而起一道火光!那刺眼的光芒仿佛带着无尽的戏谑之声再次袭来!

“纺织厂宿舍,十五号楼、十六号楼发生爆炸,人员伤亡不明!”娄阳率先放下电话,紧接着向屋内所有人大致说明了情况。

阿凉此时也呆在了原地,木寺常人的狠辣自己是见识过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敢真的一次又一次挑衅一个国家的底线!虽然知道有爆炸即将发生,可那毕竟是想象之中的事情,当其真切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那震慑力和震撼力真的是不可言表的。

“给我地图!”

这第二道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仿佛也冲开了张子尘脑中的桎梏,管他妈你是谁,哪怕是天上来的神仙!自己都必须,必须要阻止这场爆炸!

听到张子尘的话,还是程泽最先反应了过来,接着闪身将墙上的大幅市区地图一把扯下,配合着阿凉将办公桌一拼,将其迅速展开在张子尘的面前。

“娄队,请你盯紧无线电管委会那边,一旦出现异频、越频的监测,尽快和刘局汇报”

张子尘抄起桌上的铅笔,对比着地图上的比例尺,迅速以爆炸点为中心,计算好一百米长度的比例,以此作为半径,划定了一个圆圈。

“遥控范围是一百米之内,让周围的警力向这个包围圈内覆盖东、北、西方向在这个三角区域内,误差范围不超过十米。如果发现异常情况,应该立即动作”

张子尘这连珠炮的反应,更像是领导直接下的命令。但时不我待,现在这种状况,谁也没工夫计较这些。

“孙可,你盯刘局那边,看后续救援工作怎么进行;洋子、刚子,你俩带着人给我钉到现场去,随时等候安排;小赵,给我汇总所有上报信息。。。”

娄阳也算是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应付这种突发状况还是有一套的,在三分钟之内,针对事件发生的前事后续,就把所有人员都安排到位了。

“现场伤亡惨重,年轻人,我给你一小时的时间!这边老娄全力配合你,现场警民人员调动你也可以参与,拆弹组,老娄你给我盯紧了!”

刘局面色阴沉地挂了电话,声音略带着颤抖地向张子尘和娄阳吼道,不等对方答应,一扭身就向门外阔步而去,孙可则立马带齐装备,一路小跑跟在了后面。

一小时。。。面对如此恶性的挑衅事件来说,那何止是困难,作案员不明,炸药来源不明,爆炸时间不明,爆炸地点不明,事件情报同样少的可怜,这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娄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图前的张子尘,只见他仿佛没有听到刘成的命令一样,依旧锁着眉毛,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地图。

“娄队!市建一公司宿舍一号楼发生第三起爆炸!”小赵把电话从耳边一撤,冲着娄阳喊道。

“市建一公司。。。一号楼”

张子尘迅速在地图之上开始搜索位置坐标,凭借着对sjz每个角落的了然于心,只用三秒,就在地图上又重新圈定出一个圆圈。

“和之前划定的范围没有重叠,由于之前我们的调动,大部分人员主要集中在纺织厂小区宿舍周围排查,所以第三次爆炸点周围的人手肯定不足,需要重新调动。不过我建议人手不要从西北向第三次爆炸地点移动,而是绕个圈子,从西边,北边兜过去”张子尘说到这,一双丹凤眼中精光四溢。

“好!”

娄阳听完心中一动,这不失为一条好计策,由于sjz的道路基本都是东西南北正走向的,如此兜过去的话,可以阻止犯罪人员从第三次爆炸方位的东、南逃窜。

“而且我认为在第三次爆炸点周围没有必要再集中人员排查,建议应该在西、北两个方位从远侧集中、加强人员排查,形成包围圈并不断向内推进。如果管委会那边确认频率没有异常,他还敢再次实施爆炸的话,当划定的圆圈缩小到一定的范围,除非他上天遁地,否则插翅也难逃!”

“小程,你亲自过去带队”

不仅娄阳,程泽对张子尘此时也心生佩服,不单单因为他的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抗压性,而是在最危急的关头,他总能凭借那些所谓的“小聪明”抽丝剥茧。

“是!”

待程泽领命而去,偌大的办公室中就剩下娄阳、张子尘、阿凉、还有小赵四人。当张子尘再次双眼离开地图,往墙上扫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四点四十五。

接下来你还想去哪呢?

回眸后张子尘再次紧盯着地图,这第三次爆炸点周围的交通错落,在脑海之中像过电影一样,不停地重复播放着每一寸景物。

“这回是电大街上!五金公司宿舍楼!第一单元再次发生爆炸”

小赵电话接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毕竟岁数还小,从没见过如此大场面的事情。这一次次的爆炸,仿佛是死神催命的嘲笑,占据了小赵所有的思绪,甚至心底还不时闪过自己所在的这栋楼会不会爆炸的想法。

“果然!”

阿凉一看地图,果然这回爆炸的方位再次往西北方向移动了,如果刚才一系列命令执行地彻底的话,这包围圈应该已经形成了。

娄阳也迅速翻出了手机,开始向刘局那边汇报现在的情况。

“就是这个圈,他跑不了了”

张子尘手指往电大街上的圆圈中一点,笃定又自信地说道。

娄阳迅速汇报完后,再次确认了一遍地图上的位置,一把抄起座位上的警服,也准备披挂上阵去了。

“做的不错!小赵,联系防爆专家,让他们随时听候命令!”

娄阳这前半句是冲着张子尘说的,后半句也同样是看着张子尘说的,那双眼之中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是。。。娄队。。。”

~~~~~~~~~~~~~~~~~~~~~~~~

金入超自从暴露了行踪之后,如同惶惶不可终日的过街老鼠一样,专挑阴暗的地方奔逃,也根本顾不上看哪是哪,就是玩了命的跑。

“我操!”

可跑着跑着再一抬头,不知不觉就跑回自己家附近了,待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金入超暗自骂了一声。

这他妈不是找死呢吗,怎么又跑回来了,警察可是刚从这出来没多久,估计整个小区都知道我干的那点事儿了。

金入超暗自捉摸着,但随即转念又一想,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风声正紧,不如正好回去避避风头,这就让谁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又回来了吧。

想罢金入超不再犹豫,刚刚抬起了一条腿。。。就看见小区内一个火球冲天而起,轰鸣之声一下就狠狠撞在了自己的耳膜上。

“这。。。这他妈。。。”

紧接着又是砰地一声,火光再次冲天而起!

金入超当时给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一屁股坐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细想,就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警察声音。

这次完全是本能的反应了。。。跑吧!

金入超站起来,就这么慌不择路,又鬼使神差地往西北的方向跑了出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能经得起如此接二连三的刺激,光是吓都吓傻了,除了大脑本能地支配着双腿不知疲倦地跑着,金入超全身上下都快麻木了。可人的本能就是这样,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谁也不会去想别的,就是一心逃离这场灾难。

就在金入超再次狂奔了十五分钟,刚想歇口气的时候,正好身后的第三次爆炸随之而到,这回的威力更猛,范围更大。那爆炸带来的热浪,把离的挺远的金入超都险些掀翻。

“这到底是!他妈的世界末日了吗!”

心中虽然如此骂着,但金入超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意识到,这所发生的一切,正和自己建立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好像身边看不见的一缕缕黑光,正在爬满全身,死死地束缚着自己。

事已至此,那还能怎么着?继续跑吧。。。金入超无奈地喘了几口粗气,甩开两条灌铅一样的腿,再次逃了起来。

这回也就刚跑出去了几步,金入超突然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自己身后的这些个警察,不去处理爆炸的事故,好像是不是在一直追着自己。。。

这他妈有的事情就怕琢磨,金入超想到这背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难道。。。难道身后警察这么大阵仗真他妈是来追我的?我。。。那这爆炸。。。

这就是让他坐在那里喝着茶他都不会想明白,更何况现在正是穷途末路的时候。金入超索性摇了摇头,再次咬紧了牙关,继续向西北方向逃窜而去。。。

~~~~~~~~~~~~~~~~~~~~~~~~

黑色商务车中的吴天,一边悠闲地看着手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指挥着司机,不紧不慢,惬意自然。

后排的丁敏一早在第一次爆炸的时候就昏了过去,因为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爸妈家所在的单元,就在那一片火光之中灰飞烟灭。。。

“哥几个,一会再受受累,把这没用的东西给我绑好了扔下去!”

话二十四 回旋曲

偌大的办公室里现在鸦雀无声,待娄阳出门后,张子尘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那颤颤悠悠的分针正向着数字十奔跑。

“半个小时了。。。”

刘成出去时,给张子尘下了任务,要求在一小时之内解除爆炸隐患。虽然只是出于心急如焚的指挥,但谁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太难了。

“看来需要咱们也去一趟了”

张子尘依旧紧盯着地图,却向身旁的阿凉说道。

“嗯”

阿凉也没多想,毕竟这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虽然调动起了全市的警力,但难免会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既然已经基本确定了爆炸嫌犯的活动范围,那去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那咱们走,帅哥,这里就麻烦你了”

本来小赵就给吓得一身冷汗,这会儿再一听怎么着!?你们也要走?去哪去啊?就把我自己扔这?

“那个。。。”

不能想。。。光是想想就后脊梁出汗。。。小赵那脸色和吃了苍蝇一样,刚想抱怨两句,但转念又一想。对面这俩人连警察都不是,怎么他们就这么成竹在胸的。。。刚才自己可是看到了,又指挥又命令的,怎么自己就这么没用?!sjz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不身先士卒也就算了,就在这接接电话?

“赶紧去帮帮忙,带着我这一份!”

艹他妈的!豁出去了!大不了能怎么着的,这俩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怂成这样!小赵心里一横,那决绝的声音颤抖着就说了出去。

“好,帅哥你也多加小心”

张子尘就算再聪明,也没工夫猜小赵这会的心理活动,连看也没看对方,随即向阿凉瞟了一个眼神,俩人迅速而去。

不说这最后一句话还好,可一旦让小赵听到耳朵里。。。怎么。。。加小心是啥意思。。。难不成这真的有危险?这。。。

就在这时,只听得办公桌上的电话一阵乱响,正好把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小赵吓起半丈来高。。。

“市。。。市刑侦一队。。。”

~~~~~~~~~~~~~~~~~~~~~~~~

命令之下雷厉风行!基本被调动的所有警力的一半数量,都集中在了sjz市区西北侧的区域之内,里三层外三层,每层相距三公里,一共六层的包围圈就这么把爆炸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成以及省、市级的领导也都身先士卒地前来督导,这毕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稍有不慎的话就会对国家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这会儿的天色已接近蒙蒙亮,市内的万家灯火也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这显然是最麻烦的事情。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又派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一个不注意,或者时间拖得稍长的话,绝对会引起全城的惶恐。到那会,就是再投入几倍的人力物力,那形式绝对也不会再被轻易的控制,换句话说,这也绝对会对国家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刘成对张子尘下达的命令也是由此而来,一个小时,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时间真的不能再拖了,爆炸真的不能再发生了!否则sjz危矣!

此刻刘成真的想豁出去自己这条老命不要,哪怕,哪怕换来十分钟也好,只要有时间,这事件就有解决的希望。但现实就是这么讽刺,就是这么荒唐!因为此刻就是连牺牲和玩命的机会,你也没地方找去。

两行老泪在刘成眼中打转,本以为自从越南战场上回来以后,眼泪这种东西早就流干流尽了,但此时此刻,自己的国家面对挑衅的时候,刘成才深刻理解了匹夫有责的道理。

~~~~~~~~~~~~~~~~~~~~~~~~

“阿凉,你会开车是吧?”

张子尘身形刚刚出了办公室的大门,顿时发疯似的狂奔了起来,这突然而来的动作把身后的阿凉弄懵了。

“废。。。废话,当然会开”

自己这兄弟那自己是太了解了,既然如此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随便开一辆!”张子尘奔到院中,向阿凉随便指了一辆汽车。

阿凉的身形更是不慢,脚下一使劲,稳稳地就跟了上来,扫了一眼张子尘指着的车辆,猫腰侧身,手上不知道怎么一使劲。

咔哒。。。车门就如此轻易的打开了。

“还犹豫什么,上车!”

说着慢,实则极快,阿凉自从开车门到发动再到坐进车里招呼张子尘,也就十几秒的功夫。

“我操,你小子这手法现在练得。。。”

“废他妈什么话,路还挺远的,坐稳了!”

就在张子尘坐稳后,汽车发动机的轰鸣之声骤然而起,阿凉右脚正要往油门上踏的时候。

“等等!我们不去电大街那边”

此话一出,阿凉这回着实有点摸不到头脑了。不去爆炸现场吗?那是。。。

“总之先想法往北走,上裕华路”没有丝毫犹豫,引擎轰动,两人一车,就向北边飞奔而去。

“之前欢乐人间有个干部,叫宋成河,被人毒死在市局的羁押所里。。。”张子尘迅速把宋成河案件的每个细节都讲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

阿凉听到这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如果推测果真如此的话,那事情可就真的错综复杂了。

~~~~~~~~~~~~~~~~~~~~~~~~

万家的灯火渐亮,马路上一辆黑色商务车依旧穿行地畅通无阻。吴天摇开车窗,胳膊伸出窗外嘴里哼唱着小曲儿,好似在和楼房上的光亮在打招呼。

“嗯,左拐到这条小路里吧”

一声令下之后,商务车接着黎明前的最后一点黑暗,停在了一条小路上。

“把他扇醒,然后抬出去”话音刚落,只听见后排车座上狠辣的耳光之声响起。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几下过后,丁敏一才幽幽转醒,那脸颊瞬间就肿起一寸来高。

“渣滓!”

丁敏一这一张嘴,满嘴的鲜血流淌而出,夹杂着几颗被扇断的牙齿,嘴中囫囵不清地依旧在骂着街。

“和你这样的人说话真是费劲,好心叫醒你,让你看看自己的葬身之处,你竟然还在骂骂咧咧的。。。”

吴天斜眼看着丁敏一就和打量一条狗一样,可能不论什么生命在他眼里,都和一条狗一样吧。

“我他妈。。。做鬼都不放过你!”

“好啊,不过下辈子吧”

说完吴天手一挥,后排的两个壮汉就和拎垃圾一样,把丁敏一推搡了出去,随意地往墙根上一甩。

丁敏一还想再挣扎,只见吴天面色一冷,将枪从窗口探了出去,冲着丁敏一的大腿抬手就是两枪。

“说你是废物就听着,都到这会了,老实点!”

不知道是真的没力气了还是怎么着,只见丁敏一狰狞着双眼,捂着哗哗往外淌血的双腿,愣是没叫出声来。

吴天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拿出了兜里的遥控器,接着缓缓升起了车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车窗还差一个大缝的时候,只听得一颗石子儿,带着破风声,顺着车窗就砸进了车里。

砰的一声闷响!

不偏不倚,正砸在吴天的脑门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叫,那破口上的血顿时涌下,把吴天染成了个大红脸。

“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

惶惶如丧家之犬一样的金入超是真的再也没一点力气了,自己越跑,这周身的警察越多,自己越躲,这各个路口反而被警察封的越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就是再想,也绝不会再想明白了,金入超自己也不会知道,外面有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在等着自己。。。

几乎快要把肺憋炸的金入超心一横,能混就混过去,混不过去,大不了就是个死,索性也不跑了,摸着黑在路边找了个编织袋,一头钻了进去。

没出五分钟的时间,就听得周围警铃、脚步之声骤起,接着两脚皮鞋就狠狠踢在了自己腰上。

“出来!”

~~~~~~~~~~~~~~~~~~~~~~~~

“妈的!”

冷不丁被偷袭的吴天心中怒火顿时腾然而起,一拽车门,连脸上的血也顾不上擦,就这么恶狠狠地举着枪张牙舞爪地走了过来,活脱脱像极了地狱里索命的小鬼。

“我他妈崩了你!”

“果然是你,吴天”

来者从黑暗之中走出,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借着黎明前的那点光亮,格外锋利。

“张子尘!!!”

吴天看到张子尘后,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了,但这次张子尘心里可是彻彻底底地毫无畏惧,因为自己背后是生己养己的sjz,为了守护自己的这方土地,付出任何东西都是值得的,哪怕下一秒子弹出膛,自己也敢于昂首挺胸!

“你们这游戏也该玩到头了”

吴天那狰狞的表情渐敛,额头上滴答下来的血水直接流进了眼里,把整个瞳仁染得血红。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果然是比那垃圾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张子尘打量了一眼身后远处的丁敏一,于此同时丁敏一也在打量着张子尘。

“木寺常人玩的手段可是越来越狠辣了”

“嗯?我的名字叫吴天,可不是叫什么木寺常人”

张子尘咧着嘴角一笑,并不辩解。

“既然找到了你,你们这挑衅的计划,已经可以结束了”

“哦?可遥控器和枪依然在我的手上”

吴天一手持枪,一手举着遥控器示意了一下,满脸阴邪的笑容牵动着着快要凝固的血迹,瘆人的阴森。

“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得不说,你们的挑衅很有计划性,不论是爆炸方案、实施方案、逃脱方案都计划的丝丝入扣。首先从前三次爆炸开始,你就有意识地将我们的注意力往西北方向吸引,这样不仅可以间接操纵我们的人员调动,更方便你接下来在其余区域作案。在面对如此突发事件,你猜到我们会执行人海围捕战术,所以在接下来的爆炸,你更是顺着我们的思维再次在我们‘想要’的地方实施爆炸,误导我们让包围圈形成。不过这个包围圈可围不住你,你在指示之下逃脱包围圈后一定还会再继续作案,以我对你们的了解,既然弄起了这么大的阵仗,没达到目的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其次你们将爆炸间隔控制在十五分钟左右,然后有意识地将前四次爆炸地点按一定距离集中,给人一种十五分钟内就在如此比例的距离内爆炸的错觉,一旦第五次爆炸超脱在包围圈外,而且和前四次爆炸地点的间距也远远超出错觉比例的话,这在很大程度上,会扰乱我们的视听。鉴于此,你们在第五次爆炸点的选择上,绝对会打破之前建立的错觉比例,把距离拉到十五分钟的最远车程。我们人员的调动是从西北覆盖,东南调动而来,所以唯一可能逃脱的缺口,就是沿着你来时的路径方向,也就是从第四次爆炸点的东南掉头而回。按照十五分钟车程最大距离,这样我也就不难计算出你能到达的大概位置,也就是胜利大街裕华路附近。虽然我们的人员分布有密有疏,但大路、大街还有交通发达的路口你肯定是不会选择的,那住户密集、又处在铁路要道附近的民进路,应该会成为你的第一选择吧”

张子尘语速极快,不过这对吴天来说,理解起来毫不费劲,因为自己所计划,自己心中所想,自己所准备的,全被对方猜了个底儿掉。

“难怪。。。难怪啊”

吴天脸上笑容阴翳,嘴角咧着笑,可心里却起了极大的杀心。试问这天下间极度自负的人中,又有几个是没有嫉妒心的呢,虽然现在自己持枪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吴天感觉对方就是有种魔力,那种让自己感觉自愧不如的魔力。

“可惜了,不管怎样,你今天必须得死”

根本就不容张子尘有丝毫的反应,吴天拿着遥控器的左手连抬都没抬,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引爆了炸弹。

“吴天!”

有心想再阻止,那哪还来得及,刹那间张子尘就感觉背后耀眼的火光穿透了自己的后脑勺,把自己的双眼晃地生疼;接着耳膜在极大的压力之下生生作响,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传来;还没待有意识地往前一倒,那紧随其后的热浪好似一个巨大的巴掌,生生把自己扇出去五米多远,张子尘就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儿后狠狠扔到了地上。

砰!

只听得一声闷响。。。张子尘感觉自己体内五脏都在剧烈的燃烧,那骨断筋折一般的疼痛感仿佛斜刺如肺,让人根本喘不过气来,两耳之中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幸亏自己从一开始就有意识地拉开了距离,如果再离爆炸近一点的话,自己今天真就交代在这了。

“艹他妈的!”

不知道是自己根本没喊出来,还是根本听不到,张子尘刚一张嘴,就感觉喉头一甜,噗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抱歉,我还要赶时间,而你,就去陪那废物吧”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没能引起吴天丝毫的人性和怜悯,哪怕这爆炸把空气吹鼓的再燥热,也丝毫没有给他冰冷的血液升上一点温度。

吴天用力一攥枪把,其中机械咬动的金属声音此刻听来仿佛就像一般,想你他妈这种嚣张又狂妄的小子,命都他妈活不长!吴天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子尘,那满是狼狈的身躯加上嘴角不住的鲜血犹如一针兴奋剂,刺激着着吴天走向更为癫狂的状态。

“去他妈死吧!”

此刻真的是找不到任何别的形容词来形容吴天,只见那扣着扳机的手指力道刚攒足,突然一道寒光,冲着吴天的右手就射了过去。

啪!

紧接着吴天的右手一缩,枪被力道顺势打出五米多远,整个手掌瞬间发麻,如同被火车碾过一样,接着骨碎的疼痛感才骤然传来。

“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早就埋伏在一旁的阿凉,如同狩猎的花豹一样,就等吴天有这么一个分神儿的功夫,既然出手,那就一击必中!

“操。。。阿凉你个狗日的再不出来,老子真要交代了”

张子尘趴在地上依旧没有恢复行动能力,不过还好此刻的性命之忧已经算是解除了。

阿凉石子刚刚脱手的时候,身形就动了起来,如同奔跑而起的猎豹,身形夸张的矫健,冲着吴天就扑了过来。

整条右臂钻心的疼痛,如同万蚁蚀骨一般,疼得吴天单膝跪地,也暂时丧失了行动能力,不过就是即便这样,也依旧没有阻挡吴天疯狂的脚步。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想拦我?再他妈活十年吧!”

吴天说着话,左手猛地一扯衬衣,身上那一排炸药带着电子接收器就这么倒映在了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中。

“尘子!”

所有这一切阿凉也看在眼里,但还没等冲到吴天近前,只见自己面前多了四个彪悍的身影。

话二十五 乐章渐终

天光渐亮,sjz这座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二线城市隐约也躁动了起来。和平的日子过久了,但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人们就如同惊厥之鸟一样,似乎完全丧失了原来的本能。

那凌晨之中一起又一起的爆炸在某些人心里,仿佛宣告着末日的来临,他们蜷缩在角落里不断瑟瑟发抖的同时,还不忘把各种不切实际的小道消息杨撒出去,借此来宣誓着自己的存在和勇敢。

sjz,ca区。整片的区域在高压之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开始只是警务人员,后来有很多不畏险阻的人,趁着朦胧的夜色,甚至高举着手机冲这边凑了过来。

可能唯一还算好点的消息就是,金入超被一名警察从编织袋里拖了出来。

“站在那里!把手背到后脑勺去!快点!”

金入超直到被拖了出来,这才眯缝着小眼开始打量自己周围这阵仗。这一看不要紧,险些没吓得昏过去,这里一层外一层的警察就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样,自己别说跑,就是长一对翅膀出来,也甭想飞出去。

“还跑。。。跑个屁啊。。。”

金入超下意识地就放弃了所有抵抗,按照警察的喊话,就算是束手就擒了。

“报告报告!抓到一个嫌疑人,位置在十小队这边,重复,抓到一个嫌疑人,位置在十小队这边”

紧接着周围所有的警察一拥而上,把已经放弃抵抗的金入超狠狠压在膝盖之下。

“sjz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混蛋!”

没听见是哪个警察低吼了这么一句,金入超就感觉脖颈上、腰上、手腕上、腿上皆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那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以及错筋断骨的疼痛感强烈地刺激着大脑,把本来缺氧又混沌的大脑抽打的反而清晰了起来。

“不对。。。这不对啊!!!”

金入超隐约觉得自己明白了点什么,但好像又不太明白,直到觉摸着自己手腕上一凉,金属的咬合声传来,自己这才如梦方醒。

“放开我!!!”

~~~~~~~~~~~~~~~~~~~~~~~~

“妈的!”

看着挡在眼前的四名大汉,阿凉几乎要把满嘴的牙都咬碎,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一分一秒错过的后果都可能是不可挽回的!艹他妈的,这帮杂碎!

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劲头一上来,阿凉也索性红了眼,也不顾虑出手的轻重了,照着对面的要害就招呼了起来。只见阿凉右手探出,电光火石之间就往对方的心口摸去,速度之快,根本就让人反应不过来。

对面这位也就是下意识地一躲,还没看清阿凉的手,就觉得心口处一道寸劲爆发而来,狠狠摁在了自己心脏外的肋骨上。

就听得咯嘣一声闷响!这位壮汉还没来得及露出痛苦的表情,就直接仰头栽了在地上。

说着慢,实则极快,但剩余的这三位可是把全过程看得真真的,各自心中都加了十二分的防备,也不单上了,索性转圈一围,把阿凉那瘦弱的身躯围在了里面。

“我去尼玛的!”

在阿凉的背后的壮汉,瞅准了一个时机,冲着身边两人一递颜色,冷不丁地就冲阿凉后脑勺凑了过去,那迅猛的力道别说打上,就是挨着点,也得吃个大亏。

只见阿凉好似背后长眼一般,借着背后的力道,身形整个往左侧平移了一寸,接着一侧身,张手,左手五个指头如同虬龙一样,死死缠绕住了大汉的手腕,顺着对方的力道往前一送,接着右手一甩就摸到了对方探过来的肩膀。

紧接着就看到阿凉双臂一晃,右腿的膝盖往上一抬,那两手之中的那截粗壮的手臂,就如同枯树枝一样,反着关节的力道,生生被劈成了v字型。

只听得又是咯嘣一声闷响。。。

~~~~~~~~~~~~~~~~~~~~~~~~

这就如同一幅被魔法灌注了的图画,画面的一侧正打的热闹非凡,而另一侧却如同静止了一样,两人对面,一站一坐,身后的熊熊大火把天空都要烧的扭曲变形。

“你输了”

右手之上钻心的疼痛让吴天脑门上的虚汗不断滑落,不过即便如此,他那打量着张子尘的眼神依旧阴翳妒忌。

“哦?输赢从何说起”

张子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撑坐起来,每一个稍大点的动作似乎都在牵扯着内脏的位移,那感觉,难受的生不如死。

“就凭你想阻拦我。。。哈哈哈哈!”吴天癫狂地笑着,那疯狂的模样和现在的一片狼藉格外搭配。

“如果你想跑去捡枪,那么我就有机会扑倒你;如果你僵持着不引爆身上的炸弹,那么我依然可以继续想法阻止你;如果你引爆身上的炸弹”

张子尘说着话语一顿,先是摸了摸鼻梁,接着双手往背后一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过一双丹凤眼之中依旧精光四溢。

“我就真的成功阻止你了,不是吗?”

话说到这,吴天本能地一愣,看着张子尘那无所畏惧又成竹在胸的神情,甚至有那么一两秒的失神。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把吴天从失神的状态拉了回来。随即扭头向旁边一看,只见四个大汉此时已经倒了仨,剩下的那个看着如同杀神一样的阿凉,甚至腿都哆嗦了起来。

“真他妈是一帮废物,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都是一堆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废物!!!”

一开始吴天只是自顾自地碎碎念着,但到了最后就如同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再次疯狂地失去了理智。

“这世界上没谁能阻拦我,只要老子想干的,别说是你张子尘!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他妈不行”

只见吴天左手一抬遥控器,那扭曲到变形的五官此时看起来就如同狰狞的阎王一样。

“都他妈死吧!”

那一排排的炸药如同即将绽放的邪恶之花,张子尘瞪着双眼,似乎都能感觉到里面耀眼的光芒已经撕裂自己的眼角,温热的鲜血已经喷薄而出!

“砰!”

一颗冷冽而又精准的子弹把将要发生的一切死死逼停,金属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血光的闪现,就这么突兀而又自然的出现在张子尘眼前。

没。。。没有爆炸。。。自己还活着。

另一侧的阿凉也是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虽然自己的生命没有受到直接的威胁,但那感觉也如同两世为人一样。

“你这种求援的方式,效率并不高”

大火依旧在扭曲着空气,甚至蒸汽弥漫,整个空间都感觉有些扭曲了起来。一个笔直的身影就这么不急不慢地从远处走来,双手揣着上衣兜,一身休闲装,把自身的气质勾勒地刚到好处。

阿凉这会终于解决了最后一名壮汉,眼光往身后一递,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只要这位大神来了,一切都好说。

“虽然我很想一枪结果了你,不过暂时还不行,放弃抵抗吧,跟我走一趟”

休闲装帅哥依旧是双手揣着上衣兜,往那里一站,那种不容质疑的命令感和正义感油然而生。

吴天右手的疼劲还钻心抓肝一样,左手又被子弹打开了花,那番模样何止一个凄惨,现在还能勉强地撑在那里,已经算是强弩之末了。此刻他弓着腰低着头,大口喘着粗气,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哈哈。。。”

先是两声低低的诡笑,接着吴天猛地把头一样,脖子都仰成了一个不科学的角度。

“我说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他妈不行!!!”

只见吴天抬起血肉模糊的双手,冲着自己身上的炸药接收器狠狠一拽,在其后面错综复杂的线路上,一个仿佛沐浴着鲜血的计时器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而计时器上那个浴血的数字十,刚一露面,就欢快地跳动了起来。。。

~~~~~~~~~~~~~~~~~~~~~~~~

十秒对某些生物来说,可能是一生的时间,可十秒对于人们来说,那只是一生之中的很小的一个瞬间,愣会神,打个哈欠就匆匆而过,总之你下定决心挥霍十秒的光阴,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如果十秒的时间划定了生死,你在沙漏的这一头,死亡在沙漏的那一头,那迅速流逝的沙子只有区区的十秒,你又会有怎样的想法呢。

好像脑子里并没有回想起自己那种种的过往,这会,自己那疯狂运转的大脑也停了下来,难道它也想在这最后的十秒里,歇一口气?张子尘就这么乜呆呆地看着仿佛唯一还在跳动的数字,十,九,八。。。

此刻不管是阿凉还是休闲装帅哥,都如同出膛的子弹一样,向张子尘和吴天的方向扑奔了过去,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时间是不会等人的,七,六,五。。。

疯狂终于褪下,吴天再也感觉不到身上丝毫的疼痛,反而是闭上了双眼,扫去了一脸的阴邪,如同婴儿接受洗礼一般地张开了双臂,四,三,二。。。

可作为主宰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张子尘甚至在下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这个结局,但也不知为何,命运却没有同意。

只见自己面前的这个计时器,好端端地仿佛开化了心智,就这么突兀地往一旁闪了过去。屏幕上面跳动的阿拉伯数字二,带着一抹耀眼鲜红的视觉残留,就这么飘了出去,二,一。。。

“六幺四。。。九幺零。。。”

张子尘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扭头,大脑一滞,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狠狠一按,磕到了地上。

话二十六 救赎

这一瞬间真的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如同做了一个又臭又长的梦一样,让人心中烦躁却也不愿醒来。可命运就是把这样的一个世纪,生生压缩在了一秒之内,当那不可控制的巨大能量逸散而出,就如同爆炸一样,把所有的一切都撕毁消灭。

这是一次近在咫尺的爆炸,虽然规模很小,虽然吴天最后不知道被谁扑了出去,但距离还是太近了,那无形的热浪就如同不可抵抗的自然之力一样,生生把张子尘掀出去十多米远。如果不是在最后的关头,自己的脑袋被人按到了地上,全身紧贴地面,自己这身躯恐怕早就被拆得七零八落了。

接二连三受到爆炸的冲击,别说是血肉之躯,就是真正的钢筋铁骨也受不了。在被掀飞的过程中,张子尘全身一直在和地面较劲,那无数的伤口瞬间把身体切割的血肉模糊,只几秒,就变得如同一个血葫芦一样,格外瘆人。

即便如此,张子尘的大脑之中还努力保持着一丝清明,就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挣扎,想看清这到底是谁救了自己,是阿凉还是休闲装帅哥,不过不管是谁。。。可能都。。。

双眼之前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就算张子尘再努力想看清一切,但每一次眨眼都带起的无数血花,把所有视野染成了一片血红。。。

~~~~~~~~~~~~~~~~~~~~~~~~

难道这就是死了的感觉?

张子尘不止一次的想过,人死了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熟悉了几十年的事物和人情,就这么突兀地消失不见,就如同一次永远都醒不过来的睡眠,和时间同眠,和不朽同眠;或许又是一次别的旅行,一个人不会突然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又突然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许只是从一个世界走到了另一个世界;还是说死后依然游荡在这个世界里,继续看着潮涨潮落,继续看着沧桑变化,只不过口不能言,做一个永远的哑巴。。。

万千的想法到头来都可能只是一场空,原来这就是死了的感觉,空虚,难受,眼前一片的模糊混沌,怎么自己都死了,还这么挣扎,还这么窝心呢。

吧嗒。。。

由于长时间的闭合双眼,当张子尘不自觉地把双眼睁开之后,只剩下一片片虚幻的光景和模糊的白色。

这。。。这是。。。

大脑之中淤塞的感觉终于传来,这种体会张子尘太明白了,怎么。。。自己都死了,还能用得着大脑吗。

双目晕眩的刺痛感阵阵传来,张子尘再次不自主地闭上了双眼,不过再次睁开的时候,视线之中的白色,多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子尘!你醒了?”

一个纤细的声音再次刺激着张子尘的大脑,即便自己再不清楚,也知道人死了之后是听不到这么甜美的声音的。

张子尘下意识地想动一动脖子,但就是肌肉刚刚用了那么一点力气,那剧烈的疼痛感骤然而至,甚至连皱着眉头都能牵起痛觉的神经。

“别动,别动,我去叫医生”

眼前那个模糊的轮廓消失不见,但更多的声音慢慢汇聚到了张子尘耳朵里。仪器嘀嘀的运转声,身外匆忙的脚步声,甚至还有液体的滴答声。。。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感觉还有一些悦耳。

难得在疼痛之余还有了些美好的感受,但张子尘还没来得及再次放松下来,车轮转动的身影,夹杂着嘈杂的脚步声就把这刚刚建立的感受毁了个一塌糊涂。

“嗯,我来看看”

一个破公鸭嗓子简直让人有点恶心,接着一个比刚才大两圈的轮廓出现在张子尘眼前,把那片白色挡了个严严实实。

“不错,总算是醒了过来,但情况还不是那么乐观,需要再观察”

“去你大爷!观察个屁啊,这个破锣一样的嗓子赶紧闭嘴,那个甜美的小妞去哪了”

张子尘心想着,可嘴里根本说不出来,嗓子一使劲,那灼烧的疼痛感便蔓延而上。

“不行,暂时还要靠药物维持,病人之前应该没有怎么输打过抗生素,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

“还说。。。还说。。。能不能闭嘴”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张子尘无声的抵抗,公鸭嗓子真就没有再继续说话,抽开了那巨大的轮廓,把那片白色又露了出来。

“谢谢你大夫,有问题我再麻烦您”

“哎,这就对了,听点美好的声音,这才叫享受吗”张子尘再次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

“子尘你真是的,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怎么就总和爆炸有缘啊,上次就是为了保护我受了伤,这次又是差点把命送掉”

这个甜美的声音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虽然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张子尘听到这,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

小薇?!

这是小薇的声音?!没错,就是小薇!

想着想着,张子尘就感觉右手被一团温热的柔软包裹,那软软绵绵的触觉,让人忍不住想反手握紧。

小薇。。。

本想努力挣扎了一下,但再次凶猛袭来的疼痛感彻彻底底将张子尘再次击晕。

~~~~~~~~~~~~~~~~~~~~~~~~

咔哒、咔哒。。。

客厅之中,一个男人将手中皮箱的卡扣轻轻摁住,接着轻手轻脚地放在茶几上,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一旁。

寂静就这么充斥着整个房间,悲伤也似乎被酝酿了很久,男人抬起头,把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打量了一遍,但唯一没敢看的就是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

那是自己结婚五周年的时候,全家一起照的,虽然穿的衣服很朴素,找的照相馆也很低档,洗出来的照片更是有些失真。但那会,三个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真的幸福快乐。

“呵。。。”

男人再次低下了头,好像是在嘲笑那会一穷二白的自己,嘲笑那会同甘共苦的老婆和孩子;但又好像是在羡慕那会天真的自己,回忆那会恩爱的老婆和乖巧的孩子。

终于,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墙上的那张全家福就这么被模糊,虚幻了。。。

啪!

男人狠狠地拍打起了自己的脸,然后抹去了眼中的泪水,用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把手指摁进眼眶中去。

当所有泪水蒸发而去,满脸的泪痕也消失不见,男人侧身从兜里拿出一部手机,双手颤抖着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喂,媳妇”

“。。。”

“你别着急挂电话,我就和你说两句话”

“。。。”

“我走了,你带着小宝回来吧,问题我都解决了,不过小宝以后都要靠你照顾了”

男人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过相信电话那头的女人多少也会听见这再次汹涌而出的眼泪吧。

“我没事,别担心我,我能再听听小宝的声音吗?”

“。。。”

不知对面说了些什么,只见那最后提起的一丝希望之色,也在男人脸上幻灭了。贴在脸上的手机慢慢滑落,就如同慢放的镜头一样,悲伤灰暗,毫无生机。

“爸爸!”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又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把男人心底那最后的一道防线击得粉碎。

“哎。。。”

再也控制不住的哭腔陡然而出,男人猛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迅速按灭了手机,起身推门而出。

~~~~~~~~~~~~~~~~~~~~~~~~

sjz,lq区。

就算你外面的世界再精彩纷呈,在这种偏安一隅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世外桃源里,王点顺大爷也算落得个潇洒自在。

当然厂里那个被一帮莫名其妙的人刨出了的莫名其妙大坑排除在外。。。自己也真算是倒霉背兴的,本来就挣不了多少钱,在这小破厂里又多弄了这么档子事,要是老板见到了。。。每次想到这,王点顺大爷都忍不住地缩脖。

所以这之后大爷的工作,除了每天工作的例行检查之外,还多了一项填坑的活。

自从发生了爆炸以来,外面的世界早就如同一壶躁动不安的开水,一刻都不得消停。但点顺大爷依旧是每天推着那小破工地车,从外面不知道哪淘换来一车车土,然后填到厂里的大坑之中。

“可几把算是弄几把完了”

那可是足足快五十车土了,这才差不多快要给坑填平,点顺大爷拄着铁锹擦着汗,嘴中止不住地抱怨着。

就在这时,厂大院之中汽车轰鸣之声再次响起,这可把正拄着铁锹的点顺大爷吓了个趔趄。

“厂长来了?还是主任来了?得亏老子把坑填上了。。。”

可这也想法也就在点顺大爷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因为那嘈杂的轰鸣声显然不是一辆车,好像是,两。。。三。。。多少辆车啊这是!

“操,不会又是那帮王八蛋来挖坑了吧,这儿是什么风水啊这儿,挖土烧菩萨呢?!”

大爷越想越气,越气火越往上撞,这回!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帮人祸祸厂里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哎!我说你们。。。”

也就扭身刚转到外面去,点顺大爷的后半句话瞬间就噎回了嗓子里。

因为外面这来的。。。好像。。。是不是警察啊。。。

俗话说见官三分怕,点顺大爷一看这来的密密麻麻的警察,错乱摆放的警车,来势汹汹的状态,腿一软,又是一个趔趄。

虽然点顺大爷的动静不大,也足以引起外面人员的注意了,况且只要有一两个留意到的,剩下所有人员瞬间就包围了过来。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大爷正好就是那一副“做贼心虚”的状态。

“站那别动!”

为首的一位警察一声断喝,接着转身往大爷身后一看,那还没被完全填好的坑赫然入目。

“叫什么名字?”

“。。。”

点顺大爷都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不就是为了点工资偷点沙子和土填个坑吗。。。怎么还值当这么多警察出动啊。

“问你呢,叫什么名字?!”

“王。。。王点顺。。。”

“跟我们走一趟!”

~~~~~~~~~~~~~~~~~~~~~~~~

岳晓峰依旧骑着电车在每天忙碌着,自己虽然刚换了一辆新的小电摩,但恰巧不巧,之前停在了一个爆炸现场附近,一声巨响之后,就只剩下了一幅焦黑的骨架。

现在自己依旧骑着之前那辆破旧的电车,虽然sjz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但自己必须还要工作,不然妹妹后年的学费又无从着落了。。。

正想着心事,面前的红绿灯由绿转黄,岳晓峰就下意识地捏闸停到了路口。不过其身边和背后的男女老少依旧在从容的加速,和马路两端蠢蠢欲动的汽车彪劲。

岳晓峰木木地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画面,脑子里充满的依旧是钱,钱钱钱。。。到底要怎么努力,怎么做,才能赚到足够的钱啊。。。

砰!

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岳晓峰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马路中央,在一辆急停而下的轿车前面倒了一辆电车,电车之下压着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和一个没上岁数的小姑娘。

这样一副画面是真真切切的比红绿灯好使,着急闯灯赶路的行人瞬间就闲暇了下来,整个画面都粘稠了起来,就如同川流不息的人群被人按下了慢放键。

“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您没事吧,孩子没事吧”车门瞬间弹开,一位中年男人下车之后一脸的焦急。

压在电车之下的两人此刻都说不出话来,就是一个劲儿的哀声喊痛,孩子那稚嫩的哭声更是撕心裂肺。

“大姐,咱们先去医院,别的都好说,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哪位给搭把手?”

就这么一会,中年男人的鼻尖和眉梢都见了汗了,冲着周围越凑越多,越凑越近的人群招呼了声,就开始抬着电车。

也不知是男人声音太小,还是哀嚎声音太大,这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没一个人搭男人的茬,但却如同在欣赏一部电影一样,直腰驻足地热心建议着。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就是的,还撞着个孩子”

“赶紧去医院吧”

“没事啊,我已经报警了,一会警察就到了”

。。。

被撞的电车不知道哪个零部件卡在了轿车的底盘之上,足足十多分钟,中年男人就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将车搬开。

“哪位给搭把手?!”

依旧是石沉大海的一句,依旧是冷漠又热心的群众。

岳晓峰见状再次把电车立在一旁,扒开人群准备进去帮忙,可刚刚扒开了第一层人群,不知道哪来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生生把自己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岳晓峰就这么呆呆地挤在人群外围,麻木地看着电车之下那流淌而出的一抹鲜红。。。

~~~~~~~~~~~~~~~~~~~~~~~~

sjz,市公安局,审讯室。

“姓名”

“胡洪”

“性别”

“男”

“年龄”

“四十二”

“因何投案自首”

“参与爆炸”

。。。

最后四个字一出,审讯室内瞬间寂静了五秒钟。

“你说什么!”

“我参与了sjz所有的爆炸,协助金入超,为所有的爆炸物提供了l管”

话二十七 理不清

撩人的热浪,刺耳的轰鸣,还有那一幅幅惨不忍睹的画面,尖叫声、哀嚎声、撕心裂肺凄惨无比。行走在这样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之中,似乎每一步都沾染着无数的血腥和绝望,渐渐地,迈着的步伐也变得机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麻木,就如同久经战阵的将军,看惯了这些个生死无常,所以对生命格外的淡薄与不屑。

直到面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柔弱纤细,一头瀑布一样的长发直直垂在腰间,与周围这炼狱显得格格不入。心弦这才感觉到被撩动,迈步往前,面前那熟悉的背影也逐渐转身,还是那张精致的鹅蛋脸,还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那一颦一笑的侧脸。

“小薇。。。”

为何她会在这里等我,为什么小薇也身处在这个地狱之中?难道说?!

接着再跨两步向前,一扶小薇的肩膀,顺势就看到了隐藏的那一侧脸。

烧伤的疤痕如同一道道蔓延的裂缝一般,带着血水肆意流淌,那绝美的容颜之上再也没了往日的活泼与欢笑,剩下的只是痛苦与挣扎。

“小薇!”

呼。。。

张子尘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双丹凤眼瞪地溜圆,其中写满了惶恐。黄豆大的汗珠从脖颈滑落而下,滴滴答答把身上的被子几乎都浸湿了。

“做。。。做梦?”

当房间内昏暗的一切都在张子尘眼中慢慢变得清晰之后,刚才那恐怖的梦魇才逐渐消散而去。

“还好。。。还好。。。”

感觉着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再看看自己身上插着的管子和针头,张子尘这才有了确切的现实感。

“嗯,你们这代人的体质真的是,越来越差”

这个声音在寂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张子尘扭动着脖子,毫不费劲地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帅哥是你?!”

站在床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爆炸的最后关头赶来的休闲装帅哥。既然他在这里,那就意味着。。。意味着。。。是阿凉?是阿凉最后扑开了吴天?!阿凉?

大脑运转起来,那淤塞的胀痛感顿时传来,张子尘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把脑袋深深垂了下去。

“最后是那个叫丁敏一的救了你,是他扑倒了吴天”

“丁敏一?”

“嗯,就是你们sjz什么丁帮的老大”

话至于此,那颗悬着的心这才重重落回了肚子里,张子尘费劲地眨动着双眼,之前的一幕幕又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你的那个手机已经被我收走,暂时用作研究,如果你下回想求援的话,麻烦动动脑筋,这个方式太没效率了”

对方口中的手机,正是名扬国际的那个骇客,尼尔森的手机,张子尘在最后离开门萨密室的时候,捎带手就拿走了。

本来没指望它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在最后确定吴天的方位之前,张子尘抱着侥幸的心理,在那手机里敲了一条求援短信。不过这手机之中既没有任何一个联系人,也没有连接着任何的网络,更没有什么手机卡,总之当时就是摁下了发送键,而且这短信就这么传送了出去。

谁知道在最紧要的关头,这手机还真就又救了自己一命,张子尘不由得一阵苦笑,我倒是想喊来着,问题当时谁听我的。。。

“修整一下,一天之后,有人要见你”

撂下这句话之后,休闲装帅哥转身出了门,把这个昏暗又冰冷的房间留给了张子尘自己。

~~~~~~~~~~~~~~~~~~~~~~~~

满目疮痍之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悲伤,震惊了海内外的3·16特大爆炸案在举全市、全省甚至全国之力的状况下,迅速有了一个结果。该事件造成一百余人死亡,三十余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亿级大关,间接的经济损失更是数以十亿记。

刨去这些都不说,单单是这起恶性的案件,对整个sjz,整个hb,甚至对全国都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尤其是对于那些真切经历过爆炸的警民来说,在他们心中造成的创伤更是难以抚平,这些伤疤、这些回忆、这些难以磨灭的印记,可能用一辈子的时间也磨灭不掉。

sjz是一座二线末端的城市,但这座城市似乎肩负着格外厚重的责任,以至于它瘦弱的身躯几乎都要被压垮。可城市依旧是城市,sjz依旧是sjz,它只要不被毁灭夷为平地,相信它体内的血液就会流转不息,就会支撑着它再次屹立起来,再次在崎岖的道路上前进不止。

~~~~~~~~~~~~~~~~~~~~~~~~

正是课忙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石南大中本应川流不息的学生们少了不少,可能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也可能是出于懒惰,总之这座象牙塔里,难得也有了一些宁静的味道。

校园中一棵大树上,不知道落了一只什么品种的鸟,趁着学生们在赶去教室的路上,叽叽喳喳唱个不停。

李薇安走在路旁的阳光下,一手抱着书,一手拿着手机,就这么美好又突然地被枝头上的鸟鸣吸引了注意力。

好像自己有很久都没有这么安静下来过了。

小薇挽了挽秀发,接着一双美目又向校园之上的天空看去,还好,还是能看到白云的。

“就是不知道子尘怎么样了。。。”

~~~~~~~~~~~~~~~~~~~~~~~~

一个普通的厨房之内,一道身影正在焦急地忙碌着,倒不是因为做饭的业务不熟练,而是整条右臂之上都打着绷带,单用左手,实在是有点不方便。

“妈的,早知道饿死的话也慢慢做了”

背影转身,正是阿凉那张自带神秘感的脸,此时正狼狈忙乱地端着一个平底锅,身体斜着,玩命向旁边锅里快要溢出来的气泡一顿猛吹着。

“哎,走!”

阿凉喊罢左手一个颠勺,漂亮的动作加上腾空而起的荷包蛋,真是好一幅居家男人图。

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还在空中完美转体的荷包蛋笔直地逃脱了锅沿儿的限制,直接拍到了地上,那没完全凝固的蛋黄溅了阿凉一脚。

“我操。。。最近可真是背啊,不是个好兆头”

~~~~~~~~~~~~~~~~~~~~~~~~

英格兰东北,南约克郡,巴恩斯利区。

一条毫不起眼的街道上,一座毫不起眼的房子内,好像一台格外破旧的计算机,就这么突兀地运转了起来。如果这附近有个人的话,绝对会被这破旧显示器上的光亮吓一大跳。

好像突发的灵异事件一样,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操作着这台电脑,光标虽然不动,但这台电脑之上的数据却在迅速地拷贝转移,那飞翔的小纸片,在这种环境里,看着有点格外地瘆人。

~~~~~~~~~~~~~~~~~~~~~~~~

市公安局完全摆脱了之前略显冷清的局面,现在完完全全是所有人脚后跟打后脑勺,一个人恨不得分裂成仨人用。

先不说对爆炸案的取证求证,单说这处理后续爆炸物的工作,就是巨大的一块。全市范围,甚至加上周边各县,都有专家对爆炸物进行了细致的排查,同时在加上全市人员对相关可疑物品的举报,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排查出疑似爆炸物接近四百余斤。。。

这活越往后干,干活的人越心惊,如果这所有的炸药全都。。。那后果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程泽连同整个刑侦一队,在负责作案过程模拟还原这块,经过细致和缜密的过程模拟之后,总算是把作案的时间和作案的路线过程完美还原了。不过即便是这样,所有人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任务完成感,因为这每模拟一次,都是对内心极大的考验,程泽宁愿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惨绝人寰的爆炸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

“你的这张支票不能支付”

“为什么?”

银行的柜台前,窗户里的人员正一脸嫌弃地看着窗外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这是空头支票”

“可。。。可这上面说有二百万的啊,不可能。。。不可能骗我的”

话说到这,柜员脸上那不耐烦的嫌弃更是明显了。

~~~~~~~~~~~~~~~~~~~~~~~~

sjz,zd国际机场。

在经过短暂几天的封闭之后,zd国际机场很快就恢复了秩序畅通,起飞降落的飞机再次穿插忙碌了起来。

在出站口稀少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外国男人格外地显眼,身高足有一米九,棕发黑眼,棱角分明的脸盘上一对眼窝深陷,高耸的鼻梁再配上略显的胡茬,这模样就算在外国人中也显得格外迷人。

男人下身休闲裤,上身衬衣,斜肩背着一个旅行小包,手中拿着一副墨镜,那掩盖不住的肌肉把整个人的线条轮廓撑展地格外健硕。

接着男人随意地把墨镜往眼上一带,单单这个动作就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毕竟这如同电影明星一样的外国人,在sjz还是很少见的。

~~~~~~~~~~~~~~~~~~~~~~~~

自从醒了以后,这时间就有点难熬了,张子尘无精打采地靠在床上,数着点滴之中滴答下来的液体数。

“一千零八十一,一千零八十二。。。”

也不知道阿巨和苏灵怎么样了,苏灵应该没问题吧。。。应该能脱离危险吧。。。还有阿凉那小子,应该以他的身手来说,不会受什么伤吧。。。之前我是不是醒来过一次,好像小薇还在我身前,是做梦吗,还是她真的来了。

又回想起手中那片温热和柔软,张子尘右手不自觉地握了握。

“操!又数乱了。。。重来,一、二、三。。。”

还没数了几下,只见房间的门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没有丝毫地犹豫,一步就跨了进来。

张子尘本来还有些涣散的目光一撤而去,那点点汇聚在丹凤眼之中的精光瞬间被对面一对虎目之中的锋利接住。

“小伙子,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

“多谢老爷子惦记着,好久不见”

话一 潜伏而出的真相

“怎么说呢,成功和失败并不是永远站在对立面上,也是相对而言的,只要你能在大方向上贡献哪怕最微薄的力量,那些付出的代价都是应该的,理所应当”

异域腔调的中国话从电话那头缓缓飘来,让人听不出其中夹杂着何种的情感。

“现在人手本来就不富裕,如今”

“哎。。。话还是不要说的这么低声下气,人嘛,贵在精而不贵在多,这还是你们中国的老话了”

“是不是再向这边增派两名人手,或者。。。”

“没什么或者”

没来由的,那难听的中国话语气突然冰冷了下来,电话这头的人下意识地一撤电话,但也感觉耳朵上仿佛被喷上了液态氮,火辣疼痛难忍。

“是。。。”

“你要时刻记得,周围可用之人皆为棋子,我们是执棋者,博弈可不是搏命,说到底只是支配者的利用和试探罢了”

~~~~~~~~~~~~~~~~~~~~~~~~

房间之内,一老一少,一坐一卧,画面就这样,在老者坐到椅子上后静止了。。。

即便没有穿着军装,但不论是走路、还是站坐,那副军人的魂骨是根本就隐藏不住的。老者抱着自己的双臂,丝毫没避讳,将目光直直地盯到了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上,足足几分钟,眨都不带眨一下的。

但这可把张子尘尴尬了个底儿掉,在同老者对视了几秒之后,那浑身的关节就感觉怎么动都不合适了。。。

“孔老爷子,你时间应该很紧张的吧”

“没错”

来探望张子尘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维安部孔曲。

“那。。。”

这个憋屈啊,这个尴尬啊,这个。。。啥意思啊这是,张子尘实在被弄的没词了。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来”

“我在干什么”

“难道在扎马步,屁股没碰到椅子?”张子尘作势还好奇地打量了打量孔曲的屁股。

“放屁!我是问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想说什么?”

“那我哪知道去。。。”

“你不是装的挺神秘,挺会猜的吗。。。”

看着孔曲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张子尘是一脑门子的黑线,心道这孔老爷子的岁数还是小了点。。。

“我。。。我可猜不到。。。”

“嗯,没错,我猜你也是猜不到”

所以呢。。。此刻感觉自己的脑子,是头一次有了隐隐跟不上别人思维的意思。。。张子尘就想把自己深深埋进床里,全身上下、脑子里受到的一万点伤害,有点致命。

“因为我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刚才在组织语言”孔曲说罢还冲着张子尘嘿嘿干笑了两声。

“大爷。。。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其实主要来这,还是看一下你的情况”

“我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怎么劳得动您的大驾”

其实张子尘这句话并不是什么自谦之词,而事实确实就是这样。自己只是街边的一个小混混而已,而对方是一名军人,职位甚至高到连刘成和省长都要小心接待的层级。

“年纪轻轻,说话一幅官派的油腔滑调”

孔曲的嘴上虽然是批评,但从其面相上看起来,这似乎只是一句调侃。

“我可以解答你几个问题”

“几个?”

“三个”

话至于此,张子尘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这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折磨着自己的禁锢漩涡,似乎终于能拉出一个源头了。虽然自己心中的疑惑肯定不会被这三个问题所轻易解答,但只要有一个方向,一个力量能撕开那么一个小豁口,露出那么一丝光明,那自己就绝对能搞清这背后的一切!

孔曲依旧抱着双臂坐在床边,似乎把张子尘内心所想看得一清二楚。

张子尘略加思索,很快就抛出了第一个问题。因为脑中支零破碎的疑问太多,即便有了一两个答案也很难将其串成一串,索性这样,倒还不如直接在源头上发问。

“你所在的维安部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门”

“维安部全称维护国家安全部室,是中央军委直属部室,受军委主席直接管辖,旨在维护与国家安全有关的一切事务”

其实对于张子尘的这个问题,甚至对其所提及维安部,孔曲并不感到意外。这对外界来说或许是个比较神秘的部门,但是对于已经同维安部有过亲密接触的张子尘来说,神秘感已经没有那么强了。

“木寺常人他背后的势力又是什么呢”

“他只可以算作是政府右翼之中的派别,谈不到背后的势力”

“可他为什么能。。。”

“哎,小伙子,你只能问三个问题”

根本就没容张子尘再发问,孔曲直接出言堵住了他的下一个问题。

“嗯。。。”张子尘顿了一下,不过思考了也没两三秒钟。

“我想知道阿巨和苏灵怎么样了?”

因为说实话,现在阿巨和苏灵,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尤其是苏灵的状况,如果她真的有了什么危险,那自己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都没有生命危险”

~~~~~~~~~~~~~~~~~~~~~~~~

呼。。。

说到这里,张子尘总算把憋在心底的那口气喘了出来,但那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是牵得自己大脑神经疼。

孔曲回答完毕后,仿佛对张子尘的这几个问题也格外满意,把眉毛一挑,身子往前一探。

“问题都回答完了,这回该你出出力了”

“我出力?什么时候说问完问题还要出力的”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张子尘的心头。

“废话!天底下哪有便宜事儿随便找你脑门子上的”

“我。。。”

看着孔曲那一副老奸巨猾又高深莫测的样子,张子尘还能怎么着,只得无奈地眯起了那双丹凤眼。

“年轻人,干嘛这么没有斗志”

“大爷!我都这样了!都这样了!光是爆炸就遇到过好几回了!!”

张子尘说着还奋力摇晃了摇晃自己插着点滴,打满绷带的胳膊,那瞬间传来的疼痛感。。。简直了!

“可是这个事儿,还非你不可”

孔曲说到这面色一正,对于张子尘受的这点小伤丝毫都没放在心上。因为从越南活着回来的军人,哪个身上没有经过比这还惨烈的状况,光自己身上致命的枪伤、铁片就足有十六处,所以这些个小伤在孔曲眼中简直就如同打闹一样。

“什么事?”

“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不过现在你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小小的契机”

~~~~~~~~~~~~~~~~~~~~~~~~

机场大厅之中人虽然不多,但秩序还算井井有条,当如同电影明星一样的外国男子摆脱了无数的目光之后,迅速从兜内一翻,蓝色的护照就如同粘在了手心一样。只见男子依旧正常地往前走着,左手又是很随意地一扶墨镜,身边正好有一人擦肩而过。

此时再看护照,已然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红色,接着男子随意地拿包放好了护照,冲大门自然走去。

当男子距离大门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门边一人目光一扫,就把扶着垃圾箱的手撤了回来,转身悠然而去,让不知情的人看起来,协调到根本毫无异样。但垃圾箱盖之上,却多了一个钥匙,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回的名字,还算有意思(英)”

男子一边嘟囔着,一边自然地拿过垃圾箱上的钥匙,笔直地朝储物区走去。

~~~~~~~~~~~~~~~~~~~~~~~~

阿巨这两天并不好过,时时刻刻陪在苏灵跟前寸步不离,就算是她要手术的时候,阿巨也是笔直地站在隔离门外一米的位置苦苦等待,生怕自己这一旦稍有不注意,又会有人把她从自己的身边抢走。那种滋味,只一次,就彻底受够了,自己绝对不会容许再一次让心爱之人从自己身边消失,一定!

三天两夜,阿巨都未曾合眼,以至于到后来实在困极了,就狠掐自己的大腿,那大腿之上斑斑块块的淤青,似乎都包含着无尽的愧疚。

其实苏灵的情况不能说好,但也不能说不好,身体之上只是受了一些创伤,加上失血稍微有点过多,血压血糖一直僵持在一个很低的边缘。但过量的酒精和软毒品对其大脑和神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尤其是毒品的伤害。。。

每次想到这里,还有脑海之中那挥之不去的噩梦,阿巨就恨不得把拳头攥出血来,狗日的孙子们!何仇何怨竟然对一个女孩下这样的毒手!也恨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不然的话,一定亲手把碰过苏灵的每个王八蛋都撕成碎片!

“光生这样的闷气是没用的”

悄无声息的,病房门口飘出一个声音,把阿巨那仇恨的情绪收敛的刚好。

阿巨噙满泪水的双眼一转,目光正好落在门旁那道笔挺的身影上,人还是那个救了自己和苏灵的休闲装帅哥,但此刻却披了一身军装,那种阳刚和锋利几乎都要在其周身凝成实质。

“想不想报仇?”

话二 寻常矛盾

sjz的道路上,似乎每时每刻都有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不论正午还是黎明,不论是阴霾密布还是艳阳高照。

小齐是这行色匆匆之人中的一个,不显山不露水,就是属于那种往人堆里一扎,不是认识的人仔细辨认都不好找出来的那种。

不过话怎么说呢,谁都有谁自己的活法,难道说骑着小电摩吹着小风的,就一定比在车里堵的和孙子一样的那帮人低一个级别吗?小齐倒是觉得,还不如这样哼着小曲儿一样的逍遥自在。

正想着,突然兜内的手机一震,小齐立马捏闸把车停在了路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抠了出来,急忙按下了接通键。

“喂,喂,哎,哎亲爱的,听到了听到了”

“干嘛呢你啊,这都响了几声了不知道接电话”

电话那头娇滴滴带着几分嗔怒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感觉有点腻耳朵,但小齐脸上却和乐开了花一样。

“没干嘛啊,骑车呢,这不是一听到女神的召唤,我就以最快的速度接了吗”

“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对于小齐的谄媚,电话那头仿佛已经习惯到了极其的心安理得,不过显然电话的那头有更为重要的事要说。

“你说啊亲爱的”

“我觉着我这个手机该换了,不太好用了已经”

“苹果七?那不是头两个月刚换的新手机吗亲爱的,而且是最新款了啊”

“哎呀!你也知道有两个月了啊,当初我就和你说了,买plus的买plus的,你就为了省那点钱,现在可好,用着可不顺手呢”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是撒娇还是在闹,反正那甜腻的女声已经有点令人作呕了。

“好好好亲爱的,那咱们再等等好不好,这不是刚给你买了七,我这手头上有点淘换不开”

“怎么就淘换不开了,你不会去借一借啊,plus才几个屁钱,我这还是你女朋友呢就对我这么抠,那我以后过门儿了,日子还有法过没有啊。我可告诉你,我身边的这些小姐们可是都换了,人家老公还给直接买两个呢,一人一个情侣机,再看看你!”

这回电话那头的姑娘可是彻底急了,这家伙嘟嘟嘟和连珠炮一样的质问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看也不用看,光想就能想象出对方那柳眉倒竖的样子。

“不急亲爱的不急不急,让我想想办法,给我几天的时间行吗”

自己女神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小齐哪还有招架之力,只得一脑门汗的干着急。

“我不管,晚上我就要换!我人都给了你了,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我,那要你还有什么用啊”

“行!买!给你买!我想法给你买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真是的,一开始就答应不就好了吗,非得闹得谁都不高兴,哼!”

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传来,小齐举着电话是一阵苦笑啊,心道一声这才是我祖宗啊。。。

~~~~~~~~~~~~~~~~~~~~~~~~

机场的储物区,是专门为有寄存需求之人准备的,由于zd机场的安保措施得当,甚至有很多人在这里寄存贵重物品来应急。

外国男子悠闲地飘进储物区,慢慢搜索着钥匙之上的号码,举手投足之间并不着急,不过他那墨镜之后的眼睛却扫过了周围所有的摄像头。

插钥匙,开锁,男子动作熟稔地不像是第一次来,借着侧开的门扇阻挡,迅速更换了自己的行头。接着门扇一合,在旁边的储物柜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和他穿着打扮,身高体型,发色姿态都几乎相似的男人。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储物区,在经过每个摄像头的时候,两人刻意压低的帽檐都完美地遮蔽了一切。

出了大门,两人分往候车区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前而去,开门上车,收脚关门,甚至连动作都整齐划一。不过车辆开动以后,却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张扬而去。

~~~~~~~~~~~~~~~~~~~~~~~~

小齐女友懿静还算有中等的姿色,总之配普普通通的小齐那是绰绰有余了,不然小齐也不会如此宠溺女友,任何无理取闹的要求也不问轻重缓急,全部统统答应,整个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两人的工作在sjz来说只能算作一般,不过好在都还年轻,谁都有个奋斗的过程。小齐是一名外卖送餐员,整天风里来雨里去,也没个休息的日子,挣的虽然还行,但也就将将够女友每月小资几把;懿静则是一名商场的售货员,身边工作的同事都是年轻又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难免会有些不正的攀比之风。

“亲爱的,这是你要的手机”

晚上回到租住的房子里,小齐卸下一身的装备,随意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才把怀里的苹果七plus冲女友递了过去。

“这还差不多”

懿静娇嗔地瞪了小齐一眼,接过包装精美的盒子掂了掂分量,嘴角这才牵出一丝笑模样来。

一见女友开心了,小齐也不觉得累和辛苦了,感觉自己奋斗的这一切那都是值得的。

“亲爱的,那你现在用的这个手机怎么着啊,还挺新的呢”

“给我妈用啊,她还用着之前的老款呢”

“那她那个老款的呢”

只见懿静一笑,把胳膊环上了小齐的脖子,又甜又腻地撒起娇来。

“我看你的手机也用够日子了,不行把我妈的手机给你用,你以后打电话工作也方便点”

“呵呵,那好吧”

小齐看着怀中的女友,憨憨一笑,随即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之上如同久经了沙场一般的裂痕,心里也还有点舍不得。

“我这手机跟我风餐露宿也有年头了,也不坏,扔了怪可惜的”

“你这破手机,卖都卖不了几块钱,你要舍不得扔,那给你妈用算了”懿静一脸嫌弃地说道。

小齐看着手中那破旧的老款智能机子,顿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有点堵心的难受,但自己也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再回头一看女友,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包去捣鼓手机了。

“亲爱的,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和你家里商量了吗”

“什么事”

懿静在聚精会神地弄着手机,对小齐的话也是爱搭不理的。

“就是咱结婚彩礼的事情”

这话不说还好,就刚一出口,就像点燃了导火索一样。。。只见懿静把手机往床上一拍,柳眉倒竖地冲小齐就爆发了。

“哎呦!怎么!你还有脸说彩礼的事?!”

“我。。。”

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本来是想趁着女友高兴赶紧把这事说说,小齐没承想还是惹起了女友那冲天的火气。

“我不用和我家商量,三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可我家拿不出那么多来啊,就是二十万也得东拼西凑去借。。。”

小齐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懿静地火更大了,一抬手就有点野蛮地吼叫了起来。

“三十万都拿不出?!按现在sjz这房价,连首付都交不了!你总不能让我嫁你以后,还跟着你租这破房子?!我告诉你,现在农村的彩礼都不止三十万这个数了,让你掏这点还不乐意?!我怎么就那么廉价,怎么就那么便宜呢!”

“怪我,都怪我没本事,但我家庭的情况就是这样,咱们是有爱情基础的啊,难道一定要这么物质吗,你给我五年的时间,我一定奋斗出一套房子的首付来”

有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没本事的,但话赶话逼到这了,还能怎么办,小齐只能忍着屈辱,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你可拉倒吧你!你攒下什么了?有存款吗?有车吗?有房吗?每天看你上班倒是挺勤快的,你倒是挣钱啊!你看看人家小美的老公,直接把房产本上写她的名字,你再看看你,你有什么?!知道爱情基础,知不知道什么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房子没车你还想着结婚,告诉你!你不是耍流氓是什么?!还再给你五年的时间,再五年老娘都三十了,我给你机会,到时候你一抹嘴跑了,谁给我机会去”

懿静的这番话虽然没带一个脏字,但句句都杵在对方肺管子里。小齐攥着拳头忍了又忍,生生把一脑门子的火压回了肚子里,但这再说的话,难免就带着几分的火气。

“你这不是要逼死我爸妈吗?!”

“哎呦,我哪敢啊,条件和你说了,话我也说明白了,我妈,我家也是这个意思,养了二十几年的姑娘连三十万都不值,传出去还不让街坊笑话死,如果拿不出来就趁早散伙!”

“你!”

小齐这拙嘴笨腮的,被压的实在没词了,坐在那是又羞又怒的红着脖子。

“三十万肯定拿不出来!”

“好啊,姓齐的,你可别后悔!”

懿静一看平时百依百顺的小齐竟然学会顶嘴了,更是气的身形乱晃,起身抄起手机,披上衣服,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话三 现身和獠牙

疲惫的眼皮有时候就带着千斤的力量,压得你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可奈何。但张子尘这会儿还不想睡,也不是不想睡,而是不能睡。

自己的思维总在睡前变得格外清晰,件件的往事和琐碎的线索似乎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巨大谜团之内变得有章可循了起来。

但是还太少。。。自己目前知道的一切还是少的可怜,甚至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线索。

那还应该再继续追下去吗?张子尘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

先是阿巨被卷入了碎尸案,然后阿凉也被卷进了那肮脏的门萨聚会,最后就连苏灵都被狠狠地波及到了。如果再这么义无反顾地追查下去,那只会有更多人因为自己而受伤。

可想回去,却再也回不去了,往事一过即成烟,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已经被改变了,不只是自己,而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张子尘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看来很多的事实,都是如此被逼出来的,真是。。。讽刺。

~~~~~~~~~~~~~~~~~~~~~~~~

自从欢乐人间的老板丁敏一离奇的杳无音讯之后,在sjz的道上,还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毕竟同丁敏一一起消失的,还有吴天,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皆无。

如果说之前有点预兆还好说一点,但离奇就离奇在这里,两人直接把欢乐人间这个大摊子完全扔在了这里,既没有安排什么后路,也没有留下什么交代,既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也没有留下什么讯息。

不过就在sjz发生爆炸的当天,也就是送走丁敏一会,鹏子就隐隐察觉出来,这俩人之间的门道儿已经深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当爆炸事件一发生,鹏子几乎就敢肯定,这事儿绝对和丁敏一,和吴天有关,但具体内情怎样,他还是一点也不清楚的。

正因为有了这种预感,鹏子的心思早就活络了起来,丁敏一和吴天这俩人肯定是狗咬狗去了,最起码得死一个,要不然丁敏一那小子最后也不会像离别一样的和自己说那些话。就凭自己的资历和这些年积攒的人脉,如果趁这个虚的时候,把欢乐人间据为己有,那岂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退一万步讲,即便他俩谁一个人回来了,那会这欢乐人间里还有他说话的份?

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人的歪心思一旦有了,那无异于生生地为自己开辟了一条歧途。鹏子思前想后又仔细琢磨了好几个小时,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去尼玛的,总他妈你们当老大,这回也该老子了!

sjz道上的老牌,欢乐人间,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如此简单的改名换姓了。由于这里面牵扯的复杂关系太多,又碍于道上的情面,欢乐人间改名换姓这件事情,竟然也出奇的顺利。

人还是那群人,欢乐人间还是那个欢乐人间,灯红酒绿的门前依旧车水马龙,不过这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

“小静,既然都出来玩了,那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听我的,来这儿,准保你快乐到天亮!”

已渐深的夜色下,欢乐人间门口来了一对要好的闺蜜,至少从她们相互拉着手的状态上来看,还算要好。其中一个正是刚和小齐闹了别扭的懿静,另一个则是懿静的工作同事。

“小美,明天我还得上早班的,况且我就是想气气那个姓齐的。。。”

自从懿静摔门出来以后,就直接拨通了自己姐们小美的电话,当小美仔细一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满心愤懑地为懿静叫不平。俩个女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不知道怎么话赶话,就说起了去酒吧消遣的事情。可这一到酒吧的门口,事儿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懿静也不太不想去了。

“我可和你说啊小静,男人就是没一个老实货!他现在和你凑合,你答应了,以后就事事都给你凑合!所以说这贱毛病,说什么不能惯着他的。这回你就来个彻夜不归,让他知道心疼了,让他知道错了,这以后你的话才好使,知道不?”

看着小美吐沫星子飞溅,懿静索性心头一横,拉着对方的手就冲欢乐人间走了进去。

酒吧之中的女性,向来都是受欢迎的目标,毕竟她们弱小的身躯要承受成吨的男性荷尔蒙。

门口的侍者也是这样,对待男性顾客都是心不在焉,但对女性顾客,尤其还是漂亮的那种,总要多看两眼;如果说是漂亮又妖娆的女人,那可就不是多看两眼了,五六七八眼都觉得不够;但要是漂亮妖娆,身材又好,还衣着简单粗暴的。。。不仅要伸着脖子目送至消失不见,还得自言自语地品头论足两句。

“妹子真他妈带劲。。。”

刚进来的懿静和小美虽然没被看个五六七八眼,但一到吧台之上,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侧目,毕竟像这种落单,还一下来俩的美女还是少数。

“小美,咱走吧,这里面太晃眼了。。。”自从进门以后,懿静心中顿时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这不是有我陪着你呢,来来来,咱俩慢慢喝两杯酒,等你放松下来,就该喜欢上这了”

小美可是夜场的老手了,欢乐人间她也来过无数次,从言语做派上都可以轻易地看出来。

“那咱喝了就走,你要喝什么,我请你”

“哎。。。女孩子来酒吧喝酒哪有自己掏钱的”

“不掏钱,这儿的酒能让白喝啊”

懿静瞪着大眼看着小美,难道酒吧里女生喝酒是免费的吗,所以才有这么多女生喜欢泡吧?

“嘿嘿,等着就知道了”小美的嘴角一牵,故意卖了个神秘。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也就那么三五分钟的功夫,只见吧台里面的酒保端着两杯酒,冲这边缓步走了过来。

“这是两位小姐的白俄罗斯,那边顾客点送的”

酒保专业地把酒一放,还冲着懿静和小美向另一侧方向示意了一下。

懿静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鸡尾酒,下意识地冲酒保所指方向一看,正好看见一名男子在端着酒杯,咧嘴眺眉地看着这边。

这不看还好,懿静一看瞬间就被弄了个大红脸,急忙把头摆正,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在燃烧。

“呦呦呦,还害羞了啊,来来来,咱们慢慢喝”

小美倒是格外大方,冲男子方向笑着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白俄罗斯慢饮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不掏钱的办法?”

“怎么了小丫头,嫌那个冤大头太丑?”

“也确实是丑。。。”

借着酒力,两个女人聊的就更加火热了起来,逐渐放松下来的懿静这时再往酒吧周围看去,竟然也觉得这里。。。还真的不错。

“怎么样怎么样,可别爱上这里啊,到时候我可成了那个带坏小孩子的人了,哈哈”

“不是你是谁!当了坏人还想装好人?看我明天不把又丑又恶心的人介绍到你柜台去!”

“讨厌你,恩将仇报啊”

“你能拿我怎样!”

两人端着酒杯正笑得花枝乱颤,借着摇曳昏暗的灯光,显得竟有几分的妖娆。

时间也似乎偏爱这些特定的场合,比如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之中,时间就好像流水一样,根本禁不得把开关随意打开。

“两位美女,不知道哪位能赏个脸,咱们下去跳一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女人背后来了一个搭讪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刚才买白俄罗斯的那位。

由于公共吧台的位置离dj较近,两个女人又是处在打闹的状态,这背后来了个人还真没注意到。直到听到这突兀的搭讪,懿静才下意识地回了回头。

“你在。。。你在和我说话?”

一看正是刚才那位,懿静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嘴里下意识地问出了一句。

“当然,这位女士,赏个光?”

要说这男的,还真是会错了意,一开始请两人喝酒,懿静往这边看的时候,这人还以为对方看上自己了。再加上刚才自己搭讪的时候,懿静也是一脸害羞和局促不安,凭借自己多年浪荡的经验,这男的心中就打定主意,这女的今晚没跑了。

可算是憋坏了我这单身狗,妈的,要是不破费点,还真约不上个妹子。心中正是有了这层的把握,这男的才自信满满地开口邀舞。

“不。。。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的”

这男的手都伸出去一半了,那风度翩翩的气质顿时被懿静的这句话弄了个戛然而止。

不过也得说懿静没有经验,就算要拒绝也不能这么直白。。。这下不要紧,这公共吧台满座的周围这回可看了热闹了,有不怕事,雄性激素分泌过旺的男的直接就笑出了声。

“有男朋友这深更半夜的来酒吧干嘛?有男朋友就这么随意地喝别人酒?”

这么一闹,这男的脸上是最先挂不住的,一时着急再加上大脑短路,那说出的话更是小家子气。

“谁规定的有男朋友就不能来酒吧了?这酒吧是你的啊,还是这深更半夜是你操控的啊,再说了,酒也是你请的,谁逼着你了?”小美一伸胳膊,把懿静挡在了身后。

小美这把嗓子一扯开,公共吧台这块算是彻底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了。这男的就感觉无数双眼睛在往自己身上扎,有无数声嘲笑在自己耳边咆哮。

“哪来的牙尖嘴利的婊子!”

“你说什么!”

“滚蛋,臭娘们!”

人一旦气急了,就会失去理智,况且这男的这会儿失去的不光是理智,还有格外值钱的面子。

就见他猛地一甩胳膊,直接把挡在前面的小美拽了个趔趄,然后死死钳住了懿静的手腕。

“今天你就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懿静哪里见过这场面,早就慌乱成一团了。周围看热闹的虽多,但真就都是看热闹的,唯一能帮自己的小美,还被拽了出去,可怎么办!怎么办。。。

“你不要动我!再动我我可喊了啊!”

要说是在外面,这句话可能还不太顶事,但在欢乐人间里,这句话还是分量十足的,如果这看场子的人,连顾客的安全都保护不了的话,那这场子也不用再往下开了。

“我他妈让你喊!”

这男的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自己形象,什么场合不场合的了,直接大手一抬,冲着懿静就气急败坏地扇了过去。

“吓!”

这下落的巴掌顿时被止在了半空中,只听得一声断喝,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就这么死死捏住了那个巴掌。

操!

这男的心中暗叫一声,就感觉自己手腕使劲甩到了铁块上一样,那他妈疼的,只要自己再动弹一下,自己这胳膊整条骨头就废了。。。

“你该学学怎么尊重女性了(英)”

一声沉稳又极具磁性的英语飘飘而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这男的目光颤抖过去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忍不住一愣。外国人?妈的,还这么壮!操尼玛的,像你这种长的又好身材又好的,来个屁的酒吧,随便发个照片,那倒贴的姑娘还不呼呼往上凑?!

“多管什么闲事!”

这男的虽然心里火大,但从心里已经怂了起来,尤其自己这手腕,真他妈要碎掉了。

说来也奇怪,当我们在我们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国家之中,遇到外国人,总有种对方是高等人的错觉,这种错觉说也说不清,可能是社会风气使然吧。

还没等那个外国人再说话,看场子的黑西服就已经围了过来,在询问过酒保后,不由分说就把那男的拖拽了出去。

“谢。。。谢谢”

这场小闹剧还是挺戏剧化的,至少对于懿静来说是这样的。尤其在看到那个出手相救的外国男子,懿静的心脏都忍不住地剧烈跳动了起来,毕竟对方那如同超级巨星一样的外表,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外国男子也不知道听懂没有,这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打量懿静,接着嘴角牵起,笑了一下。

嗡!。。。

真的是。。。真的是好迷人啊!懿静就感觉双耳突然失聪了一样,整个大脑一片的空白。

“你好,我叫莱克(英)”

话四 狐狸尾巴

石南大的夜晚格外静谧,似乎在这片区域之内的夜晚和外面截然不同,不只是少了社会上那浮躁的氛围,更因为这里面还有很多纯粹的孩子吧。

宿舍的床虽然不大,但却被李薇安布置的格外蓬软舒适,伴着女生那特有的味道,总是特别容易让人入睡。

不知道今晚小薇是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也不知道梦中宿舍的这几个小姐妹是不是还在梦里一起打闹,总之一切都安静的很美好。

嗡。。。嗡。。。

宿舍中间的长条桌上,不知道谁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这会正震动着,向着一边跳舞。

桌旁一侧的床铺之上,只见一个人猛地弹坐而起,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手机那微弱的光芒之下闪闪发亮。

呼。。。呼。。。

这人此时满脸香汗地喘着粗气,俩手死死攥着被角,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梦魇之中缓过劲来。

那震动的手机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制造着噪音,只见那头秀发一转,小薇那略显苍白的脸就被手机光亮映了出来。

“谁啊。。。”

小薇轻声呢喃了一句,接着皱着眉头把手机拿了过来。

“讨厌的骚扰电话”

熟睡的时候被电话吵醒,恐怕谁也会憋一肚子火吧。只见小薇捋了捋秀发,将电话挂掉之后,面朝下又放回了桌子上。

宿舍之内又恢复了那美好的静谧,就在小薇整理好被窝不再动弹的时候,她斜对面上铺的小雪,被角不可察觉地动了动。

~~~~~~~~~~~~~~~~~~~~~~~~

“哈。。。哈喽。。。我的。。。我的名字是。。。(英)”

要呼吸不过来了。。。真的呼吸不过来了。。。对方这深邃的如同大海一样的眼睛仿佛有种魔力一般,和懿静的双眼死死吸附在了一起。

哪个女生能受得了这种不是挑逗的挑逗?懿静这会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那从喉咙之中冒出的蹩脚英文更是要直接断在自己肚子里。

“少来了你!没出息的样子”

小美哪能错过这种看帅哥的机会,使劲拍了拍懿静的后脑勺,冲对面的帅哥露了一个标志性的微笑。

“莱克帅哥你好,我叫小美”

只见小美右手一伸,那紧张到抽搐的嘴角,把微笑牵动地格外诡异。

莱克这才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小美身上,先是看了看她伸出的手,接着洒然一笑,潇洒地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懿静!懿静懿静懿静!!!快快快,从后面抵住老娘,老娘要晕了快!!!”

“讨厌了你,人家是说英文的,你拿中文和人家打招呼,那人家哪听得懂”

还好小美帮解了围,懿静这才害羞红着脸,调侃起了小美。但即便是这样,却不敢再抬头和莱克对视了。

“废话,老娘还不知道这王八蛋帅哥是说英文的,要不老娘的前一句话不是糗到要死?!真他妈帅啊,帅!老娘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小美拉着莱克的手那就不松开了,肆意冲身后的懿静爆着粗口,但冲着莱克的那一面依旧保持着淑女的微笑。

“难道现在中文里说帅,都要加王八蛋了吗?”

莱克也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人,不过这一句从他嘴里出来的,可是标准到了极致的中文,一点异国的强调也没带。

“这是极致的语气词哈!帅哥。。。帅哥!!!”

小美这一惊一乍的动静吓到了周围不少人,不过莱克依旧保持着他的风度。

“你。。。你。。。会说中文?!”

“当然”

噗嗤。。。

这回可是轮到后面的懿静放声大笑了,那被酒吧灯光映红的脸颊犹如盛开的一朵桃花一样。

“不知道能否赏面跳支舞?”

莱克似乎也被懿静这娇笑的模样吸引了注意力,接着欠身一伸手,向懿静发出了申请。

“好啊”

这会懿静可是再也没了之前的束缚和不自在,反而还隐约觉得自己一切尽在掌握了,不论是酒吧、环境、还是眼前的这位帅哥。

“喂喂喂,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啊”

小美气鼓鼓地努着腮帮子,带着几分嫉妒又带着几分调侃地冲懿静说道。

“谁是我男朋友的选择权在我,况且就是处朋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哪像你,已经被一纸婚约限制住喽”

不说这话还好,小美听闻恶狠狠地一屁股坐回了座位。而懿静则在众多女性的嫉妒目光之中,优雅又自然地同莱克牵着手,向舞池中央飘去。。。

~~~~~~~~~~~~~~~~~~~~~~~~

世界这个词很奇妙,它可大也可小,每一方小天地都可以称为一个世界,而浩瀚无垠的宇宙同样可以称为一个世界,甚至每个人脑中,也都存在着一个想象中的世界。

有时候你眼中的世界,所有人眼中的世界,可能只是一个存在于表面的世界,在这暗流涌动的表面之下,又有一个阴暗到无以复加的世界,两个世界相互交至,错综复杂地影响着每一个人。可能你看似平静的身边,此时正在暗流涌动,可能这看似和平的每个坐标,都埋藏着极度不稳定的因素。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会影响我们脑中幻想而出的,那个最美好,又最向往的世界,那个永远都不可能存在的第三世界。

初春的雨下的不急也不慢,就这么懒洋洋地斜在窗户的玻璃上,在慢慢滑落而下。

玻璃的另一端是一双深邃的丹凤眼,和一具挺拔的身躯。张子尘这几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但也仅限于是简单的挪两步,像这样在原地站一会还是没问题的。

“怎么样尘子,感觉好一些了没有”

一个自带神秘感的身影从病房门口飘了进来,拉过椅子,稳稳坐到了过道和大门视觉死角的地方。

“哦,感觉没什么问题了”

张子尘一回身,正好对上了阿凉那双朗星一般的眼睛。

“既然没什么问题了,你小子就别老琢磨在这赖着了,看上人家小护士了还是怎么着,妈的,这费用老贵了”

“也是,现在住个一天医院,又是这种高级病房,再加上用药看护费,怎么着一天也得小几千块?”

“废话!你还挺清楚的啊”

“是啊,话说起来,我这感觉顿时又不好了。。。”

只见张子尘一扶窗台,慢慢悠悠地弯着腰,往床上一步步地蹭了过去。

“你他妈少来啊!怎么着?还让老子伺候你一下”

“哎不用不用不用,那么客气干嘛。。。”

一看阿凉要起身,张子尘急忙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接着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阿凉在一旁又笑着骂了两句,这才换过脸色,有些凝重地看着窗外稀稀拉拉的雨点。

“阿巨和苏灵,我还是没有查到他们在哪”

“这个不用担心,既然是那个帅哥护送的,肯定没有问题,他们两人,现在肯定也还在修养”

说到阿巨和苏灵,张子尘也是格外地担心,不过还好之前和孔曲交谈的时候,得到了一个还算是宽心的答复。

“有件事情,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门萨的事?”

“没错!”

有时候两人之间的交流,真的不用多费什么口舌,这边想说什么,那边就能本能一样的知晓了。

“木寺常人、戴宸竹、布拉德、赛林朵、尼尔森,这五个人里,你觉得突破口在谁身上?”张子尘默默地念着这五个名字。

“五个人已经死了四个,你说的突破口是什么意思,我倒是一直在想之前发生的每个细节,不过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门萨俱乐部之中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阿凉曾经不止一遍地回想过每一个细节。

“由于你我的存在,木寺常人费尽心思掩饰的这所谓尼尔森报复杀人事件,其实根本就站不住脚。如果他只是想杀人,那他的目的和动机又是什么?如果他想掩盖这一切,那把你我拉进局中又是作何解释?门萨俱乐部似乎只是他的一个利用工具,那这个工具的用途到底是什么?”张子尘的目光如刀,刀刀都扎在所有谜团的关键位置上。

“尼尔森。。。”

脑海之中灵光一闪,阿凉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没错,就是他!”

张子尘咧嘴一笑,接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一双丹凤眼之中的精光大盛。

“帮我查一查他,顺带也查查其余四人的资料”

~~~~~~~~~~~~~~~~~~~~~~~~

欢乐人间一楼的舞池,向来都贴着劲歌热舞的标签,但这会儿dj却放起了慢摇,凭借一己之力,生生把整个大厅的节奏带的缓慢了起来。

“不知道你来自哪个国家呢?”

但这慢摇,懿静却格外地喜欢,因为晃着晃着,那拉着莱克的手就更亲密了,慢慢地,从拉手到拥抱,最后懿静慢慢把脸贴在了对方的胸膛上,肆意地让小鹿乱撞一样的心脏感受着对方那无与伦比的魅力和男性气息。

“美国,不过姑娘,你心跳的很快,难道是因为紧张吗”

莱克就是有这种魅力,可以把对方的紧张和窘迫在无形之中化为虚有。

“当然啦,我是第一次被别人邀请跳舞”

“看来我还要感谢那些不开眼的男人,给我这个荣幸了”

甜言蜜语自然杀伤力十足,尤其还是出自这种魅力十足的男人口中。懿静的脸蛋一红,不知不觉在莱克的胸膛上贴的更紧了。

“听说,你有男朋友了?”莱克低着头,在懿静的耳边轻轻吹着气。

“。。。嗯。。。”

感受着致命的耳鬓厮磨,懿静更加情迷意乱了起来,虽然心中在不停地埋怨小美那棉裤腰一样的嘴,但有关男朋友的这事,还是扭扭捏捏地承认了。

“那还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

“我喜欢中国,更喜欢这里,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甚至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乡。我在这里什么都有,唯独就少一个家”

莱克的中文字正腔圆,伴着他那低沉的嗓音,甚至让懿静有种放弃一切,托付终生的念头。

“哦。。。”

不知道心里这会儿是个什么滋味,是心疼?是后悔?还是疯狂?反正懿静现在格外不好受。

“时间也不早了,谢谢你陪我跳舞,我该走了”

莱克轻轻拍了拍懿静后背,抱着其肩膀,温柔又深情地说道。

“那。。。那。。。”

慢摇的舞曲此时又换成了劲爆的音乐,两人的身影捎带着懿静那说不出口的话一起被淹没在了山呼海啸的人群之中。

话五 对弈伊始

啪。。。啪。。。啪。。。

病床侧面的小桌上,黑白子正在不间断地跳跃而上,那一块块小方格就像束缚着所有人的世界,你再厉害,再高超也不可能跳得出去。

然而张子尘却乐在其中,只见其一手抓着一把白子,一手抓着一把黑子,正在左右开弓地往棋盘上点着。

“那是想往这走,这步过后,这儿,这儿,这儿,只能往这里落了”

“子尘!大夫让你坐这么久了吗?怎么还玩上了,不是告诉你要放松,要多休息吗”

病房门外此时出现一个妖娆的身影,那精致的鹅蛋脸上有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此时正美目炯炯地盯着张子尘。

其实这银铃般的声音还没到,张子尘就已经把两手的黑白子扔了出去,一边搓着手,一边傻笑着。

“小薇你来了哈”

“你这是在自己和自己玩吗?围棋?”小薇把水果放下后,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棋盘来。

“五子棋,五子棋。。。像围棋这种高深莫测又费时费力的东西,我哪会去”

“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

即便这样,小薇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确实是憋坏了,竟然都能自己和自己下棋了。

“对啊,没啥好奇怪的吧,用自己的思路封堵自己,这才能下出出其不意的好棋来,再说了,和别人下五子棋一点挑战都没有”

张子尘却对小薇的嘲笑不以为然,有时候,有的感受只有高处不胜寒的人才能说得清。

“哎呦,这么厉害啊,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水平”

。。。

五局过后。

。。。

十局过后。

。。。

“好吧,确实五子棋没啥意思,我去给你剥一个丑柑”

小薇一甩棋子,甚至连棋盘的小方格都没有再看一眼的欲望了。

“下回出门的话,能和你们宿舍的一起最好,如果需要单独出来,尽量还是不要选择私家车或者出租,公共交通会好一些。尽量不要在人员稀少的地方驻留,随时留意着身边可疑的情况”

“子尘。。。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sjz最近的治安情况不太好,你一个女生,家又不在这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后面的半句话被张子尘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自己深陷沼泽,甚至已经影响到了身边的每一个人。阿巨、阿凉这自然不用说,甚至苏灵还因此遭受了非人的对待,差点把命搭上。如今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牵扯的东西也不是自己一个小混混所能左右的。如果事件再不停止地发展下去,那么下一个遭殃的,很可能就是。。。

丹凤眼中的精光一闪,伴随着思维运转,张子尘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满脸询问表情的小薇身上。

“我?你呀,你就管好你自己吧,真的是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总之就是把自己弄得都是伤。。。”

“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小薇以为张子尘在和她开玩笑,却没想到对方是抱着这么认真的态度。那刚刚露出的微笑,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弄得僵硬了许多。

“就是我刚才说的”

“好。。。”

“一定答应我”

“嗯,我知道了”

~~~~~~~~~~~~~~~~~~~~~~~~

懿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欢乐人间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出租房,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地晃到了门口。

此时时间已至正午,直到懿静晃到了出租房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没带钥匙。

可即便是这样,懿静依旧打不起精神来,刚抬手想敲门,却发现自己连敲门的欲望都没有了。。。

吱呀。。。

就在懿静刚想离开的时候,出租房的房门直接从里面打开了,裹着围裙的小齐满头大汗,这会儿正使劲擦汗呢。

“感觉就像是你回来了,咋不敲门呢”

“你。。。你怎么没上班?”

懿静呆呆地看着门里的小齐,却怎么也重合不上那个英俊挺拔的身影。

“这不是看你生气了吗,我就请了一天假,这不是给你做了一桌的你爱吃的,就等着你回来给你请罪的”

看着女友回来了,也不怎么生气了,小齐心里顿时心花怒放了起来。先是急忙道着歉,然后侧身把懿静捧回了屋里。对于小齐的动作,懿静既没阻止也没顺从,就一直面无表情的,好像根本没感受到一样。

“亲爱的,别生气了,之前都是我不对,你先桌子那坐会啊,我这最后一个硬菜马上出锅”

把女友捧进来安顿好了,小齐又风风火火地杀回了厨房,一顿叮当过后,这才举着一盘排骨重新现身。

即便这满屋的菜香,还有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但此刻在懿静看来,都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而已。

“怎么了亲爱的,不饿吗?好歹吃一点,要不菜就该凉了”

如果小齐是那种可以随便洞悉别人心思的高手,那他在两人之中的地位可能也就不那么被动了。

“亲爱的?亲爱的!”

只见懿静面前碗里的饭菜都快和小山一样了,但她依旧在望着前面,呆呆地出神。

“哦哦”

“亲爱的,还在想彩礼的事?你放心,我这边去想办法,肯定让你和你家都满意了”

“彩礼?什么彩礼?”

“嗯?就是咱结婚,给你的彩礼钱啊”

“哦哦哦。。。”

就连两人之间最焦灼,火药味最浓的话题,此刻也丝毫提不起懿静的兴趣来,只是默默地低头夹起一块排骨,再次楞出了神。

这会儿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情况不对了,要说小齐最怕的就是这个。就算两人之间吵架,吵吵两句,自己还能接受,唯独这个爱搭不理,漠不关心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倒是说话啊”小齐顿时就急的失去了方寸。

“嗯?没什么事啊”

“怎么可能啊?到底是因为什么亲爱的,是因为彩礼吗?要是因为彩礼,你的要求我全都答应你。昨天晚上你不是去小美家过夜了吗,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齐这会儿是一点主心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劲儿的自责,自责当时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为啥非要吵架,为啥她跑出去还不拦着她,人家的那点条件,自己先答应了不就得了,钻的是哪门子的牛角尖。。。这下子完了。。。全完了。。。

“最近我先回我妈那住”

别看懿静表面上呆呆的,内心里面也实际是复杂到了极点,不过这所有的复杂和情愫,都是因为一个人而生的,显然。。。这个人并不是小齐。

“不行!你不能走,话还没有说清,你哪也不能去!”

一听女友要走,小齐就如同炸了毛的鸭子一样,疯狂地咆哮了起来。

也就这一嗓子,可算是把懿静稍稍拉回了现实,但回归了现实,才是一件更为恐怖的事情。

“你冲我吼什么吼!你再喊一个我听听?!”

“我。。。!”

“你什么你!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丢人背性到家了”

这会面前的小齐已经不能算作一个完整的人了,而是被懿静分解划分成了一条条能进行对比的条件。接着这幻化出的每个条件,都被自己心中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击得粉碎。

懿静甩开饭碗,抄起自己的包,再次嫌弃地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遍小齐。不知为何,这宠着惯着自己好几年,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好几年的男人,现在看起来竟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排斥。

“小静。。。小静。。。你不能走。。。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

小齐越是这样,懿静脸上的嫌弃就越盛。当一个女人铁石了心肠要干一件事的时候,那才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咣当!

当出租房的门被狠碰上后,小齐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了桌前,那一桌本来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此时已经冰冷异常了。

~~~~~~~~~~~~~~~~~~~~~~~~

“看来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一个中年人正拿着电话,一脸漫不经心地说道。虽然说的是中文,但夹杂着异国的强调,让人听起来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而且总算是来了点能看的手段”

“下一步需要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个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再一个就是务必要把这游戏玩起来,要不然就太让我失望了”

中年男人在沙发上换了换翘起的二郎腿,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不过,其眼中流露出的精光,是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根本遮挡不住的。

“。。。是”

电话那头言语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这位中年人低沉地说着。

~~~~~~~~~~~~~~~~~~~~~~~~

“哎,程泽,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市公安局办公大厅内,孙可此时刚放下手头如山一样的文件,正抬头好奇地打量着刚刚回来的程泽。

“我?打个电话啊”

程泽迅速摁灭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兜里,接着若无其事地走到了自己办公桌前。

女生的心理真的有的时候是有些怪异,就连孙可自己都这么认为。有时候敏感到会留意对方任何的一个小动作,又有时候可以大大咧咧地什么都不在乎。就比如说现在,自己就特别想知道刚才程泽在给谁打电话,说了些什么。虽然很可能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就是莫名其妙的特别想知道。

“怎么了,打这么久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话刚传过来,程泽下意识地用手一捂裤兜里的手机,接着也是面露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孙可。

“没事啊,怎么了小可,工作时间就想查岗了?”

“我。。。瞎说什么你。。。”

就是啊。。。我这是在干什么。。。孙可瞬间被弄了大红脸,一双提溜乱转的大眼睛赶紧四下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到自己,不然就丢脸了。

程泽倒是在一侧偷笑着,看着对方这窘迫的模样,心中的情愫借着风势又长高了许多。

话六 情迷意乱

有很多人不明白,夜店到底哪里好,那么吵闹,那么糜烂,那么鱼龙混杂,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偏偏爱上去那里;但也有很多人不明白,夜店已经渐渐成了这些没有寄托人们的精神场所,就如同一个图腾一般,神圣了起来。

这几天欢乐人间之中,多了一道身影,在相同的时间段,穿着同样的衣服。进来以后,既不交际,也不跳舞,只是坐在吧台上,点一杯白俄罗斯,一喝就是好几个小时。

今天也是如此,她从一进门就直奔吧台这边,坐定之后,就呆呆地愣起了神。

“你好,这是那边先生送您的。。。”

就连吧台的酒保对她都熟悉了,来这就是自己点酒慢饮,不说话也不搭理那烦人的搭讪。以至于后来,再有人点酒送来,酒保就默契地放在她旁边,索性不再说话了。

虽然每天的情况都是如此,但每天献殷勤的人却一拨又一拨,以至于她每天离开的时候,旁边的吧台上都得放个四五杯姿态各异的鸡尾酒。

吧台的灯光昏暗,白俄罗斯的层次分明又虚幻,长时间盯在水晶杯上,就感觉整个世界都缥缈了起来,至少对于懿静来说,是这样的。

“你好。。。”

背后再次传来一声来自男人的搭讪。

懿静就根本不想回头,或者说,从思维上就本能短路地拒绝了这种令人厌烦的搭讪。

因为每天这样的搭讪都数不胜数,一开始懿静还能配合似的回头打量打量。但越打量,心中的那道身影就现实的更加清晰,自己心中的那种感觉就更加炙热,以至于后来,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懿静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那指针再次来到了一点的位置。

呼。。。

心中那最后一丝的耐性被磨光,懿静索性将杯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准备离去。但就刚刚下座的瞬间,转身抬头,背后搭讪的那道身影依旧直直地矗立在那里。

“我们又见面了”

双眼对焦而出的影像,这回完美地和自己心中的那个影子重合。。。对!就是他!让自己神魂颠倒又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这。。。这是真的吗?!还是自己喝多了?

当懿静抬起自己颤抖的手掌,印到对方的胸膛之上时,那汹涌又委屈的泪水,这才夺眶而出。

“莱。。。莱克。。。”

~~~~~~~~~~~~~~~~~~~~~~~~

看着自己的伤口慢慢愈合,确实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强大。这么深,这么大的伤口,怎么就慢慢地长住了呢?这新肉怎么就痒痒地翻出来了呢?

张子尘慢慢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坐在床边,一次又一次地慢慢感受着全身上下的每一条肌肉的力度。

“总算。。。总算是恢复了啊。。。”

这段漫长又枯燥的时间,其实给了张子尘一个很好的缓冲区。之前的事件漩涡太多太复杂,一个接一个几乎令自己应接不暇,而在这段清闲的时间里,自己也正好有时间好好整理整理过往的每个线索和每个细节。

推敲和逻辑这段时间在张子尘的脑中如同卷起了一阵骤雨般的风暴,很多支零破碎的细节和线索,似乎都被串联在了一起。但这些还远远不够,现在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冰山的一角,接下来每分每秒之内会发生的,才是重中之重,才是真正通往谜题的钥匙。

以前自己将其看成麻烦,看成如同泥沼一样的漩涡,但此刻,张子尘更愿意将其当成一种使命和担当。因为这一切,都需要自己去解开,这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探索。

虽然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在思维的对决上,自己可从来没有怕过谁!

窗外阳光剥开乌云的阴霾,直直地射进病房里,已经有些霉气的病床瞬间就被晒出了太阳的味道。

张子尘缓缓起身,背后沐浴着阳光,大步流星地冲门外走去。

“十二床的病人,你还没有办理出院手续,现在还不能离开”

刚想扭头离开,护士站的小护士一嗓子就差点把张子尘身上的伤口再次崩开。

“哦哦哦。。。抱歉。。。”

~~~~~~~~~~~~~~~~~~~~~~~~

“那天不是和你说好了吗,等我过来以后再帮你收拾东西,怎么这么不乖,就着急这一会啊”出了医院的大门,小薇正埋怨着张子尘。

“小薇,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出来尽量选择公共交通工具,不要打出租车,而且一定要选择人员密集的地方走,像医院后面的那条小路太危险了。即便和你们宿舍的一起去商场,耽误了会时间,那也不用着急,毕竟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张子尘根本就没有在意小薇的埋怨,反而紧锁着眉毛,反过头埋怨起小薇来。

“你怎么知道我打出租车过来的,难道刚才你从窗户里看见我从小道过来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和舍友去商场耽误了时间”

好久没有从小薇的脸上看到这种惊讶的神情了,但即便是这样,张子尘也丝毫高兴不起来。

因为自己周围潜伏的危险真的太多了,真的不知道下一秒就会有什么样的人,或者什么样的手段找上小薇。痛苦的前车之鉴自己已经受的够够的了,要是小薇真的再出点什么问题,那就真的痛不欲生了。

“你没有注意到,你的裙摆右下角有崭新的压痕,压痕周围还带着未掸去的尘土,这应该是你上车后,关车门时,不小心被车门夹住造成的;你左肩膀上有几点锈迹,这应该是出租车中间的铁栏生锈后你不小心蹭上的,所以你肯定是坐出租车来的。医院后面小道上有段路的水泥还没有铺好,也正因为这样,你的高跟鞋上沾了些新鲜的泥土,所以看出你是抄小道过来的也很简单。还有,你包里露出的那个小包装袋的角,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某个化妆品品牌的吧,据我所知这个牌子好像只有先天下里才有;你的时间观念很重,如果你自己去商场的话,肯定不会耽搁时间,所以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你和你舍友们一起去的商场,最后时间紧张,你连宿舍都没来得及回就直接打车来了医院,甚至还抄了后面的小路”

张子尘说罢,一双丹凤眼一转,落到了小薇手提的包上。

“这是送我的出院礼物吗?”

“讨厌死了,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小薇,你千万要听话,这样真的很危险”

“哎呀,哎呀,我知道了老爷爷,真是的,人家好心去给你买个礼物,还被你一顿埋怨的”

小薇撅着小嘴,把手中的礼物往张子尘怀中一塞,接着假装生气一样地哼了一声。

“不是小薇,你听我。。。”

“哎呀!好啦!我听话就是了,子尘你怎么总把自己弄得和神秘的老先生一样,好像我身边时刻都充满着危险一样”

一看张子尘还想再继续下去,小薇娇嗔着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头。

“嗯。。。”

如果再说,张子尘也担心有点不合适,这样反而还容易引起对方的疑心。

“再说啦,要是我遇到危险了,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小薇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前面,背着手一转身,满脸笑容地冲张子尘说道。此时的阳光正好泄在小薇的发梢,甚至把她的整个笑容都染成了金黄色。

“嗯”

这突如其来的美好,让张子尘看得有些发愣。

“就嗯啊,就嗯啊,这么敷衍我,太伤我心了”

“我当然会去救你,不管什么样的危险,我都要把你救出来,就算搭上我的。。。”

“讨厌啊你,快呸呸呸!”

女人好像对这类的事情格外敏感,刚才还笑呵呵的小薇一听张子尘的话,立马跳过来,轻拍着他的肩膀。

“嘿嘿嘿!”

“呸呸呸!”

“垒垒垒!”

“讨厌,我说呸呸呸,快点!”

“呸呸呸。。。”

“大点声!”

“呸呸呸!”

“这还差不多,下回你要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

~~~~~~~~~~~~~~~~~~~~~~~~

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总部。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要看到的就是结果(英)”

办公室中,一位身着美国军装的将军正对着面前传输设备厉声下着命令。

“。。。”

“我只知道,之前整个cia被人狠狠打了脸!三号,我再重复一遍,结果!我只要结果!让别的一切都见鬼去吧!(英)”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只见将军的语气顿时冰冷到了零度,毕竟那长期掌权者的气势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

“好,有些事最好是这样,你说呢,三号?(英)”

~~~~~~~~~~~~~~~~~~~~~~~~

“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唔,只是我的一个资金顾问,我的资产都是交由专人打理的”

莱克光着身子将手机放到一旁,就这么站在床边,深情地打量着床上的懿静。

春宵的一刻值千金,尤其在这雍容华贵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将其衬托的更加美好和迷乱。

“你真的好厉害。。。”

懿静此刻全身毫无力气地侧卧在柔软舒适的超大床上,脑中还在回想刚才那一番云雨的滋味。

“都怪你太迷人了”

莱克上床拖起懿静的下巴,轻轻将嘴角边迷人的微笑递进了对方的嘴里。

“可。。。可我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男朋友”

嘴上这么说着,但懿静的每一寸表情却没透露出丝毫的懊悔。

“男友毕竟是男友,如果他能给你更好的,我会祝福你的”

“当然不能,当然不能。。。”懿静这深怕莱克对自己的话产生误会,立马出言解释道。

“我也相信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莱克那深邃地如同大海一样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爱慕之情,两人之间这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情愫,沉甸甸地压得懿静喘不过气来。

“可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我没有一点配的上你的”

“baby,不要这么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没有谁生下来就是低人一等的,谁都有追求美好的权利”

“可。。。可我。。。”

懿静此刻就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娇滴滴的小女人,虽然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可那毕竟是一个梦想。当遥不可及的梦想突然成真时,反而会让人觉得格外不真实。

“不要多想baby,这是我的车,可能太过于男性化了,不过先当做一个代步工具,这里能买到的车你随便逛,看到喜欢的了和我说,我买给你”

莱克说着,将床头柜上的法拉利车钥匙递了过来,随意地放在懿静手中。

别说这高档精致的法拉利车钥匙,就连这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懿静也从来没有体会过是啥滋味。

“我年龄也不小了,下一步我准备带你回美国,先结婚拿上绿卡,然后顺便见见我父母”

“这。。。这么快。。。会不会不好。。。”

懿静已经要被莱克这狂轰乱炸的诱惑炸晕了,躺在床上甚至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既然我爱你,你也爱我,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接受上帝的祝福?在爱情面前,什么都是苍白的”

轻声细语的誓言说得格外坚定,莱克所说的每句话都字字命中懿静的要害。

“我喜欢中国,你的家也在这里,等从美国回来,你挑个喜欢的地方,我们买一栋别墅,然后呢,就会有很多小孩子从你的肚子里跑出来了”莱克说着,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懿静的小肚子上。

“坏蛋!哪有那么快啊”

此时此刻,懿静算是对莱克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真真正正将自己的身心和一切完全交给了对方。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试问卸掉所有防备,又把自己送得完完全全的女人,怎么不做一个傻子呢。

话七 情报

夜晚降临,华灯初上,sjz也披上了一层光鲜明亮的黑色外衣。外衣每个明亮的点缀之下,似乎都隐藏着一个故事,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故事。

yh区,一高档西餐厅内。

“既然咱们人齐了,那我来说几句”

一名西装革履,举止优雅的男子举起了手中的高脚杯,拿着叉子轻轻敲打了几下。

“每年咱们都聚,每次的人也不多,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老人,所以我说话也就不见外了”

长长的餐桌周围,围坐着十七名穿着各异的男女,其实不光穿着,神情、打扮、举止,甚至连年龄的跨度都格外的大。

“这回在咱们sjz举行的考试,通过率格外的低,虽然有那么一小批通过的,但还全是外省的。各位也看到了,聚会的依然是咱们几个,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就都是咱们几个了”

为首说话的这位叫张梦,正是之前在sjz门萨考试中,担任主考官的男子,也正是他将机票和门萨黑1卡交给了张子尘和楚年。

“不对啊梦哥,我可是听说了,咱这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有一胖一瘦俩男的,不仅试卷答得飞快,准确率极高,好像他们还做了什么备用试卷”

梦哥旁边坐着一位岁数不算小了的女人,也是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擦着厚厚的粉,喷着刺鼻的香水。

此女话一出,全桌所有人几乎都吸了一口冷气。正式卷答得飞快?这么说是答完了?还准确率极高?备用卷是什么意思?自己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备用卷这一说。

梦哥先是斜眼瞥了女人一眼,接着心里暗骂了两声后,才出言解释道。

“我之前也不太了解,毕竟sjz这种小地方,有人申请考试还是头一回。不过小乔说的没错,这回确实出现俩男的,答题答得挺快”

一看这话坐实了,餐桌之上又是掀起一阵小声的议论,不过坐在桌子尾端,一名胡子拉碴的男子却是始终一言不发,目光直直地打量着张梦。

“但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在考试前就接到了上面的指示,说这次考试中,会出现两名类似这样的人,让我特别留意。这两人一旦出现,不仅要单独叫出来,还要用一套备用试卷来试试他们”

“梦哥,你说的上面的指示是?”

“当然是门萨高层的指示了”

梦哥说到这里,脸上骄傲的神情再也掩饰不住了,毕竟自己是hb这个区域,测试分数最高的,也正因为这样,自己才得到了门萨俱乐部高层的青睐。

不过他的话也是只说了一半,确实是有门萨的高层联系了自己,而且还邮寄了包裹过来。要求他在特定的时间,将包裹之中的机票和门萨黑1卡毕恭毕敬交到两人手上,但这后面的话,张梦却只字未提。

其实也没啥好提的,本来自己以为这门萨俱乐部、门萨的考试算是最后一小块净土了,是严格公平公正公开的,却没承想,这世界上,哪有那么绝对乐观的事儿。上面的招呼都打下来了,那有大背景的俩人也就走走过场而已,再说了,哪有那么妖孽的人,最起码在自己这地界上,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哎呦!梦哥,你看这话是怎么说的,下回有这种事情了,可想着带妹子开开眼界,就算咱这再不济,在测试中的分也不低呢”

小乔一听梦哥的话,那是不疑有他,因为他所说的,也和自己得到的情报吻合。尤其是听到门萨的高层人员曾经联系过张梦,小乔的眼里更是婪光四射。在sjz这小破地方,就算成了门萨俱乐部的会员,不去参加门萨世界级的聚会,能接触到什么人?能趟出什么路子?要想玩出点名堂,

就得往上混,最起码混进大都市的圈子才行。

“不过,好像那俩人的试卷都是满分吧”

就在小乔意淫到正美好的时候,一个生硬的声音,从桌子尾端缓缓传来。

“大辉,你这让我怎么说呢,在全世界范围内,门萨的最高分才多少?门萨的通过率是多少?怎么可能sjz一下就出来俩,那么妖孽的直接二十分钟拿了满分?那智商得多少?讲道理吗,想想你觉得可能吗?”

这一连串的发问,虽然是对坐在尾端的胡子拉碴的大辉说的,却很意外地说服了桌上的所有人。

“辉哥,咱对这些也不好过多评论,毕竟是高层的事情。照我看,咱们还是向梦哥这多取取经,多交流交流,看看怎么能更上一层楼不是更好吗”

众人之中,小乔是有名的交际花,虽然一脸的胭脂俗粉,一笑褶子里也乱掉渣,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她在众人之间游走的游刃有余。

“嗨,说这么客气干嘛,取经可谈不上,不过咱们这个小团体还是要多加交流的,维特儿,上菜!”

伴着不西的西餐,十几个人也算是如火如荼地展开了交流,不过众人所交流的内容,似乎都和脑力开发、智商提高,没任何的关系。之前大辉的那句话也顺利地被众人忘到了九霄云外,毕竟和现实无关的东西,谁愿意去过多关注。

大辉孤零零地坐在桌子尾端,不说话,只顾低头吃着。身边众人似乎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毕竟这座位的排序,是按照门萨分数来的。

“不过众位,这回我去厦门参加全世界聚会的时候,可是打探到点秘密”

这才是张梦召集这次聚会的目的,不为了显摆,谁愿意没事瞎瑟搞什么聚会,还不够挑费的。

“哦?是关于什么的?门萨吗?”小乔瞪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又崇拜地看着张梦。

“当然”

要的就是你们这些土包子的这个反应!就在其余人也随之将好奇目光甩过来的时候,张梦反而慢慢悠悠地卖起了关子。

只见他先是切了一块牛排,然后慢慢砸了一口红酒,带着专业品酒的表情和姿势,狠狠拿了一把。。。那优雅大气又高深莫测的表情,是真的让小乔有点崇拜了。

“哎呦,都是自家人,梦哥你就快说吗”

“哈哈,和大家开个玩笑而已,其实说来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只是。。。八卦?”

正低着头慢慢用餐的大辉此刻手上的动作一顿,也将目光扫了过去。

“梦哥,你话都说到这了,八卦咱也乐呵乐呵啊,倒是要看看,那什么世界级的门萨聚会,到底有啥好的”另一个座次稍靠前的男人出言道。

张梦再次看了看在座各位的表情,这才心满意足地打开了话匣子。

“门萨的创始人,罗兰德贝利尔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啊,他不是在好多年前就死了吗,那会门萨好像还专门为此举办过全世界范围的哀悼会”

“没错就是他,不过他还有个孙子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这会不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了过来,梦哥甚至感觉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毕竟憋了半天的大招,就为了让这帮孙子们高看自己一眼。

“你要说老头一生未婚,然后突然蹦出个孙子要分遗产,这还八卦点”

不知谁的话一出,顿时把张梦弄了一个大红脸,餐桌之上顿时也一片大笑,可能在别人看来,这聚会的乐趣就在于此吧。

“尼尔森贝利尔,是他的孙子!”

虽然没看到是哪个王八蛋说的刚才那句话,但张梦在心中早就把他祖宗十八

代骂了一个遍。

“你!你说什么!”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大辉瞬间从餐桌尾端弹坐而起,那一惊一乍的劲头把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吓了一跳。

虽然梦哥也被吓了一跳,但此刻他需要的就是大辉这种二百五又没见过世面的劲头来配合。

“没错,这世界上最强的黑客尼尔森,他的姓就是贝利尔,他也是门萨创始人,罗兰德贝利尔的唯一孙子”

“那个全世界唯一敢用自己真实姓名的黑客尼尔森?号称一人就可以击溃英**情六处,甚至被全世界所抵制的狠人?”

经过小乔这么一解释,在座的众位才恍然大悟,原来创立门萨的老爷子,后辈竟然干起了黑客。

“这是在厦门,和我同坐一个圆桌的英国哥们和我说的。嘿。。。这个尼尔森还真是丢尽了他爷爷的脸面,干什么不好,去当什么黑客,就算技术再高有什么用,一辈子也见不得光。拔了网线还不就是一食不果腹的丝?还不是被全世界人人喊打?”

梦哥在调侃尼尔森的时候,犹如在谈论一只过街老鼠一样,蔑视又不屑,仿佛自己早已化身为那个可以在路边随意投下一两个面包渣的上帝。

“到头来门萨还不是要靠我们来撑门面,吼吼吼,他爷爷要是知道了孙子这德行,还不得被气活过来”

“哈哈哈。。。”

就在众人肆意八卦调侃的时候,大辉那不大的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直线,其中四溢的精光顿时流淌而出。

“抱歉众位,家里突然有点急事,先走了”

后面的甜品还没有走完,大辉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一起身,摸了摸满脸的胡茬。

不知道是大辉的声音太小还是怎么着,满桌的人基本都没搭理他。当大辉的目光递到张梦跟前时,对方才敷衍又嫌弃地打量了他两眼,然后默默地点了点下巴。

“嗯,既然有事那就不强留你了,不过路上小心”

听着对方那温暖又宽心的话,大辉头也没回,直接拐了个弯,向门口走了出去。

在拐弯转身的一刹那,大辉那不大的双眼顿时变得如同两颗朗星一般,光光闪闪,夺人心魄!一层带着神秘色彩的迷雾顿时也围绕在其周身,让人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就在大辉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时,一个口喘粗气,慌慌忙忙往门里跑的人正好挡住了大辉的去路。

“哎。。。你。。。你是?!”

~~~~~~~~~~~~~~~~~~~~~~~~

呜!!!呜!!!

从来都不敢想象,汽车的引擎声也能好听到如同华美的乐章!难怪有那么多男人嗜车如命。

懿静坐在法拉利458里,双眼之中满含这泪水。开心?兴奋?美梦成真?如梦似幻?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真的说不清,总之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颤抖地不能自已,虽然这款奢侈的法拉利跑车自己根本叫不上名字来。

两年前懿静就考到了驾照,但也就只是考到而已,根本就没再开过驾校以外的车,整天除了电车自行车,就是自行车电车,再高档点也就是开开小齐的电摩。

懿静也幻想过,有天能买一辆车,不用太好的,哪怕是贷款也行,自己也过过这开车的瘾。可谁能想到,自己不仅开上了车,还开上了。。。跑车。。。还要去美国。。。绿卡,别墅!!!猛烈的心跳甚至砸的胸腔都隐隐作痛,懿静心中的澎湃难以控制,脚底下不自觉地使了下劲。

呼!!!仪表盘的指针瞬间飙到了一二零!

与此同时一同飚上来的,还有那虚假又繁荣的阶级感。。。

话八 意外

sjz,yh区的一个高档西餐厅内,靠近大门走廊上。

正在疾步如飞的“大辉”就这么恰巧不巧地碰上了刚进了大门的。。。同样是疾步如飞的。。。大辉。

“你!你是?!”

刚进门的大辉这会儿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今天张梦安排了门萨聚会,早就通知到自己了,谁知道自己刚准备出门,车就出了问题,自己这又把救援的叫过来,折腾了半天才知道是电瓶的电跑光了。本来就卡着时间点出来的,这一折腾时间自然就晚了,再加上路上堵车,自己这玩了老命一样的才跑了进来。

可这刚进门。。。对面来的这位。。。怎么好像和自己长得一样?累眼花了还是这儿有个镜子?

要说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作为本尊来说,反应还真没旁人来得快。一个是因为自己的模样在脑海里有选择性的遗忘,再一个也因为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僵持在了走廊上,大辉瞪着不大的眼睛一遍又一遍打量着对面的“大辉”

衣服一样。。。体型也一样。。。模样也一样啊。。。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哦不对不对,眼睛不一样,我眼睛是不是小一点。。。

两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大辉还一脸蒙逼的在原地不知所措,可这周围围观的人却似乎都看出了门道。

“双胞胎?”

“这俩人怎么一样的。。。”

“真是奇怪了。。。”

。。。

顿时周围的议论声骤起,甚至连餐厅领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大辉”眼睛一转,接着快步走到大辉近前,攒足了情绪冲其重重地哼了一声。

“怎么才来?聚会都快结束了,张梦他们都等着呢,还不赶紧进去!”

“哦。。。”

没等对方再继续往下说,也没管周围人的目光,“大辉”丢下这句话后,一侧身直接推开门扬长而去。

“哎!你这。。。”

大辉依旧处在大脑短路的状态,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还真不是那么好联系的。不过对方的一句话可是提醒了自己,这门萨的聚会可是都快结束了,什么也不如这事重要啊。

“谢谢啊”

冲着门口撂下一句感谢之后,大辉又继续风风火火地往餐厅里面跑去。

众人聚会的位置就在一拐弯的地方,大辉看到了桌子尾端的空座,拉开凳子,一边道歉,一边自顾自地坐了进来。

“抱歉啊梦哥,抱歉啊各位,实在不好意思,车出了点问题,迟到了”

一边喘着大气,一边低头道歉的大辉突然发现,这餐桌之上,好像有点鸦雀无声。。。再抬头一看,这会三十几只眼睛全都盯在自己的脸上,那感觉就像是在打量一个神经病一样。。。

~~~~~~~~~~~~~~~~~~~~~~~~

在出租的平房内,小齐可算是经历了自认为人生中最难熬的阶段,自己的初恋女友,也是自己下定决心一定要娶到手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这种变化不仅让自己心寒到心灰意冷,更致命的是,这种变化真的让人迷茫,让人恐惧,让人不知所措。

女友回娘家的这两天,小齐根本就没了上班挣钱的心思,挣钱给谁用?挣钱能顶个屁用?自己连自己的女友都留不住,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就这么几个颓废又没出息的想法整天在小齐脑中盘旋,但即使想到脑仁发

麻,他也根本想不出任何答案。

呜。。。呜。。。

这时,窗外汽车轰鸣声突然打断了小齐的思绪,倒不是因为这声音有多大,而是连小齐这种对汽车一窍不通的人,都能听出窗外停的这辆绝对是高档的好车。

就在车熄火了没一分钟的时候,小齐面前的房门上就传来了欢快的敲门声?

“嗯?找我的?”

这种破旧的小区里,可从来没来过什么高档的车,况且这车主看意思是来找自己的?谁啊这是?小齐也顾不上整理自己的什么形象,就这么颓废地开开了门。

“亲。。。亲爱的?”

当看到懿静从门后出现的时候,小齐心中顿时欣喜若狂了起来。自己的女友回来了,看状态还不错,容光焕发的,肯定是原谅自己了!

如果说人卑微到了一定的境界,那本性就真的要持续卑微下去了。小齐这会把别的一切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心里面只剩下犯错后的愧疚了。

懿静是真的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气色好的不行,不过这也要看对谁。当看到不修边幅又颓废到胡子拉碴的小齐时,她的脸色又瞬间掉了下来。

自己当初怎么就跟了这种没出息的废物,真是浪费青春浪费生命。懿静连搭理都没搭理小齐,而是狠狠一推门,往凳子上熟练地一坐,将手中的车钥匙炫耀一样地logo朝上放到了桌子上。

小齐如获大赦一样地跟在懿静身后,但当看到桌子上那把精致又高档的车钥匙后,整个人瞬间傻在了原地。

“亲爱的。。。你这是。。。?”

“咱们分手了”

“你说什么!”

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小齐的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在地上。

“真是和你多废话,我就多余来这一趟”

看着对方那没出息的样子,懿静更是十二万分的嫌弃,心道这世界上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会那么大。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以后我和你没任何的关系,你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懿静把翘着的二郎腿一甩,拿起桌上的钥匙,就准备扬长而去。这不拿钥匙还好,一动这高档的车钥匙,小齐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外面停的车是你开的?”

“哼?不行吗?”

“那是谁的车!你怎么可能能开得起那种车!”

法拉利的车标谁不认识,但小齐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吃亏就吃亏在了这说话上。

“你他妈管是谁的车呢?!怎么就不可能是我的车?!少瞧不起人了,废物,老娘跟着你才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懿静如同被踩到尾巴一样,发着疯恶狠狠地冲小齐咆哮着。

“你说谁是废物!”

当心中的底线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击破,小齐这会儿也几乎丧失了理智,瞪着爆红的双眼,死死钳着懿静的胳膊。

“废物,就说你是废物!一家子废物!”

胳膊上的痛觉深深刺激到了懿静脆弱敏感的神经,只见她奋力一挣扎,抬手就甩了小齐一巴掌。别看懿静个小体轻,那发起疯来甩的巴掌,在小齐右脸颊上瞬间就种了一个半厘米厚的红印。

咣当!!!

挣脱束缚后的懿静扬长而去,剩下身后被震得快要散架的门以及大脑一片空白的小齐。

呜。。。呜。。。!

直到窗外汽车引擎之声再起,小齐这才被刺激地回过神来。只见他连滚带爬地扒到窗户边上,

斜眼往外一看,接着迅速抄起了自己电摩的钥匙,紧接着开门而去。

~~~~~~~~~~~~~~~~~~~~~~~~

好久没有在石南大中散步了,也好久没有伴着佳人左右,一起呼吸呼吸青春的气息。

张子尘迈着还略带酸疼的双腿,同小薇一起,走过了图书馆,走过了操场,走过了食堂,走过了每栋宿舍楼。

不知不觉时间过的很快,记忆之中大雪纷飞的天气瞬间就变得春光明媚,目光所及的枯枝败叶上也早已抽出了新芽,活力和青春的味道又重新溢满了整个校园。

两人牵着手并排而行,借着树下忽明忽暗的阳光,都在默默地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好与情愫。

“子尘你什么都知道,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小薇侧头抬手拢了拢鬓角的长发,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浓浓的担忧和小小的埋怨。

“抱歉啊小薇,我保证类似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其实张子尘心里也带着些许的苦涩,身不由己啊,如果自己真有选择的权利,那就这么舒舒服服地,陪着佳人,养条狗过一辈子足够了。

“真不知道你是何方的神圣,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看不透你呢”小薇嘟着嘴,皱着小眉头说道。

“我也看不透你啊,谁能想象到你这一米七多的大姑娘,才一百斤刚出头,能吃下那么多东西,啧啧啧。。。”

“讨厌啊你!”

小薇被调侃地小脸一红,急忙甩开张子尘的手,一顿粉拳就落在了对方背后。

“我算算啊。。。烧脑光年的三个脑花,宽粉、魔芋丝、金针菇、虾滑。。。还有一份面。。。”

张子尘倒也不躲,就这么任由小薇的拳头轻轻落在自己背上,不过嘴中还一直碎碎念着。

“还说还说!还不是你不吃,剩下了多浪费啊”

借着小薇靠过来的劲头,张子尘胳膊一伸一用力,正好把这个香糯的一团拉到了自己怀中。

“傻儿吧唧的,也不怕撑到”

“哼!我还能再吃呢,就怕把你吃穷了”

“那下回试试看啊”

“切,我才不上你当呢!”

就在两人肆意玩笑的时候,张子尘目光一闪,路过了道旁一颗上了年岁的桂花树。

“好了小薇时间不早了,也赶紧回宿舍吧”

来到女生四舍的门口,张子尘这才依依不舍地撒开了手。

“好,你也赶紧回宿舍哦,这么长时间没来,先去和导员打个招呼”

“知道了,去吧”

直到目送小薇进了宿舍楼,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张子尘又站定了半分钟,这才扭身而去。当路过不远处的那棵老桂花树时,一个身影飘然而出,不紧不慢地跟在其身后。

而小薇此刻正背身站在女生四舍大门里的拐弯处,只见她侧身一探,将秀发和侧脸从墙壁的棱角处探出,仔细地张望了起来。

张子尘依旧双手揣着上衣兜慢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不过跟在其后面的那个身影却好像突然发觉了什么一样,站定身形猛地一回头,将目光射进了女生四舍的大门。

“嗯?”

除了拐角处闪过的一缕发梢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

站定的这个身影眯着眼又仔细观察了观察,确定没有什么扎眼的情况后,这才回过身来。

“怎么了阿凉?”

“。。。没事”

话九 男人的屈辱

sjz西山,是一片著名的别墅区,这个区域里的核心地段是真正的富人聚集地,同时也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那么。。。欢迎光临,女主人”

当捂在懿静眼前的手拿开时,一片朦胧的新世界顿时构建而成,虽然懿静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这奢侈的一切震惊地头晕目眩。

这才是真正的资产阶级,真的,此刻任何修饰的辞藻都不能形容出懿静内心的感受。

“这。。。这是你在sjz的家吗?”

莱克看着懿静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嘴角随意地一牵,就是一个十足的柔情。

“只是暂居之地,买来也算做小投资而已,它只能算作房子,而不是我们的家”

莱克将懿静引到客厅内,强调着话语中的“我们”,将懿静按在沙发上深情地吻了上去。

“baby你先随便看看,我去整理咱们的晚餐”

“。。。好。。。”

此刻还有什么比这更致命的呢。。。懿静就犹如得到了一块糖果的小孩,面红耳赤地揣摩着自己那躁动不安的内心。

莱克转身进了厨房,那温情又帅气的背影专心致志地忙碌起来,给人的感觉格外贴心。

懿静有时候自己也在想,上辈子自己到底修了什么样的福分,这辈子才能遇到莱克这种真命天子。

不得不说,这里的感觉真像是一个家,温馨舒适,让人忍不住地就想伸懒腰。懿静缓缓起身沿着楼梯而上,慢慢打量着屋内的一切,包括每处装潢,每个家具,甚至每个角落。因为在自己看来,只有尽可能快地熟悉这里,才能更好地为莱克分担,才能更好地做一名合格的女人,才能更快地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叮咚,叮咚,叮咚。。。

当这门铃的第一个音符传出,远在厨房的莱克就迅速察觉到了。只见他皱了皱眉头,身形迅捷地一侧身,靠到了大门一旁。

“哪位?(英)”

那冷酷到极致的神色在莱克脸上一闪而过,但也就仅仅一秒,他棱角分明脸上的神情就换成了人畜无害的温暖。

“你是?”

此时门外站的正是骑着电摩,一直尾随懿静而来的小齐。当他骑车尾随懿静进入别墅区的时候,那心中五味陈杂的滋味,就别提了;尤其在看到自己女友把车停在别墅核心区后,小齐几乎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我找人”

“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叫外卖”

那种年过半百,脑袋谢顶,身形猥琐的中老年大叔的形象已经在小齐心中勾勒而出。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抢走自己女友的,竟然是一个完美到几乎令自己都有些失神的。。。外国人。。。

“我。。。我找懿静。。。”

自己之前的怒火呢?自己之前想好的质问呢?自己之前下定的决心呢?话到嘴边,小齐都有些底气不足到难以置信。

“懿静?baby,有人找你”

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莱克嘴角一牵,冲身后楼上,那个沉浸在资本阶级的女人喊道。

“嗯?”

懿静当然想不到小齐会跟过来,也想不到他还有胆子敲门,更想不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竟然这么快就和自己前男友对峙上了。。。

“懿静!”

当看到懿静从楼梯上飘飘而下,小齐心底那最后的一根弦,终于崩断了。

果然。。。果然自己想的没错。。。我们两个之间真的完了,完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了!

“你是谁啊!干嘛来这!!!”

直到走到跟前,懿静才看清门外站的竟然是小齐,她那本来恬静的神色顿时如同吃了个苍蝇一样,慌张错乱了起来。

“我。。。!”

“看来我们这位小姐,并不认识你”

莱克依旧温暖地笑着,看着身后有些颤抖的懿静,将其一把搂进了怀里。

“怎么可能,我是他男朋友!我们都准备结婚了!”

已经慌乱成一团的懿静在莱克怀里瑟瑟发抖,那之前和小齐撕逼的邪乎劲丝毫不见。现在她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莱克一定会生气,一定会不要自己的。

“是吗?那baby,你和这位先生熟吗?”

然而出乎懿静意料的是,即使面对着自己的男友,莱克依旧游刃有余地护着自己,似乎这一切的情况他早已知晓,却又都尽在掌握。

“我才不认识这个废物!”

难道这种废物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这废物为什么就横扒着竖挡着的不让,为什么就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想到这,懿静的胳膊不自觉地将莱克揽得更紧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流氓!”

就算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的火气,况且是人。。。小齐一看懿静这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那憋屈又屈辱的怒火就再也压制不住了。自己虽然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但不代表说自己的尊严就可以让别人随意地践踏。只见小齐一个箭步往上,冲着莱克怀中懿静的脖领子就拽了过去。

“啊。。。”

懿静也想不到平时温顺如同绵羊一样的小齐也敢对自己动粗,急忙吓得闭紧了眼睛,她似乎都能预想到这种干惯了粗活的废物,是怎么着把自己从莱克怀里像拎小鸡一样拎出去的。

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只得看着小齐的手冲自己脖子抓来。况且她就是想躲,也根本没空间躲,因为即使这样,她还死死揽着莱克的腰没松开。

“这位先生。。。”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莱克的右手猛地探出,犹如狩猎的老鹰叼啄到嘴的食物一样,那速度之快,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小齐根本什么也没看到,只感觉自己往前使的全力,如同撞到了一堵冰冷的石壁,而且手腕之上随之而来的钻心疼痛,那力道就感觉不像是一个人类能使出来的一样。

“你!!!。。。”

等他再抬头打量莱克的时候,只见那张原本温暖的脸上,写满了冰冷的残酷,而且那种冰冷是真真切切带着

血腥味的冰冷。。。

“如果你再胡搅蛮缠的话,我要通知保安了”

直到这会儿,懿静才敢把眼睛睁开,不过她看到的,也就只有面前僵持的双手,以及莱克脸上那男人又不失柔情的神色。因为刚才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真的就只存在了那么一瞬。

“。。。”

“还不快走,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了,算我求求你”

泪水终于蓄满了懿静的眼眶,不过她这泪水里,只有委屈,没有别的任何成分。

“好了baby,进屋吧,咱们该吃饭了”

莱克一边给懿静擦着眼泪,一边将懿静搂回了屋,把依旧在那里发愣的小齐凉在了一旁。

不过在大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门缝后莱克的侧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

“尼尔森这人的身份很有意思,他不仅是一名全世界最顶尖的黑客,也是门萨创始人罗兰德贝利尔的孙子”

“哦?可以确定吗?”

“嗯,他是黑客界唯一一个敢用自己真名的人,尼尔森贝利尔,这个不难查到。而且有资料显示,他的父亲庞克贝利尔,是英国著名贝利尔律师事务所的第二任掌管者,这个事务所的创始人,正是罗兰德贝利尔”

马路旁的便道上,阿凉和张子尘并肩而行。

“还不够。。。最起码这些还远远不够”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直线,飞速运转的大脑,似乎在淤塞之中找到了一丝灵感的曙光。

“戴宸竹的身份也可以很轻易的查到,他是xg政府的一名议政员,之前臭名昭著的‘占中事件’他是主要的领导者,同时他也是一名激进的gd分子;赛林朵的身份就相对简单了,她确实是一名无国籍人士,而且是赌场上有名的交际花,这人确实很聪明,也很会利用自己的资本,全世界的赌场不仅驾轻就熟,而且每次都可以滴水不露地全身而退”阿凉默默地说着自己搜集到的信息。

“戴宸竹和赛林朵。。。那么,就只剩下。。。”

“没错,还剩下的布拉德,这人的资料我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虽然表面上看来他确实是一名美国的新闻主播,在外网上还可以搜到他主持的视频,但似乎这中间总有着浓浓的违和感”

“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当然是这几个人组合有意思了,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这几个人才组合到了一起,木寺常人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组织了那次门萨的聚会”

张子尘最终默默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不过其眼中泄露而出的精光却格外耀眼。

“尘子,对方的心狠手辣咱们都见识过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总之这一切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苏灵已经受了伤,所以对于你身边的人,你要格外小心”

阿凉指的是谁,张子尘心中自然清楚,不过此刻惧怕和退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分夺秒,在对方的每个阴谋成型之前将其击碎!

话十 杀意凶光

市公安局,会议室。

这几天市局的气氛不算很压抑,但对于刑侦一大队的人来说,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和案子。不过抱着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和为人民保驾护航的职责,再累再辛苦也都是值得的。

“这次开会的时间有些紧张,不过也是上面刚刚下来的话”

为首的刘成正襟危坐,会议桌旁边则是市刑侦一大队的各位成员。

“近期要重点关注间谍人员、间谍行为、间谍行动的排查,娄阳你来牵队,把这事落实一下”

刘成的话一落,底下在座的各位都是一愣,间谍人员和间谍行动,这不是安全局的活吗?怎么安排到刑侦口了?

“刘局,这样是不是。。。”

“当然还是以安全局那边为主,咱们这边的任务只是最上面下达下来的指令”

娄阳毕竟也久经沙场,一听刘成这话,就大概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是刘局”

~~~~~~~~~~~~~~~~~~~~~~~~

自从小齐走后,懿静这顿饭吃的也不踏实了。之前在酒吧莱克对自己有男友这事的反应很大,刚才他们俩不仅见到了,还差点发生了摩擦。。。这要是莱克介意的话。。。那可怎么办。。。懿静从吃第一口开始,就时刻偷摸地打量着莱克的神情,如果一旦发现稍有不对,自己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求得他的原谅。

但出乎意料的是,莱克脸上的神情不仅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对自己的关心和在乎又更上了一层楼,那感觉就好像刚才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怎么了baby,一直在看我,难道我的脸上长了一朵花吗?”

莱克那娴熟又好听的言语马上就把懿静的顾虑打得烟消云散,当看着他那双如同大海一样深邃的眼睛,懿静终于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对啊,长了好大的一朵呢”

看着懿静那娇羞的模样,莱克猛地一抓其胳膊,粗鲁又野性地将其搂到了自己怀里,再加上他身上那独有的男人气味,方寸之间就令懿静失去了自我。

“那你用小嘴告诉我,那朵花在哪里呢?”

“在。。。”

“在哪里?”

“嗯。。。”

“是不是在这”

只见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终于狂野地结合在了一起。

“baby,上楼去床上等我”

直到吻得懿静快要窒息,莱克这才不心甘情愿地松开了嘴。

“唔,好”

就像这世界上最乖的女人,懿静在被莱克捏了一下屁股之后,乖乖地上楼去了。

楼上的房间很多,都被精心装饰过了,懿静也不知道莱克指的是哪间,总之选了一个离楼梯最近的大房间走了进去,临了还不忘把门开开,生怕对方找不到自己。

这个房间里的欧式装潢和家具很是豪华,豪华到懿静甚至在电影电视剧里都没有见过如此奢侈的。这会儿女人的本性又开始作祟,只见懿静掏出了崭新的苹果七plus,冲着屋子里就准备拍照。

“哎呀!”

但还没来得及拍,懿静手上一滑,这崭新的手机就这么掉了下去。要说这手机哪都先进,最大的优点就是相当脆弱不禁摔,之前换掉的同款手机,有一个就是让懿静摔了一小下,就彻底接收不到信号了。

但还好这屋子里整屋都铺满了天鹅绒的地毯,

又厚又瓷实,甚至连一声闷响都没有听到。

“呼。。。”

手机不偏不正地正好滚到了床底,懿静也没犹豫,蹲下身子,跪在床边,伸手穿过床单就往底下摸去。

“嗯?”

本来以为手机就在很近的地方,但预想之中手机的触感并没有传来。懿静似乎摸到了一个。。。这是。。。皮箱子吗?那手机去哪了?

懿静起初并没有在意,将箱子收到床底也算是一个很正常的生活习惯。但当她再往旁边摸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床底下。。。怎么这么多皮箱子?

一个、两个、三个。。。似乎把整个床底下都摆满了啊。

这会儿懿静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索性侧过头,下意识地把床单一掀,借着屋里的灯光往里一看。。。

那整齐摆放的大大小小皮箱子,将床底的空间塞了个严严实实。每个箱子全部带着高级的机械密码锁,光是看就知道它们的价格肯定不菲。

一个个黑箱子几乎变成了**的魔鬼,此时正张着大嘴,要把懿静吸卷而入。

越是未知的东西,就越容易吸引人,哪怕你能想象到这层屏障之后隐藏着可怕的魔鬼,你的双手也会不自觉地想要撕破那层薄纱。

咔哒。。。咔哒。。。

似乎箱子上的密码锁并没有起作用,懿静只是手指轻触到两侧的开合按钮,箱盖就平滑地弹开了。

“这。。。是什么。。。”

由于床下的空间有限,箱盖并没有完全地打开,再加上箱内的装饰和东西似乎全是黑色,一时间懿静也没有看清箱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何方妖孽。

“你不该在这里的”

就在懿静睁着大眼,想继续往箱里摸去的时候,只听得身后的一个声音,冰冷又低沉地传来。

“哎呦!”

这一下着实把懿静吓了个够呛,本能地一抬身子,正好将后脑勺撞在了床沿上,那伸出去的手早就收了回来。

“你可能想和我解释一下,你看到什么了吧”

莱克此时站在屋中央,下身只围着一条毛巾,此时正眯着双眼死死盯着懿静的每个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手机掉到床底下了”

一看到莱克那双温柔早已不在的双眼,懿静是真真切切地从头到尾打了一个冷颤。。。那不像是一双人类的眼睛,而是如同一头正在盯着待宰猎物的野兽。。。

莱克并没有答话,而是依旧抱着双臂,冷漠地注视着对方的任何一个动作、神态的细节。

“我下回不敢了,对不起莱克,我错了”

也不知道是头被撞得控制不住眼泪,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支配了心神,懿静此时的眼泪根本止也止不住。

“我觉得你该离开了”

“可我。。。对不起莱克,别赶我走”

正是懿静的这一句话,令莱克眼中的冰冷消散了大半。如果这会她是慌不择路的要离开,那自己就真得考虑考虑把她永远地留在这里了。

“请吧”

懿静也知道此刻再多的解释都没用了,都怪自己手贱心思多,没事去翻人家的箱子干什么。而且万万也没想到,莱克他会那么在意**这方面,不过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砰!

当房门一关再次把世界划分成了两个,不过这回,外面的世界似乎充满了危险。

莱克身

形飞动,从楼下到楼上几乎只用了几步,当其进入房间之后,迅速蹲到床边,伸手往下一摸。。。

那冰意未消的双眼之中,杀意慢慢涌现了出来!

~~~~~~~~~~~~~~~~~~~~~~~~

“小薇,你这面膜好用吗?”

石南大,女生四舍。

头熄灯前的这会,是女生宿舍最热闹的时候,敷着面膜着急忙慌走动的女生满楼道可见。洗漱的,打电话的,嬉笑八卦的,来回串门的,总之这种别样的体验也就只有大学的时光可以体验到,一旦错过,那就只能叫做青春回忆了。

“还好啊,我都用了这么久了,感觉还不错的”

小薇说着又拍了拍脸上的面膜,不敢有丝毫大动作地冲对面斜上铺的小雪说道。

“我那款面膜用的时间也够久了,这不是吗,还是皮肤干干的,不行我也准备换你这款试试”

镜子对于爱美的女生来说,是怎么照也照不够的,尤其是再有些姿色的女生,任何反光的物体都可以成为她们的镜子。这会儿小雪也是一手拿着镜子,一边摸着自己脸上的皮肤,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

“小雪你的眉头要是再皱,就真的回不去啦!”

“讨厌啊你小萌!”

“哎呀,你还真扔枕头啊!”

这一上一下的两个女生这么一折腾,本来还有些冷清的宿舍,顿时热闹了起来。

“哎小薇,你这个面膜的牌子是只有先天下有卖吗?”

“是啊”

“哦哦哦,那改天咱们一起去啊”

小雪的话音正好踩在了停电的点上,本来明亮的宿舍顿时变得漆黑如墨,但还好有窗外的月光,当其洋洋洒洒进来后,把光线协调的刚好。

“好的”

小薇依旧坐在床边脸上敷着面膜,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是一双美目灵动地一晃,借着黑暗的掩护,光明正大地落在了对面小雪的身上,但其目光就在闪烁了两下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

印象之中,或者是电影电视剧里,像刘成、娄阳这类的工作狂,好像都是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就算有个家,那似乎充其量就像是一所旅馆,只是让人疲惫的时候歇歇脚,你要说有什么感情,那还真不如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上来的舒坦。

不论冬夏,刘成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是趁着月色匆匆而行。但不论多晚,每次自己的老伴儿都在餐桌旁等着自己,当然还有一碗热乎的,可能热过一次两次还是三次的饭菜。

同样的小路,同样的景物,通往同样的住所,这条路刘成走了三十多年,就算是闭着眼,自己也能把路上的每个小坑记得分毫不差。不过这老旧小区里黑灯瞎火,和合着眼走路也没什么区别。

这个寻常的夜晚,又是刘成一人独行,当那本该有的台阶数被刘成慢慢数完,也正好立在了自家门口。

拉开提包拉链,拿出钥匙,摸到门上锁眼,开锁进屋,关门再叫声老伴儿,这套本应流畅的动作,在刘成摸到锁眼时被不和谐地打断了。

“。。。”

那是出于自己从军从警三十多年的绝对敏感!

在这咫尺的空间内,并非只有自己一人的呼吸,而是。。。就在自己身后。。。

“刘局。。。你好”

“既然来了,那就进屋吧”

话十一 撬动缝隙

当莱克把皮箱从床下拉出来的时候,皮箱已然被开,箱内黑漆漆的枪支零件就这么冠冕堂皇地整齐出现在灯光之下。

“呼。。。”

只见莱克深深喘了口气,接着双手叉腰不住地摇头,也不知道他那满脸的表情是可惜还是懊悔,或者是玩笑?

“抱歉了,baby(英)”

皮箱内的枪械零件在莱克的手中就犹如会跳舞一样地上下翻飞,那机械精密契合传来的咔哒声,单是让人听着,就有些头皮发麻。。。几秒的功夫,一把巴雷特m95式狙击步枪就出现在其手中。

这种美国的半自动狙击步枪口径为127毫米,可以算作是重型的狙击设备,对于远距离的精度操控极好。

“那么,你跑到哪了呢?(英)”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自信依旧满满,甚至连发弹匣里都只是懒懒散散地填了一颗子弹。

当狙击步枪被端起,莱克周身的气势骤变,就犹如被刀削出一样的锋利,逸散着浓浓的杀气。似乎此时屋内站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手指一动,就能断人生死的活阎王!

只见长长地狙击枪管探出床边缝隙,接着莱克把侧脸往贴腮板上一顶,右眼顺着大倍率瞄准镜就看了出去。

视线之中的十字标正缓慢过滤着每一寸空间,其实莱克最享受的就是寻找猎物的时光,而一旦子弹出膛,那毫无例外的结果早就令自己内心麻木了。

很快,目标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之内,那血腥的十字标中心,很轻快地就映在了懿静的秀发之上。

懿静这会的脸上依旧挂着未干的泪痕,还是走几步再回头望一望,迈几步再原地等一等的状态,毕竟她背后不论是人还是物的诱惑,对她来说都太大了。。。

“唔。。。”

看到这里,莱克嘴角一扯,随即展开身形,从桌上拿起一个耳机塞到了耳朵里。这会他周身那决绝的血腥味似乎也消散了一些,脸上那冰冷的神情也换成了猎人戏弄猎物时的无聊。

当视线再次通过十字标点锁定了懿静,莱克耳中同时也传来了其周身的每个细微动静。

懿静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衣服的脖领内侧贴着一个白色的薄纸片,它的轮廓甚至都不是规则的,就算你发现了它,顶多也就当成纸片随手扔掉,任谁也绝对不会想到,这是当下最先进的窃1听装置。风声、树叶晃动的声音、呼吸声,甚至连懿静的心跳声,莱克这会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食指摩擦着狙击枪的扳机,莱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此时懿静在他眼中依然就是一只待猎的羔羊,不管在哪一秒上演的血腥,都由自己随心控制。

懿静被赶出的很慌乱,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别说自己的背包,就连外套、高跟鞋都没有顾上穿,而是光着脚丫一直走在冰冷的水泥路上,再加上本来初春的晚上就冷,这风再一起,那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每每回头,懿静都多希望莱克能出现在自己身后,或者哪怕站在远处喊一声也好,而不是又这么绝情地把自己赶出来。心中的后悔和不安化成泪水在懿静的脸上淌了下来,但即便这样,她却依旧没注意到,那个心中完美的真命天子正伏在窗边,披上了阎王的外衣。

当下一个路口的转弯闪过,面前一座警务亭顿时出现在了拐角的另一端。这是专门给小区配备的警务亭,毕竟对于sjz独一份的富人区,这点设施还是应该具备的。

看到里面正悠闲的警察,懿静那踌躇的劲头顿时烟消云散,反而冲着警务亭快步走了起来。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英)”

莱克看着奔向警务亭的懿静,那毫无感情的眸子之中血色上涌,犹如鲜血沁满了瞳仁一般,只见他右手往扳机上一搭,将十字标的中心对准了懿静的脖颈。

在这种距离之下,对于重型的巴雷特m95,瞄准脖颈打的意思就是要直接把对方的脑袋掀飞。。。

“同志?你好同志,你好”莱克耳中的声音清晰明亮,丝毫没受外界杂音的影响。

“嗯。。。你。。。你好”

当勤值班的这位警察同志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这会儿还有人来反应情况。急忙忙把电脑桌面的纸牌窗口最小化,然后塔拉上拖鞋,把脸转了回来。

“这位女士。。。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吗?”

要说在这富人区里,事件发生的概率其实极小,首先不说这里基本是座鬼城吧也差不多,其次,这小区里的安保措施严格的很,基本都用不着警察的出面。所以像这样衣冠不整,又满脸着急的情况,还是头次见到。

“嗯。。。是。。。是遇到了点情况”

莱克轻轻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然后食指勒在了扳机的力门上,按照自己无数次的经验,只要再轻轻给那么一点的力道,对方绝对不会有一点生还的机会。

“哦?请讲,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对方这一问,反而把懿静给问住了,自己怎么说呢?说被赶出来了?还是说自己怎么得罪男朋友了?都张不开嘴啊。

“那个。。。”

懿静支支吾吾半天,又转身回头冲着莱克这边望了望。

“再见了baby”

说实话直到最后一刻,莱克心中还是有些不甘,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设想着万一有个万一呢?如果她只是打开了箱子,并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那么自己就还可以再。。。但他自己也绝对可以保证,如果懿静说出一个不利的字眼,她马上就会身首异处。

“我被男朋友赶了出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

面对警察,就算再难开口,懿静也不想再受罪了,索性说了就说了吧,对方也不认识自己,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呼。。。”

幸亏莱克那长期锻炼出的大心脏,不然的话,自己还真忍不住就会扣了扳机。

“当然可以,不过小姐你确定没有别的情况发生吗?”

警务厅中的警察本来还以为真来的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展现展现身手,不过没想到。。。还是送别人回家的这种烂活。

“什么情况?刚才我不都说了吗”

就算有那也是我的**了,能随便和你说?懿静有些不耐烦地白了对方一眼,自己的脚这会都快冻僵了。

“可就算被赶出来,那也不。。。”

叮铃。。。

这位警察还不死心地想再盘问一下,没想到直接被桌上的电话打断了。

“喂你好”

“。。。”

“是,请问你哪位?”

“。。。”

“嗯你好,嗯。。。她在”

警察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懿静,然后将手中的电话递了过去。

“找你的,说是你男朋友”

~~~~~~~~~~~~~~~~~~~~~~~~

“我这是难得的点清闲时光,你还要来打扰我”

昏黄的灯光下,刘成有些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自己这身板崩的时间长了,是真的有些累了。

“你看你这老头子,说不定人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谁愿意来打扰你”

刘成的老伴儿端着茶水慢慢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嘴中还不住地埋怨着刘成。

“您辛苦了”

“哎,不辛苦不辛苦,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你们慢慢谈慢慢谈”

刘成的老伴儿将茶水放好后,又端了餐桌上的饭菜放回了厨房,然后转身进了卧室,轻轻地把门关紧。

“长话短说吧年轻人,来找我有什么事”

~~~~~~~~~~~~~~~~~~~~~~~~

石南大的大食堂虽然饭菜有些令人发指,但好在便宜实惠,到了餐点儿依旧是挡不住的人山人海。

“阿姨,您受累给来份土豆”

正在窗口打饭的小萌,目光闪闪,一脸期待地盯着已经麻木不仁的阿姨,尤其是当阿姨的勺子里抄起了土豆中那为数不多的鸡脖子以后,小萌双眼之中都要掉出小星星来了。

“五块,划卡

但要就这点盛饭的技术,那就不叫食堂的阿姨了,一大盆子土豆炖一斤的鸡脖子,要真这么舍得盛肉的话,两下就没有了。而且在大学食堂打饭的时候,最精华的就是这最后一下,最后打饭阿姨手抖的这一下。

滴。。。

划卡声响起的那一刻,也正是鸡脖子掉落的瞬间。看着满饭盒的土豆,小萌扭过身才跟后面小薇叹声抱怨着。

“好啦”

小薇拍了拍其后背,看着她那越期待越失落的表情,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土豆。。。”

就在小薇划卡转身后,打饭窗口外默默伸过来一个饭盒。

“几份?”

“一份”

打饭阿姨依旧是那个动作流程,但在不经意间抬眼瞄了一眼对面的这位同学时,动作却不由得一愣。

这人看着眼生,大一的?第一次来食堂吃饭,好像真的从来没见过。

恰好这位打饭阿姨在这工作也有年头了,不说熟悉所有的学生吧,基本也落不了几号人。可现在面前站的这位,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这仔细一看,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看不清一样。

“阿姨。。。”

“哦!”

被对方这么一叫,打饭阿姨才撤回了挡在饭盒上的大勺,接着睁眼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自己的眼真的是老花了。。。

~~~~~~~~~~~~~~~~~~~~~~~~

“首先我得道歉,因为这么来访确实很突兀”昏黄的灯光下,一双丹凤眼在烁烁泛光。

“少在这油嘴滑舌,有屁快放”

看着突然文绉绉起来的张子尘,刘成也是忍不住地笑骂了起来。说实话,自己是从心眼里喜欢和佩服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过人的头脑,还有他那常人不能及的勇气和担当,这些东西在年轻一辈的身上,是越来越难看到了。

“刘局,我想向你打问一个人”

张子尘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轻描淡写一些,现在事情已经陷入了万难的局面,但凡自己有一条路的话,也不会让眼下的事情如此发生。

“张子尘。。。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年轻,有活力,头脑还好,不像我们年轻的那会,愣头青一个”刘成端起面前的茶杯,默默地喝了口水。

“刘局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像我这种小混混可承受不起”

“不过话也看怎么说,年轻人吗,肯定是要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强的多,不然在以后,要指望谁?”

刘成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但这句话出口后,张子尘真的瞬间感觉刘成苍老了许多,甚至那宽厚坚挺的肩膀都有些错觉般的佝偻。

“但你真要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如何规避一些危险,或许一次两次你很侥幸,可幸运并不是次次站在你背后。追求未知的东西乍一看是很刺激,但有时候背后的真相,不是你,我,谁就能那么简单承受来的”

“刘局,我想你有些会错了意,不是我一直在探求些什么,而是麻烦不断找到了我身上,甚至威胁到了我,和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这一切所有,都是我不得已而为之”

刘成看着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一时间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墙上挂的旧时钟就这么划拉着静止的画面,不给任何人多余的准备,也不给任何人多余的优惠。

“所以你想问的是什么”

终于还是刘成先弹开了紧扣的双手,随即宽厚的身躯往背后的沙发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我想打问一个人,如果你知道,请你务必!务必要告诉我,拜托了”

张子尘印象之中自己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如此没有负罪感地求过一个人。

是心中对真相无比的渴望,是对掌控自己命运的诉求,还是大脑之中潜意识里的迫切要求,有时候张子尘自己都有些混淆。

“说来听听”

“请你告诉我,李光明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话十二 缝隙后的光芒

别墅依旧是那间别墅,所有的装饰依旧那么豪华,就连奢侈的灯光都依旧显得那么奢侈,唯一变的可能是这会儿站在客厅的两人吧。

“对。。。对不起,莱克,我不该随意乱翻你的东西,对不起,我错了”

懿静依然光着脚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甚至都没敢往屋里挪动一步,生怕自己任何的一个细微动作就会让现在脚下、身处的这一切,面前的这个人再如同风一样地消散而去。

莱克抱着双臂就这么站在客厅中央直直地打量着懿静的眼睛,那片蓝色的大海之中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秘密。

“我真的错了,莱克,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真的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懿静那有些凌乱的脸上顿时梨花带雨起来,那可怜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值得同情。

但莱克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懿静的双眼,似乎要将她心中所有的想法一次性看个透彻。

扑通。

心中的煎熬可能只有此时此景的人心中才能体会,莱克的态度是真的让懿静心里发毛,可一时间在她的脑容量之中,也是再想不出别的方法了,唯有向对方跪下,摇尾祈求。

“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

此时懿静嘴里只剩下了这机械的三个字,心中那爆发出的卑劣性正在疯狂蚕食着她的自尊和自爱。

懿静也深知此刻趴在地上的自己就算能把莱克争取回来,也终将一无所有,但自己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可能真的会死,真的会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失去所有的灵魂。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哭声中,莱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懿静面前,直着腰,神色依旧平静的说道。

“不,莱克,求求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爱你,是真的莱克,别不要我”

在察觉到莱克的一瞬间,懿静就扑起来,死死环住了他的大腿,鼻涕眼泪的一股脑全蹭了上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

莱克这才慢慢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托起了懿静的下巴,带着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打量着对方那低等的表情。

“真的真的,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仿佛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懿静这会儿除了疯狂地表示忠心以外,似乎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起来吧baby,我也不该如此敏感的,说到底那只不过是一堆破箱子而已”

“我再也不敢了莱克”

“没关系,我也有错”

莱克将懿静从地上扶起来,又细心地帮她整理好了耳旁散落的秀发,这才又恢复了之前随便一个眼神都风情万种的状态。

“呜呜呜呜。。。”

人生的大起大落,懿静自认为此时真的是全都经历过了,毕竟才二十多岁的姑娘,这会只有深深扎在莱克的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

~~~~~~~~~~~~~~~~~~~~~~~~

要说在学校食堂吃饭的乐趣,可能除了和好友聊天打屁以外,就剩这男生看美女,女生看帅哥的状态了吧。这在大学四年里,谁也不能避免,因为追求爱美的心,向来都没有错。

不过就算这幅画面再和谐,也总有不协调的点,比如说卖饭窗口打饭阿姨们的嫌弃目光,比如这还算靠近中心的,这桌。。。

这桌的四个座位

上,有三个位置都是空着的,唯一坐在那里的是一个似乎周身自带神秘光环的男生,此时他哪也没看,哪也没打量,就是在慢悠悠吃着土豆。

就算大食堂的容纳能力再大,环境再嘈杂,如此不协调又引人注目的点,还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尤其坐着的那位,真的是很令人着迷。

“小雪,看到没看到没,坐在咱们八点钟方向的那个帅哥”

“哪啊?”

“八点,八点,那么显眼都看不到?”

“哦哦哦,看到了,我这个方位有点看不清楚啊”

“帅啊,不真切的帅啊,不知道为什么都”

小萌坐的位置比较好,正好可以看见那个男生完美的侧脸轮廓,而且还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也在吃着和自己一样的土豆。

“快去啊小雪,你还没对象呢,去搭讪去勾搭啊,勾搭回来让我好好看看,饱饱眼福”

小萌这话说着,就感觉周围有很多女生的目光都冲自己的目标偷偷看了过去,顿时满眼的花痴小星星,立马变成了焦急。

“看不清长什么样啊,好像是挺帅,不过我才不去呢”

“哎!你这个同志,又没对象呢,这么好的资源你这不是浪费吗!”

“嫌浪费你去啊”

“要不是老娘那什么,我早就奔过去了”

小萌话还没说完,只见旁边座位上一个女生起身,笔直地冲目标餐桌走了过去。

“完了完了完了,看她那架势就知道,肯定要捷足先登了”

“小萌,你俩无聊不无聊啊,看个男生至于的吗”看着俩活宝一样的室友,小薇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就是,好像命里缺男人一样,没出息”

其实小萌还是有些意外的,按照以前小雪的性格,每次八卦起男生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优势资源,却突然断电不来感了。

“去去去,还不是为你着想呢”

“好啦二位,吃完了就赶紧走吧”

小薇整理好饭盒,冲着还在斗嘴的两人说道。不过她没看见的是,在自己起身的一瞬间,周围有无数男生的目光也随之而动。

“抱歉。。。”

当三个女生缓缓离开后,那个目标男生也冲餐桌面前,红着脸搭讪的女生道了一声抱歉后,迅速起身离开了。

~~~~~~~~~~~~~~~~~~~~~~~~

这晚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从窗沿的各个位置扬洒进来,如果连灯都不开的话,甚至还有些惬意和舒适。不过月亮本身是不能发光的,它需要借助反射太阳的光芒才可以被我们看见,所以就算再美丽的月色,也不过是阳光的傀儡。

“我认为在山前大道那件案子里,他的身份已经足够明确了”

“不,不可能是这样,刘局,我知道,你也知道,李光明的身份不可能仅仅是一位乡村教师”

“不可能是这样?那会是哪样”

对于张子尘的怀疑,刘成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其实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问题。

“他所有的信息都查不到,户籍、履历、社会关系、身份信息等等等等,单是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人怀疑的了;而且他作为一名中学教师,为什么会和丁帮扯上了关系,又被宋成河无缘无故地杀害?要知道宋成河是没有任何杀人动机的;他的尸检同样没有走规定的程序,而是在第二天就直接被调走进行了火化

;还有他的住所,在被我和程泽造访的时候突然爆炸,这总不能也将其归结为意外事件吧”

“所以你的证据在哪里”

对于张子尘一系列的发问,刘成保持了足够的耐性,不过他似乎也知道,要从对方嘴里蹦出来的发问,到底有哪些。

“没有证据,没有任何的证据”

“年轻人,有时候还是不要过分依赖于你的推理”

“这不是推理,而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可我刚才也说了,他的身份已经足够明确了”

针尖对麦芒只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当张子尘探身而出的时候,刘成那宽厚的肩膀同样前伸,目光死死盯在了那双几乎快眯成一条直线的丹凤眼上。

可这回率先退缩下来的,却是张子尘,因为此时此刻,那双丹凤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刘局,我只是一个街边的小混混,如果这一切都是冲我自己来的,我绝对不会怨天尤人。可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亲人都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我却没有丝毫的能力去保护他们,这样的感受我真的承受不来”

没有人能时时刻刻地像一名英雄一样,也没有人可以像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满身能量,满身正义。只要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有免不了的自我放逐和逃避,对张子尘来说是这样的,对谁来说都是这样的。

“孩子。。。你相信我,有的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的多,而知道一点又比全部知道要好”

刘成低下了头,没再敢看张子尘那双红着的眼睛,其不容拒绝的声音之中似乎多了一份来自于长辈的慈爱。当他把头侧过去的时候,目光偶尔略过了旁边小桌上放着的一个相框,在相片中间那个笑得很阳光的小伙子身影上停留了一秒。

“可我现在要做的并不是要知道事情的全部,而是尽可能地保护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

“拜托了刘局,请告诉我李光明的所有信息”

随着线索的不断增多,谜团也逐渐错综复杂了起来,可在张子尘的思绪之中,一直插着一颗钉子,一颗无论自己怎样设想都拔除不掉的钉子。

那就是李光明,那个死在山前大道案子中,看似很无辜又很倒霉的乡村教师。

张子尘隐隐之中有种预感,只要能将这颗顽固的钉子去掉,那缠绕在上面错综的线索就能随之展开。但这一切太难了,不单单是先前张子尘自己提出来的那几点疑问,似乎石南大的碎尸案也和这个叫李光明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光明,他是维安部的人”

“维安部?!”

自己曾无数次地设想过各种可能性,但真的张子尘就还是没有设想过,李光明竟然是维安部的人。

“看来你已经知道维安部了”

“嗯”

那如此说来。。。如此说来。。。张子尘的大脑不受控制地飞速运转了起来,那突然爆炸的线索和思维将自己脑中的神经撞击地生疼。

“孩子,既然你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那么我也该吃饭了,我那老伴儿可最不喜欢在房间里等人了”

“唔。。。”

不容对方再说什么别的,只见刘成从沙发上起身,强行将张子尘送出了门外。

当将大门关好后,刘成先是静静地听了几秒的动静,然后扫了一眼卧室的房门,轻声走到阳台上,掩好门,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话十三 交织

富人区上空的月色,似乎就是要比别的地方好一些,就连月下的窗沿,房间里面的奢华布置,都为其增添了几分韵味。

似乎不同于那些国产的欧式大床,房间内的这张床怎么看都没有照猫画虎的那种生硬感,而是让人看着就舒服,软榻到了极致。就算你是铁打的汉子,往这床上一扔,瞬间就得化成绕指柔。

懿静裸身裹着毯子,无力地依靠在莱克的怀中,那还泛着几分娇羞桃花的脸将莱克那夯实的胸肌衬托地格外有男人味。

“之前我真的很怕你不要我了”

女人的话语带着女人的味道,在这空气有些糜烂的房间之内游荡了三圈。

莱克将下巴抵在懿静的脑门之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对方的话音落下去很久,他才慢慢动了动脑袋,很敷衍地在其脑门上亲了一下。

“你不会不要我吧”

这道理就如同用手使劲攥沙,你握得越近,沙就流逝地越快,最起码懿静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两只胳膊下意识地将莱克搂得更紧了。

“当然不会baby”

“真的吗”

“真的”

虽然相拥躺在床上,但两人脸上的表情却差异不同,可能各自内心的想法,更是相差地十万八千里吧。

“baby,原谅我把咱们的未来计划得那么仔细,却还没有问你现在的工作”

“我吗?”

“对啊,我想咱们之间应该分享更多的东西,才会避免一些类似之前那些,你知道的,那些不愉快”

当懿静将视线挪到莱克脸上的一瞬间,那充满爱意的温暖阳光又重新回到了莱克脸上。

“嗯,其实我就是商场的售货员,很不值得一提的”

“售货员?”

“是的”

可能这会儿才是女人最敏感的时候,莱克脸上的每个细微的表情都被懿静稳稳地收入眼底,但凡出现个小小的意外,懿静也相信自己可以瞬间想出一万个说法来。

“baby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工作在我来看,其实只是喜欢和不喜欢的选择,因为它不是人生的全部,而是很小,很小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

“我对我的工作也还算满意,最起码养活我自己够了”

“那你在哪个商场工作呢,我觉得我可以每天接你下班”

“真的吗?!”

懿静就像小女孩一样,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如果说,如果说莱克要去接自己的话,最起码他是不在乎对别人承认我是他女朋友的,也就说明他是真心对我的!还有。。。还有。。。

那喷薄而出的思绪再次染红了懿静的小脸蛋,尤其是想到自己那帮小姐妹们看到自己帅到让人窒息的男友时的表情,哎呦。。。

“可是先天下那里不好停车的”

“没关系,我可以等”

“亲爱的,你真的太好了,我爱你莱克”

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此时的甜言蜜语,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这种毫无理智的憧憬,总之懿静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

“那baby,你是卖什么东西的呢?”

“我啊,我是卖化妆品的,canallod,全sjz只有先天下有哦,这家的男士面膜销量很不错呢,如果你用的话我可以带给你”

“canallod?面膜吗?”

“哦对,我都忘记这是美国的牌子了,在美国可能价格要比sjz低多了”

canallod这个牌子的主打产品就是面膜,不论是男士还是女士的面膜销量都还算不错。而懿静正是canallod在先天下的专柜售货员。

“看来我就算不相信中国所谓的缘分也不行了”莱克笑着摊了摊手。

“怎么?”

“canallo

d的创始人是我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而你呢,恰好又是我们的小合作伙伴”

“canallod?你们?这个牌子是你的?!”

震惊是一个接着一个,就算懿静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卖的品牌化妆品,竟然创始人是自己的男朋友?!这。。。难道现实中还真有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的筹码?

“不不不,我只是在弗兰克创业的时候拿出了一部分资金,而现在我只是小股东而已,算是一种投资吧”

莱克说得轻描淡写,接着又侧身从旁边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这是canallod面膜的限量版,全球只限量出售了一万套的那个?!”

懿静接过这个包装极其精美的小盒子,对于作为老销售的她来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canallod品牌十周年推出的一款全球限量面膜,由于数量极其稀少,中国这边甚至很多一线的大城市专柜都没有抢到份额,就别说sjz这种二线城市了。听说在一些国外的网站上,拥簇者们甚至将这款面膜炒到了四千美元的价格,所以懿静也一直没有看到过真正的实物。

“是,其实这还是弗兰克交代给我的一个小任务,他知道我在中国这边居住,而且canallod在中国的市场份额比重在全球来说也越占越大,所以呢,就准备让我来帮他做一个小小的推广”

这一顿狂轰乱炸几乎把懿静炸的头脑发昏,什么一会又创始人弗兰克了,一会又中国市场了,一会又推广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吧,正好有baby你的帮忙,明天呢你拿着这款限量版的面膜,然后将它送给第一个在你柜台上消费一千块以上的客户,当然记得要留下电话。但当时什么都不要说,等过一天以后,你们专柜再打电话告知对方,他获赠的是全球限量的面膜,是canallod创始人为了答谢中国客户而专门做的一个秘密小回馈”

面对一脸不知所措的懿静,莱克侃侃而谈,那成竹在胸的气质和风度就如同真的一样。

“这样的话,相信这个客户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经历和这款限量版面膜晒到网上,接着我们就会运用媒体让它产生产生极大的舆论效应,而且这种效应全部都利好于品牌的推广,算是一个小小的营销策略吧”

直到莱克娓娓说完,懿静的脑子才慢慢转过弯来,双眼之中崇拜的小星星这会都要掉出来了。

“莱克你真的很厉害”

“我只是想赶紧把这破差事交了,该死的弗兰克,下次去他家吃饭我要狠狠地多喝两杯”

“哈哈,亲爱的,别这样,总归你们是朋友”

“当然,当然是朋友,不然就不是多喝两杯的事情了。不过baby,还好有你帮我,真的,我想不光我要感谢你,下次见到弗兰克时,他也会当面好好感谢你的”

当面。。。当面感谢我。。。canallod的创始人要当面感谢我!这么说来,莱克对于介绍我给他的朋友也是丝毫不避讳的!不知不觉懿静的双眼之中就蓄满了泪水,但这次是绝对的喜极而泣。

“怎么了baby?”

“没事,没事,我就是高兴,真的莱克,我爱你”

“我也爱你baby,这么说,我这个忙你是答应喽?”

再次翻身上马,莱克浑身又再次雄起的荷尔蒙把娇小的懿静狂野地压在了身下。

“嗯。。。当然,是我的荣幸”

~~~~~~~~~~~~~~~~~~~~~~~~

家对于一个人的意义,其实并不在它有多豪华,多舒适,而是一个无时无刻都能提供退路的避风港。不管是高兴还是悲伤,坚定还是迷茫,精神还是疲惫,你都可以窝在这里,懒散地,放空一切地窝在这里。

破旧的摆

设上还落着一层灰尘,自从张子尘回来以后,甚至都没有腾出空来收拾收拾窝。不过还好这窝虽然破,但也经得起时间的累积,就算灰尘再落上厚厚的一层,也压不坏哪怕一件破旧的摆设。

“维安部。。。”

之前发生在山前大道的一幕幕在张子尘大脑之中飞速闪过,对峙、斗殴、扫荡、逃跑、被抓,每一帧的画面之中都隐藏着什么?还有那些埋伏在隐晦之处的每个动作,到底遮蔽了哪些真像。

“李光明。。。”

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插进了要害之处,那喷射四溢的鲜血就如同被磁铁吸引着一样,向刀刃之处疯狂汇聚。支零破碎的线索慢慢汇聚成了一口幽不见底的猩红血池,此时正狰狞又咆哮一般地冲张子尘怒吼着。

“不对!说不通!不对。。。不对。。。”

当人被死死卡在一个节点之上的感觉绝不好受,可张子尘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面前就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窗户纸而已,只要再有丝毫的外力,自己就可以轻易地撕开这谜团外的外衣!

~~~~~~~~~~~~~~~~~~~~~~~~

“小雪,你准备回宿舍吗还是?”

“我无所谓啊,你们呢”

晚饭过后,象牙塔上的天空也渐渐擦上了暗霾,但这会才是校园之中最热闹的时候,借着从食堂出来的人流高峰,道路两旁随处可见三三两两抱团的学生。

学期刚开,又不用受考研的烦恼,这会对于大一、大二的学生来说才是最轻松最惬意的时刻。小萌挽着小薇的胳膊,向身边的小雪征求着意见。

“去买点水果吧”

“走喽!”

小薇这一提议,众人行进的路线立马改变了方向,可能大学的生活就是这样,随意又随意。

叮铃。。。

“我接个电话啊”

当手机铃声响起的瞬间,小雪先是一愣,然后掏出手机迅速脱离了众人的小团体。

“切,又没搞什么对象,整天接个电话还神神秘秘的,是吧小薇”

小萌噘着嘴调侃着小雪,但对方根本就没有理她的意思,而是走出了大概十多米远的距离,冲着电话那头低语了起来。

“是啊”

冲着小萌一笑,小薇这才偏过头去,美目流转地打量着走出好远的小雪。

“怎么了小薇?”

看着身边突然不正常起来的两人,小萌也有点纳闷,这俩人怎么了,怎么都是一脸神秘的。

“唔,没事”

直到又过去了两分钟,小雪才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上了众人,但是她没有留意到,在其身后有一个飘逸的身影一闪而过,但也就只一瞬间的功夫,便没入庞杂的人群,再也看不到了。

“哦对了小薇”

“怎么了?”

一声疑问,小薇将一双美目递到了小雪的脸上,只见其脸上的每个表情都自然到了极点。

“咱明天正好没课,不如咱去先天下看看你推荐那款面膜怎么样,我也备点货”

“明天吗?”

小薇一愣,然后嘴角不可察觉地抽动了一下,甚至连一直盯着她双眼的小雪都没有发现。

“嗯,小薇你没空吗?”

“逛商场吗?!太好了,我也要去!”

小萌兴奋地把小薇的手臂扬了起来,毕竟哪个女生对逛商场有天然的抵抗力呢。

“唔,当然有空”

“好的,那咱们说定了哦”

“好”

有了新的话题,众人再次说说笑笑了起来,小薇也收敛了自己的目光,美目一转,拢了拢耳边的青丝,也加入了嘻嘻哈哈的大军。

“哦对了小薇,你那个面膜是什么牌子的?”

“是canallod”

话十四 冗杂

每次踏进自己的工作场所,虽然不能说是开开心心的吧,但也绝对不是像今天这样趾高气昂。甚至懿静觉得这先天下,之前在自己眼中还算是一个高端消费场所,现在来看,也不过如此。

换好工作装,懿静拿着那串有些扎眼的精致车钥匙,一步三扭地往canallod专柜走去。如果说之前对自己没有丝毫的自信,但从今天从现在开始,这里所有的目光都要集中在我身上。

“小美,今天来这么早”

带着傲娇的表情和傲娇的语气,懿静优雅又从容地将那串法拉利的车钥匙轻轻甩在了柜台上,柜台里面高亮度的灯光,将这把精致又奢侈的车钥匙映地熠熠生辉。

“不然呢,你给我发钱啊”

小美转身白了懿静一眼,但就在扭过来的一瞬间,那柜台上要把人眼睛晃瞎的法拉利车标,死死吸住了她的眼球。

“这。。。这是什么?”

“哦,没什么,车钥匙而已”

懿静随意地瞥了一眼那匹扬起蹄子的马,又不着痕迹地拾了起来,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才慢慢放回了自己的衣兜。

“网。。。网上买的?”

说实话,小美对懿静一直保持着那种低劣的优势感,自己男友比她的男友帅气又多金,买得起车又买得起房,而且还主动在房本上写自己的名字。不论哪点,单独列出来还是一起说,自己都要比她强的多的多!但。。。但好像这身份转变地有点快,真的有点快,以至于小美下意识里根本就不相信懿静竟然能开上法拉利。

借的?偷的?朋友的?还是说在网上随便买了个钥匙糊弄人玩的?总而言之千百种的可能也抵不过女人的直觉,即便小美再不愿意承认,她也能隐隐察觉到,懿静真的开上法拉利了,而且很可能。。。很可能和酒吧那个外国人有关。

“是我亲爱的,非让我暂时开这车,不过这种跑车底盘太低,咱sjz不适合开,等马上再换个吧,到时候咱姐们儿一起去兜风啊”

一声假惺惺的敷衍加微笑,那如同复仇一样的快感正在懿静心中汹涌彭拜。

你不是秀优越吗?钓着个有点小钱的老公,你就找不到北了?整天自以为是地以为真他妈跻身上流社会了还是怎么着?!作啊,我看你作啊。

小美傻愣愣戳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地不是个滋味,而眼前只剩之前在酒吧中的一幅幅画面。。。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帮别人。。。钓老公?自己什么样还有心思帮别人。。。真他妈的!还不如那天她要走,早点让她滚蛋,要是那个帅哥能看上我。。。能看上我的话,是不是现在拿着法拉利钥匙的就是我了?

“哦。。。好啊”

恍惚之间,小美才发现懿静还在打量着自己的表情,这才赶紧挤出了一个笑容,出言附和道。

“对了小美,一会下班我亲爱的来接我,我就不用蹭你车喽,之前一直赖你车,还没和你道声谢呢”

“哪有。。。哪有。。。”

小美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会儿自己的表情。。。肯定比哭还难看。

~~~~~~~~~~~~~~~~~~~~~~~~

“尘子。。。”

噗通!

窝在破沙发上的张子尘直接连人带沙发一起滚到了地上,动静之大滚起了一片的尘土。

“我操!阿凉你大爷。。。进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们这破地方,直接走进来就好,哪用出什么动静”

站在一侧的阿凉正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趴在地上的张子尘,手里提着不少早点和豆浆。

“我这好不容易说想睡会。。。哎买早餐了啊”

张子尘抱怨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腰,一边抢过早餐,坐在翻滚的沙发梆上吃了起来。

“发现什么了吗?”

要说阿凉,那没有谁比张子尘再清楚的了,如果没有发现什么要紧的情况,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现身的。

“嗯”

“哪儿?”

“石南大!”

基于

两人之间的默契,双方对话的语速极快,但当石南大这三个字从阿凉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张子尘的心跳还是猛烈地漏了一拍。

“之前一次咱们在石南大,你把小薇送回去的时候,我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观察我们”

“感觉?”

“嗯,但我不确定是在看你还是看我们”

“所以你担心。。。”

“小薇那里可能有危险”

好像被触到了最脆弱的那根神经,张子尘紧紧眯着那双丹凤眼,手中的豆浆杯子都被下意识地捏搓变了形。

“而且,我还有些别的发现”

~~~~~~~~~~~~~~~~~~~~~~~~

逛商场这个事儿其实是挺有学问的,可以穷逛一整天什么都不买,也可以放肆享受剁手的乐趣而大买特买。不过女生最开心的还是和一帮闺蜜们一起,谈天说笑,八卦大叫地疯狂一整天。

“在哪边在哪边啊小薇?”

而眼下正是这样的情况,大学同一宿舍的姐们儿几个,正在体验着最美好的青春。如果这世上的所有事,都如同表面看起来那么美好就好了。

“你着什么急啊,这才刚开门,咱们先看看别的也不迟啊,面膜还能卖完还是怎么着”

小萌又愤愤地同小雪拌起了嘴,不过小雪这会儿可没工夫多废话。

“早买上早省心啊,没准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能先用上一片,是吧小薇”

小雪也挽起了小薇的胳膊,和小萌一人一边拉扯着,生怕被对方拽到别处去。

“好啦好啦,那就先去买面膜吧,反正都在一楼,一会再逛也行”

小薇笑笑看着左侧的小雪,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然后很自然地拉在了一起。

精致的鹅蛋脸上,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之中,似乎在表达着些什么。

“哼!烦人!”

“去去去,别理她小薇,canallod在哪边呢?”

在偌大的先天下里,几个小女生就如同欢快的小鸟一样,飞来飞去,不知疲倦,不知危险。

“喏,就在这,小雪你可以用我的会员哦,会有折扣的”

当几人站在闪闪发光的大牌子前,“canallod”这极富设计感的几个字母也在讲述着这里的高端和奢侈。

“你最好啦!”小雪说着话,就挽着小薇走了进来。

这会儿商场刚刚开张,人流还不是很多,所以很多柜台的人员都是根据低高峰来分配的。比如这偌大的canallod专柜上,现在只有两人在提供服务。

“哈喽,我是canallod的会员,我朋友也想看看这个牌子的面膜,你能帮她介绍一下吗?”

小薇也算是canallod的资深会员了,平时没少光顾这个专柜,而且来的次数多了,和这儿的几个导购员都很熟了。

但这一声招呼过后,似乎柜台后面的两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过众人仔细一看,很轻易地就能看出来,一个是假装没听见,而另一个导购正在发呆。。。

不仅是小薇,就连小雪和小萌都被尴尬地晾在了原地,就弄得好像是自己上赶着求着来这买东西一样。

“小美,来客人了,你那边”

本来对于这份自己曾经还算喜欢的工作,懿静已经没多大的热情了,但一想起亲爱的莱克,还有canallod创始人弗兰克交代给的任务,才强打起精神来,怎么着也得先完成了啊。

“嗯?哦哦哦。。。”

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小美才恍然大悟一般地回过神来,接着看了看被晾在门口的几位,嘴角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好,欢迎光临canallod”

小美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向来都是自己施舍客源给懿静,不然就凭自己优秀导购的能力,她连任何的奖金都挣不到。。。但想不到又想不到啊,现在自己也成了施舍的对象了。

“你好,我朋友想了解了解咱们的面膜”小薇众人自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好在

是有人搭理了。

“嗯好,请往这边”

小美机械地重复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动作和说辞,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钓一个好的男友,然后把自己嫁出去来的合适吧。但就真的有这么一个机会,有这么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自己眼前,自己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送给了别人,成全了别人。。。

“你好。。。你好!”

小萌对这店里的两位导购极其不满,一个是神神叨叨的目中无人,另一个是目光呆滞的爱搭不理,这canallod还是不是什么进口的品牌了,怎么服务这么差的。

“嗯。。。”

“能帮我们介绍一下吗?”

“当然。。。”

拼命压制了又压制自己心中那如同野草生长一样的浮躁,小美向众人开始介绍起几款女士专用的面膜。

即便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就算小美再心不在焉,那些专业的说辞还是如同本能一样地鱼贯而出。

“唔,看来我还是适合这款补水的”小雪点指着一款面膜,看样子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这款确实不错的,尤其是对年轻女孩的皮肤来说,效果是事半功倍的”

“那好,就这个吧,你们这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有的,购物金额达到一千元,商场有促销活动,凭小票可以领一百元的超市购物卡”

“那正好,多备一些省得往这边跑了,那麻烦你开票吧”

一听有促销活动,那更加坚定了小雪购买的决心,虽然一千多对于毫无收入的大学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爱美之心吗,是无价的。

“真舍得啊,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大作用吗?”

看到小雪这手笔,小萌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一千块啊买一堆往脸上贴的,还丝毫看不出效果的东西。。。

“呀!!!”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胡侃的时候,导购员小美的票也递了过来。但此时正低头在包里乱翻的小雪不仅没有接起递过来的票,反而面色慌乱了起来。

“怎么啦?”

“那个。。。那个我没带钱包。。。”小雪一脸窘迫地低声冲众人说道。

“我靠小雪,你这事办得漂亮啊。这一千,我们就是想垫,钱也不够啊”

“没关系,先用我的吧”

小薇拿出手机笑呵呵地冲小雪比划了两下,都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先垫点钱什么的无所谓。

“实在不好意思哦小薇,我出门太着急了,忘记检查自己钱包了”

小雪一脸歉疚地感谢着小薇,但右手却一直在包里放着,手中分明死死摁着一个女士钱包。。。

~~~~~~~~~~~~~~~~~~~~~~~~

大到有些空旷的别墅里,只自己一个人住就显得有些冷清了。莱克裹着一身宽松的睡袍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水晶杯,杯中的威士忌不断将冰块渲染成漂亮的色彩。

“三号,一切都准备好了(英)”

二楼的楼梯上凭空出现了一位金发女郎,妖娆迷人,那轻盈的话语就如同可以扰乱人心智的恶魔一样,魅惑迷乱。

“好,既然如此,那就要开始干活了(英)”

莱克端着酒杯缓缓起身,悠闲又安逸地慢慢晃到了楼梯上,接着轻舒手臂,揽上了女郎全身那抹最迷人的曲线。

“记着替我汇报,不然的话我还真是很头疼,你知道的,我最烦就是别人在我耳边如同苍蝇一样(英)”

在摸到腰身的一瞬间,莱克手上突然用力,将一团温香狠狠搂在了怀里,四目相对,两人的鼻尖只在咫尺。

“不错的形容三号,我会把你的话带到的(英)”

金发女郎似乎早就习惯了莱克的如此举动,脸上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就任由对方这么调戏着自己。

只见莱克把脸慢慢向女郎移动了过去,直到四片嘴唇相距还不到一寸的位置戛然而止。

“那就赶紧去!(英)”

话十五 多方阴谋

懿静冷眼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心中却再也没有那种翻滚的快意,反而是一种酸楚和不甘占据了所有的顶峰,因为那曾经就是自己,令现在的自己不堪的曾经。

“谢谢哦小薇,回去了马上就还你哈”

小雪接过小薇手中已经支付好的票据递给了柜台里的小美,对方在检查留票过后,也把打好包装的面膜递了过来。

“没关系的,不用那么客气”

众人脸上的愉悦更是像一针毒药一样打进了懿静的心里。是啊,自己和小美一样,曾经也是多么要好的姐妹。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八卦,虽然没有什么钱,但如果姐妹开口,自己就是把全身上下翻个底朝天也会毫无保留的。那些翻滚着的美好青春,到底在什么时候,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回忆?

好像是从她找到男朋友以后这一切都变了,她有了本不属于她的房子钞票和她想要的一切,而自己呢?依旧守着那个如同窝囊废一样的男的。她变得开始喜欢炫耀,总是以一种拙劣的优越感来示意着那些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可总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说法,就算再倔强的东风也有转南时!还好自己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遇到了能将自己彻底从这肮脏的会拯救出去的男人,一切都还好!

“欢迎下次光临”

当小美要将众人送出专柜的时候,懿静这才默默从柜台底下拿出了那套全球限量的canallod面膜,毕竟亲爱的交代的小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请稍等”

懿静说罢,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拿着那个包装极其精美的黑色小盒子向众人这边走了过来。

“这。。。这是!”

要说懿静这当初可是被小美一把一步的带起来的,连她都能一眼认出这全球限量款,那就更不要说小美了。

当对方起身的一瞬间,小美的注意力就被那个黑色小盒子牢牢吸引住了,因为那确实是canallod的全球限量面膜,据说在网上的价格已经被炒成了天价,她怎么会有的?而且她这是打算干什么?!

“你好,这是canallod品牌搞的一个小活动,今日在本柜台消费超过一千的第一个客户,可以获赠一款本品牌的面膜”懿静说着,就很随意地把手中的面膜冲小雪递了过去。

送。。。送人!?全球限量款面膜送人?!

小美在一旁已经被轰炸的七荤八素,甚至嘴巴张开了都说不出话来。

这哪有什么活动可搞,不然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懿静现在已经大方地把这么昂贵的面膜随便送了?那个外国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到底给了她多少东西?!她又是凭什么,用什么资本把对方哄得一愣一愣的。。。

“哦哦,那谢谢啊,小薇,这个送的面膜应该给你哈”

看着面前的面膜,虽然很轻易地就能看出其不菲的价格来,但小雪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接过来就冲身后的小薇递了过去。

“干嘛这么客气,本来就是你买的东西,真不用给我的”

小薇委婉拒绝着对方的好意,毕竟这钱是要还的,说到底还是小雪掏的钱,况且这赠品看起来着实很精致,自己也不能要。

“哎哎哎,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都不要了,那不要就给我啊,我正好试试这什么牌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众人自然都不知道这款赠品面膜是被全世界抢破头的限量款,更不清楚那被炒的超高的价格。小萌看着两人你推我挡的架势,也觉得好玩,瞬间也加入了争抢的行列。

真是。。。真是一帮土包子。。。

看着这几个小姑娘谦让的架势,懿静心中冷笑了千万遍。如果自己现在说出这个面膜的价值,那恐怕这几个人就该直接红脸打起来了吧。。。

“去去去!小薇,你就听我的,这个你拿着!”

小雪一手扯过了小薇的胳

膊,另一只手将赠品狠狠摁在了小薇的包里,那番模样就好像你再推让我就和你急眼的意思。

这会儿小薇就是有心再让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小雪你真不用这样的”

“好姐妹吗!走,逛街去!”

赢得了这场争执的胜利,小雪似乎格外的高兴,一脸的神采飞扬,嘴角弧度扯的老高。

“那是canallod全球限量一万套的那款。。。”

“没错”

众人走后过了好几分钟,小美都没有回过神来,刚想出言询问一下,没承想就直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

“这是咱canallod创始人弗兰克交代给我亲爱的一个小任务,送出去只是第一个步骤,后面还有相应的操作。这么做主要是回馈咱中国市场,算是一种营销推广的方法吧”

把莱克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套,懿静挑选了几个扎眼的词汇简单说了两句,那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再次让小美看呆了。

~~~~~~~~~~~~~~~~~~~~~~~~

破窝之内,一站一坐,张子尘和阿凉默契的都没有再说话。那被带起的尘土和灰屑在阳光的照射下,舞蹈了好久才缓缓落下。

“这么说来,事情还真是有些麻烦了”

“嗯,尽早预防总比时刻被动要强的多”

“但。。。”

话说到这张子尘的眉头不由得一皱,阿凉的话自己当然百分之百相信,但这件事情牵扯的方面有点多,一旦拿捏不准的话,很容易出问题。而这问题一旦暴露出的话,那就不是小问题了,甚至有可能威胁到。。。

“有没有什么证据?”

“没有”

阿凉说得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如果自己真的能发现一些端倪的证据,那现在就不是两人在这里商量对策,而是自己直接要动手了。

“不过我带了点东西来,至于能不能发现证据,就靠你喽”

对方在想什么,眼下又想干什么,阿凉当然十分清楚,这是十几年友情培养出来的一种默契。

“嗯。。。这是?”

阿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兜里摸出来一个东西,冲着张子尘侧身一甩,自己也慢慢悠悠地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窝了起来。

张子尘下意识地抬手一接,只见一团明亮的红色在自己手中闪耀,格外璀璨,格外夺目。

“红碧玺,我看了看,品相还不错,顺手捎上的”

~~~~~~~~~~~~~~~~~~~~~~~~

从canallod专柜出来后,小雪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整个人欢乐雀跃在众人前方一蹦一跳,说起八卦的话也格外多了起来。

“小雪。。。你是有喜了吗?”

小萌和小雪这对冤家永远都停止不了拌嘴,而且根本就看不得对方有丝毫的不正常。

“去去去,怎么说话呢”

“花那么多钱买面膜,还高兴成这个样子,不正常。。。不正常。。。”

“小萌你说你让我说什么好,这是给自己的投资好吗?如果女生自己都不对自己好一点,那可就真找不到对象了”

找到一块带反光的玻璃,小雪站到跟前又摸着自己的脸蛋美了起来。

“切,说得好像你有男友了一样”

“反正我知道,你要再不给自己投资点的话,就真找不到对象喽”

“哎小雪,不过你还别说,你最近好像真的有些容光焕发啊,受到什么滋润了这是”

两人调侃斗嘴归调侃斗嘴,但当小萌仔细观察站那臭美的小雪时,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因为最近她的状态确实有些不一样,皮肤和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也女人味十足。

“你不懂的,小姑娘”

没有哪个女生是不爱听夸奖的,小雪笑眯眯地看着小萌,右手下意识地甩了甩。

“切,说得自己和老女人。。。”

小萌的话刚说了一半,只见刚才还美滋滋的小雪突然楞在了原地。

“小雪。。。你怎么啦?”

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小萌赶紧松开小薇的胳膊,冲小雪扶了过去。

“没。。。没事。。。”

自己的表情自己当然看不到,小雪可能觉得并没有什么,但刚才她的每个表情的末梢都被收进了小薇的眼中。

“那就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吓我一跳。。。”

“唔。。。抱歉。。。”

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小薇的目光,还是怎么回事,当小雪嘴上敷衍小萌的时候,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冲小薇飘了过去。

“是那串手链不见了吗?”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中,仿佛带着能穿透人心的光芒,只让小雪与之对视了一秒就慌忙转移了方向。

“嗯。。。可能昨晚落到宿舍了”

“真的吗,可别打马虎啊,你那手链看着就挺贵的,要是刚才丢的咱就得赶紧找啊”

经小薇这一说,小萌的目光也落到了小雪的手腕上。果然,那串红色宝石的手链并不在小雪的手上。

“没事。。。回去看看,不可能是刚才丢的,再说了那个也不值钱的”

小雪这会儿早就没了刚才的神采飞扬,就好似丢了魂一般地敷衍了一句,然后闷头往前走了起来。

~~~~~~~~~~~~~~~~~~~~~~~~

“你有什么发现吗?”

张子尘窝在破沙发里,手里把玩着那串做工精美的红碧玺,冲一旁的阿凉问道。

“这是串女生的手链”

“嗯,还有没有”

“上面的宝石是红碧玺”

“嗯”

“碧玺的品相和切割还算不错”

“嗯,还有没?”

“嗯个屁啊嗯,有话说有屁放”阿凉红着脸冲张子尘咆哮了一句。

“你在门萨的时候智商挺爆表的,想着万一你能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呢。。。”

“那你这王八蛋还不是每次都要我救”

阿凉是真想抢过那杯豆浆然后甩到张子尘脸上,每次他这臭屁一样的态度实在太招人烦。

不过张子尘却丝毫没在意阿凉那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反而脸色凝重地将那串手链套在食指上甩了起来。

“这串手链是一个外国男人送给她的,而且这个人对她来说格外重要;昨天他们接触过,是很深层次的那种接触。看来你的怀疑没错阿凉,咱们该出发了”

~~~~~~~~~~~~~~~~~~~~~~~~

“行动了,女士,但愿这次你性感的小嘴能让人感谢万分(英)”

“我可以看做你是在求我吗,三号?(英)”

性感迷人的金发女郎依旧宽松地围着那款勾人的浴袍,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正是已经全副武装好的莱克。他那一举一动之间早就没了往日的温暖随和,取而代之的是凌厉果决的杀伐之气。

说着是一回事,实际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这种冰冷的气势根本就不是随随便便能装出来的,而是靠着实打实的生死搏命,闻着浓浓的血腥味才铸就出来的。

“当然!(英)”

莱克撇嘴一笑,将那合身的西服套在了身上,正好将满身的煞气压了下去。

“但愿能有点好消息(英)”

金发女郎似乎对莱克早就有了强大的免疫力,对方的任何举动,任何表情都不能影响她分毫。

但她依旧摇摆着迷人的身躯,缓缓将手中的高脚杯端了起来,冲背身的莱克一举。。。那泄露出的春光,顿时将别墅内映照得熠熠生辉。

话十六 莱克

bjjq,练习靶场。

“重心放低,把力道从肩膀卸到手指,然后点搂扳机,对于你来说,过度的瞄准没有任何意义,在射击中摸索感觉就可以了”

耳轮之中又是一阵阵击铁撞击的声音,你再仔细听的话,甚至连子弹那螺旋摩擦空气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对!你以为你在搞射击比赛?这是哪?奥运会吗?!记住,只要你拿上枪,你在的地方就是战场,把脑子里的紧迫感调动起来,身上所有崩着的韧带全部给我放松!”

目光锋利的如同一把战刀的男人正在靶场上激昂指点着,他今天既没有穿那身充满阳刚之气的军装,也没有穿那身收敛得体的休闲装,而是随意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西装,格外不显眼。

“报告!梅组长”

除非是有特殊的情况,不然处在练习状态的靶场,是绝不允许别人进入的。

“说”

“孔部长吩咐,中南虎待命”

梅组长听闻目光一正,随后向对方点了一下头。

“是!”

~~~~~~~~~~~~~~~~~~~~~~~~

市公安局,会议室。

偌大会议桌周围黑压压坐满了人,屋里整体的气氛都有些凝固。

“这回的任务是第一次分派,以安全局为主,咱们为辅,所以难免会有职权不清的地方”

为首的刘成正冠而坐,下边市局刑侦一大队的众人也全部在座。

“正好省安全局的张处在会,他也是这次任务的副指挥,有关市局的职权能力、责权范围请他来进一步说明”

会议室内众人的目光随着刘成的话,也转到了其旁边的座位上。

“总体来说,这次的任务实施总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对全市监控的大范围排查,而现在该阶段已经基本完成;其次是对全市人员的整体排查,在这就需要借助我们市局以及其余警备的力量。。。”

张处零零碎碎的一共说了一个多小时,程泽在下面听得是越来越糊涂,好像这次的反间谍活动格外复杂,不仅牵扯了安全局大量的精力和时间,看这意思,基本还要全市警力的配合。

难道出了什么事?

不应该啊,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状态也肯定不会是这样了吧,而且自己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啊,但。。。

程泽想着目光向娄阳那边一瞟,只见对方也是略显迷茫地挑了挑眉毛,似乎也没什么头绪。

~~~~~~~~~~~~~~~~~~~~~~~~

象牙塔里的时光流逝匆匆,似乎阳光都没怎么用力就跑完了一天的时间。此时夕阳西下,经过好几个度数的偏折,阳光在树梢枝头镀上了一层漂亮的晚霞。

“我实在是想象不到,一个外国人,怎么会找上。。。”

“可一切就摆在这里,事实就是这样”

张子尘半倚半靠在树下,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女生四舍的门口。

“什么证据?就凭这里面刻的这几个字母吗?”

虽然对张子尘的推理,自己没有丝毫的怀疑,但阿凉就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对方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是怎么来的。。。怎么就能从一串手链中看出那么多东西。

“不单单是,首先我和曾雪的接触时间不算短,她的家庭情况只能算作一般。而这串红碧玺的手链,不说材料和切工,单就计算它的克重,其价格也不下小几万之数,对于她和她家来说,负担还是重了一些;碧玺这种宝石比较怕热水浸泡,对佩戴的要求比较高,最起码洗澡的时候是肯定不能佩戴的,这串崭新的手链下面几颗碧玺颜色明显淡了一些,看来小雪并不十分清楚碧玺的这些特性,这也进一步证明了,这个手链是别人送她的”

张子尘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那双丹凤眼之中的精光四溢。

“可能她在洗澡后也发现了宝石的损坏,所以之后对这串手链的佩戴也格外勤快和小心,从两端佩戴接口的杂乱刮痕和对每颗碧玺的保养可以很轻松地看出来,这也说明了送这手链的人对她来说格外重要;刚才你也说了,这串手链里面刻着几个字母,snow和l,在这五个字母的周围又刻了一圈心。很明显这是代表的两人名字,如果对方是中国人,那小雪名字的刻法应该是zx才对,他自己的名字应该是l某某或者是l某。只有当对方是外国人,把小雪的名字刻成snow,把自己的名字简化成l,这才说得通”

张子尘慢条斯理地分析着,看似一些杂乱无章的细节就在逻辑的严密掩护下,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那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昨天曾经接触过呢?”

“一种美国男士偏爱的古龙香水,还隐隐依附在这串手链上,而且由于你拿得及时,小雪还没来得及做保养。在每颗碧玺的接触缝隙上,还留有一定的毛屑,这应该是来自比较高级的天鹅绒缎面,所以不难看出来,他们昨天亲密接触过”

说到这,张子尘慢慢闭上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各种细节的对接再次完整地在大脑之中运转了一遍。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再有丝毫的懈怠,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残酷教训还历历在目,就算对方这回是真的魔鬼来袭,那就算是拼上一切,自己也要掰下他的两颗獠牙!

看着张子尘那徒然绷紧的肌肉,阿凉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法防备。。。

真的没法防备,对方就如同老叟戏婴童一样,只是照着自己随意的心思胡作一两下非为,就能把你、你们、甚至好多人原本美好的生活毁灭得一干二净。

“尘子,放松点,事在人为。。。”

察觉到阿凉的担忧,张子尘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恍若隔世一般,不论是做的事、见的事还是想的事,甚至不真实到我都不确认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到底有什么意义”

张子尘一直觉得,世界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生活的这一小方天地,另一种是自己毫无力气去干涉的广袤浩瀚。谁都想自己守着自己的这片天地,虚度完这百岁的光阴,可现实是这样的吗?命运随时会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比如将你孤零零地扔进那目不即边的无垠世界。

“其实我也说不好,不过只要有人挑战到我的底线,伤害到我在意的每个人,我就算不拼尽全力,自己这关恐怕都过不去吧”

是啊,如果自己连自己这一方小天地都维系不住,那就算命运青睐,给了可以虚度的光阴,那自己又能用什么来承载呢?张子尘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把拳头冲阿凉递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辛苦了”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对方还来这一套。。。阿凉先是一愣,接着嘴角挂起了那迷人又自信的微笑,也将自己的拳头碰了过去。

“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是闲得蛋疼了吗”

“你大爷!”

有时候张子尘也在庆幸,看来命运已经习惯了,在和自己开玩笑时,还不忘给自己身后留下一堵最坚实的后盾。

~~~~~~~~~~~~~~~~~~~~~~~~

“不行了。。。真的是不想动了,哎小薇你说,当时逛商场的时候我怎么觉得自己还能再撑一会,这刚出了大门就要不行了”

姑娘们总算是结束了这一整天的行程,这会儿回到宿舍里,各个都是一脸疲惫地仰倒在床上不想动了。

“小萌你太缺乏运动了,早起的跑操多去几次不就好了”

小薇坐在自己床边,确实看不出来丝毫的疲惫,但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直在打量着已经好久没有说话的小雪。

躺在床上的小萌似乎也注意到了小雪的不正常,强打着精神好不容易从床上撑了起来。

“小雪”

“。。。”

“小雪?”

“。。。”

“喂!小雪”

连叫了三声,小雪最后这才被吓了个激灵。

“啊。。。怎。。。怎么了?”

“还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好吧,在商场就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反应过来这个月的吃饭钱没了,谁让你瞎买那么贵的面膜的”

借着小萌的话,小薇很自然又很正大光明地对上了小雪的眼睛,刹那之间,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

“哦对了小薇,赶紧试试那款面膜吧,当时买的时候我就感觉它肯定便宜不了,肯定好用,你快试试,快试试”

不自然的表情,不自然的语调再加上不自然的表达方式,小薇的眉头不可察觉地一皱。

“喂!刚刚是我在和你说话!什么嘛,原来还是想念那赠品啊,舍不得当时别那么大方啊。。。”

似乎小萌的挖苦只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小雪连头,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依旧直勾勾地,满怀期望地打量着小薇。

“小雪你不先找找你的手链吗?那个挺贵的吧,要不要确认一下?如果不在宿舍的话,咱们说不好真要报警了哦”

“没事。。。没事,小薇,快试试那款面膜吧,我这也着急用呢,如果连赠品效果都不错的话,那我这款肯定也错不了”

小雪手忙脚乱地打断着小薇的话语,似乎就是铁了心地想让对方先试试那款试用面膜。

“小雪你怎么回事啊,想用面膜就用自己的呗,为啥还让小薇帮你试,自己不能试?”

小萌本来就是那种抱打不平,嘴上不饶人的性格,再加上小雪对自己又爱搭不理的,所以直接就把有些生硬的话说了出来。

“那个。。。那个。。。我。。。我这是。。。”

看到小萌跳起来插这么一杠子,本来就有些慌乱的小雪,更加不知所措了起来,脸上就如同火烧一般的发烫,眼睛也不敢直视两人。

“哎好了小萌,正好时间也晚了,我也该敷面膜啦,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当的”眼见俩人就快要吵吵起来,小薇直接起身挡在了两人中间。

“真是的,这一天天,什么意思吗”

又狠狠剜了一眼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的小雪,小萌又接着趴到床上,生起了闷气。

接近睡觉的时间点,盥洗室里的人也不算少,十五分钟后,小薇才洗漱完毕重新回了寝室。

“canallod这款面膜的包装还真是精美啊,没想到竟然只是赠品”

打量着磨砂塑料薄膜包装的黑色小盒子,小薇也忍不住赞叹了起来,自己用canallod这么久了,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款面膜。

“是啊,要么说小薇你运气好呢,赶紧用用看吧”

看着满脸期待的小雪,小薇缓缓撕开了包装,拿出了包装盒里的三片面膜。

“感觉确实不错,水分手感蛮好的”

随着那片面膜的出现,小雪的心脏也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这会儿她的脸上再也没了丝毫顾忌的神情,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小薇的手。

“小雪那我就不客气了哦,要是好用的话,剩下的都给你”小薇将面膜慢慢展开,手法熟练地拍到了自己脸上。

“嗯。。。嗯嗯,不用。。。不用。。。”

直到看见面膜完整地贴敷在了小薇的脸上,小雪这才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那满脸的笑容格外灿烂。

“哦对了,我想起我手链放哪了,我先去打个电话”

根本就没等对方的回答,小雪直接急匆匆地推门而出,最后还不忘将寝室的门掩了个严实。

在寝室外的走廊上,宿管阿姨挂着大口罩,顶着大檐帽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似乎在忙活什么脏活累活。

当小雪路过其身边时,似乎停留了那么一刹那,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引起周围任何人的注意。

~~~~~~~~~~~~~~~~~~~~~~~~

“进去多久了?”

“不到一小时”

女生四舍外的大树旁,张子尘和阿凉依旧在死死盯着宿舍门口,但愿是自己多心的推理,不过最起码现在,张子尘可以肯定小薇在宿舍里是安全的。

“不过我还是觉得,木寺常人应该不会玩这么隐晦的东西”

说实话阿凉也觉得情况可疑,但凭自己的直觉来看,这并不像是对方以往的套路。

“嘘。。。”

小雪这个时候从四舍匆忙走了出来,摸出身上的手机,四下打量着往人少的地方挪了过去。

“喂。。。?”

“。。。”

“嗯,是我”

“。。。”

“我都完成了”

“。。。”

“嗯。。。好。。。但是。。。”

“。。。”

“但是我好像弄丢了一个东西,就是你送给。。。”

一开始小雪说的话还隐约可以听见,但越往后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就如同蚊子叫一样,低声下气到了极点。

“丢的是这个吗”

不知道何时,小雪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一串红色的手链接着路灯微弱的光芒突兀地出现在自己侧脸。

“啪!”

就在刚刚察觉到自己脸庞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小雪全身上下的肌肉猛地一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掉了手机。

“谁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简直让小雪魂不附体,下意识地失声尖叫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有两个事想问你”

这时站在小雪对面的当然是张子尘,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低调和引人注目了,而是满心焦急地用手锁住了对方的手腕。

“张子尘?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会有我的手链?”

“对方是谁?他让你办了什么事情?”

本来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坏人,以至于吓了一大跳,但随后看到了自己的手链,又看到了张子尘,小雪那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脏这才被按压了回去。

“你在。。。你在说什么”

“告诉我,对方是谁,他让你做什么事?”

小雪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个表情,都更加印证了张子尘的猜测,到了这种紧要的关头,张子尘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只想一门心思地弄清小薇身边的威胁。

“你在说什么!放手!弄疼我了”本来就心虚再加上手腕的疼痛,小雪也有些歇斯底里。

两人的动静太大,虽然在僻静之处,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在一旁隐身观察的阿凉也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力,心中着急起来。

“ok。。。ok。。。小雪,你冷静,听我说,小薇现在有危险,我来不及和你解释,我要知道你刚才在和谁通电话,他叫你做了什么”

心中着急的要爆炸,但张子尘依旧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自己必须要从小雪这里知道点什么,最起码一定要知道对手是谁,他到底要对小薇做什么!

“小薇有危险?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险?”

看着张子尘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小雪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你和对方的关系,也知道这是你们的信物,但小雪我要告诉你,这个外国人很可能是一名从事恐怖活动的人员,他在利用你!不要觉得不可能,事实就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嘴上还有辩解的意思,但一听到外国人这三个字,小雪的底气就有些不足了起来。

“快点小雪,告诉我你们之间所有的信息”

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看热闹人群,张子尘脑浆都要沸腾了,一双丹凤眼瞪得溜圆。

“我们之间的信息?!我凭什么告诉你,我们又没有错,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凭什么在这里问来问去的,我又有什么义务和你说什么?!”

小雪这会儿敏感地几乎连一两个刺耳的词语都承受不来,自从那次在甜品店的偶遇,自己和对方之间的缘分就像是上天注定的一样,默默结合到了一起。以后的每一次约会,每一次亲密,每一天期待,都是每个女生心底之中最期待的完美爱情。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又什么恐怖分子了,又什么谁有危险了,自己什么害人的事情也没有做过,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对于对方的情绪突然失控,张子尘的最后一丝耐性也被消磨光了,只见他那双丹凤眼一眯,嘴角冷冷的飘出一句话。

“你不要忘记刁爱菁的事情!”

“。。。”

张子尘这句话的三个字就犹如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小雪脑海里,顿时那被尘封的回忆就犹如纸屑一样被扬洒的漫天飞舞。

“爱。。。爱菁。。。小薇。。。小薇怎么可能会和爱菁一样,可。。。”

那浓烈的惊悚感顿时溢满了小雪的心房,那曾经被拼命压制在心底的无助和恐惧就如同杂草一样,疯长了起来。

“。。。他。。。他叫莱克”

仿佛在恐惧的海洋中漂流了几个世纪那么长,小雪的话再从嘴中飘出,那语气颤抖的如同筛糠。

话十七 阴谋中的契机

虽然夜色已深,但刘成办公桌上的台灯依旧亮着,在那根灯管周围,成了黑暗唯一侵蚀不了的地方。

刘成此刻既没有浏览信息,也没有批阅文件,而是目光呆滞却又死死地盯着偌大办公桌中间的那部手机。

一秒、两秒,一分、两分,时间就在这仿佛亘古不变的黑暗中不让人察觉地流逝着。似乎下一秒手机的屏幕就要亮起,但每每下一秒所有的期望又再次落空,沉醉在这种无边无沿的死循环中,难得刘成还保持着应有的耐性。

“叮铃。。。”

不期之间,一声突兀又刺耳的铃声从手机之中缓缓传来,终于亮光的屏幕在刘成的眼球之上倒映成像,但刘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眼睁睁感受着这不真实的一切。

“喂”

“刘局?”

“是我”

“行动”

“是”

简单的几句话,每句话简单的几个字,将思绪还在神游的刘成瞬间拽回了现实。

“呼。。。”

挂掉电话之后,刘成半倚在座位之中缓缓出了一口气,接着心中计较一番后,将目光缓缓投向了黑漆漆的窗外。

~~~~~~~~~~~~~~~~~~~~~~~~

“我们。。。我们就是在甜品店认识的,然后。。。然后我就答应了他的追求,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总之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我也提醒过我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一切可能做个梦,明天醒来就没了。。。可。。。可是,谁能拒绝那么完美又美好的人呢,我真的拒绝不了啊”

小雪如同梦呓一般地冲张子尘诉说着自己和莱克相识到相恋的经历,本来应该是一段美好的青葱岁月,却让其说得嘴唇惨白。

“我就自我麻痹着,告诉自己就当是做梦好了,什么时候醒了就什么时候算。但我到现在也不能同意你说的,莱克不可能做什么坏事,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也没有帮他做任何害人或者不该做的事”

确实刁爱菁的事件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太大,真的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就发生了那样恐怖的事情。抱着心底最后的一丝期望,小雪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两人之间的过往,再三确认没有任何的问题后,冲张子尘诚恳地说道。

“刚才你在电话里和对方说的,完成了什么事情”

“这。。。”

话说到这小雪不由得一愣,只见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直线。

“只是。。。只是帮了他一个很小。。。很小的忙”

“帮忙?”

“嗯,他说他是canallod品牌的创始人之一,想让我帮他做一个很小的营销活动。。。”

思维仿佛停顿了一瞬间,说着说着,小雪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起来。。。但当时莱克说,自己听的时候,可没觉得有丝毫的不对劲啊。

“他让我今天组织宿舍成员去逛商场,并到canallod专柜买价值一千块以上的面膜,说是会有限量版面膜赠送。他还特意叮嘱我不要拿钱包,把赠送的面膜送给付款的人,并催促她试试这款限量版。说是当她得知自己用的是限

量版面膜的时候,一定会宣传的,从而达到营销的效果。。。”

“然后你就真没有带钱包?”

“我。。。我带了。。。但我说自己没带。。。是小薇替我付的款。。。”

整个事情回想起来,真的是从头到尾的漏洞百出,尤其在想小薇以后,小雪脊背忍不住地一阵阵泛凉。。。

“然后!”

妈的!自己最担心的事情不仅发生了,而且还他妈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张子尘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接着一阵刺痛的神经感袭来。

“然后。。。然后他就让我看着对方用了面膜,把宿舍门关好出来,和宿管阿姨打个招呼,就算帮他的忙了”

“操!!!”

面对如此急转直下的局面,就是再稳妥的人,此刻也难以保持丝毫的方寸。只见张子尘犹如一头暴怒的猎豹,冲着石南大女生四舍的大门就冲了进去。

“尘子!”

隐身在一旁的阿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傻子都能看出来,绝对出事了。看着几乎瞬间就沸腾起来的女生宿舍楼,阿凉一咬牙,硬着头皮也冲了进去。

“啊!!!流氓啊!!!”

“快!快报警!”

“来色狼啦!!!”

。。。

顷刻之间宿舍楼内怎一个乱子了得,这会儿正是洗漱的时间点,很多穿着简单的女生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色狼吓得花容失色,更有甚者直接傻在了原地。

“都给我闪开!”

而此刻张子尘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一声怒吼,震住了这嘈杂的局面。

在场的都是小姑娘,谁经历过这种场面。。。看着暴怒异常的张子尘,周围吵嚷的局面竟然出奇地安静了下来,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底下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尘子!到底怎么了?!”

就在局面僵持的这一会,阿凉从后面追了上来。

“阿凉,你在门口呆着,千万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尤其是宿管打扮的”

“好!”

情况紧急根本容不得过多的解释,不过两人之间的默契向来十足,阿凉在应答了一声之后,立马转身飘了回去。

“千万!!!千万不能出事啊!小薇!!!”

~~~~~~~~~~~~~~~~~~~~~~~~

红砖、白墙、昏昏暗暗的灯光。

皮鞋、手套、吱吱呀呀的轱辘。

一个宿管模样打扮的人,此刻正拉着身后略显臃肿的行李箱快速穿过校园。

那低低的帽檐,让人根本看不到一丝里面的真容,本就略显昏暗的服装更是完美地没入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

“哎,李姐!!”

一声突兀的招呼在这已经到了熄灯点的校园里,竟也显得有些刺耳。

拉着行李箱的身影一顿,但也就在原地停留了一秒钟,再次加紧步伐头也不回地冲大门小跑了起来。

“哎,这个人,这么晚了,不看着四宿的门,往外跑什么呢?叫人也不理,真是的”

二宿的宿管阿姨本来都准

备锁门了,刚好留意到了这行色匆匆,正往外奔的四宿宿管李姐。心说这是拿了公家的什么好东西了这是,这么着急地往外弄,刚熄灯,都不避人了都。

“东西可真不少啊!看把拉杆压的,都快断了,哼!”

直到李姐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再也看不清后,二宿的阿姨才带着几分嫉妒又不屑地锁了门。

~~~~~~~~~~~~~~~~~~~~~~~~

“小薇!!!”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小薇所在宿舍的门被张子尘从外面狠狠撞开。

“小。。。小薇!?”

只见小薇的床铺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点人的影子。

张子尘目光再一转,又落在旁边小萌的床铺上,只见其死死地昏在一旁,对这么大的声响,甚至都没一丝的反应。

“小萌!!!”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宿舍的门口早就为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尤其是当张子尘暴力地破门而入时,小薇隔壁宿舍的女生们当看到小萌倒再床上时,一时间也吓得方寸尽失。

“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打120,然后再打110,接着通知你们导员”

张子尘眯着那双丹凤眼迅速地扫描着宿舍里每一个角落,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时间不多了。

“到底怎么了这是,就阿姨进来收个废品的功夫,怎么了这是。。。”抱着小萌的女生怯懦地说道。

“。。。”

听到这张子尘原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一秒过后,当那双丹凤眼睁开的一瞬间,其中的犹豫尽散,取而代之的是下定决心的决绝!

~~~~~~~~~~~~~~~~~~~~~~~~

不到凌晨的sjz今天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虽然这雾并不是霾,但似乎也格外地遮挡视线。

在没有多少车辆行驶的裕华路上,划过一道白色的闪电,那犀利的速度似乎带着电离爆破空气的声音,唰的一下,视觉还来不及停留,就不见了踪影。

“操的,怎么开车的?!”

“不要命了是吧!”

“。。。”

这道白色的流光可是把沿途的车辆们吓得那叫一个哆嗦,毕竟像电影里的镜头,在现实可不多见。

“指挥部,给我一个追踪信号”

梅杰坐在流光之内的驾驶位上,表情深沉又显得有些悠闲。

“是!梅组长,但不排除对方反追踪的可能性”

“照办就是了”

“是!”

只见车内显示屏一闪,一个类似军用雷达的画面顿时出现。

“那两个人在哪?”

在超速行驶的车辆中,梅杰依旧只保持着左手扶方向盘,右手还是那么随意悠闲地挂在换挡把上。

显示屏的地图上光点闪耀,不出一会,另外两个逐渐变亮的光点也出现在了杂乱的地图之上。

“在石南大”

“收到,前沿做好准备”

梅杰话音一落,只见左手的手臂一带,高速行驶的汽车平衡感顿时失控,车头猛地一掉向,车身整体的巨大惯性几乎要和地面擦出火星!

话十八 短兵交接

夜空之下的象牙塔依旧静静地矗在那里,就如同这平静的世界里,时时刻刻都有躁动不安的人和躁动不安的事。

二舍的阿姨刚不甘心地目送同事远去,锁好门后屁股刚刚挨到座位上,就看见窗外又有两个人影再次风驰电掣而过。。。

“干什么呢都!今天的学生们都疯了?哪个宿舍的小兔崽子,要是二舍的一会别想着进来!”

二舍阿姨气鼓鼓地瞪了一眼窗外,接着又不甘寂寞地往楼道里溜达去了,如果。。。万一还能再搜刮点什么出来呢。

~~~~~~~~~~~~~~~~~~~~~~~~

石南大校门口前的主干道上整齐划一的停着四辆黑色商务车,在这凌晨稍显冷清的马路上,还有些扎眼。

挂着大口罩的宿管阿姨不出一会就出现在了一辆商务车旁,接着一提身后的行李箱,和车门开关配合的天衣无缝,整个过程也就不到几秒的时间,甚至就算你眼睁睁地盯着,也感觉好像漏掉了什么一样。

呜。。。呜。。。

冲着主干道两旁的四个方向,四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商务车就这么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操。。。呼。。。”

可再当张子尘、阿凉两人跑到校门口时,所有的一切都回归了平静,就如同骇浪后没有一丝涟漪的大海,似乎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晚了?!怎么。。。动作会这么快!”

阿凉弯腰拄着膝盖,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打量着眼前没有丝毫不妥之处一切,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背蔓延到了后脑。

“找车!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快!”

如果此刻认命,张子尘内心一定会被击碎湮灭,如果连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都失去了,那一个人还要再怎么坚强起来。

就在二人刚喘匀了一口气,正往周围看有没有车辆的时候,只听得一道急速划破空气的声音急速而来,就在下一瞬间,一道白色的流光如同从天而降,就这么曲折蜿蜒的闪到了两人跟前。

吱。。。!!!

浓浓的橡胶烧糊味道传来,根本就没给张子尘和阿凉几秒的反应害怕时间,这辆白色流光就已经停到了两人跟前不足五十公分的位置。

“上车!”

梅杰的脸从车窗另一侧露了出来,依旧带着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帅哥?!”

~~~~~~~~~~~~~~~~~~~~~~~~

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情报处。

得益于搭建起来的全球情报采集、信息处理与情报分析网,整个cia的工作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其中尤其以情报处的职责权限和工作范围最为复杂。

这会的时间太阳还没有下山,但经过这高强度的几小时工作别说是人,就是机器也难以承受。

“如果不是保罗那家伙临时的换班,我这会就在该死的路上了(英)”

一个瘦弱的有些不正常的哥们正和邻座同样一脸倦容的棕色卷发兄弟说道。

“先别去想金莺的比赛了,有时间真该先去外面来一根,我说真的(英)”

棕色卷发兄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一边真的忍不住要睡过去了。。。这些庞杂又无趣的各种情报。。。处理甄别起来,实在是太熬人了。

滴。。。

刚点开了一个信息处理的对话框,棕色卷发兄弟赫然发现,自己面前的电脑竟然黑屏了!

“嗯?!”

棕色卷发兄弟这会儿依旧在椅子里窝着,但那几乎快合上的眼皮正慢慢地。。。睁大了起来。。。

“怎么。。。怎么回事?!(英)”

如果说在cia内部的电脑能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基本上就代表着一个极其严重的后果。

“what the **!!!”

完了!!!真的完蛋了!!!这是卷发兄弟脑海之中被击中的第一道闪电,接着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

“发生了什么?!(英)”

也就几秒的功夫,卷发兄弟旁边的瘦弱哥们也摊开双手傻在了原地。。。因为他面前的电脑

也黑屏了。。。

这就如同一个龙卷风的风暴点,正巧不偏不倚地开在了cia情报处内部。。。

滴。。。滴。。。滴。。。滴。。。

真的如同一阵风暴,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所有情报处内的电脑在短短十几秒内全部被强制关机黑屏了,再接着是情报网络承载的大屏幕,也就那么轻易的黑了。。。

然后就是cia情报处监控网络办公室、总负责处办公室,甚至连中央情报主任办公室的显示屏幕也接二连三全部死掉了。。。

伴随着黑暗,那必然是死一般的寂静。cia情报处内所有人盯着面前漆黑的屏幕,那感觉就真的如同在做梦一般。

这是。。。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有人黑进了cia?这根本就是一个天方夜谭!围绕整个cia搭建的安全体系是全美,乃至全世界都最先进的保障网络,不要说轻易的黑进来,就是找一个小小的漏洞也绝非寻常人力可为。

那眼前这发生的一切又是什么。。。

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说任何话,想任何事都是徒劳的。伴随着大范围的整体躁动,整个cia在瞬间嘈杂了起来。

科技处、管理处所有人都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看着自己、cia、乃至国家都无比信赖的事物在一夕之间崩塌,那种滋味绝对不好受。

“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英)”

中央情报主任布伦南此刻正抓着电话,满脸狰狞地咆哮着。

“长官。。。cia。。。可能被完全入侵了(英)”

“在你说话前,我建议你先想想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英)”

“是,长官!情况就是这样。。。cia被入侵了(英)”

就算布伦南见过的世面再多,有再多的经验,在面对这种压根就不可能预想到的事情时,也在一时间乱了方寸。

“而且长官。。。我们的全球监控系统、全球定位追踪系统被劫持了(英)”

“。。。”

布伦南抓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这。。。这事情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cia覆盖延伸范围之大,如果权限被全部劫持了以后。。。甚至说明了整个美国都有可能随时遭受致命的威胁。

“是谁?!到底是。。。(英)”

就在布伦南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只见他面前那漆黑一片的大屏幕上终于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慢慢悠悠地显现出了一行字,一行简体中文的汉字。

不要挑战我们的底线。

与此同时,cia内所有黑屏的电脑显示屏上,都默默地飘出了这九个中国字。。。

不要挑战我们的底线。

“给我接白宫,总统办公室!(英)”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汉字的博大精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其中包含的意义太多太多了。

布伦南怔怔地看着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九个字,那素来沉稳的架势也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

虽然张子尘在心底发过誓,以后再也不坐这位帅哥开的车了,但现在。。。自己好像还是义无反顾地上来了。

“上的是哪辆车”

三人一车依旧飚行地飞快,但梅杰几乎都没怎么看路,而是聚精会神地盯着车内的显示大屏。

“在你屏幕右上角的那辆”

汽车喇叭中的声音将三人的目光牵引至屏幕的右上角,那被划分成四块方格的大屏幕里,有着四辆一模一样的黑色商务车在疾驰。

“锁定它,把地图给我,另外让安全局的人,把其余三辆车堵了”

梅杰一声令下之后,总算将目光移到了路上。那显示屏上的内容也随之一变,定位追踪的地图和车辆沿线的监控摄像头追踪全部就绪。

“这是。。。这是。。。”

在现实中面对如此高科技的东西,那冲击力绝对是不小的,阿凉看着那实时更新追踪的屏幕,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老美的东西,确实还算好用”

梅杰一脸轻松地打着哈哈,和

后座上全身肌肉绷紧的两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来对方是cia。。。”

“什么?!”

cia?不是木寺常人的人干的吗?怎么突然cia又插了进来?阿凉听着张子尘的话,脊背忍不住钻出了一丝冰冷。

“帅哥也说了这是老美的东西,但nsa、nro、inr、fbi是不会拥有如此先进的全球性系统的,所以就只能是中央情报局cia了。还记得尼尔森的那个手机吗,之前被他们拿走做研究去了,应该就是利用里面的一些黑客技术劫持了cia的这个系统吧;当然,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做如此破坏两国关系又具备如此挑衅意味的事情的,除非是cia的人,来主动挑事了。所以不难猜出来,对方是cia,也就是那个所谓的什么莱克,就是cia的特工”

那双丹凤眼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直线,此刻正死死盯着车前的显示大屏幕。

“看来我不该多说的”

似乎对张子尘的话没感到多少的意外,梅杰自嘲式地又打了句哈哈,也相当于是从侧面肯定了张子尘的推理。

“但是,cia为什么会盯上小薇了?还花费了那么大的周章来设计了一个小陷阱?”

既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随之而来的疑问更是几何倍来袭,一个木寺常人已经庞大到让人不知所措,现在cia又介入了进来。。。阿凉自顾自地摇着头,事情现在已经不是越来越复杂的程度了,而是正在面临着力不能及的失控,完全失控。

“老美向来霸道的很,不过在咱们的地盘上,他们想撒野的话,还真得掂量掂量”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随之一侧,又落在了梅杰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

好像这自我感觉的社会阶层一变,整个人的状态就不一样了起来。就拿懿静来说,穿着网购来的便宜服装,平时走在大街上,总觉得别人投过来的眼光是刻薄嘲笑的;但自从自己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以后,穿着同样的衣服,走在同样的街上,别人的目光竟然变成了嫉妒羡慕。所以这腰板儿也不自觉得挺了起来,下巴也不自觉得扬了起来,气质也不自觉得嚣张了起来。

自己曾经坐在电车后面,看着路上疾驰的一辆辆豪车,总会酸溜溜地骂着二奶、小三、不劳而获一无是处的二代们;现在自己换到了豪车的驾驶位上,看着旁边在电车上拥挤的人们,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穷人果然就是穷人,酸臭味太足。

还有这房子,虽然之前觉得自己能奋斗出来一套很小很小的房子那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但现在自己才发现那种想法是多么的可悲可笑;很小很小的房子,以后要不要孩子了?让不让自己妈过来住了?在不在优秀的学区?周围交通便利不便利?环境怎么样?村证市证?是不是村里的回迁房?

每每想到这些,懿静总会在心底缓缓地喘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凭借努力改变了这一切,自己凭借自己解决了这些原来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问题。

滴。。。

懿静将手指按在了房门的指纹识别锁上,仅仅几秒的核查,那富丽堂皇的景象就出现在了门后。

“亲爱的?”

自然地换鞋,自然地脱下外套,自然地放好东西,懿静自己感觉着自己都越来越有女主人的范儿了,但偌大的别墅内并没有人回答。

“亲?。。。”

就在下句还没有喊出来,客厅沙发上一件华丽的女人衣服吸引了懿静的注意力,那是一件瞎子都能看出来的奢侈品。

懿静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件衣服拽了过去,脚下也不自觉地慌张而去,凑到了沙发近前。

“这是。。。”

就在懿静的思绪还没有转过弯来,脑袋上突然袭来的巨大冲击力,几乎把自己掀了一圈。

砰!

剧烈的疼痛感拿捏的恰到好处,正好处在还不至于让懿静晕过去的程度。

当晕眩的视线回归现实,一个漆黑的枪口出现在懿静面前两尺的地方。枪的后面,是一名妖娆的外国女人,金发碧眼衣着宽松简单,以至于泄露了一屋的春光。

话十九 怎么可能

“你。。。”

当恐惧还没有完全支配大脑,懿静还停留在疼痛难忍的愤怒当中。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发现另外一个女人,还衣着这么性感,莱克呢?这个疯女人竟然敢动手打人!

对面那双同样深邃的蓝眼睛并没有答话,而是带着那种冰冷杀戮般的妖娆,扣着扳机的手指缓缓加上了力道。

那机械咬合的绷簧声这才惊醒了还在云雾之中的懿静,她。。。她!竟然要杀了自己?!

最可悲的是,有些人临到死了以后,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何而死。

当恐惧的风暴迅速席卷了大脑,一片短路样的苍白,懿静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光是瞪着眼,张着嘴,甚至都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该说再见了”

字字如刀,狠狠扎在了懿静耳中,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此刻就如同是挥舞起的重锤,一次又一次,震得所有一切都发蒙。

叮铃。。。

下压的扳机戛然而止,似乎正好停在了那撞针就要碰撞的一刹那。

金发美女迅速摸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但那个黑漆漆的枪口依旧堵在懿静的两眉之间。

啪!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金发美女听到了什么,总之在合上手机的一刹那,那杆冰冷的手枪就如同魔术一样,迅速消失了。

“你确实很幸运”

金发女人干练地褪去了身上的衣裳,然后抄起那件昂贵的奢侈品,随手一套,瞬间那刚爬出地狱的杀神就长出了两扇洁白的羽翼,妖娆圣洁异常。

接着就是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消失地一干二净,连一丝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一切来得太快,去得更快,就如同一场梦一样。

懿静依旧瞪着双眼看着大门的方向,一直过了好久,那胸腔之内虚脱的气息才狠狠喘了出来。。。

~~~~~~~~~~~~~~~~~~~~~~~~

sjz,kf区,珠峰大街,一黑色商务车内。

“怎么,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分享吗?(英)”

“三号,任务取消了(英)”

“这个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英)”

莱克坐在车里悠闲地一边打着应付,一边缓缓揉动放松着自己肩膀上的肌肉。

“我再重复一边,任务取消!(英)”

“唔。。。你该不会认为我会执行你的命令吧(英)”

“当然不会,是总部那边出了问题,你现在立马停止行动!(英)”

难得你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莱克咧着嘴角斜眼打量着车后那鼓鼓囊囊的行李箱。

“总部出了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在执行任务(英)”

“三号!这是布伦南的意思!(英)”通讯那边的女人也终于厉声了起来。

“你听听,你听听,女人总是因为一点不足挂齿的小事自乱阵脚,我又没有接到布伦南的通知,所以二号,祝你今晚愉快(英)”

啪!

莱克嗤笑一声关掉了通讯,又悠闲地侧了侧脖子,那骨节摩擦的咯崩声,似乎隔着空气就能扯起别人身上的汗毛。

~~~~~~~~~~~~~~~~~~~~~~~~

显示屏幕上的追踪红点一直在闪烁,黑色商务车沿路所过的摄像头正在整齐划一地完成着监控的接力,甚至比军用雷达还精密的显示设备在一次次刷新着两者之间的距离,甚至精确到了厘米。

“帅哥,向你打听一个人”

安静了许久的车里终于又被张子尘的这句话划开了粘稠。

“是一个美国人,名字叫布拉德,职务是新闻主播”

“唔,听起来挺正常的一个人”

梅杰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显然张子尘嘴中的这什么美国新闻主播布拉德并没有引起自己多大的兴趣。

“那实际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你应该问他自己吧”

窗外景物呼啸,梅杰侧了侧脸,冲着后座紧握着门上把手的张子尘挑了挑眉毛。

两人说着话,坐在一旁的阿凉,说实话心里还是挺自责的,自己当时可是守在女生宿舍的门口啊,就这么让对方,那么大的目标,就这么眼睁睁地从自己眼皮底下溜了出去。

“车停了!”

显示屏幕上的画面也瞬间切成了车辆停止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只见车的前门两边一开,两名带着墨镜和口罩的男子率先下了车。

接着车的后门再一开,一个似乎很沉重的行李箱被两人慢慢卸了下来。

“应该就是这个箱子了,这是哪?钢厂废弃的仓库吗?”

距离商务车最近的监控摄像头已经自动将焦距拉到了最近,但也只是个较为模糊的画面,而且只能照着车的屁股,根本看不到车里面的情况。

“嗯,帅哥麻烦你再快点!”

张子尘此刻脑中再也容不下别的思绪了,虽然自己确信对方为了小薇而大费周章的做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局,那就肯定是图谋她知道的,或者她身上的什么东西,要么就是以她为诱饵来对付自己,甚至对付维安部。所以说在对方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小薇还算处在安全之中,他们也绝不会莽撞地行动。

但即便是这样,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一直被憋在那狭小的行李箱里,恐怕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吧。

“嗯”

虽然梅杰早就一直将油门死死踩到了底,但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后,还是不自觉地咬了咬牙。

但愿!但愿你们别动小薇一根头发!要不然。。。

看着画面中两名壮汉托着行李箱的一举一动,张子尘攥着的拳头几乎要将指甲嵌进肉里,那紧咬的后槽牙床上早就被压出了丝丝的血迹。

~~~~~~~~~~~~~~~~~~~~~~~~

安全局在市公安局的大力配合下,基本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将横行在市内的三辆黑色商务车堵停了。

今晚不仅娄阳带着市刑侦一队的程泽孙可等人一直在最前线奋斗着,就连刘成也亲自出马,分摊了一大部分任务。

“停车!开门!!!”

当一辆黑色商务车被路障拦停后,程泽第一个冲到了驾驶位旁,按着手里的枪,另一只手奋力敲打着车窗。

“开门!!!”情报和证据早已确定,程泽自然不会对这类别有所图的间谍有什么好态度。

“发生了什么事情(英)”

“下来!”

就在对方开门的一瞬间,程泽迅速拽开了车门,右手迅猛的一探,直接将对方从车内拉了出来,接着周围的四名警察也一拥而上,将这名外国男子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合法的美国公民!你们要干什么!我要见我的律师!(英)”

对于这看似愤怒的咆哮,程泽直接选择了无视,只见他往车内一瞟,然后闪身将那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拉了出来。

“泡沫和石灰。。。”

当行李箱里的东西露出真容以后,被摁在地上的外国男子更加嚣张地叫嚷了起来

,那被冤枉的劲头,简直悲惨极了。

“让他起来”

眼下的情况急转直下,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外国人,程泽等人在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直接证据下,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趴在地上的外国友人挣扎了两下这才站了起来,随后又拍了拍身上的土和污秽,指着程泽的鼻子就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我要起诉你,你!你!还有你!难道中国的警察都这么暴力执法的吗!(英)”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不要说得志,一看对方根本拿自己毫无办法,这外国男人更是嚣张跋扈了起来,用他那毛茸茸的手指点着一个个人的鼻子,张狂到了极点。

程泽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站在对方指尖前的三寸位置上,虎目死死地盯着对方。直到对方的手指已经快碰到了自己的鼻子,程泽这才猛地探出右手,薅住对方的食指往下狠狠一掰。

嚎。。。

一声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

“你来中国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中国是**治的国家,眼下没有任何证据是不能把你怎样,但你要再继续下去,我一样可以起诉你妨碍公务!(英)”

外国男人的手指被程泽死死掰着,嘴里除了鬼哭狼嚎的哀求以外,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

其余两辆被堵停的黑色商务车里的情况,和程泽遇到的差不多,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娄阳和刘成只能先请对方协助警方的调查,至于那被翻出来的行李箱,就那么孤零零地扔在了马路边,再没人关心了。

~~~~~~~~~~~~~~~~~~~~~~~~

急速行驶到几乎要飞起来的车,几乎都可以同声音漂移了,就在对方停下车辆还没三分钟的时候,梅杰、张子尘、阿凉三人的车也到了。车辆停稳的瞬间,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只轮胎在巨大的摩擦力之下,几乎要被磨压殆尽。

“我先进去,后续根据坐标支援,如果需要,可以申请空中支援”

“是”

只见梅杰停车、翻身、下车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是在车辆停稳的一瞬间,他的脚已经在地上踩实了。

“你受伤刚刚恢复,就不要再进去了”

几乎是让人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梅杰的双眼根本没在张子尘身上停留,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阿凉。

“小子,你的身手,跟我进去有没有问题”

“不会拖你后腿的”

梅杰的身手,两人可是不止一次的见识过,不论是那次在门萨还是在sjz。甚至都不用出手,只要他简单地出现在别人视线之中,都能给对方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而且阿凉心里还憋着一股劲儿,就好像这一切是自己犯下的极大过错一样,所以说不管梅杰怎样要求,自己是一定要跟上去的。

“尘子,你休息下,有我放心”

阿凉的话音一落,一个敏捷,一个飘逸的身形,在不出几个呼吸的功夫里,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裹着薄薄雾霾的夜色之中。

三人的车就停在厂房大门前的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商务车也还孤零零地甩在十几步远的位置。刚才还很火爆的剑拔弩张,瞬间就被这格外安静的气氛给包裹了,让人脑筋有些微微转不过来。

咔哒。。。

静止了没几秒的画面再次被打破,只见白色车的后门被迅速打开,一对狭长的丹凤眼此刻映着月光,泄了一地的精光。

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里面,而自己却在车上坐着。

这,怎么可能?

话二十 猎物和诱饵

刘成所在的临时行动一组和娄阳所在的临时行动二组由于相距并不是很远,在将各自堵住的美国人请回局里协助调查后,两组也迅速碰了面。

“美国人,还真是张狂霸道惯了”

“不过也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很厉害”

“哼,在我的地头上,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蹦”

早就各自收到了其余两组的信息,但面对事件如此的进展,刘成的脸色也忍不住地沉了下来。

“安全局的同志有后续的交代吗?”

“没有,但后续他们接手”

娄阳冲刘成点了点头,随即联系上了程泽所在的三组。

“。。。”

天空开始飘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滴滴点点的雨迹在刘成肩膀的制服上晕开,迷幻的有点不真实。

刘成低头仔细看了看手上的表,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挂在黑暗中的月亮,这才转身上了车。

~~~~~~~~~~~~~~~~~~~~~~~~

这座废弃的厂房原来是一家私营钢厂的主厂房,企业倒闭了以后,大批不值钱的老旧设备和废弃物料统统被遗弃在了这里,单单是搬运清理就要花上一大笔费用,以至于后来这块地方根本就租不出去了。钢厂刚倒闭的时候,还总有游手好闲的人来这卸点零零碎碎的金属卖破烂,久而久之以后本来就杂乱无章的厂房更是满目疮痍。

侧身闪进厂房铁门,梅杰一马当先地跑在前面,阿凉紧随其后,两人身形步伐老练地如出一辙。

月光微弱,厂房里的地形更是复杂异常,但这一切在梅杰脚下如履平地,强大的感知和阅历经验在支撑着他的每个脚步、每次移动,甚至每次呼吸。

~~~~~~~~~~~~~~~~~~~~~~~~

kf区也同样飘起了了小雨,等张子尘双脚踩到地面上的时候,脚下的泥土已经略微松软了起来。

“呼。。。”

虽然在阴雨天气里,身上的伤口还有要隐隐崩开的疼痛感,胸椎后背也是发闷的厉害,但最起码此时此刻,无论什么也阻挡不了张子尘心中那快要爆表的自责与担忧。

简单扫了一下周身的环境,确认没有什么扎眼的情况后,张子尘这才冲着厂房大铁门小跑了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思维的运转竟然产生了丝丝的陌生感,那种冷静又清晰的陌生感,就好像大脑被什么人撕扯而出,脱离于自己的身体飞速运转。所产生出的思维和逻辑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冲着自己所不愿看到、不愿发生的方向飞奔而去,将自己的躯壳孤零零抛弃在那分岔路口的中央。

张子尘玩命地晃了晃脑袋,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自己心底竟然有个声音一直在不断呐喊着,那些自己竭力不想去看的岔路尽头,隐藏着的、蛰伏着的,都是真正的真相!

“嗯?!”

就在眼前的铁大门近在咫尺的时候,张子尘生生勒停了自己的脚步,接着目光一转,落在了身后那辆漆黑的商务车上。

~~~~~~~~~~~~~~~~~~~~~~~~

“那边”

梅杰冲身后的阿凉抬了抬下巴,接着示意了一下身前大约五十米处的微弱亮光。

显然,这次潜行的目标就应该是那里了,不过那还未看到的一切才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嗯”

两人语言上的交流低声而且短暂,从进了大门以后,两人之间的沟通基本都是靠梅杰打的手势。

只见梅杰倚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后方,从右边小腿右侧飞快地变出一把格鲁克43冲阿凉扔了过来,接着自己也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92式,熟练又自然地握在了手里。

“会用?”

“嗯”

“那就准备”

“好”

情况紧急,梅杰也功夫再做细致的询问和安排,只见他左手一指阿凉,然后往左侧一划,接着又一指自己往前一推,最后使劲握了握拳头。

似乎谁和阿凉之间的默契都出乎意料的不错,就在梅杰打完所有手势的时候,阿凉那飘逸的身形就从大木箱的右侧闪了出去,接着冲着眼前那个微弱的灯光飞快移动了起来。

侧眼打量了一眼阿凉周身,梅杰心里也忍不住地赞叹了一声,接着自己也从另一个方向猫腰窜了出去。

~~~~~~~~~~~~~~~~~~~~~~~~

从黑色商务车上下来的两名全副武装的大汉,由于抬着那个沉甸甸的行李箱,所以移动起来也颇费了一番力气。尤其是往这破烂遍地的厂房深处走,更是如履薄冰一般。

“呼。。。”

一块空地之上,两名大汉总算把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接着撑起了一盏小灯,摘掉口罩深深地喘了两口气。

灯光昏暗,空地周围破旧的一切也渐渐显现出了本来的色彩。其中一人缓缓蹲在行李箱旁,用手轻轻地抚摸了几个来回,接着才慢慢拿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了被汗水浸湿的金色短发。

“接下来?(英)”

“当然是。。。(英)”

咳嘣。。。

就在两人要动手打开行李箱的时候,在右侧的黑暗之中冷不丁地传来一声微弱又格外清晰的异响。

这种动静,这个时候,尤其还在这种环境之中,瞬间就能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两人手上动作下意识的一顿,接着齐刷刷地往黑暗之中看去,由于灯光微弱,距离又远,是根本看不清那些破烂背后隐藏的东西的。

“。。。”

虽然事有蹊跷,但两人似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而是立马起身,一左一右地冲那块传来异响的黑暗移动了过去。

但也就是刚刚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别动!(英)”

清晰又冰冷的两个字喝停了两人的动作。

“游戏结束,双手抱头,蹲下!(英)”

在另一侧埋伏的自然是手中持枪的梅杰,此刻那个黑漆漆的枪口正毫不犹豫地指着两名大汉的后脑勺。

“不知道。。。(英)”

虽然被喝停了动作,但两人脸上的表情也没有过多的变化,可能受平时训练的原因,明知道自己后脑勺被上膛的枪指着,两人还是敢不依照指令动作。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己方两人,对方一人而且只有一把手枪,就算他的枪再快,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完成翻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对方是个什么角色也是未知的,这里面的变数实在是太大了。

“别动!(英)”

就在俩人心思活动的同时,一个飘逸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右侧的黑暗之中闪了出来,再次把两人的动作喝停。

当然,这次喝停的还有两人脑中那不切实际的希望。这一切自然是梅杰的一个小战术,很简单,但效果却不错。

“我告诉你了,举手抱头蹲下,怎么?听不懂英文?(英)”

完全控制了局面,梅杰自然不会再有丝毫的客气,只见他端着枪,两个箭步冲到了一名大汉面前,抬起那包着钢板的皮鞋,冲着对方的膝盖后窝就踹了过去。

“嗯!!!”

只听得一声闷叫,这被踹的大汉瞬间就跪到了地上,毕竟梅杰的这脚劲头实在太大了。

“还有你!也想躺下吗?!(英)”

另外一名大汉看着如同一把利剑一样的梅杰,眼神也终于闪躲了起来,随即缓缓地把手放到了脑后,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

等到两人

被完全制服了,阿凉同梅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迅速蹲到了行李箱旁,缓缓拉开了拉链。

“抱歉了。。。”

~~~~~~~~~~~~~~~~~~~~~~~~

咔哒。。。

这黑色商务车的车门并没有锁。

呼。。。

张子尘扎着马步,侧身贴着门边,缓缓将侧开的车门拉到了滑轨的底端。然而,车里依旧是那边绝对的安静,除了刚才车门在轨道的滑动声外,再也溅起任何的涟漪。

不对,像这种新车的胎压都基本是稳定一致的,即使是在刚才行驶的过程中扎胎了,也不会在短时间内造成胎压的不稳,可这个商务车的右后轮明显要比其余三个轮扁一些。自己刚才用脚隐蔽地试过,轮胎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单个轮胎所承受的压力偏大,也就是说。。。

想到这里张子尘索性不再犹豫,挺身一侧头,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车门框的范围内。

还好。。。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埋伏。

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略显豪华的内饰,但除了这些以外,在阴暗的夜色下,似乎什么也看不到。

右后。。。右后。。。

张子尘踏步上车,尽力收敛着自己的动作,除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小动静以外,周身是悄无声息的寂静,黏稠地几乎快要固住自己的动作。体内砰砰的心跳声就像被拉起的警报,每时每刻都在胸腔之中狠狠撞击。

“嗯?!”

只往前走了一步,在车的右后位置的空地上,一个鼓鼓囊囊行李箱的轮廓逐渐显露了出来。

果然!果然这里面有蹊跷!各种错综复杂的可能性就如同被冷冻在了思维的原地。

这会儿张子尘的大脑再也顾不得运转了,甚至连那潜伏在自己眼前的致命危险也没有察觉到。毕竟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可能被困在那里,一直受着天大的折磨,换做哪个男人来,都会失智般地抓狂吧。

“小薇?!”

只见张子尘一个箭步蹿了过去,单膝跪在右后方的行李箱旁,双手刹那间触摸到行李箱的帆布封面,似乎都能摸到里面的一抹温热。

~~~~~~~~~~~~~~~~~~~~~~~~

“泡沫。。。石灰?!”

阿凉几乎有些不敢相信浮现在自己眼前的东西,这行李箱里。。。竟然放满了泡沫和石灰!

就在阿凉拉开拉链的一瞬间,那两位满身杀气的大汉瞬间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素人。

“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我们是合法的美国公民,难道。。。(英)”

“砰!”

凌冽的枪声几乎擦着对方的脸颊而过,将后面地下的尘土掀起很大一片。大汉的后半句话死死堵在喉咙里的同时,脸颊之上一抹鲜红滴答了下来。

“你们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蹦的(英)”

梅杰脸色阴冷的几乎要凝出冰来,但此刻多说多做皆无任何的意义,最正确的选择和决定才是最重要的。

“走!”

只见梅杰冲阿凉递了一个眼神,反手握枪,用枪把冲着蹲在地上的两人后脑勺,狠狠打了下去。

这会儿局面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了,阿凉使劲攥了攥自己的拳头,这里如果是一个诱饵的话。。。那。。。!

“操!!!”

~~~~~~~~~~~~~~~~~~~~~~~~

商务车后排窗户贴的太阳膜颜色更深,将窗外的光线遮挡的一干二净。张子尘几乎是靠着摸索才费劲地找了行李箱的拉索。

“小薇!”

就在手指刚刚捏住拉链,嘴中还急切轻声呼喊的时候。突然,后脑勺上传来的一点冰冷触觉,如同病毒一样传遍了张子尘全身。

话二十一 中南之虎

刚刚躁动起来的夜色,如同一锅开水被瞬间撤去了热源,就冒了那么一下的泡泡,便又回归了寂静。

“呼。。。”

“呼。。。”

当宁静再次被打破,厂房大门外瞬间冲出来两个身影,一个还算沉得住气,另一个就有些慌乱了。借着月光,两人凝神驻了一下足,接着冲那辆白色轿车跑了过去。

“尘子?!”

轿车之内空空如也,这哪里还有张子尘的身影。。。阿凉猛地拉开车门,那后悔的神经几乎要将他那俊朗的面容拉扯变形。

“后续支援!后续支援要求空中力量,重复,后续支援要求空中力量!我方危险新增一名成员,控制组复核后上天网,核查坐标点周围路线。。。”

“咣!”

就在梅杰正冲车内控制显示屏传达指令的时候,前机盖上顿时传来一声闷响,顿时整个白色轿车在外力的作用下晃颤了起来,紧接着那浓密的黑烟从前机盖四周的缝隙飘溢了出来。

“ok!那么游戏开始了”

一张迷人又棱角分明的脸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出现在了车头前面,单手举着枪,正冲梅杰和阿凉阳光地笑着。

如果不在这种环境之中,如果把手中的枪扔掉,认谁也不会想到,这外形完美的如同电影明星一样的人物,会背负着如此的身份。

“所以。。。”

即使懿静此刻在场,任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那个人畜无害,自己死心塌决定交付终生,甚至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白马王子,莱克,竟然是一名特工间谍人员。

这种短兵的交锋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那几乎令人窒息般的压迫。车内的梅杰和阿凉除了将目光死死地锁在莱克身上以外,其余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只见莱克目光炯炯地缓缓绕到了副驾驶的门外,然后拉开了车门。

砰!

突然的子弹从莱克的枪里呼啸而出,在这狭小的车内空间里,竟然完美躲过了前排的梅杰,而是将车前方中央的那个控制显示屏幕击得粉粹。

“你!”

阿凉的反应绝对够迅速,几乎是在他眼睁睁看着对方搂动扳机的时候,身形就动了起来。

但莱克的反应也同样不慢,只见他脸上的笑容一撤,手上只调转了一个很小的角度,枪口再次对准了车内的两人。

怕就怕这种突然的冷枪,因为它几乎压榨了你所有的反抗空间,刚才的一枪如果换做一般人的话,能够不尿裤子就已经算作是精神强大了。因为那可是阎王索命的咒符!生死判定就在那一瞬之间,往往人类心理的脆弱会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但枪口之下的并不是一般人,而是中南虎。

“没关系”

梅杰侧头冲阿凉随意地点了点头,其周身那如同利剑一样锋利的气势,不但没有丝毫的萎缩,反而凝结地愈发实质了。

“唔。。。”

莱克抬了抬眉毛,然后冲两人侧了侧头,示意两人从车里出来。毕竟在狭小的空间之内,如果一旦出现搏斗,枪很可能发生走火,而且车内灯光昏暗,对方的小动作自己未必能察觉的到。

“你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放下枪,不然我只能留你一个全尸”

梅杰走下车后,依旧腰杆笔直地挡在莱克枪前,即便被人用枪指着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种搏命的场合。

“你身后的车前盖上,有一个简易的爆炸小装置,它具体简易在哪里呢,那就是只要子弹一碰到它,就会boom!嗯,威力不大,但足以把你们两人解决。你是在想你们二对一吗?一人身手不错,另一人可以迅速制服我?真是超棒的想法,我也觉得你们可以试试”

那近乎挑衅的话语并没有引起莱克的注意,而那迷人的阳光笑容又再次地回到了他的脸上。在这笑容背后隐藏的强大自信几乎就不用掩盖就自然而然地流淌了出来,毕竟谁都有资格拥有自己的骄傲和自负。

阿凉顺着莱克的话一侧头,果然在车辆的前机盖上,贴着一片薄薄的银色金属贴片,看来刚刚车内发动机上的小爆炸就是这种东西引起的。

“哪来的回哪去,我刚才的话不会再对你说第二遍!”

军人的参天气势直冲云霄,阳刚的军魂

淋漓尽致,梅杰似乎摒弃了周围环境中的任何威胁,此刻他的眼中似乎就只有对方。

“今天的笑话听的还真是不少?但眼下来看,你还没那个能耐在我面前嚣张!”

真的是狂妄到了极致!美国中情局什么时候已经不济到了这种地步?从来都是自己居高临下的玩弄算计一切的局面,这被如此看不起的遭遇还真的是头一次。

针锋相对的冰冷喷薄而出,几乎冻结了两人之间的空气,梅杰没有再接话,而是迈开步伐,就这么简单、笔直地冲莱克走了过去,或者说,是冲那个枪口笔直地走了过去。

“!”

此举在阿凉看来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现在可不是斗狠的时候,毕竟张子尘和小薇的下落还没有搞明白。。。

但这种局面下,阿凉又能说什么。。。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能耐?向来都是拼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是吗?”

终于在莱克面前,梅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此刻的枪口,就死死抵在梅杰的喉咙上,只要对方扣动扳机,杀人轻而易举。

四目相对,时间凝固。

“没错!(英)”

莱克那迷人的面容第一次狰狞了起来,只见他手臂一用力,那在月光下泛寒的手枪将梅杰的脖子狠狠地抵变了形。

但即便是这样,矗立在那里的利剑似乎脚底生根,泰山也根本移动不了他分毫。

“有能耐!那就开枪”

似乎抵在自己喉咙之上的并不是索命的枪口,而是寻常到了极点的世间万物。

只见梅杰的右手缓缓抬起,冲喉咙之上的枪管摸去,那速度之慢,就是换做耄耋的老人也足足能反应过来。

“你当我不敢?!”

这无异于是最大的耻辱,莱克双眼猩红,那用力抵在梅杰喉咙之上的手枪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但那持续缓缓抬起的右手似乎是对莱克最好的回应。

“啪!”

终于,梅杰的右手慢慢沿上了枪管,只见他手臂一较力量,那暴起的肌肉顿时如同张口的虬龙,死死钳在了手枪之上。

枪随时可能走火,莱克也随时可能扣动扳机,但梅杰就敢这样在刀尖上做最玩儿命的交锋!

双方四目相对,莱克胳膊上也同时较上了劲,不过还好,那声似乎必然传来的射击,迟迟也未传来。

“**!管他妈的什么闲事!”

“去尼玛的!”

只听得啪一声,那抵在梅杰喉咙上的手枪终于被打扔到了一旁,两人之间这暗地里的交锋终于有了一个了断。

“呼。。。”

说着慢实则极快,阿凉站在一侧几乎连大气都没敢喘,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以命搏命,货真价实的险象环生。。。

“怎么说呢,其实保住自己的命很简单,只需要做好三件事”

即便在刚才的较量中莱克落入了下风,枪被甩脱手,掉在了一旁他那英俊的脸上,也没露出任何的表情,反而是低下了头,似乎收敛起了一切的心思。

“第一,别管闲事;第二,别招惹中情局;第三,别招惹我。所以,不管你是谁,我只能告诉你,你很不幸”

莱克自顾自地紧着双手的手套,当他再抬起头来时,那种桀骜不驯又天下舍我其谁的表情狂傲了起来。

“那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好了”

不过可惜的是,他面前站的不是别人,而是中南之虎,梅杰。

“犯我中华者,血债血偿!”

“有意思!”

两人之间距离不到一米,在这个距离之内,如果将对方换成旁人,两人都有着绝对的自信一招制敌。

“找人”

梅杰依旧在死死盯着莱克的双眼,但嘴中却是冲着身后阿凉吩咐的。

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阿凉也深知插不上手,但眼下局面最起码是二对一,只要帅哥能将对方拖住,自己顺利找到尘子和小薇,那就算完胜了。

想到这里阿凉索性不再犹豫,而是深深看了一眼梅杰的背影后,迅速兜了一个圈子,往黑色商务车方向跑了出去。

“早就听说过中南虎,就是不知道成色怎样”

“试试不就知道了”

唰!

就在梅

杰的话音一落,一直垂手站在那里的莱克终于动手了。

只见他右手猛地向上一探,冲着梅杰左眼眉骨就扫了上去,速度之快真的匪夷所思,那种错觉就好像是以人类肌肉的爆发力根本达不到这种程度。

以如此的力度扫中人类脸部皮肤最薄弱的地方,那出血是最基本的,甚至有可能造成瞬间的昏厥。

莱克的这拳虽然狠辣刁钻,但那也要看对谁来说,只见梅杰灵动地一侧脑袋,那带着风声的拳头几乎擦着自己的太阳穴就上去了。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的闪躲,也是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而出的下意识反应。随着脑袋一动,梅杰的左手也如同灵蛇一样飞速探出,曲起食指和中指,将两指的第二环骨节不偏不倚地顶到了对方的手腕内侧,将其剩下来力道尽数散去。

战场之上的真实搏杀和功夫电影里的招式套路可是天差地别,因为电影之中的武打完全是反向的,是我往哪挡你往哪打;可一旦进入残酷的实战,那讲究的是往往以最少的代价制敌,也就是所谓的招招要害,一招毙命,尤其是在拳脚搏杀之下,根本容不得哪方有任何的犹豫和思考。

右手之后就是左手,要害过后依然是要害,莱克右手的力道刚卸,左手就紧接着冲对方脖颈锁去,这甚至都根本不用钳上梅杰的脖子,只要这迅猛的力道和位置拿捏的准确,就那么轻轻地触碰一下,都能很轻易地将对方颈椎推错位。

“哼!”

梅杰冷笑一声,刚还探起的左手不知何时调横了角度,依旧是曲起的食指中指,这回同样以雷霆之势击在了对方的手腕侧面,这近距离的两次迅猛的致命攻击,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化解而去。

接下来的招式再变,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开,毕竟这种超短距离之内的交锋,稍有不留神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面对莱克刁钻的狠辣招式,梅杰大部分都只是格挡,所谓见招拆招,并没有主动的攻击。但越是这样,对方的攻势反而越急,每每往要害上招呼的拳脚几乎带着破风声呼来啸去。

只见梅杰被动一撤,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到两米,空间和压力顿时骤减,这双方的动作才能算作是完全的舒展开来。

趁虚追击,得理不让人的道理谁都知道,一旦有空间可以舒展动作,莱克的攻击更是一下快似一下。搂拳短打,扫腿侧踢,莱克身形一扭,斜身腰上一用力,那崩起的大腿就如同蓄满力的扭簧一般,带着小腿冲梅杰的心口狠狠踹去。

眼见试探足够,梅杰索性也不再抻着,对于这种一上来就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这点的耐性足够!

啪!

梅杰左肩膀一沉,下身马步一蹲,侧身的架势正好躲过对方的攻击,接着腰身盘上续起的力道一紧,顿时传到左肩膀上,只见他顺势往上一顶,恰好不偏不倚地顶在了莱克脚后跟往上的韧带处。

就听得呼的一声,梅杰右手攥起的拳头呼啸而出,如同下山的猛虎一样,同样冲着对方的心口而去。

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梅杰的这拳一出,其实就相当于把自己左侧肩膀的防御完全卸掉了。但高手之间过招往往就是这样,卖给你破绽又能怎样,面对架到你眼前的利刃,你是防守还是玉石俱焚,那就全看你的胆量了!

漫天的雾霾尽散,朦胧的月光也逐渐清晰了起来,破旧厂房前的空地上,搏杀依旧在继续。

“来啊!(英)”

都是从鲜血之中走出来的男人,谁又能看不出谁的心思,对于cia,美国中情局这个世界上目前来看最好的情报机构来说,或者说对于cia的三号特工来说,最不怕的就是玩火。

只见莱克被卸去力道的右腿在空中一凝,再次肌肉绷紧的大腿生生化成了一条腿鞭,冲着梅杰的肩膀扫去!

与此同时,梅杰的拳头也到了,两人玩命的一击几乎同时落到了对方的身上。

莱克身形一歪,腿上的力道只扫到了对方的三角肌上;而梅杰也是身形一晃,拳头打在了莱克的左肩膀上。

“呼。。。”

“呼。。。”

短暂的攻击一触即撤,但即使是这样,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攻击,一个抬了抬胳膊,一个揉了揉肩膀。

“你还不错”

“废话真他妈多!”

话二十二 蹊跷与纠缠

从进厂房再到出来,总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黑色商务车前方没有动过的车轮痕迹。要用这十分钟的时间不仅把小薇藏匿起来,还要再制服尘子,在我们的车上安好爆炸物,那么他到底能把人藏哪去呢?

另一方的阿凉在黑色商务车中一无所获,面对这空旷的废弃钢厂,除了在厂房之内,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不留痕迹地隐藏两个大活人。

“。。。”

阿凉的眉梢已经见汗,甚至梅杰那边的打斗都无暇去顾及分毫,如果面对的是木寺常人,他可能不会把尘子怎样;但这回可是截然不同的敌人中情局,他们的行事风格谁又能完全地揣测清楚。

虽然自己对梅杰充满信心,但现在显然不是可以将希望完全托付给外力的局面。如果后续的支援来得不及时。。。如果自己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果帅哥一旦失手。。。那结局,恐怕不是用不可设想就可以形容的。

“如果是你的话。。。尘子。。。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你看到这些,能推理出什么。。。”

阿凉的大脑此刻也飞速运转了起来,真的就如同张子尘附体了一样,那本来紧绷到极致的思维渐渐松弛活络了起来。

“脚印?!”

对,这空地之上全部都是泥土路,如果尘子从车上下来过,那就一定会留下脚印。对方时间紧张,就算处理过周围的脚印,也绝对不会细致到哪里,肯定会有什么纰漏留下。

想到这阿凉侧身一望,放眼望去只见黑色商务车周围大概十米范围内的脚印几乎全部都被处理过,能看到的就只有自己刚才飞奔而来的印记。

“嗯?!”

就是这眼眺望,突兀的,黑色商务车右后轮上的那个鲜明的带着泥土的脚印映入了阿凉那双朗星一样的眼睛。

脚印。。。轮胎。。。有什么不一样吗。。。

“难道说!”

~~~~~~~~~~~~~~~~~~~~~~~~

说实话莱克真的是少见这样的对手,尤其是最近几年,几乎连旗鼓相当的对手都难以遇到,当然对于梅杰来说也是一样。

身为中南虎的一组组长,生命中所度过的每一天,几乎都是经过无数血汗洗刷而来的,躯体的磨砺、意志的磨砺、生死的磨砺早已如同家常便饭一样。以至于有的时候,梅杰在训练中都变得麻木了起来,甚至就连受伤也被神经末梢无情地阻断了。

可情况就此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即便此时梅杰的嘴角正淌着血,上身的衣服几乎被撕地七零八落,但其甚至有些孤傲的内心正在狂笑,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兴奋着!

“再来!”

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神魔,梅杰再次无所畏惧地冲着莱克冲了上去。递招、侧身、格挡,拳脚并用到真切地让人眼花缭乱起来,当然和功夫电影里的截然不同,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暴力美学,充斥着血腥的艺术!

“疯子!”

中国功夫在海外的名气很大,但也只是徒有其表的名气而已,但凡认知清醒客观的人都能明白中国功夫处在什么样一个尴尬的境地。对于cia特工来

说更是这样,花拳绣腿根本不值一提,只有具备切实实战作用的格斗术才是正儿八经的王道。

抱着如此心态的莱克一开始还真没有把梅杰放在眼里,但现在实际的情况是自己根本从对方身上讨不到半点的好处。。。虽然自己的近身格斗身手放眼cia都算顶尖的存在,但此时此刻,还真就拿不下这只花拳绣腿的中南虎。

~~~~~~~~~~~~~~~~~~~~~~~~

哗啦。。。

事有蹊跷容不得多余的考虑,阿凉侧身将黑色商务车们拽开,单脚灵动地一垫,就将身形完全没入了车厢。

车内灯光昏暗,但依稀还可以看清,除了座位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别说是人了。

“后排。。。”

阿凉自然也注意到了胎压的问题,右后车轮上那个脚印应该是尘子留下的,而这车的后排也绝对有问题。。。

本来四周就落针可闻,再加上阿凉听觉敏锐,就在其一边想着,一边往车后排摸的时候,一阵的动静突然传来。

“尘。。。尘子?!”

这车地板之下传来的声音让阿凉不由得大喜,如果说尘子在这的话,那小薇也十有**在这里了。

“唔。。。”

似乎是回应阿凉,地板之下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别急尘子,马上!”

只见阿凉往地上一蹲,双手顺着车地板两边的缝隙就遛了过去。这种活也就得阿凉来,如果此时两人身份掉个,张子尘还真不一定能迅速弄清这地板上的小机关。

“好!”

只是三秒不到的时间,阿凉就发现了两端隐藏在地垫之下的暗扣,接着双手一较力,整块压板就被提了起来。。。气流搅动,带着有些难闻的味道,这块压板面积不小,明显这商务车的地板是经过改装的。

“我。。。我操!”

阿凉将压板甩在一旁,然后迅速低身,但接着映入眼帘的一幕,却令他傻了眼。。。

~~~~~~~~~~~~~~~~~~~~~~~~

不知道哪位大师说过,所谓的功夫,是要人命的。其实这话也未必很准确,在真正实战里,功夫的每一招都是冲着毙命去的。

月光之下,纠缠的两人依旧看不出丝毫的疲惫,即便出手和招架的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但看得出双方都在竭力压榨着自己身体的潜能。

打到这会儿,梅杰几乎忘记了一切,忘了就遗落在一旁的手枪,忘了周身新增的伤口,忘了自己的每一寸肌肉和身躯;此刻驱使他的,只有心中那钢铁般的军人尊严,以及正熊熊燃烧的中**魂。

浴血的拳头再出,冲着莱克的脖颈还是迅猛异常,而周身被汗水浸透的莱克,此时招架起来,已经稍显费劲了。

只见梅杰拳头一挥,由拳变爪,胳膊上的肌肉一使劲,拇指和食指圈成的爪对着莱克的脖子摁了过去。

想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对方还能在技巧上变招,莱克心中一惊,这要是自己的脖子被打中,那真就基本交代在这了。。。但梅杰根本就没有给对方任何考虑的时间,这一下太快也太狠,几乎没有任何格挡的空

间和可能。

“妈的!(英)”

这一下算是彻底激怒了莱克,因为在他看来对方这种一而再再而三,无故的拼命相博是不可理喻、根本不能理解的。因为美国向来都是提倡“民主”与“自由”的国家,基本所有美国人都将人权看得很重,所以很少见美国人、美国士兵为国英勇牺牲的例子,一旦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险,投降是第一的选择。

那既然你不要命,就不要怪别人不要命地拉上你!这是人性出于绝望之前的最基本反应。

莱克索性也不躲不闪了,顺着对方蓄满力量的胳膊,拳头冲着梅杰的腋窝也捣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胜负似乎在这一瞬间就能分辨出来,几乎就在莱克等着玉石俱焚的时候,梅杰手上的招式再变,冲着脖颈而去的爪顺势一落,钳在了对方的胳膊之上,只见他手指一滑,那锁着的钢钳顺着对方的胳膊滑到了小臂之上。

然后一窝,一压。。。如同迅雷一样暴起的膝盖死死顶在了莱克的手肘之上。

“咯崩!”

一声闷响。。。那狰狞又扭曲的表情瞬间爬上了莱克那帅气的脸。

梅杰就势一拽,侧身抬腿一蹬。。。

砰!

莱克的身子就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转着圈地倒了出去。

几乎就在莱克落地的同时,梅杰上追的身形就到了,只见他一提对方的脖领,几乎要将画满血迹的衣服撕得粉碎。

“cia。。。也不过如此!”

砰!砰!砰!

又闷又沉的三拳狠狠落在莱克的脸上,口鼻之中的鲜血顿时如同泉涌。。。

这人一旦泄气,所有负面的一切都会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如果说刚才莱克还能凭一口气硬撑着,那现在无异于都破碎了。。。

“等!等一下!!!。。。”

梅杰再次抬起的拳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喝停,顿时将其封闭起来的世界打破,那口提着的气散去,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几乎令人昏厥。。。

“嗯?!”

颤抖着转过头来,梅杰看着侧面相互搀扶的三人,也不由得一怔。

这是?。。。

看意思阿凉找两人的过程还不算费劲,可是李薇安这苍白如纸的脸色。。。

剧烈的疼痛还没有淹没梅杰的大脑,只见他手往下一撒,抄起遗落在一旁的手枪,指着躺在地上的莱克用眼神询问了起来。

“。。。”

张子尘踉跄了两步,但还是将小薇抱得死死的,毕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自己都濒临崩溃,更不要说小薇了。

“呵呵。。。没想到最后还是得玩这种东西。。。你说你为了这么点事。。。至于吗。。。”

甚至连看都不用看,躺在地上满脸蹿血的莱克就放肆地笑了起来。

“刚才我临时发挥了一下,做了一个串联的小炸弹。。。用的呢,就是几个炸药薄片,当计时开始以后,这两人身上的计时器会同时开始读秒。。。传感器呢。。。我连接在了他们的脉搏上,只有。。。也只能当一个人脉搏停止跳动的时候,这个炸弹才能解除,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需要死一个”

话二十三 抉择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需要死一个。。。”

“两个人需要死一个。。。”

“死一个。。。”

莱克虚弱的话语如同霹雳一般,狠狠扎在现场四个人的脑海里,虽然谁都能看出来这情况不乐观。。。但没承想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阿凉瞪大着双眼回头死死盯着张子尘和小薇两人身上错综复杂的线路,那种仿佛被击晕的不现实感阵阵传来。

“呵,不用多想什么,这个炸弹你们短时间内是拆不掉的,如果用外力破坏的话也只能直接触发而两败俱伤。。。就算想等支援过来,那也是不现实的对吗?你们应该知道,最起码对做这点小玩意的信心我还是有的”

寂静的画面之中只有莱克自顾自地说着,远处三人全部僵在了原地。。。因为谁都想不到。。。悬崖是来得如此之快,生死的边缘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就显露了端倪。

“你他妈疯了?!”

纵使梅杰此刻再有天大的本领,那也根本无济于事。

“我他妈疯了?哈哈!这都是你们逼的!感谢上帝,是他妈你们疯了!”

不知道何时,一个极其袖珍的遥控器出现在了莱克的手中,此刻只见他那破烂的躯体猛然暴起,然后死死按下了遥控开关。。。

“你!**!”

这一连串的动作格外突然,就好像是突然之间的神经抽搐根本无从防备,局面顿时陷入了那个谁都不愿意看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就是反应再快,就是近在咫尺,但任谁都无能为力。梅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按下了遥控器却根本来不及阻止,那睚眦欲裂的力量让正悬在扳机之上的手指颤了几抖,呼啸的声音从枪身中隐隐传出。

“就是玩吗,那接下来你会怎么办?(英)”

仿佛眼前的枪口根本不是威胁,莱克眼睛一转,就见张子尘和小薇胸前的计时器屏幕一动。。。

滴!。。。接着几个鲜红的数字开始了欢快地跳动。

“关上它!不然我保证你绝对会后悔!”

一个箭步,梅杰再次提起了莱克的脖领子,将枪口抵在了对方的脑门之上。

不过这次莱克的眼中再也没了多余的神色,似乎只剩下了玩笑与嘲弄。

“你觉得我会做一个半途而废的废物?还是你对自己有多大的信心?”

砰!砰!

莱克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两声闷响在其大腿正面破了两个深洞,涓涓的血花瞬间崩现流淌。

“关上它!!!”

杀神一样的梅杰脑中一片痉挛,开枪的指令正狠狠砸在每根神经之上,但就是有那么一股讨厌的潜意识,死命阻止着颤抖的手指。

腿上遭受的近距离的枪击几乎将创口周围烧焦,但莱克愣是没出一声,看着几近疯狂的梅杰,反而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了。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让人后悔的。。。”

“妈的!”

终于还是潜意识作祟,因为再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况且梅杰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将莱克击毙的,但是这僵局。。。

四分四十、四分三十九、四分三十八。。。

两人计时器上的数字就好像魔鬼的精灵,每跳动一下都在预示着死亡的来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是阿凉头一次见张子尘方寸大乱,只见他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查看着小薇身上缠绕的线,却丝毫的办法都没有,那双本来精光四溢的丹凤眼从黯然无光到。。。颓废的惊慌失措。

“小薇。。。小薇。。。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来。。。一定。。。”

所谓关心则乱,更何况那是张子尘的挚爱之人,被那死神一样的藤蔓缠了个结结实实。。。张子尘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小薇的脸,生怕自己疯狂的泪水暴露了不知所措的自己。

站在一旁的阿凉同样泪如泉涌。。。那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还有自己兄弟最心爱的人,就这样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宣判了死刑。。。毫无办法。。。真的是毫无办法,本来自己以为自己的一身能耐可以改变一些什么。。。但到头来,却连一个跳动的时钟都搞不定,还是只能做一个怨天尤人的看客。

三分二十一、三分二十、三分十九。。。

张子尘依旧跪在地上捋着那一根根导线,但面前那跳着的时钟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丝毫的注意力,有这把插进心中最柔软地方的利刃,任谁都守不住心神。

“看来。。。他说的没错。。。这是一个串联的炸弹”

确认莱克再无任何的行动力后,梅杰也飞速跟进研究起了两人身上的炸弹。几乎就在打眼之间,梅杰就基本确认了莱克的话,因为只要接受过相关的训练,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说的没错。

“帅哥。。。想想办法。。。帮帮他们。。。快!需要我做什么!快点!!!”

对于眼前的一切,阿凉只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梅杰身上。

“这。。。这。。。这。。。每一处都有十种以上的扰乱接线,测算下来足有五十种之多”

二分五十、二分四十九、二分四十八。。。

“那就算算。。。算算。。。哪条是正确的。。。”

梅杰的这句话,几乎相当于是宣读了死亡的宣判,两分钟。。。分析清楚这种不能拆除炸弹的所有线路,这任务。。。怎么可能完成。

但阿凉似乎从心底里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张子尘遇到了那么多危险,遇到了那么多陷阱和挫折,全部都化险为夷了,现在。。。现在怎么能到这就停止了!怎么能就在这。。。没有搞清的事情还有很多,怎么能就在这。。。!

“。。。”

颤抖的视线终于被泪水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了。

张子尘咬着牙,依旧死死地跪在地上,不肯放开小薇身上缠绕的导线。

一分十五、一分十四、一分十三。。。

当生死被宣判,当心爱之人的生死被宣判,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张子尘此刻却丝毫都感受不到,那氤氲着无数柔情的胸腔正被无情的撕裂。

满脑的意识模糊几乎摇摇欲坠,一股血腥的味道上涌试图要封死喉咙。

“子尘。。。子尘。。。”

但突然,一个温香的怀抱慢慢将张子尘周身包裹,一张同样延绵着泪水的脸乖巧地贴在了张子尘的脸侧。

“不要这样。。。”

苍白的嘴唇嚅动着,仿佛是最好的一阵强心剂,打进了张子尘心里。

“小薇。。。小薇!!!”

自己哪能不知道是谁。。。这种令自己魂牵梦绕的温暖,是穷极一生都难以割舍的情感。张子尘反手

将小薇死死环在了自己的怀里,生怕下一秒,就是怕下一秒,又有哪个不相干的谁来将其无情地带走。

“子尘,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泪水如点点的钻石从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滑落,绝美却又凄惨到了极致。

“不够。。。不够。。。我现在他妈什么也做不到!”

哭腔颤抖,画面闪烁,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病房之内,大伤初愈的张子尘还在自信满满地吹嘘着。

“要是我遇到危险了,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嗯”

“就嗯啊,就嗯啊,这么敷衍我,太伤我心了”

“我当然会去救你,不管什么样的危险,我都要把你救出来,就算搭上我的。。。”

“讨厌啊你,快呸呸呸!”

“嘿嘿嘿!”

“呸呸呸!”

“垒垒垒!”

“讨厌,我说呸呸呸,快点!”

“呸呸呸。。。”

“大点声!”

“呸呸呸!”

“这还差不多,下回你要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

可转眼之间,无情的现实就将那些虚幻的泡沫击得粉碎,原来,现在自己真的连自己最心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

“只要听到你说就够了,子尘,从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心里就能感觉得出来,你出现在这儿,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会一直拼尽全力地守护我。。。可恰巧,我也想拼尽全力地守护你。。。”

话说到这,竟然说出了一丝决绝的味道,别说张子尘,就连一旁的阿凉和梅杰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有傻到这种地步的姑娘。。。明明自己的生命都危在旦夕,怎么。。。怎么!!!

“不!不不不小薇!我说过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就算搭上。。。”

“你喜欢我吗?”

“什。。。什么。。。”

“我说,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小薇那双灵动的眼睛一转,在苍白的面色之下,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似乎又回来了,光彩照人,带着些许女孩的娇羞,美好地出现在了张子尘眼前。

在世间最甜蜜的事情面前,就算时间也难逃其可以粘稠一切的画面。张子尘此刻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就这么简简单单、安安静静地看着小薇的眼睛。。。就这么看着。。。直到永远。

“小薇,我喜欢你”

断线的泪水再次决堤而出,但这次小薇的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的苍白。

“你这傻瓜!讨厌死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为什么不早说”

“对不起。。。对不起。。。”

压抑许久的情绪释放而出,黏稠地将两人的唇聚到了一起。。。

怕死吗?谁不怕死,但从未身临其境的人,又怎能妄加揣测出,爱的伟大。但命,或许就是这样,有取有舍,有先有后,虽然不舍嘴边的那抹芳香,但谁能抵得过时间无情的链条。

三十五、三十四、三十三。。。

“答应我,要好好的,忘了我吧,我只是个小混混”

决绝的精光再次蓄满那双丹凤目,鱼贯而出的话一落地,那个快要寿终正寝的计时屏幕,死死地挡在了另一块的前面。

“开枪!!!”

话二十四 在生死之间

猩红的计时器前两位数字都跳成了零,更加讽刺的是,此时这一串阿拉伯数字所表达的内容竟然无情地抓死了两人的性命!

“开枪!!!”

狰狞的泪水滑落,自己还有多少的事情没有搞清,还有多少的人没有弄明。。。阿巨、苏灵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再见上一面,还有自己的破窝,再也回不去了。。。甚至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张子尘这会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的一种的情感,但大脑里那个浩瀚如钟的声音一直在回响,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那个被自己死死掩在身后的最爱,一定,一定要护她周全!

“感人!有趣!(英)”

犹如在欣赏百老汇中有趣的一幕,莱克蜷缩着身子在一旁瑟瑟发抖,但脸上却写满了疯狂和残忍。

咔。。。

两人对面的梅杰终于把枪举了起来,这回的枪口却是朝向了张子尘。。。

“不不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

就在梅杰举枪的一瞬间,一旁阿凉的手掌顺势攀上了枪管,自己不能就这样。。。让自己的兄弟在自己面前被自己人枪杀。

“你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闭嘴!”

“开枪吧,来结束这一场游戏”

“闭嘴!!!”

“来吧,我知道你有这样的魄力”

“我让你他妈给我闭嘴!!!”

砰!

梅杰咆哮着枪口一掉头,一颗子弹在莱克的太阳穴旁掀起了一阵尘土。

此刻要说承受压力最大的,并不是张子尘、小薇,更不是阿凉和莱克,而是颤抖着端着枪,需要立马做出抉择的。。。梅杰。

“哈哈哈,炸弹要爆炸了呦”

早已知自己结局的莱克更没了任何的顾虑,仿佛这会儿才到了自己人生最精彩的时刻,当然,是作为一名幕后的总导演和幕前的唯一看客。

“子尘!!!”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李薇安,也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刺耳又变调的尖叫,那是真正面对死亡时的一种力量,一种来自于爱情的力量,自那个纤细的身体之中完全爆发。

顺长的秀发摇曳,从张子尘背后挣扎而出,甚至连张子尘都有刹那间的失神。。。一个女生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请开枪。。。”

“小薇!你!!!”

“我不能让你死。。。”

就算这个字眼再晦气,也终于无情地从那抹薄薄的嘴唇里喃喃而出。。。

“给我闪开!!!”

“子尘如果你挡在我前面,我绝不会多活一天”

“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给我站后面去,来不及了!”

那双灵动大眼中的坚定,张子尘从未见到过,但就是带着无尽的力量和自己的胳膊扭在一起。

“不开枪吗?那准备一起死?”

“开枪啊!!!”

“不要!请冲我开枪!!!”

超快的轰炸一个接着一个,全部都精确地在梅杰脑中爆炸。

“不要开枪。。。求你了。。。不要。。。”

十、九、八。。。

一开始还能死死抓着枪杆不放的阿凉,此刻却再也使不上力气。。。如果开枪。。。还能活一个。。。如果不开枪。。。两人都得死。。。

“不要。。。求你不要。。。”

可又该怎么选择。。。怎么选择。。。一边是自己最亲密的兄弟。。。一边是兄弟最心爱的女人,这他妈还能怎么选择!!!

阿凉手臂滑落,冲着两人爬了过去,是慌乱到真的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有办法的。。。一定有什么办法。。。尘子,你别他妈给我放弃!一定有办法!!!”

“开枪!!!我让你冲我开枪!!!”

暴起的血管如同虬龙一样攀上了张子尘的脖颈。

这会儿要是再不开枪,那不仅自己要死,小薇要死,甚至连靠近的阿凉都难以幸免。

“冲我来!!!子尘他必须要活着!!!”

女人发起疯来也算得

上狂癫到了极致,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和那看不见又摸不到的爱。

五、四、三。。。

纵使梅杰受过多少的历练,经历过多少的场面,做出过多少次的艰难抉择,但这次,他竟然发现自己这回却做不到。。。没有丝毫余地的做不到。。。

那自己练过成千上万,甚至记不清多少次数的举枪动作,竟然陌生到了极致。

可这世界上又有多少的事情能受自己的意志所左右,又有多少的也许能被自己的行动所影响,又有多少的人。。。能被自己拯救。。。

事情还要继续,生活还要继续,这个世界还要继续,不是吗?

。。。

当梅杰再次抬头将目光投向面前两人的时候,那似乎已经忘记流泪功能的双眼,也淌出了两行眼泪。

四、三、二。。。

“抱歉”

突然之间冷静到了极致的举枪,冷静到了极致的瞄准,冷静到了极致的扳机,那冷静到了极致的火花。

就算画面再慢放、再粘稠,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画中三人的动作瞬间定格,如果说还有些许的移动,那也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决定。

“子尘。。。”

从来没觉得如此轻松过,也从来没觉得如此舒服过,从来没如此没有后顾之忧的叫着谁的名字,想说着那句话。

那双灵动眼睛中的张子尘正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那双漂亮又狭长的丹凤眼,自己可是从来没见过他瞪得那么大呢。

还有那迷人的单眼皮,自己是不是以后也再看不到了。

三、二、一。

“我。。。爱。。。”

砰!!!

生硬的冲击力甚至都没让最后一个字氤氲而出,一朵鲜红的玫瑰便在李薇安的左胸上绽放,将这定格的画面顿时染成了黑白。

不,应该说黑白画上这惊艳的红色格外妖艳和刺眼。

好想再多看他几眼,可眼皮上的力量真的好重。。。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原来这就是不能白头偕老的遗憾,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不甘心又能怎样,只要他好好的,那自己就真的很值得。

希望他不要悲伤,不要哭泣,嗯。。。希望他以后也不要受伤,回到安安静静的生活中去,一直到老。

原来想事情也是这么累的一件事,自己真的好累。。。

好累。。。

不如就趁我还能再看见你的时候告别吧。。。

那么。。。

再见了。。。

我最爱的,张子尘。。。

~~~~~~~~~~~~~~~~~~~~~~~~

sjz,qx区,某警务亭内。

“你是说,有一个人无故闯进了你家,不仅持有枪械,还对你施加了暴力,这个人不仅是个女的,还是个外国女的?”

一名睡眼有些惺忪的同志正有些不耐烦地打量着对面的懿静,毕竟都这个点了,突然来了个衣冠不整的女同志,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还没一句靠谱的。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事千真万确,你能不能赶紧往上汇报一下,我这着急呢?”

这社会地位的自我感知提升,让懿静现在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腰板都格外地直。你不就是个小警察吗,顶多是个小民警办事员之类的,老娘的话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就这态度?!怎么为人民服务的,纳税人的钱都让你们吃干饭了?还爱搭不理的,真是他妈的没素质。

“往哪汇报,你着什么急?”

能做警务亭的同志,那不说阅人无数吧也能算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就对面懿静的态度刚刚发生变化时,这位同志的火也顶上来了。怎么着,你还想指鼻子骂人还是怎么着?看你一进来那牛逼哄哄的样子,是平时别人拿你当祖宗是吧,那正好,来这儿就受受教育,要不这种整天满嘴跑火车的年轻人还真阻碍咱国家的现代化建设了!

“我。。。”

懿静上哪知道他应该往哪汇报去。。。但话被对方这么一噎,自己还真有点楞。。。就是的,自己着急什么呢这是。

那外国疯女

人也跑了,莱克也不在,虽说这是报警了,但好像真没啥用,还能指望这给你把人抓回来?

看着对方被自己噎了个没词儿,这个同志心中的自豪感骤然而起,刚换了舒服的姿势准备往椅背上一靠,端起自己的杯子嘬了口热水,只见电脑屏幕之上,公安联网系统上弹出了一条消息。

“既然你这儿没啥用,那我就先走了”

就算看对方再来气,懿静哪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去骂人家去,在警务亭里闹腾?那不是自讨苦吃吗,想这种情况,自己还是回去慢慢等莱克回来,再问他事情的原委吧。

说实话,对于这小民警,懿静还真没放在眼里,也没征得对方的同意,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你等等!”

就在懿静刚要推门出去的时候,正悠哉悠哉的这同志猛地坐了起来。

“还干嘛,不劳烦您了还不行?!”

妈的,老娘还没好气呢,你倒是先吼上了,有理了还是怎么着?

“你的名字是,张懿静?”

“不行吗?又哪碍着您事了”

懿静真是在强烈压制着自己快要抓狂的内心,今天真是倒霉背兴催的,家里莫名其妙地被女人闯了,莱克还不在,自己报警了吧,事情还没人管;这自己想走还走不成了?还得报自己名字吗?都是哪的道理。

“你不能走”

“你说什么?!”

“你不能走”

只见这同志迅速抄起了桌上的电话,厉声对着懿静命令道。

当时间跳尽,一切本应都回归于平静,但那颗呼啸的子弹终结了一切,硬生生地将不同人的不同命运穿破到了不同的轨道。

!!!

阿凉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能量爆破而出的刺眼光芒,甚至在这一刻,自己都没有想着闪躲。因为从内心里的下意识中,这一切似乎都是虚幻缥缈,肯定有办法破除的,不管到哪分哪秒,绝对还有办法,也绝对不能放弃!

但从小薇心口飚射而出的鲜血妖艳到根本禁锢不了时空,那视觉的刺激犹如万根钢针,迅猛整齐地扎进了所有人的脑海里。

爆炸的声音当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鲜血的汹涌!

“小。。。小薇。。。?”

一声嘶哑的病吟抽干了张子尘周身所有的力气,那双蓄满泪水的丹凤眼中生机也迅速消退。。。

“小薇。。。”

“小薇。。。”

“。。。”

就这么直挺挺地看着前方,麻木的神经和肌肉似乎根本再也支撑不住张子尘的每一个小动作。

刚才。。。刚才我应该去死才对的啊,刚才。。。刚才我应该来终结这炸弹才对啊,可。。。可是。。。为什么我全身上下一点痛觉都没有?为什么我还能看到这该死的世界?为什么。。。为什么我旁边的人倒下了。

漩涡一样致命的洪流席卷,将张子尘死死困在其中,然后很轻易、很随便地将其吞噬了。

曾无数次想过撕心裂肺的伤感,无数次想过在生死边缘的抉择,本以为是大吼大叫的宣泄,本以为是眼泪的决堤。却不成想,到真实经历了以后才知道,那只是无声、无形、无想的沉默和心死。

任何事物的极致都是站在事物本身的对立面,张子尘默默跪到了地上,弯腰将倒在一旁的小薇,轻轻抱了起来。

就像是捧着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不小心就会脱手,随风而去。

“小薇。。。”

那如瀑的秀发旁,紧紧贴着一张苍白无神的脸,毫无生机的嘴角轻微抽动,也只能很艰难地发出一点声音。

“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走。。。”

“好不好。。。”

就像拦腰长在悬崖上的一株野草,毁灭和生存似乎就在这一线声音之间。可不论怎样呼唤,那秀发中的一抹温热都在渐渐冰凉。。。寒神彻骨一样的冰凉!

“不要走。。。不要走。。。”

氲满泪的丹凤眼逐渐变暗,那晕开的血水将眼眶染的猩红,接着,两行血泪流淌而下。。。

“为什么。。。为什么走了。。。”

话二十五 伊人不在

“凭什么不让我走?!怎么着,你还能随便限制别人的自由吗!”

失控的情绪彻底爆发,懿静有些歇斯底里地冲对面的同志吼着,什么后果,什么责任,这一刻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凭什么?你还不知道凭什么?!”

狐狸的尾巴!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这种无脑的英勇是所有人都最爱的。

“你还想不想干了!我要起诉你!我要告你这王八蛋”

懿静如同一只被刺激地乍起浑身羽毛的斗鸡,孤零零又任人宰割地咆哮着。

“安静在这呆着!”

刚才系统突发的公告里写得太明确了,辖区要立马严查以下具有叛国通敌嫌疑的人员,其中张懿静的名字和头像照片赫然在列。

要不是刚才自己无意间遛了一眼,这不小的功劳还真要让出去了,这才是天上掉的馅饼,妈的谁不用嘴接着,那谁才他妈是孙子。

这就是活该自己走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上级单位人员马上就会采取行动,而自己只要盯住这不要脸的卖国贼,一切荣誉顺理成章。

“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制?操尼玛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大脑之中的筋绷绷直跳,懿静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突然转变成了这样,但被失去理智的潮水淹没着,令她根本就觉不出这事情里面的蹊跷。

“你再给我。。。”

就在对面这位同志同样要压制不住自己火气的同时,警务亭四周透明玻璃墙上瞬间被红蓝相间的强光淹没,接着刺耳的警笛声悠悠传了进来。

“我看你进去以后,还拿什么牙尖嘴利!”

这位同志死死咬着后槽牙用手点指着懿静的鼻子,那感觉就像是在打量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

要说这警铃唯一的用途,似乎就是能让不相干的人听着也有点心虚。懿静这回可是真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这么多的警察。。。而且看这意思都是冲自己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哗啦。。。

鱼贯而入的三名警员瞬间就将这小小的警务亭填了个满满当当,满眼望去四身板正的深色制服,令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报告,嫌疑人张懿静已经被控制”

这同志脸色转变地自然又迅速,刚才还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吃了懿静,现在却又满脸正义地汇报起了工作。

“同志你好,我是市刑侦五大队警员,这是拘捕令和刑事移交程序”

这三人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懿静,而是迅速出具了各项流程手续和证明,似乎早就是有备而来。

“好,我这就办理移交”

而这位同志也是不由得一愣,本以为移交工作得拖个个把小时,谁知道这回怎么这么利索。。。难道是市局里早有准备?

再三确认过流程和手续上的公章,这位同志也就麻利地把人交了出去。毕竟是叛国通敌的嫌疑人,要是真在自己手上呆久了,没准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哎!!!干嘛!!!你们。。。”

直到这三人要把自己架走的时候,懿静才彻头彻尾地懵了。

要说人可能就这会儿才能想起来害怕的本能,根本不在乎自己有多少的财富,多高的社会地位,多硬的社交网络,在即将失去自由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

但现实哪能允许你的再三分说,不出几秒的时间,懿静就已经被塞到了呼啸而去的警车之中。

好像对这种毫无危险又容易控制,功劳不小又处置简单的工作出警是最迅速的,当然回去的也是最麻利的。

~~~~~~~~~~~~~~~~~~~~~~~~

下垂的月光被血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淌

着,静谧的空气也停下了流动的脚步,安静地驻足在原地,风也没了、灯也灭了、所有这一切的动静都消失殆尽了。

一切都结束了。。。

灰暗顿时袭来,那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爬满了那双丹凤眼眶,将其中的血水也染成了灰色。

伊人不在,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还剩下自己感知着这黑暗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泥土的地面黄沙交错,甚至于它转成了一个漩涡,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张子尘和李薇安的脚下,增速,扩大,然后吞噬一切。

啪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力道在小薇身上炸响,只见张子尘猛地一扯,将两人连接在一起的串联线路全部扯断。

“尘子!!!”

一旁的阿凉猛地一惊,这眼下的局面已经成了这样,千万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虽然计时器已经停止,但不代表着危险解除了,用蛮力破坏这未知的装置,很可能直接。。。但想要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阿凉眼睁睁地看着张子尘一言不发地扯下了两人身上所有的线路装置,然后将怀中的伊人,慢慢放到了地上。

这惊心动魄的十几秒让阿凉本来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不过万幸的是,没有任何多余的事情发生。

张子尘起身,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摇摇欲坠地支撑着全身的重量,那淌着血泪的苍白脸庞,被黑夜映衬的格外颓丧。

“。。。”

全身肌肉撕裂的疼痛,但梅杰依旧维持着持枪的动作,因为刚才他隐约感觉着,自己似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不论对错,都会在不可倒流的轮回中留下一个鲜明的血印。

呜。。。

微弱的警笛声终于将这静止的空气划破,接着撞入这粘稠夜色的还有众多车辆疾驰的声音,这期盼已久的支援,终于到了。

本来应该振聋发聩一样的声音完完整整被张子尘周身的那道灰暗阻隔,只见他依旧摇摇晃晃地冲莱克跌撞了过去。

有时候疯狂过后的忏悔并不是每人都有的,对于习惯了站在食物链条顶端的人类来说更是这样,只有我选择和我认为。

“伤心了?”

即便满脸是血,也掩盖不住莱克满脸的玩世不恭,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嘴角一掀,话语之间格外轻松随意。

张子尘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他身旁,垂手、斜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化成人形的恶魔,那双空洞的丹凤眼中似乎连一丝愤怒都凝不出来。

“你们的选择,你们要自己承担,事情就是这样,有来有回才有意思不是吗?”

“**!”

站在莱克一旁的张子尘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远处的阿凉暴怒的鲜血直冲喉咙。

啪!

当阿凉的身形刚想一动,肩膀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手掌,将其死死摁在了原地。

“。。。”

阿凉回过头,只见梅杰依旧在死死盯着远处的两人,只不过那持枪的右手已经放下了。

嗤嗤嗤。。。呜呜呜!!!

不出几秒的时间,疾驰而来的几辆警车凌乱地甩在了梅杰和阿凉身后,闪烁起的红蓝光终于将这片黑暗照亮。

“警察!都在原地别动!举起手来!”

鱼贯而出的警员持着枪,迅速依靠警车部成了一道防线,只不过在这道防线的另一端,还有个已经完全丧失感知力的张子尘。

梅杰转身将手举了起来,随即将手中的枪扔向了无人的一方,接着阿凉也在梅杰的示意下,慢慢将手举了起来。

“再重复一遍!把手举起来!马上放弃抵抗!!!”

这厉声的命令依旧被那道灰暗阻隔的一干二净,张子尘依旧直挺挺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莱克,丹凤眼中

滴着的鲜血就这么砸在莱克的脸上。

“看来那是你的女孩,怎么说呢。。。她确实不错,哈哈哈”莱克放肆地笑着,吐出来的舌尖舔着嘴角的血,格外鲜美。

呼。。。

只觉得眼前一花,莱克甚至都没有看清自己面前这个直挺挺的身影是怎么消失的,接下来就感觉胸口一沉,自己的肋骨被对方膝盖顶得死死的。

然后下一秒再看见的,就是对方那扬起来的拳头。

“别动!再动我们就要开枪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让防线上的枪械大动,这会儿谁都不会怀疑,下一秒,或者下几秒,子弹随时会呼啸而出!

砰!

实实的一拳就这么毫不犹豫又毫无顾忌地落下,正中莱克的咽喉。

砰!砰!砰!

如同泄愤一样的拳头,左右开弓,全部狠狠落在了莱克的咽喉。这根本就无法抵抗,咽喉可以说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不要说结结实实的几拳,有时候寸劲赶对了,一拳就能要人性命。

噗。。。

一口鲜血喷出,莱克在第三拳的时候,脸上狰狞的表情就完全僵硬丧失殆尽,那双如同大海一样深邃的蓝眼睛中,生机迅速流逝。

“妈的!”

竟然胆敢当着警察的面,明目张胆的杀人!简直是蔑视国家法制到令人发指!在领队警员的示意下,防线之上的所有人的扳机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梅杰突然闪身到了众多枪口之前,严瓷合缝地将身后的张子尘掩去。

“那是自己人,没有威胁,不要开枪”

这再次突变的情况险些令有些警员的枪支走火,要知道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突然出现在射程中,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交代在这。

“妈的!行动!”

只见领队狠狠用手拍了一下车顶,接着大手一挥,数名警察冲着张子尘的方向迅速包围而去。

“警察!举起手来!”

“警察!”

“。。。”

可就是不管身后的情况怎样,张子尘依旧在挥舞着拳头,玩命地冲莱克咽喉猛击。

“啊啊啊!!!”

失去理智的情绪终于决堤,汹涌地拍打在礁石之上。可身后的警察可不管你别的什么情况,眼下这突然的大吼失神就意味着情况随时可能突然地恶化。

一个还算勇敢的警察迅速扑到了张子尘背后,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彻底把张子尘锁压在了地面之上,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起来!!!”

就当众人把如同败叶一样的张子尘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他那恶鬼一样的面相着实吓了所有人一跳。

“尘子!!!”

“别动!”

阿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众多警员暴力地将张子尘拖了回来,但迫于其背后警员的压力,却无奈却做不了分毫。

这场惊心动魄的闹剧就这样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地收了场,在场没有人能猜到这最后的结果,也没有人能驾驭地了这最后的后果。寂静喧嚣寂静过后,似乎什么都没变,但似乎什么都变了。

唯就只剩下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一个依旧是满脸疯狂的神色,另一个则是安详又悄悄地睡着了。。。

“结束了。。。”

梅杰印象之中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所以在这类的工作上,自己也是格外地不擅长,当张子尘被拖着经过自己身前时,只得蠕动了一下嘴唇,沙哑地轻轻说着。

然而。。。这时已经完全心死的张子尘麻木地将丹凤眼一转,邪邪地盯着梅杰。

这类的目光梅杰再熟悉不过了,那甚至连不共戴天的仇人都无法散发出如此恶意的光芒。

“我让你向我开枪的。。。!”

话一 一无所有

美国,拉斯维加斯,百乐宫酒店。

灯火辉煌的糜烂国度,让人不管身处在哪都有种纸醉金迷的晕眩感,门前梦幻般的喷泉交织错纵,好像巨副动态的艺术品。

有很多人一辈子也到不了这里,有很多人一辈子也不会听说过这里,有很多人甚至做梦都不会想象出这里分毫的角落。

酒店之内赌场不大却也不小,还不算嘈杂的气氛让这里更适合资产阶级的无尽挥霍。

“女士?(英)”

“all in”

一张绝美的容颜慵懒地斜斜倚在桌旁,如果你不看她面前的筹码,是根本想象不出这句话是多么地轻描淡写。

“开牌,同花顺大(英)”

荷官的话还没说完,就在这位绝世的美人身前的牌刚刚亮出来的时候,她身后阵阵的欢呼声就传了出来。

随着她面前被缓缓推过来的筹码,谁都能明显闻到其身后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毕竟谁还没有个爱美之心,而且还是运气好到一定极致的美人。

“唔,看来你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西班牙)”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运气这个词(西班牙)”

只见身边的侍者收拾好了所有的筹码后,美人站起身,端过对面递来的一杯红酒,面色潮红地说着。

“哈哈,这么多筹码,看来晚饭咱们是有着落了(巴西)”

“可是先生,这里是你的主场,难道还需要一个女人破费吗(巴西)”

美人轻轻将手臂一展,自然又妖娆地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暧昧了起来。

“就算是主场也需要帮衬,况且还是来自佳人的帮衬(尼日利亚)”

“那,一切就由你来做主吧(尼日利亚)”

一只玉手从侍者手中接过一个最小的筹码,然后轻轻贴在了对方那结实的胸膛之上。

“唔,想不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坦桑尼亚)”

“谢谢夸奖(坦桑尼亚)”

~~~~~~~~~~~~~~~~~~~~~~~~

酒店的温泉浴场内蒸汽缭绕,奢华的装饰令这里的风格和日本的截然不同,虽然说都是温泉,虽说都需要泡着。

“你最近的任务,好像完成地有些打折扣(英)”

一个头顶着毛巾的中年人悠闲地依靠着池边,虽然目光没往对方身上看,却还是给对方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那边的工作限制越来越多,你知道的。。。(英)”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想听的,就是理由,任何理由(英)”不容置疑的打断却没给中年人的脸色上增加任何多余的神色。

“是,我知道(英)”

炙热的蒸汽几乎人有些受不了,但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后脖颈上的冷汗依旧止不住。

“你看我这人,总在不工作的时候谈论工作的事(英)”

“。。。”

“人啊,就是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真的是让人心烦。(英)”

中年人也有些自嘲式地笑了笑,接着端起漂浮杯垫上的一杯茶,慢慢品了起来。

“下次的任务我绝对会按照进度和要求全部完成(英)”

“哎。。。我刚才说了,不谈工作的事,时间还早,你再陪我泡一会(英)”

仙境之中一般的雾气,将浴池边的那副金丝眼镜和黑框眼镜上,染上了一层厚

厚的水雾。

~~~~~~~~~~~~~~~~~~~~~~~~

浴场远处的理疗区里,所有的客人都在眯着眼睛尽情享受着指压、按摩的快感,唯独一个略显瘦弱的男子,双手正在前面放着的那台极小的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个不停。

“先生,这个力度可以吗?(英)”

“唔,随意(英)”

这随口的应付让理疗师也有些微微的不爽,这时英国佬在她心里的地位瞬间又下降了两个档次。

但在这种服务至上的高级场合里,有任何的不爽也是不能向顾客发泄分毫的。所以这位理疗师,只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冲着一般人可能最疼痛的几个点按了上去。

“现在呢,先生(英)”

“我不是说了吗,随意,还有,不要随便打扰我(英)”

瘦弱男子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对方力道的变化,双手依旧往前够着自己的电脑,飞快地打着一行行的代码。

~~~~~~~~~~~~~~~~~~~~~~~~

sjz西山,别墅区。

咚咚咚。。。

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正毫无力气地敲打着一栋别墅的豪华大门,但足足敲了五分钟,大门也没有漏出丝毫的缝隙。。。

“莱克!!!我知道你在里面!!!莱克。。。求求你给我开门啊,我是懿静,我是张懿静”

门外的懿静状况可谓是惨到了极点。。。自从十几天前被带到了公安局,尤其是还得知自己正顶着间谍通敌的罪名时,那刚刚建立起来没多久的优越感和脆弱的自信心瞬间崩塌,就如同从梧桐枝上掉落到土里的野鸡一样,灰头土脸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听着警察同志厉声询问自己的一个个问题,懿静甚至就感觉自己一直在做一个梦,一个从第一次踏进欢乐人间就开始做的梦,虚幻七彩的泡沫在阳光下格外的绚丽,但现实冰冷的触觉哪经得住轻轻地一戳。

尤其是说到莱克的时候,懿静那是从心底里的抵触和厌烦,但自由被限制,有些事情不由得你不听,以至于到最后甚至连她自己那深信不疑的事情也发生了不小的动摇。莱克怎么可能是美国的间谍?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给了自己那么多,他贴心、温柔、帅气、善解人意,甚至他对自己说每句话时,懿静都能感受到他深邃的蓝色眼睛中的浓浓爱意,这些都怎么可能是装的,不可能的。。。再等等,等莱克发现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定会来救自己的,一定会!

可理想再丰满,也架不住现实的骨感。。。两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直到十五天过去了,谁也没有出现,谁也没来拯救满脸苍白的懿静。

鉴于懿静参与的此次事件并不多,也并不了解事件其中的曲折原委,更是对间谍颠覆事件一无所知,而且从一定的角度来说,她也是事件的受害者。所以本着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原则,只是对其做出了十五日拘留的治安处罚。

在这十五天里,懿静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她不仅自己身无分文,而且压根也不敢跟家里说。人可能只有到了真患难的时候才最最需要能雪中送炭的朋友,但最可悲的是,懿静竟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朋友。。。

找谁,小齐?怎么可能,那种之前被自己贬到泥里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再有求于他。小美?更不可能了,自己之前那么对她,估计以后她连搭理都不会搭理自己了吧。难道找莱克吗?可。。。怎么才能找到他。。。

抱着这样悲伤的心思度日如年,似乎看到外面的阳光已经变成了一种渴求。直到真正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懿静才敢闭上眼,使劲甩了甩自己身上的霉味,一步三摇地往心之所属的地方走去。。。

“谁啊!”

正当懿静准备放弃的时候,面前门突然打开,屋内那奢华又熟悉的场景再一次展现在了自己眼前。

“。。。”

没有一丝的防备,但你朝思暮想到极致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你眼前时,有时候你自己都不会相信。

“我。。。”

“谁啊郭少。。。大早起的。。。吵死了”

“真是的。。。讨厌死了”

懿静就这么愣愣地还没回过神的功夫,只见楼上那个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晃晃悠悠地出来两个穿着极其简单但又性感妖娆到了极致的女人,一边搔首弄姿,一边倚在二楼的栏杆上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

“喂!你找我?”

从门的侧边出现了一个同样衣冠不整,只裹着一块浴巾的男子,不过就是让臭虫打眼一看,也能看出来这是个一无是处的富二代。不论从气质、模样、身高、胖瘦、还是身材来看,完全和莱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怎么可能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我。。。我找莱克”

这。。。这是怎么回事。。。门口的懿静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难道莱克真的像警察说的那样。。。是个间谍?!不可能。。。不可能!

“找谁?莱。。。莱克?我没叫过这名吧”

郭少一脸懵逼地看着门前的懿静,他还以为是之前自己玩过的哪个姑娘找上门来了,但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更记不得啥名字了。

“哎!你俩叫啥?有叫莱克的没?”

“讨厌啊你郭少,昨晚还叫人家佳妮”

“就是啊少爷,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阳阳呢”

令人作呕的撒娇格外地腻人,懿静甚至什么都没听进去就转身离开了。

“哎。。。哎美女,这就走了啊,是不是之前得罪你了?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哎。。。”

自己这回好像真的什么都没了,别墅没了、法拉利没了、工作没了、莱克也没了。。。甚至自己的工作,好姐妹小美,还有小齐都没了。。。

懿静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外走着,脑中想着想着。。。又想起了那个委屈了自己几年的出租房。。。看来,只能先回小齐那了。

滴。。。

就在这愣神的功夫,懿静偏偏斜斜地走到了马路的中间,只听得背后一阵鸣笛的声音,一辆电车几乎快要擦着自己的胳膊开了过去。

“哎!。。。”

犹如一块石头塞进了懿静的喉咙,将后面的话堵了个瓷瓷实实。

因为那辆电车她再熟悉不过了,车上的人她也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接接送送自己好几年,让自己真真切切厌烦了好几年的小齐和他那辆破电车。

不过那辆电车的后面多了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女子,长相普普通通,衣着朴朴素素,但面相却格外地清爽。即便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她依旧一手紧紧环着小齐的腰,另一只手拿着纸巾在帮其擦汗。

“哎呀,你慢点开,千万别出什么问题呀”

陌生女子佯怒着轻拍了一下小齐的后背,然后又一脸歉意地冲呆在原地的懿静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然而,距离总是很快被拉开,尴尬却会永久地种在人的心里。

话二 人生滋味

普通的饭菜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食之乏味,但桌边的刘成依旧在大口地往嘴里塞着,满脸享受的表情,好像这就是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老头子你慢点吃都多大岁数了,吃这么快,你还以为你二十呢呀!”

刘成的老伴儿依旧陪坐在他旁边,也不吃饭,就这么关切地看着他。

“是老了啊老伴儿,你先去休息吧,我收拾完了就来”

嘴上应付着,但刘成进食的速度依旧没有缓下来,风卷残云般地扫荡了所有的饭菜。

“哎!老头子,我可得问问你,按说我不该过问太多你工作上的事情,不过这事儿我可压心里好久了”

“嗯?”

刘成吃饭的动作一顿,其实都夫妻这么多年了,对方心里的那点九九,彼此都再清楚不过了。

“就上回来咱家那个小伙子,叫张子尘是吧,怎么最近也没听你提起过他,那孩子怎么样呢最近”

自从上次张子尘来了家里一趟,刘成老伴儿就打心眼儿里觉着这孩子不一般。虽然说也就这一面之缘,但他整体给人的感觉,还有说话办事的那个劲头,实在是和

“哎!跟你说话呢!怎么装听不见啊,那孩子怎么了,你今天可得和我说说”

刘成老伴儿的目光从刘成侧面的相框上移开,再次将刘成咄咄逼进了言语的角落。

“那孩子挺好的”

“挺好的?”

“最近还见过,没事,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嗯”

“行,有机会了吧,你把他叫家来,做做客,吃顿饭”

“”

“听见没有啊”

“好好好”

应付着苦笑了一声,刘成也将目光不留痕迹地移到了那个摆着的相框上,但只停留了几秒钟,就继续起了那未完成的吃饭大业。

~~~~~~~~~~~~~~~~~~~~~~~~

一直觉得sjz和国际接轨接的最好的地方就是,和那些全世界高端的海岛只有旱季和雨季两个季节一样,sjz也只有两个季节,一个冬,一个夏,充满着诗情画意的春秋,早就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骄阳高照,照到任何人都能怀疑人生,sjz的夏天热成这狗样冬天是怎么能做到把人冻成狗的难道在sjz这仅有的两个季节里,所有人还要一直充当狗的角色?

但如果刨去人体上的温度感觉装置,在没有雾霾的季节里,sjz还是不错的。

“我回来了”

寻常巷陌寻常人家,寻常的场景寻常的人。

“怎么样,大概能估多少分?”沙发上的一名中年男子,正汗流浃背地在空调之下紧张地晃着蒲扇。

“也就一般般的样子吧”

脸上稚气未脱的小伙子疲惫地甩飞了书包,一个猛地,深深扎进了另一侧的沙发里。

“一般是多少分,就是估不准也得有个大概齐吧”

高考,可以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一个人人生的第一道重要分水岭,按照当下的应试教育环境,你的分数、你的选择,甚至你的运气,可能会对你未来几十年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

如果说孩子太年轻认识不到这点,那作为过来人,或者半个过来人的家长,那绝对是把这点看得透透的。所以现在社会里就形成了一种孩子考试,家长比孩子还紧张,还操心的怪相。

扎在沙发里的小伙子正是今年夏天高考大军中的一员,而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张建中就顺当地归了高考大军父母团。

“这我还真不好说啊爸,说多了你白高兴,说少了你白担心,所以还是等成绩下来吧”

“哎!张亚希你这小兔崽子,让你说你就说,下一步就是关键的填报志愿,这得提前做功课,提前多做准备,如果需要托人的话,我这就得赶紧了!”

张建中仿佛站上了至高无上的山峰,正在俯视着别人还未成型的人生。

“爸,跟你商量商量,我对于这志愿吧,其实高三的时候我就有打算,能不能?”

“哦?你准备学什么?”

张亚希意外地看了爸爸一眼,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里弹了出来。

“我准备学工商管理,然后两年后我就可以再”

“可以,咱们家最讲民主,你有自己的想法不错”

就几秒钟不到的说话时间,张亚希就被生生地被打断了,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自己老爸竟然初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你大概给自己估了多少分?”

“应该到不了六百吧,五百八保底还是有信心的”

“好!”

这分数的区间一出来,张建中直接一扔扇子,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颗悬了二十年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所以说爸,你同意我学工商管理?”

“这类的专业,儿子,除非你上中国的名校,要不然你这分数学这专业,上出来就等于失业啊。工商管理也就听着好听点,其实有什么用处?不如咱们挑一个好就业的,而且还是那种以后能拿铁饭碗的,这多好”

持久的压力疏散之后,尤其是又在一个不错结局的前提下,张建中心中甚至有那么一丝狂喜,不过他一直在心里默念着,要克制,要克制。

“爸这我都知道,我早就做过详细的研究,你刚才还没听我后面的计划,大学两年之后,我就可以申请名校的b”

“儿子,你还年轻,阅历也少,对这以后人生的选择啊,可不能乱来,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节点上,一步走错,那后半辈子就是操不完的心,但咱家最讲民主的,你听老爸的这个建议有没有道理。爸妈已经帮你想好了,咱不如就报警校,按你这分数,爸爸再托托人,咱直接进个不错的学校,出来就直接就业,铁饭碗,公务员待遇”

当自己的抉择被全盘否定,尤其是这种毫不留情地全盘否定,让张亚希瞬间就从心底里反感自己老爸后面说的每句话。

“可爸你怎么知道我选择工商管理就是错,这以后的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爸不用看别人,你问问你妈,那王素萍家的小子,还有刘峰家的小子,还有谁来着,那不都学你说的那类专业的吗,这不,都毕业了,还在家坐着呢。儿子,爸妈是不会害你的,这不是咱分不够,咱足够上个好的警校了,为啥不去要那铁饭碗?”

张建中苦口婆心地说地吐沫星子飞溅,但他根本就揣摩不到,在对面儿子心里,此刻已经把自己烦透了,不仅烦透了,甚至有些让人作呕。

“你说的咱院里的那俩笨蛋活该家里蹲着,就他们那是能有个学上就不错了,我能和他们一样?!”

“儿子,老爸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但以后的路啊,要脚踏实地地走,不能想当然,更不能草率”

“怎么?我的选择就是草率,你们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换做平时,张亚希是向来不敢和张建中如此说话的,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犯邪性,再加上天热,血撞脑门,竟然也人生第一次地和自己爸爸呛了起来。

“你这样是要吃亏的,知道吗儿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连查都不用查,什么工商,什么管理的,能有几个就业的?能有几个找到工作的?”

“三百六十行,只要肯奋斗,行行出状元,难道年轻人不该奋斗吗,守着个破饭碗,和你一样,当个小警察,庸庸碌碌过一辈子?!”

之前两人说话的时候,张亚希妈妈就拿着抹布一直守在旁边,本来还想插两句话,没想到局面瞬间就失去了控制。

“你怎么能跟你爸这么说话!”

张亚希颤抖地瞪着哑口无言又满腔怒火的张建中,心里面那是第一次浮现出了对这个家的厌恶。

“从小到大,我就是按照你们的意愿按部就班,但这次,我的人生说什么我也要自己做主!谁说也不行!”

两个箭步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接着咣当一声,张亚希将自己狠狠锁在了那个自己最熟悉的空间里。

“反了!!!反了!!!”

啪!

熟悉的吼叫接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却根本飘不进张亚希心中分毫。

二十岁就是这样,可能瞬间就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

~~~~~~~~~~~~~~~~~~~~~~~~

烈日狠狠射在生锈的铁栏杆上,几乎要将斑斑锈迹蒸发,墙上蔓延的裂缝都阻挡不住这曝晒,让掉落的墙皮也带着高居不下的温度。

哗哗哗

金属碰击的声音如同算好时间一样规律地传来,在这毫无生机的房间里,似乎只有这动静还彰显着一个人的存在。

厚厚的羁押服,笨重的手铐脚镣,还有那顺着眉梢滴答下来的汗水构成了一张相片,一张将所有痕迹都晕开的没有洗好的相片。

即使他的双眼一直闭着,那狭长眼线的末角,也能看出明显的上扬,显然这是一双丹凤眼。

时间流逝,日头渐渐西归,满是明亮的颜色也昏暗了起来,但相片中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和雕像一样毫无生机。

(本章完)请浏览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话三 望子成龙

美国,拉斯维加斯,百乐宫酒店,总统套房。

狭长的餐桌周围围坐着五个人,精致高脚杯里的红酒将奢侈的餐食映得更加扭曲,当然扭曲的还有五张各怀心思的脸。

“来各位,咱们一起举杯(英)”

坐在餐桌最顶端的中年男人优雅地端起了高脚杯,熟练又下意识地晃了晃杯中的酒,一脸和蔼可亲地将目光撒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唔。。。说到底咱们的人还是太少了,来来回回就是这几个地方(英)”

“难道你喜欢原生态的地方?这里应该有你最喜欢的吧,比如说赌博、赌博,还有赌博(英)”

金丝眼镜后被放大的眼睛炯炯盯着那抹妖娆,显然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来,对于这抹妖娆,他的心里埋藏着深深的忌惮。

“下回。。。下回好像该去英国了吧?唔,是哪来着?(英)”

“英格兰,南约克郡,巴恩斯利区,如果你们看得起这个小地方的话(英)”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根本就没离开他腿上的电脑屏幕,更不要说看一眼光闻着就能让人食指大动的餐食。

“英格兰,听着就好无趣的名字,再下一次呢,谁能给我点能兴奋的东西(英)”

“再下一次就是我的主场了(英)”

金丝眼镜嘴角一挑,斜眼看了看为首的中年男人,接着优雅地冲那惊为天人的容颜笑了起来。

~~~~~~~~~~~~~~~~~~~~~~~~

日复一日最单调的重复确实能将一个人打磨得平淡又毫无脾气,深陷循环中的人总在无时无刻寻找着解脱,但局外人却满是贪婪地羡慕着要进来。

张建中年轻时也有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梦,尤其在退伍转业选择成为一名警察之后,那成几何般增长的雄心壮志曾将自己从头到尾填了个满满当当。刑警,几乎是每个怀揣警察梦想人的终极之地,但这毕竟只是一个大门类下的一个小分支,不仅挤不下那么多人,还需要有很多怀着终极梦想的人将大门类下的其余分支填满。

张建中就是那个被填到其余分支的人。

对于一名刚退伍军人来说,似乎民警是根本接受不了的选择,尤其又在那个血气方刚的年岁,张建中几乎将上级所有的领导都得罪了个遍。这也就直接导致了,他带的徒弟,他徒弟带的徒弟几乎各个的职位都在他之上,他也只得郁郁不得志地听着很多年轻的上司,言不由衷地喊自己老师。。。

心性,就是在这样单调的生活中被渐渐磨平的,很多人都觉得可惜,但身处在过程之中的人却被麻痹地没有丝毫的感觉,这才是最可悲,又最可怜的。

不过还好,一个人的人生不光光只有职业生活,还有家庭生活、业余生活很多东西来填充。但张建中偏偏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唯一让旁人和他自己略感欣慰的是,自己有了个儿子,一个从小到大还算听话和争气的儿子,张亚希。

自己这辈子啊,也就这样了,浑浑噩噩却还算过得去,不愁吃不愁喝还能偶尔带老婆孩子下次馆子。但对于自己这个聚集了自己所有心血的儿子,他是必须有出息的,必须出人头地的!而且自己的儿子要个儿有个儿,要模样有模样,那要穿上一身警察的制服,尤其是当一名刑警,为国家除暴安良,守护一方的百姓,那绝对是。。。

每每想到这儿,以前张建

中总要狠狠地蹬两下大二八,把后座上的铝饭盒震得乱响才舒服。现在呢,只能轰两脚油门,心里还得祈祷这破夏利千万别熄火。。。

眼下就到了这最关键的节骨眼上,儿子的高考成绩下来了,而且还真算不错,五百九十六分,足足高出了本一线四十多分,这甚至都不用托人,就能让自己儿子选择一所不错的刑警学院。

但这自己做了十几年的打算,不仅被平时听话的儿子否定了个体无完肤,甚至爷俩之间还呛呛了起来。那小子非要学什么工商管理,那专业自己想都不用想,怎么可能出来后能落个好,别说得累死累活地给别人打工,甚至能不能以后自己糊住口都难说。

自己和孩子他妈虽说才五十,但哪还有第二个五十能活?说不好听了,啥时候等我们一不在,这小子连养活自己都养活不了,那自己怎么能放得下心来。。。自己又怎么去下面见孩子他爷爷。

张亚希还太年轻,这些事情这些东西他肯本就考虑不到,自己这深思熟虑十几年的选择和观察绝对不可能错了,绝对是一下子为他解决了后半辈子的所有问题!可是。。。他妈的。。。这王八蛋小兔崽子啊。。。

“你还拿上饭吗?”

“不拿了,没胃口吃”

眼瞅着报志愿的时候就到了,张建中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臭小子不仅没有丝毫的服软,看他那意思好像还一条道走到黑了。

“没胃口也得吃,你那个胃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非得又弄得胃疼,得不偿失”孩子妈没好气地将保温饭盒塞到了张建中手里。

“昨天我整理出来不少资料,都是各个不错刑警学院各个专业的近三年录取分数线,一会等儿子醒了你让他看看”

“我不去,要说你去说!”

要么说知子莫若母呢,其实张亚希的妈妈还是有些支持儿子选择的,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管得了人家一时,还能管得了人家一辈子?

“哎你这个同志,立场不对啊,之前咱们不是商量的好好的,民主决定了的,赶紧啊,马上就报志愿了,在这节骨眼儿上,你可别给我出什么差错,这是为了咱儿子后半辈子!”

“行啦行啦,知道了,一会儿我去试试”

看着张建中那不放心又一步三回头的背影,孩子妈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sjz,市公安局。

夏季是民事、刑事案件的高发阶段,基本从六月份开始,这大大小小的案件就没有断过,但越是这样,对于警察的生活来说,才越充实。

“小可,这两个月的调档事,弄清楚了吗?”

程泽手里拿着一沓文件,马不停蹄地路过孙可的办公桌,撂下了一句话就走了。

“嗯,一会发给你”

“好嘞,辛苦了”

看着风风火火的程泽,孙可心里格外的踏实,就在前几天的时候,上面的任命通知刚下来,程泽已经晋升为一大队的副队长了,这不仅是省内最快的晋升速度,而且程泽还是全省内年纪最轻的副队长。这和他最近这段工作的成绩有直接关系,让他从一名刑警干事成了一名市局重点培养的年轻骨干。

对于这样一位前程光明又踏实优秀的男人,似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孙可手

中的鼠标点击了一下桌面上弹出的发送按钮,在把文件传输过去的同时,似乎也把心里面所有的情愫传递了过去。

叮铃。。。

桌上的电话是不可能消停一会儿的,孙可正了正心思,迅速接起了电话。

“你好,刑警一大队孙可,请讲”

“。。。”

“娄队,找你的!”

孙可侧身冲斜后面的娄阳招呼了一声,迅速把座机里的电话转了过去。

“嗯,谢谢”

正准备把电话挂掉,但孙可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关节不小心碰到了免提按钮。

“你好,请问是娄阳是吗?”

“是的”

“这儿有一个你的快递,麻烦下来拿一下吧”

“好的,稍等”

简单的四句对话,就这么清晰又迅速地从听筒里飘了出来,甚至孙可都没来得及挂电话,对方就率先把电话挂了。快递。。。好像这段时间,娄队接了不少的快递吧,还都是送到局里的。。。嗯,时间还不短了。

孙可看着娄阳的背影,茫然了一下,瞬间又回过了神,紧张地继续着工作。

~~~~~~~~~~~~~~~~~~~~~~~~

呼。。。呼。。。

“杨处。。。杨处。。。”

呼。。。呼。。。

“杨处!杨处!”

呼。。。呼。。。

砰砰砰!

“杨处!有人找!”

哗啦!

办公室里豪华的座椅上,一个肥胖的身躯差点被吓得扔到地上。

“谁啊!”

费劲支撑住自己身躯的杨处,慢慢悠悠地地揉了揉眼睛,没任何好气地冲门外咆哮着。

“不是说了吗,在我办公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能有任何的打扰!”又急忙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杨处这才正襟危坐地正经了起来。

门外的人早也料到了这种回应,但这次却格外心虚地小声怯懦着:“杨处。。。有人找。。。”

“谁啊!天天的,不上班不干活吗。。。”

就在杨处还不耐烦地絮絮叨叨个没完,只见自己面前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在怯懦的身影背后,一个身形宽厚的身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杨处真是好雅兴”

“刘。。。刘局?!你怎么。。。来了”

看着这突然从天而降一般的刘成,杨处那肥头里的宽阔大脑瞬间一滞。

“难道有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能来?”

刘成冷眼看着依旧瘫在座位里的杨处,心里的火是不打一处来。

“能能能,当然能了刘局,那啥,那谁,赶紧泡点茶水去,来来来刘局,你里面坐。。。里面坐。。。”

环顾了一下自己如同鸡窝一样乱的办公室,杨处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但这场面话是一定要说的。

“不用了,有紧急的事情要安排到你这”

早就听说这个姓杨的不是个好玩意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必须下到他这,妈的今天非得好好治治他,刚空降过来,就这么散漫!

刘成想着,侧脸看了一眼那个站在侧面的同志,杨处这回才很和时宜地冲对方摆了摆手,把门关严。

“刘局,有事你交代”

话四 情感

铛铛。。。

“吃饭了”

小赵也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多少次送饭了,但那个曾经神采桀骜的小年轻,似乎从进来以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哗啦。。。

门上送饭的小窗口一开,满盘的饭进去几乎就是还满着出来,即便动了几筷子,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口。就连小赵有时候都怀疑,里面的那位。。。是怎么靠这点东西支撑下去的。。。不会突然再出现什么情况吧。。。每每想到这里小赵心里就咯噔一下,对于这种几乎没跑的量刑较重的嫌疑人,如果再出现类似宋成河的情况,那估计谁来都救不了自己了。

“。。。”

果不其然,餐盘又是满着出来的。。。小赵站在窗口跟前,默默地注视了盘子两三秒,然后由衷地叹了口气。

“公事自有公断,可人如果自己撑不下去的话,那什么都白搭了”

话一出口音刚落地,小赵甚至自己都纳闷了起来,为啥自己好好的反而劝起对方来了,他吃不吃,他什么样和自己有啥关系。

虽然两人之前只有寥寥几次的接触,但对方那种连天彻地的神秘感,还有给人的第一直觉却是自己从来都未曾体会过的。难道是有点替他惋惜?还是怎么样?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在小赵心里逛游个不停。

“你也是,离婚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振作起来,不要自暴自弃,熬夜喝咖啡更不会帮你找到对的人,虽然对的人并不好找”

突兀又轻飘的一句话如同钢针一样狠狠扎破了耳膜,笔直地插进了小赵的脑海之中,带着巨大的破坏力肆虐起来。在那么一瞬间小赵甚至都有点失神,是。。。谁在说话?是谁在和我说话吗?

“呃。。。”

铁铐划动地面的声音再起,沿着这句话的源头,从门上递饭的小窗口,慢慢悠悠跑了出来。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如同被扒光了站在对方面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可言。

可小赵不仅没有一丝的恼怒,反而心跳加快地打量起了面前羁押间的门,眼光跳动就好像能穿透大门,尽数落到里面那个谜一般的人的身上。

“每次送饭你都习惯性用左手,从第一次开始我就留意到你无名指根上有一圈崭新的压痕,但那里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戒指;还有在这段时间里,你悬挂在腰间的钥匙碰撞的声音和以前不同,我猜应该是轿车的遥控器不在了吧;戒指消失,车也消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离婚然后财产分割。如果这些还不足矣说明问题,你的制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洗了,袖口积脏,袖子褶皱,好像你的生活突然就邋遢了起来,不仅邋遢,还带着有些茫然无措、自我放逐的负面情绪,不然你也不会不自觉地把左手五根手指指甲两侧的死肉咬了个干净;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速溶咖啡,也不难看出来你在用喝咖啡熬夜。综合所有的线索,再伴上逻辑的推理,得出结论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本来被语言奇妙拉进的距离,就如同一块石头沉入了大海,溅起一丝波澜后很快回归了平静,深邃的海平面再次将两人阻隔到了万里开外。

阳光还是那缕阳光,却照不亮一个角落的阴影,人依旧是那个人,却总有力竭之日。

小赵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有些自嘲式地笑了笑,看来里面的那个人,没事。

~~~~~~~~~~~~~~~~~~~~~~~~

日本,本州岛,东京都。

笨重铸铁壶里的茶水似乎一直在沸腾,蒸发出的水汽呜呜直冒,甚至房梁的木船上都挂着几滴凝结的茶水,茶叶的异香早已浸透了榻榻米,闲适却安逸的不自然。

一双整齐摆放的木屐前面,是一个敦实又年龄稍长的中年男人,绕绕飘起的水气在他

那副眼镜片上描绘着若有若无的雾,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哗。

突然木门划开,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跪现在门口,突然而来的气流将诗意的茶味都冲淡了。

“事情在按计划进行,先生(日)”

“筱田啊(日)”

中年男人缓慢地将手抬起,提起桌上的那个笨重的铸铁茶壶,稳稳当当地将面前的孤零零的小茶杯斟满。

“是(日)”

“你跟了我有二十一年了吧(日)”

门外跪着的筱田依旧直挺着身板,但从始至终,头都没敢往上抬个一丝半毫。

“是(日)”

“二十一年啊,咱们之间相处的每个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日)”

茶水进了茶杯,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那被大众同化出的香味终于有了属于自己与众不同的味道。中年男人端起茶杯,放在自己鼻前,优雅地品了起来。

多么随性又放松的场景,如果一个人可以有如此的条件和如此的时间,一定要安安静静地找一个地方坐下,慢慢地泡一壶好茶,不一定要喝,却一定要品,慢慢地品。

“木寺。。。木寺先生。。。!(日)”

只见豆大的汗珠爬满了筱田低着的额头,但他最后的一个颤音一落,那滴滴答答的汗珠便接二连三地砸到了榻榻米上。

“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不值钱啊筱田,他们不过是一群疯子罢了(日)”

两行泪水在中年男人的脸上滑落,同样砸到了榻榻米上,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哀伤到了极点。

“请您饶恕!请您饶恕!请您饶恕!。。。(日)”

“不是我饶恕你,而是你自己要学会宽恕你自己(日)”

每次筱田的头砸在榻榻米上,都能带来地动山摇一样的错觉,或许是厌烦了,中年男人起身,慢慢将门口那一团汗渍上的人扶了起来。

接下来无声的致命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在自己被宣判了死刑之后,那眼睁睁等着命运的决裁可以轻易揉碎每个人的理智。

因为当筱田第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自己的面前只有一杯茶,一杯孤零零的茶。

“不不不!我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看在你我的感情上,我求您,求。。。!!!(日)”

只见中年人左手猛地一探,死死捏住了筱田的喉咙,那力道之大足以将人的喉咙捏碎。接着右手之中那杯喷香的茗茶,就流畅又自然地灌了下去。

“唔!!!”

怎么可能还有再多余的力气挣扎。。。在被灌下茶水的几个瞬间之后,筱田那恐惧到极致的瞳孔就慢慢放大了。。。

砰!

“木寺先生?!(日)”

当房间的木门再次被拽开,这回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妖娆的身影,黑色的紧身衣裤将其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精致的鹅蛋脸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已经将屋内的情况迅速扫荡了一遍,然后又落回了中年男人身上。

“没事,处理了他(日)”

只见中年男人又重新跪到了茶桌前,一手拿着镊子,此刻正在优雅地洗着茶杯。

“是(日)”

瞟了一眼门口的尸体,妖娆身影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神色的波动。

“按照计划,您差不多该动身了(日)”

~~~~~~~~~~~~~~~~~~~~~~~~

“老头子?老头子?!”

这段时间刘成老伴儿可是操心操到家了,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变化不定,尤其是晚上,和白天的温差较大,这人一不注意就会感冒发烧什么的。可也不知道自己老伴儿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天天这么晚回家,还有忙不完的事情。经常半夜自己穿着一个背心就上阳

台打电话了,打电话也就算了,问题这一打时间还不短,弄得自己担心的压根也睡不好。

“哎,来了”刘成摁灭了手中的电话,侧身就从阳台走了出来。

“怎么了?最近单位很忙吗?”

“唔,是有些事情需要安排”

有些话有些问题,刘成老伴儿深知自己是不便过多打问的,尤其自己的老伴儿又身居要职,工作上的很多事情甚至都是绝密级别的,一旦出现任何的问题,那后果不是简单一两个人就能随便担负得起的。但眼看着自己老伴儿都已经快五十的人了,还在日夜操劳着,那年轻时倍儿直的腰板都有些佝偻了,刘成老伴儿这心里面就一阵阵的不得劲儿。

可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除了每天晚上等着他回家,能让他吃上一口热的,天凉天热的时候提醒他加一件减一件衣服,在他实在疲惫的时候给他揉一揉肩膀,其余别的好像都做不到。

“那也注意别感冒了,安排完事情,就赶紧上床来睡觉”

刘成老伴儿将一件大衣披到了刘成身上,然后又递上了一杯热水,随即转身回屋,将门掩了个严实。

~~~~~~~~~~~~~~~~~~~~~~~~

高级昏暗的总统套房里弥漫着还算高级的香水味道,凌乱的衣服裤子鞋、袜子裤衩内衣在柔软的地毯上撒了一地。再往里,体液交织的味道伴随着床垫弹簧吱吱呀呀的响声,把屋里每一寸的空气都染上了迷乱的滋味。

“快点!快点!你快点啊!”

意乱情迷的娇呼呼哧带喘,女人仿佛正压制着体内无尽的**,期待着一个点,一个极小的点就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别乱动!哎。。。哦。。。”

女人身上正压着一个肥腻的身躯,本来接着月光还能看见两下的蠕动。这让身下的美人一刺激,直接缴了械投了降,彻底地瘫在了那里。

“怎么样宝贝儿,舒服了没有”

眼下马上进入了正经圣人期,肥腻的身躯胳膊一支,从那具娇小的可人身上翻了下来。

“当然舒服啦老公,但是人家还要嘛,还要还要!”

薄薄的嘴唇一撅老高,画着裸妆的脸上虽然满是桃花的娇羞,但心里早把身边这王八蛋全家上下都问候了个遍。

你他娘的总共三分钟不到,就知道一直问老娘舒服吗,舒服吗!用你脚趾头想一想,舒服你麻痹舒服!今天要不给老娘来个三四次,让老娘稍微舒服下,一会出门直接绿了你这乌龟王八蛋!真是他妈的废物一个,要不是看上你那点钱和那点权,老娘这大好的年华陪你?!哄你!做尼玛的春秋大梦去。

“好啦宝贝儿,我也累了,再说主要我腰受不了”

“不要这样嘛老公,求求你再疼爱我一次吧”

“好事儿也得有节制是吧,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肥腻摇晃着脑袋义正言辞地教育着身边这祸害人不偿命的红颜祸水。

“哎呦,老公。。。好老公。。。”

迷人的曲线一晃,再加上胸前那两团白花花的小兔子一晃,就算意志力再好的男人,坐这儿也白给。

“好啦好啦,这是我刚托银行的一个兄弟办的,一百万额度的信用卡,也没密码,本来是想给我家里那口子的,现在你先拿着划”

毕竟上了岁数,有那心也没那劲了,肥腻心里追忆着自己年轻那会儿的生龙活虎,从一旁的皮夹里抽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就知道你最好了老公!!!”

看到这财富一样象征的银行卡,女人顿时什么念头都没了,就想现在立刻马上去商场一顿逛,哪怕不穿衣服都行。

“行了,赶紧睡吧,明天我开车上班,正好顺路送你去商场”

“爱你!”

话五 红颜祸水

拉斯维加斯的天空蓝的就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即便这天空之下是多么的繁华糜烂、灯红酒绿**肮脏。到了晚上也一样,大颗的星星静静地挂在那里,诠释着一种另类的安静美。

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外,每个客房的景色都可以通过强上的窗户一览无遗,当然也包括顶层的几间总统套房。尤其是靠近角落的一间套房并没有拉窗帘,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正趴在床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嗡。。。

本来码满一行行代码的显示屏突然跳出了一个红色的提示框,那巨大字体的“no access”伴随着嗡鸣声,吓了床上的男人一跳。

“妈的(英)”

只见男人使劲睁了睁眼,细长到有些病态的十指再次在键盘上跳起了舞蹈。

嗡。。。

依旧是那个“no access”

噼里啪啦。。。

嗡。。。

。。。

根本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连床上的男人甚至都记不太清了,那反复跳出来的红色提示框就像一张留着鲜血的大口,每次出来都要把面前这不自量力的人一吞而下。

“妈的!妈的!妈的!(英)”

叮。。。

就在男人要忍不住暴躁的时候,那按照常理即将出现的红色提示框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弹开的是庞大的数据压缩包,那数量之多足足运行了将近十分钟。

“喔吼!bingo!”

床上的男子一跃而起,看着已经破解的将近八百个t的数据压缩包,竟然还没有丝毫要完结的迹象。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这儿到底藏了多少的猫腻(英)”

~~~~~~~~~~~~~~~~~~~~~~~~

要说高考报志愿的这个事情,这么多年来几乎每次都要闹出几个不大不小的新闻,高考固然重要,但报志愿这个事才是关键中的关键。不用说以前靠估分报志愿的时候了,就是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分数再填报志愿,也能在很大的程度上决定一个孩子未来的选择。

历年来浩浩荡荡的高考大军还好在报志愿的时候被分成了好几个批次,就像社会上划分的三六九等一样,才不至于让所有的孩子都在同一天抓狂。

作为这千军万马中的一人,张亚希同样很头疼,不仅头疼,还有些无奈和悲凉。自己为了自己心爱的专业,真的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而且自己也绝对有信心在工商管理这个专业上干出一番作为来,但现实往往残酷的让人蛋疼,之前本来还默许自己想法的老妈,突然也站在了张建中的那边,反过头来劝起了自己。

这对于二十岁的人,尤其是小伙子来说,真的是人生当中的一大挫折了。张亚希回头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几乎从来没有违背过父母的决定,即便是有异议,也没有反抗过,似乎也是正得益于这种顺从,自己这么多年来过得还算是一帆风顺。但人生真的应该这样吗?只知道在父母的庇护之下瑟瑟发抖,要知道父母护得了你一时,难道还能护你一辈子?终有一天父母不在时,那才是自己独立挣扎在这个世界上的开始。

那么索性,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主宰我自己的人生。

这种想法一旦发芽,就如同野草一样席卷了张亚希所有的大脑回路。

为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那么这次就抗争到底!

如此一来,一边是嘴上说着为了自己好的老爸老妈,而一边是自己内心头一次

的叛逆和最真实的想法,当这两种水火不容的元素碰到了一起,那绝对是毁灭一样的威力。

可对于张亚希来说,抗争只是单纯的抗争,对于自己偷偷摸摸报了工商管理专业这种事,是借十个胆子也不敢的。

~~~~~~~~~~~~~~~~~~~~~~~~

“娄队,你的快递”

程泽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抱着一个纸箱子一把就墩在了娄阳办公桌的旁边。

“哦哦哦,我刚说出去拿,谢谢你啊小程”

“哪儿啊,没事儿,我这不下去跑任务,回来正好看见,顺手的事儿。不过娄队,你这弄的啥啊,死沉死沉的,刚才我搬的时候以为没多重,差点闪了我的腰”程泽拍着不大不小的快递纸箱,气息还没有喘匀。

自从程泽一进大厅,孙可的眼神就跟了上去,尤其看到程泽手中搬的是娄阳的包裹,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这不是我那辆自行车吗,上岁数了总出毛病,要说扔了吧,总觉着修修还能用,这不就在网上买点便宜零件,回去自己再鼓捣鼓捣,凑合用着”

要说娄阳那自行车,绝对是市局里的一道风景,永久的大二八,这种早就被淘汰了的自行车类型,娄阳竟然风雨无阻的骑了十好几年。

“那个就别再修了娄队,直接换个新的吧,现在自行车很便宜就能换一辆,你这零件的钱都够买一辆的了”

娄阳其实算作程泽的老师,自打程泽进队的第一天就在娄阳手底下干活,而娄阳也是格外提携这个新人。这几年来,娄阳倒是一直处在市刑侦大队一队长的位置上,但不知不觉手把手的,程泽竟然成了娄阳的副手。

至于自己老师的坐骑,其实程泽早就有心买一辆送给他,但提了好多次都是被娄阳严词拒绝了。其实现在这环境,自己学生送老师一辆一般的自行车是没什么的,很正常,但程泽也闹不明白,为啥娄阳就对那辆永久的大二八那么垂青。

“人老了,念旧啊”

娄阳笑呵呵地看了看程泽,接着又把目光投向了不可察觉躲在一旁的孙可。就如同做了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在娄阳目光递过来的一瞬间,孙可就低下了脑袋。

~~~~~~~~~~~~~~~~~~~~~~~~

sjz这座城市,虽然说是省会,但也在三线的庞大队伍里挣扎了好久,不要说比那些一线的大城市,就算现在刚刚够上二线,也只是扒了一个小尾巴。

对于这从南方空降过来的杨处来说更是这样,天气烂空气差,没任何的文化底蕴,地方还小的可怜。自打杨处从那又小又破的国际机场出来,就感觉和来扶贫的劲头一样,别提多他妈没劲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这的姑娘们虽然没有南方女人的娇小水灵,但也有北方女人的大方和别样风情。而且自己花点小钱儿就包养了个极品的娘们,这价钱比在自己家那边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多了。

“老公,你到底想让人家买什么样的衣服啊”

一夜**后,杨处特地挑了一个较早的点驱车从宾馆出来,一是为了和自己这小情人儿一起吃顿早饭,再一个也是为了把她送到商场附近,不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避开同事的视线。现在这周围的环境不好说了,媒体网络厉害的很,冷不丁地哪个别有用心的同事,或者哪个事儿多的市民,给自己拍个照,或者录个视频什么的,往网上或者纪检委的投诉箱里一放,那麻烦就大了。

“你随便挑啊,卡不是给你了吗”杨处瞥了一眼身边那个磨人的小妖精,脑子里那

肮脏的劲头又上来了。

“哎呦,讨厌啦老公,人家是想特地买来穿给你看的啦,说吗说吗”

副驾驶上的女人一声娇嗔,顺势把杨处换挡把上的右胳膊搂在了胸前,那力道大的,把自己胸前都搂变形了。

“真让我说?”

“说嘛老公”

“既然想穿给我看,那索性就不要穿了,光着多方便”

带着淫邪的笑容如此顺利地爬上了杨处那宽阔的脸庞,只见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起来。

“哎呀!讨厌啊你,坏死了,你怎么这么坏啊老公”

这个女人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丝卖弄风骚的机会的,一看自己财神爷都发话了,那还不抓紧机会卖个萌。

“坏!真正坏的你还没见识到呢!”

杨处这会儿可真是玩儿心被勾搭出来了,再加上现在点还早,马路两边基本没有行人。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车往路边一停,来吧!小妖精,咱也赶回年轻人的时髦!

“那赶快让我见识见识啊!”

正愁这满身的能量没处发泄呢,这软脚虾王八蛋还主动送上门来了,女人就势一撩下半身的衣服,没有丝毫避讳地直接冲杨处迎了上去。

“看老子不弄死你这小妖精!”

“来啊!”

一声娇呼过后就是一番难以避免的**之事,就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没多少行人的路边,太阳膜还不是那么黑的小轿车里。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杨处这回行得连自己都纳闷了,难道是因为在路边刺激?还是这偷偷摸摸更来感觉?反正说不清,这自己已经坚持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了,竟然没有丝毫要缴械的意思。

被压在身下的女人也热闹了起来,天天两分钟,天天两分钟,自己就没被喂饱过,这次好不容易这软脚虾行了,赶紧的!老娘得赶紧爽一把!这也顾不得自己被这二百来斤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反正也是全情投入地嘶吼了起来。

~~~~~~~~~~~~~~~~~~~~~~~~

昨天晚上实在把张建中弄了个火大,就为了报志愿这个事,自己感觉好像和张亚希把之前二十年的架全他妈吵了个干净。尤其是这小子现在翅膀硬了,脾气也大了,竟然屡次三番地对自己老子出言不逊,这要搁平时,自己真就伸手扇他了,但此刻正处在报志愿的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说什么也要压制着点,先让那个小兔崽子报了警院以后再说,妈的!

张建中这几天脑子是装不下别的事儿了,别管是吃饭睡觉走路全都在琢磨着报志愿报志愿,手机也从没离开过视线,一来是能再好好查查自己挑得那几个警院,再一个如果小兔崽子知道轻重缓急了,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接到。

滴滴!!!

骤然而起的鸣笛声把张建中吓了一跳。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变绿的信号灯,张建中也顾不上放下手中的手机,熟练地操纵着他那辆破夏利,往前蹿了出去。

就在这时,也就刚过了路口没个两百米的距离,路边一辆高档白色的轿车映入了张建中的眼帘。

嗯?把车停这儿?这都什么素质这是。。。

正巧破夏利和高档轿车并排的一瞬间,一声嘹亮的嘶吼传了过来,正好沿着张建中那四处透风的破车,听了个真切。

吱!!!

一脚刹车,下车,关门,整个动作自然流畅到甚至连三十秒都没到,毕竟这是警察的职责,万一有什么别的情况,最起码自己在这,一定要制止!

话六 奇怪的探访

恍恍惚惚就又是一天啊!小赵瘫坐在靠背椅上,歪歪斜斜地伸了个懒腰。羁押员这个活吧,清闲倒是清闲,就是太限制自由了,整天就被栓在这啥也干不了,要是这儿能配个床就好了,困了。。。哈。。。还能躺会。

小赵心里念叨着早就念叨了不下一百遍的牢骚,刚想打个哈欠眯一会突然感觉左边走廊上有人来了。

“嗯?哪位?”

猛地一回头,却没发现半点的人影。。。小赵倒不是害怕什么,这羁押所的安保措施真的还算可以,要是有人出现也只可能是同事或者领导,要想着嫌疑人跑出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又不放心地再三望了望,小赵这才皱着眉头把脑袋扭了过来,屁股往前挪了挪,脖子一倒准备睡觉。

就在小赵扭回头的一瞬间,从左边走廊连接处的墙挡后面,慢慢地移出了一只眼睛,瞳孔一转往前面看了起来。

~~~~~~~~~~~~~~~~~~~~~~~~

bj,bjjq,搏击训练场。

一块偌大的软脂训练场上,一攻一守的两人正在交错出招,但很明显的是,进攻一方吃力几乎到了极限,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也没有碰到守方一根汗毛。

“想办法!想想看怎么能接触到我,现在这里就是战场,而你不玩命,很简单!就要送命”

只见守方低沉的吼着,轻松侧头一躲,接着右手往伸来的手腕上一盘,左手手刀迅猛地击打在了攻方的手肘内侧,接着右脚沿着其双脚之间的直线一扫。。。

轰。。。

只一个回合,攻防两方瞬变,而倒在地上的正是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的攻击一方。

其实真实的搏击远比我们每个人心中所想的要更加残酷,没有那么多的花拳绣腿,也没有那么多的格挡拆招,有的只是一颗**裸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心。所以往往讲究的是一招制敌、一招毙命,因为花再多的时间,玩再多的花活,那下一秒很可能付出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你要学会调整自己,特定的场合需要特定的情绪,如果掺杂着太多的旁支末节,你要尽快舍弃!”

“报告!”

仿佛来自于一个长辈的敦敦教诲,躺在地上的人几乎已经麻木地闭着双眼,甚至连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讲!”

攻方迅速转身拿起了一旁的制服,甚至连汗都不用擦,就直接披了起来。

“报告梅组长!情报组那边刚刚截获一项情报,孔部长请您立刻过去”

“知道了”

~~~~~~~~~~~~~~~~~~~~~~~~

要说这人世间最美妙的事,在小赵看来,可能就是犯困迷糊的时候了。这个迷糊的时候,可不是说得是真正睡着做梦的时候,而就是刚要睡着之前那段极浅睡眠,在这片真实意识和潜意识交叉的灰色区域,你甚至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处在一个不现实的梦境,而现实中的我正在睡觉,这种感觉既奇妙又棒极了。

“小赵。。。”

这种自我流放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上瘾,毕竟在现在的社会里,一个人要想做到心无旁骛,实在是太难了。

“小赵?”

真是不想从这虚幻的场景中醒来,小赵现在正和媳妇还有孩子围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地吃着饭,但突如其来的雷电不偏不倚地劈在了三人中间的支点上,只听得咔嚓!

“小赵!

“哎。。。”

小赵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大脑中定格的现实感和视网膜上所呈现的景象这才慢慢代替了刚才的虚无。

“上班的时间睡觉,组织纪律太松散了”

“娄。。。娄队!”

被抓了个现行,小赵强打起精神来,立正站好,给娄阳敬了个礼。

“行了,下回注意”

娄阳透过老花镜上下打量了一遍小赵,接着一侧身,往前面的那间羁押房看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任何的诉求和反应,进食也很少,不过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之所以小赵能得出来最后一条结论,完全是基于刚才对方那回光返照一下的推理。

“嗯,开下门吧,我进去看一眼”

“好,杨处那的审批,您这?”

虽说看查临时羁押的嫌疑人对于刑事科的人来说是完全正常的,但以防万一还是要走正规的流程和手续,最起码要有杨处的审批才可以。

“这回的时间紧,没来及往杨处那递,主要是刘局交代下来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进行沟通”娄阳倒是丝毫也没避讳来这儿的缘由。

“可是,娄队。。。你也知道现在咱们的流程要求。。。”

说实话小赵现在也很犯难,自从上回宋成河的事件,临时羁押所各个监控的死角又上了十五台机器,全部投用。而且总局的人会不定时地进行抽查监督,一旦有不合规、不符合流程的事情,马上就会考核下来。自己要是善作主张地把娄阳放了进去,一旦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真的担待不起了。

“我理解,这样吧,我现在给刘局打个电话,你们直接通话核实,事情实在是太紧急,这才麻烦到你这”

娄阳依旧和颜悦色地同小赵解释着,说完就从兜里翻出了手机,准备拨号。

嘟。。。

没出十秒的时间,电话就接通了,小赵甚至站在娄阳面前都能听到手机里面的声音。

“哎娄队。。。不用不用!只要是刘局吩咐下来的就行,我这就给你打开”

一看对方的电话也接通了,小赵顿时不疑有他,如果这里面真有什么情况,娄队绝对不敢当面给刘局打电话的。再说了,都是一个系统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有什么情况?就算是真有情况,这所有的监控也不可能给娄队任何的机会。最主要的是。。。要是这电话真接通了,自己和刘局说什么啊。。。那么大的领导。。。

仿佛小赵这一点一滴的心思全被娄阳看了个底儿掉,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娄阳恰到好处地关上了手机。

“你放心吧,我交代完就出来”

“好的”

就在小赵转身的一瞬间,娄阳脸上的表情顿时转变,刚才笑眯眯的平易近人消失的一干二净。

~~~~~~~~~~~~~~~~~~~~~~~~

砰砰砰!

“你好!警察!”

张建中刚刚拍打到白色轿车的车窗,本来还在剧烈震动的车瞬间没了动静。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这种情况张建中还是头次遇到,看来这车里面确实是有人,把自己困里面了?还是哪个孩子被自己家长遗留在车里了?刚想到这,只听得车里面顿时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男女的咒骂,还有叮铃桄榔的碰撞,着实把张建中也吓了一跳。

“车里的人没事吧!”

驾驶位这儿的太阳膜颜色太深,基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张建中只得手忙脚乱地往前挡风玻璃那跑去,一般情况来说,前挡风贴的太阳膜颜色是最浅的,看到车里的情况问题不大。

“艹他妈的!谁啊!哪个王八蛋!”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传来,这个凄惨啊。。。

待张建中转到车头,再抬头往里一看。。。只能很清晰地看到。。。一个男人肥腻的后背,光着屁股,从两个肋叉子左右长出一条女人的大白腿。。。

“下来!!!”

张建中砰得一拍前车盖,心里的火顿时腾了上来!现在真他妈是什么人都有,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妈的有伤风化不说,要是这会有孩子路过的话,这不是毒害青少年心灵吗?!

这会儿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本来都在忙着赶路,谁也没注意这边,但是让张建中这么一闹。。。可是热闹了。。。

“这这这,干什么呢这是”

“对啊,这是咋回事?”

“那人是警察好像,不知道发现什么情况了”

。。。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一个人的潜力,就在议论声骤起的时候,车里面那坨灵活的肥腻竟然在狭小的空间里穿上了衣服。这会儿正一晃一悠地拉开车门,从车上挪了下来。

“我是警察!请你下来接受调查!”

由于这情况发生的太突然,张建中手中的手机里,给儿子的那个短信还没有发完,这会儿正死死地攥在手里。

“接受调查!接受尼玛的调查!”

砰!

一个书本大的巴掌,正正地呼在了张建中的脸上。

这下打得太瓷实,不仅周围围观的人都蒙了,甚至连张建中自己都蒙了。

“你竟然敢动手!”

“动手!”

砰!

那个还停留在空中的手掌,又逆着回来,用手背反手给了张建中一巴掌。

“操!!!”

这回可是真的把张建中惹毛了,自己可是警察!竟然在街上,当着这么多人被抽了俩耳光!自己这回也管不了什么了,非得他妈的把对方摁这儿!

但眼皮也就刚刚抬起来。。。张建中突然发现。。。对面站的这人。。。是不是杨处啊?自己的。。。顶头上司?

“杨。。。杨处?”

“杨处!”

砰!

又是结结实实地一巴掌,这回直接把张建中抽坐在了地上,连带着一起断掉的还有他那大脑回路。。。

自己抓了个白天当众y乱的。。。然后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顶头大上司。。。杨处。。。?

“老张是吧!记住晚上别喝那么多,酒喝多了误事!”

站在车旁的杨处恶狠狠剜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张建中,目光一动,正好看见了他手上一直拿着的手机。

本来想弯腰去把手机抢过来,还没动手,就听见周围一下子嘈杂了起来。

“这人是谁啊?杨处?怎么那么厉害”

“发生什么了,打人吗?”

“这是俩警察?打架?”

。。。

只见人群越围越多,也越围越近,杨处这实在不得已,嘴里暗骂了一句,也来不及抢对方手机,迅速拉开车门,玩儿命摁着喇叭,从包围圈中消失而去。。。

话七 异常情况

“儿子,我觉得你这回听听你爸的,你爸他不会害你的”

基本上所有是儿子的家庭,还是妈妈和儿子的关系要近一些,母子之间说起话来也随意一点。

“妈!你怎么也不理解我呢?我知道我爸不会害我,可当警察我不喜欢,再说了,我难道就会害自己吗”

张亚希愤愤不平地抱着胳膊,这次的冷战可以说是在这个家庭里持续最久的了,毕竟涉及到以后一个孩子期望的人生,和一个家长帮忙规划好的人生。

“你太小了亚希,还理解不了你爸爸的良苦用心,要是等几年以后你都理解了,那就太晚了,知道吗亚希,太晚了”

“为什么太晚了,我学我自己喜欢的专业,以后干我自己喜欢的工作,自己养活自己,怎么就太晚了”

“你这孩子。。。”

“他就是作威作福惯了,也就敢和你,和我这么喊,你让他去冲领导喊喊去?冲领导提提意见去?他敢吗?”

“你这孩子!不许这么说你爸爸!你知道你爸为你下了多少辛苦吗?”

基本上每次沟通的结果都是这样,这还算好的,母子之间还能说上几句话,要是父子俩人。。。要不了一句就得呛呛。

”反正妈我和你说,我是肯定不会报警校的,你们要是强迫我报,我就索性不上了”

“你!!!哎。。。”

~~~~~~~~~~~~~~~~~~~~~~~~

bj,bjjq,维安部战略情报一组办公室。

一到了夏天,这里就仿佛化身成了一口巨大的熔炉,炙热的阳光扭曲着空气,让任何笔直的线条都曲折蜿蜒了起来。

“报告!”

梅杰依旧是那身笔挺的军装,但是肩上的军衔比之前多了一颗星星。

“进来”

“孔部长,您找我”

即使温度再高,梅杰也没有一点出汗的意思,就像生活在自己周身的一片小天地一样,与外界格格不入。

“情报一组那边截了个胡,不过密码暂时没有破解,依照这次的情报重要程度来看,你随时做好准备”

孔曲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慢慢悠悠地拿下了老花镜,仿佛这一切显得都那么波澜不惊,只不过是茫茫沧海中那不经意间被巨鱼翻起的一粟罢了。

但梅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只是凭借着一项还未破解的情报就要随时待命,这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问题。

“是!”

这仅仅的一个字,对于梅杰这种不善表达的人来说已经足以表达出内心的坚决,当然也足以表现出中**人那钢铁一般的执行力。

“嗯,情报组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们多亲近一下”

孔曲交代了两句,接着又拿起了手中的老花镜,往桌上的文件看了过去。

“是,部长”

其实这也算一种隐性的语言,梅杰很知趣地抬手敬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之前的那件事,你处理的很不错”

似乎就是瞅准了转身的一瞬间,一句似乎可有可无的话语顺着后脑勺两侧,飘进了梅杰的耳朵里。而且要知道的是,这句让人有些听不真切的赞扬,是来自于维安部的巨头,孔曲

梅杰就这么僵在了原地,没有回头,没有言语,但脑中的思绪却顿时万千。自己曾在无数的战场上留过无数的血汗,自己曾在枪林弹雨中受过无数次伤,自己曾无数次孤身一人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可自己从心底里绝对坚信,自己可以为了这个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切。

但自己从来没曾想到过,真的有朝一日,自己手中的枪口会对着自己的同胞。。。虽然这是当时的需要,也受困于当时的情形,二选一,不能两全。自己如果逃避这个艰难的抉择,或者说稍有犹豫,稍有差错,那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按说那应该是权衡利弊下最正确的决定,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的事件后,梅杰竟然对自己的选择和决定第一次有了质疑的态度,尤其是想起张子尘最后那冰冷异类的目光,更是令自己时时刻刻如鲠在喉。

“好了,下去吧”

孔曲锋利的目光依旧可以刺透人心,虽然此刻盯在文件之上,但要表达的意思已足够。

当时的压力没人能够体会得到,也绝不会有人想去体会,撕心裂肺的焦灼感如同使命一样,深深烙印在了心底。梅杰并没有在回应任何的话语,只是在原地背冲孔曲又站了几秒,随即大步流星而去。

~~~~~~~~~~~~~~~~~~~~~~~~

人有时候就会有种奇妙的心理,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后,总感觉接下来周围人看你的眼光是带着有色眼镜的。

杨处就是这样,这一路车开得,格外提心吊胆又心不在焉,总觉得就是路边骑电车的看自己一眼,都能把自己的外衣撕碎。到了市局大楼前更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如同做贼一般,生怕谁已经知道了自己干的那些勾当。

也就当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杨处的感觉这才稍稍好了一些,肥腻的身躯往座椅上一扔,大口的粗气才喘了出来。

“妈的!”

妈的运气简直背到了极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被抓了个现行,还被录了录像,那个姓张的王八蛋不会拿这个来要挟我吧?要钱吗?还是怎么着?

杨处的心底顿时乱成一团麻,刚才丝毫没有考虑到的后果,此刻疯一样地在自己脑里乱串。当时真不应该动手的!还被那么多人看见了,也没留意有没有人拍照的,要是都被传网上去了,那自己真不用干了。

当当当。。。

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突然蹿了出来,把正窝在座位里的杨处吓得,感觉脑门上淌下来的都是脂肪。

“谁。。。谁啊!”

不会这么快吧,检查组?巡视组?刘成?怎么会这么快呢,这才两个小时不到啊,不应该不应该。。。

“杨处,是我,您不是昨天交代了,今天一上班务必组织一个部门会,大家都等着你安排呢”

门外一个怯懦的声音似乎也在竭尽全力地讨好着对方,但当这句话的第一个字出来,杨处肥实的心脏这才落回了胸腔。

妈的,差点忘了正事。

~~~~~~~~~~~~~~~~~~~~~~~~

砰。。。

当临时羁押所的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屋内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下来。除了床上那个低着头,依旧一言不发的人,在大门内侧,

还多了一道身影。

坐着的人,头发杂乱地垂在眼前,甚至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都遮了个严实;站着的人倒是身板笔挺又目光闪烁,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

哒。哒。哒。

站着的人双手揣着兜,慢慢悠悠地向床边走了过来,本来鞋跟同地面敲打的细小声音,此刻也显得那么刺耳。

恍惚之间,坐着的人就感觉自己有些模糊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双皮鞋,皮鞋?是自己的皮鞋吗?不对不对。。。自己的脚这不是在这儿呢吗。。。怎么可能自己的脚又跑到前面去了,逻辑不对。。。逻辑不对。。。

可这儿是哪来着?那个破厂房叫什么来着?在哪来着?都多长时间了,这里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自己最想找的那个人怎么也找不到。。。

就如同沙漠中孤单影只的人,就算耗尽自己所有的生命,心里面那抹最柔软的情愫也回不来了。。。

啪。。。

一只手掌落到了坐着的人的肩膀上,别看这力道不大,但就如同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掌下之人,几乎瞬间就要坍塌毁灭。

~~~~~~~~~~~~~~~~~~~~~~~~

“嗯?!”

刚刚坐回原位的小赵一拿出自己的手机,突然之间,就感觉自己大脑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娄队。。。娄队好像之前在这查宋成河的案子的时候,拿出过自己的手机,自己下意识瞥了一眼,印象还挺深刻的,是一款型号很老的华为机子。

但。。。刚才。。。娄队是不是拿着一个苹果手机在打电话?按娄队那么朴素、节俭的性格,怎么会突然用上苹果的手机了?

难道。。。???!!!

腾!

小赵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难道。。。有问题?!

要说自从经过上回宋成河那桩悬案后,小赵都感觉自己敏感了很多,甚至很多可有可无的小细节都被自己无用地放大。像这回也一样,在小赵自己跳起来以后,自己都差点被自己逗乐了。

怎么着,人家娄队就不能用苹果手机了?人家就不能换个手机用用,再说那破机子都多老了,换一个也很正常吧;但。。。但上回宋成河在这里面的时候也很正常啊。。。然后就突然。。。突然。。。

脑中的两股势力仿佛正在天人交战一般,小赵纠结又焦灼地在羁押房门前走起了圈圈。

不行。。。如果真的再出事,自己饭碗就真丢了,就算娄队那真的是刘局的公事,需要保密,自己也得再确认确认。

下定了决心索性就不再犹豫,但这回小赵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拿钥匙,迅速往锁眼里一捅,然后猛地一把将门拉了个透彻。

这门一开不要紧,映入小赵眼帘的第一幕,就是被临时羁押在此的那个重案嫌疑犯直接倒在了娄阳的怀里。。。而娄阳此时是完全地背冲着小赵,面前是什么情况,后面根本看不到。

“别动!”

眼下的情况已经大大超乎了预料,小赵心中暗骂一声后,心跳瞬间蹦到了极限值。多亏了平时训练自己没扔下,虽然是浑身颤抖着,但也还顺利地摸出了腰间的配枪,哆哆嗦嗦地抬起指着面前的俩人。

话八 击倒

“身体太虚弱了,精神也是”

“你你你!你说什么?!把人放到床上!然后!然后举起手来!”

“我说他营养不良,简单来说就是饿的”

显然就如同一场闹剧一样,娄阳简单的两句话,直接把紧张到了极点的小赵僵在了原地。

“再这样下去,他很快会坚持不住的”

说话之间,娄阳压根就没在意身后的状况,两句话后,已经把怀中的人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床上。

当小赵切实地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胸脯还在有规律的浮动,这心里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交代完事情我马上就出来,你这是?”

当娄阳转过身来站定,看着持枪几乎快哆嗦成一团小赵,眼神之中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波动。

“娄。。。麻烦你把你兜里的手机拿出来一下”

虽然那个人没事,小赵依然如临大敌一样地看着面前的娄阳,不!甚至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娄阳。也不知道是完全的心理作用,还是下意识逻辑思维的选择,小赵现在看着对方的每一个表情,似乎都不太对劲。

“小赵你在说什么?”

“请!你把你右兜里的手机拿出来一下,现在,立刻!”

小赵清楚的记得,最后娄阳是把手机放到了自己的右裤兜里,如果那个苹果真的是他新换的,解锁开里面的内容绝对有和他有关;但如果里面全是不相干的信息,那自己推断的就绝对没错!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手机?为什么要我的手机?”

娄阳一头雾水地盯着双眼提溜乱转的小赵,显然丝毫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意图。

“给刘局打个电话”

“什么”

“给刘局打个电话,当着我的面”

小赵也还算是思维敏捷,稍作考虑后就下达了另一个指示。

如果你根本没有刘局的电话,那么抱歉,今天我绝对立功了,在市局之中冒充警察,而且还同重案的嫌疑犯有交流,看来这种大事儿还真让自己撞上了!

反而是这种越紧张的时候,人的思路往往越清晰,小赵甚至都考虑到了之后可能发生的几种状况。

“你说小赵你至于的吗,刚才让我打了电话多好,这现在又折腾一回,如果耽误了什么情况,你要负责的”

只见娄阳慢慢将右手放进了裤兜,似乎是慢慢握住了兜里的东西。

小赵的一双眼此刻死死长在了娄阳的右手之上,如果自己的推断正确,那么很可能对方就要做最后的挣扎。虽然他肯定逃不出市局层层的安保网,但眼下,这里才是最主要的战场!

~~~~~~~~~~~~~~~~~~~~~~~~

“看来,我们需要一个交易(日)”

风情万种的身影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倚到了贵妃榻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妖娆迷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日)”

一个带着黑色大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则是身着浴袍靠在床上,一脸祥和又和蔼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性感尤物。

“我是很有诚意的,你看,我都知道直接来和你谈,而不是和那两个人(日)”

手中的红酒为女人两腮抹上了两朵淡淡的桃花,如丝绸一般顺滑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勾勒着那魔鬼一样的曲线,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就而如同是一只蝴蝶,翩翩起舞,然后飞到了中年男人的床上。

“看来你真的很有诚意(日)”

“当然了

,不止我很有诚意,我的身体更有诚意(日)”

只见女人一扯腰间的丝带,那浓稠的鲜红之下瞬间滑落出一朵洁白无暇的莲花,光彩照人,夺人耳目!

“一亿美金,我是你的人了(日)”

“钱这种东西,对你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串数据(日)”

中年男人的双手不失礼节地在莲花之上游走了一番,即便那摄人心魄的诡香扑鼻,但其眼中却没有露出丝毫的邪光。

“那是对你们来说,对我来说,钱更是一种**,能让人到达顶峰的**(日)”

“原来如此,那下次聚会的时候,我会给你准备好一个瑞典银行的账户(日)”

话音一落,奢靡的房间之内**涌现,带着人类最原始的**,肮脏又必须的上演了。

~~~~~~~~~~~~~~~~~~~~~~~~

羁押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瞬间攀爬到了顶峰,娄阳右手依旧死死攥在自己的裤兜里,依旧没有拿出任何的东西。

面对着对方如此的举动和神情,小赵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推断。但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孤身一人混到这里来,不仅冒充娄阳,还要同重案嫌疑人见面。还好自己反应得及时,如果不然,还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是你要看,还是我拨通电话,你听?”

就在小赵几乎要百分百肯定的时候,只见娄阳的右手迅速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

一个华为手机。。。根本不是什么苹果,什么奢侈品,而是那个伤痕累累,型号老旧的机子。

“这。。。”

当这手机出现的一瞬间,小赵几乎傻在了原地,怎么是这个华为?刚才自己明明看到的是苹果手机啊,难道他藏在兜里了?!

不知娄阳是否看穿了他的心思,就在小赵眼光再次往对方兜上一动的同时,娄阳立马把所有兜的底都翻了出来,直接证实了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也没有藏匿第二个手机。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一褪,小赵眼前的画面瞬间都飘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这这这。。。可这自己眼跟前儿的。。。绝对是娄队那个用了绝对有些年头的旧手机。

“是我打你听,还是你要查看?”

这会娄阳这话再一说,小赵壮志未酬的心直接虚了大半,大脑也短路了,舌头也大了。

“那个,那个。。。娄。。。娄队。。。我这是。。。”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小赵你怎么回事!不是通知了你今早开会的吗,全处就等你一个了!赶紧的,找批评呢啊”

一个略显急促的身影出现在了羁押房门外,直到看见里面一脸懵逼的小赵后,这才把大气喘了出来。

“哦哦哦,张。。。张队。。。实在对不起,我这一着急就给忘了,抱歉。。。”

“你着急什么着急,看个羁押房还有着急的事儿?呦,这不是娄队吗?”

张队目光再往里一送,正好看见站在床边的娄阳,当然还有躺在床上的那位。

“不是,我这是。。。娄队是。。。”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杨处那催来着,找倒霉呢啊你”

“张队,是刘局跟我这儿安排了点事情,需要在这交代一下”

借着三人说话的功夫,娄阳就势把手机又踹回了裤兜,然而隐蔽在左手之上的那个苹果手机,也

自然又毫无痕迹地滑进了裤兜。

“没事娄队,该忙忙,小赵,走了手续了是吧”

“嗯。。。啊”

“那行了,赶紧的,一会娄队你受受累,记得锁好门”

倒不是这张队心大,而是小赵这边确认走过了手续,又是娄阳这个老骨干办事,虽然不符合流程,但基本不可能出问题。况且换句话说,就算出了问题,在这么大局里,也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好的,放心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张队这才拽着小赵,又风风火火地消失了。

~~~~~~~~~~~~~~~~~~~~~~~~

市公安局办公大厅这会儿依旧忙碌有序,各司其职的同志如同拧在各个环节的螺丝钉,每一个都身负重任。

“娄队,刚李处说一会直接和你电话联系”

“好,知道了”

办公桌前的娄阳看了一眼不远处回头喊话的孙可,然后低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嗯。。。手机呢?刚才是不是还在这呢。。。”

娄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人上了岁数,精力确实是跟不上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自己眼下的这活,谁知道还能撑多久。

~~~~~~~~~~~~~~~~~~~~~~~~

闹剧就是闹剧,闲余时间拿来打个趣还行,它不仅代替不了正剧,也只会落得个招人嗤笑的下场。

哒哒。。。

脚步声再次将粘稠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散开,那种肃杀的气氛却依旧横亘如同纽带。娄阳慢慢走到了床边,弯下腰仔细打量着床上嘴唇皲裂的人,眼中的光亮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了阿凉,有什么好看的”

诈尸一般,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嘴角突然一扯,一串极其微弱的声音飘了出来。

“妈的!你说有什么好看的,你这货在这儿一呆就是这么多天,是他妈不吃饭啊还是不喝水啊,要不是老子混进来看看你,鬼知道你这王八蛋没准哪天就挂了!”

站着的人早已没了娄阳的腔调,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让人有些听不真切的话语。

看着床上的张子尘,面具之下的阿凉提着的心这才稳稳落回了肚子里,这段时间对他来说确实异常艰难。虽然说路还要走,人未必能留,但这其中得失的滋味又岂是谁都能轻易看破、摆脱的。

张子尘挣扎着抬了抬眼皮,满眼依旧是无尽的空荡,那早已长了杂乱发梢斜斜地扫在丹凤眼角,颓废到了极点。

“哈。。。你这么不喜欢这种地方,却还三番四次地跑来”

“少跟老子废话,你大爷的,今天中午的饭你必须给老子吃了!听见没有?!”

阿凉自然知道张子尘经历过什么,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幕如同锋利的刀锋,每天狠狠划在自己的伤口之上,无能为力的灼痛感像不能缩回的触角,被猛烈的风沙抽打消磨。这种感觉对自己来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迷失在局中,孤身一人的张子尘。

“留好力气,以牙还牙就是了”

“阿凉你不懂的。。。”

“别说懂不懂,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你要说想在这混吃等死的,妈的,老子陪着你就是了!”

“下一步。。。那就看下一步这局怎么走了。。。”

张子尘嘴角微微一扯,一抹精光似乎在那双丹凤眼角一闪而过,阿凉好像看见了,却又好像没有看见。不过他知道,眼前的这人可以被一次次击败,但绝对不会被打倒。

话九 还好的选择

天鹅绒的缎面,再经过人工细脚精织后的地毯已经不仅仅是雍容华贵的奢侈了,反而那种如同婴儿肌肤一般的触感才是这其中的精髓所在。

好马配好鞍,这种鬼斧神工一样的奢侈品,似乎天生就是为了金字塔塔尖的那极少数人所准备的,当这一双每个细节都雕刻地极其完美的玉足踩在上面,这地毯仿佛才重新被赋予了生命。

洁莲玉足步步生花,不停地开在沿途。

“唔,你进去的时候腰间的扣是正扣,而出来的时候却成了反扣;左边耳朵上的耳坠进去时是挂在最前面的耳洞,出来时却挂在了第二个;还有你睡衣两个衣摆的两端多了五条褶皱,所以(英)唔。。。”

一个突兀的声音直接击中了脸上潮红还未完全褪去的女人,她那绝世的慵懒容颜瞬间多了一丝玩味。

“你还真是一个。。。病人,怎么,难道说你也想加入吗(英)”

女人优雅地回身,如同水蛇一样妖娆的身躯,瞬间又盘上了门外靠墙而站的壮年男人。

“我可对男人的味道,没一点兴趣(英)”

“那可真是扫兴了(英)”

两点朱砂就这么在男人耳边耳鬓厮磨了好久,本来就没有裹得太严实的睡衣,又泄出了大片的春光。

“我见过喜欢玩火的人,不过后来他们都消失了(英)”

“那还真是好巧,我也是(英)”

玉手轻轻一推男人的肩膀,顿时这只红色的交际蝶,飘飘然又飘飘然地飞远了。

~~~~~~~~~~~~~~~~~~~~~~~~

bj,bjjq,战略情报处,情报分析组。

偌大的办公室内,超过百余台计算机正在飞速运行,不同于别处的忙碌运转,这里的气氛多了一丝凝重和严谨。毕竟当获取一个情报,或者拦截一个情报,上升到战略的层次,那绝对不是一件可以存在半点侥幸的任务。而梅杰早早地就钉在了这里,为的就是那份孔曲特意叮嘱的加密情报。

“这个情报的预警等级,曲组长,你预估能到几级”

会议桌前,梅杰和曲组长一头一尾,皆是紧锁着眉头,其余坐在桌旁的情报分析人员也是面色低沉,显然形式很不容乐观。

“这个不太好说,不过既然用了clipper芯片,那么这个事情简单不了”

“能不能卡一个时间节点”

梅杰虽然对情报学和情报破译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但说到底还是个门外汉。clipper芯片现主要用于政府和军事通讯网络,几乎可以算作最顶级的加密芯片,不说破解的技术难度,就是破解的可能性几乎都是微乎其微的。

“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按之前填充进来的技术进度来看,我们破解一个des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而clipper的密钥量是des的一千万倍,这还只是几何意义上的叠加,还要考虑到其它各种因素,所以。。。难度上可想而知”

曲组长一声苦笑,在情报分析行当浸淫了几乎大半辈子,有时候截获的情报事先不用破解,通过来源和传递自己就能几乎很准确地判定它的预警等级。但这个战略情报被截获的时候,那种近乎天生一样的警觉就杀进了自己的脑海。

“孔部长对这事十分不放心,尤其是在纪念抗战胜利大阅兵前的节骨眼上”

“是我知道”

“所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曲组长你直接开口”

梅杰三言两句就把曲组长将到了角落,不过这种情况谁都能理解,干的是这份活,操的是这份心,承受的自然也就是这份压力。

只见坐在另一端的曲部长攥着拳头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桌面,足足一分钟没有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曲部长的身上,因为当现实和现实碰撞到了一起,必然需要一个突破点去打穿这拧结的交错!

砰!

重重的一拳结实地砸在了会议桌上,曲组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给我十天的时间!”

可能眼下我们的技术是不足,手段也欠缺,方法更简陋,但中国人最不缺的就是想干成、能干成一件事的决心!

梅杰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接着眼神格外坚定地冲对面的曲组长点了点头。

~~~~~~~~~~~~~~~~~~~~~~~~

“杨处。。。咱人差不多了,您看。。。不行咱的会就先开着?”

杨处身边一个怯怯懦懦的身影正点头哈腰地提着建议,毕竟这会昨天杨处就交代给自己了,要求务必所有人员都要到会。可这眼瞅着时间点都过了快半小时了,还差一个人没到,这可是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给卖了个干净。

妈的!一会这孙子可别他妈开会途中出现,要是出现了,自己非他妈给他弄得下不来台。

“什么叫人差不多,昨天我怎么给你交代的,这都几点了,我告诉你,事儿要耽误了,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杨处肥厚的手掌一呼,差点给旁边这货掀一个跟头。

“是是是,杨处,我再去摧催。。。再去摧催!”

“还催个屁!谁还没来?”

“张建中,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昨天也没请假,早上也没请假,直接上班就没出现,我也是奇了怪了”

一看甩锅的机会来了,那他妈谁不甩谁是孙子,这货连犹豫都没犹豫,甚至还巴不得杨处赶紧提这个茬呢。

“张建中?”

杨处一听到张建中这仨字,也是不由得一愣,接着肥腻的脸上面容赶紧一换,又正经了起来。

“对啊,杨处您放心,一会他来了,我让他给您递一篇检讨”

“唔。。。算了,咱们先开会”

本以为杨处都该骂街了,没想到这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追究了?就这么算了?那闹这么大阵仗是什么意思。。。怯懦这货四十多年来,这是头一次对自己毒辣油滑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老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杨处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任这会场里的所有人想破脑袋恐怕也琢磨不出来,就算是再精明,再会察言观色的人,也只能看着杨处稍稍牵起的发紫的嘴角揣摩个其中一二。

~~~~~~~~~~~~~~~~~~~~~~~~

自己是警察啊。。。

自己可是一名警察。。。

自己还他妈是个警察。。。

张建中自打记事以来,从来没有如此狼狈不堪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反而被自己要询问的人结结实实地扇了好几个耳光,最主要的是,自己是一名警察。。。竟然就这么被别人践踏了个一无是处,简直要悲哀到尘埃里去,真的是丢人,真的是毫无任何的尊严可言。

怎么会。。。

对方怎么会是自己顶头的大上司。。。

自己顶头的大上司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事情。。。

自己这是操得哪门子心思。。。

错综复杂的情感在张建中心中乱撞,有悔恨有疑问,有痛恨有不甘,但唯一没有的,似乎就剩本该坚持的正义。

人一旦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很容易浑浑噩噩自我放逐,偏偏张建中又是个爱多想的人。这不是眼瞅开着破夏利,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游了足足两个小时,却依然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又该干嘛。

叮咚。

手中攥着的手机一响,接着闪亮的屏幕浮现出一条短信息。

“如果你不让我报工商管理的话,索性我今年就不报了,大不了再复读,一直到你改变你的想法为止”

报。。。报什么。。。报、报志愿吗?哦!对对对,今天张亚希该报志愿了。。。短信上的文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里面的每个字似乎都陌生了起来,甚至都连不成一段完整的话,张建中把攥着的手机往副驾驶上一扔,报就报去吧,随意吧,爱怎么着怎么着。

在手机扔出去的一瞬间,张建中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格外坚持的东西,在某个瞬间以后,好像就变得什么也不是了;原来自己那些坚定不移的想法,折腾到最后不过也就是个屁;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职业和生活,此刻就像是一个冰冷到不能再冰冷的冷笑话,惹人鄙夷又惹人发笑。

~~~~~~~~~~~~~~~~~~~~~~~~

杨处这儿的会,召唤的急却开的极快,几乎都没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场会议已经散了。

“杨处。。。您看张建中那?”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杨处也依旧没有起身,当然了,他身边那个怯懦的货色也陪在原地。

“张建中?怎么了”

杨处如同健忘一般地打量着身边的人,似乎早已将刚才的情况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会等他回来,我让他拿份检讨?”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杨处摆着手,和蔼可亲地推脱着,如果现在不是在会议厅里,听到这声音还以为是上了酒桌。

“好的,那我一会跟张建中传达一下你的安排”

“嗯,暂时先不用让他知道了,如果需要的话,我会亲自向他传达的”

看着杨处斩钉截铁的表情,怯懦货感觉自己的智商再一次被挑战了。暂时不让张建中知道吗?可这急活不是要求全处参与、全处分工且严格保密吗?况且按之前的流程安排,张建中还是有任务的。

“那您看张建中的任务?”

“该怎么着怎么着啊,这还用我说,不来参会是一码事,自己分内的工作也不能放下”杨处有些得意地晃着肥头大耳。

“好的,我知道了”

事至眼下,怯懦货似乎明白了杨处的用意,虽然只是个大概的推断,但背后也着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被选中的不是自己。

话十 红心

bj,bjjq,战略情报处,战略情报组,会议室。

“怎么着各位,拿个主意吧”

曲组长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其下两边足足排列了十多位情报分析人员。

虽说这次的任务格外紧张,压力巨大,但身在这个处室干活,哪有片刻的清闲和放松,都是这么一天天奋战过来的。所以在座的十几位情报分析专家的脸上都看不到丝毫的无助和迷茫,有的更多只是凝重与自信。

然而自从话音一落,五分钟的时间悄然而逝。。。

“现在时间片刻都耽误不起,各位,你们最少的也跟了我四年了,我这人说话办事也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国家的事,我跟上面打了保票,十天!把手头的小扣儿给我解开”

其实这个情报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说,如果真是关系重大的话,甚至直接影响到这个国家的生存与稳定。可一码归一码。。。曲组长心中也是苦笑连连,十天。。。破解clipper芯片,这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样。。。

不管心里是怎样的想法,曲组长脸上却没露出丝毫的为难。眼下的局势,如果自己都把握不住情况,那手下的这帮弟兄们只会承受更加难以抗衡的压力,别说对这工作无从下手,甚至很有可能把一个人活生生逼垮。所以自从曲组长坐到这会议桌上后,脸上显露的只有那份从容不迫的自信。

“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挨个说说自己的想法。。。”

“组长,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曲组长的话,也打破了会议桌上的僵局。

“小马你直说”

“既然任务放在这里,时间也限定死了,那么我们不妨换个思路”

虽然被叫做小马,但这位可以说是全国首屈一指的情报分析专家早已年过而立。

“我们有十天的时间,二百四十小时,组内分析可以做到六十人轮倒,这样时间乘以人数再乘以工作值,我们直接可以计算出能完成的极限密钥量。如果把扣子里的庞大密钥量划分成一个个我们能完成的极限量等块,那么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择。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无数个密钥等块中选择一个,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那么扣子自然解开”

嘶。。。

待小马的话音一落,在座的所有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方法完完全全是赌博式的操作,但。。。目前来看,好像有且只有这一种还存在破局的可能。

“几选一”

曲组长双眼一闪,目光灼灼地盯着右手边的小马。

“大概不到六百,姑且可以算作六百选一”

“也就是六百分之一的几率”

“没错”

显然小马早已经对自己的设想完成了初步的估算,这是一种最接近成功也是一种希望最渺茫的路。

不到零点零零一七的概率。。。会议室内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的凝结锁住了在座每一个人的眉头,因为这会儿考验的并不是一个人的技术能力,也不是一个人的心理素质,更不是一个团队的团结协作。现在考验的,完完全全是一个人的魄力,和他是否敢于承担这不可预知后果的,决心。

所以,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会议桌的一端,那个已经有些苍老和消瘦的曲组长身上。

眼下的局势,每浪费一秒几乎就等于是在浪费一个机会,时不我待是这里所有人,每时每刻都在深切体会的。

“这几率也不是很低,我有信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只是片刻的思索,突然曲组长身体往前一倾,那充满感染力的自信笑容瞬间绽放在他那牵扯出无数皱纹的脸上。

“。。。”

“有!”

“有!”

“当然有!”

。。。

一瞬间异口同声的铿锵声音将死一般的寂静一扫而空,那份本来就强大无比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那就行动吧”

曲组长竭尽全身的力气在维持着脸上的从容,但谁也看不到他背后的衬衣早已被汗水浸了个里外通透。

攻坚克难早已不是我们的优良作风,而是成为了我们本身必备的一种素质。正是这种通过无数中国人的汗水凝结出的精神、素质扶持着我们国家迅速在强手如林的世界中屹立了起来。

可在这每次看似必然的过程中,又有多少人牺牲了家庭,牺牲了时间,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去默默地承担着那一旦失败就要背负一辈子都难以卸掉的骂名。

可他们从来都不会犹豫的,因为他们知道,生来中国人,胸怀中国心。

~~~~~~~~~~~~~~~~~~~~~~~~

长期以来军人的自律,让张建中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从没迟到过,但今天浑浑噩噩的情绪作祟,竟然把一个军人的自律撕得稀碎。。。

就连张建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晃荡到单位的,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再来单位。可说一千道一万,就如同凭借着自己下意识地指引一样,张建中毫无生机地出现在了办公室中。

“老张!你怎么回事?!”

怯懦的身影离开了老虎就变得生龙活虎,尤其是这种有点像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虽然他也并不知道老张为什么变成了落水狗。

“。。。嗯?”

张建中一抬空洞的眼神,脑中思路根本跟不上对方任何一个字。

“不知道今天开会?昨天怎么下的通知?!”

换做平时这怯懦的货还真不太敢用这种语气和张建中说话,虽然他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更不会曲意逢迎,但毕竟还有把老资历,这从他手底下上去的几个徒弟也还算争气,自己要是真和对方争较起来,这心里还真没啥底。。。但是现在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了,看来自己千呼万唤的上位的机会算是到了!

“。。。”

“老张?!”

“啊。。。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

张建中呆滞地打量着那张自己坐了十几年的办公桌,突然脸颊上的火辣又恍惚了眼前的一切。

“有点事情?开会昨天下的可是死命令,你自己想法去和杨处那。。。”

“开会说什么了?”

“你!你说。。。”

“我问你开会说什么了,该怎么做,我还不用你指点”

哪怕矗在那的是一根木头,也能感受到怯懦这货言语之间的不善,张建中侧了侧脑袋,根本就没拿正眼打量对方,直接毫不客气的两次打断了对方质问一样的语气。

“张建中!我觉得你该。。。”

在同事和下级面前,怯懦这货是从来都不稀得收敛自己的嘴脸,也不知道杨处看见这最真实的情况后是什么感觉。

“咳。。。”

出于天生的那种敏感嗅觉,怯懦这货只觉得自己背后一凉,随之的后半句也咽回了肚子里。

“是早上出什么事情了吗,老张?”

一个肥腻的身影从怯懦这货身边缓缓而过,在那张令人格外反感的胖脸上堆满了关切的微笑。

“杨。。。杨处。。。”

刚才还句句生威的老虎瞬间变成了一只温顺怯懦的猫,抽动着嘴角安静地候在杨处身后。

而杨处根本就没搭理身后的猫,粗短的胳膊伸到张建中跟前摇晃了两下,还是没露出丝毫异样的神情。

“。。。没。。。没什么大事”

“唔,那就好那就好,总之这干工作吗,还是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

“。。。”

其实张建中根本就不用,也不想抬头哪怕扫一眼面前正义凛然的杨处,因为他那高高在上的身躯中那颗污秽不堪的脏心,自己就是闭紧了眼也不能从残留的视觉中抹去分毫。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自己之前丝毫看不惯的那副丑恶嘴脸,现在竟然没有了任何的感觉。而且就连张建中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自己的思想彻底堕落了,还是自己所坚持的那些东西彻底堕落了。

“老张,杨处和你说话呢”

在杨处的面前仿佛有一条神奇的变身线,人在线的前面变成老虎,人在线的后面变成小猫。

“哎,相互理解,相互理解吗”

杨处对着张建中手里的手机狠狠剜了两眼之后,又笑眯眯地转身瞪了一眼身后怯懦的货色,那说不出的滑稽感竟然吓了那货一身的冷汗。

~~~~~~~~~~~~~~~~~~~~~~~~

“好了,辛苦你们俩了,这么大老远的还送我回来”

“别客气娄队,我们正好去前面的商场,怎么都顺道”

“商场?俩人看电影?”

“哎呦,娄队,你别听程泽瞎说”

副驾驶上的孙可瞬间俏脸一红,娇羞地一拍程泽胳膊,有些窘迫又有些窃喜地冲娄阳解释着。

“去吧去吧,你们注意安全,明天要耽误了上班,小程,你受双份罚”

“好勒娄队,遵命”

孙可还没来得及再次面红耳赤,程泽脚下油门一点,两人就迫不及待地蹿了出去。

从后视镜中清晰可见,车身后那片被带起的尘土中,娄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讨厌啊你,干嘛和娄队那样说”

“那有什么啊,再说了,现在谁都知道你是我媳妇了,怎么,小可你还想跑?”

“去去去,谁是你媳妇,对你我可得再好好考虑考虑”

就在两人一路打情骂俏的时候,程泽无意间扫了一眼车前的倒车镜,只见一个包裹安安静静地躺在后车座上。

话十一 传承

转眼之间,张子尘都快记不清自己在这间羁押房中住了多久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昨天才经历了那些自己再也不愿记起的一幕幕。恍若隔世的虚幻感觉每天在自己眼前不停的打转,好像一只精力无从发泄的边牧,聒噪粘人。

然而在大脑暂停运转的那么一两个空白期,张子尘也在想,这门里门外的人们,每天不过是在重复固定和一些无趣的自选动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奇怪的人生就在这单调的三维平面中消失殆尽,悲哀吗?那为何这么多人还整天和一个乐天派一样;感恩吗?那为何所有人在弥留之际全都悔恨自己浪费和虚度的那些光阴。

“吃饭了”

空白的思维被打断,铁门上的窗口再次被缓缓打开。

“多吃点,毕竟在这住了这么久了,明天上庭有个好点的状态”

虽然看不见门外小赵的一举一动,但张子尘知道,最起码他言语之间的关切不是装出来的。

“谢谢,很丰盛”

这回递进来的不光是孤零零的一个盘子,还多了一碗炖好的排骨土豆。

故意杀人罪,早已超越了故意伤害的界限,而且不存在过失致人死亡的情况,主体的故意伤害就是直接奔着要对方命去的。虽然存在着激情犯罪的客观因素,但这根本不足以挽回张子尘冒失造成的后果,况且对方还是一名外国人。。。

小赵在门口重重地叹了口气,恰好让羁押房内的张子尘听了个真切。

不过话看怎么说,张子尘被羁押起来的这段时间里,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哪怕一丁点后悔的念头。一直满满占据着他脑海的,就是那道倩影,那道脸色苍白,轰然跌倒被鲜红浸湿的倩影。

张子尘缓缓拿起了筷子,从那碗土豆炖排骨中,耐心地扎起了一块土豆,然后慢慢放到了嘴里。

咯吱。

才刚刚闭合了一次的嚼牙瞬间被一个硬物弹开,接着一缕精光瞬间绽放在那双丹凤眼角。

~~~~~~~~~~~~~~~~~~~~~~~~

“曲组长。。。”

小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曲组长抬手制止了。此刻他正站在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前,双臂紧抱在胸前,眉头紧锁地盯着显示屏。

其背后站着战略情报组足足近百名的工作人员,虽然每人的眉宇间都写着些许的疲惫,但此刻每人心中崩着的那根弦,勒得谁都喘不过气来。

显示屏上罗列着编号从零到五百八十七个巨量数据包,但在场的每位都清楚,这不过是冰山一角,在每个数据包的背后隐藏着更加庞杂的密钥。

似乎每一个搞战略情报的人,心中都有一只时间在不停流逝的时钟,那滴答的声音每下都拨动着大脑的神经。

选择,向来都是一个无处不在的难题,可一旦选择都被赋予了命运,一旦选择都被限定了几率,那么这类选择,谁又愿意来做。

“如果是我,我会把六百分成三段,暂定前、中、后各二百,首先我肯定不会把扣子放在前段,这样可以避免被迅速破解,我也不会把扣子放在中段,抽奖思维,大部分人会选择拿中间的选择,所以我选四百到五八七,把其余编号都删除”

强迫着自己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曲组长这猛烈的心跳才堪堪被压制住。

其实说到底,这根本不是站在情报传递者的立场上考虑的,而是完完全全硬拿所谓的理论去掩盖运气的苍白。但曲组长厉害就厉害在这里,浸淫在情报行当中这么多年,那几乎直觉一样的嗅觉扶持着他走到了今天。

命令一下,显示屏旁的一位工作人员立马删除了四百之前所有编号的数据包。

“一百八十八个,再分成三段,一、二、三,这回我要用逆思维,把首尾的去掉,重新编号”

在一百多人的注视下,众人这竭尽全力完成的五百八十八个分组数据包,迅速被删除到了只剩六十二个。但在曲组长这次的话音落下后,整个操作间内,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响。

太难了。。。从一开始就太难了,六百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可能是人力能直接干预的。。。就算这真正的密钥被锁在仅剩的六十二个数据包里,但接下来怎么选择。。。还能怎么选择?

“曲组长,这。。。”

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纯粹已经变成了瞎碰,曲组长身后的另一位情报干事刚想劝阻一句,却又被对方的手势制止了。

“看来我岁数大了,不适合再在这儿混日子啦,这不是吗,连屏幕上这么大的数字都快看不清楚了。。。这样吧小马,你告诉我一个数字,从零到六十一”

谁都没有想到,这临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在国内大名鼎鼎的曲组长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所有人的眼光瞬间从曲组长的身上,移到了小马的身上。

就在众人以为小马要难免惊慌失措的时候,突然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嘴角一扯自嘲式地笑了一句。

“曲组长,不如我们一起说好了”

“哈哈哈,好啊,那咱们就说好了,不过事后,你可不能和我这种老家伙抢功啊”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除了那闪烁的精光之外,剩下的就是那一片赤诚的决心和自信。

“那么。。。”

众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曲组长右手的手指就已经竖了起来。

三。。。

二。。。

一。。。

“三十”

“三十”

异口同声,却是完全相同的两个数字。只见曲组长嘴角一扯,那抑制不住的笑容瞬间绽放了出来。

“把其余的编号删掉,开始干活!”

~~~~~~~~~~~~~~~~~~~~~~~~

张亚希是真的纳闷了,按照常理来说,今晚应该是自己和张建中最终的决战了,甚至自己都下了各种各样的决心。拌嘴、吵架这都是小意思,离家出走、绝食这也完全是小手段,就算最后自己誓死抗争,复读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断绝父子关系,那自己也要为自己以后的人生道路,争取一次主动权!

对于自己爸妈辛苦搜集来的资料,张亚希连看都没看就扔到了一边,这几天自己想的就是誓死抗争后可能走的路,至于别的后路什么的就让它见鬼去吧,唯有背水一战才能破釜沉舟取得胜利。

可张建中这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回来的时候怎么和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如此,平时一天给自己发八百条信息劝说自己,今天竟然一条都没有发。自从进了家门就对任何事情不闻不问地坐在那里发呆,就好像彻底把自己报志愿这回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孩子和学生往往是这样,和家长和老师抗争起来,那劲头大了去了,不管到底是哪方的对错吧,只要抗争起来,就是有股子犟的劲头。但孩子们最害怕的是什么,恰恰不是老师家长的责罚、打骂,也不是老师家长的强行灌输和填鸭,而他们最怕的是来自老师和家长的绝情和漠不关心。

正如张建中突然弄的这出一样,直接把张亚希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些之前想好的应对之策瞬间灰飞烟灭。本来自己还想着大不了就直接提交了志愿,要是有人要改自己志愿的话,那自己就拼命!

可现在没人阻拦,也没人干预,张亚希反而没了一丝的勇气。

~~~~~~~~~~~~~~~~~~~~~~~~

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总部。

“你不用担心这次行动的安全问题,十号”

布伦南坐在一张暗色的办公桌前,冲专线电话的那头娓娓说着,其背后的巨大金属美国鹰色泽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暗淡。

“。。。”

“你给我听着十号!每件事我说做就做,我说不做就不做,我下的命令你只需要去执行就可以了,还需要我再重复吗?”

陡然下降的温度似乎要沿着电话线冻结,布伦南那副依旧毫无表情的脸正死死地盯着前方。

“。。。”

“这样最好”

“。。。”

电话的那头似乎比布伦南还要不耐烦,双方几乎是同时挂断了电话,然后另一端带着帽子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转身走进了一间炸酱面馆。

“真是个该死的老东西”

~~~~~~~~~~~~~~~~~~~~~~~~

云卷云舒,又是一天仓皇而过,对于体会不到时间珍贵的年轻人来说,每分每秒都过得如此之慢,甚至有时候恨不得直接跳转到以后某个特定的年岁,去享受那时的美好;可那些处在所谓特定年岁的人,却恨不得扇年轻时的自己两巴掌,为什么浪费了那么大把的光阴。

张亚希确实是逆上劲儿了,原来那种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性格装在心底太久了,它们一旦爆发出来,那就是难以想象的悲惨后果。虽然昨晚在家里面没有爆发战争,但这场战争是早晚要来的,也是必须要面对的,不管外力怎样,这次张亚希是铁心到底了。所以早起特地起了个大早,然后早早地坐到客厅沙发上坐着自己战前最后的动员。

可时间转眼就溜走了一个小时,眼看着钟表上的时针马上指到了八的位置,张建中才慢慢悠悠地从主卧室里晃了出来。换做平时这就是卡着点上班了,张亚希也从来没见过自己爸爸这么晚离开家门。

“爸。。。”

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张建中低着头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慢慢把鞋穿了起来。

“爸!”

“嗯?。。。”

后知后觉一样,张建中双眼朦胧地打量着坐在沙发上,浑身肌肉紧绷的张亚希。

“今天是报志愿的最后一天了。。。”

“随意你看着吧”

张建中佝偻着背影,侧脸冲着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接着直接扭头开门走了出去。

“。。。爸。。。”

突然之间张亚希的心中仿佛打翻了百般的滋味,没有胜利过后的喜悦,也没有达成目标的释然,更没有如释重负的喘气。唯一真真实实存在脑海中的,只有自己父亲背影中,那几乎满头的白发。

话十二 猖狂

几乎完全不透光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瓦数不大的灯,不算很大的桌子上展铺着一张精密复杂的机械图,各个零件和分部件的加工看起来格外的复杂,如果让不懂行的人一看,那无疑就是一大张的鬼画符。

灯光下映着的背影缓缓坐到了桌子前,刚刚拿起桌上的放大镜,突然身后的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当当当。。。当当当。。。

只见背影不慌不忙,将图纸上的所有工具轻轻揽到桌角上的小格子里,封上盖子后使劲一按桌面的翻版,整张的图纸悄无声息瞬间消失不见。再看桌子上只摆了一个水壶和一盘茶杯。

“来了”

背影依旧气定神闲地缓步而出,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哪位?”

~~~~~~~~~~~~~~~~~~~~~~~~

一夜无眠,张子尘双手就这么拄着膝盖在羁押房的床上坐了一整晚,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脑中暴起运转的思维如同巨大的支撑物,把即将坍塌的世界强行维持了下来。

哗。。。

羁押房的铁门一开,门外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人员,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房内的张子尘。

“该走了”

甚至都没给张子尘一个喘息的功夫,两名负责押送的人员就已经上前架起了胳膊,协助张子尘走了出来。

其实对自由的限制,有时候往往只是一道简单的程序,甚至可以再简化成一个签字。这样就能让一个不见天日的人重获新生,当然,这种意义上的新生只是暂时的,毕竟只有接受了审判,才可能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就这样,一名司机,五名押送民警再加上张子尘被塞进了一个空间根本不大的面包车里,接着便跌跌撞撞地出发了。

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地看过sjz了,张子尘侧着头眯着那双丹凤眼正快速地掠过每一个飘然而去的景物。

上一次是多久之前了?好像还是和阿巨一起的吧,还有苏灵,还有无忧无虑的脚步。可是自己脚上,现在只有一个还挺沉的小脚镣。

有三个歪枝的梧桐树,右下角掉漆的垃圾桶,还有显示屏始终坏着的红绿灯。。。这些一直埋在自己脑海中的物件,每一个都能如数家珍,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把沙子,拼命攥在手中,只能流逝地越来越快。。。

突然一片黑暗笼罩住了整个车身,在这好久未翻修的立交桥下,似乎只剩下了两道几乎快眯成线的丹凤眼。

吱。。。吱。。。吱。。。吱。。。

几声急促刺耳的刹车声撕破了狭长的隧道,晃眼的氙气灯光将其中照如白昼,当然。。。所有灯光的汇集点都落在了押送的面包车上。

“有。。。有情况。。。有情况!”

黑暗之中突然射来的氙气灯光几乎要把押送车驾驶员的眼睛晃瞎,真的要亏这驾驶技术还算娴熟,不然肯定要造成事故。

押送车前排的两人满脸流泪瞬间就丧失了行动能力,这特如其来的情况也着实把后面的四名押送人员吓了一跳。毕竟这在市内押送还能出事的,在sjz可以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吧。

“报告总部!先报告总部!”

可就算车后排的人员再喊也无能为力,车前车后的这隔断栏杆让后面的人根本伸不过手去,更不要说拿前面的对讲机了。

这会儿前排的两人也暂时镇定了下来,但满眼的重影和苍白根本就看不准对讲机的位置。慌乱之中俩人的手再一打架,直接把对讲架上的对讲机碰掉到了地上。

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功夫,四辆堵住押送车前后道路的黑色商务车上陆续下来了七八个人,上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卸了押送车驾驶位的车门。

“你!你们!”

被枪口瞬间抵住了脑袋,前排的两人直接放弃了抵抗。

“妈的!两人在车里保护押送,你!上弹跟我下去!”

要说这车里反应唯一还算正常的就是张建中了,这趟的押送任务也是早就排好的。此刻面对这种突发的危险情况,张建中心底那还未完全磨灭的军人魂骨又再次燃烧了起来。

“老张!”

张建中眼瞅着就要冲下车去,但突然被身后自己刚才招呼的同事死死拉住了胳膊。

“愣着干什么!行动啊!”

局势紧迫根本容不得张建中多想,只见他用力一扯胳膊,推开后车门拿着枪就跳了下去。

“别!!!”

一直坐在原地的张子尘眼睁睁地看着张建中跳了下去,但想再张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押送车前排的局势被控制住了以后,其余带着墨镜的人员迅速往车后包抄了过来。

“哪儿他妈来的。。。!”

张建中瞬间被众人包围了起来,数个枪口都笔直地指着张建中周身的要害,就如同一个个索命的厉鬼。这时张建中再往车上一瞟,自己那个同事根本就没下来,现在被包围的只有自己。。。

然而周围厉鬼根本不答话,皆是迎着张建中的枪口,面色冰冷地盯着对方。

局势瞬间严峻,甚至都不允许大脑做出害怕的反应,张建中只是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不要!”

砰!

突然的一枪,直接在张建中的后心上旋出了一个血窟窿!

张子尘失声喊了出来,那双丹凤眼此刻瞪得溜圆,喉咙中犹如被狠狠地塞了一把鸡毛,后面的话却再也喊不出来。

甚至都没有看到是谁开的枪,张建中突然觉得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刁钻地一冲,接着眼前所有的厉鬼都飘忽放大了起来。

接着全身上下的力气突然被抽空,甚至连扳机上的手指都再也没有力气扣动,就这样。。。在疼痛袭来的一瞬间,破洞而出的鲜血就带走了张建中的所有意识,还有生命。

“老张?!”

说则慢实则极快,从张建中跳下车到毙命也就堪堪过了十几秒的时间,但就是蕴藏在这十几秒中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让后排的其余三人也瞬间放弃了抵抗。

“请下车”

周围厉鬼很快就把押送车的后排清空,这时车上只剩下依旧坐在那里,满眼戾气的张子尘。

“不用你们费心!”

两人说着话就要上来架人,只见张子尘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然后缓缓从嘴里吐出来一把钢制的钥匙,迅速卸开了自己手脚上的枷锁。

“请”

两人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而是规规矩矩地跟在张子尘后面,下了押送车。

“这边请”

先是使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后又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脚腕,但张子尘满是冰冷的目光从没有离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具躯体,就在几分钟之前,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中国人!就当着自己的面,被这么粗暴又残忍地枪杀了!

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张子尘这才冲着厉鬼的指示,走向了挡在押送车前的一辆黑色商务车。

背着灯光的车门一开,根本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情况,张子尘站在车门前眯了一下那双丹凤眼,接着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

“好久不见”

“呵,难道要他妈让我说感谢你的远迎?”

~~~~~~~~~~~~~~~~~~~~~~~~

都说中国的食物好吃、美味、充满魔性,但为什么和国外的中餐完全区别成了两种菜系,不是稍微差不多,而是完全不一样。。。

对于在bj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哲立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知名小吃,什么烤鸭,什么煎饼果子,什么宫保鸡丁,什么这个那个的,都快被自己吃烦了。哪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吃,哪有传说的那么夸张,这完完全全就是人傻钱多的中国有钱人花大价钱完成的炒作和文化输出好吧。也就这些所谓的带老字号的一些小馆子还稍微凑合一些,但反而这些融合了传统历史文化的小馆子中国人才看不上,逼死了一批又一批。

吃完炸酱面嘴角还挂着酱的哲立慢慢溜达了出来,再次绕着tam广场溜达了起来。

这里的生活节奏太快了,别说一到上下班那令人极度恐惧的早晚出行高峰,就连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太忙碌了,忙到每天行色匆匆,只知道低头看着手机赶路,不仅没有丝毫的城市生机,甚至连身边的景色都顾不上看一眼。

可能也正是因为无人欣赏,bj街头巷尾几乎除了高楼大厦以外,都统一规划成了一般的模样,以至于有次哲立想吃饭而走进了公共厕所。

所以哲立格外珍惜每次能慢悠悠走在tam广场的时光,除了能仔细地看看这儿的每一个细节,还能纾解一下自己长时间以来的压力,毕竟自己这活,是越来越不好干了。

天色渐渐变暗,马路上也渐渐车水马龙了起来,华灯初上,bj就好像成了一个盛装的姑娘,美丽又妖娆了起来。

也是每到街上行人多了以后,哲立就慢慢从广场溜达了出来,并不坐地铁,而是顺着前门大街转了珠市口大街,接着顺着西草市东街进了九十二号院。

即使对收入不低的外国人来说,想在bj四环内买套房子,那也简直如同做梦一样。况且哲立只是一个收入很一般的外教,所以能租起这儿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的时间晚了几分钟(英)”

“要求不要这么苛刻吗,安东尼(英)”

话十三 投名状

诡异的光线一转,顿时商务车内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奢华的内饰以及刚刚打开的香槟,当然还有那个坐在真皮座椅上,正笑呵呵地打量张子尘的中年男人。

“剑拔弩张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z”

夹杂着异国腔调的中文不缓不急地从中年男人嘴里漏了出来,接着只见他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然后慢慢放下手中的高脚杯。

如果除去那满脸的与世无争,木寺常人这张脸没准还真能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你会为你的猖狂付出代价的!”

生命被剥夺的冲击力依旧敲打着张子尘的脑神经,尤其当对方是自己的同胞,甚至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己而死,这种种的一切累加到一起,注定要背负起沉重的心理压力,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轻易释怀。

“在通向目标的道路上,想得到成功就总要去牺牲些什么,可能是时间,可能是金钱,当然也可能是包括你我在内的每一个个体。人有时候就是把自身看得太高尚了,总站在道德的顶端以上帝的视角去审视这一切,难道在达到目标的同时我们倒下了,这一切已成的既定事实就会灰飞烟灭?所以我们不过要学会的,是把这些成功的助力都看成一种因素,一种东西,你知道的,这样会省去很多的烦恼”

木寺常人依旧是那副成竹在胸又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镜框后的那双眼睛之中写满了穿透人心的东西。

“所以有话就说吧”

“你来这儿目的是什么?”

“怎么,还不够明显吗”

不得不说,木寺常人那略带磁性的嗓音具备着杀伤力十足的迷惑性,因为他总能找到一个诡异的点,去撕碎一个人心底最脆弱、最迷茫、最自以为然的点。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如果一个人从心底被推翻,被改变,那瞬间对自身,对周遭的一切甚至对整个社会造成的冲击都是难以估量的。

而这向来不是危言耸听的无稽之谈,有时候一句话的力量就如同蕴含了无数颗核弹,无踪无迹之中泯灭心神于无形。

张子尘依旧毫不避让地盯着对方的双眼,从那双眼睛后面甚至可以看到猖狂到极致的吠笑

“我倒想亲耳听你说说”

木寺常人沉吟了一秒钟,随即甩下翘起的二郎腿。

“故意杀人,一个美国cia特工人员,即使你不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凭借你的思维也能想到料想一二。你身边的保护力量很多也很强大,但迫于,哦不,应该说得益于外部的压力,你怎么也要吃几年的牢饭。既然我亲自出现在这里,我想说的话,还和之前如出一辙,所以z,过来帮我,你不会后悔的”

“你不觉得这样的说辞很好笑吗?”

话说至此似乎陷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僵局,倒不是因为两人心中各自的想法,而是双方这种完全不对等又极具差异性的身份。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说罢木寺常人身体往前一倾,两人之间的空间被压缩到了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对于你想提出的条件,我可以答应”

似乎掀开了一张底牌,当这句话的尾音一落,张子尘不由得一怔,接着那双丹凤眼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直线。

“有意思”

“任何条件”

突然之间车内的气氛凝固,木寺常人双目之中锋利的刀刃几乎要划破张子尘周身的一切伪装。

“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值得吗?”

“为了你,当然”

长期处在上位者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过随着木寺常人的身体往后一撤,那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随着顿时烟消云散。只见他和蔼地笑了笑,又优雅地端起高脚杯,翘起二郎腿慢饮了起来。

“上次负责押送我的人员向总部汇报情况是被劫持的七分钟之前,押送内部规定是行程之中每十分钟就要打电汇报。照现在的时间来看,总部未接到押送汇报的时间至少已经过了五分钟,所以你们这次的劫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暴露了。由于规划的押送路线一定,通过天网能很快找到发生问题的路段,你们这四辆扎眼的商务车每辆车的轮胎上都附带着不少泥土夹杂着月季花的花瓣,这种月季花恰好是近几年sjz引进的银边高心卷,只放在机场通往市区的高速绿化带,所以不难看出这四辆车是直接从机场开过来的。你也不用质疑我们的刑侦水平,通过捕捉发生问题路段的监控,天网会倒推你们的行程,很轻易就能从覆盖机场的监控查到你的身份。一直在喝酒却也掩盖不住我一上车就能闻到从你身上飘出来的茶味,是什么样的茶叶可以让散发出来的味道氤氲这么久呢?虽然我不爱喝茶,但还是可以很轻易地能辨别出那并不是中国传统茶叶的味道,所以我大胆猜测了一下,产自日本的高端玉露是不是大概就这种味道呢?直到我看见你西装革履之下的那双高腰白色棉袜,应该是为了穿木屐垫足的,才确定了你在不久之前,在日本哪里的榻榻米上,慢慢煮了一壶玉露;然后处理完一件棘手的事情后,胡子没顾上刮,镜片没顾上擦又急冲冲地赶来了sjz,来到了这里。出于你的身份,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这种级别的人从日本直接到sjz,即使你不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凭借你的思维也能想到料想一二”

啪、啪、啪。

木寺常人饶有兴致的耐心听完了张子尘这一整串的推理,直到最后才忍不住鼓起了掌。

“精彩,真的是精彩”

就如同久旱初逢甘霖的畅快,木寺常人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笑容愈发炙热地打量着那双精光四溢的丹凤眼。

“希望时间再过,你依然可以如此从容”

其实张子尘所陈述的每个结论都属实,但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没有能丝毫松懈的感觉。

“孩子,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被我们自私地标签化、复杂化、两面化,其实世事无常,哪有那么多对错之分,正邪之别。你的胜负欲望太强烈了,即便你站在所有事情天平胜利的一端,那又能怎样?其实就连那所谓的天平都是我们凭空意象出来的。不过,话再说回来,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赢定了?我不否认所有不是凭空出现的事情,背后一定有必然发生的原因和善于隐藏的真相,可这些都只是存在于逻辑之上的。在这种思维的制高点、上帝视角之下你也不要忘了,还有现实的存在,而我们每时每刻触摸着、体会着的也只有现实。你的思维逻辑厉害,它可以带着你弄清这世界上所有事情的真相,但你也必须知道,残酷的现实就是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发生,却无能为力”

字字句句的话犹如振聋发聩的洪钟,声声震响在张子尘耳边。对面的木寺常人不仅没有丝毫应有的着急和慌乱,反而是愈发轻松地半倚在了座位之中,再一次安安静静地打量起了张子尘接下来的每一个神情。

“所以,z,你还不想说出你的条件吗?”

两人之间最好的对话频率其实是一门很严谨的学问,这其中涉及到心理学、行为学、逻辑思维等一系列高大上的研究。待张子尘移开目光两分钟后,木寺常人再一次恰到好处地提出了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会向你开条件?”

这一次张子尘脸上的表情再次变换,因为对方的话语又再一次击中了自己心底那块最阴暗的地方。

“如果我是你的话,自己心爱的女孩倒在自己面前,啧啧。。。”

“够了!”

千丝万缕道神经的收紧让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僵硬变换,张子尘几乎是颤抖着吼道。

“我之前说过,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事情进行到了这里似乎才渐渐拉开了正剧的帷幕,张子尘闭着眼睛似乎在抵御那正撕开心血的恶魔,死咬槽牙带起的侧咬肌也剧烈的颤抖着。

一切的一切似乎又重新站到了一个岔路口上,一端灰蒙,一端阴暗,时间不会给这岔路上的人任何回头的机会,反而还很操蛋地一个劲儿地抽打着你前进。是堕落黑暗,还是意死心灰,这是一个异常艰难的选择。

“我想。。。我想要一个人的命。。。”

终于,那再也隐藏不住的猖笑绽放在了木寺常人的嘴角之上,但更可怕的是,其脸上的其余部位,依旧保持着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正义凌凌的和蔼。

“当然可以,不过在你告诉我他的名字之前,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答应我,我自然也答应你”

那双早就已经洞察了一切的双眼此刻正弯眯眯地打量着张子尘,在落满棋子的棋盘之上突然又杀出了邪邪的盘外招远远出乎了张子尘的预料。那种异于常人的直觉更是撕裂张子尘的思维,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蒙上了心头。

“在你们的古典名著之中,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情节,绿林好汉在共事之前总要纳一个投名状以表决心,索性我们也来效仿一番你们的古人如何?”

“你想让我杀人?!”

“不不不,是一对一的等值兑换而已”

说到这儿张子尘的脑海之中一片嗡鸣,这木寺常人到底是要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谁?”

只见木寺常人脸上顿时笑容绽放,就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sjz市刑侦一大队队长,娄阳”

~~~~~~~~~~~~~~~~~~~~~~~~

“你看你看,我这记性啊。。。”

娄阳看着门外出现的程泽和孙可,一脸歉意又不好意思地接过了两人手中的包裹袋。

“没事娄队,我们时间来得及”

对于这个一手把自己带起来的如同父亲一样的师傅,这点小事根本不足挂齿。在这点上程泽是发自肺腑的感恩和尊敬,现在作为程泽的女朋友孙可,更是格外地包容和理解。

“行行行,没耽误你们事就行,赶紧去吧”

其实说是时间来得及,但也是将将的紧张,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长辈同事,程泽和孙可送回了东西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得亏没跑出去多远,要真是再远个三五分钟,没准还真悬了,小。。。小可?”

两人并肩下到楼房门口,三步并作两步着急去开车的程泽和孙可说着说着话,突然发现。。。孙可。。。好像不在自己身边了。

“哎,小可!不着急了又?可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啊”

程泽一回头正好看见孙可还慢慢悠悠地从门口堆满的自行车中往外挤呢,好像根本没听到自己的话,反而还双眼直直地打量着楼门口胡乱堆放的自行车。

“怎么了小可?”

直到程泽又折回去,拉了一下孙可的手,这才把对方带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不着急了?”

“哦哦哦,走”

又耽误了三分钟,俩人才夹着剩余的六、七分钟狼狈地往电影院赶去。

话十四 英雄

本以为这最能激起自己挑战欲望的地方总会给自己带来点不同寻常的难题和情趣,但就算自己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这样一种。。。结果。

有些病态瘦弱的男子呆呆地站在窗前,此刻眼前那无边无沿的霓虹闪烁似乎都变成了妖魔,变成了一个披着华丽外衣,面目可憎的鬼怪。其身后的笔记本屏幕依旧亮着,那一行行飞速跳动的代码还正进行着自己的使命,一个又一个被解开的加密文件包正如同泉水一样,迅猛地灌进了显示屏这个无底洞。

男子十指交叉,手指没有规律地焦躁敲打着手背,就算是不懂行为学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他内心是多么地复杂、纠结、无力。

本以为就算身体和体质再不好,但只要有一台设备,自己就能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去改变这个世界,去揭露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阴暗面,去让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鬼魅魍魉无所遁形。可现实的情况又是怎样,自己见识得实在是不想再见识了,这个污浊的世界无时无刻在滋养着污浊的人,他们侵蚀着、同化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把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污染得乌烟瘴气,把所有的童话故事都提起来然后深深地摔进了泥土之中。

所以所有人都羡慕英雄,都想着突然有一天成为一个超级英雄,做这个世界的秩序者,来还这个世界一片美好。但那只是简单的臆想,真正的英雄往往是寂寞的,往往是力不从心又无能为力的,如果精神世界只被这些负面的东西充斥,那可能被同化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窗前站着久久未动的瘦弱男子,此刻是多么想卸下那一身坚强的外衣,但只有真正撕扯过后才知道,那层穿久了的外衣早已深深嵌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以至于稍稍撕开一个豁口就皮开肉绽。况且这回的事情,完全涉及到了自己的底线,如果在此时此刻选择退缩,那瘦弱男子真能完完全全想象出,自己以后每遇到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想逃跑避让的丑恶嘴脸。

那索性就这样吧,就这样再任由自己的外表牵扯一回自己的内心吧,既然这是自己一开始无畏的选择,即使是跪着也要躺着血走完。这个世界不缺少坏人,也不缺少好人,坏人不太坏以至于好人们都忍气吞声,但这个世界真的缺少英雄,缺少得可怜。

瘦弱男子打定了心神,迷茫的双眼之中也逐渐坚定了神色,随即转身从床底下抽出了一个黑色小皮箱,迅速从中取出了一个款式老旧的手机紧握在了手中。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

一间普通的出租房内,各种家具随意堆放得杂乱无章,破旧的房门向内一开,带起了门后堆着的不少垃圾。两人蹑手蹑脚地颠进了屋内,好不容易寻觅了两个能坐着的地方,还相隔足有两米远。

“这是第几次划线?(英)”

“没记错的话,第一千七百六十二次了(英)”

相互对视的两人正是一直飘在bj的美国人哲立,以及好像很久之前就等在他家门口的李安东。

李安东其实叫安东尼是意大利人,但也是在bj这座极具包容性的城市晃荡了足够多的年头,就给自己取了一个中西结合的名字。

“我这儿的快递打过去,对方也收货了,不管怎么说日子总算过到了今天,这种毫无乐趣又单调到令人乏味的生活,我算是。。。哈。。。真叫无趣(英)”

李安东说着说着拉起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好像眼下这一切根本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而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得了,你这几年玩过多少中国女孩了,两只手,十根手指数得过来吗?(英)”

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哲立有些疲惫地靠在了身后那堆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上,也打起了哈欠。

“这事真的不怪我,老兄,你知道的,是那帮女人自己往上贴的,真的老兄,我可从来没见过如此疯狂的女人,以至于我后来告诉她们我是中国人,我有一个中国心,是不会再回意大利的,但依旧磨灭不了她们的热情(英)”

李安东摸着自己棱角分明的脸,带着坏笑冲旁边似乎有些眼红的哲立炫耀道。

“那你多少也注意着点,弄大了那么多女人的肚子,还让人家老公男友堵了多少次,要说最终真因为女人误事,你知道后果的。(英)”

“我说老兄,你这到底是怜惜中国女人还是爱心泛滥?(英)”

看着哲立稍显脸红的样子,李安东脸上的坏笑愈发明显了,似乎他们在谈论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唾手可弃的不值钱的玩具。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玩得忘乎所以,老头现在是天天打电话烦人,你也知道,老头要是烦起来,比不小心怀孕的女人还可怕(英)”

“哈哈哈,放心放心老兄,事情都到了这个进度,一切阻碍都不足为惧,我们只欠东风(英)”

李安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接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后,直接抬屁股踮着脚尖往门口走了过去,就在出门要回身关门的一瞬间,还不忘冲屋内的哲立喊道。

“哎老兄你还别说,中国女人真的和。。。(英)”

咚!

一个罐头瓶直接狠狠砸在了迅速关拢的房门之上,然后迅速滑落到了地上刚才那堆垃圾之上。

~~~~~~~~~~~~~~~~~~~~~~~~

bjjq,战略情报处,战略情报组。

偌大的工作室内,不下百台的计算机在飞速运行着,计算机前黑压压坐着的几十人双眼都在不停地扫描着一台以上的计算机。整间工作室内,除了双手噼里啪啦敲动键盘的声音之外,听不到一丝的异响,甚至你在这间工作室里停留个几秒钟,甚至会觉得这些敲击声如同带着节奏的天籁一样。

那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梅杰此刻也正站在一块巨大的屏幕面前,双眼紧盯着一行跳动的数字钟,此刻他根本不奢望这些飞速流逝的时间能停下来,而是只要慢下来就好,慢一点就好,哪怕一秒钟。。。

时间真的太紧张了,距离九月三号只有不到五天的时间,如果这次的情报确认,哪怕是等级不高的警报,这自上而下的协调,到布置到动作起来,那时间绝对的不够用,甚至都不能说不够,是完完全全的不够,更不要说一旦情报拉响了稍高等级的警报。。。毕竟政治上的事情就是如此,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可私下里的暗流涌动才是冰山那看不到的百分之九十七。

“曲组长,时间上真的紧张了”

梅杰向来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能说出如此的话来,那足以表明现在的情况真的恶劣到了极点。

当然这也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在几乎令人崩溃的压力之下,人似乎只有两个选择,弯下腰继续和直接被压垮。

“嗯,还有半个小时,不急”

在这奋战的无数个小时里,曲组长只将将休息了不到十个小时,其余时间全部都是站在这里,就如此笔直地站在这里,同手下奋斗的兵一起呐喊拼杀。

数字时钟依旧像被破开了一个大口的沙漏,二十分钟转瞬即逝,剩下的那个数字一和数字零,眨眼之间就变成了数字零和数字九。。。

“曲组长,最高部内调动所有人员都在关注着这次行动,如果从根上就出了什么差错的话,那后果难以估量”

其实梅杰的话反而说得轻了,如果这次行动从根源上直接失败,那后果无疑是毁天灭地的灾难,而且后续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谁都不可预估,更不要提任何的善后方案,在现在看来全部都是天方夜谭。

“不急,还有十分钟”

曲组长依旧紧抱着双臂站在工作室的最前端,双眼几乎要瞪裂一样地注视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钟。

当数字九变成了数字三。。。一层细密的汗珠浮现在了梅杰的额头之上,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汗的中南之虎,此刻后背上的汗水早就将衬衫浸透了。

“曲组长。。。”

“不急,还有三分钟”

“曲组长。。。!!!”

“我说了不急,还有时间!!!”

即便两人之间极度生硬的语气已经在整个工作室内传播开来,但偌大的空间之内依旧没有传来一丝的异响。。。只不过整曲键盘乐章中,似乎有那么几个音显得有些杂乱了。

“没时间了!!!准备启动最高等级预。。。”

就在梅杰拿起领口的通讯设备咆哮起来的时候,曲组长忽然抬起的手臂制止了他的话语。

“再给我点。。。”

“出。。。出来了!!!出来了马哥!!!曲组!我这儿出来了!!!”

就在连曲组长都几乎要放弃的一瞬间,一颗炸弹在工作室的一点之上,迅速掀起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破坏力。

只见一名分析人员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拿着手中的载容设备冲着所有人大喊道。

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执拗的神经反而转不过弯来了,出来了。。。什么出来了?最坏的后果吗?还是几乎可以预料到的结局?经历了太多次的失败,太多次的灰心,太多次的低头丧气,即使当那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的希望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选择了不相信。

“那还他妈愣着干什么!送分析啊!利索去!”

足足过了十秒钟,还是曲组长最先反应了过来,接着几乎是哑着嗓子咆哮了起来,快要撕裂开来的声带几乎令他整个人都剧烈颤抖了起来。

“好。。。好。。。!!!”

直到这名分析人员飞奔出了工作室,电脑前的所有人才堪堪反应了过来。

真的做到了!!!真的破解了!!!

短暂寂静之后爆发而出的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这真的是一场梦!一场所有人一起做的,不可能的梦!

小马讷讷地坐在座位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兴奋呐喊被双耳中的嗡鸣声拒之了门外。。。接着犹如巨浪袭来的虚脱、疲惫感在这么长时间内第一次卷满了脑海。

呐喊之后,很多人又掩面哭泣了起来,长久的压力瞬间释放以后,所有的情绪真的没法控制,但此刻谁又愿意去控制呢。

梅杰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即便像他这样身经百炼的人也难免红了眼眶。

“还好,幸不辱命”

曲组长颤抖着声音将身子重重倚靠在了身后的桌子之上,紧紧箍麻了的双臂正背在身后死死钳着桌边。

只见梅杰迅速转过身去,冲着身后的曲组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也立马行动了起来。既然锋利的刀尖已经递到了眼前,如果这样还不做出什么回应的话,那还真当我们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顿时骄阳如血,这缓缓拉开的帷幕甚至都不能算作是一个顺利的开始,不过还好,帷幕之后即将登场的,有太多默默无闻的英雄。

话十五 异样的直觉

堆坐在椅子中的杨处用手使劲摁着自己几乎要被肉挤没了的右眼,自从昨天晚上开始,这右眼皮就没完没了的折腾,那跳动的劲头几乎让杨处一晚都没合眼。这不是眼瞅着都快中午了,右眼还是精力旺盛得跳来跳去。

砰!

就在杨处心中暗骂不断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如同遭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样,门把手狠狠撞在了侧面的墙上,本来心思就没在这儿的杨处差点吓得没从座位上滚下来。

“刘。。。刘局?”

待到彻底看清门口站着的这位,杨处那肥大的心脏顿时也跳漏了一拍。

“特意叮嘱的任务,给我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张建中因公殉职?!你是怎么他妈安排的!”

就算之前碎尸案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刘成也从未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只见他脸色铁青地将手中的一沓报告直接狠狠摔在了杨处面前的桌子上。

在押送张子尘的过程中遇到了堵截,市局这边在几分钟之内就收到了消息并做出了迅速的反应,但只有张建中因为反抗而被开枪致死这件事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先不说这件事所带来的恶劣影响,那可是一名市局的警员啊,就这样粗暴又不值得的牺牲在了完全不该牺牲的地方。

“刘局。。。该交代的我全交代了,全体的大会啊,我是反复叮嘱反复布置,可这实际的情况,谁知道老张怎么。。。哎!”

对于张建中的牺牲杨处那是早就知道了,他也料到刘局会来这么一出,所以早就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打起了腹稿,直到这会儿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出来。那脸上的表情也是格外义愤填膺,说着说着,一对小眼之中还蓄满了懊悔的泪水。

刘成依旧面色铁青地看着杨处,也不知道是完全洞察了他的表演,还是选择性地相信了一二,总之依旧一句话没说站在原地。

“不管怎么说刘局,是我这儿办事不利,是惩是罚您直接说,对我个人无所谓,但只要对处里,对老张那有个交代,什么我都没问题”

什么以退为进,什么睁眼说瞎话这点小技能对于杨处来说,那早就玩得不带再玩了,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一样的运用自如。

“别让我抓你!”

刘成的大手狠狠在杨处的办公桌上拍了三下,接着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可能他也是怕自己再在这里站着听下去,会忍不住抬手收拾对面这幅惺惺作态的嘴脸。

按说即便机关之内的关系再恶劣,闹成这样的僵局也算是罕见的,尤其是手下的职责部门和上面不同心协力,工作就是再好搞也绝对会被无限地复杂、困难化。

杨处望着再次被甩关上的房门,随即又慢慢地瘫回了座位里,还在一直猛跳的右眼打量了几下桌面上散落的报告,一声似乎掺杂着得意又不屑的哼笑顿时冒了出来。

~~~~~~~~~~~~~~~~~~~~~~~~

bjjq,战略情报处,特殊事物分析组。

这份被截获的特殊情报不知道为何,在它还没有被破解之前就有种揪人眼球的压迫感,似乎就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直觉,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出它的紧迫和严重性。也正因为这样,全处上下才使足了劲头得卯上了这一件事,如果不把它的撞芯拔掉,那它可能散发出来的毁灭威力那无疑是不可挽回的。。。

“这是???”

梅杰曾无数次想象这份情报之中所囊括的阴谋和险情,是无数把杀人不见血的尖刀,还是无数颗躲在暗地里的子弹,是通彻一国致命要害的匕首,还是毁灭人们生活的鸩酒。。。但当它真正被掀开神秘的面纱,暴露在众人面前时,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这份破解后的情报,仅仅是一幅图。

一幅简单到,甚至都可以称之为简笔画的图。

那是中国古典建筑样式的城楼,城楼底端用随意的几道线条,勾勒出了三洞简单的拱桥,城楼旁边立着一杆柱状的建筑物,顶端左右两旁探出了一对类似翅膀模样的东西。从画的远端长长拉了两条抛物线,一条指着城楼顶端,一条指着城楼正中的。。。一个人。

这幅图的景物,哪怕让随便的一个中国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这是发往日本东京日洲产业株式会社的航空信件,这封信上运用的并不算是密码,而是用英文拼成的日文音”

分析组所有成员早已待命多时,当情报组那边递过来结果的一瞬间,这边所有方向的分析几乎就已经全部完成。不出三分钟的时间,分析组陈组长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沓打印出来的初步分析报告。

“画上注解的意思为,‘从日本买来的消防压水机,能超过这个屋顶’。这条注解的意思是,‘到现在水还是达不到这里’”

陈组长先指着那条指向城楼顶端的抛物线,接着又指着那条指向城楼正中央,一个人位置的抛物线解释道。

触目惊心的画和触耳惊魂的每个字。。。梅杰面无表情地快速将目光转向了信中那段最长的文字。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翻译过来是,‘每当政府祭礼之日,政府中有名望的人在城楼上,检阅军队分列式和民众队列,以前的消防压水机仅能压至城楼正中位置,现在受控严格,新型压水机可能达不到该位置’”

一边翻阅着情报,陈组长脸上的神色也慢慢铁青了下来,这种阴险的歪脑筋已经毫不避讳地抽到了一国的颜面之上,赤裸裸的阴谋简直就是狂妄之极的狼子野心!

眼下距离阅兵日子的时间已经可以开始倒计时了,如果情报组那没有预期地破解情报,或者根本破解不开,再或者。。。这个情报压根就没有被拦截的话。。。那么随之而来的后果,简直不能想象!陈组长手中死死攥着这把出鞘的嗜血匕首,几乎要咬碎自己的槽牙。这幅画,这封信件,就是他妈的明目张胆地挑衅!

“这是真当我们无人了?!”

“陈组长你那继续工作,我需要马上向部长汇报”

看着气急反而失声笑出来的陈组长,梅杰倒是显得平静了许多,眼下最难的开头已经渡了过去,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这种挑衅而已。跳梁小丑的阴谋把戏,自己还有整个维安部直面、缠斗、斡旋过无数次,就算对方的动作再隐蔽再能玩出什么花样,只要在中国的这片土地之上,但凡大奸大恶之辈就注定搅不起什么风浪!如果真的出了任何的差错,那自己这他妈几十年的国家俸禄才算是白吃了。

~~~~~~~~~~~~~~~~~~~~~~~~

sjz这座城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电影大屏幕的数量如同断崖一样蹿了上去,可能是跟随着全国的热潮一起又趋炎附势了一把,反正各种大大小小、破破烂烂的商场里面都有个电影院。各种国产的电影确实是能看的少,进口的大片基本都是等外国友人都看烂了这边才将将上映,不仅如此还得争着抢着给人家贡献大部分的票房。

程泽和孙可看的正是这样一部极商业化的所谓的好莱坞大片,乱七八糟的剧情加上谁见了都爱的光环男主角还有一个脑残的反派,时不时冒出来的国内的赞助品牌着实让程泽看得昏昏欲睡,反倒是孙可,沉浸在那炫丽的视觉特效之中,津津有味地狂嚼着爆米花。

“喂。。。”

“喂!程泽!”

“啊。。。嗯。。。”

感觉肩膀上力道一沉,已经快迷糊着出溜到座位底下的程泽猛地又坐了上来。

“第一次出来看电影,你竟然睡觉!”

孙可嘴里包着爆米花正气鼓鼓地看着程泽,显然她也是不理解到底是电影不吸引你了,还是我不吸引你了,出来约会竟然能快睡着了。

“没没没,哪睡着了,我是脖子疼,用靠背垫垫脖子”

程泽自觉理亏,急忙瞪了瞪眼睛,抄起了一手爆米花,食不知味地咀嚼了起来。

“哼!别再让我看见你睡着了”

不大的电影院里几乎满坑满谷,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屏幕上的时候,程泽和孙可的后排左方,坐着一个带着帽子的男子,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的目光始终游离在屏幕之外。虽然房顶之上的摄像头具备夜视功能,但他借着压低的帽檐将自己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甚至都有些让人看不清他的体型和神态。

“遵命,遵命长官”

程泽眨眨眼,抬起右手冲着孙可敬了一个礼,然后顺势在她的小脸蛋上轻轻捏了一小下。

“哎!讨厌啊你!”

没想到对方竟然敢突然调戏自己,这还当着这么多人呢,哎呀。。。估计所有人都看到了吧,羞死人了,这个程泽!

“嘘。。。公共场合,注意声音”

在对方刚想发作的一瞬间,程泽就早有预谋地将手指放到了嘴唇之上,然后故意压低着声音笑眯眯地打量着对面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

“你!!!。。。”

就在孙可红着脸侧身想教训教训坐在自己左边的程泽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撞进了大脑。

“嗯?!”

没来由的直觉促使着孙可直接从座位上弹坐了起来,然后一双美目竭力地搜寻着刚才那种不对劲的感觉。

“喂小可。。。不至于的吧,赶紧坐下”

旁边的程泽不明所以地看着孙可突然从座位上弹坐了起来,要知道俩人的座位可是在正中间,这突然的一起来,后面的人绝对马上就有意见了。但任凭程泽在一旁怎么拉拽,孙可依旧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身后,没有丝毫回应的意思。

“前面的麻烦坐下好吗?”

“您受累坐下好吗?”

“哎美女。。。你挡住后面了”

“。。。”

电影正是到了精彩的地方,果然两人身后的观众马上就有了意见。

“小可你怎么了这是”

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孙可,程泽无奈只得立马站起身来,从过道将孙可搂到了放映厅一旁。就在两人离开的这一路,孙可依旧在借着电影的光亮死死地打量身后的每一个人。

“我感觉。。。有人在观察我们。。。”

直到孙可被程泽摇晃了几下后,这才将目光缓缓收了回来。

“有人观察我们?”

听到这程泽眉头一皱,随之也转头打量起了两人座位后排坐着的每一个人。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可哪有什么神情可疑的人。。。除去空座位,几乎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别说可疑的人,就连衣装可疑的人都没有。

“我没有看到,只是感觉到”

“感觉?小可。。。你可别和我开玩笑啊。。。”

程泽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原地。。。这么反常地闹出不小的动静,原来只是小可突然感觉不对,自己差点还以为真有什么情况呢。。。

“不,我的直觉很准的,从小就是这样,刚才绝对有人在观察我们”

孙可却丝毫没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依旧是满脸严肃地皱着眉头冲程泽说道。

“好好好,这位女士,你看现在也没什么情况吧,那我们先一边看电影,一边在观察观察好吧,可别耽误咱约会,这话可是你说的啊”程泽一边好笑着,一边把孙可又搂回了座位。

再次坐回座位,孙可心中那异样的直觉也消失了,就在两人再次适应了周围的情况,重新将目光投向大屏幕时,放映厅门口侧出来的一个帽檐瞬间消失不见了。

话十六 笑看

中国,bj,znh。

此刻天空刚刚擦黑,但这间偌大的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一张极其稳重大气的办公桌前,孔曲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在他身后的是中南虎梅杰以及战略情报分析组陈组长。

办公桌内坐着一位满头黑发的中年人,之所以说他是中年人,是因为不论从态势以及神色看起来都是如此,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波澜不惊此刻就是这么自然又协调地浮现在他的脸上。

“忍了这么久,还是忍不住了”

看着手中的报告,中年人笑眯眯地冲面前的众人说道,那种长期居于上位者的从容自信正无形地感染着这办公室内的所有人。

“这次的情报信度分析高达百分之九十,您看是不是考虑一下三号的。。。”

按照孔曲的身份,这样的直接建议是不用任何避讳的,毕竟维安部是直属于中央军委的特殊机构。换句粗暴的话说,现在坐着的中央军委主席正是孔曲的唯一上司。

“既然决定的事情,随意更改难免不妥,在我看来,小陈”

中年人依旧保持着不急不缓的语速,冲孔曲身后的战略情报分析组陈组长招呼道。

“是!”

“你的这份报告太复杂,这样,回去你把它浓缩成一句话,然后直接报给老孔”

“这。。。”

“。。。”

要知道这次的情报基本已经完全坐实了,地点、时间、企图等等等等全部暴露无遗,而且没有任何具备猜测和推断的空间。除去这些,最重要的是,距离九月三号的阅兵还有四天的时间,也就是九十六个小时,在这么有限的时间里排查如此之大的范围又不惊动民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况且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做出一系列有效的外交动作的,换句话说现在的情况是一把极其恶毒的匕首,从左边握鲜血淋漓,从右边握割筋断骨。

但就是这样石破天惊的危机,似乎被中年人如此简单的两句话给轻易化解了,寥寥几语却是传达了无数的信息和决定。

“您看需不需要召开一次参谋会。。。”

孔曲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再一次地被对面始终神态自若的中年人打断了。

“大家都挺忙的,老孔,就这样”

这是陈组长自升任以来第一次同中年人接触,虽然早就听说过那些传得不带再传的传闻。但自从现在,就从此时此刻,陈组长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国之领袖应有的气场和魄力,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自己国家有这样的领袖,谈崛起谈发展似乎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也只有腾飞才配得上这种积淀已久的会当凌绝顶的自信和气势。

“是!”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既然长官的决定已下,那作为军人只有服从并坚决执行这一种选择。孔曲当然知道这其中具备着怎样的艰难险阻,但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在其位谋其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道理不外乎就是这样。

~~~~~~~~~~~~~~~~~~~~~~~~

咚咚咚。。。

“亚希快去开门。。。”

和张建中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张亚希的妈妈早就对自己丈夫的脾气性格、一言一行了如指掌。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两人的儿子都要上大学了,张亚希的妈妈却从没见过自己丈夫有过如此的情绪和神态,那是一种心灰意冷,甚至有些哀莫大于心死,就像是自己长久以来无比坚信,无比引以为傲的东西瞬间被摔了个稀碎的感觉。

感情细腻的亚希妈妈在察觉到这种情绪的时候,一瞬间就慌了手脚,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慰自己的爱人,因为这种情况自己从来没遇到过,生怕处理一个不得当,给本来每天就在为孩子烦恼的自己丈夫再增加不必要的烦恼和压力。

其实每一个做妻子、做妈妈的女人都格外让人怜惜,面对如此的情况她们除了小心翼翼还能做什么,只有绞尽脑汁地想着一个又一个的办法,承受着本不该自己承受的一个又一个负面压力。

所以亚希妈妈特意今天做了好多丈夫爱吃的菜,又仔细叮嘱了叮嘱还在闹别扭的张亚希,梳妆打扮了一番赶忙催促亚希去开门。

“建中,赶紧洗手换衣服去,我今天特意弄了不少你爱吃的菜”

还在厨房煎炒烹炸的亚希妈妈腾不出手来,只得扭着脸冲厨房外喊道。

可是这一嗓子喊出去。。。却像冲着大海抛出了一块微不足道的砾石,瞬间没了任何的声响。

“建中?亚希?”

俩人可千万别再吵架啊。。。赶紧盛好了锅中的菜,亚希妈妈这才急急忙忙地卸下围裙,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转身。。。亚希妈妈期望中的画面瞬间被击打的粉碎,不仅如此自己脑海中所有的东西也被击打的粉碎。

张亚希呆呆地站在门内,门外是黑压压的一片制服,为首站在最前面的正是sjz市局局长,刘成。

啪。。。

手中的盘子应声落地,盘中的菜肴汤汁四散飞溅。

“弟妹。。。”

刘成低沉又充满着自责和懊悔的话语就如同天外来音,以极其高的速度一遍又一遍冲击在亚希妈妈的耳膜上,那骤起的无限轰鸣衔接的眼前星星点点瞬间一黑,心中长时间的悸动不安就这样残酷地变成了不真切的现实。

“孩子他妈,像我现在的这种工作,虽然是没有太大的风险,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的时候,我们领导突然带着一帮人来咱家慰问来了,那以后你们娘俩就得相依为命喽。。。”

自己丈夫曾经无数次和自己打趣开玩笑的场面就如此正儿八经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亚希妈妈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却也竟然发现连哭都哭不出来。。。

张亚希也同样傻在了原地,如此的阵仗,就是瞎子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弟妹,老张他在今早的押送任务中遭遇了事故,不幸。。。因公殉职了”

刘成语速极快地完成了交代,以眼下的这种情况,处理拖的时间越长反而对家属的情绪越不利。

噗通。。。

亚希妈妈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跌坐到了沙发上,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依旧没有说话,没有流泪。

“你。。。你说什么?!!!”

张亚希可不管什么领导不领导,他现在的大脑之中只被一件事情充斥得要爆炸。。。爸爸没了。。。走了。。。死了。。。那个昨天还在和自己斗嘴的人,就这样突然不在了?这。。。这怎么可能?!!!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勇气,张亚希一个箭步蹿了上去,死死钳住了刘成的领口,鼻中喘着粗气,双眼几乎快要瞪出血来。

就是现在他也不信,自己爸爸怎么就突然没了,什么押送任务,什么遭遇事故,简直纯他妈扯淡!就凭这个人的信口雌黄就想带走自己的父亲,麻痹的门儿都没有!!!

“哎。。。你这个孩子。。。知道这是谁吗?快松手!”

站在刘成后面的杨处此刻哪能放过任何正义凛然献殷勤的机会,在张亚希扑上来的一瞬间,他那油腻的手已经开始推搡对方了。

似乎早就料到了张亚希的如此反应,刘成反倒是用劲儿搡了一下身后的杨处,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就这么任由对方拉扯着自己的衣领。

“抱歉孩子,是我的责任”

不知为何,刘成眼中的张亚希容貌扭曲变形了起来,就如同一个会变身法术的魔鬼,只是心念一动,就幻化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而这个人刘成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活在自己家里的那张照片之上,是自己和自己老伴儿都朝思暮想,每天牵肠的人。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残酷的现实可以打败一切看似坚强的壁垒,尤其是在任由其疯狂的条件下。张亚希的癫狂情绪在刘成身上只发泄了数十秒,就彻彻底底地泄气了。

“亚希。。。不许你那样,过来!”

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亚希妈妈嚅动着惨白的嘴唇冲依然跪瘫在地上的张亚希呵斥道。

“还请二位节哀,我会竭尽全力来弥补过错,也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满意的说法”

对于褶皱成一团的领口,刘成根本没半点伸手打理一下的意思,而是依旧充满愧意的颔着首,冲屋内的母子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此时的千言万语也只会显得苍白无力,在如此重大的打击面前,可能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杨处从始至终双脚都没动地方,也就在刘成鞠躬道歉的时候,象征性地弯了弯肥大的后背。

此时此景似乎并没有激起他的一丝歉意和悔意,反而他就如同欣赏一部电影一样,笑看着这滑稽的一切。

~~~~~~~~~~~~~~~~~~~~~~~~

sjz的夜幕,这段时间上的越来越早了,还不到七点的时候,大街上结满雾水的路灯将有些泥泞的街道映得荒凉了起来。本来该是晚高峰的点,但这条道路上的人却少得可怜,即便有几个影影绰绰的背影也都是仓忙而行。

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这条路的路边突然多了一个飘忽的身影,你说他在疾步前行,却显得也不是很快,你说他在漫步缓行,却也感觉速度不慢。

就是这样一个包裹严实的矛盾身影在sjz的路边游走,如果你沿着路线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几乎避开了所有的沿街监控摄像头,即使有那么一两个避让不开的,也被他脑袋上那顶帽子的帽檐遮挡了个严实。似乎就在眨眼的功夫,让人失神的一瞬间,这个身影再次消失不见了,就如同凭空出现那样诡异。

这时从前面路口拐过来一对情侣,手中端着还未吃完的爆米花,看样子是刚刚电影结束,准备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小可,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自从看电影时候闹了一下,我就感觉你情绪一直不对,你是有什么想法或者感觉吗,直接告诉我就好”

“。。。真的没有什么”

“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

“其实。。。”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瞬间将两人的对话终止,然后就在两人面前不远地方的一个墙壁拐角,一个帽檐闪了回去。

话十七 收网

美国,拉斯维加斯,百乐宫。

这次餐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可能是在座的五个人都各怀着心事,奢侈的餐点此时也显得有些乏味,总之这次的聚会就这样压抑又无聊地进行着。

“看来,我们的聚会是不该再进行下去了(英)”

开口说话的是作为餐桌主人位置上的健壮男人,他的语气此时透露着一种也不知道是懊悔还是嫉妒的态度。

“怎么了亲爱的,难道现在就开始厌倦了?(英)”

女人眨着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扭动了一下妖娆的身躯,最神秘也是最性感的几个部位顿时泄出了几丝春意。

不知道健壮男人再想些什么,他的眼光依旧游走在餐桌之上,对女人那赤裸裸的勾引第一次显得无动于衷。仅仅的两句话后,刚被激起一丝涟漪的餐桌气氛,再一次回归了沉闷。

“我的意思是,在我们中间似乎出现了一只肮脏的老鼠(英)”

咣当!

一声剧烈的瓷器碰撞声音顿时传来,接着坐在餐桌最末端的瘦弱男子猛地将面前的餐具一推,目光阴翳地打量着面前的众人。

“看来你对肮脏的定义偏差很大(英)”

“是吗?可不管怎样,老鼠就是老鼠(英)”

本来已经濒临爆发的瘦弱男子竟然失声笑了出来,他摇头打量着面前一具具肮脏的躯体,那是一种寒心彻骨的恶心。

“那你们觉得你们是猫?还是人?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蟑螂而已(英)”

“你他妈再说一遍(英)”

愤怒的金丝眼镜最先没有按捺住自己的情绪,顺势一拍桌子,直接冲着瘦弱男子叫嚷道。

“希望当你们这群狗屎被曝光在世人面前时,还能如此趾高气昂(英)”

似乎忍受不了再在这样的场合多呆一秒钟,瘦弱男子轻轻地撂下一句话后顺势便要离去。

“玩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该不会认为你能走得出去这个房间吧(英)”

“唔,看来有意思了(英)”

如同置身事外在欣赏着一出精彩的莎翁剧,女人稍稍正了正自己滑落的肩带,目光灼灼地看着其余四人之间爆发的战争。

“怎样?我只是一只老鼠而已,如果你不想看到下一瞬间出现在世界各个角落的老鼠洞,那么我建议你们这群蛆虫就不要拦住我的去路(英)”

致命的聚会带着致命的僵局与这周遭奢华的气氛格外不相符,不过坐在主位旁,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始终没有说话。

“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抱歉,这里是我的底盘(英)”

“该说抱歉的是我,只要你们有一刻未曾限制我的十指,那么这里就是我的地盘(英)”

不知不觉针锋相对的两人已经几乎走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之中迸发出的火花谁都不让分毫。

“可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做什么(英)”

金丝眼镜依旧是那副不屑的态度,在他看来只存在于虚拟世界里的东西,曝光到现实来,那只有死路一条。

“好啊,你们可以随时期待着(英)”

“好了,我倒是觉得咱们没有再争论下去的必要(英)”

这张剑拔弩张的战争到了中年男人口中似乎只配得上一场争论,只见他才缓缓地放下高脚杯,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

“看来你们都忘记了我们聚会的目的,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周围的同类越来越少,以至于我们在座的每个人都不被理解,孤独又寂寞地在各自无聊的生活中迎合着无聊的人。我们不应该团结起来吗?将每个人的能力和潜力揉和在一起,那这世界上的每件事就会变得如此轻松随意,建立规则,建立制度,甚至建立文化,那些憧憬着的东西才会变得唾手可得。要知道我们是操控者,不用为了那些无用的东西或者废弃的棋子而影响了我们之间,不是吗?(英)”

就犹如在耐心地同自己的孩子说教,中年男人那一脸和蔼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有种想听进去然后再深深信服的冲动。

“是你们忘记了这聚会的真正目的!(英)”

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瘦弱男子怜悯地撇了一眼依旧深情的中年男人,接着用肩膀撞了一下对面的健壮男子,随即推开房门快步离去。

不过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再阻拦他的脚步,不过就在他前脚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后脚健壮男子便摸上了腕上的手表。

“不用(英)”

千钧一发的瞬间,中年男人直接制止了健壮男子接下来的动作,然后他那和蔼的脸庞之上,冰冷的阴翳瞬间蔓延开来。

~~~~~~~~~~~~~~~~~~~~~~~~

bj,znh,参谋会议厅。

“情况就是这样,最上面的决策已下,召集这次参谋会的目的就是研究策略,说到底我们维安部只是一个执行部门,具体策略还要仰仗诸位”

会议桌上的孔曲此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涉及到国家的很多事情,并不是由哪个人,或者哪个部门、单位拍拍脑门就能决定的。有时候看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一旦上升到国家层面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候一个策略的正确与否会从根本上直接影响最后的行动和结果。

“孔部长不必谦虚,其实眼下最主要的问题已经不是情况的应对,而是来自于时间,距离阅兵开始还有不到九十个小时,在极其有限的时间内要完成应对,我个人认为可以考虑从人力这方面入手。抽调bj各区及周边县的必要警力,原则上需要四个小时;抽调tj各区及周边县的必要警力,原则上需要十个小时;抽调bj周围hb各市的必要警力,原则上需要十七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在五小时内可以完成指定目标三公里范围的细致排查和应急措施,在十二小时内可以完成指定目标十公里范围的细致排查和应急措施,在二十小时内可以完成指定目标三十五公里范围的细致排查和应急措施,当然如果范围扩大到四十公里以上,jq内的战略防御设施就会起到直接性的作用”

严谨的分析几乎涵盖到了一个极大的范围,这是倪参谋长的特长所在,虽然以常理来看这次情报针对的活动,可能也就存在于指定目标的一个极小范围之内,但参谋之所以叫参谋,那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差错的角落。

“老倪你的建议里好像没有考虑到,如此大规模的人员调动,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正好踩在这个节点上,国际上很多居心不良的长枪短炮正瞄准着咱们”

说话的是坐在老倪对面的一位同样上了岁数的参谋长,虽然两人之间的对话针锋相对,但会议上的气氛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分毫,毕竟在国家大事面前,一条完善没有纰漏的对策才是重中之重。

“没错,老丁的话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刚才我阐述的只是一种正好卡在jq战略防御设施范围基础上的策略,实际情况要实际来看,包括人员调动和分配,实地勘察的具体细节,甚至是排查形式等等都需要再进一步商定”

“以直径来划定排查范围太大了,可以主要考虑居民区、生活区、各类活动密集区等重点位置。对于范围我认为,jq的战略反应可以在半小时内直径覆盖到二十公里,所以我个人的建议,只需要考虑指定目标范围的二十公里半径即可,以此再来考虑警力人员的调动和分配更加妥善一些”

坐在最前面的孔曲带着眼镜,拿着笔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刷刷点点地记录着,听着下面的讨论一言未发。

“倪参谋长、丁参谋长各位,请容我说一句”

本来会议桌上已经近乎讨论出了一套完备的方案,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响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

不同于之前发言的几位前辈老练,说话的是一位似乎刚刚初出茅庐的菜鸟,虽然说是菜鸟,但也早已年过不惑,只不过比起倪参谋长、丁参谋长等人的岁数要小了不少。

“哦?卫哲你来说说看”

孔曲放下了手中的笔,双眼之中的锋利穿过眼镜上方冲会议桌的尾端扫了过去。

“是孔部长,对于此次事件的应对之策刚才倪参谋长和丁参谋长已经制定出了一套近乎完整的方案”

卫哲的这句话并没有丝毫的水分在里面,针对此次可以上升到战略层面的事件,会议桌上的商讨在两个参谋长的牵头下,几乎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完成了一套方案的大致框架。虽然说应对策略不可能只单单制定一套方案,而且在这大致的框架之下还需要很多人反复无数次去敲定填充细节,但这已经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

可有时候所出的招数不是一成不变的,学问往往就在这里,中规中矩和剑走偏锋,不是看哪个能更直接地命中要害,而是看哪个更能撕开常理的束缚而直击决策者隐藏着的最真实想法。

“但是否可以在众多方案备选中,制定一套主动性更强的方案”

卫哲让自己的话尽量显得含蓄一些,但就当这句话刚刚甩下尾音的时候,孔曲眼中闪过的一道锋利光芒,“恰好”让卫哲捕捉了个正着。

“我们这次情报的获取动作很隐蔽,没有引起对方甚至是我方多余任何不稳定的环节,这就已经打下了最理想的基础。再来看情报本身,如果计划一次针对性如此之强的活动,那不可能是临时而为之,势必相关人员及其外延早已蹲了很久的点。不过要知道,这里是中国,是bj,不管神通再广大的牛鬼蛇神时间一长势必会露出马脚,这点不管是在座的各位前辈,甚至是维安部孔部长,相信早就防患于未然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前沿动作”

感觉胸腔中的心脏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虽说这早就打了无数遍的腹稿,但在心里想着和说出来,那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尤其是这其中很多的段落穿插,如果有一点超脱对方的准备范围,那么无异于自作聪明自毁前程。

“嗯,继续说”

呼。。。

孔曲这恰当接上来的话如同一柄重锤,总算把卫哲嗓子眼中悬着的心脏砸回了肚子里。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如收网”

就如同东海之中的定海神针被连根拔起,卫哲的这句话一出,巨大的海浪瞬间席卷了参谋会,会议桌上的所有参谋,包括两位参谋长,都瞬间侧目,有些哑然地盯着卫哲。

话十八 荆棘刺

在中国是不允许任何一种带有危险、威胁、恐怖形式的个人或者组织狂野生长,更不要说在bj这个国家的中心枢纽。

卫哲所阐述的情况基本属实,围绕这次情报事件来看,维安部早就已经锁定了很多监视多年的嫌疑人,只不过之前是不能完全确定他们在谋划着什么,或者说他们是否具有威胁。借着这次的情报梳理,孔曲是有心整理一下自己手上这些乌烟瘴气的小鬼们,只不过欠缺一个疏口。

“可是这样存在的问题可能更多”

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倪参谋长怎会不清楚孔曲的意思,只不过这所有的方案可不是拍拍脑袋随便决定那么简单,在如此关键的节点,面对如此棘手的事件,不论是哪一个细小的决定都不容有失。

“定位不能准确这是最大的问题,行动起来只会事倍功半,而且这种类似孤注一掷的做法一旦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纰漏,破获的情报就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可能会造成蝴蝶效应”

确实借这个机会梳理一下蛰伏在周围的不安定因素是一个绝好的手腕,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在亮剑的同时自损全身筋脉,那就真的要考虑下这样做是否值得。

“如果只是巡查,在节点之前有足够的理由,但主动性更强的动作远比巡查来的激烈,要考虑民众是否能够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而且网络信息时代,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一旦被别有用心的外媒利用,也是个问题”

会议桌上的声音再次嘈杂了起来,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我们防御性的应对策略拿的太多,别人嚣张,我们沉默;别人诋毁,我们谴责;别人明目张胆地挑衅,我们默不作声地防御。。。这几乎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定式思维,别人出题然后一步步解答的惯式思维久了大脑真的都僵化了。

如果这次真的可以拿出一套主动性极强的针对性方案,一扫往日之阴霾,那不论对会议桌上的气氛,还是对在座的每一个人,甚至对整个znh,整个国家都是一针强心剂。

“我倒是认为,现在所讨论的方案面临的几个问题,都暂且算不上问题”

淡淡的一句话直接叫停了会议桌上的讨论,孔曲摘下脸上的老花镜,压了压肩膀冲下面众人说道。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息传递了,所有问题都算不上问题,那维安部肯定已经做足了准备和应对之策,而且这相当于是间接敲定了这套主动性更强的提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次参谋会已经结束了,接着众人要做的就是填充提案内容和细节,然后再讨论其余备用方案。

毕竟孔曲的身份谁都明了,这也不是他个人的倾向和选择,他也只不过是个干活的而已。

“所以,看接下来的动作了,拔掉这个刺,准备收网!”

孔曲刀锋一样坚定又锋利的目光扫视过在座的众人,最后落到了中南虎梅杰的身上。

~~~~~~~~~~~~~~~~~~~~~~~~

“是刘局,我这就马上回去”

程泽看着身边欲言又止的孙可,温柔地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然后一把将还有些出神的伴侣拉进了怀里。

“还想说啥,一会直接上车说吧,局里上午押送出事了,刘局那正召开紧急会议,我必须马上回去,不行你先回去休息?”

好像是询问的口气,但程泽的实际行动却是有选择的不容置疑,成为一名人民卫士就是这样,任务或者命令来了,那就得刻不容缓,所有私人的事情,哪怕再重要都要靠边站,毕竟每一名警察的背后站着的都是人民。

“没关系,我回去也没事,还是和你一起回局里吧,担心你着急忙慌的路上开车不注意”

同样作为人民卫士的孙可自然是再习惯不过了,尤其是对于刚刚提拔上副队长的男朋友,局里所有的事情必须要及时响应才行。

“嗯好”

说罢车辆就已经驱动完毕,两人立马往市局的方向折了回去。可就在刚刚驶离的霎那功夫,转角之后的一个身影顿时显出了全貌,还是那个压得低低的帽檐,以及完全看不清的脸。

“哎!对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的孙可一声轻呼,把正在驾驶位置上聚精会神的程泽吓了一个激灵。

“别一惊一乍的小可。。。刚才我差点踩死了刹车”

“不好意思吗,我突然想起来,娄队肯定也得赶去局里,咱就在他家附近,赶紧去接一下吧,要不娄队蹬自行车过去得啥时候了”

“哦哦哦,好的,正好顺路”

要不是孙可的提醒,程泽根本就没想起来娄队就住在这附近,就刚刚还是因为他的自行车坏了,自己开车把他送回来的。现在这个点有些晚了,再加上打车又不好打,要是真不去接娄队一下的话,没准还真得耽误事。想到这里程泽一转方向盘,从娄队住的地方斜后方兜了过去,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正好碰上对方。

孙可的双眼一转并没有再继续回应程泽,薄薄的嘴角一动带着些许狡黠的意味。

“这儿晚上太黑了,几乎就啥也看不见啊”

程泽眯着眼睛身体前倾,几乎要把脸贴到了挡风玻璃上。

“傻瓜,你没开灯”

孙可随即反应过来,嗔笑着打了程泽胳膊一下。

“嘿,你看我这脑子,刚才马路上太亮了,没注意”

就在程泽身手把车灯按钮旋转的一瞬间,距离车头前方二三十米的位置,正好映出了一个推着自行车的背影。

不知为何孙可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在车头灯光打到这个背影身上的时候,甚至对方后背的肌肉直直地僵硬了那么一瞬间。

“娄队!赶紧把车放下别骑了,赶紧上车咱一起走”

显然程泽并没有感受到,在车灯沐浴下的娄阳身上暴露出的丝毫异样。只见他快速摇下车窗,将脑袋伸了出去,冲着前方推车的娄阳大声呼喊道。

“为什么。。。这到底是。。。”

就如同自己的思绪被抽离出了大脑这个载体,带着错愕的虚幻感觉顿时让孙可抿紧了嘴唇。

“哦。。。小程?”

娄阳眯着眼转过身来,随即又把手中的大二八放回了楼门口那堆自行车中,快步向两人这边走来。

“刘局那催呢,估计您这儿也是着急忙慌,我们正好顺道,就擅做主张地过来接你了”

待娄阳上车后,程泽再次快速启动了车辆,但他依旧没有注意到,副驾驶位置上孙可的表情,愈加变得难以捉摸了起来。

“娄队,你的自行车不是坏了吗?”

“嗯?”

显然没有意识到孙可会突兀地问起这个问题,娄阳在车后排一愣,随即快速回答道。

“这不是刚弄好吗,车后闸和后车胎的轮毂都快掉没了,还好刚刚收拾利索,要是再晚会,或者你们没过来,我还真就耽误事了”

“嗨娄队,这回可真不是我说你啊,你那老车子就别骑了,不好骑不说还总出问题,这以后就难免耽误事。这样,我自己就做主了,给您那换一辆新车,不用您管也不贵”程泽发自肺腑地冲娄阳说道。

“不用不用,你们心意我领了,这车子嘛,还能凑合凑合,再说了,那些好车子我还骑不惯”

看着娄阳在后视镜中略带腼腆地笑着,孙可脑袋一歪,随即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安东尼,人家可是把全部都给你了,你倒是跟人家说实话吗,到底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回国啊”

柔软到几乎能让人塌陷进去的床上,一个面容极其清纯的女孩正半跪在床上,缓慢地上下运动着。

“怎么了姑娘,难道咱们之间的不是爱情吗?干嘛要一直问这个问题”

不带一点异国强调的中文温柔地飘了出来,李安东在下面用手捏了捏女孩的臀部,那弹滑的感觉简直能让人融化。

“当然了安东尼,我爱你,可是我也想你对我毫无保留的,你没有在这里落户,那你肯定还要回去的,如果你只把我自己留在这里”

话说到这,清纯女孩嘤嘤哭泣了起来,那番梨花带雨的模样别说多让人心疼了。

“呃。。。姑娘,情况当然不是这样。。。呃姑娘。。。你叫什么来着?”

“赵诗”

“诗姑娘,从咱们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和你说了,我要在中国长时间呆下去,是不可能回意大利的,虽然你不信,但这确实是真的”

沉浸在快感的海洋中,李安东也是直言不讳地说道,不过他也向来是这样,对每个前赴后继的姑娘都早早地直言相告。

而一直主动坐在上面的姑娘好像到现在才察觉出来,自己身下的这个外国人好像并不是在说谎。

“你是认真的?”

那主动的温柔顿时戛然而止,本来如同断线珠子一样的泪水也好像在粘合剂的作用下瞬间止住,接着姑娘脸上的清纯和无辜瞬间变成了另一幅极其社会的嘴脸。

“我从一开始就很认真”

对方的变化简直太明显了,就算李安东这会儿再沉醉也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那你他妈岂不是在玩老娘?!”

从来没有说过一个脏字,甚至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总是自称宝宝的清纯姑娘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诗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从来没欺骗你啊”

还能怎样。。。李安东只得苦笑着将双手放到了脑袋两侧,因为他也害怕对方一个用力过度。。。自己下面可就悲惨了。。。

“还他妈说没有欺骗我?不能带我移民?那他妈老娘和你睡个屁啊睡,麻痹的整天还得。。。”

就在赵诗徘徊在濒临暴走的边缘,这间小居室的门锁突然嘎吱转动了起来。丝毫没给床上两人任何的机会,接着一个人影迅速从门外闪了进来。

“你找他哈,找他带你回美国绝对没问题,这家伙在美国移民局有关系”

正是骑虎难下的李安东仿佛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看着突然从门外进来的哲立,他立马冲身上的姑娘示意道。

显然哲立也不知道屋里的情况,他就照着平时自顾自的劲头,直接从外屋闯了进来,然后接下来就是不堪入目又滑稽的一幕。

“你说他能带我去美国?”

看着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哲立,李安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虽说哲立也是个大老爷们,但毕竟两人都身无寸缕。。。

可是又瞬间满血复活的赵诗姑娘可没有觉得哪有丝毫的不妥,只见她直接两眼放光地转过身去,脸上再次恢复成了最开始清纯的模样。

“我叫赵诗,不知道你怎么称。。。”

这充满希望的小火苗刚刚烧起来,赵诗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后脖颈一凉。。。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嘿嘿嘿,老兄,你这是干嘛,对一个姑娘下手这么重(英)”姑娘的身子猛地一歪,差点把身下和李安东的连接处撕裂。。。

“我早就他妈和你说过,在女人身上悠着点,别因为几个女人耽误了大事!(英)”

虽然哲立嘴上如此低吼着,但依旧挡不住面色上的潮红。。。毕竟这么一个性感的尤物。。。就如此直接又粗暴地躺在自己跟前,恐怕是个男人都难以坐怀不乱吧。

“那你最好能给我说出些什么来,要不老子用下半生的性福发誓,老兄,你完了(英)”强忍着锥心的剧痛,李安东一脸不悦地打量着同样一脸恼怒的哲立。

“这都什么时候了,山口那该死的设计图呢?零件呢?!(英)”

话十九 藏心刺

“你有这精力怎么不问问他去,操(英)”

根本没让李安东喘两口大气,只听得哗楞一声,哲立直接抽出了侧胯隐藏的手枪,然后一步逼到了床前,用枪口死死顶住了李安东的太阳穴。

情绪被压抑的太久,即便是接受过残酷又严格训练的人也难以自控。而所谓的情绪失控就如同一件魔鬼的外衣,哪怕之前只是一条温顺的狗,披上之后也会残暴地吐出獠牙。

“我早他妈已经不想在这地方多呆一秒钟,要不是上面那该死的老头压着我,这操蛋的任务老子不想再多碰一下!你给我听清楚,负责联络就给我老老实实联络清楚,要是因为什么女人或者别的原因耽误了老子的任务,我誓,绝对会在你的太阳穴上开一个大洞(英)”

这是这么多年来李安东头一次见哲立狰狞成了这番模样,不过相比于自己cIa外围特工的身份,哲立这种正儿八经来自cIa特勤组的,不论是职权、关系、业务都硬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哲立也可以算作自己的半个上司。

“这次的任务这么多年我也是从头跟到现在,这眼下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我是不可能怠慢的。老兄,咱们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你了解我的(英)”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舐血的日子,自己脑袋上枪口是不是带着真正的杀意,李安东是再清楚不过的。

“哈。。。那你应该也了解我(英)”

哲立冷冷地盯着李安东,那眼神仿佛像是一头狮子在垂涎着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

“山口那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临时耽搁了,本来我们是约定在今晚联络信息,不过一直还没有动静(英)”

“最好是这样(英)”

看着咕噜咽了口口水的李安东,哲立这才心满意足地将手枪抽了回来。

“这次的行动到这个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万事俱备,其实你不用这样老兄,山口那边的执念比你们老头只能更强烈(英)”

“把这个女人处理掉,看着和没出厂的猪肉一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下得去屌(英)”

李安东有些尴尬地挑了挑眉毛,然后看着狩猎完毕的狮子转身离去,心中才不由得出了一口长气。

~~~~~~~~~~~~~~~~~~~~~~~~

看着面前铺满桌子的纸牌,金丝眼镜不由得咬了咬后槽牙,局面突成如今的模样是他无论如何都没预料到的。

“不知道你还能保持多久这么从容?(英)”

为坐在座位上的这回换成了那个壮汉,反而是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这次坐在了壮汉右边下手的位置。

“怎么?难道眼下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吗?(英)”

可以明显听出壮汉语气中的愠怒,但中年男人依旧保持着他那应有的优雅,抬起手中的咖啡品了一口。

“咖啡喝得多了,当心夜长梦多(英)”

对于对方的态度,壮汉显然已经烦透了,就连最后的一丝耐性都被消磨殆尽。

“夜长梦多的应该是你们吧,毕竟眼睁睁地看着自诩多么坚固的堡垒,被一只小蚂蚁轻轻松松地卸了防御,那滋味,啧啧啧(英)”

中年男人咧着嘴角,嘲讽的的意味之中多了几分放肆的味道,似乎桌子上坐着的只有他才是主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他妈要知道的是,现在事情不仅被那只臭老鼠搅了局,还有。。。操(英)”如同虬龙盘起的青筋在壮汉的脖子上根根环绕。

“还有什么?(英)”

就像是一只猫在逗一只被逼入死角又无处可逃的老鼠,中年男人微笑着冲壮汉“不知情”地询问道。

似乎正是这种态度刺激到了壮汉大脑之中那根最脆弱的神经,只见他的情绪就像是一台被操纵着的机器,突然之间缓和了下来,那种样式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还有就是我们也在考虑这所谓的合作还有没有必要,想必你肯定了解,赤军也是不错的选择(英)”

“赤军(英)?!”

一瞬间的失神后,中年男人终于把他那舒展了好久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上帝!亚太这片地方还不够你们折腾?!把那帮疯子从欧洲拽过来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英)”

跟随着中年男人状态的改变,金丝眼镜终于也忍不住低声咆哮了起来。

“不不,我觉得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管对你我,还是赤军来说,在哪片地方晃悠,那还不是最上面的一句话吗?(英)”

壮汉轻轻地哼笑了两声,接着就像打量一条走狗一样的打量着坐在自己左边下手的金丝眼镜。

“你他妈说什么?!(英)”

如此刺眼的鄙夷目光要是还再感受不到的话,那他的这幅金丝眼镜可就真的白带了。

“事实而已(英)”

“操!!!(英)”

金丝眼镜从座位上突然弹起,然后就想用他那小生一样的身板去跟上面的壮汉较较劲。

“你以为这是那里?香港?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次,欢迎来到美国(英)”

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拿正眼打量对方一眼,壮汉就一直毫无防备地坐在原地,翘着二郎腿一脸冷漠。

“哦抱歉,就算在香港,也是我说了算,没错吧,m?(英)”

就犹如遮蔽一切的面纱突然被掀开,狂风席卷过后,注定只是剩下一切的断木残垣,桌上三人的阴暗身影就这样,终于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当然,布拉德(英)”

沉默了许久,木寺常人终于再次开口,不过这次,那短暂失衡的优雅再次回归了。

“很好,那我猜你现在应该想说些什么了(英)”

“那把那根刺拔掉就好了,你说是吗,B(英)”

黑框眼镜之后的那双眼几乎快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木寺常人笑眯眯地看着仿佛高高在上的布拉德。

“是一根刺?还是?(英)”

布拉德说着,随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就攀上了额头的眉心,随意又自然地点了两下。

“哈哈哈哈,布拉德你还是这么幽默(英)”

不知道是注意还是没注意到布拉德那可有可无,若有若无的暗示,总之木寺常人脸上的笑容愈明显,愈灿烂了。

“向来如此(英)”

人只要在得到自己心仪的东西时,即便内心再强大的人也难以完全掩盖自身不自觉展示出的下意识痕迹,布拉德也同样如此。也正是往往在这个时候,人是最容易忽视平时根本就不会忽视的细节,就像布拉德此刻根本没有意识到,也不可能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识到木寺常人和蔼笑容背后,那一闪而过的毒辣阴冷。

“来吧d,别介意,我们一起干一杯(英)”

金丝眼镜戴宸竹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声,只不过刚才对面两人所有言行举动,全部被他尽收眼底。

~~~~~~~~~~~~~~~~~~~~~~~~

不知是谁说过,夜色是犯罪最完美的外衣。

即便现在每个城市的晚上都车水马龙,灯火辉煌,但黑夜依旧是黑夜,永远都无法同白天相比。即使灯光再耀眼,正义再明亮,那依然不可能照亮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肮脏和丑陋一旦披上了完美的外衣就显得更加张狂,无所忌惮了起来。

昏暗的楼道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如果不是老旧居民区的缘故,相信这道黑影也不会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嗤嗤。。。

一扇老旧的房门前,根本没见黑影手中攥着任何东西,伴随着一声极细的声响,屋内的月光就如水一般地从门缝中泄了出来。

闪身、进屋、关门、上锁,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且真真切切地没有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屋内地板是那种老旧的木质地板,就算再小心地踩在上面也会出吱呀的声响。但这黑影仿佛身体轻地像一根羽毛,从客厅穿过依旧保持着极其静谧的分贝。

而屋内的干净却略显老旧的设施似乎都入不了黑影的法眼,之间他的目光快略过了客厅的所有东西,然后将视线投入到了客厅里侧的一间客厅。

那有一张不大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方桌,四个角大肚子,漆黑略显现代的桌面和屋内摆放的九十年代家具形成了碍眼的反差。桌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只空水壶和四只玻璃水杯,而且看样子它们只是摆设而已,不论是水壶还是水杯上面都没有丝毫的水渍。

“嗯?”

显然黑影是不会直接触摸方桌上的摆设,即便带着手套,也会在吸附力强、毫无痕迹的玻璃制品上留下些许的痕迹,这让外行来看确实看不出什么,但对于内行来说,这就是天大的破绽。

黑影低下身去,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托盘,当他的目光低低扫着,直到托盘底部时,宽大的帽檐之下一个笑容绽放了出来。

啪!

只见黑影瞬间直起了身子,然后右手在桌角一摁。。。

那整张的桌面立马翻折了起来,本来还稳稳放在上面的托盘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铺满整张桌面机械设计,组装图。

然而就在桌面翻折放平的一瞬间,黑影顺势的力道突然一顿,屋内所有的动作立马戛然而止。。。

月光之下,原来在两个桌角对面连接着一根极其微细的金属丝,要是刚才一个没注意,这根金属丝绝对承受不住任何紧绷的力道,会马上在桌面翻折的情况下悄无声息断掉。

“呼。。。”

从始至终都从容不迫的黑影脑门上第一次见了细小的汗珠。。。

只见他小心地垫住桌板,然后一手横压在胸前,细长的手指往桌肚里一摸,顿时牵出了一个连着金属丝的电子装置,这时那根紧绷的丝线机关才完完全全被卸了力道。

待黑影再次将目光完完全全移至那张平铺的图纸上后,没有两三秒的功夫,巨大的震惊瞬间席卷了他的眼球。。。

(本章完)

话二十 阴鸩刺

娄队?娄队?!”

“嗯?。。。”

娄阳刚从程泽的车上下来稍微有些出神,直到听见不知道是第多少声呼唤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局里在押送张子尘的时候,遇到了状况,不仅张子尘人被劫走,同时咱们还牺牲了一名同志,你说刘局紧急开会,是为了这事儿布置还是。。。”

“应该是布置任务,我接到刘局电话,电话里倒是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让立马到岗开会”

娄阳正了正神色,分享出了自己刚刚接收到的信息,随即向身后的两人示意了一下,快步先往局内走去。

“张子尘?那个小混混?”

同样刚刚下车的孙可也在出神,不过当她听到程泽口中蹦出这个名字时,突然出言道。

“是啊,之前不是在KF区那边惹大事了吗,要押送受审来着,谁知道怎么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毕竟在这次押送过程中有一名同事牺牲了,这就注定了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事情,程泽皱着眉头冲显然还不太熟知情况的孙可解释道。

“张子尘。。。我从见他第一面时就觉得他是个街边的混混,果然惹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

回想起对方掺和进来的那几件案子,显然孙可对张子尘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在她的感觉里,对方只是一个会耍小聪明的街边混混而已,痞里痞气的。

沉浸在回忆之中的孙可就像往常一样,等待着程泽默契的回应,但足足过了半分钟。。。车另一侧的程泽既没有回复,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楞在了原地。

“嗯?”

察觉到了自己男友的异常,孙可也疑问地挑着眉毛转头看向了突然双眼发直的程泽。

“你刚才。。。你刚才说什么?”

仿佛暴起的一道闪电击中了眉心,突然皱起的眉头几乎要吞噬程泽那低低的沉吟。

“刚才。。。什么?我说张子尘惹出的事情都很棘手”

“不!不对。。。前一句”

“前一句?我从见他第一面就觉得他就是个街边混混?”

程泽这突然的举动显然把孙可搞蒙了,难道自己说的有很大的问题吗?应该不仅是没问题,而且好像说得还是事实吧。

写满疑问的神情瞬间爬上了孙可那俊俏的脸庞,这次她的直觉隐隐告诉他,自己的男友程泽,好像知晓了什么,怀疑着什么,却也在不确定地竭力思索着什么。

“没事,我先去开会,你在办公室歇会,睡会也行,一会散会了我过来叫你”

草率地叮嘱了两句自己的女友,程泽好像依旧在挣扎着什么,但随即甩甩头收住了心神,匆匆往局内走去。

~~~~~~~~~~~~~~~~~~~~~~~~

“如果对方想搞一些小动作,先生,想必您已经准备好对策了(日)”

被魔鬼的曲线勾勒出的妖娆身段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木寺常人身后,通过其脸上的黑框眼镜,被黑色紧身衣裤包裹的身材显得更加干练和夸张。

“对策?你说到哪去了,会发生的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况瞬息万变,如果需要给每种可能性都准备好对策的话,那才是最没对策的办法(日)”

端起酒杯,木寺常人慢悠悠地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威士忌,冲身后的人缓缓说道。

“可是您如此的决定,我担心是否会影响到山口那边的计划(日)”

既然能用这种方式交流,那不用做任何的猜测,此刻就站在木寺常人背后的女人肯定拥有着极高的身份。

“那边的计划实施多年,每次信息的传输都有着极高的安全性,clipper芯片如果能够轻易被破解,那我只能说这是天意了(日)”

看似满嘴的轻松随意,但木寺常人那摄人心魄的目光还是投放到了那道倩影之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CIA确实不是一个可靠的伙伴,不过事已至此,身不由己,他们都怎么称呼我来着?(日)”

“老狐狸?(日)”

“可真不像一句恭维的话(日)”

话说到这儿,木寺常人俨然成了一名得到夸奖的孩子,那毫无忌惮的笑似乎让这死气沉沉的房间瞬间生机盎然。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之间都再熟悉不过了,不过想要最终制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些所谓复杂的斗法和设计,只不过是披上彼此思维外衣的最直接方法,要知道复杂是人为的,而简单才是一针见血的(日)”

失笑过后的空洞令木寺常人喃喃自语了起来,此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心中那个一定能触及到的理想,突然之间变得飘忽不定又遥不可及。

“是,先生(日)”

察觉到对方的神态变化,那道倩影在低头应允了一声后随即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日)”

突兀的声响像一条鸿沟横亘在了两人之间。。。倩影的身形一滞,随即带着疑问的神色转过身来。

“我之前。。。身上的茶味很浓吗?(日)”

“并不浓,先生,至少我闻不到(日)”

“真是个狗鼻子(日)”

在得到回答后,木寺常人随即一仰头,把自己的脖子和脑袋全都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靠垫之中。

~~~~~~~~~~~~~~~~~~~~~~~~

SJZ,市公安局,会议室。

程泽本以为应该是一场规模不小的会议,可实际到场的人却连会议桌的周圈都没有坐满。为首的自然是刘成,其下坐着的除了局内七个处的处长,还有就是刑侦五个大队的队长、副队长。

“会议召开的突然,各位也都辛苦了,事关紧急,下面我直接布置任务”

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察觉到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在深更半夜的召集所有处长和队长开会。

“BJ方面阅兵在即,需要周边各县市警力抽调,我们局内除去保卫、后勤、行政科留守,其余全部科室干部明早五点局内集合,由我带队七点BJ市局报道;刑侦大队所有人员明早六点局内集合,由娄阳带队八点BJ市局刑侦处报道。要求统一服从安排,职责明确,行动有力,保障到位”

虽然只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极其简单的任务布置,但刘成的话音一落,在座的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震。要求如此紧迫地赶往BJ参与阅兵保障相关工作,那说明一定出现了什么情况。。。这并不是无的放矢,要知道这是从SJZ往BJ输送警力,那么BJ周围郊县、区市的警力肯定早就。。。

“同志们不用对此次的任务有多余的想法,这只是咱们最高领导人交接后的第一次重大事件阅兵,不能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问题”

刘成的解释稍稍安抚了一下在座所有人的情绪,都是从警多年的同志了,类似这样极其重大的任务,任谁都不可能失去敏锐的嗅觉。

“有没有什么问题?”

会议桌上一片静默,越重要越紧急的任务交代起来反而是最简单的,当然也是最容易不产生分歧达成一致的。

“那好,所有人回去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准时集合”

命令一下雷厉风行,还思索着什么的程泽不自觉地落在了离场众人的最后。

“小程”

就在会议室中还剩下两人的时候,刘成突然叫住了程泽。

“刘局?”

程泽不由得一愣,先是回头茫然地看了看依旧坐在那里的刘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前面,已经快步离开的娄阳背影。

“宋成河的案子最后是小程你结的吧”

刘成的话将程泽拉回的现实,一些莫名的想法突然把程泽弄成了丈二和尚,宋成河的案子?难道和这次的阅兵任务有关系?

“额。。。是的刘局。。。”

火石划动的刺啦声在安静的会议室中显得格外刺耳,只见刘成慢慢点了一颗烟,然后示意程泽又坐回了会议桌,杳杳的烟雾丝丝绕绕,很快将会议室内都氲上了一层烟草味。

“这个案子就像是扎在肉里的一根刺,虽说结案是结案了,但这其中糅杂的理想化东西太多了”

夹杂着烟草味的话语缓缓传进了程泽的耳朵里,就像之前一样,让人听着有些晦涩难懂。

“这次出BJ的任务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我需要你的帮忙,来拔掉这根刺”

刘成的话语之间有种不容拒绝的态度,虽然程泽根本就没法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可是这其中的关联。。。”

“没错,我也不确定这其中的关联,只是直觉告诉我中央这次的任务布置不会如此简单”

“那您的意思是。。。?”

看着刘成原本宽阔厚实的肩膀,程泽紧皱起了眉头。

“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

与此同时,会议室外的门边墙内侧,借着顶上监控摄像头的死角站立着一个黑影。虽然在这个位置窃1听到会议室中的谈话有一些难度,但无疑这是最佳的地点,只要再往外多跨半个脚的距离,就会暴露在监控的视线范围之内。

“。。。”

直到屋内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黑影这才闪身回头,依旧完美躲避着所有的监控摄像,如同闲庭信步一样的在各个交错盲区之中溜了个一干二净。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话二十一 情债刺

sjz的凌晨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和特别的人,当然和洛杉矶是根本不具备可比性的。

破窝门外的马路上,一道飘忽的身影似乎就在眨眼之间便来到了门口,也没见他手上有任何的东西,总之是右手刚刚接触到破旧的门把手,屋门就缓缓打开了。

“情况怎样?”

“虽然没有实际验证你的推断,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离十”

随意将帽子扔到一边,借着屋内昏暗灯光映出的正是阿凉那张极具魅力,却让人有些看不真切的脸。

“哦?”

那双丹凤眼的眼角一抖,张子尘还是侧身先把阿凉让进了破窝内,然后关紧了房门。

“不过有点新情况。。。”

阿凉紧接着的话语打断了张子尘自顾自的沉思,虽然不论从神态还是语气上都听不出阿凉这话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但两人之间长久以来的默契告诉张子尘。。。应该出了不小的问题。

“。。。”

“你。。。你说什么?!”

即便是张子尘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阿凉刚才的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错。。。”

破窝之内顿时一片寂静。。。寂静的让人有些慌。

“看来我们也需要去趟bj”

沉默了许久,似乎也是思索了许久,张子尘才缓缓张口,接着那双精光四溢的丹凤眼便对上了坐在那里的阿凉。

“以你现在的身份,恐怕被限制出市了吧”

“这不是有你在呢吗”

“混过去?”

“当然,正好我还有一个投名状呢”

~~~~~~~~~~~~~~~~~~~~~~~~

啪!

漆黑的屋内顿时被柔和的灯光所包围,神奇的斑斑点点可以扫清这隐匿于黑暗之中的一切恐惧与污秽。

站在门口的人先是仔细打量着客厅之内的每一个角落,此时屋内的每一个细节在他眼中都是被无限放大的。

足足过了五分钟,这人才缓缓弯腰换上了门口的拖鞋,慢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了里面的卧室,当然是卧室内摆放着的那张小方桌。

上面依旧只有一个托盘,放着一个水壶和几个水杯,除此之外卧室之内的每一个角落的细节末梢也都显示着这人离开时的模样。

好像在享受这凌晨之中难得的静谧美好,人影并不急于触摸方桌的边边角角,而是伫立在一旁又足足呆了五分钟。

“。。。”

终于,人影也熬不住内心的悸动,总算是将手摁到了方桌侧面的木板之上,在摸索了一阵之后只见他轻轻一用力。

咔哒。。。

方桌侧面的木板竟然如同一个安装在扭簧之上的机关,无声又轻易地弹开了。与此同时,沿着侧板的上沿,带出了一条极细的金属线,细到如果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甚至根本就看不到。

人影抻着金属线,另一只手轻轻按了一下桌面边角,只见整张桌面顿时翻转而起,那本应该放在上面的托盘瞬间被一整张展开的复杂图纸所代替。

似乎到现在才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人影一边卷扯着金属线,一边仔细打量着图纸内的每一个细节。

“嗯?。。。”

随着人影一声轻呼,他手中的动作顿时戛然而止,因为他赫然看到那个金属丝末端连接着的感应器,竟然前后的朝向和自己离开时摆放的位置掉了个个。。。

人影又足足呆滞了三十秒。。。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走的时候太匆忙弄错了?还是。。。瞬间席满大脑的想法让人影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滴滴。。。滴滴。。。

不偏不倚,正巧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绝对安静的屋内,响起了刺耳的闹铃声。

“妈的”

骤然响起的声音惹来人影的一顿咒骂,这会儿他再也顾不上思索多余的问题,只得将手中的装置扔进了方桌,然后快卷起了图纸。

~~~~~~~~~~~~~~~~~~~~~~~~

家庭好像是一个普通而又神圣的名词,不知道创造者当时是出于何种感想明了这个词汇,这简简单单两个字组成的东西几乎涵盖了一个人从头到尾的一生,甚至可以看做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但不出任何意外的是,家庭就如同社会一样,脆弱起来就如同一触就破的泡沫,除了落下满地的渍迹之外,只有湮灭在这大千世界之中。

每一个家庭中都有一颗顶梁柱,顶梁柱在,遮风避雨,顶梁柱不在,那么这个家庭就会瞬间崩塌,毁灭。

这已经是张亚希记不清自己母亲第多少个以泪洗面的日子了,自从那个噩耗被无情地传到这个家里,这个家就已经不能再算作家了。。。当然张亚希也没有好到哪去,此刻他根本提不起任何的精神去安慰安慰自己的妈妈,甚至安慰安慰自己。

那个陪自己走过了二十年的男人,也是自己屈服了二十年的男人就这样突然地消失了,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哪怕自己再有一百年的光阴,在所有漫长的时光中也再不会有半点这个男人的影子。

生命怎么就他妈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一个昨天还生活在一起的人就这样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张亚希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脑中的想法,也控制不住不去想这梦魇一样的事实,当然。。。更控制不住早就流干过无数次的泪水。

“为。。。为什么。。。”

拥有着的很少有人知道感恩和珍惜,可当这早就融化在自己生命中的人突然消逝了,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张亚希喃喃的声音颤抖地根本分辨不出任何的语句,但也却一直单调地重复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最后还要和爸爸吵架。。。为什么最后自己没有再多看爸爸一眼。。。为什么最后自己让爸爸带着那么大的失望离去。。。为什么。。。为什么。

有太多的为什么和太多的后悔,张亚希甚至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每一个因为不想和爸爸呆在一起而逃避的瞬间,每一段能陪在爸爸身边却因为自己毫无意义的事由而放弃的时光,每一次因为自己叛逆而对爸爸刻意的躲避。。。如果能把这些时光统统都换回来的话,自己愿意付出一切。。。

可现实就是这样,那些刻骨铭心的懊悔总有太多的为什么和我不该。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真正能做到珍惜着自己心中所爱的人,这世上又有几个。

一个人的成长往往就在此刻悄然而至,有的人长大成人可能需要几年,几十年的光阴,但有的人往往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只不过是所付出的代价多少而已。

成长的代价是所欠下的情债,这一根可能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刺深深扎进了张亚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谁也不会知道它会疯狂地野蛮生长荆棘遍地,还是被心口滴下的血所融化消释。

“亚。。。亚希。。。”

亚希妈妈拖着濒临崩溃的身体缓步移到了儿子的房间中,当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张亚希,泪水再次从这个可怜的女人脸上滑落。

“妈。。。”

似乎是瞬间回过了心神的张亚希急忙起身把门口摇摇欲坠的妈妈搂到了怀里。这个家里之前只有一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现在这个家里同样也只有一个男人,只不过他才刚刚二十岁。

“孩子。。。虽然你爸爸。。。你爸爸他不在了。。。但最起码,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

哽咽的话语连不成完整的句子,亚希妈妈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反而安慰起了自己的孩子。毕竟不论在何时,母亲眼中的孩子,始终都是那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妈,你放心吧,有我在呢,以后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靠在坚实的臂弯里,亚希妈妈也不由得怔怔地打量起了搂着自己的儿子。

“亚希,学你可一定要上。。。”

“妈,我报了警校,以后我想当一名人民警察”

~~~~~~~~~~~~~~~~~~~~~~~~

bj,西草市东街,九十二号院。

杂乱的出租屋内依旧杯盘狼藉,但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依然有一块很扎眼的地方。其实说是扎眼,倒不如说这块地方和屋内整体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简单的桌子之上孤零零地摆着一个展开的手提箱,箱内是一个宽屏厚重的笔记本电脑,哲立坐在桌前这会儿正攥着右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妈的。。。妈的。。。妈的。。。该死的要是敢耍老子,老子直接杀到日本去(英)”

几乎要用牙把自己的嘴唇咬破,哲立从李安东那回来后就一直处在低吼暴怒的边缘。

当墙上的时钟四点刚过,窗外几乎都能看到初露的晨曦,但哲立的电脑屏幕之上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画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操!!!(英)”

最后的一丝耐性终于被消磨殆尽,哲立再也保持不了以往的情绪和态度,只见他从自己兜里抄出手机,作势就要拨通里面唯一储存的号码。

叮。。。

几乎就在哲立要冲电话开启咆哮的同时,那维持了n个小时原样的电脑屏幕终于飞来了一封邮件。。。

“你很幸运拯救了你自己(英)”

只见哲立飞快地点开邮件然后迅从头浏览至尾,他的双眼就如同一台扫描仪一样,将邮件之中的所有信息迅录入了自己的大脑。对于训练有素的cia特工来说,辨别邮件之中的内容并不是困难的事,况且这邮件的相关内容早就种在自己脑里好几年了。

仅仅三分钟后,哲立又从兜里拿出了另外一个电话,连目光都没有从屏幕移开,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安东尼,过来开工(英)”

chenanji



话二十二 民之所向

bj由于阅兵期间的管制,各种交通方式都要受到严格的检查,除此之外各类媒体、网络、实体传媒渠道,甚至连包裹都要受到严格的管控。这并不是说中国要多么闭塞地自娱自乐,而是潜伏在这个国家之中,别有居心的人和势力实在太多,甚至这个数量已经庞大到了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步。

战争向来是一场嘴上爽快,脑中简单,现实残忍的游戏,它并不是说简简单单打两场嘴仗就能修缮的断壁残垣,而是真真切切需要付出鲜血与生命的绞肉机,哪怕只有一个生命的消逝,这个基点会在整个社会和整个国家中无限辐射出一把匕。当悬在一个社会上空的锥心之刃不堪重负,那么它们自然会轰然而下,戳破这个社会,毁灭这个国家。。。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甚至对于我们两代、三代的人已经远离战火的洗礼好久了,或许早些时候我们还能心怀感恩地去拥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但时间一久,总有变味的群体,变味的人和变味的良心,他们本意并不是想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社会造成何种的伤害,而是他们狭隘的大局观和意识观不仅偏激片面,而且极容易受人蛊惑,躲在看似遮风避雨的虚拟环境里吹毛求疵,听着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传播着威胁论,打着言论自由的幌子说着不负责任的话,殊不知我们的国家、军队、社会展地是多么小心翼翼,举步维艰,每个人身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得来的是多么辛苦不易。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中国人都拥有一颗中国心,每一颗中国心的出点全部都是最善意的想法。我们内部是有问题,这是不可回避的现状,但纵观整个世界,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政党,哪一个社会在展的过程中没有类似的问题呢?难能可贵的是,我们还拥有着改正问题的决心,不说割腕断骨,最起码也是决心坚定。

所以每一名民众最好的身份是监督者,拿着监督的戒尺,身穿制度的保护,相信养育我们的国家,抱成铁桶一个,待到我们真正强大之时,那么整个民族自然立于世界之巅。

时间是不会等人的,光阴也只会匆匆而过,然而眼下的事情只能交由眼下去办,或好或坏那必然会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事应在人为向来不由天意。

~~~~~~~~~~~~~~~~~~~~~~~~

bj,bjjq。

现在的夜相比于十二月还是短了许多,孔曲感觉自己只是在窗前站了个把小时,有些刺眼的阳光就从远处高层建筑的缝隙之中偷瞄了出来。

咚咚咚。。。

“进来”

一长两短的敲门声之后,梅杰的身影顿时沐浴在了屋内的阳光之中。

“情况怎样”

“报告部长,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可想而知梅杰肩上的重担以及那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但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脸上、身上、每一个表情上、神态上察觉出分毫。

“总之。。。一切小心”

虽然经历过太多次的明争暗斗,但每每到了帷幕拉起之时,孔曲依然都无法掩盖震荡心灵的交锋,这是俨然就是一场战争,一场可能不见战火却也硝烟弥漫的战争。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尤其是对这个国家最精锐的保卫组织,中南虎而言,毫无保留相信的意义大于滋生出的半点怀疑。

“是,部长”

梅杰自然知道孔曲指的是什么,但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得失,哪怕安危都不足挂齿。任你什么鬼魅魍魉,只要你欺压到了这个国家的头上,那么很抱歉,即便是渺小到个人的渺小之火,也足以燎原将其烧回原形,这就是军人的血性。

~~~~~~~~~~~~~~~~~~~~~~~~

“小可,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程泽昨天一晚上没有合眼,那种盘旋的疑问让他根本进入不了哪怕最浅层次的睡眠。这也是程泽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觉自己大脑快要炸了。

“嗯?什么?”

同样是市刑侦一大队的孙可自然也在调动之列,其实她从昨晚就察觉到了程泽的不对劲,只不过孙可很聪明的没有去打扰和询问,只是默默地陪在对方身边。

“昨天看完电影,在回局里之前,我记着好像你想说什么来着”

就像是一根回忆的曲别针,程泽的话穿插着孙可的回忆瞬间撞在了那紧皱的眉头之间。

“唔。。。哦哦,其实也没什么。。。”

嘴上说着没什么,但程泽又怎会看不出来对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是。。。”

“是什么,小可?”

“只不过是我的感觉。。。”

听到孙可这么一说程泽不由得一愣,顿时想起了两人在电影院时遇到的一些怪异情况。

“哎呀,不是说的在电影院里的事”

只是看着程泽变化的表情,孙可便把对方心中所想猜了个大概。

“是。。。娄队”

“?!”

就当孙可话音的最后两字一落下,心脏猛然一下的颤动险些让程泽脑中氤氲的话语脱口而出。

“十四次,在最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娄队接了十四次的快递,而且大部分快递都声称是修理自行车的零件;昨天咱们送娄队回家,在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唯一一辆停放在楼道里,似乎并没出任何问题的大二八;昨晚在回局里的路上,娄队说自行车的轮毂和闸线都坏了,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那辆大二八上所有的轮毂几乎都是崭新的,而且左右闸的闸线也根本没坏”

娄阳对程泽的意义无需多言,孙可自然不会把不负责任的推论武断地抛给自己的男友,况且自己也在娄阳手下当了多年的兵,说到底,那些不可能的结论似乎对于娄队这个形象来说,也是种亵渎。

顿时车厢之内一片寂静。。。程泽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此刻就像是跳帧播放的默片。

车厢内其余的人也基本都是调动使命在身的同事们,严肃和紧张写满了每个人的心事。但好像除了这两位坐在程泽和孙可身后的人,即便其中一人在假寐,但从那双丹凤眼中泄露出的精光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

bj,ta广场。

阅兵的前期工作俨然已经紧张有序地展开了,原本还略显空旷的广场之上也有了些红红绿绿的装饰。格外晴朗的天空之上没有一丝云,但就是这样的天气竟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地难受。

在眼下的时代中,爱国情怀似乎早就脱离了潮流,成了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奢侈品。以往被老一辈人挂在嘴边的时髦词汇,现在也只能借着那些特定的事件偶尔浮现在年轻一代的朋友圈里。

但无论怎样,相信每一个中国人都不会错过这个国家的阅兵仪式,极强的爱国情怀和国家荣誉感会在每一个极具铁血一般纪律的方阵中无声地绽放。

所有人都在期待几天后会有一场怎样极具震撼力的阅兵式在这个广场上展开,因为这次不光光是我们自己国家军事力量的展示,更有世界上许多爱好和平的国家前来助阵。毫无异议,这场盛大的阅兵仪式将是极具历史意义和全球影响力的。

~~~~~~~~~~~~~~~~~~~~~~~~

bj,znh。

房间之内茶香袅袅,红茶特殊的香味不一会就将难得闲暇下来的办公室氤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来尝一尝,难得我还能摆弄摆弄这些茶具”

孔曲对面的座位上,坐着维安部的直接领导人,不过和正襟危坐的孔部长不一样,对面这位不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极其随和自然。

“对于。。。”

即便沉稳早就成了孔曲的代名词,可眼下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是根本无心看一眼面前的茶杯。

“哎,先尝尝这大红袍”

孔曲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对面倾泻而出的茶水打断了,那瞬间扑到鼻子底下的茶香也稍稍冲淡了些堵心的急迫。

“谢谢”

举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落口无尽的茗香随着孔曲叹出的那口气踪影皆无。

“这茶怎样?”

“嗯,当然是最顶级的”

似乎并没有在意对方的任何举动和表情,坐在对面的人只是微微一笑,也端起自己的茶杯慢饮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很默契地望着面前飘起的茶雾,沉默了许久。

“那棵古茶树,还是尽早把它保护起来的好,况且采摘起来还很危险,在我看,这些街边买来的大红袍,喝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突然之间,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狠狠撩拨了孔曲紧绷的神经,只见他猛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对面那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本来窗外还是一片未到黎明的夜,包裹着夜空也横亘在两人之间。但就是这两句淡淡的话,突然在孔曲胸腔之内点燃了一团熊熊的火焰。

“行事要谨记民之所向,小事可以你忙一忙,我忙一忙,可但凡是这个国家的大事,就算把咱们这些个老骨头累断了腰又能添下几块砖瓦。站在国家大事的面前,每一个人的努力意义都是一样的,就像这杯大红袍,难道不解渴吗”

坐在对面的人也适时地没有再多言,而是又笑着拿起了茶壶,再次将孔曲面前的茶杯斟满了茶水。

“所以很多的选择,看着如果无从下手,那就时刻告诫自己,忘掉我的选择,忘掉你的选择,更要忘掉那些想当然的选择。只需要简单地记住我们的选择,所有人的选择,问题每次都会迎刃而解”

简单的话语越说,孔曲眼中的精光越盛,反而是坐在对面的那位,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还有,话说回来老孔,你有多久没有坐过地铁了?”

chenanji



话二十三 消释

“感谢弟兄们的支持”

眼下的工作已经到了恨不得真把一个同志生生撕开当俩人用的地步了,bj市局刑侦处何处长用力晃动着娄阳的手,根本连多余客套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引领着所有sjz支援来的同志,进了会议室。

“何处您别客气,赶紧安排工作吧”

所有人都清楚现在时间十万火急,整体紧张起来的气氛撩拨着每个人的神经。何处冲娄阳点了点头,又示意了一下众人的座位,接着疾步上台,开了所有的投影设备。

“各位弟兄们,别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阅兵的前期大规模排查已经全部落实到位。需要强调的是,在阅兵当天由于以阅兵场为中心的一公里直径范围需配备大量警力人员,对于在一公里范围外,三公里范围内的区域则需要周边支援的同志们负担,针对咱们sjz市局同志们具体的地标位置,大家可以看图”

何处用手指着身后大屏幕上几乎精细到道路地标的地图,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安排。

“范围、人员配备建议采用合理比例。。。道路、街道。。。”

广场南侧正阳门往南,天坛路往北,卡在煤市街南延至前门大街和前门东路之间的一大块长条区域又被划分成了十三块小区域,其中商业建筑、住宅区域、学校医院,连横穿的地铁线路沿线建筑都被标示地一清二楚。甚至在每个建筑标示旁边都标示了公安部的评识等级,其中详细的资料和建筑图都可以细分来看。

“大体的安排就是这样,至于具体的分工娄阳队长你直接负责,咱们sjz的弟兄们人多,这间会议室就当做临时办公地点。所有的相关资料都在硬盘之中,屋里的设施随便使用,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可以看得出来,何处连喊半个字废话的功夫都没有,也正是这样风雨欲来的气氛再次拉紧了会议室内每个人的神经。

“请领导放心,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具体分工只形成文字上报即可,辛苦”

孙可只觉得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台上的何处瞬间就变成了娄队。。。这也就意味着,属于sjz市局的特殊任务开始了。。。

“咱们一共来了六十七人,针对这片儿的十三个地方来说刚好足够。每个划分出来的区域分配五人,我和小程作为机动人员一一尾相互照应,一旦在这期间真的出现问题,我们也不至于形成明显的破绽口,大家没意见吧?”

想必是在何处安排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相关的打算,娄阳双眼扫过会议桌上在座的每一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双眼稍微有些直的程泽身上。

“如果没意见的话,这片儿的所有资料都要打印出来五份,确保每个区域的每个同志人手一份,其次要熟悉整体的建筑布局以及道路交通规划,至于人员分配,小程你来负责”

。。。就像是走满了弦的时钟,走到程泽的位置上,突然漏掉了一拍。。。

“喂。。。娄队和你说话呢。。。”

孙可在一旁足足用手肘提醒了三四下,这才把程泽撞了回来。

“哦。。。是。。。是娄队”

~~~~~~~~~~~~~~~~~~~~~~~~

云起云落又是悠闲的一天,在bj市的大街小巷之内找不到丝毫紧张的气氛,反而到处充值着和谐的喜气洋洋。

所有的交通运行,商家的运转营业,人们的作息规律,除了需要配合一系列的检查之外,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广场周边的主要街道依旧人来人往,只不过临近阅兵庆典,街道上的外国人也多了起来,当然哲立也是这众多行人中的一位。他还是那身扔进人堆就看不着的打扮,带着廉价的墨镜,提着廉价的黑提包,好似漫无目的却又格外熟悉地穿梭在每条大街小巷之中。

天平商务、上林青年旅社、远东饭店、o美术馆、湖广会馆、虎坊路百货、天桥民俗图书馆、自然博物馆、古龙宾馆、金霖酒店、天鼎购物、民艺博物馆、崇文剧场、新世界百货。那条走过无数次的路线周边所有可以自助寄存物品的地方都有过哲立的身影,虽然他每次只是不留痕迹地打开一个寄存柜,将手中的提包寄存,但当他每到另一个寄存点的时候,手中又会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提包。

终于,当哲立从新世界百货出来以后,再也没有披起那副看似随意的伪装,而是满身疲惫地双手揣着兜,沿着熟悉的路线,迈着熟悉的步伐,再一次用脚步在心里丈量和测算了起来。

长久以来的谋划加上无数次地实际测算,似乎这越是临近紧要的关头,全身上下的防备反而越松懈了起来。

事已至此,周密严备,这个完整的计划不会因为一两个突的意外而完全走入不同的展方向,甚至也根本不会有意外的生,这就是cia做事风格。你只要继续扮演好钟表里的那个精密的零件,按照起初器械的设定,按部就班地走完那个毫无破绽和遗漏的轮回就好。

“哎。。。”

哲立站在西草市东街的路边呆呆地望着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火烧云,手中拿着的冰淇淋也隐隐有了融化的迹象。

自己竟然已经孤独地数了北京和肯塔基的一千八百六十个凌晨,五年的时间就这样从自己的小公主生命里缓缓流走。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了什么模样,在哪里上学,有没有男朋友,甚至都不知道她还喜不喜欢吃这个味道的冰淇淋。。。

时光可以弥补但光阴已然不再,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但愿在她们那些没有自己的日子,也过得充实精彩吧。

~~~~~~~~~~~~~~~~~~~~~~~~

“要是没猜错的话,您一定是军人吧?”

并不拥挤的地铁车厢之内,一个身材已经福的中年男人斜着身子,冲身边的人小声问道。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已经足够引起周围乘客的注意。

“是啊老弟,以前当过兵?”

旁边的人笑眯眯地转过脸去,一边回应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福中年男人。

“原部队,坦克第一师坦克三团,三中队九分队,张立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立国的双眼一亮,迅报出了早就烂在心里的番号,接着将手毕恭毕敬地伸了出去。

“老牌的部队了,当时坦克一师可出了不少的人才”

其实自打上车,张立国一眼就看了出来对方的军人身份,和自己身上还残存着的些许军人痕迹不同,这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不论是站立、走路、仪容仪表依旧还是完完全全的军人做派;再加上自己报了原部队番号对方依旧笑而不语,很明显他的身份要么是极其保密的,要么就大得吓人。

“长好”

“我叫孔曲,都是战友,不用客气”

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报了自己的名字,张立国先是一愣,迅在脑中搜索了一遍这个名字,孔曲。。。没听过也没在哪儿见过啊,新闻?报纸?新闻联播?没有啊。。。没有任何的印象。

但这并不影响张立国心中的激动,军人之间的做派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虽然自己没听过对方的名字,但这最直观的感受是不会说谎的。

两人之间才寥寥几句的对话,就如同掀起了一阵风暴,几乎整节车厢行人的注意力全部被拽了过来。

“您这是视察工作?”

不过要说最激动的还是张立国了,军人之间的战友情这自不必多说,主要是自己现在和长坐在同一个座位上还握了手。。。这回家以后最起码手是不能洗了。

这会儿车厢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孔曲身上,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戏码最起码出乎了整节车厢人们的预料。

“这不是阅兵限号吗,地铁代步也挺好的”

对于这个国家的上位者来说,民众除了对少数人抱着崇敬的心态之外,对待其余人只有礼节性的距离和冷漠。这倒不能说是这个社会的风气,而是这么多年来的实际情况使然。但孔曲的这句话瞬间就拉进了自己和所有人之间的距离,国家政策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待遇。

不说别的还好,刚刚听到阅兵这两个字,张立国更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直直地挺着腰板儿,腆着肚子就差要手舞足蹈了。

“这回咱这个阅兵,那可真是不来呆了嘿,可以说是万国来朝了,纪念抗战胜利!要我说早就该纪念,不仅让小日本看看,也让那些个对咱们带着有色眼镜的人看看,咱们现在有多强大,咱们现在有多么得道多助。当年一穷二白尚且破你王者之师,现在全部现代化的装备,谁要是还想欺负咱,哼,姥姥!”

这回不仅是孔曲,车厢内的所有人全部跟着乐了出来,有时候这些大实话在心里压久了,一旦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也挺得劲儿的。

“借回咱借阅兵,我和你嗦啊,那来的国家可是海了去了,普京可是都跟咱这儿站队来了,但是借阅兵式,全世界还得看咱中国的”

“哎呀,我同意这姐姐说的,不是我当着领导瞎白活啥啊,只要咱国家的阅兵,哎,你只要往那现场一站,我和你说,那就刚刚的人生正儿八经没白活”

“没错没错,我们这回就准备现场去看”

“。。。”

好像点燃了一团火焰,车厢之内天南地北,从老到少从男到女全都热情高涨了起来,以至于孔曲坐在座位上想张口都插不上话。

“当着领导我多问一句啊,这回阅兵这么多外国的军队过来,咱这整体的安保工作没问题吧”

坐在孔曲对面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男子不失时机又一脸关切地问道。

“老弟,你得把那个‘吧’字儿去了,别看来的外国人,外国媒体多,可这是哪儿,咱这是bj!就不说政府的周密安排,朝阳群众知道吗,那是有咱bj群众,乃至全国群众作为基础的最庞大组织,是根本不可能让咱家客厅里头出一点问题的!”

再一次没给孔曲说话的机会,张立国接过对面的话茬依旧是一脸自信和骄傲地炫耀着。

“叔叔你放心,我是育英小学六年级一班的班长,也是我们年级的大队委。我们学校所有的同学全部都自加入了志愿者的队伍,随时准备着为大阅兵服务,为所有人服务”

“我们家的那个老头子早年时候参加过平津战役,虽然人早就不在了,但他生前一直叨念着说,说他的部队,说他的那些个战友,那些个为共和国牺牲的同志们都保佑着这个国家呢,让我就放心地享福吧”

“。。。”

孔曲依旧未一言地坐在座位上,只不过这次他的眼眶已经稍显湿润了。

地铁走走停停,就像是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当这满载着炙热的车厢缓缓降的时候,孔曲也缓缓站起身来。

“能和你们乘坐同一班地铁,是我的荣幸”

孔曲的目光再次划过每个人的脸庞,那是希望之色,那是饱怀着炙热情感的团结一心,那是完全绽放的明日之花,将那些什么所谓的冰冷人情世故消释一空,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消释一空。

chenanji



话二十四 燃魂(一)

睡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之一,和其余的美好一样,睡眠也是当拥有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以为意;而一旦失去了这种习以为常,才会回味过来,那丢失的是多么美好。

木寺常人依旧是那身得体的西服和名贵的领带,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迷糊了,想不清楚自己究竟窝在这沙发里多久了。

可能真等自己想不清楚的时候,就能睡着了吧。

复制成无数句的单调话语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在木寺常人的脑海中盘旋。有时候人真的是一个奇妙的物种,显露在外受万人观摩的是一种常性的姿态,而隐藏在内心的却是一种更为久远复杂的感情波动。

表面无事,可能这世界会永久的天下太平,若一旦有不受控制的内心显露,纷争和矛盾自会撕露那粉饰的太平。

“先生,您该休息了(日)”

一个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截断了木寺常人所有的臆想,当他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刚才已经处在浅层次的睡眠了。

“唔,确实是该休息了(日)”

“您还在考虑那件事吗?(日)”

木寺常人温暖的目光先是在对面那道倩影之上停留了几秒,但似乎对对方的问题并没有几分的兴趣,转而只是笑了笑,又将目光移开了。

“你觉得张子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日)”

听到这,反倒是那道倩影不由得一愣,但可能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她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

“想必您已早有判断了(日)”

“唔,真是个聪明的回答,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日)”

就像炽烈的阳光突然射穿了乌云,本来倦意十足的木寺常人此刻也兴趣盎然地打量着对方。

“我认为他始终不会受我们的控制,还是先行除掉更为稳妥(日)”

“我可不可以看做这是对张子尘肯定的评价?(日)”

“当然先生(日)”

“看来你似乎并不认为我能控制张子尘(日)”

不知为何,刚才还很温暖的眼神温度陡然下降,但同样也只是一瞬间,木寺常人又恢复成了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一颗被弃在棋盘之上的棋子而已,对于执棋者来说,这颗不分阵营的棋子,拉拢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最后将军的一步(日)”

窗外的风顿时呼啸,沿着保密性极好的窗户,再到雍容华贵的屋里,就只剩柔弱到充耳不闻的呻吟了。

“但是您这么多年的。。。(日)”

“事在谋而不在成,只要确保你所有的助力都在帮你不偏离原来的道路就可以了,结果吗,总有一天会得到的(日)”

木寺常人再次躺在了沙发靠垫之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cia啊cia,难道就没人知道赤军那伙人就是一堆笑话吗?

~~~~~~~~~~~~~~~~~~~~~~~~

“军儿?哎,军儿!”

刚散会正在盯着投影仪上地图愣神的华军,突然被肩膀上的力道吓了一跳。

“一早上也没见你说话,怎么了这是,紧张啊?”

李洋从侧面把脑袋探了出来,一脸关切又好笑地盯着华军说道。

“啊不是,洋哥你也知道,我进队以来这是遇见过的最大的事儿了,难免心里没底。。。心里没底。。。”

就像是被大人看穿了心事的小孩一样,华军顿时涨红脸,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哎呦哎呦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你平时吹的挺牛的,怎么一到事儿跟前就缩脑袋了,我和你说啊,你就按部就班的,照着娄队的吩咐踏踏实实的。后续的事儿,你看着吧,绝对处里就直接立功了,那个人评级啊调动啊什么的事儿那还不是由着咱挑。哎军儿,我怎么听着你声音那么别扭呢,上火不舒服还是感冒了”

憋了一路了,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闲可以瞎侃缓解压力的时候,李洋就差吹得忘乎所以了,直到最后才挑起眉毛,疑惑地问着华军。

“啊。。。啊那个。。。”

“告诉你喝水了,就是不喝,本来所有人的压力都大,真到了顾不上的时候,那你这还不得累趴下”

一瓶水卡着最恰当的时机,从后面递到了捏着嗓子正一脸尴尬的华军面前。

“刚哥这话可说得没错,眼下可是硬仗,赶紧的吧”

李洋再次轻描淡写地扫了熊刚和华军一眼,立马起身去准备自己的工作材料了。

毕竟这块区域在地图上看起来虽然不大,交叉的道路也并不复杂,但要真是说想隐藏点什么情况,那还真是千千万万件都能藏个滴水不漏。所以这看似按部就班的工作,实际上充满了变数,而且满是不怀好意的变数。

~~~~~~~~~~~~~~~~~~~~~~~~

当最初的那抹晨曦刚露,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在翘首以盼的日子终于在缓缓拉升的帷幕之后光芒涌现。这天,几乎全国各地的家家户户都早早打开了电视,只为了能目睹或者重温一下那峥嵘岁月里的雄雄民族魂。对于早就守候在bj,这颗国家心脏里的人们,更是有幸能够亲眼目睹,亲身体验这席卷世界的中华民族自豪感。

当所有人都在感受bj美好,中国美好,中华民族美好的同时,还有千万的警务人员、武警干事、辅助人员在时刻维系着这如同泰山一般的压力。蜂拥而至的人群几乎将真空地带以外的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带有电子屏幕设备的地标建筑物上都在进行着阅兵式直播,供路上驻足的人们观看。

正阳门以南,sjz市刑侦大队区域范围在经过两天的大范围突击检查排除之外,已经扫除了所有存疑的地点、人物、事件,同时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准备好了完善的应对方案,所有可以运转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bj,dcq,新世界百货,物品自动寄存区域。

哲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这里,当然手上还多了那个他之前寄存在这里的黑色提包。依旧是那副不着急不着慌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的端倪,即便是逆着驻足围观的人群往西南方向悠哉而去,也没有引起身边的任何注意。

~~~~~~~~~~~~~~~~~~~~~~~~

bj,bq,战略情报处。

巨大的电子屏幕之上,天网系统正在迅速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次又一次地锁定着几个目标身影,之后复杂的人像分析和数据分析几乎在毫秒之间就完成了所有的信息比对。

“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这点手段”

梅杰眯着眼站在分析主机身后,一脸鄙夷地看着每条蹦出来的分析数据,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不急,只要等他们的狐狸尾巴露出来,狠狠踩住就好了”

孔曲那如同利剑一样锋利的双眼同样在跟着飞奔而出的各项数据进行着辨别分析。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犹豫和踌躇,反而那股无与伦比的自信和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愈发强烈。

~~~~~~~~~~~~~~~~~~~~~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一直以为忙成一锅粥这句话是句多么不贴切的形容,但眼下bj市局刑侦处会议一室内的情形已经不能用忙成一锅粥来形容了,而是真真切切的忙成了一锅浆糊,粘稠得根本搅不动分毫。

“所有人!再给我仔仔细细看一遍自己的责任区域!”

即便是保持了几十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在会议室内所有人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一丝的倦意和放松,反而那抖擞的责任感充斥着每个人的大脑。

“我只说一遍,所有人都别掉链子,行动!”

随着娄阳的一声令下,sjz市局刑侦大队所有成员齐整而出,带着那似乎与生俱来的荣誉感与责任感迅速奔向了自己那一块块小小的战场。

“娄队。。。”就在娄阳最后要迈出步伐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声音生生将其的动作打断了。

“嗯?”

娄阳刚一回头,对上的便是程泽那双写满了深意的双眼,是疑问?是叹息?是。。。总之娄阳能从对方的双眼之中看出无数种情绪,但却不明白,到底哪种情绪才是最真实的。

“怎么了?”

“没事。。。没事。。。”

“那就赶紧行动,守住自己的岗位,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可眼下的形式确实刻不容缓,娄阳没时间也没心思再去揣摩自己这个得意弟子的心思,只是慌忙叮嘱了两句后,压上了自己帽子,迅速走了出去。

就在娄阳转身出去的一刹那,程泽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了,好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情绪击中了一样,依旧呆呆地矗在原地,眼眶不自觉地稍稍泛红。

~~~~~~~~~~~~~~~~~~~~~~~~

“时间还来得及吗?(英)”

看着刚刚进门卸下黑色提包的哲立,李安东是满脸的焦急和不安,双手已经紧张到有些稍稍地颤抖。

一边将十四个清一色的黑色提包慢慢码在客厅的地板上,哲立一边拿眼瞟了瞟旁边慌作一团的李安东。

“足够富裕(英)”

就在言语之间,哲立迅速拉开了每一个提包的拉链,接着将里面按数字包裹好的金属零件整齐地排列开来。

“管口在沙发下面,去弄出来好(英)”

李安东胡乱地扒开堆放在沙发周围的垃圾,双膝跪地,费劲地从沙发下面拽出两段足有一米长的管口。

管口周身上下被软泡沫塑料缠的死死的,如果这会儿有耐心还好说,可一旦手忙脚乱起来,反而这泡沫塑料就越缠越死。

“妈的(英)”

咣当!!!

紧接着咒骂的就是一声巨大的声响,李安东手上一个没拿稳,其中一根刚拆好包装的管口就直直地拍在了地上。。。再加上本来小区就老旧,这里里外外的回声此刻显得是更加刺耳。

“操尼玛的废物,信不信老子现在就送你走?!(英)”

~~~~~~~~~~~~~~~~~~~~~~~~

“嗯?”

又是那种下意识地反应,孙可猛然回身打量着身后的楼层建筑,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眼下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忽视,即便是来自于自己那说不清楚的直觉。

这块片区之内的人流量依旧不少,孙可丝毫不敢怠慢地转动着双眼可还是一无所获。

“不行!必须要去看看”

刚拿定注意正要迈出第一步,一只手突然攀上了孙可的肩膀。

(本章完)

chenanji



话二十五 燃魂(二)

房间之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

足足五分钟过后,哲立的手上才有了动作。

“抱。。。抱歉(英)”

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大的劫难,李安东全身上下几乎都被刚才那一刹那奔涌而出的冷汗给浸透了。

“加快!(英)”

现在外部的形式不明,本来按部就班的步骤必须要抓紧,如果不是自己还得再用这个废物,李安东恨不得马上就崩了这个废物。如果自己完不成任务,那么自己的家。。。肯塔基。。。还有小公主。。。

哲立侧脸耳根下跳出的青筋让李安东看得有些触目惊心,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赶紧完成自己的任务。

只见一颗颗螺丝在哲立的手上就如同跳舞一般,本来那么多冗杂的零部件,只是经过哲立手上魔术的一变,瞬间就组装到了一起。两脚架、中心连杆、圆形座钣、横托架顿时在刚才庞大的零件堆中慢慢站立了起来。

“这是?(英)”

“嗯,单管射太低,特地改良成双管,不过机会也只多出一次而已(英)”

双手之上依旧冷静从容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哲立冷冷地撇了一眼旁边的李安东。

“还有,拿出你搞女人一半的本事来,别和垃圾一样(英)”

~~~~~~~~~~~~~~~~~~~~~~~~

“嗯?!”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和动作,孙可一摁肩膀上的手,作势擒拿的功夫就要上了。

“小可是我!”

只觉得身后同样是力道往前一递,孙可双臂的功夫被卸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程泽?!”

“嗯”

“你这是干嘛?怎么不在你的片区?”

显然对出现在自己片区的程泽一头雾水,但孙可言语之上还是焦急了起来。

“你这是擅离职守,赶紧回你的片区,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的。。。”

但孙可的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之间意识到,程泽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就在孙可愣神的一刹那,程泽迅牵起了对方的手,接着用近乎命令一样的口吻说道。

“我要去查一件事,我的片区你帮我盯一下”

这句话一出就如同电闪雷鸣一样,直接让孙可僵在了原地,去查事情?查什么事情?眼下有什么事情能比保障阅兵还重要?!而且自己负责的区域还不管了,要是真出现了哪怕一丁点的差错,这很可能就是不可挽回的后果。。。

“小可,相信我,帮我”

似乎是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程泽紧接着右手揽上孙可的后脑勺,往自己的跟前一递。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孙可的额头上。

“可。。。”

终于还是没再给孙可一秒钟回神的功夫,程泽迅朝着西南方向飞奔了过去。

~~~~~~~~~~~~~~~~~~~~~~~~

美国,hsd哥伦比亚特区,宾夕法尼亚大道,白宫。

此时正在美国进行国事访问的zyj办公厅主任已经完成了记者布会,此刻正从北门廊缓步而出,已经守候在门口的美国副总统及夫人正满脸微笑地看着秦主任礼貌点头。

“先是感谢秦先生的到访,让我们可以在两国原有基础的关系上再进一步(英)”

“感谢美方的招待,中、美是两个大国,有着共同谋求展的目标,所以合作势在必行,也刻不容缓”

秦先生和副总统身边的同声传递翻译迅将两人交谈的话语,原封不动地传递了过去。

“哈哈,刻不容缓,没错,也希望这次咱们的合作可以在更深层次、更广范围的领域拓展(英)”

副总统依旧是那副绅士的模样,对着身旁的秦先生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副总统先生,有一个问题还望不吝赐教”

“当然秦先生,请讲(英)”

只见秦先生的身子向前倾了倾,接着同样露出了那种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如果在刚才的晚宴之上,有只火鸡突然跳上了餐桌,不知道你会如何处理呢?”

字字如刀,秦先生的语气突然将两人之间的客套气氛斩断。

似乎就连空气也突然之间凝固,当然,一起凝固的还有副总统脸上那礼节性的微笑。

“副总统先生?”

再次问的时候,秦先生已经收回了身子,脸上的神情也尽数收敛而起。

“难道秦先生对刚才的那道菜不满意吗?(英)”

“哈哈,满意,能获得副总统先生的回答,当然满意”

与刚才惺惺作态的假笑不同,可以听得出秦先生这声爽朗的笑是真心自肺腑的。

只见秦先生向身后一招手,一个似乎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到了秦先生的手中。

“那就有劳副总统先生向尊敬的总统先生还有布伦南先生说一句,既然已经上桌的美味佳肴,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话语说罢,在握手之后,秦先生转身离开了厅口的座位,只把背影留给了依旧站在原地,正双眼直地盯着自己右手的美国副总统。

手上多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只有一个字母和三个数字。

~~~~~~~~~~~~~~~~~~~~~~~~

哲立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后长舒了一口气,眼下所有的组装、准备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而刚刚突的状况并没有引起任何多余的情况,时间也把握得富余。换句话说,现在不论是谁来了,也不可能阻止自己完成这任务的最后一环,也是最重要一环。

直到这会儿,李安东才敢大口大口地把气喘得匀实起来,期间生怕自己这该死又不争气的脆弱神经再出什么差错,以至于额头上的冷汗往下掉的时候都串成了线。只要这最后的组装一完成,然后在半分钟之内就可以结束所有这一切,接着自己只要按照预先划定好的路线,在接应的照料之下安全撤离,那该死的已经好几岁的奖金就终于是老子的了。

就在两人各自都刚刚舒缓了一下紧绷神经的时候,哲立手上已经完成了底部的组装,最后只要把那两根改装后的炮杆筒组装在座钣之上,一切的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但。。。那预料之中的契合声响并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死水一样的寂静。。。

咔。。。咔。。。咔。。。

“!!!”

李安东看着终于慌乱起来的哲立,根本毫无意识地瞪大了双眼。。。

“这。。。这。。。怎?!(英)”

“闭嘴!(英)”

如同困兽一样的低吼生生地将李安东打回了现实。。。

没错。。。这最后竟然组装不上。。。可笑的是。。。问题竟然出在了组装之上。

“这他妈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英)”

“不可能,我组装过不下三百遍,即便是改造过的机型,我甚至不用眼睛就能知道每一个部位对应的每一个零件(英)”

现实过后仿佛是更加冰冷和残酷的现实,哲立索性放下了手中所有的部件,双眼空洞地靠在破烂沙边上。

“那他妈这是什么情况?!竟然组装不起来?!你确定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不是在拿别人开心?!(英)”

真的就如同一只被逼到角落里的疯狗,李安东失智一般地疯狂嘶吼了起来。

不可以。。。不行。。。绝对不行!!!自己决不能允许就要触摸到的天堂就这样被生生变成了地狱!!!哲立脸上颤抖着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给侧咬肌加压,生生将自己的下嘴唇撕掉一大块。老子要回家。。。老子要回肯塔基。。。要看见自己那还没长大的小公主,决不能!决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卖在这里!绝不!!!

“这里明显少两个拉动式防脱销,给山口打电话(英)”

满嘴淌血的哲立就如同刚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再次将地上的部件拿起,冲李安东命令道。

“是。。。是山口那王八蛋?!如果真是这样还怎么联系他?(英)”

“直接打他的手机(英)”

“手机。。。?(英)”

“没错,他应该就在附近(英)”

~~~~~~~~~~~~~~~~~~~~~~~~

人可能只有在面临难以想象的威胁下,才会明白自身的脆弱,就像一个毫无退路的人眼睁睁看着天空之中熊熊燃烧的陨石向自己袭来。眼下孙可面临的就是如此境遇,而且比被逼得毫无退路的人更惨的是,孙可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逼的毫无退路,或者说那个将自己至于险境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刚才程泽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急急忙忙快步而逃,迷茫无助再加上深深的疑虑瞬间就填满了孙可的整个世界。即便用尽所有的逻辑来分析,也根本想不清楚这一切的缘由到底是为何。但孙可那该死的敏锐直觉再次在所有的迷茫之中缓缓而生,甚至从心底竟然觉得,程泽这么做是对的!

“该死!”

孙可紧咬着银牙,索性将脑中所有的思绪摒弃,专心致志地来到了一道选择题面前。

面对现实,还是面对自己的直觉。

二选一,自古以来就是天大的难题,更何况在这天大难题面前的是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姑娘。

擅离职守,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哪怕细小到可以忽略的问题,那都可能会被无限地放大,乃至形成蝴蝶效应影响全局。相信自己,还有自己爱的人,一个问题的出现,意味着在它背后有远比这个问题更可怕的存在。

激烈的天人交战拉扯着孙可脑中的每根神经,几秒钟的时间,却比几年还要漫长。。。

“大不了,一起死!”

一场声势浩荡的阅兵仪式马上就要进入部分了,只见孙可忽然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建筑物上的大屏幕,接着使劲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决绝地冲着刚才程泽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chenanji



话二十六 燃魂(三)

刚刚过了早上的那会凉风,现在的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伴随着温度上来的还有程泽心中那愈强烈的惴惴不安。。。

人向来就是这样,一旦想解开心中那一点点的存疑的时候,这种恐怖的不安便会几何增长一样地如影随形,几个呼吸之间就能将所有心思都侵占扩张。

沿着西晓市街绕过世纪天鼎的后身,在尽量躲避着行人的前提下,程泽已经飞奔了起来。但就在往南拐弯的夹道上,程泽下意识地往路边瞟了一眼。

“嗯。。。???!!!”

同样是正在路边巡查的李洋不偏不倚地进入了程泽的视线。

“洋哥?!”

这里。。。这里并不是李洋的责任范围!洋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心中那强烈的不安再次被放大了无数倍,程泽迅冲路边跑了过去。

“小程?你怎么来这边了,出什么情况了?!”

显然程泽的出现也把李洋吓了一跳,眼下已经进入了最紧要的关头,作为副队长在这个时候擅离职守,那不是在玩火,就是出现了重要的情况。

“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到底出什么情况了?”

“回答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种种急迫的情绪在一瞬间部爆,顺着程泽脸上的每根毛细血管燥红了起来。

自从和程泽共事这么多年以来,李洋最起码没见过程泽出现过这样的状态,转不过弯儿来的脑经竟然让李洋一时间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说啊!!!”

“是。。。是刚才我在西草市东街那边巡查,然后好像听到旁边的九十二号院一栋居民楼里传来了一个声响。刚想上去巡查的时候,正好娄队过来了,说要和我换一下责任区域,说是那块儿正好是和别处责任区域交接的地方,担心我这儿工作涵盖交接问题”

看着程泽那越来越僵硬的表情,李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不应该吧。。。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和娄队说明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就迅交接了责任区域”

“哪栋楼?”

“听着。。。好像是西边那栋楼。。。”

“妈的!”

只听得一声咒骂,程泽甩开李洋的肩膀,了疯一样地往西南方向,西草市东街冲了出去。以至于路边不少的行人看到程泽的制服和举动后,都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人还是那两个人,地上散落的部件依旧没有组装起来,当然墙上的时钟依旧在走个不停。

“兄。。。兄弟,听。。。听我一句(英)”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冰凉的触感不知道从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递到了李安东的太阳穴上,将其后面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如果你不想让我回家的话,相信我,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英)”

现在的哲立已经身心地放松和冷静了下来,只见他抬手持枪,双眼却依旧游走在散落的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部件上。

“山口那狗1娘养的不会来的!现在走还来得及!(英)”

当然。。。迎接这句话的是来自于癫狂之兽的一个充满杀戮和冰冷的眼神。

“别再做梦了!电话没有接通!兄弟,该走了!!!(英)”

李安东又看了看手中亮的手机屏幕,却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太阳穴上那越摁越死的冰冷。

~~~~~~~~~~~~~~~~~~~~~~~~

“怎么样?”

看着远处跑过来的同事,孙可急忙将手机塞进了裤子兜里。

“人。。。都没在”

“华军和熊刚都没在?!”

“是。。。”

在整体责任区域内,华军和熊刚负责的区域是在中部相连的两块,刚才孙可一路巡查过这里的时候,竟然连两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更为可怕的是,这两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在这两人周围的同事也没有一个人见他俩出现过。

顿时,强烈的疑惑和不安席卷而来,孙可甚至隐隐有些明白程泽那些怪异的举动到底是因何而来了。

“不管怎样,先向上报告!”

突然之间,似乎每个行人的行踪都变得可疑了起来,甚至连周边的每个建筑都深藏着邪邪的恶意。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时不我待,孙可眯着眼咬了咬牙,自己必须在程泽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

“不管怎样。。。先请示总部吧。。。(英)”

“要是任务有变,老头自然会联系的(英)”

“可我们没时间了啊!那边时间是死的!(英)”

时钟的分针距离那个情报中预计的最佳时刻只剩下区区的十几度角度,可这该死的24还他妈在地上呢!那个该死的山口早就他妈不知所踪了!

“再等等(英)”

“你这是让我们送死!(英)”

“我说了,再!等等!(英)”

到了几乎生死存亡的关头,即便面前都是刀山火海,也不可能拦住那该死的求生欲,李安东就用自己的太阳穴愣是盯着哲立的枪口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开枪(英)”

随着李安东的话音一落,是手枪保险拉动的声响,还有哲立脸上那个杀意已决的神情。

咚咚咚。。。

就在这千钧一的关头,两人身后那扇破到不能再破的防盗门,突兀地响了起来。

~~~~~~~~~~~~~~~~~~~~~~~~

沿着广场的后身翻过了胡同口,再过了红山巷的山涧口街,前面就是西草市东街九十二号院,九十二号院西楼就在整个院子西北角,山涧口街的拐点。复杂交织的地图就如同烙印在了大脑中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程泽就已经压到了南侧墙根,正竭力控制着胸口那快要爆炸的呼吸。所有不寻常的由头都指向了这里,程泽此刻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再用大脑去思考判断什么,事到如今所有这一切几乎都是凭借着心中那突然燥起的警觉以及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所肩负的必须去履行的责任。

距离这场惊艳世界的阅兵式重头戏,还有十几分钟就要正式开始了,如果不在十分钟之内消除一切,哪怕细小到一粒灰尘一样的疑惑的话,恐怕这辈子程泽都不能过去这道坎儿。

本来程泽以为自己经历过自认为已经足够的事,没想到这临到重要关头,依然会稚嫩到手足无措。

如果。。。如果换做是张子尘的话,他。。。会怎么做?会怎么想?会拿出什么办法?又会怎样应对?不知为何,程泽突然之间脑中冒出的人,竟然是张子尘。。。

程泽依旧靠墙边,随着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大脑中的思维能力也逐渐回归。

“按这片区域的环境来说,想隐藏什么事情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洋哥曾在这里听到过异响,而且声音大到足够能辨认出来是来自于哪栋建筑,但此处环境,寻常人家,况且又在这种重要的时间节点上,是不会出现什么过大的动静。这里距离广场阅兵现场直线距离大致有两千米,如果真存在什么情况的话,以这个距离,那只有选在视野最开阔的西楼”

程泽强迫自己大脑将已知的一些线索碎片拼凑在一起,恰巧也和李洋所提供的信息相符。

“按洋哥所说,距离和娄队交接区域已经过去大致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正常的话,娄队应该已经排查完所有的可疑区域,但自己从过来一直到现在不仅没有碰到过娄队,也不曾接到过任何反馈的信息,也就是说,要么娄队没上楼,要么就应该还在楼内”

想罢程泽也不再犹豫,直接几个箭步就冲进了九十二号院的西楼。

这栋老旧的建筑物出入口只有一个,周遭也是年久失修的样子,看来在这里居住和生活的人也不多,就算是有估计也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们了。正当程泽站定巡视周围环境的时候,再次的一声金属碰撞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咔!碰。。。”这声响虽然不大,但在这空荡的建筑物中传递起来却格外刺耳。

程泽就如同一只蓄满力量的猎豹,抽出腰间的配枪瞬间蹿了出去,此刻脑中再也容不下什么任何多余的借口和退路,只是被正义和责任支配的力量,就足够燃烧整个人的灵魂。

“砰!”

奔至一扇破旧的防盗门前,程泽直接用尽了身的力量,硬生生地几乎将房门踹脱。

“不许动!!!”

就在程泽刚刚破门而入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熟悉的声音,抢在程泽之前率先吼了出来。

站在程泽面前的正是将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娄阳,娄队长,而在他面前,被他枪所指着的,是两个外国人。

“我说了不许动!!!”

似乎是想趁着屋内突的情况有所动作,对面的一个外国人膝盖刚微微一动,娄阳那如影随形的枪口便指了上去。说着慢实则极快,这一系列的状况几乎是生在毫秒之间,但所幸的是,局面并没有失控。

程泽直到这会儿才看清了屋里的状况,除了娄阳和两个外国人以外,在三人之间的,还有一门组装好的迫击炮。。。

(本章完)

话二十七 燃魂(四)

bq,战略指挥处,现场指挥室。

如同几根手指将势大力沉的重弓拉成了满月,只待松弦的那一刻,这只蓄势待发的利剑就能百发百中,无坚不摧。

所有人都在盯着屏幕之上的每项分析动向,包括一直在原地站了一夜的孔曲。

“中南虎已就位,行动!”

就如同附着在利刃之上无坚不摧的气势,孔曲一声令下之后,几乎是全员都进入了一种态势。

“行动!”

象征着胜利的宣判,不仅是现场指挥室中,所有实地布防的所有便衣人员整齐划一地开始了动作,以西草市东街九十二号院为圆心的四条布防线开始迅速向圆点收缩。

各司其职的人员迅速在包围圈之中形成了一块绝对衔接的链条区域,与此同时jq的战略防御设施也随之而动,jq之内所有应急的人员和设施也全部待命。

~~~~~~~~~~~~~~~~~~~~~~~~

ta广场,城楼之上。

各国的领导人正站在城楼之上亲切交谈着,居正中站着的一位中年男人正微笑地看着正前方的蓝天,他的眼中似是隐藏着可以燃遍九州大地的火焰。那熊熊燃烧起来的不是荣耀也不是骄傲,而是整个中华民族的魂,是燃烧在中国每一寸土地之上的民族之魂。

~~~~~~~~~~~~~~~~~~~~~~~~

甚至根本就不用大脑再思考,程泽下意识地目光一移,只凭借着下意识就立马抬起了手中的枪。

“小程你来得正好,赶紧向上面报告”

娄阳依旧在同面前同两名外国人僵持着,似乎程泽来得格外是时候,恰巧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了适当的地点。不过虽然娄阳是冲身后的程泽喊着,但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从始至终冲着程泽的,只有背影和后脑勺。

“你在干什么!赶紧去向上面报告,时间不多了!”

察觉到了背后的毫无回应,娄阳侧头低吼了起来,紧接着全身上下也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娄队,是什么时间不多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似千斤!程泽此话一出,不仅是娄阳,甚至连对面两个外国人看着他的神情都不由得一愣。

“还能是什么时间,距离阅兵式开始没几分钟了,你看这意思还看不出来吗?这两人图谋不轨!”

“那你直接击毙他们就好了,枪在你的手上,你也有这个权利”

屋内的气氛顿时降到了零度以下,甚至程泽可以明显感觉到娄阳的背影一震,就如同那天晚上,自己和孙可去他家接他的时候一样。

“娄队,一切都结束了”

说时迟那时快,程泽的话音刚落,只见面前的那道背影就像瞬移一般,突然之间就到了近前,根本就没容得他有丝毫的反应,更不要说下意识地开枪了。与此同时,对面一个外国人的神情也徒然一变,就像是一匹饿狼张开了獠牙,右手之上不知道从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一把手枪。

砰!

电光火石之间,程泽只只来得及堪堪偏了一下身子,顿时左肩膀之上就如同被疾驰的火车碾得粉碎。。。

“嗯!!!”

一声闷哼,紧接着如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鲜血喷薄而出,随之而来的是炸裂般的灼痛感令人几近昏厥。程泽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甚至连右手食指扣动扳机都做不到。

娄阳的背影一转,顺势擒住了程泽的右手,一个熟练的卸枪动作直接将程泽摁倒在地。

“快!时间不多了!”

将缴获的手枪冲对面另一个外国人一扔,接着娄阳迅速绕到程泽背后,用枪抵着其后脖颈。

“娄队。。。”

“你怎么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轻轻声声的挑衅话语击打着程泽剧痛的耳膜,就连视线所及之处都被蒙上了一层鲜血,甚至骤然模糊到连对面两个外国人的动作都要看不清了。

“我。。。我当然。。。当然不知。。道,只是。。。诈你一下”

“看来我带的徒弟有出息了”

没想到事已至此,自己这有出息的徒弟还能拿起心情来说道,娄阳先是一愣,接着同样咧嘴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和蔼与从容,取而代之的是疯癫到极致的张狂。

“按理说,察觉到的不应该是你才对”

“这么多年。。。你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不过百密一疏,这还是娄队。。。你教我的”

程泽的一字一句都带着肩头洞口中咕哝而出的鲜血,娄阳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手中黑漆漆的枪身,似乎也陷入了以往的记忆。

“什么时候?”

“还记得张子尘第一次进局子的时候吗,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更没有了解过他。。。孙可也没有和你汇报过张子尘的情况,只有我单独审讯过他。。。还没来得及和你汇报,而你就已经知道了他是一个小混混”

思绪似乎被牵扯到了很久之前,娄阳低着头哑然一笑,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和蔼。

“就凭这点,你就开始怀疑我了?”

“不,我从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搞清心中的疑惑,一直到刚才,我也不愿意相信这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墙上的时钟已经无限迫近了那个重要的时刻,然而屋内哲立和李安东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那一门改装过的双管迫击炮已经组装完毕,只剩下最后的装弹工作就可以在这个中国的心脏搅起无比血腥的风雨。

“娄队。。。收手吧”

从程泽眼眶氤氲而出的泪水也带着鲜红的颜色,他是多么不愿相信,领自己进门,手把手教自己本事,一直以来格外照顾自己的恩师,竟然。。。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

“小程你放心,我会让你见证这一切的”

然而一切的现实的泡沫戳破,只会留下一地的狼藉,隐藏在现实之后的现实往往真实的令人心惊胆寒。

“娄阳!!!这他妈是中国!是你的国家!”

程泽自然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更清楚如果这门迫击炮的炮弹落在了。。。那。。。这个世界恐怕都要乱了。

“哦对,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名字是山口隆一,娄阳这个名字,我实在是受够了。装弹!别迫发,用扳机击发!”

冰冷决绝的话语再次浇灭了程泽心中所有具备生机的存在,这一切不是虚幻的,这一切都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真实的。。。都是残酷的!

话音刚落,只听见山口背后的窗户破裂的声音骤然而至,一个虚幻的身影就如同清风一样飘了进来,这道身影借着下落的势,不偏不倚地探到了山口的侧身。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啪!

两根如同钳子一样纤细的手指直接叼上了山口持枪的手腕,紧接着就听见咔吧一声,骨断筋折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同时而至。

砰!

但就算这道身影再快也不可能同时控制住对面的哲立和李安东,况且这俩人手中同样拿着枪。

似乎料到了对面会开枪,这道身影在刚控制住山口的一瞬间就将其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严瓷合缝地挂在了自己身前。

对面而来的那颗呼啸子弹,直接从山口的耳边掠过,生生地撕下一大块血肉。

“不想他死的话,开枪!”

李安东用力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山口的吼声太撕心裂肺自己听错了还是对方真实的声音就这样,总之感觉格外不真实。

开枪的自然是哲立,但也只只局限于刚才的一枪,毕竟在山口这个活靶子后面同样弹出了一柄手枪。

“看来我的投名状,算是有着落了”

就在局面僵持黏稠到几乎凝固的时候,又一个身影从被破开的门口迈步而入,同样是拿着枪。。。枪口同样是指着皱紧眉头的哲立和李安东。

“动静还真的是大”

那双藏满精光的丹凤眼,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上的那门迫击炮,还有依旧僵持在原地的哲立、李安东。

“熊刚。。。华军。。。???”

要说心中最疑惑不解的,还真的不是瘫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的程泽,而是依旧被提在那里,被当做肉盾的山口。

“帅哥。。。你还真是。。。有勇有谋。。。”

“华军”的第二句调侃再说,程泽才反应过来这后发制人的王八蛋到底是谁,顿时心中忍不住地咒骂了起来,张子尘这孙子还真是他妈阴魂不散,说他妈曹操。。。曹操就到。

“张子尘。。。?”

打量着和华军几乎如出一辙的外表,娄阳,哦不,是山口隆一瞪大了双眼。

“娄队,别琢磨了,你们不可能成功的”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

一句生冷、阴翳到了极致的话从哲立口中缓缓而出,就像是一道无法化解的冰锥,横在了众人之间。

“那不知道两个拉动式防脱销,还有在图纸上抹去的两个座钣加强筋够不够破坏你们的计划?”

依旧是那个让人听不真切的腔调,藏在山口身后的“熊刚”缓缓说道。

“对于本身来说,如果没有座钣加强筋的话,不仅保证不了底座的强度,况且这个装置还是经过双管改装的,必须需要座钣的加强筋来保证射击时的稳定性,你应该最清楚,没有它们的话,仅凭两颗炮弹,除非撒旦就是上帝”

两根型号特殊的座钣加强筋出现在了张子尘手中,此刻他的脸上早已收起了那戏谑的神情,而是一脸怜悯地打量着对面的哲立和李安东。

那双丹凤眼中泄露的精光,摄人心魄又令人胆寒。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二十八 燃魂(五)

“先生(日)”

倩声止住了摇晃的红酒杯,不过气氛却与当下格格不入,木寺常人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起身拍了拍西服上的褶皱。

“走吧,太久没回家,还不知道回去之后用不用打扫(日)”

“您知道这次的任务一定会失败?(日)”

迎着那双充满疑问的大眼睛,木寺常人低头一笑,那副黑框眼镜之后的眼神格外耐人寻味。

“我倒是觉得这次应该会成功吧(日)”

“可是先生(日)”

木寺常人抬起的右手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言语,似乎是料到了对方会说什么。

“我会让岸本留在这里把最后的任务完成,舆论这种小事用不着你执行(日)”

“是先生(日)”

房间门外似乎是光芒万丈的坦途,但当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狭小的门缝之后时,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和断壁残垣。

~~~~~~~~~~~~~~~~~~~~~~~~

破败杂乱房间之内的六个人,一时间竟然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原本嘈杂不堪的喋血争斗就这样看似无休止地停歇了下来。

张子尘和“熊刚”依旧持枪分别指着对面的哲立和李安东,而在的另一端,哲立依旧不曾移动枪口分毫。

似乎开枪走火就在一下个无预兆的时刻,但房间之内依旧毫无声响。现实中的枪战对垒,尤其是在这种狭小空间之内,是和以及电视中所描述天差地别的,此刻拼的往往不是谁的枪法更准,谁的抱死决心更大,往往却是脑中放不下的执念和不计后果的脑热,对普通人、对警察、对特工,对所有人来说都一样。

一旦开枪,在狭小空间之内的后果是不可预测的,况且挤在这里的有三把手枪,同时开火,不说打击到对方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误伤的几率也难以估量。张子尘和“熊刚”自然清楚这一点,更不要说对面cia的特工,哲立和李安东了。

“张子尘。。。”

依旧被挂在前面的山口无力地睁着双眼奄奄一息,其侧脸上被掀开的血肉将屋内氤氲上了一层浓厚的血腥味。

“疯狂如此,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张子尘那双丹凤眼依旧锁定在哲立的一举一动上,但说出的话语已经足够轻蔑和冰冷。

“不枉此生。。。这只是对救命恩人的报答而已,事情在两人的眼中自然会有极端的分化,可我觉得,为人就应当如此不是吗”

话音未落,山口奄奄一息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了无限的光芒,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肩膀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地扯开了“熊刚”的擒制。

就在恍惚的一瞬间,山口整体的重心一歪,那鲜血依旧潺潺而出的侧脸直接撞上了一旁的张子尘。

“操!”

突如其来的状况瞬间超脱了张子尘和“熊刚”的预料,根本来不及做下一步的反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听得对面砰砰砰!三声鸣耳的枪声也骤然而至。

“装弹!(英)”

对面的状况同样超脱了哲立的意料,但毕竟出身于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特务机构,仅仅是凭借下意识就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虽然对面有两把手枪,但哲立从开枪的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绝对的压制,即便刚才的几枪并没有伤到对方分毫,但眼下这些都已经无足轻重,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回家。。。自己就算爬,也要爬回肯塔基的家里,爬到自己心爱的小公主床边。

根本令人无法预料的天平再一次倾斜了,张子尘倒在门框外侧的掩体后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睁睁地盯着手中的枪。

妈的!自己什么他妈都知道,但就是没用过这几把玩意!

好在侧面的“熊刚”也没有受伤,此刻依旧掩在一个高大的墙柜之后,正用眼神询问着张子尘这边。

张子尘抹了抹身上被蹭上的鲜血,又看了看已经昏倒隐蔽在后方的程泽使劲地咬了咬牙,一双丹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直线。

外面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如同催命一般地撞击着脑中的神经,甚至张子尘都不确定,那门迫击炮是不是已经瞄准了那片蓝天,是不是已经准备完毕,是不是已经。。。准备迫发。。。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或者阿凉一旦冲出掩护,那面前等待着的,绝对有一个黑漆漆的枪口,还有一颗致命的子弹。

“艹他妈的”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所谓的千钧一发,那处在这个夹缝中的人根本不会有多余的考虑与权衡,他只会凭借下意识对认为正确的选择付诸行动。什么生命、安危、利益、得失,所有这一切的一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都会显得微不足道,可能这就是人性最初,那块善良的地方。眼下的千钧一发,显然对于房间内的四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轰!!!

就在张子尘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一声巨大的轰响猛烈袭来!

是房间天花板的整体爆破!

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哲立和李安东掩埋在了碎落的钢筋水泥之下,当哲立的身体被砸得完全剥夺了控制,从他的双眼之中终于流出了两行热泪。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的肯塔基依旧还是那番模样,家里的门,家中的楼梯,还有房间内那个被小公主宠幸了好久的泰迪熊。。。但为什么。。。自己的小公主没有出现在这个温暖的梦里呢。。。为什么。。。自己始终都没看到她的模样。。。

接着四位黑衣特警从破口连接处从天而降,如同神兵一样在毫秒之间就完全控制住了所有的局势,当然包括那门美国制造的,弹药已经填装完毕的。

那巨大的冲击和卷起的尘雾直接将张子尘和阿凉掀翻在地,随之爆发而出的猛烈声响击打着张子尘嗡嗡作响的耳膜。

“来得可真他妈是时候。。。”

全身的力气最后只榨出了这一句有气无力的呻吟,接着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秒之内,大量人员从张子尘身上迈过,从门内一涌而入。孙可自然也在人员之列,只见她焦急地扑至程泽身边,手忙脚乱地帮着医护救急人员将程泽抬了下去。

张子尘仰在地上竭力地转了转脑袋,确认再三看不到阿凉的身影后,这才放心地喘起了粗气。

“出出力的事儿。。。还真是。。。自己耳膜要再经几个折腾的话,真就他妈别要了”

粉尘入肺呛得张子尘猛烈咳嗽了起来,所幸自己在掩体之后,并没有受到楼上爆破的太大影响,碎落的砖块也没有砸到身上,受到的冲击力在几十个呼吸之后总算化解了七八。

刚刚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张子尘摆摆手拒绝了身前几个医护人员的好意。这时,一名黑装特警人员缓步走到了张子尘近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直直地站在张子尘面前。

顺着视线中突然出现的黑皮靴,张子尘抬头顺着往上慢慢打量了起来,那双丹凤眼中光芒也随之愈盛。

“苏灵怎样?”

可以明显感觉地出,对面这名黑装特警听到这句话后身形也不由得一愣,但随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挺好的,没事”

只见这名黑装特警将头上的面罩一摘,阿巨那张久违了的脸便露了出来。

“那就好”

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张子尘突然地一阵恍惚,随即咧嘴笑了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过阿巨了。。。那个每次都要让自己帮他收拾战场的兄弟,这次再见,竟然身份会转变的如此彻底。

“笑个屁啊,老子这身装备不帅吗,老子这次可是求爷爷告奶奶,又拜了观世音才破例参加的行动”

看着张子尘脸上咧开的笑容,阿巨那冷峻的形象再也绷不住了。

“帅,没想到你这孙子也能混到这身衣服”

“你大爷”

张子尘拉着阿巨的手一用力,两人的肩膀碰撞在了一起,就在两人脑袋交错的一瞬间,温热的泪水蓄满了两人的眼眶。

~~~~~~~~~~~~~~~~~~~~~~~~

所谓的“炮轰ta”事件,在短短时间之内就被不留后遗地迅速处理完毕。此次事件中,我方在未造成任何伤亡的前提下,抓捕并控制了国外间谍、特工、恐怖分子以及其周身所有的联络网络人员七十余人;并以雷厉的外交手段向事件责任国提出了严正的交涉,以实际的证据链条向联合国安理会以及国际法庭提出了诉讼。在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监督支持下,此次事件所有责任国都得到了应有的制裁。

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大阅兵,在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见证下,毫无意外地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和举世瞩目的成就。借由此次全国性质的大阅兵,中国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在和平发展中崛起,中国人民从始至终都紧密团结在一起,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在不远的路上。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一 一件事

望着墙上刚刚挂上去的荣誉,杨处脸上的肥肉都有些乐得乱颤。谁能想到呢,就是去bj瞎混了几天,愣是拿回来一个集体一等功,这荣誉是不是拿得太容易了一些。

“还得说杨处您这运势,我可是彻底服气了”

怯懦的身形刚从墙根的椅子上下来,他脸上那一本正经又义正言辞的表情却一直维持着。

“哎,马克思主义者,怎么能说运气这么拗口的词儿呢,这只是量变积累之后的质变,必然的”

“没错没错,您看我这嘴,当然是杨处您这平时厚积薄发”

本来就几乎被肥肉淹没的眯缝眼,在恭维之下更加渺小了,杨处呲着黄牙心里怎么一个美字了得。

既然立功了,那以后自己这调动就问题不大了,sjz这破地方,哪如江南的诗情画意。尤其是江南的小娘们,嘿嘿嘿,和这比真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砰!

就在这世界都沉醉在春秋美梦的时候,一个突兀又刺耳的声音敲碎了这虚拟的假象。伴随着杨处办公室大门猛地弹开,十余人从门外鱼贯而入,整齐划一的制服,整齐划一的动作,给人一种不容拒绝,不容亵渎的感觉。

“哎。。。你们干嘛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安逸惯了,自诩满身油滑的怯懦身影竟然在第一时间还充当着那个忠诚的角色。

“杨正中?”

本来就不大的办公室瞬间被填充了个满满当当,直到为首的一名同志喊出杨处的名字时,杨正中的目光才从荣誉墙上撤了下来。

“嗯?”

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杨处那被肥肉遮挡了大部分的光线差点没装下这么多人。

“这是最高检的行令,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现场所有东西全部封存”

虽然是商量的话,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在三十秒都没有的时间里,为首这位同志身后的所有人已经迅速接管了这间办公室。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里可是市局,怎么可能突然有这么多人能闯进来,而且没有丝毫的动静。。。最高检。。。什么意思?

佝偻在大门一旁的怯懦身影顿时怂了,虽然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正在发生的意味着什么,但凭借他那油滑的眼光,也猜出了一二。

“你们。。。你们是哪的?”

任谁也不会想到,刚从bj立功回来的人就早已被最高检下的巡视反贪组给盯上了,可怜杨处还眨着他那无辜的小肥眼,迷茫地询问着面前的人。

叮。。。

就在这时,杨处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一条短信息不偏不倚地亮在了为首这位同志的眼皮底下。

上面来人突击,收拾好所有东西。

蕴含深意的简简单单十三个汉字,组成了眼下最好笑的笑话。

“呵。。。”

为首的同志看着手机屏幕玩味一笑,随即将内容轻声念了出来。

“以后你的衣食住行都不用发愁了,而且你也不用准备什么,一会咱们聊的时候,你只要诚实地点头就行了”

将手中的手机交由身后的同事,为首这位同志目光灼灼地从上到下打量了杨正中两遍。

“而且我保证你会瘦下来的,带走!”

~~~~~~~~~~~~~~~~~~~~~~~~

(本章未完,请翻页)

美国,hsd,哥伦比亚特区,白宫。

办公室里的安静持续了足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坐在外侧的不论是身着昂贵西服还是身着紧致军装的人全部一言不发,唯有坐在会议桌里侧的总统,手指在轻敲着桌面。

“先生,针对日本颠覆派的。。。(英)”

“好了布伦南,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日本右翼的言论(英)”

站在另一个维度,看到的自然是另一种态势,不得不承认cia,甚至可以说美国,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举步维艰的局面。这并不是说其外部的环境有多么复杂险恶,而是完完全全的咎由自取,硬生生将手中的牌打得稀烂。。。

作为中央情报主任的布伦南更是应该在近期的这一系列事件中负主要责任,毕竟cia之前所有的运作以及合作,全部都笼罩在极大的权限之下。就如同挥舞着一柄双刃剑,弄不好就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

“我只是建议,先生(英)”

“可你现在考虑的,应该是你的权限问题(英)”

“可这是我的职责!(英)”

“哦?是吗?(英)”

“我认为有必要,也有义务制定后续针对中、日两方的对策(英)”

一句交叠着一句的争吵,把刚才长久的安静撕破,但一经撕破之后,只剩下面红耳赤的聒噪。

“布伦南,我认为你应该回兰利去(英)”

一句冰冷的话语终结了这场争论,在众人的印象之中,面前的这位总统,似乎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安排秘书处排期,同中国约定时间,明天召开会议,准备对中国的国事访问(英)”

~~~~~~~~~~~~~~~~~~~~~~~~

bj,bq附属医院。

这间偌大的医院从外面看来并不起眼,以至于在医疗资源如此紧张的bj,这里的人也稀少的可怜。

并不明亮的长廊上规则地开着一扇扇门,在其中一间病房门前站着三个人。

“小灵,看看谁来了”

门外的三人推门而入,六只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房间内,那道身影之上。

可能是在愣神发呆,半靠在病床之上的苏灵甚至被突然造访的三人吓得激灵了一下。

“没事没事,是我回来了,这不是尘子和阿凉也来了,没事”

阿巨懊悔地皱了皱眉头,直接闪身坐到了病床一侧,将靠在那里的苏灵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灵。。。你还好吗?”

此情此景也让张子尘微微有些眼红,苏灵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了,脸色比以前也好,甚至还胖了一圈,但那些留在心灵深处的创伤,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结痂脱落了。

就这样沉沉倚在阿巨怀中的苏灵仔仔细细打量了面前两人好几遍,这才喃喃地说出话来。

“我没事,还好你们都没事。。。可是尘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那是一次地狱的旅程,苏灵不愿记起,也根本记不起那些沿途的残忍,只剩下心中那点一心求死却苟延残喘的记忆。还好。。。还好自己还有这样的三个亲人,没有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们,这。。。这真是太好了。

苏灵望着张子尘那瘦了不止好几圈的身躯,双眼之中噙满了泪水。

“他当然是饿的,别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尘子平时神神道道的,但真没你和阿巨在他身边,他也就只剩饿肚子的份了”

阿凉笑着走过去从侧面抱了抱苏灵,当两人侧头的瞬间,那些仿佛发生在昨天的画面再次从阿凉脑中席卷而出,毫不费力地牵扯出两行泪水。

“妈的!”

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情感,张子尘搂着阿巨和阿凉的肩膀,四个人在这安静的病房之中抱在了一起。

“尘子,阿凉,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机会和你们说声谢谢”

“哎呦,苏灵,在这方面你有机会了得好好调教调教那个白眼狼”

“你大爷的阿凉,说毛呢”

阿巨被阿凉两句话弄了一个大红脸,但嘴上却还在依依不饶。

“是不管在哪个方面,都要好好调教调教阿巨”

“操。。。”

三人在分开的一瞬间,又恢复成了谁也不服谁的斗嘴模式,但在苏灵看来,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尘子,我还想和你说件事”

~~~~~~~~~~~~~~~~~~~~~~~~

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桌,程泽大脑之中竟然回忆不起任何的过往与细节,这里曾经坐着如同自己挚友一样的老师,娄阳,或者叫他山口隆一更为贴切一些。那些分类好的文件夹还在整齐地摆在那里,电脑、钢笔、稿纸也依旧摆放地井井有条,只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办公桌面上竟然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人去楼空将所有的物是人非映衬地格外凄凉。

吊着一直在隐隐作痛的肩膀,程泽一屁股坐到了那个象征着过往的座位上。

还记着自己刚分配到市局刑侦科时,是娄阳将自己带到了这间偌大的办公室中,挡在自己身前,向所有人笑着介绍自己这个所谓的高材生;是娄阳一直把自己带在身边,教会自己看报告、分析数据、出现场、沟通所有环节;也是娄阳给自己安排了紧张的单身宿舍,照顾着自己这个孤家寡人。

可为什么,隐藏在这么美好的外表之下,会有那样一种存在呢?

为什么这种别有用心的存在会隐藏得那么深,隐藏得这么久呢?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走过的这一步步,是什么力量将那些恐怖的邪恶收敛在了那副表情之下。。。

眼前划过的一幕幕,心中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最终氤氲成了两团眼中的泪水,程泽抽了一口气,接着慢慢吐了出来才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没有任何的后悔与怅然若失,只剩下那满目疮痍的沧桑。

“程队,时间到了,该回医院了”

一直默默站在门口的小唐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虽然不忍出言打断程泽的回忆,却也不得已。

程泽在此次出bj的任务中负伤,虽然中枪并没有伤及要害,但同样因为失血过多的问题而比较棘手。在bj做完手术的当天刘局就在病房之内下了命令,暂由程泽接手sjz市刑侦一大队的所有事务,即暂代sjz市刑侦一大队队长一职。这也要求程泽必须在近期之内处理稳定好一切队内事务,所以也只得从bj连忙转院回了sjz。

哦对了,记得把近期积压的文件也一起拿上吧,还有公务笔记本,需要交总结”程泽缓缓起身,冲门口的小唐吩咐道。

“下午应该还有检查吧,不行明天我再来拿”

“没事,晚上还有时间”

(本章完)

chenanji000



话二 心思

在一座国际大都市生存下去说难也难,说简单也还算简单,难的是品质,简单的是凑合。尤其是对于孤家寡人来说,简简单单凑凑合合并不是什么多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可一旦拖家带口,对生存的品质要求高了,那无疑是挺让人头疼的。

最起码现在正挤在地铁里的周贶,满脑子就是这样的想法。

他只是一名规模不算大的网络公司里的一名技术不算顶尖的程序员,在bj念完大学之后眼馋国际大都市的环境自然飘在了这里。人长的不高也不帅,家里农村的条件自然也帮不上周贶的一点忙,但还好找的饭碗不错,每个月扣去租房吃饭一系列开销后,再给家里寄点钱后还能有些结余。这对刚刚毕业的小年轻们来说已经足够难能可贵了,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买房买车这类奢侈的想法还是不敢有的。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了几年也不敢找对象,眼看着就要在奔三张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机缘巧合,周贶在一次去一个模特经纪公司维护网络后台数据时,认识了现在的媳妇,陆思楠,一名同样在规模不算大的模特公司的一名名气不算顶尖的模特。

但话也要看怎么说,放眼全国的模特界,陆思楠确实算不上三四线的模特。可在周贶眼中,小楠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完美的身材和耐看的面容,最主要的是,对方并没有挑剔自己的出身、职业还有经济状况,结婚四年了,两人依旧在出租房里凑合着。可令周贶头疼的是,这样的状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总有要面对买车买房,甚至是要孩子的时候,可眼下俩人的经济状况。。。

下了地铁回到家已经几乎晚上九点了,周贶进门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正在看亲子节目的小楠,默默将小茶几上杂乱的外卖盒子收起来后,自己去厨房里煮了一包方便面。

吸。。。

等到周贶再吃上,已经十点整了。

“今天公司的情况怎么样,小楠?”

“嗯,还行”

有时候两句极其简短的对话就是两人一晚上的交流,周贶本来嘴就笨,再看着聚精会神盯着电视的小楠,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公?”

“嗯?”

周贶刚抬起手中的小锅喝了一口面汤,却很意外地听见了来自自己女神的呼唤。

“咱们要个孩子吧”

噗。。。

一口面汤差点喷出去好远。要孩子???自己媳妇这是怎么了。。。怎么平白无故地突然来这么一句。。。周贶扭头看了看电视上正好出镜的几个萌娃,双眼瞪得溜圆。

“小楠。。。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啊,为什么要开玩笑”

“可这事。。。这事咱从来没有计划过,而且也不是个着急的事啊,哪能说要就要”

“要个孩子还用计划什么?”

陆思楠一脸疑问地盯着周贶,好像在她看来,要孩子是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楠你听我说,在bj咱们这经济状况你也知道,负担一个孩子实在是有些困难,要孩子可不是脑热的事情,后续的一系类开销咱们确实负担不起。而且你不是还说呢吗,要孩子太耽误你的职业发展了,对你的皮肤、体型都有影响”

嘴笨的周贶自己也没想到这么一大段话自己可以一气呵成地说出来。

“那倒是。。。”

陆思楠将目光从周贶身上拿开,接着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上的那几个活蹦乱跳的萌娃。

“是不是我妈又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打电话说来着?你别担心,我家那边我去做工作,他们应该理解的”

其实说实话,一过了三十这个岁数,又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谁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呢,就拿周贶那些农村的发小来说,有的人孩子都要小学毕业了,可这不管是自己的情况,还是小楠的情况还是现实,都不允许啊,是真的不允许,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周贶每每想到这就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即使自己父母的年事已高,想膝下弄孙,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没人说我,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行了小楠,咱们还是先把车的目标奋斗出来吧”

说罢,周贶正要端着小锅去厨房,却再次被身后的陆思楠叫住了。

“要孩子也不一定非要我生啊”

。。。来自电视的声音此刻也配合的寂静无声。。。

两人之间足足僵了有三四分钟,周贶这才有气无力地转过头来。

“小楠你什么意思”

“我那个姐们儿,小迪,你知道的,她不是在医院工作吗,可以给我开一个不能生育证明,这样的话,咱们可以直接领养一个孩子”

“领。。。领养???”

突然之间,周贶觉得自己还算引以为傲的脑子已经严重不够用了,甚至不能说不够用,是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老公你想想,咱们攒的那点钱买车能买个什么样的?还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车,况且车这个东西,只要一买到手,它就是贬值的,没错吧?但孩子这个东西可就不一样了,其实我琢磨好久了,现在谁的钱最好挣?那就是小孩儿的钱,你看电视上这些个小屁孩,他们干什么了,就成明星了,就大把挣钱了,凭什么?!”

陆思楠一本正经地盯着呆在原地的周贶,继续着自己的理论游说。

“我想了好久,其实孩子才是最好的投资,老公你也想想看,自己生,那是没有选择权的,而直接领养的话,那相当于是直接拥有了自己孩子的选择权。如果我们去领养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小孩子,不仅直接跳过了之前几年的抚养成本,而且花费为数不多的投资就可以直接见收益”

“可。。。可那毕竟只是个孩子啊”

周贶看着意气风发的陆思楠,恍惚之间觉得她甚至有些陌生了,这些想法自己的媳妇到底琢磨了多久。。。是不久前才有的,还是一直就有的。。。

“老公你是不是傻,咱们既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又没做违法犯罪的勾当,只是领养了一个孩子,给他一个家,不仅不打不骂,还好吃好喝供着他。至于这孩子能不能赚钱,那只是附带对咱们投资的回报,再说了万一以后他能当上明星,没准还得对咱们千恩万谢”

看着继续侃侃而谈的陆思楠,周贶的心跳仿佛都漏了好几拍,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做了一件后果是天崩地裂的坏事一样。但偏偏自己这笨嘴,竟然说不出一句能反驳自己媳妇的话。

“可这。。。这。。。”

“别这个那个了老公,你肯定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吧,这领养的孩子基本都是孤儿,现在也都还小,不会有什么记忆的,等他能帮咱们赚钱了,到时候咱们再舒舒服服要自己的孩子,多好!而且你也可以给你爸妈一个交代,两全其美”

直到最后陆思楠搬出了周贶的爸妈,这回无论周贶再想说什么,都无法再反驳了。

“可小楠。。。这小孩子的事可没有个准话,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成为明星,小小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纪就能赚钱?”

拼命压抑着快要跳脱出胸腔的心脏,周贶终于问出了那个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首先咱们要挑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孩子,然后就是投资啊”

“怎么。。。怎么投资?花钱打扮吗?”

“现在这种社会环境可不是那么简单了老公,我在我们公司时间太长了,对这些个东西几乎都门儿清,你就听我的,把你之前攒的那些钱拿出来,想法先把领养的孩子送进bj双色幼儿园”

没想到自己的媳妇还真的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周贶索性也不站着了,把小锅往小茶几上一扔,聚精会神地开始了聆听。

“这个幼儿园为什么贵,就是因为它给每年的春晚舞台上输送孩子,不论是中央台、省台还是地方台,只要是春晚舞台上的儿童节目基本就在那几个固定的幼儿园选拔孩子,只要咱们孩子能进这个门槛,能被选拔上了大舞台,那基本就是成功了一大步。接着只要多拍写真,多蹭各种场合,再找一个靠谱点的经纪公司,多利用网络上的事件炒作,维持住一定的热度,那挣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对这一切熟门熟路的陆思楠双眼之中甚至要闪烁出星星之光,仿佛此刻就有一个可以源源不断制造钞票的小童星正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笑。

“可咱们的存款不多啊小楠,能不能维持住。。。维持住这么大的开销?”

“想等攒够了钱买房,那是永远都不可能买上房的,勒紧裤腰带,都是为了孩子,相信我,老公”

~~~~~~~~~~~~~~~~~~~~~~~~

日本,东京,千代田,国会议事堂。

半圆型的议事大厅黑压压坐满了人,将本来就紧张严肃的气氛凝结地更加阴郁。虽然不知道每套西装革履之下都隐藏着怎样的心思,但最起码从面相上看起来,还算团结一致的。

“想必大家对我们目前承受的压力和面对的局面都有所了解(日)”

居中的一位老成持重的中老年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下一直在嘈杂个不停地小辈。长期上位者的姿态让他即使面对着哪怕再恶劣一些的情况,都能游刃有余。

“与其说是外部的压力,倒不如说是来自我们内部的分化,内部政见的偏差以及不一致!(日)”

“现在看来松下先生,如此无关痛痒的话就不用说了吧(日)”

刚刚平息了一瞬间的局面,在半圆型的左右两方阵营又开始了对对方的狂轰乱炸。

“你们要知道的是,此次整个国家,整个社会,整个皇室所面对的全部压力,都是来自于你们所干的勾当!(日)”

“难道说你们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指责国会职权了吗?!(日)”

“从一开始,针对国会所有与之相关的放行政策,我们一直也将永远持保留态度(日)”

“没错(日)”

“同意(日)”

“我们持保留态度(日)”

没想到这场让人头脑炸裂的争论,竟然在几句话后就已经升级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而且正进一步地冲着更加不可控制的局面裂变而去。

“难道你们没有了西宫的带领,已经散漫成一盘沙子了吗(日)”

一句声音并不大的质问顷刻之间泥牛入海,但接下来却仿佛引爆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议事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在了右方阵营中,为首的那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00



话三 突破点

苏灵脸上严峻的神情令病房之内的气氛瞬间一滞,张子尘和阿凉自然没有料到对方的打算,就连时刻陪伴在苏灵身边的阿巨显然也没有预料到。

“嗯,你说”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瞬间精光四溢,这样的时机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苏灵要说的事情很可能是一个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突破口。

“我被关在欢乐人间的时候。。。”

似乎是再次挣扎回了那个无比令人绝望又不堪的回忆之中,苏灵顿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接着说道。

“尘子,我不清楚你们到底遇到了怎样的麻烦,可能我也帮不上任何的忙,但我在被关押的房间之内发现了这个,不知道对你们是否有帮助。。。”

随着淡淡无力的话语,苏灵将递到三人面前的右手摊开,一块女性装饰的小腕表露了出来。

“这是。。。?”

算起来,苏灵从被救出来到养伤痊愈,已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阿巨几乎是每天都会陪在她身边,但从来没见过苏灵拿出这块腕表。

“这块表被塞在床垫和床尾的夹缝之中,我当时真的以为我活不了了,所以脑子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给你们留下点什么线索,自己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让人无比心疼的泪水再次溢满了苏灵的眼眶,那场梦魇可能是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触及的痛。

阿巨再次将怀中的苏灵搂紧,接着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帮她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也不知道该怎样留下信息,在慌乱和恐惧之下,我摸到了这个夹在床尾垫侧面的腕表。我之前没有拿出来给阿巨看过,也尽力保持着它原有的样子,希望对你们多少能有点帮助”

当这块女性腕表露出的一瞬间,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就被死死扯成了一条直线。

“这块表是刁爱菁的。。。”

~~~~~~~~~~~~~~~~~~~~~~~~

福利机构在周贶看来,应该还算是这个千疮百孔社会上的最后一片净土,但当真正踏上这片净土之后,难免也会有自嘲的唏嘘。

周贶本以为领养个孩子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只要自身条件符合,在国家的政策规则之下应该都还算流畅。但最终还是在不孕证明之下藏了两万块钱,这才在排着长龙的领养大军中加了个塞,率先拿到了名额。

“呐,看看吧,这十三个基本都是三岁左右的孩子,身体条件都不错,也符合你们的要求”

在一个干练却又略带冰冷的介绍之下,十几个本应该被家庭温暖包裹,被爸爸妈妈疼爱的孩子,就这样悄悄映入了周贶的眼帘。

散落在房间四周的一张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正麻木无趣地摆弄着手里的旧玩具,似乎对于出现在这间房子中的大人,他们已经习惯了。

“来啦孩子们,来老师这边哦”

仿佛就像是某种指令,十三个孩子依旧不发一言,只是放下手中的玩具,往老师和两个陌生大人这边靠了过来。

什么时候都不要觉得孩子还小,也不要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记得,那种最无心的伤害才会留下最难以愈合的伤疤。在经历过无数次被挑选,被选拔,甚至被再次遗弃,再次被送回福利机构的孩子们,可能他们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

自己的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然后被送到了这里,虽然这里有很多和自己命运一样的小伙伴,但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始终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无数次盼望着,盼望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有一天会找过来,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使劲抱着自己使劲哭喊着,但时间一长,即便再幼小的心灵也知道这只是奢望。

那就只好再盼望着自己能被别人看中,带着自己脱离这个并不温暖的环境,可难免又会有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灰心,甚至被带走的人家再一次伤害、抛弃、虐待。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是一片怎样的杯盘狼藉。

当周贶扫视过面前那一张张带着渴望又带着恐惧的小脸庞,几乎是与身边的陆思楠同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但从自己媳妇叹息之中透露出的那丝如释重负的味道,周贶显然并没有捕捉到。

“你们有没有谁想跟我们以后生活在一起?”

周贶再来之前还算做了一些功课,有时候这种福利性质的领养,并不是单项选择的,也不是说简单粗暴的,我看你不错,你就跟我回家吧之类。更多时候这种选择是双向的,首先应当考虑的是孩子的感受。

但就在上一句话石沉大海的三分钟里,对面的十三个孩子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周贶不得已,只得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陆思楠。

只见陆思楠再次打量了几遍站在自己身前的十几个孩子,随即一探身,弯腰蹲在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前。

“小美女,我们以后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吗?”

耐看的面容再加上时尚的装扮,还算对小孩子们有一定的杀伤力,最起码比一脸尴尬蹲在旁边,又一身运动打扮的周贶要好太多。

被陆思楠搭讪的小女孩可能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是那十三分之一,只得乖乖地呆呆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陆思楠,他叫周贶,你叫什么名字呢?”

陆思楠见状笑着点了点头,拉起对方的小嫩手就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小茯苓”

没用老师的再次命令,其余十二名小朋友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或带着庆幸,或带着失望,又或者是带着难以名状的情绪重新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世界。

~~~~~~~~~~~~~~~~~~~~~~~~

“木寺常人!!!(日)”

议事大厅中左边区域为首的一人瞬间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地盯着对面依旧神态自若的木寺常人。

“靠吼可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松下先生(日)”

“你!!!你这是在公然藐视国会!公然藐视宪法!(日)”

“可眼下看来,是你在国会之上无礼(日)”

当!当!当!

“留事堂再议,散会!”

终于受够了这嘈杂到极致的聒噪,居中的那位老成持重的中老年人使劲敲打着手中的小锤,撂下一地的烂摊子后飘然而去。

随着那位中老年人的离去,舞台上的马戏也算落下了帷幕,黑压压的观众们顿时也如潮水一般地退去,左右两拨,沿着泾渭分明的两条通道,冲外厅的两个小门挤去,谁都不愿意多呆一分钟。

在两拨潮水尾端的两人渐渐沿着各自的路径并排走到了一起,正是刚才剑拔弩张的木寺常人以及松下平次。

“你最终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日)”

“平次,你还是这么理想化,与其去期盼把握不定的未来,不如过好眼下的每分每秒不是吗?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日)”

“我也提醒你不要忘了,这里不是你可以一手遮。。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日)”

“筱田就是不听劝,所以他再也看不到未来了(日)”

点点如刀的锋利眼神瞬间将松下平次划得头破血流,两人之间的交锋就像是最没悬念的战争,高下立判。

“狂妄之极!(日)”

“我记得西宫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像也是这么喊的(日)”

看着戳在原地的松下平次和蔼一笑,木寺常人收敛好所有的锋芒,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随即推门而出。

~~~~~~~~~~~~~~~~~~~~~~~~

“刁爱菁?!”

阿巨和病床上的苏灵都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名字包含的意义太多了,震惊中外的“石南大碎尸案”的被害人就是刁爱菁,阿巨甚至还以嫌疑人的身份一度被卷入到了这个案子中,虽然最终是洗清了所有的嫌疑,但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个案子的人才知道,它到底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在校大学生,被毫无缘由、毫无预兆、毫无动机甚至是毫无线索地杀害,碎尸,而且尸体还被丧心病狂地切成了两千多块,不仅直接敲碎了一个家庭的所有希望,也是对这个社会的裸挑衅。“石南大碎尸案”虽然早已经落下了一段时间的帷幕,但它依旧没有一个盖棺定论的结果,依旧没有给关心此案的人,此案的间接受害者,以及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刁爱菁一个完美交代。

“我在石南大混过很久的课,刁爱菁是小薇。。。小薇的宿舍长。。。所以我很清楚地记得她的这款腕表”

那张精致的鹅蛋脸和那双会说话的灵动大眼睛再一次地浮现在张子尘眼前。

“也就是说,刁爱菁也曾经被关押在欢乐人间?”

既然能确定下来这块腕表的归属,那么接下来的推论是显而易见的。

“不仅仅是这样”

张子尘说罢将那块腕表从鼻尖前拿下来,接着紧闭双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怎样?”

对于阿凉来说,张子尘的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不过了,不过现在就算是一个瞎子站这,也能看出眼下事态似乎正朝着一个极其糟糕的方向发展而去。

“刁爱菁应该从宿舍出走没多久便遭遇了不测,被害时身着红色毛呢大衣也符合实际情况,虽然她进行了激烈的挣扎,但相对于那种暴行来说,一个女孩子的抵抗太无力了。不过她很聪明,也多亏了苏灵,至少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地说,刁爱菁确实死在了欢乐人间”

拿过床头的一个小塑料袋,张子尘小心地将那块腕表放了进去。

“拿去上交吧,等技术相关方面的检验结果出来了,相信会知道更多的”

“死在欢乐人间。。。丁敏一和吴天吗?还有你是怎么那么确定的”

阿巨和其余两人一样,同样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张子尘,虽然对于张子尘的推断不疑有他,但这整个事情听起来就如同是被生拉硬凑在一起的两块拼图,难道仅仅一块腕表就能传递如此之多的信息?

“我反而觉得恰好说得通,一切都说得通了”

隐藏在迷雾之后的那个狰狞面容,终于第一次缓缓出现在了张子尘面前。曾经无数次的日琢夜磨,想弄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付出了无数血汗、甚至生命的代价,现在看来那离那所谓的真相,似乎已经不远了。

那双丹凤眼的锋利末梢之上,第一次跳动着如释重负,却又无比凝重的释然。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



话四 隐秘的心思

bj,znh。

“难得还能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喝杯茶吗?”

说话之人从面前的书架上随意地拿出本书,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和谐,自然到了顶点,如果你闭上眼睛站在屋里,根本就想想不到站在这的两人究竟是何种的身份。

“您说笑了”

随着对面抬了抬手,孔曲坐在了一旁精致大气的沙上。

“后续还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吗”

“后院失火,已经自顾不暇了”

孔曲那干练却又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笑,上次“炮轰ta”事件的化解无疑给了日美双方两记重重的反击。所谓大国之间的博弈就是这样,根本不存在什么难与被动,甚至都毫无道理可言,而只有结果才是最终事情展导向的源动力。

结果可能是好是坏,可能为人所知也可能无人知晓,可能被无限轻视也可能被以讹传讹,但最不应该被忽略的,就是承担这些压力的人们,以及他们在整个过程中付出的汗与血。

“美国那边可能近期有一个访问的行程”

“哦?”

中年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令孔曲眼前一亮。

“什么级别?”

“最高级别,既然客人来了,美酒还是有的”

美国最高级别的国事访问,这种级别的信号传递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问题。

“主要内容还是老秦那的事”

中年男人话语中的信息并不难理解,这种级大国之间的国事访问,一般都围绕着一到两个中心来转,但庞杂的细枝末节也格外重要,如果要细说起来,这里的门道太多了。

“不过你这的工作还是不能松懈,和另一边打交道也有段时间了,如果后院失火还有多余心思,那么不妨就浇点油,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是”

孔曲面色一正,做派强硬可是对面这位的一贯作风,如果现在还有谁想把这里当成是块可以随便践踏的土地,当成是软柿子来捏,那么抱歉,有来无回是唯一的结果。

“哦对了,这回美国cia的人也有部分随行,你们可以交流交流,看有什么心得体会,可以相互学习,共同展吗”

“好啊,学习学习”

带着些许怜悯又同情的意味,孔曲再也压制不住那爽朗的笑声。

~~~~~~~~~~~~~~~~~~~~~~~~

“表带环扣之间还隐藏着些许植被的残渣,虽然已经枯萎很久了,但不难看出这是榕叶冬青的叶子,榕叶冬青在sjz还不算很大范围的种植,要说最大的一片区域正好就在石南大出门往西的那条二百米长的便道上;表带上的划痕粗、深、密,肯定不是由于平时的佩戴习惯造成的,石南大西边那条变道上恰好又是硬石子铺的路,所以不难得出,刁爱菁在从宿舍出走没多久,便遭遇了不测。即便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块表上血痕血迹都还比较明显,再结合上面粗犷的划痕,刁爱菁当时一定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在调节腕表时间转钮内的细槽缝隙中和电池槽中同样隐藏了不少的血迹还有夹杂的红色毛呢纤维,看来她出事的时候确实穿着那件红色毛呢外套,然后在什么时候抠去了腕表的电池,打开了这个时间调节转钮,接着又摁了回去”

简单的事物配上缜密的观察和谨慎的逻辑,浮现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言而喻。

“抠了电池,拽开时间调钮,然后又摁了回去?”

阿凉听到这里双眉不由得一皱,迅拿起装着腕表的塑料袋仔细看起了表盘上的时间。

“是刁爱菁留下的信息”

要说所有人中最能体会刁爱菁当时的绝望的,恐怕就只有苏灵了,只见她再次面色惨白的小声怯懦着。

“没错,从她当时激烈的反抗来看,刁爱菁所遭遇的不测远远乎她的想象,但是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又能如何反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死神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也正是这种绝望无助的暴行激了她的求生欲,恐怕和苏灵一样,刁爱菁当时也想拼命地留下什么信息,但这一切毕并不是,也不是电影,而是无比残酷的现实,她既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更想不到留下什么晦涩的密码和关键的证据,她只知道自己要死了,直到她摸到了手上的腕表”

“十二点零五分,这意味着什么吗?”

阿巨同样也凑到了阿凉跟前,皱着眉头看着表盘上的时间,显然这个可能是刁爱菁生前最后留下的死亡信息并不是那么好懂的。

“或者说是零点五分?”

仅仅是一个分针和一个时针,两个简单的数字或者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她到底想说什么。。。阿凉也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其实这所谓的死亡信息是最不好侦破也是最好侦破的生前密码,有些易懂的信息自然不用说,是人生前在特定环境之下留下的信息,文字、图形、录音等等都有可能;说它最不好侦破的原因也是因为在特定的环境之下,人生前最后所想表达的东西、表达的方法甚至表达的意义都无从猜测,这只是基于生命最后的灵光突显。

但像有些作品,电影电视剧中所谓的那些复杂到极致的死亡信息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的,因为那倒是有些像考验后来者的脑筋急转弯。

“不单单是这样,你们看表盘上的日期”

张子尘随意地一指,将两人的目光引导到了表盘上的滚动数字日期上。

“一一年,九月十二?这是啥时候的,现在都。。。”

“还要连着秒针一起看”

“一一年,九月十二日,十二点五分零四秒”

“没错”

“没错个屁啊尘子,到底啥意思,不卖关子能死啊”

“十一、九、十二、十二、五、四!”

阿凉面色一怔,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这串数字的意义,但一旁的阿巨依旧是那脸不耐烦的表情,这种刚知道又不知道的感觉太难受了。

同阿凉对视了一眼后,张子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那双丹凤眼中的精光泄了一地。

“拿刁爱菁的大学所学专业来说,用数字表达字母应该易如反掌,十一对应的英文字母是k,九对应i,十二对应l,五对应e,四对应d,连起来是k、i、l、l、e、d,kied,被杀。这应该是刁爱菁在欢乐人间那个地狱之中,最后传达的绝望信息”

浓浓的血腥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突然横亘在了这间病房之内,苏灵眼前甚至能看到那个挣扎欲死的身影,在生命最终的尽头,费劲全身力气,将那块腕表塞到了床角的缝隙之中。。。

~~~~~~~~~~~~~~~~~~~~~~~~

日本,东京都,板桥区,一间普通民居。

屋内的气氛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下降到了零点以下,最起码存在于两人之间的温度是这样的。

倚靠在餐桌边上的女人抱着胳膊依旧在不住的抽泣,那番梨花带雨的模样,如果要是放到大街上,肯定会引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对此刻正窝在沙中的男人的无边怒火。

“你还有什么脸哭?”

男人面无表情地默默说着,让人不论是从他腥红未退的眼中,还是狰狞过后僵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怎么能这样?!”

不说话还好,这男人的话就像是引洪的泄口,惹得女人眼中的泪水再次汹涌而下。

“陪你玩陪你疯了这么久,怎么着,难道我连这点基本的要求,在你看来都算是出格的吗???!!!”

“我觉得你先要明白一点”一声冷哼从男人的嘴中滑落。

“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分毫,反而是你,一脸向往地扎了进来”

“刘山你够了!我不想再和你什么事都辩个明白”

“是你根本就无话可说吧”

轻蔑地哼了一声,窝在沙上的刘山依旧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那双阴翳的双眼未曾在女人的身上移动分毫。

“我想说的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而且我要求的并不多,你也不想这件事让你家里知道吧”

这句话直接生生撕下了刘山的一片逆鳞,只见他从沙上缓缓起身,诡异又阴暗地向餐桌旁的女人走了过去。

“你说什么?!”

“我。。。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

热恋之中的人谁也不会把谁当做是种危险的生物,更不会将自己所有的阴暗面都暴露殆尽,可怕就怕在,一旦热恋的外衣褪去,那败絮的内里将会把所有的美好都尽数搅碎。此时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席卷而来,冰冻刺骨令人的舌头都僵硬了起来,然而女人只是下意识地胆怯了一秒钟,之后依旧将脖子梗得溜直。

“李欣,你觉得我可能让这种事情生吗”

让人根本听不出一丝商量的味道,刘山已经走到了餐桌旁女人,李欣的面前,然后在她面前五十公分的地方驻足,接着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压了过去。

“你要。。。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眼看着刘山阴翳的双眼几乎递到了自己的鼻尖,这种从未在两人之间生过的情况,令李欣这个“弱小”女子在第一时间彻底慌了神。

这似乎也正是刘山想达到的目的,他并没有再继续答话,而是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

“刘山。。。刘山我警告你。。。这里是日本,不是中国,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地方!”

“。。。”

“就算你家里。。。你家里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在日本保护你”

“。。。”

“你这沙比的王八蛋!你不要乱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

仅仅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李欣就在刘山的无声攻势之下彻底缴械崩溃。

那种恐惧到了极点的情绪甚至连眼泪都再也表达不出分毫,只见李欣瞪大着双眼,然后双腿一软,从倚靠的餐桌旁,慢慢滑落到了地板之上,瘫坐在原地。

刘山腥红的眼神终于第一次有了变化,只见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完全溃不成军的女友李欣,就像是打量着一个根本逃脱不了自己手掌心的玩具,甚至都不能用玩具来形容,而是一只还缺少调教,野性未驯的狗。

吃了喝了还不满足,妄想反咬一口,真是可笑之至。

chenanji



话五 野心家

“别这样嘛茯苓,自从出来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见你笑过”

吃着面前孤零零的玉米沙拉,思楠噘着嘴冲对面的小茯苓抱怨着,同这个桌子上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快餐店墙上的那个笑得格外开心的白胡子老爷爷。

“。。。”

小茯苓依旧是一言不地打量着面前的美食,不仅没有动它们一下,甚至连看都没抬头看对面两人一眼。

“不会。。。不会是哑巴吧”

周贶正抱着手里的鸡翅狼吞虎咽,却突然被身边的女神狠狠杵了一胳膊肘。

“我不是哑巴”

坐在对面的小茯苓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然而却是一脸愤怒地看着对面毫无形象的周贶。

抱歉啊小茯苓。。。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只是有些担心,真的,我没骗你”

几乎和自己女神之外的女生绝缘,周贶竟然和三岁的小女孩说话也能被弄个语无伦次的大红脸。

“。。。”

但是这次小茯苓没有再低下头去,而是看了许久面前脸红得和猴屁股一样的周贶,慢慢展开了眉毛,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面前的汉堡。

“别理他别理他,以后咱们是一拨的,快吃吧,多吃点”

思楠一看对面的小家伙终于拿起了吃的,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茯苓,你听我说,现在你已经快四岁了,而且已经过了幼儿园最好的入园时间,我和周贶早就商量过了,不论我们选择的是哪个孩子,一定要送她去幼儿园,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了你的教育和学习”

趁热打铁这是最好的时机,毕竟时间不等人,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思楠目光真诚地打量着对面的小茯苓,言语之间别提有多诚恳了。

刚刚享受起从来没吃过的美味的小茯苓忽然一怔,接着等着那双充满疑问地大眼打量着思楠。

“要不再过两天?毕竟茯苓才刚刚来咱们家”

“你懂什么!别听他瞎说茯苓,幼儿园呢是每个小孩子都要去的,里面有很多的小伙伴,你也会交到很多新的小朋友。不仅仅是幼儿园哦,后面还会有小学,中学,大学等着你呢”

虽然能听懂字面上的意思,但小茯苓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幼儿园、什么小学、什么中学大学到底是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个和正常孩子一样的机会,而不是天天呆在福利院,甚至她还隐隐有些觉得,小学,中学,大学,听起来还真挺厉害,挺美好的样子,对面的这两个人好像也不再那么陌生、冰冷了。

“嗯!”

面前花花绿绿的包装变成了一只只美丽的花蝴蝶,挣脱了束缚开始在空中翩翩起舞,似乎在小孩的心里,信任是一种格外简单又容易的东西,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正是因为这些突然的话语和举措,被无限地拉近。

“真是乖乖的小姑娘”

看着正抚摸小茯苓脑袋,一脸慈爱的思楠,周贶也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也动了动嘴角,笑了起来。

~~~~~~~~~~~~~~~~~~~~~~~~

时间已过午夜十二点,病床之上的苏灵早已不太安稳地沉沉睡去,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些许惊悸的神情,紧咬着嘴唇,双手拽着被角,不知道又梦到了些什么。

剩下三人也将谈话场所转移到了走廊的尽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毕竟有些事情,有些话,苏灵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尘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阿巨正盯着窗外的那团漆黑愣,但此刻从他脸上能捕捉到的神情,竟然也令张子尘和阿凉有一些陌生。

“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该说的吗”

上次三人凑在一起正经地说回话,张子尘甚至都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阿凉忙着他那正义的工作,阿巨忙着和苏灵打游击,而自己则一心扎在石南大中,虽说三人都在自顾自地忙着挥霍那为数不多的青春,但三人内心之中紧密的默契却一刻也未曾疏远。

张子尘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和阿巨还有阿凉,三人头都白了,却还颤颤巍巍地走到烧脑光年门前大喊着吃脑花;或是蹲在街头还是一脸神叨地琢磨着明天的饭从哪来;或者是坐在哪个熟悉的饭店,吃着熟悉的饭菜侃大山。可就算张子尘幻想出了千千万万个场景,也不会想到三人的身影被凝固到了如今这一副画面之中。

“不仅仅对尘子你,还有阿凉,远离身边那些操蛋的事儿,跑得越远越好,就算一个人再怎么能逆天改命,但正处在暴风眼的中心,那一切都是徒劳的”

可以很明显地听出,阿巨是特意把‘逃’字换成了‘跑’,但即使是这样,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阿凉却突然生硬地插了一句。

“阿巨!。。。”

但也只是刚叫出了阿巨的名字,就瞬间被身前张子尘抬起的右手生生挡了回去。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走到了眼下”

苦涩到难以附加的笑浮现在张子尘脸上,那双眼眶凹陷的丹凤眼角扫过了一丝自嘲和无奈。

阿巨几乎是下意识地往苏灵病房方向扫了一眼,然后带着浓浓的不解和焦急低吼了起来。

“这和我没关系,我说的是你们,尘子你还有阿凉,难道你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当然懂,不过在经历那些操蛋事情的时候,我失去了我最心爱的女孩”

本来就粘稠的气氛忽的一滞,不同的思绪瞬间撞进了三人的脑海,但无一例外的都悲情到难以附加。

“什。。。什么!你是说。。。”

“行了阿巨,妈的你小子还说起来没完了”

阿凉一边骂着一边用寸劲狠狠捏着阿巨的肩井穴,巨大的酸痛感这才将其拉回了现实。

但现实依旧是现实,残酷残忍地逼着你直着腰板,瞪着双眼,咧着嘴角。

“自怨自艾的话我不想再多说,阿巨、阿凉还有苏灵,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为数不多的亲人,我不能再失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人,他妈的任何一人都不行!你,我的力量确实渺小,但这渺小力量背后的每一个你、我,不管谁都不该被低估”

张子尘疲惫地眨了眨眼,接着侧身面向窗外的那片漆黑。

“即便被低估了,那就用生命爆出的无限可能去填补这无畏的无知”

“。。。”

一时间三人全部没了言语,但一条似乎逐渐清晰明朗的线串住了三人之间的默契。

“行了,苏灵这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你小子一定不能再让她出什么差错了”

打破了几十秒的宁静,阿凉将头向窗边的张子尘扭了过去。

“尘子你刚才说一切都说得通了,是什么意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块被苏灵拼死保存下来的腕表就像是一把解开一切的钥匙,或者说那些真相本来就在那里,只不过被一些不得其法的简易方法蒙蔽着,隐藏着,消磨着时间,等人们一旦选择了遗忘,那它更会在阴暗面里逍遥法外。

张子尘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接着用手轻轻地揉了揉鼻梁,轻声向阿巨问道。

“你还记得山前大道的事情吗”

~~~~~~~~~~~~~~~~~~~~~~~~

有的地方离天很近,有的地方离天很远,其实不论远近都在一念之间,毕竟万千所在只相差毫厘,愚钝的知觉是感受不到分毫的。

似乎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个榻榻米,还是那套茶具,不过这回的拜访者,换成了木寺常人。

“唔,这不是全国闻名的野心家吗(日)”

斜射进来的阳光穿透紧闭房门上的纸,柔和地打在桌子旁两人的身上,也将角落之中的摆设遮蔽到了阴暗之中。

“您说笑了(日)”

虽然木寺常人的身份是拜访者,但在他跪到桌旁的一瞬间,喧宾夺主的气势便隐隐让对方有些按捺不住。

“说笑?那您这又是哪一出呢!(日)”

对面的老者精神抖擞,如同鹰目一般锋利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尽数落在木寺常人身上。

“学生只是来拜访老师(日)”

“拜访?(日)”

“是(日)”

伴随着香茗一同而下的,还有对面老者那自肺腑地嘲笑,裸地毫无遮掩。

“哈哈哈哈,你啊你,从你金口里出来的一声老师,我这把骨头可是受用不起了(日)”

可不管对方怎样的举动,木寺常人依旧缓缓斟满了对面的茶盅,提着笨重铁壶的手连抖都没抖。

“学生来是有事求老师(日)”

木寺常人的目光轻移,落到了侧墙正中供奉的那把藤条家法之上。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东西竟然丝毫不见老去的迹象。

“担待不起,担待不起,怎么,你不是那个前几天在会议之上大杀四方的人了?(日)”

“学生只是认为有必要,有义务叫醒那些还信奉着他国六十年前语录的人们(日)”

“那你是不是也想来教教我,你信奉的那套狗屁理论?!(日)”

“老师您说笑了(日)”

不管对方怎样的嘲讽,木寺常人依旧是那副端正的面容,一脸恳求却又一脸不容拒绝地看着对面的老人。

“够了,你滚吧!(日)”

“难道老师不想听听学生的请求吗?(日)”

“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吗!(日)”

“请容学生说出学生的请求(日)”

“滚!!!(日)”

散落的茶水将桌面浸湿,难以自遏的情绪足以说明怒冲冠的恶劣,可以看出接近爆边缘的老人依旧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但此时此刻,深陷不利局面的木寺常人似乎转变成了一名看客,正用他那熟练的技巧,控制着对面那位所谓的老师的一举一动。

“学生愿意用一样东西来交换您的答复(日)”

流转的局面终于兜兜转转到了正题之上,无尽的寒光从木寺常人的双眼之中射出,甚至都让房间里腾起的茶雾凝实,郁结。

(本章完)

chenanji0



话六 蛟龙

其实对于梅杰这类人来说,他们的职业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光鲜,更没有电影里面的那些令无数人崇拜的英雄主义、个人主义。要知道,在做一件事、完成一个任务甚至是拿捏一个简单的选择,不仅仅要承担最直接的后果,随之而来的负面内容和情绪更会贯穿始终。比如说一名狙击手,动动手指就可以轻易地结束一个生命,即便他有很多的理由,很多的正义加持,但在杀戮面前,生命就是生命,巨大的负面情绪随时都能冲昏大脑思维,所以一名狙击手除了训练、任务以外,最不能少的就是心理疏导。

但转眼算算,这都过去多长的时间了,梅杰心中依然还对那件事有不小的芥蒂,尤其是那双丹凤眼最后,最后的那种凌冽。。。是真的挥之不去。

呼!!!

就在梅杰歪着头闭着眼刚刚跨出办公室门的一瞬间,一道狠辣的残影带着呼呼的破风声就冲他的太阳穴招呼了过去。

纵然电光火石,可中南虎毕竟是中南虎,梅杰甚至连睁眼的功夫都没有,仅仅凭借下意识就将左手肘抬了起来,恰好地格挡在了袭来的拳风之上。紧接着右手的五根手指就像钢爪一样刁钻地抓了出去,而且想都不用想,对方一定没有办法防备。

啪!

但隐藏在门边的这道身影再次出乎了梅杰的意料。

只见他胳膊上的力道一卸,那被梅杰挡住的右手迅猛一扯,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几乎是违反物理规律一样地生生扭到了向自己探来的钢爪一侧,然后。。。然后狠狠地扇了。。。嗯,就是狠狠地扇了起来。

“还想挠我?挠!挠!挠!”

说着慢,但实则极快,就是梅杰眨眼的功夫,两人之间的插招换式就已经完成了。本来就是凭借下意识动作的梅杰,在听到耳边的声音之后不由得一愣,然后迅卸掉了全身的力道。

“川儿?”

“和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川儿川儿川儿的,听着和狗一样,老子叫蛟龙,不过是骄傲的骄”

直到最后这句痞气十足的话传到耳朵里,梅杰才彻底反应过来面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状况。

“你。。。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看看你基本功有没有落下啊,刚才试了试还行,不算太差”

几乎和梅杰一样身高,一样身材的人灵动地闪进了梅杰身后的办公室,不过和梅杰那外露的锋利阳刚不同,这位自称蛟龙的男人言行和面容之上还多了一丝令人着迷的痞气。

“和部长那边打过招呼了没有”

“当然,报道先去的那边,打过招呼才来的你这”

“有任务?”

“没说,先待命,不过真不是我说,你这每天是得多好吃懒做才能人手不够的”

“少来你小子。。。”

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梅杰心中瞬间疏通了很多,毕竟这位和自己争较了十几年的人,甚至可能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

~~~~~~~~~~~~~~~~~~~~~~~~

两种绚烂色彩交叠而成的图案交织在有年代感的装饰砖墙上,一尘不染的金属logo映衬着阳光,这种不俗腻的设计感不管让谁看起来都格外的温暖与安心。

“哈喽,小茯苓,今天可是第一天来幼儿园哦,还记得辛迪老师吗,我们之前还有一个小约定的”

就在周贶怔怔望着这件偌大的高档幼儿园愣神的功夫,站在门口负责迎接孩子的幼儿园教师已经迎了过来。这个叫辛迪的老师对周贶来说也算是熟人了,毕竟自己前几天交那二十万的赞助费时,还是她领的路。

小茯苓虽然满眼都写满着期待,但还是下意识地握了握周贶的手,低头抬眼轻声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懦怕并没有因为来到了一个不错的家庭而有丝毫收敛,反而是那些突如其来的大世面接踵而至,让小茯苓根本应接不暇。

“老师。。。老师你好。。。还需要我把孩子送进去吗”

就在辛迪老师刚靠近到周贶周身两米范围内,他那磕巴的混乱表达就抑制不住了,即便辛迪老师的目标只是小茯苓而已。

“当然不用了茯苓爸爸,把小茯苓交给我就可以了哦,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保证她会在双色幼儿园度过美好又充实的一天”

职业性的僵笑之下,是一大长串复制粘贴好的标志性话语,但也正是得益于这足够能哄骗小孩的把戏,辛迪老师顺利从周贶手中接过了小茯苓。

“好呐小茯苓,要和爸爸说再见了,那咱们下午见喽”

“拜拜。。。”

依旧是细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当小茯苓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手使上了反方向的力道时,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瞬间袭击了脑海。或许是长久的逆来顺受封住了本该童言无忌的嘴巴,小茯苓只得扭着头,跟着老师的脚步,怔怔地望着身后那个才当了自己不久的“爸爸”。

“哎。。。”

就像真的是自己的姑娘被领走了一样,周贶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狠狠击中了。

就算周贶情商再怎么愚笨,但孩子真性情所表达出的东西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但也就是刚刚想张口再嘱咐茯苓一句,却毫无例外地再次被鸡毛堵了嗓子。

“记得下课了等我来接你啊,不要乱跑”

~~~~~~~~~~~~~~~~~~~~~~~~

“山前大道,丁帮斗殴那次?”

阿巨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次惊险之旅,可是山前大道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突然提起来,难道是。。。?

“没错”

“怎么?”

“把你踹出去之后的事,你只知道我进了局子,其余的事我并没有对你提起过,而且阿凉应该也不清楚这件事”

张子尘说着冲侧面的阿凉看了过去,随即又冲阿巨说道。

“阿巨这天无意间现丁帮不少人员在紧急集结,不仅秩序慌乱还在集结过程中透露了时间地点,我们之前捡过很多这样的漏,所以就毫无顾忌地跟了过去。。。”

当时生在山前大道上的所有事情,张子尘向身边两人缓缓讲述了足有十多分钟,既没有升降的语调,也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就好像是在诉说一件极其微不足道又毫不关己的小事。

“被死人。。。?谁啊”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七 女儿的期待

当阿巨听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时,神情不由得一愣,然后一种让人莫名心慌的直觉阵阵传来。那几乎是一种本能的直觉,让阿巨觉得即将从张子尘脱口而出的肯定是一头洪水猛兽。

“李光明”

那双几乎快眯成一条直线的丹凤眼精光四溢,起初那些遮天蔽日的乌云,此刻已经尽数散去。

“李光明?凶手呢?”

显然阿巨对李光明这三个字并不感冒,他更关心的只是这件升级成杀人的事件,到底有什么蹊跷。

“就是那个躺在地上消失的人,老秃,宋成河”

“什。。。什么?!”

当张子尘的话音刚落,阿凉瞬间的反应甚至吓了阿巨一跳,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做任何事都十拿九稳的阿凉,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毛啊。。。吓老子一跳。。。什么情况?!”

“没错,在很早的时候,甚至根本毫无察觉的时候,我们就被请入局了,至少是我被请入瓮了”

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在张子尘脸上苦涩却又艰难的打着转转。这场庞大的局的开端,总算是露出了阴霾之后的獠牙,但獠牙已经如此令人心惊,可想而知其狰狞的面目和身躯又将是一幕怎样的血腥挑战。

“什么局,请什么,日,尘子你又几把开始了,别整那玄咕隆咚的,直说不行吗”

“不过这其中依然有几个解不开的症结”

张子尘并没有理会处在抓狂边缘的阿巨,而是再次转过身去,看向窗外那似乎露出一缕光明的黑暗。

“门萨的那次聚会吗?”

要说三人之中,能跟上张子尘思维的也只有阿凉了,不过这并不难理解,后续发生的所有事情,阿凉也被无辜地牵扯了进来。

“没错”

“之前我也仔细调查过,但现在。。。我依旧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

“嗯,没事”

张子尘缓缓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待到那双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凤眼再次睁开时,两束摄人心魄的精光喷涌而出。即便此刻依旧处在一头雾水阶段的阿巨,心中也彻底地踏实了下来。

只要这王八蛋能有这表情,妥了。

“对了阿巨,上报的时候,别忘了上报六个数字,六幺四,九幺零”

这是sjz爆炸案,在同吴天对峙的时候,张子尘在人事不省之前隐约听到的六个数字,因为已经确认最后扑倒吴天的是丁敏一,所以这一串的数字,也可以确定是丁敏一最后的遗言。

至于这一串数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张子尘倒是有过很多的猜测,不过现实的情况严峻,竟然让人根本分不出心来去考虑。直到现在刁爱菁的腕表这一关键证据的出现,整件事情的走向似乎又和欢乐人间扯上了关系,所以张子尘隐隐能感觉到,这串数字的重要性。

“这是什么意思?就这六个数儿吗?”

“嗯,只需要如实上报就行了,苏灵这的情况没有大碍,你肯定也走不开,等天亮了吧,阿凉,咱们回sjz”

~~~~~~~~~~~~~~~~~~~~~~~~

在周贶主管的眼里,今天的周贶绝对不正常,不仅上班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而且早早提前一分钟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等待着下班。要知道的是,自从周贶任职以来是从来没有正点下过班的,虽然说这小公司的上下班规定和摆设一样,但周贶就还真是不辞劳苦,多干多揽。

所以当主管看见在自己座位上,装备完毕蓄势待发等待下班铃的周贶,心中也不由得纳闷了起来。

“周儿啊,怎么,家里有事?”

“啊主管。。。我这不是准备接孩子下幼儿园”

本来就对这些不太擅长也没什么心眼的周贶,心早就飞到双色幼儿园门口了,一不留神就把所有情况和盘托出了。

“孩子?谁孩子?你的?!”

对程序员来说,似乎这已经算作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了,感受到无数目光加身的周贶这会儿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不是生了孩子怕耽误工作吗,就送到老家去了,我妈一直给看着,眼看这三岁要上幼儿园了,所以就接回来了”

死脑筋硬转弯儿才想出来的解释,周贶说完在心底缓缓出了一口大气,但他却没留意到主管的脸色瞬间变成了很难看的一坨。

“那赶紧去吧,别耽误接孩子的事”

但那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只在周贶主管的脸上闪过了一瞬,下一秒就又变成了那种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关怀。

“抱歉啊主管,我先走一步”

踏着下班的悦耳铃声,周贶快步离开了自己曾经还算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岗位,毕竟要接小茯苓,还得倒两趟地铁呢,其余的孩子都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早早就接走了,那么小的小姑娘,要是就剩她一个人在幼儿园里,肯定她心里会不好过的。

周贶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才和这个领养的小女孩接触了几天的时间,但在自己的心里,小茯苓已经稳稳占据了一席之地。难道是因为她的懂事听话吗,还是那与年龄不符的早熟心态,或者是因为有着和自己一样闷闷的性格。。。还是这些都有呢。

想不清楚的事情就索性不去再想,这是周贶的优点,只要眼下很满足就可以了。

说实话周贶起初对自己女神做的这个决定还是很厌烦和抵制的,但这些无奈和宠溺的迁就在小茯苓怯生生打量自己的时候就彻底烟消云散了,那种认同感,那种交付感甚至令周贶都隐隐骄傲了起来。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女儿在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更幸福的事呢。

尤其在小茯苓正式成为自己“女儿”的这几天里,周贶心中更是只剩下了柔情,尤其是茯苓身上那种和年龄严重不相符的懂事彻底融化了所有。

但此刻心无旁骛的周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所有同事错愕的表情,还有主管那双毫无人情味可言的冰冷目光。

(本章完)

chenanji00



话八 家常饭

如同厮杀过后的战场,榻榻米上对面而坐的两人身上似乎都挂满了鲜血淋漓的伤疤。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日)”

“不会的老师,您是不可能不懂我在说什么的,况且学生所言并非信口雌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日)”

诡异的安静再次横亘在了血腥的战场之上,好像是甲胄破烂的两个士兵,挣扎地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然后死死打量着对方。

“那我可以确认,你就是疯了(日)”

“哈哈哈哈。。。”

显然木寺常人是那个状态并不算太差的士兵,千万的死尸被踏在脚下,他仍可以视其所有于无物。

“难道老师忘记了您的理想吗?只要您答应学生的请求,您的理想会以出乎您意料的速度完成(日)”

“难道你不知道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饮鸩止渴’吗!(日)”

“不不不即便老师喝下去的是毒药,相信以您的力量,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日)”

那张人畜无害的慈祥脸庞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像极了一个邻家的大叔,正唠家常一样地在和你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谁也不会看到,邻家大叔的背后正是狰狞的血腥。不过木寺常人此刻依旧在等待着,等待如果奄奄一息的对方还要鱼死网破,那自己也只能选择同归于尽。

“你就不担心。。。(日)”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也不会一直以学生和老师的身份来交谈了(日)”

跪坐在那里的木寺常人随即低头向对面的老人深深鞠了一躬,但从那副黑框眼镜之后射出的只有狠辣的决绝和阴毒的不顾一切。

~~~~~~~~~~~~~~~~~~~~~~~~

“哎呦姐,你这可来的真是时候,今天这排骨又好又新鲜,全是肋身儿的小排,一根大点的骨头都没有”

热闹的菜市场上,猪肉摊大姐热心地招呼着面前的客人,在这一片逛的都是老熟客了,商贩们自然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推销自己东西的机会。

“看着是不错,给我来两条,正好晚上给我家老头子补补”

“好嘞,一共三十五,给剁了啊,省的你回去自己再弄”

三言两语之间,一单买卖就这么完成了,就在买肉的中年妇女准备从钱包里拿钱的时候,一只手毫无防备地从侧面递了过来,正好挡在前面。

“正好三十五”

别说是正要掏钱的中年妇女,就连卖肉的大姐也不由得一愣。

你是?!”

“阿姨你好,是我”

等待看清侧面站着的人后,中年妇女脸上的表情瞬间由错愕变成了惊喜。

“看你这孩子,吓阿姨一大跳,早和我们老头子说了,再找机会请你来家坐坐,这回正好,一会跟阿姨回去吃排骨”

中年妇女不由分说地揽过对方的手腕,也顾不上争较是谁付的钱了,那种满心欢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好嘞阿姨,恭敬不如从命”

~~~~~~~~~~~~~~~~~~~~~~~~

所谓的世面并不是说你拥有多少的财富吃过多少的亏,不是说你经过多少的大风大浪几经漂泊和沉浮,也不是说你游历过多少地方接触过多少的人。而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种经历,一种深种在你脑海之中的一种经历,它的所见所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想不过是在提醒着你,哦,原来生命还有这样一种活法。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种地方,叫做幼儿园。

小茯苓在兢兢战战之中总算挨过了这一整天的上层生活,默不作声又小心翼翼地遵循着老师的每一个指令,偷眼观瞧着身边每一个小朋友的一举一动。最起码在今天来说,小茯苓的收获还是可观的,至少学会了在吃饭的时候不要吧嗒嘴,还有知道了夹杂在午饭和晚饭之间有一顿所谓的下午茶。

但这已经和福利院是千差万别了,不说吃的用的玩的,场地设施人员配备,就连上厕所用的纸也是供孩子随意拿取的,并不是像福利院里的稀缺资源一样。

这里哪都好,但唯一不同的是,福利院的所有老师,虽然脸上时刻挂着疲惫和应付,但最起码拿眼前所有的可怜孩子还当做是孩子来看,可。。。这里就不同了。。。老师脸上挂着的是那种,让小孩都能看得明白的厌恶。

“所有人都过来集合了!”

偌大房间之内的小朋友们显然经过下午茶的洗礼还有些意犹未尽,那无处发泄的精力直接掩盖了自己的耳朵,只有很少几个经验老道的孩子对老师的指令做出了反应。

“耳朵都聋了吗!我说过来集合了!”

只有每次声嘶力竭的吼时,自己下的命令才稍微好使一点,辛迪老师皱着眉头大动着肝火,这帮小崽子们,非让老娘每天长一条皱纹不可!

嘈杂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孩子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玩具,冲老师这边聚集了过来,小茯苓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今天的生活快不快乐?!”

就如同是从独裁者嘴中故意滑落下来的民主,辛迪老师目光随意地扫视着面前的一个个稚嫩的身影。

“快乐。。。”

“快乐”

“。。。”

既不整齐又不响亮的回答显然再次触动了辛迪老师的肝火,怒火中烧的情绪在积攒了一天以后,终于顺理成章又毫无意外地爆发了。老娘辛辛苦苦拼着老命看你们一天,结果你们这帮小白眼狼,一个个的气死我了!!!

“张博!别以为老师没看见你,今天就你吃的最多,怎么着?还不高兴?”

“高。。。高兴。。。”

老师突来的怒火触动了现在孩子们早熟的神经,这个叫张博的小男孩只是抬头看了辛迪老师一眼,双眼之中就迅速氲满了泪水。

“你还有理了?!哭哭哭!马上下课了,给我憋回去”

再次雷霆万钧的话语生生将张博的眼泪击了回去,他站在原地无助地搓着小手,就像一个突然丢了心爱的玩具,却再也找不回来的孩子。

“一会见到你们家长都知道该怎么说吧,来,给老师整齐地说一遍,一、二、三!”

“今天我在幼儿园过得很快乐”

这回整齐划一稚嫩童声总算是稍稍化解了一些辛迪老师脸上的阴云,不过这显然还不够。

“这还差不多,不过老师会监督你们的,如果老师知道了谁要是没有说的话,那么明天来了咱们再算账”

或许对于三岁的孩子来说,他们并不知道‘算账’这个词语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们肯定从小就知道了,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词汇。

小茯苓呆呆地站在人群末端最不显眼的位置,也正是得益于此,第一天来的她才侥幸逃脱了老师的法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排好队,跟着我,准备下课!”

就在辛迪老师带着所有孩子们出了活动间的大门,一切都正大光明地暴露在摄像头之下时,那份本该具备的底线、表情、神态再次回归到了她的脸上。

“各位小朋友注意哦,排好队慢慢走,一会儿老师要看一看,你们谁能最快速地找出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呢”

其实再小的小孩也会疑惑,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老师,怎么又突然温柔似水了,难道这都是正常的吗?还是这都是应该的?

~~~~~~~~~~~~~~~~~~~~~~~~

墙上挂钟的时针和分针再次慢慢悠悠地咧成了八点半的角度,然而刘成这会儿才出现在自家门前。

“老伴儿,我回来了”

自己老伴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守在门口,刘成的声音也因为门口的一双白色球鞋戛然而止。

“老头子回来啦,今天晚上咱们吃排骨,还有你看看谁来了”

一道消瘦的背影从餐桌旁缓缓转身,毫无意外,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笑得眯成了一条直线的丹凤眼。

“刘局好”

“好不容易吃一次排骨,你小子。。。鼻子够灵的”

刘成笑骂了两句,随即换好拖鞋坐到了张子尘旁边,那种喜爱和欣赏的神色溢于言表。

“也是侥幸,侥幸碰上”

“你小子有福了,我老伴儿的炖排骨,那可是远近闻名的”

“咳!孩子别听他瞎说,一会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点,阿姨这怎么说也能管饱”

其实这就是一个普通角落里的普通人家的最普通生活,万家灯火,茶余饭后,谈天说地。但就是这平凡到极点的生活,也会是很多人的奢望。

“哈哈哈,谢谢阿姨”

“还谢啥,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了”

刘成老伴儿自然清楚张子尘这孩子肯定不会是为了一顿饭而来,所以也并不打扰二人,只是出来简单交代了两句,便又扎回厨房,顺手带紧了门。

“别告诉我你真就是过来蹭顿饭的”

刘成撂下手中的茶杯,然后目光直视着对面的那双丹凤眼,烧灼的目光将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尽数蒸发而去。

“当然不是刘局,今天来您这,我只是想闹清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小事,微不足道”

“既然是小事,你又怎么肯定我知道呢”

“感觉”

“感觉?”

“嗯,感觉”

看着对方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刘成忍不住乐了出来,那宽厚的肩膀也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两下。

“孩子,你还记得我们上回的谈话吗?”

“当然记得”

“那些忠告依旧是我现在最想对你说的肺腑之言,有时候真相往往并不是阳光,也并不是正义,而是本来就该呆在那里的一种解释而已。你又何必为了这区区的一种解释耗费神时,搭上血汗,搭上迷茫,甚至搭上自己最在乎的一切?不值当的孩子,你相信我,不要再去追查那些真相,到头来只会落得一个遍体鳞伤又哭笑不得的结果”

刘成说着说着,目光不自觉地偏移到了张子尘身后,那个孤零零立在那里的相框之上。

相框之中那个和张子尘年龄相仿的男孩依旧笑得很灿烂。

(本章完)

chenanji



话十 无心之失

孩子,我之所以和你讲这件事情,并不是想再次评判它的对错好坏,应不应当,值不值得。或许天宇这样做是对的,或许这样做并不值得,但我觉得更应该把它看做是天宇的使命如此,只不过我和我老伴儿老了老了,也总是去没出息地可惜,可惜他的优秀,可惜他的年岁,更可惜他的抱负,他本应该在那个梦寐已久的地方大展拳脚的”

老泪纵横远远不止字面上的四个汉字这么简单,博大精深的汉字文化应该在创造这个成语之处就赋予了它太多太多的含义,毕竟丧子之痛是多少人可以承受,多少人可以释怀的呢。

“你和天宇很像,都有那么一股子劲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总有无数的想法和办法一直走下去,甚至连你们的年纪、身高、体型都十分接近。我只是想告诉你,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告诉你,即便每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使命如此,但永远不要在断壁悬崖之上背水一战,有时我们所面对的庞然大物是很善于隐藏的,所谓真相有时候不过是冰山的一角而已,当它真真正正不顾一切地向你砸去之时,当它真真正正完全暴露在你面前之时,你的唯一选择也只有向悬崖倒去”

醍醐灌顶一样的告诫稳稳落在了张子尘心中,刘成刚才所说的很多事情,是自己之前完全没有考虑到的。

“干嘛吓唬人家孩子,别听他的,来,尝尝阿姨的排骨”

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将整盘的排骨摆到了跟前,刘成老伴儿依旧牵扯着嘴角,拿起桌上的筷子给张子尘挑了一块最好的排骨。

“谢谢。。。谢谢阿姨”

或许每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使命不可改写,但与生俱来的责任却不尽相同,生命,不过是镶嵌在使命道路上的一颗璀璨的宝石,它无时无刻都在照亮着每个人的道路。

~~~~~~~~~~~~~~~~~~~~~~~~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自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幼儿园下课,小茯苓这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背,虽然她总是侧脸打量着周贶,想在其不注意时抚摸自己的后背,可是小孩子的心思又哪能瞒过周贶。

周贶一开始还以为是小茯苓后背哪里痒痒,可这已经到家了,小茯苓依旧抿着小嘴,时不时地反手捂着自己的后背。

“。。。”

“是后背的哪里疼吗?”

见对方并不言语,周贶立马蹲跪到一旁,用手轻轻捂着小茯苓的后背,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嗯。。。”

“哪儿?这里吗?是不是今天在幼儿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昨天还没事的”

其实这种小问题从一开始是入不了任何一个家长的法眼的,毕竟对于小孩子来说,磕磕碰碰太正常了,尤其小茯苓这是第一天去幼儿园,适应陌生的环境更是在所难免。

可是,本来已经准备好接下来安慰话语的周贶却被小茯苓那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的小脑袋给打断了。

“那是哪个小朋友不小心伤到你了吗,没关系的茯苓,小朋友们之间的游戏也难免哦,我们要。。。”

这回茯苓的脑袋摇晃地更加剧烈了,一种没来由的不安令一旁周贶的眉头也忍不住地皱了起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刚才。。。刚才辛迪老师送我出来的时候,就是在马路。。。马路上的时候,她掐了我一下”

“掐。。。掐了你一下?”

周贶的大脑仿佛瞬间短路了一样,幼儿园老师掐人?掐了小茯苓?为啥啊,真的还是假的,就在刚才自己接小茯苓的时候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可怕的惯性思维有时候也充当着帮凶的角色,周贶下意识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质疑小茯苓言语的真假。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陆思楠从外面走了进来,当然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茯苓以及同样是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周贶。。。

“怎么了这是,都在门口干嘛呢”

陆思楠今天是真真切切地操劳了一整天,不仅为小茯苓制定了一系列的成名计划,还为她申请了微博,预约了形象设计,报了一个英语口语速成班,是实在要累垮了。

“小楠,茯苓刚才说下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掐她后背来着”

然而周贶却并不清楚自己女神一天的操劳,对于自己极其不擅长的领域,他还是习惯性的把问题抛给了对方。

“老师掐你了,真的假的?”

并没有周贶预想之中的着急,陆思楠只是拖着疲惫地身子,晃到小茯苓身旁,拉开她的衣服后脖领,向里面随意地望了进去。

“那么大,那么好的幼儿园老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掐你呢,是不是第一天上幼儿园不适应,没有听老师的话吗,还是犯什么大错误和小朋友打架了?”

望着小茯苓背后的那一块淤青,陆思楠倒是第一时间,没有丝毫犹豫的,出于本能的选择了不相信,毕竟这种全国闻名的幼儿园怎么会出现如此的情况,但也仅仅是局限于此,过多的心疼和埋怨并没有继续出现在她的脸上。

“我没。。。我没有。。。”

“没有?那是怎么回事呢?”

小茯苓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委屈地看着满脸疲惫地陆思楠,大大的眼睛之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行了行了,老公明天你送茯苓上幼儿园的时候记得和老师说一声,问问情况,我先去床上休息一会”

陆思楠显然不想再在这种小问题上纠缠不清,只是随意地冲两人嘱咐了一句,就瞬间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人事不省。

“好了茯苓不哭,没事的,明天咱们上幼儿园的时候,我跟老师了解了解情况”

看着委屈的女儿,周贶急忙将站在原地的小茯苓搂进了怀里,一边安慰着一边用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



话十一 勇往直前

“多谢款待,刘局,阿姨,我该走了”

不得不说,一顿家常便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饕餮,能够和家人坐在一起,哪怕只是吃着很普通的饭菜,对于张子尘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吃饱了没有啊,这排骨还剩下了呢,怎么,是阿姨手艺不好吗”

“阿姨您别开玩笑,我这儿张张嘴都已经能看见嗓子眼里的最后一根骨头了”

张子尘一边打趣道,一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碗筷,再次冲二人道别后,就准备往门口走去。

“之前的那件事,你说得没错”

刘成突然的话语令张子尘的身形一怔,接着他转过身来,眯着那双丹凤眼死死盯着依旧坐在餐桌旁,已经端起茶杯的刘成。

“那个人不仅是cia,而且是cia在亚太地区的总负责人”

就如同引爆了一颗埋藏在平静湖面的炸弹,放肆开的威力足够摄人心魄。虽然张子尘早就对布拉德的身份有所察觉和猜测,但也根本想不到他竟然是cia在亚太地区的总负责人。

无数金沙汇聚,眼看着中间断掉的一环被稳稳地修复,一丝不经意间的笑,挂在了张子尘的嘴角。

“谢谢你,刘局”

“孩子,我知道再对你说什么也是徒劳无功,最后我只能送你四个字,好自为之,一定要好自为之,莫让那些在乎你的人,为你觉得可惜”

张子尘先是冲不住点头的刘成老伴儿笑了笑,接着又对刘成深深鞠了一躬后随即转身而去。

既然迷雾已经散去,既然真相已经唾手可得,即便面前依旧是荆棘丛生又阴云密布的险阻,但谁也没有办法阻止,阻止一颗勇往直前的心。

~~~~~~~~~~~~~~~~~~~~~~~~

就像是写进了某种程序,每天的阳光几乎都会准时地照耀在那金属材质的双色logo上,也正是每天的这个时候,双色幼儿园的门口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小朋友们在马路上要注意哦”

“好了,和妈妈说再见吧”

“让我们来一起度过快乐的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吧”

热情洋溢在每一张老师温暖的脸上,就算并不是送孩子来上幼儿园的家长,就连路过的行人也会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因为实在是太美好了。

本来还略带一二心事的周贶再次走到双色幼儿园门口时,和谐又温暖的气氛瞬间就疏散了些许的愁容。

“茯苓爸爸你好,送茯苓来上幼儿园您辛苦了哦”

笑容满面的辛迪老师送完了上一个孩子,便快步冲刚出现的周贶和小茯苓迎了过来。

“不辛苦。。。不辛苦”

看着阳光打在全身的辛迪老师,周贶竟也一时间有些脸红。

“那好喽,小茯苓,要和爸爸说再见了”

依旧是那套熟悉的流程,依旧是那套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动作,辛迪老师只两句话,就从周贶手中接过了小茯苓的手。

但此时此刻两人都没有发现,在最底下,小茯苓的那双大眼睛之中,分明流露着恐惧和浓浓的厌恶,当然还有她那稚嫩后背上依旧在隐隐作痛的淤青。

“哦对了老师,有个事情和你了解一下”

正弯着腰,低头牵茯苓手的辛迪老师脸色不由得一僵,但几乎是在毫秒之间,有切换回了之前那副温暖的模样。

“好的茯苓爸爸,您说”

“就是昨天茯苓回家说后背疼,问她说是不是碰着了也不说,说是不是和小朋友打架了也不是。然后我和我爱人帮她检查了一下,在她后背上有块不小的淤青。。。”

“那是怎么回事呢小茯苓,为什么不和老师说呢?”

话已至此,辛迪老师也有些着急了起来,不时地看着自己旁边的小茯苓满脸关切。

仔细观察着辛迪老师的一举一动,周贶心中的疑问顿时消除了大半,随即继续说道。

“然后我问茯苓了好多次,最后她说是你放学那会掐的她后背,当然现在看起来肯定是误会了。。。”

“茯苓爸爸,想必您也知道我们幼儿园的规模与品牌,师资力量的权威性自然也不用多说,也请您相信我的职业素养。对于小茯苓在幼儿园期间受伤我万分抱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也请您尊重一下我们的工作,不要随意诋毁一名幼儿教师的尊严”

带着些许愤怒,带着些许义正言辞,辛迪老师把对面的周贶说得一愣一愣的。

“抱歉。。。抱歉老师,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也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情况,想尽力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而已,那么今天还请您对小茯苓多关照一点”

虽然两人之间的对话简短异常,但对于被夹在两人中间的小茯苓来说,万念俱灰。

“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关照小茯苓的”

辛迪老师的这句话明着是说给周贶听的,实际上也是说给小茯苓听的,但同样的一句话飘进两人的耳朵里,其中的意思竟然千差万别,毫不相同。

“好的茯苓,跟着老师去吧”

得到了老师的关照,周贶也总算稍稍放下心来,现在他也必须要走了,不然赶到公司绝对就要迟到了,可是自己右手之上,那个来自稚嫩小手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轻,却反而越握越紧了。

“爸爸。。。”

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从小茯苓的嘴角飘出,但瞬间就被马路之上嘈杂的声音淹没了。

似乎察觉到了小茯苓的情绪,辛迪老师攥着的左手同样加起了力道,几乎是生拉硬拽地将小茯苓从周贶的手中拽脱了。

“你一定会度过快乐充实的一天的,和爸爸说再见吧”

“。。。”

“抱歉啊小茯苓,我上班要迟到了,放学了我还准时来接你,要是期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和辛迪老师说哦,我先走了”

时间紧迫,周贶只能匆匆地看小茯苓一眼就必须马上转身离开,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茯苓眼中的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啪嗒啪嗒,让人心碎。

“哭什么哭!给你脸了?!”

小茯苓知道,就在周贶转身的一瞬间,那个最能保护自己的人就彻底消失了,自己必须要马上收住眼泪,不能再触及周身哪怕一丝的火气,即便幼儿园的大门就像是来自地狱恶鬼的血盆大口,自己也只能孤零零地走进去。

(本章完)

chenanji0



话十二 作戏

bj,某商务大厦内。

“岸本先生,针对华北地区的网络传媒投资,还有继续的必要吗?(日)”

大厦的十二层全部被一家来自日本的投资公司租赁了下来,四千多平米的面积也足以说明这家公司的实力。

“当然要继续,而且近期我准备召开董事会,要在全中国的网媒上进行进一步的大规模投资和战略性布局(日)”

站在自己偌大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岸本双手抱在一起,细细打量着眼下那幅高度繁荣达的画面。站在他身后的同样是一位日本人,不过从两人的语气和姿态上来看,身份的高低很轻易就能得出结论。

“可是先生,我们不是应该准备。。。(日)”

岸本身后的人将自己的话语勾勒的恰到好处,既不惹人生厌也传递出了信息。

“那些不是咱们现在应该考虑的健太,既然任务下达了,就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而且同中国人接触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清楚吗,他们确实是不缺钱,不过在面对金钱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是奴性十足的(日)”

“是,先生(日)”

也不知道健太到底是认同岸本的哪句话或者哪种言论,反正赚中国人的钱再过河拆桥的这种事,简直是容易到零风险的买卖,很多人干的不亦乐乎。

“还有,日常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日)”

可以很明显感觉到,这间偌大办公室中的空气一滞,顿时严肃的情绪爬满了健太的后脊梁。

“正想跟您汇报,一切都在正常运转(日)”

“确定都在正常运转吗(日)”

“是的先生,没有任何的差错和意外。。。”

两人之间的对话再次持续了十五分钟之多,当然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岸本还是充当着聆听者的角色,不过从健太口中出来的每个字都稳稳灌进了他的耳朵里。虽然这次自己需要只身在中国完成这后续的工作,但在日本的日常工作依旧是重中之重,毕竟这里面牵扯的人物和关系太多也太复杂,如果一旦其中哪个环节出现了披露,甚至很轻松地就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

“茯苓,你过来一下”

再次随心转换了自己面孔的辛迪老师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那冰冷的抱负,因为小茯苓自从进了幼儿园后,那唯唯诺诺又如履薄冰的样子更加催生了她心中病态的疯狂。

就像是被魔鬼欺压到了无助的角落,一直连坐都不敢坐的小茯苓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本来就快要站不住的小腿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更是连头都不敢抬,那双大眼睛之中写满了恐惧与无助。

“谁来帮帮我。。。谁能来帮帮我。。。爸爸。。。你在哪。。。快来救救我,我不想在这”

然而更悲哀的是,小茯苓竟然现,直到现在自己只能在心中向那个刚刚认识了几天的“周爸爸”求救,自己竟然谁都不认识。

“快过来啊小茯苓,老师叫你呢”

辛迪老师站在休息房门口,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但此刻所有的小朋友都知道,那个叫小茯苓的要被老师单独教育了。

并未开灯的休息房黑漆漆的就像是一个无尽无底的深渊,站在深渊边口的辛迪老师就像是一只濒临爆的畜生。难道对于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来说,还有比未知的环境和恐怖的人更加让人颤抖的吗。

心中的求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小茯苓也知道,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一刻谁也救不了自己,自己只能按照老师的要求,走过去。

砰!

待两人身后的大门被死死地关紧,辛迪老师的大手几乎在同时就呼到了小茯苓的后脑勺上。

“啊。。。”

毫无防备的一个趔趄,小茯苓几乎是跪倒了地上之后,才感受到自己脑袋上传来的那片火辣辣的痛觉。

“刚来的小王八蛋不懂规矩是吧!”

化身成了一头愤怒的野兽,辛迪老师一个跨步,毫不费力地把小茯苓从地上拎了起来,接着又是粗暴的一搡,将其逼到了休息房的墙根上。

一时之间,小茯苓的大脑一片空

白,忘了哭也忘了喊,忘了自己能说话,更忘了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和你说话呢!装傻是吧!”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到了茯苓那稚嫩的小脸之上,力道之大仅仅过了两三秒钟,她的右脸就已经红肿了起来。

可能是再次袭来的痛觉刺激了大脑,小茯苓捂着疼痛的右脸,大声地哭了出来。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

啪!

“好心告诉你见到家长了应该怎么说,你说了吗!”

啪!

“好心提醒你这小王八蛋,反而给我告密是吧!”

啪!

再接连三下的重重耳光这回彻彻底底扇灭了小茯苓心中的任何,不得不说,辛迪老师在这方面的研究还是颇有建树。

“对。。。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可能自己要死了!第一个浮现在小茯苓空白大脑之中的想法竟然如此惨烈。。。也正是如此惨烈的想法才激了小孩的那种求生欲。

道歉。。。

“我忘记了。。。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知道错了哈?不知道哪的野孩子就是悟性差!”

看到又一个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孩子,辛迪老师心中不由得浮现了一丝自豪,中国的那句古话说得还真是对,不打不成才!这才叫教育!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即便是跪坐在地上也根本没了任何力气的小茯苓只能靠那双细细的小胳膊支撑着地面才不至于趴倒,但即便是这样,她还在疯狂地道歉,疯狂地乞求原谅。

“下回该怎么说我不会再教你第二遍,不过如果你还想再告密的话。。。”

如同一个背影升腾的魔鬼,辛迪老师再次将那副和蔼的面容挂到了脸上。

“反正你第二天总还得来幼儿园,那么我们总能好好算账!”

看着辛迪老师的每一寸嘴脸,小茯苓只得使劲点着红肿的小脸,但愿这一切赶快过去。。。就这样过去吧。。。

chenanji



话十三 无所遁形

吱呀。。。

没上任何锁的破门只要轻轻地一用力就完全门户大开了,门外露出来的那个身影只是惊讶了一瞬间,接着一声嗤笑便传进了屋里。

“不都说你们日本人是最讲礼数的吗?看来也不过如此”

窝在破沙发上的声音斜斜地晃荡着腿,满是不屑地冲站在自己破窝门口的不速之客调侃道。

“哦,抱歉”

门外的身影似乎是个好脾气,依旧挂着笑容,往后退了一步,接着敲了敲已经完全敞开的破门。

“进来吧,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索性抬起了自己的身子,窝在破沙发上的这位扭着头,仔细打量起了依旧站在破窝门口的日本人。

“等我吗?”

“那不然你是来找谁的?”

“当然就是阁下了”

“哎。。。别阁下阁下的,我就是一个街边的小混混”

“哈哈,您不必过谦”

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再次相聚,两人之间的客套自然又熟悉,只不过一方的中文明显夹带着浓浓的日本口音。

“是您不必过谦,野泽健太先生,霍斯文化投资公司的高管,生活优越阶层上流,家庭生活和美,妻子是中国人,老家是hbts的吧,有一儿一女,儿子刚出生不久,是老二;女儿生性顽皮,现在在上幼儿园,嗯,应该是bj的双色幼儿园。刚下飞机赶到这挺费劲吧,不过现在可以说了,这么着急过来找我,啥事?”

那双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丹凤眼目光一转,再次从野泽健太的身上挪开,但加上上次,也仅仅在对方的身上停留了不到十秒而已。

“果然,张子尘果然名不虚传”

~~~~~~~~~~~~~~~~~~~~~~~~

当周贶第二次来接小茯苓下课的时候,一种熟悉又享受的感觉沾满了这个理科程序男的全部心绪,或许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吧,踏实安心却又乐在其中。

你可以说一个顾家的男人没出息,但要知道的是,家庭和事业对男人来说自古就是不可兼顾的两端。对于那些闹不清自己要什么的男人自然不必多说,但对于那些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人来说,其身后的家庭才是平衡这杆巨大天平的核心力量。

既然对自己的取舍下定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决心,那自然就要坦然接受天平倾斜的低落一方,怕就怕,既想两头兼顾又想要兼顾的完美,那无疑就是天平失衡的前兆。

就在周贶跟幼儿园门口再次放飞自我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大门之后。

“这儿呢,小茯苓”

听到周贶的呼唤,小茯苓的身形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僵,但很快就在身后辛迪老师的照料下恢复自然了,不过她的那双大眼睛之中写满了灰暗与绝望。

心思没有那么细腻的周贶自然不会察觉到平时只能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的桥段竟然发生在自己和小茯苓的身上,所以即便发现了一点点不正常,也绝不会往心里去的。

“我。。。我今天。。。我今天在幼儿园过得很开心”

小茯苓低着头站在周贶的面前,低声冲面前的“爸爸”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感觉竟然是对自己口中蹦出的每个字格外担惊受怕。

“好。。。好的”

周贶只知道昨天茯苓并没有和自己主动交流,而今天竟然主动汇报起了幼儿园的情况,这就是进步,说明自己“女儿”的关系和自己又近了一步。

“谢谢老师,老师您辛苦了”

有些喜出望外的周贶急忙冲小茯苓身后的辛迪老师道了一声谢,然后立马蹲到茯苓身前,作势就像将其搂进怀里。

“嗯?。。。”

刚才小茯苓一直低着头,周贶并没有察觉,这一蹲下来两人视线平视了周贶才发现,自己姑娘一直低着的这脸是不是肿了。。。有些地方还挺显红。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小茯苓,你的脸怎么肿了?”

“啊,茯苓爸爸,今天还得跟您道歉,诚心道歉”

还没等周贶问完,小茯苓身后的辛迪老师立马绕到了旁边,怀着无比愧疚的神情冲周贶开始了道歉。

“今天茯苓吃饭的时候,坐椅子没注意,也是我照顾不到,不小心把粥洒到了脸上,我们连同医务组马上做了处理,虽说不是很严重,茯苓现在也不是很疼,但对于小脸,我需要跟你郑重道歉,对不起茯苓爸爸,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话已至此,周贶还能再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本来小孩子吃饭这也难免,而且幼儿园方道歉很及时很诚恳,也没有推脱责任,周贶只得心疼地轻轻碰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碰茯苓的小脸,不疑有他。

“真的吗小茯苓”

这本来是周贶的一句无意过问,但足足过了五秒钟,依旧低着头站在自己对面的小茯苓竟然没有一点的反应。

就在周贶刚想纳闷的一瞬间,只见茯苓的身形轻微晃了晃,然后她那小脑袋和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起来。

“可得注意啊,这还好幼儿园处理的及时,不然的话真要出问题的”

~~~~~~~~~~~~~~~~~~~~~~~~~~

破旧的房间之内两人一站一坐,不过笔挺站着的那位显然和这破窝里的每个细节都格格不入,甚至连他脸上亲近的笑也默契不起来。

“看来那些传闻没错,只要看上两眼,对方身上的什么秘密都无所遁形”

野泽健太的恭维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最起码拿他自己来说,是没这样的能力的。

“只是明摆着的而已”

“是吗?哈哈,难道我身上挂着牌子呢吗”

有些自嘲地打量了打量自己全身的装扮,野泽健太虽然从进屋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但也没显出丝毫的尴尬。

“大地男士香水味道还是很容易辨认的,混合着大卫杜夫烟草味道,阿玛尼的西装和芬迪的皮鞋都足以说明你的生活质量和社会阶层;右手桡骨前端的纹身没有被袖口遮挡住,它是由三部分组成的,wanjun,ichaelia,daniel,而且可以很明显地从纹身颜色以及周围皮肤颜色看出来,这三个名字纹的时间有前有后,wanjun最早,其次是ichaelia,最后也是最新的是daniel,能把三个名字纹在时刻都能看到的位置,那无疑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不难推断出,wanjun是你的妻子,ichaelia是你的女儿,daniel是你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你应该没有注意到,在你西装右裤腿的侧面,贴着一张小贴纸,应该是你女儿的恶作剧吧,双色幼儿园这种全国连锁的幼儿园标志,即使缺损了一部分也不难认出来,所以你的女儿是第一个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了。你的西装外套腰间的部分,有一圈很明显的褶皱,应该是乘坐飞机飞行时安全带的缘故,这也说明了你一下飞机就直接赶了过来,如果要是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话,那肯定是奔着中日友谊来的”

(本章完)

chenanji000



话十四 切齿

滔滔的推断就像风卷残云一般,在正确的逻辑引导之下,这些表象之后隐藏的真相是那么理所应当。

“我太太的名字确实叫婉君,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她老家是hbts的呢,而且我的名字还有我所在的企业你又是从哪看出来的呢”

似乎化身成了张子尘的小迷弟,野泽健太饶有兴致地继续请教着。

“你的工牌忘摘了,还有,难道没人和你说,你的中文有着浓浓的ts味吗?看来即便是国籍不同,难免也会造成影响哈”

张子尘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终于是消耗完了最后的一丝耐性,再次站起身来,冲着面前的身影眯起了那双丹凤眼。

“还是先说正事吧,你的时间应该比我急”

“哦哦哦,抱歉哈,其实我过来只是负责向你传递一句话”

一直到这会儿,野泽健太才从刚才的那段震撼之中脱身而出。

“传句话?”

“是的”

“跑过来就为了说句话?”

“是的”

“看来你们还真是大手笔惯了”

说实话张子尘并没有料想到木寺常人派来的人,只肩负着跑过来给自己传递一句话这么简单的任务。

“哈哈,你说笑了,其实我的老板只是想问问你,张子尘先生,你们之间的约定什么时候履行?”

~~~~~~~~~~~~~~~~~~~~~~~~

生活从灰暗变到彩色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从彩色跌落至灰暗却在一瞬间。

小茯苓自从被周贶接走,到乘坐地铁回家,一直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这可急坏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周贶。尽管周贶再三向小茯苓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再三思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但面对一言不发的小孩来说,大人没有任何思绪就是最终的答案。

砰!

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终于回来了,周贶急忙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冲着房门蹿了出去。

“小楠你回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刚进门的陆思楠一跳,这两天本来就忙活的心力憔悴,再加上神经衰弱,陆思楠怒目圆睁地盯着面前一脸焦急的周贶,心口突突了好久。

“干嘛你,吓了我一跳!”

“不是。。。抱歉啊,那个。。。那个你。。。”

话到嘴边,周贶反而结巴了起来,只得向里屋抱着布娃娃蜷缩着发呆的小茯苓比划了好久。

“怎么了又。。。这天天的,能不能让我消停一会。。。还天天出问题啊?!”

这是根本就想不到,没想到孩子都三岁了,这么大了还天天有这么多烦人的事,这个需要规划,那个需要打通,好不容易回家了还得哄这个哄那个的,陆思楠想到这就是一肚子的火。

但谁让这是自己选的呢,所以只好强压着火气,把手中的皮包和提袋往沙发上使劲一扔,冲里屋走去。

“怎么了小茯苓?”

还是那句话,永远都不要觉得孩子还小,孩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什么都不懂,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们只是不说,他们只是不表达和显露出来,他们只是独自一个人默默选择了承受和消化。

“。。。”

尽管陆思楠已经竭尽自己所能的调整了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但换来的依旧是对方毫无反应的沉默。

“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要和我们说”

就连小茯苓脸上的痕迹都没有发现,陆思楠的目光大多数还是落在了那个被抱着的布娃娃身上,那个破玩意贵的要死,既不漂亮也不实用,鬼知道怎么那么多明星家的孩子喜欢这种东西。

“。。。”

没有人知道小茯苓这会儿在想什么,但站在一旁的周贶却可以很轻易地猜出,自己的那位女神要不耐烦了。

“茯苓,我在和你说话”

“。。。”

“到底听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

“。。。”

“哎,你这小孩。。。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小楠,你今天也累了,赶紧去休息会”

还是周贶率先一把拦住了开始暴躁的陆思楠,最起码他知道,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小茯苓真就可能什么都不说了。

“小丫头片子这是什么脾气?难道连好歹都不识了吗?”

这也难怪陆思楠有脾气,在她眼中那高不可攀的明星梦,正在自己的一步步谋划之下,在一个孩子身上实现,她不仅不心怀感激也就算了,甚至连最起码的理解都没有。

“好了好了,消消气,消消气。。。”

从来没有跟陆思楠发过脾气的周贶只得用最笨的语言去宽慰着自己的女神,但是眼下天平的另一端,自己刚刚“生下的女儿”小茯苓同样也成了内心之中不可割舍的重要部分。

“对不起。。。对不起。。。”

两颗黄豆大的泪珠从小茯苓大眼睛中间的位置滴落而下,那是含着怎样情绪的泪水啊,竟然瞬间湿润了周贶的双眼。

“好了好了小茯苓,不哭啊,怎么那么委屈呢,不哭不哭,我这不是还在呢啊”

顾不上甩门而去的女神,周贶急忙将小茯苓搂到了肩头,泪水同样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啊!。。。啊!。。。”

好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小茯苓靠在周贶的肩膀上放声大哭了起来,被压抑着的情感就这样轰轰烈烈地释放着。

距离也总是在无形之中被悄悄的拉近,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同样流着泪水的周贶就是这样的想法。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女孩就是上天安排好要赐给自己的,自己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舍弃,因为她就是自己的姑娘。。。

可能是感受到了周贶的情绪,足足哭了十分钟的小茯苓这才慢慢地收住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哭泣伴随的啜泣却一直可怜地抽打着周贶柔软的内心。

“姑娘,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吗?”

再一次尝试安慰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方的周贶,言语之中满满的都是来自父亲的爱,这让努力睁着小烂桃眼睛的小茯苓也瞬间失了神。

“我。。。我。。。我。。。”

可是不由自主的抽泣接二连三地打断了茯苓的话语,在那一瞬间想要说出的话,就这样被难以支配的恐惧再次压了回去,真的从嗓子眼重新压回了肚子里。

“我没事。。。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吗?”

如果说之前周贶对于小茯苓这种说辞并不相信的话,此时此刻两人距离的拉近,让周贶对茯苓的话信了七八分。

“没事。。。我没事。。。对不起”

可能是这个岁数的孩子没来由的一种情绪吧,突然想家了?突然想自己真正的爸爸妈妈了?还是突然觉得周围的环境太陌生了?

周贶只得用想象出的一百种情境宽慰着自己,但很显然,他忘了一种可能性,一种极其令人切齿的可能性。

~~~~~~~~~~~~~~~~~~~~~~~~

一个房间一旦天花板低了的话,就会显得格外压抑,更何况还是对于这间小屋子来说。

刘山正竭尽全力地强迫着自己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无聊的日本综艺节目,这会儿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但整个房间之内除了电视的声音和刘山艰难的呼吸声之外,再没任何的声音。

咔哒。。。嗤嗤嗤。。。咣当!

光凭听就能听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就像是一个醉汉毫无预兆地闯进了一户毫不相干的人家。

然而实际的情况只能用更糟糕来形容,被自己扔进门的李欣衣冠不整地斜斜倚着玄关门口的鞋架,正满面桃花,媚眼如丝地盯着出现在另一侧,呼吸急促,又在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刘山。

“看来你现在比我还要放得开”

“说。。。说什么呢!这不是那。。。几个。。。好几个朋友,新认识的朋友,一起玩吗”

喷薄的酒气汹涌而出,竟然让浑身几乎颤抖起来的刘山稍稍稳住了一些心神

“。。。哎,我说你,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可没有耐性和时间了”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和无处发泄的精力,在酒精的作用下李欣就像是一个接近神经质的患者,将之前自己的害怕还有自己受到的威胁,忘了个精光。

“什么事?”

带着明知故问的神情,阴翳再次向刘山那双腥红的双眼之中汇聚而去,只不过这次,满眼迷离的李欣没有察觉到分毫。

“你个王八蛋少给老娘装蒜,你说什么事!你说什么事!难道还要再让我说一遍吗!嗯?”

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耗尽了李欣全身的力气,李欣一个趔趄便倒在了玄关之上,但即便是跪在那里,李欣依旧毫无畏惧地低着头,指着刘山的鼻子叫嚷着。

“你要是听不懂,我倒是可以好好帮帮你,去网络上,在媒体上说一说,看看有没有人感兴趣,你们这些废物二代们!垃圾们!过着怎样糜烂又肮脏的生活!”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0



话十五 恐怖默片

破窝之内的气氛顿时戛然而止,不知不觉窗外也飘起了雨,那滴滴答答的雨声穿透了破窝的每一个缝隙,让人听着格外清晰。

“唔,应该很快”

“哦?”

张子尘的回答令野泽健太的精神为之一振,他没有想到,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来自对方肯定的答复。

“嗯,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这可以算作是你的回应吗?”

“当然可以”

“既然如此,那再好不过了”

野泽健太兴奋地搓着手,依旧用带着ts口音的蹩脚中文在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

“不过好像去你们日本的签证不是那么好办的,而且就我个人来说也没有护照”

“请放心,这些都不是问题,旅程方面的所有问题我都会安排妥当的,哦对了,一起同行的最好还有你的那个小兄弟”

张子尘咧着嘴冲野泽健太乐着,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

~~~~~~~~~~~~~~~~~~~~~~~~

小茯苓突然觉得,这偌大的幼儿园,这么多的人都像是僵尸一样,行尸走肉地活着,活着提心吊胆地维持着每一天的生活。

三岁的小孩子可能还不懂什么叫做生活的意义,他们也只能最直观的感觉,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这样的生活也是我反抗不了的。

悲哀与自然这两种完全冲突的因素纠结在一起,深深地在每一个稚嫩的生命中画下重重的一笔。

自从小茯苓被调教的服服帖帖,辛迪老师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下一个小男孩的身上。在她看来,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格外令人生厌的,凭什么这一个个的小兔崽子就能含着金钥匙出生,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自己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牌。一说起话来,有的孩子甚至比幼儿园里的外教老师英语都溜,凭什么?自己就做着这种替人看圈的脏活累活,别人说得好听了叫你一声老师,其实说白了不过只是一个拾人牙慧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小角色罢了。

还有这些个小兔崽子的王八蛋家长们,哪个的钱来路是光明正大的,钱哪有那么好挣的,都是大风刮来的吗,动辄拿个二三十万都不当事,真是活该在网上被骂,都该被查!还有那些个自己都不长眼的家长,都不看看自己孩子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还做明星梦呢?还想让孩子上台表演?真是瞎的可以。

想多了就觉得自己心口堵得慌,辛迪老师烦躁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把跟前那个小男孩的饭碗一撂。

“准备睡觉!”

基本都有了经验的小孩们利利索索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碗筷,连手和嘴都没顾上擦,也没敢看辛迪老师的表情,全部默默地排好队往休息室,自己的小床位置走去。

小茯苓自然也在这群有经验的小孩之中,她用衣袖胡乱地抹了抹自己的嘴巴,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依旧在桌子上的那几个幸存的愣头青,毫无表情地上了自己的小床。

被闭紧的休息室门只掩上了三四分钟,接下来再次打开的时候,进来的是那几个挂着泪水的愣头青,还有同样脸色铁青的辛迪老师。

“谁也不许说话!睡觉!”

小茯苓被这一声喝叫吓得闭上了眼睛,然后她突然之间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想去厕所。。。

“可。。。”

不想还好,这想法一旦浮现,生理上却配合的格外默契,小茯苓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紧紧搂着被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想。。。我想上厕所。。。”

心底不断的呐喊冲击着小茯苓的大脑,但是就算再借给她十个胆子,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触动辛迪老师半分的怒火。

就这样。。。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

如果说一开始还能坚持的话,小茯苓现在已经把小脸憋的通红了,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是小蚂蚁在身上爬,不敢动弹却又颤抖不止。

“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去了。。。再坚持一会。。。”

这一个小时就过得如同一年那么久,然而就在这时,小茯苓临床的一个小女孩突然颤颤悠悠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手。

“老师。。。老师。。。老师我想。。。我想去厕所”

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之中,就算一声再细弱蚊蝇的声音也足够搅起翻天海浪。

但是,小茯苓预料之中的石破天惊并没有如约而至,反而那死一般的寂静还在将将维持着。

“老师。。。老师。。。我。。。”

“妈的!谁啊!!!”

如同满是裂纹的蛋壳最终破碎,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扰到的老师那无边的起床气终于爆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能上厕所吗,我要憋不住了”

伴随着隐隐的哭腔,一只颤颤悠悠的小手从一马平川的小床之中举了起来。

噔噔噔!

只见辛迪老师一摔被子,光着脚冲灾难发生地并步冲了过来,然后同样一扯茯苓临床小女孩的被子,拽着她的胳膊,生生地将其从床上直接扔到了地上。

“上上上!睡觉之前干什么了!不知道去厕所!自己没长脚吗,整天就知道叫叫叫!”

如同雷霆一般咆哮的声音在小茯苓的耳边炸响,即使她用被子紧紧地塞着耳朵,也难以抑制心中那无边无际的恐惧。

然而就在这再次安静的一瞬间,小茯苓那早就僵持在身体之中的尿意终于汹涌而出,是不受任何控制的汹涌而出。

哗哗哗。。。

正巧,让旁边的辛迪老师听了个,也看了个真真切切。。。

“都给我起来!!!”

失了心智一样的破音把休息室里的所有孩子吓得心惊胆战,此刻就算反应再迟钝的孩子,凭借着本能也知道必须得赶紧起床,照着指令行事。依旧是没有一丝人言的诡异,所有孩子窸窸窣窣的动作正上演着最恐怖的默片。

“都滚蛋!都给我滚出去!!!”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00



话十六 炼狱

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求生欲,很多孩子几乎是掉着眼泪,只穿着睡觉的小背心就慌乱地跑了出去,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谁也不敢再回头触及哪怕一丝的怒火。

然而,几乎是瘫痪在床上的小茯苓是其中唯一的一个例外,甚至连刚才那个临铺的小女孩都跑了出去,她却依然紧紧将自己裹在潮湿的被子和单子之中,全身抑制不住地疯狂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哭腔带着极度混乱和颤抖的声音,对于三岁的孩子来说,根本不清楚什么叫致命的威胁,但小茯苓却能真实地感受到,一双来自魔鬼的手就悬在自己的被子外面,只要自己的脑袋露出来,它们就会瞬间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

但是被子外面的那个魔鬼好像在最紧要的关头还保持着一份清明,她并没有着急去掀开被子,找寻那只待宰的羔羊,反而甩开了步子,走开了。。。

噔噔噔。。。砰!

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关门震动,那个只是片刻远离的魔鬼却又再次折了回来,原来她保持的并不是一份清明,而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完全幻灭在了变态的怒火之中。

“爸爸!!!爸爸!!!救救我!救救我!”

自己要死了。。。自己要没命了。。。这是小茯苓脑中浮现的唯一想法,此刻她除了没命地呐喊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喊啊!喊!我让你喊!喊!喊!喊喊喊喊!”

在生死的关头,一切都变得徒劳无功。只见辛迪老师一把扯开了面前湿漉漉的被子,扬起手,冲床上那根本无从闪躲的小茯苓疯狂又猛烈地点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无数下。。。

区区十秒钟,小茯苓的大腿上,屁股上,腰上,甚至背上,瞬间烙下了无数的腥红小血点。

那种锥心的疼痛甚至在第一时间被反射神经阻断了个干净,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十秒钟之内,生命无法承受的剧痛才突袭了小茯苓的全身。

鲜红的血水从一个个血点之中潺潺而出,在小茯苓的全身上下蜿蜒奔流连接成了一幅血红色的画,一幅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画。

“啊。。。爸。。。”

一切的一切,等小茯苓反应过来,她只叫了一声。。。也只能叫出一声。

谁也不知道她最后看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她最后喊的是什么,小茯苓就这样,彻底瘫在了那床被浸得透透的单子上,人事不知。

~~~~~~~~~~~~~~~~~~~~~~~~

“呼。。。”

直到真正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刘山才感觉自己真的活了过来,伴随着活过来的还有那虚幻缥缈又美到极致的一切。

“异国他乡的生活还是太苦闷了一些不是吗,有时间在这里和这些同乡们一起相聚,也是一件美事(日)”

坐在刘山旁边的是一位日本人,他那近乎偏执的西装革履和包间之内糜烂的气氛对立到了极点。

包厢之内其余的同乡似乎都在一同享受着大难之后的美好,只不过有的人脸上捎带着一两丝的纠结,但在强大的精神幻灭之下,那些挣扎根本不堪一击,迅被自我消散而去。

“好了各位,今晚依旧请尽兴,所有的账目都不用担心,不过记得要注意安全哦(日)”

还是日本人特有的那套礼节性的微笑,偏执的这位日本人随即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西装,然后一秒都不愿意多呆的扬长而去。

毕竟谁愿意和一堆废物二代和蛆虫们共处一室呢。

砰!

突然碰响的房门突然将迷乱的刘山一把拉回了现实,只见他的脑袋猛地一仰,接着眯着腥红的双眼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屋内所有极致的破败,随即咬着牙起身而去。

今天晚上李欣睡得并不安稳,当然原因也并非都因为自己喝得烂醉,主要还有一种来自心底的不安稳在无时无刻敲打着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愈演愈烈的情绪似乎要变成一种梦魇,只要李欣刚刚进入浅层次的睡眠,它就要潜伏在脑海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冷不丁地冒出来,把梦境敲得粉碎。

“呼。。。”

像是一柄刀锋的冰冷感递到了自己面前!这到底是个梦还是自己的大脑正在思考,虚幻和现实的错落感让李欣根本分辨不出,直到她从床上坐了

起来,才渐渐让自己的意识聚归到了眼前的现实。

“嗯?”

然而那冰冷的触觉真实地从梦魇之中延伸到了现实,把着刀的黑影正在自己的床边摸索。

擦擦擦。。。

短暂到几乎要爆炸的思考,李欣三魂皆冒,条件反射一样地直接弹到了床头。

那是刘山拿着一把刀,正缓慢地冲自己要害而来,漆黑的环境之中,他的那双腥红双眼清晰可见。

“你要干嘛?!”

惊弓之鸟的李欣直接被吓翻到了床下,但求生的本能爆,让她几乎是还没摔到地下的时候,就拼命挣扎了起来,全身所有的力量冲着屋门口仓皇而逃。

似乎这扇门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点,只要逃了出去,那就可以活命,至少此时此刻的李欣是这样想的。

“救命!!!(日)救命!”

凄惨到极致的求救声瞬间弥漫了整栋民宿,尤其是李欣的呼救声除了日文之外还夹杂着中文,这种诡异的状况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日)”

“生了什么(日)”

“大半夜的,这是。。。(日)”

就在大部分邻居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波及之后,踉跄在楼道之中的李欣没来得及再做多余的反抗,便被身后扑来的刘山压摁在了地上。

“抱歉,我们闹了点矛盾,打扰各位了(日)”

先是用手迅捂住了李欣的口鼻,然后刘山急忙向露面的邻居解释道。

本来邻居们也知道他们两人的情况,是情侣不假,但也经常吵架打闹,惹得邻居怨声载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加上他们是中国人,所以即便此刻被刘山死死捂住的李欣一边挣扎地摇着头,一边流着泪,但也没引起周围人的丝毫同情和注意。

“这么晚了,都需要休息的(日)”

“就是啊,也稍微注意一下邻居啊(日)”

“。。。”

闹剧来的快结束的更快,只见周围开门的几户邻居都是嘴上埋怨了几句,然后挂着冷漠和鄙夷的神情重重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你跑什么!嗯?!”

话十七 望远镜

过堂的微风即使再轻微也会卷起洋洋洒洒的尘埃,但微风一时,尘埃却常在,在空中飘舞过后,终究还是要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ok,没问题吧”

野泽健太离开之后,张子尘依旧是窝在那破旧的沙发之上,甚至连并没有被带紧的房门也懒得去关。

片刻的寂静后,破窝之内顿时声音响起,在另一侧的破衣柜后飘出来一个人影,之所以说飘是因为他的动作真给人一种模糊的感觉,之前分明还在原地,只是两个眨眼之间就闪到了你的跟前。

“嗯,没什么难度”

那蹩脚的中文混杂着些许ts味道,就这样再次飘洒在这破窝之中,难听至极。

“没什么难度吗?”

“行了,你还是算了,本来就很难听,你说起来更难听”

“谁知道阿凉你这天赋是怎么来的”

“看你装逼的时候,我脑中有时候也会浮现类似你这样的想法”

“妈的”

张子尘也试着模仿野泽健太刚才的语气,但在脑中想是一回事,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另外一回事,虽然都是嘴里说出来的话,但张子尘照着阿凉的模仿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种语言上的天赋似乎根本不属于人类可控能力的范畴。

“说实话尘子,我认为你这次的想法很冒险,不,不应该说很冒险,而是十分冒险”

阿凉接下来的面色一正,朗星一样的双眼认真地盯着张子尘,尤其在说到“十分冒险”的时候格外加重了语气。

张子尘知道阿凉几乎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可如果一旦连阿凉也抱有这样的态度,那么也就代表着,情况真的糟糕到了一定的地步。。。

“我知道,不过事情总要去做,而且总要有人去做”

“。。。”

从山前大道到石南大碎尸案,从门萨密室,到苏灵出事,竭尽心思的阴谋阳谋万箭齐发,甚至连小薇都不能幸免,被牵扯了进来。所有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阿凉是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一件一件,如同泰山一样压在了张子尘的身上。虽然说阿凉自己本身也是所有这一切的受害者,同样被卷入了莫名庞杂的旋涡,但相比于处在旋涡之眼的张子尘来说,无疑还是幸运了很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凉也隐隐有了一丝直觉,所有这一切行进到此,似乎进入了一个莫名的局,或者说到了一个临界的拐点。一边是暴露出来的阴谋线索,另一边是让人不敢再触及分毫的致命之物,而张子尘此刻就站在这个拐点之上。

这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抗衡的么?

这是无数次浮现在阿凉心头的想法,甚至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如果身处在暴风眼中的那个人换成了自己。。。那这一切又将如何?

如果把这一切暴露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可能所有人都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怂恿穿着戏服的猴子继续搏命,但殊不知即便当事者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猴子,那也是一条生命。

“阿凉你不用说什么,我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

那双丹凤眼似乎是看穿了阿凉所有的心思,在轻眨了几下之后,张子尘轻描淡写地将其所忧所虑一笔带过。

思想的转瞬有时候是真的厉害到了极致,泰山崩于前的压力也可以在思想的转瞬下而变得轻于鸿毛。

“我觉得还是汇报一下,这样总算还有个。。。”

劝说对方放弃,可能连阿凉自己都接受不了,这种破烂的局就是这样,非让所有的羁绊都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才算应了那宿命般的归途。

“阿凉你相信直觉吗?”

“嗯?什么”

站在一旁的阿凉被当啷着腿,窝在那里的张子尘弄得一愣。直觉?相信直觉?相信什么直觉?

“就是直觉,一种预感,感觉”

“唔。。。只能说半信半疑”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阿凉只好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半信半疑,哈哈,曾经我以为这是个多么不严谨的词,信就是新,疑惑就是疑惑,怎么会有夹在这两种感觉之间的认识。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不过是理想和现实的交叠而已,一半是裸的实际情况,另一半是虚无缥缈的个人以为”

“所以,你想说。。。?”

“或许我们计划的冒险是早就被计划好的”

“什。。。什么。。。”

“我的意思是,在所谓的台面之上,刚才我们所说的‘十分冒险’的冒险,没准正是‘有的人’愿意看到的”

~~~~~~~~~~~~~~~~~~~~~~~~

这是一个又黑又长的梦。

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怎样就来到了这个黑漆漆的梦中,光着脚丫在炙热的虚无之中步履蹒跚,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个同伴,甚至连一个可有可无的参照物都没有。

走着走着,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从脚底向上攀爬的疼痛感正往心窝的深处蔓延着,可能要坚持不住了吧。。。可能这回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哗!

坐在小椅子上的小茯苓猛地睁开了双眼,仿佛拼尽剩余的所有力量张大了嘴巴,贪婪地呼吸了起来。

呼!呼!呼!。。。

梦境之中的漆黑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的光亮,虚幻的两种世界就这样在那双大眼睛前,交汇,重叠。

正是得益于刚才从天儿降的瀑布,将昏迷过去的小茯苓彻底唤醒,不过一同唤醒的还有之前那段恐怖的回忆,和浑身上下剧烈的扎痛。

“还真是没出息,才这么几下,装什么装”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小茯苓甚至从耳旁的声音之中听出了那么一点点后悔的味道。

当现实的世界最终降临,面前的一切景物也清晰干净了起来,除了远处的洗手池和被堆放在一旁的自己所有衣服,剩下的就是端着半盆水站在自己面前的辛迪老师了。

恶魔看来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消散。

“赶紧擦干,穿上衣服!”伴随着一道命令,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茯苓飞过来的还有一块毛巾。

已经麻木到木讷不堪的小茯苓,只是抽了抽两只胳膊,确认过自己的背后和腿上不再那么疼痛了,这才拿起身上的毛巾,两眼直愣愣地擦起了身上的水渍。

而辛迪老师自始至终就站在一旁,抱着双臂斜眼打量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也可能是小茯苓醒来后的反应大大超出辛迪老师的预期,在她的两眼之中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丝难能可贵的善良神情。

擦干了全身,小茯苓依旧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并不是很疼的双腿,随即走到自己那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旁,拿起一件,小心翼翼地穿了起来。

“其实老师有一个秘密”

突然脸上挂起了一个神秘的笑,始终冷眼站在一旁的辛迪老师此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莫名诡异和恐惧。

正缓慢穿着衣服的小茯苓全身突然一僵,身后那无数个小红点在肌肉突然力量的牵扯下再次撕裂般地疼了起来。

小茯苓甚至都不敢用余光去打量自己身后的那个魔鬼,拿着衣服的双手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魔鬼原来真正的存在于人间,存在于这个本该温暖又春风的人世间。

“不用害怕,老师就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就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辛迪老师看着再次颤抖起来的小茯苓,本就上扬的嘴角再次牵扯了起来。森森白牙上挂着残忍的血迹,仿佛一口下去就能把所有的小骨头们吃得渣都不剩!

“来,坐椅子上,听老师和你说”

又是一个不容任何拒绝的命令。

辛迪老师过去温柔地牵起小茯苓的手,将其领到了椅子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后随即蹲下身来。

“怎么?难道你不想分享老师的这个秘密吗?”

任人鱼肉的小茯苓大脑之中一片空白,今天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对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来的。

尤其是自己眼前的这张脸,即使带着善意的笑容,那无疑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

“想。。。”

坐在椅子上抽动不止的小茯苓甚至连说一个字都格外困难。

“大点声,想不想”

“想。。。”

感受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小茯苓吓得再次蜷缩成了一团,这是一种生理的本能,一种最基本的自我保护意识。

“那好,其实老师呢,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一直能伸到你家里,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都能知道”

两颗滚烫的泪珠从小茯苓的眼睛中间滚落而下,那是包含着毁天灭地的彻底绝望。

原来。。。原来老师还有一个望远镜。。。

原本还紧握着的小手彻底泄了力气,小茯苓也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瘫在了椅子上。

“这就是老师想和你分享的秘密”

放肆的笑一点一点地爬上了辛迪老师的每一个毛孔,那裂到有些变形的面容,狰狞得让人窒息。

(本章完)

chenanji



话十八 局中之人

医院总能给人一种陌生的冰冷感,不论这里的人多人少,设施的简单豪华,或者是生病的轻重缓急,只要你呆在医院之中,那种孤独的毫无归属感就会如影随形。更不要说在并不舒服的病床之上躺了有多久,那只会让本来就无根的人更加随风漂浮。

“站得时间够久了,赶紧上床休息休息吧”

阿巨端着打好的饭菜从门口进来,苏灵依旧扶着窗台边上的横木,看着外面那颗似乎一直没有变过颜色的松树。

“唔,好”

慢慢走回病床之上,阿巨已经将搭配好的饭菜放到了苏灵的跟前,然后也坐到了床上,用手抹了两把另一双筷子,开动起来。

“是在想什么吗?”

自从张子尘和阿凉走后,苏灵就经常陷入这种愣神的状态,虽然阿巨在苏灵身边每天呆不了多久,但也能轻易察觉到。

“阿巨,你说我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呢”

举着勺中的饭菜,苏灵迟迟没有放到嘴里,犹豫了好久之后还是将其放回了饭盒。

“。。。”阿巨不由得一愣,随即将手中的筷子也放了下来。

苏灵指的是什么阿巨再清楚不过,那块腕表,那块来自刁爱菁的腕表无疑是一件极具证据性的线索,甚至因为这个证据的联系,所有的一切都得以融会贯通。但眼下的局面早就远远超脱了那个追求真相,不顾一切的阶段,所有人都深陷在这个旋涡之中难以抽身,所有人都因此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就像是一把双刃都极其锋利的剑,以血肉之躯生生触碰,挥舞御敌,那结果已经是可想而知的了。

“我说你在想什么,原来是在想这件事”

即便心中的想法再如海啸一样翻滚,阿巨脸上的神情还是在一瞬之间恢复了正常。

“嗯。。。”

说实话苏灵看着突然轻松起来的阿巨,双眼也不由得瞪大了起来,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我觉得你做的挺对的,事情吗,总要解决,既然要解决,就一定要找到解决的方法,现在呢,只不过是要比较哪个方法更好一些而已”

“可是。。。”

阿巨说的这些苏灵也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凡事追究必有代价,可能眼下的风平浪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是所有的事情肯定有解决的方法,但如果每个方法的代价都要付出不可承受的重量,那么事情,还有解决的必要吗?

“小丫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满脸纠结的苏灵只感觉脑袋上突然的一沉,接着抬眼看见对面而坐的那个人,正一脸宠溺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现在你的任务呢,就是要把病养好,别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有我在呢不会出任何问题的。等你身体完全的恢复了,我们还要回破窝,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去过了”

千丝万缕的情绪突然冲击了苏灵的大脑,那久久憋在心中的情感一旦发作,令双眼一时间都失了神。自从跟了阿巨以后,阿巨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揉过自己的脑袋,更没有像宠溺自己姑娘一样的对自己说过话。可是。。。自己成了这种模样。。。还已经被。。。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副身体了,自己还怎么配得上阿巨。。。

“哎,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的怎么还哭了”

女人的心思,男人当然猜不懂,阿巨只见坐在那里的苏灵眼眶泛红,这才有些不知所措地将其搂到了怀里。

“没事。。。我没事”

反手抹着眼泪,苏灵就这样紧紧地靠在阿巨的怀里,眼中的泪水却依然止不住地流。

“别多想,好好吃饭,养病,队里可能要开始集训一段时间了,我也可能有几天回不来,你记得照顾好你自己”

“嗯。。。”

其实阿巨说的很对,自己眼下的状况真的什么忙也帮不上,与其每天忧心忡忡,还不如振作起来把病养好,每天都祈祷,盼望着,希望老天别那么绝情,把那种最普通,最平凡的生活还给我们吧。

~~~~~~~~~~~~~~~~~~~~~~~~

“来吧小茯苓,咱们要洗澡喽”

一直略显疲惫的陆思楠调好了热水器的水温,接着开始呼唤起里屋的小茯苓。

这段时间着实是把陆思楠给累了个不轻,原本以为围绕小孩子的培养计划没有多复杂,照着自己在公司里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就行了,可一旦实际操作起来,却发现远没有想象之中的简单。

先不说这些资源人脉的操作难度,就单单是资金的近一步投入这块就有很大的问题。之前把小茯苓塞进双色幼儿园基本已经清光了两人的积蓄,可后续对小孩的包装也很重要,口语、形体、社交等方面的培训,个人的形象宣传炒作等等都是需要持续投入的。

公司里的人脉用不上,幼儿园的资源也需要钱来支持,甚至两人现在连给小茯苓拍一套宣传写真的钱都没有,还欠着不少的信用卡,得等着周贶的奖金才将将够还。

心烦意乱的陆思楠在卫生间门口站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一些心中的郁闷,但里屋之中的小茯苓依然没有动静。

“茯苓,洗澡了!”

又是一声石沉大海的无用功,陆思楠只好面带不悦地亲自走到里屋门口,抬眼打量起屋中那个毫无反应的小茯苓。

“和你说话怎么不理人呢,不讲礼貌哦”

天天忙的焦头烂额的陆思楠回家都是倒头就睡,根本无暇顾及小茯苓每天的状况,也没时间去询问她的幼儿园生活,反正接送都有人管,在幼儿园里有吃有喝饿不着,自己也不用担心别的。

蜷缩在角落里的小茯苓这才扭头偷偷打量了几眼陆思楠,但依旧没有起身,更没有说话的意思。

“怎么了,不洗澡吗”

其实已经是很明显地特征和表现摆在了那里,但根本无心猜测的陆思楠将其完美地忽略到一干二净。

“我。。。我能自己洗吗?”

好像被强迫到极其不情愿,小茯苓这才细细地回应了一句。

“自己洗?你没问题吗?”

“嗯。。。”

再次将头低下去的小茯苓,直愣愣地盯着怀中破旧娃娃的后背,那做梦都想完全遗忘的恐怖潮水似乎又慢慢浮了出来。

“那就快去吧,一会没热水了”

在陆思楠的再三催促之下,小茯苓这才从里屋缓慢地走了出来,然后极其耐心地防备着身后的陆思楠,小心翼翼地进了卫生间,在最后关门的时候,还不忘从缝隙之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向外打量打量。

“真是的。。。”

顿时感觉莫名其妙的陆思楠倦意再次来袭,还没把自己扔到沙发上,也就是刚刚卫生间里水声想起的时候,周贶下班开门回来了。

“哎,小楠!”

一进屋就看见趴在沙发上的女神,周贶急忙扔下背包凑了过来。

“干嘛。。。”

这回陆思楠可真是不耐烦了,这一天天的干嘛这是,就不能让人好好休息一下吗,小的折腾完,你又有什么事啊!

“你察觉到小茯苓这两天有什么不对劲吗?”

然而周贶依旧在满脸担忧地刨根问底。

“有什么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感觉,总感觉小茯苓这两天不对劲”

“我看是你不对劲吧”

“不是不是,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就没感觉出来半点吗”

“没有。。。”

对于陆思楠的这态度,周贶也是无可奈何,其实自己这几天真的发觉小茯苓有些不对劲,不论是从说话还是情绪上,但你要真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周贶还真说不出来。

“那姑娘呢,去哪了”

“洗澡去了”

陆思楠有气无力地一指卫生间,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小孩子实在是太麻烦了,不仅仅是小孩子麻烦,一旦有了小孩子,连大人也跟着麻烦了。

“哦哦哦,这毛巾没拿,赶紧给送进去吧,别一会洗完着凉了”

“你去送吧,我不想动了。。。”

“我怎么送啊,小茯苓是女生,洗澡呢,你让我怎么进去”

“真是。。。麻烦死了”

陆思楠在沙发上深深地白了一眼周贶,极其不情愿地抄起毛巾,踢拉着拖鞋冲卫生间走去。

“那么小呢,有什么。。。”

一边回头抱怨着周贶的瞎讲究,一边陆思楠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接着一转。

顿时眼前出现的画面将后半句话死死摁在了陆思楠的嗓子眼里,然后手中的毛巾也不受控制地掉在了地上。

~~~~~~~~~~~~~~~~~~~~~~~~

“你的意思是”

张子尘眯着那双丹凤眼冲对面的阿凉点着头。

“没错,所以我说了,不是什么好差事”

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张子尘其实对于阿凉更多的只剩下愧疚和抱歉,支撑着自己走到现在的,不可能少了阿凉,但也正因为如此,在这场庞大的局中,阿凉很可能也难以独善其身。

“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瞻前顾后的,不是好事”

“那倒不是,我只是担心你”

“我有毛好担心的,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光爆炸就遇到多少回了,哪次不是老子救你,还担心老子”

虽然嘴上全是调侃,但对于张子尘心中所忧,阿凉心里也和明镜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兄弟才之所以被称为兄弟。

“这次不同以往。。。”

张子尘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阿凉全身的肌肉突然紧绷,然后抬手打断了张子尘的话,迅速转向冲门的位置朗声道。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本章完)

chenanji0



话十九 龙虎在石

“这是。。。这是怎么了”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一切,背身冲着门口洗澡的小茯苓丝毫没有意识到背后的门开了。

“怎么回事!”

直到陆思楠有些失声的尖叫穿破耳膜,还在冲水的小茯苓这才反应了过来。只见那个弱小的身影就像是触电一样地抽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将后背转向了另一侧,一边用手掩饰着,一边全身颤抖地看着门口的陆思楠。

“过来!”

然而刚才的一切陆思楠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小茯苓背后全是红红的小血点,就像是刚被人用血红色的彩笔乱点一通一样,密密麻麻看着格外瘆人。

“怎么了?!”

还在客厅的周贶也被陆思楠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以为小茯苓在洗澡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陆思楠这会儿也顾不上满屋的水迹,直接一步迈进卫生间把喷水一关,一扯小茯苓的胳膊,将其掩饰着的后背生生地拧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那种无以言表的恐怖再次入目,陆思楠甚至腿都有些软了起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水彩。。。而是实打实的血迹,斑块。。。如果这会儿陆思楠要不是正蹲在地上,恐怕连站都站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被陆思楠死死拽着的小茯苓全身上下颤抖地更加剧烈了,只见她双眼直直地瞪着前方,紧抱着双臂,嘴中不知在冲谁,一遍又一遍地道着歉。

本来还在卫生间门口犹豫的周贶这会儿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抄起地上的毛巾冲了进来,但是接下来他的表情,就像是半夜被梦魇惊醒的小孩一样如出一辙。。。

“起来。。。先起来!”

但还是周贶最先反应了过来,急忙用毛巾把小茯苓包裹严实,然后迅速将其抱到了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然而就算到了床上,小茯苓嘴里依然在神神道道地嘟囔着对不起,就像是捅了天大的篓子,在不停地道着歉。

对于每一个已为人父母的人来说,这种场面都足够令人大失方寸了,那不是听说或者存在于网络之上的他人之殇,而是真正发生在你眼前,发生在你孩子身上的不可逆转之痛,更何况是对于周贶和陆思楠这两位半路出家的新手爸妈。

“茯苓!茯苓!小茯苓!”

周贶甚至以为小茯苓精神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只得手足无措地跪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小脸。

“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还是起的疙瘩?没事没事,咱们马上去医院,马上去医院啊”

再次将小茯苓身上的浴巾掀起了一个小角,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点再次冲击了周贶的视觉神经。还好这个家中唯一的男人没有慌乱到失了神,而是急忙给对方套了一套衣服,抱起小茯苓就冲外面跑去。

破窝敞开的门外转身出来一道健硕的身影,脸上还带着些许痞气,挺拔的身姿,自然外露的阳刚气质,衣服之下明显的肌肉棱角比例近乎完美。

“还真的灵的可以,我觉得我的动静足够小

了”

“是。。。是你。。。?”

此刻出现在破窝中的这位,大大超乎了张子尘和阿凉两人的预料,其实要说起来,门口的这位不算是陌生人,三人还有过一面之缘,就在从门萨飞回来的直升机上。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蛟龙,不过是骄傲的骄,哈哈,看你们一脸严肃的,开个玩笑,陆川,是一名军人”

陆川痞痞的样子似乎和军人两个字完全不沾边,但张子尘却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因为在从门萨返程的途中,这个叫陆川的人穿上军服之后,那种当仁不让的凌厉气势锋芒毕露。

“隶属于中国海军蛟龙突击队,长期驻外巡航,左撇子,性格争强好胜,不甘居于人后;右腿膝盖有伤,而且是在吉布提负的伤,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次的撤侨行动;你来这儿肯定也是奉命行事,并着急赶凌晨一点飞往北京的那趟飞机,既然如此那就长话短说吧,对于我们两个,想必你应该已经了解过了”

如同连珠炮一样的陈述不断蔓延在三人之间,这关于一个人有些的事情,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暴露了出来,还是在别人只看了一眼的前提下。。。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陆川面色之上并没有任何的波动,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那副痞痞的样子,抬腿缓缓冲张子尘走了过来。

一种巨大的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那是一种真正经过无数磨砺的沉稳刚猛,单单站在你面前,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张子尘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无数的精光尽数落在对面慢慢递过来的手掌之上。

“果然你也很灵啊,赶紧帮我看看手相,近期有没有桃花”

诊室之内的气氛诡异莫名,大夫坐在桌子的一侧,拿着根笔,目光游疑地打量着桌子另一侧的周贶和陆思楠。

双方三人就这样坐着对视了许久,直到大夫手中的笔规律地敲打了几下桌面。

“这是你们孩子?”

“是啊大夫,当然是,小茯苓。。。啊不是,我家姑娘到底怎么了,后背上。。。”

并没有察觉到大夫口中的另外一层意思,周贶焦急地捋着脑门,一次又一次地将汗水擦到自己裤子上。

再三打量了几遍周贶的神情,大夫又将目光落到了陆思楠的身上,在他看来,这个面色苍白,一直不敢直视自己的女人应该有问题。

“那个。。。那个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我们就是她的父母”

无心在别的问题上再纠结下去,陆思楠只好强打起精神,应付着面前的大夫。

应该是最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大夫只好翻开面前的病例,白了面前这两位极其不负责任的爸妈一眼后,才开口说道。

“孩子背后的伤口不是蚊虫叮咬造成的,简单来说就是被扎的,考虑是被针扎的,伤口较深而且部分已经发生了红肿”

“这。。。这怎么可能?!”

千想万想,就算再给周贶一百个脑子他也绝对不会想到小茯苓背后那密密麻麻的血点。。。竟然是被针扎的。。。

“什么叫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那是

你们姑娘吗?在自己孩子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这当爸妈的一点都不知情?”

坐在对面的大夫差点被气笑出声来,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样的父母都有,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现在这些年轻人。。。

“这孩子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是今天才发现,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陆思楠是不是已经考虑到了大夫口中的情况,再得知小茯苓的情况之后,陆思楠反而冷静了下来。

“先打一针破伤风,然后去急诊观察两个小时,我看孩子的情况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开点消炎药,需要输液,回去以后你们要随时留意孩子的情况,去,拿着单子先做皮试去”

大夫又扭头看了一眼在后面小床上躺着的小姑娘,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

程泽的伤痊愈地飞快,被子弹破开的伤口周围已经长出了新肉,虽然还必须得吊着胳膊,但已经基本不影响日常的工作了。

“怎么着刘局,就咱们两个?”

自从升任市局刑侦一大队队长以来,程泽做的最多的工作还处于交接阶段,毕竟像这种突然甩过来的大摊子,难以在很短时间之内处理完毕。

“嗯,坐”

感觉应该是有重要的工作安排,程泽直接坐在刘局那张宽大桌子对面,不敢怠慢。

“我这有一份报告”

刘成撑了撑宽厚的肩膀,然后将面前的那份报告递到了程泽跟前。

“这是。。。!”

只是下意识地翻开了一页,原本还略带疑惑的程泽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几个让人触目惊心的字,“石南大碎尸案证据研究报告”,那块被苏灵拼命保存下来的腕表照片就印在报告的第一页!

“先坐下,慢慢看”

在看到这份维安部传达的“石南大碎尸案证据研究”报告时,刘成的第一反应也同样是死死地咬着后槽牙,那件看似天衣无缝的人间暴行,总算是有了些实质性的眉目。

无尽的回忆随着一页页的翻阅被连根带起,从刁爱菁家长报案开始,到碎尸块被发现,接着专案组成立,集全省之力的调查走访,专案组进入石南大细致排查取证。可以说,所有参与这次事件的警务人员心中全部都欠着一个交代,是对全国关注此事人们的交代,是对刁爱菁所有家长长辈的交代,更是对刁爱菁本人的交代。

然而眼下这份关键证据的发现和分析可以说是决定性的,虽然它并不足以支撑起整个案件的脉络梳理,但却足以为案件的侦破提供一个正确的清晰方向,接下来只要按着这个方向去逐步破开挡在面前的黑暗,那么被遮蔽的光明势必会再次来临。

“刘局,我请命,对。。。”

扔下手中报告的程泽再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还没有说完话,就被刘成抬手打断了。

“你带队没问题,但是,还需要等一个人”

程泽突然一愣,显然没有弄清刘成的意思,整个市局的主要干事都在,还需要等一个人,等哪个领导吗?

“等谁?”

“中南虎,梅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尘案集》,“”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话二十 恶寒

好像不管哪个医院的急诊室都格外的忙乱嘈杂,小茯苓攥着小手侧卧在输液的病床之上,看着眼前那一个个面带病态的大人,似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偏差了一些。

“你还是什么都不准备说吗”

陆思楠的心情现在可以说是很不好,不,不能说是很不好,应该说是差到了极点。抛去小茯苓这一身伤的烦躁不说,这个倔丫头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不肯说也就算了,刚才的那个大夫还一会过来一趟一会过来一趟,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毫无人性的虐待狂。

“小茯苓,我们都很担心你,真的,之前是怪我们没有早点发现你的状况,现在知道了心里更是不好受。如果你还是坚持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们更是什么都了解不到,更帮不了你不是吗?”

看着小脸苍白的茯苓,周贶就感觉被谁用小刀子剌自己心窝一样,再想起小茯苓背后那密密麻麻的针眼。。。真是心疼的要死。

此类的摧残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这种几乎能令人窒息的感受也只有为人父母的人才能有几何倍数疯狂的体会。

“可是。。。可是我。。。”小茯苓就这样死死咬着嘴唇,甚至都能隐约看见那薄薄的小嘴唇下即将氤氲而出的血迹。

终于有几个字从小茯苓的嘴中蹦了出来,虽然没有任何的意义,也没有透露任何的信息,但也足够让周贶欣喜若狂了。

“没关系姑娘,我在这呢,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可不说话还好,这小茯苓一旦张开嘴,那浓浓的几乎要凝成肉眼可见的委屈和绝望情绪就瞬间淹没了周贶,已为人父之人,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情形。。。只见周贶红着眼眶,双手颤抖着拉起了小茯苓另一只没插着针的小手,将其紧紧地握在手心。

“可是。。。能不能答应。。。答应我一个要求。。。”滚烫的金豆豆就这样滴答在了周贶的手背上。

“当然,当然没问题,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我也答应”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着眼泪流淌,几乎不能自已的周贶,陆思楠也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小茯苓,因为女人的直觉让她隐隐猜到了点什么。

“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去幼儿园。。。”

果然!

当“幼儿园”这三个字从小茯苓的嘴里一出来,陆思楠全身汗毛直竖,胳膊上炸起的一层鸡皮疙瘩就掉了下来。

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或者说自己可能隐隐猜中了什么,茯苓身上的这些伤,果然和“幼儿园”有关。

“不去?不去幼儿园吗?”

趴在床边的周贶不由得一愣,没察觉到丝毫异常情况的他看了看小茯苓脸上惧怕的神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当然。。。当然可以,怎么了?”

“在幼儿园怎么了?!没事小茯苓,说出来”

陆思楠一把将周贶扒拉到了一边,神色凝重地盯着欲言又止,满脸纠结的小茯苓。

“是。。。是辛迪老师,我中午不小心尿床了,她就用针扎我后背,还有腿上。。。屁股上也有。。。”

突然之间,嗡的一声!!!

那真的是油锤灌顶一样的身心俱碎。

周贶的两个耳朵被小茯苓的话震地嗡嗡作响!幼儿园?!辛迪老师?!就是那个每天都接送小茯苓上下课的,总带着笑的女老师?!

“那你为什么第一时间不和我们说?”

陆思楠还没有到周贶那种即将失控的边缘,但脸色也掉了下来,紧紧咬着后槽牙。因为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才从福利院里领回来没几天,也没接触过别的什么人,被扎成了这样,那还能有谁?!

“因为。。。因为辛迪老师说了,她有。。。她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我说什么,做什么她全都知道,如果我说了什么。。。第二天上幼儿园,她就会。。。她就会。。。”

“她就会怎样?”

话说到这,别说是周贶,就连陆思楠的全身也是忍不住的恶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像第一天上幼儿园,放学的时候,我没有说她教给我的话,然后第二天她就打我的脸”

这就是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小茯苓被发现了背后的伤,还拼命说着对不起,还拼命道着歉!原来!原来,她妈了个逼!!!

压抑不住自己怒火的周贶现在完全有了杀人的冲动,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可能失去理智,但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理智丧失。

她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个三岁的孩子!这是麻痹的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那样摧残人心的话!才能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暴行!

我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全都知道!

啪!

双手几乎是不能自已的颤抖着,周贶作势就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向键盘上的幺幺零摁去。

“等一下”

几乎在周贶摁下接通键的同时,一旁的陆思楠将其手机抢了过来,然后迅速关上了手机盖,眯起了双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不着急报警”

~~~~~~~~~~~~~~~~~~~~~~~~

“你看你看,才几岁的小毛孩,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呢,和小老头一样,还记着怎么笑呢吗,来来,笑一个?”

看着满头黑线的张子尘,陆川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好笑,对于他的这个能力,梅杰倒是早就和他说起过,但毕竟闻名不如见面,百闻也不如一见,实际感受起来,确实是挺夸张的。

“来来来,笑着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如果你再耽误一会儿的话,飞机就要赶不上了”

“看你嘴皮子那么利索,一分钟应该能解释完吧,正好我耳朵还行,前前后后也不差这一分钟,最主要是,嗯,我挺好奇的”

陆川抬手看了看表,接着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似乎要将里面所蕴含的所有秘密看穿。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二十一 陆川的准备

“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穿着中国海军的作战服,在中国海军之中能配得上蛟龙这个名号的,那也就只有蛟龙突击队了。皮肤黝黑,太阳穴两侧有镜腿隔的晒痕,所以也不难知道你长期驻舰巡航;左手虎口和食指第二指节上的茧,明显要比右手上的厚,明显要比右手的多,而且新老交替,所以你是个左撇子,但你同样在训练之中对于自己右手的要求也很高,所以推断你的争强好胜,不甘居于人后。虽然你进屋只走了几步,动作不多也不明显,但瞒不住你的右腿膝盖不能完全伸直的事实,然而你的左脚鞋后跟和两侧没有明显的磨损痕迹,一双鞋的整体磨损情况又大致相同,说明你右腿膝盖的伤并不是旧疾而是新伤;对于精英队伍的成员来说,一般在训练之中是不大可能遭受这种严重的病痛的,尤其是对于军龄长的人来说可能性更小,那么你是在哪受伤的呢?于是我想到了前不久的吉布提撤侨事件,正好你右手上白绿相间搭配着一颗小星星的手链也印证了这一点。虽然咱们有过一面之缘,但以你的身份,是不会突然对我们这种小混混感兴趣的,所以只能是奉命前来了,能对你直接下命令的,也不难猜到来自于bj;你唯一的裤兜之中并没有手机的形状,说明你这次是短程安排,按zd机场那边的安排,平时飞bj的航班应该只剩下凌晨一点那一趟了,所以你还不准备说出你这次的目的吗?”

听说是一回事,见面是另一回事,然而见了是一回事,实际听了却又是另一回事。陆川张着嘴满脸惊讶地望着对面的张子尘,随即自嘲一样的嗤笑了一声。

“确实和听说的一样,很厉害”

其实都是最表面的现象和严谨的逻辑,其实每一个生命都存在着无数的答案,只不过有的人能够看到,有的人却总是忽略。

“那我也不废话了,这次我来呢就是给你们传句话,顺便提前接触一下”

“嗯?”

张子尘和阿凉不约而同地一愣,因为陆川的身份就摆在明面上,而且今天特地从bj跑来一趟,如果只是为了传递一个消息,甚至这个消息背后,还实际需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双方提前接触,那不得不说,这句话中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什么话?”

“简单来说就是全力配合你”

陆川痞痞地牵了牵嘴角,这回换成是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对面那张难以置信的脸,还是一下就是两张。

“要么你们以为和日本人打交道是很容易的事情?”

“!”

阿凉心中咯噔一声,先是皱起眉头从头到尾再次打量了陆川一遍,接着又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张子尘。

陆川的脸上倒是一直画着波澜不惊,似乎在达到sjz此行的目的之后,他终于又抬手看了看时间。

“好了,我也该撤了,要不时间还真的来不及了”

~~~~~~~~~~~~~~~~~~~~~~~~

“你干什么?!”

这是这么多年周贶第一次吼陆思楠,不过眼下怒火中烧让他也无暇顾及情绪问题,因为这是那快要冲破脑门的怒火逼着他做的稳妥选择,不然现在他提着刀冲到那个天杀老师的家里都有可能。

“你先别冲动,先听我说”

情绪有时候奇妙就奇妙在这里,当两个人同时因为一件事都压制不住各自的火气时,那只能将这件事推向两个相反的极端,要么彻底毁灭,要么彻底平息;但如果一热一冷的话,两人交织起来的情绪往往能帮助这件事走向一个看似完美的结局。

陆思楠现在就充当了起了那个“冷”的角色,只见她迅速地从刚才的那种愤慨之中抽离了出来,更是没有丝毫在意周贶对自己的语气,反而是愈发冷静地将周贶拉到了一旁,轻声嘀咕了起来。

“小茯苓说的我看不离十,既然这都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了,那咱们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可以把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呢”

就拿小茯苓被幼儿园老师针扎体罚这件事来说,周贶就已经觉得足够匪夷所思,罄竹难书了。可随着自己女神,陆思楠的这番话一出来,就如同无数根的冰冷钢针,齐刷刷地飞进了周贶的脑海之中。

“小楠你说。。。你说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是咱姑娘!咱刚领养的姑娘!还是你的主意,现在咱姑娘遇到了这样的事,你想什么呢,利益最大化?这件事对咱们姑娘,哪他妈有半点利益可言!”

感觉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渐渐丑恶了起来,一种难以言状的痛不断在周贶心中蔓延着。

“说话就说话!你骂谁呢?!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告诉你周贶,少拿你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着平时温顺异常的周贶,这会儿眼中满是鄙夷的神情,陆思楠就算再怎么着,脸上也挂不住了。

“你说”

几乎全身发昏的周贶总算被陆思楠骂得维持住了最后的一丝理智,只见他侧头打量了打量病床之上闭着眼睛输液的小茯苓,接着继续冲陆思楠说道。

“你就不能用你那脑子想想,你现在,给,你现在就是报了警,能怎么着?按警察这办事速度,行,就算马上给你解决了所有问题,老师开除了,拘留了,幼儿园封了,罚款了,道歉了,那能怎么着!小茯苓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被害者,但她得到什么了?是伤能马上好还是怎么着?嗯?说破大天儿了不就是接受个道歉,接受点可怜的赔偿就拉到了吗,这就值得了?”

不得不说,陆思楠的这番分析就像是一盆可以让人彻头彻尾寒冷彻骨的冰水,把周贶全身的火气灭了个干净。

“这都是说的最理想状况,你得考虑考虑现实吧,这年头办啥事都得说证据吧?咱有证据吗?是有录音还是视频?不就是靠着小茯苓自己说吗。还有,双色幼儿园这是全国连锁的集团,这是杵人家肺管子的事儿,你觉得你有多大把握?我就这么和你明说,这件事实际处理起来,十有得是个烂摊子”

人在愤怒的时候,往往所干,所想的一切都是不计任何后果的,可要是一旦稍稍冷静下来,就又会满世界地求后悔药去了。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

看着被几句所谓的大道理就砸得妥协的自己,周贶是打心眼儿里那么鄙视,然而这却是陆思楠最想看到的。

“你听我的,咱们先发微博”

(本章完)

chenanji



话二十二 清算

“。。。微博?微博干什么”

现实突然有了一种眩晕感,就像是触摸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未曾想象过的世界。周贶根本不知道思楠接下来会说什么话,会做什么事,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难道报警。。。已经不是现在唯一的选择了吗?

“你说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小茯苓在幼儿园遭受了老师的虐待,而且是全国连锁的双色幼儿园,他们有无数的方法可以抹平这件事,想要以卵击石怎么能用常规的方法”

“那微博就有用了?”

思楠忍不住地白了一眼木头一样的周贶,接着又打量了一眼小茯苓,竭尽全力地压低着声音。

“法律的途径暂时走不通的话,那只能走道德舆论的途径了,我敢保证只要咱们把事情的经过原封不动的,甚至不用任何加工的到微博上面,在短时间之内就引起极大的轰动,bj,华北,甚至在全国范围都能引起极大的关注。现在的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摆到台面上引领着全社会的关注,自然就有再讲话的权利和渠道,不论是媒体的报道还是舆论的导向,这些都只会迫使着幼儿园做出选择,这样咱们可选择的空间更大,主动性更强,能为小茯苓争取到的利益也就更多”

这话猛地听起来好像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但看着面前神态愈自若的女神,周贶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几丝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某种隐匿的想法,在悄然生着,变质。

可一时之间,周贶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得使劲晃了晃浆糊一样的大脑,目光直直地盯着孤零零躺在那里输液的小茯苓。

“可茯苓只是个孩子啊,她还太小了,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来对她就是很深的伤害,要是再把这种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尤其又是在网络上。。。我担心。。。”

“老公我觉得你这样的态度是完全错误的,在咱们国家就是因为多少孩子,女孩的家庭受这种传统观念的束缚,导致很多恶性的侵犯案件得不到指正和审判,让无数的犯法者逍遥法外。如果这会都不能站出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那我觉得才是对孩子的无法交代,是绝对会抱憾终身的事情”

对面的思楠依旧在吐沫横飞地侃侃而谈,周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双眼一垂,愣愣地看着急诊室的地面。

“如果小茯苓是咱们真正的姑娘的话,你还会这么做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猛然夹断了思楠的口若悬河,只见她瞬间一愣,然后双眼瞪得溜圆的打量着面前低着头的周贶。

“当然。。。当然会这么做。。。我说的是这个道理”

接踵而至的口吃和刚才的滔滔不绝形成了鲜明对比,思楠还想再语无伦次地解释些什么,但被周贶抬头递过来的眼神制止了。

“不能暴露任何咱们的相关信息,当然还有小茯苓的”

“那当然。。。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呢,哪个媒体也不会触这个霉头的”

“那就好”

思楠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周贶丢下这最后的三个字就转身回到了小茯苓的身边,拉起了那只因为输液而冰冷了好久的小手。

sjz,欢乐人间,四楼包房。

外面晴朗的天气与包房内奢靡的昏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然,外界的气氛是不会打扰到包房之内分毫的。

包房之内的四个身着寸缕的姑娘是这样想的,坐在花丛之中的陈鹏也是这样想的。

“鹏哥!!!鹏哥!!!”

然而偏偏总有不是这么想的货

色,生生将这所谓的虚幻天堂伸手扇灭。一个黑西服甚至连包房的门都没敲,就这样硬生生地推门闯了进来。

“是你妈死了吗?!喊这么大声!!!”

窝在沙之中的陈鹏依旧眯缝着双眼,两只手在身旁的女人身上之上上下,但语气之中却充满着暴戾。

“鹏哥!!!是外面!!!外面”

“外面你麻痹外面,滚出去敲门!!!”

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就冲门口喘着粗气的黑西服砸了过去,对于丁敏一那些极具震慑力的手段,陈鹏是学了个分毫不差,力度和准度把握的相当到位。

“对不起。。。对不起鹏哥。。。外面来条子了!”

看来确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即便飞奔而来的烟灰缸稀碎在自己的脚边,站在门口的黑西服依旧没有退出门外。

“条子有什么怕的,楼下没人了吗?!”

看着门口小弟被吓的样子,陈鹏甚至气得乐了出来,这里是哪?这他妈是欢乐人间,在sjz打听打听,哪的警察能动得了这里?!

“有。。。有!但是对方的人这回来的太多了。。。”

叽叽歪歪半天,这才说到重点,陈鹏一推两旁的女人,光着膀子套上了一身西装,斜叼着烟眯眼看着门口的小弟。

“太多了是多少”

似乎是感受到了老大的暴怒,站在门口的这位黑西服是彻底不敢说话了。

“问你呢,太多了是多少”

“总之。。。就是很多。。。”

“操尼玛的!”

只见陈鹏两个箭步跨到黑西服面前,一个生生的大耳刮子把对方扇了个七荤八素。

“说个事都说不清楚,养你们这帮废物”

“怎么?看来陈总的火气很大啊”

陈鹏刚刚推门而出,然而整个欢乐人间四楼的走廊之中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深蓝色的警服再加上明晃的徽章,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确实让人喘不过气来。

“火气太大容易伤肝”

站在整个队伍最前面的,正是刚刚升任sjz市刑侦一大队队长的程泽,此时正一脸戏谑地看着面前光膀子穿西服,还露着大片刺青的陈鹏。

“原来是程警官,哦不对,现在应该叫程队长了”

突如其来的场面让陈鹏心中猛地一颤,欢乐人间的四楼在整个sjz来说都是鼎鼎大名的,层层递进的保护伞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就算是在严打期间,也不可能有人能上了欢乐人间四楼,然而眼下的情况是,这位新晋的程泽程队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人在几分钟之内就打破了欢乐人间长久以来仰仗的一切。

而且刚才那兄弟说的没错,确实是。。。确实是来了好多人。。。

但即便心中的震惊再多,也没在陈鹏的脸上显露分毫,毕竟也算经过大风浪的人,这点场面上的功夫还是有的。

“消息还算灵通,我这也是来了挺长时间,在门口迟迟见不到你人啊,这不是吗,就自己上来看看了”

程泽至今还能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乔装后来到欢乐人间四楼的场景,那会仗着愣头青的闯劲儿,再加上天不怕地不怕的腰板儿也算是从龙潭虎穴全身而退。眼下故地重游,程泽却不再是孤身一人,那心中被压抑许久的正义就像是被甘露疯狂浇灌着的萌芽,破开了一切纠结的挣扎。

“那不知程队长这次来有何贵干”

即便是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压力,陈鹏还是迅调整好了状态,毕竟对方只是市局一个科室之下的队长而已,就算来的人

再多,乌合之众还是乌合之众。别的不说,就拿欢乐人间一直维持的关系网来说,能在市里省里打上招呼的比比皆是,而且单就说警察的这条线,除非是中央直接下来人,要不然谁来了欢乐人间,都得老实待着!

“有点小事,有点小事,和你们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们整个欢乐人间配合调查就行”

嘴上说着客套的话,但蕴含的意思却格外的不客气,程泽咧嘴打量着面前在sjz道上呼风唤雨的陈鹏,双眼之中充满了厌恶。

“你说什么?!”

程泽的话就如同点燃了一颗不能触及的炸弹,只见陈鹏横眉倒竖,肆无忌惮地咆哮了起来。

配合调查?!开你麻痹的什么玩笑?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狗东西,还敢让欢乐人间配合调查,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跟着瞎几把蹦跶!

似乎看穿了陈鹏心中所想,程泽脸上的笑容反而愈炙热了,只见他脱离了身后的队伍,慢慢悠悠走到陈鹏面前,将侧脸递到了其左边的耳朵旁。

“是听不懂中国话还是耳背了,配合调查不知道什么意思?”

轻声的话语甚至有些刺痒,陈鹏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就算是混迹道上这么多年,他也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警察威胁了个底儿掉!

直到程泽把头撤回来,陈鹏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程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决绝。

“搜!”

一声令下,走廊之内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本来就僵持不下的局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直到锋利的刀尖递到了自己眼前,陈鹏才意识到这一切都他妈不是虚的,是玩真的了!

“谁他妈敢动!!!”

但毕竟混了这么多年,陈鹏全身上下要说最不缺的,可能就是浓浓的匪气了,这和丁敏一还不同,陈鹏就是那种你敢和我玩命,想弄死我,我绝对先下手废了你的土匪。

同样一声令下,陈鹏身后的包间门同时打开,二三十名黑西服手拿着铁棍涌了出来,同时程泽带队的警察身后,电梯门一开,又有三四十名的黑西服鱼贯而出,这一前一后把整个四楼的通道彻底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呦,陈鹏,丁敏一在的时候,可都没你这胆子”

即便眼下正处在包围圈的中心,程泽依旧没有半分的慌乱,反而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陈鹏就像在打量着一只跳梁小丑。

“哼!你他妈倒是挺有胆子!”

陈鹏用手中的铁棍指着程泽的鼻子继续骂着,因为在他看来,此刻的程泽就像是一只被困的猛兽,不,甚至连猛兽的算不上,充其量是一只装老虎的小猫罢了。

“怎么,你还敢动手?”

“动手?哈哈,这儿不是你这种狗比玩意来的地方,滚!”

就算你是警察又怎么了,陈鹏心中忍不住地嗤笑了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小比孩子是他妈脑子都坏了吗,跟老子这叫唤!

“动手啊”

再也没了一丝的戏谑,程泽背着手,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陈鹏面前。

“你说什么?”

“我说动手啊,动手!我看看你,怎么给我动!手!!!”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程泽哪受得了这个,尤其是看着这些个目中无人的社会渣滓,更是火往上撞。

只见他一个箭步跨到了陈鹏面前,抬胳膊将手落到了其肩膀之上,接着大拇指和食指上的力道一狠,死死捏在了陈鹏的肩井穴上。

终于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chenanji



话二十三 魔鬼现身

回家的路上三人各怀着不同的心事,尤其对于小茯苓来说,周贶和陆思楠这一路的沉默才是最为令人心慌的,甚至她自己都有些后悔将那些事情说了出去,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造成现在的这种状况。

脆弱又早熟的小脑袋中思绪万千,小茯苓忍不住抬手拉起了周贶的大手,那双大眼睛也一直游离在他周身,但却一直没有得到周贶的任何回应。

咔嗤。。。

钥匙搅动锁眼的金属咬合声传来,那扇熟悉的房门也随之而开,但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屋里没有开灯,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啪!

依旧是那套熟悉的动作,周贶刚摸索到墙上的开关,几乎是在摁开灯光的一瞬间,不同寻常的状况便出现了。

“啊!!!”

一个就如同是凭空出现的人影就这么突兀地坐在屋里的沙发上,惹得陆思楠全身一颤,接着下意识地失声尖叫了起来。

“谁!!!”

周贶同样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地先把身边的小茯苓搂到了怀里,挡在了陆思楠的身前。

“这样突兀的拜访实在很抱歉”

似乎根本不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只见沙发上的人影几乎是在灯亮的一瞬间便站起身来,优雅从容地冲着门口的三人歉意地点了点头。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野泽健太,来自霍斯文化投资公司”

夹杂着异国腔调和些许ts味的中国话还没有说完,周贶便一个箭步冲到了野泽健太的面前,一把薅住了对方衣领,把之前心中压抑的怒火和愤懑尽数撒在了对方身上。

“你他妈有毛病?随便闯别人家!日本人很几把了不起?!”

野泽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对方的激烈反应,倒也不反抗也不挣扎,任由周贶提着自己的领子,脸上一直挂着日本人特有的那种礼节性的笑。

“不不不,我已经先行给你们道过歉了,而且我并不是随便闯进你家,而是来和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谈一项合作”

“去尼玛的!你什么毛病?!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这样明目张胆地闯进别人家,还言辞凿凿地说要谈合作,开什么国际玩笑。被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周贶看着面前这个满嘴胡诌的小矮子,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报警对你还有你们的女儿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的,陆小姐,你说是吧?”

然而野泽健太的这句话一出,周贶的脸色不由得一怔,自己确实不认识这日本什么,什么文化投资公司的人。但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他认识小楠,还是说。。。他认识小茯苓?

“周先生,我们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

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尤其是陆思楠脸上的表情变化,野泽摸上了自己领口处的手腕,并没有见他怎么用力,就迅速卸开了周贶的手关节。

“。。。”

周贶刚想再次阻止这位不速之客,但站在门口的小楠却突然出言道。

“老公!让他。。。让他说。。。”

“小楠。。。小楠你?!”

“他应该是我们总公司的高层高管,我在公司见过他的照片”

其实在野泽健太自报家门的时候,陆思楠就已经反应过来了,这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的日本人,好像确实是霍斯文化投资公司的高管之一,因为自己所在的模特经纪公司正是霍斯文化旗下的一个子品牌公司,而且自己也确实见过面前这位的照片。

“唔,还好陆小姐认识我,谢谢”

对于周贶之前的粗鲁行为,野泽也并不恼怒,在终于恢复了自由之后,只见他再次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嘴中调侃了起来,似乎他才是这间小出租房真正的主人。

“小茯苓,现在太晚了,你先去里屋休息,我们要和这位叔叔谈点事情”

陆思楠虽然不知道对方这突然驾到的真正目的,但她却能感觉到,接下来三人之间的谈话,不应该也不能让小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苓听到。

“嗯。。。”

接二连三的折腾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够折磨了,况且现在已经深夜,就算这个世界上有再多的妖魔鬼怪,小茯苓的眼皮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往下坠去。

“明天。。。明天不用去幼儿园了吧”

“不会了,放心吧”

陆思楠将小茯苓送到了里屋的床上,又安慰了两句过后,这才出来将里屋的房门带紧。

“野泽先生,有什么事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客厅之内的是一副稍显滑稽的场面,野泽健太优雅从容地坐在沙发上,而周贶和陆思楠却满是狐疑地站在对面。

“怎么?二位难道不坐下来谈吗?”

野泽健太说着话,一边将早就放在沙发一侧的黑皮箱拿了过来,在很自然地示意对面两人坐下之后,慢慢将那个黑皮箱放到了小茶几上。

“在一个半小时之前,我偶然看到了陆小姐推送的一篇微博,内容是你们的孩子在幼儿园遭受了虐待”

“嘶。。。”

别说是陆思楠,就连周贶也倒抽了一口冷气。确实,陆思楠确实是在医院急诊室的时候,把两人商量好的对策编辑成了一篇微博发送到了网上,但所有的文字都没有透露出任何与两人还有和小茯苓的相关信息,而且所有的图片在敏感位置也都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这。。。这个叫什么野泽健太的,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关注到了这篇微博,获知了所有的信息,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了两人的住所,走了进来,现在还正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谈论着这件事。。。

就像是电影电视剧中的情节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而且全身上下是没来由的一阵恶寒袭来。。。周贶强撑着有些发麻的身体,双眼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日本人,因为这会儿他看起来可不再像那个彬彬有礼又毫无威胁的小矮子,反而背后映在墙上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气焰升腾,嚣张无比又面目狰狞的魔鬼。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



话二十四 与魔鬼的交易

你。。。你说什么。。。”

“不用担心,我是来帮你们的”

灯光将野泽的身影投射到后面的墙壁上,那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漆黑影子也突然阴笑了起来。

“对于孩子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也请你们相信,我可以为你们做的更多,这是六十万”

茶几上的黑皮箱突然弹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土豪金让周贶和6思楠一时间傻在了原地。

听和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像如果放在茶几上的只是一张银行卡,你说里面存着六十万,和这实打实的土豪金六十万相比起来,那绝对是千差万别的。

估计周贶和6思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么多的现金,这种几乎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让两人瞬间颤抖了起来。

“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强拉着心中仅剩的最后一丝清明,周贶嘴唇白地盯着对面的野泽健太。

“哦抱歉,怪我话没有说明白,这只是定金而已,接下来还会有两倍的补偿”

两倍?六十万的两倍?!再次的眩晕袭击着6思楠的大脑,让面前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这是。。。”

“三倍”

“这。。。”

“五倍”

“不是!!!”

“十倍,再加一套学区商品住房”

三秒钟,形式突变到扶摇直上,周贶还想再凭借着惯性说点什么,然而大腿根上袭来的剧烈疼痛生生塞住了他的喉咙,当然也提醒了他,这一切并不是做梦。。。

“野泽先生,很抱歉,对于你想表达的,我们并没有听懂”

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出来,6思楠是在竭力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因为她已经明白了,对面这位是冲着自己的那篇微博来的,又是笑脸又是开条件的,至少他的背后肯定有双色集团的意思,看来自己想的果然没错!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虽然这点钱并不算什么,但既然我竭尽全力地帮你们,也希望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这才到了重点!6思楠这会儿已经稍稍平复了内心的激动,因为她已经把对方刚才所开的条件当做是应得的囊中之物了。

在反观周贶,他的大脑现在才堪堪转过弯儿来,因为从内心来说,他是不相信这网络上的东西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的,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不容质疑的。

“那就是什么都不要做”

“嗯。。。嗯?!”

本来以为料想到了对面的目的,但野泽健太的这句话又将6思楠打了个措手不及。

“什么都不要做?”

“没错”

“什么都不做是什么意思”

“在接下来很短的时间,你推送的那篇微博会迅酵,各种与之相关的新闻也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你们可以帮我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做,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任何新闻,也不要露面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只要保持缄默就可以了”

这。。。这回6思楠和周贶彻底被弄了个晕头转向,难道他不是冲那篇微博来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要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能拿到几乎是千万级别的巨款?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不是双色集团的人吗?”

“当然不是,难道我刚才的自我介绍没有说清吗”

野泽再次抽身靠到了沙之上,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对面二人,似乎是在等着他们的答复。

“不行。。。不行,我不能答应!”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大大出乎了野泽健太的预料。即便面对着如此巨大的诱惑,就是野泽也没有想到,周贶竟然在十几秒的时间之内就做出了答复。

“老公你干什么?!别冲动行吗”

就像是掏自己嘴里煮熟的鸭子,6思楠甚至有些恼怒地看着身边的周贶,因为她根本想不明白,这几乎是白送到眼前的馅饼不往里咽,怎么还有往外吐的。刚才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又不用做什么,只需要保持沉默那一千万就到手了,不仅以后的所有开销都不用愁了,还有了一大笔可以培养小茯苓的资金,甚至自己都没准可以在事业上更近一步!

“你。。。你懂什么!”

要说周贶丝毫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面对着千万级别的诱惑恐怕任谁都会晕头转向。即便是这样,周贶愣是死死地拽着心中的一丝清醒,虽然他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但他也知道,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是不付出任何回报就能得来的,现在听对方说得简单,但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情况,而且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没准。。。没准是要对小茯苓。。。做什么?

“看来周先生对我可能是有所误会,那既然这样我就再声明一次,我并不是代表双色幼儿园而来,只是单纯地想帮助你们,给孩子提供一些尽可能的帮助,其实这也是为了可以给公司争取更多的社会曝光度和新闻流量。如果你们对帮助不满意的话,那我可以再多提供给你们一套bj商品住房,也方便周先生或者6小姐的长辈居住”

这一颗重磅炸弹。。。这回彻底把周贶和6思楠炸得失去了理智,因为野泽刚刚的话为两人脑中那已经短路的思维逻辑,提供了一个根本经不起推敲的合理解释。

“我答应!答应!答应!”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6思楠满脸癫狂的表情生生将笑容都带脱了相。

“那好6小姐,其实这所谓的相互帮忙是完全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之上的合作,咱们也不用签什么合同,如果你们能真正地帮到我,答应你们的一分都不会少;但同样,如果我帮了你们,而你们却突然反悔,那么很抱歉,我会采取一些稍微过激的手段,可能是对你们,也可能是对你们的长辈,甚至可能是对孩子,相信你们不会怀疑我们的能力吧?”

野泽健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沙之中的周贶,那挂着礼节性微笑的脸就像是露着一口森森白牙的恶鬼。

话二十五 围攻

操!!!”

哗啦!哗啦!

就像是释放了一个精准的信号,在陈鹏咧着嗓子叫出来了一瞬间,已经形成了包围的黑西服们突然就把手中的铁棍举了起来。

“怎么着,你们还想持械袭警?!”

如同雄狮一样的咆哮回荡在窄窄的通道之中,面对着如此紧张的局面,程泽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惧意,反而言语之中还多带了一丝睥睨的味道。

“袭警?我想你是打错算盘了!”

就算在道上瞎混了这么多年,陈鹏也早就成了一个刀枪不入的滚刀肉,虽然他自己也清楚在很多方面确实不如丁敏一,但要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最忠诚的执行者那就是陈鹏了。

“平白无故你带着人冲进我的地盘,是我该问问!你们想干嘛!”

人往往在暴怒的时候最容易失去理智,对于普通人来说尚且如此,对于陈鹏这种本就身在江湖的人来说只有更甚。

“这是搜查令,早就和你说了,让你们配合调查,都耳背吗!”

但要想仅凭那点江湖的戾气就吓唬住程泽,那无疑才是最为错误的想法。只见程泽将手中的搜查令往陈鹏的面前一递,毫无惧意的声音再次盖过了对方。

“你的地盘,哼!陈老板什么时候成了皇帝了?!”

有理有据,只是两句简单的对峙竟然让陈鹏这个滚刀肉一时间之间组织不起来语言。

“这么说就是没得谈了”

上面的大事平时有丁敏一和吴天顶着,自己顶多处理点边边角角的杂事,以前安稳日子过得久了,脑子都他妈废了。。。陈鹏似乎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谈?你想和警察谈?当然可以,带走!回局里谈去!”

程泽嗤笑着冲身后的同事招呼了一声,作势就想控制住就在面前的陈鹏。

“妈的!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欢乐人间还轮不到你个毛都没长齐的沙比指手画脚,不想让老子好过,好啊!那我倒要看看是谁他妈先不好过!弟兄们!”

但这会儿的火已经烧到了眉毛上,根本就没给陈鹏任何回旋的余地,那既然这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想玩命,那服软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我比你还不要命,那才能制住你!这是陈鹏刀山火海这么多年来得到的最简单的道理。

掩在两侧的黑西服在如此激烈的火药味下也渐渐失去了理智,法不责众的想法再加上长期以来同警方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竟然让这五六十人真就步步逼近了包围圈中的警察。

“还真想动手,呵呵,那你觉得你们谁能逃得掉吗?”

再反观处在暴风眼中间的程泽,依旧是那副正义在握的神情,丝毫没有被外界的丧心病狂所影响。

但也正是此刻程泽无所畏惧的神情,在陈鹏和黑西服们看来就是明目张胆又裸的挑衅。

“逃?!哈哈,还是看看你们这帮孙子能下得了四楼吧!弟兄们上!”

咣当!!!

几乎是在所有黑西服闻风而动的同时,一个剧烈的声响从楼下猛然传来,但也就响了那么一声,整个欢乐人间便如同遭受了毁灭般打击一样,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沙沙沙沙。。。

就在陈鹏和所有黑西服愣神的一瞬间,一声凄厉到失神的惨叫缓缓传了上来。

“军。。。军队!有军队来啦!”

嗡!

一个无比瓷实的巴掌狠辣地扇在了脸上,让所有黑西服的耳边一颤,接着炸鸣一样的嗡嗡作响起来。。。还好这过道之中是人挤着人,要不然这突然绵软的腿脚还真有可能站不住了。

军队。。。军队怎么会来的?军队来了?军队来保卫欢乐人间了!

要说这帮乌合之众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三教九流的地痞流氓混混从来就没放到过眼里,狂热起来甚至连警察都敢叫上几板!但如果面对的是军人,或者是军队的话。。。冰冷的枪械、绿色的军装、肃杀的铜墙铁壁让人就算是狂热到完全失去了理智,也得被生生打回原形。。。

“你!你!你们!!!”

陈鹏也同样傻在了原地,这他妈军队都来了,难怪这帮人敢往四楼上!他妈的。。。这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完了,欢乐人间也要完了。

“我早说了,你觉得你们谁逃得掉吗”

程泽先是侧身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一位同事,然后抬手冲身后所有人示意道。

“搜!有抵抗者一并带回局里!”

本来一触即的战局瞬间被出现的军队轻易扭转,即便在四楼根本没看见任何军人的影子,所有黑西服就已经下意识地放弃了抵抗。

程泽毫无怜悯地看了看面前的陈鹏,接着侧身从其右侧擦肩而过,几乎是傻在了原地的陈鹏再也没了一点的反应。

毕竟来欢乐人间还是有要紧任务在身的,不能再耽误太多的时间,至于陈鹏肯定要带回局里进一步审问,但那已经算次要任务了。

呼!!!

脑中正想着别的事情,一个急猛的声音带着破风声冲程泽后脑冷不丁地袭来,那度之快根本就让人做不出任何反应。

程泽只觉得后背一凉,甚至连身都没来得及侧一下,那被划破的空气甚至已经入侵到了后脑的要害部位。

“操。。。”

“嗯。。。!!!”

待程泽的意识彻底回过神来,那根索命的铁棍就几乎就停在自己的鼻尖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直到程泽看清面前的铁棍,挥舞着铁棍的陈鹏,以及陈鹏手腕上叼着的四根手指,全身上下的冷汗这才暴涌而出。

如果刚才这根铁棍击打到了。。。自己的后脑勺。。。

“还真是丧心病狂”

咔吧!

只见陈鹏手腕上的四根手指一动,再加上下面大拇指的寸劲,好像也没怎么用力,一声清晰可闻的骨断筋折就像是闹抓着玻璃的声音,令人汗毛倒竖。

“啊!!!”

叮咣。。。

一声凄厉的惨叫附和着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应和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陈鹏侧面的那道身影。

神色刚毅,面容棱角分明,那双眼之中的光芒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死死钉在陈鹏的身上。

“。。。”

钻心的疼痛几乎令陈鹏站立不住,但即便如此,在他弯腰下去的一瞬间,还是下意识抬起右脚冲自己身侧那位的小腿踹去,凭借着要摔倒的惯性,这力道之大,如果要是蹬上了,最轻也得是骨折。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陈鹏身侧的那道身影左脚一抬,几乎是擦着陈鹏蹬来的右脚迅升至了最高点。。。

咔吧!

接着便狠狠落在了陈鹏的右脚脚腕上。

“!!!”

这回甚至连叫都叫不出来,因为就在那道身影左脚下落的同时,他的右手也仿佛灵蛇出洞一般,摸到了陈鹏的脑袋上,接着冲走廊的墙壁猛地一用力。

砰!

算是帮陈鹏暂时摆脱了疼痛的苦海,他就像烂泥一样,在短短的十几秒钟之内瘫到了地上,再也没了之前那副嚣张和不要命的架势。

“度搜”

这血腥的一幕幕程泽可是一点都没落下,看了个真真切切,尤其是那几声。。。声音。。。即便对于见过些世面的他来说,也足够心惊肉跳了。

“好”

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程泽冲身边的一位同志吩咐将倒在地上的陈鹏带走,然后再次将目光落到了那道身影之上。

中南虎,果然名不虚传。

~~~~~~~~~~~~~~~~~~~~~~~~

从遥远的太空俯瞰地球,那只是一个平静又毫无波澜的蓝色星球,它或许很大也或许很小,大到可以装的下几十亿的人口,小到有时候连一条普普通通的消息都承载不住。

微博之上那条看似很普通的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递到了全国每个人的眼前,也牵动起了每个已为人父母的心,简简单单汉字组成的简简单单句子带着无比巨大的破坏力,正从地球上的很小一个点以近乎残忍的度迅向周边扩散。即便覆盖着中国的是一张不小的互联内网,但这种无孔不出的破坏力早就突破了种种壁垒。

先是微博大v转,接着扩散,各种国内的新闻媒体闻风而动,各大版面各大头条在玩命抢占着份额,接着微信、贴吧等等自媒体渠道也被瞬间引爆。

这生在bj双色幼儿园的虐童事件,就这样比黎明还要早的降临了。

小茯苓此刻依旧皱着小眉头,拽着小被角在床上浅睡,似乎她心中的挣扎还在作祟,让人根本睡不踏实。

房间的门外直挺挺地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拿着持续闪烁的手机一脸惊诧,男的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那个侧卧着的弱小身影。

似乎生活就这样被毁了。

这是今天一夜不断浮现在男人脑中的一句懊悔。

似乎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这是今天一夜不断浮现在女人脑中的一句疑问。

chenanji



话二十六 变向

bj,dytgbg,十八号楼外,一辆刚准备启动的北a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内。

“部长,这是刚递上来的文件,您过目”

前排副驾驶位置上递来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并不厚,但能感觉的出来,它的份量并不轻。

孔曲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一边接过档案袋一边从兜里拿出老花镜带了起来。

文件中的内容应该并不多,车还没行驶了五分钟,孔曲就将手中的文件放了下来,在犹豫了几秒钟后又将老花镜摘了下来。

“还真是一帮打不死的臭虫。。。”

~~~~~~~~~~~~~~~~~~~~~~~~

将一句意义明确,词语简单的话从一个人嘴里传到另一个人耳朵里,它便不再是一句话,而是夹杂了两个人的情感表述,没有意义的十个字很可能就会变成意义重大的十句话。可想而知,如果这句话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那将是一副怎样恐怖的场景,从我爱你演变成我恨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数以万计的人参与到了这场本意很简单的爱恨游戏之中,那么一切都不再美好或者都不再悲伤,而是彻彻底底的变质,。

陆思楠所发送的那篇微博俨然已经处在了极速质变的过程中,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几张图片,在通过网络传递到全国各个角落的过程中,在很多人不良用心的驱使下,它已经形成了成千上万字的叠加,各种之前陈旧的新闻、与之无关的话题、甚至经过人工恶意处理过的图片也夹杂在其中。

如果说一开始,陆思楠只是为了小茯苓,想谴责一个幼儿园老师,来争取群众和舆论的力量来对抗bj双色幼儿园,或者说白了,还夹杂着那么一点主要的个人利益的考量在里面,而眼下的局势已然不是陆思楠所能控制的了,局面完全失控,而且是正朝着人民群众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庞大,邪恶,肮脏的资本利益集团对抗的方向愈演愈烈。

在短短的十个小时之内,各种有过被幼儿园虐待经历的孩子家长群情激奋地纷纷拿起了许久之前拿起过或者压根就没拿起过的武器,在网络之上开始了自己的维权之旅。

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家长都声称自己的孩子正在或者曾经在双色幼儿园上过学,同样遭受了包括耳光、针扎、体罚等一系列非人的对待。更有甚者直接声称自己的孩子就在bj双色幼儿园,而且和遭受虐待的孩子处在同一个班级,证明这个班级,整个bj双色幼儿园确实存在虐待孩子的行为。

一石尚能激起千层浪,更何况数以亿记的网友们人手一块甚至更多块的石头,同时投掷在那片本来就不怎么平静的汪洋之中,那巨大的威力可想而知。

尤其是那一句我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全都知道。更是成为了眼下全中国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在经过了足够时间的网络发酵,整个双色集团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明白,好像网上说的是自己。。。天都大亮了,这个庞然大物才开始了常规的运作套路。

先是保持沉默,针对网上所有的指责一律不做回应,然而在接下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分布在全国的双色集团旗下的机构全部被前来讨要说法的家长和记者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你想保持沉默不说话,就算你真是个哑巴,这些护子心切的家长和正义感满满的媒体记者都能把你的嘴生生撬开。

接着迫于无奈,双色集团的公关团队在网络之上发布了道歉声明,虽然说是道歉声明,但全篇洋洋洒洒千数来字是把文字游戏彻彻底底玩了个通透,甚至这篇声明都不用做任何的更改,就能立马作用于各种明星、企业的一切不良绯闻。但是又仅仅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这篇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连全国上下所有公关团队都颇为欣赏的道歉声明再一次被愤怒的网民攻破了,被文字游戏玩弄了无数次的网民们已经对这类的东西本能地生出了抵触感,而且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双色集团庞大的公关团队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就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然而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双色集团高层眼中,这次的网络攻击只能算作是一次暴民们的集体聚会罢了,因为这边的最后底牌还没有完全地亮出来。

几乎是在全中国人民的集体监督之下,在bj双色幼儿园虐童事件持续发酵的两小时后,双色集团的高层才慢慢拍板了最终的处理决定。

bj涉事的双色幼儿园无限期停业整顿,所有bj的双色幼儿园限期停业整顿,全国双色集团旗下的幼儿园,相关儿童机构以bj双色幼儿园的事件展开学习与反思,并向涉事的儿童、儿童家属、一切相关人员道歉,配合公安机关开展调查,提供一切视频监控等相关材料,以最大的诚意来获得所有家长以及孩子的原谅。

可以说这项来自双色集团高层满满自信的最终决定一出,渐渐安抚了大部分网民、家长以及所有关心此事人的心,力道不足却皆大欢喜的结局似乎也正是所有人想要的,虽然陆思楠并没有接到任何与这次事件相关的回馈,没有接到任何形式的道歉甚至连bj双色幼儿园的人都没有见到,更不要说得到任何来自于小茯苓被体罚的补偿了。

就像水的沸点只有一百摄氏度,让一碗水一直维持在沸腾的温度上,它就会化为气态渐渐蒸发而去。所有的事情都一样,热过了头,难免就会不知不觉地变了味道。这次的事件看似就像很多网络上的热点新闻一样,热闹个一两天就会很快下去,然而所有人预料不到,这持续沸腾起来的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走入了另一个方向。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0



话二十七 鲜血淋漓

“我之前就表过态,不同意你这样干,你看看现在事情发展成了什么样?嗯?难道成这样你就痛快了?”

狭小的出租屋内,周贶满脸焦虑地转个不停,这会儿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照顾自己女神情绪的心思,因为眼下焦头烂额的局面正要生生把他撕裂。

之前两人传到网络上的图片虽然经过了处理,也打过了马赛克,但毕竟是慌忙之间的仓促行为,对于很多照片上的细节,两人根本就来不及考量。然而这却正好成全了网络上那些以推理大神自居的达人们,在经过这些大神们的合力侦破,再加上长久存在于网络之上的毫不负责的人肉搜索,小茯苓当时治疗的社区医院很快就被暴露了。接着又有一位网络主播打着同情弱者,想要实地安慰受伤的弱小心灵的旗号,竟然真的造访了那家社区医院,一时之间这家诊治过被全国同情孩子的医院瞬间登上了微博的热搜榜,而且瞬间成为了所有同情心极度泛滥人士的朝拜圣地。毫不夸张的说,在距离事件发生不到两天的时间内,甚至连医院之中周贶和陆思楠带着小茯苓就诊的视频也在网上被曝光了。

简陋的视频之上,虽然三人的穿着面相全部模糊不清,但却依然阻挡不住集全国之力的人肉大军,周贶、陆思楠的名字,工作单位,联系电话,家庭信息依次被曝光,虽然这种曝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良性的,是善意的,但此刻围在两人出租屋外,想要看看孩子,想要进行采访的媒体数量已经多到惊动了派出所民警的地步。

“表态?我倒是没见你怎么拒绝啊,当时人家最后的条件开出来你不也蒙了吗?现在说起我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现在陆思楠的处境也并不好受,因为她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今天的这般地步,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补偿,她还是咬着牙,硬着脖子和周贶吵了起来。

“那你还想怎么着?还过吗?这日子还过吗?怎么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叫怎么过?你光想着眼前怎么着了,你就不想想以后?这都已经两天多了,幼儿园给咱们放过一个屁没有?拿补偿?那是门儿都没有!还好那个。。。从那个日本人那拿到了些补偿,要么怎么着?就让孩子忍着吗?咱俩就忍着吗?!”

脸红脖子粗的两人吵起来根本就顾不上扒在里屋门缝后的小茯苓,那只从门口缝隙之中怯懦的大眼睛,写满了茫然和不知所措,当然了可能从很久以前就没人再顾得上小茯苓了。

“那你就说现在怎么出门吧!现在我一开门你信不信就能瞬间冲进来五六个记者?!”

所有的生活和所有的规律全部被打烂到稀碎,周贶完全是自己将自己推到了一个濒临崩溃的边缘,现在自己平时用的手机都不敢开,因为里面成千上万的电话、微信、信息早就能把手机撑爆了。

叮铃铃。。。

一声极其刺耳的彩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那是一部周贶工作专用的手机,由于这个手机只限于工作时的使用,所以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骚扰。

屏幕之上跳动的“主管”两个字,伴随着手机的震动让人都看得有些发花,就好像这两个字中也蕴含着得逞之后报复的快感和怒火。

主管,我是周贶”

“周贶啊,你家里的事呢,公司这边也都清楚了,经过公司经理部决定,认为企业员工还是应该以各自的家事为重。。。”

“啊主管,我这实在是抱歉,这几天焦头烂额。。。”

“所以你就不用来上班了,没有结算的工资财务那会尽快打到你的卡里,你的东西人力会尽快打包给你邮寄回去”

“什么!!!你说什么?!”

什么叫屋漏偏风连阴雨,什么叫祸不单行,此刻在周贶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听不懂吗?你被辞退了”

“主管!主管你不能这样!我和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司是有合同在身的!”

说实话,那个日本人许下的什么高额报酬和赔偿周贶是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对方甚至连自己的账户,什么银行都没有问,而且那房子是说给就给的?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这事十有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到头来还得指望着自己的这份还算奋斗出来一点的工作,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周贶的最后一点指望被这通电话击得粉碎。

“周贶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在和谁讲话!想谈合同问题?好啊,那你现在就来单位,咱们一起和人力好好谈谈合同上的条款!!!”

嘟嘟嘟。。。

一字一句都还在小出租房内回响,周贶直愣愣地把耳边的手机垂下,然后一下倒坐在了沙发上。

“老公你不用担心,反正等钱到手了,你也不用再干什么工作,死累不说,还挣不到钱。。。”

“去把外面的记者叫进来”

“只要咱们一拿到钱,马上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去把外面的记者叫进来”

“别。。。别老公,别这样”

“我他妈让你去把外面的记者叫进来!没听见吗?!”

这是陆思楠和周贶结婚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触了对方逆鳞的感觉,虽然坐在面前的周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但陆思楠也清楚,周贶的一切都被毁了,可能现在说什么也阻止不了他了。

“老公。。。老公你一定要冷静,难道你忘了吗。。。那个日本人,那个日本人说了,我们必须要保持沉默,否则。。。否则你想想看,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咱们家里,那你的老家呢,你爸你妈,我爸妈呢,怎么办?怎么办!”

陆思楠声泪俱下地扑倒了周贶的身边,死死地拽着对方的衣袖,因为她也真的怕那柄已经悬挂在自己头顶之上的利刃,随时都会落下,然后将两人的脖颈,刺得鲜血淋漓。。。

(本章完)

chenanji

话二十八 不可饶恕之罪

犹如一盆冰水从头至尾寒冷彻骨,周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陆思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要同媒体接触,违背了之前说过的话,那个日本人,还有他背后的势力。。。会怎么样。。。

根本就不能再往下细想,周贶用双手死命拽着脑袋两侧的头发,那剧烈的偏头痛已经令其不能自已。

“老公。。。老公!!!”

同样深陷在纠结旋涡不能自拔的陆思楠只觉得自己腿上的电脑平板屏幕一闪,就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被瞬间支配的恐惧顿时将人瞎得魂飞魄散。

因为之前她推送了那篇轰动全国的微博账号,竟然自己更新并推送了一篇崭新的博文。

“三岁爱女竟遭受xq,令人发指的bj双色幼儿园”触目惊心的标题每个字似乎都挂着腥红的鲜血。

周贶和陆思楠彻彻底底地傻在了沙发上。。。

这篇“自己”推送出来的博文相比于之前的那篇,内容更加详细也更加触目惊心,这篇有理有据的文章中,不仅有大段的文字表述和详细的数据记录,甚至还有大量令人触目惊心的图片。

虽然那些文字两人毫不知情,虽然那些图片两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那里面所说的三岁爱女根本不知道指的是谁,但这残忍的一切都毫无意外又格外顺理成章地附加到了周贶、陆思楠还有小茯苓的身上。。。

“这!!!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陆思楠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平板电脑,但这篇倔强的微博根本就删除不掉,甚至连微博账号的本来拥有者都进行不了任何的操作。

“赶紧删了!赶紧删了啊!!!”

没有更着急,只有越着急越乱,阵阵的天旋地转包裹着沙发上的周贶和陆思楠,但此刻谁也帮不了他们俩,谁也救不了他们俩。

“删不了!删不了!!我操作不了!!!啊!!!”

彻彻底底陷入了崩溃的疯狂,陆思楠把怀中的平板狠狠摔在了地上,那碎落的屏幕零件不偏不倚地滑到了里屋门口,小茯苓的脚下。

~~~~~~~~~~~~~~~~~~~~~~~~

“程队,技术科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正在对三楼的房间取证”

“嗯,别的有没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

“好,我知道了,你先忙”

欢乐人间终于被层层保护的sjz市刑侦大队完全攻破,除了对涉嫌打架斗殴、参与黑社会性质团伙、卖ypc、贩卖dp、容留他人吸毒、私自持有枪支弹药等相关人员的拘捕控制,程泽此行还带着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

“还需要再仔细探查”

之前可以说救了程泽一命的,正是从bj赶来sjz的中南虎,梅杰,他打扮成了普通警察的模样一直站在程泽身后的队伍里。但要是没有他的话,今天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大的阵仗,对欢乐人间整体的排查也不会如此进行的如此顺利。

“嗯”

程泽之前在刘成那里看到了关于那份“刁爱菁腕表”的关键性证据,他也自然明白这个姗姗来迟的证据对于“石南大碎尸案”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就目前侦查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太乐观,至少对于碎尸案来说,是不太乐观。

欢乐人间四楼的房间并不多,梅杰和程泽很快便排查到了之前丁敏一住的那间屋子,虽然又已经被陈鹏住了一段时间,但从房间的整体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动。

“这边技术科已经采集过信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取证也结束了,具体的结果。。。”

梅杰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程泽的话上,只见他双眼一眯,很自然地将视线落到了那个占据着一面墙的书架上。

以前丁敏一在的时候,这个书架之中还摆一些古玩和字画,但自从陈鹏入主了这里以后,书架之上清一色的改成了明晃晃的黄金制品。

只见梅杰快速浏览过书架上的每一个黄金饰品,脚步一直到书架的最右侧,一个类似门把手的装饰物映入了梅杰那双虎目。

这个装饰物存在的很自然,也极其不引人注意,还恰好隐藏在光线面的盲区之中,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就把它忽略掉了。

咔吧!

梅杰只是轻轻地一抬,整面墙体的声音轰然而至,左右两侧的书架缓缓分开,自中间的那道缝隙之后,一个漆黑又冰冷的保险箱就这么露了出来。

“好家伙,还藏了一个保险箱”

一般人谁也不会料想到,这房间之内的书架上还设计了一个简易的机关,竟然在书架之后还藏匿了一个保险箱。只见程泽快步走上前去,仔细端量起这个看起来有些老旧却格外厚重的黑家伙。

“机械的保险箱,用表盘开的,这样,我叫技术科过来,把它整个抠下来拿走,回局里开开它不难”

“不用,我来试试”

还没等程泽吩咐下去,梅杰嘴角一扯,顺势站在保险箱的面前。

“六幺四,九幺零”

只见梅杰右手往保险箱的面上一附,随即有规律地转动起表盘,机械咬合的咔哒声随着梅杰的动作如约而至。

咔嚓、咔嚓、咔嚓。。。吱。。。

六个数字过后,这在梅杰手掌之下的保险箱门,就这么被打开了。。。而且是如此简单地被打开了。

“这。。。这。。。”

一阵丁香的味道顶得程泽脑子有些发蒙,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原来只是听说过中南虎厉害。。。可这闻名还真不如见面,没想到除了身手素质,连这开保险柜的功夫,中南虎也玩得炉火纯青啊。。。刚看他捣鼓了没有啊。。。还是就捣鼓了几下,就这么捅开了吗。。。

看着楞在原地的程泽,梅杰少有的笑了一下,紧接着伸手拿出了放在保险箱里的东西。

“侥幸而已”

“我靠。。。你这也太邪乎了。。。”

程泽自嘲式地笑了笑,然后往梅杰的手中看去,一个体积不大的硬盘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

~~~~~~~~~~~~~~~~~~~~~~~~

持续沸腾着的水,就这样在烈火的不断焦灼之下,完全变质了。在陆思楠的账号“新”推送了那篇微博,无异于是在全中国的舆论界又扔下了一颗威力巨大的核弹,在光速的核裂变反应之下,那肆虐的破坏力几乎要把目所能及之处全部掀翻。

三岁的孩子遭受xq,这不论是在地球的那个角落都是绝对不可饶恕之罪,光是听到类似这样的传闻就已经足够让人触目惊心,更何况还搭配着“实质性”的图片。

xl公司虽然在短短的二十分钟之内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并及时封闭了该微博账号,同时删除了全部带有相关关键词的搜索,但这些后台的行为对互联网这片汪洋来说,已经足够后知后觉了。蜂拥而至的网络流量瞬间便挤瘫痪了xl公司引以为傲的后台保障,再生的相关新闻也在飞速蚕食着微信、贴吧、各大自媒体平台,网络之上突然而起的汹涌浪潮彻底势不可挡。一传十十传百,信息的不断失真固然可怕,可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果从一开始就是足够灭绝人寰的事情,那么接下来的传播。。。惨烈可想而知。

紧接着所有与双色集团相关的信息全部被热心的网友扒出,更有甚者将其中所有晦涩难懂的名词、数据、信息做成了是人就能看懂的超级简易的脉络图片。

双色集团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微信个人、公众号、自媒体甚至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将一切事件的矛头指向了bq,而且把bj双色幼儿园的xq事件在转瞬之间就升级成了更加毫无人性的jtxq事件。

别有用心的阴谋者,不明就里的键盘侠,护子心切又毫无辨识能力的家长,甚至还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者,在几乎覆盖了社会各个阶层的所有人们的推波助澜之下,这场纯粹诞生于暴力网络的不可饶恕之罪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很多人心中真实发生的事情,不过它也只在人心之中发酵。

“完。。。完了。。。彻底完了”

这几个字组成了周贶脑中不断盘旋的庞然大物,捂住了他的口鼻,挡住了他的双眼,几乎要让他昏厥。

自己的生活彻底完了,一旦这个极其不光彩的事情强加到了自己身上,那将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和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在不被人得知的情况下,还需要偷偷摸摸尚能苟且偷生,这所有的事情和所有的信息恐怕都已经全国闻名了,那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陆思楠倒没有像周贶一样嘴中絮叨个没完,而是彻底傻在了沙发上,因为这个事情一出,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部化为了泡影,自己所有的投入和所有的梦想全部破灭,什么培养,什么童星,什么事业的春天,现在要是真的能有一个不见天日又不见人的地缝,自己恨不得抱着那点已经看起来很可怜的补偿,彻彻底底地钻进去。

“爸爸。。。”

两人沙发的背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了过来。

即便小茯苓只有三岁,她那早熟的神志也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家,这个总算容纳了自己的家,已经处在了即将崩溃的边缘,而且她还能很清醒地察觉到,这个即将崩溃的原点,就在自己身上。

周贶猛然转过身看着低着头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电脑平板屏幕碎片的小茯苓,双眼之中突然流露出的神情早就没了之前的温情和宠溺,反而却变幻成了冰冷和决绝。

意识到面前的“爸爸妈妈”很久没有说话,小茯苓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但也就仅仅同周贶的目光接触了一下,她就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两颗不知道包含着怎样感情的泪水,从小茯苓的双眼之中流下。

“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抱歉了小茯苓,我们不能再一起生活了”

极其不负责任的逃避办法似乎总是走投无路的第一选择,周贶就和大多数人一样,直接死死抓住了这个选择。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回去”

“你先回屋里去吧”

周贶生怕再看小茯苓那副委屈地模样,自己也真的会狠不下心来,但这种目前能解决一切后顾之忧,拯救自己生活的办法周贶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随即他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陆思楠,正巧她也同时把头扭了过来,一起生活了几年的默契让周贶很快便从自己女神默不作声的神情之中看出了一丝点头的意味。

那么只能说对不起了小茯苓,但是我也不能让我的生活就这么毁了。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

话二十九 人性

bq,维安部,战略保卫办公室。

“部长,这是所有的数据分析”

梅杰将厚厚的一摞分析报告递到了孔曲的面前,现在夜已经很深了,但是jq内的很多办公室都像日常一样的通宵达旦。

“陆川那准备的怎么样?”

“随时准备待命”

孔曲接过分析报告仔细地浏览了起来,这份报告的来源正是梅杰从sjz欢乐人间带回来的那个u盘。

纸声的翻阅一页接着一页,梅杰就这样笔挺地站在孔曲的办公桌前,目不转睛的一动未动。

夜里黑暗的流转在粘稠的时间中也变得缓慢了起来,直到孔曲翻阅完整个报告,将其稳稳地放在桌上后,这才拿起了面前的那个老式红色电话。

“给我接znhzx办公室”

~~~~~~~~~~~~~~~~~~~~~~~~

对于但凡有点小名气的人,出行的时候全副武装那是必不可少的,帽子、墨镜、口罩等等一起往脸上招呼,恐怕哪个明星也不愿意露出脸上丝毫的皮肤,因为即使眉毛露了出去,都有可能被那些脑残的追星粉围追堵截。但让人有些搞不懂的是,既然不想被人认出来,那就穿得朴素一点不行吗,卸了妆以后,谁还认得谁?全身的花里胡哨到底是担心自己暴露还是生怕自己不被暴露。

而眼下周贶就处在这种可笑的挣扎之中,因为他担心的并不是明星出行的标配装备,而是真的担心自己被认出来,担心自己被媒体围追堵截。

但还好,老天总算也站在周贶这边一回,在他偷摸从出租屋闪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没有人认出来他就是那个双色幼儿园被xq孩子的家长。

可周贶的这身行头放在机场,哪怕是放在大街上都还行,一旦要是进了医院,那就是另有一番风味了。

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瘟神下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周贶刚刚出现在医院的大厅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和敏锐的嗅觉逃离了他的左右,不仅满脸的鄙夷,嘴中还都不约而同地小声嘟囔着。但此刻周贶早就没心思在别人的身上再浪费任何力气,自己还巴不得这些人都滚得远远的。

只见他快速在一楼的通道中穿梭而过,然后在妇科所属的区域里看准了一个诊室,随即推门而入。

“后面的患者拿本去外面排队,里面正检查呢”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在诊室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屋中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就喊了出来。

可是这向来屡试不爽的话如同泥牛入海了一般,吼了出去但没换来任何的回应。坐在屋中的女大夫低着头在面前的就诊本上一边龙飞凤舞的同时耗光了所有耐性。

“怎么回事?说话没听。。。”

就在这位医生抬起头的一瞬间,一个全副武装男人的身影瞬间映入了她的眼帘。

“有毛病啊,这是妇科不知道啊”

正在被检查的女患者也被吓了一跳,刚想扯嘴开骂,但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赶忙敛起桌上的病历本,竭尽全力闪躲着这位突然出现在妇科的男瘟神,接着落荒而逃。

“小迪,是我”

直到自己面前被清了场,周贶这才冲着面前的医生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和墨镜。

“!”

被叫做小迪的女医生也是一愣,接着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经验丰富地急忙绕过周贶,将诊室的门死死掩上,并从里面锁了起来。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小迪实在是太清楚了,因为陆思楠和自己是好闺蜜,微博账号也是相互关注的,所以她发的那些微博小迪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两篇震惊全国的微博,小迪可以说是除了陆思楠和周贶以外最知道“实际情况”的人,因为他们办理手续的那张不能生育证明,就是自己开的。但小迪对“实际情况”的了解也仅限于此,发生在小茯苓身上真实的一切她根本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从了解。

虽然作为陆思楠的好闺蜜,但自从陆思楠和周贶被人肉了个底儿掉,小迪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沉默不作声,因为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傻到去给什么好姐妹站队去吧,这种引超级烈火上身的事情。。。友情还是算了吧,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明哲保身没准都是下下之策,万能的网友要是扒出他们的孩子是领养的,是这儿给开的证明,那自己,甚至医院。。。这种不可想象的惨剧恐怕任谁都会唯恐避之不及。

况且要是给人家开假证明的这个事被网友扒了出来,自己这行医资格,自己这饭碗就得彻底砸了,那什么房贷,车贷,信用卡。。。小迪更是想都不能想,这会儿只能除了在心里骂遍了这俩人的十八辈祖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趟这趟浑水,妈的这俩人拉自己下一次水还不够,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吗!

“你来干什么!有别人来吗?!”

小迪愤怒的语气之中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如果真的有什么媒体记者和热心网友跟了过来,真就彻底完了。

“没有没有,我是来找你真的有事”

“你要真有事就别来找我,我能给你解决什么事!”

“小迪你帮帮我们,这。。。我们的一切都毁了。。。”

“那干我什么事!你们别想拉着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小迪此刻最不愿意听的当然就是周贶的牢骚和抱怨,因为这像极了一个即将坠落悬崖的人拉住了一颗已经自顾不暇的朽木,而自己正是那根朽木。

“不是不是,我来你这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收回你开的那个小楠不能生育的证明”

“你说什么?你开玩笑呢吧,这开出去的证明我怎么收回!”

被气的几乎要笑出来的小迪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恶狠狠打量着眼前这个匪夷所思又让人生厌到极致的男人。

“不收回,不收回也行,我就想你这应该能证明那个证明是假的”

(本章完)

chenanji

话三十 丑恶

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

周贶那副窝囊至极的样子让小迪彻底地摸不到头脑,证明那个证明是假的是什么意思?

“哎,我就直说了吧”

其实这会儿最着急的还是周贶,只见他咬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嘴一横,紧紧地说道。

“我们领养的那个孩子不想要了,只要你能证明那个证明是假的,或者你再出一个证明,说之前小楠不能生育那个证明有问题,这样我们就没有了领养的资格,福利院自然会把孩子领回去的”

“。。。”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本来一脸愤怒和焦急的小迪彻底楞在了原地。

“你说。。。你说什么?”

“那个孩子我们不想要了,她的人生已经完了,被抹上了完全抹不掉的污点,但是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一个办法,这样的累赘我们不可能留在身边,更不能让她在继续毁了我们的生活”

既然已经选择当了恶人,暴露了恶人的嘴脸,那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索性就恶人到底吧,周贶甚至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象到自己脸上狰狞的面孔。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行我们还可以再给你一万块钱,只要你能帮我们再开个证明,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你们想怎样?”

“反正这孩子我们是万万不能要,如果我们被逼得走投无路,那就只好。。。只好把她。。。把她遗弃了”

周贶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样禽兽的话有一天会从他的嘴中说出,千丝万缕的负罪感就像是潮水一样迎面而来,这被久久挤压在心底的话一旦脱口而出,周贶竟然还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

可是这种罪恶感仅仅像是一个孩子丢掉了心爱的玩具,而并不是一个家长遗弃了自己的孩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们!!!。。。你们两口子。。。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小迪的双腿一软,此刻也瘫在了椅子上,毫无力气。

“求你帮帮我们”

只听得噗通一声,周贶就这样直直地跪在了小迪的面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黄金也要看在什么场合,值多少钱。

“可。。。可那是你们的孩子啊。。。”

“我知道,我都说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不能让。。。”

“她真的是你们的孩子啊。。。”

就像是一柄重锤从天而降,将这现实的世界一切击得粉碎。。。

“你们领养的那个孩子就是你们亲生的,小楠生下来的”

长期以来背负的罪恶,此刻在小迪汹涌而出的泪水中终于也缓缓爆发了。

这个世间的很多事都可能如此,有时候天随人愿,有时候捉弄无常,又有时候会在一个人濒临悬崖的时候,狠狠地推你一把。但反过来讲,事在人为,每个人所走的每一步,都源自于每个人内心最真实的表达。

“三,四年前,小楠和你结婚后不久便怀孕了,但不管是对她来说还是对你来说,直到你们孕育的这个小生命都三四个月大了,也没能引起你们的注意。有一天小楠下体突然流血不止,她这才慌慌忙忙地跑到我这里来,等我们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已经四个月大了。本来我还口口声声骂她说不负责任,怎么怀孕这么久了却什么都没察觉,可谁知道,她竟然也像你一样,跪了下来,死死拽着我的衣服”

好像黑色的瞳仁都被染成了白色,周贶张着嘴就这样跪在原地,浑身毫无知觉。

“她说她不要这个孩子,央求我帮她打掉,虽然现在流产对于中国女人来说已经很普遍了,但是这个孩子在她子宫中的位置很特别,再加上她的体质原因,如果要流掉这个孩子的话,要冒很大的风险,甚至可能要完全摘除子宫。小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知道子宫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对怀着明星梦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一旦有半点的闪失,丢失子宫只会以超高的速度加速女人的衰老。所以她不得已只得继续怀着这个孩子,还央求我不要和任何人说,直到这个孩子的出生”

小迪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毫不关己又只存在于中的故事桥段,但她脸上的泪水却依旧流个不停。

“她先是瞒着单位,又骗你说需要出去培训一段时间,然后在医院生产后央求我把她生下的孩子处理给福利院。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答应着她的要求,她还说她保证,等孩子大了,一切都稳定了,一定会去福利院把她接回去的,只是不想这个孩子现在就完全牵制和限制住她的事业,还有你们的生活。所以当三年后,你们再来找我开证明的时候,我才终于放下心来,小楠终于算是没有食言。。。也痛痛快快帮你们开了证明,可事情。。。事情怎么又变成了这样,那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诊室之外排队的患者和家属早就已经吵作一团,甚至有激动的患者已经开始大声叫嚷着,不断砸着诊室门。但这一切对于周贶来说,就像是一声声悠扬而又神秘的钟声,轻轻绕绕不断回响在自己最深的脑海里,击打着浮游在空中的那一片片残忍的空白。

是的,小迪所说的一字不差地全部刁钻地溜进了周贶的耳朵,一切都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水落而出,这可能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叹息,但更多的,只有彻头彻尾的恶寒,难以名状的恶寒。

不,如果说浮现在周贶眼前和脑海之中的只有一阵阵的空白,还是很不准确的,还有一幕画面就像锥心之痛一样不断在眼前播放。

那是小茯苓被赶到了里屋,两人坐在沙发上,自己分明从陆思楠的眼中看出了一丝遗弃小茯苓的默许。。。

人性之恶,向来都不曾有任何的底线。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00

话三十一 同向往告别

tj,bhxq,阿罗马高尔夫俱乐部。

“栗局长您要说您这是爱好,可是太折煞我了,我这还自诩进修过一段时间的人,已经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了”

静谧偌大的高尔夫球场中,只有三人在悠闲自得,其中一位戴着白色鸭舌帽,满脸笑意的油腻男子放下球杆,冲旁边的男人摆了摆手。

“老薛你这才是逗我玩呢,我这就是随便打打”

但从栗局长的神情来看,似乎他的这句话才是随便说说。

“栗局长不必过谦,薛一伟先生,那咱们出发吧”

一直陪在两人的另一侧是一位年龄不大,身高不高的男人,但不论从穿着打扮还是气质神情上来看,明显他和另外两人并不处在一个社会阶层,虽然他的蹩脚的中文里还夹杂着些许ts的味道。

“算了吧,今天不行咱就到这”

栗局长有些兴致缺缺地望了望远方根本不知道打到哪里的球,然后直接摘了手套作势就想将球杆放到了一旁。

只见另一侧的男人轻描淡写地使了一个眼色,薛一伟立马抬手接过了栗局长的球杆。

“其实这高尔夫最精华的就是这开杆,那栗局长,咱们老地方休息会?所有一切我都备好了”

一听见“一切都备好了”,栗局长的双眼瞬间流露出了满意又略带淫邪的目光,但很快又被他身上的做派压了下去。

“那行吧,也正好就在附近,恭敬不如从命吧”

~~~~~~~~~~~~~~~~~~~~~~~~

bj,znh,zx办公室。

“多事之秋我觉得倒是谈不上,这些小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动作,真的是不知者不畏”

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正轻轻靠着椅背,在孔曲的印象之中,好像很久都没见面前的这位如此放松过了。

“我觉得是不是对他们太过放纵了”

其实不论是对孔曲,还是对整个维安部,甚至对面前的这位来说,从始至终都对整个来自日本的颠覆集团保持了足够的耐性,从最开始的各方渗透,已经具备直接证据的石南大碎尸案,到·sjz特大爆炸案,炮轰ta事件,牵扯多方势力的较量,纵使对方丧心病狂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己方都还算将计就计,见招拆招,保持着最底线的容忍与克制。

但这并不代表着软弱与纵容,一个大国的底线是不容许任何人,任何势力一次又一次无端的挑战,既然有了触之逆鳞的勇气,就要做好承受雷霆之怒的准备。

“那边的情况怎样?”

“依旧保持着牵制,只要局势不失衡,应该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那如果要是失衡了会怎样?”

端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孔曲不由得一愣,他也没想到对面这位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

毫无准备的一时之间语塞,孔曲竟然不知道突然被堵在嗓子中的话能否直接说出来。

“但说无妨”

坐在办公桌里面的那位倒是没有丝毫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在意,在他看来,可能就是想弄懂心中的一个疑问而已。

“虽然楔子拿捏的还算完美,但我依旧认为可能会存在两种极端的状况,一是凭借自身依旧维持着目前的状况,二是。。。嗯,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向来不是一个什么讨巧的词汇,孔曲也一直这么觉得,但自己预估到的一种可能性结局,只有这个词的形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契合。

“哦?那哪种可能性大一些”

又是一个刁钻到极致的问题,被逼到角落里的孔曲不由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很大”

“可我倒是认为,还有第三种可能性”

中年男人的话音一落,令孔曲的眼睛一亮,纵然眼下的局面错综复杂,但难免有各种未知的因素和不周全的方面,如果能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性,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既能打破现在的局面,又能很好的保全自己,我相信这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对于小张来说”

即便两人的岁数相差无几,但对于事情的判断上,孔曲对对面这位是心甘情愿拜服的。

“那您的意思是?”

“自然是做下去,要不然之前的那么多铺垫岂不都是做了无用功”

“是”

世间万事哪怕再心惊胆寒,再迷乱复杂,一旦在一个突破口上找到了稳定的主心骨,那无疑就像是找到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强刃,无往不利又无坚不摧。

“其实我很想看看,那帮人的面具被打掉之后,都是一幅幅怎样的嘴脸”

这就是基于一国强大底蕴的无与伦比自信,如果一个极其坚韧稳固的金字塔从塔顶之上就沐浴着耀眼的光辉,那么所有一切稳固的基石无一例外都将耀眼夺目。即便外界再阴霾,狂风暴雨再猛烈,地势再沉陷,这座承载着十四亿人的金字塔将毫无意外地屹立于这世界之巅。

~~~~~~~~~~~~~~~~~~~~~~~~

“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尘哥”

马路边上,小矬蹲在地上一阵狼吞虎咽,即便没有任何人和他抢手中的汉堡,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将其完全塞进了自己的肚子。

“不用见外,咱们混街上的本来就应该团结起来,现在鱼龙混杂的太多了”

小矬身边也同样蹲着一位,一双眯缝着的丹凤眼一直停留在路边的小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尘哥你这是咋了”

长期以来察言观色的功夫让小矬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寻常,因为最起码在sjz这地界上,还没见到过,或者听说过有张子尘搞不定的事。

“没事,就是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我那个破窝呢,有空了你就去给照料一眼,别让野狗野猫住了去”

张子尘转过头淡淡地看了小矬一眼,接着又将视线落回到了那颗小石子的身上。

“尘哥你也要走了?这巨哥和灵姐走了,你也要走啊!”

“我哪说要走了,就是离开一段时间,老子还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回来的,这sjz我可舍不得忘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放心吧尘哥,只要有我和我哥在,别说野猫野狗,就是谁来了也甭想糟蹋了你们那”

仿佛是听到了最好的消息,小矬忍不住从马路牙子上弹了起来,拍着胸脯一脸义正言辞的看着张子尘。

“那就好”

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笑眯成了一条直线,和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人打交道,原来是一件这么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可惜自己离自己向往的那个世界越来越远了,以至于远到自己可能穷极一生,却再也走不回来的地步。张子尘的目光一转,落到了小矬身后的马路另一端。

“好了,我先走了,记得咱们的约定”

小矬甚至都没来及再答话,就看见张子尘那个越来越消瘦的身影闪到了马路的对面,然后和另一个看起来很。。。很特别的身影,远远而去。

“怎么,已经提前和小弟告别了?”

“上面已经批准了吗”

两个身高相差无几的身形却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好像同时挂在天上的月亮和太阳,是上天迷糊的时候,偶尔又经常开的一个玩笑。

“唔,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我还用准备什么吗?路边的小混混,孤家寡人一个”

张子尘笑着看了看身边的陆川,言语之中却透露出几丝令人很轻易就能察觉到的凄凉。

“你的那个。。。嗯。。。那个小兄弟呢”

陆川本来还想套套近乎,但话到嘴边了才尴尬地发现,张子尘的那个小兄弟是叫阿浪还是阿郎还是什么来着。

“不用管阿凉,有什么计划吗”

张子尘自然也察觉到了陆川的尴尬,嘴角不由得一扯,特地加重了“阿凉”两个字的发音。

“倒是没有什么特定的命令,不过看来咱们得先去一趟东京都,去调查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情”

陆川依旧是闲散的样子,脸上挂着痞痞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又事不关己的小事。

“本州岛,东京都。。。”

张子尘自诩对地理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最起码日本那巴掌大小的地方,几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张子尘就将整个国家的地图记了个七七八八。

“没错,有个人之前死的有些不明不白,所以,唔”

“西宫绅衣?”

“看来你做了不少的功课”

陆川痞痞地笑了笑,顿时两眼放光地打量起了身边的张子尘。

“突破点也就是那么几个,所以也不是很难想到,从哪里出发?”

“在tj港”

“那到了以后,肯定会有使馆的人来接我们”

“所以你的工作可没明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听说你和木寺常人早前做了一个交易”

“嗯,约定吧”

“所以。。。”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回避回避的好”

猛地一扭头,陆川分明从张子尘脸上看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本章完)

chenanji

话三十二 第一次抱自己

偌大的开间之内,只在屋中央的位置上摆了一张桌子,屋子周围典雅的装修让这么大的开间之中只有一张桌子,也显得不是那么空荡。

桌子的两边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之前陪伴栗局长畅游高尔夫球场的薛一伟,另一个则是一直陪伴在两人左右的那个男人。

“那么货物的事,还要仰仗薛先生了”

可能唯一和这间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开间不相符的,就是薛一伟对面这个男人口中蹩脚又夹杂着些许ts味的中文了。

“野泽先生不要太客气,处理您的这批货物呢正是我的老本行,昨天你也看到了,栗局长那只需要很简单的活动活动就能签字,只要有了栗局长的签字,您的那批货想放多久就放多久”

可以说对于薛一伟这根商海沉浮的老油条来说,讲话已经成为了一门讨饭的手段,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所有明的暗的事情表达了个通透。

“有了薛先生的帮助那是自然”

坐在薛一伟对面的正是仿佛一直处在游走工作的野泽健太,只见他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从自己西服的内兜之中拿出了一张纯黑色的银行卡。

“但今后也还需要薛先生多多帮助,这是一百万”

从野泽健太将银行卡拿出来的一瞬间,薛一伟的双眼便被死死锁住了,即便他身为一个公司的高管,年薪也足以跻身中上游社会,但这种纯黑色的精致银行卡,他还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其实薛一伟到现在也没有琢磨明白,对方一个全国闻名的文化公司高管,有名有姓有地位的,怎么就突然找到了在各个领域都毫不相干的自己。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处理一批货物,虽然说是完全没有风险的安全品,但却全部都贴着危险化学品的标签。

“不知道野泽先生的这批货物具体用途是。。。”

这批货物薛一伟实地检查过,虽然在一定条件之下,或者说在某种特定程度上,它们不能算作是危险化学品,但在一些特定条件之下,它们还是有危险性的,而且存放的数量多达万吨的级别,一旦处理有失妥当,那其中的风险还是很大的。

“其实我这也是受朋友所托,这批货物主要是用于我国对贵国投资的化工企业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用,而且有我做担保,薛先生不会对我还有所怀疑吧”

“当然,当然不会,野泽先生说笑了,我只是想问一下,这批货物的后期处理,包括运输,我们远光国际也可以全权处理,况且以您的身份,足够让人放心了”

其余的一切都是放屁,光是这卡里的一百万已经足够能说明问题了,薛一伟贪婪地盯着面前的黑卡,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手,才没有当着野泽健太的面,将其死死攥在手中。

“那我也就先告辞了,希望我们还能继续有这样愉快的合作”

“好勒好勒,那您慢走”

赶紧滚蛋吧,废话那么多。。。薛一伟心里一直叨念着,一边满脸挂笑地送走了这个送钱的财神。

野泽健太起身的一瞬间冲一直站在傍边的保镖招呼了一下,随即嘴角邪恶的一扯,上了自己的座驾。

“岸本先生,我是野泽健太(日)”

“。。。”

“是的,已经全部安排妥当(日)”

“。。。”

“是,石川县港口登陆,我会随行,已经安排妥当(日)”

“。。。”

“请您放心,是,请您放心(日)”

电话那端的声音低沉而且语速极快,让人根本听不清说了些什么。直到野泽健太将手机挂断,才发现自己上车以后,车辆根本没有启动。

“先去机场(日)”

“是张子尘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这时,车前牌驾驶位上传来了一声夹杂着ts味的蹩脚中文,让还沉浸在各种事情中的野泽健太不由得一愣。

“嗯”

几乎是大脑凭借着下意识和瞬间惯性的回答,野泽健太在愣神的功夫,竟然也用同样的声音回答了驾驶位上自己保镖的提问。

“你?!(日)”

只见车前排驾驶位上回过头来的保镖咧嘴一笑,那种自带迷雾一样的感觉顿时笼罩了他的整张面容。

~~~~~~~~~~~~~~~~~~~~~~~~

伤痛不在,疤痕却蜿蜒永存,关注不在,欲加之罪却死死按牢,悲伤不在,只剩下满地的疮痍和所有的破败。

小出租屋外,早就没有了成群和记者和

(本章未完,请翻页)

热心的市民网友,一个人的家庭就这样被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毁了,完完全全不留一点余地。周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的家中,也不知道是怎样面对的陆思楠,也不知道从开始做那个噩梦多久了,更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窝在沙发里过了多少个日夜。

“爸爸。。。”

小茯苓拿着一个很硬的馒头走到了沙发的旁边,自从周贶回家以后,自己的那个新妈妈好像疯了一样的落荒而逃,小茯苓在里屋并没有听清楚两人之间说了点什么,只是有几个响亮的耳光吓了她一跳。小茯苓之所以很确定那是耳光,因为那个声音听起来和辛迪老师打在自己脸上的一样,而且紧接着耳光之后还有和自己一样的哭声。

即便在一个三岁的幼小心灵之中,眼下发生的一切已经不可避免地烙印在了心底,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发生的这一切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对这个家来说代表着什么。小茯苓就只是很庆幸,自己并没有被狠心地送回到福利院,自己也并没有像很多别的孩子一样,被一次次的虐待,被一次次的遗弃。所有不好的事情似乎都已经走到了尽头,真正的走到了尽头,这个家还在,自己的新爸爸也还在,自己也没有被送回幼儿园,这一切都还好。

“。。。”

周贶缓缓将头扭过,呆滞的目光尽数落在了那个僵硬到已经有些发黑的馒头上。

滴答,滴答,滴答。。。

这竭尽所有力气都不肯流出的泪水,终于在小茯苓的面前,终于在那个递过来的馒头面前,彻底决了堤。

“爸爸,你怎么哭了”

小茯苓赶忙侧身上前,用小手把周贶脸上的泪水尽数拭去,但那么小的小手根本挡不住汹涌而下的泪水。

看着双眼也被氤红的小茯苓,那小脸上的每一个块地方,每一个表情,简直就和周贶一模一样。

“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将面前的小茯苓一把搂进怀里,周贶浑身颤抖得不能自已,但此刻他的嘴中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以外,哽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茯苓就这样乖巧的被周贶粗暴地搂在怀中,小手还不断拍打着自己爸爸的后背。

这是自己爸爸第一次抱自己呢。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

话三十三 告别

如果一间屋子是只属于一个女生的,那么这间屋子也会被赋予浓浓的少女心,粉色白色以及无数可爱温馨的装饰让人只是呆在屋中就有种要被融化了的冲动。

“住在我这你就放心吧,怎么说也是初中同学兼老乡,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兰儿,你简直救了我一命”

“不要说的那么夸张吗,只是搬来和我一起住,也正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咱们也好相互照应一下”

女生之间暖暖的话语听不出任何的客套,一方的真心帮忙一方是真心感谢,两个女生的距离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拉近。

虽然邀请并收留李欣是江兰的举手之劳,但这对于李欣来说,却是一个逃离魔窟的保命之路,也终在这异国他乡寻得一片了暂避风浪的港湾。

“刘山那个男的实在是渣到可以,就算他有两个臭钱,家里有权有势,也不能这样欺负一个女生吧”

其实李欣低声下气央求江兰的直接原因还是因为从李欣口中形容而来的刘山。

在江兰初步印象之中还算斯文礼貌的刘山,在李欣的口中却是一个阴翳、暴躁、骄蛮,甚至还有极端暴力倾向的男人,和这样的渣男在一起生活那只能剩下水深火热,江兰在感叹着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同时,也深深为自己在异国他乡遇到的闺蜜而深感不值。要知道女生就这么几年锦绣的年华,什么都不要求地跟着一个男的,这男的反而还一身毛病渣到毫无底线,这不要说女权主义者,但凡是个女的恐怕都不能接受,是在太恐怖了。

“算啦,以后只要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就好了,在我这我保护你哈”

但这个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但凡是人就难免做到公正,一人脱口而出的话,难免会隐藏着自身所暴露的无数污点,只不过有人会捡着无足轻重的污点说个一二,让别人乍听之下倒也觉得无足轻重;有人则彻底将不利于自己的一切彻底隐藏,看似无辜又不幸地乞求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聆听者的可怜;有人甚至还会将自己的不堪整形,美化,企图将一切的欲加之罪都盖到自己心中所期望的过错一方。

然而李欣此刻在自己心中,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种。甚至说她也不屑于弄清自己属于哪一种,无所谓的。

~~~~~~~~~~~~~~~~~~~~~~~~

“准备出发吧”

“嗯”

张子尘先看了一眼面前整装完毕的阿凉,又将头扭了回来,那双丹凤眼之中的目光尽数落在了破窝之内的每一个角落。

一幅幅画面就像是存在于特定的时间和空间,浮现在张子尘的眼前,只不过转念之间,这些画面又都飘散成了星星斑斑的光点。

就像是做着最长情的告别,氤氲在张子尘眼中的光芒不自觉地驻留了许久许久。

那种由来已久的错觉再次撞进了张子尘的脑海,这次同破窝的告别就像是那种再也不见的最终告别。

虽然这里曾经不属于自己,以后也不属于自己,甚至连这破窝都不知道建于何时,但人就是这种自作多情的生物,难以割舍的情感一不留神就会在心中疯长,有时候就连人们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不是不回来了”

阿凉也随着张子尘的目光回头,但却并没有落在破窝之内,而是落在了张子尘那消瘦的身影之上。

“嗯,走吧”

破窝的门推开,野泽健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等候在了门口,当然在路旁停着的还有那辆高级的代步轿车。

“走吧”

张子尘率先拉开车门坐进了车内,似乎自己眼下所经历的一切终于行进至了尾声,甚至张子尘已经有了一种预感,所有的一切都会很快有一个结果,不论好坏,不论成败。

往事一幕幕在自己眼前掠过,似乎这里已经不再是sjz,自己也不再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存在于自己梦境中的一个个片段。而且是一个混沌般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梦境,不知道在何方,也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张子尘脑中不断延伸出的思维覆盖着自己全身的每个角落,但那思维的盔甲之下覆盖着的躯体,早已遍体鳞伤。

可即便如此,遍体鳞伤的躯体之中那颗正在强劲跳动的心脏,却一刻也不曾湮灭。

~~~~~~~~~~~~~~~~~~~~~~~~

日本,本州岛,东京都。

“先生,您安排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妥(日)”

榻榻米上的岸本只是跪在门口的一旁,低着头默默汇报完了任务的情况。

“事情办得不错,真是辛苦你了,岸本(日)”

木寺常人就如同寻常一样地坐在榻榻米上,带着一个老古董样式的老花镜,捧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籍翻阅。

“应该的先生(日)”

几句对话之后,整个屋子陷入了寂静,又当木寺常人翻阅了几页之后,滴答的冷汗这才顺着岸本垂下的发梢滴了下来。

“先。。。先生,您有什么吩咐么(日)”

“唔,你看我这都老糊涂了(日)”

木寺常人随即缓缓合上了手中的书籍,然后转过身来直面冲着跪在门口的岸本。

顿时一种即将杀生般的危险感就传了过来,那是一种人类本能的反应,瞬间在岸本的心中炸开,炸了个结结实实。

“都忘记问你了,事情确实是你自己办的吗(日)”

“。。。是我交由下属,由下属去办的(日)”

“下属?难道是野泽那个小子吗(日)”

“是。。。是的(日)”

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木寺常人简直和岸本的状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日)”

此话一出,跪在门口的岸本顿时如同筛糠一样,哆嗦成了一团,就像是能终结生命的死神突然临近,然后目不转睛地从头到尾将人打量了个通透。

(本章完)

chenanji00

话一 留下来吃饭吧

“您说。。。要亲自完成。。。务必(日)”

“是啊岸本,你也知道,野泽健太这个人,我并不信任(日)”

这近在咫尺的死神仿佛收敛起了挥舞的镰刀,背后的翅膀一展,又变成了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抱歉先生,万分抱歉,我明白,但是我可以用我的一切担保,您安排的所有事情,全部没有任何折扣地完成了(日)”

就像是临死之前拽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岸本急忙抬头向木寺常人解释道。

“用你的一切担保吗(日)”

“是的先生,请你放心!(日)”

出人意料的是,木寺常人并有再在这个话题之上纠缠下去,而是散漫地打量了跪坐在面前的岸本十几秒钟,然后将话锋迅速一转。

“社团内的事务都一切正常吗(日)”

“啊,社团内您完全可以放心。。。(日)”

一直处在战战兢兢状态的岸本暗自埋怨了自己一声,随即赶紧把头抬了起来,怎么连大本营里的情况都忘记汇报了。

“社团新发展的成员,刘山,正在ddwh大学就读,而且居住地址就在板桥区,属下认为,在刘山以及他的背景上大有文章可做,而且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日)”

岸本随即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计划向木寺常人和盘托出,当然这其中的目的性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岸本的长篇大论就像是泥牛入海,在对面的木寺常人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显露出来。

“存在于咱们眼中的目标,其周身所有的关系看似是不错的着力点,但你要记住,这都局限在常理可以理解的范畴,如果既想出其不意又想动摇其根本,那就要在目标毫无关系的点上做一些文章(日)”

寥寥的两句话也可以令人茅塞顿开,至少依旧跪坐在地上的岸本睁大了眼镜,满脸崇拜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尊神明。

“先生您指的是。。。(日)”

“好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马上在咱们身边,又有很多事需要做了(日)”

木寺常人一转身,那种足以将人逼迫到无路可退的凌厉气势顿时烟消云散,岸本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中的心脏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是,先生(日)”

~~~~~~~~~~~~~~~~~~~~~~~~

渤海和黄海放眼世界来看,并不算什么辽阔的海域,但当一个渺小的个体身处其中时,再狭小的海也足够无边无际,一滴滴的海水组成了海洋,一个个渺小的人类却永远都凝聚不到一起。

刚刚临近对马海峡,波澜壮阔的大海另一端似乎是永远也走不到头的海岸线,而一艘挂着日本国旗的舰船正停靠在海岸线之上,秋丸号三个字若隐若现的铭刻在船头之下。

“准备换乘”

张子尘和阿凉在野泽健太的示意之下迅速完成了换乘,但即使是从一艘船上了另一艘船,却有截然不同的感觉,那种踏离了自己家乡的厚重感顿时传来。

“其实从刚才我就一直想问,你带着钱呢吗?”

“嗯?没有啊,你带了?”

“我也没带啊”

“应该用不到什么钱的吧。。。”

阿凉问的这问题还真把张子尘弄得一愣,这个钱的这个事。。。应该是没有那么重要的吧。

“我靠,怎么可能用不到,你心是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太大了,都不知道准备点钱的,人民币也好啊”

这又不是去别人的地盘一日游,阿凉一脑门子黑线地看着张子尘。

“我一个街边的混混,哪有什么多余的钱,再说你不是也没带吗”

就在两人拌嘴的时候,野泽健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两人身后,先是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依旧操着那口夹杂着ts味的蹩脚中文说道。

“钱的问题不用担心”

~~~~~~~~~~~~~~~~~~~~~~~~

日本东京,一家普通民宿内。

居于闹市之中,能有一个立锥之地已经足够幸运了,在这间房屋的狭小空间中,餐厅占据了绝大一块地方,一个还算悠闲的男人坐在餐桌旁翻阅着报纸,聚精会神地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咔哒。

玄关一侧的屋门就这样被打开了,虽然除了这一声响之外依旧安静异常,但男人也没有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甚至连头都没抬。

一道倩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与屋里老旧的装饰显得格格不入。

“有什么事吗”

“新先生还是这般悠闲自在”

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倩影自然地走到餐桌旁,打量着这位生活气息极其浓重的新先生。

“不知道新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

“如果是悠闲生活的话,那又是谁不向往的呢,不知道姑娘你指的是不是这件事?”

“新先生不必玩笑,您应该很清楚”

放下手中的报纸,新先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可以说是很年轻,极其妖娆的倩影。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木寺常人为何会重用如此年轻之人,难道真的是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和时代的潮流了?

“我的想法他应该很清楚,虽然这么下去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但还好,我的时间还耗得起”

立于餐桌旁边的那道倩影没有受到新先生这番话的任何影响,那种感觉就像是她来这,就是为了听这一句话的。

“自从您到这已经很长时间了”

本来还算悠闲的新先生不由得一愣,但那不同寻常的表情只是在他脸上存在了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嗯,有十六年了吧”

“趁眼前还有一定的回旋余地,我劝您还是早作打算”

“哦?那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好的指教吗”

两道精光从新先生的眼中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带着些许的玩世不恭挂在嘴角。

“以您的立场来看,我认为还是尽快和先生达成一致为好”

“这是木寺常人的意思吗?”

“倒不是先生的意思,而是我斗胆给您的建议”

“好!还真是后生可畏,怪不得能成了气候”

也不知道这句话表达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意思,只见新先生看向倩影的眼中,划过了太多的故事和回忆。

咔哒。

就在两人对话行将结束的时候,玄关另一侧的房门再次打开了。

一个临近中年的女人刚刚进屋,全部的注意力便被玄关上那双不属于这里的鞋吸引了。

“老公?”

“嗯,在里面,咱们家来客人了”

新先生扭头冲门口招呼完,再扭过头来看向身边那道倩影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

“哦,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谁啊?”

话说着一进屋,当新夫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倩影身上,整间屋子之内的安静瞬间升级成了肃静。

就好像两个女人之间与生俱来就存在的排斥力一样,即便这种反应存在于的两个女人丝毫搭不上关系。

只见新夫人的目光一动,带着询问跳过面前的倩影,落到了其身后依旧靠在椅子上抱着胳膊的自己老公脸上。

倩影是自然不清楚自己的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她却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等面前新夫人的目光再转回来时,投射而来的神情之中多了一丝难以捕捉到的温暖。

“等事情谈完了,留下来吃饭吧”

这在平时听起来很客套的一句话,此刻在倩影的耳中却变了味道。

“感谢夫人的款待,我还需要马上回去复命”

就像是蓄满水库的洪水,集聚了强大的势能却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倩影急忙接起新夫人的话头,俏脸一红,然后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还先告辞了,刚才的话,还希望新先生多加考虑”

待倩影扭身进了玄关,不论是新先生还是新夫人甚至看到了一丝落荒而逃的错觉。

砰!

“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待夫人转过身来看向桌边的新先生,却发现他的脸上,是从来都未曾出现过的凝重。

~~~~~~~~~~~~~~~~~~~~~~~~

tj,ylq,不知名小路路边。

这种已经偏离到一定程度的地方,基本在全天都难能看到几个人影,一个被扎紧口的粗布大麻袋就这样静静的被遗落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麻袋周边垃圾环绕,杂草丛生,更让这个庞然大物隐秘的更加瓷实。

每天骑着破车子去附近工地上班的二狗子虽然一天两次路过这个庞然大物,却接连几次也没能引起他的注意,毕竟现在这个世道,不论在哪不论对谁,和自己无关又挣不到钱又没热闹凑的事情,谁都懒得上心。

~~~~~~~~~~~~~~~~~~~~~~~~

“松下先生(日)”

一间偌大的办公室中,很多文件都杂乱无章地堆放在办公桌上,纸张组成的庞杂海洋几乎将办公桌里坐着的人淹没吞噬,至少从正面是看不到任何人影的。

“不知道进来要先敲门吗(日)”

一切的公务都复杂到了极点,再加上身边的局势复杂倾斜,这一切都让松下平次长久以来背负着极大的压力。

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看一个人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团队,一个政党,甚至是一个国家。所以永远也不要低估一个人的卑微的力量,有时候即便他背后的力量不够强大,那背负着使命的责任感一样也会将其全副武装,支持着他前进。

“抱歉先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向您汇报(日)”

站在门口的这位不仅没有丝毫的过错感,反而还没等松下平次的话说完,就已经来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将一沓叠得最厚的杂乱文件推到了一旁,这回隐藏在后面的松下平次才终于露出了全身。

“异方有动作(日)”

简单的几个字直接将松下手中的笔逼停,只见他迅速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桌子前面的人。

“消息来源是?(日)”

“绝对可靠(日)”

“好,说!(日)”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二 横生变故

日本,本州岛,石川县,能登半岛港口。

延伸至日本海的能登半岛港口并不算小,但是与北九州的各大港口相比还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但也正得益于这里港口停靠的大部分都是大中型的捕鱼船,所以当舰船停靠时直接便隐藏在了港口渔船的海洋之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要我说其实弄这么多也没必要”

阿凉一边沿着扶梯往船下走,一边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裤兜,这谁又能想的到,正常执勤的日本海军,竟然也随身带着不少数量的现金,这在海军的船上,这么多现金去哪花去。带着现金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多人佩戴着不少奢侈品的,腰带、手表、戒指甚至还有人带着耳环。。。

“劫富济贫吗,你懂得,哈哈”

待张子尘和阿凉在野泽健太的护送下完全走下了舰船,看守在船口扶梯右侧的大兄弟,裤子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掉了下来。。。

“喔!怎么回事(日)”

“你在干什么!现在这是在外面!(日)”

“我的腰带呢。。。(日)”

“。。。”

三人背后隐约传来的一阵嘈杂,让人听不真切,那种画面即使不回头看,光凭想象也足够尴尬的可以,不过浮现在阿凉嘴角的那抹嘲笑却愈发明显了。

这个港口的入港大厅也不是很大,入港的人员也稀稀拉拉,但是等候在入港大厅另一侧的人员阵势却有些吓人。

足足二十位正装革履的人员肃静地站在门外两侧,在日本来说一般这种打扮的和中国情况类似,不是zf官员就是黑社会。其实这两种身份也十分容易辨别,一般纹身露在外面的,应该就是黑社会无疑了。

“还算顺利吧(日)”

为首的一位看见厅内三人出现,迅速从特殊通道穿过,在仔细打量了走在前面的张子尘和阿凉一番后,直接向后面的野泽健太问道。

“是,岸本先生(日)”

野泽将目光从其胸口上的名牌移开,然后迅速走到岸本跟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还算没有耽误时间,不过也要抓紧时间(日)”

似乎并不担心张子尘和阿凉两人能听懂自己和野泽的谈话,岸本随即扭头冲等候在外面的人员抬下巴示意着。

“是(日)”

直到这时野泽才把弯着的腰直起来,然后紧跟在岸本的身边示意后面的两人也赶紧跟上。

“听说日本的黑社会挺正规的”

“唔,放咱们那其实就是的意思”

“瞎说什么大实话”

~~~~~~~~~~~~~~~~~~~~~~~~

杂乱的办公桌上一阵死一般的寂静,显然是这种突来的消息令人一时间有些消化不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日)”

“不。。。不太。。。不太清楚松下先生(日)”

如果说存在于整个国内的政局还算是一盘将棋的话,以前在西宫的带领下还能在棋盘之上和对方拼得个针锋相对。那么眼下己方,乃至整个政党,已经毫无疑义的处在了劣势一方,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棋面之上,是极其劣势的一方。

但将棋的魅力就在于这里,对弈过程中所有的明显优劣都可以算作是一次次的韬略计谋,结果未出,是以谋略分高低,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而结果一出,往往过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松下平次紧皱着眉头,显然对方的这一招棋,就算是让他想破脑袋也百思不得其解。

沉闷和凝眉横亘在杂乱的办公室中间足有五分钟之多,最终还是松下扶了扶脑袋,挑着眉毛冲面前的人吩咐道。

“给我接老师的电话,然后再预约一个见面的时间(日)”

“是(日)”

可能在松下面前站着的这位也觉得这可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毕竟松下的老师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是己方的支持者,虽然眼下政局倾斜,但只要有这位大人物在,就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呢,木寺常人!(日)”

~~~~~~~~~~~~~~~~~~~~~~~~

强迫症严重的车队在照着严格的轨迹往前行驶,干净到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湿滑的路面也带着些许腥腥的海味。

一切都发生的理所当然,似乎横生变故这个词在眼下看来是让人抛在脑外的词汇。

然而就是在这条笔直的黑色车队中,倒数第三辆黑色的三菱在所有人的恍惚之间偏离了方向。

嗤嗤嗤。。。

巨大的摩擦力嗡嗡作响,就在车内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令人无法抗拒的离心力甩的人五脏六腑都要升腾了起来。

“岸。。。岸本先生???(日)”

失控车辆的前面一辆车,被西装革履包裹的岸本刚想合一下沉重的眼皮,却被突如其来的噪声吓了一跳。

“怎。。。怎么回事?!(日)”

“野泽先生的那辆车。。。(日)”

说着慢,实则极快,几乎是在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时间里,岸本身后的那辆车已经照着车队轨迹的左方窜出去了十余米。

“混账!追啊!!!还看着做什么(日)”

“是。。。(日)”

岸本暴怒地抓着车前排的座椅,恨不得自己飞出车去,因为那个车里坐着的不仅有野泽,还有刚刚接到的张子尘。。。而且这可是最上面下达的任务和命令。。。如果出了任何的意外和差错,不说对政党怎么样。。。自己这小命算是。。。

“快啊!你他妈是没长脚吗!不会踩油门?!快快快!(日)”

刚刚调过头,看着瞬间又跑出去三四十米的张子尘,岸本吓得是魂不附体,但此刻他除了破口大骂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办法。

“所有人!所有人给我追!如果让车跑了!谁他妈也别想好过了(日)”

就在岸本抄起车前的对讲机,吐沫横飞地咆哮时,路的两侧突然从对向的马路上横过来四五辆车,顷刻之间在岸本的面前完成了对撞。。。

砰。。。砰砰砰!!!

一幅极致的残缺暴力美学画面应运而生,就这样突然之间横亘在了岸本的面前。

“whtthefu。。。”

根本就没给岸本气急败坏下车的机会,从面前一堆废铁之中下来四名欧美人,毫发无伤地对着面前的车辆愤怒又无辜地抬着手。

“为什么突然转变方向?!(英)”

“怎么开车的!!!(英)”

“下车!(英)”

眼前的局面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异常,随着岸本下车而来的还有从其余五辆车内鱼贯而出的十多位。

“怎么?!想打架?(英)”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眼前的情况,四名外国人根本就没把这些纹身露在西装外的小猴子放在眼中。

“给我绕过去追!(日)”

四名人员迅速启动了身后的两辆车,从另外一个方向兜着圈子极速而去。岸本死死盯着眼前徒生的变故,在从对面四人的缝隙之中,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个本来应该属于自己车队的黑色三菱逍遥而去,在大概距离自己大概一百多米的位置,车身一斜,从左边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个人被狠狠地抛了出来。。。

“妈的!给我拦住他们!(日)”

一声令下之后必然是一场缠斗!岸本在掩护之下迅速穿过了阻拦,冲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野泽健太跑了过去。

~~~~~~~~~~~~~~~~~~~~~~~~

“先生(日)”

似乎自从回国之后,木寺常人独处的时间陡然增多,以前那个总是事务缠身又忙得不可开交的人渐渐不见了。

“嗯,这种日常性的工作还真是麻烦你了(日)”

木寺常人并没有侧脸打量门外的倩影,而是拉扯了一下被压住的衣服,举起面前的茶杯,袅袅思绪飘起却又迅速消逝不见。

“这都是应该的(日)”

逃离了新先生和新夫人那种莫名的气场压迫,倩影又恢复了冷静到极致的神态。

“本来以为还能清闲两天,这不是吗,火烧眉毛的事却一件接一件,真是像极了现在惨淡的局面(日)”

“需要我去处理吗?(日)”

“不用不用,你先下去吧(日)”

就在倩影转身的一瞬间,木寺常人那毫无表情的黑色眼眶后,不留痕迹地划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

“怎么样,刚才够不够刺激?(英)”

从驾驶位上,那个本该是光头日本纹身壮汉口中,竟然飘出了一丝极美的天籁。

张子尘和阿凉在后排一人紧紧拉着一边车门上的把手,正瞪着大眼一脸无语地看着驾驶位上的。。。这个。。。搞笑的画面。

“你这烂技术,和梅老板有的一拼”

“哈哈哈哈,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的夸奖喽”

随着再次飘来的天籁和银铃一样的笑声,只见驾驶位上的人从后脑勺一扯,那瀑布一样的金发从光头皮囊之下倾斜而出。当然随之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幅韵味十足的女人面孔,精明干练却又带着致命的妖娆和魅惑。

“美女,你这是?”

显然眼前横生的变故也大大出乎了张子尘的意料,这估计任谁也不会想到,在木寺常人的地盘上能发生如此的变故。

“只是给你们一些空间,一点自由而已,不用客气”

车辆在女人的驾驶下迅速变更着行驶路线,那熟练的程度就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中溜达一样。

“那看来你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一直到现在阿凉那全身紧绷的肌肉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因为毕竟深入虎穴,任何一种突发的状况都必须以百分之一万的小心去对待。

“当然了先生们,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一斜,一丝精光从其眼角滑落。

“我叫张子尘,不知道美女怎么称呼”

吱。。。

随着张子尘的话音一落,这辆黑色的三菱轿车正好稳稳停在了路边。只见驾驶上的女人向左一侧头,那美艳得不可方物的脸庞再次惊艳了两人。

“叫我苏娅就可以了,哦对了,我来自特勤组”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尘案集》,“”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话三 逃生

日本,东京都,新宿区,歌舞伎町。

这个号称是全亚洲最大的红灯区还未到深夜就早早已经人声鼎沸,寻欢作乐的人群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男女老少夹杂着各种肤色的人群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最大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安慰。

“远藤。。。远藤先生(日)”

歌舞伎町一间ktv,昏暗的包间里气氛糜烂到了极致,嘈杂的声音不断,迅速就将这两声病痛般的呻吟压制而下。

“远藤先生!!!(日)”

坐在远藤身边的人仿佛是下足了万分的勇气,这才颤颤巍巍地用尽了喉咙里的所有力气。

“怎么,是糖果不够了吗(日)”

被称作远藤的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地冲身边一直站着的一位招了招手。

“现在的行情正到旺季,在这里糖果的需求想必你也清楚,不可能这样无限制的任由你们挥霍(日)”

即便嘴上这样说着,远藤还是将身后递过来的“糖果”冲身边递了过去。

这不是我的意思。。。(日)”

仿佛此刻递到眼前的正是一座金山银山,是一顿真正可以让人饱腹的饕餮美食,是包含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但坐在远藤身边的这位还是死死地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将目光挪了出来。

“哦?那么你有什么需求呢?(日)”

“我。。。我想借一些钱(日)”

如果说先前还能凭借自己的抑制来抵抗些许“糖果”的诱惑,那么当这些诱人的“糖果”被剥去了外壳,就这样静静躺在你面前时,它原本自带的诱惑力瞬间就能被放大无数倍。

“不过你放心,你放心远藤先生,我会很快还上这笔钱的(日)”

这位也深知自己的要求无理,但所有的事情迫在眉睫,如果还能有更好的办法,或者还能有回旋的余地,也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

“需要多少钱?(日)”

“大概需要一百万。。。(日)”

“日元?(日)”

远藤只是稍稍沉吟了一下,随即侧过身子,皱着眉头打量起了身边这位早就已经面色苍白、汗如雨下的流浪狗。

“额。。。那个。。。(日)”

“人民币吗?(日)”

狠狠在心中骂了一声一无是处的蛆虫!此刻远藤的目光已经完全冰冷了下来。

美元。。。(日)”

“刘山!你他妈说什么?!(日)”

暴怒之下拍案而起,远藤几乎被气得笑出了声来,不知道哪来的这些个自命不凡的支那猪们,一个个废物垃圾到了极点,难道支那的这帮废民们都是一帮厚颜无耻的流氓吗?!

糜烂嘈杂的包间内的气氛也随着远藤的暴怒戛然而止,只剩下咚咚咚的音乐聒噪至极。

“抱歉。。。抱歉远藤先生。。。抱歉。。。(日)”

本来就浑身被万蚁蚀骨的刘山此时虚脱成了一个汗人,全身上下瀑布般的虚汗几乎令人昏厥。

“我就当刚才听你讲了一个笑话,你清楚这是哪,你也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我劝你不要再有那些让所有人都难堪的想法!(日)”

居高临下的远藤此刻就像是在打发一条毫无尊严的流浪狗,在将手中的糖果扔到刘山脸上后,随着包间内又瞬间恢复的气氛,张扬而去。

~~~~~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妈的!妈的!妈的!!!一帮废物!一帮废物!!!(日)”

一方区域已经被岸本肆虐成了一片废墟,不过这也难怪,上面交代的任务,一个极其简单的任务,三下两下就被办砸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办砸了。

“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吗?(日)”

再想把人追回来,目前来看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对方既然能把计划部署的如此周密,最起码对接下来的打算也早有准备。所以岸本只得把希望寄托在胳膊上吊着绷带,脑袋上缠着绷带,一脸惨状的野泽健太。

毕竟只有他亲眼目睹了事件发生的全过程,自己这条命保不保得住就全指望这唯一的线索了。

“抱歉。。。抱歉岸本先生(日)”

“够了!我已经听了太多他妈的抱歉了(日)”

其实岸本又何尝不知道,毫无身手可言的野泽肯定从一开始就被对方解决下了车,既然能在自己这方人员之中埋伏的如此之深,又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尤其是还向一个主动给了一条生路的活口泄露身份。

野泽健太也只得一脸苦笑地站在一旁,嘴角抽搐了两下,却还是战战兢兢地没有说话。

“想想你的妻子孩子,野泽,好好想想,一会咱们怎么交代?!时间来不及了,我建议你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每个细节,难道你想和筱田那家伙一样吗?!(日)”

“筱田?(日)”

“死得不明不白?!(日)”

可是事情已经这么恶劣地摆在了眼前,岸本只得硬着头皮起身,拿过西装外套,抬手使劲拍了拍一脸铁青的野泽健太。

~~~~~~~~~~~~~~~~~~~~~~~~

转眼之间,夕阳西下。

似乎身在异国他乡,看着太阳落山是一件格外伤感的事情,但很多行色匆匆的人根本无暇顾及,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还是要先为了生活奔波。

晃眼的光辉尽数落在那双紧眯着的丹凤眼中,张子尘站在路边突然有了一种粘稠的感觉,即便那感觉之前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走吧,哪想还来这一出”

“怎么,你有什么打算吗帅哥”

“倒是没有,不过刚才那个姑娘真的是挺带劲的,就是不知道能耐怎么样”阿凉说着,一丝痞痞的表情顿时显露了出来。

“不过还好,cia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这算不算是国际援助?”

之前那个自称是cia特勤组的美女,在丢给两人一个文件袋后,便将两人放在了路边,除了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以外,什么都没说的逍遥而去。

“他们只是知道了我们想做什么而已”

张子尘目光一转,迅速拆开了手中的文件袋,里面藏着的厚厚一沓资料顿时浮现在两人面前。当阿凉看清放在最上面的一篇简体中文所打成的报告时,心中也不由得惊讶了一番。

“西宫绅衣?”

“唔,这里不仅有西宫绅衣的死亡报告、尸检报告、事件分析,甚至连死亡现场照片、他本人的作息规律、前两天所摄取的大部分食物清单等等都有”

“这。。。”

其实阿凉知道,这次的任务可能自己这方所处的环境会极其恶劣,要调查西宫绅衣,别说想知道案发现场的情况,就连目击者、监控、警方分析,甚至连被害人的遗体,所有的一切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已经完全没有了。因此想要调查清楚这里面的一些勾当,或者说拿到什么关键性的带有决定意义的证据,这无疑比登天还难。

可是这在调查的一开始,就有人送上了一份大礼,一份大到不能再大的礼,而且还是来自向来对己方不怀好意的人的大礼。

这就难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会不会存在干扰性的证据资料?或者说是,这帮小姑娘们拿咱们当枪使?”

“。。。”

对于阿凉的看法,张子尘站在原地不置可否,不过当那双丹凤眼迅速划过手中的资料时,点点的精光不断从他的脑海之中汇聚而来。

~~~~~~~~~~~~~~~~~~~~~~~~

屋内的气氛安静到了极点,跪在门前榻榻米上的两人低着的头都能看出一丝颤抖。

“。。。”

两人对面的木寺常人一只手扶着茶杯,另一只手轻轻扶在桌子上,同样是许久没有说话。

可越是这样的气氛才越让人心惊,岸本脑门上的汗几乎是顺着发际线滴滴答答地流个不停。对于面前这位的手段自己可是再熟悉不过了,现在吊在自己脖子上的无异于一柄极其锋利的利刃,那悬着的线,只要对面这位的一句话,就可以被轻易斩断。

“人也丢了,对方的身份也不清楚(日)”

完了。。。彻底完了。。。

听到木寺常人的这句话,岸本心里清楚,这已经算是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是,先生,对不起。。。(日)”

任何多余的解释在这种场景之下都显得格外苍白,岸本只得毫无生机地正面回答道。

“你们这件事情办得好啊。。。(日)”

又是一句让人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的轻语,木寺常人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杯,将其中的清香一饮而尽。

“都是我的过错!都是我的过错,先生,请您责罚我一人!请您给野泽一条生路!毕竟他还有孩子,先生,拜托了!(日)”

其实岸本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最后的关头做出如此的选择,与其说是故意而为之,倒不如说是凭借着下意识的选择。

跪在岸本旁边的野泽健太从始至终都没有插上一句话,而是在岸本疯狂磕头的最后,颤抖着稍微侧了侧头。

“为什么要责罚你们,难道我刚才说的不清楚吗?(日)”

对于眼前的这出戏,木寺常人只是在静静地看着,一直到快要落幕的时候,才又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先生。。。先生?。。。(日)”

岸本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错觉,刚才先生是不是在。。。是说了话,还是没说话。。。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日)”

但是这接下来的这句话,岸本可是听了个真真切切,让自己和野泽先下去。。。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先生不追究了?不追究了?!

看着面前跪在地上,抬着头瞪着大眼发愣的岸本,木寺常人竟然一反常态地乐了出来。

“你们没听错,下去吧(日)”

可即便是木寺常人再次吩咐了下去,跪在门口准备迎接死亡洗礼的两人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谢。。。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日)”

又过了足足十秒钟的时间,岸本这才抽动了两下脖子,使劲摁着旁边跪着颤抖着的野泽的脑袋,冲榻榻米疯狂凿了下去。

(本章完)

chenanji0

话四 夕阳后的夜幕

中国,bj,znh,hrt。

偌大的接待厅中古风洋溢,各种典雅的中式装饰都在沉稳中默默诉说着亲眼所见的每一刻历史。接待厅中央而坐的几位都格外轻松地相互攀谈着,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身后各个面色严峻紧张的翻译人员。

“这次拜访,别来无恙?”

“哈哈哈哈,别来无恙,别来无恙(英)”

显然,不同的国家,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在交流的时候,总会有些偏差,但对于居中而坐的两人,这类的问题似乎并不存在。

“上次分别,作为老朋友留下的财富实在是让我们受用不尽,所以这次,作为最亲密的伙伴,还礼是一定要的(英)”

打着红色领带的人时不时抬着双手侃侃而谈,那种感觉就好像真的是挚友自远方而来。

“客气了客气了,热情好客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中国有句话就是这样说的,客人来了有美酒”

打着蓝色星点领带的这位嘴角一牵接着抚掌而笑,毕竟有人来做客,那不管怎样,笑脸相迎还是必要的。

“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表达上次和秦主任的合作很愉快,同时我认为,作为伙伴,我们应该在很多方面上的合作再进一步(英)”

“这是自然,毕竟现在合作共赢还算是主旋律?”

“那是当然(英)”

“那不知这次你们有没有诚意呢?”

话语者前探的身形一顿,接着依旧挂着和蔼的笑慢慢抽身而回,但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字,让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虽然这只算是非公开场合下的对话,但由于这两位身后所代表的庞大立场,就注定了所有话语之间每个字的分量和压力。

坐在一旁的孔曲抬了抬眼睛,先是看向面前依旧神态自若的两位,接着便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只能算作半个同行的布伦南。

“难道这不代表着诚意吗(英)”

接受者再次摊开双手挑了挑眉毛,倒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语变动丝毫的情绪和表情。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被暂时凝固了,毕竟在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之下,都一定存在着复杂的暗流涌动,对于自然来说是这样,对于人文和社会来说更是如此。

“相信您会很快看到我们的诚意的(英)”

说出这句话似乎对布伦南来说是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因为处在这个层面的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桀骜,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桀骜才变得难能可贵或者一文不值。

“那我们拭目以待,布伦南先生”

孔曲冲着旁边的布伦南抬了抬手,接着又冲话语者不留痕迹地点了点头。

~~~~~~~~~~~~~~~~~~~~~~~~

“喂。。。小欣,你还要再买吗。。。”

跟在李欣身后的江兰此刻身上各处都被挂了个满满当当,就差头上没顶着几个购物的商品袋了,本来是小姐们相约逛街,然而这会江兰看起来像极了李欣的男友或者保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哎呀辛苦啦,我知道你是助人为乐的热心肠,最好啦”

只提着两个袋子的李欣像花蝴蝶一样飞了过来,搂着江兰的脖子使劲亲了一口。

“不是啦,我倒不是说这个,你的信用卡已经被刷爆了三张了,下个月你怎么还啊”

即便是手被勒得生疼,可江兰还是在百分之百地为自己最好的闺蜜着想着。

“当然是用钱还啦,难道信用卡还能肉偿啊”

“少不正经了你,这么大的额度,还是三张,你怎么还啊,哪来那么多钱”

“钱这个东西只要想想办法总会有的,难道身处在这么繁华的都市,你就没购物的吗?”

其实李欣的话也算是说到江兰的心里去了,都是正芳华的爱美之人,又处在这种国际级别的大都市,要是真没有任何的购物,那还不如说是骗鬼。

但成长在单亲家庭的李欣还是很严格地扼杀着这种,毕竟自己的妈妈能供自己来日本读书就已经够辛苦了,如果自己还不再节省一些,再胡乱花费,那除了给自己妈妈脑袋上多增添几缕白头发外,也满足不了自己任何的虚荣心。

“你还是先想想下个月怎么活下去吧”

那可是接近二十万人民币的额度啊,江兰想想都觉得头大,当然她更想不出这闺蜜是如何做到依然兴高采烈地继续疯狂的。

“有冤大头呢,来吧来吧,用不用我也帮你打扮打扮”

“快拉倒吧,别到时候还信用卡的时候也让我跟你一起哭”

“哈哈,那你可别后悔啊”

“我后什么悔,你刷的又不是我的卡”

“放心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笑颜如花”

江兰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面色潮红的李欣,随即撅了撅嘴。

“赶紧来拿你东西,沉死了”

~~~~~~~~~~~~~~~~~~~~~~~~

不知道谁说的这句话,夕阳的垂死挣扎不过是夜色的狂欢。似乎已经有很长的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张子尘都没有静下心来,安安稳稳地看一场日出日落。当这异国他乡的余晖尽数被那双丹凤眼角收敛而去,那一丝丝久违了的神情又再次浮现在了张子尘的嘴角。

“傻乐什么呢”

走在张子尘身后的阿凉一路上在不停地翻阅手中的资料,但由于这些巨量的资料过于复杂,其中很多细节性的东西阿凉也一时间难以辨别真伪。

“啊,没什么”张子尘抬了抬眉毛,随即摸上了自己的鼻梁。

“这些信息你怎么看?”

“嗯?”似乎大脑懒散地一时间没有接收到来自身后的信息。

“我说这些资料上的信息,你怎么看的?”

“我用眼看的啊,还能怎么看”

“。。。”

只见阿凉一脑门黑线的两步跨了上来,直接往张子尘的肩井穴上一摁。。。

“疼疼疼疼!。。。”

“那就少给老子废话,这是干活呢知道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子尘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那一份资料,自己早就翻阅过了一遍,要说里面所包含的调查内容,详细是十分的详细,但也正是由于这种类似官方的详细,导致了这整个事件中的很多线索被习惯性的隐蔽了。

倒不是说肯定如此,这只是出于张子尘那天生般的嗅觉,所以在眼下这种既不知道当时情况,又不了解事发状况的恶劣条件下,那本厚厚的调查记录,作用在很大程度上被缩放到了极小。

“我个人觉得这份资料的用处并不是很大,但它却是眼下最好的了解途径”

“那你这不还是废话吗,两头都让你说了”

“当然不是,我们可以通过这些东西了解一下当时事发的整个过程”

“打住,我觉得有必要指出一点,首先这份资料从源头上来说,可能并没有任何价值,因为刚才那个自称cia的女人,完完全全可能是假冒的”

“不,她说得没错,她确实是cia的人,而且,这份资料不会有任何的纰漏”

那双丹凤眼的目光一抬,张子尘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阿凉,随即又转过身,快步往前走去。

“你怎么知道?”

“她左右手食指第一关节的关节线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隐藏的厚厚老茧,这是长期以来,长时间使用同一型号枪械所造成的必然结果,两只手的虎口处同样也被密集的痕迹布满,虽然她想掩饰,但却掩饰不住;在她换装后侧脸的一瞬间,左耳内隐藏的是应该是先进的通讯设备,这也说明了她的这次行动并不是单兵作战,而是有着详密计划的团队行动,在日本的地盘上不仅玩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还深入了敌人内部,收集到了这么详细的资料,那么他们的身份就很显而易见了;还有装这些资料的档案袋,如果用铅笔把背面中间位置均匀涂上,应该可以看见一部分英文字母”

“s,o,y,a,苏娅?”

一连串的杂乱英文字母在阿凉铅笔的涂抹下模糊地显现了出来,然后在这些文字中间,苏娅的名字也悄悄浮现了出来。

“没错,看来咱们很幸运,至少那个女人,垫着这个资料袋,写过什么东西”

阿凉辨认再三,铅笔所涂抹的位置,除了那几个苏娅名字的英文拼写之外,似乎再也没了什么可用的信息。

“可就凭这些推断对方的身份,还是太草率了一些”

“唔,确实有些草率,不过看来这位女士似乎也知道咱们的怀疑,所以在最后的时候,着急地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张子尘目光一转,随即冲身后的阿凉笑了笑。

“什么意思?”

“在她递过来资料袋的时候,故意抬了抬胳膊,装作无意地露出了手腕上的一串手链”

“手链?”

“没错,是一串红碧玺的手链”

骤然而降的黑将空气之中剩余的精光尽数压缩到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之中,也正因为这样,夕阳不在,夜幕降临。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

话五 威胁和尊严

不论大小,似乎每个城市,总有纸醉金迷的一隅,可能是光明正大的也可能是晦涩阴暗的,但不论怎样,它就像一个不可或缺的器官一样,同这座城市一起同呼吸,共命运。

而且世界的此般地方都充斥着糜烂与暴力,它们相互交融在一起,也试图建立属于自己的文化与文明,站在其外的人眨眼一看可能会心惊肉跳,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圈内人同样也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目光投射而去。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可即便这样又能怎样呢,该存在的依旧会存在。

嘈杂的声音看似无孔不入,但对于被包裹在极强消音设施房间内的刘山来说,此刻却恨不得有点别的声音传进来,因为此刻实在是安静的可怕。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是那个叫远藤的日本人,他眼下所扮演的身份正是刘山的救世主,唯一的救世主。

“远藤。。。远藤先生。。。(日)”

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的气氛,刘山再次鼓足了勇气小心拿捏着从自己嘴里漏出来的每一个字。

然而细弱蚊子声的话语再次石沉大海,不仅没有溅起一丝的涟漪,甚至连刘山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听了个真切。

啪!!!

任何一种东西,甚至是任何一个字都能成为爆炸的导火索,只见远藤在桌子的另一端暴跳如雷,两人之间的桌子也颤颤巍巍地抖成了筛糠。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日)”

撕开了久压情绪的宣泄口,远藤满脸狰狞地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如纸的刘山。

“相同的话我不想再讲第二遍,你也不该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如果你还拿你的脸和命当回事的话(日)”

夹带着恶狠的腥风,从远藤嘴中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刘山的脸上。

“抱。。。抱歉远藤先生,可我现在除了求你之外,实在是想不到任何别的办法,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日)”

“笑话!难道你要我把你在这消费的帐,和你好好算算吗!(日)”

“求你。。。求你了远藤先生,求你帮我这一次(日)”

就是让刘山想破脑袋,他也不可能会想到自己有如此低声下气又毫无尊严的今天,出身优渥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刘山,哪独自面对过这样的局面,如果真的不是山穷水尽,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在一个日本人面前流着泪。

“帮你?如果你们这些蛆虫都要我帮的话,那你们又当我是什么?你们国家的私人银行吗?(日)”

有时候确实不要低估一个走投无路之人的脑回路,刘山不知从哪个角度,竟然在对方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噗通!

是身不由己的毫不犹豫,刘山从沙发上一滚而下,然后就如此自然地跪在了远藤的面前。

“远藤先生!这件事我谁都不会说的,您放心,放心!我绝对会还上这笔钱的!(日)”

看着已经如此下贱的蛆虫,远藤也是气极反笑,随即咧着嘴角,蹲在刘山面前,右手攀上了对方的肩膀。

“说实话,看着你的样子,我都有些同情你的国家了(日)”

啪!!!

话音刚落接着一个响雷在刘山的耳边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响,瞬间的失重感将其掀翻在地,接踵而至的才是钻心的疼痛和脸颊上火辣的灼烧感。

“滚!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日)”

最后的通牒已经稳稳递到了刘山的眼前,不容拒绝和毫无办法错综复杂,冰冷到毫无知觉的膝盖此刻竟然传来了阵阵轻微的刺痛,在毫厘之间便扎破了刘山脑中所有紧绷的神经。

“既然你不帮我,那么这里的勾当,我相信,掩藏不住(日)”

呼!

只见刚才还在几步之远处的远藤瞬移到了刘山的眼前,手上巨大的牵扯力就像是拎一只小鸡一样,将如同烂泥一样的刘山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嗯?如果你嫌自己命太长的话,我建议你把刚才的话彻底给我收回去!(日)”

任谁也受不了自己的逆鳞被一次又一次地触犯,远藤阴狠地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双眼,却不幸地发现,里面竟然毫无生机和尊严。

“如果我回不去的话,我已经拜托了人帮忙,长期以来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会明明白白地公布在网络之上(日)”

这是刘山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后的要挟,不过悲哀的是,他自己根本把握不准,这个底牌对于眼前这些庞然大物来说,到底是管用还是不管用。。。

时间就这样再次静止了以分钟,远藤的目光就这样死死扎在刘山眼中,然而在这世纪一样漫长的时间里,刘山也分毫没有闪躲。

“如果有任何办法的话,我不会出此下策,远藤先生,我只能求你帮我,就这一次(日)”

“。。。”

终于,远藤手上的力道一松,将这滩烂泥甩回了原处,然后拿出兜里的白手绢,慢慢擦起手来。

“让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日)”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对于刘山来说就是石破天惊的好消息,刘山立马爬到远藤的身前,一丝希望又被重新点燃。

“不过。。。(日)”

“不过什么?(日)”

“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日)”

这次远藤再蹲到刘山的面前,脸上却挂上了那种日本特有的职业性笑容,不过这个笑容放到眼下的情况之中,显得格外恐怖。

~~~~~~~~~~~~~~~~~~~~~~~~

逃命一般的汽车之上,岸本和野泽惊魂未定地并排坐在后排,直到从地狱的边缘逃出来这么久,岸本甚至都还觉得有些恍惚。

“没。。。没事了。。。(日)”

岸本是真的想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沿着这条诡异的路线发展,甚至在上车以后,岸本还设想过无数的场景,但无一例外,部都落空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只有依旧猛烈的心跳还留有余悸。

不用说木寺常人,对于岸本来说,野泽健太也不过是个小角色,但也正因为这样,野泽现在的状态反而要比岸本好很多。

“额。。。岸本先生。。。(日)”就连这声呼唤,也让岸本反应了许久。

“我想去看看筱田(日)”

岸本先是一愣,接着目光有些奇怪地打量着身边的野泽,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也是,之前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直在中国都没有机会回来祭拜,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趁着还有机会,应该去一趟(日)”

眼下最诡异的反而不是缠绕在岸本脑中的疑问,反而是逃过一劫后的两个日本人之间的交流。

“那就由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吧,现在的时刻,太多人打扰也是一种不敬(日)”

“是,岸本先生(日)”

转眼之间,车辆减速停至一家宅院门前,野泽下车之后又对着车窗鞠了躬,车辆这才缓缓驶去。

“岸本先生,你不和野泽先生一起去?(日)”

在开走的一瞬间,岸本脸上的神情变幻,之前的恐惧和阴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疑惑。

“不,在前面停下(日)”

“嗯?岸本。。。岸本先生?(日)”

“就在这,停下(日)”

听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车前的司机也不由得一愣,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依旧把车隐藏在了路边阴暗的角落里。

只见岸本迅速从内兜拿出了一部电话,然后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叫上人来集合,稍等我给你们发送定位(日)”

野泽一直目送到车辆不见了踪影,这才回过头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驻足在筱田府邸门前思索了许久。

“真是抱歉这么晚才来”

随即野泽的身形一晃,闪过了正门门口,从斜后方的院墙处翻身而入,借着寂静的夜和皎白的月光,没有生出一丝声响。

~~~~~~~~~~~~~~~~~~~~~~~~

好奇心害死猫这件事可谓是有它的道理,二狗子在多次经过路边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时,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翻滚的好奇心。

要是哪个傻大款在这扔了一袋子钱呢,或者是谁家的好东西丢这了,最不济是哪个拉货的车掉这了一袋货,反正别管是啥吧,只要是能用的物件,自己捡了就不亏。要么说这心眼儿是不能活动,二狗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开始幻想拿到这袋子东西以后可能的生活了。

但毕竟这是郊区,又人烟稀少的,即便是大白天,二狗的背后还是泛着一丝丝凉意。这个麻袋就在眼巴前,二狗把车子扔在路边,一步一步小心试探着,冲麻袋摸了过去。

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冷不丁的一个想法就这样油然而生,顿时让而后背后的凉意变成了冷汗。

但是要万一是好东西呢。。。自己这不就赚了,不用上班还能吃顿海货。。。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这都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了,要是不干净早就出问题了。

好奇心再加上赌博式的诱惑,不论哪一种都是致命的,况且还是两种几何式的叠加。

“妈的!”

二狗索性心一横,一步迈到了麻袋前,三下五除二就拆了绑口的绳子,接着往里一看。。。

“介!!!介似吗?!!”

噗通!

仿佛有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了二狗一下,直接将其掀翻在地,只见二狗用脚猛搓着地面,一边瞪着大眼一边失神地往后挪动着。因为这麻袋里哪有什么钱,哪有什么货物,而是蜷缩着一个人,一个完完整整,面色铁青的人。。。

(本章完)

话六 离谱的提议

“事情就是这样。。。(日)”

之前在面对李欣时的那种穷凶极恶,早就被刘山抛到了九霄云外,可能也只有在那种极度渴望快感面前或者是正在极致之上再登峰造极的时候,刘山心底深深隐藏的那个自我,才会挣脱束缚。

“就。。。这样。。。就这样吗?(日)”

“是。。。是的(日)”

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远藤几乎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来,但即便是这种近乎病态般的笑,同样让跪坐在一旁的刘山冷汗直往下淌。

“哈。。。”

再病态的笑也同样具有魔性般的传染力,眼睁睁看着面前足足笑了一分钟的远藤,刘山竟然也不知所谓地咧了两下嘴角,只不过他自己看不到,自己脸上的那个笑,实在是太难看了。

“你还真是废物啊,真的是废物啊(日)”

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远藤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使劲拍了拍刘山的脑袋。

“远藤先生,这么说你肯帮我了?(日)”

事已至此可能最不值钱的就是踪影全无的尊严了,因为刘山这会儿绝对能对天发誓,他绝对从近乎侮辱自己的话中听出了希望,现在又有什么能比希望更值钱的呢。

“现在你可没有当时拿着刀子杀人的神采了,怎么?难道是忘记那种快感了吗(日)”

对于刘山极度的苛求远藤不置可否,反而是一脸阴笑地调侃起了刘山曾经的英勇事迹。

“请求您,求您帮我这一次!(日)”

“其实要我说,这件事你完全不用求任何人(日)”

“您说,您说什么?(日)”

刘山忽然抬起头瞪大了双眼,难道这几乎要要了自己命的噩梦,在对方看来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难道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不好吗,这样你总会让我有一种民族的优越感(日)”

什么尊严,什么民族优越感,什么不可调节的仇恨,此刻在刘山的眼中,只有自己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命!才是最重要的。

“请您赐教(日)”

“那倒谈不上,如果上次你的刀,划在了她的咽喉上,那还会有如今的痛苦吗?(日)”

森森的白牙獠在远藤的嘴边,如果此刻他的嘴再张大一点,可以轻松地将面前的刘山一吞而下,甚至连任何的骨头渣子都不吐出来。

刘山也根本想象不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对方的眼中竟然不值一文,而且这真的是一条,自己从来都未曾想过。。。也根本不敢想的路。

“。。。”

“即便以咱们的关系,我能把钱借给你,但你好好想一想,这笔钱你真的还得起吗?(日)”

本来已经恐惧到有些颤抖的刘山忽得一愣,确。。。确实。。。自己光想着怎么能借到钱,解决这个大麻烦,却从来没想过以后。。。以后这钱。。。自己真的无力偿还。。。

“如果还不起,那你最终的结果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日)”

没错。。。远藤说得没错。。。自己肯定还不上的这笔钱,到头来结果肯定还是。。。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我的提议离谱吗?(日)”

将刘山脸上每个转换的表情都捕捉地淋漓尽致,远藤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地击打到了其最痛之点。

“可是。。。可是。。。那可是杀。。。杀人。。。(日)”

曾经远在地狱的一个词汇突然之间就这样飞到了刘山的眼前,即便他仍然在竭力抗拒着,但地狱的距离早就在无形之中被拉近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日)”

仿佛在说着和自己痛痒无关的事情,远藤始终保持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少了一只或两只蛆虫而已,与自己毫无干系,反而还对这个世界有益。

“杀人的话,后果。。。(日)”

“哎哎哎,在日本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比犯罪更简单的事情吗?一条人命而已,不用在乎你们国家所谓的杀人偿命。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需要记住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里是日本,日本(日)”

话说到最后,远藤再次哼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可笑的国家,那些可笑的政党、法律、独裁者们,真的让人贻笑大方。

“可我毕竟身处异地,这其中的。。。(日)”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这点小忙,我还是帮得上的(日)”

远藤一边说着,一边把刘山扯到了沙发上,接着递过去一根包装精美的小水瓶,不由分说地就往对方的嘴上摁去。

带着无限迷茫和呆滞的刘山,就这样毫无抵抗地任由着对方在自己脸上的动作,直到自己迷糊依旧的大脑再次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那种勇攀高峰的极致快感才隐隐出现。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日)”

刘山眯着眼睛瘫坐在沙发上,那即将爆发的快感根本令其无暇理会任何的干扰,只得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因为此时此刻,就让自己死了,也很值得。

~~~~~~~~~~~~~~~~~~~~~~~~

“唔,还真是繁华啊”

繁华的夜色之下,不算扎眼的两人并排而行,几乎要将黑夜照亮的霓虹灯光,尽数汇聚在其中之一的那双丹凤眼中。

“如果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里的话,那我倒不觉得这个被指示出来的地方有什么意义”

阿凉看着面前声色犬马的红灯区,忍不住地咂了咂舌,所有的资料和线索最后都汇聚到此,在如此复杂的场所,就算存在着接下来的指示和证据,那真的有什么意义么。

况且之前那个自称cia的女特工留下的所有资料,所有都是平淡无奇,像极了随便一个派出所备注的自行车被盗案件。与其说是对西宫绅衣死亡事件的调查,倒不如说是对该事件的陈述,除了让两人熟悉了一下西宫家周围的道路环境之外一无所获。

倒是一直在阿凉身边沉默不语的张子尘反倒提起了精神,似乎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正是藏着真相细针的那片大海。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七 天平

“cia只是劫持了我们,然后又将我们放了,这一来一去的事情乍一看很合理,不过对于cia来说却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他们大可以明目张胆地从海上、海关甚至在我们未上车之前就采取行动。但她们不仅大费周章地混进了对方的人员队伍,细致地规划了事件动作,步骤路线,还留下了资料,向我们表明了身份”

“你的意思是?”

“如果没有推理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想向我们传达一些信息,只不过cia的整个动作,甚至是整个传达信息的过程都很隐蔽”

“就像是一个两边都有相互制约砝码,却又处在即将失衡边缘的天平,cia在另一端偷摸地加砝码?”

如果说张子尘倚靠的是推理,那么阿凉更多倚靠的是直觉,那种本就与生俱来却又被反复锤炼的直觉。

“唔,形容的很贴切”张子尘目光一转,冲着身边的阿凉笑了笑。

“cia自己打破了制约的平衡,那他们的目的是?”

“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一眯,张子尘将目光眺向了不远处的那栋处在红灯区边缘,却又丝毫不显眼的建筑上,黑漆漆地隐藏在喧闹的夜色之中,只有墙体上几个霓虹闪烁的字体在呻吟着“日洲産業株式会社”。

“哦?是吗”

~~~~~~~~~~~~~~~~~~~~~~~~

中国,bj,znh,hrt。

“希望我们这次的合作是深远、长久、稳定的(英)”

“希望如此”

hrt内两只有力的手紧握了足足十秒钟,两只手分别属于的主人脸上一个洋溢着笑容,另一个的笑容则内敛沉稳了很多。

“素闻贵国的历史积淀,我的家人包括我在内都对中国文化深深迷恋,哦对了,还记得我的那个小孙女吗?(英)”

“阿拉贝拉?”

“没错,她可是准备了一首歌曲还有一首优美的诗词(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吗?那这次的到访还真是精彩绝伦”

内敛的笑容终于稍稍绽放,两人牵手行至hrt门口,一起抬腿迈步而去。

“还有故宫,长城,你知道的。。。(英)”

“放心,全部会安排妥当的”

~~~~~~~~~~~~~~~~~~~~~~~~

“咳咳咳!!!”

这种被人死死扼住咽喉直到濒临窒息的感觉绝不好受,不受控制的每一条肌肉和每一条神经都在缺氧的极致折磨之下变得暴躁,挣扎异常。

“没。。。没死?”

这是闯进二狗子脑中的第一个想法,也正是这种想法,把二狗丢掉的那几个魂魄生生又拉了回来。

“不是死人?”

但毕竟刚才的视觉冲击力太大了,对于二狗这种从来没有见过窒息死状的人来说,即便是面前的人动了,也丝毫不敢造次。

“咳咳咳!!!咳咳咳!!!”

有了第一声自然就有了接下来的动作,只见麻袋之中的这个人终于挣脱了死神的双手,在猛烈地咳嗽了接近三分钟后,才终于瘫在一旁,大口地呼吸了起来。

“喂。。。你是。。。你是谁啊。。。”

二狗也从刚才屁滚尿流的状态稍稍恢复,他强撑着自己使劲打量了打量麻袋中的这位,还好。。。还好这人个不算大也不算壮,即便成了厉鬼,自己也能跑掉。

袋中之人似乎虚脱到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即便是有,也被刚才自己剧烈的动作消磨殆尽。

就这样两人在路边又僵持了五分钟,直到二狗再三确认对面这位没有任何的威胁后,才一步步地朝其挪了过去。

“你介。。。你介似干嘛呐。。。没事。。。没事吧?”

一直凑到了近前,二狗这才打量清楚麻袋中这位的细致情况,虽然是虚脱到了一定的地步,但西装革履的,应该不是什么穷光蛋吧。

不过也没准,真没准,什么手表首饰什么的都没有,就这一身行头,没准是家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干嘛从哪淘换的一身行头呢,我操!这不会是一个局吧?!这不是有后手准备着坑我呢吧!

想到这二狗一头冷汗就下来了,刚往前迈了几步的脚,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觉又疑惑地探着头。

正是二狗的这个后退动作惊动了麻袋之中虚脱的人,只见他颤颤巍巍地动了动胳膊,但由于体力的不支又瞬间砸回了原地。

“。。。”

“你嗦。。。你嗦嘛?”

凭借着下意识的动作,二狗又把头凑了回去,因为刚才他清楚地看见,麻袋中的那位嘴唇动了动。

“救。。。”

“你嗦嘛?你舅?你大舅还是你二舅?”

“求你。。。救救我。。。”

“你大舅你二舅那不都似你舅吗,你和我念叨介干嘛。。。”

终于又折腾了几分钟,二狗子这才听清楚对方说的话。

“救你。。。我拿嘛救你,我这自己我都养活着费劲,我怎么救你,你这样,我现在给你去叫人啊,等着啊”

二狗子说的确实是实话,现在他确实处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不过这状态也极其不稳定,二狗自己也随时都可能饿肚子。别说把这人救回去,如果他再讹上自己了,那自己救的这可不叫人了,叫救了个爹。

然而就在二狗转身的一瞬间,麻袋中这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死死拽住了二狗的衣服。

“救我。。。我给你钱”

“你可拉到把,有钱你能在麻袋里呆着,你是哪儿的人啊?ts的吗?”

“我。。。保证。。。给你。。。给你钱”

扭头看着奄奄一息的这位,二狗脑中也天人交战了起来,救吧,看着这人真不像什么有钱人,还一嘴外地口音,不救吧,要是万一这人能给钱的话,那岂不是。。。

“妈的!”

终于还是没经受住心底的那点贪婪作祟,二狗一咬牙,一把横抱起地上的麻袋,往自行车后座上一绑,接着飞奔而去。

(本章完)

chenanji

话八 美丽的感觉

这是一栋很典型的日本独栋,在不高的院墙之内是一个不算很大的院子和一栋不算很高的二层小楼。月光错落着投下斑驳的影子,将整个院子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无数个区域。

然而每一个阴暗的区域,似乎都成了野泽健太的落脚点,只见他漫不经心地踩着每一块黑暗,隐蔽着自己的身影,很快便绕了独栋一周。

院墙之外的几根电线杆都挂着监控的探头,不过这并不能成为野泽健太的阻碍,毕竟再没有死角的监控,只要没有人在一旁时时把控着,就有足够的盲区可寻。

只见野泽健太轻轻一垫脚,他那轻盈的身子顿时腾空起来半米的距离,然后完美利用着每一个监控的盲区,沿着外侧楼墙轻松攀上了二楼西侧的一个窗户。

“咔哒”

也没见野泽的手上怎么用力,窗户上的锁便不堪一击地败下阵来,接着就是身形一闪,野泽健太就这样毫无动静地拜访了筱田的府邸。

似乎这座府邸并没有太多的人居住,整屋的气氛随便谁来都能感觉出死气沉沉,野泽先是细致地打量起屋内的环境,然后走到墙边的书架前,迅速摸索了起来。

~~~~~~~~~~~~~~~~~~~~~~~~

“岸本先生,你看是不是需要先汇报一下。。。(日)”

车前的司机好像也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虽然他并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从岸本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事情比较严重。

“不用,这事很好解决(日)”

岸本眯着眼睛又开合了一次手机,这一切还都是自己的猜测,如果连猜测都要向上汇报的话,那岂不是笑话。况且自己可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现在再往回撞,那绝对是嫌自己命太长。

“怎么还没到?(日)”

再次打开了手机的翻盖确认时间,岸本索性把眼睛闭上靠在了靠背上,在心中开始默默盘算起了时间。

~~~~~~~~~~~~~~~~~~~~~~~~

在这房间之内,除了书架没有再多余的摆设,而且这书架之上似乎也没有多余的部件和机关,野泽健太再三确认过后,索性放弃了这个区域,转身准备往屋外走去。

“嗒嗒。。。”

就在野泽刚迈出屋门的一瞬间,走廊另一端的扶梯上传来了细细的脚步声。

“?”

二楼的构造简单至极,除了走廊另一端的扶梯便是走廊两侧的两间屋子,野泽健太很自信自己刚才并没有生出多余的声响,但楼下的脚步声明显是冲楼上而来的。

那么就意味着。。。

只见野泽健太迅速探身,右手往对面的屋门上一摸,然后又抽身而回,一转身又回到了刚才出来的房间。就在屋门闭合的一瞬间,楼梯上也同时显现而出一个女人的身形。

“呼。。。”

野泽健太立于房门内侧轻轻出了一口气,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显然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但也就是仅仅超出了预料,还远未达到棘手或者难以处理的地步。

光着脚的女人终于站在了二楼的楼梯口,这是一位貌美到足够惊天动地的女子,身着和服,带着日本独有的风情,单单是往那一站,就足够让这死气沉沉的二楼光辉闪耀。

走廊之上毫无异状的情况似乎也在女子的预料之中,只见她再次迈开了步伐,直直地冲着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

“看你介情况,还是先喝点水吧,别喝多啊,不然你会很难受”

冲着瘫在自己破床上的这位递过去一小瓢水,处理类似这样几天没进食也没进水的状况,二狗子那是经验丰富。

但就算这会儿再怎么劝,就算这会浇在自己嘴里的是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品尝到这久违的滋润后,人是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

瘫在床上的这位几下就把瓢中的水喝了个干净,也正是凭借着这点具有魔力一般的水,这位才总算彻底缓了过来。

“一会我再给你弄点水喝,不过今天你还是不能进食,等明天吧,我给你熬点小米粥”

看着霸占了自己唯一栖息之地的人,二狗还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决定救人了,那索性就救到底吧。

“谢。。。谢谢。。。”

“行啦,不过我可丑话给你嗦在前面啊,我介可不是学雷锋做好事,救你白救,你介可是答应过,给我。。。嗯。。。给我报酬的”

二狗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想说钱的,但是犹豫了犹豫,又改成了报酬。

“嗯。。。”

这人瘫在床上二狗也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不过随他去吧,这么瘦小个条儿,要是他敢赖账的话,那可就真别怪自己翻脸不认人了。

“你叫什么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野泽健太”

~~~~~~~~~~~~~~~~~~~~~~~~

女子终于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前,只见她的一双美目紧紧盯在房门之上,似乎很轻松地就看透了屋内的一切。

脚步声的停止自然也早就被“野泽”收入耳中,这间屋子之内没有任何可供人躲避的地方,唯有之前入侵的窗户,成了“野泽”最后的退路。

“咚、咚、咚”

就在“野泽”准备跃身而出的一瞬间,房门之上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

“你好(日)”

“难道?”

“野泽”心中不由得一动,迅速计较了一番后,随即从窗口飘回到了门前。

哗。。。

横隔在两人之间的门就这样被缓缓推开了,门内门外,一男一女就这样顺利又自然地碰面了。

“你好(日)”

再次出乎了“野泽”的意料,对于自己的凭空出现,门外的这位。。。嗯。。。这位女子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和任何的惧怕。

她就只是乖乖地站在那里,就那么站在那,一双玉手放在身前,安静地看着自己面前可能出现的一切。

“野泽先生?(日)”

其实门内的“野泽”也已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这些可能性都在门外女子出现的一瞬间坍塌。

“不,您不是野泽先生(日)”

一双精灵般流转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挂在“野泽”的脸上,更贴切地说,是直直地映在对方的眼中。

“野泽”并没有搭话,眼神也没有丝毫的闪躲,而也是像对方一样,站在原地安静地打量着对方。

忽然之间,好像有一层淡淡的迷雾漂浮在“野泽”的周身,一时之间门外的女子竟然有几秒之间的恍惚,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身处在无数秘密之中的人,无论如何用力也看不真切。

“我叫筱田由美,还未请教阁下?”

似乎这句中文筱田由美已经准备了许久,当她抛出这句话的同时,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迷雾竟然消散了大半。

“野泽”稍稍歪了歪头,冲着面前的女子牵了牵嘴角,随即再次飘到了屋内的窗前。

“请。。。请等一等!”

由美丝毫不会怀疑,如果自己再多犹豫哪怕一秒钟,眼前的这个人就会在窗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可以帮您!”

虽然夹杂着异国腔调的中文让人很难辨识,不过由美的这句话再次阻止了“野泽”的行动。只见他作势一扭头,那夹杂着迷雾却又格外令人着迷的声音便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为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筱田由美一步跨进了屋中,她的每一个下意识动作似乎都不带着任何的防备,仿佛此刻在她面前,在屋里站着的这个人,对她有着与生俱来的信任和安全感。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可以帮您,而且您也可以帮我”

“哈哈哈,是嘛”

这回“野泽”是彻彻底底地咧开嘴笑了起来,与自己带给对方的感觉相同,筱田由美所带给自己的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虽然两人才第一次见面,虽然“野泽”从来就不相信这所谓的感觉,但一个人的信念不就是让现实一次又一次次地蹂躏,又一次又一次地打败的吗,事到眼前,不由得不信。

“请您相信我”

漆黑的夜下,由美根本就没看清对方是怎么从门口飘走,又是怎么从窗口飘到了自己的面前,只觉得不过自己呼吸的一刹那,对方轻轻的呼吸便扫到了自己的鬓角。

“还未请教阁下的名字”

“阿凉”

~~~~~~~~~~~~~~~~~~~~~~~~

时间终于耗光了岸本的最后一丝耐性,只见他再次拨打了手机中的号码,然后使劲扯了扯领口的领带。

“快到了吗?(日)”

“三分钟,三分钟后就到(日)”

电话那头的声音幽幽传来,至少让前排的司机也听了个真切。

“好,我先行动,你们随后把这个地方给我包围严实了,别说是人,就是一只麻雀也别给我放走!(日)”

“是,岸本先生(日)”

如果自己再没有动作的话,那恐怕什么事都晚了,岸本随即摇了摇头,一把扯下勒人的领带,招呼了一声前排的司机,大步流星地往筱田府邸冲了过去。

黑色的本田就停在筱田府邸的不远处,区区几百米的距离根本经不住几步走。

岸本示意司机迅速绕到了府邸的另一侧,自己又抬手仔细核对了两遍时间,随即摁响了大门上的门铃。

叮。。。叮。。。叮。。。

门铃足足响了一分钟,岸本门前的大门这才缓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筱田由美那张精致的侧脸

“岸本先生?这么晚了。。。(日)”

还未待由美的话说完,岸本直接一把推开了大门,径直地走到了院落之中,再次核对了一遍时间。

“岸本?岸本先生?您这是?(日)”

“刚才有人来过?(日)”

岸本仔细打量着夜色之下府邸的每一个细节,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的情况下,又把目光转回到了由美的脸上。

“您是说野泽先生?他祭拜完家父后便离开了(日)”

“走了多长时间?(日)”

“大概十五分钟了(日)”

由美那张风情的脸上没有生出任何一丝异样的神情,仿佛此刻她说的就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事。

“岸本先生是找野泽先生有什么事吗?(日)”

“可我刚才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从你家门口出来!(日)”

虽然说由美的表现没有任何的瑕疵,但岸本依旧不依不饶,毕竟现在风声鹤唳,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就可能导致满盘皆输,之前张子尘被劫走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

“那您也不该直接闯进来,这样。。。(日)”

“这么晚了,还穿着和服正装吗?(日)”

由美的话并没有阻拦住岸本的探查,只见他粗鲁地推开筱田由美,跨过院落,一拉府邸的门,直接闯了进去。

社团五十余人,足够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不管你是谁不管谁能帮你,这回插翅也难逃。我倒要看看,三番两次地骑在社团脸上挑衅,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

话九 有什么区别

你是!!!你是日本人?!”

二狗这次的惊讶其实不亚于刚刚扒开麻袋的时候,自己就是千想万想,也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救的这个人竟然是个日本鬼子。

“是的,我来自日本”

自持自己身份的特殊,再加上平时就混迹于上流社会,野泽健太对自己的身份不仅没有任何的避讳,反而带着稳稳的优越感,毕竟对方只是个连生存下来都费劲的中国的社会边缘人。

“滚滚滚滚滚!”

一向窝窝囊囊,甚至都有些呆头呆脑的二狗子就像被触摸到了最深的那层忌讳,整张脸瞬间就掉了下来。

对于这突然的变化,野泽也有些摸不到头脑,此刻就是让他想破脑袋,他也不会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和变了一个人似的。

“怎。。。怎么。。。”

“少废话!这里不欢迎你,让你滚就赶紧滚!”

好不容易才被炫起来的些许优越感顿时被击打得粉碎,二狗不仅嘴上说着,手也摸上了野泽的胳膊,往床下拽了起来。

“我会给你钱的,很多钱,我没有骗你”

他不是闹着玩的!但当野泽健太由蒙转醒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了,二狗子已经将他的半个身子都拖到了地上,那身高级的西装三件套在沾上泥污时,顿时显得也没有那么高档了。

“你再废话一句我听听?!”

之前最好用的杀手锏也突然失灵,野泽心中好不容易才燃气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

“你这是谋杀!你现在这样做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感受着内心的绝望,野泽就这样一边被拖下去,一边大声哀嚎着。

“你总得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终于有一句话起了作用,只见二狗的身形一愣,接着将怀里拖着的腿往地上一扔,然后蹲下身来。

“好啊,既然尼玛那么想知道,好啊,我就告诉你!我家祖上是逃荒来了tj,之前我的家族生活在nj,我的太爷爷,太奶奶,还有我爷爷的兄弟姐妹六人”

当nj的这个词汇滑落,野泽就隐隐猜到了这其中的缘由,不过之前他的挣扎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只有大口喘着粗气挨听的份。

“就你麻痹你们干的好事,我们一家除了我爷爷躺在死人堆里装死逃过一劫,我们全家死得一个不剩。虽然之后逃荒来到tj,但家道中落到都做了短命的人,一直到现在,我们家只剩我一个”

虽然二狗讲得很悲壮,但对于野泽来说,却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这是翻的哪年辈子的老黄历,又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到尼玛现在,你们这帮沙比们也不敢承认,你说我应不应该救你!”两行泪水滑落,有些东西就是被埋藏的再久,也总会被深深地种在那里,消失不得,遗忘不得。

“可这完全是两码事啊,你总不能把这种无妄之灾强加到毫无关系的人头上吧”

“去尼玛的关系不关系”

对于野泽那不阴不阳的ts味中文实在厌烦到了极点,二狗索性也不再废话,再次拖起了野泽,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野泽健太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扔出去,也丝毫不怀疑自己扔出去必死的结果,然而此刻还能做什么呢?抱怨历史不该那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是抱怨自己不该透露自己的真名?

“你这是谋杀,你和当年的行为又有什么分别!”

嗤。。。

二狗再次扔下了野泽的腿,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就这样背着身子站在原地。

“你也知道现在把我扔出去的后果,我不求你救我,你只要让我打个电话就行”

眼看挣扎有戏,满身泥泞的野泽又重新恢复了一些力量。

二狗就这样足足背身站了三分钟,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

所谓的“日洲産業株式会社”早就只剩下了这几个驱壳一般的不怎么发亮的字体,但走入破旧的大厦之中,却是一番别有洞天的体会。破败之下掩盖着极致的繁华,无尽的人海将每个角落都悉数覆盖,仿佛外面是地狱,这里才是人挤人的天堂。

所谓靠着罗刹,自己也带着三分的戾气,就像这处在红灯区边缘的大厦,同样带着些许糜烂和的气息。

有人说中国、日本、韩国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比如各个地域的人都带着各个地域人的长相;比如神态、动作、体型的区别;再比如一个国家的文化体现等等。那么“日洲産業株式会社”这栋破旧大厦之中的人,拿那些分辨条件去比较的话,基本大部分都是中国人。

大厦的一层是一个破烂的酒吧加舞厅,之所以说它破,因为这所有的摆设基本连中国的三、四线城市都早就已经淘汰了。但即便是这样,却依旧阻挡不住趋之若鹜的人们,在这里寻找所谓的精神慰藉。

三层往上早就被政府圈作了危险建筑,也根本没有人再往上寻找快感,所以所有天堂之人活动的场所都被拘束在了一层二层。

区别于一层的鱼龙混杂,二层则显得要高档清净了少许,毕竟这里是由一个个的包间阻隔。虽然里面的勾当也都见不得天日,但被一包装之后,怎么也显得稍微。。。能见人了许多。

“是不是一切都变得很简单?(日)”

最好的一个包间房门打开,远藤搂着面色潮红到摇摇欲坠的刘山晃了出来。

“是的,远藤先生,我。。。我真的好轻松!好高兴!(日)”

压力有的时候真能把一个人压垮到体无完肤,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借助着鸩酒也要逃避的原因。

刘山一边傻笑一边淌着眼泪,可能是真的太高兴,也可能是真的太悲伤了。

“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帮你很轻松,放心,是很轻松地解决,而且不留任何的后患(日)”

远藤这句话的每一个字,拆开来看似乎都包含着无尽的关怀,但奇怪的是,当它们组合到一起,怎么就变成了露着白骨的森森獠牙。

就在远藤舔了舔嘴角,转回视线的一瞬间,大概在二十米之前的位置,混杂在走廊人群之中两人,瞬间死死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让他赶紧滚蛋(日)”

向身边的手下吩咐了一句,远藤将身上几乎昏迷不醒的刘山扔到了墙壁之上,然后迅速向其余部下示意了一下前方,那突兀出现的两个人。

这并不难怪,远藤是“日洲産業株式会社”的总负责人,在这里五年时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接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千号,虽不能说每个都知道谁是谁,但分辨出个熟悉陌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拿在前面晃的这两人来说,他们绝对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而且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厦的二楼。

走廊之中一直处在待命状态的众部下在远藤的示意下也迅速发现了扎眼的两人,随即拨开人群,冲前方迅速围了过去。

“喂!你们两个!(日)”

二十米的距离根本用不了几步,远藤眯着眼,一只手已经搭到了其中一人的肩膀上。其余的七八位部下也从两侧迂回抄了过去和远藤配合地恰到好处。

哗。。。

只见远藤手上猛地一使劲,其中一个身材稍微瘦小一些的人险些被拉了个趔趄。

“远。。。远藤先生(日)”

扎眼背景之后出乎意料地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似乎有些不合逻辑的场景让远藤不由得一愣。

“喂!”

包抄的所有人将点子周围的人群清空,然后迅速将另一个套着套头衫的人摁到了地上。

但。。。依旧不合逻辑的是,另外一位还是“日洲産業株式会社”的常客,不用说远藤,甚至连这几个部下都对他熟地不能再熟了。

“抱歉。。。抱歉远藤先生。。。(日)”

如果说还有那么一丝意外的情况,就是这被摁在地上的两位,脸上全部挂着大大小小的淤青,甚至嘴角还挂着未擦干净的血迹。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日)”

既然是社团的常客,但鬼鬼祟祟套着扎眼的衣服,这是想干什么,又是被谁揍成了这样。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日)”

“我们也是刚刚到二楼,就莫名其妙被拉进了一号包厢,那两个人不由分说就给我们一顿打。。。(日)”

被摁在地上的人回想起刚刚的情景还是显得心有余悸,那是真的打,丝毫没留后手丝毫不计后果的殴打,如果是打到要害部位,那。。。两人似乎是想到了一起,顿时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你们说什么?!两个人?(日)”

远藤下意识地先瞟了一眼周身的部下,然后又迅速地收回目光,但当他的眼神收回之时,一片阴翳也随之而来。

“是。。。他们让我们套着他们的衣服往前走,说不许回头,要是回头的话,就还要揍。。。还要揍我们(日)”

“妈的!(日)”

要是到这会儿还反应不过来的话,那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还真就算是白给了。只见远藤猛地从地上弹起,炮弹一般地扒开围观人群,冲自己的专属包间冲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早就超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对早有准备的人来说,十分钟足够干很多很多事情,包括搜刮一个包间。

咣当!

当远藤再次推开自己包间门的时候,之前那个收拾地还算立整的房间瞬间变成了一片狼藉。

只见远藤快步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然后往自己右手边那个加了锁的抽屉看去。。。本来应该装满资料的抽屉变得空空如也。。。

“封锁整栋大厦,他们两人应该没有逃出大厦!(日)”

一片铁青袭来,完整地覆盖了远藤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如果说那份东西丢了的话。。。那么自己的命也就没了!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

话十 困局(一)

寂静的夜色下是脚步划不开的浓稠,包罗万象的黑暗不会因为任何的侵入而变得犹豫不决。

“岸本先生!岸本先生!!(日)”

螳臂当车一样的声音根本阻挡不住强盗一样的野蛮暴行,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为所欲为的行刑者,岸本不顾身后筱田由美的阻拦,径直巡视了一楼的所有角落后顺着楼梯,面色阴翳地上了二楼。

“您这样做太无礼了(日)”

呼。。。咣当!

几乎要被带出轨道的门撞击着粘稠的黑暗,在门的外侧是眯着双眼,面色漠然的岸本,而门的内侧,依然没有任何人影。

“难道家父去世之后,还要被如此欺辱吗?!(日)”

眼看着二楼所有的房间再次被翻了个底朝天,一直跟在岸本身后企图阻止这一切的由美不知不觉口气也加重了起来。

眼看野蛮的探查并无所获,岸本脸上阴翳的神情飘忽了许久,却在忽然之间完全放松了下来。

只见他邪邪地一转身,瞬间将自己的身子往由美的面前探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由美一跳,她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深更半夜,自己同样也是一个极大的弱点。如果就任由对方欺身上来,那即将发生的事情,绝对是。。。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岸本先生!岸本先生。。。(日)”

言重的口气慢慢转化成惊慌失措,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由美只得在岸本的突然攻势之下手捂胸口慌乱往后退去。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还真就忘记了,筱田死后,你们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了(日)”

走廊的宽度终究狭小,由美只是象征性地往后退了两步,就被岸本死死地抵在了墙上,再也毫无退路可言。

“你到底想干什么!(日)”

面前的男人近在咫尺,由美甚至能感受到岸本口鼻之中呼出的气息正稳稳地打在自己的眉宇之间,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可能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恐惧的了。

“我想干什么,没有人会比你再清楚了(日)”

对于这道觊觎已久的美味珍馐,岸本垂涎地伸了伸舌头,毕竟被送到嘴边的美味羔羊,哪个猎人舍得放弃呢。

“啊!不要!不要!!!(日)”

淡扫的蛾眉之间,那份别致的美夹杂着无限的惶恐,由美丝毫不会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一口吞食到连渣都不剩,女人天生的恐惧感在此刻被无情地放大到了无限。

“你不用叫,也不用挣扎,这周围全是社团的人(日)”

眼看达到了效果,岸本这才停下了自己的入侵,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那就要先办正事了,虽然面前的佳人是如此令人着迷,但所有的事情还是要分一个轻重缓急。

“我就是想知道,‘野泽’藏到哪里去了(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日)”

几乎是死里逃生的由美正侧头拼命呼吸着,病态一样的潮红瞬间爬满了她的脸颊。不过这在岸本看来,只是往一件绝美的艺术品上加了几分韵味。

“‘野泽’那个家伙,藏到哪里去了?(日)”

“‘野泽’先生祭拜过家父后就离开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岸本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日)”

似乎不管怎样的发问,只能得到同一种类似的答复,岸本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由美,所有的表情意外地静止了半分钟。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野泽’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家伙在哪?(日)”

最后的通牒下达,岸本所有的耐性终于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小了。

“请不要再为难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日)”

由美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自己再次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只见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依旧侧着头紧闭着双眼。

呼!

就在由美最后一个字说完的同时,岸本就像一只被禁欲很久的狼一样恶狠狠地扑了过去,本来还算安分的手和嘴,瞬间攀上了由美的脖颈和胸口。

“不要。。。不要岸本先生。。。不要(日)”

比面对死亡更可怕的刑法,是根本无力的抗争,两行泪就这样顺着由美的脸庞滑了下来,狠狠打在了地面上。

“不要?!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日)”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很难不被精虫所左右,尤其是在面对精虫上脑的厮杀,往往会将一个男人打得漏洞百出。

然而就在这种令人难以自持的时候,岸本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一股没来由的恶寒顿时袭击了他的后背,虽然背后毫无动静可言,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但他几乎是凭借着自己的下意识动作猛地一侧身。

一只五指修长的手便瞬间攀上了岸本的肩膀,然后顺势一沉,死死抓了上去。

“妈的!!!(日)”

这只手没有再给岸本任何的反应时间,在攀上其肩膀的一瞬间,也没见它如何用力,那剧烈的疼痛感如雷霆一般迅猛传来。

“何必对一个女孩动粗呢”

再接着只见这只手猛地往后一扯,巨大牵扯力道生生将岸本从由美身上扯开,然后重重地甩到了对面的墙壁之上。

“岸本先生(日)”

局势瞬息变化,被欺辱到甚至想一死了之的由美终于被突然释放的空间吊了回来。但剧烈的挣扎已经让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在岸本被扯开的一瞬间,由美便瘫倒在地板上,惊恐又竭力地喘着粗气。

“终于肯出来了,不舍得继续再躲着了?(日)”

看着面前终于出现的‘野泽健太’,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岸本却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那口森森的白牙上淌着血,映衬着格外渗人。

“最好说中文,真是受够了你们那些叽哩哇啦的鸟语”

这唯一站着的人虽然依旧保持着“野泽”的外表,但再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种让人听不真切的感觉。

“你不该出来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由美脸上突然出现的那抹害羞却是怎样藏都藏不住的。

“没关系”

没有理会身后的岸本,“野泽”半跪在由美的面前,将其稳稳地扶到了怀里。

“她说得没错,你确实不该出来”

哗啦。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现在发生的所有情况,此时指向两人的除了岸本戏谑的目光以外还有一个开了保险的枪口。

“!!!”

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开枪,几乎不存在打偏的情况,可以说只要对方扣动了扳机,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被抱在怀中的由美再次挣扎了起来,此刻在她眼前的威胁似乎根本称不上危险。就像原本就存在于她的下意识里一样,那就是一定要护面前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周全。

“没关系,他不会开枪的”

背后生眼的“野泽”马上察觉到了怀中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情绪,只见他依旧保持着让人有些看不真切的神情,轻声冲由美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开枪”

像是突然被逗笑一样,岸本放肆嘲笑着面前自己为是的人,手中食指搂动扳机的力道不由得又加重了一番。

“难道带那么多人来,就是为了给我收尸吗?”

“不然呢?难道请你回去喝茶?”

“也说不定呢”

将怀中的由美安顿在自己身后,“野泽”再次回过身去,就这样直面面对着枪口。

“从先生那出来后就要神情自若地要直接来筱田这,虽然你的样子和语气都模仿地很像,但不得不说,你的目的性还是太明显了。自从港口出来,你所说的话就一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日语,尤其是我用日语说要和你一起去看望筱田的时候,你竟然答应的很痛快,看来你的日语还生疏的很”

岸本看着面前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就算他此刻再能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

“其实目的达到了,也无所谓了”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外面可没有女人给你打掩护”

“我如果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我”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哪也去不了,即便你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两人之间的来言去语极快,就像高手之间的插招换式,几秒之内便将对方试探了个明白。

其实连被挡在身后的筱田由美也清楚的很,既然行踪暴露了,那就真的棘手了,现在府邸周围肯定被围得水泄不通,想走。。。应该是真的走不掉了。

底牌亮尽,岸本自恃面前这位胆大妄为之人只有死路一条,但他反复再三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野泽健太”依旧是那副尽在掌握的神情,难道他真的还有逃生之道?

“是不是在反复确认我是不是逃得掉?”

那神秘的自信神情令岸本也不由得瞬间失神,甚至在那一瞬间,岸本真的觉得对面的这个人肯定会逃之夭夭。

“装神弄鬼,一会我会好好调教你的,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目的”

那但又怎么可能!这是日本,自己的地盘,这里下至警视厅,上至整个政党全都是社团的成员。在这府邸周围,至少有五十人参与了包围,就算你再能飞檐走壁,再是不出世的忍者,也无所遁形。况且眼下还被自己的手枪逼住,不论从哪看从哪想,都只有乖乖束手就擒。

~~~~~~~~~~~~~~~~~~~~~~~~

“我早就和你说了啊,那样消费的话怎么可能还得起吗,咱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看着窝在沙发中神情呆滞的李欣,江兰也不由得叹起了气,之前的疯狂消费眼看着就到了最后的还款期限,李欣之前反复强调的没问题终究还是变成了大问题。

“哎呀,急死我了,小欣你这样不仅会被限制出境,没准还会受到学校的大处分,万一要是,万一要是被退学的话。。。”

一直在满屋子折返走的江兰和呆若木鸡的李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江兰所说的情况真的很有可能发生。

被困死的局又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一丝崩溃的裂缝终于爬上了李欣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哇!!!

放肆的大哭如同洪水一样决堤而下,随之而来的还有李欣带着鄙夷和懊悔的请求。

“你一定帮帮我,帮帮我,只要。。。只要度过这一关,我会加倍把一切还给你的”

(本章完)

chenanji00

话十一 困局(二)

纸醉金迷的天堂之境被横生而来的变故击破了脆弱的表面,原来在如此美好的表象之下,还隐藏着浑然不知却又肮脏至极的意义。

但话也要看如何说,放眼看去,“日洲産業株式会社”甚至都算不得更为广阔的天堂一角。即便整栋大厦忽然风声鹤唳,但对于偌大的红灯区来说,只是城门之下的一小片荒地着了火而已。

“整栋大厦已经完全封锁(日)”

从远藤的命令下达直到大厦一层的所有出口被封锁只用了区区三分钟的时间,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别说从一楼最近的出口逃之夭夭,就连能下到一层挤开庞杂的人群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嗯”

远藤对于自己的反应也颇为自信,毕竟是在浑水之中破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如果真是被嚣张至极的小鬼在自己的地盘打了眼睛,那才是狠狠抽自己的脸。

“需要马上开始搜查吗?(日)”

其实事已至此则变得简单太多了,只要在这被封死的大厦内排查出刚才生事的两人,那么一切的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搜查?我倒是觉得不用(日)”

咔哒!

只见远藤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枪械,将子弹当着人群明目张胆地顶了上去。这一举动也让本来开始有些小骚动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毕竟再嗨。。。也得有命才行。

“能在这里做出如此举动的,想必也早就预测到了现在的状况,如果我是他们的话,肯定不会混在人群之中坐以待毙,当然,他们要是真的不傻的话(日)”

“您的意思是?(日)”

看了一眼身边的部下,远藤冲着三名同样装备了枪械的人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了通往三层的楼梯口。

“一会儿不用等命令,看到的话直接击毙即可(日)”

“是(日)”

三名部下也瞬间知晓了远藤的用意,这要是换作旁人的话,没准还真想不到这两名侵入者会来以退为进的这一招儿。

四人三前一后瞬间扎进了通往三层的楼梯口,整栋大厦一共只有五层,三四五早就被辖管部门拆除清空了大半,基本没有什么可供藏身或者躲避的建筑。

“三层,三层确认!(日)”

训练有素的三名部下自动划分了探查区域,在到达三层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就确认了此层并无任何人员。

远藤此刻就守在三四五层唯一的连同通道之中,待三名部下回来复命的同时,四人再次往四层推进而去。

其实越往上走,就意味着危险性越大,毕竟楼层数就在那摆着,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往上逃的话,三层没有,那肯定就在四层或者五层。

包括远藤再内的四个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队形,但是在迂回的通道之中却刻意地放慢了脚步。

就在通过三层半转向四层的拐角处,正好一处年久失修的外露钢筋挡住了本就微弱的光,一个并不算大的阴影盲区正好自然地停在那里。

排在最前面的一名部下手持的枪口刚刚没入这片盲区,只听见哗愣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变故徒生。

本来端平的枪口突然上举,那持枪的胳膊不知被什么力道忽的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咔吧!

先是触耳惊心的骨断筋折,接着就是排在最前的部下惨叫。。。

四人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直保持这种队形的好处就在于,如果前面有雷的话,那么可以一个又一个地趟平。

包括远藤在内的其余三人反应也还算迅速,手中本就拿了保险的枪械瞬间向危险的来源倾斜而出。

砰砰砰!

只见一个人影瞬间从阴影之中牵扯而出,动作之快感觉所有的射击都堪堪只能追上他的残影。

突如其来的交火就这样骤然而起又骤然而止,因为那个人影已经完全遁入了四层或者继续再向五层上的通道。

“叫人支援,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再往哪跑!(日)”

远藤丝毫没有因为猜中了两人的行踪而自醉,反而狠狠地咬了咬牙,愣是把每个字从牙缝之中挤了出来。

~~~~~~~~~~~~~~~~~~~~~~~~

“赶紧打,打完了赶紧走”

等到二狗再次回来的时候,除了他脑门上多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之外,手中还多了一个款式老到不能再老的手机。

浑身是泥依旧趴在地上的野泽健太看到这么老旧的手机,是第一次有了如获至宝的感觉。

自从知晓了所有情况后,二狗的脸上只剩下了那种不曾有过的悲愤,虽然这悲愤的来源几乎与自己毫无干系,但它就像是原本就流淌在身体之中的血脉,想否定,想擦除,是不可能的。

二狗甚至都不愿意再看这个日本人一眼,丢下手机之后便坐得远远的,生怕自己改变了主意,或者生怕自己管不住自己。

“你这是谋杀”

“你和当年的行为又有什么分别!”

如同魔怔一般的两句话一直在二狗脑中盘旋,就像是两枚钉子,被狠狠钉紧了大脑之中,不仅拔不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二狗从来没想过这件只听自己爸爸辈儿,爷爷辈儿偶尔提过的事情能让自己深刻感受,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救了一个日本人,真的救了一个。。。日本人。

但一个人的是非观可能就是如此可笑,一直肯定默许的东西会在朝夕之间否定殆尽,一直否定鄙夷的东西又会在转瞬之间默默允许。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人的潜意识作祟,每个人的潜意识之中都隐藏着另一个自己,那个人在不断提醒着告诉着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应该这样做。

可二狗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他只得捂着脑袋,在巨大的泥潭之中深陷却又抽身不得。。。

咣当!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半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总之是房门上突如其来的动静把二狗的思绪搅得稀碎。

“妈的!人在哪儿?!”

本以为所有的故事行将结束,但当被踹开的房门之内涌入了无数满脸横肉之人,二狗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事情才刚刚开始。

打头的急先锋更是凶神恶煞,大片的纹身和大粗金链子就差开口告诉别人,自己是混社会的,并不是你们随便谁都能惹得起的。

“在这呢大哥!”

一直瘫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狗一样的野泽健太浑身都是泥,要不是凶神恶煞身后一个有眼力价的小瘦猴儿眼尖,没准这大部队的人马往屋里一冲,就得把野泽健太踩死。。。

“哎呀!介似嘛情况!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先生扶起来!”

不管凶神恶煞心里是不是真的着急,但最起码面儿上是真的急了,只是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这tj话,总让人感觉想笑。。。

事情转折的太快,从始至终二狗就直愣愣地戳在原地,因为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眼前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嘛你介小逼仔子吧!”

虽然听着依旧搞笑,但凶神恶煞这手上可是十足的黑,没留一丝力气和情面的,直接呼在了二狗的脸上。

啪!!!

二狗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皮实,但这个嘴巴子仿佛带着天旋地转更是刁钻狠辣到了极点。

“你们要他妈干什么!”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对于被扇嘴巴子这种屈辱,二狗子自然是瞬间就不干了

“哼!”

凶神恶煞看着刚刚气急败坏的二狗,吊着肩膀不由得重重哼了一声。要说这混社会的,确实是上面,官、白两道不敢得罪,下面,真正不要命的亡命徒不敢得罪,筛选来筛选去,就剩下这种没几把任何背景还穷得叮当乱响的底层人成了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就在这需要眼力价的当上,瘦猴儿恰到好处的向凶神恶煞递过来一根半米长的钢筋。

呼!

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刚刚被凶神恶煞拿在手上的钢筋,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二狗的嘴上。

“啊!!!”

急速的破风声带着满嘴的碎牙和喷出的鲜血一涌而下,凶恶神煞这一下瞄得不可谓不准。

“张嘴闭嘴全他妈是脏话!和尼玛谁几把学的?!”

迅速摆平了所有的隐患,凶神恶煞这才回过神去,垫手垫脚地冲身后的野泽健太移了过去,毕竟这才是正主儿。

“您没事吧先生?”

卑躬屈膝的嘴脸不管按在怎样的一幅脸面上似乎都翻不起一丝风浪,本来还凶神恶煞的那张脸,横肉都顿时溶解而开。

野泽健太虽说被从地上掺了起来,但依旧还是处在极度虚脱的边缘。还好自己给自己争取到了一部手机,自己给自己争取到了一通电话的时间,还好自己给自己争取了一线生机,要不然的话,自己真就要死在这里了。

强提着一口气野泽轻微摇了摇头,凶神恶煞就像是得了圣旨的太监一样,顿时悬着的心才落了回去。

“那你看这人怎么处理?”

“窝槽呢们吗的。。。操。。。泥祖宗。。。祖宗十八代!!!”

是心底最后一丝屈辱没有让二狗彻底昏厥过去,但此刻他跪在野泽的面前早就摇摇欲坠,眼神涣散了。

但这对于野泽来说,同样也是莫大的屈辱,自己竟然差点被这种垃圾一样的中国人生生治死,而且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野泽健太竟然抬起了头,目光阴辣地扫遍了跪在自己面前的罪人。但预料之中畅爽的复仇感并没有阵阵袭来,反而是那种愈发淤堵的闭塞感冲得自己脑袋发昏。

“刚才他想杀了我”

“您了放心。。。您了慢走”

凶神恶煞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蹑手蹑脚地送走了自己的“亲爹”,这个指令太过清晰明了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野泽健太被转身掺走的瞬间,其身后摇摇欲坠的二狗子所有的身影顿时虚化而去,以那道破烂的房门为分界点,门外的世界越来越清晰,而门内的世界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机。。。

砰。。。

(本章完)

chenanji0

话十二 困局(三)

好啦好啦,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小欣你还不知道吗,之前我们一个学校的,现在如果连我都不帮她的话,她真的是没有任何活路了”

江兰竭力地压着嗓音,生怕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再伤到身后依旧在沙发上抽抽涕涕的李欣那任何一根脆弱的神经。

“总之能帮先帮吧,我也知道家里的积蓄就这么多,总之妈你放心,你没在跟前,也不了解现在的情况,如果你在这的话,你肯定也会像我这么做的”

看着自己在异国他乡的最亲近的朋友闹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江兰是无论如何也要伸以援手的。但无奈李欣之前疯狂的行为欠账实在太多了,自己就是跟远在祖国的母亲要出了家中所有的积蓄,也只能补上这个大窟窿的十之一二。

毕竟江兰的妈妈也有慢性病在身,需要长期用药,总不可能再去外面借钱来帮助李欣,能拿出家中所有的积蓄,这确实是江兰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小欣你别着急,我这能帮你拿六万块钱,再加上我自己打工的积蓄,总共能帮助你七万块钱”

刚放下电话江兰立马坐到了李欣的身边,一把搂住了对方的肩膀,再次小心翼翼地劝慰起对方来。

“可。。。可是七万块根本不够啊,还是不行啊。。。不行。。。不行,我要完了。。。真的要死了”

“这已经是我家所有的积蓄了,再多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双眼哭得和烂桃一样,江兰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不能再想想办法吗?或者你再去借点也行啊”

“如果能借的话我肯定早就去借了,但是小欣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这确实是极限了”

“好吧好吧,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好姐妹之间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先把钱凑上,光哭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江兰先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又给身边的好闺蜜递过去了纸巾,再次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

~~~~~~~~~~~~~~~~~~~~~~~~

岸本忽然间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本来应该被自己手中枪逼住的“野泽健太”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把右手抬了起来,而且根本不容人做出任何反应地攀上了自己手上手枪的枪管。

“调教这个词可是不能随便乱用的,不然的话,会听起来有些。。。怎么说。。。有些暧昧”

“野泽健太”从始至终都将身后的筱田由美保护地很周全,完全暴露在枪口之下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咔吧!

甚至岸本的反应都没跟上扣动扳机的下意识,就在对方右手攀上手枪的一瞬间,那本该杀伤力巨大的威胁,竟然在瞬间就被卸了膛。

“你!!!”

尽管再三的小心防备,岸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冒牌货竟然有如此的身手,再回想起刚才的那句话,岸本竟然被噎得险些一口老血要吐出来。

“但是不论怎样,都不应该对一个女人无礼”

正是岸本对由美的无所不用其极才将“野泽健太”逼了出来,但也恰恰是此番的行为,狠狠地触碰了其底线。

紧接着这句话,只见“野泽”的右手如同游龙一样,从岸本的右手攀爬至肩膀,然后猛地一提,五指的力道正好稳稳地拿捏在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肩井穴上。真是自恃身手还凑合的岸本此刻根本毫无招架之力,那剧烈的酸疼感瞬间卸了自己全身的力道。

“哎。。。哎呦。。。”

这会儿哪还谈得上什么气势,岸本就这样被面前这位冒牌货,单手捏着肩膀,生生从对面提到了背后。

“反正下跪这种事对你们日本人来说也是家常便饭,那索性道歉就诚恳点吧”

岸本被提到了筱田由美面前,“野泽”自己也调转了身形,只不过这次他换到了岸本的身后。

也就刚刚站定,紧接着就听见两声闷响,本来就毫无抵抗之力的岸本就感觉是两辆疾驰的货车撞上了自己的膝盖后窝,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由美的面前。

“岸。。。岸本先生。。。(日)”

自从岸本拿出枪抵住二人,直到形势徒然变化,一直靠墙站在一旁的筱田由美别说反应过来,眼神压根从始至终就没跟上过“野泽”的动作。那感觉就仿佛是上一秒就在地狱的门前,而下一秒。。。这索命的恶鬼反而。。。反而跪在了自己面前。。。

“妈。。。妈的!(日)”

跪在地上的岸本此刻将两人抽筋剥皮的心都有了,但无奈那浑身上下的刺痛感根本就不是常人所可以忍受的。除了从牙缝中勉强挤出几个脏字之外,只得在原地乖乖跪着。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代她原谅你了,恰巧我也赶时间,就恕不奉陪了”

看似纤细五指之上终于卸了力道,被跪提在原地的岸本瞬间瘫在了地板之上,暴涌而出的虚汗几乎把他的头发都浸透了。

“野泽”也不再打量瘫在地上的岸本,而是抬手牵起还在状况之外的筱田由美,跨过横在地板上再无丝毫抵抗之力的岸本,准备向楼梯处走去。

“支那的杂种!!!想跑?太天真了吧!(日)”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刹那,本来瘫在地板之上的岸本再次猖狂地叫嚣了起来。这是哪?这是日本。。。这是东京,这他妈是自己的地盘!别的什么都不说,单纯说想从这走出去,逃出去,那绝对是白日做梦!

岸本再也抑制不住全身剧烈的颤抖,本来拿在手上的手机,光亮着屏幕滑在了地板上。

“一会你就是想死,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

“日洲産業株式会社”的霓虹招牌似乎恰巧到了寿命的边缘,中间的几根灯管先是挣扎着闪烁了几下,然后便彻底埋藏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四层,四层确认!!!(日)”

迅速支援而来的人员在默契的配合之下将四层的所有角落扫荡透彻。

四层并未出现任何状况的意思就是目标肯定就在五楼,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意外。因为整栋大楼的年久失修,五层往上早就被全部封锁了起来,与其外表看来这确实是一栋可以有无数藏身之地的大楼,但内里却是一个只有五层绝路的小地方罢了。

“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我要活的(日)”

眼看那两只蛆虫被堵到了绝路,胜券在握的远藤反而冷静了下来,之前自己下过可以直接开枪的指令,但眼下大局已定,留下活口反而可以敲问出更多的事情来。

“是(日)”

支援而来的众人全部挡在远藤前面,再往前就是五层废弃平台的唯一入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日)”

就在远藤一声令下的瞬间,十几个人十几把枪潮水一样涌入了五层,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抵挡,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不许动!(日)”

五层平台相较三四层本来就空旷,再加上整扇落地的窗户映着霓虹闪烁和皎白的月光,所有的情况一目了然。

涌入的众人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落地窗前背身而立的两人,十几个枪口瞬间就冲着危险源扫了过去。

众人最前面带头的两位刚才已经见识过了这两个危险源的厉害,所以即便是己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地往前挪着。

窗前穿着帽衫的两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背后发生了什么状况,依旧波澜不惊地站在原地,双手揣兜,没有任何动作。

“把手举起来!!(日)”

众人面前带头的一声断喝,如果对方真想从兜里玩点什么小动作出来,这十几把枪瞬间就能把他们二位打成筛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断喝声音刚落,只见窗前这两位好像商量好的一样,迅速将手从兜里闪了出来,然后瞬间举到了脑袋两侧。。。

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哪能容得半点闪失,两人这突然的动作就好像在不经意之间吓得你魂飞魄散的梦魇。只听见枪械之声噼啪一阵乱响,十几个枪口不约而同地转换了阵地。。。

“妈。。。妈的!!!(日)”

众人带头的人一声暗骂,好悬刚才没扣动扳机,这他妈到底是哪来的不要命的种,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玩这种动作,是真他妈嫌自己命长!

眼见危险已除,站在入口外的远藤这才背着手疾步走了过来,时间已经耽误的足够长了,楼下如果再保持哪怕短时间的封锁,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况且最主要的是,自己办公室中的那份文件至今还没有找到,要是真丢了的话,那后果。。。

远藤强压着自己的冷汗,阴着脸走到了窗前举着手两人的背后,随之而来的无名火起再次腾腾而起。

“如果你们闹够了,也玩够了的话,那么咱们接下来,就要好好讲讲道理了!(日)”

哗。。。

猛地扯过其中一人的胳膊,远藤眯着眼看到了随之转身而来的一张面孔。

“你!。。。你??!(日)”

本来还阴翳着脸的远藤瞬间瞪大了双眼,那感觉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只见他迅速绕到了窗前,将目光往另一个身影的正面投了过去。。。然而。。。眼睛只能越瞪越大。。。

“你们!!?你们是谁?!(日)”

从一开始察觉到情况的时候,远藤下意识的就将目标锁定在了社团从中国带回的那两位中国人身上。虽然远藤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样子,但途中他们被劫走的事情却早就接到了社团内的消息,所以不论是从心理上,还是准备上,远藤都加着格外的小心。

毕竟这个地方,毕竟那份文件,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可眼下的。。。眼下的情况竟然是。。。

“我们都是合法的美国公民,而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英)”

站在远藤面前,在帽衫之下的根本就不是期望中的那两幅亚洲面孔,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张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白人面孔。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

话十三 困局(四)

当“发送”键被岸本死死点住的一刹那,那张狂的笑容再次覆盖住了他的整张脸。

就算你身手再好,本领再高又怎样,府邸之外可是被社团人员围得死死的,双拳难敌四手,即便你能拿着枪出去,被打成筛子的也只可能是你。

“先。。。先生。。。”

筱田由美自然早就知道眼下所面临的困局,岸本虽然丧失了行动能力,可是。。。可是府邸之外就是刀山火海,如果这样硬闯。。。硬闯的话。。。

可能是察觉到了由美的担忧,“野泽健太”身形一滞,随即回头冲身后的佳人挑了挑嘴角,那拉着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不用担心”

只是轻轻又淡淡的四个字,却仿佛带着万千的安全感全部砸进了由美的心中,那种感觉就好像哪怕再往前迈一步就掉进了万丈深渊,只要有对方牵着自己的手,那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用担忧。

哎对了,对方还在牵着自己的手。

没来由的情绪一转,由美的那双眼睛忽得落在了自己那被一团温暖包裹的手上,随之,俏脸之上也攀上了两朵桃花。

“走吧”

“嗯”

由美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就任由面前的人拉着自己走下楼去。

“过后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而我要用脚踩烂你的脑袋!(日)”

几乎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岸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此刻他也并不惧怕什么威胁或者死亡,因为在他看来,所有的威胁从始至终都不在自己的这一方。

“这次。。。他是在叫什么?”

“野泽”走在前面,扭头冲着身后依旧俏脸通红的由美问道。

“哎?哦,这个。。。这个先生还是不知道的好”

“唔。。。好吧,这些天一直在听他们叽哩哇啦地说,也不知道说得是什么,实在头疼”

府邸并不大,在两人说话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大门前,而这道门也是唯一和外界联通的通道。

直到“野泽”的手搭上门把手的一刹那,由美的心不由得再次揪了起来,虽然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可在她前面的这个神秘到不能再神秘的,自称叫阿凉的人,牵着住了她的所有心思。

况且从这唯一的连接口出去,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凡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包围住府邸之后,这里绝对是重兵把守的地方。

所以。。。所以。。。想着想着,由美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许多。但这一次,不知道是“野泽”压根没有注意到,还是对方根本没有拿其当一回事,总之“野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来到了门前,作势开门就将大门完全地推展而去。

~~~~~~~~~~~~~~~~~~~~~~~~

“时间差不多了?”

“嗯,应该是差不多了”

“日洲産業株式会社”一楼大厅门口处乌泱乌泱围满了人,在这些躁动不堪的人群中央站着两位穿着和五楼那两位同款帽衫的人。

只见两人就在原地低着头嘟囔了两句,随即其中一位扯开了嗓门,依旧低着头大声喊道。

“让我们出去!我们不能呆在这等死!让我们出去!!!”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所有人一跳,但就在下意识地搜寻这声音来源的时候,所有人心中那根最脆弱的神经不禁被狠狠撩拨了一下。

本来在这干的就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勾当,现在这么晚了,到底是因为什么直接把这儿封锁了。。。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这样的情况,看这意思,他们也是不打算解释什么,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不怕一个人也不怕两个人这么想,可怕就怕在所有人都这么想,本来就害怕,现在拿话一撩拨,越怕就越想,越想还越怕。

这种反复叠加的未知恐惧最为致命,所以人群之中那几个率先头脑发热的,也扯开嗓子,冲大门处戒备的几个社团人员吼了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日)”

“我们都是来消费的!为什么不放我们走?!(日)”

“把门开开,让我们出去!(日)”

一时之间本来就濒临崩溃的局面终于失控了,面对着七嘴八舌的质问,单靠门口戒备的这三个人员根本应付不过来。

而众人看着面前根本不搭茬的这三位,恐慌更是蔓延加剧,也不知道谁先试探了上去,伸手扯了一下一个社团人员的领子。

“妈的!还敢动手!(日)”

虽说难以应付,但门口社团这几位那向来也不是吃素的,混社会这么多年别的如果说没有,狠劲还是一抓一大把的,而且一看怎么着,你们一帮蛆虫废物也敢上来动手,更是火冒三丈。

这一下动手也是重了点,只见他直接一把扯下领口的手,顺势往下一拽,膝盖一抬。

咔吧。。。咣当!

一声亏哭狼嚎的惨叫,然后一个身影捂着完全变形的胳膊直接扔在了被围困的众人和社团戒备人员之间。。。

如果说之前的局面还在失控的边缘,那这一副极具刺激的画面无疑是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没有理由的把所有人困在了这里,不给任何说法还不能反抗,一旦反抗就是。。。就是。。。

鬼哭狼嚎喊懵了所有人的脑子,然后就是心脏压迫着所有的热血都冲向了大脑。

“操你们吗的,你们想干嘛!(日)”

“想弄死老子,老子先弄死你们!(日)”

“妈的!拼了!(日)”

十二分的恐惧和愤怒再加上盲目从众的心理,就那么区区几秒的时间,大门前戒备的三名社团人员顿时被潮水一样的众人淹没而去。这三人一开始还能招架两下,但毕竟人实在太多了,又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众人恐惧的浪潮和混社会的还是有着天壤之别,虽然这么多人冲破了社团三人的戒备,但对他们却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先把门撞开!他们挡不住咱们!”

人群之中又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就像是迷途之中的指令一样,被冲昏头脑的众人还真就按照这指令冲着大门撞了过去。

咣当!!!

咣当!!!

就在众人目标转移的时候,终于获得喘息之机的社团三人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样带着无边的愤怒,冲着最外边一层的人伸手抓了过去。

“哎!”

然而就在伸手的一瞬间,其中一位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是哪来的一股劲,猛然叼住了自己的后脖颈,紧接着就是一声十分清晰到刺骨的脆响。

嘎嘣。。。

五感瞬间皆失,接着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横生变故远远超出了社团人员的预料,就在其中一人倒下,另外两人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两道极为狠辣的力道攀上了各自后脑勺的头发,接着向内一转,两人不可抗拒地朝一起撞了过去。

砰!砰!砰!

就听见三声闷响,剩下的这两位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出的手,也在一瞬间被解决了个干净。

咣当!!!砰!!!

这时,那道脆弱的大门终究还是没有架住众人的合力,几乎是要被卸掉一般地敞开了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大口。

众人的目光难得的默契都没有向后张望,因为在极致的愤怒之后,伴随的一定是无边的恐惧。

所有的一切,还是逃命要紧

就算这会儿身后地缝开裂,爬出一只恶鬼,所有人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先要逃命,什么都比不过自由重要,如果不跑,自己身后就是血盆大口,晚一步就可能被吃的渣都不剩。。。

~~~~~~~~~~~~~~~~~~~~~~~~

由美的手心都攥出了汗,在开门的一瞬间甚至都闭上了双眼,一直持续了十数秒都没有睁开。。。

“好了,走吧”

这回应该是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变化,“野泽”再次轻轻握了握掌中的柔软,随即用力轻轻往前带了一带。

一点一点睁开自己眼睛的由美眉头依然紧锁,但真当外面的一切映入她的眼睛时,也不由得一怔。

“没。。。没人吗?(日)”

在这府邸之外依旧空空如也,除了孤独的月光之外,根本没有半个人的影子,和半个人的动静。

“看来他还真是爱咋呼”

“野泽”再次挑起了嘴角,那种标志性的,仿佛带着一层迷雾一样的笑再次映在了筱田由美的眼中。

“可是怎么会。。。”

由美当然深知岸本不是什么只会叫嚷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社团和政党之中担任重要的职务,他既然敢只身闯险也肯定在身后做了万全之策,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应该包围在这里的人呢?社团的人呢?

难道。。。难道牵着自己的这个人,真的是神?

就这样,由美再次被面前的人牵着,一步步走出了庭院,一直到走出了府邸院落的大门,依旧是丝毫不见人影,只是借着月光,依稀看到另一侧,远远地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这会还在二楼趴着的岸本也不由得犯了嘀咕,刚才自己可是亲耳听见开门的声音,按道理来说,外面的人员应该早就一拥而上将其拿下了,怎么过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难道他们还没有出去?或者这里有什么后门,密道?那也不应该啊,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按照自己之前的命令,包围住府邸的人员应该早就冲进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是。。。

“妈的!(日)”

岸本再次抬手够起了刚才滑出去的手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又再次将其拿到了手中,艰难地拨打了一串号码。

“岸本先。。。岸本先生!您在哪?(日)”

电话刚接通,这回反而是那头传来了焦急的询问。

“我在哪!我他妈能在哪?!当然是筱田的府邸!(日)”

“筱田。。。筱田的府邸?(日)”

“废他妈的话!不然我还能在哪?!(日)”

“可是。。。可是您之前发送的定位日)”

“真是一帮废物,你们都瞎了吗!还能是哪?!(日)”

“是。。。是迪士尼乐园啊(日)”

就在对面言之凿凿的同时,岸本将手机拿到了眼前,然后迅速翻出了自己之前发送的定位消息。

那个本应该定位在脚下的指针,不知道为何,定位在了日本东京的迪士尼乐园大门。

“妈的!(日)”

岸本瞬间全身的汗毛的立了起来,一口老血逐渐在嗓口咽喉凝聚。。。

因为不仅仅是这样,岸本还在手机的后盖,电池充电孔的内侧,看到了一个闪闪发亮的小芯片。。。

(本章完)

chenanji0

话十四 协同感

他们这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日洲産業株式会社”外不远处,鼎沸的人声将一静一动划分得泾渭分明。

“不过又亏了他们的帮助,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那双丹凤眼角的霓虹璀璨,只见他从怀中缓缓抽出一个长方形的密封文件盒,单是掂分量就不难知道,这里面的文件足有很多。

此时已经完全脱离困局的两人自然是之前孤身入险的张子尘和“阿凉”,cia就像是玩了一个又臭又长的无聊文字游戏,先是拿着所有的线索将两人引领至此,接着又在“日洲産業株式会社”内安排了完美的接应,从协助两人潜入到搜找文件再到金蝉脱壳,整个流程策划得滴水不漏,当然这次被耍得团团转的是在会社之内政党一方的所有人。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我还真想象不出,这里的勾当!”

“阿凉”自从进入“日洲産業株式会社”之后面色便一直处在铁青的状态,因为在会社之内放纵、、糜烂的是清一色的年轻中国人,而且看着衣装打扮皆是中等往上的阶层,更不用猜这里面有多少富豪甚至是官员的后代。

“其实拿到这些也无非只是敲响个警钟而已,看来颠覆派的控制手段真的是狠辣”

“日洲産業株式会社”之内做的什么勾当已昭然若揭,能将这么多中国人笼络到此,再用可以侵蚀人心的东西一步步将所有人控制,显然不是什么临时起兴的想法,而是瞄准着固定的人群,抱着肮脏的目的,用着极其恶劣手段的长久计划,毕竟要想毁灭一个事物,自然要从其根基开始,所有不稳的建筑后继无力,那么坍塌只是时间的问题。

张子尘手中这一沓血淋淋的“把柄”自然不会因为销毁而烟消云散,它们已经成为了一道隐秘的伤疤,横在每个年轻人的心中,也横在他们背后的祖国身上。

“不管怎样,防患于未然,看来问题稍微一搁置,就会演变得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限大”

只见“阿凉”敲打了两下手腕上的手表面,然后依次扫过了文件盒中的每张文件纸。

“接下来呢?希望正事没耽误”

“放心,只要那个家伙在,不会有意外发生的”

张子尘的嘴角一扯,那自信的表情就仿佛是在夸自己一样,接着又抬手揉了揉鼻梁,就势往地下一靠,直接躺在了路边。

“都说日本干净,还真是比sjz干净多了”

~~~~~~~~~~~~~~~~~~~~~~~~

“阿凉。。。阿凉先生”

就任由对方牵着自己的手走了好久,由美心中小鹿乱撞一样地红着脸,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却又再次羞红了脸,在对方的名字后面乖乖地加了“先生”两个字。

“叫我阿凉就好了”

在对方回头的一瞬间,由美心有灵犀一样地瞬间把头埋了下去,如果就这样任由对方那带着浓浓神秘的眼神扫进了自己的眼睛,那恐怕。。。恐怕。。。

害羞为难到不知如何是好的由美手心渗出了一层细细的香汗,自己这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也是第一次和对方说话,第一次了解对方,但不知道为何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协同感就这样毫无遮拦地出现在自己心中。就好像这个第一次出现的人,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就是应该拉着自己手前进的人,就是。。。就是应该值得自己托付的人。

可。。。可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叫阿凉的人原本和自己没有过任何的交集,生活、社交甚至连国籍都不同,然而他就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甚至连让错综复杂又纠缠不清的家父和政党之间的所有事务都在一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因为直到现在由美心中也深深相信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可以帮到自己,而自己也绝对可以帮到他。

但。。。是不是他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这种感觉呢?

纵然少女的思绪万千,但当一切都归结在一个问题之上时,两只攀附在一起的两只手的另一头,阿凉再次回过了头,看着由美的眼睛,抿了抿嘴唇,笑了起来。

看来这与生俱来的协同感,是真的骗不了人呢。

~~~~~~~~~~~~~~~~~~~~~~~~

不同人的不同经历折磨着每一个深陷其中的人,就像对李欣来说,这可能是自从她有记忆以来最无助、最痛苦,也是最煎熬、最折磨的一次经历。

本来以为拿捏着刘山的把柄,对他的要挟志在必得,但谁知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个死全家的王八蛋弄得稀碎,不仅自己任何好处都没有得到,反而所有的信用卡爆炸,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信用危机,更是因此夜不能寐。

求爷爷告奶奶一样地借遍了所有认识,能借到钱的人,甚至还为此惹上了放高利贷的黑社会,这对于独自身处异乡的人来说,单拿出来哪一个都是毁天灭地一样的打击。

总之种种的痛苦因素再加上无尽的折磨,让李欣走在街头就好似一副行尸走肉一样。

“嗯?”

忽然之间,就像是下意识的反应,本就憔悴敏感到了极致的李欣猛地一驻足,接着慌乱地竖了一下衣领,急忙转身往另一侧人多的街道疾步跑了过去。

就在李欣跑起来的一瞬间,在她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如影随影的一个人同样跟着跑了起来。

“是谁啊!是谁啊。。。是谁啊!!!”

未知的东西永远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对于心中有鬼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当身后疾行而起的脚步声传来,本就是惊弓之鸟的李欣更加凌乱慌忙,那种不可言状的情绪紧紧攥着心脏,绝对不好受。

然而永远跟在身后的魔鬼可不会怜悯任何人的一切的情绪,它依旧是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跟着。

(本章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chenanji0

话十五 废物

李欣根本不可能停下脚步,也不可能下意识地呼救,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一旦停下,一旦出了一丁点的状况,自己身后的那个魔鬼会在第一时间扑上来直接咬断自己的喉咙。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这一前一后的两人就这样诡异地在街头穿梭,以至于全部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没有看出丝毫的异样。

呼!”

已经记不清自己逃了多少个路口,只见李欣再次拐向了路口中的另一个方向,接下来迎接她的却不再是人群川流不息的街道。。。而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到终点的死胡同。

啊。。。啊!!!”

就在李欣看清眼前的一瞬间,浑身的汗毛顿时炸立,一个根本不容任何反抗的力道刹那间攀上了她的脖子。

仿佛一直在等待时机的魔鬼终于出手,而且这一出手,直接将李欣死死地钳在了手里,然后狠狠一推,摁在了路边的墙壁上。

“原来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一道阴冷的声音直钻李欣的脖缝!那感觉根本不像一个人说出来的话,而是来自一头被困的野兽。

“刘。。。刘山?。。。”

死神降临的一刹那,李欣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无法抑制的恐惧,就当她大脑完全空白的一瞬间,正是那刚才来自死神的一句话,又把她拽上了岸。

“看来你的亏心事没少做!”

似乎很得意对方有如此惧怕的行为,一直尾随李欣至此的人正是刘山,得益于以往的经验,这次的尾行更是做得滴水不漏。

可刘山不会知道的是,人在将死的大起大落心境之间是最容易丧失所有的理智的,显然刚从魔掌逃脱出来的李欣也正是处在这种状态。

“操你吗的!你这王八蛋终于舍得出来了?!”

无尽的恐惧瞬间化作了无边的怒火,就在刘山松开李欣的一瞬间,李欣的大巴掌回头就扇了过去,攒足了全身的力道之大,正好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刘山的脸上,直接将其的脑袋扇到了一侧。

啪!!!

被愤怒蒙蔽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双眼的李欣,丝毫没有看出对方有什么不对,她现在只知道,就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没有实现自己的目的,又像缩头乌龟一样的藏匿了起来,险些害死了自己!

“你接着躲啊!操你吗的!狗日的孙子!躲啊!不是想一起死吗!来啊,一起死啊!麻痹的,你想弄死老娘,老娘就是死也要拽着你这沙比!麻痹的死也要拽着你们一家!你的刀呢!拿出来啊,沙比玩意,来啊!!!”

愤怒到几乎失智的李欣似乎真将生死置之了度外,只见她冲着眼前面色毫无波澜的刘山竭力咆哮着,无数难听到极致的诅咒和不要钱一样,全部悉数落在了刘山的脸上。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但不论是扇巴掌的侮辱还是咒骂和咆哮似乎激不起刘山任何表情的波浪,他只是慢慢往前挪了两步,再次将李欣逼到了墙根。

血灌瞳仁,情绪上头到缺氧,一直到刘山再次逼到了自己的跟前,李欣才开始察觉到了些什么。

“我早就和你说了,我只要钱!只要你把钱给我,咱们就两清了”

“两清了?”

“。。。对。。。”

李欣从来没想过刘山会这样接自己的这句话,就在这愣神的功夫,暴涌而起的怒火又瞬间冷却消退,因为她这回是真的从刘山冰冷的表情里看出了点什么。。。而且是更加恐怖的东西。

“我要是不给呢?”

似乎达到了自己的某种目的,看着突然萎靡下来的李欣,刘山的嘴角不由得牵了起来,露出了一侧森森的白牙。

“你。。。你少来。。。少来吓唬我!你要是不给的话,我就把你,还有你在社团里干的那些勾当全部曝光!”

“全都曝光?”

“别以为。。。别以为你自己想破罐子破摔就没事了,想想你家里,想想你爸,要是你在东京的事发,你爸,你全家都得完蛋!”

“是吗?那你去说说看?”

在接连抛出自己的底牌后,李欣竟然发现这些都再也威胁不到面前的这个人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意味着。。。想到这,再次巨大的恶寒袭来,彻底将李欣心底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的那点期待击碎。

“你以为我不敢?!我早就把你们的那些勾当存在了网络上,只要一发出去,你。。。你看我敢不敢?!”

虽然情况急转直下,但局面已然至此不容有任何退路,李欣咬着牙,声音颤抖着再次出言威胁着。

咄咄逼人的刘山终于没再接下李欣的威胁,反而自他的表情之上,终于起了一丝变化。暂且不管这丝变化意味着什么,不过在悬崖边上的李欣看来,这丝变化的表情,她显然会错了意。

“。。。我们不能和好吗?”

良久之后,一句淡淡的话语再次横亘在了两人之间,不过这句话在李欣听来,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和好?你这个疯子!”

李欣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按对方的这个反应来看,自己想得没错,只要死死捏住这个底牌和威胁,他就不得不怕!他就得答应自己的任何要求,和好?真是想瞎了心。

“没得商量吗?”

“你想和好?可以啊,不过你要给我的钱可变了,这回是三百万,一分也不能少!谁让你这王八蛋玩消失玩失踪,差点把老娘害死!高利贷的利息你也要去还!”

再次恢复了趾高气昂又高高在上的状态,李欣看着眼前的刘山,就像是在看一颗任由摆布的摇钱树,毕竟钱这个东西,谁不爱呢。

“我警告你刘山!我限你在三天之内把钱凑好给我,这点钱对你们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动动手指,转一下款的事,就这么难吗?”

“。。。”

“三天是我的底线,要是你再拖的话,那么抱歉了,大不了就玉石俱焚,我一个弱女子,死拉上一堆垫背的,也值了”

仿佛在进行了一项伟大的事业,李欣也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形象可以如此高大,原来拿捏着别人的把柄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好”

刘山变化的那丝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死寂如水的一个字,接着他连再抬眼看眼李欣也没有,而是直接转身消失在了转角。

“沙比玩意,废物东西吓了老娘一跳!”

(本章完)

chenanji

话十六 重器之三

bj,bjjq,战略战术办公室。

“咚咚咚”

“进”

还是那张宽大檀静的办公桌,桌上放着似乎永远都批示不完的文件,孔曲手中的笔并没有因为传来的敲门声而有任何的停顿。

“老头你找我?”

“唔”

孔曲手中的钢笔终于一顿,但依旧是将手中的文件批阅完后才将头抬了起来。

“又有什么事搞不定了,还需要把我叫过来”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还是‘老头老头’的叫”

“怕什么,又没别人听得到”

似乎早就习惯了面前之人没大没小的态度,孔曲并

《尘案集》话十六重器之三

《<b>尘案集<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chenanji0

话十七 杀戮和人性

“眼睛怎么啦,今天总见你使劲摁眼睛,不想要啦?”

往往下课后在回宿舍的路上,是两姐妹的雷打不动的八卦时间,但自从李欣遭遇了信用卡危机之后,这段时间就被自动取消了。眼看着自己在异国他乡的这个唯一闺蜜东求西凑的暂时渡过了危机,但江兰的心中依旧不好受,毕竟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经历那么多,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不应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早上一起床我这右眼就使劲的跳,摁都摁不住”

“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啊”

“没啊,昨天休息得格外好”

“也可能是最近你压力太大了吧,负担别那么大,总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慢慢来,况且还有我帮你呢”

江兰其实很清楚自己闺蜜的状况,毕竟那么多的欠款,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放在谁的身上谁不头疼呢。

“嗨,放心吧,欠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本来江兰还是很小心翼翼地在避免这个话题,但不曾想还是被李欣忽然欢雀起来的言语弄了个一头雾水。

“嗯呐,放心吧,已经完完全全解决了,从你那拿的钱会很快还给你滴,本金利息一分都不会少,而且还会请你吃一顿大餐作为答谢的”

“不是小欣,我不是在向你要钱。。。”

“我知道,不过我说得都算数,放心吧”

本来江兰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但又再三确认了李欣的表情的语气,她那无比确认和自信的神情,就好像那晚疯狂消费的模样如出一辙。

“可是。。。?”

“哎呀!可是什么可是,哪有那么多可是,你就放心吧”

灿烂的表情之下隐藏着一声冷笑,不就是欠你家几万块钱吗?为了这点小钱天天是这催老娘,那催老娘的。现在我是马上就有钱了,赶紧把钱还了你们这些穷酸鬼,省得你们一天早晚在老娘耳朵旁嗡嗡嗡,真是活该你们一辈子都是穷光蛋。

“小欣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

算了算了,别让这些人破坏了自己的心情,等钱都到了我的账户上,想干什么不行?跟她挤这小破地方,见鬼去吧。两个心思完全不同的女生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公寓的楼道。

“小欣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去买点乌冬面吧,我想吃乌冬面了”

“好吧,一会放下东西我就去。。。”

就在江兰的话音还未落之时,两人路过隐藏在楼道夹缝时,两道阴冷的目光和一道冰冷的刀光顿时乍现!

“啊?!”

脑子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江兰先是下意识地一喊,那下意识的求生本能让她迅速察觉到了那柄寒光闪闪的刀。

有人拿着刀藏在这里!!!

紧接着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瞬间从楼道的夹缝撕扯而出,左手一把掐住了走在后面的江兰的脖子,右手的刀直接抵在了脖颈右侧。

“是李山!李山!!!小欣快跑!跑!”

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脖颈上的锋利威胁,被掐住的江兰一下就挣脱了李山的束缚,猛地一推走在前面的李欣,然后回身看着后面凶神恶煞的李山。

“啊!!!”

到了这会儿,李欣算是什么都明白了,看着手中拿刀,面色僵翳的李山,那致命的威胁狠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刺痛了双眼。

他。。。他根本不想给我钱!!!他想杀人!!!

借着被江兰推了一把的劲头,李欣巨大的求生本能爆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宿舍的门上摸了过去。

“先进去!快报警!”

但看在李欣眼中的致命威胁,似乎在江兰的眼中并没有那么严重,因为她根本不信这个同样来自中国的人,在日本会对自己的同乡痛下杀手。

根本也不用江兰多说什么,李欣早就摸出了钥匙,几乎是贴着江兰的挣扎一下就蹿进了公寓,然后关门,反锁,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到一气呵成。

“操你吗的!喊什么喊!”

现实总是照着预想相差甚远,对于李山来说是这样,对于第一次尝试杀人的李山来说,更是这样。

本想着手中的刀一下扎进那个臭婊子的脖子就完事了,但谁成想她竟然是和江兰一起回来的;本想着先抓住江兰,但谁知道自己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竟然让对方挣扎一下就挣脱了,要不是楼道之中狭窄,只能前后方进出,还真得让那臭婊子跑了;本想着先威胁那婊子站住,然后再结果了她,但谁知道她竟然对身后的江兰不管不顾,直接溜进了房间里,而且把房门反锁了!

重重失败的情绪叠加,让李山更加怒不可遏,此刻在他眼前的江兰就像是迷途的羔羊,想跑,那是不可能的!

只见李山两个垫步,再次薅住了跑到宿舍门前江兰的后脖颈,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其提到了自己的怀里,再次用刀尖狠狠抵住了对方的脖子。

“操你吗的臭婊子!你他妈再跑?!我看你再往你麻痹哪跑!”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此时此刻李山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浮现在他心中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把门那边的女人杀了!

浑身剧烈的颤抖,让本就抵在江兰脖颈上的刀尖直接划开了皮肤,鲜血顿时涌动而出。

“小欣快报警!李山疯了!!!他要杀人!开门,让我进去”

事已至此,伴随着脖颈上的剧烈疼痛,可怜的江兰才体会到了什么叫浑身冰冷。。。李山来这。。。真的是为了杀人的。。。

然而在门内的李欣早就被吓成了一团筛糠,就算之前李山对自己有过暴力的行为,但自己也从来没想过他真的敢杀人!而现在他就在杀人!!!

无与伦比的恐惧没有再比致命的威胁更让人惧怕的了,尤其伴随着外面李山声嘶力竭的咒骂和江兰凄惨的求救,更是让李欣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这让她觉得被反锁在屋内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出来!沙比玩意!给老子他妈滚出来,操你吗的!不是要钱吗?!出来再跟老子要!要你麻痹!”

颤抖的水果刀一次又一次地划破江兰脖颈的刀锋,那同样的无与伦比恐惧一样映在了江兰的大脑之中。

自己要死了。。。自己真的要死了!!!

“开门!狗c的东西!再不开门老子先宰了江兰”

这句话就像是死神催命的咒符,把江兰心底最后的那丝求生的摧毁。但此时她的嗓子就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挣扎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手肘拼命按着门边的门铃,沾满自己血的手不断在门上敲打,祈求者被反锁的房门内的李欣能出来救救自己。

“啊!!!不要敲门了!不要再敲门了!我是不会开门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自门内恐惧到极致的颤抖声音再次惹怒了李山,同样也惹凉了江兰的全部身心。

“操你吗,老子再说一遍!你要再不开门,老子先宰了她!”

“滚。。。滚开!!!我要报警了!”

“操!你个狗c的杂碎!”

虽然李山已经处在失控的中心,但“报警”这类的词汇一出,他不可能不紧张。

但此刻最可怜的就是脖子上被划得血肉模糊的江兰,自知再对门内求救无望,她只得用自己的手死命抠起了一直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水果刀,期望。。。期望可以有一条生路,因为如果在下一秒,哪怕再过一秒,她都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死去。

“开门!!!开门!!!开门!!!狗c的!”

一边拿刀僵持着怀中的江兰,李山的那只手在宿舍的门上疯狂敲砸了起来,那拳拳带风的猛击几乎要将门框卸掉。

“啊!!!救命!救命!!!”

门框上剧烈的震动让拼命抵在房门另一侧的李欣慌乱不已,然而事情到了这会,她才想起来,自己还能报警,还能让警察来救自己。

“我要报警了!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慌乱之中李欣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但这句话对于门外的江兰来说无疑是最为致命的噩耗。

“操你吗的,你要是敢报警!臭婊子你要是报警!麻痹!”

仿佛抓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李欣拿着手机瘫坐在门前,泪眼婆娑地期待着电话的接通。

“我把门锁了!你不要再骂了!”

“这里是警视厅,请问您在说什么?(日)”

李欣手中的报警电话终于接通,但此刻门内的一切均被门外的李山听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救命!中野、中野、中野、五丁目、二十号、大内公寓二零一,快点来!(日)”

“。。。”

“二十号!二十号!啊,啊,六丁目,六丁目,二十号,大内公寓!(日)”

“。。。”

“李欣!快点,我姓李!是的,门锁着!但是我姐姐。。。(日)”

哐哐!!!

门上更为剧烈的撞击再次袭来,刚才李欣所有的报警信息被刘山听了个一清二楚,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根本奈何不了这个丢下同伴,自己躲在屋内不出来的臭婊子。而且自己也进不去,这个门反锁得格外死,根本进不去。

“李欣你他妈真的敢!”

再次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刘山终于彻底丧失了理智,只见他一把扒下了一直在拼命反抗的江兰的手,然后咬着牙一使劲!

噗!

锋利的不带血槽水果刀就这样直接从江兰的右脖颈一挺而入。

江兰此刻根本就无从反抗,脖颈上无数的伤口早就带走了太多的血液,之前的挣扎也带走了江兰大部分的力气,当感觉到脖颈之上冰凉没入,江兰只得瞪着双眼,张着嘴,再次用双手企图阻挡死神的收割,却依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操!”

自感手上的阻力传来,丧心病狂的李山再次加大了力度,一直将整个刀身完全刺入了江兰的脖子,然后又狠狠地搅动了几下。

“操!操!操!”

疯狂一起,紧接着是更加疯狂的十二刀,全部泄在了江兰的脖子之上,贯穿颈部,切断动脉,几乎要把江兰的脑袋整个切掉。

(本章完)

chenanji0

话十八 由美的诉说(一)

飞溅而出的血液将李山全部染红,将整个楼道染红,也将面前那道被反锁得死死的宿舍门染红。依旧是凭借着生物的直觉,忽然之下的安静让李欣更加恐惧。

因为她看不到门外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江兰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李山究竟还在不在。

“啊!!!!!!”

门内的李欣忍不住地抱头痛苦了起来,当然不是因为同情和痛苦,而是依旧被威胁到生命的恐惧。

喷洒而出的热血终于浇灭了些许李山的疯狂,看着手中被切割地不成人样的江兰,在疯狂的顶点急转而下的一定是深渊的恐惧。。。

自己竟然真的杀人了。。。而且是杀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怎么。。。怎么办。。。该怎么办。。。

巨大的恐惧就像潮水一样袭来,将浑身是血的李山死死拍在了地上。

咣当!

水果刀脱手碰到地面,浑身几乎被汗水浸透的李山凭借着最后求生的本能,虚脱地更换了备用衣物,收好了水果刀,沿着楼层的逃生通道迅速逃窜。

只留下一地的鲜血,还有一具本身和这一切毫不相干的尸体。

~~~~~~~~~~~~~~~~~~~~~~~~

日本,东京都,千代田区,国会大厦议会厅。

“以上便是所有的情况先生,而且这次他们并不是两人而行,而是至少三人(日)”

“唔,我该想到的(日)”

议会桌的一端,木寺常人居中而坐,在他的那副黑框眼睛之后隐藏的依旧是那双让人永远也捉摸不透的眼睛。

“考虑到美国那边的可能因素,所以先生,用不用采取行动?(日)”

“采取什么行动?(日)”

木寺常人的这一问反而把对面的岸本问蒙了。

“啊,先生。。。我是想,是想问,您有没有接下来的指示(日)”

“正常来说,不应该你告诉我要采取的方案,然后我来告诉你可不可行吗?就像之前筱田那样(日)”

此话一出,岸本后背的冷汗顿时而下,他根本不敢同对面的人有丝毫的眼神接触,急忙低下了头。

“抱歉!抱歉先生(日)”

“所以野泽还留在那边?(日)”

“没错,刚取得了联系(日)”

“唔,那件事情一切就绪之后,不用让他回来了,社团里养得废物太多了!(日)”

岸本脑门上的冷汗串成了串一样,不断滴答在桌面上,他生怕对面这位自己永远也捉摸不透的人在忽然之间又起了什么心思。

“是(日)”

~~~~~~~~~~~~~~~~~~~~~~~~

“不得不说,尘子你的推理很正确,颠覆派惧于这边的威胁,悉知咱们可能会采取的行动,所以一定会将和西宫绅衣事件相关的骨干成员处理掉,所以留意这方面的信息,很快我就从那个叫岸本的人的口中知晓了“筱田”这个名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凉冲着张子尘和陆川点了点头,看似毫无线索的事件就这样被生生撕出了一个缺口。

“哦对了,还没和你介绍,他叫张子尘,是我的好友”

看着张子尘那双可以洞察人心的丹凤眼,筱田由美倒是没有丝毫的避讳,而是抿了抿嘴唇,礼貌地点着头。

“所以美女你是筱田的女儿?”

联想到之前由美的自我介绍,不难得出这个结论,只不过张子尘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可能远没有这么简单。

“还是由我来说所有事情的经过吧,这样你们可能听得更清楚些”

“嗯好,尽量详细一些”

陆川说着再次触碰了腕上的手表,显然这已经很明显地告诉了由美,己方在采集证据。

“家父名叫筱田健太,我是他收养的养女,家母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过世了,所以家中只剩下我和家父二人”

仿佛被触摸到了很久之前的回忆,伴着由美那柔柔的独特日本口音,其余三人很轻松地就被带进了叙述之中。

“由于家父家母一生无后,所以即便对我这个养女,也是视若己出,尤其是家父在政党之中身居要职,家母操持家务,而我又对家父职场、政党中事略知一二,所以家父有些事情无人诉说,还是愿意同我说起的”

“家父所在的政党在国会之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这也是得益于政党的领袖,木寺常人,也正是他带领着整个政党,在大环境的打压之下异军突起,而且逐渐发展到了和西宫先生,也就是西宫绅衣所带领的政党平起平坐的局面。但涉及到整个国家的政治方向,尤其在国会之内的所有决策、决定绝非一人人力可为,所以家父所在的政党,逐渐产生了一个想法,并且演化成了决定”

“除掉西宫绅衣?”

话已至此和张子尘所做的推断基本一致,而且照着由美的诉说,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是的,所谓的正义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煽动家的雄辩,政治的斗争永远都是残酷和血腥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按事件发生的时间来看,我不认为你说所的政党的决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听着由美的话,陆川不禁摇了摇头,此次他来日本的目的和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调查西宫绅衣的事件,而且在整个事件上,他也下了足够的功课。

西宫绅衣是木寺常人前一任的zh大使,身份举足轻重牵扯着两个国家的利益关系,而且西宫在任期间的民调结果相当理想,不论是从两国的哪一方出发,西宫的大使工作都是游刃有余而且成功的,显然在这个阶段动手,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理解先生的意思,但我猜想这就是木寺先生的过人之处,反其道而行这样不是更容易洗清嫌疑吗?因为觊觎大使位置已久,整个政党在国内、国会的影响力逐步加大,再加上木寺先生出色的谋划,整个事件就从复杂变得愈发简单。只要策划成简单的心脏病发作,不留任何破绽,再利用政党全部的力量向国会施压,木寺先生甚至在西宫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生‘病发’的几天之内就迅速拿下了zh大使的职位”

由美的话音一落,其余三人都垂目沉思了起来,因为单从由美的叙述上来看,是没有任何破绽和漏洞的,也就是说她的话可信度是很高的。

“可你是怎么这么清楚的,如果这是颠覆派内的工作,又涉及到绝密内容,单纯是从你父亲那里的听说是不可能如此详细的”

“这是自然先生,因为这不只是我单纯的听说,而是让西宫先生‘心脏病发作’这个事件,落在了家父的身上”

所有的逻辑顿时通畅,一丝明悟顿时闪烁在张子尘的丹凤眼角。

“自从家父接到了这个任务之后便一直忧心忡忡,因为这是一件足以动荡整个日本国会,甚至改变国家政治道路、方向的任务。虽然家父为了心中不知能否实现的政治理想,会豁出一辈子,但事情到了跟前家父也察觉出了些许异样的味道”

“个人的政治理想为整个政党的利益牺牲,尤其是甚至不清楚政党利益到底代表着个人还是整个政党”

就像是一柄利刃直插由美的内心深处,本想可能不会有人理解到家父最后的犹豫和苦衷,但这些竟然被张子尘淡淡地说了出来。由美精灵般的眼睛再次打量起了张子尘,如果说自己身边的阿凉可以察觉到自己内心的一切,那么面前的这个人,无疑是可以洞察世间一切的逻辑终点。

“所谓金属易断,人心亦然,所以在事件前夕,家父将所有的计划向我和盘托出,包括事件发生的事件、手法、善后等等事宜,我都记得尤为清楚,这也是家父所留的后手,以防真的自己所担心的发生,那么还有知晓这一切的人存在”

不断诉说着自己的继父,阿凉可以很清晰地察觉到由美心中的凄凉和无奈,每个情绪的飘浮都真实到令人发指。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筱田并不是因此而死,导致你父亲死亡的原因还另有其他”

又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随之而来的还有张子尘那双丹凤眼角泄露而出的精光。

“尘。。。尘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由美不禁再次瞪大了精灵般的双眼,好像在这个人的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无所遁形,所有的事情都容不得半点隐瞒。

“很简单,因为按我对木寺常人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可以容忍内心怀疑的人,即便怀疑只存在理论的可能,他也不可能放任这个怀疑去生长成真实的。木寺常人既然把事情托付给了你父亲,那肯定对你父亲,包括你在内也都有防范,既然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你依然安然无恙,那么不难推断出你父亲的死,并不是因为西宫的事件”

“没错尘先生,你说得很对”

由美再次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不自觉地向身边的阿凉靠得更紧了一些。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cia”

仿佛像小孩千辛万苦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糖果,张子尘的嘴角再也忍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不仅知道,而且很熟,很熟很熟的那种”

(本章完)

chenanji0

话十九 由美的诉说(二)

中国,bj,zhn,hrt。

这次的房间之内少了之前两位主语者,而是剩下之前作陪在一旁的孔曲,以及来自cia的负责人,布伦南。

“相信贵方已经看到了我们的诚意(英)”

布伦南倚靠在极具中国风的木椅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虽然嘴上说着的话无关痛痒,但孔曲却可以很轻易地看出来,他的心思并不在此。

“当然,是满满的诚意”

维安部和cia其实是从本质上就截然不同的两种机构,两者的主旨和功能性更是千差万别,cia的名字恐怕已经深入了世界的每个角落,这是主旨的必然驱使,但维安部却只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国家机构。

即便cia的名头如何在外,孔曲始终并未高看其一眼,这所有的一切从开始到现在,说好听点,不过是一直的旗鼓相当而已。

“不知道贵方接下来的打算是?”

孔曲自然不能让布伦南心不在焉的气氛冷了场,毕竟这是在中国,暖场不成,带着几分戏谑总还是可以的。

“你也知道的,我不过就是一个打工的(英)”

软绵绵的话中带着无数的钢针,拿布伦南的身份和地位来说,何时受过这样的嘲讽。

“是这样啊,原来贵方的诚意并非是你所情愿的”

但就是再憋屈又能怎样,想起被劫持的系统,想起被穿了无数窟窿的防御体系,布伦南就是再欲哭无泪,脸上也得挂着笑。

“孔部长又说笑了,如果并非出自我意,我早就炒了老板的鱿鱼了(英)”

“漂亮!布伦南先生,如果不是职务和指责限制,我真的要交你这个朋友”

明明白白的大白话几乎都让孔曲身后的翻译要憋不住笑,看着对面脸色铁青分明的同行,翻译还是将孔曲的话原原本本递了过去。

“难道我们还不是朋友吗?孔部长(英)”

“哎呦,该罚,得向你道歉”

适度的拿捏,孔曲很自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当然,来自双方的两个友好的手掌再次握到了一起,而在连接的手掌之外,是两国话语者操练的一片歌舞升平。

~~~~~~~~~~~~~~~~~~~~~~~~

“与其说是木寺先生借助cia在亚太地区的影响力,倒不如说是cia在亚太地区寻找代言人的相互成全,所以家父所在的整个政党同cia一直是合作的关系,也正是由于这层关系,导致了整个政党在国会之内的地位更加稳固,也更加牢靠”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在木寺常人和cia的两者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目前陆川只是有所猜测,但现实所发生的一切和所有的线索,都在显示着这个猜测成真的概率很大很大。

“家父作为政党的核心骨干,自然也是同美方,也就是cia联系的交流人之一,但即便地位和权利都如此之大,家父也深知这一切均在木寺先生的操盘之下,尤其是在西宫先生的事件前后,家父心中的不安更是日益强烈”

漫天的星辰闪烁,映衬着由美一句又一句的诉说,那感觉让人听起来就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所以在那一段时间,家父一直在焦急地寻求着某种庇护,这和政治理想无关,而是确切的从心底浮现而出的恐惧和无助。虽然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味,但家父依旧还是为cia联系上了另一群势力,以求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cia或者说从那一群势力中获得一些能同木寺先生所抗衡的资本,可是依旧很不幸,这只是一种妄想”

一丝苦笑再次浮现在由美的脸上,显然对于继父的所作所为她是事先知晓的,但可惜就可惜在她不仅没有能力改变继父的决定,也没办法左右事情的最终走向。

“另一群势力?”

阿凉口中的疑问显然同样存在于张子尘和陆川的心中,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盘根错节,如果没有由美梳理讲述的话,那无疑又是一团乱麻。

“没错,家父为cia联系上了赤军”

由美的话音刚落,一声巨钟样的撞击狠狠砸在了张子尘的脑海之中,随之而来飞速运转而起的思绪几乎要将之前很多晦涩不已的深坑填满。

cia,赤军,颠覆派,木寺常人,筱田,西宫绅衣,杀人灭口,门萨俱乐部。。。

无数零星的碎片汇聚而来,斑斑点点砸在一张完美的拼图之上,尽管这块拼图上的内容却格外肮脏与丑陋。

“你继父与cia的联系,是不是同一个叫布拉德的人?”

“!!!”

接连而起的震惊不仅仅浮现在筱田由美的心中,更浮现在了阿凉的心中,布拉德,那个存在于门萨俱乐部中唯一一个黑洞般的人。

“尘先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眼前的一切顿时豁然开朗,由美的这句肯定答复无疑是一个让张子尘等了太久的结果,如此说来,很多事情都有存在的道理,也足够说得通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陆川自然对张子尘和阿凉之前的经历并不了解,他从始至终只对筱田由美所说的每一个字的真假感兴趣。

由美将目光从张子尘的身上移开,然后落到了陆川那双锋利的桃花眼上。

“抱歉,我也真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其实就在阿凉进入我家的时候,心中突然浮现的一丝莫名感觉就在紧紧指引着我,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我的直觉一直在很明确地告诉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绝对可以帮助我,而我所知道的一切也一定是这个人想要的”

其实由美所说并无半点虚假,这确实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真的存在。

“你想要什么?”

可不论筱田由美再怎么说,陆川都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她口中每一个字的真实性,因为这种在关键的节骨眼上突然雪中送炭而来的人或者事,往往都不代表着走运,而是肯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因果。

“我从有记忆的时候就是一个孤儿,是家父收养了我并将我抚养成人,除了家父家母之外,我再无其他的亲人和牵挂。木寺先生所主持的政党在政局之上呼风唤雨,家父尚且无能为力,惨遭,我一个弱女子更是从始至终深感力竭,所以我一直不敢说替家父报仇,只不过希望可以借助一些力量,让家父的不明不白变得不再如此冤屈,而且我也相信,我所知道的事情也绝对可以帮助到这些力量。虽然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但我依旧相信能帮助我的那个人会来,而且很幸运的是,我等到了”

由美甜甜的话语更像是对身边阿凉的表白,不过这会儿阿凉的心思完全还在由美之前的话中。

“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是?”

毕竟三人还有任务在身,暂且假设筱田由美所讲全部可信,但根据她所提供的重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线索和依据,这项任务依旧不算完成。在执行任务期间突然有外人的加入,陆川自然也要考虑这一层的因素。

“是阿凉牵着我来的,如果你们不需要我的话,我可以回到家中等候”

由美回答陆川的话更像是对阿凉的询问,在诉说出了心中憋闷已久的事更加让由美心无所挂,现在她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身边这个依旧沉浸在之前思绪之中的人身上。

“喂!你们两个!在天人交战吗?!”

~~~~~~~~~~~~~~~~~~~~~~~~

都说变老似乎就在一瞬之间,这是多么悲观的一种说法,与其说变老,倒不如说是成长,只不过有些成长是求之不得的,有些成长则是满怀苦衷的。

侧墙正中供奉的藤条家法竟然衰败到了如此的模样,屋中端正跪坐的松下平次心中不由得一叹。

“看来你也在想一些很复杂的事情(日)”

“老师。。。(日)”

看着面前茶杯之上缓缓流下的香茗,松下平次立马收敛了思绪,毕恭毕敬地倾身上前,双手稳稳扶着茶杯两端。

“怎么?难道连你也觉得可以瞒我什么了吗?(日)”

“学生不敢(日)”

老师依旧是老师的模样和做派,松下平次不禁回忆起了很多年前的光景,自己很年轻,满腔热血,老师也很年轻,胸怀烈火。

“所以有话就直说吧(日)”

只不过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满腔热血的意义和内容,就这样颓废又碌碌无为地任其慢慢熄灭,然后青春也慢慢流逝,转眼不在。

“之前有人拜访过老师(日)”

“那是自然,我这里从不缺少拜访者(日)”

“他同样是老师的学生,木寺常人(日)”

“嗯,他确实来过,而且有一段时间了(日)”

没有任何出乎意料的表情,老者推去面前的茶杯,起身扶在了榻榻米外侧的推门上。

“不知。。。不知他来找老师所为何事?(日)”

“你可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才见你?(日)”

听见老者的反问,松下平次不由得一愣,自从自己获知老师同木寺常人见面的消息,到同样求见自己的老师,再到老师同意会面,这中间确实足足过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

“学生不知(日)”

即便心中的疑问再大,松下平次依旧毕恭毕敬地跪坐在原地,接着时间一滑,屋中两人之间就这样彼此沉默了好久。

“平次啊,你还记得你当时的理想吗?(日)”

老者始终都在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恰巧飘在门外的那朵云彩格外静好。

“学生时刻都不曾忘记(日)”

似乎是老者刻意地侧了侧身,让身后的松下平次看清了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那就好啊,难得老朽时至今日还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学生在身边(日)”

听着自己老师苍老到无以复加的话语,松下平次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话。

“有时候理想的实现,是真的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日)”

“不知老师。。。(日)”

“好了好了(日)”

老者回身挥挥手打断了松下平次接下来的话,而是再次颤颤巍巍地坐回其对面。

“喝完茶就走吧(日)”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二十 自作孽

昏暗的办公室不知道何时染上了一层暗淡,这让本就在屋内沙发上颓废的远藤更显得落败不堪。

“。。。”

办公室的门口不知道何时出现一个身套背帽衫的身影,同样的落败,同样的不堪之中还带着抹不去的一丝血腥味道。

“远藤先生(日)”

低沉的回响这才唤醒了沙发之上半睡半醒的远藤,只见他迷茫着摇了摇头,这才将双眼的视线定焦在门口的这个身影之上。

“进来不知道敲门吗!(日)”

浓浓的酒气却没带着丝毫的恼怒,那种语气的感觉就好像对这一切根本不在乎,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我需要。。。我需要你的帮忙(日)”

当帽衫之下的脸露出,正显现出李山那张已到强弩之末的脸,惊慌失措,脆弱到了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波折。

“哎呦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英雄回来了(日)”

社团在东京布下的眼线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条略带爆炸性质的新闻,几乎是在现场调查的同时,远藤这边就已经接到了消息。警视厅接到报案之后,迅速就将嫌疑人锁定在了被害人江兰的好友李欣的男朋友,也就是李山的身上。而且由于三人都是中国人的身份,不论是警视厅、学校、媒体、社会甚至是ds馆都对此格外重视,所以李山几乎是在全城搜捕之下惶惶不可终日,只得再次跑来“日洲産業株式会社”。

“所有的警察都在找我,我需要你帮我(日)”

李山这会儿根本顾不上理会远藤的话中到底是调侃还是由衷的肯定,而是一直被杀人之后深深的恐惧所折磨。

“需要我的帮助?需要我的什么帮助?(日)”

“。。。”

远藤的反问反而把李山问懵了。

“是你。。。是你之前让我杀人的啊,而且你还说杀人这件事很简单,还说会保护我。。。(日)”

“哎,英雄阁下可不要信口雌黄,杀人犯法,我怎么会随口乱说呢(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日)”

浑身的冷汗顿时雨下,甚至后脊骨都冰凉了起来,无论如何,李山也想不到远藤会来这一手。

“如果不是你当时教唆我,我又怎么会(日)”

“说话要负责任的,不然的话,我可以起诉你诽谤哦,李山先生(日)”

看着面前像狗一样的李山,远藤嘴角噙着的冷笑却再也抑制不住地洋溢了起来。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日)”

“是你到底什么意思?杀人潜逃之后还要来这里干什么?我这里可不是藏污纳垢之所(日)”

“操你吗的,想鱼死网破是吗!老子现在什么都不怕!(日)”

话说到现在,要是李山再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那可真就是傻到家了。

“哦?鱼死网破,说来听听(日)”

“只要我被抓了,你!还有你这里所有的勾当,所有参与的人,我全都会曝光在网络之上!(日)”

不得已再次亮出了底牌,这也是李山还不至于完全崩溃的最后一棵稻草。

“哦对了,英雄阁下,刚才你说需要我的帮忙,可能我还真能帮上你什么(日)”

所有的事情,可悲就可悲在,你所谓的底牌,在对方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的无病呻吟,对于事情对于进展来说都毫无痛楚可言。

“现在呢就乖乖回家,以我对警察们的了解,他们去巡查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大概还需要个半天的时间,你呢,正好可以趁这会时间,把你最后想说的话,整理一下,发到网上,剩下的时间呢,就再最后享受享受网上冲浪的乐趣吧(日)”

“你!!你说什么(日)”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每个字,李山逐渐缩小的瞳孔直到最后,完完全全只剩下了远藤那毫无生机又满是冰冷的双眼。

“那好吧,我再说简单一些,滚!垃圾支那!垃圾蛆虫!(日)”

狠狠的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甩在了李山的脸上,随之扯断的,还有那根救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最后稻草。

~~~~~~~~~~~~~~~~~~~~~~~~

中国,tj,bhxq,远光国际。

“这段时间真是有劳薛先生了”

客气的言辞不仅没带着客气的语气,还夹杂着些许ts味,让人听着格外别扭。

“野泽先生你是真的不知道啊,为了你的事情,我这真的是腿都要跑断了”

蜷缩在桌子里面的薛一伟依旧红光满面,比之前见面的时候胖了两圈,丝毫不见劳累的模样。

“你也知道,栗局长那王八蛋脾气喜怒无常,有时候我都揣摩不到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栗局长那的签字啊。。。可能还得在等一等”

看着面前那张肥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野泽健太心中暗骂了无数声支那猪,但脸上依旧挂着日本人特有的标志性微笑,然后缓缓从上衣西服口袋之中拿出一个小盒。

“这块据说是不错的和田玉。。。”

野泽缓缓掀开小盒的盖子之后,桌子里面薛一伟的眼顿时都直了,还有什么比拿一块鬼斧神工的和田籽料放在玉石疯狂发烧友的面前更诱惑呢,油糯细腻,白玉上面还带着巧色,雕琢得干干净净的一块极品!

“这是。。。”

贪婪到几乎哈喇子要流出来的薛一伟,不自觉地就将自己的手冲着小盒伸了过去。

啪!

然而就在薛一伟的手指尖要触碰到盒子的一瞬间,野泽恰到好处地合上了盖子。

“所以栗局长盖章的事情,薛先生?”

百爪挠心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忍受的,只见薛一伟几乎颤抖着瞪着面前的野泽,像是一头快要发癫的野兽。

“明天!明天啊!野泽先生,给我个机会!你就还这个点过来!”

“早说不就好了”

只见野泽顿时往身后椅子的靠背上一靠,随意地拿起面前的盒子,冲桌子里面的薛一伟甩了过去。

“哎呦。。。我的爷爷,你可留神。。。”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二十一 想说的

一个人的感觉有时候很奇妙,它摸不着也听不到,但确实是存在的,危机四伏还是平安无事有时候刹那间在心中就会有所明示。不过话说回来,一个人的感觉如果每次都真的很准的话,那么所有的恶行都会逍遥法外,所谓的法则也成了无用的摆设。

夜空下的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线,当蓄满的精光被眼睑所遮蔽,丹凤眼的主人也几乎要隐入浓浓的夜色之中。

“原来真的是这样”

在这句话的击打之下,甚至对所有事情都不甚了解的陆川,粘稠的思绪也顿时流畅了起来。也正是因为此种的魔力,让陆川看向张子尘的眼神,更加重视了起来。

“困惑了这么久,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谁知道当时脑筋怎么就那么死,拴在一根筋上”

阿凉也同样牵起了嘴角,显然在现场的四人之中,只有阿凉跟上了张子尘的思维。

张子尘也不仅哑然失笑,这种看似简单的谜底在经过层层包装和隐瞒之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庞然大物,如果不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恐怕弄清这些,真的犹如天方夜谭一样。

沉浸在同样情绪之中的自然还有筱田由美,虽然她并不清楚两人曾经的过往,但与阿凉之间那深深的协同感告诉她,对面这个同样拥有着神秘面纱的男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那这么说来,后续的事情,都因门萨而起?”

“没错”

“门萨?!”

两人的对话忽然引起了一声娇呼,阿凉只觉得胳膊上的力道一紧,便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筱田由美。

这时由美的脸上分明写着浓浓的不解和。。。甚至有些惊诧,如果说和阿凉之间那种深深的协同感似乎与生俱来,但自己脑中所存在的所有事情,仿佛在这个叫张子尘的人面前,全部都是透明的,因为对方甚至连“门萨”那个极其隐秘的组织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也知晓。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脑海被莫名其妙地打开,然后完全呈现在了一个之前毫不相干的人面前。

“竟然连门萨俱乐部。。。你还知道些什么?”

张子尘看着惊诧不已的由美,忍不住地摸了摸鼻梁,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还知道你擅长烹饪,不是单纯的左撇子,而是左右手都很灵活,喜欢看书,而且是芥川龙之介的书,不仅去过sh,还去过七浦路的批发市场”

“。。。哎。。。?!!!”

这突如其来的大跳转不仅让一旁的陆川和阿凉没有反应过来,更是让由美几乎完全楞在了原地,而且险些惊掉了下巴。。。那种感觉就好像。。。不仅是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事,甚至连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在那双丹凤眼下都无所遁形。

“哎我发现,你这招适合撩妹啊”

早已体会过这种感觉的陆川满脸痞笑地看着张子尘,过于紧张的气氛总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些。

“看来我都说对了”

“你少来,说正事。。。”

阿凉忍不住要过去摁张子尘的脑袋,但在第一时间被身边的由美拉住了。

“你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耳后斜上方的头发上,有左右两道压痕,这应该是长期佩戴压檐帽的习惯造成的,再加上你左手中指和食指,右手中指和食指上第一指节外的并不算太明显的茧,应该是扶菜、切菜的习惯造成的,所以不难得出,你擅长烹饪,而且不论是左右开弓,都游刃有余;还有你小拇指和食指的第二关节内侧都有轻微的压痕变形,这应该和你习惯用食指和小拇指夹着书本阅读有关,是你长期看书、阅读的习惯造成的,在你之前的诉说中,你不知不觉地引用了几句芥川龙之介的名言,所以你喜欢看芥川龙之介的书也不难推测出来;你佩戴的银色耳坠,明显是中国的元宝造型,看做工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精致,应该不是哪个大品牌的饰品,不论是纯银、镀银还是藏银,或者是工艺锡制品,从它的色泽和光亮度来看应该是购买并佩戴了不久,那么你是从哪里买的这对有着明显中国特色的耳坠呢?然后我想起了最近的一次日本国家的访问行程,恰好就在中国sh静安区。可是那次的行程据报道时间很短,以你父亲在政党的角色,是不可能有空去逛街,然后帮你带回一对耳环的,加上之前你说你父亲多和你参考政党之中的事务,所以我推测你跟随你的父亲同样参与了那次的造访,而且你在造访地,也就是sh静安区名声在外的七浦路批发市场买到了这对耳坠。当然这是我的推测,别的可能性还有很多,不过从你的反应来看我应该推测的没错”

极快的话语极速地引领着三人的思绪,恰到好处又极合逻辑地解释了一切,即便是听过张子尘无数次推测的阿凉也难免抬了抬眉毛,更不要说第一次领教到这种“超能力”的筱田由美了。

“尘先生说得。。。确实。。。确实没错”

神乎其技一样的现实和不现实的人就这样交错着生生地摆在眼前,让人根本不由得不信,由美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心中竟然又莫名的踏实了许多。如果说之前阿凉突然闯入了自己的生活轨迹,是命中注定一般,那么眼前这个叫张子尘的人的出现,无疑为迷茫凶险的前程点亮了一盏明灯。

“好了,不要管他这种病态的毛病”

阿凉似乎在刹那间也读懂了由美心中的旁白,虽然那所谓的前途凶险依旧,不过前行的趋势却不再迷茫,或许正是印证了那句话,最后欠缺的就是一个一往无前的脚印。

“对于门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着阿凉的话题转移,由美也不由得收敛了一下心神,接着将脑中关于门萨俱乐部的支零片碎的记忆迅速拼凑了起来,再三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随即正色看了看面前的三个男人。

(本章完)

chenanji

话二十二 门萨的因果(一)

日本,东京都,千代田区,国会大厦议会厅。

“对于异方的行动和接触,我认为有必要多加防范(日)”

“不不不,异方很可能只是在寻求着某种庇护(日)”

“不论是眼下和以后,异方不会借助得到任何势力(日)”

“我赞同,所以完全没必要理会(日)”

“。。。”

嘈杂的议会厅中坐满了西装革履的政客,当然在议会桌的正中央坐着的依旧是木寺常人。众人之间的分歧和争吵愈演愈烈,一个很小的开端,有时候就是有划隔水火的力量。

“这个议题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异方所有的动作皆在我们的掌控之下(日)”

拿捏着水火不相容的临界点,然而就在政党众人即将在表面之上分崩离析,面红耳赤之时,木寺常人的一句话分拨左右,再次将众人暂时平息了下来。

“所以散会吧(日)”

似乎众人都在等着木寺常人的这句散会节点,节点一出,政党所有大小人物难得的整齐划一了一次,都默契地垂着头,秩序井然地准备离开,仿佛刚才的争辩只是形式之上的而已。就在众人退场,议会厅即将完全清空的时候,居中而坐的木寺常人再次蠕动了两下嘴唇。

“岸本(日)”

“是!先生(日)”

早就预感到针对之前的事件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在众人退场之时,岸本刻意地走在了退场人群的最后。

“距离筱田被劫走过了多久了?(日)”

“已经二十五个小时了(日)”

“唔,时间足够了。。。(日)”

“嗯?先生?先生你刚才说什么?(日)”

果然又回到了这个事件上,岸本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再次回到了座位之上,等待着木寺常人的近一步吩咐。

“可以行动了(日)”

“需要我教你吗?(日)”

只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腾的一声,岸本几乎是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整个事件从始至终自己可以说是一错再错,从一开始押送丢了人,再到筱田府邸被摆了一道,可谓是被牵着鼻子咣咣挨耳光,丢的人也不是一星半点。这次的任务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岸本不仅没有丝毫逃避的意思,反而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狂暴的愤怒,恨不得当场就能把那几个人揪出来撕个粉碎。

“先生放心,如果再出差错,我当场谢罪(日)”

其实根本不用再说任何废话,如果这次的任务真的再出差错,岸本早就做好了以死谢罪的打算。

“人员调动你来掌握,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人(日)”

木寺常人似乎也乐得看见岸本如此的态度,只见他一只手轻轻挥了一下,授意岸本开始行动。

“是!先生放心!(日)”

“哦对了,死活可以不论(日)”

似乎是刻意把这最后的六个字卡在了最后,已经转身的岸本身形一滞,但是并没有回头。

~~~~~~~~~~~~~~~~~~~~~~~~

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何突然被牵引到了“门萨”的身上,不过陆川凭借着多年在前线千锤百炼出的敏锐嗅觉,也察觉到了这其中深深的牵连,“门萨”事件似乎是自己身边这两位以及整个事情上承下启的中枢点。之前东沙群岛那次孔部长直接派下的任务,正是和“门萨”有关,虽然那次任务是梅老板主要执行,但由于这次任务的特殊性,陆川还特意又将之前相关的资料搜集了解了一下。

“木寺先生是门萨俱乐部的成员,这在政党和社团之内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木寺先生在‘门萨’内的活动情况似乎很隐秘,我也只是听家父偶尔提起过,他们称其为‘联络点’”

筱田由美对于门萨的相关情况知之甚少,但长期以来的政治触觉让她察觉到了这其中必然存在猫腻的勾当,恰好在这个节点上张子尘和阿凉也提起了“门萨”,贯穿其中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深的偶然和必然性,才是最令由美惊诧的。

“只能说你继父的形容很正确”

阿凉先是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由美,接着又冲张子尘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说‘门萨’和这次的事件有没有关系?”

当所有的逻辑和线索都碰撞到了一起,虽然整件事情并不明朗,但陆川还是隐隐察觉出了一道羁绊至深的锁链,这条锁链之上悬挂的不仅有鲜血淋漓的人,肮脏至极的阴谋诡计,还有更为庞大以及更为恐怖的存在。

“只能说是因果关系”

所有的事已至此,张子尘自然不会再有半点的隐瞒,眼下所有的事情几乎全部暴露殆尽,就像是一阵风吹散了遮挡画像的迷雾,真相也仿佛就在咫尺之遥的地方。

“门萨俱乐部远远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门萨’,它的存在一分为二,一个是世人乐意得见的‘门萨’,而另一个,木寺常人称之为真正的门萨俱乐部”

掀开了那层深深的回忆,不过这次那双丹凤眼中再也没有了迷惑和不解,取而代之的则是璀璨的精光。

“在我和阿凉接触到‘真正的门萨’之前,这个俱乐部之中只有五位成员,木寺常人、戴宸竹、赛林朵、布拉德以及尼尔森,他们五人皆可称作是智商决绝的天才,在他们擅长的领域完全是巅峰一样的存在,也正是因为类似这种孤独的存在,所以‘真正的门萨俱乐部’才得以成型。在每年门萨的浩大盛会中,‘真正的门萨’也就是他们五人也会同样相聚,而且在俱乐部中,他们彼此之间的称呼只是以姓名的首字母代替,木寺常人,;戴宸竹,d;赛林朵,s;布拉德,b;尼尔森,n”

“戴宸竹?那个xg占中乱蹦跶的小丑?”

听着这种类似邪教组织一样的叙说,陆川不由得乐了起来,什么狗屁的“真正的门萨俱乐部”,一帮不知道哪来的鸡鸭鹅狗猫凑到一起闹腾来闹腾去。

“没错,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跳梁小丑”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二十三 门萨的因果(二)

提起戴宸竹,阿凉也自然没什么好脾气,在他看来,戴宸竹不过就是一个让人当枪使的斯文败类而已。

“正好,我就从戴宸竹开始说,他的最著名身份就是xg占中事件的组织和发起者,也是有名的gd分子,早年便一直和木寺常人有过持续的接触,戴宸竹策划的每次事件的背后,都应该是照着木寺常人的意愿进行的,换句话说他不过就是木寺常人在xg扶持的爪牙而已;赛林朵,无国籍人士,她左右逢源的身段和容貌再加上超高的智商和嗜赌成性的技术,便注定了她是一个无孔不入的投机者;布拉德,表面上看来不过是一名美国的新闻主播,不过他的身份也得到了证实,是cia在亚太地区的总负责人;尼尔森,世界最顶级的黑客,同时,他也是门萨俱乐部创始人罗兰德贝利尔的唯一后人”

“可是那次的事件,我记得只有你们俩和木寺常人最后脱了身,其余那几位应该是都死了”

“没错”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一抬正好对上了陆川询问的表情。

“先是木寺常人、戴宸竹、布拉德杀了赛林朵,然后又将尼尔森杀害,接着木寺常人又将布拉德和戴宸竹逐步杀死”

“这。。。木寺先生。。。”

虽然阿凉只是接了一句短短的话,但每个字都让筱田由美听得心惊肉跳,毕竟那是四个人的性命,就这样被木寺常人稻草一样的收割掉,可想而知当时的画面一定惨烈无比。

“其实这不过都是由因导致的必然结果”

张子尘低头苦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

“木寺常人所谓‘真正的门萨’起初只是他想笼络和联络可用之人的工具和场所,按我所知道的信息时间线推理来看,木寺常人应该先是在门萨之中寻找到了自己在xg的爪牙,戴宸竹,接着同样和cia在亚太的负责人布拉德建立了联络,这便是‘联络点’的由来;然后赛林朵和尼尔森也逐步加入了这个小圈子,木寺常人十分希望能将两人纳入麾下或者将两人的优势拿为自己所用”

“可是他们都死了”

“没错,他们不仅都被杀了,而且是被木寺常人以极其精密的计划一一杀害,不留任何余地”

“可是,这按他们的身份来说,说不通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即便是尼尔森和赛林朵同其余三人没有太大的关系,不为自己所用可以除掉,但是尤其是布拉德的身份,木寺常人应该会有所考虑的吧”

陆川留意到了张子尘先是讲明了五人的身份,但即便是按照他们的身份推测,也难以得出合理的解释。

“其实我之前的困惑也在这里,为什么木寺常人要费尽周折地安排这次的屠杀之旅,这里面有两个相关的人在,又有两个不相关的人在,如果再加上我和阿凉这两个初来者,更是错综复杂”

“还有你所说的因果关系,指的是什么”

身已入局,陆川也不由得对所有的事情着迷了起来,这种感觉和在前线摸爬滚打的感觉截然不同,因为事件中所有的过程似乎都被隐蔽了起来,暴露而出的似乎只有一个开头和一些零星的碎片,要弄清所有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去以身犯险,稍有差错很可能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这还要感谢阿凉,正是因为被你牵来的由美,我才疏通开了整个脉络”

“哎?!我。。。我吗?”

话题突然落在了筱田由美的身上,让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因为她也确实不知道是自己身上的什么启发了对面这位似乎无所不知的尘先生。

“其实是你说的一句话”

~~~~~~~~~~~~~~~~~~~~~~~~

站在山脚之下仰望大山,或许它是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但如果可以化身飞鸟在空中盘旋,那一座座的山峰不过就像手到擒来的渺小之物。

当一个个巨大的集装箱积累起来,仿佛滑稽成了小孩的积木玩具,虽然在它们身边的人类依旧小如蝼蚁。

“这些。。。这些。。。野泽先生,都要存放在一起吗?”

“怎么,贵公司难道连小小的仓库位置都腾不出来吗?”

事情永远都是说着一回事,实际看到是一回事,然后再做起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其实薛一伟这边所有的关系早已经打通,安监、港管、海关、海事、环保等等所有的批文都准备就绪,而且也很早就悉知了这个叫野泽的日本人要往仓库放什么,但是当这些化工品实打实地摆在眼前,就算早就做足各项心理准备的薛一伟依然打起了退堂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那倒不是,就算是再多两倍的存放量,我们危化品仓库的吞吐依旧不是问题”

“那就是没问题了”

本来这夹杂着ts味的中文就难以入耳,再加上薛一伟现在突然胆怯起来的心思,让本来就难下决心的踌躇也变得恐惧了起来。

“野泽。。。野泽先生,你存放的这些。。。这些。。。”

“薛先生,看来我有必要再向你说明一遍,这些化工品呢,全部都是我国对贵国公司的投资资产,不论是在存放还是运输的哪个环节,我们都做了万全的准备,它们之所以存放在此,就是作为原材料等待下一步的处理。换句话说,它们是来造福贵国的,不知道薛先生的再三犹豫,是到底信不过在下,还是信不过我的公司,再或者说是信不过我的国家呢”

“不不不,野泽先生言重了,言重了,我怎么会信不过您呢”

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现在的尬笑一定难看至极,不过这一顶顶的大帽子压得薛一伟脖子都快抬不直了。

“那就是你们远光国际的能力问题?还是你们这周围居住的人有意见?”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他们知道个屁啊,环评报告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这方圆几里的所有居民,都压根不知道这里有我们的危化品仓库”

听到片刻之间被套出的话,野泽那凌厉的眼神突然之间柔和了下来,大棒夹杂着甜枣的套路绝对是屡试不爽的。

“薛先生”

野泽两步向前抬手轻轻提了提对方衬衣的领角,接着再次语重心长了起来。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你这是造福你的国家,想想看,这些经过得当处理的货物经过正规的流程和审批需要多久?需要耽误各项的投资的研究多久?再到真正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又需要多久?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埋下什么隐患,更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帮助我,帮助我的公司,甚至为了是你的国家缩短了这些繁琐和不必要的流程,况且你还不是无偿的劳动,当这批货物处理完毕之后,还会有更大的酬劳等着薛先生的”

如果所有的恶毒和谎言都能披上一件冠冕堂皇的外衣,难辨是非的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恐怕都会在歧途之上沉沦。

“更大的酬劳?”

(本章完)

chenanji

话二十四 门萨的因果(三)

“当然,更大,更大的酬劳”

收住了话语,野泽就静静地站在原地,这会儿最好的助力不再是来源于自己能够再多给到什么,而是来源于对方心中疯狂增长的贪婪和无法抑制的肮脏的人性。

“野泽先生,你真的确保存放没有问题吧”

“当然,我们公司所有的资质你已经看到,难道公司,或者我,还能跑了不成?”

“全部用作正规用途?”

“当然”

“尽快全部处理?”

“当然”

一连串的肯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得到了肯定后的薛一伟憋红了脸,然后紧皱着眉头玩命咬着牙,俩眼珠子一个劲在眼眶之中提溜乱转。

“好!”

仿佛是做出了足以毁灭世界一样的决定,

“不相信谁,我还能不相信野泽先生么?!”

与其说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倒不如说是对于那些货真价实的钱和玉器的信任。

“本就该如此,哈哈”

竭力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的野泽健太终于放声笑了出来,四目相对之下依旧是一片的和谐与融洽,不过彼此的心中想必都在轻佻地咒骂着对方。

“那您稍等,我这就给你去开入库单子?”

“好,那就有劳薛先生了”

~~~~~~~~~~~~~~~~~~~~~~~~

“或许我假设一下情景,这样更容易理解”

张子尘依次看了看面前的三人,事至今日,门萨之中隐藏的种种因果应该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木寺常人所在的颠覆派在从事各项活动时一定需要各方的助力,就像他们在xg扶植了戴宸竹,在亚太的整体战略上依靠着cia,以门萨的聚会作为联络点谋划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各项颠覆活动,然而木寺常人可能当初也想象不到,在门萨吸纳了赛林朵和尼尔森之后,受这两个极其不稳定的‘定时炸弹’的影响,局势也会有突然失控的一天。门萨聚会的场地选择,是基于五人身份的轮流排序,在x聚会的前一次,应该是布拉德的主场,也就是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根据我的推测,尼尔森应该是在拉斯维加斯的聚会上,凭借着他的黑客技术撬开了cia的大门,然后轻易得知了cia同木寺常人或者说cia同日本颠覆派之间的交易与合作,自然他也清楚了这所谓的‘真正门萨’不过是怀着肮脏目的同流合污之地,作为门萨俱乐部创始人的孙子,尼尔森当然不会允许这传承百年的神圣聚会被这帮肮脏之人玷污,所以他利用自己的老本行,策划了一场绝地的反击”

“他先是打包了cia的相关内容文件,劫持了cia绝密的各项系统,以他的那个手机为密钥,储存在了他自己的属地,尼尔森很清楚不仅仅是cia,就连木寺常人也绝对不会放他生还,所以他拿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以脉搏同手机密钥相连,只要自己心跳停止一旦死亡,手机密钥自动启动,所有被打包的文件和劫持的系统都要被公之于众。不过事情巧就巧在这里,因为不仅仅只有尼尔森洞察到了众人的勾当,作为交际花的赛林朵同样也察觉到了,不过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想着全身而退,而是想凭借着自己的能耐从中周旋、获得利益再抽身,这个决定也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事件的发生”

无数的精光向那双丹凤眼之中汇聚而去,无数的场景就像是真实发生在了张子尘的脑海之中,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将那些场景一个个地复述而出而已。

“不出意外,在拉斯维加斯的聚会上,赛林朵一定对木寺常人进行了敲诈,然后木寺常人借由接下来x的聚会,连同布拉德、戴宸竹默契地做了一个局,那就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除掉这两个不受控制的知情者,赛林朵和尼尔森,所以在x一开始的门萨聚会中,四人很默契地对尼尔森进行了抹黑。密室出现之后,赛林朵慌乱不堪地察觉出了其余三人的恶意,不过一切都晚了,她即便是再八面玲珑,也不可能逃脱三人布置的天罗地网,等待她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所有的进程到此为止,对于布拉德和戴宸竹来说,x的聚会应该告一段落了,不过对于木寺常人来说,‘门萨的聚会’才刚刚开始。作为cia在亚太地区的负责人,布拉德在聚会之中应该处于主导的位置,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他应该在有意无意之间透露出了赤军的信息,很可能是作为一种对木寺常人的威胁或者是谈判的筹码,当然,作为布拉德同赤军的联络人,正是你的父亲,筱田健太”

散落的因果终于被张子尘口中那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牵带着回忆,过往的场景再次浮现在阿凉的眼前。

“木寺常人太清楚cia在整个亚太地区的影响力,所以他不可能也不会允许在颠覆派内有丝毫关于cia的意外情况出现,更不可能把如此的依靠和助力拱手相让,那么如何保证cia不会转头青睐别的势力呢,无疑只有除掉眼下亚太地区的负责人最为保险,所以对于木寺常人来说,除掉布拉德才是‘门萨聚会’的真正内容。至于戴宸竹,他确实只能算做一只跳梁小丑,当布拉德突然死亡这种计划外的情况骤然发生,他作为除了木寺常人以外最清楚这一切的人,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乱了手脚。先死的人是cia的负责人,那么接下来的会不会就是自己,戴宸竹一是根本不清楚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木寺常人的计划,二是对木寺常人的做派和手段由衷惧怕。死亡的威胁不允许他坐以待毙,只不过戴宸竹毫无计划的激烈反抗正中了木寺常人的下怀,恐怕直到死,戴宸竹也没有弄清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本章完)

chenanji00

话二十五 门萨的因果(四)

言语之中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张子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到底那不过是一场控制和被控制、权利和被奴役的游戏罢了,哪有那么的肮脏,又哪有那么的神圣可言。

陆川对于那次“门萨事件”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资料之上,再听到张子尘这一大段的推理之后,也不由得眯眼思索了起来。

“可是你说的,它和这次的事件是因果关系,是什么意思?”

“其实只要接着推理下去。。。”

“等等!!!”

阿凉突然之间一声粗暴的断喝吓了其余三人一跳,只见本来神情放松的阿凉全身的肌肉顿时紧张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与生俱来的潜意识在拉响着警报。

“太安静了”

“什。。。什么?”

“我说太安静了”

先是陆川也反应了过来,接着是张子尘,虽然由美在阿凉的身边也瞬间紧张了起来,但她显然并不清楚眼下的状况。

身处在闹市的边缘,四人周围的环境不知为何,在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甚至都不能说是安静,而是死一般的寂静。。。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撩拨起了平静的夜色,一开始还只是零零散散的划拉着,再接下来,即便是张子尘也听得足够头皮发麻,因为就像是潮水一样的人海,朝着四人为中心涌了过来,而且现在就算是只狗也能听出来,对方来者不善。

“终于有动作了。。。”

“往哪边走?”

同样的情况,如果只有阿凉一人在的话,那即便来者再凶恶,也足够应付,可是现在不仅张子尘在场,还有穿着木屐的筱田由美。

“东边,闹市位置容易脱身”

陆川和阿凉两人倒是格外默契,一个擒住张子尘的手腕,一个拉紧由美的手,掩着夜色,冲着闹市的方向就蹿了出去。

脚步声把四面八方包裹得密不透风,四人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跑出去十几步,充耳可闻的脚步声便忽然近在咫尺,那感觉就像是下一步迈出去随时可能会撞上对面的人。

“。。。”

借着一面墙体的拐角,跑在前面的阿凉和陆川再次默契地停了下来,然后掩护着其余两人,迅速消失在了角落另一个方向的绝对盲点区域。

寂静的夜,月光也格外惨白,四人的影子完全被建筑物的阴影倾吞而去,露在外面的只有来自另一个方向的脚步声响。筱田由美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的场面,本应该手足无措到慌乱不堪的想象,却被手心传来的那份紧紧包裹住的踏实所完美覆盖。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死死盯着另一个方向所投下的月光,这里一旦有任何身影出现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在黄龙之上的这场交锋,即将一触而发!

毫秒之间的呼吸都瞬间凝固了,渐渐地,一个身影从墙体拐角慢慢显现,一毫米、一厘米、十厘米。。。逐渐一个人头部的影子完完全全映在了四人的身侧。陆川和阿凉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的交流,甚至连眼神上的都没有,不过两人依旧不约而同地磨着性子,蓄势待发地盯着那不断冒出来的身影。

短短的四秒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直到人影在四人身侧露出了大半,人影的脑袋才缓缓从墙体的另一侧探了出来。

“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人影脑袋上的眼神即将扫过来的一瞬间,排在四人最前面的陆川左手电光火石一般地探了出去,仿佛带着残影一般锁住了人影的右小臂,然后借着寸劲一拽。

“啪!”

待他脖子露出的一瞬间,埋伏在一旁的阿凉身形一动,右肩一沉,那纤长的五指便附上了对方的脖颈,然后人影便像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整个过程眨眼之间行云流水,两人配合得极端默契,甚至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喂!有情况吗?(日)”

紧接着是一声粗犷的声音,单是听语气就能知道,刚才一系列的动作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甚至快到对面都看得并不真切。

陆川迅速回过头来,先是冲所有人伸出了五根手指,然后又将目光迅速落在了阿凉的身上,将手指变成了两根,握了握拳,然后又指着自己,伸出了三根手指,摊开了手掌。阿凉也在第一时间从脚步声分辨出了对方的人数,当然这只是离众人最近的人数,外面的情况光凭听是听不真切的。

“上!”

蓄满力量的陆川和阿凉就像是两只狩猎的猎豹,弓着身子,几乎是身体贴着地面就飞了出去,那种身形乍一看根本就不像是人类。

“喂!”

“这边!(日)”

鬼魅一样的身形让外面首当其冲的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嘴中的字还没冒出两个,就被瞬间拧断了脖子,撂倒在地。

对于外面的状况阿凉和陆川判断的没错,确实是有五人在场,而且好消息是,看周围的情况,似乎除了这五人以外,并没有距离得太近的人员可以迅速支援过来。

但是毕竟还有剩下的三个人,他们和之前两人的站位大概间隔着十米,在如此大的距离之下,光是凭借下意识,就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就比如说,很简单的,很下意识的,几个字的情况汇报。

“发现人员!(日)”

“发现人员,在西南方位!(日)”

十米的距离为这三人赢得了两声疾呼,但就在这两声呼喊之后,夺命的阎王再次贴着地面掠了过来。

试探、卸力、夺命,实战的招数在生死相搏之中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这也正死死地印证了那句话,生死就在一瞬间。

“走!”

就在陆川和阿凉解决了其余三人后,张子尘和筱田由美也在第一时间从墙体后面冲了出来,刚才对方的求援和疾呼如雷贯耳,即便听不懂日语,也能猜到那是什么意思,现在所耽误的哪怕一秒钟,都可能埋下巨大的生死隐患。

“冲过那片绿化地,那边就是红灯区”

(本章完)

chenanji

话二十六 计划之中

“事情办的怎么样?(日)”

“请您放心岸本先生,已经全部办妥(日)”

“我问的不是是否办妥,而是是否万无一失(日)”

拿着手机的野泽健太不由得一愣,从对方的语气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出来,岸本此话的阴冷。

“当然。。。当然万无一失(日)”

“我记着你每次都在和我说万无一失(日)”

不含丝毫感情的语气激起了野泽的一身冷汗,虽然现在置身海外,但政党和社团的威慑力从来就不曾减却,野泽连忙将腰弯了下去,不住地鞠躬,低头道着歉。

“抱歉,抱歉岸本先生,这次的事情绝对万无一失,所有货物的湿润剂在入库前全部被调换运走,距离完成,只待您的指示(日)”

“最好是这样,不然的话,你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可能就会过得很不好了(日)”

“岸。。。岸本。。。先生。。。(日)”

这才是野泽健太最大的死穴,自己的妻儿全部都在社团的控制之下,如果自己一旦为社团所做的任务出现了哪怕一丝一毫的偏差,抛去自己的性命担忧不谈,野泽也要时刻挂念着自己妻儿的安危。

“放心,只要你把交代的任务按部就班地完成,社团是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的,这点不仅是我,木寺先生也会为你担保,但如果你的万无一失每次都打了折扣,那么你说你的妻儿,到底是因你而死,还是因社团而死呢?健太啊,你需要想清楚这一点,毕竟我可真不是在开玩笑(日)”

电话那一头的岸本嘴角边挂着几丝淫邪的笑,除去别的一切都不谈,每每想起野泽健太那个中国的媳妇,岸本的口水就止不住地流,毕竟那是外国的女人,还是有一番别样风情的。

“我知道了岸本先生。。。(日)”

“别这么悲观,按部就班地做好你的事情,过段时间我还有下一个任务交代给你(日)”

“是(日)”

电话挂断之后,岸本也收拾了收拾脸上不正经的笑,毕竟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到了紧要的关头,一旦再有哪怕半点的疏忽,很可能整个社团,甚至整个政党都要被牵连,那种后果。。。

“人还没捉到吗?!(日)”

~~~~~~~~~~~~~~~~~~~~~~~~

暂时甩开身后麻烦的四人总算跳进了不远处的那片绿化区,其实拿陆川、阿凉,哪怕张子尘都还好说,主要筱田由美依旧还穿着那身日本的装扮,行动起来格外不方便。

“这应该。。。已经算是任务完成。。。了吧,哈?”

张子尘毕竟还是和其余两人比不了的,刚剧烈地奔跑了几分钟就感觉下口气已经要捯不上来了。

“总之还要等答复”

借着绿化地中一块高大的植物遮挡,跑在前面的陆川和阿凉率先停了下来,只见阿凉迅速卸掉了自己的鞋,然后一扶身边的由美,示意她换上。

“我没关系的,这样你会。。。”

还没等由美的话说完,阿凉已经蹲在地上脱掉了那双木屐,然后帮其换上了自己的鞋。

“肯定不合脚,但总比木屐好得多,得保护好你”

阿凉修长的十指就像是在鞋上跳舞一样,短短几秒之内就帮由美勒紧了所有的绑带,然后死死系住了鞋带。

没有再阻止,由美就这样静静看着蹲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忽然之间,这一切都不再像是一场逃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杀,而是像极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惊喜。

“然后怎么脱身?”

然而还是张子尘的话将由美拉回了现实,现在的处境还很危险,刚才的动作已经引起了社团人员的注意,只有尽快脱身才能百分百地确保安全。

“不知道”

“不知道?”

“嗯,不知道”

张子尘瞪着那双丹凤眼看着一本正经的陆川,心中差点没骂出来。

“没接到下一步的指示,所以等等吧”

就在此时,四人周围再次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会一分一秒的迟疑很可能会造成千差万别的后果。

“还真是像极了你们的作风”

“废什么话,能跑的就赶紧!一会咱们分开走,我和子尘往前,提供掩护,阿凉和由美原路回去,想法脱身”

眼下最重要的无疑是筱田由美,她作为所有证据链的关键钥匙,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四人一起虽然是整体行动,但不论是隐蔽性还是吸引力肯定要比两人行动大的多,按刚才的行动暴露来看,似乎对面已经知晓了这边的逃窜意图,那么将需要保护的筱田由美出其不意地原路送回,这样肯定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只见陆川迅速卸掉了手腕上的手表,然后塞到了阿凉的手中,拍了拍阿凉的肩膀,然后一把抄起了筱田由美脱掉的和服,裹到了张子尘的身上。

“女装大佬,别掉链子”

“操!”

张子尘自然清楚颠覆派的这次行动,筱田由美绝对是重中之重,那么自己身上这身被陆川披上来的服无异于是一道保命符。

“活着没问题吧?”

“没问题,顾着点尘子”

乌云的一角轻轻触碰到了那轮圆月,本来就微弱的几缕月光刹那间消失不见,再到月光露头的时候,绿化地之中仿佛不曾有人隐蔽,四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嗯,自从我们被劫走还有‘日洲産業株式会社’内发生的事件,木寺常人应该很快就能察觉出这是cia在从中作梗,虽然阿凉伪装成了日本人,你伪装成了阿凉,但这在筱田府邸之内也完全暴露了。整件事可以说是很早就露出了马脚,但不仅木寺常人,甚至是颠覆派都在冷眼旁观,可以说一派事不关己的样子。直到由美被阿凉带了出来,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有所动作,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就像是计划好的一样”

“没错,确实是像计划好的一样”

继续往前飞奔的张子尘不禁眯起了那双丹凤眼,大脑之中再次飞速运转了起来,出港口,cia劫车,得到相关资料,进入日洲産業株式会社,筱田由美现身,得到情报一系列的因果关系就像是画面一样一幅幅地出现在脑海之中。

之前同木寺常人交手的一幕幕也逐渐浮现在张子尘的脑海之中,那交叠错落的阴谋阳谋彼此链接,错综复杂。

“没有道理,再怎样也不应该把筱田由美暴露出来,这就相当于暴露出了自己的七寸”

“可如果他并不知道筱田由美是关键的证据证人,或者说是他故意将筱田由美引入我们的视线?”

“故意?”

张子尘不由得一愣,咬了咬后槽牙,然后那双丹凤眼再次紧眯了起来。

与张子尘和陆川的方向相反,阿凉依旧紧握着由美的手灵巧地寻找着沿路的隐蔽。毕竟原路返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相当于是扎入了敌人的怀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虽然出其不意,但风险极大,一旦暴露行踪,那可以说是陷入万劫不复。

脱去和服外套又穿上了阿凉的鞋,由美的动作顿时灵活了起来,虽然不能和阿凉的身手比,但好歹也不算太吃力。阿凉即便是光着脚,但却对面前的草丛如履平地,身形依旧是灵活轻盈。

被阿凉牵在身后的由美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前面的路一眼,而是将目光尽数落在了阿凉的背影之上。

“嘘!”

由美连愣神都没来得及,就被阿凉一把揽入了怀中,借着两人的惯性,只见阿凉轻轻往后一靠,两人顿时悄无声息地隐藏在了一从植物的阴影之中。

由美几乎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阿凉的怀中,鼻尖对着阿凉的侧脸,只有一寸的距离。

“嗤嗤。。。”

三秒钟不到,四个人影顿时从两人的侧边闪了出来,但凭借着夜色和植物的遮挡,四人即便是拿着手电也没有看到盲区之中的阿凉和由美。

咚咚咚。。。

由美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小鹿乱撞一样的心跳,但阿凉依旧单手搂着由美,侧着脸死死盯着外面抄出来的四人。

毕竟刚才还在剧烈的奔跑,这突然之间停止,再加上下意识地屏着呼吸,还有被阿凉搂在怀里。由美的大脑一时间短暂的缺氧,顿时眼前一黑,几乎要从阿凉怀中滑到。

哗啦。。。

阿凉的注意力一直停留这外面的四人身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留意到怀中的由美,等由美头晕腿软的一瞬间,阿凉根本来不及迅速反应,两人的身形一颤,顿时碰到了周身的植物。

最要命的是外面根本没有一丝风,在月光之下,这下植物的晃动,虽然只是很小的幅度,但却格外引人注目。

“嗯?”

最靠近阿凉和由美的一个人影一下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晃动,只见他向身侧的人影招呼了一下,两人迅速一前一后,举着枪向这边围了过来。

~~~~~~~~~~~~~~~~~~~~~~~~

“干杯!!!”

“干杯干杯!”

“cheers!”

对于日本来说,似乎什么都比较小,就像眼下的这种ktv的包间,应该只能算作是可容纳三四个人的小包间,但却豪豪华华地挤满了十来个男男女女。

还有什么能比在异国他乡之地,同乡们的聚会更加暖人心脾的呢,尤其是对于格外注重乡情的中国人来说。

“哎李欣,我怎么最近听说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放下手中的酒杯,一个染着彩虹头的女生居高临下地看着挤在人群之中的李欣。

“嗨,小事小事,又和我没什么关系”

“那就好,我还说借你那两万块打水漂了呢”

“哪能呢姐姐,其实是我刚解决了一部分财务问题,这不是特意就来还你钱的”

被弄得一脸尴尬的李欣急忙再次端起了酒杯稍稍遮掩了一下,但在座的所有人都没听出她言语之中的心虚。

“哈哈,我和你开玩笑呢,我就说吗,都做新发型了”

嘈杂起来的音乐逐渐将两人的对话覆盖,狭小包间内的气氛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李欣夹在众人之中也慢慢放松了下来,玩到最后,面对着同乡们的拍照,李欣笑容绽放,配合着新做的头发,习惯性地比起了剪刀手,那些糟心的事顿时被抛在了脑后。

(本章完)

chenanji

话二十七 致命险情

“顺利的出奇”

陆川和张子尘的方向一直瞄向红灯区最外围,本来两人都以为这短短的几百米会凶险异常。但未承想的是,两人在这段几乎没有什么掩护物的路上,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和打扰。

“不用管,总之先出去”

眼下两人借身掩护的大楼是这段逃亡之路上最大的掩护体,同时这栋大楼与旁边一栋大楼中间夹着的狭小通道,正是通往红灯区外围的最捷径。

明知眼前的每一步都是刀山火海,但还是必须要闯下去,没有任何犹豫,陆川带着张子尘率先扎进了那条狭窄的逃生通道。

狭窄的另一侧闪耀着晃眼的白光,就好像通道这这一侧是无尽的黑暗,而另一侧则是圣洁的光明。那种落差极大的吸引力几乎要打消任何人脑中所有的疑虑和困惑,仿佛一直往前冲就对了。

不管是拥抱光明还是飞蛾扑火。

“呼!”

跳过了那扇光明之门,张子尘几乎被晃得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只得眯起了那双丹凤眼,竭力寻找着任何的好消息。

“妈的!!!”

“砰砰砰!”

“砰砰!!”

“砰!!!”

就在张子尘看清眼前一切的同时,陆川那几乎与生俱来的反应也随之而来,当然。。。同时响起的还有弹雨一样的枪声。

“竟然清空了这里?!妈的,这帮孙子这么不计后果?!”

被报以极大希望的红灯区,竟然被清了个一干二净!再次拖着张子尘跳回通道的陆川死死咬着牙,心中迅速计较了起来。

“你中枪了?!”

说着慢,实则刚才发生的只在一瞬之间,虽然张子尘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出,刚才的扫射全部都是冲着陆川而来的,但如果不是陆川的反应迅速,自己难免不会被流弹扫中。

“啊,小意思,你怎么样?”

左肩膀上被开出的大洞还在潺潺流血,但陆川仿佛感觉不到一样,似乎这点小伤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没事,看来对方的埋伏都做了极大的准备,按刚才开枪的架势来看,似乎他们得到的命令也足够狠辣”

“嗯,不能后退,给他们争取点时间”

“好,看地上的弹痕来说,左边的埋伏应该比右边要少,这说明了咱们左侧能找到的掩护要比右边要少,如果要突围的话,我认为不能从左边,反而应该从右边找突破口,这样一旦拿下一个掩护,就有很大的希望了”

“你怎么知道,我刚好想从右边走”

只见陆川脸上的痞笑一露,然后右手往张子尘的脖领子上一提,然后沿着通道的右侧,几乎是横移着蹿了出去。

“艹,拿老子当掩护,能不能提前给个信号!”

就在张子尘被陆川提在身前蹿出来的一瞬间,那飘摆起来的和服似乎也把埋伏弄得一愣。本来应该如同条件反射一样的枪林弹雨竟然真的延迟了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

当然。。。真的也只是一两秒的时间。。。

两人还没移动出十米开外,爆裂的枪声再次袭来,那交织起来的火力没有任何死角,只要被笼罩其中,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在张子尘眼睁睁看着自己如同一个活靶子一样的被暴露在枪口之下,还没来得及开骂下句,忽然只觉得脖领子上一松,借着横蹿的力道直接扔在了地上,也恰好避开了随之而来的无数子弹。

没了张子尘的掩护,猫着腰的陆川自然再次成了众矢之的,不过其依旧凭借着强大的直觉,在下两个呼吸之间便到达了右侧最近的一个掩体一侧。

埋伏在这的人员足有两人,其实当陆川出来的一瞬间,他的身影就几乎占领着这两人视觉的盲区,陆川都已经近在咫尺了,这两人才堪堪反应了过来。

“妈的!(日)”

不会再给这两人反应的机会,双眼猩红的陆川几乎在出手的一瞬间,就瞄准了两人的脖颈咽喉。刚才还面目狰狞的两人,在陆川出手的刹那,眼神便涣散了

“还他妈骂人,什么素质,记住老子是蛟龙,不过是骄傲的骄”

虽然自己周身的压力骤减,但张子尘也不至于傻到在原地送死,在陆川吸引了绝大部分火力的同时,张子尘也沿着陆川的移动方向猫着腰跑了过去。

“呼!!!”

“有没有看电影的感觉?现在知道为什么电影里的主角总中不了枪了吧”

终于两人会和在了一处掩体之后,陆川迅速组装起了缴来的枪械,嘴上还不忘调侃着对方。

“这样不是办法,现在咱们反而相当于暴露了,如果对方的人足够多,一旦包围圈缩小,还是死路一条”

张子尘自然没空搭理对方的调侃,只见他依旧紧眯着那双丹凤眼,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

“乌鸦嘴,懂得还真多”

枪在手,杀神降临,陆川借着掩体的横向体积,只是三次起身,十几发子弹,弹无虚发,每颗子弹略过的痕迹总能带起一团血雾,那鲜血崩裂的声音在夜空之下格外刺耳。

不过掩体之外交织的火力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是水泥材质的掩体都几乎要被打穿,其外部交织的弹痕触目惊心。

“子弹不多了,想到办法没?”

再次露身的陆川右臂之上被流弹掀起了一大块血肉,顿时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整条手臂。

“咔哒。。。咔哒。。。”

“对面包围过来了,八点钟,十点钟方向大致十二人,十二点钟方向五人,三点钟方向十人,预计过来需要半分钟”

子弹打空的声音清晰可闻,陆川斜依着掩护把枪一扔,迅速念着拿命换来的情报。

“半分钟。。。我们需要一个掩护”

“什么?”

“我说我们需要一个掩护”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死死盯着双眼猩红的陆川,然后迅速脱下了身上缠着的和服。

在陆川子弹打完的一瞬间,对方包围而来的人员也同时停下了火力,因为在掩体之后的两人俨然已是困兽,再也没有任何的威胁。

不过话虽如此,包围而来的二三十人依旧端着枪,死死瞄着掩体,如果被困的两人还想再有任何的动作,按照接到的命令来说,可以放肆地开枪,没有任何顾虑!

半分钟,转瞬即逝,五十米的距离,近在咫尺!掩体之后的陆川和张子尘仿佛是挂在暴风眼之上的稻草,无尽的黑暗一旦侵蚀了分毫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么稻草的宿命只有断折。

“。。。还真是看得起我”

竭力辨认着耳畔的脚步声,陆川可以十分确认,如果自己此刻站起身来,那么绝对会和对方近距离面碰面,但眼下似乎只剩下了这一条路可走,没想到颠覆派竟然丧心病狂地出动了如此之众,而且是丝毫不计任何后果地在日本的红灯区开启杀戮。

以那块伤痕累累的掩体为中心,二十余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半分钟过后,探在最前面的枪口似乎只要再往前堪堪地二十公分,就能讲掩体之后的两人锁定在必死的范围。

“哗啦。。。哗啦。。。”

陆川看着旁边依旧在紧密双目的张子尘,先是闭眼抬了抬头,然后迅速睁开,随即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却擦上了三道鲜红的血痕。

仿佛呼吸都带着大分贝的声音,被阿凉搂在一侧的筱田由美根本都不敢再呼吸,一双美目死死盯着两人前面那块没有丝毫遮挡的一侧。

眼下的情况凶险就凶险在,你完全不清楚对方的状况,是谨慎还是激进,是慢慢摸索过来用枪做威胁,还是猛地跳过来直接开枪,甚至都不能确定对方是否留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就在阿凉还摸索对方意图的时候,被举着的枪口已经缓缓探了出来,直直地斜在阿凉和由美的侧脸。

“谁!(日)”

只见刚才还毫无动静,缓缓摸索的枪口,持枪者在下一秒就转进了植物丛的缺口,右手的食指蓄力,根本不用准备,单是凭借下意识就能扣动扳机。

。。

“喂?什么情况?!(日)”

刚才的那声质问,走在后面的包抄者听得一清二楚,可明明就是看见他持枪跳转过去后,竟然在接下来的两三秒内动静皆无,这不禁让后面的包抄者心里打起了鼓。

“搞。。。搞什么。。。(日)”

就在后面这位犹豫不觉的时候,突然从其植物遮挡的身侧突兀地探出了一只手,而且精准地锁在了他的脖子上。

“咔吧!”

除了骨断筋折的声音之外,甚至后面的这位包抄者都没能看清要自己命的阎王究竟是何长相。

“喂!!!”

但是这片区域内不光是只有两个人,就在十几步远的地方,足够大的动静早就让其余的两人戒备地举起了枪,然后冲着那片植物丛开了火。

“砰砰砰!!!”

可是刺耳的枪声除了惊起远方的几只飞鸟外,再也没了后续的动静。

“发现情况!请按照定位支援!(日)”

拿着枪的两人小心翼翼地绕着植物丛兜了一个大圈,这也怪不得他们如此小心,因为躺在植物丛旁边的那个口吐血沫的同伴,死状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了一点。还好他们手中拿着枪,再借着刚才的一顿扫射,这才给了他们些许的底气。

“再重复一遍,发现情况,急需支援!(日)”

小小的植物丛中仿佛隐藏着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庞然大物,一直徘徊在周围五米远的两人足足用了五分钟才绕道丛中缺口的一侧。

然而那个预想之中的庞然大物并不存在,只有空空如也的血迹,还有躺在丛中的自己另一个满脸血迹的同伴。

(本章完)

chenanji00

话二十八 绝境风暴(一)

美国,hsd,哥伦比亚特区。

凯迪拉克新野兽正在路上缓慢行驶着,向来分秒必争的劲头此刻也放慢了下来,就像是在欣赏着沿途的风景,第三排主位置上的人也配合着车速安静地看着窗外,抱着双臂皱着眉头。

“国务院那边的决议还需要什么?(英)”

“。。。”

第二排反向座椅上的布伦南看着优哉游哉的主事人,心中不由的波动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了上来。

“您才刚从。。。(英)”

“这不重要,况且这样才显得不那么。。。嗯,怎么说。。。不那么在常理之中(英)”

“可是我的人还在日本(英)”

“没错,如果他们现在在国内的话,才是大问题(英)”

向来外界对面前这位国家的主事人的态度都是泾渭分明的两极分化,不过布伦南十分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位绝对是吃骨头连渣子都不会吐的精明商人。

“不用太在意这些小问题,只能说咱们被人道和道义束缚太久了,上帝都会因此难过的(英)”

“可是,中国毕竟不同于欧洲,他们是不会这样忍气吞声的。。。(英)”

“忍气吞声什么?(英)”

“忍气吞声任由我们摆布的。。。(英)”

“够了!(英)”

第三排的国家主事人粗鲁地打断了布伦南丧气十足的话,可能在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无脑的支持。

“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再去助长那些所谓的强盗逻辑,我们所付出的太多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你要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正常的逻辑不是应该付出就会有回报么?所以,很自然,我们收回我们的付出也是理所应当的,这才是我们,还有这个世界应该有的思考方式!(英)”

“可是目前来看,我们这样做。。。(英)”

“你知道的,我可不想听什么关于未来的大道理,这个世界上也没人可以教我道理(英)”

“可是。。。可是先生。。。(英)”

“好了,我不管对方是谁,是欧洲,是俄罗斯,还是中国,经济制裁是必要的,接下来我会会同参议院,必要时,我将直接签署总统令(英)”

“你要知道,恶性是有惯性的,赔本的买卖做了一次,那不仅对方会习以为常,甚至我们也会习以为常(英)”

车外的风声很轻,但一场即将席卷全世界的风暴之眼慢慢在这辆新野兽内形成。

~~~~~~~~~~~~~~~~~~~~~~~~

绝境绝不是一蹴而就,而是被逼无奈的慢慢汇聚而成,当没有任何机会的每条路出现在面前时,如果绝望地发觉无从选择,那么无疑,绝境来临了。

被二十余只枪口锁定的滋味这也是陆川第一次体会,此刻之间的生死倒是早就被置之了度外,只剩下满腔的愤怒不甘和无可奈何。

绝境如果给人留下任何希望,那么绝境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不复存在,二十余只枪口终于缓缓递到了两人的斜上方,甚至张子尘都能轻易感觉到,下一个呼吸,就在下一个呼吸,对方的枪口绝对会冲着自己的脑袋射出致命的子弹,甚至咬簧绷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完了!”

几乎要把后槽牙咬断,但张子尘根本束手无策,最起码自己和陆川,要交代了。

已经看到了漆黑的枪口,就在张子尘那双丹凤眼即将闭上的一刹那,忽然之间一股炙热的鲜红喷洒了出来。

“砰!”

一声枪响带着一个人头一起砸到了张子尘和陆川的面前,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接着四声枪响再次袭来。

“砰!砰!砰!砰!”

四声致命的节奏带着四声致命的闷哼,包围而来的二十余人顿时一片大乱!

“有情况!(日)”

“对方有支援!(日)”

“!!!”

本来锁定目标的枪口顿时下意识地调转,因为致命的威胁就来自身后!

“走!”

还是掩体之后的陆川率先反应了过来,正好卡在包围人员下意识转移注意力的一瞬间,几乎是拽着张子尘,冲着掩体斜对面的大楼飞了过去。

在受到威胁,尤其是致命威胁的时候,人绝不会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尤其是当人们同样手握威胁的同时。

激烈的交火如同风暴席卷,眨眼之间局势瞬间调转,不过似乎刚才五枪狙击的威胁隐蔽地十分完美,对面呼啸而出的百十来发子弹几乎连影子也找不到。

就在风暴席卷的五十米开外,一处绝佳的隐蔽点后,一个人影抱着00掀开了罩在自己头上的头盔面罩,一头瀑布一样的金发倾斜而出。人影随即抬手拢了拢秀发,露出了那幅韵味十足的女人面孔,精明干练却又带着致命的妖娆和魅惑,当然手腕上,依旧挂着那串红碧玺手链。

“这回可真是没退路了,要是这样你们还死了,可就真对不起我了(英)”

妖娆的身影嘴角一翘,随即收敛了身影,没入了周身的那片黑暗之中。

~~~~~~~~~~~~~~~~~~~~~~~~

“混蛋!又出了什么情况!!!(日)”

一直守在外围的岸本被突然噪耳的声音吓了一跳,随机粗暴地摘去耳机,冲地上甩了下去。

“别他妈给我关心什么支援!我要人!不论死的活的!(日)”

气急败坏的岸本抢过旁边人手中的对讲机嘶吼了起来,如果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依旧无疾而终,那么自己就真的是废物一个了。

“人。。。人不见了。。。(日)”

对讲机那一侧的二十余人这才堪堪反应了过来,但交火就是那么十几秒的功夫,当所有人再次回过头的时候,本来插翅难飞的两人真的飞跑了,掩体之后别说人的影子,就连鬼的影子都没有,只剩下一件日式和服孤零零地被抛在一侧。

“废物!!!真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帮废物!!!找人,这么短时间他们跑不远!(日)”

气急败坏到甚至骂不出来的岸本抄起了身后别着的手枪,将领口的领带粗鲁地一拽,冲着战场便冲了过去。

~~~~~~~~~~~~~~~~~~~~~~~~

其实要说最蒙的,还是这二十来位被人当枪使的人,把人丢了不说,还得时刻担心着自己的性命。众人顿时绕到了掩体之后,然后顺着和服被甩出的那个方向迈开步子追了出去。

岸本距离刚刚的包围圈也就二三百米的距离,就当众人刚追出去百十来米的时候,岸本带着社团其余的一百多人,密密麻麻地冲进了风暴之中。

眼下依旧还是那副场景,空空如也的掩体之后甩着一件和服,岸本先是瞄了一眼和服甩开的方向,那是掩体的右前方,如果正常要逃命的话,人在下意识里绝不会选择不熟悉的场景和不熟悉的道路,况且刚才的情况万分危及,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绝不会朝这个方向逃生。

这么说的话,岸本的目光顿时收回,然后望向了和服的反向,掩体之后,斜对面的那栋大楼。

“给我把那栋大楼围死了,要是再敢给我漏一个人出去,一会我出来挨个崩了你们!(日)”

定了定心神,岸本对自己的判断不疑有他,随机向身后的社团人员做下了吩咐,然后招呼了四十人,直奔那栋大楼而去。

“如果你们真选择往这跑,那可真是自己送死送到了地狱!(日)”

~~~~~~~~~~~~~~~~~~~~~~~~

“确认,这里没人!至少有一人逃了(日)”

植物丛外,拿着枪的人即便确认再确认了情况,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刚才同伴的死,自己几乎目睹了全部的过程,这个植物丛中藏着的就是一个嗜血的怪物,即便现在看不到,现在没有,也随时有可能现身而出,吞噬自己。

植物丛外,社团的支援很快,毕竟上面下了死命令,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如果这次任务出了什么差错,或者说是因为自己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状况,那么后果想都不用想。。。转眼之间社团的十人从四个方向支援而来,渐渐围拢,最终将植物丛围了个密不透风。

“有什么发现?(日)”

“没有(日)”

“没有(日)”

“没有(日)”

异口同声的回答格外一致,为首的一人再次放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用下巴点了点植物丛。

“这里很开阔,如果有人逃窜的话,我们肯定会有人碰面,即便夜色可以提供掩护,但显然,这里的可能性最大(日)”

众人再次相视目光交流了一瞬,然后所有人瞬间提起了枪头,对准了被围在中心的植物丛。

根茎丛生的底部,阿凉正紧紧搂着筱田由美,借着夜色和植物的隐蔽,死死打量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开枪!(日)”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二十九 绝境风暴(二)

一声令下,枪火轰鸣,十几只枪口配合地格外默契,几乎不存在任何死角冲植物丛扫射而去。

就在枪响的一瞬间,筱田由美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就算是她也能感觉出来,外面呼啸而来的子弹,几乎编织成了一张索命的网,人体肉身是绝对无法与其抗衡分毫的。

阿凉朗星一样的双眼一凝,再次搂紧了由美,将其全身上下的要害尽数遮挡而去。

“噗!”

然而堪堪只过了几秒,一声闷响刺耳地传来。

虽然被抱在怀中的由美没有丝毫痛楚的感觉,但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在了她脖颈后脑勺的位置,接着一片温热的触觉顿时蔓延开来,浓重的血腥味也开始在空中飘散。

“阿凉。。。阿凉的肩膀中枪了!”

如同一柄重锤直接砸到了由美的脑海中,因为挡在她脖子后面的,正是阿凉的肩膀。

由美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阿凉肩膀上那个北子弹钻开的血洞骨肉外翻,是多么触目惊心。

堪堪回头,由美的那双美目顿时瞪大、呆滞了起来,因为阿凉此刻的侧脸之上,莫说痛苦,甚至都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的毫无动静,外面的社团人员并未察觉到自己已经命中了目标,手中的枪口依旧吞吐着火焰。

“砰砰砰砰!”

就算阿凉和筱田由美隐蔽的再好,电影之中主人公永远不会中枪的光环也不会笼罩而下。

噗!”

接连而下的三下冲击力再次精准地袭来,不可抗拒的力量几乎要将阿凉掀翻,在其怀中的由美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虽然自己依旧毫发无损,但刚才的三枪却几乎要将由美的内心击碎。

“他们要的是我,只要我出去,你不会有事的”

从脸颊之上暴涌而下的泪水瞬间打湿了阿凉的袖口,就在由美眼泪落下的瞬间,两道血管粗细的血流,同样顺着阿凉的手臂蜿蜒而下。

“嘘。。。”

从始至终未吭一声的阿凉终于侧了侧头,轻轻抽动了一下嘴唇,示意对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但手上搂着由美的力道不仅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又加紧了几分。

“不可以。。。不可以。。。阿凉不可以”

苍白顿时爬满了阿凉那张带着几分神秘感的脸庞,依旧被保护地很完美的由美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外面的枪声嘈杂,子弹依旧从两人的身边缝隙呼啸而过,不留任何情面。

“噗!!!”

致命的残忍再次袭来,这次中弹终于带走了阿凉手臂之上倔强的力量,当然也终于带出了阿凉口中的鲜血。

“停下!!!(日)”

刺耳到失声的尖叫竟然真的喝停了植物丛外的枪声。

“我是筱田由美,你们抓的是我,不要再开枪了!(日)”

从阿凉怀中挣脱而出的由美全身上下几乎鲜血淋漓,不过只有她知道,那全部都来自于阿凉。

两行泪水在由美脸上的血迹中流出了两条毅然决然的痕迹,即便由美知道自己被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社团和木寺常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但这也好过。。。好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植物丛中的阿凉已经被掀翻在地,努力紧绷的那根弦绷断,全身上下就如同泄气的皮球,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由美挣脱而去,喉咙之中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早就已在强弩之末的阿凉真的是靠意志在一直支撑着,毕竟连中五枪的冲击力真的是非人所能承受的。

“。。。”

对着外面的十几只停火的手枪,筱田由美从植物丛的阴影处疾步而出,顶着面前的枪口,把自己暴露在了所有社团人员的眼前。

“确认是筱田由美,马上汇报!(日)”

为首的一人在确认了由美的身份后,立马冲身边的人吩咐道。

由美周身依旧嚣张地竖着十几道枪口,虽然她终于现身,但显然这个结果,对于包围的社团人员,是绝不满意的。尤其是刚才呼叫支援的人员,先是打量了打量由美,接着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不可能!一个女人,是不可能的(日)”

之前杀伐果决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那不可能是一个柔弱女子所能拥有的身手。

为首的那位同样心存疑惑,对于筱田由美,自己不算十分了解,但也从未听说过她有多么高深的身手,可以制造出如此的混乱。十数道凝视带着十数道枪口皆死死地打量着由美脸上的表情,如果一旦有一丝异样,她的周身要害,绝对会被开上无数个窟窿。

其实这声质问由美根本就无从反驳,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露馅,植物丛中的阿凉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只能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哪怕再拖一秒钟,足够让阿凉逃跑就好。

五秒钟的僵持转瞬即逝,显然社团为首的这位耐性已被耗的精光,草木皆兵神经紧绷的时间太久谁也扛不住,只见他索性再次冲身边的人侧了侧头,然后又往植物丛中点了点下巴。

他的意思,由美自然清楚,看来他们并不打算放弃搜查植物丛,可是一旦让他们发现阿凉。。。

“你们要抓的不是我吗?带我回去啊!(日)”

事已至此,由美真的是再也无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一些,看着再次冲植物丛中包围过去的几人,由美彻底慌乱了起来。因为如果一开始不是自己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这往后的一切是绝不会发生的,也就是说,因为自己。。。这一切全怪自己。。。

“社团自然会处罚你的!(日)”

看到筱田由美这下的反应,为首的这位忍不住冷笑了起来,看来这次的任务万无一失了,不管死活,最起码活捉一个,带走一个。

手无缚鸡之力的由美在社团两人的挟压之下动弹不了分毫,她只得祈祷着刚才这几秒的时间阿凉已经脱身了,可是。。。可是刚才阿凉的身上。。。中的枪。。。

一想到阿凉那苍白如纸的侧脸,由美的泪水再次止不住地倾泻而下,被蹂躏得支离破碎的内心只得不断祈祷着,祈祷着刚才那几秒钟,阿凉已经逃走了。

“沙沙沙。。。”

瘫倒在地的阿凉甚至连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都听不真切了,手臂、肩膀、后背上被子弹虐出的五个血洞带着冰冷的寒意侵袭,似乎要竭力地将阿凉的全身力气抽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现了!在这里!(日)”

就在丛中的拐角,持枪的五人很轻易地发现了瘫倒在地的阿凉,也正是因为分辨不出这片血污之中的人的死活,才没有下意识地开枪。

即便早就已经预知了这种结果,但真切的消息依旧如同晴天霹雳,由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左胳膊的挟压,然后作势就向左边人员手中的枪械抢去。

“操!混账!(日)”

为首的那位岂会让不可控制的情况再次发生,就在由美挣脱挟压的一瞬间,他的巴掌挂着风声便招呼了过去,稳稳当当地甩在了由美的脸上。

“身为社团人员,竟然去帮助敌人,混蛋!(日)”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将由美掀翻在地,那散落的秀发绝望地遮住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还学不会吗?!上面说了,带人交差,不论死活!(日)”

考虑到这一系列的突发状况,为首的这位显然不愿意再冒任何的风险,毕竟就在刚才,己方的人员又有两人在这里送了命,况且上面的命令明确说了,只要拿人,死活不论。

“是!(日)”

一声令下,顿时所有的枪口对准了瘫倒在地的人影,痛打落水狗的性命掠夺,此刻根本不会有任何心理障碍。

“赶紧完事,好回去交差!(日)”

就在枪提起的一瞬间,那个佩戴在阿凉手腕上的手表,顿时闪烁了起来,先是间隔几下,然后彻底明亮。

社团为首的这位终于卸下了全身的防备,就在他转身背冲植物丛即将离开的一瞬间,一朵血花毫无征兆地在他额头正中央悄然绽放。

轰。。。

没有丝毫的动静,也没有丝毫的征兆,全身毫无防备,在血花绽放的同时,丧失了所有的意识。

再次在绝境之上刮起的风暴席卷开来,病毒一样传播的血花在其余几人脑袋上几乎是同时绽放。

毫秒之间,局势调转,本来植物丛外围一边倒的战场顿时被清扫干净,除了瘫坐在地上,呆呆望着这一切的筱田由美,只剩下愈来愈浓重的血腥味道。

接着两个身影顿时出现,黑衣黑帽,皆是休闲装的打扮,一人拿着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枪。其中一人迅速冲植物丛侧了侧头,另外一人顿时闪身而入,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五声倒地的闷响。

说着慢实则极快,由美那几乎要绷断的神经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又发生了什么,她的意识依旧停留在阿凉被发现的无边自责之中。

“操尼玛的!狗日的,让你们开枪!操操操你们妈的!”

是植物丛中忽然传来的夹杂着哭腔的怒吼将由美拉回了现实,只见她艰难地动了动脖子,那双依旧包含着泪水的美目落在了她面前这位黑衣黑帽的人身上。

“先救人!”

这道身影就像是一把利剑,单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锋利的气势,不过还好是那身休闲装,将他的气势收敛地恰到好处。

话音还没落,只见闪进植物丛的人影便驮着阿凉飞奔了出来,沿途的血迹滴答,又染红了一条小路。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救你一次,别他妈不给老子面子啊,阿凉!阿凉!你大爷的,回老子一声!!!”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三十 交锋(一)

当局者迷,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其实后来者向来觉得当局者可笑可悲可叹,但谁都难逃当局的命运。无论谁正当局,能超脱于局外,明眼看清局内一切的,自古以来又有几人。

岸本这后续的一系列反应,相当于是给了社团其余人员一个合理的反应,尤其是往那栋大楼行进时,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按和服布下的障碍迷惑来看,那确实是下意识逃生的绝佳选择。

不疑有他的众人在岸本的吩咐之下,迅速将大楼包裹得严严实实,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很难谈得上最终的结果到底怎样,因为双方这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是奔着最终结果而去的,不论好坏。

“按大楼结构所有人员分成四组,一组十人在外守住一层、二层对外所有的出口,二组十人在内守住一层所有对内的通道,一旦发现情况,可以直接自行解决;三组十人按楼层逐层确认,四组十人跟着我落后三组一层,二次确认以防万一(日)”

这栋大楼属于商务建筑,结构单一简单,每层的建筑面积不大但楼层数却高达二十六七。安全通道只有贯穿始终的一条,可以说按照岸本的布置来看,整栋大楼在如此扫查之下,不会存在任何的死角,别说人,就连一只老鼠都无所遁形。

执行力依旧很强的社团众人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便完成了一层的布置,二十人将内外的空间围得密不透风,十分钟不到,岸本和三组四组的二十人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扫查。

众人皆无话,只有皮鞋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还有随身枪械冰冷的金属声在撞击着东京都的夜色。

~~~~~~~~~~~~~~~~~~~~~~~~

“看来我要去转一转了(日)”

榻榻米上,木寺常人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在冲身后那道倩影吩咐道。

“先生?(日)”

“准备吧(日)”

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出倩影的身形一滞,显然木寺常人此刻的吩咐超出了她的意料,但由于一直站在木寺常人的身后,倩影所有的神情都表达给了对方的后脑勺,似乎并无大碍。

“现在已经很晚了,先生(日)”

“反正也睡不着,相信我的朋友也不会酣睡(日)”

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木寺常人一手摁着榻榻米,缓缓站起身来,当然那道倩影也如影随形,跟着木寺常人拉开木门,走了出去。

~~~~~~~~~~~~~~~~~~~~~~~~

陆川右臂之上的伤势很重,毕竟是被子弹掀开了一大块血肉,没有时间细致处理,血水依旧止不住地外涌。

“他们已经发现了,躲在这儿不是长久之计,对方人多,只有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才能争取到救援”

陆川将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条扎在伤口周围,然后迅速分析了眼下的形式。

之前几乎毫无干预的放任自由,现在却搏命一样的步步紧逼,对方的反应让人捉摸不透,不过可以有一点肯定的是,颠覆派绝对不会在此善罢甘休。对方支援众多,在大楼之内又是空间逐步缩小的困兽之斗,那么打散对方,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是眼下最好的应对之策。

“不知道阿凉那边情况怎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满脸污迹的张子尘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异国之上的绝命狂飙任谁都不会攒下几分的底气,况且自己只是一个街边的小混混,对这种大阵仗深深无力。

“先担心自己吧,往上走不要停下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管,先顾好你自己,然后活下来”

眼下时不我待,陆川显然早就做好了打算,打散对方拖延时间需要有人来做,这个人选只能是自己。

“一起走,再想办法”

张子尘自然清楚陆川的打算,可是这么做等同于在用命换时间,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一起个屁,想办法也需要时间,一会有空琢磨了,就都用你身上就行,我不用担心,老子可是蛟龙,不过是骄傲的骄”

陆川笑骂着从背后踹了张子尘一脚,那无与伦比的自信上依旧挂着痞痞的笑。

“抱歉,帅哥”

“你抱歉个屁啊,老子这是出任务,服从命令完成任务是军人的天职,你别给自己加戏,整得好像多悲壮一样”

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不论是张子尘对陆川,还是陆川对张子尘早就没有了任何的陌生感,反而是一种很深的关联感慢慢形成,从两人内心之中,牵扯着所有的事情。

“我在上面等你”

张子尘咬了咬牙,现实的情况根本由不得考虑再三,如果连命都保不住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是空谈,所有的真相依旧会被埋没在无数的谜团之下。

“好”

背对张子尘的陆川没有再回头,而是冲着下层的安全通道慢慢活动着手腕。之前满脸的痞笑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的觉悟,和冰冷又锋利的气势。

~~~~~~~~~~~~~~~~~~~~~~~~

绝境风暴过后便是难得的宁静假象,不过这短暂的宁静确实无比血腥。血腥这个词向来都是极具两面性的,就如同战场之上的残酷一样,总有一方倒下,总有一方取得所谓的胜利。

阿凉全身上下的血污混合着泥土,几乎要把他包裹成一具兵俑,但即使是这样,被轻放在地上的阿凉依旧看起来单薄异常,那层自带的神秘薄雾也早已不在,只有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死气沉沉。

“阿凉!阿凉!艹他妈的,这帮狗日的,麻痹的下手。。。”

将阿凉驮出来的人此刻就趴伏在其身侧,但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出来,这人真的已经慌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错落慌乱,眼泪也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由美自然也在第一时间趴到了阿凉的另一侧,只不过她要比对面的人要稍显沉稳,虽然由美不知道这是从哪里从天而降的救兵,但最起码不是敌人。

“他需要救治!不能耽误!”

摸了摸阿凉的侧脖颈,由美再次低下头去,泪水滴答,右手轻轻落在阿凉的胸膛之上,那里总算看见了一丝微乎其微的浮动。

“你就是筱田由美吧?”

只见另一个一直站在一旁的身影蹲下身去,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了几张贴纸,迅速贴在了阿凉背后的枪眼之上,然后一抬头,将目光落在了由美的身上。

“是”

看着对方对阿凉迅速做出的救治,由美那被堵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你需要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们回去”

“这是自然,阿凉去哪我就去哪,我不会和他分开”

对对方的要求由美并不关心,就算在和对方对话,但她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阿凉。

“喂!你。。。”

显然另一个人对由美并没有十足的好感,他只知道的是,以阿凉的身手,就算天崩地裂都不会将其伤的如此之重。退一步说,就算真的天崩地裂了,怎么一个伤得如此之重,另一个却毫发无损,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就在质疑持续的一瞬间,趴在阿凉身侧的这位忽然觉得手上力道一扯,顿时后面的话被截在了嗓子眼里。

“阿凉!”

欣喜若狂顿时浮现,因为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刚才自己手上的力道来自重伤的阿凉。

“阿巨。。。你小子。。。”

阿凉满是血污的脸上笑容一扯,然后断断续续的话语顿时虚弱地传来。

“梅老板。。。”

支援而来的正是梅杰和阿巨,因为涉及到异域行动,甚至可能会触及到到两国之间最敏感的部分,所谓维安部为此次行动安排的后手只有他们两人。

当陆川通过手表内的通讯装置完成了所有的情报信息传递,维安部便启动了此次行动的最后行动,早就待命的梅杰和阿巨正是追踪着佩戴到阿凉手上的手表信号,堪堪赶上了最后的支援,如果再晚哪怕几秒钟的时间,那造成的后果绝对是更加血腥更加不可逆的。

“咳。。。”

刚刚转醒的阿凉只是轻微的动了一下脑袋,说了两句话,剧烈的咳嗽带着成团的血雾再次被喷了出来。

“不要再说话了”

好不容易刚止住眼泪的由美,看着再次痛苦起来的阿凉,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恨不得自己能替他承受这一切。

“妈的,好不容易救你一次,你这王八蛋要是敢挂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嘴上依旧不停咒骂的阿巨脸上终于也牵强地扯出了一丝笑,但他眼眶中的泪水仍旧在忍不住地打转。

看着有些滑稽的阿巨,阿凉牵了牵嘴角,然后缓缓伸手,将修长的手指搭在了由美的手背上。

“我没事。。。”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终于彻底击碎了由美心底那丝拼命强崩的坚强,只见她终于伏在阿凉的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如果。。。如果不是自己,阿凉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劫难,如果不是需要保护自己,阿凉又怎么会遭受几乎致命的枪击,如果不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阿凉又怎么会。。。

无数的自责深深蹂躏着由美脆弱的内心,此刻什么生死什么存亡早就被置之度外,如果此刻阿凉要真的。。。真的。。。那么这个世界似乎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再留恋了。

“那个。。。额。。。”

由美这一哭,反而将阿巨弄得有些尴尬,其实刚才阿凉对由美的一举一动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但是。。。毕竟现在还不算完全脱离了危险。。。额。。。这情况。。。怎么处理。。。

阿凉抬手摸了摸由美的头发,然后接着侧头看向另一侧的梅杰,朗星一样的双眼之中依旧布满了担忧。

“赶紧。。。赶紧去支援,陆川和尘子为了掩护我们,直接扎进了颠覆派的包围圈”

(本章完)

chenanji00

话三十一 交锋(二)

寂静与杀机似乎一直相辅相成,或者说是寂静无时无刻都在孕育着杀机。

虽然对于陆川来说,直面生死早就如同家常便饭,国家的荣誉和军人的魂骨也早就超脱于生死之上,但每一次面对生死,陆川的内心依旧会悸动和紧张。

因为每次需要守护的,都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灰飞烟灭。

不过每次的状况也不像电影中最紧要的关头那样,十万火急之下,主人公依旧有足够的时间回忆、踌躇、准备。

生死一念间,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往往此时倚靠的就是心中那股执念,还有那股不可磨灭的信仰。

“嗒嗒。。。嗒嗒。。。”

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从唯一的通道中灌进了整层的所有空间。

社团黑压压的人群仿佛瘟疫一样,竭力压缩着可供呼吸的氧气,还有那无数冰冷的枪械几乎也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一旦发生交火,这里的场面除了血腥和惨烈之外,再无别的结果。

搜索至十层空间的社团人员正是岸本编配的三组全部成员,十人十枪,从安全通道入内,一寸一寸缓缓扫荡着目所能及的角落。任何情况在任何楼层都可能会毫无征兆地爆发,而且对方肯定不会抱着任何仁慈的想法,所以这十人全部绷紧了神经。

十层的寂静依旧,社团三组的扫荡尾巴也终于全部进入了十层空间,所有人依旧在持枪搜寻着所剩不多的空间,但没有一个人抬头看见,在十层的天花板顶主梁侧面的阴影区内,隐秘着一个身影,就像是在等待猎物在慢慢步入天罗地网的蛟龙,被包扎的伤口阴红依旧,血腥的几乎要流淌下来。

时机终于成熟。

“呼。。。”

十人中的一人似乎察觉到了这声微乎其微的吐气,但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致命的威胁会从天而降。

呼!!!

身影的獠牙乍现,潜伏在天花板之上的蛟龙,就这样松开了全身的力道,直直地冲那人头顶之上呼啸而去。

“咔吧!”

骨断筋折的爆裂声炸耳传来,与此同时,毛骨悚然的第六感迅速遍布了社团三组所有人的头皮。

“喂!!!”

从天而降的蛟龙自然是潜伏已久的陆川,在他下落的一瞬间,其身下的人就变成了断头之鬼。

只见陆川借势双腿一横,腰间爆发而出的横向力道瞬间让他锁住了断头鬼手中的枪械,本就开着保险的枪械也化身催命咒符,在陆川的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四声枪响,断头鬼前面的四个同伴连闷哼一声都没做到,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正中最致命的要害,每人一枪,毫不留情。

这突发而起的状况瞬间造成了混乱,在死亡面前,不管是谁都能激发出无限的潜力,社团剩余的五人自知暂时抵抗无望,在极短的几秒之内便迅速拉开了同催命阎王的距离,疯狂拽着各自身边的掩护物体隐蔽而去。

“发现情况,在十层中央空间!!!(日)”

这一声相当于拉响了大楼之内刺耳的警报,因为实际控制着这栋大楼的可不单单是倒下的五人而已,除去社团三组,还有后续岸本带队的四组,还有包围在一层内外的一二组社团人员。

“叫个屁!”

但是既然发出了声响,就相当于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还未等这声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叫落下尾音,身形鬼魅的陆川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其的身侧,脸上痞痞的表情就像在打量一只坏了事的癞皮狗。

噗!

被陆川扯住头发的脑袋狠狠撞在了一旁掩护物体的尖角之上,那本就突出的金属尖端直接一没而入,在这人左侧的太阳穴上开了一个血洞。

疯狂的吸力在榨干这人全身的力气,然而就在他还没完全倒下的时候,陆川拽着他头发的手便松开了,然后身形一侧,再次消失而去。

“砰砰砰!”

这根本都不能算作是交火,这只是单方面的屠杀。。。即便人数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三组的所有人自知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生死关头慌神很快就会丧失本有的心智,这个时候似乎没有比枪械和子弹更能倚靠的东西了,剩下的四个“幸存者”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外放枪。

“妈的!”

再次隐蔽而去的陆川身体直靠在一根立柱之后,嘴中一边暗骂着,一边退出了抢来的枪械弹夹,闭上双眼默数了起来。

“十发。。。”

不用想,就算对方所有人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打,一枪一个这么少的子弹数量也远远不够。

刚才陆川本想着能再缴一把枪,但突如其来的交火并未让其如愿,本身缴枪这种行为就是一次性的,相当于暴露了自己很大一部分意图,一旦失败,再想缴枪的话,难度肯定就更大了。

想罢陆川直接右手一转,将枪口倒转直接别进了自己的后腰,既然子弹有限,那就只好选择近身战。

生死之间,决定就意味着道路,只见陆川瞅了一个空档,侧身猫腰而出,躲避着刚才子弹射来的大致痕迹鬼魅而去。

“上上上!(日)”

“一起上,别犹豫!(日)”

怎么说社团的这些人也没有废物的那么垃圾,他们自然也对陆川的打算了若指掌,枪械有限,那肯定会选择近身战,因为近身战是避免开枪交火的最好方法。但近身战也恰恰是最不划算的,因为就算你的身手再厉害,手段再狠辣,但毕竟也只有一个人,双拳尚且难敌四手,只要是人就肯定有力竭的一刻,只要力竭,那么等待着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社团为了此次的行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同时也布置下了天罗地网,社团能有如此的手笔,那就意味着肯定不能空手而归。

眼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让三组剩余的也完全放开了身手,四人索性直接露面将潜行而出的陆川团团围住。打不过,不是还能拖吗,刚才的呼救和汇报一公里之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只要能拖到岸本带着四组上来,甚至一、二组也包围上来,那就算这人真的是洪荒猛兽,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是谁给你们的自信?!”

对方要拖,陆川太清楚了,但对于陆川来说,现在的一分一秒都至关生死,因为本身就身处险境,所有的条件皆对己方不利,如果此刻不能迅速突围,而是被对方困住的话,后面对方的支援上来,不仅自己就要凉凉了,很可能张子尘也要身处绝境。

包围住陆川的社团成员并不搭话,刚才对方的手段狠辣有目共睹,虽然现在是僵持住了局面,但很可能。。。

就在所有人脑中的想法还没完全想利索,陆川却已经出手了,这次他瞄准的是最左侧的这人。

“呼。。。”

好似带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风声的钢爪一下便钳到了对方的右肩之上,根本就没料想到这一切的这人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做出来,直接被陆川爆发的寸劲拉了一个九十度的侧身,剧烈的疼痛这才堪堪袭来。

“啊!!!”

只见陆川右臂一收,身形自然地一侧,眨眼之间几乎以一个不科学的角度便闪到了社团这位的身后。

接着陆川的右手从其肩膀上一松,再顺势往后一顿,右肩一抬,整条手臂的力量汇聚到手肘,然后狠狠点在了这位的后脖颈上。

“咔吧!”

撕心裂肺的惨叫戛然而止。。。

“混账!!!(日)”

剩下的三人想跟上陆川的身手那根本就在痴人说梦,眼看着自己的同伴都要躺下了,这三位才将将冲其扑了上去。

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一切似乎都在陆川的计算之内,把面前的人扔到地下,对面的三人正好送上门来。

“老子最烦听的鸟语就是这一句!”

八嘎八嘎的鸟语更是让陆川的心肺都燃烧了起来,向来对小日本没有任何好感的陆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有任何的留手,如果连对方杀到脸上了还讲什么礼数,那他妈才叫侮辱。

“嗒嗒嗒嗒。。。”

就在陆川出手的同时,随后扫荡的四组终于赶到了十楼的通道口,黑压压的人群一上来就被血腥味击打了个正着,那是真真正正的死亡的味道!四组十人仗着人多,没有任何犹豫,气势汹汹直直地奔陆川这边而来。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状况之外不能有丝毫的分神,这点陆川最清楚不过了,别说外面又扑过来十个人,就算是涌进来五十人,一百人,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才是最迫切的。

陆川的身形和眼神没有丝毫的晃动,刚猛的身形依旧直奔面前的人而去,在其探出手的一瞬间,只见陆川身形微微一侧,脖子顺利地让开了致命的一击,然后同样的招数一探,陆川右臂的拳头,正正楔在了对方的喉咙之上。

噗呲一口鲜血,致命的一击掠夺生命就这样迅速又无情。

就在同伴喉咙被顶破的同时,两侧对陆川的威胁也同时到了,生死博弈之间可不像电影里一样,主人公被包围后,永远都是一个个上,其余包围人员在一边瞎咋呼。

如何迅速将对方置于死地,这才是杀红了眼后人的唯一意识。

左侧的拳头,右侧带着钢片的皮鞋,每一下都直奔陆川左右两侧要害招呼而去。

然而陆川全身的力道仿佛就像是由一根皮筋牵引着,右臂力道收回来的一瞬间,皮筋便将这股力道传到了左臂和右腿之上。抬胳膊,提腿,这一抬一提之间正好将左右两边的威胁尽数抵挡而去,动作流畅自如,仿佛浑然天成一般。

“妈的!”

皮筋再将力道收回,这次又完全顶在了右脚之上,只见陆川的左手顺势一落,恰巧搂在了左侧这位的后脖颈上,然后右侧大腿的力道一弹,冲着右侧这位的膝盖外侧。

“咔嚓!!!”

力道之大甚至直接将其腿骨踹到穿刺出了皮肉。。。紧接着陆川左手一摁,刚被搂住的左侧这位直接低着头被摁到了右侧。

“咣当!”

这么巧的就是,两个恰好都同时低下的头碰到了一起,本该发出的一声闷响,直接演变成了瓷器破碎的声音。。。

(本章完)

chenanji00

话三十二 交锋(三)

黄龙之上的交锋依旧,虽然陆川已经竭力避免使用带伤的右臂作战,但生死博弈之间那还能顾及得了那么多。本来就粗糙包扎的伤口早就被鲜血反反复复透了个遍,只不过此刻陆川刚刚收手,伤口之上的疼痛感才缓缓传来。

喘息的时机超不过两三秒的功夫,眼下把三组的十个人暂时解决了,但这支援来的十人想必只有更加难缠。陆川甩了甩稍显混沌的目光,含着下巴,跨过面前躺着的几具“尸体”,不仅一步未退,反而对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小鬼直接冲了上去,挥动的右臂带着红色的残影,仿若精准制导的导弹,照着一个个要害接连而去。

只要近身肉搏,对方就不会开枪,这一点陆川很肯定,因为不管对方再怎样丧心病狂,哪怕在宗教信仰极其极端的法外之国,这敌我双方只要混战在一起,面贴面的近距离和在狭小闭塞的空间之内都不会放枪,因为开枪一旦走火,那就有很大的几率伤到甚至直接令己方人员毙命。

所以陆川也索性放开了手脚,对方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照着玩命来的,要不要活的都得打个问号,那自己要是他妈再顾虑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那才真是闲的蛋疼。

说着慢实则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陆川就已经和支援而来的四组成员交上手了。虽然好虎架不住狼多,但陆川毕竟是在刀尖之上反复磨砺而出的蛟龙,超丰富的实地作战经验也根本不是面前这几个乌合之众可以比拟的。

只见他巧妙地依靠着十层之内的地形,将与自己正面交锋的人数限制在了两到三人,这样足够自己应付,也足够自己出手。

“上!!!(日)”

“上!一起上!!!(日)”

地上躺着的同伴。。。每一个的惨状也着实触目惊心。。。本来张牙舞爪的四组成员被地形卡着,只能有两三个人冲到最前面,这一下就让嚣张的气焰熄灭了一半。

但局面此时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干预的了,人一旦冲到悬崖边上,悬崖勒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眼下就是不想上,硬着头皮也得上。就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交叠,将正邪两方划分得泾渭分明,也最终注定了这场交锋的结果。

完全放开手脚的陆川出手没有半分犹豫,迅速制敌这是现在保住自己性命的必要条件,毕竟自己的力气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况且还带着伤。

“啪!啪!啪!”

只见陆川依次格挡开了面前三人的进攻,然后下半身一转,抬手抽住中间的一人,狠狠一拽,躬身的力道顿时借到了膝盖上,狂风一样的攻势,冲着被拽过来这位的面门,狠狠地就是三下。

膝盖骨可以说是人体骨骼之中最为坚硬的部分,再借着陆川腰身爆发而出的力量,这巨大的力道第一下就直接将鼻梁顶碎,然后第二下。。。第三下过后,口鼻窜血的这位早就成了陆川手中的一滩烂泥,还未倒下就已然面目全非。

这一出可是让旁边的同伙看了个真切,那血腥的场面混合着糜臭的味道着实让人心惊胆寒,就是愣神的功夫,他们似乎还没意识到,这催命的阎王,下一步就要踩到他们两人的喉咙之上了。

果然,迅速卸下双臂力道的陆川双目左右一瞥,左右手向着两个方向笔直地探出,就如同双龙出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样,对着剩下这两位的脖子锁了过去。

“啊!!!。。。”

这第一下还是惊恐的嚎叫,但接下来的声音就全部变成了绝望地闷哼,因为他们感觉到,此时钳在脖子上的根本就不是人手,而是两架冰冷的铁钳,只要稍稍用力一扭,自己的皮肉和骨头根本坚持不了分毫。

只见陆川大腿上的力道一攒,借势往前一蹬,凭着双手之上的力道腰身一用力,下半身顿时朝前悠了出去,飞在最前面的双脚不偏不倚,正好蹬在了中间露出的空档,后面补上来的这人的胸口。

“咣当!”

陆川的这下力道用得十足,其双手上拽着的两根颈椎哪吃得住这么迅猛的力道,两人再也没了任何反应,颈椎上的两三段骨节直接被陆川生生拽脱了环,昏死在了原地。

补上来的这人更惨,他本来是迎着陆川而来,没想到陆川也会奔他而去,这两个力道叠加,最是要命。陆川十成十的力道直接踹碎了他的所有肋骨。在被陆川蹬出去之后,这人就像是个被甩出去的保龄球,把身后的同伴几乎尽数撞倒。

得势更不能饶人!眼看对方可用的战力悉数倒地,这恰巧正是陆川最想要的。只见陆川飞身而上,率先骑到了最近倒地的一人身上,攥紧的右拳冲着对方的颈嗓咽喉就是一击。

“噗。。。”

在鲜血喷出的一瞬间,这人便被陆川索了命,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仿佛砍瓜切菜一样容易,只不过陆川的整条右臂全部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还是那句话,死到临头不管是谁都可能被激发出无限的潜能,这四组剩下的成员是真的怕了,还好他们是倒在了最后面,也就是离陆川较远的地方,要不然的话。。。现在躺在地上吐着血沫子的就是他们了。

只见这四位动作整齐划一拼了命地往后滑去,那手脚并用的样子滑稽异常。但是还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堪堪从地上爬了起来,至少在短时间内,逃脱了阎王的制裁。

“怎么?不上了?”

鲜血滴答滴答从陆川的右手指尖滑落,大量失血的症状也逐渐在其身上浮现。

但这一切在对面这几个被吓破了胆的人看来,就好像是催命的阎王嗅到了鲜血的滋味,那本来就可以轻易断人生死的能力,在血腥味的疯狂催化之下,变得更加毫无道理可言,现在他们满脑子想的就只有保命。。。什么都他妈不重要。。。还是小命要紧。

“难道你们还有支援?”

痞痞的笑再次浮现在陆川的脸上,只不过衬得是一丝苍白,而现在的底色,换成了整片的病态白。

“砰!”

就在陆川再次准备要动手的刹那间,一声突兀的枪响顿时击破了这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平衡。

“砰!”

接连的两声枪响刺耳异常,这不仅仅完全出乎了陆川的意料,同时也出乎了四组剩余这几个人的意料,但有些想法,似乎只能下辈子再去想了。

“!!!”

伴随着两声枪响,四组剩余的两人应声倒地,他们到死也没有回过头去,不会明白也不会看到,自己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枪下。

两人倒地后,陆川面前的空间门户大开,就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陆川难以置信抬头的一瞬间,正冲的通道口外,一个人影映入了他的眼帘,依旧保持着刚才开枪的姿势,只不过这次的枪口对准的是。。。

“砰!”

哪怕枪口就在你的眼前,哪怕对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哪怕你对自己的身手足够自信,但人始终不可能躲避得了子弹。

黑漆漆的枪口火焰喷射,这颗射出的子弹撞击在了陆川的左胸之上,仿佛被疾驰的火车剐蹭,那巨大的冲击力刚一袭来,就几乎要带走陆川全身的力气。

“砰!”

可对方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又是一枪,子弹几乎打在了陆川左胸的相同位置。

“咣当!”

第二枪过后,苍白的蛟龙应声而倒,右臂之上的鲜血在黑暗之中甩出了一朵妖艳的血花。

这次倒下的终于轮到自己了。。。

天旋地转的刹那,陆川脑中竟然浮现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将如何死去,但似乎眼前这一切和自己之前所想没有丝毫的相关。。。本来还想再多想点什么,可是时间和思绪此刻粘稠的很,甚至连疼痛都来不及感受,生命就这样来去匆匆,剩下一片空白,一片苍白的空白。。。

先是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击倒在地,又看到面前的催命阎王连中两枪,一直到现在,四组剩下的这两人也没有反应过来,而是一直瞪大双眼楞在原地,甚至都忘了如何呼吸。

“赶紧出来,你们这帮废物!十几个人连一个人都收拾不了!真是一帮混账!!!(日)”

站在通道口的正是同四组一起断后的岸本,他本想着凭借二十人的包围,足够完成这次的任务,他也十分清楚在十层被围住的这位的身份,但他压根也想不到,这个所谓的中国“特工”竟然如此难缠,仅仅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不仅三组的十个人被全部解决了,甚至再耽误一会四组也要全军覆没。

心急火燎的岸本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真让这个中国“特工”突围出来,别说把剩下那个跑掉的抓住,就连自己都可能搭进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按照木寺先生的死命令,那他妈也得干!岸本咬着牙心一横,直接在双方僵持的最后关头选择了开枪,这样不仅可以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而且最起码也算完成了任务。

日)”

几乎被吓傻的两人这会大脑那是一片的空白,到底是应该庆幸自己在阎王手下捡了一条命,还是应该庆幸自己没被自己人射杀,这两种矛盾的想法让这两人机械地应付着岸本的吩咐,然后浑身战栗地向外连滚带爬地走了出去。

血腥场面顷刻之间落下了帷幕,满地的鲜血几乎侵蚀着十层的每个角落,谁也不会想到,这栋本来安静平和的大楼十层之内,今晚会凭空多出一地的血腥。

仰面躺在地上的陆川甚至连双眼都没来得及合上,那本来无数锐利的精光正一点点从其眼角涣散而去,潺潺的鲜血也好似被拧开的水龙头,从陆川左胸之上的大洞周围不断流淌。

“死了以后就能见到战友了吧。。。”

这是漂浮在陆川脑海中最后的一点思绪,也正是这最后漂浮的几个字,再次牵起了他脸上一丝痞痞的笑。

蛟龙落幕。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三十三 交锋(四)

虽然科学一直无法解释感应这种很奇妙的现象,但谁都不可否认,人与人之间的心灵感应确实存在,尤其那种默契到毫巅的心灵感应,有的时候甚至会让人感到恐惧。

在确认过阿凉没有致命的危险后,梅杰将阿巨留下护送筱田由美和阿凉撤离,自己则照着阿凉的方向指示同样也扎进了前方颠覆派的包围圈。虽然这种“孤兵深入”的战术在此时是最合适不过的,但对于成为“孤兵”的人来说,下场。。。其实可想而知。

梅杰没敢接着往下想,因为目睹过战场之上太多的生死,那无数惨烈的死状,无数难掩的悲怆,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呛鼻血腥,梅杰生怕它们落到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可命运就是这样,以蹂躏着每个人内心最脆弱的东西为乐,往往你最畏惧的东西,你脑中设定好又无比抗拒的场景,一定会按时地出现在现实之中,浓浓的不可抗力击打,才是命运的恶趣味。

“!!!”

疾行之中的梅杰忽然一愣,在原地猛然刹住了车。

这时,一种难以言状的悲痛感顿时潮水一样涌进了梅杰的脑海之中,那种真能让人恐惧的心灵感应作祟,甚至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梅杰的周身飘荡了起来。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把自己的胸腔划开,然后把跳动的心脏一把扯出,再用刀狠狠剜去了一部分,接着又残忍地塞了回来,最后还冷冷撂下一句话“你可以继续活着了。。。”

“。。。”

预感到了发生的事情,但梅杰再次及时掐灭了脑中幻象的画面,死死咬了咬牙,攥紧的拳头不知觉地将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千万。。。千万要坚持到我过去!”

眼下多耽误一秒,就相当于是给陆川多增加了一分的危险,梅杰现在只能希望刚才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实怎样。。。梅杰紧眯着双眼,潜行再次加速。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在任何一栋大楼内逃生,越往上爬就意味着你的逃生之路越为狭窄,尤其这栋大楼的周身近三米都没有其他的建筑,也没有任何可供转移的设施,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一栋“孤楼”,一旦逃亡之人被追到了楼顶,那根本就不会再有可逃之路。

无声的夜将之前那阵激烈的交火声衬的格外刺耳,即便张子尘已经爬到了次顶层,但还是能清晰地听见脚下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直高速运转的思绪在张子尘脑中左右颠倒,几乎要乱成一团浆糊,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自己好像参透了一切,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依旧不知其所以然。

身处孤立无援的异国“孤楼”,沿着陆川为自己玩命拼出来的逃生之路,躲避着身后致命的威胁,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和神经紧绷,沉重的疲惫感慢慢侵蚀着张子尘脑中仅剩不多的清明,此刻别说想什么办法,就连睁眼呼吸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张子尘不可能推理出脚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可能推理出陆川的处境到底怎样,更不可能推理出是否还会有有救援。那无数次被引以为傲的思维逻辑竟然第一次让张子尘觉得毫无用处,甚至还不如路边的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至少石头还能拿起来防身。

负面情绪就像隐蔽完美的魔鬼,它可以忍辱负重地在脑中苟延残喘,但哪怕它被打磨的只剩一星点萌芽,只要一旦得到滋养,待到爆发的一瞬间,魔鬼便会破茧而出,张着獠牙,向无数的要害咬去,就如同难收的覆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忽然间,张子尘的嘴角开始了轻微的颤抖,这种根本无法控制的轻抖就像是席卷的恶火,迅速传遍了张子尘的周身,接着是下巴,脖子,然后是四肢,躯干,甚至到最后,张子尘都能听到自己的每一个骨节都颤抖的声音,那是一种可以轻易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防的逃避。

“真的好想闭上眼睛,倒在这里。。。”

再接着,就是成串的眼泪从张子尘的眼角滑落。

这场席卷一切的风暴刮得太久了,不仅几乎带走了张子尘的一切,还将很多很多人无比珍惜的东西肆虐粉碎。处在暴风眼中的张子尘,曾经无数次以为,凭借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哪怕自己的力量再微不足道,弄清这一切也是势在必得。

可是骨感的现实一次又一次打击着张子尘心中那所剩不多的自信,尤其在数次生死的关头,自己最大的依仗都变得毫无用处,甚至自己只能看着最爱的人倒在自己眼前。。。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应该知道,那种庞然大物不是自己可以应付的。

狭长的丹凤眼角精光消逝,站在次顶层的窗口,张子尘缓缓仰起头,将目光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上挪开,突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接着又开始虚幻,缥缈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忽然间你感觉不到了自身的一切,只感觉自己沉入了一个黑洞般的深渊,而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下,或许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也或者竖着无数锋利的刀刃。

如果一开始这一切自己早做一个了断,如果一开始这一切自己早早抽身事外,如果这一切都和自己毫不相干,那自己可能还是那个sjz街边无忧无虑的小混混,自己可能养着一条狗和阿巨阿凉吃着烧脑光年的烧脑花,自己可能还在追着心爱的女孩。

是后悔,是委屈,是难过,是无助,还是无奈,五味陈杂的情绪交叠在一起,让张子尘心中那仅有的一点希望变得无比暗淡。

一个选择只在一瞬之间,只不过有的选择,日后你还会有后悔的余地,而有的选择,选择了就是选择了,以后的一切,你也不得而知了。

“不如就到这儿吧。。。”

张子尘低着头,摇摇晃晃地往前迈开了步伐。

(本章完)

chenanji

话三十四 交锋(五)

放弃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无比丧气的贬义词,可一旦选择落在了放弃的头上,那种失落的轻松假象便会瞬间麻痹一个人的大脑。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来说,这些负担还是来得太重了,虽然张子尘之前一直在负重前行,但此刻他真的要垮掉了。

“嗒嗒嗒。。。”

并不平静的思绪突然被平静之中的细微脚步声打断,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一眯,蓄在其中的泪水终于淌了下来。

那不是陆川的脚步声。

这也意味着给自己断后的蛟龙陆川,此刻。。。

无数的负面情绪终于完全爆发,张子尘紧紧闭上了双眼,耳畔中只剩下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不过即便如此,张子尘的心中依旧没有一丝绝望和恐惧,只是浓浓的不甘支配了全部的心思,让整个人都灰暗了起来。

~~~~~~~~~~~~~~~~~~~~~~~~

“先生,按现在的时间。。。(日)”

“唔。。。”

皎月之下的车辆在马路上疾驶,倩影的话还未说出一半便被木寺常人打断,然后车辆周遭行驶的嘈杂声再次布满了车厢。

“其实,我也是去撞撞运气,毕竟政党之内的人才凋零,你也知道,能找到一个得力的助手是多么可遇不可求,更不要说左膀右臂了(日)”

木寺常人似乎将口中的话酝酿了很久,这才缓缓说了出来,但就是这段及其不符合其话语风格的话,让倩影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哈哈,没必要多想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日)”

黑框眼镜之后的那双眼睛即便闭着,依旧可以洞察人心,木寺常人再次调整了一下坐姿,冲着车前的司机吩咐道。

“稍微快点开(日)”

~~~~~~~~~~~~~~~~~~~~~~~~

嘈杂的脚步声终于临近了次顶层的通道口,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这栋大楼的终点,再往上的通道已经被铁链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死,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要在这里画上一个句号。

岸本气喘吁吁地带着四组剩下的两人先是向上看了一眼通往顶楼的通道,确认再三其被锁死之后,这才将目光投向了通道另一方的次顶层。

“咣当!!!”

就在三人要走出通道的一瞬间,冷不丁一声巨大的声响袭来,带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狠狠甩在了三人跟前,已经几乎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的四组两人,直接被吓了一个趔趄,险些瘫倒在地上。

“真是一帮废物!(日)”

岸本咬了咬牙,侧着身迅速提着枪闪进了次顶层,如果说这剩下的独苗藏匿起来,一时之间还是个不小的麻烦,但要是他主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还真是往枪口上撞!

任务能不能完成就看这最后一下了!再次稳了稳心神,岸本索性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直接举着枪跳了出去。

“别动!”

落地玻璃窗上被破了一个大洞,看来刚才的动静就应该来源于此。岸本迅速探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再次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端着枪又往前逼近了两步。

本来以为这可能是对方垂死挣扎的声东击西或者什么别的幺蛾子,但令岸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让自己苦苦追击的最后目标此刻就。。。站在不远处,而且是毫无抵抗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窗前站着的人影消瘦到几乎要脱了相,次顶层距地足有四十米的高度,从洞口吹进来的大风肆意拨动着人影的衣角和头发,画面顿时变得残忍了起来。

“不想死就站在原地,如果想死的话,我马上就成全你!”

岸本对自己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同时他也确信自己的意思已经通过话语完全传达给了对方,如果敢有什么异动,自己绝对会开枪!

消瘦的人影自然就是张子尘,只见其慢慢转过身去,那双充满灰暗的丹凤眼对上了不远处岸本的枪口。

毫无生机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子尘费劲地牵了牵苍白的嘴角,然后歪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歪头,眨着眼睛抬手摸了摸鼻梁,虽然未说任何的话语,此刻他也相信自己的意思已经完全传达给了对方。

“我再说一次!如果想死,我马上成全你!”

岸本设想过无数的可能性,但眼下的情况还是超乎了他的意料,甚至连他自己都疑惑了。。。到底在第一时间是开枪。。。还是。。。

似乎没有听到对方的威胁,张子尘再次冲岸本不屑地笑了笑,然后右侧大腿上的肌肉一紧,整个人开始逐渐。。。一步。。。一步。。。向身后退去。

“混账!(日)”

他真的要寻死?!!这是恍惚之间蹦入岸本脑中的第一想法。而且按这个楼层的高度,从窗户跌落下去。。。那根本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被张子尘将在了原地,岸本此刻脑中乍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自己肯定不能冲过去。。。然后。。。然后该怎么做。。。开枪?

“我要开枪了!”

张子尘依旧保持着视若无睹的态度和缓慢的后退速度,苍白的嘴唇细微地蠕动了两下,似乎短短的几个字,就对过往所有的一切,做了道别。

“混蛋!杂碎!渣滓!(日)”

一而再再而三被将死之人挑衅,岸本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力道不由得一紧。可是在这个时机开枪。。。那巨大的冲击力会直接将人掀翻,换句话说,就相当于是推了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一把。

“沙。。。”

就在岸本天人交战的时候,张子尘的脚后跟终于退到了“悬崖”的边缘,黏稠的时间终于变得静止了下来。

张子尘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那双丹凤眼,顿时眼中那所剩不多的精光,尽数被遮蔽而去,所有的事情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尘埃落定。

“妈的!(日)”

岸本终究还是没有扣动扳机,因为上一瞬还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轻轻向后一仰。。。

然后下跌。。。完全消失在了呼啸的风中。

(本章完)

chenanji

话一 计将安出

粘稠的夜依旧粘稠,劲猛的风声依旧劲猛,平静的人却不再平静,这一切仿佛都和之前一样,但是这一切却都被完全地颠覆。

作为颠覆派内数一数二的骨干成员,岸本自诩见过无数的大世面,毕竟拿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来说,还有什么能超脱、肮脏于政治诉求的?既然身处在世界的暴风旋涡点,那所见的一切都不足为奇,还有之后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可眼下,眼下所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把岸本搞懵了,因为那个人竟然毫无预兆地从二十几层的窗口跳了下去,不仅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还带着一种超然的解脱感。

四五十米的高空,一旦失足,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不会存在任何的侥幸。

~~~~~~~~~~~~~~~~~~~~~~~~

“小小年纪,还真的有想不开的事?”

预想的坠落感只呼啸了一瞬间,本以为这一瞬间就是永恒的张子尘甚至早早便闭上了那双丹凤眼,直到耳边慢慢悠悠地传来了这句话。

“!!!”

命运就这样再一次捉弄了张子尘,不过这回幸运的是,命运竟然剥夺了一个人寻死的意图。

不断坠落的零星玻璃渣还有呼啸的风声吹打着张子尘的思维,当其再次睁开那双丹凤眼时,脚下凌空的一切戛然而止。

就是让张子尘闷头再想一辈子,他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此分此秒竟然真的会有人将坠楼而下的自己营救,这一切当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顺着自己胳膊而上,张子尘右手死死纠缠着另一个人的右手,但是无论张子尘怎样顺着视线望去,那只右手的主人却始终隐蔽在楼层的黑暗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你是?”

“不重要不重要”

只见黑暗之中的人提了一口气,接着右手一使劲,竟然轻松地将悬挂在大楼墙体之外的张子尘从同样破口的落地窗拽了进来。虽然只有上下的一层之隔,但对于张子尘来说,这坠楼的一瞬间仿佛两世为人。

悬空的双腿再次接触到坚实的地面,却和踩到棉花上一样,当右手上的力道一松开,张子尘一下便瘫倒在了地上。

“五分钟后顺着安全通道下去,应该会有人来接应的”

黑暗之中的人从始至终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即便张子尘瘫倒在窗口的内侧,这人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给张子尘的始终只有一个背影,而且是一个让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背影,那种感觉就像,甚至你都分辨不出,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喂。。。”

张子尘有种预感,如果此刻再不说话,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搭救了自己的神秘人,两个人的人生轨迹也不可能再会有什么交集。

似乎黑暗之中的人也在等待张子尘的开口,他的身形随着张子尘的一声喂,恰好停在了通道口。

“远离是非,好好活下去”

虽然这个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没入了周身的那片黑暗,不过张子尘能感觉的出,这人在黑暗之中侧了侧脸,似乎是在打量着自己。

之前的那句话与其说是嘱咐,倒不如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更像是命令,不过这回神秘人却没有在等待张子尘的答复,九个字说完后,一抹身便消失在了通道之内。

“呼。。。”

强撑着一口气的张子尘终于彻底瘫倒在了地上,顺着窗口灌进来的风依旧在肆虐着张子尘的头发。

与此同时,通道口外侧,那个黑暗之中的人紧贴着门边,就在原地静静地站了数十秒,然后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随即转身而去,甚至没带起一丝灰尘。

~~~~~~~~~~~~~~~~~~~~~~~~

“。。。”

这回还是岸本身后的两个四组成员最先反应了过来,只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探近了落地窗口,然后局促地趴在了地上,将脑袋缓缓探了出去。恰巧这时,一阵烈风袭来,卷杂着尘土,吹得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岸本。。。岸本先生。。。(日)”

待到两人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这眼前浮现的一切几乎要把两人的下巴惊掉。

“嗯?”

按说这次的任务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出现,这是死命令,但不知为何,当岸本在听到手下惊讶的言语之后,心中反而一动,收敛起那些奇怪的情绪,然后也迅速探身过去,将脑袋伸出了窗外。

“什。。。什么。。。什么?!!!(日)”

只见岸本一咕噜弹起身来,然后迅速摸出了身后的无线电,冲着对讲口吼了起来。

“一组!!!一组!!!听到给我出一声!!!(日)”

可不管岸本再如何咆哮,对讲机里面依旧是刺刺啦啦的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响。

“二组!!!妈的!人呢!都给老子说句话!!!(日)”

对讲机的那头依旧是一片至死的寂静。。。甚至寂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妈的!混蛋!(日)”

窗外笔直的大楼墙体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设施,人如果从窗户掉落,不可能存在任何的侥幸,只能直直地摔在地上。可血肉模糊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落地窗外本该守在大楼外围的一组成员,零零散散躺了一地。。。

中计了!这是闪现在岸本脑中的第一想法。

“去把电梯开开!(日)”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这要追捕之人跌落而下,守在大楼外面的一组早就应该用无线电做了汇报。

可现在不仅一组毫无反应,甚至连二组都毫无动静,这也就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对方的后手准备将自己的所有的安排抄了个底儿掉!

气急败坏的岸本拽着连滚带爬的两个手下迅速乘坐电梯抵达了一楼,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呛鼻的血腥味几乎要将三人顶翻。

“这。。。这是。。。(日)”

向来在日本呼风唤雨的地位无人挑战,社团内的所有成员虽然自视甚高,也依旧保持着较高素质,但眼下这局面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甚至都不能算作是难以接受,而是游离在所有人的底线周围,不断地刺激着本来就极其脆弱的神经。

大楼一层之内,二组所有成员全部无一幸免,所有人的要害皆被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击致命。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甚至这十人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做出就被直接像垃圾一样处理了个干净。

现场之内似乎只有血还在新鲜地流淌着,只不过这剩下的,只有死气沉沉和越来越弥漫的血腥味。

“!!!”

似乎是满腔的血腥味刺激起了岸本大脑中的清明,突然之间,只见岸本一眯眼一咬牙,随即跺着脚冲电梯口跑了过去。

“去十楼!妈的!去十楼!(日)”

~~~~~~~~~~~~~~~~~~~~~~~~

以大楼周围的惨烈战况,是想让人注意不到都不行,梅杰甚至还在几十米开外就已经闻到了浅浅的血腥味。

“这是。。。”

潜藏在大楼外的一片植物从中,梅杰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里的狙击痕迹,虽然有人细心处理了枪痕和弹壳,但对于行家里手来说,这些行为还是太过于仓促。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仓促的举动,让梅杰心中的石头稍稍往下落了落,最起码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颠覆派的狙击手。既然不是敌人,还有过狙击的痕迹,那就说明对己方有利,再次稳了稳心神,梅杰冲着大楼外的战场潜伏而去。

~~~~~~~~~~~~~~~~~~~~~~~~

东京都,一家普通民宿门外。

“你说这么晚到访,是不是有些失礼?(日)”

木寺常人虽然嘴上冲身边的倩影说着,却抬手紧了紧脖子上的领带。

“先生。。。(日)”

“总归都到了,不进去拜访一下,好像更为失礼一些(日)”

只见木寺常人欠了欠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然后摁响了这家民宿大门旁的门铃。

“叮。。。”

突兀的门铃声格外刺耳,但即便是这样,似乎门内的人也没有被搅扰到。

“叮。。。”

木寺常人再次摁了两下门铃,然后又规规矩矩地抱着双手站在门前等候里面的响应。

“。。。”

十几秒后,民宿内终于传来了拖鞋的踢踏声,这声音极其具有画面感,甚至让人不用开门,都能想象出屋内的人睡眼惺忪地刚披起衣服冲着玄关走来。

“请。。。请问是哪位?(日)”

女主人的声音传来,让门外的人脑中画面更加具体生动了起来。

“是我,新夫人(日)”

木寺常人规规矩矩地回答了门内的询问,然后面前紧锁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这正是之前倩影曾来拜访过的新先生和新夫人一家,只不过彼时是白天,现在却是深夜。

“木寺先生?这么晚前来拜访,有什么事情吗?(日)”

民宿的房门大开,新夫人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内,身上紧紧裹着一条睡毯,满脸疑惑地看着面前衣冠整齐的木寺常人。

“新夫人说的哪里话,难道非要有事才能前来拜访?(日)”

木寺常人的目光并没有因为民宿的门户大开而向内移动,反而依旧和蔼地停在新夫人的身上,那种感觉仿佛就是前来拜访好久未见的好友一样。

(本章完)

chenanji0

话二 股掌

中国,bq,战略指挥部。

“幺贰捌洞号已经靠近目标点”

“距离防空识别区还有多远”

“大概三公里的距离”

“原地待命吧”

“收到!”

指挥部内,孔曲紧盯大屏幕上不断更新的情报,下达着一条又一条指令。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孔曲已经为身上的军装奉献了几乎一辈子,从年轻到年迈,从不谙世事到身兼要职,从在战场上保卫国家到在办公室内守护国家,如果按照世俗的眼光看来,这个老人拼尽了无数的岁月,只换下了无数的伤疤和满身的旧疾。

但不曾真切地守护过这个国家,是不可能体会到守护这个国家所能带来的荣耀,对于孔曲来说,不论是在越战的战场上,还是在维安部中身居要职,当那个生己养己的国家需要依靠自己,需要自己挺身而出时,那种油然而生的责任和生死无惧的慷慨对于每一个军人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

“汇报一下梅杰那边的情况”

“是,一组支援任务已经完成,并且所有人员正在向计划地点移动,并未遇到任何阻碍。梅组长的情报采集任务还在继续,而且已经只身深入敌方腹地”

听完信息传递员的汇报,孔曲站在原地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下达了指令。

“让神鹰随时做好驰援准备,一旦一组遭遇有变,或者梅杰情况有变,幺贰捌洞号立马突入日本防空识别区,争取在二十分钟内完成支援任务”

“是”

孔曲的话说得简单,但当其传到传递员耳中,其中沉甸甸的分量还是将其惊出了一身冷汗。毕竟大部分的世界,或者说就中国而言,已经在和平之中度过了六七十年,虽然在这期间从不缺乏国外甚至是来自我们自己内部的别有用心的势力挑唆、挑战、挑衅,可作为这个国家的历届领导者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更类如战争这种种词汇,越来越只能从历史、书本甚至电影中才能回味知晓,它和新时代的中国已经渐行渐远。

所以当“突入日本防空识别区”这个指令悄然下达,也意味着中国终于要在这场无休止的挑衅之中出拳了。

~~~~~~~~~~~~~~~~~~~~~~~~

日本,东京,红灯区外围。

这栋大楼的十层曾经战况无比激烈,陆川仅是凭借着一人之力,便将颠覆派其下的社团两组成员几乎尽数扫除。虽然陆川几乎已经搏杀出了一条生路,但无奈颠覆派内宽松的死命令让人近乎丧心病狂,最后岸本竟然凭借着视己方的性命如草芥,为这里的血腥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当岸本再次同着两个手下气喘吁吁地从电梯之中跑出来,眼前的惨烈依旧毫无变化。

“岸本。。。岸本先生。。。(日)”

这两名仅存的手下并没有弄清岸本的意图,尤其是再次跑回这噩梦一样的地方,不由得再次让两人咽了咽口水。

“废物!(日)”

只见岸本冲着身边的空气唾骂了一声,并未理会身边那两位依旧游离在状况之外的手下,提着枪缓步冲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陆川倒下的地方走了过去。

沿途之上的血腥依旧,当经过那几个死在自己枪下的社团成员时,岸本甚至连多看他们一眼的都没有,反而将目光一直向前搜寻着。

“!!!”

那个本应该躺在这里,已经被自己击毙的人,竟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真实的视觉冲击缓缓撞击着岸本心中巨大的波澜,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挫败感顿时袭来。

“人。。。人呢?(日)”

寸步不离跟在岸本身后的两名手下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切弄懵在了原地,那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阎王。。。确确实实被击中了啊,而且左胸之上确确实实被击中了两枪,这人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行动力的,换句话说,把他扔在这里,就是让他等死的意思,可现在。。。

“混账!问谁呢?!(日)”

就在岸本歇斯底里,还没咆哮出两句的时候,三人身后不远处的电梯“叮”的一声。。。不知为何,突兀地运转下行了起来。

“岸本先生!电梯!(日)”

现在别说是岸本,就连他身边这俩已经几乎快崩溃的手下都隐隐猜到了什么。

“老子看见了!从通道追!如果这样都能让人跑了,你们就永远呆在这吧!!!(日)”

~~~~~~~~~~~~~~~~~~~~~~~~

这场奇怪的拜访依旧在夜色之下延续,不过这似乎只是对于新夫人而言。

“可现在是凌晨,木寺先生(日)”

即便看出了木寺常人坚持的意思,新夫人依旧没有退步开门,毕竟按照常理来讲,木寺常人此时的要求和举动甚至可以说是很无礼的。

“为何没见新先生?(日)”

木寺常人依旧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不慌不忙之态,虽然新夫人对自己的到访并未允许,不过其依旧照着自己的思路,询问起了新先生。

“先生早已休息了,木寺先生如果没。。。(日)”

“难得新先生未操劳而早早休息,本以为此次到访,还能同新先生交流一二(日)”

话锋一转,木寺常人的目光同样向屋内瞟了过去,但凭借着他脸上一直挂着的和蔼笑容以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将视线转移的痕迹掩饰地恰到好处。

“对于木寺先生来说,机会会有很多的,不是吗?(日)”

新夫人不可察觉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用语气依旧在控制着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没错(日)”

就在木寺常人仿佛要铩羽而归的瞬间,新夫人倚靠房门的力度轻微松懈了一二。只见木寺常人忽得左手一抬,然后将一直半掩的房门完全推展。

“咣当”

门板碰撞玄关上储物架的声音吓了门内新夫人一跳。

“先生。。。(日)”

门外的倩影也没有意料到木寺常人的这步举动,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后续被生生憋了回去。

“木寺先生!你这样的举动十分无礼(日)”

没有给新夫人任何反应的时间,木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人在推门的同时就已经跨步来到了屋内。

虽然其所站的位置相比于之前只是一步的距离,但这其中包含的意义却千差万别。

“只是许久未见新先生,实在想念过甚,所以还希望新夫人不要恼怒,打扰了(日)”

木寺常人的嘴上说得无懈可击,甚至都让人找不出任何生气的语气,但实际的行动却让人无比厌恶。尤其是被别在身后的新夫人,紧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悦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味道。

“木寺先生,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承诺的重要性(日)”

“感谢新夫人的提醒,承诺这点,在下不敢违背(日)”

暴力而入的木寺常人自然不会再顾及身后的新夫人,嘴上一边应付着,一边迈着大步向两人休息的卧室走去,满脸和蔼的表情在黑暗中慢慢消失而去。

“木寺先生!(日)”

即便屋内没有任何的照明,木寺常人在狭小的玄关和餐厅之中依旧穿梭自如,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木寺先生!!(日)”

对于身后近乎愤怒的警告,木寺常人置若罔,穿过玄关再跨四步,只见其一抬手,右手便握在了卧室的门把手上。

“木寺常人!!!(日)”

可怜新夫人对于一个自己家中粗鲁的闯入者,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木寺常人从始至终都在用自己的身躯阻挡着身后新夫人所有的阻拦,那螳臂当车的力道在此刻木寺常人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咔咔。。。”

满脸莫名的表情夹杂着一丝疯狂,当木寺常人摸到门把手的这一刻,就意味着此次的到访,必须有一个结果,当然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

让人屏息的安静伴随着新夫人愤怒的质问,再加上木寺常人那从头到尾,丝毫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惧怕感,所有的一切全部宣泄在了折扇卧室的房门之上。

“呼。。。”

当然在下一秒,卧室的房门被木寺常人很轻易地打开了,而且是毫无死角地完全开展。

开门带动的风声掩住了所有人的一切情绪,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和嘴中的话都在此刻戛然而止,只剩下月光依旧倾泻在闭紧的窗帘之上,静悄悄。

这间卧室的结构十分简单,除了左侧的洗手间和对面墙上的窗户,屋内只有一张不大的双人床,双人床的床头两侧,摆放着两个简单的床头柜。

但这一切都不是重点,所有人的目光,甚至连新夫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向床上扫去。

“。。。。。。”

站在外围的倩影自然只能对发生的一切不置可否,只不过当她的目光同样被打开的卧室门带到那张双人床上时,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先是瞪大,然后紧眯了起来。

虽然双人床的床单上有些许人睡过的痕迹,但显而易见的是,床上空空如也。

“看来新夫人也有记错的时候,新先生似乎并未早早上床休息(日)”

木寺常人看着眼前的画面,缓缓眨动着黑框眼镜后的双眼,不带任何感彩的一句话,不紧不慢地从其嘴中飘出。

(本章完)

chenanji

话三 撤离

如果说之前的潜入顺利的话,梅杰接下来的行动更是顺利到出奇,甚至顺利到就连身经百战的梅杰也有些怀疑了起来。

眼前这栋大楼无疑就是事发的“主战场”了,因为颠覆派的人员几乎把这栋大楼的外围裹了个水泄不通,虽然他们已经全部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梅杰还特意加了十分的小心,在十米开外的掩体后仔细观察了足足三分钟,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借着旁边建筑的阴影潜了过去。

可是当梅杰真正近距离地观察到躺在大楼外围颠覆派的人员时,还是忍不住地轻吸了一口凉气。

应该驻守在大楼外的颠覆派人员全部死了个通透,而且这十人的死相没有半点狰狞,这也就意味着,索命之人根本没给他们一点反抗的时间,也没有使用任何的枪械,可能是只凭借着身上以及手上的功夫,便将这十人几乎同时致死。

再看十人的致命伤更是出奇的一致,全部位于脖颈咽喉的正后方偏上,也就是脑干,人体最要命的要害之一,一旦此处被伤及,那致死只是瞬间的事情,所以这索命之人的目的十分明确,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过最让人难以置信的还是这索命之人的身手,与其说非人类,倒不如是鬼魅一般,对一个人发难不难,对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同时发难也不难,可要同时对十人发难,而且在不引起对方激烈反抗的状况下杀伐果决,梅杰自问还是没有这样的能耐。

“还好这最起码不是敌人”

是非之地自然不宜久留,梅杰迅速抹去了脑中的分析,抬眼顺着自己的思维,往大楼楼口内一看。。。与外围几乎是如出一辙的战场再次横亘在了眼前。

与其说见怪不怪,倒不如说是任务紧迫,就当梅杰从楼口突进了大楼一层大厅,在打量一层这同样一边倒的战场时,一个倒在楼梯通道旁,几乎被鲜血都要浸透了的人忽然映入了梅杰的眼帘。

“陆川!!!”

太过强烈的冲击感几乎要让梅杰失声喊出来!因为此刻躺在通道口,被鲜血浸泡着,几乎已经死透了的人,正是陆川!

“报告报告!发现救援目标!”

只见梅杰象征性地冲手腕上的接收器低喊了两句后,便立马跨到了陆川的身边。在生死之间磨砺过的人自然知道鲜血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当陆川的身影映入梅杰视线的那一刹那,之前梅杰心中所浮现的所有预示,忽然之间也变得清晰,残忍了起来。

就在梅杰的目光刚落到陆川的身上,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发现其左胸上的伤口,一阵窸窣的声响拉扯着梅杰的耳朵,生生将其注意力吸引到了连接二层的通道口内。

眼下容不得半分的犹豫,只见梅杰轻轻一抽身,右肩一低左肩一抬,接着身体后坠的惯性便抬起了右手,将枪口对准了声源位置,然后腰身一用力,大腿上的力道一紧,整个人竟然毫无声息地飘到了陆川倚靠着的墙体外侧,除了一个枪口之外,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沙沙。。。”

梅杰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出来,有人躲在连接通道的那一侧,而且从脚步声就能听出来,对方应该也十分谨慎。

是敌是友梅杰暂时还判断不出来,毕竟在自己之前,已经有人介入到了战场之中,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似乎不是敌人,也正因如此,梅杰才谨慎地选择没有开枪。

“沙沙沙”

隐藏在通道之中的人并未发现一楼大厅中的异响,在经过几番脚步的试探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终于将一只脚迈出了阴影盲区,然后迅速闪身而出。

对方所有的动作均被梅杰看得一清二楚,在其闪身而出的一瞬间,梅杰几乎是凭借着下意识,抬枪转身从掩体侧面乍现而出。

“张子尘?”

“。。。梅。。。梅老板。。。”

~~~~~~~~~~~~~~~~~~~~~~~~

飘进卧室的夜同样别有一番风味,虽然这里的空气都静谧到了极点,更没有一丝风,却也方便了夜色占满整个卧室的角落。

对于木寺常人无礼却又粗暴的行为,新夫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可以抵抗半分的能力,在自己的居所之内也只得任由这个外人胡作非为。

卧室之中的画面定格,站在木寺常人和新夫人身后的那道倩影更是眯起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因为时至此刻,她也没有弄清楚,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木寺常人想看到的,还是不想看到的。

“哗。。。”

就在时间被凝固住的三秒过后,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突兀又不合时宜地从这间诡异的卧室内,那个独立的小卫生间中缓缓传出。

紧接着只见卫生间的门把手一动,整扇卫生间的门也随之而开,恍惚的一个人影从卫生间内踢拉着拖鞋,双手扶着腰间的裤带,一脸朦胧地晃了出来。

“我说为什么这么吵。。。(日)”

卧室之中的三人乍得变成了四人,从卧室卫生间仿佛大变活人一样出现的新先生直接让倩影在原地又瞪大了双眼。

“木寺先生这么晚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日)”

仿佛还没适应了黑暗中突然袭来的几道亮光,新先生双手松开了睡裤的腰带,半遮挡着眯缝起来的眼睛,一边往门外木寺常人身上打量而去。

“本来有,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日)”

就在新先生出现的一瞬间,任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丝莫名的惊讶浮现在了木寺常人的脸上。但也就是那么仅仅的一瞬间,在新先生目光还未投射过来时,和蔼又平易近人的笑容早就完整又完美地布置在了木寺常人的脸上。

“那不知道木寺先生达到此行的目的了吗?!(日)”

新夫人倒是没有过多掩饰自己的情绪,毕竟对于一个女主人来说,不论是谁如此无礼地闯入自己家中,甚至闯入自己的卧室,都是一件让人难以息怒的举动。

“新夫人息怒,此次拜访,在下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二位商量(日)”

对于新夫人的情绪,木寺常人倒是不置可否,只不过脸上从容不迫的笑容倒是一直未变。

“哦?非要挑这个时候说?(日)”

睡意朦胧的新先生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夫人,接着又将目光对上了木寺常人,嘴上说着,还打起了哈欠。

“看来确实应该再择日(日)”

“好,随时恭候(日)”

木寺常人的话音刚落,新先生早就归心似箭地扭头冲床晃了过去,这个意思也是告诉门外的两位不速之客,给你们个台阶下,就赶紧走吧。

“好(日)”

和刚才的毫不知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木寺常人扭头冲新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冲门口走了出去。

就在木寺常人和倩影都转过了身去,准备开门离开时,新先生早就把自己的身躯扔到了床上,那副困意十足的劲头就算是世界顶级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表演大师也不可能演绎地如此淋漓。

只不过谁都没有察觉到,被新先生掩到身侧盲区的右手,攥起了拳头,使劲活动了活动手腕。

~~~~~~~~~~~~~~~~~~~~~~~~

中国,bq,战略指挥部。

“报告部长,所有任务已经对接完毕”

在梅杰同陆川和张子尘对接上的一瞬间,信息传递员便在第一时间将信息汇报给了孔曲。

“按照计划向撤离点撤离”

虽然梅杰已经对接上了孤军深入的两人,但抛去张子尘不谈,陆川的情况还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毕竟其身遭重创的信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回了bq。

孔曲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信息传动的大屏幕上,现在还远远未到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因为这场看似没有硝烟的战争,此刻不过才獠牙刚露。

~~~~~~~~~~~~~~~~~~~~~~~~

梅杰一摁耳中的通讯设备,然后侧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如纸的陆川,冲张子尘说道。

“不管怎样,任务已经完成,先撤退”

但是张子尘的全部注意力显然没有在梅杰的话上,而是自然而然地落在倒在角落之中的陆川身上。

因为那是为了掩护自己而破涌出的血腥,触目惊心带着张子尘所有的大脑神经嘣嘣直跳,一种莫名的感觉侵满了全部的思绪。

“还有口气,如果再耽误的话。。。”

梅杰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两人身侧的电梯忽然从十层震动了一下,哗啦声响后,黑色显示屏上突兀而出的向下箭头,带着无比仇恨的怒意汹涌而下。

对于一部高速电梯来说,十层的距离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然而这十几秒的时间放在陆川身上,却可能刹那间阴阳两隔。

梅杰自然知道陆川的情况恶略到了极点,不用说再耽误一会时间,甚至苍莽地挪动身体,都可能会造成内脏的大出血。所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梅杰别无选择,既不能躲,也不能撤,只有针锋相对!

“躲好,很快解决这里”

眼下的情况张子尘也十分明了,自从到了日本之后,好像遇到的所有状况都不外乎这你死我活的桥段,要是哪次真是不需要玩命了,那才是见了鬼了。

电梯的运行很快便在一楼戛然而止,就在电梯门刚刚活动的瞬间,暴虐的枪声带着子弹便从两扇门的缝隙之中扫射而出。

“砰砰砰!”

愤怒到不带丝毫犹豫的流弹就这样扫在梅杰和张子尘的身侧,紧接着火力压制,岸本以及社团的最后两棵独苗从电梯之内夺步而出。

“杂碎!渣滓!支那猪!(日)”

无数肮脏的词汇倾斜而下,岸本一手抬着一把枪,将电梯之外目所能及的所有目标都扫射了一遍。

但这三人交织出的火力网毕竟覆盖不了整个一层的空间,况且他们三位对于敌人的数量,甚至是敌人隐藏的确切位置并不明了,只是一味地开枪盲打。

“砰!砰!”

梅杰很快在敌方火力交织网的盲区探头而出,顺着自己身侧右下将头探了出去,仅仅两枪,便将那两棵最后的独苗精准放倒。

然而就在梅杰准备起身控制局面时,身后大楼外围忽然传来无数的机动之声,很明显这并未在自己的安排之中。。。巨大的轰鸣声中,岸本那狂妄至极的丧笑终于没有丝毫掩饰地传了出来。

(本章完)

chenanji0

话四 赌一把

这次任务,不可能也不会有一点的闪失。这不仅是木寺常人下达的命令,更是岸本对自己的要求,在政党的地盘上,动用了几乎社团内所有可动员的人员,冒着极大的风险和很可能更为恶劣的后果,这次的行动不论从哪说,都应该百分百的成功。

这次任务的布置,岸本虽然只带着一部分社团内还算精英的干部参与了进来,但社团大部分的力量依旧被放置在包围圈的最外围,一个是为了以防万一,怕真的会有漏网之鱼出现,再一个也需要维持对如此之大的包围圈涉及到的平民百姓的秩序,毕竟类似这种在闹市区清场的行为,一旦有个闪失,对于日本这种开放的国家来说,很可能就会造成巨大的国际影响。

再次被耍在电梯之间的岸本也算是早早就做了打算,既然对方还有后续的支援,并且继续想在自己头顶上作妖,那只剩下身边的这俩废物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对方。

所以被逼入绝境的岸本只得孤注一掷,趁对方后续的支援还在可控范围内,迅速集中所有社团的力量缩小包围圈,不能给对方露出任何一丝的可乘之机。

“如果再不出来留下遗言的话,那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确定了对方的支援就埋伏在这一层的大厅之内,再加上社团所有的支援已到,岸本更加肆无忌惮地叫嚣了起来,甚至连像样的躲避都没有做,而是料定了对方不敢开枪暴露位置,明目张胆地抬着枪往前扫去。

整栋大楼外,确实是社团所有的人员全部驰援而来,漫山的人海几乎将大楼之外的所有通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果在高空俯视而下,就像是一块积木周围围满了密密麻麻的工兵蚁,只待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就能将这块积木轻松抬起,运走。

梅杰只是侧耳一听便知情况急转直下,脚步声密集地几乎让人头皮发麻,现在可不仅仅是自己需要脱身,还掩护着张子尘再带上完全丧失了行动力的陆川,这。。。

“你这次的任务应该是救援任务吧”

“嗯?!”

正侧着头喘着粗气,梅杰心中正迅速计较着该如何应付这眼前的局面,忽然一只隐蔽在一侧的张子尘缓缓地递过来一句话。

“没错,可是通讯装置刚才已经被破坏了,我现在没有办法同维安部进行联系”

梅杰说着便抬了抬右手,在右手手腕上装备的通讯装置被流弹挂到了侧面,破碎的金属将整个装置的侧面啃出了一个大洞,很显然它已经完全失效了。

“既然是救援任务,那想必你们已经接触到阿凉他们了”

“没错,他们两人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其实在张子尘的心中,对阿凉的担忧更重于自己,虽说自己是孤军深入地方腹地的那个,但毕竟阿凉保护着此次日本之行的最重要证人。木寺常人就算猜不到己方的行动,也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便让阿凉和筱田由美逃脱而出。

现在从梅杰口中听到两人不会有生命危险时,最起码张子尘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就算落了地。按梅杰和维安部的做事风格来看,既然梅杰说了两人没有生命危险,那肯定是后续做了周密和万无一失的安排,如若不然梅杰是肯定不会只身入险,来救援陆川和自己的。

“按对方的人手来看,突围应该不会有一点的可能性,况且川哥这的情况恶劣,再多拖一秒就是增加一分的危险”

先是看看窗外逐渐凝实的人群,张子尘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点点的精光再次向其眼角汇聚而去。

那个人说得没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什么自己会想到死呢?还有那么多的谜团没解开,还有那么多的人没有过交代,有那么多的愿望没实现,那么多的希望都等待着点亮,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才是真的灰溜溜地不负责任吧。

梅杰看向张子尘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起来,似乎自己最初见到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浑身都是闯劲,满脑子尽是犀利的人又悄然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

看着张子尘逐渐牵起的嘴角,梅杰似乎隐隐猜到了他的打算。

“我们应该赌一把”

~~~~~~~~~~~~~~~~~~~~~~~~~

美国,hsd哥伦比亚特区,白宫。

“你要的效果已经完全达到了,不过我有义务提醒你,这次经济制裁的风声不仅仅局限于中国,范围已达全世界(英)”

会议桌正中位的主事人正抬着下巴,一脸傲慢地打量着自己旁边喋喋不休的苍蝇,不过眼中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屑,反而充满了谨慎和凝思。

“就算叫嚣,抵抗的再厉害,整个欧盟最后也不过是乖乖的妥协,中国吗,那就要看看他们的骨头到底有没有看上去那么硬了,至于俄罗斯这个老东西向来就是又冷又臭,所以全世界范围?你指的是什么(英)”

察觉出了整个气氛的莫名不对劲,主事人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与其说这是一场国家级别的会议,倒不如说更像是邻里之间的吵架。

“中国方面针对放出的风声已经迅速做出了强力的回应,他们回应的内容也与我们预计的大致相同,虽然中方的回应上升到实施的层面还有待商榷,但这已经动摇了票仓的情绪,如果放任这种类似冷战的风声自由。。。(英)”

“啪!”

话音未落,会议桌上重重的巴掌声叫停了这一切,正中而坐的主事人一脸阴翳。

“看来你们还真是安逸日子过惯了,我现在说的是什么?我现在说的是利益,我们的利益!美国的利益!我们的付出已经足够了,我们的忍耐已经足够了。现在我们要拿回的是什么?不是收割的利益!不是吸的血!而是我们的成本!成本!成本!如果我们连我们的成本都拿不回,甚至连收回自己成本都犹豫的话,那这一切才叫鬼扯!彻底的鬼扯!(英)”

粗俗的爆吼瞬间稳定了会议桌上所有人的情绪,众人看着暴怒之后又瞬间安静下来的主事人,几乎也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可毕竟国事访问才刚刚结束,选在这个时间点,不论是对国家还是对。。。(英)”

“如果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什么事都将一事无成不是吗?这是最简单的道理(英)”

主事人的这句话无疑是为此次的会议画上了一个句号,毕竟现在他是白宫的主人,他也是这个民主与自由国家的裁决者。

“如果我是你们,就先回家乖乖睡上一觉,然后看看他们到底能玩出什么样的把戏,又到底能怎样抵抗(英)”

~~~~~~~~~~~~~~~~~~~~~~~~~

日本,东京,红灯区外围,一栋大楼内。

眼下的状况俨然处在千钧一发之际,梅杰和张子尘几乎要被支援而来的人员拢成个饺子。只不过他们两个人这点馅儿,根本就不够外面彻天漫地的皮儿包的。

“缩头乌龟!你们死定了!(日)”

猖狂的岸本显然对对方的表现极度不满意,在他看来,已经被逼到了必死的悬崖边,那就索性出来乖乖送死就好,把便宜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卖给自己,自己也好让他们死个痛快。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枪响,瞪目欲裂的岸本甚至都能清晰地看到,一颗直逼自己要害的子弹,从一块掩体后的角落刁钻地呼啸而来。

“混账!(日)”

几乎是凭借着下意识的反应,岸本艰难地错开了半寸身体,那颗要命的子弹贴着左胸上的西服外套擦碰而过,但同时,梅杰的这枪将自己的位置暴露殆尽。

“他们在那!直接给老子开枪!开枪!!开枪!!!(日)”

就在岸本被这颗子弹逼躺到地上的同时,大楼外面的支援终于到达。汹涌的人群照着岸本的指示迅速抬枪,冲着目标位置扫射而去,猛烈的火力迅速交织成了一张毫无死角的索命网。

但颠覆派的动作快,梅杰和张子尘的动作也不慢,尤其是张子尘,几乎是在梅杰还没开枪之前,就已经一把抄起了地上的陆川,顺势往自己背后一背,借着惯性就往通向二楼的通道冲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动作正好和交织而来的火力网打了一个时间差,就在火力网准备调整方向的时候,张子尘已经背着陆川率先跳进了通道内侧。

“如果放走这帮渣滓!!!(日)”

支援而来的社团成员如果说一时间没有捕捉到张子尘和梅杰的身影,那倒在地上,左胸之上还火辣辣泛疼的岸本是看得最清楚的,然而就在他再次拿起枪时,一颗子弹再次冲着他拿枪的手腕精准而来,只不过这次,这颗子弹可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空间。

腕骨爆碎的声音直直地刺进了岸本的眼中,借着剜心的巨痛才凶猛袭来。。。

“啊!!!”

身形迅速动作的梅杰冷眼打量了一眼在原地抽搐成一团的岸本,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然后扔掉了手中的枪,腰身和腿上的力量再一爆发,几乎是同时和张子尘一起跳进了通道的内侧。

“岸。。。岸本先生。。。(日)”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自然被支援的社团成员听了个真切,只见一位还算是个小干部的成员,一步一抽地挪到了岸本的跟前,和看蛆一样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岸本。

“还。。。还追吗?(日)”

显然根本不清楚这栋大楼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这满地血腥的场面足够瘆人,再加上岸本受了伤,如果要是现在撤退的话。。。最好不过了。

可就这一句话,直接把在地上打滚的岸本惹了个炸毛,只见他用左手猛地一把扯住了面前这个小干部的西服领子,面色惨白地喷着吐沫星子。

“!追吗?!要是让那两个支那猪跑了!你们一会挨个在老子面前剖腹自裁!!!(日)”

日)”

这个小干部也是倒霉,被岸本喷了一脸吐沫不说,看着他那狰狞如同恶鬼的样子,差点被吓尿了裤子。

“是个屁是!追啊!他们往上面跑没有退路,让所有人给我抄上去!见人就给我死命开枪!不把那些渣滓打成筛子,别他妈给老子抬下来!(日)”

“是。。。岸本。。。岸本先生,您先去疗伤(日)”

“疗个屁!赶紧滚蛋!老子就在这!追不到人,下来就是死!!!(日)”

被恐吓和威胁到了这份上,哪还敢有人再耽误一秒的功夫,要是刚才逃跑的那俩人真的长出了翅膀飞走了,那自己的命。。。

再也顾不上脚下血腥的如同地狱一样的场面,涌进大楼内的所有社团成员,全部冲着通道内追了过去。

(本章完)

chenanji

话五 最后的屏障

日本,统合幕僚监部,航空幕僚通信信息系统部。

虽然航空自卫队参谋部总监控室内的工作是二十四小时制的,但闲散的氛围却仿佛横亘在一天的三十六小时内。

大屏幕上所有的信息滚动看着也不紧不慢,跳出来的净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统合幕僚监部的工作重心一直围绕着海上幕僚监部,整个通信信息系统的工作内容也无时无刻地不在向航海自卫队倾斜,毕竟四面环海的日本时时刻刻都在被威胁包裹着。

航空幕僚通信信息系统部总控室内的夜班人员此刻正好在开启夜宵时间,十余位还算悠哉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撕开了杯面的封皮,顿时带着浓郁泡面香味的水蒸气布满了整个总控室。

藤真是刚刚入职通信部的最年轻职员,虽然事与愿违的没有进入海上幕僚监部,而是来到了航空幕僚监部,但在这一个月的工作时间内,藤真可谓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所有的工作,而且没有打一星半点儿的马虎眼。

“小子,在这里工作就要学会劳逸结合,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可不是人能忍受的(日)”

就在所有人都夜宵的时候,藤真依旧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的滚动信息,本来千斤一样重的眼皮就要把布满血丝的双眼盖上,再加上这该死的浓郁泡面香味,和身边这“老油条”递过来的不合时宜的泡面。。。简直就是人间的挣扎。。。

“谢。。。谢谢(日)”

这是藤真第一次伸手接受了“老油条”的善意馈赠,虽然之前已经拒绝了无数次,但就在藤真这次抑制不住抬手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之前曾被自己豪情壮志鄙夷的同流合污,瞬间华丽转身,成了以后的同甘共苦。

堕落可以有无限种说法,但人就是这样,哪怕选择了最不起眼,最微不足道的堕落,只要选择触摸到了,那整个人的整个身心,便会无休止地堕落下去。

藤真接过“老油条”手中的杯面,先是牵强地冲“老油条”笑了笑,然后将目光凝聚在了杯面身体上印刷的泡面口味上,那是自己最喜欢的咖喱风味。

“刺啦。。。”

整个泡面的过程行云流水,甚至藤真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就已经拿起了工作证,压到了泡面杯上。当然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一从大屏幕上撤下,在咖喱的香味作用下,瞬间就缓和了许多。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总控室所有人都在尽情享受夜宵的时候,大屏幕上的一条警报信息,悄悄出现在了正中央。。。

但可笑的是,这条警报信息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是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吸溜泡面的声音之中。

先是一条。。。两条。。。三条。。。五条。。。十条。。。二十条。。。

最后直到藤真的面终于泡好了,大屏幕上飞满的警报信息也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在藤真刚刚拿起筷子,正准备享用这人间的饕餮一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总控室的大屏幕。。。

“啪!!!”

整桶杯面落在地上的声音吸引了总控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毕竟寻觅这事情的缘由也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先是顺着地上散落的泡面游走到了藤真的身上,然后顺着藤真的眼光,落到了大屏幕上。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这才集中到了飞满警报信息的大屏幕上。

~~~

(本章未完,请翻页)

~~~~~~~~~~~~~~~~~~~~~

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总部。

布伦南这段时间很不好过,不仅是因为cia的所有核心系统全部被借用了个干净,还有绝大部分的机密信息也流了出去,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情报机构,自家的后院就和免费开放参观了一样,这种感觉绝不好受。

虽然重建这些系统和防御措施需要的时间并不长,但由于cia所有系统的先进性,是无法在短时间做出这些系统的升级版的,换句话说,这就相当于是把所有的核心技术友情赠送了。

抛去这些烦心的事情不谈,国家在情报方面重建亚太秩序的目标基本已经算作告吹,十数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其中造成的不可估量的损失更是难以启齿。

上次的访中行程刚过去不久,虽然是作为紧急状况下的外交措施,布伦南也一起同行,可令他万万也想不到的是,刚刚做足了姿态的外交,却被这个国家的主事人打出了一手声东击西的把戏。这不仅仅意味着做足的姿态全部付之东流,在日本惨淡经营的关系网也全部付之一炬,最主要的是,几乎cia的全部精锐力量都被卖在了日本。

看着对面墙上泛光的银色鹰翼,布伦南甚至思绪都混乱了起来,因为面对着这个国家的主事人,他实在是捉摸不透。

“叮。。。”

就在布伦南刚想闭目养神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兀地叫了起来。

布伦南刚刚摁下了接通键,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电话那头惊恐的呼救便传了过来。

“被。。。被劫持了!布伦南先生,我们被劫持了!(英)”

就如同一柄重锤正正地砸在了布伦南的脑门上,心底隐藏的那丝不安准确地被翻了出来,然后被扯到了显微镜下,无限放大。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英)”

cia所有的情报系统都已经重建完毕,是不可能存在再次被劫持的可能性,虽然心中极度不安,但布伦南心中迅速计较了一番后,还是故作沉着的低吼着。

“是。。。是兰利的空军基地,作战司令部的访问被劫持。。。特种作战飞机的所有权限全部丢失。。。(英)”

只觉得嗡的一声。。。布伦南这次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双眼发黑,双耳失聪。。。

~~~~~~~~~~~~~~~~~~~~~~~~

“幕僚长。。。(日)”

屋内侧墙正中供奉的那把藤条家法沐浴上了一层黑暗,一位老者正跪在茶案前闭幕养神,可这一切的静谧忽然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声打破。

“嗯”

“打扰了(日)”

似乎门内老者的及时应答让门外急促的人深深喘了一口气,然后两人之间相隔的那道木门被迅速拉开。

“何事?(日)”

“通信部报,我国领空被侵犯。。。(日)”

就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黑夜之中悄然划过的明亮闪电,准确炸开了老者的双眼。

“航空自卫队启动预警,对方的信息是否掌握?(日)”

“已。。。已掌握(日)”

老者眯着双眼,心中迅速计较了起来,如果说敢明目张胆侵犯对日领空,那绝对是蓄谋已久,可如果是蓄谋已久,却为何会暴露的如此迅速。。。

“说(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是就在老者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外跪着的人却忽然因为老者的这最后一个字神情迟疑了起来。

“你是没有听清我的话?(日)”

老者迅速来到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迟疑起来的这个人。

“说!(日)”

不怒自威的气势难以招架,跪在门前的人被震慑地再次低下了头去。

“是幕僚长。。。侵犯我国领空的是一架美国空军f22服役战机,来自兰利空军基地(日)”

“你说什么?!(日)”

就算老者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门前这人脱口而出的话,无异于天崩地裂。

“已反复确认是美军一架在役f22战机,该架飞机于十六分钟前直接突入了我们的防空识别区,目前已抵达东京上空,不确认是否具备威胁(日)”

~~~~~~~~~~~~~~~~~~~~~~~~

追身的子弹被梅杰凭借通道的急拐弯尽数躲避而去,就在跳进通道的一瞬间,梅杰就势接过张子尘身上的陆川,然后一拳捣碎了电梯一侧的控制面板,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通道迅速向上攀去。

“这回赌得有点大”

“至少还有七到八分钟的时间”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眼下的局面只有争取到了时间才有一线生机,面对人海战术的硬拼,是不可能拼到半点好处的。

“川哥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

说罢梅杰双臂死死箍住了陆川的大腿,从其胸口不断氤氲而出的鲜血,在短短时间内就将梅杰的背后全部浸透。

两人短暂相视过后不再言语,全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沿着向上的通道越跑越快。

后续追击而来的颠覆派成员也迅速进入了向上的通道,只不过这人海的战术一旦进入狭窄的通道后,效果也打了至少一半的折扣,拥挤的人群难以在一瞬间协调完毕,本来和面前追击的两人差距不大,就这一挤,又和前面拉开了半层楼的距离。

因为通道是折叠而上,拥挤的人群只有在最前面的一排人敢开枪,被挤在后面的人群即使拿着枪也是摆设,是万万不敢开枪的。

两拨人群就保持着一层半的差距不断攀升,不知不觉五分钟的时间悄然而过,楼层的高度也由一层缓缓攀升到了二十四层。

“通往天台的通道应该被锁死了”

张子尘低着头大口喘着粗气,那个被铁链锁死的大门,无疑是最大的障碍。

“别犹豫,走一步算一步”

梅杰的状况同样也快接近强弩之末,毕竟就算身为中南虎的队长,背着一个人迅速攀爬二十几楼,对体能的消耗只能用几何来计算况且之前还一直处在战况之中。

“嗯”

最后的那道屏障迅速而至,张子尘最后两个箭步冲到了那道通往天台被铁链锁死的门前,然后双手迅速攀上了锁门的铁链。

两人身后的脚步和叫骂声骤然而至,一层半的高速根本经不起任何的耽搁。

“是开的!”

就在张子尘双手接触到铁链的一瞬间,那本应该将门锁死的铁链却一贯而下,全部掉在了地上。

“闪开!”

身后的梅杰一身断喝,全身的力量续在右腿之上,然后只听得砰的一声,这个锁死的通道豁然贯通,在通道的另一侧,正是天台!

(本章完)

话六 长出翅膀飞走了

在倩影的印象之中,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木寺常人对某件事情十足上心的劲头了。虽然木寺常人这次落得铩羽而归,但即便是回到了车里,倩影依旧可以从车前排的后视镜中,看到后排木寺常人嘴角挂着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笑,即便倩影根本无从分辨这种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

“既然新先生露面,为何先生不与其交谈而是直接选择离开了呢(日)”

直到倩影出声询问,木寺常人这才将视线从窗外不断移动的景物上收了回来,缓缓抬手扶了一下黑框眼镜,接着彻底将那丝若有若无的笑,绽放了出来。

“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必再多费口舌了(日)”

木寺常人的这句回答等同于在所有方面堵住了倩影接下来的询问意图,只见他冲着车前的后视镜和蔼地笑了笑,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车辆再次行驶在了寂静之中,有时安静的时间太长了,甚至会给耳朵一种错觉,就连车辆发动机运转的声音都变得时有时无了起来。

木寺常人这段时间似乎很喜欢沉浸在这种静谧的气氛中,然而好景不长,其兜中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在前排低头沉思的倩影也被电话的响声吸引了注意力,只见木寺常人从上衣内兜中拿出手机,先是看了一眼光亮的屏幕,然后迅速接起了电话。

“老师。。。(日)”

~~~~~~~~~~~~~~~~~~~~~~~~

虽说突破了这最后的屏障,但对于张子尘和梅杰的逃生之路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因为在天台之上,正是终点,对于一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来说,一旦逃到了天台上,那就意味着再也无路可逃。

不管如何,必须要争取时间,现在时间就像是赌局中的筹码,赢得的筹码越多,最终的赌局胜算才会越大。

依旧是背着陆川的梅杰一马当先地跃上了天台,紧接着张子尘也随之而上,别看就耽误了这区区几秒的时间,二人身后追击的颠覆派大部队又再一次地缩短了距离,要不是张子尘收腿收的快,那呼啸而来的子弹能生生地将其脚腕钉在通道的门边上。

“往最开阔的平台去”

既然已入赌局,那么这最后一把终究都会来临,究竟是全军覆没还是逃出生天,有时候真得看那么几分天意。

“嗯”

没有了上下楼层高度和转折的屏障,梅杰和张子尘很快就暴露在了追击人员的平面视线当中,虽然这栋大楼的顶层平台开阔,但放眼望去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所有的一切全部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

“混账!还想跑?!(日)”

狂妄的叫嚣依然穿过通道,同样来到了平台之上,当然随之而来的只会有更多的叫嚣和更多冰冷的枪械。

在这最终之地,所有致命的威胁根本无法闪躲。

再向前狂奔已然没有了任何意义,只见张子尘和陆川同时放慢了脚步,站在天台最开阔的平台中央,缓缓转过了身。

“等?”

“当然”

“不骂他们两句”

“骂不动了,先让我喘两口气”

这一路玩命的奔跑几乎要将张子尘的肺都憋炸了,甚至有好几次张子尘都怀疑,梅杰到底是怎么背着陆川还能跟上自己的。

就在两三下喘息之间,张子尘和梅杰的对面的身影瞬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间从几个变成了几十个,那灾疫一样的黑色从一个点,慢慢扩散成了一个长长的弧形,以两人为中心,迅速包裹了过来。

当然对着两人周身上下要害的,还有几十个黑漆漆的枪口,不用说梅杰,就连张子尘都能感觉出来,自己要是有个分毫的多余动作,对面这几十个枪口,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喷射火焰,把自己身上打满窟窿。

皎洁的月光下,一边倒的对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场屠杀,现在主导一切的,根本不是什么天时地利人和,而是猎人的心情,享受屠杀还是享受折磨。

无数的精光从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角倾斜而出,虽然他嘴上说着要不要赌一把。但从内心来讲,他根本没拿这所谓的赌局当一回事,因为他甚至可以毫无畏惧地明了,自己一定不会死在这里,自己一定会活下来。

眼看对面的威胁越来越近,距离在这个时候竟然成了最奢侈的东西,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

最后的距离近到,甚至张子尘都可以轻松拿捏出对面每一个扳机上手指的力道,就差一丝肌肉的牵动,所有枪口内的子弹便会呼啸而出。

十米。。。九米。。。八米。。。

这也不怪追击而来的颠覆派成员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开枪,毕竟对这两个猎物的狩猎,他们还是第一次,他们没有领略过,甚至压根就不知道对面这两个人的身份。

七米。。。六米。。。五米。。。

虽然岸本口口声声喊着,一旦看到目标直接开枪,要死的不要活的,但真当众人将这两位必死之人逼到了无路可逃的境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选择了活捉不开枪,毕竟在所有人的意识中,活捉比直接抬下去死人,功劳要更大一些。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人群,梅杰依旧死死扣着陆川的大腿,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根本无从抵抗的威胁,中南之虎也从未面露半分惧色。

四米。。。

“来了。。。”

就在这时,梅杰嘴角轻微的蠕动,然后迅速将双眼眯了起来。

“嗯”

“你猜到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没有,但还好,赌对了”

在颠覆派追击成员身后的夜空中,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个微弱的红点,微弱的红点凭空闪烁,电光火石之间,放大了数倍。

紧接着冲破音障的炸裂声骤然而至,就在眨眼间,一架战机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这栋大楼的斜后方。

“呼!!!!!!!!”

战机带起风速的破坏力就像是甩起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从颠覆派追击人群的后方而入,然后在人群的正中央迅速炸裂,肆虐。

“趴下!”

可怜前排离张子尘和梅杰最近的成员,在看见两人迅速卧倒后,甚至连扳机都来不及扣动,便直接被吹来的风刃刮出了四五米远,掀翻在地。

这架天神下凡一样的战机迅速介入战局,瞬间解决了所有的威胁后,精准地将机身协停在了张子尘和梅杰身侧的不远处。

只见梅杰触摸了两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迅速起身,再次背好陆川后,一把拉起被强风压得根本站不起来的张子尘。

三条救援索带沿着机身一甩而下,梅杰先帮张子尘锁死了索带的生死扣,然后又把陆川从背上卸了下来,锁在了索带上,接着也把自己迅速锁在了陆川身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们就这样。。。飞?”

“那你还想怎么飞”

看着张子尘一脸错愕的表情,梅杰忍不住牵了牵嘴角,然后再次摸了摸腕上的手表。

“唔!!!!!!”

空气炸裂的声音再起,这架战机的停留时间甚至都没有超过三分钟,一来一走,便带走了张子尘和陆川,只能出现在电影之中的桥段就算活生生地摆在眼前,也让人根本不敢相信。

“怎么。。。怎么回事。。。(日)”

被后续人员用两个支架抬上来的岸本完完全全地错过了这出戏最核心的**。他还在二十楼左右的通道中,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破风声,可就算让岸本想破脑袋,也根本不会想到。。。竟然对方支援而来的是一架战机,而且是一架正在服役的战机。。。

被风刃肆虐的天台依旧还在尘土飞扬,甚至将皎洁的月光都蒙上了一层土腥气味。刚才第一波冲上天台的所有颠覆派成员全部被死死地拍在了地上,刺耳的高分贝声音狠狠撕开了很多人的耳膜,小溪一样的鲜血顺着耳道流淌而下。

这是鬼哭狼嚎一样的暴虐地狱,完全状况外的岸本刚刚一出通道口就彻底的傻眼了,难道那帮人还真的是长出翅膀飞走了不成?!

“不。。。不知道。。。岸本先生(日)”

跟着岸本第二波上来的人员看着眼前的惨幕,连救援都忘记了,一个个张大着嘴,也傻在了原地。

“人。。。人呢?(日)”

“都在地上。。。(日)”

“混账!!!老子在问!那两个杂碎呢!!!(日)”

那不知道。。。(日)”

无数的血气上涌,即便是坐在支架上,岸本也忍不住的阵阵头晕,现在全身上的感觉,比胸前中了无数枪还难受。

“噗。。。”

喉头一甜,再也压制不住的一口鲜血终于从岸本的最终喷了出来,一切都完了。。。

~~~~~~~~~~~~~~~~~~~~~~~~

美国,hsd哥伦比亚特区,白宫。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是最让人心烦的,尤其是对于屋内现在的这位主事人来说。

“进(英)”

办公桌后的主事人揉了揉脸,然后满是疲惫地冲门外讨厌的急促敲门声吩咐道。

“先生,日本方面向我们提出正式的军事外交问话(英)”

“嗯?”

门外拿着厚厚的一沓报告的,是一位穿着军装的美**事人员,只不过他的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那位主事人从疲态之中拯救出来。

“日本,向我们紧急提出正式的军事外交问话(英)”

直到这句话说了第二遍,依旧用手搓着脸的国家主事人才缓缓停止了动作,然后慢慢将手放了下来,露出了手后面那双几乎快眯成一条直线的眼睛。

“他们发什么神经?(英)”

“兰利空军基地的一架在役的f22战机,编号j068511,于三十二分钟前侵入了日方领空,在到达东京区域上方后,三分二十八秒后又迅速撤离。经cia报告,应该是兰利空军指挥部的所有战机信息被劫持。。。(英)”

吓人的沉默,就这样横亘在了这个国家主事人的办公桌上。

(本章完)

话七 集结点

中国,bq,战略指挥部。

“报告部长,神鹰班编号洞洞妖已经顺利完成支援任务,正按既定路线撤回集合地”

“避免一切纠缠,整合人员完毕之后,按照原定计划经由tj港迅速撤回”

“是!”

刚才在东京上空,完成对张子尘和梅杰救援任务的,正是来自中国空军神鹰班的一号服役战机。在孔曲的授意下,神鹰班一直在日本防空识别区外围待命,命令下达后电光火石之间便完成了指定任务。

虽然这次的救援任务对于代表着中国空军最高级别战力的神鹰班来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简单,但毕竟是侵入了他国的防空识别区,而且他国的空中力量,包括对空设施全部都是未知数,所以这次看似简单的救援任务,也只能交由神鹰班来完成。

“对方反应如何?”

“应该反应不过来”

待信息传递员的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的嘴角都忍不住地上扬了起来,毕竟神鹰班的战机一直身披着“资深盟友”美国空军的服役战机信息,任对方的扫描预警再先进,也只会看到是“盟友”毫无预兆地“侵略”,像“盟友侵略盟友”这种爆炸的消息,就算让对方反应得过来,之后怎么也得被吓个两三身冷汗吧。

“下达命令,让他们回来后,立即来见我”

“是!”

谁都没有察觉到,孔曲转身过后,不可察觉地深深喘了一口气,然后又闭了一会眼睛,这才迈开步子从指挥部走了出去。

~~~~~~~~~~~~~~~~~~~~~~~~

日本,本州岛,石川县,某不知名港口。

在港口的一处偏僻地点,这里临时搭建出了一个集合点,虽然周围的环境已经简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所有的医疗器具倒还算是一应俱全,卫生也经过了细致的处理。

“哎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属小强的,就这么瞎jb包扎了包扎,我怎么眼看着你快恢复完毕了啊”

从阿凉自己开始处理枪伤的时候,阿巨就一脸惊奇地蹲在他的旁边,嘴里碎碎叨叨一直没停,最后五颗子弹都被完整地取出,阿巨猛然蹦了起来,长长喘了一口粗气。

“你别说,你这嘴比麻醉还好使”

瀑布一样的汗水这才从阿凉的脸上轰然而下,由美在一旁紧紧攥着拳头,有心想帮忙却根本不知从哪下手,只能看着阿凉依旧挂着一层神秘,却又毫无表情的脸庞泪如雨下。

“也真是神了奇了,中了五枪还没死,你小子真的是命大”

一脑袋黑线的阿凉终于忍不住地白了阿巨一眼,然后又拿起纱布冲着伤口开始包扎起来。

“难道老子就不知道躲着点要害,非露着要害中对方五枪?你这王八蛋”

看着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阿凉还能调侃,由美这才擦干眼泪靠了过来,双手颤抖地接过阿凉手中的纱布,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躲要害?我操,你小子可以啊,对面这扫射起来,你竟然还能躲着要害中枪”

要说之前对于阿凉的身手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自从被梅杰狠狠调教过后,阿巨才真切的了解到阿凉身手的恐怖。

“妈的,要不你再找几个人去,再扫一遍,老子死给你看”

强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压制着翻滚而上的气血,要不是双肩中枪之后肌肉的撕裂,阿凉有心现在就把阿巨一板砖撂倒,然后用脚踹他嘴。

“别别别,你看你这个人就是,不识好歹,再说了,老子怎么忍心让你挂了,那以后谁给老子养老送终”

“老子挂了,还得麻烦你去摔盆儿”

听着拌起嘴来的两人,靠在阿凉身侧的由美满脸不悦地用手轻轻点了点阿凉的额头。

“不许一直说什么死不死的,很不吉利”

“哦,抱歉”

阿凉的眼光一转,当落到筱田由美双眼上时,其中顿时蓄满了温柔。

“真是辛苦阿巨先生了,都是因为我,阿凉才遭受了如此的劫难,谢谢”

细心包扎完阿凉的伤口,由美跪坐着转过身去,冲着对面一直蹲在地上的阿巨深深拜了一拜。

“啊!没事。。。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吗,我有苏灵了,我一点也不酸,没事你别这样,快起来”

毕竟两国文化的差异,看着忽然冲自己跪拜而来的筱田由美,阿巨一时间差点慌乱地坐在了地上,有心赶紧上手把对方搀起来吧,一寻思上手也不合适,有心说点什么吧,脑子里一转弯,所有话都驴唇不对马嘴。

“不用管他,老子救他不下千八百次了,总得给他个机会偿还一下”

看着被制住的阿巨,阿凉也忍不住地牵扯嘴角笑了出来,两人之间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说,如果要是真的因为哪次的事情客气了起来,那才是最不正常的。

“妈的!当着家属呢,就这么乱说?千八百次?最多也就百八十次的。。。”

一沾拌嘴阿巨又瞬间恢复了正常,也正好借故赶紧从由美面前跳走,和阿凉怼了起来。

“。。。”

看着忽然跳走的阿巨,然后扭头又将目光落在了阿凉的身上,由美不自觉的俏脸一红,再次低下了头去。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档,几乎上半身被纱布包扎了个严严实实的阿凉忽然眼神一凝,然后迅速一侧头,看向集合点的门口。

紧接着阿巨也察觉到了动静,面色一正,提起枪迅速摸到了门口,借着门侧的掩护,打耳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身处异国险境,虽然集结点早就经过了维安部细致的考察和准备,但此时此刻依旧不是避难的天堂,危险随时都会上门,毕竟对方是可以左右整个日本政坛的以木寺常人为首的颠覆派。

“擦擦擦。。。”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不出丝毫的掩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直直地冲这里而来。

“快开门!”

梅杰急促的呼声从门外传来,门内的三人也顿时一怔,然后迅速打开了房门。

“尘子!!!”

阿巨和阿凉的目光自然是先落在了门外站在梅杰身后侧的张子尘身上,然后才落到了梅杰身后背着的陆川身上。

“腾出地方来,一秒也不能耽误!”

背着陆川一路狂奔,甚至梅杰都觉得自己背后的人已经彻底没了任何生命的迹象,但梅杰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停下,绝不能松一口气,更不能放弃,哪怕真的。。。真的。。。自己就是抢,就是要和阎王打一架,也要把陆川救回来!

屋内的三人也察觉出了陆川状况的恶劣,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迅速让出了一片医疗地,帮着梅杰将陆川慢慢扶到了地上。

这会儿张子尘阿巨阿凉三人也顾不上什么重逢的喜悦,而是搬起了周围的医疗器械,一股脑地堆在了陆川的旁边。

说实话现在就根本不用什么有医学常识的人,随便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蹲在这里,都能看出陆川已经完全丧失了所有的生机。尤其是监护器械一连上陆川的身体后,平平的三条直线,根本没有波动起任何的曲度。

“两枪全部在要害,而且相差了不到几毫米,这样枪伤的杀伤力相当于被放大了无数倍”

阿凉一眼便看到了陆川左胸之上的两处枪伤,让人心惊的是,这两枪直直地冲要害而去,目的再简单不过,就是索命。

“艹他妈!梅队,快。。。赶紧救人啊。。。”

听着阿巨的碎碎念,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直线,辛涩的泪水积蓄而出。陆川是为了掩护自己才冲进了敌人的险境,现在身负两处致命的枪伤,可自己。。。自己就只能这样看着,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陆川!!!陆川!!!别他妈给老子想别的!听到没有!!!不能走!!!听到没有!!!陆川!!!”

抑制不住的泪水伴随着梅杰的咆哮夺眶而出,压在陆川身上近心端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来自梅杰这个铁汉的一声声的咆哮使劲揪着所有人的心。

“艹他妈的!!!”

张子尘再也受不了如此的场面,看着依旧挂着一丝痞相的陆川,根本蹲跪不住,只得站起身来,扶着脑门,一边淌着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叫骂着。

也不知道是陆川身上的血要流干了,还是梅杰拼尽全力的指压止血起了作用,陆川左胸上那两个枪洞中不断外渗的血终于停止了流淌。

“心跳摸不到了。。。”

一直把在陆川脉搏上的阿凉一声疾呼,本来就微乎其微的心跳缓缓消散,眼下的急救措施根本起不到根本的作用,现在这样下去肯定不行,陆川胸口上的枪伤位置太敏感,如果没有真正的医疗急救知识和手法,甚至可能当场就送掉陆川的命!

可如果再僵持。。。哪怕再多僵持一秒的功夫,人就真的没了!

就在屋内所有人深陷挣扎泥潭的时候,只听得屋门一声巨响,本来紧闭的房门猛然炸开。

“砰!!!”

紧接着一个干练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屋外,短发刚及脖颈,一对明眸烁烁发光,一身整洁的军队训练服,被腰间的腰带一扎,把人衬托得更加精练。

“大老爷们儿,手上太粗糙,闪开!”

这位倒是自来熟的身影扫过梅杰和阿凉的动作,一句命令过后,迅速闪身半跪到了陆川的身边。

除了梅杰以外,张子尘阿巨阿凉,甚至连带着筱田由美都愣住了,因为这个直接破门而入的身影是一个女人,而且一看就是标准的中人的做派。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竟然和梅杰还有陆川给人的感觉出奇的一致,那被国家所仰仗的重器之质毫无保留的散发而出。

只见她右手迅速攀上了陆川左胸上的伤口,只是轻轻地一摁,然后左手拨开陆川的双眼。

“心跳呼吸停止,瞳孔开始散大”

(本章完)

chenanji

话八 你给我回来!

日本,东京。

“你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日)”

“学生十分清楚(日)”

屋内侧墙正中供奉的那把藤条家法之上,蒙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阴影。

“清楚?!你知道世界各国的媒体会如何放大这件事情?!(日)”

老者直直地站在榻榻米上,双眼锐利地打量着跪在案前悠然自得的木寺常人,说来也怪,从对方还是自己学生的时候,老者就从没在木寺常人的脸上看到过慌乱二字,似乎每件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在他的预估之内,全部都是照着他脑中想好的思路,一步步发生、发展、控制、收尾。

从木寺常人的身上,老者可以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但老者在很久之前便深深的知道,他比自己强的太多,而且日后,次子绝非池中之物,恐怕这个世界都对其限制不得。

“面对自家的领空被侵略,我们不仅没有应对措施,而且没有丝毫的作为(日)”

“这似乎是老师的职权范畴(日)”

“可你没有告诉我!会突然侵入我国领空的,竟然是美方的服役战机!(日)”

老者突然躬身,双手一把摁在桌案上,皱着眉头眯着双眼冲跪在对面,近在咫尺的木寺常人质问道。

“老师(日)”

然而木寺常人连眼睛都没抬,双手依旧稳稳地端着茶杯,将其缓缓放到了桌案之上,茶杯中的茶水平静的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难道老师职责范围内的事情,还需要我这个不成材的学生来指手画脚?此番领空侵入事件,对方借用美方服役战机的信息这点我也不曾料想到,但对于航空幕僚部的相关举措和决定,那一定是老师统一安排的,至于为何没对侵入做出反应,老师不应该如此责怪学生吧(日)”

“你!!!混账!!!(日)”

即便天还未亮,老者的脸色肉眼可见得被木寺常人的一番话噎了个体无完肤,但更难受的是,即便木寺常人作为学生说出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话,老者竟然找不到任何可反驳的点,当然,除了骂两句混账之外。

“老师不必过多担心,此次的事件对于美方来说同样是舆论背向,他们同样会在世界范围内引导并压制此次舆论的导向(日)”

话说到这,老者的脸色才堪堪缓和了一些,只见他缓缓直起身子,依旧满脸不悦地打量着满脸和蔼的木寺常人。

“这件事我无法同上面交代,大政治家!(日)”

“老师又说笑了,如果这件事连您也要皱眉头的话,难道是日本的天塌了吗(日)”

木寺常人说罢仰脸笑了起来,那黑框眼镜之后眯缝着的双眼中,写满了不可言状的心思。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哎。。。(日)”

之前两人交谈的每句话,每个字老者依旧挂在耳边,但时至今日,老者依旧弄不懂木寺常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苦心谋划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学生只是希望老师能记得老师所做的承诺,毕竟一口承诺,千金难换,学生这就告辞了(日)”

既没征得老者的同意,也没有再作丝毫的逗留,木寺常人将话说完之后便起身告辞,在门口深鞠了一躬之后,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木寺常人从老者房间中走出的时候,一直守在屋外的倩影立马就将手机冲其递了过去。

“岸本先生,已经找您十二次了(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唔,我知道了(日)”

木寺常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倩影的汇报,而是动作缓慢地拿起了倩影递过来的手机,手指一动,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是野泽吧。。。(日)”

~~~~~~~~~~~~~~~~~~~~~~~~

集结点之内的紧张气氛再次升级破表,谁都知道,心跳呼吸停止,瞳孔开始散大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立马把他固定住,上了麻药之后,我需要手术插管,给胸腔机械通气!”

女人的眼色一递,梅杰和阿凉瞬间领悟,随着她的吩咐,立马固定住了陆川的四肢。

“周围的器械,我喊什么就递给我什么”

“是”

筱田由美一接女人递过来的眼神,立马将距离自己稍远的器械拿到了近前,分排一字摆开。

“愣着干什么!把他的上衣,还有这些包扎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扯了!”

毫秒之间女人已经往双手上扯好了医用手套,随即一转眼,冲依旧楞在原地的张子尘和阿巨命令道。

“哦哦哦。。。”

注射器在女人的手中上下翻飞,瓶瓶罐罐的药很快便配好,然后注射进了陆川的体内。

“左边第二个细刀”

“是”

就在张子尘和阿巨清理好陆川上半身的同时,女人手中的手术刀已经递进了陆川的左胸口。这平时看起来铁打一样的人,在薄如蝉翼的手术刀下,是分毫的抵抗力也没有。

“疏气导管,最前排,右起第三个”

“是”

命悬一线的竞争,正是对眼下局势的最好解释,如果死神真的无情降临,他肯定会被眼下全员的配合和女人行云流水一样的操作震撼到无以复加。

“下面我需要胸外心脏按压,给我计时”

“好”

梅杰和女人之间的默契似乎由来已久,在女人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梅杰就已经知晓了她的意图,双眼顿时往腕表上扫去。

“开始。。。五秒。。。”

伴随着计时开始,女人迅速在陆川的外胸侧开始了心脏按压,那娴熟的手法和坚定的神情任谁看到,都会认为她身下的濒死之人还能有救!

“十秒。。。十五秒。。。二十秒。。。”

二十秒的时间转瞬即逝,可是连接着陆川身体的监视仪器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那几条笔直的直线依旧笔直,那应该跳出来的几个阿拉伯数字依旧被问号代替着。

“二十五。。。三十。。。三十五。。。”

时间并不是为了可怜谁而生的,就算所有人的意志都集中在对时间乞求的祷告上,它也不会为了任何情面而开开小差。

“四十。。。四十五。。。五十。。。。”

如果再没希望的话,那这一切就真的破灭了,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本来重燃起希望的神情又再一次渐渐凝固了。

“陆川!!!我不准你走!!!我不准你走!!!陆川!!!你给我回来!!!”

女人脸上的神情终于第一次动摇了,那不自觉就蓄满眼眶的泪水伴随着下压的力道,尽数透过凌乱的头发,打在陆川那依旧毫无动静的胸膛之上。

“一分钟。。。”

“陆川!!!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破了嗓音的呼唤,打出了屋内所有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眼泪,生死攸关的一分钟过去了,这意味着。。。意味着。。。

“滴。。。”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这时,就在所有人心中的希望都被时间无情浇灭的时候。

“滴。。。”

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就这样突如其来的,突如其来的响了起来!

“滴滴。。。滴滴。。。滴滴。。。”

监护仪器上的直线终于起了一丝波澜。。。然后这丝毫不起眼的波澜渐渐壮阔,规律了起来,僵到麻木的问号也跳成了数字,一片死寂的仪器屏幕终于泛起了生机。

所有人都呆滞在了原地,是真的呆滞在了原地,因为那千思万想,仿佛只能在梦中出现的奇迹真切出现在眼前时,让人双目一花,难以置信!

就连泪流满面的女人也楞了一瞬间,可能连她刚刚都险些要放弃了,可能连她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能连她都难以置信,陆川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呼唤,看到了自己的泪水,然后毅然决然地从鬼门关转身而回!

“左侧第一把宽背刀,我需要开胸探查”

来不及抹去脸上的两行泪痕,女人的一双明眸死死盯着监护仪器,嘴中再次冲由美吩咐道。

现在陆川的状况还远远未脱离危险,稍有一个松懈或者马虎,那造成的后果会把眼前的一切打回原形。

由美的反应慢了半拍,刚才冲击而来的狂喜让人难以自控,可察觉到女人脸上的神情后,由美也十分清楚,陆川的危机依旧。

“子弹创伤距离致命要害相差不到半公分,胸腔内积血超过一千,急需处理,左胸第二、第三、第四肋骨全部断裂,尤其第三根肋骨在弹道的二次冲击下全部碎裂,碎裂的骨渣极有可能破坏心肌组织,造成二次大出血”

女人的每句话都让人听得心惊胆寒。。。积血太多,距离致命要害不到半公分,一根肋骨全部碎裂。。。

生怕哪种不确定因素忽然作祟,众人的目光都向监护仪器投了过去,那种感觉似乎就连仪器上的图形和数字都在随时威胁着陆川的生命。

“眼下只能对伤口进行简易包扎,这里的医疗条件太有限,必须需要马上就医,多拖一分钟就会多一分的不确定因素”

虽然陆川被暂时抢救了过来,但眼下身处异地,接受不到及时的系统的治疗,危险依旧随时可能发生。

“那就按计划路线撤离这里,一旦从tj港进入tj,很快就能接受到治疗的支援”

看着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的陆川,梅杰心中压着的那块巨石总算是稍稍落了落地。

“小瑾,马上安排撤离,我来善后”

“嗯”

被叫做小瑾的女人先是冲陆川点了点头,然后将简易包扎好的陆川交由梅杰,迅速起身往门外走去。

孔小姐”

背后没来由的一句话,刹那间勒住了小瑾的身形,只见她慢慢转回身来,目光往声音的来源,那双挂满谢意的丹凤眼看了过去。

“嗯?”

“谢谢”

叫住小瑾的自然是同样松了一口气的张子尘,虽然此刻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只浓缩成了两个字。

看着稍显得有些局促的张子尘,小瑾先是轻笑了一下,接着再次转过身去,快步冲屋外走去。

“心理负担别那么重,大侦探”

(本章完)

chenanji

话九 神鹰班

谁也不曾想过,东京的红灯区外围地区竟然还会有变成战场的一天,短短的一夜,红灯区外围的大片地方被破坏的惨不忍睹,大范围的封街,再加上让人心惊的枪战,所有的消息根本封锁不住,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网络之上蔓延开来。

再加上不合时宜的“盟军入侵”和政府的毫无作为,日本民众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一时间“战争阴谋论”的消息喧嚣甚上。绝大部分在红灯区周围居住的居民难掩心中的不安,纷纷选择避难而去,只是一个夜晚的功夫,整个东京的交通都被不明所以的群众彻底摧毁。

日本,东京都千代田区,永田町,官邸之内。

“既然如此,那便争取一些时间(日)”

办公桌内的人沉吟了许久,然后将身子往后靠了靠,这才冲着对面的老者缓缓开口。

“有劳大人,不过内阁之内的微词。。。(日)”

从职位上来说,老者同办公桌内之人相差着级别,称一声大人还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从身份和关系上来说,老者可以算作是桌内之人的半个长辈,所以两人之间的交流,向来没有什么藏掖之事,倒也算得上通畅。

“内阁之内不用担心,自有我在,只不过民众的情绪需要安抚,毕竟统合幕僚监部此次的应对之策实在低级,而且迟钝,看来下次国会的议程有必要对其整治整治”

老者哪能听不出来此番话中之意,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头抬起,对着桌内之人一字一句说道。

“老朽年岁确实已高,而且早已萌生退意,此次事件过后,正是老朽的离去之机,到时候还望大人成全(日)”

“哎。。。”

只见办公桌内之人冲着对面的老者摆了摆手,然后迅速换上了一幅可惜的表情。

“无论如何,也还需要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日)”

“这是自然,大人不必操心(日)”

“上回之事,是否在按计划进行?(日)”

老者眯起的双眼一愣,两人之间的话锋忽然一转,被办公桌内之人拉扯到了另一个方向。

“嗯,正在进行(日)”

“好!木寺做事情,向来很让我放心(日)”

这是老者第一次见到对面这位在那件事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一时间脑中的思绪翻滚,老者看向对面彻底靠在椅背上人的眼神,再次悄然发生了变化。

~~~~~~~~~~~~~~~~~~~~~~~~

“木寺。。。木寺先生???(日)”

本来睡意惺忪的野泽健太忍不住地浑身打了好几个机灵,一把推开搂在怀里的女人,立马赤身**的跪坐在床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扶着电话的末端,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是我,这段时间辛苦了(日)”

这可是政党的绝对领袖,能在日本只手遮天的神一样的人物,竟然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了,而且还。。。而且还夸赞了自己的辛苦!人的魅力往往就在于此,有时候哪怕是一句太过敷衍的应付,在崇拜者那里依旧如同恩泽的雨露一般。

“接个电话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本来在野泽怀中睡熟的女人不干了,毕竟姿色的成本在这放着,和谁在一起,谁不得给点好脸色,不得要个高价。

“去尼玛的,再他妈废话一句?!”

严重干扰到了自己感动的情绪,野泽健太忍不住地快速捂住了电话的通话口,然后瞬间变脸,对着身边同样赤身**的自以为是的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就是一脚。

也不知是女人察觉到了野泽眼神中的凶狠,还是真的就欠骂两句就老实了,即使这次被踹下了床,女人愣是一声没坑,低着脸默默地爬回了床边,拽过被子,安安静静地躺在了一边。

“不辛苦木寺先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社团。。。(日)”

虽然说的是日语,但社团两个字刚到嘴边,野泽下意识地制住了后面的话,再次捂住了手机的听筒,冲身边默不作声的女人再次低吼道。

“去卫生间呆着去,锁好门,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可是。。。”

“滚!”

是野泽脸上忽然出现的致命的阴翳彻底吓到了女人,女人急忙从床上滚了下来,被子也没敢裹,衣服也没敢拿,直接踮着脚进了房间的卫生间,然后乖乖地锁上了门。

“为社团做事,都是应该的(日)”

一直听到卫生间的门响,野泽脸上的阴翳这才消散,当然很快又换上了谄媚,两者都是发自内心的。

“唔,很好(日)”

听不出电话那头的语气,但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野泽脑中便疯狂思索起木寺先生这通电话的意图,这么晚了,而且是直接越级给下属的下属打电话,那一定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可是单听木寺先生前几句话的语气,好像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反而是想打个电话唠唠家常的意思。

“留守在tj的任务请您放心,我保证一丝不苟,不会有任何纰漏地完成(日)”

野泽索性先汇报了一下自己在tj的任务,毕竟木寺先生在这个时间点找自己,也只能是为了任务的安排。

“保证一丝不苟,不会有任何纰漏吗?是的。。。木寺先生(日)”

本来野泽在tj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了,不论是前期的准备,中间的环节,还是要打点的人和事,都已经做足了十二分的准备,这可是留守在tj这么久,没日没夜操劳的结果。但是木寺常人的这一句反问,把一切都推翻了,当然也包括野泽健太的信心。

虽然野泽知道,木寺先生是不可能实地过来监督自己的任务流程的,但是还是瞬间被问出了一身的冷汗,本来捂在听筒上的手,止不住地擦着额头。

“我觉得你应该去确认一下(日)”

“您。。。你说。。。去确认一下?(日)”

野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电话的另一方就是说得煞有介事一样。

“我觉得你应该去再三确认(日)”

“去。。。去哪?(日)”

脑中的思维有些短路,野泽甚至在想,木寺先生的电话是不是打错了,是想和别人谁交代任务,结果打到自己这来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对,明明一开始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作为木寺先生,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你说去哪,难道执行任务还需要我来教你怎么做?(日)”

也不知对面是被野泽给气乐了,还是和蔼地笑着,总之跪在床上的野泽健太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抱歉。。。抱歉木寺先生,我马上就去确认(日)”

“要确认好‘货源’,这次的任务不能有半点差错,岸本在这边事务缠身,tj的事就全靠你了(日)”

不是说当了上级说话就可以肆无忌惮,懂得说话的艺术和人心的把控才是最好的驭人之道,在这点上木寺常人可谓是锤炼的炉火纯青。

~~~~~~~~~~~~~~~~~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孤身而来却结伴而归,这对谁来说似乎都是一件极幸之事,就像一个人的出生和死亡。海平面上一架武装直升机在驭风而归,身前指明的是远方和自己的故土,身后抛去的则是危难以及深不可测的旋涡。

“这难道是直二十?我靠我靠我靠,维安部下了血本了,这手笔也太大了”

阿巨上了武装直升机后新鲜劲一直没过去,把机舱之内稀奇古怪的所有零部件都摆弄了一个遍后,还是一脸兴奋地冲身边梅杰喋喋不休着。

照顾着生命迹象依旧微弱的陆川,梅杰自然没工夫搭理身边的好奇宝宝,可阿巨却依旧精力旺盛地冲驾驶舱蠕动了过去。

孔姐。。。嗯。。。美女,这飞机真的是直二十?真壳的”

“从网上没见过二十的图片?这么稀罕的?”

坐在驾驶位的驾驶武装直升机,直二十的小瑾连头都没回,这在阿巨看来极其稀罕的武装直升机,在她看来就和平时开的代步车没什么两样。

“稀罕?我天,姐姐,这平时哪能见到真壳的,没带着手机啊,这合个影,发到朋友圈,那得多少赞的。。。”

“不要叫我姐姐,显得我多大一样,你们的大侦探猜对了,我姓孔,你直接叫我孔瑾就可以了”

孔瑾的这句话对于阿巨来说倒没有什么,反而是扶着阿凉坐在另一侧的筱田由美,再次一脸惊奇地看着张子尘。

“她隶属于中国空军特种作战部,神鹰班”

梅杰向阿巨解释着孔瑾的身份,因为他,还有陆川和孔瑾都是同一批次学员中的佼佼者,在联合培训时三人就结下了很深的友谊,只不过后来各司其职,见面的机会很少。

神鹰班是中国空军特种作战部的尖刀锋头,类似中国海军蛟龙突击队以及中南虎,只不过神鹰班的身份更加神秘一些,毕竟中国空中的新生代力量都在秘密研发的阶段,所以作为神鹰班来说,其身份也比蛟龙突击队和中南虎更为隐秘。

“不过大侦探你还真是名不虚传,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姓孔的呢,哦不对,是怎么推理出我的姓氏的,从衣着?还是装饰?还是脸上,手上,什么的习惯?”

对于自己的身份,孔瑾不愿意做过多的停顿,反而是侧着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坐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张子尘。规律的任务生活之中,难得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所以孔瑾对张子尘的兴趣十分浓厚。

但张子尘似乎没有听到孔瑾的询问,反而是一直沉浸在拔腿不动的泥潭之中,右手不断揉搓着鼻梁,已经长长下垂的头发几乎快盖住了那双丹凤眼。

“姐问你呢!哎!尘子!”

“嗯?”

阿巨推了推沉思许久的张子尘,从还没上飞机之前阿巨就见他一言不发地沉思,这上了飞机之后依旧独自一个人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啥啊,姐问你呢,怎么猜出来人家姓什么的,赶紧的吧,推理秀了”

“哦,因为从眉梢眼角,孔姐看着像孔曲老爷子,所以瞎猜的,没想到猜对了。。。”

“我操!”

另一边的阿凉忍不住乐了出来,然后摇着头看着满脸抓狂的阿巨和再次陷入了沉思的张子尘。

“有个事情,我想和大家说一下”

这次沉思了不久,张子尘便自己打破了自己的沉默,下垂的头发一分,无数的精光朝那双露出的丹凤眼角汇聚而去。

“我想回去,解决一些事情”

(本章完)

话十 回去

“回。。。回去?回哪去?”

所有人的目光和神情,包括孔瑾在内,都不由得一愣,因为谁都没想到,张子尘脑中的这个石破天惊一样的想法。

“自然是回日本去”

张子尘先是冲阿巨笑了笑,然后目光依次扫过了所有人脸上的神情,缓缓站起身来。

“只要由美小姐能够安全抵达,这次的任务就已经圆满完成,对于我来说,所有的事情也该做一个了解了,不论旋涡再噬人,阴谋再隐晦,谜题再阴暗,眼下最终的真相和答案就在我身后的那个国家之中,所以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解决个屁啊,尘子你想什么呢?得先活着才能解决问题啊,你就这样回去,一个人回去?那他妈不是去。。。”

向来心直口快的阿巨生生将最后两个字压回了嗓子眼,满心的担忧全部写满在脸上。

“执行任务不是儿戏,现在维安部下达的命令就是按路既定线撤回国内,服从命令,以任务为重,一切安排等明天回到部里见到部长再说”

梅杰自然也不可能答应张子尘那明显是胡来的要求,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所有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要做的就是撤退。就算退一万步讲,现在没有任何命令在身,梅杰也不可能放张子尘再次孤身入虎穴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被设计的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席卷波及。从一开始的一无所知到现在汇聚了所有的线索,一层层迷雾拨开,都指向了那个最终的地方。在那里我能终结所有的问题,找出所有的真相,为这一切画上一个句号,如果让我现在放弃,现在就这样撒手而回,我做不到”

张子尘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每一位同伴,心中仿佛早就下定了所有的决心。

“况且我还有一个必须要去见的人”

“我和你一起去”

坐在另一旁的阿凉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过多的失血造成了短暂的晕眩,阿凉刚刚起身就摇摇欲坠地歪了下去,还好候在一旁的筱田由美及时搀扶住了阿凉的胳膊。

“阿凉,这回就不用你再操心了,保护好由美,回去之后这才是重中之重,还有阿巨,回去照顾好苏灵,顺便带我和她问声好”

顿时夹杂着惨烈的气氛顿时横亘在了机舱之中,张子尘的话说着就着似乎就要变成了最后的离别。

“上一边去,想自己去,门儿都没有,要是没老子保护你,你他妈。。。”

“停!有没有纪律性?!简直胡闹”

梅杰的低吼瞬间终结了这场争论,这算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果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每人都带着每人的心思,那还要纪律干什么,还谈什么执行力?

“哎呀,吼什么吼,你就会吼,除了吼还会点别的不”

虽然一直驾驶着飞机,但孔瑾的心思却一直和众人呆在一起,张子尘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带着无数的不确定性冲击着梅杰的职责和教条,不过孔瑾最烦的恰恰就是梅杰这样的刻板,虽然她也知道这是执行任务中最大的忌讳,可是如果任何事情都没了丝毫的意外,那整个世界都将毫无意义。

“你也是军人小瑾,难道还不知道这是在胡闹?!”

“我说什么了,少冲我来,你就是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梅杰手腕上突然亮起的屏幕瞬间便终结了转嫁到两人之间的争论,梅杰佩戴的那块腕表在并不明亮的驾驶舱内,显得格外刺眼。

只见梅杰的右手迅速一划,点开了腕表,然后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屏幕,一时间机舱之内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

似乎是在再三确认屏幕之上传递过来的信息,梅杰本来皱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然而再三确认又再三的沉默过后,梅杰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表盘上移开,然后冲着孔瑾说道。

“一会儿会有新的坐标点传达,抵达坐标点后,按坐标点空投,让张子尘回去,其余人继续返航”

这个消息甚至连孔瑾都没有料想到,维安部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便真的同意了张子尘的要求。

阿巨和阿凉也是一时语塞,因为听梅杰的任务布置,维安部真的打算只放张子尘一人回去,回去之后就意味着要再入龙潭,再闯虎穴,那么多人协力尚且还有伤亡,更不要说单枪匹马地再杀回去,处境也只能更加危险。

“这就对了,有点意外,这才符合人之常情吗”

似乎所有人中,只有孔瑾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第一个先笑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驾驶舱显示屏幕上新传达过来的坐标指示,操纵着飞机侧飞而去。

“意不意外大侦探,不会怂了吧”

看着满是赞赏神情的孔瑾,张子尘摸了摸鼻梁,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在上扬的丹凤眼角之上,流露的是坚定的决绝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空投是什么意思?跳伞吗?”

~~~~~~~~~~~~~~~~~~~~~~~~

挂掉电话,木寺常人整理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然后才转过身来,朝着车停的方向走来过来。

等候在车旁的倩影好像并没有留意木寺常人脸上还残留的痕迹,只是默默地打开车门,等其上车坐定之后,又稳稳地关上了车门。

“先生,岸本先生一直在找您(日)”

“唔”

木寺常人上车之后一直在扭头看着老者的府邸,在黑暗的错落下,好像那是一件极其晦涩又难懂的谜题。

对于木寺常人的态度,倩影倒也没有过多再问,想必那件事上,先生不是有了打算,就是还在盘算如何处置。

“给他回电话吧,告诉他先回去休息(日)”

车辆不知道行驶了多久,窗外的景色也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一直在沉默思考的木寺常人终于缓缓开口。

“是,先生(日)”

倩影迅速拨通了手机,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电话的那头是在诚惶诚恐的状态下迅速接通了电话。可能就算让岸本想破脑袋他也不会想到,对于事件的处置,竟然是先让自己回去休息。

“先生就是这样的吩咐的(日)”

电话那头的岸本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又向电话这头的倩影再次确认过后,才疑惑万分的挂断了电话。

安静的嘈杂过后,再次被安静所替代,倩影坐在车辆的前排抬着脑袋,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是不是很奇怪?(日)”

竟然是一直沉默的木寺常人率先打破了这个局面,只见他的那双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通过厚厚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黑框眼镜,正通过车前的后视镜打量着前排的倩影。

“是的先生(日)”

对于自己被猜透了的心思,倩影倒也没有丝毫的隐晦,而是直接抬头,对上了木寺常人的目光。

“其实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谁也不希望哪一方的势力之中,只有一个话语人,这样所谓的势力不仅成了这个人的一言堂,而且一旦话语人倒下,那便很快树倒猢狲散(日)”

倩影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木寺常人的这番话似乎和自己的所想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他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

“上面不希望看到,下面不希望看到,你不希望看到,我也不希望看到的(日)”

说到最后,木寺常人竟然笑了出来,只是那个笑容之中,包含了太多的疲惫和无奈。

~~~~~~~~~~~~~~~~~~~~~~~~

中国,bj,znh,zx办公室。

办公桌内坐着的人似乎是沉浸在某种考量之中,而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孔曲则是在静静地等着。

在孔曲的印象之中,自己对面这位还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可以考量如此之久。

“其实这件事,你看着做就好”

办公桌内的人将扶在下巴上的手缓缓拿了下去,然后抬眼冲对面的孔曲说道。

“可毕竟事关重大,而且牵扯。。。”

“哎”

似乎是料到了孔曲就要犯这种犹豫的毛病,办公桌内之人在其刚刚张口的同时,便自然地打断了他的话。

“维安部的命令既然已经下达了,就不需要这么多的犹豫,况且你所下的命令是完全在你职责范围内的,肯定也是出于以往的经验和细致的考量”

桌内之人三言两语似乎便化解了一场天大的“篓子”,或者说“篓子”并不准确,而是给其合理地披上了一件外衣,让其摇身一变,成了理所当然的必须之物。

“而且你的职权是由我来授命的,所以你所做的每个决策,每个决定,都有整个国家,整个国家的人民作为后盾,瞻前顾后,可不是我们的优良传统”

如果说前面的话安慰成分占的比重比较大,可这一句话瞬间就变成了一柄锋利的刀子,直接递在了孔曲的面前,如果要接下来,挥舞制敌,那一定不可以被利刃伤了自己,一旦拿捏不好,或者后手不足,双手之上被崩出的血迹则会溅满整个后盾。

“事已至此,如果再畏手畏脚不敢亮剑,那之前所做的所有准备,都会沦为笑柄,请放心,我,还有整个维安部,不会也不可能让任何的意外发生”

凡事皆有两面性,皆有风险,只不过有的风险细微,有的风险则后患无穷。但是凡事皆惧怕那所谓的风险,不肯看到事情能结出良好的结果,不承担任何风险,那便不可能是大作为,更不可能是军人的作为。

孔曲的回应自然便是这样,如果真的因为惧怕而畏手畏脚,那人将不人,国将不国。

“好,对你我很放心,不过依旧要考虑所有的可能性,我可以帮你先同参谋院打好招呼,把事情后续的每一种可能性都做出应对之策”

“是”

接领命令的孔曲正准备转身而去,但又一次地被桌内之人叫住了身形。

“务必把人给我全部带回来”

(本章完)

chenanji

话十一 红点

“哗啦。。。呜!!!”

强猛的烈风直接灌进了机舱之内,直接把张子尘的脸都吹白了,被挡在玻璃防风镜下的那双丹凤眼,根本就没敢睁开。

“我操,我没跳过伞啊”

虽然背上了超薄的跳伞装备,全身上下也带足了设备,可这一开舱门往下一看。。。对于从来没有过跳伞经历,甚至是蹦极经历的张子尘来说,这他妈。。。这他妈连呼吸都不会了。

“没跳过?刚才看你的表现,感觉你是只能上天入地的猴子一样”

如果没有梅杰在背后死死顶着,相信张子尘早就出溜到离舱门最远的地方了。

“哎!哎!哎!别推我啊梅老板,别别别,别闹,我口诀又忘了,你再教我一遍。。。”

感受到梅杰是直接想把自己推出飞机,张子尘一把便钳住了舱门口的把手,脚底也顶得死死的。

“错过任务空投点才是大问题,赶紧下去!”

梅杰手上的力道再一加,张子尘就算是趴在地上也坚持不住,可是。。。可是。。。这尼玛是多高的高空啊。。。这是。。。要是伞打不开,要是自己跳落姿势不对,要是碰到小鸟。。。妈的。。。保持大香蕉,大香蕉姿势。。。呼。。。呼。。。张子尘越想越下不去,嘴中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战栗着看着机舱外。

“没事的尘子,一闭眼就下去了”

阿巨脸上是不知带着什么神情,好像一半是担心,一半又是想笑,虽然对于张子尘孤身再次入险这种事是一百二十个的不放心,但转念一想,既然这是维安部的决定,那想必肯定有万无一失的策略在后方保护,如果真的想让尘子去送死,那现在还费劲地救回来干嘛。

阿凉可能也考虑到了维安部的决定,况且以自身的情况来看,如果强行和尘子一起下去,那可能自己真就成了一个累赘。

“妈的!一闭眼!你大爷!你来试试”

“我早就试过多少遍了,真的,第一次都这样,这个伞包的保护性能特别好,是不会打不开的,放心跳吧”

孔瑾驾驶的直二十可不会因为张子尘的犹豫而停滞下来,而是一直保持着匀速朝前飞着。换句话说,每多耽误一秒,直升机就会改变现有的坐标点,如果直接错过了预定的空投坐标点,那也就意味着任务从一开始便失败了。

“哎!那是什么?”

然而就在突然之间,坐在驾驶舱的孔瑾忽然一声疾呼,顿时打断了张子尘的恐惧。

“嗯?”

就在张子尘转神愣住的一瞬间,梅杰在其身后拿捏的力道恰到好处,抬起一脚,冲着张子尘屁股直接蹬了过去。

“呼。。。”

那个一直把在舱门口不肯挪动半分的人影被生生踹出了飞机。

“靠!!!。。。”

张子尘惊恐,幽怨到了极致的嘶吼又近到远,没超过一秒钟,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机舱之内,孔瑾和梅杰相互对视一眼,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两人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各自又忙起了各自的事情。。。

~~~~~~~~~~~~~~~~~~~~~~~~

“先生,那咱们现在?(日)”

上次的对话后,车内又陷入了极其安静的气氛,然而车辆不可能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所以车前的倩影再次向木寺常人询问道。

“唔,先回去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日)”

“是,先生(日)”

可能木寺常人也才察觉到了气氛的安静,这才又冲后视镜里的倩影笑了笑。

不过谁都没有留意到,在木寺常人西服的衣摆后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一个毫不起眼的红点突兀地闪烁了一下。

~~~~~~~~~~~~~~~~~~~~~~~~

中国,tj,bhxq。

被扰了春梦的野泽健太对木寺常人的吩咐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刚刚挂了电话后,立马赤身地从床上一跃而下,开始手忙脚乱地从地毯上择自己的衣服。

没出一分钟的功夫,人面兽心顿时被高档的衣服装扮成了人模狗样,野泽这才想起来,卫生间里还藏着一个小麻烦。

“可以出来了”

随意冲卫生间喊了一句,就像是在吩咐自己的狗要乖,主人不在的时候不要乱咬东西一样。

卫生间的门应声而开,显然这大半夜的,全身的女人显然在里面也被冻了个够呛。

“我有事需要出去,不会回来了”

脸上没有丝毫怜悯的野泽甚至连正眼都没有打量女人一下,而是直接取过挂在门边的西服套了上去。

“那老板你得给我多结一点,房钱还是我付的”

虽然冷得有些发抖,但是女人从卫生间一出来,看到野泽的装扮就知道不好,所以便直直地挡在房间门口。

“滚蛋,少和我废话,从一开始就多给你了”

“可那只是个零头啊老板,那些零头我给你算一百,房费是八百,你再给我七百好了,我出来兼职不容易,总不能让我赔钱吧”

本来野泽的心思就全在木寺常人的吩咐之上,对待女人的要求没有丝毫的耐心,这现在又被挡住了去路,继续叽叽歪歪,野泽心中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包夜的钱现在才什么时候?!贱货你再给我废话一句?!”

“可是是老板你要走的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完完整整打在了女人的左脸之上,巨大的红肿巴掌印立马浮现在女人的妆容之上。

没料到对方直接下了这么狠的手,女人在捂住脸的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针扎一样的触感爬满了整个脸庞,女人这才哭喊了出来。

“你要是打人,这么不讲理的话,我只能叫人来处理了!”

确实,宾馆的楼下有所谓的混混在充当女人的保护伞,这也是某些机构为了保护女人们采取的后手措施。可是女人是真的不想惊动那些所谓的保护伞,他们本来就是流氓,上来多多少少都会占自己的便宜,而且只要叫他们上来,自己本来就是挣的一半的钱,还要再分出去一半,这对于着急用钱,给孩子攒药费的自己来说,肯定是极不划算的。

“叫人?操你吗的,出来的卖的贱货还给我表演上了?!”

野泽健太气极反笑,也懒得再多费口舌,随即一拨女人的身子,抬手就要开门离开。

“老板,我真的急用钱,我不要七百了,房费你只给我一半,三百就行了,行吗老板,你行行好”

女人此刻再也顾不上捂自己肿起老高的脸,而是就势攥住了野泽的右手腕,开始可怜地乞求道。

“马勒戈壁!去你吗的,赶紧给老子闪开!!!”

就在两人拉扯住的同时,野泽健太是真的动了怒,要是耽误了木寺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生的安排,那就真的坏了,所以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的保留,直接将女人狠狠甩到了房门之上。

咣当!

就在野泽健太想再次发狠,准备再在女人身上发泄一番时,却忽然发现,自己右手腕上的手表不见了,在女人的手里,被一起甩到了门上。

“呜呜呜。。。”

浑身的疼痛加上绝望的无助,女人放声大哭了起来,她可能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拽着一块对方的手表。

“不给房费。。。还打人。。。我真的要叫人上来了”

女人的衣服正好就整整齐齐地挂在门边,倒在地上的女人没费什么力气,把手中的手表往地上一扔,然后就将放在衣服兜中的手机拿了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野泽健太还在愣神的功夫,女人快速拨通了存在手机上的那个自己根本不愿意打通的电话。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直到挂断了电话,站在对面凶神恶煞的野泽依旧处在愣神的状态,女人抑制不住悲伤无助和身上剧烈的疼痛,赤身地蜷缩成一团,躲在了房门和墙壁的角落里,抽泣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愣神的野泽终于回过了神来,只见其一个箭步,直直地冲女人递过身来,然后一伸手。。。

“啊!!!不要!不要!对不起!对不起!!!你走吧。。。对不起。。。”

几乎被吓破胆的女人条件反射一样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浑身抽搐了起来,因为她真的能感觉到,对面这人绝对会杀了自己的!

可是女人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全身上下也没有再添下任何多余的伤痛,一直过了十秒钟,女人才颤抖着,从手指的缝隙中,看到对面的魔鬼就这样蹲在了自己的跟前,真的只是蹲在了自己的跟前,拿着那块自己脱手的手表,双眼直直地盯在上面。

女人的目光也下意识地下移,顺着魔鬼的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那块手表的背面。

手表的背面似乎经过了改装,卡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一个毫不起眼的红点突兀地闪烁了一下。

~~~~~~~~~~~~~~~~~~~~~~~~

不知谁说过,真切体会过死亡的人,是不会想再去想死的,哪怕只是在毫秒之内,瞬间之上体验过死亡,便会深知活着的美好,便会给自以为无趣的生活生命,增添和赋予很多很多的意义。

张子尘自然不是想死之人,即便之前有过这类的想法,但就像上面说的一样,真切体会过了死亡的感觉,那真的就舍不得再死了。

从机舱舱门“纵身一跃”的一瞬间,那被瞬间放大无数倍的恐惧顿时就要撑爆整颗心脏,那巨大的跌落落差,毫无重力感的自由落体,再加上无依无靠的烈风呼啸,甚至都能传达给大脑一种错觉,那就是我要死了,或者是我已经死了。

可是,一瞬间毕竟只是一瞬间,一瞬间一过,全身而下的每一个细胞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熟悉这种感觉,然后迅速占领并凌驾在这种感觉之上,那种体会就是,徘徊在死亡边缘,又重获新生的那种美好。

是的,这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奇妙到难以言喻。

高空之上的张子尘迅速调整好了跳伞的“大香蕉”姿势,然后睁开了防风镜后的那双丹凤眼。

无数精光顺着丹凤眼角流溢而下,乱麻一样的谜团还真是纠缠太久了,既然回来了,那便终结这一切好了。

(本章完)

chenanji

话十二 残迹推理

“野泽先生。。。那个外面这俩小子怎么处理?”

全身黑西装的男人正在冲野泽健太谄媚的笑着,一遍笑着一遍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看两眼被自己同伴摁在地上的“同胞”

“别来烦我!”

拿着那个被改装过,自己一直佩戴的手表,野泽全身上下的冷汗都出来了。

这显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安插在了自己的手表之上,既然这个东西一直随着自己的手表常伴自己左右,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都变成了完全透明的事情。野泽再转念一想自己被安排在tj的任务,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全部曝光了,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次的任务肯定在监控者的掌握之下,也就是说,任务肯定失败了?

瀑布一样的冷汗顿时浸湿了野泽的头发,滴滴答答的汗水顺着其发梢直接打在了西服之上。

“好嘞,您放心,绝对让您满意”

一门心思的只想讨好野泽,黑西装回过头一脸惨笑得看着被摁在地上的两人,既然想在tj嚣张打人,而且还想找事找到野泽先生的头上,那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野泽就这样站在原地楞了许久,虽然这次真的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但是要是现在不向上面报告的话。。。很可能这次的任务真的就这么完了,可是如果报告的话。。。会不会自己立马就完了。。。

天人交战了许久,野泽转念再一想自己那所谓在社团政党“照顾”之下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随即一咬牙,再次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点亮了屏幕。

“哎野泽先生,那个屋里那女的怎么着?”

“妈的!”

最终下定决心的野泽健太根本就听不到身边的谄媚之声,而是狠狠地沿着吐沫,用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好。。。好嘞,野泽先生”

误会的话,误会的动作,黑西装显然在一旁会错了野泽健太的意,对于自诩混黑道的人来说,这个一边骂一边抹脖子的动作,那意思也太明显了。。。

虽然黑西装心道一声,太狠了,这女的是服务的多差啊,还是哪招惹野泽先生了,至于吗,就直接。。。妈的,处理起来可能还有些麻烦,但谁让这是大爷呢,既然吩咐下来,还不照办,那这马屁还拍个什么劲!

仿佛野泽健太和黑西装同时下定了决心,只见两人冲着相反的方向,挂着相同的决绝表情,一个进屋关了门,一个拿起手机贴在了脸上。

“喂,木寺先生。。。(日)”

~~~~~~~~~~~~~~~~~~~~~~~~

在空投坐标点安全降落之后,张子尘迅速卸下了身上的跳伞设备,然后顺着貌似应该是大路的方向,飞奔而去。

“滴滴!!!”

就在张子尘刚刚从路边穿越而出的同时,停在面前马路另一侧的一辆白色轿车,恰和时宜地摁响了喇叭。

张子尘自然对此也不疑有他,毕竟维安部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同意了自己的提议,那说明肯定还需要自己,在日本完成某种任务,这个任务应该也同自己来此的目的不谋而合。所以对于自己落地后的安排张子尘不用操任何的心思,最起码维安部做事,那是可以保证自己安全的。

“维安部下属特殊行动队,张子尘是吧”

白色轿车内只有前排驾驶位上的一个人,这人完全是一副游客的打扮,虽然现在天还没怎么亮,却带着大檐的防晒帽和墨镜。待张子尘爬到车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后,大檐帽拿起一张相片,通过后视镜迅速与后排的张子尘对比了起来。

“帅哥辛苦了”

脑中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策略和对策,张子尘只是象征性地同车前的大檐帽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迅速陷入了沉思。

“本职工作”

白色轿车启动的毫无声息,两人就这样在没有人烟的公路之上疾驰而去。就在车辆启动的三十秒后,坐在前排的大檐帽拿起了放在副驾驶位上的一个牛皮纸包,然后向后排的张子尘递了过去。

“这是近期的信息采集,包括你们安插在野泽健太身上的,也包括在木寺常人身上的”

张子尘的目光一凝,然后迅速接过了前排的牛皮纸包,这个安插在野泽健太手表上的追踪窃听器是自己在来日本之前,阿凉和陆川就已经准备的手段,一直到现在,想必这其中一定积攒了很多的信息,还有木寺常人身上的。。。

然而就在张子尘接过牛皮纸包的一瞬间,前排大檐帽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

“野泽健太身上的装置应该在最初便被损坏了,不仅定位功能完全损坏,而且收录功能也是断断续续的,听不完整。对于木寺常人的信息收集那就更是少之又少,毕竟其的防人之心太重,很难大范围,长时间地收集到信息”

“嗯,谢谢”

其实说实话,张子尘从一开始并没有对野泽身上的窃听定位装置抱多大的希望,毕竟这种设施远没有电影电视中描写的那么邪乎,不管离的远不远,周围的干扰,环境的因素,全部能将被窃听者的一字一句听得一清二楚,这放在现实是不可想象的。短暂地发挥作用尚且需要考虑各种干扰和人为非人为因素,更不要说长时间让设备发挥作用了。

张子尘迅速缠开了牛皮纸包的线,然后将里面厚厚的信息资料以及分析报告取了出来,开始快速仔细地浏览了起来。

“求救、高尔夫、休息、跨国公司、办事、帮忙、辛苦、一次、再次、卡、器具、想一想、电话、不懂、应该、还是、怎么、如何、任务。。。。。。”

野泽的信息收录之上只有很多零散的单词,前后的顺序分别做好了时间的标记,甚至还有很多的语气词,叫骂的词汇,根本就连不成哪怕一句完整的句子。对于野泽健太想表达的内容更是让人一头雾水,云里雾里一样,不仅没有出现任何的人物名字,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敏感词汇,甚至连任何地点也没有出现。

张子尘一边默念着,一边缓缓皱起了眉头,这甚至连暗号都算不上的话凑话,是很难,甚至是不可能解读出来的。在通篇看完这些采集的信息,张子尘又翻开了维安部对这些信息的解读和分析。

和料想的一样,所有的分析再次让人失望,不过张子尘倒是没有任何的沮丧,反而是照着时间点,再次开始仔细盘看起收录的每一个语言词汇。

“他一直在tj没有走吗”

“按照监控的信息来看是这样的,野泽健太有三个身份,可不论哪个身份在这段时间都没有出过tj,而且天眼系统也是如此甄别的”

“好”

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张子尘眯起了那双丹凤眼,再次看向了报告上面的词汇。

“高尔夫”,“跨国公司”,这两个看似很官方和交际的话,能运用的场合并不多,如果不是在生意上的交际场合,那么肯定是在求人办事的,而且还是很官方的场合。“休息”、“办事”、“辛苦”、“帮忙”这类的词汇倒是上面的两种场合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试用,可按照这些词汇出现的时间节点来看,很频繁,也很密集,而且基本是这类的词汇一起出现,所以这应该很像是在什么官方的场合,官方的交际之上,在tj的高尔夫球场,在官方的场合下谈论跨国公司,还是借用跨国公司之名,在求人办事?还是通过电话说了什么?不对,这说不通,而且毫无意义。

张子尘忍不住地甩了甩头,收集的词汇可用的太少了,除了这些基本都是一些语气词和叫骂的脏字,更推理不出所以然来。

遇到一时间想不太通的事情,张子尘都习惯性地跳跃而过,去考虑下一件事情,或者和其相关的事情,通过途径反推回去,有时候要比钻牛角尖要好得多。

随即又翻阅了几页报告,对于野泽的信息采集和分析便完全翻了过去,接下来的便是木寺常人的。

可是。。。对于木寺常人的信息采集,更是简单到令人发指。。。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词,而且是只在不到七分钟的时间段内,换句话说,这也就是可能采集到了木寺常人的一通电话,甚至还可能是采集到了当时距离木寺常人很近的,某个人的一通电话,或者随便说的几个词。

再三、确认、货源、tj。。。

“货源。。。tj。。。”

张子尘看着这几个词汇的时间节点,然后嘴中自顾自地喃喃念着每一个信息。

忽然之间,张子尘飞速运转的大脑之内一道灵光乍现!然后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席卷了全身。

“报告之中有没有tj的详细地图?”

“嗯?没。。。没有”

感受到了张子尘忽然而来的急促,大檐帽一愣,然后继续冲其说道。

“不过我是tj人,整个报告我也参与了分析,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可以直接问我”

“你是否清楚tj的高尔夫球场分布?”

“清楚,报告里面不是也写了吗,全市之内足有四十七个”

大檐帽一愣,他并不清楚张子尘到底想问什么,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

“如果所谓的‘货源’指的是大批量的运装货物,那么在tj来说,最方便,或者说最显眼的是哪种渠道”

张子尘之所以直接询问最显眼的渠道,因为已经太熟悉了木寺常人以及其爪牙的作风,如果这里面,或者说这所谓的“货源”有问题,那绝对会让问题爆发在最显眼的渠道。

“船运,tj港”

这完全是大檐帽的下意识回答,毕竟在tj,tj新港可算是标志性的港口建筑,而且tj港中国北方的第一港口,如果说最显眼的渠道,当然是经tj港的船运。

“bhxq?”

“没错”

“bhxq的高尔夫球场呢?”

的高尔夫球场分布最多,足有十一个。。。”

虽然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张子尘到底想表达什么,可是同样是那种不详的预感,也席卷了大檐帽的全身。

“之前武装直二十直升飞机的救援任务。。。”

“是我们来负责地面前沿、设施和掩护的”

大檐帽的思维终于跟上了张子尘的逻辑速度,还没等张子尘问出来,大檐帽就已经回答了出来。

“维安部制定的撤退路线知道吗?”

“知道。。。”

只听得吱!!!的一声,疾驰中的白色小轿车刹在了原地,留下了车身后四道黑黑的轮胎痕迹。

“撤退必经tj港。。。”

(本章完)

chenanji

话十三 目标TJ港

车后排的木寺常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电话,从他接起这个电话,从头到尾只是默默地在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自己没有说一句话。

似乎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极小,即便车辆行驶中基本没有任何的噪声,电话之中也没有任何的话漏出来。

“前面调头(日)”

木寺常人倒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从其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不过车内突然压抑而来的气氛,让人感觉有些莫名的心塞,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去社团,见几个人(日)”

终于能察觉到了木寺常人的一丝急促,倩影顿时冲身旁的司机再次吩咐道。

“快一些(日)”

~~~~~~~~~~~~~~~~~~~~~~~~

“我要知道,我们的那批货物,安置是否真的妥当了”

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野泽健太便咆哮了起来,好像屁股上扎了一根钢钉一样,在车座上坐都坐不住。

在电话另一端的,自然是远光国际的薛一伟,此时正睡眼朦胧地,一脸懵逼地听着电话那头,毫无缘由的咆哮,脑筋转不过弯来。

“野泽?。。。野泽先生?”

久在这种道上混的人,如果要是真的被这种突发的状况击得七荤八素,那早就饿死在道上了。本来就拿不准对面这突然的怒火到底是为何,如果马上很正面的回答对方的问题,那很有可能就变成了火上浇油,所以薛一伟本来处在深度睡眠状态的大脑迅速惊醒,开始飞速盘算着自己这边所干的勾当,然后嘴上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公司的那批货物安置的如何”

野泽健太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再一次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虽然在很早之前,薛一伟就已经电话打过保票,说所有的事项前后都处理干净了,不仅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而且是完全按照要求放在了指定的位置。可是新的状况出现,那也就意味着之前所有的保证都是无稽之谈,如果不到现场亲眼所见,那幺蛾子是肯定要出的。

“野泽先生,您这么晚打电话就为了再次确认一下?没问题,您那就放一百二十个心,那批货是我亲自负责安置的,完完全全就在您指定的位置”

摸清了对面的意图,也再三确认了自己这边的流程没有丝毫问题后,薛一伟心中顿时有了底。毕竟拿了对方太多的好处,自己也有不少的小尾巴在那个小日本手里,要是伺候不好这大爷,双方撕破脸,别说以后的买卖,很可能自己就得折在这里,所以于情于理薛一伟都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办好。

“你确认?没有任何突发的情况,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完全是按照我的需要和要求?”

总算是听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野泽健太心中总算是缓缓出了一口气,不过带着民族性眼光来看人的野泽,自然不可能对一个外国人放一百二十个心,所以也仅仅只是缓了一口气。

“当然野泽先生,请您相信我,也相信我们远光国际,我们做事的态度。。。”

“我马上到tj港,我需要你马上到达现场”

没工夫听对方瞎扯淡,野泽粗鲁地打断了薛一伟的话,然后依旧冰冷地冲对方命令道。

“马上到现场?现在?您马上到tj港了?”

薛一伟再次,反复确认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在确保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依旧是满头的雾水。这小日本好好的,作什么妖这是,这会儿非去什么验收现场,还好这活是自己干的,要真尼玛当时图省事,给下面人干了这活,现在没准还真得惹对方不高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这财神爷发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自己要是不照办的话,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马上给我到现场”

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和大爷一样的语气,薛一伟又在心中暗骂了对方八遍祖宗之后,才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拿起了一旁的衣服,冲门口走了过去。

“还早呢,这么早就需要忙吗”

两口子之间多年的默契就是这样,即便薛一伟的脚步再轻,还是很轻易地便惊动了旁边的妻子,其实从薛一伟接电话开始,妻子就没了任何的睡意。

“公司有点事,必要要我过去一趟,时间还早你和孩子好好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一边快速地套着衣服,一边看向屋门对面孩子的屋,薛一伟轻声冲妻子说着,三言两语没有吵醒孩子。

“多穿点别着凉,早点回来等你吃早饭”

~~~~~~~~~~~~~~~~~~~~~~~~

从张子尘手中再次拿过了所有的资料,大檐帽开始仔细打量起那些被搜集而来的词汇。

语言意思的拼凑其实不在于多大的逻辑严密性,不在于内容的合理性,而是在于引导,简单的引导。

之前大檐帽,包括整个维安部对于这份资料的分析是没有任何引导和可执行逻辑的依靠的,说白了就是要根据这几个简单的词汇瞎猜,这本来就是一项内容极其浩大又晦涩的游戏,而且对于其内容的推理又不能过于天马行空,毕竟这是现实,不是电影电视连续剧,随意地扯淡也有人信。

可一旦这些词汇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引导,那么这些散落的词汇就自然而然地被串联了起来,就像是无数的珍珠被一根细线串联而起,即便珍珠再重,细线再细,只要串联而起,珍珠便被赋予了项链的价值。

大檐帽的目光迅速划过每一个词汇,结合着时间节点来看,似乎整个事件,确实是照着一个严重,不,应该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方向发展而去。

“可是光凭这些信息是没有办法进一步确认的,对方的货物是什么,是什么规模,这批货物又是什么具体的目的,如果单纯是为了维安部的支援任务,那逻辑上说不通,原则上对方是绝对不会猜测到维安部的行动,而且维安部也不存在被监视的可能性,所以这项推理不具备动机性和目的性,逻辑上也有问题。。。”

毕竟能进入维安部特殊行动组的人,不可能有一个是白给的,大檐帽在脑中迅速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性,然后依照逻辑的前后顺序逐渐否定了张子尘的这项推理。

“确实,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支持我的推理,不过有一点我觉得你进入了一个误区”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张子尘不希望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误区?”

大檐帽一愣,本来稍稍消散的不安感,顿时再次席卷而来,防微杜渐是维安部的使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别说是一个小小怀疑的疏忽,现在这是一整份的情报放在自己面前,如果真的因此而犯了大疏忽,那可不是用玩忽职守能形容的罪过。

“没错,如果我的猜想正确,对方的目标并不是维安部的这次支援任务,也并不是维安部,更不会是我,而是。。。”

“而是什么。。。”

再次被带入了逻辑推理的进程,大檐帽急切的询问几乎是脱口而出。

“而是tj港”

~~~~~~~~~~~~~~~~~~~~~~~~

“木寺。。。木寺先生(日)”

几乎是刚刚进入社团,木寺常人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木寺常人不可察觉地嘴角一挑,然后接起了电话。

“如果政党之内所有人都有野泽君的办事效率,那么将是日本之福(日)”

木寺常人一边不吝嘴中的赞美之词,一边推开了一扇门,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走了进去。

“您放心,放心木寺先生,您交代的任务确实已经完成(日)”

野泽健太没敢住在离tj港太远的地方,所以驱车很短的时间便到达了港口,远光的薛一伟也是一样,家就安在离公司和港口不远的一处小区。两人几乎是同时抵达了港口,虽然两人谁的心思都不太痛快,但还是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去核实了货物的安置点,确认再三后,野泽健太这才拨通了木寺常人的电话。

“确实已经完成了吗?(日)”

“确实(日)”

腰杆硬了许多,野泽健太慢慢喘匀了气息,十分肯定地冲木寺常人汇报着。

另一旁的薛一伟也是喘着粗气地打量着眼前这堆放成山一样的货物,一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清对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自己明明就是再三告诉他没问题,就是非要到现场来看,就非得把自己拉过来,真的是。。。

“。。。”

不过就是这样想着想着,忽然一丝让人有些心惊肉跳的预感顿时浮现在薛一伟的心中,那种感觉让人浑身的每一个关节缝都不舒服,每一个汗毛孔都隐隐要渗出汗的感觉。

“如果这些危化品。。。如果这些危化品本身的处理有些失当,要是爆。。。”

浑身的冷汗爆涌而下,薛一伟赶忙彻底掐灭了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可是有些东西你越是打压,它就越会像疯草一样疯狂侵略,一直占满整个心思。

要是这像山一样的危化品。。。爆炸了。。。爆炸的话。。。那后果。。。

终于缓缓想出了自己心中的每一个字,薛一伟顿时浑身冰冷地僵在了原地,虽然港口的风并不冷,但就是浑身上下都颤栗不止,歇斯底里一样地颤抖了起来。

这和一个人的阅历无关,经验无关,岁数无关,甚至可以说和你能想到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丝毫的关联,那就是一种直面生死,太自然而然地诞生出的一种情愫,不能称之为惧怕,而是一种诡异的无助。

薛一伟此时看向野泽健太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打量魔鬼的眼神,仿佛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就是魔鬼,那种魔高万丈的丝毫不可抵御的魔鬼。

“那想必你是在现场确认的吧(日)”

电话那头木寺常人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不过野泽健太可以分辨出,对方似乎进入了一个房间,因为随之而来的关门声很刺耳。

“当然,木寺先生,没敢有丝毫的耽误,确认完现场以及所有的货物之后,我立即给您拨通了电话(日)”

“很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完成任务最后的操作,应该是必须有人在现场操作的(日)”

木寺常人动作的声响很快惊醒了屋内熟睡的人,只见他抱歉地冲扶床而起的人笑了笑,缓缓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复。

“是。。。是的(日)”

拿着电话的野泽在港口的风中一愣,然后迅速回想了一遍任务最后操作的流程。

“是必须有人在现场操作的,这样货物的状态才好控制,而且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日)”

并没有在意电话那头这句说了什么,木寺常人轻轻冲床前的人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了句打扰,这才又冲电话那头说道。

“好的好的,那么野泽君,我和政党都需要你,现在,马上在现场进行最后的操作(日)”

(本章完)

话十四 变天

“不可能,这。。。这太。。。”

“丧心病狂”四个字被大檐帽狠狠压在了嗓子中,那种感觉就像是只要说出了这四个字,所有的推测就会立马成真一样,邪恶到令人发指。

“我也不希望自己的推理正确,相信我,这是我唯一一次不希望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张子尘闭着眼睛倒在车辆后排的座位上,席卷而来的疲惫感几乎让其腰背间的没一条肌肉肿胀发麻,直到倒下了,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的腰背的存在。

这几乎就是一条不可违背的推理,因为现在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去核对tj港这段时间所有的进出货物,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去筛选每位和tj港职权重叠的领导作为,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在港口一个个集散地筛选货物,所以即便张子尘的这个推理没有任何的证据,甚至只能算作猜测,但就是不能违背。

“此事必须上报给部里”

分秒之间,大檐帽便拿准了主意,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然已经监控到了信息的可能动向,也分析出了可能的结果走向,那就必须要做预防,不管这个预防做的是大还是小。

“我觉得最要紧的是,必须马上通知梅老板他们,按时间来看,他们所驾驶的直二十很快便会抵达tj港,而且必须马上告知整个tj港的紧急事故处理科,让他们做好应对准备”

直觉就像如鲠在喉,让人极端难受还难以下咽,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正在煎熬着张子尘的大脑,即便自己的推理没有任何的证据佐证,但强烈的逻辑感和直觉就在说明着,tj港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

“您。。。您在说什么?(日)”

剧烈的冲击如果经由听觉传递到大脑,那大脑便会指挥听觉下意识地屏蔽这种带着致命感的话语,野泽健太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会儿他是真的没有听清电话那头的命令。

“现在进行操作,我要求你马上引爆货源(日)”

可木寺常人的每句话,甚至是每个字都洋溢着暖洋洋的感觉啊,为什么就这几个字中,会蕴含着如此毁天灭地却又残忍到了极致的命令。

进行最后的操作,那也就意味着,现场的所有人,都要为了这次的任务殉葬,或许都不应该说是殉葬,而是陪葬。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木寺先生(日)”

浑身瘫软到甚至踉跄了起来,野泽强行支撑着自己的双腿没有倒下,可是捂在耳朵上的手,已经哆嗦成了一团,甚至连手机都要拿捏不住。

一直候在一旁的薛一伟本来就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到浑身冰冷,悔不当初,本来还凭借着当事人也在场,最起码自己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侥幸心理站在原地。可当薛一伟的目光转移到了野泽健太身上,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他说话的语气,和突如其来的惨烈表情,还有无缘无故踉跄的两步,那种无处可逃的绝路感又再次在薛一伟心中泛起了涟漪。

“我再说最后一次,马上进行现场操作(日)”

电话的那头,恶魔的面孔终于缓缓显露而出,木寺常人洋溢着暖意的话语不知道何时逐渐冰冷了下来。野泽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此刻木寺常人正从一个阴影之中缓步走出,本来在看不清的面部是和蔼的笑,可是阴影扫落,露出的星星点点脸色,却让人惊悚到了极致。

“按任务的计划,不应该是我,应该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支那,不应该是我,我不会这样做的,我要活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日)”

人往往都是这样,死亡不临近永远不会想起挣扎,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一定是死到临头了,死亡的枷锁都在身上的每个角落都锁死了,人才会想起来拒绝,才会想起来挣扎,可往往都为时已晚,为时太晚。

“啊!!!你干嘛!!!妈妈!!!daniel!!!啊!!!daniel!!!呜呜呜。。。(日)”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骤起,夹杂着女人和孩子的大呼小叫,明显发狠的击打声接踵而至的便是女人发疯一样的哭喊和心碎。

“婉君!daniel!你们怎么了?!(日)”

就像是被当头狠狠敲了一闷棍,野泽健太的眼前一黑,险些彻底瘫倒在地上。对啊,自己怎么能拒绝呢,自己的家人和孩子,自己所有的把柄都被社团和政党所掌控着,自己有什么条件,又有什么资格说拒绝呢。。。

哀莫大于心死的灰色感觉席卷了野泽的全身,压在自己身上的庞然大物令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无非是自己死还是自己所牵挂的死,这两种选择而已。

“你别动她们。。。我求你,别动我的家人(日)”

满腔的怒火压到心头,野泽竟然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分毫,所有的怒火发泄而出,竟然演变成了哀求,苦苦的哀求。

终于双腿再也没了力气,野泽捡太就这样跪在空旷的场地上,脑门抵着地面,嚎啕大哭了起来。

“请你保护我的家人,不要。。。不要动他们。。。(日)”

这个世界上,如果哀求有用的话,那不知道会多生出多少的怜悯和悲哀,即便所混迹的社会阶层再高,身份再显赫,家底再富足。此时此刻,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全世界都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践踏你,蹂躏你,最后再让你孤家寡人一样地慢慢去体会死亡,体验本不该存在于这个美好世界的一切不美好的东西。

“你还有一秒的时间。。。(日)”

电话那头,女人和孩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再起,那是一柄能将任何男人杀死的利刃,插入心底,然后狠狠的搅拌,搅拌,一直到心变得一片破碎。

“我做!我做!!我做!!!混账!现在我就做!!!(日)”

鼻涕和眼泪一涌而下,甚至连自己的口水都控制不住,野泽健太猛然从地上起来,运着全身上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歪歪斜斜地冲着那批山一样的货物走了过去。

要是到现在,还没弄清对方想干什么,那可就是得天独厚,天底下头一号的大傻逼了。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幕,薛一伟被吓得五魂皆冒,要是任由野泽健太对这山一样的货物做了什么手脚,那别说这块安置地,甚至整个tj港,所有tj港的外围,还有自己,自己的家,那他妈。。。

被吓得头脚冰冷彻骨的薛一伟同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猛扑,将刚踉跄走出去几步不远的野泽健太扑倒在地。

“你想干什么!你踏马比疯了?!草尼玛的想干什么!”

无数的咒骂都尽数演变成了阻碍,演变成了杀死自己家人的凶手,演变成了即将覆灭自己家庭的罪魁祸首。被扑倒在地的野泽瞬间变成了护犊的凶猛野兽,和身后的薛一伟迅速扭打在了一起。

“草你妈!支那猪!!!想杀老子全家!老子先他妈结果了你!!!”

只见野泽野

(本章未完,请翻页)

蛮地张着大嘴,对着薛一伟的鼻子便咬了下去,然后脖子一甩,直接将鼻子从其脸上血淋淋地拽了下来。

“**小日本!操你祖宗!!!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薛一伟昏厥在地,手脚上的力道自然也尽数丧失,只得捂着脸上鼻子的位置,满眼血腥地看着野泽健太再次挣扎起来,冲着那批货物疯了一样的扎了过去。

撞进薛一伟脑中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自己临走前,妻子的那句嘱咐,最后的一个画面,就是自己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自己不能失去这一切,绝对不能!自己更不能!更不能用自己的所作所为葬送了这一切,绝对不能!

“操尼玛的小日本!妈的。。。”

有气无力却再次挣扎而起,薛一伟顶着那张没了鼻子的脸,再次沿着野泽健太的轨迹追了出去。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即将出现的黎明,前面的人回头,手中拿着枪,后面人倒地,手捂着胸口。

为了同一个目的的两人,一个继续向前踉跄,另一个则永远的倒在了地上。

~~~~~~~~~~~~~~~~~~~~~~~~

在预计的时间之前,孔瑾所驾驶的直二十便飞临了tj港的撤离点,停机坪的上空。撤离点上,所有的救援人员和救援设施全部准备到位,只要孔瑾的飞机一停,机舱内重伤的陆川和阿凉马上就能得到最系统的救治。

“准备着陆”

刚向维安部汇报了任务进度和情况,也发送了着陆请求,就在孔瑾准备控制直二十向下着陆时,控制屏上,突兀地响起了一个会话请求。

“嗯?”

梅杰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突发的小状况,毕竟作为中南虎来说,飞机的驾驶也是必须具备的技能之一,所以像这种在控制屏上突兀弹出来的会话请求,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接”

孔瑾同梅杰迅速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孔瑾一边缓缓控制着飞机下降,一边接通了控制屏上的会话请求。

“维安部特殊行动队,编号008770”

“直二十001正准备着陆,请讲”

按任务的进度进程来说,此次特殊行动队的会话十分多余,不过事出无常必有妖,孔瑾和梅杰的眉头在瞬间同时皱起。

只听得对话那头忽然一阵的嘈杂,就像是有人一把抢过了对讲机,然后咆哮了起来。

“远离tj港!tj港随时有危险!”

那是张子尘的声音,从对话那头的对讲机吼了出来。

就在孔瑾愣神抬头的毫秒之间,来自tj港不远处,一颗星星大小的火亮顿时扎进了孔瑾的眼瞳之中。

“都给我坐好了!”

猛地一抬操纵杆!本来机身正在下沉的武装直二十抬头扭身而上!这突然的操作速度之快,甚至连直升机本身都没反应过来,只见机身在空中好似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才抬着头猛然而上。

那颗本来星星大小的火亮裂变一样的放大,瞬间肆虐了不远处的所有空间!

“轰。。。”

天雷一样的闷响这才堪堪蔓布了所有的空间,紧接着被集聚在一起的巨大能量顿时散开,猛烈的爆炸冲天而上,在tj港的上空肆虐开来。

一时间濒临的破晓黯然失色,所有天空的颜色都被这巨大的爆炸所遮蔽。

变天了。。。

(本章完)

话十五 出拳

那是几乎相当于五百吨三硝基jb当量!

如此巨大的威力冲天而起,那核爆一样的画面恍若世界末日,所有的地面设施瞬间被全部摧毁,周围无数的集装箱就像是玩具积木一样被随意拿捏着,漫天的火光肆虐,本来在夜空之下的tj港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梅杰孔瑾一行人距离爆炸中心点并不远,虽然孔瑾驾驶着武装直二十已经做出了几乎超越极限的反应,但毕竟时间和空间是不可折叠和扭曲的,即便直二十已经足足升空了几十米,但根本逃脱不了爆炸的气浪范围,那席卷开来的不可抗力直接将直二十像沙包一样地丢了出去,虽然整架飞机逃脱了被爆炸直接分解的厄运,但现在的处境明显也好不到哪去。

机舱之内除了孔瑾还死死拽着操纵杆,被安全带捆在驾驶位内,其余所有人早就被突如其来的扯向力晃了个七荤八素,一阵叮咣乱响几乎要将机舱撞穿。还好梅杰在爆炸瞬间,下意识将陆川一把死死揽在了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抵消了大部分的撞击力。

“妈的!”

在剧烈的翻滚中,孔瑾忍不住也骂了出来,凭借着超扎实的驾驶操纵经验,几乎是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拼命抗衡着巨大的离心力,迅速拨开了操纵面板上的四个开关,然后另一只手死死向上抬着操纵杆,鹰目一样锐利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翻滚扭曲的空间画面,似乎是在寻找某个痕迹不可能明显的时间点一样。

要说这机舱之内,唯一还能保持清明的,那就是依旧咬着牙拉着操纵杆的孔瑾了。作为神鹰班的佼佼者,她不仅驾驶过国内服役的每种型号战机,而且凭借着与生俱来的飞行操作感,对每种型号的战机飞行操作都了若指掌,而且不论孔瑾驾驶何种战机,似乎在瞬间就能与其融为一体,那种感觉,就像是大脑操纵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随心所欲。

在承受了绝大部分的气冲力后,只见这架直二十就像是有了心智和灵性一样,忽然在侧身翻滚的过程中,借着外部的力道和自身发动的交错力道,几乎以一个丝毫不讲道理,极其不科学的角度,愣是在翻滚之中定住了身形,刹住了车。。。

侧扇机翼的直二十机身就这样横向漂移出去了足足有几百米远,而且在整个飞速漂移的过程中,机身没有发生再次的翻滚。

但毕竟物理规律是不可能违反的,就在直二十稳定降速的最后时段,机身机翼链接的螺管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侧向巨大的压力,在火花四溅后瞬间爆出了火光。

“都准备好!”

说着慢实则太快了,孔瑾根本来不及向后扭头去确认其余人的情况,而是再次拼尽全力操纵着濒临失控的直二十,直直冲地面落了下去。。。

巨大的离心力后紧接着完全的失重。。。那可是离地面足有几百米的高空,要是任由直二十就这样砸到地面上,那也就意味着原地爆炸,没有丝毫生还机会的意思。

“小瑾!!!”

“都给我准备好!!!”

梅杰自然察觉情况的不妙,自由落体重力加速度,对于一个毫无操纵力的钢铁块子来说,这几百米根本不够看的,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很可能犹豫之间就彻底完了。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孔瑾不知道何时松开了束缚自身的安全带,纤细却有力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扶在了操纵台上,然后只见她双臂狠狠一发力,腰身一收,全部力量继续在右脚之上,尽数踹在了直二十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操纵杆上。

“咣!!!”

孔瑾这下的操作就像在给将死之人强行续命,几乎就在直二十离地面已经不足百米的空间内,整个机身被一个巨大的向上牵引力狠狠一拉,就像是一只凌空打挺的鱼一样,在孔瑾的操纵下瞬间抵消了绝大部分的下坠力。

然而孔瑾的这波再次的极限操作直接引燃了直二十的发动机,不过万幸的是,直二十在上下两种相互的拉扯力下,迅速将自身下坠的空间压缩到了五米之内。

再接着,就是完全不可控的下坠了,不过这个空间,已经足够所有人生还。

“咣当!!!”

几乎被虐成废铁的直二十终于砸在了地上,机身屏蔽了绝大部分的撞击力,使得驾驶舱内的众人完好无损!

“撤!!!”

在拿捏到瞬间的撞击力,梅杰一声令下,机舱内的众人瞬间从早就打开的舱门一涌而出,阿凉抱着筱田由美,梅杰抱着陆川,还有阿巨和孔瑾,全部逃了出来。

但也只是几秒,众人跑了十几步后,运载着众人脱离险境的这架直二十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被引燃的发动机接触到了爆炸临界点,然后将整架飞机完完全全肢解开来。。。

“呼!!!”

几十米的距离,直二十爆炸的气浪将逃出的众人掀翻在地,不过还好所有人都做着十足的防备,没有再出现新的伤情。

“麻痹的!!!”

看着自己国家,tj港的港口就这样被瞬间吞没在火海之中,从地上爬起的阿巨双眼都猩红了起来,嘴中忍不住大骂了起来。

“别犹豫!继续往外退!很可能会发生二次爆炸!”

梅杰赶忙拉着阿巨和阿凉,招呼着众人再次向着爆炸中心的反方向迅速跑了起来。

众人背后留下的,只有无边的火海,在火海之上被扭曲的炙热空气中,仿佛生成了一张恶魔的脸庞,在不怀好意地冲着所有人轻蔑地笑着。

~~~~~~~~~~~~~~~~~~~~~~~~

白色轿车之内一片寂静。。。依旧手握着对讲机的大檐帽直接呆在了原地,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前方静谧到几乎没有一丝光线的夜。

“他妈的!!!”

所有的事情,想是一回事,可真当这件事裸又毫无遮掩地扔在你面前时,你就会发现,不论之前做的何种心理准备,到此时此刻全都是鸡肋。

张子尘足足缓了五分多钟,脑中的思绪仿佛才刚刚回归,可是即便如此,残酷的现实还是噎得张子尘其他话都说不出来。

“部内部内,我是特殊行动队000,tj港发生重大事故,重复一遍,tj港发生重大事故,请部内迅速处理,请部内迅速处理”

大檐帽一转频道,开始冲对讲机内迅速汇报起了tj港的情况,不过即便两人的心情再沉重,也无法体会tj港内所遭受的涂炭分毫。。。

~~~~~~~~~~~~~~~~~~~~~~~~

中国,bj,znh,某办公室。

会议桌后的人忽然抬头看向了漆黑的窗外,虽然窗外依旧一片漆黑,墨色的夜也毫无波澜,可是没来由的那种不安就这样忽然击中了会议桌后人的脑海。

“咚!咚!咚!”

不合时宜的三声急促敲门声就这样打断了桌后之人的沉思,还没待回复敲门声,办公室的门就这样直接被一把推开,接着面色焦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急的孔曲便出现在了门口。

会议桌后的人心头一沉,不论是从敲门声,还是孔曲的行为,孔曲的神情,都可以很明显地预料到,应该是出事了。

“tj港发生了大规模爆炸,消息是维安部直接汇报的”

孔曲急促的这句话早就早脑海中盘旋了许久,自从第一时间接到情报,便马不停蹄地直接赶来了znh。

其实孔曲的这句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tj港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而且情报来源是维安部,这也就意味着tj港的爆炸不是平白无故的自然事件,而是有预谋的人为事件!

“。。。”

桌内之人接收到了孔曲的信息后,迅速垂首沉思,虽然面色上依旧未露出丝毫的破绽,但明显孔曲可以感觉到,对面这位似乎真的是动了肝火。

“爆炸的规模多大?”

“爆炸源分析锁定是一处港口对的危化品仓库,该仓库堆放的危化品数量。。。额。。。数量巨大,而且在我来的路上,tj港发生了二次爆炸”

孔曲犹豫了再三,实在是没法拿捏这个爆炸的规模,因为现在tj港内几乎所有的预警措施都已经被完全摧毁,而且爆炸点距离居民区不远,本来就会被爆炸波及,再加上这是危化品爆炸,很可能危化品的遗毒蔓延范围会更广。。。

“马上启动bhxq的所有预警机制和设置,调动整个tj的火警力量控制港内火势,tj周边所有的火警力量随时待命,做好预防,早上八点我会发布指示,在八点之前,务必把所有事态控制到位,我不允许tj港再有第三次爆炸发生”

简短的几句话似乎听不出明显的语气,但桌内之人的双眼已经紧眯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竭力压制着自己体内的怒火,也像是在思索着反制之策。

“是”

长久以来的默契让孔曲在原地没有动,他能感觉到对面之人接下来绝对还要吩咐反制之策,只不过他是在思索,这反制之策的力度如何。

“这次的事件是否可以确认。。。”

“可以确认”

桌内之人的话还没说完,孔曲的话便恰到好处地接了上来,与此同时孔曲周身的气势骤起,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只待握在剑柄上的那只手发力。

“看来那边是催着所有的事情尽快做一个了结啊。。。”

一声叹息之后,桌内之人缓缓靠在了办公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规律地敲击着手背,似乎在瞬间便有了决断。

“你说人张狂的久了,是不是就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当然”

对桌内之人的观点,孔曲自然不疑有他,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人真就如同疯狗一样,你越是让着他,反而他就会吠得越厉害。

“如果忍让的久了,是不是就会越来越懦弱不堪”

孔曲接着一愣,他压根没想到还有这接下来的一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观点。

“其实忍让是一种何其大的智慧,对于我们来说,暂时的忍让不过是等候时机,待到时机成熟,忍让的蓄力可以让我们更好的出拳”

桌内之人瞬间抬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孔曲,那种大国蕴含的无边力量此刻正悄悄地暴露无遗。

“想让张狂之人收敛,是需要用这里的”

看着桌内之人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孔曲顿时肃正了军装,转身而去。

(本章完)

chenanji

话十六 阴谋杰作

“真是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们(日)”

上一秒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下一秒却成了人畜无害的好人,木寺常人放下电话之后,目光和蔼又怜悯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和两个孩子。

“你。。。你把他怎么了?(日)”

女人自然不会知道,电话那头的丈夫被要求做了什么,她只是在木寺常人两种极端角色的无差别转换之下,被惊诧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先是不由分说地闯进了房间,又自顾自地坐在床边,冲着电话那头语气冰冷地不知道吩咐了些什么,然后人畜无害地盯着屋内刚醒的女人和孩子。虽然孩子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大哭,但女人却很快便知晓了,电话的那头一定是自己的丈夫,野泽健太,因为她对社团的肮脏做法,实在是太熟悉了,甚至熟悉到令人发指!

“野泽为了社团工作尽心尽力,实在是操劳太多(日)”

就是傻子也知道木寺常人接下来想说什么了,但是女人依旧是瞪大着双眼,迷惑地望着面前笑呵呵的木寺常人。

“你说什么。。。(日)”

“往后你们的生活社团会负责,至于野泽,就让他歇歇吧(日)”

木寺常人说完抬起屁股就要走,可是这句话对于女人来说,可真的是晴天霹雳一般。虽然木寺常人说得委婉,可这意思分明就是野泽健太已经客死他乡,而且是为了社团和政党,死得光荣。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害死我的丈夫!!!(日)”

仿佛顿时丧失了心智,女人发狂一样地从床上跌了下来,凄厉地惨叫着拼命冲木寺常人的大腿抱去。

看着自己妈妈如此的举动,躲在床角的两个孩子更是被吓得哭都哭不出来,而是只得浑身僵硬地看着这一出戏。

木寺常人时间拿捏得很好,正好在女人扑过来的同时,左脚已经迈出了房门,在自己右腿即将被女人抱住的时候,右手狠狠一带房门,房门角恰好磕在了女人的太阳穴上。

顿时一声闷响,前扑的女人就这样被房门直接拍在了房间之内,待木寺常人张扬而去时,女人头上的鲜血才涌了下来。

“先回去吧(日)”

木寺常人出门的瞬间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了洁白的手绢,一边擦着手一边冲候在门外的倩影吩咐道。

“是(日)”

“上回买回来的玉露还有吗?(日)”

“有的先生(日)”

“好的好的,难得那么昂贵的茶叶,自己喝还是奢侈了,用来招待贵客是再好不过的(日)”

~~~~~~~~~~~~~~~~~~~~~~~~

停在路边的白色轿车再次启动,行驶了三分钟,车内一前一后的两人都没有再做交流,而是各自在思索着什么。

“我家就在bhxq,而且离tj港不远”

当张子尘的目光再次被大檐帽的言语拉扯,却发现其双眼之中早就蓄满了泪水。

“我所在意的人,也都在tj港”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一动,眼眶之中藏掖着的泪水也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是去哪里”

“木寺常人的府邸”

大檐帽和张子尘一言一语地交流着,只不过每句话每个字都格外轻描淡写,两人都在竭力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蔽着那些与国,与家,与情不相干的所有情感。

“你知不知道为何部里会送你回来”

大檐帽抬了抬头,将自己的脸完全映入了车前的后视镜,双眼直直打量着后排的张子尘,三言两语之间,便再次将话题转到了那双丹凤眼上。

“既然我有我必须回来的理由,那么其他的也都无足轻重了,无所谓的”

张子尘的这句话换来了大檐帽赞许的目光,此行凶险自然不必多说,可即便是当一件再简单的任务,被赋予了极大的意义,那么再简单都将不再简单。能承受住压力去完成一项简单的任务尚且不易,更不要说是一件异常凶险的任务了。

“其实直接去见木寺常人,会有很大的危险,他所在的社团是不会允许他有任何意外发生的,在他的府邸更不会允许外人出没”

“可他从头到尾的所有行为,都是想让我去见他”

“让你去见他?”

“没错,从我到日本开始,他就一直在操纵着岸本对我拿捏,即便是cia从中插手,他也没有丝毫的表示,从“日洲産業株式会社”的阴谋完全暴露,到后来将筱田由美拱手送出,‘筱田案’的阴谋完全被太在了纸面上,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借着颠覆派对我们最后的迫害,引来了维安部的支援和反应,而他不仅再次放我们离开,却又在回程必经的tj港设下了埋伏”

听着张子尘的娓娓道来,大檐帽不由得一头雾水,似乎木寺常人就像是一个极大的矛盾综合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或者简单来说,是想以出做一出。

“我也不知道他在酝酿着什么,总之,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全部对我们有利,而且他做了一个如此明显的扣子放我离开,是真的拿捏住了我想要回去的决心”

“可是。。。”

大檐帽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依旧是从后视镜中打量着那个满脸疲态,却又满目精光的张子尘。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回来,是为了见一个人”

~~~~~~~~~~~~~~~~~~~~~~~~

中国,tj,bhxq,tj港。

无边的火海似乎从天而降,谁也不会想到,前一秒的太平盛世会突然生灵涂炭。

巨大的爆炸威力在短时间内肆虐了方圆将近五公里的范围,这可不是在一块巨大的空旷平原上的爆炸,而是在位于港口内,周围分布着密集生活区的危化品爆炸,所以从爆炸的量级上来说,此次的爆炸危害要凭空扩大无数倍。

在znh的指示之下,整个tj的所有可调动力量立马全部投入了排查和救援工作,bhxq的消防总部在第一时间便组织了两支敢死队,在当地武警的全力配合下,距离第二次爆炸仅仅十分钟后,便突入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爆炸的中心区域。

因为巨大的火势蔓延和几乎能将人瞬间致死的浓烟威胁,突入到爆炸的最中心位置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两支消防敢死队只能在最接近中心区域的外围迅速排查第三次可能发生爆炸的威胁,然后迅速处置掉。

可毕竟人力始终是渺小的,在巨大的灾害之下,人的性命就像是被收割的草芥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巨大的火势不可控,在深入中心区域仅仅不到半小时,两只敢死队的人数瞬间减半。

任谁都知道,这几乎是一项送命的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务,但是对于职业消防人来说,这是一项光荣的保卫任务,以自身之躯来护身后百姓安全,以自身血肉来保卫国家安稳。

时间再次挣扎而过,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内,两只敢死队终于将两个爆炸点周围所有可能再次发生爆炸的威胁全部探查完毕,在迅速将情况告知外围和空中消防力量之后,这两只敢死队最后只剩下了四个人。。。

在获悉准确情报之后,早已在tj港周围集结完毕的全市消防力量倾巢而出,空中,地面两位一体的迅速将火势控制,并且排除了全部的三次爆炸威胁。其余周边支援而来的消防力量也在逐步抵达,其他救援、危化品处置、维稳等工作也在迅速展开。

毕竟不论是面对天灾还是,不论是牺牲还是殉职,中国速度和中国处置,这些支撑着大国基础的力量,在你需要的时候,总能不计后果地护得每一个周全。

~~~~~~~~~~~~~~~~~~~~~~~~

“老师。。。不知您是否收到了消息?!(日)”

电话那一段的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虽然电话这一边扶着听筒的那只满是皱纹的手也在轻微地颤抖着,但从他回答的语气中,是听不出任何不妥的。

“自然已经收到了消息(日)”

“老师!我不管木寺常人在谋划着什么!这么做根本就是非人道主义的屠杀!这不仅要将我们至于世界道德舆论的最背向,而且对我们的国际形象影响也是不可逆的!还有。。。(日)”

“平次啊。。。(日)”

老者似乎都能猜中电话那头咆哮又颤抖的每一个字,还未等对方把话说完,老者便语气轻缓地喃喃说道。

“这次的事件和我们无关(日)”

听着老者的回复,电话那头的松下平次先是一愣,然后再次抑制不住地咆哮了起来。

“无关?怎么可能无关!!!难道木寺常人连所作所为都没有丝毫的担当吗,这次事件根本都不用对方调查,甚至随便一个长着脑子的人都能猜测到是何方所为!老师!你这般说辞是在遗毒政党,是在逼着日本的历史倒退!(日)”

“够了!(日)”

松下平次的每一句话都恰中老者的软肋要害,其实老者又何尝不知道,木寺常人此番的作为是在逼着日本的历史倒退,但。。。但从更长远。。。从与木寺常人的约定来看,或者说从更高层面的授意来看,又必须要如此行事。

“此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木寺常人的所作所为自有授意和解释,你不用义正言辞地来质问我(日)”

老者一边叹着气,一边却又再次提高了言语之间的威势和严厉,毕竟人在高处,哪有那么多的自我行事,更多的只有身不由己。

“老师你!(日)”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日)”

再次及时掐断了松下平次的话头,老者不由分说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当电话挂断的一瞬间,老者全身上下使劲提振的一口力气终于完全丧失而去,只觉得双腿一软,顿时瘫倒在了茶案的前面。

纵然老者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不堪,也从来不在藤条家法前暴露自己的错乱无助。但这一次,是老者从来不曾感受过的心慌无奈。

因为这才是一个开头,接下来的才是更为肮脏的杰作和根本不配引以为豪的阴谋杰作。

(本章完)

chenanji00

话十七 最后的时刻

日本,东京,某个街头。

“以维安部在东京的建设,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如何接近木寺常人的府邸,如何进去,如何见到他本人,就要看你自己了”

按说大檐帽不该去过度关心张子尘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保持自己执行任务的专注度是一个军人,更是身为维安部一员的必备素质。可是形势如此,这是大檐帽第一次迫切地想知晓事件接下来的进展,甚至还想将张子尘护送进木寺常人的府邸,虽然这都远超他的任务职责。

“嗯放心,谢谢帅哥的一路护送,相信你卧床养病的父亲,行动不便的母亲,妹妹还有弟弟,还有你的夫人,两岁的女儿都会平安无事的”

张子尘看着大檐帽关切的眼神,不由得嘴角一挑,久违展露的笑容也终于浮现在了那双丹凤眼角。

听着张子尘关切的话,大檐帽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并没有再过多地追问,而是冲着张子尘点头道谢。

“很快咱们会再见的”

“会的”

张子尘随即仰头转身而去,将自己消瘦的背影完全地映在了大檐帽的视线当中。

事情,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

一人独行是寂寞的,因为无人相伴,无人可以述说衷肠,可是偏偏是一人独行,才能更好地明朗心智,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做的是什么,不能受到丝毫外界的干扰。

其实张子尘自己都快要回忆不起来了,自己究竟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从SJZ路边的一个小混混,到今天在东京的街头踽踽独行,自己为了弄清自己的所在甚至九死一生,给自己,也给自己身边所在乎的人,所爱的人无数创伤和伤害。不过还好,所有这一切在此时此刻似乎终要有了一个结果,那条又臭又长的致命迷宫,在自己的摸爬滚打之下,也终于来到了终点。

似乎只要见到那个人,弄清最后的几个迷惑,这一切的一切即将戛然而止。

亲手终结一件事情的感觉并没有当初预想的那么痛快,可能自我麻痹的时间太长了,身边所经历的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就像张子尘现在的心智,远没有当初在门萨和木寺常人对峙的那般热血。

可能这也是张子尘从中学到的东西吧,心智这种东西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增长成熟,它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疯狂掠夺,在你反应过来时,就会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智已经成熟的可怕了。

照着在脑中复刻了无数遍的路线,张子尘在拐过了四个路口之后,总算是来到了终结之地。

一路之上没有任何的阻碍和意外,一切都照着张子尘预想之中的情景稳定发生着,一直到写着木寺门牌的府邸大门出现在眼前。

张子尘在木寺常人府邸门前站定,细细打量着这栋府邸的每一处细节,但也仅仅二十秒过后,张子尘不禁哑然失笑。

既然这是木寺常人的府邸,自己又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呢,就像是那副黑框眼镜后一成不变的笑眯眯的脸,之下隐藏着什么,总要亲身经历才能体会的出。

整个府邸周围空空荡荡,既没有任何可以看到的戒备,也没有大檐帽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的颠覆派社团人员巡逻,既没有丝毫的刻意,也没有自然而为。就像放在你眼前的,是一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戒备却又处处惊心的普通到极致的危险府邸。

既来之则安之,这向来是张子尘的行事准则,只见那双丹凤眼一眯,然后便抬手摁响了门牌之下的门铃。

叮。。。”

并没有等候多长时间,门铃那头的刺啦声很快接通,然后便传来了木寺常人悠悠的话语。

“原来是Z,好久不见”

生分的客套,却不会让人尴尬,真就像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前来拜访,甚至木寺常人脸上人畜无害的表情也通过对讲门铃传了过来。

“怎么,不欢迎我来?”

“怎么会”

夹杂着异国强调的中文里透露着几分愉悦,在简短的答复后,木寺常人很快便解开了大门上的控制。

“吱呀。。。”

大门就这样在张子尘的面前缓缓打开,露出了内部毫无遮掩的府邸全部建筑。

一切都顺利得毫无章法,就像是你在历经万难之后总算遇到了最后的BOSS,但是浴火奋战浑身是伤的你却忽然发现,最后的BOSS竟然是一个笑容和蔼的人畜无害的笑眯眯的中年人,这就带着几分讽刺了。

张子尘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迈步而入,照着府邸之内唯一亮灯的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木寺常人的府邸是典型的日本的房屋建筑,在进了大门之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在花园的斜对面则是一般意义上的待客厅,建在木榻之上,只需要穿过花园,抬腿迈上木榻,拉开木门就可以进到待客厅之内。

待客厅内点亮着灯光,从花园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厅内一个人跪坐在茶案前的身影,正一动不动,优哉游哉地品尝着袅袅而起的薄薄茶雾。

“咚咚咚。。。”

在几下敲门的意思声后,张子尘便一把拉开了待客厅的推拉木门,然后屋内跪坐的身影,以及屋内所有的建筑摆设,全部映入了张子尘的眼中。

“我一直在等着你,Z,不过你来的正是时候,茶水刚刚泡好,来”

就像是接待许久未见的老友,木寺常人并没有抬头,而是摆弄起面前茶案上那个笨重的铸铁壶,将对面的一盏茶杯斟满,然后示意着张子尘坐下。

一把将茶杯中的玉露一饮而尽,张子尘这才随意地盘腿坐在木寺常人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Z你的好胜心还是这么强,怎么,才刚刚喝了一杯茶,就想要和我谈论正事了吗”

木寺常人笑着再次将张子尘的空杯斟满,然后笑眯眯地拿下黑框眼镜放在嘴边,将上面玉露的雾气缓缓吹散。

张子尘并不答话,而是再次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放在面前,再次目光灼灼地看着木寺常人。

“看来,我是没有再次喝到的福分了,像这种高端的玉露,是不需要冲洗的,而且也只能冲泡一次,再次煮沸的话,它的香味便会丧失一大半”

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再次将张子尘面前的茶杯斟满,木寺常人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对上了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

“不过我觉得,Z,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也不会有再次喝到的福分了”

~~~~~~~~~~~~~~~~~~~~~~~~

“苏灵。。。”

站在病房门口的阿巨一声轻呼,病房之内,背身站在窗前的那道清瘦人影浑身顿时一僵。

“我回来了,没事”

还没等阿巨的这句话说完,苏灵顿时转身,从窗前挂着泪直接扑到了阿巨的怀中,那长久的担心演变成了止不住的抽泣,还有搂在阿巨脖子上的狠狠力道。

“放心,放心,我没事的”

脱离了TJ港爆炸危险的孔瑾梅杰一行人很快便得到了维安部的二次接应,然后运载着众人迅速飞回了BJ,毕竟陆川的伤势严重,每多耽误一秒就可能会有极大的风险,而且筱田由美作为此次任务的关键证人,必须马上得到最有效的保护。阿巨虽然并未受伤,但此行却是依旧精疲力竭,毕竟像他这样的“新手”出这样的任务,是头一次,力不从心是难免的。但即使是被折腾到几乎要虚脱,阿巨还是交代完任务后第一时间回到了B**Q病区,因为在这里还有一个时刻挂念着自己的傻姑娘。

“嗯嗯”

嘴上答应着,但苏灵却咬紧着嘴唇右手捶打着阿巨的后背,虽然阿巨之前向她隐瞒了出任务的情况,而且说得极其轻描淡写,但作为跟了阿巨那么久的女人,又怎会察觉不出。

“阿凉也没事,虽然受伤了,但问题不大,按他的体质来说,应该没几天就能痊愈”

足足过了三分钟,苏灵才缓缓松开了阿巨的脖子,因为就在阿巨自顾自地说着阿凉的情况时,苏灵察觉到阿巨似乎在颤抖着隐瞒了什么。

“尘子呢?”

“他也没事,这次任务算是完成了,等你养好伤。。。”

“尘子没事吗?”

显然阿巨的这招瞒天过海玩的太过低级,就在他眼神转动还没说完头几个字的时候,苏灵便很快察觉到了。

“没事,我都说了,没事,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巨轻描淡写地说着,便自顾自地迈进了病房,收拾起了苏灵病床上的铺盖。

“阿巨。。。”

“比猴都精,他能出什么事,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阿巨!”

“怎么又没怎么吃饭,让我说你什么好,到时候你自己去和医生交代啊,我可不给你打掩护”

“阿巨!!”

“。。。”

这掩护是越打破绽越多,以至于到最后,阿巨的声音都扭曲变形了起来。

“尘子到底怎么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浮现在苏灵的心头,虽然苏灵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但此刻那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心底,让她自己根本就不能相信。

“那王八蛋!。。。那王八蛋!。。。”

虽然在直二十上还能调侃对方两句,但真当对方消失在日本的夜空中,那浓烈的不安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链接两人友情的羁绊,狠狠地蹂躏着阿巨的泪腺。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的阿巨泣不成声,只见他一把搂过苏灵,然后在她肩上大哭了起来。

“那王八蛋自己他妈的回去了!自己回日本去了!。。。”

(本章完)

话十八 角力伊始

“所以才要多喝两杯”

历经千辛万苦,触摸着即将要突破的屏障,不管换做是谁,那手指之上的力道反而应该缓慢下来。不说享受这最后一刻突破的意义,最起码是对自己过往的经历一种缅怀和追忆。

以茶代酒,似乎只存在于中国的餐桌礼仪之中,但是每次当张子尘在木寺常人面前端起茶杯,却依旧有满杯尽饮的豪迈和悲壮,就像当初曾经演练过无数遍的一样。

“其实无论是谁都不该在生活之间落了俗套,忙着工作却忘了生活,忽略的太多,以Z你的年龄来看,不该只沿着一种轨迹苦苦追寻,或者说不该在这种轨迹之上无暇顾及身边略过的每一样事物”

“可是你呢”

毫无顾忌地盯着木寺常人的双眼,张子尘甚至到现在都琢磨不透,那双迷雾层层的双目之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打算和谋略。

“我?我最起码还有时间泡一杯茶,等着我想见的人,千里迢迢赶到我面前来,然后将我亲手泡好的茶水,一杯又一杯地饮下”

木寺常人笑了笑,脑袋终于第一次从张子尘的目光下调转了方向。

两人之间的谈话忽然来到了一个彼此沉默的默契点,似乎双方都在沉思着什么,却又都没有说话,既没有显得尴尬,也没显得有丝毫突兀。

“回去吧Z,你和我应该都累了”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再把这一切拉长?”

虽然张子尘应答的很快,但他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木寺常人刚才的那句犹豫了很久的话,似乎带着善意,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劝着一个暗生欣赏的晚辈。

“你我存在的生活,只要每天睁开眼来,都是再被无限地拉长,如果生活戛然而止,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意义,那你所谓的一切也将不复存在了”

“你是太看得起我了”

张子尘的嘴角一牵,眼皮一合,酸酸的感觉顿时蔓延到了双眼之上。

“我的生活,是每天无所事事的生活,是每天混在街头的生活,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牵着养的狗一起不用每天料想的生活,如果我的生活,每天都需要殚精竭虑的设计,那么这样的生活不要也罢。所以你不用再说什么生活是否继续,我想要我的生活继续,现在它正被无数的外力干扰,那么我就要斩断这些外力,让它重回我的轨道,这才是每个人生活的意义”

从未想过可以把复杂的事情简化到一段文字之上,那是一件极其锻炼文字承载能力的技术活,可是话到嘴边,张子尘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由感而发。

“哈哈哈哈,Z你真的是。。。”

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木寺常人听完张子尘的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想那些‘颓废’的生活,当然我的‘任人摆布’也好不到哪去”

木寺常人没有再向张子尘面前的空茶杯内斟茶,而是随性地竖起一边盘着的腿,随性地坐在茶案前,随意和面前的人聊着不着边际的天。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有了选择?”

“不然我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应该可以料想到,你的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

“当然”

“不,你不会知道的”

针锋相对的张子尘没有丝毫的畏惧,即便此刻府邸的周围可能隐藏着无数的埋伏,甚至下一刻自己便会身首异处,但心中的执念此刻凌驾在一切之上,是极端神圣不容抹杀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我第一次邀请你,Z,如果当初你肯来我的身边帮我,那此刻一定会是另一番景象,最起码我能保证,它会比你期待的生活要美好”

“帮你?帮你颠覆我自己的国家,帮你在我的国家肆意妄为,还是帮你荼毒我的国家社会?”

张子尘挑着嘴角几乎要笑出声来,仿佛此刻就连他自己也十分佩服木寺常人的恒心,竟然可以为了自己这个街边的小混混,布局了这么久,下了如此之大的功夫,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降服一个人,血流成河的一命抵一命,根本不够填食魔鬼的牙缝。

“Z你又再说笑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成王败寇的,你觉得你占尽了上风,其实都是掌控者的设计而已,很早之前我便和你说过,看事情的眼光要放得长远,这样才能超脱于大多数常人。所有的事情都要抛开过程,抛开结果,抛开胜负去看,它们如果可以为最终的目的服务,那么这一切就都是有意义的,就是应该存在的,至于在过程中所付出的任何代价,哪怕是生灵涂炭也不足为奇。毕竟可以写进书里的‘正确’的事,不该是你说的,我说的,你做的,我做的,更不该是你认为的,我认为的,而是全由掌控者设计和书写的,至于你我,只是书中一个不起眼的字符罢了”

说到最后,木寺常人摇着头自嘲了起来,似乎在此刻他也没了说服别人的胜负心,而是真的在照着,不知道谁设定好的“正确”的轨道上,说着每一句话,做着每一件事,思考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没有丝毫意外的平稳运行着。

无数悲观的情绪从木寺常人的眼中溢出,向来从来不会泄露分毫情绪的木寺常人此刻终于食了一回人间烟火,抛出的悲观,几乎要将对面的张子尘吞没。

悲观向来是负面情绪中的王者,无形无状的它能很轻易地将铁骨铮铮摧枯拉朽一样的湮灭,不过那只是对于常人而言,对于张子尘这种已经真切“死”过不止一次的人来说,心中的执念根本不容有任何的亵渎,因为在张子尘心中的执念里,有着无数强大的感情,还有一个强大的身影。

“不过从你的所作所为,可看不出有丝毫的悲观”

“哦?”

顺着张子尘挑起的话头,木寺常人带好眼镜再次笑了笑,然后继续喃喃道。

“我的所作所为,我十分确信,就算是你,直到现在也不会了解分毫的”

“真的吗?”

张子尘低着头笑了笑,虽然这声笑很轻,但可能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里面包含的太多太多。

“你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围绕在我和我身边的人身上,都在围绕着我设计着一切,或许你认为你所做的足够隐蔽,有足够的爪牙帮你挡着子弹,可是人在做天在看,你认为普通、无足轻重、甚至寻常到极致的肮脏全部倾泻在了我的身上!这一切,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有果皆有因,所有的事情你既然做了,就一定会存在不容抹杀的线索,把这些线索整理起来,加上逻辑推理,即便是你,也不可能一直完美地躲在幕后冷笑,现在,就是你该赎罪的时候!”

无数的情绪在此刻终于爆发,不过换来的却不是酣畅淋漓的胜利感,而是苦涩到难以附加的身不由己。

张子尘和木寺常人再次同时沉默,似乎又到了另一个两人间的默契点,等待着打破。

“胜负心会遮蔽太多你本该意识到的东西,而现在你就处在这种状态,无论何时都不要觉得你赢了,可以肯定一切,否定一切,裁决一切,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极端失败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行为”

“赢?我早都‘死’过好几次了,我所在乎的人也早就遍体鳞伤,而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就从山前大道的那件诡案开始!”

漫长的时间线拉回到了山前大道那件诡案的伊始,张子尘慢慢整理着脑中已经演绎了不下数万次的推理。

“对于你们的渗透能力,我向来都是耳闻,不曾实际接触过,可看到你们仅仅在SJZ这个二线城市的渗透和长时间的准备,我才意识到,那些被少数人极端担忧的状况根本不是空穴来风,无的放矢,而是真真切切就存在于身边的每个角落。吴天是你在SJZ扶植的傀儡,欢乐人间是颠覆派在SJZ渗透的基地中心,所以不论你们是何时注意到了我,颠覆派在SJZ的渗透早已达到了令人忌惮的地步。当然所谓的渗透不可能是无限的积累和丝毫不动声色的准备,只不过这一切都需要一个由头来引爆,而在山前大道发生的诡案正是后续所有事件的开始。在那个案件之中,你们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拉我入局,而另一个则是,李光明”

对于张子尘的推理,木寺常人不置可否,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你们的策划很有迷惑性,也确实一度让我摸不到头脑,为什么丁帮训练有素的打手会那么轻易地被庄稼汉撂倒,为什么其余人在撤退之际竟然毫不犹豫,十分反常地扔下了自己的同伴,为什么几乎没有受任何重伤的倒地丁帮成员,会任由我们搜刮了个干净,一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了这不过是一条一石二鸟的计策。吴天料到了如果直接在村落之中对一个难得的乡村教师动粗,一定会招来村里人极端反感的这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让丁帮手下假装示弱,假装不堪一击,将村里人的警惕性放到最低时,再让宋成河这种经验老到的杀手独自一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将李光明杀害。至于李光明,他之所以会隐居在郊区的小村庄里如此之长的时间当一名乡村教师,那么解释只有一个,他之前维安部的身份已经暴露,需要转换身份,隐姓埋名,再结合你们对他的忌惮和所做的准备,不难推测出,他是一名怀揣着你们颠覆派重大情报的情报人员。至于拉我入局,应该来自于你的授意,吴天在调查了我们混街边的习惯,故意漏出了当天丁帮的行踪和消息,而我们的反应也正中你的下怀,所以两个目的围绕在山前大道诡案周围,一切恰好不谋而合”

木寺常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滔滔不绝的张子尘,双眼之中依旧是两人第一次碰面的那种赞赏之情。

“但这一切可还不够拉我入局,应该也是你们故意放出了诡案的部分消息,引起了维安部的注意,市局的刑侦队在授意之下适时搅了局,我的行踪暴露,很快李光明的尸体也被发现,接着我被逮捕后在毫无察觉之间帮助刑侦队破获了案件,宋成河很快也被逮捕。你们借由在市局之中卧底渗透的娄阳队长对我照顾,也同时利用我浓重的好奇心拉我入局的目的才彻底完成”

山前大道的诡案疑点重重,此前包含着太多不能理解的细节,不过如果将其当做是两个庞然大物开始角力的伊始,那么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只不过在这场漫长拉锯的开始,张子尘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被不由分说地拉扯了进来。

“你所说的,似乎都存在于你的推理之中,现实的情况可包容不下那么多的可能性,因为你要知道,如果一个可能性出现了任何角度的偏差,事情都会走上不同的方向”

“可这恰恰是你所擅长的不是吗?那种控制着事情走向的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本章完)

话十九 角力(一)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推理需要强大的思维逻辑能力,凭借着所有可以掌握到的线索,直直地推理出最终的结果,即便它是再匪夷所思的,那也一定是准确无误的。

“宋成河被捕之后,市队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吴天的身上,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外来人,在欢乐人间他还是太张扬了一些。然后所有的事情便来到了一个节点之上,宋成河这个人是你们前期计划中一颗重要的棋子,他的被捕显然在吴天的预料之外,而且就算宋成河不被抓,吴天也不会百分百的信任他,所以做掉宋成河也就成了你们必然的下一步。不过为了应对宋成河被捕和被临时羁押的这个突然杀招,吴天无能为力,所以你们只得动用了隐藏在市局之中,没漏丝毫马脚的娄阳,这也就不难解释了宋成河被毒害之前有那么多‘凑巧’的因素在同时作用”

张子尘不动声色地继续说着,但是对面木寺常人的表情就像是在听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推理故事。

“如果我是吴天,此时肯定也会有种火烧到眉毛的紧迫感,不仅是因为自己吸引了市局的注意力,更因为娄阳这个卧底是你们在市局之内苦心经营,为另一个大事件谋划的伏笔,如果因为这点突发事件就完全暴露行踪,才是所谓的‘暴殄天物’。事已至此,吴天就必须要策划一个社会影响更大,更深,甚至是更加丧心病狂的事件来进一步搅乱整个sjz的局势,所以他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个可能存在潜在威胁的人,刁爱菁”

“之所以说刁爱菁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是因为你们在调查李光明的时候,肯定留意到了这个和所有事情都毫无关联的女孩,只是因为她曾经是李光明班级的班长,去李光明家中补过课,很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到过那些和你们颠覆派有关的情报,所以吴天抱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卑鄙心思,直接把刁爱菁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无数咬牙切齿的话就这样被张子尘死死咬在了牙根之上,因为张子尘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一旦骂出脏字来,自己究竟停不停的下来!

毕竟那件惨绝人寰的事情根本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丝毫的褪色,那是对人道主义和一个社会尊严的最轻蔑,最张狂的践踏,也是对一个国家法制的极端蔑视。它给至亲之人所带来的痛楚和折磨同样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丝毫的减退,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件所谓的‘’,而是一只丧心病狂的恶鬼,祸害这世间,后患无穷的‘天灾’。

“杀人!碎尸!多次抛尸!配合着宋成河的死亡连续制造舆论转移注意力。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吴天自认为所有的计划和所作所为都完美的天衣无缝,但他却遗忘了一点,即便在他看来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在生死关头也会有无尽的求生,从而留下死亡讯息吧,一块腕表,就足以将你们的恶行昭告天下。报应循环,天理不爽这句话向来不是空缺来风,在极端恶行的面前,你们藏得了一时,可藏不了一世,我说的没错吧,木寺先生”

空气陷入了极端的寂静之中,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聒噪异常,木寺常人依旧懒散地静静听着张子尘所说的每一个字,只是偶尔眨一眨眼,提醒对方自己一直处在聚精会神的状态,并没有走神。

“既然颠覆派和维安部已经围绕着‘李光明’展开了交锋,自然在之前避讳的一些东西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抬到桌面上来,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也会这样做。比如发生在李光明住处的那起爆炸,是毁灭所有可能遗留证据,甚至是毁灭李光明所有存在痕迹的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所以即使我没有追查到这个信息,你们同样也会这么做。至此,山前大道诡案之中所有的疑问都被消灭殆尽,任何来自于李光明的威胁,你们可能遗留的证据都被完全清除,再加上宋成河的‘顺利’死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更是为你们千方百计所做的局板上钉钉。。。”

张子尘缓缓停下了连贯的话语,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思路有了丝毫的断层,而是因为接下来自己要说的,是从一开始自己便竭力回避的点。

“至于我的身份。。。”

忽然间张子尘猛地抬头,将目光扫到了对面那副厚厚的黑框眼镜上,此时此刻,哪怕只是一个很细微的表情波动出现在木寺常人的脸上,那在一定程度上,就已经说明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过张子尘再次情理之中的失望了,因为这个话题根本没有引起对方的半分关心,反而是张子尘自己被自己的语气僵在了原地。

“忽然间被夹在了颠覆派和维安部中间,作为一个sjz街边的小混混来说,这该说是一种荣耀,还是一种不幸呢?”

其实这是张子尘从一开始,哪怕到现在都在明知故犯的一个几乎致命的点,那就是竭力想将自己从整件事情中剥离出来。可能是太过留恋混在街边无忧无虑的生活,可能是放不下自己的那个破窝,可能是放不下身边仅有的几个损友,总而言之,这种明知故犯无时无刻都在让张子尘自寻烦恼,是平白无故地在给自己的逻辑和推理增添难度。

“如果我很早之前能稍微醒悟一些,知道那些想想中的生活已经不再属于我,或者是放弃那种只要抽身离开这旋涡就能全身而退的谬论,或许我很早之前就会坐在这里”

“哦?那还真是遗憾了”

木寺常人的目光终于第一次有了波动,那种感觉就像是刚刚接收到了一个自己从未知晓过的信息,只不过这个消息的轻重缓急,在木寺常人的脸上转瞬即逝。

“遗憾?那可谈不上,赎罪这种事情是不分早晚的,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中国有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那些自认为隐蔽的肮脏,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早晚有一天都会暴露自己的‘马脚’,就像那场门萨的聚会,你为了一个阴谋,致使其他四人全部死于非命”

听着张子尘将话题转移到了那次门萨的聚会之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顿时浮现在了木寺常人的嘴边。

“不可原谅的是,你只是为了进一步对我试探,将我控制在局内,竟然对苏灵这个完全置身事外的姑娘下手,以那么卑鄙的手段威胁阿凉也入局。丧心病狂地设计了那么多所谓的密室,将几条人命玩弄在股掌之中,先是尼尔森,然后布拉德,戴宸竹你们三人再合谋杀害赛林朵,接着是布拉德。。。”

“z你太想当然了”

即便表面绅士如木寺常人,他还是依旧打断了张子尘的话,似乎带着些许听不下去的厌烦,笑着冲对面而坐的人,轻轻摇了摇头。

张子尘也忽然一愣,倒不是因为木寺常人第一次打断了自己的叙述,而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存在于门萨之中的隐情,自己并未完全挖掘和知晓。

“很多事情并不是置身事外就可以洞悉一切的,管中窥豹向来不是无稽之谈,可是仔细想来,如何能够让人管中窥豹,这种莫名却又隐藏在源头的外力,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不可能!

这是浮现在张子尘脑海之中的下意识反应,那场门萨聚会的前因后果自己已经完全的弄清,不论是每个人的身份,每个人参加聚会的动机,甚至是每个人的死因都已经完全浮出水面。如果说这其中唯一还存在变数的,那就只能是。。。自己之前一直在刻意回避的。。。那个点,也就是自己!

“为何木寺常人要选择在这个时机对自己进一步的试探,他又为何此刻要将阿凉拉入局内,为何木寺常人要费劲如此之大的周折布这一场很轻易就能完成的局。。。不对,这好像还是说不通,这些看似恶趣味的缘由说到底没有任何的迹象和证据来支撑。。。等等,难道说。。。此时此刻,他在故弄玄虚?”

暴走的思绪在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尘脑海之中四下奔腾,那双丹凤眼眸也在迅速地左右滑动,可当张子尘的思绪滑到逻辑的末端,当其猛然抬起头时,正对上的,依旧是木寺常人黑框眼镜后,那双笑眯眯的眼睛。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输了个一败涂地,顿时懊恼的情绪涌现,张子尘紧咬着牙关愣是把忽然浑浊的思维暂且压制在了表情之下,因为这场思维试探的交锋,自己是输不起的那一个,而且自己也绝对不能输。

“我只知道,管中窥豹,如果不是自己想去看的话,大可抬眼去瞧便是了,哪来的那么多故弄玄虚”

最要命的是,对于引以为傲的思维逻辑和推理,张子尘竟然在别人的三言两语之下竟然方寸大乱,看来并不是自己的准备不足,而是自己把整件事的整个过程,想得过于简单了。

“如果这个世界所有的行事方式都可以直白到从你到我,那么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还会是这番模样吗”

“只要伴随着思维逻辑,一切的隐秘都将无所遁形,直白本来就是应该存在的。不管你如何否认门萨的事情,它现在已经不能算作是不告之谜,来自于同站在顶端的同伴的临死反扑,想必是你,也会疲于招架的吧”

张子尘回想起了逃离门萨时,临时抓走的那部尼尔森的手机,如果自己当时没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这之后一系列的因果似乎也将再变幻一种模样,至于自己何时能搞清这一切,那想必也会是另外一番艰难的过程吧。

“尼尔森死于他的无畏,赛林朵死于她的贪婪,布拉德死于他的自大,戴宸竹死于他的恐惧,可是你不是审判者,即便你自诩站在弱肉强食的顶端,视所有生命都为草芥,也不该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的底线!”

思绪翻转,张子尘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不堪的夜晚,满是酒味和污秽不堪的包间,几乎完全丧失生机的苏灵,麻木到呆滞的阿巨,当然还有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的自己。

“你之所以选择了欢乐人间作为渗透的据点,无非是利用了丁敏一的野心和丁帮在sjz的影响力,最主要的,无非是看上了丁敏一积攒的那些会爆炸的‘家底’;同时你在维安部的底线附近不断试探,不知道是从碎尸案中尝到了什么甜头,还是盲目自信于自己的判断,接下来在sjz的那场挑衅意味十足的爆炸,更是企图在lh这个敏感时期,在距离bj最近的省会城市胡作非为,彻底搅乱我国的形式。吴天成了你卑劣手段的刽子手,毫无牵连的苏灵却成了你来牵扯我的筹码,你把这看作什么达到狗屁目的,丝毫无所谓的‘过程’,可是他妈的,苏灵却因此毁了一辈子!”

每每想起苏灵受到的致命伤,张子尘牙根深处牵扯的神经甚至都会将疼痛传至脑海,那是一种不能抵抗丝毫的痛楚和悲哀。

“嚣张至极的挑衅自然会导致维安部的出手,即使吴天的计划再周详,也总归要被扼杀在萌芽的阶段,此事的代价便是你在sjz苦心经营的渗透全部灰飞烟灭,哦不对,准确来说是欢乐人间、丁帮、丁敏一甚至说是吴天,sjz已经完全被你榨干了利用价值,那么面对着毫无利用价值的‘垃圾’在抛弃之前将其‘人道主义’毁灭,在你看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吧”

在那场邪恶的挑衅之前,如果没有阿凉的潜伏,是不可能极早的洞悉颠覆派的阴谋;同样在和吴天的最后交锋中,如果没有丁敏一的觉悟,张子尘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可控的人为因素,绘织着整条主线的脉络不断前进,创造着一个又一个曾经的谜团,也埋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羁绊。

维安部的及时出手不仅救了苏灵和阿巨,同时也掐灭了吴天后续所有的张狂行为,不过自作孽,无论如何都不可活,吴天同样为自己的暴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本来计划之内的同归于尽,也被丁敏一最后的血性湮灭,可能这也是报应循环的道理吧。

(本章完)

话二十 角力(二)

“如果z你非要给一件事下一个定义,那一定要站在上帝的角度上来做这件事情,不然的话,可是两边都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自从张子尘进入了木寺常人的府邸,坐到房间之中,从口中所说出的每个字,张子尘都不能百分百确认是否说进了木寺常人的心中,还是只从其耳边掠过,没牵带起情绪的一丝波澜。

“我只是在阐述一件本该被公之于众,却又被不怀好意隐蔽于阴暗之下的一件事实”

“哦?那么你所说的‘事实’可否有足够的证据支撑”

只是一点,直击要害,木寺常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子尘,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自信,就在明目张胆地说,谁也不可能抓到我的丝毫把柄,更不要说直接的任何证据。

“木寺先生。。。”

张子尘不由得哑然一笑,显然木寺常人的这种反应并没有出乎意料之外。

“咱们现在说的,可不是什么电影电视剧,更不是什么侦探推理,刑侦队的研案教材,要说清动机、目的、观点,最后还得借由个多少年前的积怨和历史的遗留,最后配合着强有力的证据一锤定音。咱们现在说的,就是眼下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事,就是现在面对面的每分每秒,木寺先生,你应该知道,寻常巷陌之间的事情,或许要将个动机证据,但有的事情,一旦上升到了足够的高度,那是不需要什么证据可言的”

“哦?不需要证据?”

可能是真没料想到张子尘会抛出如此的观点,木寺常人先是一愣,然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放声大笑了起来。

“看来z你真的是有了很大的长进,原谅我,不该用停滞不前的眼光看待你”

即便木寺常人嘴上如此说着,可是从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的对张子尘的欣赏光芒,反而更盛了几分。

“你们与cia的联系,其实无异于与虎合谋,cia看重的是重返亚太的借力,而你们看重的cia在全球的影响力,从始至终的不怀好意根本也不可能得到长久的合作,而且有时候貌合神离的事情干的多了,难免会引火烧身。门萨如果你对布拉德的报复是因为筱田将赤军的资源介绍给了cia,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件横亘在你们颠覆派和cia合作之间的刺,终究会贻害双方,那些你们早就合谋已久的事情,比如说炮轰ta事件,难免都会被打上很多不确定因素的标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事件之前,你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在sjz,而且还和我打下什么‘投名状’的赌约,恐怕也是缘于此吧”

那次张子尘在被羁押途中,木寺常人突然的到访,显然大大出乎了张子尘的意料,因为木寺常人是一个从来不会做无用之功的人,他费劲了周折和资源,冒着极大的风险往返于日本和sjz,显然不可能单单是为了解放自己的羁押然后来和自己打一个赌,这完全不合逻辑,可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木寺常人的那次到访却依然困扰了张子尘许久。

为了掩护娄阳这个潜伏在sjz刑侦队已久的大杀招,也为了掩护娄阳同cia合谋已久的炮轰ta事件,这才是木寺常人忽然到访的真正目的!只不过后来想来,木寺常人这招或许是情急之下采用的并不十分高明的对策。

“z你辛辛苦苦来到我的府上,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是想说你从头到尾有多么辛苦弄清了这一切,还是想说我到底有多该死,甚至不该存在于世界上?既然你抱着目的回来日本,又来到我眼前,那索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别在说这些弯弯绕的推理和毫无证据可言的故事,咱们直接跳到最后,你来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木寺常人冷不丁地变幻了脸色,然后绅士风度尽失地打断了张子尘的叙述和推理,抬手缓缓向上推了推厚厚的黑框眼镜,然后眯起了双眼,目光直直地刺进了张子尘的眼中。

忽然感觉双目之中的一阵刺痛,那长期居于上位者的气场真的是种无形的武器,哪怕张子尘此刻心中真的毫无畏惧,但忽然碰上那样的眼神,也只得暂避锋芒。

“怎么?说了那么多,反而到最关键的时候沉默了起来,z,这可不应该是你的风格”

攻守之间的转换就是拿捏得如此精准,三言两语之间,木寺常人反而成了咄咄逼人的一方,让本来居于高位的张子尘踉跄着节节败退。

“既然这样,那索性我便帮你最后一次,z,你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享受到我如此相待的人”

说罢木寺常人直接一撩衣袍,在那层薄薄的衣物下面,竟然不知何时隐藏了一把手枪,而且这把手枪竟然在木寺常人刻意地隐藏下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以至于当木寺常人右手摸上抢把的时候,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瞳猛然收缩了起来。

“难道这不是你的目的吗?”

只见木寺常人熟练地从后腰侧抽出了那把手枪,然后迅速地放在了茶案之上,调转枪头,将枪柄对着张子尘,缓缓推到了其跟前。

那本来被溅在茶案之上,还未完全蒸发掉的茶水被枪身一划,在茶案之上被拖成了一条浅浅的痕迹,断断续续,粘稠却又冗长的让人腻歪。

当枪柄被推到了张子尘的近前,那缓缓移动的速度才戛然而止,张子尘那双几乎快眯成一条直线的丹凤眼最终低低地停在了自己的胸前。

“来吧,既然你那么喜欢讲裁决者的故事,那么今天索性当一次裁决者如何?”

将手枪送达到目的地,木寺常人竟然真的将手指从枪身之上缓缓移开,然后其脸上的神色顿时变换成了之前那番和蔼的模样。

张子尘死死盯着那柄放在自己眼前的手枪,似乎过往的种种阴谋和阳谋此刻都尽数藏匿在这柄黑漆漆的手枪之中,可不同以往被摸不到头脑的牵着鼻子走,这回主动权似乎终于掌握在了自己的眼下,只不过就是一个选择和决定的事。

或者说是被别人将所谓的“主动权”设计到了自己的手中。

突发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被提前预料到,哪怕你是神仙,也总会有被弄得满脸懵逼的时候,更何况是人。现实的情况说着极慢,但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尤其又当事情交杂着性命攸关的因素,这决定,无论是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易事。

“裁决者。。。”

张子尘忽然牵起嘴角笑了笑,那双紧眯的丹凤眼忽然睁开,无数的精光斑点顿时汇聚而来。

“我对当什么狗屁的裁决者可没有丝毫的兴趣”

只见张子尘的右手五指一动,接着胳膊上的肌肉一牵扯,那一直沉在茶案下的右手猛然抬起,一把抄起递到面前的手枪,冲对面神情依旧闲散的木寺常人指了过去。

之前在门萨密室之中,木寺常人所玩的把戏张子尘还历历在目,当举起枪的一瞬间,便先将这把左轮手枪打量了个仔仔细细。

鲁格lcr,没有经过任何的改造,目视所见的子弹已经被填满,虽然看不到击锤,但即便当下是空弹,因为可连发的机制,总会打出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弹的,当然如果被填上的子弹是实心弹。

“放心,如果我再在枪上做什么手脚的话,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显然对于张子尘拿起枪并瞄准自己的举动丝毫没有意外,木寺常人甚至脸色都没有丝毫的波动,而是依旧如常一样,随意地移动着眼神,伸手拿起了茶案上自己那杯几乎快凉了的茶水,然后扬脖一饮而下。

“其实我有兴趣的是。。。”

并没有理会木寺常人的举动,只见张子尘忽然手腕一翻,将本来立着的枪身顿时侧躺而下,收回了扣在扳机上的食指,而是整个手攥着枪身,然后冲着茶案,猛地一下,砸了下去。

咣当!

在极其安静的环境里,张子尘弄出的这忽然的撞击声无异于炸雷一样,而且这枪身金属撞击的声音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还没有什么,可是对于训练有素的人来说,那无异于就是一个超级。。。超级危险的信号。

哗啦!!!

房间紧闭的木门顿时被拉扯而开,那道始终不离木寺常人左右的倩影顿时跳跃进来,当然其手中也拿着枪。

“见一个人而已。。。”

一丝得逞的笑顿时挂在了张子尘的嘴角,然后抓在枪身上的右手,还有一直沉在身下的左手同时缓缓上举。

毫无牵挂的双手慢慢举过了耳侧,紧接着张子尘才开始侧脸看向身后。

“好久不见。。。小薇。。。”

最后的两个字异常干涩,即便张子尘之前做了多么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当自己的丹凤眼角终于映出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倩影时,喉咙中本应该畅快的两个字,临到破蛹而出时,也变得哑然失色,甚至险些都没有说出来。

一直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倩影终于周身的迷雾散去,除了全身上下那凌厉的气质,无论是那头长发,那张精致的鹅蛋脸,还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都在说明着,此时此刻,从门外跳进来保护木寺常人的这个人就是已经“死”了的李薇安!

“对于cia的人莫名其妙地入了sjz的局,这样一来就完全说得通了,看来那个叫莱克的cia特工,从始至终的目标都只是你”

张子尘调转了目光,再次将那双丹凤眼对准了那副黑框眼镜后毫无波澜的眸子。

“你在门萨之中对布拉德的所作所为,自然触及了cia的底线,即便你们依旧因为之前很多的密谋依旧不得不保持合作,但作为自诩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谍报组织,支配别人惯了的掌控者,cia又怎么会吃这种自己人,甚至是自己的高层被无端谋害这种天大的暗亏呢,所以被cia的特工杀上门这种事情,对于你来说,是必然的结果。只不过你的行踪本来就诡异不定,在门萨之后又刻意隐藏了起来,本来就熟知cia所有套路的你,玩起这些来自然是得心应手,所以cia只得找上了你在sjz的代言人,也就是潜伏最深,也是作用最大,在你眼前地位最高的李薇安,一来是想借由李薇安撬出你的行踪,再一个,也是想借由控制李薇安,来威胁你在sjz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渗透”

李薇安手中的枪并没有因为张子尘所说的哪一个字而有丝毫的晃动,甚至她全身上下的凌厉气势,还有那一改灵动而无比锋利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可是维安部的插手再次阻碍了你们双方的角力,cia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你,则是正好趁这个机会完全脱身”

(本章完)

话二十一 角力(三)

那双眼睛是张子尘无数次梦中都想要追寻的心爱之光,可当它真真切切出现在身后之时,张子尘转动的目光反而迟疑了起来,因为真的不知道,那双眼睛之中是否还有曾经的种种过往,还是只剩下冰冷到了极点的,冷静或者是。。。残酷。

木寺常人似乎也得乐见张子尘把话头递给了其身后的那道倩影,并没有插话,而是依旧优哉游哉地拿捏起了看戏的态度。

预料之中,忽然因为听到屋中动静,从而预警出现的李薇安并没有答话,如果此刻她真的答话了,即便换做是张子尘,可能也无从接话吧。

但是让张子尘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精光暗淡的是,侧目所及的那双眼睛真的只剩下了毫无感情的波动。

“其实这也是吴天为何要选择刁爱菁下手的一个次要因素”张子尘转回了眼角,苦笑着低下头继续默默地说着。

“还有,想拉我去门萨那种鬼敌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肯定会了解到我并不会对什么门萨测试,门萨聚会,门萨的人有丝毫兴趣,所以,利用感情引我上钩,才是最好的一张牌,只要有她在我身边,也不愁得我会不去”

万千思绪跳回到了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刁爱菁的事件风头刚过,李薇安便迫不及待地要去参加在sjz举办的门萨聚会,这件本来看似是女生心思爆棚的事情,忽然间成了夹带着枪棒的阴谋,换做是谁恐怕都难以接受吧。

张子尘紧闭双眼,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被人玩弄尚且可以得过且过,可是付出的感情如果也成了被人玩弄的东西,那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这个世界上难以理解的事情很多,难以理解的人当然也会有很深的两面性,就像是我把枪放到你面前,你也未必能在一击必杀的距离之中对我开枪”

木寺常人的话再次转移了张子尘牢牢长在身后李薇安身上的注意力,从始至终木寺常人软绵绵的话都带着浅浅的引导感,只不过此时专注力高度集中的张子尘将所有心思都沉浸在了忽然的情绪波动之上,当真正弄清木寺常人意图之时,已经是在太晚太晚的局面之中了。

“借着cia在sjz的发难,同时为了‘恰巧’地躲避后续炮轰ta事件失败所可能带来的后果,她从sjz,石南大脱身而出,回到了你的身边,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才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是真的弄不懂,cia那个叫莱克的特工,为什么和疯狗一样的到处乱咬”

张子尘的推理至此,似乎已经将所有的事件都串联了起来,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还是至关重要的大人物,不起眼的细节还是不能理解的状况,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张子尘背后的枪口依旧没有放下,在李薇安看来,只要木寺常人和张子尘之间的那个茶案上的那柄左轮手枪,还安安静静地躺在茶案之上,威胁就不算完全地消除。

“说了这么多,你也该说明你的来意了,不然的话,甚至连我都要怀疑你此行是多么的不怀好意了”

木寺常人向门口的李薇安抬了抬手,示意其把枪放下,李薇安这才目光灼灼地犹豫着,慢慢卸下了双臂之上的力道。

“你以为你能赢,甚至连几对几都没有搞清楚,每次都是到了最后才发现,现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是吗?那你们颠覆派借着中国的不良传媒,不负责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媒体人,还有无数的无知网络愚民,最后搞出的那次动静,是不是也完全超出了你们的意料?本想着引导一次全国全社会的舆论导向,但没想到的是,玩火,直接作死地将舆论引到了znh,甚至是znh的保卫部队身上,真不知道你们是玩惯了舆论善于作死,还是上不通下不达,弄出了这么大的舆论乌龙”

“不不不。。。”

木寺常人忽然罕见地连着说了三个否定词,然后喘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话,最起码现在以你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我说的,因为历史向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言论,我向来不认为我是什么历史的胜利者,但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z!你输了,又一次输了,一次又一次地输了”

猛然身子前探,木寺常人双手扶住茶案,脸上悠哉的神情一扫而光,两三秒间便将自己的鼻尖递到了张子尘面前三寸的位置,从其口中呼出的恶毒之言,毫无逸散,尽数打在了张子尘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上。

似乎终于猜中了木寺常人的举动,张子尘没有丝毫意外地眯起了双眼,嘴角一挑,反而无所畏惧地同样身子前倾,和木寺常人针锋相对地注视了起来。

“呵,你就这么肯定我输了?其实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输在了哪里”

一张无形的棋盘顿时在两人之间的茶案上勾勒而出,方格错落,星星斑斑的黑白棋子像极了对弈之中暗藏的无数杀招,执棋双方凝神屏气,此刻都认为自己已经将对方逼到了绝路,都认为自己只要落下手中的这颗棋子,一切都即将结束。

然而现实也确实是这样,这盘棋真的跌跌撞撞来到了终局之步。

时间的轨迹也不愿意放过这盘棋最精彩的部分,也似乎是还不想这个局就这样落幕,所以一时间,脚步变得粘稠异常,所有的画面也被拉扯地无限放慢,再放慢。。。

曾几何时,漫长的等待和漫长的粘稠无数次困扰张子尘,像是根本拔不开腿的泥潭沼泽,让人深陷过后再将人吞噬。不论是不是到了事情的最后,也不论是不是事情的刚开始,张子尘都受够了这种停滞不前的感觉,所以这次,张子尘先发制人地微微抽回了身子,然后右手瞬间一动。

茶案上的那把左轮手枪再次被举起,而枪口正对着木寺常人的眉心!

粘稠的异样一扫而光!随着张子尘的动作,站在门口始终未曾动过一步的李薇安几乎在同一时间再次将手中的枪举起,瞄准了张子尘的后脑要害!

狭小的空间,两把枪,两个目标又在极短的射程内,不用讨论任何的可能性,因为根本就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只要扣动扳机,那么枪口之下的人,必死!

所以眼下手枪的威胁已经被弱化的微不足道,想抢在开枪之前用枪来制止所有的行为,那根本就如同扯淡一样,现在似乎拼的是,谁先不要命。。。

事情又到了需要抉择,却又难以抉择的时刻。

“难道只有这样?”

木寺常人的目光始终都未离开张子尘那双丹凤眼,艰难的局面似乎都来就不曾存在于木寺常人的眼中,面对着致命的威胁,他依旧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将自己的眉心继续慢慢前递。

前递。。。然后再前递。。。

然后直到堵住了张子尘手中那把鲁格lcr的枪口。

“现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呢?还认为你赢了?”

“木寺先生。。。看来你真的很自信”

“不是‘很’,是十分自信”

“难道你不怕死?”

“怕,当然怕,被枪顶着脑门,谁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背后顶着一把已经捅进肉里的刀”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线,后槽牙也咬得咯咯作响,此刻是多么地想扣动扳机,一颗子弹了事,为了阿巨,为了苏灵,为了阿凉,也为了自己被折磨到面目全非的生活,当然还有。。。

然而对于张子尘来说是千钧一发之际,对于门口的李薇安来说同样如此,当她看到木寺常人的脑门完全抵在了张子尘的枪口之下,被紧身衣勾勒出的妖娆身形也抑制不住地紧张颤抖了起来。

因为不管是哪把枪,谁一旦走火,所牵扯的人和事,岂止万千。。。

“不过我死了,z,你也逃不了的”

可能现在唯一还在状况外的,就是木寺常人了,即便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可能就是今生的最后一句话了,但他依然是那副狂热的样子,嚣张地叫嚣着。

三个人,两把枪,依旧维持着彼此制衡的状态,但此刻谁也知道,这被吊在钢丝上的天平,随时都可能坠落,然后一声巨响,七零八落地碎满一地。

“既然来了,我就没想着逃”

“那还真是可惜了”

“呵,可惜?”

“事情本来可以演变成无数种不同的结局,而且我可以很确信,随便的哪种结局,都要好过现在”

“那我是不是可以看做,你怕了?”

“是啊。。。我确实是怕了,但这又有何用呢,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说过,过程中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还没等张子尘再咂摸出木寺常人这句话的滋味,忽然电光火石之间,在张子尘右手位置不远处,木寺常人一直藏在桌下的那双手,闪电一样地攀上了顶在自己脑门之上的鲁格lcr,仿佛两把铁钳一样死死钳住了张子尘的右手,然后木寺常人左手的大拇指迅速扯进了环在扳机之上的张子尘的食指。

这横生的变故别说是张子尘,就连站在门口的李薇安也傻了,大脑中短路的思维真的就像是一缸白色染料,迅速将脑海泼成了一片空白。

这会就算是张子尘的右手再想动,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说五指卸了力道将手中的鲁格lcr扔出去。

张子尘瞪大的双眼下意识刚从被锁死的右手上移,下一秒映入眼帘的便是木寺常人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容,只见他的双眼先是从张子尘的面容之上滑向了门口的李薇安,然后眼神抽回,顷刻之间生机尽丧,神如死灰。

毫秒之间张子尘只觉得自己下意识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力道猛地一甩,那本来就崩在濒临击发状态下的子弹真就这样射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木寺常人紧贴着枪口的脑袋猛地一仰,紧接着一道血迹喷洒而出。。。

砰!!!

几乎同时,另一发子弹擦着张子尘的身侧射出,呼啸之间稳稳命中了木寺常人的左肩膀。

近距离内两次霸道的撞击直接将木寺常人坐定的身形撞散,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木寺常人的身体狠狠砸在了茶案下的地板上,与此同时,那被溅起的血迹才一同落下。。。

(本章完)

话二十二 角力(四)

场面一时间真的静的有些吓人。

炸起的局面就这样在突然间完全失控,别说是张子尘,此刻换做是谁来,恐怕也不会猜到事情竟然走上了这样一种的局面。

张子尘双眼有生以来第一次瞪得如此溜圆,木寺常人仰面被击毙的过程就像是卡了壳的录像带,一遍遍循环往复地播放在那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瞳孔之中。

这个曾经在日本叱咤风云的颠覆派枭雄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突然交代了生命,而且从很大程度来说,木寺常人这个举动。。。完全是出于自愿的。。。也就是自杀。。。

生机被掠夺,向来都在眨眼之间,刚才还当仁不让胜券在握的人现在仰面倒地死得透透的,这前后强烈的反差甚至给人一种虚拟的不真实感,然后接踵而至的就是让人窒息的反胃感。

木寺常人身上的致命伤,显然是开在眉心处的那个黑洞,在几乎是零距离的空间内,子弹剧烈燃烧和致命的旋转螺旋生生将木寺常人的眉心爆开,所以在如此情景之下,人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也不会再有任何一丝意外。

另一处枪伤则是稳稳地钉在其左肩膀的肩胛骨侧前面的缝隙之中,这个枪口的位置就人体结构学上来说是十分刁钻的,基本上只要这里被子弹打中,别说是人的左肩膀,左手臂,甚至连大半个身子都会被瞬间崩麻,然后如同半身不遂一样,整个身子都会彻底丧失行动力。

“!!!”

眉心的那处致命伤,自然是来源于张子尘手中那把“被开枪”的鲁格lcr,而木寺常人左肩上的枪伤,则是来自于从始至终站在门口,一直拿枪瞄准着张子尘后脑要害的李薇安。

按木寺常人肩膀枪伤的刁钻位置来看,这显然不是误打误撞的开枪,而是有着某种考虑的应对之举,所以就在眨眼之前,李薇安的枪口忽然调转了方向,

呼!

接着只见李薇安的身形一晃,如同灵猫一般迅速从门口闪到了茶案的另一侧,没在意楞在一旁的张子尘,而是立马俯下身去,伸手摸着木寺常人的颈动脉,仔细确认着情况。

“不可能有意外的。。。”

足足五六秒钟,张子尘才从刚才突然的举动中堪堪回过神来,先是冲着对面俯着身子的李薇安轻声说着,然后眼中的神色顿时也变得柔软了起来。

“嘘。。。!!!”

李薇安猛然抬头,迅速将右手的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脸凝重地冲张子尘猛地摆了摆头,示意他赶快走。

刚才两人之间明明还是生死相对的局面,转眼之间李薇安和张子尘之间的默契却又霎时间回归,这一变一动似乎都带着心照不宣,仿佛刚才的生死相对只是一出戏,两个人演了一出只给一个观众看的好戏。

“既然来了,我是不会自己走的。。。”

后面那句“要走就一起走”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张子尘肩膀上忽然被小薇探出来的手狠狠一捏,巨大的酸痛感顿时淹没了其后续的话。

只见小薇另一只手猛地掀开被木寺常人压在身下的侧衣摆,一个正闪烁着红光的电子装置顿时露出了真容。

“这???这是。。。!!!”

至少肯定是一种极高端的窃听装置,如果这个设备不是来源于己方的话,那也就意味着。。。

强烈的不安再次袭击了张子尘的脑海,本来稍稍定下的心神此刻重新翻滚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是眼下根本就没有能让人安稳思考的空间和多余的时间。只见小薇猛地甩下木寺常人的尸体,然后跳了过来,一把拉住张子尘的手,就势便往外跑。

“再不走,就真的都走不了了!”

当两人跑到房间的门口,小薇才压着声音急促地冲张子尘说道,因为木寺常人府邸之内的防御措施和防御人员,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几乎是整个社团的精英都被安插在此,别说府邸被侵入,甚至就连风吹草动也不会逃过防御侦查。

刚才那么明显又敌意十足的两声枪响实在太招人耳目,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引起所有人的警觉。从府邸的防御措施启动,到防御人员消灭威胁,甚至连一分钟都用不了,如果真的被包围在这房间之内,那么不管是谁,插翅都难逃!

“只要能见到你。。。”

“别说傻话!你能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感受到自己手上反握而来的力道,小薇下意识地将手攥得更紧了,此刻两人依旧藏在房间门内向,已经耽误了足够多的时间,而门外是什么状况,根本无从得知。

房门越安静的出奇,越是不祥之兆,小薇清楚颠覆派还有社团的作风,而且很可能这个步骤也在木寺常人的计算之中,别看他死了,他的死也肯定不知在酝酿着什么阴谋!甚至小薇都能想象的到,无数枪眼已经埋伏在了门口,只要自己将房门一拉开,倾泻的子弹便会瞬间将屋内之人打成网状的筛子。

“这里还有子弹,我来掩护你,出门之后往左边跑,那边的掩体多,左后方的院墙稍矮,在左后方的院墙外一定会有更多的埋伏,所有绕到左边之后,沿着院墙兜回到府邸的右侧,从右侧想法出去”

小薇将掉在地上的鲁格lcr塞到了张子尘的手中,心中迅速一番计较,马上便做好了安排。

“我们一起,这回说他妈什么,老子也不能放你一个人。。。”

“子尘你听我的!听我的!”

直到捧住了张子尘的脸,小薇才发现,曾经那张神采奕奕的脸庞,如今却已经消瘦成了这番模样,其中蕴含的艰辛磨难,还有那熬人的折磨和相思,想必也是不堪想象的画面,如果换做是自己,肯定也不愿对方承受分毫。

“你一定要逃出去!一定!答应我。。。”

可是再没有再多余的时间长情,小薇再次打断了张子尘的话,随即落下手捏了捏张子尘的手指,满脸除了坚定之外就剩下不容拒绝的坚决。

“我现在的身份,比你出去容易的多,你先出去,然后等我”

知道自己如果躲在这里肯定是累赘,如果能冲出去为小薇赢得一些空间,那这必死之局或许还有转机。

短暂的相逢似乎就是为了马上的离别,没等张子尘再做任何回应,李薇安便再次将手搭在了门把上。

千钧一发即将以雷霆之势到来,这次依旧是需要搏命的奋争!

“对了,你怎么知道,刚才我不会冲你开枪?”

就在张子尘全身蓄力之时,小薇突如其来的话让其不由得一愣,但随即张子尘看向满面凝重的小薇,嘴角不由得牵了牵。

“发生在李光明家中的那次爆炸,是你提醒了我们,傻姑娘,那可是电子计时器的炸弹,没有任何机械上的动静,又怎么可能会听到什么表针走动的声音”

“。。。”

听到张子尘的话,即便李薇安脸上的表情再凝重,再坚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忍不住为之动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之中瞬间便蓄满了泪水。

“你能知道,真的是太好了”

带着没有任何遗憾的决绝,李薇安随即一把拉开了房间的木门,几乎就在木门拉开的同时,门外倾泻而来的子弹跟预想中的如出一辙,狂风骤雨一样将木门打出了无数的弹孔,李薇安侧身躲在门后一个刁钻的盲区,刚等枪声稍歇,忽然抬手侧枪,仅是凭借着对枪道的判断,对着屋外的埋伏连开了五枪。

“走!”

“如果你没有出来,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没等张子尘的话说完,连接在两人手间的力道便将张子尘猛地甩了出去。

借着府邸的人员防御被李薇安的刁钻枪法暂时压制住的间歇,顺着被甩出来的力道,张子尘很快便蹿到了府邸院内左侧一处掩体之后,利用了漂亮的时间差,当张子尘身形落定完成,追身的子弹才尽数打到了身后的掩体之上。

“呼。。。”

已经快他妈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玩命被子弹追着打了,张子尘咬了咬牙,学着小薇的样子抬手冲身后盲开了两枪,也不管是否有效果,更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子尘的身形一扯,便再次沿着小薇设定好的路线狂跑了出去。

就在张子尘身形从掩体后暴露出的瞬间,房间之内小薇默契的枪法再次如约而至,又是精准的五枪,完美地压制了张子尘身后致命的威胁,为其赢得了至少三五秒的时间。

至少现在颠覆派所有的注意力还被自己牢牢吸引着,这是糟糕状况中为数不多的好消息,张子尘紧眯着那双丹凤眼,心中迅速计较着,只要能继续吸引着颠覆派的注意,把空间拉开,那么就会为小薇赢得逃生的空间。

抱着这个想法,张子尘真的是不要命一样的狂奔了出去,根本不管后续再次追身而来的子弹,只是简易地跑了一个折线,再次迎着一个掩体便跳了过去

“砰。。。”

只听得一声不合时宜的闷响。。。

或许是张子尘身形暴露的太久,也或许是最后跳的这一下跃起的空间太高,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正打在了张子尘右后肩上。

流弹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张子尘的右肩带离了既定的轨道,撕扯着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侧滚扔到了地上。。。

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力道再加上整个右边身体仿佛被疾驰的列车碾过一样的重压,交杂的滋味几乎令人昏厥。

这类重创足以令张子尘完全失去意识,可是就在不远处的身后,还有一个在拼命保护自己,而且也需要自己拼死保护的人,所以张子尘在中弹的一瞬间,便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愣是用这种几乎咬掉舌尖整一块肉的自残行为,竭力维持着神志上最后一丝清明。

“他妈的!咳咳咳。。。”

无数的虚汗顿时如同不要钱一样的暴涌而下,张子尘嘴巴和鼻子侧贴着地面,咳嗽出来的声音就像是风烛残年的破风箱一样,卷杂着尘土和淡淡的血雾。

沿着子弹追击的方向,杂乱的脚步声接踵而至,这回即便是小薇也难以阻止这些训练有素的颠覆派社团人员,不出五秒的时间,张子尘好不容易为小薇争取的空间就这样被完全抹杀。

紧接着,七八只黑漆漆的枪口绕过了掩体,直接钉在了毫无行动力,却依旧咬牙清醒着的张子尘身上。

“如果再有反抗,你将被直接击毙!(日)”

(本章完)

话二十三 角力(五)

“狗日的。。。说。。。说他妈的鸟语。。。谁他妈能。。。听得懂。。。”

被枪口指着周身的要害,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却依旧死死盯着之前房间的方向。。。这样也好,最起码给小薇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但愿那个傻姑娘不要。。。

然而脑中的思绪还没转成一个圈,忽然间将张子尘包围的人员中的一人猛地中弹倒地,指着张子尘的枪口顿时一歪,食指下意识搂动的扳机将子弹恰好打在了张子尘眼前不到十寸的位置。

被溅起的泥土石子狠狠甩在张子尘的脸上,锋利的石子很快便将张子尘的侧脸划出数道血痕。

“走啊!”

运足了全身的力气,死命地喊出这最后两个字,令人眩晕的缺氧才狠狠击中了张子尘的大脑。

眼前的画面顿时模糊不堪,张子尘只得再次狠咬舌尖,才勉强看清包围着自己的人员除去两人依旧保持着威胁的姿势,其余人全部调转了注意力,将枪一撤,随后转身而去。

“不。。。不好。。。”

此时张子尘就算心气再大,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却已然不受身体的控制,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人员的背影消失,而自己继续苟延残喘。

“妈的!”

张子尘恨不得现在能牺牲自己的性命换个阿凉一半的能耐,就算打不过那些人,也护不了小薇的周全,最起码堵个枪眼,掩护着小薇给她争取几分钟的时间也算是有所可为。可是现在。。。现在自己只是趴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一旁的交火声骤起,显然小薇早已察觉了张子尘这边的情况,当张子尘最后跃起的那一瞬间,小薇就有了不安的预感,可是神经紧绷到这会儿,人的身体反应哪能毫不讲理地无数次突破极限,想再开枪掩护对方,或者想冲出去为对方吸引火力,那显然根本来不及,所以小薇只得瞪大了双眼,死咬着嘴唇,眼睁睁地看着张子尘被击中,摔倒。

向来自认为接受的训练已经足够严苛,对自己情感的收放也拿捏的无比自信,可是当张子尘真的被击飞出去的一瞬间,一切都他妈成了狗屁,小薇的心跳像是漏停了几拍,接踵而至猛烈的感觉根本就要抑制不住地跳腔而出,双眼之中血腥也不合时宜地涌了上来,一时间小薇的大脑阵阵空白,哪还顾得上什么任务和安排,而是直直地蹿了出去,向着张子尘的方向义无反顾!

在小薇身形暴露的瞬间自然吸引了绝大部分的火力,仰仗着灵活的身形和精湛的枪法,迎着枪林弹雨冲出去足足十多米,小薇依旧安然无恙,可是这十多米距离张子尘依旧太远。。。太远。。。

有时候敌众我寡的局面根本就不像电影电视剧中那样可以凭借着个人的能力无限逆转,现实裸的威胁可容不得一个人有任何多余的商量,死亡是家常便饭,失败自然也是家常便饭。

“先把他带走!(日)”

木寺常人府邸之内的颠覆派社团人员自然也不是白给的,痛打落水狗这种事要是摆到眼前还不会办,那就真他妈废物了。

眼下的威胁有两个,其中一个威胁已经被消除控制,可是如果不在第一时间内处理掉这个威胁的话,不说会引起另一个威胁的异动,就算是眼下也可能会出现突发状况。

“是(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剩余的两个人真的就像拖死狗一样将张子尘连拉带扯地快速从院落拖离,虽然张子尘知道自己一旦被完全的控制住,那就可能真的完蛋了,可现实就是这样,没有半点的商量。。。

这会儿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不会再有人来救自己,不会再有什么奇迹发生,更不会再有什么神兵天降。况且就算真的有意外的话,张子尘也不想再经历了,自己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挺好,弄清了所有的事情,驱散了所有的迷雾,而且最重要的是,最起码自己的死可以换取小薇的安全。

“子尘!!!”

好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的一声呼唤,甚至张子尘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听了个真切。

~~~~~~~~~~~~~~~~~~~~~~~~

日本,东京。

房间侧墙正中的那把藤条家法似乎苍老了许多,没有生命力的事物活的太久,似乎也习惯了人间这些个悲欢。

“咚咚咚。。。”

“进来(日)”

老者恰好卸下了一直扶在耳边的设备,然后默默地向门外之人吩咐了一声。

侧门拉动,跪在门外的人影顿时借着月光完全显露了出来,而且在门被完全拉开的同时,就连门外之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屋内老者,那根本掩盖都掩盖不住的悲伤。

“平次,你来得正好。。。(日)”

老者的面色一怔,索性也不再去管那些无法掩盖的悲伤和落寞,而是招呼着门外之人,让其走进屋来。

松下平次自然不知道自己老师这次再做什么打算,虽然一接到通知便不疑有他的赶了过来。

“不知老师叫学生前来。。。(日)”

疑惑地揣摩着这不懂寻常的气氛,松下这才慢慢将头抬了起来,当其的目光落在老者身旁,那些监听的设备之上,后续的话竟然被噎在了喉咙。

“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日)”

“老师不必。。。(日)”

老者猛地挥手打断了松下平次的话,然后佝偻着身形,不堪地用手支着身子。

风烛残年的老态和疲态似乎是被隐藏了太久太久,在这一刻,这一秒,从老者的周身包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我有事需要你去办(日)”

如果不是老者继续开口,松下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连忙点头答应。

“老师请讲(日)”

“我要你去接管木寺常人的府邸,还有东京入国局羁押处(日)”

石破天惊一样的震惊顿时让松下平次的困意全消,尚且不说接管东京入国局支处的权限问题,这接管木寺常人的府邸。。。可,可是这涉及到了党派之争啊。

“老师。。。老师这。。。(日)”

作为日本政界的领袖,能和木寺常人打得平分秋色,松下自然不是白给的角色,在极短的震惊之后,无数种可能性顿时涌入松下平次的脑海。

再结合木寺常人之前种种的不合理行为,一丝精光顿时浮现在松下的眼底。

~~~~~~~~~~~~~~~~~~~~~~~~

中国,bj,znh。

一直安静地盘在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毫无预兆地忽然铃声大作,有些刺耳的铃声难免让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些不舒服。

办公桌内的人缓缓抬手伸向电话,在即将摸到听筒的一瞬间,前探的手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足足两秒钟后,才再次前探,接起了电话。

“是我”

“。。。”

听不清电话那头的语气,更听不到电话那头的话语,办公桌内的人只是保持着接听电话最开始的姿势,面色没有丝毫的波动。

“我要听最准确的情况”

“。。。”

好像是电话那头的汇报没有达到办公桌内之人的心理预期,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继续冲电话吩咐着。

“好,我知道了”

又是短暂的半分钟,在这半分钟之内所有可能汇聚的词语似乎准确地拼成了一个信息,一个似乎不那么好的信息,或者说是一个恶劣到了极点的信息。

“总之我要先见到人,给我把人带回来,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其次那边让永华先稳住”

“。。。”

“没有可是,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

“好了,等人回来再说,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别的可能性,我只要这一种结果”

下达了最后的死命令,没有再听电话那头的话,桌内之人已经将电话挂断。

葫芦里卖狗皮膏药的把戏竟然甩到了自己头上,办公桌内的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看来之前真的小瞧了对方”

~~~~~~~~~~~~~~~~~~~~~~~~

府邸之内的交火继续,虽然小薇只是一个人,一把枪,而且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极度的危险之内。可即便是这样,对方颠覆派社团的精英们竟然在一时间还真不能将其怎么样,反而颠覆派这边,又被小薇撂倒了三个人。

“混账!这帮废物(日)”

胶着的战况显然激怒了这些成员之中为首的那位,不说自己这边死伤的情况如何,单是木寺先生身边最信任的手下叛变这件事,就是捅了个大篓子,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木寺先生的情况如何,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

不好的预感渐渐笼罩在所有人员的心头,要是木寺先生真的在自己的府邸之内有了个三长两短,那作为社团花重金培养的防御人员,就真的可以剖腹自尽了。

不要命的想法一旦上头,颠覆派这些个人开枪交火也变得渐渐不要命了起来。

交织的枪林弹雨密度顿时厚了一倍,就算小薇的身手再好,平时再训练有素,毕竟一把枪内的子弹有限,总不可能无限地开枪射击,所以这一次,小薇是被彻底压制在了一处狭小的掩体之后。

“可是再出不去就真的晚了!”

刚才小薇已经眼睁睁地看到张子尘被拖了下去,要是自己再赶不到子尘的身边,那这一切就说什么都晚了。

小薇的玉牙一咬,接着心中一横,顿时迎着自身左侧的枪林弹雨便冲了出去。

“啪!啪!啪!”

那哪是凭人力可以躲避的子弹。。。在小薇左手和左肩露出来的一瞬间,三颗流弹便倾泻在了小薇的左边身体上。

灼烧的枪伤附带着剧烈的疼痛,小薇愣是咬着牙抗了下来,然后右手向前一抄,换好弹夹的枪声顿时连发而出!

(本章完)

话二十四 角力(六)

十声枪响,十人倒地!

小薇硬是在张子尘被抓的朝向上,开出了一条血路,那真的是一条血路,小薇整条左臂如同被血洗了一番,满是血污的左臂摇晃着不断滴落血液,让人看着格外瘆人。。。

可小薇根本顾不上自身的状况,只见其单手迅速熟练地脱去了打空的弹夹,然后从腰间抽出了最后一个上满子弹的弹夹顶1进枪中,下手一摆冲着身后盲开了两枪,连头也不回的便冲了出去。

可时间毕竟耽误的太久了,五分钟对于常人来说根本就是弹指间的挥霍,可是对于眼下的状况而言,五分钟太久了,久到足以断人生死。

这里早就不见了张子尘的人影。。。别说是影子,就连残留在地上的血迹也只能辨认出一小部分来,甚至根本就判断不出张子尘被劫到了哪里。

“。。。”

小薇的银牙一咬,接着随手扯下腿上衣着的一条布胡乱地扎到自己的左臂上,冲着地上残存血迹最多的方向压头便追了出去。

想分析出张子尘被劫到了哪里基本是一项不可能的事,因为小薇对于木寺常人府邸之内的防御措施和一系列的防御方案太熟悉了,别说俘获了侵入者要如何,就连木寺常人的逃生通道和逃生选择都不止数种方案,如果再加上脱离府邸之后的脱险地点选择,那排列组合之下的可能性又何止几十!单靠小薇一人,那无异于撞大运一样。

“可是。。。可是这。。。”

小薇甚至都不敢想象接下来自己,或者张子尘将会面对怎样的局面,如果非要给这件事衡量出一种量级的话,那就是要捅破天了,而且还是不可逆,不可挽回的那种。。。

木寺常人之所以采用了这种完全不合乎常理,近乎疯狂的诡异自杀行为,那肯定是抱着极强的目的性。

为了这个目的,木寺常人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再加上他那与生俱来枭雄本色,也注定了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是现在摆在纸面上如此简单的结果,很可能。。。

想到这里,小薇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那种冰冷的感觉直接能冻结人的思绪,让人根本不敢也不想再往下想了。

府邸之内所有的防御人员,也不知道是畏惧了小薇的手段,还是故意将其放空了好大一阵,在小薇火速勘察所有府邸之内藏身之所的间隙,也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没有。。。”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一开始就慢慢潜伏在了小薇的心头,只不过小薇倔强的性格还有心头的焦急根本不愿承认这眼下最大的可能性。

可真的当现实摆在眼前,那种不由得人不信的恶心感如此真切时,小薇依旧死死地咬着嘴唇,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即便眼前的晕眩感足以将人击晕,可小薇的右手依旧狠狠捏着枪,耳朵之中盘旋的全部是左臂之上的血滴顺着食指尖打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嗒嗒嗒嗒。。。”

原来防御的一时放空全部都是为了此刻的狩猎,在清理掉一个威胁之后,那么府邸之内的全部威胁只剩下李薇安一人。训练有素的颠覆派社团成员就是利用了这几分钟的空档,迅速集结了府邸之内全部的防御力量,逐渐将胡跑乱闯的小薇围在了包围圈中。

直到周围的人影显现,被困于焦急情绪之中的小薇才猛然意识到了现实情况的恶劣,足足十余人将周身可供逃生的通道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就是来只耗子也根本跑不出去。

所以眼下到了必然抉择的时候,留还是逃。

如果选择留在这里继续探查张子尘的行踪,那照着自己目前受伤的架势,还有身上为数不多的枪支弹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薇可以很确定的是,自己最多也撑不过十分钟。

可是如果逃的话。。。那无异于给张子尘的安危再多打上无数个问号,本来身中枪伤而且体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就算是无数潜伏在其身体内部的危险也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况且现在身处异国,不仅行动不便,所需的支援也根本不可能是呼之即来的,可如果真的任由张子尘出了问题,那。。。

还没来得及再等小薇思考,迅速收缩而来的包围圈已经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顿时交织的索命网铺天盖地一样地冲着小薇笼罩而来。

“砰砰砰砰。。。”

子弹打在木质结构的房间中,声音也变得闷沉异常,即便小薇就身处在可供隐蔽的掩体之后,可被子弹掀起的木屑还是崩了一脸,夹杂着子弹速度的锋利木屑直接在小薇的两旁侧面划出了数道血痕,让其整个人看起来都更加的触目惊心了。

这种情况别说对一个女生来说,就算是发生在男人的身上,惨烈的状况也足以将人逼疯。这可不是说什么能让人应付的局面,想象一下,被十数人用枪围着,而且人人都想要了你的命,子弹无眼况且每人开的枪还是奔着周身要害去的。

“最起码先别死在这里”

千钧一发夹杂着时不我待,小薇短暂地闭上了双眼,再到其睁开那双本应灵动的大眼睛时,其中蓄满的只有果断的杀伐之气。

只见小薇一个翻身,借着火力交织的时间差,迅速从包围圈正中心的掩体后方转移到了包围圈的左侧。在翻身的同时,其右手中的枪也不知何时做的瞄准,只是简单的三枪,便撕开了一个包围圈左侧的一个缺口。

“呼。。。”

在小薇动作的同时,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从其左侧腰间侧面整个贯穿而出。。。还好是小薇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潜能,才让这颗子弹穿透身体的距离并不深,要是这颗子弹的弹道再向身体内偏移一些,那很可能小薇左侧的肾体将被击中,人便会瞬间死亡。

撕裂一样的疼痛顿时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再加上小薇左臂上的伤势,就连想捂住左腰上的伤口都格外费劲。上下皆喷涌的血水混合四溢,让整个画面顿时变得血腥不堪,枪伤巨大的力量抽离感让小薇的双腿一软,甚至连站和蹲都做不到,只得斜斜倚靠着门框,滑坐在了地上,长时间失血的情况先是染白了小薇的嘴唇,接着浑身上下的气色都变得苍白不堪。

“。。。!!!”

猛烈地呼吸着空气,小薇死命咬着牙,以至于生生从牙龈流出的鲜血也染满了整个口腔。嘴中的血,脸上的血,胳膊上的血,腰上的血渐渐将小薇染成了一个血人,一个人的血就是再多也没有这种流法,随之而来极端绝望的感觉和逐渐冰冷的意识似乎要在第一时间将身体内仅存的血液都瞬间抽干。

刚刚被撕开的缺口就这样马上又被后续填补进来的人员所封堵,也就是说,局面还是和之前一样,而小薇却每况愈下,已经处在了濒临绝望的边缘。

“傻姑娘。。。”

不知道为何,就在小薇支撑不住双眼迷离时,张子尘最后的那句话就这样撞进了小薇浑浑噩噩的大脑之中,带来的一丝清明也终于挣破了血腥味道的束缚,逐渐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再次调整了好几个呼吸,小薇不知从哪爆发而来的力量,索性甩开了全身的束缚,放弃了所有的防御,也管不了身上四处流淌的血迹,忽的支撑起了全身。

只见其再次露头抬枪,依旧是无比精准的两枪,依旧是那个突破口,依旧是倒下的两人,小薇将全身的力道都蓄在了双腿之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后冲着那个被撕开的缺口,一头扎了进去。

这回彻底被惊掉下巴的,就轮到对面站在包围线上颠覆派的这些位社团成员了。亲眼所见的整片血迹抑制不住地外流,被困住的这只“野兽”明明已经走上了绝路的强弩之末,所做之事也无非困兽之斗而已。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的血难道流不干吗?难道对方不是个女人,甚至都不是个人吗,怎么可能还有能力反抗,怎么可能还能再如此不要命地冲出来?

在真正的生死之间,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也正是颠覆派社团成员几乎全都愣神的这么一刹那,给小薇生生让出了一个机会,只见其三两个垫步一冲,竟然真的毫无阻拦地冲出了包围圈!

“混。。。混账!(日)”

小薇自然没工夫去推断对方的什么心理,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不玩命那就真的没命了。

“砰!砰!咔哒,咔哒,咔哒。。。”

忽然嘈杂起来的叫嚷声中,小薇最后的两发子弹终于也打光了,虽说刚刚从包围圈的缺口逃离了两步,可这也意味着小薇的身形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危险之中,所有枪口的威胁都足以在下一瞬将其毙命。

“出不去了。。。”

这个早就应该浮现在小薇脑海中的想法终于抑制不住地漂浮了上来。

说这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身为社团内的精英,负责着保卫木寺先生安全这项最重要的工作,竟然在眼皮之下捅了如此大的篓子。

先生的安危尚且不说,光是这和一个女人周旋了如此之久,还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这一点,颠覆派社团这些位精英们根本就不能接受。

一方为了屈辱的尊严,另一方则带着走投无路的决绝,所以府邸之中包括小薇在内的所有人此刻都已经杀红了眼,即使已经听到了小薇手中的枪走空的声音,却依旧有四五个反应快的枪口对准了小薇上身的要害。

“砰!砰!砰!砰!”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连小薇自己都做好了放弃打算的时候,天外飞仙一样的四声枪响擦着小薇的耳朵,直直钉在了威胁最大的四名颠覆派社团成员的眉心处,被开出的血洞瞬间结果了所有人的性命。

“砰!砰!砰!。。。”

甚至连小薇都听不清又响起了多少枪,只觉得这连发的枪声根本都没做丝毫的判断,完全是跟着闪在眼前的画面和脑中的感觉以及下意识的连发,就将周身包围圈所有的人全部放倒,而且无一例外,都是眉心处被整整齐齐地开了一个血洞。

这绝对是实力不可估量的人。。。

就像是习武之人才懂习武之人一样,小薇真的是被这给自己解围之人的枪法震惊到无以复加,因为这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情节在真的现实中有人可以做到,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到了。。。

“咕咚。。。”

周身的威胁清除,被最后一口气强吊着的小薇咕咚一声跪到了地上,天旋地转的血腥终于再也压制不住的上头,然后袭满全身,再接着无尽的睡意和不可抗拒的黑暗阵阵来袭。

从始至终也没看清的解围枪声来源,似乎就像不存在一样,在木寺常人府邸一侧的院墙之外只牵动起了一丝树叶的抖动,然后一切的一切又重新回归了常态。

此刻稳稳站在院墙之外,同样是一个矫捷的身影,仿佛只是路过的游客一般,抬头想要看清院墙里面的情况,却无奈被府邸高耸的院墙挡了个严实,

这人只得又驻足了二十秒,这才抽回眼神,扭转身形,随后沿着院墙周围的视线盲区慢慢离开。。。

(本章完)

话二十五 角力(七)

日本,东京都港区,东京入国管理局。

夜里执勤的东京入国局警卫本来正在看着动漫打瞌睡,忽然就觉得警卫亭侧前方仅有的光亮忽然被遮蔽住了,本来还以为是哪里飘来的乌云,可这睡眼惺忪的警卫迟钝地一想,大半夜的哪来的乌云,真的是。。。

“喂喂喂!你们是谁?!(日)”

下意识地抬头,入国局的警卫差点被吓得坐到地上,困倦的睡意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正集结到了入国局的石字之前,为首的几个也不说话,更不打招呼,直接伸手抬起了入国局门口的栏杆,让后续所有的黑西服陆续走了进去。

硬着头皮跳出了警卫亭,入国局警卫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这是半个日本的黑社会都集结到这了?!可是别看这么多人,竟然所有人都秩序且默契地没发出任何声响,而是笔直地向入国局内走去。

“我。。。我在和你们说话所以警卫的这声既底气不足,还颤颤巍巍的话,竟然在如此众多的黑西服面前,显得也格外清脆。。。

“执行公事(日)”

忽然从秩序的人群中走出的一位差点给警卫吓了个趔趄,还好他说了一句话,要不然的话,尿裤子都是小事。

“回你的岗位上去,不会发生任何的意外(日)”

再次抛下一句冷冷的解释后,这位黑西服马上也越过了栏杆,向着东京入国局的深处走了进去,把呆若木鸡,完全状况之外的警卫凉在了原地。

“这是。。。这是要政变吗。。。”

自己的身后可是东京入国管理局。。。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过有谁敢来这里闹事的。。。况且这不来是不来,一来就来。。。还让自己碰上,还从自己眼前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走了进去。。。警卫这冷汗顺着后脑勺贴着后背哗哗地根本止不住。

可是又转念一想,对方不是也来人说了吗,没事。。。说不定这只是上面的什么安排?

人的自我安慰有时候还真的能发挥无限大的作用,入国局这警卫只是脑中浮现了这一种“最好”的可能性,然后瞬间便心安理得地顺着这条思绪走了下去。

“没错没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大情况的话,自己怎么可能听不到任何风声,日本是全世界最法制的社会,我们也是全世界最有人权的人。。。没事没事。。。”

抱着这个想法,入国局这警卫还真的向警卫亭走了回去,捡起了刚才掉在地上的漫画书,迟疑了几秒之后,这才再次心安理得的看了起来。

对于东京入国管理局来说,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因为就在刚刚,一个被押送过来的人直接将半夜冷清的入国局炸了个热闹。

“先生我是松下平次(日)”

入国局大楼之内灯火通明,当黑压压的这群黑西服一进来,瞬间将气氛压抑得喘不上气来。

“请。。。请问您有何。。。有何贵干(日)”

人的名树的影,日本政界大名鼎鼎的松下平次谁不知道,当这层高压的身份压在入国局大楼前台的值班人员身上,那种压力简直让人有些崩溃。

“刚才有一个人被押送到了这里(日)”

虽说松下平次也认为自己比起木寺常人来还是稍有逊色,可这并不代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在其他人面前,自己威信力的丧失。

“抱歉。。。抱歉先生,我并不清楚(日)”

对于入国局前台的这个值班人员来说,入国局今晚的情况异常这是显而易见的,可对于自己来说,还真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松下平次并不答话,而是双手扶在前台的台面上,微侧着脑袋直直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别说坚持几秒钟,那来自于长期上位者的威压,常人哪能受得了,还没出两秒钟,站在松下平次对面这位值班人员再次方寸大乱。

“松下先生。。。我真的不清楚。。。(日)”

“那就去给我找一个清楚而且能和我对话的人来(日)”

日)”

如获大赦一样的落荒而逃,这值班人员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呆地飞奔而去。

“接管这里,尤其是羁押处,先把人找到(日)”

“是(日)”

松下平次身边一人接到了吩咐后迅速向身后的黑西服下达了命令,在未得到任何允许的情况下,松下平次带来的人直接接管了整个东京入国管理局。

“松下。。。松下先生!(日)”

就在黑压压的人群散去的同时,从入国局大厅远处跑来一个谢顶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一边跑嘴里喊的声音也愈发严厉。

“松下先生,您这是?(日)”

“今晚入国局这里应该收纳了一个被押送来的人(日)”

“是,就在刚刚(日)”

跑来的这个谢顶男正是入国局羁押处的处长,严格来说他还算是木寺常人的亲信之一,正经的和松下平次对立的派别。

“这里先由我接管了,人我也会带走(日)”

松下平次的话中透露着不容拒绝,这也着实让对面的谢顶男面色一愣,长期处在政斗上风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无名之气。虽然谢顶男的职位照着松下平次差了不少个级别,但长久以来政党给的硬腰杆,再加上领导政党那位的作风,谢顶男说实话还真没把松下平次当回事。

“不可能的松下先生,想从我这里把羁押者带走,最起码需要法务省的批文(日)”

“你说什么?(日)”

松下平次没有理会谢顶男的嘴脸,甚至都没拿正眼瞧他一眼,而是依旧自顾自地小声问着。

“您需要拿着法务省的批文。。。(日)”

“啪!!!”

感觉对方吃瘪,谢顶男还没来得及得意一下,忽然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的疼痛,直接把自己喉咙中的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日)”

松下平次这才回过脸来,冰冷地盯着谢顶男的眼睛,那血腥又阴翳的眼神足以将人整个生吞活剥。

“松下平次!你以为这是哪里?你以为你在干什么?!(日)”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可是谢顶男压根没有意识到松下眼中所蕴含的含义。

“照我说的做,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日)”

懒得再在原地浪费时间,松下平次抛下一句话后就准备转身离开,可是身后的谢顶男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嚣着。

“你这是在越权!在犯罪!木寺先生是不会放过你的(日)”

刚刚迈出一步的松下平次忽然止住了往前迈动的脚步,慢

(本章未完,请翻页)

慢扭过头来对着身后的谢顶男露出了森森的白牙。

“你说他在地狱里不会放过我吗,我可没有下地狱的打算(日)”

“你。。。你说什么?!(日)”

“怎么?难道耳朵也聋了?(日)”

“我要向上面反映,马上就向上面反映!(日)”

“上面?(日)”

松下平次站在原地乐了起来,这会儿他再打量谢顶男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可怜又带着可笑。

“木寺常人已经死了,想指望你的靠山是指望不上了,而且你以为我会真的傻到自己来接管这个破地方(日)”

“死!死了?!你在胡说什么!(日)”

石破天惊一样的消息将谢顶男击昏在了原地,只见他双腿一软,彻底跌坐到了地上。

“现在,也只有首相的命令可以指示的动我(日)”

松下平次弓着腰,慢慢凑到了谢顶男的侧耳旁,然后幽幽说完了这句话后,再次直起了身子。

瀑布一样的冷汗顺着谢顶男前额那溜光的脑门不断滴答到他的裤裆上。。。他的直觉告诉他,松下平次并没有在说谎,这一切全部都切实。。。切实发生了。

两人之间的交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当然结局就像预想的一样,一方完败,一方完胜,只不过想不到,这交锋中的败者,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那您需要。。。需要我做什么?(日)”

松下平次这才居高临下地挪动了眼神,接着嘴角再次一动,看着远方幽幽地说道。

“把张子尘带来见我,然后再把他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日)”

~~~~~~~~~~~~~~~~~~~~~~~~

日本,东京都港区元麻布,中驻日大使馆。

六本木站没有了白天的人声鼎沸,只剩下有些萧索的夜色支撑着这里的每一帧画面。

忽然一辆疾驰的汽车扰乱了还算是宁静的夜色,尤其是水泥地上深浅不一却又让人看着触目惊心的歪歪扭扭刹车印痕,更让夜里的画面不平静了起来。

极驶的车辆再次猛烈地刹车,四周轮胎剧烈摩擦出的呛鼻橡胶味化成了几缕白烟,映在了“大使馆”这几个字前。

紧接着右侧的车门猛地弹开,一个满是血污的手臂慢慢缩了回去,换成了一条同样是血污的腿,伸了出来。

被压抑了许久的血腥味破仓而出,迎着不算大的风,瞬间将整个大使馆的周围都严严地笼罩了起来。

“啪。。。”

从右车门挣扎出来的人影脚下还没踩实就栽倒在了车辆旁边,也只有“血身体”上被血污凝结在一起的长发还能依稀辨认出,这是个女人。。。

未出几秒钟,栽倒在地的女人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双手死死扶着院墙的边,冲院门移动了过去。

大使馆内早就留意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同样是一名人员,急匆匆地从馆内跑出,然后几步就越过了院内的空间,双手一把便扶在了大门上。

“呼。。。”

就在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外面那个血葫芦一样的女人正好再次向前栽倒,只不过这次,她栽倒了院中那名人员的双臂上。

“有情况。。。快救人,我是维安部。。。特殊行动队。。。李薇安。。。”

(本章完)

话一 必须的理由

“您。。。您说什么?(日)”

“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日)”

“不。。。不是,可是。。。(日)”

如果说一开始谢顶男搞不清松下平次这回的依仗和目的,那么在其亮明了背后的指使之后,却又提出了一个几乎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这就让人有些不能接受了。

把那个人在这的消息放出去?告诉外界那个人羁押在入国管理局?那个支那可是被木寺常人负责防御的手下押送过来的,如果说木寺先生好歹有个三长两短,而且和那个支那有关的话,那不是应该将其秘密羁押然后等候社团的处理吗?虽然说管理处这里并不是完美的藏匿之所,但是消息一旦有任何蛛丝马迹的外泄,中驻日大使馆的人肯定要插手的,社团到时候要再想处理那个支那无疑只会徒增难度。

抱着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思路,谢顶男依旧是一脸雾水地看着松下平次逐渐不耐烦的表情。

“你是在质疑我的话?(日)”

“不不不,属下不敢(日)”

赶忙收敛了心神,谢顶男竭力回避着松下平次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

“执行就是了,如果上面怪罪下来。。。(日)”

“是是是。。。松下先生,我这就去!(日)”

眼看着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就要砸到自己脸上,谢顶男还能说什么,高层的心思又岂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揣摩的,索性照单全收,按要求照办吧。

看着谢顶男狼狈跑远的身影,松下平次又再次确认了身后周围黑西服们接管工作的进度,这才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东京入国管理局已经接管完毕,所有的事情已经按照要求去做,老师您可以完全放心(日)”

~~~~~~~~~~~~~~~~~~~~~~~~

中国,bq病区。

阿巨浑身上下的疲态尽显,其实不论是上的疲惫还是精神上长时间高度紧张所带来的劳累,都能在瞬间压垮一个自认为强大的成年人。

有时候生活中无尽的压力,并不是自作自受,而是事到临头让人不得不负重前行。

阿巨跟着梅杰自从日本的支援任务回来,确认阿凉在病区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后,根本连强迫自己休息都做不到,别说上床修整一下,就连在一个地方坐会儿都不行。

“阿巨,你必须要休息一下,不然会累垮的”

病床上的苏灵自然也睡意全无,看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阿巨,心也是一直悬在嗓子眼。

“啊,你怎么还没睡。。。”

抬头看了看表,阿巨立马停下了脚步坐到床边,将苏灵慢慢搂到了怀里。

“我知道你在担心尘子”

“当时真不知道我这脑子短路想他妈什么呢,怎么就真的让那小子自己回去了!”

阿巨全身上下都是懊悔的神情,虽然说维安部那边同意了张子尘临时的决定,可是不论怎么看,日本的情况都凶险万分,尘子的行为依旧与送死无异。

“阿巨你自己干着急也没用,不如等阿凉情况稳定了,你去和阿凉商量一下”

在苏灵心里,阿凉才一直是三人中的主心骨,阿巨太过感性,尘子有的时候又理智的可怕,即使阿凉长久以来都是处于隐身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出鬼没状态,但他就是可以给人一种坚定的安全感。

众人归来之时阿凉也一并在场,尘子临时做的决定,想必也通过了阿凉的肯定。与其让阿巨自己在这自怨自艾地神经紧绷,倒不如让阿凉劝劝他,说不定会有效果。

“嗯?好好好,正好我去看看那小子情况怎么样了,你先休息一下”

现在正是没头苍蝇乱飞的时候,听了苏灵的劝说,阿巨猛地干搓了两把脸,然后抬着厚重的眼皮冲怀里的苏灵吩咐了一句,快速走出了病房。

阿凉的情况则乐观了很多,虽然身负多处的枪伤,又是在短距离造成的创伤,但都恰好避免了要害之处,jq病区的救治手段和设备在国际上来说都是一流的水平,在清创缝合完毕之后只需要输血疗养即可。再加上阿凉本身的体质就非人类,现在只是手上扎着两根针管,一个输液,一个输血,如果不是身上还缠着绷带,此时看着和常人无异。

在阿凉治疗的期间,筱田由美则被梅杰带回了jq,毕竟作为此次日本任务的重要证人,不论是筱田由美的身份,还是其能提供的证词除了需要进一步认证之外,还需要进一步的挖掘,毕竟筱田由美现在的身份和作用至关重要。

“没事了?没问题吧?”

虽然知道jq之内的医疗条件一流,可是看着恢复如此迅速的阿凉,阿巨脸上还是浮现出了几抹惊讶。

“小伤,没任何问题”

阿巨满腹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靠在床上的阿凉甚至闭着眼都能从他的脸上清晰地将其心中所想复述出来。

“想说什么就说吧,和我还藏着掖着?”

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就是这样,让两人之间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废话。

“你说维安部。。。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阿巨直接将话头拽到了维安部头上,靠在床上的阿凉也不由得一愣,但随即还是嘴角一扯,苦涩地笑了笑。

“说起来你也算半个维安部的人,这话还用来问我?”

“不是那么回事,明明日本的情况还远没到乐观的地步,可是部里竟然真的同意了尘子回去,这回可没有梅老板,川哥跟着,也没有那个神鹰姐姐做支援,这他妈不就是。。。”

接下来的话阿巨是真的想秃噜出来算了,压在心里也是真的难受,可是话到了嘴边,还真就一点也说不出来。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其实他们的意思应该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

阿凉恰到时机地接过了阿巨的话头,其实整件事情进行到现在,谁也不敢说将这其中的意图揣摩地多明确。

因为从整个事件的进程来看,如果说一开始让陆川陪同两人深入敌方腹地是为了获取西宫绅衣案件的背后真相以及获取整个颠覆派的暗地丑闻,那么不论是在日洲产业株式会社获取的资料还是筱田由美的加入,都已经提供了足够的证据来支撑所有散碎的事件,换句话说就是行动已经完成,目的也已达到。

甚至维安部不惜代价地又派出了梅杰和神鹰班孔瑾作为后续的支援,历尽千辛万难,负伤,血汗才算全身而退,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维安部却忽然批准了张子尘独自一人回去的行动。先不说隐藏在日本此刻的暗流与危险,也不说维安部是否在日本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单单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让张子尘一个人回去这件事,甚至连他回去的目的都不问,更不要说回去之后再如何脱身,会有说明样的接应了,这分明就是不合逻辑的决定。

虽然其中夹杂大国之间的博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揣摩的干净,但最起码这些都也说明了一点,在日本,还有一个让张子尘不得不回去的理由,而且是必须的理由,

“可是不论再怎么着,也不能拿人当枪使吧”

说到这阿巨有些忿忿,因为眼下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样,尘子一个人被不顾生死地“抛”了回去。

“不会的。。。”

“不会!怎么不会?”

“你什么时候见过尘子为了什么像玩命一样的不管不顾的”

“那倒是。。。没有。。。”

再说这两句后,阿巨心里还算好受了一点,毕竟之前在sjz混的时候,随时随地都是尘子照顾自己。。。

可是阿巨脑中的念头刚刚打了一半,忽然就被一阵泥石流爆发一样的思绪给彻底淹没了。。。

“怎么他妈没有,之前。。。额。。。之前听尘子说那个。。。谁。。。不在了的时候,老子都感觉出他万念俱灰了”

“所以说。。。”

听到阿巨的思维终于回到了正规之上,阿凉不由得牵起了嘴角,随即转头看向窗外。

“你!阿凉你意思是?。。。!”

“说不准啊,眼下可能也只有那个人能让尘子玩了命的疯狂吧,那个重色轻友的王八蛋。。。”

~~~~~~~~~~~~~~~~~~~~~~~~

美国,华sd哥伦比亚特区,宾夕法尼亚大道,白宫。

办公桌上的电话刚刚响起,一只手便很自然地摁在了听筒之上,在接起的瞬间,右手食指便按下了同声传译的按钮。

“尊敬的朋友,许久未见(日)”

“唔,近来可好?(英)”

接电话的人随意地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将自己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的推特移开。

“我也是刚听到汇报,前段时间手下一直合作办事的人有些不愉快,所以特意预约了通话,就是为了消除一下误会(日)”

如果要是被这句话中不留痕迹的些许谄媚骗到,那办公室内坐着的也就不是眼下正接电话的这位了。

“哦,是吗?我倒是没听到手下有些‘误会’的汇报(英)”

像是应付着难缠的搭讪者,靠在椅子上的这位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您肯定是忙到无暇顾及了(日)”

“哈,有什么话可以长话短说(英)”

“消除误会最好的办法就是合作了,不知道先生您在高端通讯领域方面的困难克服了没有(日)”

一针见血地扎到了点上,靠在椅子上的这位忽然双眼放光,作为一个商人的本性告诉他,接下来两人之间的这通对话之中,绝对有利可图。

“你是在质疑我们的技术和先进性吗?(英)”

“当然不是(日)”

胳膊已经支在办公桌的这位早已全神贯注,可是从他的语气之中依旧流露着些许松懈和无关紧要的语气。

“只是现在有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日)”

“哦?是吗(英)”

(本章完)

话二 灵魂丧失

日本,东京入国管理局。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在入国局的一个房间内,松下平次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坐着的这个,脸上毫无血色,却有一双狭长丹凤眼的人。

“想不到将这里搅了个天翻地覆的人,竟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那还真是。。。咳咳咳。。。有劳大人物操心了”

坐在松下平次对面的正是被颠覆派社团人员羁押而来的张子尘,本来就消瘦了许多的身形即使右边身子缠满了厚厚的绷带依旧挡不住那摇摇欲坠的感觉,浑身上下毫无血色的虚空感只剩下那双丹凤眼中的些许精光在硬撑着。

“自我介绍一下,松下平次”

松下平次又怎么会听不出张子尘语气之中的嘲讽,但他却并不在意。

“按照惯例来说,你是不是应该再观察我一会,然后说出一些关于我的生活习惯,我爱吃什么,爱穿什么鞋子,我家有什么宠物之类的话了?”

松下平次的中文水平要比木寺常人好了不止一个档次,至少此刻你闭上眼睛听,是听不出来任何异域的口音的。

“还是算了吧,像我们这种街边的小混混,还是不劳大人物费心的好”

张子尘根本就没空应付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大人物,虽然知道木寺常人倒了下去,后面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木寺常人站出来,但张子尘现在全部的心思都被牢牢地拴在了小薇的身上,因为木寺常人府邸之中的防御着实凶险,而自己又被抓了起来,就担心那个傻姑娘脑袋一热,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可张子尘转念再一想,自己现在就是想什么都白搭,不说什么脑袋热不热,做什么理智,什么不理智,如果现在身份调换,相信自己也会不顾一切地抛弃所有理智吧。

“想不到,日本的政界到头来,还是要指望一个毫无干系的乳臭未干的小子”

松下平次自嘲地笑了笑,虽然在他的眼下满是讽刺,但结局还算是可以接受的明朗。

在一个人为了一个宏大的目标不懈奋斗时,这个人的眼中是不会有任何自我和自己的,只要最终的目标可以实现,其过程无论是怎样,无论付出了何种的代价,似乎都可以接受。

“你说什么?”

张子尘猛地一愣,那双丹凤眼再次紧眯了起来,似乎又要再抓住点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谢你”

再次丢下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松下平次起身轻轻拍了拍张子尘的肩膀,随即便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

日本,东京都港区元麻布,中驻日大使馆。

曾经发誓再也不想从这种朦胧却又无法挣脱的白色中醒来的李薇安却又再一次从扎眼的白中醒了过来,好像就连医院的天花板也避免不了,全部都是无一例外的惨白。

“唔。。。”

全身的感觉迅速回归,可是带来的只有无力的痛楚和折磨的眩晕,李薇安只是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声响就几乎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醒了!快去!快去叫大使!”

身边负责照顾的人员在第一时间便留意到了李薇安转醒的情况,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人迅速冲身后吩咐了一句,然后立马俯下身来,开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仔细检查其身上的情况。

毕竟李薇安受伤情况严重,尤其是腰间的那处几乎要致命的伤口,再往里偏一寸的话,没有任何意外将会无情地掠夺生命。这还没有说其全身上下崩碎和断裂的骨骼以及大量的失血,其实从她在大使馆门前昏倒,到能活下来都是一个奇迹。

“情绪不要波动,你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察觉到了监护仪器上的数值异常,白大褂立刻冲李薇安严肃道。

就在白大褂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便再次被推开,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稳中带急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情况如何?”

“很危险,现在病人已经转醒,需要马上回bj接受治疗,在这只会徒增危险”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冲白大褂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示意所有人离开后,这才轻轻地坐到了李薇安的床边。

“我是驻日大使陈永华,维安部的同志一直在等候接应,我这边会马上安排你回bj去,以你目前的情况,在这里太危险了”

陈大使的话音刚落,只见李薇安的监护仪器上又蜂鸣一样的叫了起来。

“小李同志你不要有任何担心,这边的事情,孔部长和上面亲自做了部署”

看了眼监护仪器,陈大使赶忙用手做着下压的手势,确实最上面亲自为这件事做了部署,这颗定心丸要赶紧给对方吃下去。

“你的情况很糟糕,让你回bj接受治疗也是孔部长的要求,这不仅是为了你,也为了我接下来的工作可以顺利展开。你放心,在你昏迷期间,维安部已经向我们传达了最新的情报,张子尘安然无恙地被羁押在东京入国管理局内,我会借由外交的最大压力向日方施压,按照孔部长和最上面的命令要求,把你还有张子尘带回去”

短短的一段话说得铿锵有力,李薇安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心神,可就是精神上刚有稍微的放松,巨大的晕眩感和疲惫不可抗拒地再次传来,生理上的昏厥再次击中了李薇安。

~~~~~~~~~~~~~~~~~~~~~~~~

日本,东京,木寺常人府邸。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萧条叫辉煌后的萧条,并不是说它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是正反两方面的加持,让萧条更显得破败。

当松下平次站在木寺常人府邸前的时候,看着曾经坚不可摧的建筑如今竟然变得摇摇欲坠,松下平次心中还是忍不住地暗叹,看来任何一个事物没了灵魂之后,都会变得断井残垣一般。

“走吧,进去看看(日)”

在留下足够的人手接管了东京入国管理局后,松下平次带着其他人便造访了木寺常人的府邸,这个自己曾经百般敌视,发誓这辈子不会踏足的地方。

不知松下平次身后的黑西服们是不是也被眼前萧条的画面所感染,众人皆没有做出应答,而是跟着松下平次的脚步,缓缓走进了府邸。

偌大的院子之中风还在刮掉着叶子,院中很多假石之上还有很多肉眼可见的新鲜弹痕,血腥味卷杂着土腥味,让不明就里的人隐隐有些作呕。

“松下平次,来拜访一下(日)”

看着门口依旧在戒备的颠覆派社团成员,松下平次倒也没有任何嚣张的语气,而是直直地走了过去,冲着门口戒备的社团成员自报家门。

作为仅有的能在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本政界和木寺常人棋逢对手的人,身为颠覆派社团的成员又怎么会不知道。看着根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再次的松下平次和其身后整齐划一的黑西服,在门口负责戒备的社团成员竟然毫无表情地冲其点了点头,就好像早就知晓这一切肯定会发生一样,缓缓侧身让开了身后通往屋内的门。

屋内的灯光昏暗,昏暗到很多屋内的细节都模糊到看不清楚,松下平次缓缓走到了房间的会客厅,一个纯黑色的包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抬眼看了看包裹后墙上迸溅的血迹,然后又丈量了一下包裹的尺寸,松下平次双手从兜里拿了出来,整了整上身的衣服,然后向黑色包裹慢慢走了过去。

黑色包裹后面无数跪坐着的颠覆派社团成员,以及松下平次身后压进房间的黑西服们,在松下平次靠近黑色包裹的一瞬间,便紧张地对峙了起来。

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身前身后的气氛,松下平次皱着眉头冲身后摆了摆手,然后依旧自顾自地走了黑色包裹前面,同样跪坐了下来。

“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形式(日)”

说不清松下的语气中带着怎样的感情,可是当其抬手摸到黑色包裹上的拉链时,其身后的黑西服们全部身形紧绷,因为在这个距离之内做此般事情,如果对方要有任何动作的话,别说有任何的补救,就是反应也来不及!

可从松下平次摸到了包裹的拉链,再到缓缓用力拉开一寸的口子,其对面所有颠覆派社团成员依旧跪坐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会儿松下身后所有的黑西服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眼下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得跟着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松下平次下拉的手,一寸一寸地看去。

随着黑色包裹的拉链拉开,最先露出的是木寺常人额头之上被血浆结硬的头发,再往下看则是那个被子弹以超近距离灼伤旋转出的一个血洞。。。

触目惊心的画面忽然乍现,这显然是对颠覆派社团成员,木寺常人曾经最忠实的追随者们的一种折磨,可即便是这样,黑色包裹后面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血洞之下,则是木寺常人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在黑框眼镜之后,那双可以洞悉这世间万物的眼睛并没有失去任何的光泽,反而噙着些许的笑意和满足,打量着在打量自己的松下平次。

“抱歉,打扰了(日)”

同木寺常人对视了没有五秒钟,松下平次则反手用力,缓缓拉上了包裹的拉链,其实在外人看来其手上的动作依旧平稳如初,可是谁也不会知道,那浓浓的忌惮依旧横亘在松下的心中,而且并没有因为眼下这个人的死去而衰减半分!

松下平次收手抬直了身形,然后一躬到地,向着面前躺在黑色包裹之中的木寺常人拜了一下,在其额头点到地面的一瞬间,松下不留痕迹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辛苦了,木寺君,是我之前的想法太过狭隘,无论如何这声道歉必须要亲口对你讲(日)”

松下平次这个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当然也没有人听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接管这里吧。。。(日)”

在最特殊的地方,在最特殊的时间,在最特殊的情况下,松下平次吩咐手下的黑西服,以一种最和平而且最心安理得的一种方式,接管了木寺常人的府邸。

(本章完)

话三 一场战争(一)

现实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并不是不能反抗,也并不是不允许反抗,而是直接残忍地迫使你放弃所有的反抗。

即便李薇安此时心中再有千百种不甘,可身负极重的创伤,这是从生理上根本不能抗拒的一种折磨,别说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就连能否保持住性命也需要打上很多个问号。

维安部下属特殊行动队的成员很早便暗地守候在大使馆的周围,一来是执行部内命令,在李薇安情况允许的条件下迅速将其转送回国内;二来则是迅速搜集有关张子尘的信息,毕竟对于一个不以掠夺资源来扩张的国家来说,在异国的情报搜集只能靠现成的资源,也就是维安部的特殊行动队;再有就是提防日方可能的后续动作,保证大使馆以及部内成员的安全。

待李薇安的情况被大使馆确认可以进行转移后,特殊行动队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就完成了所有的转移工作,从病房之内将李薇安运出来再到妥善地安置在转移车辆上,不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且所有的动作极快。

陈大使就直直地定在大使馆的门口,看着维安部特殊行动队的转移车辆完全消失了身影,这才堪堪地喘了一口气。

“大使你看关于情报的方面。。。”

“准备好所有的外交辞令,除了教育处和科技处留守使馆,其他所有公使和参赞跟我一起去东京入国管理局”

“现在就准备吗?”

“现在,马上,一刻都耽误不得”

几乎就是前后脚的衔接,中驻日大使馆的几乎所有的人员在陈永华的带领下直奔东京入国管理局,这不仅仅是因为最上面下达的命令,更是对每一个中国公民的正当权益的最基本保障。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忽然横亘在了东京的夜空中,来得突然却不知道将去向何处,没有时间的加持,任谁都不可能猜到这场战争最后的结局会如何。

东京入国局警卫厅的警卫自打捡起漫画书坐回了警卫厅,心里就一直突突个不停,毕竟刚才的阵仗太吓人了,就是自我安慰了一万遍没事。。。没事。。。又怎么他妈可能没事。

拿着漫画书的手足足哆嗦了五分钟,然后又如同嚼蜡一样地盯着漫画书的同一页一直看到现在,警卫这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一些。

“不会有事的。。。要不然的话这会里面早就炸锅了,没事的。。。要不然的话这情况我要汇报一下?和谁汇报。。。要不然的话报警。。。?(日)”

可一直到现在,坐在警卫厅中的警卫心里依旧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依旧在反反复复地琢磨个不停。

人一旦陷入某种情绪之中不能自拔,就会自然而然地忽略周身的情况,入国局警卫正趴在漫画书后纠结了个满头大汗,刚稍稍偏动了一下目光,忽然映入余光的。。。竟然是趴在警卫厅外面玻璃上的一张模糊的人脸。

“啊!!!”

他妈的警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吓了一大跳,自己可是日本东京入国管理局的警卫人员。。。但是这他妈神出鬼没的人影也太吓人了。。。

“我是中国驻日本国大使馆,政治处参赞薛剑,现有警务组工作需要和东京入国管理局进行合作,请马上开门(日)”

当入国局警卫的目光再下意识地往外一瞟,我滴妈。。。这哪是来合作的。。。这是来挑事的吧。。。

警卫厅外,东京入国管理局的门口,再次黑压压地站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人,虽然肉眼可见和之前松下平次那波人的来势汹汹不同,可这。。。中国大使馆的人又突然造访。。。这入国局里面是发现中国的外星人了?

一次大阵仗就够人受的了,这三番两次的大阵仗谁受得了。。。入国局警卫现在脑海之中盘旋的就是“命苦”两个字,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我是中国驻日本国大使馆,政治处参赞薛剑,现有警务组工作需要和东京入国管理局进行合作,请马上开门(日)”

薛参赞看着呆愣愣没有任何反应的警卫也没了什么耐心,索性压着性子再次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日)”

也不知道对方是真傻还是装的太像了,薛参赞在警卫厅外被气的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抬手一举,将一张纸摁在了警卫厅的玻璃上。

“这是外交辞令,涉及中日两国的大使馆警务组工作,请你配合(日)”

入国局警卫被吓得一个激灵,反手握着的漫画书彻底被摔在了地上,然后才开始抬头慌乱地找着自己面前入国局大门的按钮。

“哗。。。”

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薛参赞冲一马当先站在门前的陈大使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大门刚好完全打开的时候,几道人影迅速从大使馆众工作人员的后方插了进来。

“陈大使?”

一声掷地有声的呼唤迅速将陈永华脸上凝重的表情变回了程式化的外交表情。

“松下先生(日)”

一声招呼一声应答的期间,很快插入大使馆众人中的几道人影便同最前面的陈永华碰面了,当然紧接着就是程式化的握手,然后双方皆表情和善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了握对方握手的手臂。

“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陈大使,这么晚了,这是有所公干?”

“可不是吗,哎?松下先生这么晚了也事务繁忙?”

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在相互寒暄,如果不知情的外人此刻在场从两人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陈大使是为了您的同胞而来?”

松下平次倒也开门见山,假意的寒暄过后要是再不切入主题的话,难免会让人有些抵触。

陈永华自然地松开了握着的手,然后礼节性地一笑,也不紧不慢地开始了解释。

“是一个名叫张子尘的中国公民,因为一些意外被贵国请进了东京入国管理局,而我作为国家代表机构的公职人员,则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原来陈大使是为了了解情况而来”

拿捏了拿捏预料之中的言辞,松下平次又回头看了看陈永华带到入国局门口的浩大“阵仗”

“这恐怕有些不合规定”

严格意义来说,松下平次的身份等级还是要比陈永华低一个级别的,之所以两人之间可以展开友好的对话,还是彼此顾忌其背后人的身份。

“那不知东京入国管理局,现在。。。?”

“东京入国管理局刚被我全权接管,陈大使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同我谈”

松下接过话头刚说完,陈永华脸上的表情不由得莞尔,再次不慌不忙地冲对方说道。

“松下先生接管这里的做法,恐怕也有些不合规定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松下平次只是短暂地一愣,然后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瞬间笑了起来。

“既然规定不算数,那咱们里面谈?”

“请!”

陈永华的上句话可谓是正拿捏到了松下的软肋之上,不仅直接将其的行为上升到了日本政治和法律的层面,而且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就在松下平次和陈永华正要迈步进入大门,身后大使馆众人也要跟着进入的时候,陈永华回过身坚定地冲众人摆了摆手。

有时候人多不一定势众,单枪匹马有单枪匹马的灵活性,况且退一万步讲,这东京入国管理局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更没摆下什么鸿门宴,所以陈永华索性都没有任何交代,而是挽着松下平次的手,直接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松下先生,不知张子尘为何被羁押至此?”

果然这在国家代表机构中混的没一个简单的主,这招以退为进完全将难题抛给了自己,松下平次心中暗骂了一声。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陈大使,您要是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又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

就在两人交谈之间,很快便来到了羁押处的一间高级会客厅内,陈永华知道,一场战争即将在这里展开,本就延绵的战火很快要将这间会客厅吞没。

“松下先生,我这个人讲话向来喜欢直来直去,我来这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把张子尘带走,还望你能成全”

“木寺常人刚刚去世不到六个小时,贵同胞张子尘是作为第一嫌疑人被羁押在此的,陈大使如此直接地和我要人,是有些高看我的职权了”

“按松下先生的说法,张子尘作为刑事案件的嫌疑人,于理于法都应该交由贵国警方来处理,待证据链条完善后再由贵国检方向检察院正式起诉,不知张子尘现在被羁押在入国局是出于何种考量?”

几乎在毫秒之间,陈永华便找到了松下平次话中的漏洞,既然这场战争不可避免,那进攻永远都是最好的防守。

“我们当然会很快将其交由警方来处理,后续的流程也如您所说,只不过张子尘现在身负创伤,需要治疗,而且距离事发地最近的医疗机构正位于入国局的附近”

可以说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松下平次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陈永华,似乎在期待对方的下一步对策。

陈永华也在心中暗骂了几声麻烦,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人在对方的手上,即便对方就是再不占理,己方的道理也不可能稳稳地站住脚跟,毕竟这连日本政坛都要地震的事情,就是自己再极力辩解,也没法强硬地要人。

可是维安部和最上面又下达了死命令,让不惜一切代价地把人带回去,所以说来说去,这基本就算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松下先生不用再劳烦贵国警方,我国的刑法也同样会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陈永华再次定了定心神,只得再次出言,硬着头皮要人。

“陈大使,您觉得你这番话合乎道理吗?”

虽然短暂地落了下风,但松下平次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局促和慌乱,手握着别人的死穴,又怎么可能拿捏不住别人。

话已说开,那便也没有什么好再顾及的了,陈永华索性抛开了所有的束缚,直接再将语气提升了一个强硬的等级。

“总之这个人我今天必须要带走,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松下先生,我会提交最严厉的外交辞令,希望贵国不要将此番事件升级成友好两国之间的国际问题”

(本章完)

话四 一场战争(二)

笼罩在战场上的硝烟弥漫,棋逢对手的双方一旦交锋,自然谁也不肯退让。

“陈大使的话有些言重了”

松下平次却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不知是长久以来保持的官方表情还是这一切都在其的预料之中。

“自然我们不会让松下先生难以交差,针对此次事件,我们一定会给松下先生和贵国一个满意的说法,这点我可以以我的身份来担保”

这件事的交锋已经不单单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了,双方背后牵扯到的势力,以及双方势力相互制衡的条件和点,都需要在交锋之时拿捏得格外精准才行,眼下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借坡下驴,如果还是一味的硬刚,那效果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哦?满意的说法?”

似乎这才是松下平次唯一感兴趣的点,那种久违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洞中蓄谋已久的毒蛇,终于看到洞外的猎物优哉游哉地走到了眼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信子一吐,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将洞外的猎物一口吞下。

“当然,有理有据,而且以国家的信誉作为担保”

这个话其实一下就上升到了很大的方面,倒不是说陈永华有这样的底气,而是来自最上面的交代就是如此,毕竟要得到点什么,不付出任何代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陈大使的这个说法看来不容拒绝”

“当然”

“不过同样的话我也要还给陈大使,如果贵国的处理结果敷衍了事,我们同样会提交最严厉的外交辞令,毕竟陈大使是不想看到这件事情演变成为友好两国之间的国际问题”

同样的话,松下平次又还给了陈永华,这种滋味不好受而且让人极其不踏实。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意味着无法对症下药,主动性一旦丧失,在无法预测事情走向的交锋中无异于增添了极大的不确定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松下平次的嘴角划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得逞之意,但是根本没有引起对面陈永华的注意。只见其冲身后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得到了命令的黑西服便马上转身出了会客厅的大门。

~~~~~~~~~~~~~~~~~~~~~~~~

此刻守候在东京入国局外的大使馆众人就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半个多小时的煎熬足足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尤其是薛剑薛参赞,甚至三番两次地想直接冲到入国局里面去,本来自己这方的诉求就不占主动性,而且里面的情况也全然未知,不说能不能将人带出来,要是永华但凡有个三长两短,这个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上升到国际问题双方都难以收场。

“出来了!”

不知道众人之中的谁喊了一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大门深处的黑暗中缓缓走了两道身影,一个挺拔一个则有些佝偻。

“大使!”

率先冲破黑暗的自然是独闯龙潭的陈永华大使,接着在他搀扶下,逐渐显现在众人眼前的身影,则是此次任务的重中之重,张子尘。

大使馆众人一拥而上,薛参赞则赶忙接过了陈永华搀扶着的张子尘,也没有再做过多的询问,而是直接招呼着在外等候的大使馆车辆,安排所有人上车,然后迅速离开。

“李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情况如何”

大使馆车辆急驶而去,与陈永华同坐一辆车的张子尘还未等对方开口,便心急火燎地询问起了小薇的状况。

“你啊你。。。”

前排副驾驶位上的陈永华拿着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一脸无奈地打量着后排浑身绷带的张子尘。

“有劳大使这么费心,不过务必请您告诉我小薇的情况如何,伤的严重不严重”

中国大使馆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搜集到了情报,然后组织了救援行动,这其中肯定有维安部的参与,既然如此兴师动众地过来救自己,那么肯定小薇的情况他们也有所掌握,毕竟木寺常人府邸中的事件是两人共同参与的。

“小李同志的情况很不好,身负多处致命的枪伤,不过维安部已经将其转移回国了,你也不用过多的担心”

当听到陈永华第一句话的时候,张子尘的心都忍不住地揪成了一团,自己所爱因为自己而受伤,而且是几乎致命的伤害,这恐怕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承受如此锥心的疼痛。不幸之中的万幸就是,既然维安部已经着手将其转移回国,说明小薇的身体状况已经达到了转移的条件,而且jq内的医疗技术和设施也是一流的,不用太过担心会出现什么突发的状况。

其实这次最上面的日本整体行动,陈永华是知晓的,毕竟维安部特殊行动队在日本的所有动作都需要大使馆这边来提供基础建设,可是谁也料想不到,事情的走向竟然最终到了这一步,这不能说是一个极难处理的局面,却也足够复杂。

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尚且能感受到这其中的艰难险阻,更不要说这些身处在旋涡之中的小年轻是如何挺过来的。

“按木寺常人的行事风格,这件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就画上句号的”

以张子尘对木寺常人的了解,他这最后的抉择却无论如何都难以读懂,选择死亡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在极端无路情况下的抉择吗,为何在那种局面之下做了如此坚定的选择,这样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张子尘脑海之中一直盘旋着的就是木寺常人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为了达到目的,任何的牺牲都是不重要的”,可木寺常人连自己都牺牲掉了,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孩子,这件事有维安部把持着,你不必过多纠结在其中,眼下你还是多考虑你的处境问题”

陈永华所考虑的点自然和张子尘不一样,最后松下平次那种得逞的劲头总是在隐隐给人不安的感觉,可你要说说出来哪里不对,却又根本说不出来。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不安,这种后果,最终受冲击的肯定是眼前这个在车后排倚靠着的年轻人。

“有劳大使挂念,既然我选择独自再次回来,个人的得失倒也无足轻重,为国献身为国捐躯说得高大上,其实对我这个小混混来说也就那么回事。不过,要是这柄尖矛要刺向我的背后,我可以为我的国家抵挡一二,可能这也算是人生的滋味和意义”

张子尘淡淡的话语说得格外无力,本来应该没什么可信度的决意却如同洪水一样席卷了整个车辆。

陈永华猛地回头,看向后排那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猛然间一个身影和张子尘的身影逐渐慢慢重合,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有一双精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四溢的丹凤眼。

“我会马上安排你回国,维安部会负责全程的接应工作,无论如何也要先回去,这边一切的事务有我呢,就是日本的天塌了,后续再说”

这倒不是陈永华自作主张,而且维安部和最上面接下来的命令就是如此。

“那就有劳大使了”

疾驶的车队划过了不安的平稳,一路乘着夜色再无多余的话,最终车队没有任何意外地停在了中国驻日本国大使馆的门前。

~~~~~~~~~~~~~~~~~~~~~~~~

看着陈永华带着张子尘离开后,松下平次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沉吟了很久,然后一支接一支地抽起了烟,眯着眼皱着眉头,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只见松下在旁边的烟灰缸中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然后再次掀开西服的内兜,从里面拿出了手机。

单手快速的拨号,手指笼罩在还未飘散的烟雾之中,速度之快甚至让人有些看不清楚这通电话到底打给了谁。

“平次啊。。。(日)”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那头传来了一个苍老又有些疲惫的声音。

“老师(日)”

“事情进展的如何(日)”

“都按您的安排完成了(日)”

“木寺常人那边你去了没有(日)”

“已经接管了府邸(日)”

两人之间轻轻的对话在寂静的会客厅内也变得清晰可闻,当松下平次说完这句话后,电话的那头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将其好生安葬(日)”

“是,老师(日)”

可以很明显地听出来,老者依旧陷在一种糟糕的情绪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人放走了?(日)”

“是的(日)”

“好,这件事情办的很好,接下来平次你做出觉悟了,毕竟你要面对的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日)”

“是,责无旁贷(日)”

忽然一种极大的使命感压在了松下平次的肩头,虽然这种使命是松下平次千百个日夜辗转难眠的政治抱负,可真当其来临之时,那种带着不可抗拒之力的滋味,又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不要多想什么,你要记得,如果通达目的需要血腥的指引,那就索性沐浴鲜血好了,在这其中过程和代价并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是结果(日)”

虽然隔着电话,老者还是很轻易地拿捏了自己学生的情绪,三言两语之间再次提振了松下平次的精神。

“是,老师(日)”

事到临头,多说无益,退缩只会让人死得更难看,既然一开始自己选择的道路,有无数的生命在竭力加持,那么走起来,就想着它能更为通达便好了。

慢慢挂下电话,松下平次在沙发上再次点起了一根烟,然后四下吹起了烟雾,整个人缓缓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会客厅的整扇大门将飘散的烟雾完美隔绝,一个冰冷的表情正趴在大门之外,聆听着刚才从门缝之中缓缓飘散出来的声音。

只见其彻底接受到了信息之后,又定下心神咂摸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直起腰身。

这个人正是刚才将张子尘押送给陈永华的黑西服。

(本章完)

话五 一场战争(三)

维安部的安排快若雷霆,在陈永华以及大使馆众人前往东京入国管理局要人的同时,部内的安排就已经基本准备就绪。

在张子尘下车露面的一瞬间,停在大使馆门前的维安部特殊行动队的车辆便全权接管了接下来的行程,当然,坐在车辆前面的依旧是大檐帽。

“再次有劳帅哥了”

张子尘虽然不清楚特殊行动队这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不过事情被维安部接管,总能给人一百二十个的安心。张子尘索性也不去再过多操心,千难万难到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任何的猜测都是徒劳的。

没有在意张子尘的客套,大檐帽微微侧了侧目紧接着说道。

“和来的行程类似,我会将你送到一处停候点,然后你搭船到公海之上的一处坐标,随后部内的飞机会将你带回bj,全程都由维安部负责”

“明白”

大檐帽做着安排也不回头,在张子尘说了“明白”二字的同时已经朝肩头的传输器做了行程的动态汇报。

“行程进发,重复一遍,行程进发,现在时间四时十二分”

恪守着严格的时间点和路线,张子尘就这样被维安部再一次带离了日本。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只剩下了张子尘孤身一人,而且带着一身几乎让人难以呼吸的重伤。

~~~~~~~~~~~~~~~~~~~~~~~~

中国,bj,zhn

“小张按说,也快该回来了吧”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内散落着满满一层的烟头,烟丝燃尽剩下的烟灰有的倔强地站着,有的则被捻成了灰。

“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

“好了老孔”

拿着烟头的话语者打断了孔曲的话,然后从窗边慢慢走回到座位上,在烟灰缸中又填下了一只烟的亡魂。

“这件事拖得时间太久了,不管是咱们还是他们心里都和明镜一样,不该把事情拖到这步田地”

“可我们还是太被动了,这样处理起来也是棘手的很”

“倒也不能说是很棘手”

话语者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抚了抚手掌,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哈欠。

“特殊行动队那边的情报如何?”

“应该正在整理,按照十二分钟前的情报来看,行动都按既定计划执行,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孔曲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四点二十五,再等一会儿就又该天亮了。。。

“好,那就暂时按照计划来吧,备足人手,不要出现任何突发状况和偏差”

“是,您也赶紧休息一会”

话语者在座位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目送孔曲离开办公室后,双手拄着办公桌闭目养神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就好像是忽然雷霆的一瞬间,待话语者再次睁眼后,其双眼之中流淌出的却是无尽的锋利。

~~~~~~~~~~~~~~~~~~~~~~~~

咣当!

阿凉病房的门几乎是被阿巨踹开的,就在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巨破门而入的同时,阿凉没有丝毫意外地掀起了被子,然后坐到了床边。

“有消息了?”

“嗯,尘子没事,应该天亮就能回来”

阿巨这个人要说没什么长处的话,他熟悉周围环境的能力几乎是顶尖的,虽然他还算不上维安部的人,更够不上中南虎的预备役,但却在短短时间内和维安部的有关人员打得火热,没出几个月,这个哥了,那个姐了,叔叔阿姨们差不多就全能说上话了。

可能也是部内的气氛刻板惯了,在熟知阿巨的身份以后,所有人也乐得见部内有个稍微灵活一点的气氛,梅杰和孔曲对阿巨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在保持着惯有的原则之上,也就任由阿巨发展自己的独特小圈子了。

张子尘平安无事,而且即将要回来的这个消息,阿巨在特殊行动队行动不久之后便得到了消息,作为一个本就担心过度,纠结到不知如何是好,而且心里根本藏不住一点事的人,自然在第一时间便知会了阿凉。

“好”

阿凉虽然猜不透维安部的打算,但如果人能毫发无损地回来也算是一种安慰。阿凉再次前后琢磨了一遍整件事情的经过,不过还是有一种浓浓的不安砸在心底,即使现在确认了张子尘没事,而且很快即将回来,那种别扭的感觉却依旧挥之不去,根本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着?”

“光坐着可就废了,该动动了”

“你身体没问题吧,毕竟刚下了手术没多久”

“小意思”

两人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阿凉掀开被子之后,阿巨竟然发现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精简了自己身上的绷带,本来被缠得密密麻麻的腰身上下此刻异常地干净利落,只绷着薄薄的一层。

“你。。。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来”

阿巨甚至能看到透过纱布的几缕殷红,生怕突然的阿凉一个大动作就会再次撕裂伤口。

“你怎么来,和我说说”

“那个。。。额。。。”

要是阿巨也是那种思前想后,一步棋考虑后三步的主,那可就真的奇了怪了。

“所以别逞强了,走吧”

阿凉说着话已经套好了衣服,对于自身的伤势阿凉自己再清楚不过,套好的衣服也刚好将精简的绷带尽数遮挡。

“嗯。。。那你悠着点,有什么脏活累活你就别管了,还有就是一会。。。”

阿巨一边说着话,两人刚要跨步迈出房间,忽然间一个鬼魅一样的身影从房门外的侧墙一边闪了过来,严瓷合缝地刚好堵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你们两个,暂时哪里也不要去”

能悄无声息骗过阿凉耳朵的人不多,而此时挡在两人面前的中南虎梅杰绝对算一个。

“梅老板?我们,我们有事,阿凉他没问题了”

依旧还在状况外的阿巨压根没意识到梅杰的语气变化,反而是一旁的阿凉,心中忽然咯噔一声,刚才才被稍稍压制的不安再次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嗯,你们暂时哪里也不要去,既然身体状况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事了,接下来会有人过来问话”

站在门口的身形纹丝不动,梅杰的每句话每个字都透露着十足的不容拒绝。

“什。。。什么意思”

直接抬手拦住了阿巨,阿凉面无表情地看着梅杰,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烈

“这么说,我们被软禁了?”

梅杰的举动,或者说维安部的举动无非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话说出来以后,就变了味道。

“如果你们要这么理解的话,随便吧”

显然梅杰不想再做任何的解释,然而他的话却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那种感觉就像是你不能把我怎样,而且我还知道你也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来,所以你们只得屈于威慑之下,老实呆着。

“哎?杰哥你!”

按阿巨的性格来说,现在心里肯定是千八百个不服,但无奈面对的是中南虎,一时间还真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觉得你们困得住我?”

先是看了看抓耳挠腮的阿巨,然后又把目光投在了脸色略带阴沉的阿凉身上,梅杰不由得牵了牵嘴角。

“或许在你那个小地方可以,但这里是b**q,你最好听我的安排,对你没有坏处的”

“真的吗?”

阿凉当仁不让地又往前跨了一步,直直顶在了梅杰的气势范围内,两人鼻尖的距离只有三寸,对面的任何一个表情都尽数暴露在了双方的眼中。

“你试试看?”

局势正在加速失控,本来站在阿凉身后的阿巨忽然跳到了两人中间,一把揽过了针锋相对的阿凉,然后冲着梅杰点了点头,迅速关上了病房的大门。

“阿凉你先冷静一下,梅杰亲自过来封门,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竭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阿巨先将阿凉搀回了病床上,因为这会儿就是傻子也知道,肯定出事了。。。

~~~~~~~~~~~~~~~~~~~~~~~~

中国,bj,b**q。

几个小时的行程环环相扣,中间没有任何的衔接耽误时间,迎着bj的晨曦,张子尘在维安部的行程安排下,秘密进入了jq之内的一间会客厅。

空间不大的会客厅让层层的烟雾缭绕重叠,一个同样带着些许疲惫的身影正端坐在会客厅门口侧边的沙发上。

“没有时间休息,还熬得住吧”

在张子尘进入会客厅的同时,端坐的身影便摁灭了手中的香烟,然后调整了一下身形,将目光投在了张子尘的身上。

“没关系,在途中治疗期间休息了一下,有劳孔部长挂念”

独坐在会客厅的正是中央军委直辖的维安部部长,孔曲,不难看出来他已经在此等候很久了,而且等候的对象就是傻子也能猜得一清二楚。

“跟我走吧,时间紧迫”

“有人要见我?”

孔曲刚刚站定的身形一怔,也不回头,而是迅速恢复了神态,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错”

“去znh?”

“是的”

(本章完)

话六 走一步看一步

咔哒。。。

“回去!”

阿巨的脑袋刚刚从门缝中探出几根头发来,守在大门两旁的人便言语犀利地直接给阿巨顶了回去。

“我想去厕所。。。”

“病房里有厕所”

“太挤了帅哥。。。外面的厕所空间大,你也知道,我喜欢空间大的。。。”

“回去!”

被怼地灰头盖脸地缩回了病房,阿巨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阿凉,然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用,咱别想走了,老实呆着吧”

“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

阿凉看着灰头土脸的阿巨也起了脾气,一想到真的只能老实呆在这里,索性也没了好气。

“你冲我喊什么?”

忽然被攻击了的阿巨也一脸懵逼地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将音量涨了三个调门。

“有毛病?不识好赖人?要他妈不是老子刚才拦着你,就冲你那一身伤,不会有他妈丝毫意外,你就直接躺地上了知道吗?被制服了懂吗?!”

“制服个屁!我告诉你!谁制服谁还不一定,反倒是现在,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

“你这王八蛋做梦呢,中南虎?梅杰?你他妈制服谁?!这他妈是哪?不要命了是吧!”

“少他妈废话!”

“哎卧槽,你他妈吃错药了是吧”

争吵在两人之间忽然爆发,阿凉也少见地红着脖子,硬喊了起来,整个病房里面所有的仪器似乎都被震得颤抖了起来。

“我他妈告诉你!听好了!让咱们在。。。哎。。。”

刚刚爆发起来的情绪仿佛坐着过山车一样忽然急转而下,阿巨本来喷着吐沫星子一样的叫骂猛地戛然而止。

就连看守在病房两侧的人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然后相互对视了一下。

“哎卧槽,你这王八蛋少来这套,别他妈吓唬人啊!”

感受到了病房内情况忽然的变化,其中一位急忙打开了房门,冲里面望了进去。

只见阿巨半跪在病床边,手忙脚乱地摆弄着堆放在一旁的仪器,然后阿凉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了病床上,胸口和腰间缠得绷带中隐隐渗出了不少的血迹。

“妈的妈的,不能吵吵你那么大声,医生!医生!”

可以看到阿巨是真的慌了,因为稍微有点基本医学常识的人都能看懂那堆仪器上表达的意思。

“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叫医生去啊,快啊!”

回头一看冲进病房的守卫,阿巨脸红脖子粗地喊了起来,一条条暴起的血管如同虬龙一样攀上了潮红的脖子。

好”

亲眼得见情况急转直下的守卫也含含糊糊地手脚慌乱了一番,但出于平时的训练和处理紧急情况应对的能力,进来房间的这位还是和依旧守在门口的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示意对方继续留守,然后自己急忙冲着病房外,门廊尽头的医生值班室跑了过去。

“医生!快!这边需要帮忙”

jq内医院的响应速度和普通的医院肯定是天差地别,在守卫刚跑出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几步的时候,便迎头碰见了带着口罩火速赶来的值班医生。

“怎么回事?!”

“不知道,您赶紧去看!”

招呼着医生刚刚到了病房的门口,医生只是下意识地从门口往屋内的监视仪器上一打眼,立马面色阴沉了下来。

“所有人出去!怎么搞的!!!”

对于有经验的医师来说,掌握病人的各种情况走向那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这位病人从入院到手术全部都由自己过手,病人的病情和伤势虽说很严重,但可以说通过手术已经完全地稳定住了。出现眼下这种情况只有唯一的一种解释,那就是病人刚刚经历了剧烈的动作或冲击,要么就是牵带着情感波动,导致伤口崩开,病情恶化。

“是是是。。。”

老实到不能再老实的阿巨被吓得结巴了起来,乖巧的如同一只小家雀一样推着守卫的胳膊,急匆匆地出了病房。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有什么好吵的?既然部里安排你们在这就有一定的道理,要是不管你们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交差?!”

“得得得,大哥,你是我大哥还不行吗,你刚才也听到了,是那王八蛋吵的。。。”

“都出了状况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啊,要是里面这人真出点什么问题,你得负责”

要说这个守卫也是刚刚借调到维安部,本来就是奔着支援任务来的,要是干这点事都得出了差错,别说在维安部交不了差,就算是灰头土脸地回了原部门,那也只能抬不起头来。

“大哥。。。大哥你盼点好。。。盼点好。。。”

就在阿巨和门口的两个守卫纠缠了足足五分多钟,这会儿病房门上的门锁,才出了动静。

吱呦。。。

忽然病房的门一开,只见刚才赶来的医生一边满头大汗地背身带上了门,一边自顾自地挂上了口罩。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厉的口气和刚才如出一辙,值班医生看着阿巨的眼光里几乎都能喷出火来。

“那个。。。那个大大。。。啊不是,大夫,我真不是故意的,没搂住情绪。。。抱歉。。。抱歉。。。”

“你这一句抱歉,病人的伤口崩开了两处!你们多大仇?开玩笑都没有这么开的!”

“啊。。。人没事吧。。。很严重吗。。。”

一听到医生的这口气,别说是阿巨,就连门口的两个守卫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了一声。

看着不知所措的阿巨,医生只得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然后便扭过头去,冲门口的守卫说道。

“现在病人的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了,你们要保证好病人的情况,我需要马上开会报告,病人可能随时需要继续手术,还有!”

刚想转头离开的医生忽然再次回过身来。

“这个病人的情况再不能出任何差错了,明白吗?”

“是!”

也没管阿巨和守卫的反应,值班医生撂下这句话后,随即快步冲医生值班室相反的方向疾步而去。

所有的事情,最容易让人心生怀疑的,就是类似这种来也快去也快的暴风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件,因为在短短的整个进程中,是没有给参与者任何反应空间的,所有的状况都是被动接受,所以在暴风停歇之后,反应时间充裕了,是最容易察觉出破绽的。

紧张到够呛的守卫本来不疑有他,可是就在值班医生疾步反向离开的过程中,守卫似乎看到了其腰间的白大褂上,隐隐约约藏匿着几抹殷红。

“大哥。。。那我现在?”

阿巨及时打断了守卫的思绪,依旧摆着满脸委屈的看着对方,和做错事等着家长裁决的孩子一样。

守卫收敛了一下思绪,然后右手往病房的门把手上一扶,推着阿巨一起进了房间。

房间内病床头堆放的监护仪器上,数值都恢复了正常,只见阿凉带着吸氧设备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在这好好呆着,不要再出现任何状况了”

看着被监视的人依旧躺在床上,守卫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超出自己职责范围外的事,千万别再来了,真闹出什么幺蛾子,得吃不了兜着走。

~~~~~~~~~~~~~~~~~~~~~~~~

bj,znh,政府办公室。

看着对面自己的直接领导人满脸凝重地挂断了电话,孔曲心中那久违了的紧张感便无限喷发而来。

“情况如何”

“不好”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这个国家话事人的嘴中说出来,那就不由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况且孔曲知道,自己对面这个人的这种态度和语气意味着什么。

这件事牵扯的范围之广本身就让人处理起来腹背受敌,而且牵扯到的势力和国家,单拿哪个出来都是难缠的主儿,更不要说他们又纠缠在了一起。

虽说这个国家现在是久违了的鹰派掌权,羽翼渐丰腰板渐硬,再也容不得半点的欺负的压榨,可是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事情有时候肮脏到让人难以想象,有时候为了面子,有时候为了利益,有时候顾全大局,又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

“那下一步的指示是?”

能看得出自己的直接领导在沉吟对策,孔曲自觉地保持了五分钟的沉默。

“。。。”

询问扑空,这也意味着,有时候一个决定虽然不难做,但是绝对是难以出口的。

“需不需要我马上召集参谋会?”

“不用,人多反而口杂,现在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只有这一种,所以倒也不存在什么判断”

国家的话事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从办公桌内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了孔曲旁边的会客沙发上。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难得见自己的直接领导如此犹豫不决,孔曲心中的计较顿时也多了起来,不太安稳的后果伴随着不太安稳的对策一个一个涌现在心头。

“对方向来沆瀣一气,这回他们吵了那么久的架,也算是罕见了”

“您的意思是。。。”

不知不觉间,似乎苍老了几分的话事人不由得一笑,随即双手交叉摩擦了几下,然后轻轻一拍自己的膝盖。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先安排见面吧”

(本章完)

话七 通牒

对于有了偏安一隅这种想法的人,可能什么宏图大志都显得有些可笑了。虽然自古常言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但现实和使命却有时候总是将不对的人心照不宣的逼到不对的路上去。

张子尘从来就没曾幻想过哪怕一次,自己可以走进znh,以至于刚才一下车,甚至脚步都有些轻浮,感觉就像踩到了棉花上。

“跟我来”

孔曲恰到时机地在前方引路稍稍缓解了张子尘的些许局促和不安,但不论是再强大的心理素质,总会在绝对领域之内丧失殆尽,竭力保持只是剩下表面功夫而已。

感觉自己每抬起的一步都会在身后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忽然间张子尘想到自己也曾幻想过,在很久很久之前,时间久到甚至自己都记不起来的时候,张子尘还幻想过自己每走出的一步都要给这世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是刚迈第一步的时候,sjz的扬尘就率先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洒脱,随遇而安的平淡也是人生茫茫中的一个选择,既然别的选择很累,那就索性遵从自己的内心,选一条优哉游哉的路,倒也快活。

“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在一栋建筑前,张子尘已经愣愣地站了足足有三分钟,直到孔曲出言,才将其从无边的愁绪中拉扯了回来。

“没什么”

“进去吧”

“嗯”

无端的压迫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再当压垮骆驼的第无数根稻草还在拼命往下落时,骆驼早就死了,再落也无所谓。

孔曲这次没有再陪着张子尘,而是站在门边上目送着那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少年慢慢挪到了门前。

接着只见其挺了挺消瘦的胸膛,然后从鼻腔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接着又从原路慢慢吐了出来。那双紧闭着的丹凤眼随着吐气再次睁开,顿时两缕精光顺着眼角也慢慢泄了下来。

铛铛。

“进来”

和电影里去办公室见老师的桥段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张子尘感觉,在抬脚跨过房门的时候,似乎在一时间失去了同外面世界的联系,那种陌生和凝重死死压在心上,让人透不过气。

“第一次见面,坐吧,不用那么拘谨”

房间内,坐在张子尘正对面的那个中年人恰好笑了起来,之所以说他是中年人,因为从他打理细致的头发中是看不到一根白发的,虽然张子尘也知道,以对面这位的岁数,做自己的爷爷也足矣。

模样就是电视中的那个模样,笑也是电视中的那番笑容,眼睛不大却洞察人心。中年人抬手向张子尘示意了一下位于他右侧的沙发,安排着他坐下。

“嗯。。。您好。。。”

其实张子尘脑中是转了足足好几个圈的,但是楞没有想起来应该称呼对方什么。

“最近你的名字可真是如雷贯耳”

听着虽然像是挖苦,可张子尘从中年人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调侃,反而却是自顾自地苦笑了起来。

“您别玩笑了”

“哈哈”

中年人再次抚掌,然后欠身换了一个姿势,将自己的朝向完全对准了张子尘。

“和我仔细说说吧,发生了什么,细节越多越好”

这件事按照常理来说,是不该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个国家的话事人过问的,甚至来说由维安部过问,孔曲的级别都要略高一级。可恰恰因为此,也说明了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国家的层面,而且很可能都到了不由得不让这个国家的话事人过问的程度。

“其实这件事的发展也是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张子尘自然没有丝毫的保留,将自己脱离维安部后,也就是大檐帽将其送达到木寺常人府邸以后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仔细讲述了一遍,没有落下任何的细节。

在最后同木寺常人对峙的时候,他的每一个表情张子尘还都历历在目,虽然每一帧的画面难以用言语来描述,但张子尘也很确定地将木寺常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甚至是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都稳稳地描述了出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接近十五分钟,中年人从始至终都在默默倾听着张子尘的叙述,似乎张子尘的叙述也有一种魔力,语调平平语速极快,却意外地能让人听出轻重缓急和重点描述。

“陈大使将我带回大使馆后,这之后的行程全部都由维安部来负责,也不用我再赘述了”

张子尘的讲述告一段落后,两人之间便陷入了一段沉寂,足足两分钟完全安静的局面,安静的有些吓人。

“你应该很清楚,在你和木寺常人对峙期间,对方全程都在顾左右而言他,既没有正面回答你的质疑,也没有间接肯定你的推理,当然你的推论本身就是存在于理论之上,是没有任何现实证据做依据的,而且我能够想象的到,全程你的咄咄逼人”

“是,我很清楚”

中年人所说张子尘当然不会做出任何的否定,因为现实的情况就是如此,从府邸之内,木寺常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张子尘便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只不过状况之下,根本容不得张子尘做任何的防备,只得通过咄咄逼人的态势一再施压,期望以直击对方的痛处弱点来将对方击溃。

可没想到的是,木寺常人早就处心积虑的阴了这最后一手,而且没有猜错的话,他身上隐藏的通讯设备,可能已经同步将两人的对话传输和保存。在某种程度上,张子尘的这种咄咄逼人的追问,甚至可能演变成刻意的抹黑和诽谤,对于不明就里的人来说,这就是裸的逼迫和走投无路的自杀的故事。

中年人点给张子尘的话无异于给张子尘心中的推断指明了一个方向,显然这个点明的暗示,不好。

“看来你也能预估到后果了”

“早在我选择回去的时候,就做好了觉悟”

可是这一些就算再恶劣,也难以撼动张子尘的内心分毫,本来以为那些对于牛鬼蛇神根本不曾惧怕的人只存在于幻想之中,但张子尘现在才明白,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心中有一个毁天灭地都难以撼动的点。

“年纪轻轻有担当,确实是很难得的”

中年人那双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钉在张子尘身上许久之后移开,移开过后其神色之上满是欣赏。

“您别客气,我就是sjz路边的一个小混混,担当还是太过了,就是尽我所能吧”

话说到这,张子尘可以很清晰地意识到,这大雅之堂上的对话已经来到了最终章。

“需要我怎么做?”

竭尽全力的洒脱,张子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为超然一些,但是心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苦涩却全部留给了自己。

“穷凶极恶的发难总有人可以将其上升到国家的层面,作为受害者的我们本来可以做的更多,但就像是横行于这个世界上的强盗逻辑一样,被算计的弱者是不配在这个世界上发出任何声音的。茹毛饮血尚且算作文明,食人吸髓还要标榜人权,诛心活埋之后还要邀请狼狈前来分得一杯羹,看惯了这些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在夹缝中求生存,毕竟自我强大的这条路,需要时间,需要隐忍,还需要牺牲”

中年人的感慨发自肺腑,不过张子尘却很意外地听得明明白白,因为这番话就是对他说的,与其说是中年人的感慨,倒不如说是有些婉转的解释。

“您别客气,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

“日本方面这次的要求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们的要求全部集中在你的身上”

并没有任何意外地耸了耸肩,张子尘歪了歪脑袋,示意对方自己对于这个结果显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善罢甘休确实和弹丸之地的心性不符,我知道他们是瞄着我来的,但我想不通的是,我身上是哪藏了什么情报吗,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可能现在存在于张子尘心中的疑问,只剩下这一个了,只要这个疑问搞清楚,所有剩下的谜团都将迎刃而解。

而且要清楚的是,所有的事情始于山前大道,但在山前大道的局里,显然所有的目的朝向都已经指在了张子尘的身上。也就是说,对于张子尘的选择并不是什么随意而为,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精心策划。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是张子尘?

“因为你是张子尘,现在的年轻人可是很了不得的,像我们呢,早就都老了”

中年人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接着再次对张子尘缓缓说道。

“日本方面握着录音证据要挟,甚至不惜为此要闹到国家层面,可归根结底说下来,还是要把你带回去”

“带我回去?”

听着超出状况之外的事,张子尘一头雾水地皱紧了双眉,要把自己再带回去?那为什么要放自己回来?

“是的”

“那为什么要放我回来”

“很费解吧”

“唔。。。”

隐隐有了一根连带,连接着木寺常人诡异的自杀和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隐隐觉得要抓到了什么,可是却抓不住,那种感觉是让人按捺不住地抓狂。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永华去东京入国局将你接出来,是日方刻意为之”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我走一遍这样的流程,目的在于最后这次的行程安排”

“目前来看是这样,没错”

对于日方的行事规律来看,自然不会做类似将人放回来,又反悔再接回去的无用功,既然需要这样的流程,也就说明了在之前可能日方的哪个环节没有准备好,或者说想要的东西还不能适时的出现,再或者是什么时机还没有成熟。

总而言之,眼下日方已下了最后的通牒,就像是即将要爆发的一场血腥,敌人已经打到了家门口,而你却不知道敌人手中到底拿着刀还是拿着枪。。。

“我还剩下多长的时间”

“二十四小时,在一天后,维安部会按照日方的要求,将你送上一趟国际航班”

(本章完)

话八 二十四小时·子弹

自己是被抛弃和被牺牲的那一个。

虽然张子尘在竭力压制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可即便是到了最后的关头,这个想法依旧如同杂草一样疯狂生长。

电车难题可能在紧急关头的普通人眼中并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但是躺在另一条铁轨上的是自己,那种自己对抗全世界道德舆论的无力感才会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苍凉,孤独和无助,自己心甘情愿为了一个事物牺牲自己,到头来发现所谓的心甘情愿不过只是这个事物计划好的一场明目张胆的抛弃。

在左脚刚刚迈出办公室的一瞬间,过往的风从衣摆下面钻进来,张子尘才感觉到了自己背后密密麻麻的冷汗。

“怎样?”

孔曲一直在办公室外等待着第一手的消息,刚才自己的直接领导在与日方通过电话后,并没有马上说明下一步的具体指示,想必是也想先通过张子尘能提供的一些细节再来进行判断。

“留给我的时间还有二十四个小时,然后我会按照日方的要求登上一架国际航班的飞机”

张子尘眯起丹凤眼冲孔曲笑了笑,然后随即按照来时的路,迈步走了出去。

“维安部甚至应该比木寺常人还早,便留意到我了吧,我被牵扯进sjz山前大道的那件案子只是一个爆发的起始点”

抹了抹心中苍凉的情绪,对于国家的安排张子尘依旧还能保持着那幅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张子尘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一知半解,得过且过。

“。。。”

孔曲跟在张子尘的背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做出肯定的回答。

“想来也是,sjz市局的刘局长肯定会在维安部的指示下做好相应的准备,程泽那支小队应该掐着时机地搅了这趟浑水,只不过事情知晓的位置仅限于刘局的那个层面。我一开始的那些小心思和打算维安部肯定也早有准备,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市局里的干警这么快就能和嫌疑人达成了合作”

思绪仿佛跳转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还是山前大道案件伊始的时候,张子尘现在想来自己在sjz市局里的所作所为,那还是真的恨不得别人不设计自己。

“小薇的身份就相对来说好理解了一些,她是木寺常人派遣在中国卧底的反卧底,从一开始和我接触的时候,尤其当她看到我和市刑侦一大队有过接触时,这也就意味着‘局’难以收场的开始了。现在看来维安部在一开始便对以木寺常人为首的颠覆派颇为防范,不管是在sjz的渗透还是国际上各种不怀好意的行动,只不过他们很多的为非作歹都难以预测,只一味被动防守反而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从碎尸案,sjz爆炸案或者是炮轰ta事件,到之前那次疯狂引导全国舆论浪潮直接攻击znh”

所有的事情被一根清晰的主线串联而起,跳出旋涡去看曾经身处的局,其实所有的回忆也都在局中默默地盯着你。

“所以,我到底是谁?”

张子尘猛地驻足转过身来,一直无声跟在后面的孔曲也恰好停在原地抬起了头。

“所有的事情都因我而起,而可笑的是,我的身份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那双丹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直线,眼角划过的精光毫无保留地碰撞在了孔曲那依旧锋利无比的气势之上。

“现在这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还当着你自己,还是那个混迹在sjz街头的毛头小子就挺好”

张子尘知道这句最后的发问是得不到任何结果的,早就习惯和受够了的推诿和为了自己好,早已让张子尘疲惫不堪。

可是出乎意料的事,在孔曲说出这句话时,张子尘明显可以感觉到,维护着这个国家安全的最高部门的领导人,那个铁骨铮铮的孔曲竟然瞬间苍老了很多

这一刻张子尘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涌动的情绪成分几何,只得又站定了几秒钟,然后再次回过身去。

“小薇在哪里,我想先去看看她”

~~~~~~~~~~~~~~~~~~~~~~~~

这是一个又长又累的梦,虽然梦中没有了潜伏和任务,也没有了打打杀杀和服从命令,但这个梦中也只剩下了李薇安一个人。在一个苍白到不能再苍白的房间,没有门,没有窗户,没有任何的摆设,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和孤零零的自己。

在睁开眼看见这个房间内一切的开始,小薇心中本就濒临崩溃的情绪便彻底放弃了抵抗,瘫坐在分不清是地面还是天花板的白色苍茫中,呆呆地不知看向哪里,就这样呆呆地不眨眼睛,任凭自己的瞳孔都被染成雪白。

随后而来的便是剧烈的灼烧和致命的眩晕,小薇的双眼在白色的恐怖下迅速充血,水肿,即便是一片摸不到的白也变得渐渐模糊了起来。

喊不出任何的声音,也表达不出任何的情绪,小薇就瘫坐在地上任由着白色的恐怖将自己一点一点吞噬而去。

浑身冰冷如坠冰窖,白色的恐怖之后是致命的黑暗慢慢侵袭,带着几丝寒冷入骨,从小薇的大脑慢慢顺延而下。

脖子、肩膀、躯干、四肢。。。

这种感觉很少有人可以感同身受,甚至言语的苍白也难以将其完美的表述而出,如同电影中人像的石化,生命被剥夺的寸离感就这样慢慢侵蚀着自身。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暖缓缓攀上了小薇的手指尖,死寂的内心也因此隐隐颤动了一下。

“呼。。。”

接着这股温暖又转移到了手掌之上,血液沸腾后的一丝欢呼雀跃也因此而变得活络了起来。

再接着是整个手臂,脖颈,脸颊,致命的黑暗迅速退去,被吞噬进旋涡的小薇又扭曲着时空从里面逃了出来。

“呼!。。。呼呼呼呼呼!!!”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还好这只是一场梦。

可怕的梦魇如潮水一般褪去,小薇猛地睁开了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那个苍白到了极致的房间自然也完全消散,意识回归,感情复位,疼痛传来,所有的一切又都回来了。

可好像,那抹救命一样的温暖,自己也好像把它从梦里带了出来,再次闭上双眼的小薇手指下意识紧了紧,果然,那抹温暖都因为脱离了梦境而变得更加凝实了。

“这。。。这是。。。!!!”

原来有人在拉着自己的手!而且小薇能感觉得出来,浓浓的暖意和担心交织成了不用言说的爱意,正顺着自己的右手缓缓流淌进了自己的心中。

“呜。。。子尘。。。呜呜呜”

抬不起头也根本不用抬头,小薇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无数个日夜千思万想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是真的在自己的身边拉着自己的手。

心爱之事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可以通过手掌传递,在小薇情绪刚刚波动的瞬间,张子尘便恰好察觉到了。

“傻姑娘,疼不疼”

小薇忽然爆发的哭腔也让张子尘泪流满面,默默在小薇的床边守候了四个小时,张子尘才等来了两人之间这最后的碰面。

“真的。。。呜呜呜。。。是你”

“我这不是好好的,哭什么,再哭就不好看了”

张子尘急忙拿着凳子移到了小薇头部的侧边,示意她的情绪不要波动太大,因为小薇受的伤势太重,而且又经过了长途的跋涉,之前也才刚刚度过了危险期。这种在实战中所负的伤还和一般的伤势有所不同,很多隐藏的血块、血栓在身体之内是无法马上处理干净的,而且脑部的损伤也是不可逆转的。所以所谓的脱离危险期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随之而来的突发状况同样会让人很棘手。

“对不起。。。对不起。。。”

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的委屈想哭诉,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千言万语汇聚到了嘴边,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傻姑娘你道什么歉啊,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为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次次受伤,一次次被逼到绝路”

sjz的门萨选拔自然是李薇安的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身兼双重身份,可以周旋的空间着实有限,很多残忍的事情只得眼睁睁地看其发生,然后表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张子尘将小薇的手轻轻拉起,吻了一下手背,然后又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那双蓄满泪水的丹凤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心疼和不知为何的不舍,浓浓的不舍。

“我对他们丧心病狂的地步预估不足,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颠覆派在sjz的爪牙就牵连到了爱菁”

那种深入地方腹地卧底的维安部特殊行动队队员的神采丝毫不见,小薇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姑娘一样,紧紧拉着张子尘的手,不停埋怨着自己。

“爱菁出事后,我竭力紧绷着神经,但是小雪也还是因为我受到了伤害。。。”

“好了好了,傻姑娘”

张子尘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切其实与小薇根本无关,她那个善良的性格承受了太多本不该她来承受的罪孽和压力,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不由分说地砸在了一个姑娘的身上,让其不得不承受。

“你受到的伤害才是最大的,不哭了”

抬手攀上了小薇的额头,张子尘为其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和脸庞上的泪痕。

“还有,你胸前的那颗子弹应该打到我的身上”

那次生与死的抉择是张子尘这一辈子都不会过去的坎,虽然选择权没有在自己的手上,可是让自己心爱之人替自己承受了一颗致命的子弹,这种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张子尘已经完完整整地体验了一次。

眼角的泪水再次滑落,小薇嘴角轻轻颤抖着,身为维安部特殊行动队的一员,畏惧的字典里向来没有死亡二字。

可那是小薇第一次如此的惧怕死亡,因为她担心自己死后,和自己牵连的那个人再也不能知道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张子尘轻轻翻开小薇胸膛上衣物的一角,那个触目惊心的枪伤疤痕就那样直挺挺地牢固在心脏的位置上。只是看了一眼,张子尘便立马回过头去,又将衣物遮盖而去。

因为只要再多看一眼,心都要完全碎掉。

(本章完)

话九 十八小时·离别

“杰哥办事,其实也不必过多担心”

虽然小薇嘴上这样说着,可嘴角还是不可察觉地抽动了一下,毕竟面对的是一颗可以随意掠夺人性命的子弹,而且是要精确到毫米的不对心脏造成致命威胁,还要骗过一个经验丰富的cia特工,本身来说其实已经可以算作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了。

作为中南虎的梅杰是一个可以托付性命安全的人,可是这一切张子尘当时毫不知情。

“如果不是察觉到了那颗水晶球,我是不可能撑过来的,虽然我知道那是毫无希望的一种推论,可也正是因为还有着这个微弱的希望,我才撑了过来”

在那次生死抉择之前,张子尘和阿凉曾经到过石南大小薇的宿舍,也正是在扭头离开的一瞬间,张子尘观察到了小萌被袭昏倒,小薇铺位上的铺盖凌乱,可小薇铺位下的鞋却朝外摆放的整整齐齐,铺位侧面钉着的书架上,自己曾经送给对方的水晶球只剩下了一个底座。说明小薇很可能早就察觉到了危险的袭来,或者说是这一切也在木寺常人既定的计划之中,小薇不得已的参与对于后续结果的不可预知性,只得拿一种东西来示意可能会到场的张子尘自己没事,或者自己的身份,而这个东西正是张子尘曾在门萨测试之前,送给小薇的那个水晶球。

本来的无意为之,想不到最后竟然成了救命的稻草,应该也正是这个水晶球,在最后关头被小薇夹在了腋窝下,水晶球的形状刚好可以深入到血管所在位置,将腋动脉压迫到紧靠的骨骼上,上游血管被压迫,下游的桡动脉自然脉搏消失,就这样破除了cia所设下的串联炸弹。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站在结果上面再去选择过程,毕竟让脉搏消失的这种方法也是临时而为之,到底能不能管用,是谁也说不清的,但还好。。。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知道的,所以那颗子弹我一定要替你挡下来”

从张子尘的眼神中,小薇很确信对方已经知晓了那次生死抉择的整个过程,虽然最后两人都相安无事,可这世界上多少的相安无事都是由无比残酷又痛楚的过程换来的。

张子尘宠溺地看着小薇,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看不够,就算自己之前再自认为多么的神通广大,也不会想象到,对面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女孩,这个自己曾经发誓要拼了命保护的女孩,却拼了命的再用自己的性命守护着自己,那种感觉。。。

“小薇。。。”

“嗯?”

“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嗯?。。。”

忽然间的语塞,小薇甚至连眼神都变得闪躲了起来,显然对于张子尘的这个问题,小薇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准备。

小薇所有的表情变化,都被张子尘一一录在了脑海中,似乎也并不急于寻找答案,张子尘只是轻笑了一下,然后再次帮小薇整理了一下头发。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要走了”

“走?”

听到张子尘的话,小薇不由得一愣,在维安部长久以来培养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对方好像是在同自己告别,这一走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嗯嗯,维安部给我也安排了点任务,虽然很简单,但也需要时间,放心吧,我会很快再回来看你的”

感觉到了小薇的情绪,张子尘再次笑了笑,眯着眼睛冲对方轻轻地说着。

“不行,你不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走”

这回可就不是什么第六感了,而是女人的直觉直接在小薇的脑海之中炸开,张子尘越是这样说就越不对,在日本那么大的篓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潦草的收了尾,况且木寺常人这个阴谋家的自杀行为肯定隐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行径,更不要说日方会轻易的善罢甘休,难道说部里。。。

无数的想法最终都向着那个最坏的结果靠拢而去,可无奈,小薇此刻躺在病床上,根本动弹不得。

“傻姑娘,瞎想什么,明天,最晚后天我就会回来看你的”

张子尘使劲咬着后槽牙,脱开小薇的手匆忙起身,然后丢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拉开了病房的门。

“子尘!子尘!!你回来!!!回来!!!医生!医生!!!”

无助的呼唤演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喊,可是张子尘的背影依旧消失在了病房门前,随后那扇该死的门便冰冷地合在了一起。

闻声极速赶来的医生在病房的门口忽然间放慢了脚步,因为在病房门前,张子尘正低着头,死死攥着门把手,咬着嘴唇泪流满面。

难以自控的情绪全部转移到了牙齿上,将张子尘本就苍白的嘴唇咬出两缕鲜血。

“请好好照顾她”

再也多说不出一个字,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道控制着双腿,张子尘就这样真的留下身后那声嘶力竭的哭喊,离开了。。。

sjz的闷热依旧,这里的桑拿天举国闻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还口口相传着受不了,不适宜人类居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竟然也坦然在艳阳下过着生活。

几个小时的时间对很多人来说无非是无所事事的消耗品,可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张子尘来说,都变得格外珍贵。

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当再次站到自己那个破窝前的时候,张子尘还是忍不住地眯起了眼睛。

“哥?尘哥?!”

没来由的一声尖叫吓了张子尘一条,可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是小矬的声音。

“小矬?”

“嘿!尘哥你啥时候回来的!想死你了,巨哥呢?”

之前张子尘曾经把自己的这个破窝托付给了小矬,想不到他还真的一直守在旁边。

“阿巨啊,他逍遥着呢”

“尘哥你验收下,你们不在这段时间我可是每天都来打扫一遍,毕竟你这地方漏风的地儿还是多了点,挡不住sjz这破环境,要我说。。。”

随着小矬在后面的碎碎念,张子尘打开了破窝的门,慢慢走了进去。

还是之前的摆设,哪里也没有搬动过,虽然自己不在这住很久了,可是小矬每日将这里打扫的竟然比自己在这的时候还要干净。

“弄的这么干净,没耽误你和你哥的活吧”

“哪能呢尘哥,我们还指望着你哪天回来了,再带着我们捞饭吃呢,还有那烧脑光年的脑花,嘿!”

看着小矬那没出息的样子,张子尘也忍不住地乐了出来。

“没问题,可能很快我们就会回来了”

“很快是多快啊尘哥”

“可能特别快吧”

张子尘赶忙转移了话题,在屋内慢慢地走了一圈,再次熟悉了一遍所有的事物。

“你和你哥晚上可以就睡在这里,外面风大土也大,夏天还好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冬天你们就受罪了”

“哪能呢尘哥,我们这浑身脏兮兮的,再给你这弄埋汰了,别说我们不答应了,要是灵姐回来了,又得揪着我耳朵说我了”

“哈哈哈,那你们看着吧”

再次对小矬嘱咐了两句,张子尘也没有再过多的不舍,而是关上了破窝的门,冲着sjz市局的方向走了过去。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市局里面都是一片忙碌,现在整个市局的警备力量也都连年上调,戒备程度也增加了不少,最起码随随便便地进了大院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张子尘倒也习惯的溜到了市局大楼的后身,在一层中间靠右的那个房间,曾经是娄阳办公的地方,张子尘不动声色地向里望了进去,程泽坐在娄阳之前的座位上,正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

不一会程泽房间的门响,孙可从门外闪身进来,给程泽面前递过来一份文件。

“别累到”

张子尘甚至从孙可的嘴型就能分辨的出来,其心中满满的关心,接着只见孙可在递过文件后,另一只手中又递来一个保温杯。

程泽熟练地接过保温杯,两人对视一笑,张子尘很清晰地看到两人手腕上带着的情侣手链和情侣配饰。

“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有留意自己身后的状况,冷不丁的一句话传来,接着张子尘便感受到自己肩膀上,一个厚实的温度顿时传来。

“刚刚回来,刘局”

“能不能均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你阿姨我老伴那说是很久没见你了,总让我有机会见到你,叫你再去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刘成依旧是那身朴素的装扮,厚实的身影站在张子尘背后,恰好为其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好”

没有任何的寒暄,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两人之间就像是许久未曾交流过的父子,默契十足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张?!哎呦孩子”

即便刘成很早就打电话通知了自己的老伴,可是当张子尘刚进家门口的时候,刘成老伴还是一脸兴奋地迎了出来。

“孩子。。。孩子你这是。。。”

与公安与刑警为伴了这么多年,刘成老伴刚刚一露面就看出了张子尘身上的异样,消瘦还带着伤,明显精神也是强行提拉上来,疲惫却又无力。

刘成老伴目光一转,正好落在了张子尘后面轻轻摇着头的刘成身上,随即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快进来,只要来阿姨这了,就好好吃一顿,然后好好休息休息,你这孩子,真是的。。。”

不知是张子尘的身影映出了自己孩子的影子,还就是如此投缘,刘成老伴把张子尘招呼进来,转身进厨房的瞬间就红了眼眶。

“你这小子在外面肯定没有正经吃过饭,这回我特意让你阿姨买了三斤排骨,管够,你在这呢,就给我吃饱了就行”

“好”

一顿家常便饭,奢侈却又凄凉,张子尘端着碗,看着米饭上码得高高的排骨,目光偶尔看到刘成背后那张全家福的照片,随即低下头将碗中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谢谢刘局你当时在土豆里放了钥匙,还有你默默为我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的”

两人抬头相视一笑,张子尘随即低下头去。看来这一次,sjz,是真的要告别了。

(本章完)

话十 十二小时·逃

人留恋的东西,到了不得不放弃的时候,也就变得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让留恋变成一种难以割舍的痛苦,索性就给对方一个痛快。

与其说张子尘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是在完成给自己的一个个交代,倒不如说是在同熟悉的事和人一一告别,告诉对方自己要离开了,告诉对方自己可能回不来了,告诉对方以后也不要再惦念自己。

二十四个小时转眼对折,时间一旦苟延残喘起来,甚至比人还要颓废和无奈。

在维安部的护送下,张子尘又回到了b**q内,最后的这会儿时间,只有几个小时够见见自己那两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死党了。

阿凉的伤势张子尘一直无从得知,毕竟在日本受了很重的枪伤,所以张子尘一推开病房的门,便冲病床上看了过去。

“阿巨?”

有些出乎意料,阿巨竟然也在房间里,而且显然张子尘的突然造访打断了其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的焦躁。

“尘子!”

沿着声音来源一望,阿巨先是一喜,接着赶忙两个箭步窜了过来,将张子尘从头到尾打量了四五遍,再三确认其没有大碍后,这才一口大气喘了出来。

“我没事,放心”

“你他妈这王八蛋,一句没事就完事了,我草拟知道老子操心你操心得和孙子一样。。。妈的”

阿巨红着脖子碎碎念个不停,一边嘴里叨叨叨,一边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行行行,接受你批评”

一拳轻轻打在了阿巨的胸口上,张子尘牵着嘴角,那双丹凤眼也微微泛红。

“别废话!说正事”

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阿巨面色一正,瞟着病房门口竭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

“部里把我们软禁在这了,就在我刚得知你要回来的消息,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任何解释”

张子尘忽然的造访显然没在阿巨的预料范围,在他想来,如果维安部直接将自己和阿凉软禁在此,又是在自己得知了张子尘即将回来的消息的时候,那目的貌似只有这一个,就是为了预防三人的见面,会出什么差错。

可是尘子却又大摇大摆地过来了,这维安部的想法和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倒也不难理解。。。”

因为阿巨并不知道日方的要求和维安部接下来的任务安排,所以张子尘没有任何隐瞒地,将自己回国之后的所有事情,包括接下来的安排全部一一说来。

“你他妈说什么?!!!”

“嘘。。。”

阿巨一开始还能保持着稍稍的镇定,可越听张子尘说,阿巨的脸色就变得越难看,尤其是听到尘子即将被交给日方的时候,阿巨心中极端的火气便爆发了。

“小点声。。。”

“小声?我去他妈的小声!”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阿巨还是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什么意思?把你交回去?想什么呢!查也是他们让查的!回来也是他们让回来的,去也是他们让去的,怎么着,出了事了就开始用爱国情怀来牺牲小我了?!”

“。。。”

对于阿巨的吐槽张子尘不置可否,因为最难能可贵的宏图大志或者最坚定不移的情怀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情,最怕的就是时间,就是一分一秒流逝的残酷,更是当时间流逝的最后,用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才能来实现宏图或者完成情怀时,那无异于会让人恐惧,让人却步。

“部里到底在想什么?!平时的坚决呢,骨气呢!我就他妈纳了闷,拯救国家这种大事,还真就能落到混混的头上,这他妈哪说理去?!”

动摇人心的喋喋不休让张子尘紧皱着眉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永远都是一道难以抉择的选择题,一开始是继续追查还是放弃了事,是深入迷局还是置身事外,是直面挑战还是退缩不前。

“苏灵没事吧?”

“没事”

“筱田由美呢?”

“应该还在部里接受询问”

“阿凉情况如何?”

“尘子,这回无论如何你也得听我的!”

阿巨也不废话,再次确认了病房门口情况正常,然后将张子尘拉到了病房的角落。

“连老子都觉得你不能认命!你就这么任由摆布了?!被交给日本,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可这是我的选择!”

“扯淡!这要是你的选择就他妈见鬼了!你瞒得了所有人,瞒得了老子?尘子,别的我就不说了,你想想小薇,你这么一走,她怎么办?”

一句话被捅到了最致命的软肋,张子尘心中忍不住地揪成了一团,如果自己走了,再也见不到小薇,那会。。。

张子尘急忙闭起眼睛猛地甩了两下脑袋,强迫自己别再往下想去。

“还有,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你丫就是一sjz街边的混混,怎么着,世界离开你不转了?国家离开你灭亡了?还是你的命就那么金贵?!我告诉你尘子,你不能回去,回去只有这必死的一条路!”

虽说阿巨说得夸张异常,但张子尘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心酸和无奈,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设计在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充其量真的只能算作一枚棋子。

自己的下一步要如何,自己的人生要如何,甚至自己的想法要如何都是被执棋者完全剥夺而去的。从头到尾自己只能像一个傻子一样被封在棋局之中去寻找那所谓的真相,容不得半分抗争,也不允许有丝毫的意外。

人生如此,可悲可叹,苍凉可笑,却又理应如此。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滴泪水顺着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角滑落,这个世界的现实就是这样,一开始藏头不漏尾地和你躲猫猫,变换成各种美好的样子玩弄着无尽的欺骗。当你淌着血,一层又一层地揭开隐藏在其中的血淋淋的真相时,却又发现现实一改常态,满目狰狞和睥睨地对你说着,那又怎样?这就是现实,你只有接受。

“不晚尘子,你看!”

阿巨说着一把掀开了病床之上的被子,露在被子最上方的是阿凉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地带着吸氧器的脑袋,可是一直藏在被子中的,竟然是一具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别人的身体。

“这。。。这是。。。”

“刚才阿凉在混乱中混了出去,这是值班医生”

这是两人之间甚至连意会都不用的默契,之前爆发在阿巨和阿凉之间的矛盾自然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值班医生进入病房,然后阿凉再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机而逃。

“虽然我没想到你会过来,但是既然你在我身边,那逃出去还有可能!”

斜斜的嘴角一搂,阿巨随即看向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显然阿巨在等待张子尘的答复。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那你他妈有没有想过你那么做的后果?”

“要走一起走”

“废话,要么老子还把自己搭里面?!”

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两人在sjz捅了什么大篓子,认命是不可能认命的,待宰是不可能待宰的,那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

逃。

“外面送你来的有几个人?”

“两个”

“那加上原本看守在门口的人,一共是四个,我可以肯定的是,之前我没有在部内见过那两个看门的人,按维安部的办事风格来看,肯定是从哪里调任来的,所以如果我们想出jq医院的话,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制服门外这四个人,不能出任何的动静,更不能出任何的意外,要不然的话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维安部的人还有四个守在医院大门外,也是他们一路护送我过来的,按他们手上的老茧程度来说,身上功夫不会差,而且jq医院的大门是唯一出入口,即便是二层的窗户距地也足有六七米高,要想不引起任何的注意,只能从大门走。jq内的巡逻警力十分复杂,围绕在医院周围的是一班人,四个时间点,分别是一点,六点,十二点,二十点;围绕在医院东西两侧的是一班人,三个时间点,两点,十点,十八点,南北两侧的是一班人,三个时间点,三点,十一点,十九点。如果我们一会可以在二十分钟内摆脱门口的守卫,十分钟走出医院的大门,也就是刚好十八点的时间,东西两侧的巡逻班正在换班,南北两侧的巡逻班正在从北往南巡逻,也就是说我们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

“东南和西南”

“没错”

“可是jq的大门在正北”

“所以我们需要迂回一下,东西两侧的巡逻班会在两分钟内交班完毕,开始从东往西开始巡逻”

“那我们就从东南插到东北方向”

“jq在东北侧有一片矮松林,长宽大约是十二米和十四米,从北往南的巡逻会在七分钟到达矮松林的西北角,十二米的距离,巡逻班队伍行进不会超过一分钟,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从东南方向跑进矮松林最多只有八分钟,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我们可以直达正北的大门”

“还要考虑jq内监控探头的问题”

“没错,医院内部的监控自然不用多说,病房门口,走廊尽头,病区门口,大厅,大门口,全部都是监控,而且死角基本都在明面上。医院外部的监控主要集中在西北和西南,各两个,东北和东南则各有一个,也就是说我们从医院大门,北侧出去之后,经由东北侧的摄像头躲避由北往南巡逻班的视线,向东南方向跑,然后还要再经由东南侧的摄像头插到东北方向,东北,东南,东北,需要暴露在摄像头下三次。外部的摄像头一定带有探查的盲区,但是结合咱们的路线和时间,还要躲避三个巡逻班的视线,很可能计划会失败”

“那如果不从正北的大门出去呢?”

“你说什么?”

(本章完)

话十一 八小时·逃生

“没什么,走一步看一步,你也知道,在这耽误一秒就少一分的胜算,别再犹豫了,既然基本的情况都掌握,那就赶紧走!”

张子尘和阿巨两人之间虽然飞速的对话,但也耗费了足足四分钟的时间,阿巨抬起手腕上的表一看,离十八点只剩下二十四五分钟了。如果要逃,意味着留给两人逃出医院的时间,只有这区区的二十四五分钟。

如果阿巨是那种事事计划详尽,而且还得准备个b计划的人,那他就不叫阿巨了,只见他一甩手腕,也没同张子尘商量,直接跨步迈到了病房门前,推开了病房门。

“怎么那个值班医生还没来,我看病人的情况不太好啊”

紧张的神色一扫而光,阿巨的脸在探出房门的一瞬间便换上了焦急的神色。

“怎么不好?”

答话的还是之前那个看门的人,只不过这次他的脸上也带上了些许的疑惑,因为确实那个值班医生说是去找别的一声开会商讨一下病人的情况,这一走确实已经好久了。而且按刚才医生的说法,病人情况忽然恶化,不能说十万火急吧,但听起来也挺严重的,怎么就没信了呢。。。

“这我又不是医生,我哪知道,但是看脸色实在太不好了,不行你去找找那个医生,看看怎么回事啊”

“这。。。”

一听想把自己支开,看门这位本能的犹豫了一下,但转念又一想,自己走了这不是还一个人在呢吗,而且部里又来了两个人,不说万无一失吧也差不多了,可要说是真耽误了病房里病人的情况,那也意味着自己工作失职。

“好吧,我去一趟”

所以看门这位也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迅速和周围的三个同事交代好后,便往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目送对方走出去了十几步,阿巨脸朝外,双手背在后身忽然冲着屋内一抓,只听得屋内的张子尘“哎呀”了一声,这一来一去,两人配合的格外默契。

这声“哎呀”可谓拿捏的足够精准,刚好够门外的人听个真切,也正好让走远的那位没听见。

“嗯?”

阿巨被屋内的这声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就往屋里看,这一看不要紧,紧接着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两人之间的默契可谓是炉火纯青,张子尘和阿巨的这两句在不同的人听来就是能听出不一样的结果,一直守在门口的另一位,则是以为屋内的病人出了问题,立马选择了进屋查看。然后押送张子尘过来的两位维安部成员,则是先听到了张子尘的声音,还以为是张子尘出了问题,那可是部长下了死命令要按时间把人带回去的啊,不能出半点的差错,所以也在第一时间选择了进屋查看。

剩下的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挤进了屋里,然后也几乎是同时看到了张子尘趴在病床上,病人的旁边。

这个举动更是让三人在第一反应下弄不清楚状况,也就是这个甚至只有零点几秒分神的空档,维安部那两位成员的后脖颈猛地一顿,再厉害的角色,也架不住这毫无防备的突放的冷箭,两股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力道直接将两人拍晕在地。

紧接着剩下的这位毕竟是借调而来的人了,他不论是反应还是身手,都照着维安部的成员差了不止一个等级,所以即便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同事倒在了地上,也没反应过来,叫出声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三人挤在身后的阿巨再次调整了力道,然后最后的这位也被放倒在地。

“赶紧换衣服,走!”

连看一眼时间的功夫都没有,张子尘和阿巨迅速换上了维安部两位成员的衣服,压低着帽檐,在病房门口的监视探头下,扶着另一位昏倒的看守者坐到了门口的凳子上,然后迅速离开。

因为病房门前的走廊只有一个方向,所以俩人只得按照去找医生的那位看守的路线走了过去。这会别说是刚刚施展了一番身手的阿巨,就连张子尘背后的冷汗都快把外面的装扮浸透了。

如果这会儿之前走的那位回来了,三人势必走一个对脸,那种情况下,不被认出来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阿巨和张子尘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连医院都逃不出去的话,那就真他妈是天意了,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可这个世间的事情都是这样,墨菲定律真就他妈拿的准准的,就在俩人临近走廊的拐角,另一端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而且就连张子尘都可以很轻易地听出,就是之前那位!

直直的走廊根本没办法躲藏,而且自己忽然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声,只要对方不是聋子,就也意味着自己的脚步声同样暴露了。

一个拐角的距离可不是什么天涯到海角的距离,一个身影猛地一闪,便出现在了走廊的一端。

张子尘听的没错,正是那个之前去找值班医生的看守者。

这位皱着眉头,挑着眉毛站在走廊的一端,一脸疑惑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心中暗道,难道我刚才听错了,明明听到脚步声了?

这位看守者再向远处一看,就看到了正坐在病房门口的自己的那位同事,虽然不见了维安部的另外两位同事,但也平静到毫无波澜,此刻就是谁来了,也不会料想到出事了。

“同志你好,刚刚联系到了另外的值班医生,你需要去找他吗”

就在这位看守者站在走廊这端纳闷时,拐角另一端,一个护士缓缓对其说着。

“哦哦哦,好,你能帮我去叫一下那位大夫吗”

“抱歉哦同志,刚才电话就一直没人接,今晚这个病区就我一个值班的,这不是还有三个需要换药的,要是着急的话,不行同志你就跑一趟”

听着护士的解释,这位看守者倒也没有多想什么,而是再次回头看了看病房门口的情况,随即再次冲护士问道。

“那位大夫在哪里”

“对面的病区四楼,值班室”

“哦好,谢谢”

在看守者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走廊旁边的一间杂物室门,缓缓打开,两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随即从里面走了出来。

“自然走到大门即可”

并排而行的两位白大褂自然就是刚才急中生智闪躲而去的张子尘和阿巨。

jq医院的大门距离走廊就是一分钟的路程,两人带着口罩,身形自然地走到了大门旁边,其实心都快从嗓子眼蹦了出去。

“那台手术的情况不是很理想”

“可是病人的恢复情况还算不错,你也别对自己太严格了”

“话不能这么说,上了手术台,稍有差错就意味着极大的风险,如果这个责任都不承担的话,那和屠夫又有什么区别”

“嗨,你这个人就是责任心太重了”

“不是我责任心重,而是对待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手术,容不得丝毫的马虎”

“。。。”

张子尘和阿巨揣着兜,一边从大门内走了出来,一边自顾自地聊着天,当其二位身形刚刚出现的瞬间,驻守在jq医院门口的四位维安部成员立马将目光投了过去。

张子尘扭着头冲门口右侧的维安部成员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同阿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短短的十几步路,两人走出了针尖上的感觉,每一步看似走得轻松随意,但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头脑中巨大的晕眩感也紧紧加持,缺氧感阵阵袭来。

“先吃点东西吧,时间不早了”

“好,那就还后面的食堂?”

“走着”

张子尘和阿巨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从医院北门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然后借故在东北的摄像头下,绕过了医院的东北角,向着东南方向走了过去。

两人的举动没有引起维安部四名成员的丝毫怀疑,右侧的两位成员甚至同样象征性的冲张子尘点了点头。

“时间?”

“六点零三”

在脱离了监控范围,两人迅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阿巨也抬手核对了时间。

“还有五分钟,不能走太快”

按照之前的计算,两人现在应该由东南往东北方向迂回了,而且必须在五分钟之内躲进jq东北方向的那片矮松林,不然的话,会直接被巡逻班逮个正着。

“还需要再穿越一次东南和东北方向的监控”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快要眯成了一条直线,先是抬眼打量了一眼挂在医院外墙的监控,然后招呼阿巨开始迂回。

“六点零五”

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时间,不去报时,可是这却是现在必须要做的,阿巨紧紧咬着后槽牙,不断核对着表上的时间。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分秒必争,别说十五秒,十秒的时间,甚至两秒,一秒,都可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零六”

可即便是两人加快了步伐,在六点零六的时候,那片矮松林才刚刚出现在两人的视线边缘,看着触手可及的安全,只能走不能跑,而且还不是无力可使,是有劲也使不上,这才最让人煎熬。

“零七,赶不上了!”

“妈的!”

自己的计算肯定没有错,在第一次被带进jq的时候,张子尘就几乎记住了这里的每一寸环境。六点零八,矮松林以南的区域绝对会暴露在由南往北巡逻班的视线下,两个白大褂的男医生径直地往矮松林去,这绝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状况。

“操,没时间了!”

“赌一把!跑!”

没有选择的选择,张子尘和阿巨只能在最后的十几秒内抬起腿猛地窜进了矮松林。而且也正当两人窜进矮松林的同时,由南往北的巡逻班大部队的视线正好扫了过来,只不过最南侧的几棵矮松树枝丫的抖动,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快走!”

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琢磨刚才两人忽然的跑动有没有引起医院东北角监控的异常,随时之前的状况都可能会毫无征兆的爆发,去找医生的看守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到病房,昏坐在病房门口的另一位看守者和昏倒在病房内的两名维安部成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所以这不是一场逃生,而是逃命。

(本章完)

话十二 六小时·黑化

大概有一百多个平方的这片矮松林中虽然种的是松树,可却是一人高的矮松品种,正常人进去只要稍稍猫身就能完美地隐蔽身形,再加上松树之间的间隙并不很密,基本上侧着身保持着小跑的速度,也不会刮到松枝,引起太大的动静。

目前为止张子尘和阿巨似乎还没有引起监控上的任何异动,两人借着松树的隐蔽同由北往南的巡逻班擦身而过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和怀疑。

“到北门的距离大概有多少?”

“直线距离得差不多八百米,如果稍微迂回两步,怎么也得千米朝上”

“保存一点体力的话,也就是说最起码要争取到四分钟的时间”

张子尘眯着眼点了点头,阿巨计算的没错,千米以上的距离不完全榨干体力,怎么也要四分钟左右的时间,可即便是能争取到五分钟的时间,跑到了JQ北门口,又能怎么着呢?

难道说还能长出翅膀飞出去?

“想什么呢,走啊”

恍惚之间,阿巨的身形似乎变成了自己,之前在街边讨生活,都是自己敲打着阿巨,给他擦屁股,填坑,拿着主意催促对方的向来都是自己,只不过两人这次面对的却和之前讨生活面对的千差万别。

所以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忽然涌上了张子尘的心头,一时间抓不准又说不清。

眼下时不我待,阿巨拉起张子尘整理了一下两人身上蹭脏的白大褂,接着直接从矮松林的西北边走了出来。

“这边的监控怎么分布的”

“妈的,出来了才问?”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两人现在脸上的表情甚至都不能太丰富了,只得莽撞地快步往前,然后用余光留意着周身的情况。

“废话,时间!时间!”

“北侧围墙上如果没有记错的,应该等距离分布着至少十个以上的监控,这不是最主要的,我们照着这个方向行进的话,很可能在五分钟内会暴露在南北方向巡逻班的视线之下,因为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从南往北掉头了”

“我操!”

张子尘是满脸黑线地看着阿巨那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到现在他也没弄清,这么他妈没谱,怎么还敢拽着自己往前拖着走,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

“一会一旦暴露了,别废话,一切由我来解决,苏灵还在JQ医院,照顾好她,还有小薇。。。”

“那边有个石碑!”

显然在做着最坏情况的准备,张子尘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阿巨打断了。然后阿巨依然是那副不管不顾的劲头,拉扯着张子尘,直接跑到了距离北门大概还有四百米左右的一处石碑后面。

“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应该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引起怀疑,想要出去,JQ门岗的四名安守没有办法处理”

阿巨从石碑后面侧着脸打量着北门的情况,尽量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任何的疑问,也不让任何的表情暴露在张子尘的视线下。

可即使是这样,张子尘也迅速察觉出了不对,因为两人之间太熟悉了,熟悉到很多话根本不用说,什么想法也根本不用提,彼此都会心知肚明。

“你他妈想干什么?!”

还没等张子尘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加重,阿巨早就提前一步抽身而去,只见他迅速在脸上挂上了口罩,然后脸也不回地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接翻身出了石碑的掩护。

“这回,总算等到老子救你了。。。”

“阿巨!!!”

“我不能让你送死,不要辜负我!”

忽然间的诀别,惨烈的诀别就这样天崩地裂一样地在张子尘和阿巨只见裂出了一道鸿沟!

显然这才是阿巨早就计划好的准备,显然张子尘之前没有任何的察觉。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瞪得溜圆,阿巨电光火石的动作忽然间被慢放到了极致,可即便是这样,张子尘伸出去的手,却依然没有捞住阿巨的胳膊。这是张子尘印象之中阿巨第一次骗过了自己,而且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诀别,竟然简单到了只有苍白的两句话,可也只是这简单的两句话,包含了难以言状的千言万语,有时候默契就是这样,令人生厌到该死!

时间流转又变得正常,张子尘眼睁睁地看着阿巨冲着北门忽然飞奔,一团棉花堵在颈嗓咽喉,竟然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自己必须要成全阿巨,因为他最后的那个词,真的太重了,太重了。

骤然而起的暴风雨自然在第一时间便引起了北门卫的注意,四名安守在第一时间便将枪端了起来,四个枪口直指阿巨完全暴露的要害。

“哎!!!”

完全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阿巨直接扯开周身的白大褂,然后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不论是阿巨的动作和行为,别说在JQ之内,就算在JQ之外都是绝对嫌疑的行为,再加上阿巨忽然调转了方向,从北改由西边的方向再次飞奔而去。

这回北门卫的安守可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突发的状况根本就不是平时演戏的那回事,再加上东西,南北两拨的巡逻班离这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如果这会不做任何处置的话,危险和灾难很可能在一瞬间爆发。

四名安守直接向着西北追击而来,训练有素的身后,区区几百米的距离,阿巨压根就没有多少可以胡作非为的空间。

这会儿集中的北门的突发状况也引起了南往北巡逻班的注意,就在阿巨那嗓子喊出去后,整个南北巡逻班的半个班的力量自发地呈包围状冲着北边奔袭了过来。

“不许动!!!”

“干什么的!!!”

爆发而起的嘈杂顿时掩盖了军区的宁静,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敢在B**Q的内部闹事,而且还是如此明目张胆。

小二十名整装的军人蜂拥而上,对待这种突发状况的处置,军人和警察那是截然不同的,尤其又在JQ之内。

本来就没有任何空间的阿巨避无可避,几乎在被包围的一瞬间就被蜂拥的人群淹没。

这时,张子尘从石碑后面闪身而出,脱去了那身白大褂,侧身面对着那片混乱的局面,镇定自若地向北门走去。

看不到也不敢看,事到如今每一脚踏在地面上只有麻木不堪,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角泪水不住地淌着。

或许真的是阿巨的动静太大了,靠近JQ北门的这片区域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场忽然爆发的混乱上,没有人留意到从石碑后面闪身的张子尘,正毫无阻拦地朝着JQ北门正门口疾步走了过去。

张子尘从未体会过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头重脚轻全身麻木,五感完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丧失,脑中神经扭曲的痛楚嘣嘣直跳地狠砸着大脑,接着就是眼前出现密密麻麻闪烁的黑暗,是真的那种闪烁着慢慢失去光泽的黑暗,一点点侵蚀,一点点占据了张子尘眼前所有的景象。再下一秒,甚至连呼吸都困难了,仿佛自己的嘴唇外面有一道天然的屏障,正把所有的氧气隔绝开来,不给张子尘一点活路。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支撑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真的走到了JQ北门跟前。张子尘脑中原本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再看阿巨一眼,只要一眼就足够,因为自己不能让阿巨留在自己脑中的只有一个背影,一个那么决绝的背影。

可这个想法却又被张子尘转念抛弃了,因为心底爆发而出的恐惧让张子尘压根就不敢再把目光投到那片混乱中去,如果看到了阿巨那张甚至是带着笑的狰狞的脸后,自己绝对会崩溃。

“我不能让你送死。。。你不要辜负我!”

在脑海上空盘旋的这句话演变成了天空唯一的颜色,在终于没有任何力气地闭上双眼后,张子尘脚下以踉跄,往前一栽,却正好摸到了JQ北大门的金属栏杆。

“呼!!!”

在一个人即将要崩溃消散的时候,哪怕只有一根救命的稻草,也会演变成同命运抉择的利刃!

张子尘扒着栏杆强挣扎地站了起来,些许的意识回归,眼前又出现了些许的明亮。

不知道为何会如此顺利,这里可是B**Q,竟然真的逃了出来。。。不过张子尘脑中此刻却没有任何的想法,因为身后的混乱还在继续,阿巨依旧在竭力为自己争取着每一分每一秒。自己不敢看他,可阿巨却可以问心无愧地看着自己,如果真的辜负了阿巨,那张子尘可能自己都永远不能再原谅自己吧。

必须要逃出去。

就在张子尘浑身的力道在最后要爆发的时候,那双低垂的丹凤眼却忽然看到自己眼前,一双军靴慢慢显现出了所有的轮廓和形状。

“。。。”

颤抖和摇晃着身形,张子尘缓缓地抬起了头,军靴的上面是一条笔直的军裤,军腰带分格着军裤和军装,在军装的领口上,一个完全陌生的脸庞渐渐凝实。

张子尘那引以为傲的思维和逻辑在此刻统统狗屁不是!对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张子尘,张子尘也只得眯着眼睛打量着对方。

忽然!

张子尘对面的这人猛地一抬右手,锁住了张子尘的脖领子,然后迅速地往JQ大门外一拽。。。所有的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在张子尘最后的意识中,这个完全陌生的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自己被骗过一次,是不可能再被骗第二次的,想要再易容成别人欺瞒自己,换做别人还可能做到,但如果是阿凉,自己是不会再被瞒天过海的。

因为张子尘可以确认,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绝对是阿凉乔装改扮的!

眼前画面最后定格的瞬间,是这个完全陌生脸上无意间牵起的嘴角,那丝笑意之中,充满着嘲笑和冰冷的感情。

砰!!!砰!!砰!

胸口和腹腔之间一个恶狠又明显的脚印,把即将逃出生天的张子尘,一脚又踹回了JQ之内,力道之大难以承受!张子尘在接连翻了三个周身后,灰头土脸又毫无生机地瘫痪在了那片混乱的外侧。。。

(本章完)

话十三 两小时·交接

错乱的神经本以为指挥着身体,此刻正在逃亡的路上,可是大脑猛地控制眼皮抬起,毫无倦意,又清醒到令人发指地发现,眼前依旧是那块天花板,自己仍旧从JQ医院的病床上醒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咳!!!”

憋在肺部的陈旧几乎要把张子尘的喉咙炸穿,干涸撕裂开的感觉带着丝丝血腥的甜味充满了张子尘的口腔。

“准备起身吧。。。”

房间之内除了病床上的张子尘外,中南虎梅杰也在,似乎维安部也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再出任何的差错,而是直接将梅杰安排在了张子尘的身边。

随着梅杰的吩咐,病房门打开,屋外维安部的两名成员进来,推着一个简易的轮椅。

“还剩下两个小时,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

梅杰的话虽然是对张子尘说的,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张子尘一眼,对于张子尘受伤的情况也漠不关心。

就这样,张子尘被抬到了轮椅上,然后被推出了JQ医院,本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的地方,竟然堂而皇之地三分钟就走完了全程。

医院外阳光的余晖还在,冷不丁地刺痛了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只见其忽然抬手挡了挡脸上的阳光,然后泪水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阿巨如何。。。”

走在张子尘身侧的梅杰始终同其保持着十公分的距离,可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张子尘的话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阿巨情况如何?”

咽了口吐沫,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张子尘颤抖着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可即便是这样,张子尘的询问依旧泥牛入海,护送在他周围的五个人,没有一个答话,也没有一个人的神情有丝毫的变动,似乎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动,其他不相干的一律都被屏蔽在外。

再接着就是上车,背着夕阳,向着机场的方向出发。

~~~~~~~~~~~~~~~~~~~~~~~~

BJ,BJSD国际机场。

这个世界级别的超大型机场,也是中国的三大门户复合枢纽之一,游客吞吐量轻松过亿,起降架次六十万级别,无数外国人在这里走进中国这个古老的东方古国,其中就包含着刚刚下了飞机,取完行李的一行六名日本人。

这六名日本人,老两口,一对中年夫妇,再加上一对年轻男女,是全家来中国旅游的观光客,因为不论是从他们身上的装扮,还是人手一个的超大行李箱,还是从他们看到每个中国事物脸上夸张的表情和满嘴的“死阔以”都可以轻松地看出来。

这一家人应该早就做好了攻略,也并不赶任何的时间,取完了行李也不急于离开,而是慢慢悠悠地在SD机场里逛了起来。

松下平次则是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从东京羽田国际机场乘专机抵达了SD国际机场,此刻一行人正在外交贵宾室中修整,等待着中方赴约。显然此次中日双方的约定,日本方还是由松下平次来全权负责,也就是说维安部要将张子尘,按照约定交到松下平次的手中。

木寺常人的死,对于日本政界来说几乎是个天崩地裂的消息,以木寺常人为首的颠覆派忽然间群龙无首,本来一直稳稳占据国会主动的上风在一瞬间分崩离析,这是过度倚靠一个人的弊端,可能也是过度倚靠一个人的好处。

说得好听点是分庭抗礼的以松下平次为首的政派拿捏着时机趁势而上,凭借着最上面的默许和背后的支持,迅速肃清了日本政界长期混乱嘈杂的局面,当然这是实际当权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者看到的画面,对于外界,甚至说对于所有不明所以的人来说,日本政界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依旧是那个鱼龙混杂,分庭抗礼的局面。

可身处在旋涡之中的人都知道,日本变天了。。。

忽然被赋予的权利和使命几乎让松下平次夜不能寐,而且松下平次竟然也能渐渐体会到了木寺常人最后的意图。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日思夜想的宏伟政治目标一旦实现,那所带来的并不是完美的一切,而是极差的体验。

强令自己闭上双眼的松下平次,脑中乱成一团的事由就像过火车一样,一趟又一趟地撞在一起,每一次剧烈的碰撞都牵带着松下的脑神经崩崩直跳,神经上的疼痛无法忍受却又不能克服,松下平次就这样抱着双臂紧皱着眉头端坐在外交贵宾室的沙发上。

“小夫(日)”

“是(日)”

“去给我拿一杯水来(日)”

紧皱眉头表情痛苦的松下平次向身后的一位叫小夫的随行黑西服吩咐道,满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体缺水也在所难免。

小夫答应一声后立马转身去旁边的饮水设备上接水,就在小夫转身的一瞬间,松下平次紧抱着的双臂忽然一松,松开的左右手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然后右手向自己西服左侧的内兜一摸,摸出了一个小型的注射设备,迅速藏匿到了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缝中。

就在松下平次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双手又重新照着之前的姿势抱回胸前时,被吩咐倒水的小夫恰好回身,端着水杯向松下平次递了过来。

“先生(日)”

“唔,谢谢(日)”

若无其事地端过水杯,松下平次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继续闭着眼皱着眉头在沙发上开始冥想。

在这期间一直用余光打量着松下平次的小夫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再三确认没有什么别的情况后,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

“请妈妈给我们拍照吧(日)”

日本的观光客家庭这会儿停在了机场墙壁上挂着的一大幅长城宣传海报前,中年男人正把手中的相机递给了中年女人,然后招呼着自己的父亲和儿子走到了海报下,三人摆着夸张的姿势,好像自己真的已经爬上了长城一般。

“很好很好,辛苦了,这回要麻烦爸爸给我们照相了哦(日)”

男人们照了,女人们自然也不能示弱,这条长廊的人不多,正好是照相的好机会,妈妈又将相机还给了爸爸,一把搂着自己的女儿就想往海报前面去。

“啊。。。啊不好意思,惠子,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日)”

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并没有接过其手中的手机。

“好,那你先去(日)”

“爸爸要一起去吗?哲也?刚才不就说想去卫生间吗?(日)”

中年男人又招呼着自己父亲和自己儿子一起去洗手间,但是还没走,就被女儿叫停了下来。

“那我们正好去前面逛一下,爸爸你们自己拉着箱子啊,我们女人可没那么大力气(日)”

“好好好,可不要走太远(日)”

中年男人宠溺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招呼着儿子拉过自己父亲的行李箱,三人前后走向了卫生间。

长城海报斜上方的监控正好将日本一行六人的一举一动全部记录了下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维安部自然也不会掉以轻心,为杜绝一切可能延展和发生的情况,孔曲早就对整个SD国际机场做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精密的部署,不仅包括对所有监控的把握,还有所有当天在SD机场落地的任何有嫌疑人员的资料,尤其是在人员交接时期,所有活动在机场内的日本人,都要加以防范。

六名日本家庭观光客的身份资料维安部早就做完了分析,没有任何嫌疑也没有任何可怀疑的点,他们之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对话显然并未引起维安部的注意,而且整个机场内的目标众多,自然以维安部的人手来说,是不可能对每一个目标都全程详尽跟踪的。

再次确认了日本家庭观光客三个女人拖着箱子走到了距离海报处不远的一家纪念品商店中,然后挑选并结账了一件长城纪念品后,维安部这才将注意力从其身上稍稍转移。

~~~~~~~~~~~~~~~~~~~~~~~~

“先生(日)”

松下平次随行之人从外交贵宾室外疾步进来,然后欠身在松下平次身侧,轻呼了一声。

“嗯”

松下平次随即睁开了双眼,紧皱的眉头和有些痛苦的阴霾一扫而散,只见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随着往外缓缓吐气站起身来,大致整理了一下西服上身的褶皱,然后使劲睁了睁眼,冲贵宾休息室的门外走去。

休息室外的长廊,自然是从JQ出发的梅杰一行人到了,自然被梅杰推在身前的,就是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的张子尘,这次交接的核心人物。

“松下平次”

松下平次自然随意地将右手向梅杰递了出去,因为谁都能看出来,张子尘这一行人中,梅杰显然是主事人。

“梅杰”

接过了松下平次递过来的右手,梅杰随即停住了往前推的轮椅。

“感谢贵方履行约定,我们也相信贵方是有十分的诚意来妥善解决此事”

排练过千百次的说辞松下平次出口成章,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光听他的语气的话,是听不出一丝异国的强调。

梅杰没有接松下的话,而是松开手后,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说辞。

张子尘也早已睁开了双眼,打量着自己面前身着黑西服的一行人,就像是在看一团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洞一样。

“那咱们就履行交接吧”

长廊之上所有的监控几乎都对在了碰面的两拨人的身上,听着对方的话,梅杰目光移到了自己面前坐在轮椅上张子尘的后脑勺,随即又抬头,向松下平次点了点头。

孔曲此刻正在SD国际机场监控室,维安部成立的临时中心内,目光灼灼地盯着正在发生的一切,看到即将被交接的张子尘,孔曲摁在桌边的手上,所有指关节都在轻微的抖动泛白,心中没来由的一阵说不清的揪疼。

得到了对方的允许,松下平次缓缓脱下了上身的黑西服,然后往张子尘的腿上一披,捎带着左手抚上了张子尘的肩膀。

在敏感又紧张的当下,松下平次这一连串的动作被赋予着极大的意义,此刻监控室内临时指挥中心维安部的所有人几乎都将脸凑到了屏幕上,梅杰也是神经跳动地留意着松下平次的每个动作细节,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直接这样走,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目,所以”

松下平次自然地又扶上了轮椅后面的把手,然后一调转方向,将张子尘把送到了自己的跟前。

轮椅朝向调转,现在张子尘是面对着梅杰维安部成员,在之前面对松下平次一行时,一直站在斜后方的小夫,在松下平次接触到张子尘肩膀的一瞬间,捕捉到了其脸上闪瞬即逝的一个表情。

(本章完)

话十四 终了

“贵方的交接诚意十足,我会将此行的所有过程如实向上呈报,相信长存在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也会因此番事宜的顺利更上一个台阶,也衷心期望我们在很多事务方面多多合作,携手共进,友谊长存”

把着张子尘的松下平次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在完成交接后,对着梅杰愣是把外交的那套客套词从头到尾来了一遍,而且说完之后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那感觉就像是在等待梅杰以及维安部的同样外交客套词。

“注意,情况未知,静观其变”

指挥中心内的孔曲自然在屏幕之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便马上通过梅杰耳中的信息传递装置下达了命令。

“可还有指教?”

梅杰毕竟不是专攻外交的公职人员,看着对方那套客气到了不自然的嘴脸,心中早已不耐烦到了极点,这种得了便宜还满嘴放着屁卖乖的小日本着实让人心烦意乱,所以梅杰的语气之中难免带着‘没事就赶紧滚蛋的意味’

“梅队长玩笑了,既然交接工作已经完成,那么我代表日方就不再过多叨扰,专程航班的起飞时间也已经临近,所以先行告别”

梅杰很清楚自己表达出了不耐烦的意思,也很清楚对方绝对感觉到了,可是松下平次又秃噜了一大段说辞,这忽然便引起了梅杰的些许警觉。

“。。。”

长久以来行走在刀刃和生死边缘培养出的直觉告诉梅杰,对面这人如果不是个话痨的话,那他的目的应该在拖时间。

“如果可以,我想先去一下卫生间”

轮椅上的张子尘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思绪和想法,经过这连番的折腾,本就消瘦不堪的张子尘几乎都快脱了相了,现在又坐在轮椅上,更是显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起来。

听到张子尘的话梅杰不由得一愣,可就在这个愣神的功夫,松下平次插嘴的话马上就衔接上了。

“应该的”

掌握着张子尘轮椅推行主动权,松下平次作势就将其沿着走廊推向了不远处标有卫生间图标的方向,在行进过程中正好路过了一大副挂在墙壁上的长城海报。

“不要轻易动作,所有监控都在抓着”

梅杰的耳中也适时地响起了孔曲的提醒,他说的确实没错,人员已经完成了交接,如果再忽然有动作,或者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很容易就会被对方抓住把柄,无限小的瑕疵也会被无限放大到双方外交的级别。

梅杰下意识地点了下头,然后招呼了身后维安部随行成员,紧跟在松下平次一行的身后。在这期间梅杰甚至连眨眼都没眨,就是死死盯在了张子尘的身上。

因为一旦上面的命令下来,梅杰最起码要保证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有动作的准备间隙!

只见松下平次推着张子尘很快便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外,然后他向身后的人努了努下巴,其身后随行的日方成员便先行进入男士洗手间,开始了清场。

“迅速对比监控,我要确保之前所有进过这个卫生间的人如数出来,还有,留意进入卫生间清场的人”

指挥中心孔曲一声令下,sd国际机场临时调配的人员配合着维安部所有成员立马开始了监控调取和数据比对,看似繁杂的工作对于经验丰富和有条不紊的维安部来说简单异常。

“报告,按当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数据对比,监控调取,此时在男士洗手间内的人数应该在十二人,其中我国公民五人,日本公民三人,美国一人,西班牙一人,希腊一人,巴西一人”

“把这十二人的资料全部给我”

就在孔曲命令传达三十秒后,十二份人员的资料便打印在了a纸上递到了跟前。十二人全部都是各国合法的公民,而且没有任何犯罪的不良记录,所有的人员生活轨迹和历史踪迹均可查到,这也就是说,最起码从明面上看来,一切似乎都在正常的轨道上。

“还有十二人在卫生间内,稍后我会一一确认,注意对方的清场,不要起任何的冲突”

梅杰耳中再次响起了孔曲的命令,既然松下一行人已经开始清场工作,那么自己这边是不可能再插手的,只要不触碰原则和底线,也只得由着他们来。

“是”

清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和问题,梅杰索性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先集中在了日方的清场上面,一是监督,二是威慑。

松下平次一行自然也知道做事的规矩,也并未打扰还在使用卫生间的十二位男士,而是留下两人守在男士卫生间门口,对于想再使用男士卫生间的人摆手解释,不再放行。

张子尘一直坐在轮椅上看着松下一行人的动作,既没有催促也没有别的意见,只是用细长的手指摸着鼻梁,眯着那双丹凤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场后的五分钟,十二人中的八人接踵而出,其中三个中国人,三个日本人,美国人西班牙人都被维安部确认后迅速放行,接着又过了三分钟,男士卫生间内剩下的四人也陆续而出。

“全部确认无误,卫生间已清场”

再次得到确认的梅杰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冲旁边推着张子尘的松下平次点了点头。

似乎也想是给对方一个确认和放心的过程,松下平次倒还是很有耐心地回应了梅杰后,这才将张子尘的轮椅推到了男士卫生间的入口。

“应该没有问题吧”

“嗯”

只见张子尘慢慢地从轮椅上坐起,站起身来摇摇欲坠地抓着轮椅的把手定了定神后,这才缓缓向着洗手间内走去。

“。。。”

当张子尘从轮椅上站起身来的一瞬间,一直站在松下平次身后的小夫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没人看到也没人知道他的那个表情意味着什么,总而言之充满了迷惑和陌生。

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孔曲笔直地站在汇集所有监控探头的大屏幕前抱着双臂。

“把出来的那三名日本人,接下来的动向给我”

“赤坂志乃,赤坂龙一,赤坂哲也,资料显示他们祖孙三代为今日入境的观光客,签证下发日期是半个月前,前端资料与人员历史追溯都显示正常。三人自卫生间出来后已与家庭成员叶山娜美,早川未来,赤坂静子汇合,下行程的目的地应该是bj的希尔顿酒店”

很快维安部的成员便将分析口述给了孔曲,眼下来看所有的事情都正常到了不能再正常的地步,所有可能有嫌疑的人也全部都正常到了不能再正常的地步,可是松下平次之前的举动目的到底是为何?

这不正常。

同样是敏锐的直觉,孔曲不由自主地眯起了双眼,那周身锋利的气质顿时显露了出来。

想在中国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盘上打算盘,在自己面前玩心思,那还真是选对了地方。

~~~~~~~~~~~~~~~~~~~~~~~~

对于身体状况糟糕的人来说,各项生理性的控制就变得困难了起来,就像张子尘刚才要求去卫生间,又经过了松下平次这一通清场的耽误时间,其实整个人的状况都变得不好了起来。

“咔哒”

直到卫生间隔间的门被张子尘从里面锁上,整个卫生间内才变得鸦雀无声。

其实梅杰做过整个sd首都国际机场的背书,拿跟前的这个卫生间来说,只有进出的一个门,甚至连窗户都没有,换句话说,一个大活人只能从跟前的门进去,然后再从跟前的门出来,也不用琢磨什么和女卫生间是否连通,什么顶上的排烟通道等等,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所以不论对方想玩什么样的把戏,只要盯着人进出,那就不可能出差错。

梅杰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对着监控轻轻敲了敲腕上的手表,示意指挥中心注意时间。

七分二十秒过后,男士卫生间内传来了冲水的声音,紧接着是隔间碰门,洗手池出水的声音。

五十秒再次过后,张子尘便再次出现在了男士卫生间的门口,先是深深地看了梅杰一眼,然后低着头闭着眼睛冲松下常人把持着的轮椅上坐了回去。

在整个的过程中梅杰的目光一直打量在张子尘的丹凤眼梢,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有任何动作阻止张子尘坐回到轮椅上。

监控另一端的孔曲也同样注视着张子尘的一举一动,当其看到张子尘慢慢走回松下平次身前时,心头泛起的百般滋味一齐涌了上来,那是一种绝望到无奈愤怒。

“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假笑,松下平次向梅杰再次告别,这次却没等对方的答复,而是直接推着张子尘扭身离开。

“。。。”

不会轻易显露感情的梅杰此刻脸上的表情也纠结了起来,这是自己第一次,让别有用心的人当着自己的面带走自己的同胞,况且自己还不是无力反抗,明明可以出手阻止,却不能。

因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命令已经下达,没有更改,所以是怎样就必须要怎样。

可是,这应该是自己这辈子最屈辱的事了吧。。。梅杰紧皱着眉头闭紧了双眼,可是不论眼睛闭得再紧,那凭空出现在脑海之中,松下一行人的背影就是那么活灵活现,带着肆笑,带着嘲讽,带着轻松随意。

“他妈的!”

梅杰自然不会去询问部里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平白无故地牺牲掉一个同胞来换取那些虚假的表面,因为那可能根本就不是部里的意思,而是来自于最高层的直接授权。

高层的心思和准备不是自己可以揣摩的,可是事情就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发生了,正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继续着,这他妈难道还会有任何的转机?!

一时间脑中的思绪飞速运转,杂乱到梅杰甚至自己都捋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忽然间没察觉的,梅杰的右腿猛地往前一迈。

“任务已经结束,暂时原地待命”

梅杰的每个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屏幕之后的孔曲又怎么会意识不到,就在梅杰不自觉地向张子尘迈出一步的瞬间,耳中孔曲的命令便到了。

(本章完)

话十五 有问题?

“老头子。。。”

“停停停。。。”

自从张子尘来家里吃了那顿饭之后,刘成的耳朵就几乎被自己老伴磨出了茧子,现在只要听对方一叫自己,刘成的脑袋都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

“停什么停,你给我听着,老刘!你站住,要去哪!”

指着起身就想溜之大吉的刘成,刘成老伴可是真的着急了,因为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张子尘那个孩子眼中隐藏不住的悲观和无可恋卷却一直在深深刺痛着刘成老伴的内心。

虽然和那个孩子没有见过几次,之前的生活也从未有过交集,但是刘成老伴就是觉得张子尘这个孩子和自己有缘,看着他就像看到了自己已经不在人世的儿子一样。

“哎呀,你到底想干啥啊”

“你说干啥,我就问你,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想知道这个”

“老伴儿啊,这工作上的事你可是从不过问的啊,而且这个。。。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其实倒不是刘成真的想对自己的老伴儿刻意隐藏什么,而是维安部的后来动作或者说是张子尘在整件事情中的参与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刘成所能获知的范围。在很早之前刘成是维安部在SJZ保护张子尘的排头兵,从一开始的山前大道案件,双方正式开始博弈,刘成一直是维安部在S政策的履行者,维护着SJZ这个“战场”的平衡和稳定,可是维安部乃至整个国家的大格局,以刘成的身份是不可能全部参与的,所以当后来多方的博弈升级,国内“战场”逐渐弱化,刘成也就逐渐淡出了事情的核心点。

可即便是这样,刘成依旧获知了张子尘接下来的安排,虽然不完全的知晓,可最起码刘成还是知道,这个小子已经被送到了悬崖的边上,接下来的结局无非是心甘情愿地纵身跃下,还是心有不甘地被推而下。

“我不管,你工作上的事我不管,但是你必须告诉我,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揪着心的难受,刘成老伴看样子是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那个孩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

可要说刘成老伴儿心里难受,刘成又何尝好受呢,张子尘那个孩子,自己也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和欣赏,但是身处在现实的巨大漩涡中,一个人的意志又能起到什么狗屁作用呢,随波逐流的同时还得心中祷告着自己别被吞得渣都不剩。

“只能说这是宿命啊。。。那个孩子真的是。。。在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这么多”

刘成的唉声叹气带起来了自己老伴儿的老泪纵横,因为在刘成的话语中,竟然也听不出丝毫的希望。

~~~~~~~~~~~~~~~~~~~~~~~~

松下平次全程亲自推着张子尘抵达了国际航班的国家专用候机厅,在这里起停的是来自世界各国的政府专机。

“感觉如何”

将轮椅停在了插有日本国旗的专属隔间中,松下平次转过身来,和张子尘对面而坐。

“你想让我说什么?”

张子尘疲惫地眨着双眼,毫无表情地打量着松下平次,然后随即叹口气把头低了下去。

“其实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的刁难”

“这么说我还是可以活命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是自然”

松下平次的后脑勺始终对着隔间斜上方的那个摄像头,但是两人的对话却被临时更新的摄像头上的声音采纳设备完全收录了进来。

也就是现在两人之间的对话是完全暴露在维安部的临时指挥中心,孔曲的面前的。

“话说再多也无意,等上了飞机,回去之后你就知道了”

很常规的对话完全没有出乎孔曲的意料,维安部自然不可能把人交给日方后就完事了,后续的追踪正是“走一步看一步”中至关重要的后手。

只见松下平次对张子尘说完话后便起身冲着身后的一行人吩咐道:“准备启程,在回国的过程中同样不能发生任何差错(日)”

“是(日)”

就在众人应答后,等待专机申请跑道和起飞之前,站在边上的小夫对身边人低声交代两声后,示意松下平次自己需要使用一下卫生间。

“尽快,马上飞机要起飞了(日)”

张子尘已经交接完成,只要完成任务,所有上面交代的事宜就大功告成,在最后的关头松下平次自然不会对状况之外的事情过多关心,随即冲小夫点了点头,自己走到一边点起了一根烟,从怀中拿出了手机。

此次交接任务的行程时间并不短,松下平次的随行人员因为分工并不相同,所以在最后这段时间里,为保障任务的进度,使用洗手间的恰好只有小夫一人。

国家专用候机厅内的每个隔间内都有可供使用的独立洗手间,虽然不大却也一应俱全,小夫正常走进洗手间后,只见其一个侧身,立马闪身进了卫生间内的一个隔间,接着便拿出了手机,刚刚划亮了屏幕。

咚咚咚!

“小夫啊!(日)”

未动任何声色,小夫立马收起了手中的手机,然后轻轻抬了一下马桶坐便器的盖子,然后摁下了冲水按键。

“是,先生(日)”

接着小夫极其自然地打开了隔间的门,出现在隔间外,洗手间内的正是松下平次。

“啊,我就是想问你一下,这次出来的匆忙,有没有和家里交代好?(日)”

松下平次可能真的就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的随行手下,在敲门过后也并不看小夫,而是自顾自地站上了小便池。

“社团工作高于一切,请先生放心(日)”

毕恭毕敬地站在松下平次身后保持着谦卑的姿势,小夫浑身上下都绷紧了神经,在日本来说,上级这样的问话,往往夹杂着弦外之音。

“啊,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只是担心你的父亲(日)”

轻松随意地系好了西裤,松下平次示意着小夫一起走向了洗手池。

“家父过世的事情已经妥善安置完毕,家母也有妹妹陪伴,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日)”

似乎在松下的话语中隐藏着无数的阴谋,但小夫置若罔闻,在踏踏实实地回答了自己父亲的事情后,随即又向松下平次表示了感谢。

“好,此次任务过后,来部里跟着我做事情吧(日)”

“是!感谢先生提携(日)”

“别客气,走吧,上飞机了(日)”

两人一边说着,松下平次从纸抽中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小夫,然后等候着小夫整理完毕后,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肩并肩地走出了洗手间。

“走吧(日)”

松下平次推起了张子尘的轮椅,然后又向其他人下了命令,随即众人便走向了飞往日本的国家专机通道。

“部长。。。”

登机通道的那头就是无尽的深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推出了候机厅,临时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部长!”

有些话指挥室里被临时调配过来的成员是不能说的,可长久以来跟在孔曲身边的维安部的成员,却再也忍耐不住了。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

孔曲整个人的态度都冰冷了下来,对于这种屈辱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可是命令必须要执行,事情也总得有人做,身不由己如同家常便饭的滋味,向来如此。

~~~~~~~~~~~~~~~~~~~~~~~~

“事情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日)”

“你不用强调事情的准备,我们的眼睛安插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如果事情一旦按照计划实施,我们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动作(英)”

强大的同声传译让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交流起来没有任何的难度,虽然两者之间相连的只有一根电话线。

“好,请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日)”

“只要贵方的心思全部放在如何巩固我们的友谊上,那存在于我们两国之间的诺言,相信会越加牢靠的(英)”

对面那副欠揍的表情通过电话线传递了过来,电话这头的人用嘴型暗骂了一声后,接着对着电话说道。

“是否还需要再知会马来西亚方面?(日)”

“看来你还是对我刚才的话有所疑问,我再强调一遍,只要事情进展如你所说,我们的第七舰队会以绝对的时间优势在海上筑起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英)”

“既然如此,那就静候佳音吧(日)”

“但愿如此(英)”

~~~~~~~~~~~~~~~~~~~~~~~~

“咔啦!”

维安部的这名成员一把摘下了贴在耳朵上的耳机,扔在监控前的桌子上,接着撸起袖子往椅子靠背上一靠,盘在其胳膊上的长伤疤也发泄着不满。

整个临时指挥室内的气氛都压抑异常,对于情绪的宣泄,孔曲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维安部的长伤疤直勾勾盯着大屏幕上汇聚的一块块分隔监控视频,那感觉就好像是在为自己的同胞做着最后无力的挣扎。

忽然间,大屏幕右下角转换的一个画面牵扯住了长伤疤的目光,正是那一家六口,来自日本的观光客。

画面中的六人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依旧一人拖着一个大箱子,在对机场内的各种东方事物叹为观止。

可是监控照在他们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协调感死死拽着长伤疤的目光。

“嗯?”

这一声忽然的疑问就像是突降的甘霖,死沉到几乎要崩溃的气氛陡然而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尤其是当看到长伤疤在死盯着大屏幕后,包括孔曲在内的所有人,也将目光聚集在了那一快小方格的监控视频上。

“有问题?”

(本章完)

话十六 蓄谋

“不。。。不知道,但是总感觉他们有哪里不对劲”

面对孔曲的询问,长伤疤立马如实答道。确实,不论是从六人的外貌,穿着,佩戴,和之前对比来看,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浮现在六人身上的观光客劲头也和之前别无二致。

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长伤疤如此的反应完全是建立在长久以来丰富的经验之上。

“把之前这六人的监控调出来,让分析组的人立马比对,还有这六个人的资料”

对于自己部下提出的疑问,孔曲自然不能放过分毫,命令吩咐下去之后,几乎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凑到了屏幕的跟前。

“你是怎么留意到他们六人的”

换个思路很可能会跳出惯性之外,孔曲引导着长伤疤的逻辑方向,目光锋利地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其实要说怎么留意到的,真不如说这更多的是长伤疤的直觉,因为最一开始,从这六名观光客落地的时候,就是自己对其先进行的追踪,等排除了他们的嫌疑之后,才转移了注意力,刚才要不是自己的余光重新扫过了这六人,没准就真的露过去了。

“这。。。”

就在长伤疤犹豫的时候,分析组的四名人员已经拿着资料集中到了指挥中心的中央办公桌,打开了手上的设备后,将这六人所有的资料,前后监控视频的图像和视频对比直接投放到了大屏幕上,开始了分析。

“六名人员的资料显示正常,历史追踪也有迹可循,按照监控抓取的图像对比来看,这六人的图像前后对比一致,不存在问题”

对比着无数图像的细节,分析组组长十分肯定地向孔曲做着汇报。

“难道只有我觉得他们不对劲吗?”

分析组组长的意见有理有据十分中肯,可长久在情报边缘摸爬滚打的长伤疤的直觉警示着自己,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石沉大海的询问并没有打消指挥室内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反而正是因为长伤疤这极具自信的判断,包括孔曲在内的所有人也都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

“哎?!”

就在这时,长伤疤忽然瞪大了眼镜,然后几乎将整张脸都贴在了监控图像上。

“这个男的叫什么?”

“赤坂志乃”

长伤疤旁边的人回答的不假思索,然后将关于叶山娜美的纸质资料迅速分拿了出来。

“倒回去,把监控倒回去”

这下整个指挥室内的气氛都凝固到了即将断裂的状态,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被倒放的监控上。

只见这来自日本的六名观光客的动作忽然倒退,本来前进的姿势也变成了后退的模样。

“停!!!”

长伤疤一声断喝,接着手指颤抖地指着图像上赤坂志乃拉动行李箱的胳膊。

“他的这个姿势不对!”

整个指挥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把他们刚落地的监控调出来!”

一声令下,只用了不到十秒,这六名日本观光客,尤其集中在赤坂志乃身上的监控马上便被比对了出来。

“我之前观察过他们很久,这个人拉动行李箱胳膊的姿势是很自然的,可是在他们从卫生间出来之后,赤坂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乃拉动行李箱的姿势发生了变化,你看,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的胳膊肘都在下意识地外拐和用力”

“你的意思是?”

在长伤疤的指点下,孔曲也迅速发现了赤坂志乃前后动作的不一致,这真的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如果不是特意留意和极其用心观察,很可能就把这个细节遗漏过去了。

“能不能把镜头拉近?”

“没问题”

惊人的发现往往就存在于微小的细节之中,当监控画面的镜头被拉近,长伤疤的双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线。

“之所以他会拉着行李动作变形,因为行李箱下的轮子不是万向轮,可是在他去卫生间之前,他们所有人的行李箱,都是万向轮的”

“!!!”

所有指挥室内的人大脑全部如同遭受了重击一般,这个从细节中发现的情况,绝对是不可估量的级别。。。外观一致的行李箱,轮子自然不可能自己发生变化,如果排除行李箱拿错的情况,那么这个日本人在卫生间内掉包了一个箱子。。。那么。。。

“把这个人进入卫生间前后的监控调出来”

“部长。。。确实进入卫生间前后的行李箱不一致。。。”

其实根本不用孔曲吩咐,在长伤疤看出端倪的同时,分析组的成员便就开始对比图像了。

这立马得到的结论让分析组的所有人员瞬间锁紧了眉头,显然眼下事态的发展大大出乎了意料,而且是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飞奔而去。

“梅杰,去把那六个日本人给我截住,直接检查行李箱,位置在。。。”

孔曲并不知道对方在玩什么阴谋把戏,只是希望事情不要朝着自己能想到的最坏的那个结果发展就好。

“是!”

正在机场待命的梅杰一行人接到命令后迅速而动,在行动过程中孔曲便将现有的分析通过信息传递装置告知了梅杰,以便梅杰对于突发的状况有更良好的控制和决策。

依旧置身事外的六名日本家庭观光客还在优哉游哉地逛着,忽然间梅杰带着维安部一行人直接将六人的去路完全封死。

“哎?哎?你们是?(日)”

梅杰的出现显然吓了六人一跳,走在最前面的叶山娜美和赤坂志乃更是结巴到哆嗦了起来。

“将你们手中的行李放下,接受检查”

也不管对面听不听得懂,梅杰冷冷地留下一句话后,食指和中指从身后往前一拨,六人的六个行李箱,便直接被维安部接管了。

“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日)”

“那是我们的行李啊!你们无权查看的!(日)”

“喂!没有听到我们说话吗?!(日)”

看着自己的行李直接被扣下,原地打开,除了两个老人之外,剩下的四人直接急了。

“叽叽喳喳一个字也听不懂,你们的行李有问题,能不能听懂?”

这种情况在梅杰看来那就如同是过家家一样,只见他往叫的最欢的赤坂龙一面前一站,也不说话就是冷冷地站着,所有人的叫嚣便立马止住了。

“梅队,行李没问题”

就在梅杰与对方对峙的时候,维安部的成员已经将六个行李箱检查完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事物。

听到队员的汇报,梅杰的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然后迅速按上了耳中的通讯设备,将情况汇报给了指挥室内的孔曲。

不用梅杰说,孔曲也早就在监控中发现了六人行李的无异常,同样是浓浓的疑惑再次横亘在了指挥室内。

“不对部长!之前日方做过洗手间的清场工作,咱们也确认过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可行李箱还是被换了,也就是说,洗手间内没有被清场!”

没有被清场?!难道说在今天之前,这个卫生间就被做过了手脚?!忽然一丝超脱自己控制之外的念头涌上了孔曲的心头,想不到对方的准备竟然如此充足,所设下的阴谋竟然在自己的眼皮之下筹备了如此之久。

“给我查看洗手间前七十二小时内的视频。。。如果没有就再往前推!”

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了孔曲的心头,自己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算计了这么久。

“是。。。”

~~~~~~~~~~~~~~~~~~~~~~~~

就在指挥室内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炸得灰头土脸时,松下平次乘坐的飞往日本的专机已经顺利起飞。

看着窗外慢慢变小的事物,松下平次脸上的表情依旧,“张子尘”也不知道何时从轮椅上走了下来坐到了松下平次的旁边,那把轮椅也早被扔到了一边。

“接下来的任务交给那两个‘伊朗人’我是真的不放心(日)”

“张子尘”慢慢脱下了外套,本来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也烟消云散,整张脸上的表情也变化地不自然起来。

“既然上面都没说什么,咱们还有什么好操心的,做好份内的事情就行了(日)”

松下平次开了一瓶昂贵的红酒,然后斟满了摆在两人面前的高脚杯。

“应该让我去的(日)”

“既然任务完成了,那就不要再去回想工作了,难得有放松的三个小时,休息一下吧(日)”

松下平次举着“张子尘”面前的高脚杯递到了不情愿接杯的“张子尘”手中,然后自顾自地撞杯,一饮而尽。

站在两人身后的小夫背着手眯着眼睛,表情凝重到几乎要滴出水来。

飞机在高空中的飞行是接收不到任何信号的,况且在一个国家的专机上,所有的通讯信息都是加密的。

“按现在的时间来看,那边的任务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已经正在过程中了(日)”

“张子尘”浅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然后便迅速卸下了脸上的装扮,那个本来属于张子尘的脸竟然被一点点的剥离,以至于最后,在“张子尘”的驱壳下爬出来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唔,井边你就是操心的命,不过既然是和美国的合作,那也总不能什么工作都交给咱们来做,对方该出力的也得出出力。。。你说对吧,小夫(日)”

沉浸在思绪中没有意识到松下平次忽然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站在后面的小夫倒也没有慌乱,而是并未言语地点了点头。

“哼。。。小夫?。。。(日)”

随着话题的转换,还有井边侧脸上丝毫不屑的神情,以及那只从丹凤眼变幻而成的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

(本章完)

话十七 已久

中国,BJ,B**Q内。

刚刚踏上中国土地的筱田由美甚至都没有再多关照一眼阿凉的伤势就被维安部带走取证,和众人分离开,而且这一离开就足足过了三天之久。

对于维安部长时间的盘问和取证,筱田由美全程都保持着足够的耐心和超高的配合度,即便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即便心中对于阿凉的担忧已经抑制不住地涌出心头。

可筱田由美依旧没有任何的抱怨,几乎将自己对于木寺常人以及颠覆派所知的一切都悉数告知,而且还将家父涉及到的与CIA与赤军的一系列秘闻也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维安部。

没有什么比来自内部的指正更为有力,可以说筱田由美所提供的一切,为中日两国之间的相互制衡提供了有力的支持,这也不枉费维安部为此次日本的任务花费了巨大的代价。

可是当筱田由美站到了阿凉的病房前,却发现自己不在的这三天,应该发生了很多不可逆转的未知事。因为即使自己站在病房的门前,竟然丝毫感受不到阿凉的气息。

阿凉不在这,而且已经不在很久了。

忽然间,那种浮萍一样了无倚靠的感觉席卷了由美的全身。是啊,自己在这里,除了倚靠阿凉之外,还能倚靠谁呢?

一个日本人身在民族仇恨延续至今的是非之地,即便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七尺男儿尚且寸步难行,况且一个弱女子。

玉手摸索着床单上的痕迹感受着曾经的温度,由美迫切地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倚靠之人消失得踪迹皆无。

可是这一切显然已经成了迷,没有人会告诉自己,自己也不会知道,甚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忽然变得模糊和飘散了起来。

就像做了一个无比真切的梦,在梦中由美曾经千方百计地告诉自己这是现实,这不是梦,在梦中自己也曾紧紧握着渺茫的希望,拼了命的赌上一切。

可是梦终归是梦,在即将要醒来的时间边缘,那些所有的曾经,所有的肯定都变得可笑又无趣,甚至自己都知晓了,梦的泡沫破碎,背后的狰狞就会显露。

空荡的病房其实并没有出乎筱田由美的意料,在情理之中的事,即便是最坏的结果,也很难牵带出眼泪。

由美呆呆地看着整张病床,那明明相通的心意,此刻却忽然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到底自己是要等,要走,还是要疯,一切都感受不到了。。。

时间就这样流淌了很久很久,甚至筱田由美都不知道自己在这病房之中坐了多久。有时候难以抉择的放弃和决心真的无关,它只是在某一个特定时刻的无意为之罢了,然后自己毫无方向的心性就简单地跟着无为走了下去。

筱田由美缓缓起身,在那双玉手最后拂过病床床头的床垫时,整个身形的动作突然戛然而止,只有一缕秀发垂了下来,由美那双本来空洞的眼睛顿时汇聚起了光芒。

一张纸条就这样出现在了由美的手中,那是在最后划过床垫的时候,夹在床缝中间的一张纸条。

那本来被阻隔的心意再次相通了起来。

虽然由美从来没见识过谁的笔迹,可是当缓缓展开这张纸条的时候,猛烈的心跳顿时砸在了自己的胸腔之中。

因为这张纸条是阿凉留下的。

~~~~~~~~~~~~~~~~~~~~~~~~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日)”

面对自己被毫无底线的侵犯,赤坂静子的反应尤为激烈,作为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法制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的守法公民,在异国当着众人被如此无礼侵犯时,换做是谁都要火冒三丈。

“检查完毕后你们自然可以离开”

要说最不吃这套的,那可能还真就是梅杰了,看着对面六人悲愤交加的神色,梅杰依旧是毫无表情的冷冷说着。

“他说什么?哎!这混账是什么意思?!(日)”

本就脱身于汉语的日语,有时候单纯字面的意思还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尤其再加上梅杰那冰冷的神情,这回更是激怒了两个热血的年轻人。

“没什么意思”

维安部同事迅速疏散开了周围的围观人群后,只见梅杰直接走到了赤坂哲也面前,然后右手猛地探上了其左肩。

“别在我面前叫嚣,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

也没见其右手怎么用力,就听见赤坂哲也嗷的一声,满脸跋扈的表情顿时咧变了形,然后就着梅杰的力道,被直接摁倒在了打开的行李箱上。

查验的现场一地鸡毛,被打开的六个行李箱中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反而都是一些衣物、证件和日常用品,一直到维安部成员查验到最后,梅杰冷峻脸上的眉头才不可察觉地皱了皱。

哪里出了问题?

这是浮现在指挥室内所有人心头的第一反应,可明明行李箱的对比没有问题,可确实在进入卫生间的前后行李箱被调换了,所以这到底是。。。

“部长!!!”

指挥室内忽然的一声带着颤抖的疾呼吓了所有人一跳,不过这声疾呼的来源可没心思去在意这些,只见他直接将一段监控画面传到了大屏幕上。

“四十三个小时前,这个人带着一个行李箱进了洗手间,然后出来的时候是空手出来的,闲逛了接近三十分钟,随即便登机离开,航班是IJ188,BJ飞东京成田机场,之后的监控对比到此次事件发生前,那个箱子一直没有离开洗手间”

此话一出瞬间拽起了所有人背后的汗毛,甚至孔曲都将指甲攥紧了手掌的肉中。

“对比这个行李箱和那个日本人所带出来的行李箱”

“如果按照行李箱的大小,花纹纹路,滑轮和其他细节来看,这个存在洗手间两天之久的行李箱,正是现在梅队长检查的那个。。。”

分析组的组长很快便通过监控抓取的细节图片做出了判断,其组下的成员也都一致认同这个判断。

“用天眼系统给我追踪这个人,我不仅要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他的所有资料”

“是”

孔曲把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这真的比当众耳光还让人羞愧难当。

调查监控的维安部成员迅速追踪着四十三小时前运输行李箱的这个男人,众多倒放的监控录像顿时在大屏幕上被一一抓取,然后迅速进行着对比。

“四分钟前,该人和行李箱出现在安检过后的三四区域,十二分钟前。。。十二分钟前,该人通过安检,出现在安检的闸口后,并未发现携带的行李箱,十四分钟前,该人正通过安检,未发现行李箱,三十二分钟至三十五分钟前,该人正排队安检,未发现行李箱,三十五分钟,未发现行李箱,四十二分钟,未发现行李箱,四十六分钟未发现行李箱。。。”

时间就这样在大屏幕上被倒推出来,监控清晰的画面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抓在了这个神秘人和那个行李箱上,可是。。。

“五十八分钟前,该人和行李箱出现在登机接待窗口,五十六分钟,该人对行李箱进行了托运。。。”

接着便是更加让人瞠目结舌的画面,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秘人竟然曾经将这个行李箱托运过!然后又孤身一人通过了机场的安检!接着在通过安检后,不知道又从哪里再次接手了这个行李箱,顺利成章地将其“遗落”在了洗手间内!

“这帮狗日的,给老子混进来一个人!”

单纯的一个行李箱是不可能在洗手间内呆接近两天的时间,不说平时的保洁会每天检查无数遍卫生间,每天的保安也会对SD机场的洗手间做重点巡检和查验。

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在通过安检后在候机厅内滞留过长的时间,把人藏在行李中蒙混过关,是不可能通过机场安检的。所以似乎就只剩下了这一种,把人带进并滞留在候机厅内的方法,那就是将藏匿了人的行李箱托运,然后利用自国航空公司与机场检验的漏洞直接跳过安检!

孔曲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接着一把抄起了桌子上的通讯设备,冲那边低吼了起来。

“把那六个人带回来,那边是障眼法!梅杰你现在迅速去那个洗手间待命!”

周身的气质瞬变!孔曲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一样,死死盯着大屏幕上的监控。

“我要看在张子尘交接完成后,这个卫生间外面的所有监控视频”

指挥室内的所有人几乎都隐隐猜到了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因为这招蓄谋已久的瞒天过海着实太阴险了。

如果现行的推测成立,那么很可能刚才所谓的两国交接,就是一个笑话,而且是那种**裸嘲讽的笑话。

“报告。。。”

“说!”

“根据天眼系统显示,那个神秘人是一名普通的日本游客,姓名是小林秀一,男性,四十七岁,所有历史追踪显示正常”

“在二十七分钟前,两名伊朗人空手进入了卫生间,然后在两分钟后从卫生间内拉走了箱子。。。而且这两人的护照资料显示应该。。。有问题”

话说着,分析组的人便开始了监控抓图的细节比对,然后再次迅速地确认了这句话的准确性。

除了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支撑,孔曲心中那个最坏结果的推论几乎已经完全凝实了。

日方很久之前便在机场内设计好了这一切,藏在行李箱中的人配合着松下平次在洗手间内偷天换日,负责障眼法的六名日本观光客拖延时间,将张子尘完美掉包!这样不仅解释了日方为何手段反复地将人放来放去,恐怕接下来,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然后这两名伊朗人在二十一分钟前拖着行李箱在108号登机口登上了BJ飞往吉隆坡国际机场的HM085航班。。。而且该航班在十六分钟前已经起飞了。。。”

“梅杰!”

“是!”

控制室内的情况全部处在透明的状态,通讯设备那头的梅杰浑身上下也都被冷汗浸湿了。

对方竟然真的自信到了还设置了障眼法!那六名悲愤交加的日本观光客的作用竟然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在候机大厅之内一路狂奔,刚才设备那头的那句“该航班在十六分钟前已经起飞了”梅杰听的清清楚楚,可是。。。事情怎么就真的到了这步田地。

明明可以挽回,明明就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明明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的,明明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悲愤交加带着奔涌的愧疚,梅杰直直地冲到了108号登机口。

可现实就是这样,不受谁的束缚,也不会被谁改变,登机口外空空如也,那架马航HM085的航班真的已经起飞接近二十分钟了,不可逆转,也绝不可挽回了。

(本章完)

话十八 无所不能

中国,BJ,ZNH

“老孔你说”

办公桌内之人练就了一身单是从电话的铃声就能听出事情轻重缓急的本领,虽然说每通电话的铃声不会有任何的差别。

“张子尘被劫上了HM085航班!”

“你说什么?”

“刚刚我这接到了确切的情报,张子尘被两个冒充伊朗人的摩萨德劫上了HM085,还有咱们的八名专家也在航班上,同时还有接近一百五十名ZG公民,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民航上”

孔曲的声音扭曲到变形,这是自己从军以来发生过的最重大的失误,对于松下平次在自己眼皮底下偷天换日的后知后觉,间接导致了如此巨大的危机发生。

泰山一样的压力和自责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日方别有用心地将张子尘劫上了HM085,显然目标不仅仅在张子尘的身上。那八名格外令美方忌惮的ZG通讯领域高精尖的专家显然也要成为美日重新沆瀣一气的铺路砖,还有这趟航班上的一百多位ZG公民,也很可能会因为他国的政治肮脏而白白牺牲。

“。。。”

电话那头也是久久的沉默,显然美日狼狈为奸的这招一箭双雕狠辣异常,让人难以招架。

“通知小张,不用再有所顾忌了”

“您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现在开始,我要知道事情的所有进度”

“是!

~~~~~~~~~~~~~~~~~~~~~~~~

美国,华SD哥伦比亚特区,宾夕法尼亚大道,白宫。

这个国家的领导人正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详细端看,不过才看到第二页,便将报告往桌子上一按,稍稍沉吟后迅速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给我接海军作战部(英)”

察觉不出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在酝酿着什么,电话那头短暂的接线过后,其接着向电话中说道。

“一周前在媒体上铺设的,我们在印度洋上的‘演习’,第七舰队准备的如何(英)”

“已整装完毕(英)”

这是美方在很久之前便设计好的铺垫,依旧是利用着为政府发声的媒体,按照惯例而且毫不做作的一场小型的“军事演习”。

明面上这虽然是一场“军事演习”,可背地里却是干着给日方擦屁股的脏活累活,即便日本方面格外大方地把利用民航避险的那八名ZG专家当做同自己重修于好的贡品,可这一切还是令操控着整个国家的“商人”有些不情愿。

“如果我们不做任何动作,那么事件发生后的走向,会不会很有意思(英)”

电话那头的美国海军作战部部长拿着电话直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对于“演习”的目的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如果现在真的把日本玩个底掉。。。那恐怕对方会直接疯掉。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海军作战部的部长在听到这种小人行径的话,竟然第一反应选择相信了两分。。。毕竟伺候着商人气息浓厚的上司,“反复无常”也从贬义无限接近了正常词汇。

“哈哈,别那么认真,开玩笑而已,计划照常进行,动作规矩一些,不过要把时间压缩到二十分钟之内,省的国会那帮女士们吵得我脑袋疼(英)”

“遵命。。。长官(英)”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美国海军作战部部长结束通话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才把气喘匀实了。

~~~~~~~~~~~~~~~~~~~~~~~~

“幕僚长。。。(日)”

听到电话中传来的语调,老者赶忙正襟危坐,一手扶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紧握着电话听筒。

“首相大人(日)”

“看来事情进展的要比想象中的顺利(日)”

深沉又平淡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有任何的情感因素在里面,可老者很清楚,在这个时间,这样的谈话,意味着什么。

“是(日)”

“依照计划行事吧(日)”

“是(日)”

最简洁的命令已下达,可老者并没有挂断电话,当然对方同样没有挂断电话,因为老者听出电话的那端,应该还有话要说。

“如果。。。(日)”

“您请讲(日)”

“如果在印度洋上美国人突然有了别的打算,那么事情又该如何收场(日)”

老者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摇了摇头,因为刚才电话中的那个问题,自己已经故去的学生,木寺常人,在之前的那次见面时就已经考虑得十分周全了。

“不会出任何意外美方会收拾好残局,首先单就美方在亚太方面的政策来说,与我们为谋绝对要好过与中国为谋或者单打独斗,毕竟今日之日本对于美国来说,是相互的依仗,而不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其次是那八名想利用民航避险的ZG通讯专家,虽然美方想竭力掩饰自己对这八名专家也就是中国即将掌握的“东西”的轻视与不在乎,可他们的种种行径是做不了假的,而且这个“东西”很可能会为中美博弈的天平添加一个大砝码,如果美方任由事情发展,将是大患;其次美国也想借由此次的事件抹平在中东的战略损失,不然也不会让摩萨德贸然上了HM085。所以大人不用考虑美方接下来的动作,因为他们一定会联合马来西亚政府甚至澳方政府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痕迹从这个地球上抹除掉,届时马航HM085的所有踪迹也会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得一干二净(日)”

木寺常人的一字一句还音犹在耳,老者只是将他的话不带任何情感地转述出来而已。

“嗯,届时先让国内的一班民航查看情况,在确认美方第七舰队就位后再动作(日)”

虽然心中的一块巨石堪堪落地,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全世界的人都懂。

“是(日)”

~~~~~~~~~~~~~~~~~~~~~~~~

飞往东京的专机上,松下平次和井边淳看着窗外单一又复杂的景色,谁也没有说话。井边淳从身上和脸上卸下来的行头就扔在一旁的过道上,张子尘的面相也算是从其脸上完全脱落了下来。

“回去之后,恐怕等待你的工作会有更多(日)”

“唔,已经做好准备了(日)”

知道井边指的是什么,松下平次挪开顶在下巴上的手,随即故作轻松地说道。

“做好准备,呵(日)”

按照井边同松下的关系,此般的对话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就在松下平次换了个动作,刚想调整一下坐姿的时候。

“嗯?”

“怎么?(日)”

出于自己灵敏的嗅觉,井边淳马上察觉出了松下平次神色的异常,同时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只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松下平次拉开西服左侧的领边,然后右手向里面的侧兜一摸,顿时一个手机出现在其手上。

“我手机的震动设置是三长,可刚才却是三长三短(日)”

没来由的一句话,井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那个出现在松下手上的手机就是他一直使用的那个型号。

点亮手机屏幕,输入了手机的密码锁,接着操作的界面便显示了出来。松下平次快速滑动了两下屏幕,手机上被隐藏在后端,已经录音了许久的画面赫然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只见松下平次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接着看向了始终站在两人身后的小夫。

“把你的手机给我(日)”

小夫自然将松下平次的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当松下平次扭转身形低吼起来的时候,小夫却像没听到一样。

“没听到我说话吗?!(日)”

半路杀出的桥段,井边淳就是个傻子也能料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见其一个箭步蹿到了小夫的面前,恶狠狠地一拉其衣服,将其藏匿在内兜之中的手机拿了出来。

一个和松下平次一模一样的手机。

小夫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就直直地站在原地任由井边淳搜出了自己的手机。

“混账(日)”

眼见刚才松下平次输入的密码,井边淳划开搜出的手机将同样的密码输入进去,同样的密码竟然打开了一模一样的手机,不仅如此,这个手机桌面的壁纸同自己刚才看到松下平次手中的那个手机如出一辙。

“看来那些限制和承诺要作废了(日)”

将手中的手机往地上一摔,松下平次随即拉松了脖子上的领带,恶狠狠地看着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的小夫。

竟然未雨绸缪到了如此的地步,松下平次心中暗骂,不仅完全模仿了自己的手机,甚至连解锁的密码和手机桌面的摆放也窥探得知。再回想起之前在BJSD国际机场国家专用候机厅的洗手间内,自己把自己单独暴露在了对方的近距离范围内,肯定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的手机被神鬼不知的掉了包。

“不怀好意的阴谋计划得太多,是你们做事做出了界,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在我看来是你们率先弃承诺于不顾的,所以我做的只是防患于未然(日)”

看着连接着专机航班专用网络的手机,井边淳的眉头全部拧到了一起,接着又回头看了看松下平次,最起码两人之前在飞机上的谈话已经完全曝光了。

“哈哈哈哈。。。看来你真的是藏够了,也烦透了,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嗯。。。不对,之前在日本,颠覆派的那次围剿,你也出手了吧”

松下平次气极反笑,对于对方现在的丝毫不加掩饰的话语反倒迅速适应了。

“你们监视的那么严密,不会自己去听,自己去看?”

“李薇安?不可能,你所有获知信息的渠道,你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举一动的每个细节都暴露无遗”

“看来中国文化你们还没有学到精髓,那么大的团队,竟然会听不出‘藏头诗’”

带着无尽的鄙夷和嘲笑,小夫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化,那个本来还算协调的脸顿时变幻了模样,感觉就像是另一个人从一个驱壳中慢慢爬出来一样。

松下平次紧眯着双眼,随即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无所不能的新先生,今天算是领教到了”

(本章完)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