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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溺无边》


第一章水中倒影

。。。。。。起始。。。。。。。。。。。。

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可是却没有人愿意给我。

是我不乖吗?

为什么都要放弃我。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会绝望,

我知道,没有谁一定可以陪谁到老。

如果有下辈子,

我一定不要这样,

只为了活着而活着。

。。。。。。。。。。。。。。。。

真的好辛苦。好奇怪的感觉。

嘴里涩涩的,还有一种很强烈的饥饿感。

在一大片的困顿中挣扎着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手中拿着一片残破的荷叶,更郁闷的是,嘴里也有。那涩涩的怪味,就是这荷叶的味道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啊。。。。。。。。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样一个致古典的湖边凉亭呢?为什么她会愚蠢到吃荷叶呢?为什么她的肚子怎么饿啊?

头昏眼花,她承认自己被雷到了。。。。。

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个清脆又饱含惊喜的声音:“小姐,小姐,青姨找到好吃的东西了!”

吃的?顾不了思考什么了,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几块快要碎掉的糕点,还有被啃过几口的**腿,呜呜呜呜。。。。。。狼吞虎咽地吃掉。

呜呜呜呜,要是在平时,这给狗吃的东西,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呢!

肚子终于不再抗议,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哭腔,“小姐慢慢吃,别噎着了。都怪青姨,找不到吃的,让小姐饿了这么久。”

满意地了肚子,她这才抬起头来,认真看清眼前的人:十七八岁的样子,清秀的脸蛋,头发一左一右梳成两个圆髻,一身青布衫裙。。。。。。非常正宗的电视剧里的丫鬟打扮。

呃,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好吧,她顾唯一,无父无母的孤儿,自私又冷漠的独行者,聪明加变态的高材生,终于良心发现地救了一个横过马路的老太太,然后不省人事。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姐”,还看到了一个古代丫鬟。

习惯地伸出手指扣向太阳思考,她这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她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好像五六岁的小孩子。

“啊,这是怎么回事?”

说又赶紧捂上嘴,这么声气的话,不会是她发出的吧?

“小姐,怎么了?”那个青姨拉着她的身子,关切地问道。

起身望向湖面,清澈的湖水倒影出一个粉刁玉琢的孩子。圆圆的苹果脸上镶嵌着一双明媚的大眼,此刻充满着不可思议,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小巧的鼻子,樱花般粉嫩的嘴唇,柔软的黑发扎成两个可爱的童髻。

好卡哇伊啊!难道,这是她自己?

颓废地呼出一口气,她需要时间来清醒一下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借尸还魂。虽然,二十岁的花样年华替代了一个老太太有些不甘心,不过换成现在这样重新来过也未尝不可。

古代啊,让她先晕一下吧!

第二章残酷现实

她终于知道,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是怎么死的了。

答案让她很无语,没错,是饿死的。一个字,惨!

母亲只是府上的一个丫鬟,被庄主酒后玷污,怀孕后更是受尽府上几位夫人的欺凌,生下来孩子便难产而死了。将孩子托付给从小的好友,也就是同为丫鬟的小青照顾,至今连名字都没有一个。青姨叫她小姐,其他的人叫她小杂种,还肆意欺辱,缺衣少食,挨打被骂更是家常便饭。难怪她粉嫩的身上到处是淤青,可怜的孩子,你死了是解脱了,可是却苦了我顾唯一啊。。。。。。。

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青姨是三夫人的丫鬟,三夫人为人刁钻刻薄,对下人也是非打即骂。青姨每天只能在午膳和晚膳后才有时间来看她,给她送吃的。这个时间还不是很准确,有时一天也不会来看她一次。就像现在,她已经饿了一整天了,难怪这个身子之前是饿死的了。

了已经咕咕叫的小肚子,她认命地叹了口气,觅食去也。

支起小小的身子,偷偷地向厨房走去。

此刻已经是晚膳后很久了,厨房的人都已经忙完了。她也只是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剩下的东西。

不愧是富贵人家,连厨房都大的吓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爬上灶台,费力地揭开那大大的锅顶。

呜呜呜呜,居然是一锅开水!

不急不急,别灰心,继续找。。。。。。。

哦也,又三个留有余温的馒头哎!还有一小碗**汤,今晚终于可以不用挨饿了。

迅速解决掉两个馒头,再留一个给青姨,她也是经常饿得没有饭吃啊。现在,该是美味的**汤了,她顾唯一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开荤了。

刚把碗送到嘴边,就听到一阵大呵:“谁!”

“扑通。。。。。”

一阵陶瓷碎裂的声音传来,小小的碗摔在地上碎成千片万片,汁水也在地上肆洒开来。

呜呜呜,她的**汤啊。。。。。。

一个大红灯笼亮了起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胖胖的大婶,她认得,在厨房好歹侦查了几天的地形,这是做菜的大厨,福妈。有一次她幸运地偷到了福妈做的红烧狮子头——的剩余品,那味道,真是让人终身难忘啊。

福妈是一个十分和善的人,从她和其他下人的相处就可以看出来。没办法,现在,必须利用她这张无敌可爱的娃娃脸来装可怜了。

“呜呜呜呜,一一好饿,一一要吃饭饭。。。。。。”

原谅她用这么幼稚的举动来博取同情吧,这世界上,最不让人设防的,便是孩子的哭泣了。

福妈发现这几日的食物有所减少,因此怀疑有人偷窃,今晚便一直在厨房守株待兔。只是没有想到,这窃贼,居然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见那孩子哭得凄惨,也慌了,连忙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不哭不哭,哎呦,这是那里的孩子,怎么饿成这个样子?真是造孽啊!你娘呢?”

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凄凄惨惨地抽泣,“一一没有娘,一一好饿,呜呜呜呜。。。。”

福妈心疼地把小家伙搂得更紧了,“别哭,福妈给你找吃的,乖哦。”说罢,便站起身,从橱柜里最高层拿出几块冷掉的烧饼,顾唯一也不客气,接过来便狼吞虎咽。

“一一是吧,慢慢吃,喝点水,别噎着了。”福妈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唯一心中一酸,泪水大滴大滴地跌落下来。

“哎呦,怎么又哭了?”福妈有些手足无措,这么可爱的水晶娃娃,哭成这样真令人心疼。

“没,没有人像福妈这样对我好。。。。。。。”哽咽地开口,顾唯一哭得更大声了。

福妈赶紧搂上她小小的身子安慰到:“一一不哭,以后啊,福妈对你好,你啊,以后天天都来福妈这里吃好吃的。”

“真的吗?”顾唯一破涕为笑,兴奋地在福妈脸上“啪啪”两记响亮的亲吻,惹得福妈乐呵呵直笑,“真是乖孩子”

第三章府内突变

自从傍上了福妈这个“大款”以后,她顾唯一总算过上好日子了。每次府里的家宴后她便偷偷跑去厨房,福妈留了许多好吃的等着她。其余时间她便一个人去当日醒来的凉亭里玩耍,发呆。那里是一个废弃的小园,平时没有人来,她可以放心地在里面待着,直到青姨来唤她回去。日子虽然无聊,至少没有人欺凌,也算安稳。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顾唯一过的是吃了又睡,睡了又吃的猪一样的日子。不用努力读书,不用辛苦打工,没有熬夜,也没有老板的呵责,不用为生活在社会上艰难地挣扎。这样平静的生活,其实真的很美好。

脱下鞋子步入湖水中,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快意地呼出一口气,水中的小鱼也游过来,亲吻她的脚底板,凉亭边回响着“咯咯”的清脆稚嫩笑声。夕阳西下,玩的有些累了,她便趴在亭栏上,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漆黑。夏日的蛙鸣虫叫声此起彼伏,圆圆的月亮洒下一阵柔柔的光亮,让凉亭的景色若隐若现。

奇怪,今日青姨怎么没有来唤她?看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不听话的肚子也开始唱歌了,瘪瘪嘴,起身离开。

真的很奇怪哎,一路上居然一个丫鬟小厮也没有看见,跑进厨房,里面乱糟糟的,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是吃的了。

怎么办啊?去找去青姨,但是那要经过府中的大厅,若是被那些小妾夫人看见了,那她一定死得很惨。丫鬟的房间在后院,和厨房正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平时青姨都不要她去找她,免得挨打。可是现在福妈也不在,她好饿啊。

不管了,试试运气吧,说不定就碰不到呢。

沿着长长的走廊,她小跑着,发出咚咚的声响,在空旷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猛地停了下来,让别人听见了就不好了,轻手轻脚地,出了走廊,往大厅走去。

空气中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怪怪的,有些恶心。顾唯一的头有些晕晕的,肚子里突然有些反胃,好想吐啊。。。。

远远地看见大厅,趴在门墙的边上,小小的脑袋往里面探了探,静悄悄的,没有人哎。拍拍小脯,放心地跨了进去。转了一个弯,便是正厅了,有人!可是好奇怪,那几个侍卫都躺在地上,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希望不是她想到的那样。走了过去,蹲下,扳过那人的身体,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血,满脸满身的鲜血!双眼恐惧的大睁,身体怪异地扭曲着,在月光下显出森冷的悚然。

呕。。。。。。。。。。。

天啊,这是怎么了!有人屠庄吗?这些人死了没关系,可是青姨和福妈这两个对她好的人,她不得不在乎啊!

眼眶微红,顾唯一强迫自己冷静来,一定要找到青姨和福妈!

往大厅里面瞧去,全是死状恐怖的丫鬟和侍卫,还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想必是她那便宜老爹的小妾。强忍着惧意和恶心感一个一个找过去,没有她们!还好,松了口气,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慌不择路地四处乱找,她几乎没有在庄里走过,怎么可能找得到路。顾唯一有些绝望地哭了,她从来都是一个极其坚强的人,哭泣是懦弱的表现,她其实很少哭的。可是,这修罗般的人间炼狱,那只是在电影中出现的场景,当生于一个和平年代的二十岁女孩亲身体会,那恐惧和无助是不言而喻的,更何况现在的她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这样弱小的身体,若青姨和福妈也死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还有灯笼的光亮,心中一喜,顾唯一悄悄地探上前去。

这是一个后花园之类的小庭院,此刻已经满满的都是人影。十几个一身黑衣蒙面人背对着她站立着,充满了死亡和肃杀的气息。在他们对面,是一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男女。中间有着两个身影,一紫一青,看身形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从唯一的方向看不见他们的脸,不过看所有人中只有他们两个在动,还有那些黑衣人恭敬的神态来看,这两个少年才是老大吧!隐隐猜想着,顾唯一伸长了脖子。

在人群中搜索着青姨和福妈的身影,果然见青姨和一个小丫鬟颤抖地瑟缩在一起,依偎在一棵大树后面。可是现在的状况,要怎样才能救她呢,真是伤脑筋啊!

恨恨地看过去,那中间被一群女人孩子拥住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她那便宜老爹了,其他的除去丫鬟,就是他的小妾和孩子了。死老头,你招惹了什么仇家,没有养过我,现在还想连累我跟你一起死吗?没门!

第四章修罗哥哥

便宜爹哆嗦着身子,恐惧地看向那一紫一青的妖异少年,又强制镇定,愤愤道:“畜生!我好歹也是你们的父亲,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父亲?”紫衣少年清脆而又森冷的嗓音响起,带着点点讥诮,仿佛听见了什么大笑话似的,诡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还有脸说你是我们的父亲!景武昌,用儿子的命换来你的苟且偷生,你这样‘伟大’的父亲,我们可要不起!”

那景武昌老头的脸色铁青,恨恨道:“你们这两个妖怪,生来便是克父的,能用你们来为父亲续命,那是你们的光荣!”便宜爹一脸愤然,说得是振振有词,理所当然,眼里更是对两个少年不加掩饰的憎恶和恐惧。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顾唯一还是忍不住翻翻白眼,这死老头,居然这么不要脸,冷些无情,连儿子都不在乎,更何况自己这么个小丫鬟生的女孩了。

不过顾唯一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父子相残?好古怪啊!不管,先听下去再说!

一旁的青衣少年猛地伸出手,掐住了那老头的脖子,“妖怪吗?是啊,那你就来看看你生的这两个妖怪,是怎样毁掉你这锦风山庄的!”少年发出诡异邪恶的轻笑,放开了老头。却转身,扣住了一旁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男子,走到老头的面前。

“这个,好像是你的大儿子吧,听说,他是个文武全才,很得你欢心啊!”

勾起那男子的脸,露出一张清俊骄纵,此刻已是满脸仇恨的面孔,“妖怪,你休得放肆!”

“呵呵呵呵,是吗?”紫衣少年也走了过来,“我偏要放肆,你又能怎样?你说,你想怎么死呢,是想让我这里的二十个铁卫,好好伺候一下呢,”邪恶的笑意加深,紫衣少年恶毒地开口,“还是,把你用来当药人?”

男子的脸上露出惧意,惊恐地看着他,先前的勇猛之气消失殆尽,虚软地瘫坐一团。“你,你。。。。”

青衣少年停止了微笑,狠的神色一闪,“拖下去!”

那黑衣侍卫中出现两个人,将男子架了出去,不一会,便传来男子凄厉的喊叫,还有,交合的声音。。。。。。。。。。。。。

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顾唯一吓得全身发抖,好残忍,那两个少年,简直太残忍了!

一些女眷已经下的昏死了过去,听着墙后的惨叫,锦武昌脸色发白,颤抖地厉害。

紫衣少年似乎还不满足,地开口,“瞧瞧你这几个儿子女儿,长的可真好看啊,不如,将他们送去小倌馆和妓院,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喜欢吧?”

景武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怨恨而无望地指向紫衣少年,“你们,简直不是人!”

青衣少年用力踹他一脚,那原本健硕的身子一下向外飞去,拦腰打碎了一棵树木,鲜血横流。

“啊啊啊啊。。。。。。。。。。”女子凄厉的尖叫。

“相公。。。。”

“爹爹。。。。。”

厌恶地擦了擦手,青衣少年懒懒开口,“你说对了,我们不是人,是妖怪呢!这,不是你说的吗?”

“男的送去小倌馆,女的留下当药人。老头的尸体拖出去喂狗,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残忍的话语从青衣少年口中吐出,顾唯一吓得一个激灵,往后倒去,好巧不巧地打翻了墙角的一个花盆,发出巨大的响声。

惨了!绝望地闭上眼睛,死定了!

身后传来一阵疾风,感觉后领被抓住,被人提起来在空中飞舞了几圈又停了下来,耳边是少年那甜腻得几乎恐怖的声音,“原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啊!”

“不要!”是青姨恐惧的呼喊,她一定是认出自己了。“求求两位少年放过小姐吧,她是无辜的啊!”

心里一阵感动和心酸,这个傻青姨,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想着她的安危,真是个笨蛋!

“小姐?那就是景武昌的女儿了,”磁而又带着毒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刹那变得冷酷绝情,“买去妓院!”

什么?她才不要做妓女!

猛地睁开眼,顾唯一正想破口大骂,却对上一双幽深的绿眸,那美丽而又纯粹的颜色,让她想到了六月的碧湖,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那一刻,她几乎忘了自己正处在生死边缘,只是呆呆地,沉溺在那无边的绿色里。

“好漂亮。。。。。。。。。。。。。”

呓语般地低喃,恍然伸出小小的手,抚着那美丽眼眸的边缘,起身,脑袋前倾,印下一个浅吻。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那绿眸中似乎有一丝波澜闪过,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就又被一双手提了过去,小小的黛眉皱起,来不及抱怨,却撞进了一片紫色的汪洋中,仿佛进入了薰衣草的花海,再也游不出来。

居然,是紫色的眸子呢!

惊叹地搂上怀中人的脖子,什么危险,什么恐惧,都忘记得一干二净。只是迷醉地喃喃自语,“好美的眼睛。。。。。。。。。”

直到四周的古怪静谧让她回过神来,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这样后知后觉的时候。迎向青姨担忧恐惧的眼神,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死死抱住紫衣少年的颈部,害怕而又祈求地看着他,“一一不要死,也不要青姨死。哥哥不要。。。。。”

这个时候的她,只能用孩童的天真,来赌一次。但同时她也知道,身为景武昌的女儿,一定不会免于余难的。不过,从刚才的言谈中,她发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同为被景武昌抛弃的子女。

青姨瘦小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却仍然坚定地求饶着,“少年,放过小姐吧,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啊!”

下定决心,顾唯一深吸一口气,怯怯地看向地上跪着的青姨,天真地疑惑道:“青姨,为什么要求哥哥?哥哥把那个欺负一一的坏老头杀死了,哥哥是好人的。”

绿衣少年一抬手,指着地上模糊不堪的死尸,那是景武昌的尸体,“坏老头,是他吗?”

认真地点了点头,甜美的嗓音声气地开口:“青姨说坏蛋老头把娘亲弄脏了,还不要她。娘亲死了,他们全部都欺负一一,不给一一饭吃,还打一一!”

豆大的泪珠配合地滚落下来,顾唯一撩起衣袖,露出没有痊愈的淤青和伤痕,可怜兮兮地抽泣着。

青衣少年询问的眼神看向青姨,亟不可待地点点头,青姨忙道:“奴婢的好姐妹是被庄主酒后玷污,不是什么弄脏啦。平日里受尽欺辱,生下小姐后便去了。小姐在府里的日子过的连丫鬟都不如,还常常挨打挨饿。请两位少年放过小姐吧,她真的是无辜的。”

青姨好样的,想不到平时看起来笨笨的,现在居然怎么聪明。懂得配合自己了。

怯怯地看着紫衣少年的眼睛,里面还是一片无边的冷漠,不过已经没有了杀意。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在她吻上绿衣少年的眼睛并且毫不做作地赞美时,少年眼中的杀气便淡了。在加上之后的这一段说辞,顾唯一已经可以完全安下心来了,她知道,少年,不会杀她们了。

大大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经过这么长时间空腹的奔跑,以及后面无边的惊吓,眼前一黑,顾唯一小小软软的身子就这样昏倒在紫衣少年的怀里。耳边,模糊听到青姨急切担忧的呼喊。。。。。。。。。。。。

第五章千金小姐

武林第一山庄——锦风山庄于三个月前被灭满门,同时,在锦风山庄原址建起了一个新的组织——修罗山庄。不同于锦风山庄的仁义,修罗山庄恰如其明,是人间的修罗炼狱,在短短三个月内已经成为吟月国最恐怖的杀手组织。

如今天下三分,吟月国,迟玉国,雪域国三足鼎立,由于三国实力不相上下,目前也是相安无事,和平往来。不过,这些对于顾唯一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事情而已。

现在的她,十分幸福,真的,是很幸福。

锦风山庄已经变成修罗山庄,庄主已经变成了雪云歌和雪逐月,而她,现在变成了修罗山庄的神秘大小姐——雪无双。当然,这个名字只是两位哥哥为她取的,外人并不知道修罗山庄有她这么一个小姐的存在。她在山庄里,还是叫顾唯一。

清晨,致的女子闺房中,巨大柔软的香软大床上,一个娇小的孩子毫无形象地趴在一副白皙的膛上,沉沉睡着。粉嫩的小小红唇淌出点点银丝,落在拥住她的少年如玉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那双灵动的眼睛上,小小的鼻翼轻颤,规律地呼吸着,显得异常娇憨。

“小家伙,居然流口水了!”

宠溺动听的少年声音响起,香帐轻动,隐约出现三个身影。那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他们怀中,一个小小的脑袋隐于其中。两个少年一左一右,墨黑的发丝和怀中的小人儿的纠缠在一起,显得异常美丽。左边的少年,宠溺地开口,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怀里笑人儿粉嫩的脸颊,一张脸致绝伦。风华绝代的桃花眼微弯,紫色的瞳孔光华流转,象极了一只慵懒迷人的波斯猫。他是一个绝对的美人,妖艳却又古典致,这两种不同极端在他的身上展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矛盾。一双妖异的紫眸,让他的慵懒中融入一丝神秘和诡异,,仿若祸世的妖般,令人向往又胆怯。而右边的少年,虽然拥有和对方一模一样的容颜,却绝不会让人将二人误认。他有一双碧水寒潭般冷清幽深的绿眸,充满一种极致的冰凉。他的一身肌肤,是如同雪一般无暇的颜色,闪烁着月光般的清辉,完全的毫无瑕疵,诱惑得让人惊叹。可是这样的他,也像是雪山里绽放的一株碧莲,淡漠疏离,冷酷绝情。

中间的小人儿,约莫五岁的样子,圆圆的苹果脸,红扑扑的散发出甜腻的香气。粉粉嫩嫩的肌肤白里透红,柔滑的青丝只到肩部以下,散乱地在脖颈四周缠绕。她就像一个致的流离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疼爱。

雪逐月绿眸微闪,仿若碧绿的湖水中泛起了涟漪,清澈动人。雪白修长的手臂轻抬,从梳妆台前拿出一张手绢,轻轻地在小人儿的嘴角擦拭,眼中浮现宠溺的柔情。待擦拭干净了,将手绢扔在兄长沾了口水的口,头也不抬,只俯下身,在小人儿光洁的额头上柔柔亲下一记。

雪云歌也不恼,接过手帕便在口擦拭。

“要叫醒她吗?都睡了这么久了。该用午膳了吧!”

“恩”点点头,雪逐月含住小家伙的鼻尖,柔柔啃咬着。一一最爱赖床,但也最怕痒,每天只要亲亲她,觉得瘙痒的她会很快醒过来。

温柔地说着,雪云歌也低下头,在那粉嫩的小脸上亲吻起来,看着小人儿微微皱起的眉头,满意地停了下来,等待她的苏醒。

那如蝶翼般的长睫轻颤,缓缓地睁开,露出一双黑如星子般的瞳孔来。因为刚刚醒来的缘故,显得异常朦胧迷离,仿若雾里绽放的黑莲,神秘而又蛊惑。当焦距对准了面前两张美丽却无比熟悉的面容时,扯开了一个甜美幸福的笑颜。

“哥。。。。。。。。。”

舒展开双臂,任由两位哥哥在她光洁的身体上穿戴,反正她还是小孩子,而且有人这么伺候,何乐而不为。雪逐月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头上穿梭,力道轻轻柔柔的,像在抚小动物般,让她觉得好舒服。待梳好一个童髻,雪云歌也为她穿好了衣服。一把抱起她小小的身子,雪云歌走出房间,向大厅步去。

“一一,今天哥哥有事,不能陪你了。待会用完午膳,你一个人在庄里待着可好?”

穿过致的亭台楼阁,雪逐月紧随其后。顾唯一点点头,她又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虽然她现在的确还是小孩子的样子。

“想要什么,哥哥给你带回来?”

大厅里,青姨已经布好了碗筷,三人落座,顾唯一依然在雪云歌怀里。

认真想了想,“我想要毒王的《百噬》和医圣的《百解》,这两个人老是斗来斗去的,我想看看他们到底谁厉害。”

“没有了吗?”

张口,吞下二哥喂来的**汤,摇了摇头,汁水溢了出来。

“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雪云歌搂过她,凑向那粉嫩的红唇,伸出舌头轻舔她的下巴。

“哥。。。”

圆圆的小脸蛋红扑扑的,顾唯一心里扑通乱跳,大哥和二哥经常亲她,可是却不曾这样暧昧地舔她的唇。可是她也知道,他们喜欢和自己如此亲密的接触,因为异于常人的双眸,他们是被当作妖怪,在世人的驱逐和憎恶中成长。他们的心,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却因为是她才打开了一扇窗口,允许她的进入,却也拒绝她的走出。庄里照顾自己的全是丫鬟没有小厮,甚至连丫鬟也不允许太过亲密的接近,除了青姨。对于他们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她并不反抗。或许对别人来说是失去了自由,可是谁又知道,她顾唯一,本就是冷心冷情之人,除了少数几个自己在意的人,别的人、事或物,她都不曾有过一点好奇心。况且,现在如此幼小的她,又什么能力出去甚至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不是她以前生活的法制社会,这里,只有弱强食。在经过上一世为了生活而挣扎的日子,她已经很累了,只想做一只小小的米虫,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愿意养她的人,爱她的人,她就已经很幸福了。

第六章暗中

万里山,医者墓。

万里山,乃是代代万家医者聚集之地,可谓集天下医毒华之处。亦被世人称为起死回生的神仙谷,但求医者,必须做到谷主所要求的三件事,否则,一切就绝无可能。万里山机关毒障密布,即使外人强行闯入,必定也会因中毒而死。

现在万里山当家的是两兄弟,万迷,万偰,兄长万迷善毒,万偰则喜医。两人时常较量,一个下毒,一个解毒,乐此不疲,。二人虽是兄弟,也是竞争对手和劲敌,更是知己朋友。虽时常为医毒谁尊而争吵,有时像冤家对头般彼此相较,却也没有到相互仇恨的地步。

可是今日,却是万里山遭遇覆灭灾劫之时,平时清净无忧的安宁桃源,此刻已是尸体遍布,鲜血横流,空气中溢满了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武功诡异毒辣,不一会,万里山已是尸横遍野。

回春堂,万里山医者平日研讨医学的聚集大殿,万迷与万偰全身血污,狼狈地靠在竹椅上喘息,周围还有其他十几个族人。而三十个黑衣人,则是面无表情地包围了整个大殿,并没有动手,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看着奄奄一息的族人,万迷与万偰痛心疾首,可是却想不明白,万家医者向来避世不出,怎么会招来这么狠毒的仇人,竟是要生生毁了这万里山。

可是若他们知道,这灭顶之灾只是因为一个小女孩随口说出的一个愿望,会是怎样的感觉!

门口的黑衣人突然齐齐跪下,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破裂的声响。万家兄弟紧紧盯着门口,他们知道,正主来了,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万里山怎么得罪了他,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当那两个少年走进大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呼吸。

一紫一青,拥有相同容颜不同眼瞳的双生少年,仿若在血池里盛开的并蒂莲,妖美诡异地吸引住众人的眼球。那一袭紫杉,妖艳绝美的少年,紫瞳潋滟,却是如同魔鬼般残忍嗜血的狠辣。青衣少年面色冷漠决然,碧绿的瞳孔幽深,白玉般致纯然的面孔带着森冷和无情,让人不敢接近。

明明拥有那么绝美的容颜,却搭配上了诡异悚然的异色瞳孔,那是,来自地狱的魔。嗜血而残忍的魔。

“交出《百噬》《百解》,饶尔等不死!”

少年清冷漠然的嗓音,带着强迫和嗜血,不容反抗。

万家兄弟凄然一笑,原来,这灭族之灾,竟是因为这镇族之宝。可是,现在,面对族人的存亡,这宝典,还有什么价值。他们,别无选择。

唤人取来宝伽箱,二人从手臂上以内力相逼,两银丝缓缓出现。这万家族典,居然用如此神秘的方法隐藏钥匙,果然高明。

取得钥匙,那妖魔般的少年开口,“我说话算话,此后,万里山由修罗山庄保护。”

二人大惊,居然是修罗山庄,难怪如此狠毒无情。众人此刻也明白,什么“保护”,不过是修罗山庄占领万里山的一个接口罢了。颓然倒下,两个正值中年的男人,竟仿若一夜变老。

从此,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万里山,医者谷。

修罗山庄,唯一阁。

小巧典雅的阁楼,一个娇小的身影趴在长长的躺椅上,聚会神地看着一本游记。阳光照到她身上,卷翘的睫毛低垂,被阳光打上一层金色的光圈,仿若来自云端的小仙女。

来到门口的两兄弟,清洗了一身的风尘,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安宁圣洁的景象。顿时,两人的眸色都暗了下来。对于他们这样双手沾满鲜血,连身体也那么肮脏的人,真的可以拥有她吗?还有被世人称为妖怪的异色双眸,现在的一一,只是一个孩子,会不会就是因为她是个孩子,才不知道这样诡异的眼睛所代表的涵义?才会认为这样的颜色,是美丽的?当她知道这眼睛所代表的是妖怪后,会不会也和别人一样惧怕和驱逐?

不安和恐惧纷扰着他们的心,却无法排解。所以,固执地将她锁在这小小的庄园中,不让她接触外界的人和事,只要她永远都拥有一个孩子般纯净的心灵就好了。永远都被他们这样宠着,永远都陪在他们身边,只要能够这样子,即使毁天灭地又何妨?这罪恶的世界,对他们已经那么残忍了,现在,有了反抗的能力,不顾一切,也要留住他们想要的东西。

紫眸和绿眸相视,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走向那天使般晶莹的容颜。

顾唯一不用回头,空气中熟悉的气味就让她知道,是哥哥们回来了。愉悦地转过身,果然看见他们正向着自己走来。刚要站起来,却被雪逐月一把抱进怀里,习惯地搂上他的脖子,随他一起坐在躺椅上。大哥雪云歌也顺势坐下,从怀中掏出两本发黄的古籍,“一一,你要的书,哥给你带回来了。”

随意接过丢在一旁的书榻上,顾唯一连瞧都没有瞧一眼,她本来就是随口说说的而已,而且要看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

“哥哥,怎么去了那么久?一一好想你们。”抱着雪逐月的脖子,懒懒地撒娇。说实话,真的挺无聊的,一个人待在阁楼里,青姨又有事情要忙。而福妈,那个夜晚之后再也没有看见她,她知道,她已经不在了。虽然难过,生活依然要过下去。

她很懒,不想学武,也不想学什么琴棋书画,为了自保,她专门选择了医术和毒术。然而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记那么多的药名,药用路途,还有复杂的人体位。还好她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记忆力也甚好,这里的文字是繁体字她基本上都会辨认,学起来也比较轻松。现在的她还小,可是一直这么待在山庄里,她也是会闷的。

第七章要求

抱着怀里软软的小身体,听着她温语的撒娇,碧绿的眼眸划过一丝柔光,亲亲她可爱的小鼻尖,宠溺地在她耳边低喃,“撒娇!”顾唯一痒痒地“咯咯”笑了起来,在他怀里软软地挣扎,雪逐月由着她闹,却没有发现,怀里小人儿狡黠的大眼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小手也不着痕迹地在他身上留下点点无色无味的东西,然后等着他的反应。

可是,一段时间过去了,二哥依然好好的将她拥在怀里。疑惑地抬头,难道是自己的药没有效果,可是,她明明在小动物身上已经做了实验了啊?

雪云歌看着小宝贝那一脸疑惑不解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那醉人的紫眸荡漾着温暖的笑意,宛如大片的薰衣草在一齐开放。顾唯一傻傻地看着他,一脸痴迷。雪云歌眼底的笑意加深,只有她,才会对着这世人都惊惧不已的紫眸露出如此羡慕的表情吧。

俯身吻向她红红的小脸蛋,愉悦地调笑,“小傻瓜,哥哥们可都是百毒不侵的,你那点小把戏,月可是早就看穿了!”

雪逐月一贯冰冷的绝美容颜此刻也满是笑意,一想到刚刚小家伙自以为得逞的高兴样子,和之后不解疑惑的可爱表情,就忍不住想要继续的捉弄她。这个活宝啊,他们怎么舍得放弃。

“哦。。。。。。。。”

挫败地嘟嘟红唇,眼里却闪着不甘的微芒。漆黑的眼珠子灵动地转转,藏在宽广衣袖的手动了起来,“二哥,你的脸上好像有脏东西哎!”凑近那张绝美若莲的面孔,顾唯一煞有介事地靠进。

“给我看看。”捧起那光洁柔滑的脸,顾唯一心里不禁一阵感慨,二哥的脸好滑哦,皮肤真好。不过,还是不能心软,左捏捏,右,直到面前那完美的面貌沾上条条红印,变得滑稽可笑的时候,她才满意地停下来。

雪云歌好笑地看着“复仇中”的唯一,与雪逐月相视莞尔。明知道她在自己的脸上恶作剧,雪逐月却依旧让她继续胡闹,让她发泄心中小小的不满。喜欢宠着她,看见她活力四的样子。

“好了,瞧你吧月弄的!”爱恋地拉下她辅佐非为的小手,抱进自己的怀里,雪云歌看着她脏兮兮的手掌,和月脸上的条纹,轻轻地拧了下她的小脸蛋,“真脏!”

讨好地对着大哥笑笑,“二哥都没有怪我,大哥也不会生气吧?”

“去沐浴吧!”无奈地点点她的小鼻尖,雪云歌抱起她,向浴室走去。

浴室很大,好像一个小型的游泳池,热气萦绕,玫瑰的花瓣洒满四周,空气中的味道异常甜蜜。窸窸窣窣脱衣的声音响起,顾唯一的小身子很快就光溜溜的了。扑进浴池里,玩着水珠,欣赏美男子的脱衣“秀”。大哥和二哥真是上帝的杰作,全身上下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如是在前世,她那里能够遇见这样的美男子,还是一对如此美丽的双胞胎。更别说得到他们如此的宠爱,所以,顾唯一,真的很感恩,很满足。

雪逐月先迈进浴池里,将唯一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对着一旁的雪云歌说道“哥,把茉莉油和薄荷露拿过来。”

于是,大哥理着她那短短的秀发,涂抹上薄荷露,轻轻地拍打着她柔软的头部。而二哥则是将香腻的茉莉油沾在她的小身体上,揉出细细的泡沫。顾唯一无聊地晃动着水里的四肢,哼着不成调的《洗澡歌》。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哦哦哦,

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哦哦哦哦哦哦哦,

美人鱼,想逃跑。。。。。。。。。”

捏捏她的小鼻子,雪云歌笑道:“唱什么呢?好奇怪的调子!”

不满地拍拍他的大手,顾唯一皱起细眉。讨厌哥哥,老是捏她的鼻子,以后一定会塌的。。。。。。。。。。。。。

“哥哥,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出去。”

两人手中的动作皆是一停,好一会,雪云歌才开口,“为什么?你还太小,再说,外面世界太危险,你不许出去。”

雪逐月没有说话,手中的力道却加大了,惹来唯一小小的抽痛。

“我又没有说现在嘛!等我的毒术学好了,我们一起出去。我也想帮哥哥啊!”

“哥哥们做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帮忙。”

“那为什么这几个月你们总是忙的彻夜不眠?别骗我了,而且,一天到晚都待在庄里,哥哥,一一很闷啊!”

撒娇般地在大哥身上蹭蹭磨磨,可怜兮兮地央求着,见大哥不理她,又转向二哥,亲亲他雪白的美人脸,“哥哥,答应一一吧,一一保证会很听话很听话的!”

不管不管,使劲地撒娇献吻,一定要磨到他们答应才行。

“好了好了,”终于耐不住她的纠缠,大哥开口了,“我答应,不过要等到你十二岁。还有,毒术如果不过关,也不行!”

“谢谢大哥,一一最爱大哥了!”兴奋地献上一个大大的亲吻,转身也给了二哥一个,“一一也爱二哥,不会厚此薄彼的!”

一本正经地说着,惹来二人的宠溺微笑。而今天顾唯一的目标,也算是达到了。

沐浴完后,三人便上床休息,顾唯一很快就在二人的怀抱中进入了梦想。

而雪逐月,在确定她已经熟睡以后,轻轻开口,“哥,为什么要答应她?你难道不怕。。。。。。。”

雪云歌打断他,“月,一一迟早要出去的,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把一一当作一个普通的孩子。她其实,懂得很多。我相信,我们担心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就算真的发生了,我们也要面对,而不是逃避。”

“可是,我们绝不能失去她!”

“我知道,月,她那么喜欢我们的眼睛,这是毋庸置疑的,我相信,一一永远都会属于我们!”

第八章残忍

清晨的阳光温暖柔和,调皮地洒下大地。修理得致蜿蜒的停水长廊,在湖泊上伸展,中间是一个小巧的凉亭,一个白玉桌和散落周围的小小玉凳,看起来雅致之极。清澈见底的湖水里种满了亭亭净植的荷,金色的鱼儿在其中嬉戏玩耍。一个白色的身影倚在凉亭的护栏上,静静地望着湖面。

湖水里倒影出的容颜,眉目如画,却揉粹了男子的都是英气和女子的娇柔,琉璃般的眼睛大而幽深,长睫闪动,荡出一股妩媚动人的气息。挺翘的鼻,薄而红润的樱唇,怎么看,都是一张雌雄莫辩的致容颜,虽然因为年龄太小显出一丝稚嫩,但也隐约可见以后的绝代风华。

顾唯一怎么也想不明白,七年前明明是一个可爱无敌的小萝莉,现在居然长成了这般模样。不过,她其实也挺满意的,宜男宜女的相貌,不论着男装还是女装,都是美人啊!而且出去玩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被识破身份,反正现在她小小的身子才刚发育,什么女特征也不明显。便宜老爹心黑了点,遗传基因倒是不错的,生下她和雪云歌、雪逐月这三个大绝色,也算是他上辈子积的福了。

这七年来,为了能够帮到哥哥,她十分努力去专研医毒之术,并在两年前接管了万里山的一切事务,还有雪域国的鬼谷,这两个都是两国内势力最为强大的医谷,虽然知道哥哥们的势力居然延伸到了其他两国令她甚为叹服,不过哥哥不想对她说她也不勉强。总有一天,她会等到哥哥们对她坦白一切的时候。以前的伤痛,她没有权利再让他们去回想和痛苦。

鬼谷和万里山用现代的话来在说,就是一个大型的医疗连锁机构,这两年在她利用现代化管理模式的经营下,它的医馆可以说是遍布三国,拥有极强的民间信誉和巨大的财力,成功地掌管三国的医疗事业。管理鬼谷和万里山时,她偶尔会出去外巡,并以男装面世,渐渐地也有人知道了她,江湖人还给她一个名称“九公子”。因为她太过神秘和狡猾,无人可知她的真容,如同九尾狐狸般来无影去无踪,才得了这个怪称。对于哥哥的事业,她知道除了这些,在迟玉国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冥雪。而它的势力有多强大,并不是她想要关注的问题。只知道那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存在,哥哥们不想她她沾染太多。

待了一会,她想起现在哥哥们应该在炼狱堂处理事情,便起身,走出去。

远远地,一座巨大的殿堂出现在眼前,这是一个整体为黑色的诡异建筑,她那两个格扭曲的哥哥,就是喜欢这样恐怖森的东西。就像大哥,除了紫衣,便是一身漆黑。二哥则相反,除了青衣,便是白衣。果然符合他们独特的气质,他们在世人眼中,应该是恶魔般的存在吧,从一开始的见面她就已经很清楚了。男子强壮高傲,却被送去小倌馆,让他们遭受胯下之辱;女子柔弱低微,便要承受没日没夜的试毒之痛。

这样残忍的报复和折磨,她觉得恐惧,也心痛。哥哥们,想必也遭受过同样,甚至更为惨烈的痛楚吧,否则,他们不会如此憎恶这个世界,采取如此恶毒的报复手段。

她在他们手下活了下来,甚至成为他们心中的宝,无边宠溺。可是她知道,她的独特,她对他们异色双眸的喜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救赎,如果背叛,这个世界,一定会成为他们手中的修罗场,只有血与泪的祭奠。他们对她有求必应,却严禁和其他男子相处,是害怕和自卑吧,他们不相信她,担心她随时离开,要将她禁锢在他们编织的牢笼中。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随着她年龄见长,他们对她越来越亲密,即使现在她已经十二岁,依然和他们同寝共浴。小小的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们最爱的,是纠缠她的红唇,直到红肿不堪。她从来不拒绝,可是那两个傻瓜却看不出来她的接受,一味地担惊受怕。

心底存了小小邪恶心思的她,也不坦白,她喜欢看他们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喜欢作弄他们,看见他们无奈的微笑。

走进炼狱堂,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嫌恶地皱起眉头,看见一室的狼藉。十个黑衣铁卫分立大殿两旁,上殿的纯金巨大的宝座上,是她的二哥慵懒地以手撑头,随意地靠在那里。七年过去了,如今的他是二十岁的成年男人,修长俊朗的身材,一袭白衣衬托出他的冷漠傲然。他的肌肤,依旧是冰雪般的无暇,散发着冻人的寒气,致绝美的容颜上,幽深的绿眸如同平静的湖水般无情。他的长发及腰,没有如别的成年男子一般束冠,而是披泻于肩,若同在背上展开一泉黑色的瀑布。而大哥,紫衣紫瞳的他,长发以黑色玉冠高高束起,邪魅霸气逼人。柔媚的致脸庞带着丝丝邪恶的笑意,此刻正在大殿正中,双手掐住一个男人的脖子,地上,鲜血横流。旁边还有几个受伤喘息的男子,正绝望恐惧地看着在大哥手上咽气的男人。

优雅起身,雪云歌掏出一块白色手帕,擦干净手上沾上的鲜血,斜睨着其中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冷冷开口:“说吧,《云舞诀》在哪里?”

不屈地抬头,归云庄庄主袁力艰难开口:“休想!”

讥诮地轻哼一声,“看来,对于最得力的属下,袁庄主并不是那么在乎啊。就是不知,对自己的骨,你是不是一样无情呢?”

雪云歌用脚抬起地上一个少年的下巴,露出一张清俊稚气的容颜,慑于雪云歌的残忍,少年的神色骇然,全身颤抖不已。袁力心中大恸,杰儿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可是《云舞绝》是祖先流传下来的不传之秘。此刻的他,真是难以割舍。

雪云歌似乎很爱看他这样挣扎的样子,也不逼他,只是开口诱惑。

“这样吧,要儿子还是秘籍,你自己选。如果选你儿子,就把秘籍交出来,我会在屠庄后留下你儿子的命;但如果你用你儿子的命换去祖传秘籍的话,我就放过你,甚至让归云庄成为武林上的霸主。怎么样?”

恶魔般蛊惑的话语在耳边回响,袁力的眼神已经迷惘。

上位的雪逐月突然开口,清澈的嗓音冰冷,“你好好想想,死了一个儿子,还可以再生。等归云庄成为霸主,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难道还怕生不出儿子吗?”

地上的袁力有些狂乱,嘴里开始喃喃自语,“是啊,我还不老,可以再生很多儿子。。。。”

而一旁的袁杰,听见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大骇,表情绝望至极。凄厉地喊道,“父亲,不要啊!杰儿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袁力的脸上突然出现狠毒的神色,仿若看仇人般盯着袁杰,“为了当上武林霸主,把袁家发扬光大,杰儿,你就牺牲一下吧。袁家会永远记住你的!”

袁杰瘫软在地,双目绝望如死灰。而袁力抬头看向雪云歌,“我选秘籍,大庄主说的,可不能反悔!”

“当然,我雪云歌说到做到!”嘴角牵起诡异的笑意,“不过,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袁力高大的身躯一愰,表情痛苦,但是一会又变得坚定,拔下腰间的剑,朝着袁杰走去。

“杰儿,不要怪爹!”手起,剑落。。。。。。。。。。。。

“噗哧”刀剑刺入皮肤的声音,滴滴鲜血在地上溅落。

袁力高大的身躯倒了下去,脸上痛楚,疑惑,惊讶纠结。而他的身后,是抽出匕首的雪云歌,讥诮的笑脸。

“为什么。。。。。。。。。。”

为什么?看着地上没有气息的袁力,嫌恶地开口,“扔出去!”

铁卫上前,将地上的尸体拖走。

小景今天很勤快吧,二更了哦。明天是星期一,可能不会上传,今天就多传一章了。

第九章出庄

妖媚少年的脸上,是冷酷森的寒意。就连座上面无表情的雪逐月,眼底也闪过冰冷的杀气。

顾唯一走了进去,今日一幕,如同七年前事情的重演,权欲熏心的父亲,舍弃自己的孩子换取利益。如果袁力没有选择这样的路,他一定不会死。

“哥。。。。。。。。。。。。。”

投进雪云歌的怀里,无声地安慰他。肩膀被抱得疼痛,却不忍开口。

地上面无生气的少年,此刻眼里已经是一片漠然和冰寒。雪逐月走下金座,冷眼看着他,“你的父亲已经舍弃你了,感觉如何?从今天起,归云山庄就是你的了,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形如死尸的少年,默默站立,恭敬地弯下身:“主上!”那原本稚气的面容不再,冷静而又决然。一日之间的蜕变,所谓亲情与权势,刹那间,竟是烟消云散。

“退下吧,铁卫会安排你以后的任务。”

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萦绕,却显得那么悲哀。血与泪啊,铸就的,永远都是离散,明明是那么痛,却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笑着活下去。

三人静静相拥,仿佛,这样就能得到温暖。

。。。。。。。。。。。。。。。。。。。。。。。

吟月国,京城西岳。

华丽的马车在喧闹的街头行走,引来人们艳羡惊叹的注视。而宽广的车内,铺着致的毛毯上,纠缠着三具身体。一袭白衣的少年,无力地躺在柔软的垫子上,衣襟已经被拉扯得微开,露出纤细的锁骨。而压在他身上的两个男子,身材修长结实,看不见形貌。一袭紫衣的男子,攫住他的红唇辗转,投入地缠绵着。而另一个一身青衣则啃噬着他巧的锁骨,留下点点红印。

纤弱的少年发出细微的呻吟,终于在男子退出他口中时轻呼,“哥,不要。。。疼,。。。。。。。。”

绝艳的紫眸闪过心疼的柔光,对着一旁啃咬的弟弟轻斥:“月,轻点。”

那趴伏在少年身上的男子抬头,平日里冰雪般的容颜因激动而显得红润,一向平静的碧瞳波光潋滟,竟是异常的妖艳动人。

“一一,哥哥不是有意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情动的沙哑,说不出的磁迷人。顾唯一一下子就被迷惑了,不再开口呼痛,撒娇似抱怨道:“二哥老是喜欢咬我,不是有意的,那你一定是故意的!”

无奈地点头,雪逐月笑的宠溺,“好,哥哥是故意的。”

雪云歌将她抱进怀里,整理了她散乱的衣着和凌乱的发丝,遮住那留下了斑斑吻痕的锁骨。顾唯一刚刚被亲吻过后的小脸蛋红彤彤的,迷离的水眸漾起波澜,红肿的粉唇不满地嘟起,看起来异常娇媚。

本来说好的,等她十二岁就可以自己出去行动的,可是两个哥哥这里不放心那里不放心,最后干脆和她一起了。顾唯一这次主要是想在吟月国内巡查万里山的事业,最近崛起了一家新的医馆——民生堂,以低价格策略拉走了很多客源,更有妄想取代万里山成为霸主的野心。若是想分一杯羹还好说,至少还可以搞垄断联合,万里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坏就坏在它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居然散布万里山卖假药的谣言,这可把顾唯一气得不轻。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她会顺道游览一下吟月国里的风景,放松放松自己。这就是她首次出庄的计划。

有大哥、二哥的同行,她也安心了许多,说不怕是假的。况且有什么难解决的事情,他们也会帮她的。这次出来她依然着男装,身份自然就是雪家小弟——雪无双。

马车慢慢前行,在一个时辰后到达了他们在西岳的别院。相比修罗山庄古怪诡异的建筑风格,这里正常多了。红砖墙,琉璃瓦,雅致的亭台楼阁,流水小院,很有江南水乡的韵味。

第二日,顾唯一便在二哥的陪同下去了万里医馆,大哥昨晚接到飞鸽传书,去处理山庄的突发事件了。她自然也不会多问,反正二哥陪她也是一样的。二哥今日和她一样一身白衣,早在三年前她便研制出了一种药水可以改变大哥二哥的瞳孔颜色,方便他们的外出。这种药水药效只有一个月,但是很健康,不但没有副作用,还可以起到明目的效果,是她最为得意之作。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能站在人群中不被别人当作异类驱逐,不用再面对世人惊恐的眼神,他们是相当高兴的。

换了瞳孔颜色的二哥,依旧还是宛如冰雪一般的美人,看起来冷冷的,难以接近,他那湖水般清澈的眼神不再,却是深渊,一见,便会陷落。但是顾唯一还是觉得绿眸的他才是最迷人的。

下了马车,两人便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冷漠绝美的男子,俊朗不凡的傲然气质,仿若极地盛开的雪莲,不沾染一点凡间的气息。娇小纤弱的少年,致得如同乖巧的的琉璃娃娃,纯真的容颜,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呵护。

万里医馆的门口,馆长已经站在那里迎接谷主的到来。虽然没有见过谷主的真容,但是有血玉作为信物,只要看见血玉持有者,回答上暗号,那就是谷主了。

医馆的外型和内部结构都是顾唯一按照现代医院的形式来修建的,在大街上这样的建筑格外显眼。两人一起步入医馆,在门口对衣着院长服的男人亮出血玉,顾唯一俏皮开口:“天王盖地虎。”

那院长马上接道:“宝塔镇河妖。”虽然惊讶于谷主竟然是如此致年幼的少年,但是这几年来谷主让万里山发展成现在这样巨大的规模却是事实。当下便立刻恭敬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天知道顾唯一心里是多么想笑,面上却还要装作严肃的样子,她都快要忍到内伤了。这么俗气而又新鲜的借口暗号,也只有她才知道。

进了院长办公室,那男人跪下高声道:“属下马余,参见谷主!”

“起来吧。”

虽然万里山和鬼谷都是她在管理,手下的人并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修罗山庄的人。哥哥们的事业彼此都是独立的,没有一点联系,想来是防止篡权吧,哥哥对于属下,从来不会完全信任。看来二哥现在只能委屈下充当她的侍卫了。

毫不客气地坐到院长席位上,懒懒开口:“这是我的贴身侍卫,月。”

马余恭敬道:“月侍卫好。”

二哥却理也不理他,马余脸皮倒厚,也不生气,只是转身对着顾唯一道“谷主,近几个月的账簿属下已经放在桌上了,关于民生堂的资料和最近动向,属下也整理好了。还请谷主过目。”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会叫你。”

待马余离开,顾唯一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雪逐月靠近她,亲昵地将她搂紧怀里,疑惑道:“笑什么呢?”

擦擦眼角的泪水,摇摇头,“没有什么啦。二哥,刚刚我像不像个主人,又没有威严?”

“有,可威严了!”认真地点头。那毫不怀疑的样子,让顾唯一知道,刚刚的自己一定不怎么样。二哥就是这样,什么都顺着自己。

“好了,二哥,我现在看账簿,你帮我看民生堂的资料。”

第十章醉香楼遇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工作起来的二人都十分认真,甚至忘却了时间。雪逐月凝神看着关于民生堂的资料,剑眉微皱,这民生堂身后,竟然是吟月国七皇子在撑腰,与皇族争斗,的确有些棘手。倒不是没有势力和他们相争,只是惹上皇族,善后会比较麻烦。况且他们也不想与皇家扯上关系。

这七皇子是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儿子,也非常有手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可是依一一的格,必定会相争到底。这件事情,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怎么了?”

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顾唯一也沉默了。她自然知道权势的力量有多么可怕,所谓民不与官斗,就是因为官所拥有的权利平民更本无法战胜和反抗。哪怕哥哥们拥有再多钱财,也无法和一个国家相抗衡。

看来,只有和那个七皇子谈判,进行利益分配了。毕竟是刚刚才兴起的医馆,比起万里山,还是差太多了。

“哥,我想约那个七皇子谈谈。”

“不行!”

想也没想,雪逐月立刻反对道。

“为什么?”顾唯一疑惑。“哥可以陪我一起去啊,怎么不行?”

雪逐月皱眉劝道:“一一,那个七皇子,不简单。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心机也极为深沉,哥担心你无法应付他。”

顾唯一笑了,前世的她,为了生存,什么情况没有经历过。虽然她现在一味地享受于米虫生活,并不代表她就遗忘了和人相处的技巧。生意场上,再多的谋诡计她都顺利解决过,还怕一个千年古人?

“二哥,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况且,就算我不能应付,不是还有你吗?”

“回去和大哥商量一下吧。一一,这件事情,可不能任由你。”雪逐月沉吟,并没有给她正面答案。但是顾唯一知道,二哥基本上是不会反对自己的了,只要过了大哥那关,一切就ok啦。

“好了,快到午时了。一会哥带你去醉香楼用午膳,那里可是闻名京城的酒楼,味道可是一绝哦。”

顾唯一也很期待,醉香楼的名声她早已经有所耳闻,现在出来自然不能错过。

处理好资料和账簿,两人便相携走了出去。

京城的街道十分繁华,各色锦衣华服的男女往来其中,叫卖的小贩高亢的声音此起彼伏,显得异常热闹。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四周,顾唯一跟在雪逐月身后,被他牵着小手,引来行人的侧视。

远远地看见醉香楼的招牌,一阵酒菜的香味也随之飘来。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引诱人食欲大振的味道。兴奋地摆摆雪逐月的衣袖,“哥,我们快去吧,一一肚子好饿。”

朱墙高楼,雅致而又华丽的螺旋式楼梯,古典却又现代化的装潢,这个醉香楼的老板,的确是做生意的好手,几乎让顾唯一怀疑是不是同她一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了。

进去门口,楼里的大厅上居然横摆着一副巨大的布幕,上面以楷书写着一副对联的上半阙,四周有许多客人驻足停留,细声议论。疑惑地随着雪逐月走上二楼雅间,待店小二上来为他们点餐时,顾唯一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哥,你们店里是怎么回事啊,那么多人聚在那里?”

那店小二在醉香楼干了十几年,自认也看过无数达官贵人,却没有见过如此优雅绝美的公子。那年长的公子虽冷漠异常,却是美得让人惊叹;年幼的小公子现在虽没有那般绝美,却也秀雅至极,隐约可见以后的风华。听得顾唯一这一问,自是十分高兴为她解惑,当下便兴奋到道“小公子不知道吗?我们醉香楼出了一个千古绝对,若是有人对出下联,将会得到免费在全国醉香楼用餐的权利。小公子可有兴趣试试?”

这么厉害?这个对子,她以前在书上有看到过,的确非常难对,但对于早就知道答案的她来说要答出来很容易。不过,她想看看这个朝代有没有人可以对出,古人的智慧,其实真的很高。后人的一切,都是在他们探知的基础上才能发展而来的。

“哥,你觉得呢?我的二哥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对出下联,是吧?”

这个鬼灵,先给他戴顶高帽子,如若自己答不上,定是会被她取笑。雪逐月温笑,有些无奈。

在心中斟酌沉吟一番,很快便有了计量。看着一一那期待的眼神,还是叫上店小二拿来笔墨纸砚,将自己想到的下联写下。顾唯一在旁边看着,当看到他写的第一句时,便惊讶不已。二哥真是太厉害了,写的居然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哎!待书写完毕,雪逐月转身对小二吩咐道:“将这个给你们楼主吧。”

“二哥,你也是穿来的对吧?”

“什么?”雪逐月疑惑。顾唯一吐吐舌头,真是废话啦,二哥如果和她一样,自己做的许多事他怎么还会觉得惊奇?

点了几样醉香楼的招牌菜色,顾唯一吃的津津有味,的确不错,比得上现代的五星级饭店了。雪逐月为她剔着鱼刺,放进她的小碗里。顾唯一最爱吃鱼,却总是嫌鱼刺麻烦,不过只要有大哥二哥在,她从来都不用担心这种事。

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是做了什么好事,才可以遇到他们,得到这样满满的幸福。

张开嘴,吃着二哥亲自夹的菜,顾唯一好不悠闲。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是店小二。

“公子,楼主想要见你们。不知二位可否随小的移驾至阁楼?”

“二哥,肯定是你的下联让他们惊为天人,所以要请你去呢!”顾唯一喜道。“我们去见见这个醉香楼传说中的楼主可好?”

不忍扫了她的兴致,雪逐月点点头,“带路吧。”

所谓的阁楼就是在禁入的醉香楼第三层,原来竟是专属于楼主的房间。一进屋,便有淡淡的熏香溢出。别致典雅的布置,屋中间搁放着一扇梅花屏风,圆形的实木桌,散发出檀香的味道。上面摆放着一些致的酒菜,一个青衣儒服的温雅公子此刻正坐在那里。他的存在简直就是为了解释什么是温润如玉,就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却让看到他的人整个心马上就安宁下来。他的五官不是那种极致的俊美,却让人觉得他风华绝代,他的眉眼,鼻唇,就像是女子用最柔软的画笔,以最温软的心境描绘出来的,每一处都体现着如水的温柔。

顾唯一看着他,简直不敢置信,商人不都是奸诈深沉的嘴脸吗?至少他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

青衣公子见他们进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顿时如春风抚过,百花齐放般绚烂。“二位公子,请坐。”

他的声音清澈,如同泉水般充满质感,让人沉醉。这是顾唯一除了两个哥哥,第一次对别的男子产生好感,只是一眼,就放下了戒心。

雪逐月却不太高兴,一一那样仰慕的眼神让他嫉妒。虽然这个男子的确十分出色,更是拥有他们永远都不会拥有的,一种阳光般的温暖。他们是生活在黑暗里,双手沾满鲜血的魔头,永远只能在绝望中挣扎。而这个男子,却是那么的耀眼,是他们羡慕又憎恨的存在。

第十一章吉他术语

儒雅的男子温言道:“在下慕雅纶,是这醉香楼的楼主。公子好文采,在下十分佩服。因此,冒昧邀请公子上来,还请见谅。”

雪逐月淡然回道:“无妨。”

慕雅纶一笑,“不知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雪逐月,这是鄙人小弟,雪无双。”随着雪逐月的介绍,顾唯一也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好啊,很高兴见到你。”

慕雅纶看着这一对相貌出众的兄弟,心里一阵赞叹。二人之姿,可以说貌若仙人也不为过。尤其是那位年长的男子,藐姑之姿,集雪玉之灵,冰雪傲骨若出尘透世。只是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狠,眼神中似乎微带杀气,可,可是,他怎么觉得,这股杀气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摇摇头,应该是他多想了吧。

那年幼的少年看起来身形有些纤弱,却是真真用白玉心雕刻而成的剔透人儿,纯洁的不染一丝杂质。琉璃般的大眼微弯,带着些惊奇的笑意,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两人都有着尖尖的下巴和幽深的眼瞳,的确很像是一对兄弟。和善地对他展露一个笑容,慕雅纶温言开口。

“刚刚看了公子对的下联,遂起了结交之念。公子的文采过人,心豪迈不羁,不知慕某是否有这个荣幸与雪兄相交?”

“在下闲云野鹤一只,恐怕没有资格和慕公子这样的人物相攀。”冷冷开口,雪逐月的表情漠然。

“慕某只交友人不管权势,再说慕某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商人,又哪里高贵了?”对于雪逐月的拒绝不以为意,慕雅纶依然是一副温和的笑颜。

虽然知道哥哥们从来不会也不愿相信别人,但是顾唯一还是很希望哥哥们能有真心相待的朋友,他们实在太过寂寞。可是要他们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不会介意他们异色双瞳的人的存在,实在是太难。

“可是,我不想。”

不再和慕雅纶打太极,雪逐月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拒绝。即使格温和如慕雅纶,脸上也禁不住露出尴尬之色。他的子向来温顺,是一个极易相处的人,却不喜与人相交。如今好不容易对一个人有了结交之意,却被如此不留余地拒绝,心中难免觉得遗憾和一丝羞愤,可是人家不愿,自己又怎能强求?

“是慕某唐突了,”恢复了温和的脸色,慕雅纶开口:“不过公子既然答上了下联,醉香楼的玉牌还是要给的。凭借此牌,公子可任意在醉香楼内免费用餐。”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紫玉,慕雅纶递给了雪逐月,却被好奇的顾唯一一把抢了过去,拿在手指细看把玩。

顾唯一不知道这玉究竟怎样才是好的,不过醉香楼的,肯定是极品。那玉虽看起来平常,中间却镶嵌了一株素心墨兰,极为漂亮,令顾唯一爱不释手。慕雅纶见她喜爱的紧,也十分高兴。这个雪无双天真烂漫,很是讨人喜欢,可惜,却不能引为知己。

告辞了慕雅纶,二人行走在大街上。顾唯一想了想,还是开口:“哥,其实,那个慕雅纶,还是不错的。你可以试着和他成为朋友啊!”

岂料雪逐月满脸寒意地看着他,“一一觉得他不错?”

听似平淡的语气,顾唯一却知道隐藏在其中的暗潮汹涌。“二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大哥和你,实在太过寂寞。一一想要你们和平常人一样,可以拥有友情,爱情,甚至更多!”

收敛了不愉快的表情,雪逐月拉起她的小手,眼神温柔,“一一,哥哥不稀罕那些东西。只要有你,哥哥就很满足了。”

“可是。。。。。。。。。。”

“好了,快回别院吧,大哥应该到了。”

风吹过致的庭院,纷飞桃花下白玉桌旁妖艳绝美的少年,眉目低垂,纤长的睫毛微颤,似乎在十分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书本。如墨的发丝在风中飞扬,黑色的锦缎长袍向后逸动,趁着四周红色浪漫的景色,竟生出一种诡异的魅惑。一旁的大桃树下,一双如玉修长的手轻抚,手的主人一身白衣似雪,未冠起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斜,在风中划出长长的轨迹。致完美的脸上是冰雪般的冷清,那是一种与世隔绝的超然脱俗,可望而不可及的美丽。两人就这么静静的都不开口,沉默得宛如一副唯美的画。

“那丫头又惹祸了?”魅惑的男音响起,像是撩人的诱惑。

“她要去见蓝圣凌。”

雪云歌皱眉,“吟月七皇子?他可不是好相与的!”

清澈如泉的嗓音依旧是一片冷漠,却微含了一丝担忧,“民生堂是他的,一一的子你也知道。”

“算了,由着她吧,约好时间,我们陪她一起。”绝艳的面容露出宠溺和无奈,雪云歌不禁开口问道:“她人呢?”

“‘巧手’花了一个月做好了她要的东西,现在正看着。一会她定会过来炫耀的。”雪逐月说道。

果然,才过去五分钟,他们心心念念的人儿便双手捧着一个葫芦状的大物事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顾唯一高兴极了,她前世唯一会的乐器——吉他,终于问世了!巧手果然是天下第一巧匠啊,太厉害了!现在,她要给哥哥一个大惊喜!

跑的太快,脚下一个不稳,便直直向前跌了出去,顾唯一一阵哀嚎,惨了,毁容了,她的无双美貌啊!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飞快地闪过,顾唯一稳稳地摔进了雪逐月的怀里,那把吉他被雪云歌抓在手中。两人的脸色皆是煞白,刚才的一幕,差点让他们目眦欲裂,心魂具散。当下紧紧把那个老是不让他们安心的小家伙抱进怀里,雪云歌美丽的大手狠狠地打向顾唯一的小屁股。

“啪!”

“小妖,你要吓死哥哥吗?怎么总是这样迷糊?看来是我们太宠你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叫做危险?”

“啪啪”声响了几下,便停了下来,雪云歌,终究舍不得。而顾唯一经过刚才的惊吓和屁股上突来的疼痛,竟忍不住一下子大声嚎哭了起来,声音凄惨至极。放下吉他,雪逐月一贯平静的脸上涌现焦急与心疼,上前抚她的脸,“一一,怎么了?不哭。哥,你为什么要打她,她本来就受惊了!”

雪云歌也是后悔心痛不已,懊恼道,“我只是太担心了。一一,对不起,哥哥不该打你。。。。。。。。。。”

而顾唯一却只是哭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轻轻地抽噎着,却更让两人心疼。

好一会,顾唯一才抬起头,露出哭得红红的兔子眼,“哥哥,是一一不对,一一让哥哥担心了,活该被打。本来是想给哥哥一个惊喜的,却带来了一个惊吓。都怪一一不小心。”

见她恢复了,两人才放下心来,抱着她亲亲她的眼睛和小嘴。雪逐月问道,“一一原本想给哥哥什么惊喜?”扯开她的注意力,想让她忘记刚刚发生的事。

果然,顾唯一低落的兴致又高涨起来,抱起一旁的吉他:“就是这个啦,哥哥猜猜是什么?”雪云歌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哥哥太笨,猜不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顾唯一骄傲地抬起头,大声道:“这是一种乐器,叫做吉他。哥哥,我唱歌给你们听。”

“好啊!”兄弟二人期待温柔地看着她,嘴角轻扬。

第十二章初潮临

桃花树下,抱着吉他唱歌的少女,明媚的大眼红肿,雪白的面容上带有点点泪痕,眼角却有着幸福的笑意,灼热了雪云歌和雪逐月的心。少女清亮深情的歌声在风中婉转,形成一副唯美的画面,深埋进他们的记忆,永不淡去。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看着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看着你的发间,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都可以忘记,至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夜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

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可是,我好担心,时间总是太过反复无常,我们能不能一起,真的无法确定。所以,愿意用青春容颜来交换爱恋,宁愿一夜白头,永不分离。

这样,就是生死相许的爱情吧。

那两个冷无情的少年,在少女柔情缱绻的歌声中,一瞬间,泪流满面。

。。。。。。。。。。。。。。。。。。。。。。。。。。。。。

唯一阁。

宽大柔软的粉红色罗维下,紧密相拥的男女好梦正酣,空气中满是温馨安宁的气息。蓦地,一个少年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魅惑妖异的紫眸来,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男子眼角闪过温柔的笑意。却在看见少女雪白的内衣衣摆下方夺目的猩红时僵住,少女的裤子臀部周围都是血迹,就连床单,以及自己和弟弟的衣服上都有。大惊失色之下浑身散发出冷峻的杀气,惊醒了一旁的绿眸少年。

“哥,怎么了?“

“一一受伤了!”沉痛焦急地低吼,居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伤了一一,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能耐,还是,他高估自己了?

“什么!”雪逐月大惊,忙起身,果然看见顾唯一下身的血迹。连忙查看她的身体,却找不到受伤的部位,可是,若没有伤口,那血迹,又是怎么来的?把上她的脉,脉息有些虚弱,似乎是气亏损。但是却没有大出血的伤口啊?自诩医术过人的二人,此刻竟然手足无措。

顾唯一在两人的折腾下渐渐清醒过来,却在一抬眼的瞬间看见哥哥们焦急的面庞。“怎么了?”

雪云歌焦急地看着她,“一一,可有哪里疼痛?你流血了,可是哥哥找不到伤口。”

疼痛,还真是有些痛,肚子感觉怪怪的。流血?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的,悚然一惊,不会吧,居然是大姨妈来了!当了这么久的小孩,女的生理特征她居然都忘记了。看着哥哥们焦急不安的脸色,顾唯一的脸离开红的像个苹果,天啊,好丢脸!哥哥好笨,他们也是医术出众之人,怎么会不知道她怎么了,还这样一副担忧的样子?

吱吱唔唔地小声开口,“哥哥,没有。。。。。。。。没有什么啦,没事。”

“怎么会没事!快告诉哥哥,哪里痛?”

“我,我只是来,来葵水了。。。。。。。。。。。。。”细若蚊呐。

“什么?”

小脸更红了,坏哥哥,笨哥哥,忍不住气愤地大吼:

“人家只是来女子的葵水啦!”

话音一毕,四周顿时鸦雀无声。雪逐月和雪云歌那两张绝世的容颜竟也是羞红遍布,尴尬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那个。。。一一。。。。。。。”

那个个头啊,许是刚刚不觉得,下腹突然传来一阵绞痛,以前的她也是会常常痛经,为什么现在换了一个身体还是这样啊?痛苦地捂住肚子,小脸上也出现了点点汗珠。

雪逐月发现了她的异常,焦急道:“一一,怎么了?”

“痛,快,快叫青姨。。。。。。。。。”

。。。。。。。。。。。。。。。。。。。。。。。。。

在青姨的帮助下,换好了衣裤,清理了下身,顾唯一虚弱地躺在床上,雪云歌以手捂着她的腹部,输入内力助她缓解疼痛,雪逐月则去为她熬药和准备膳食。

抱着大哥温暖的身体,顾唯一更紧地拥住了他。以前的自己,只能一个人痛苦地躺在床上冰冷地颤抖,忍受那种绞裂的疼痛。没有人关心她,连药都是自己强忍着去买。可是现在,有最爱的哥哥守候在身边,她可以拥抱住温暖,可以撒娇发泄自己的疼痛,可以不用担心一切。。。。。。。。。。。

“一一,好些了吗?”

“哥,一一好难受,一一不要来葵水。”软软地撒娇抱怨。

好笑地揉揉她的发,“一一是女孩子,当然会来这个了,”脸颊微热,雪云歌安慰道:“这表示一一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啦,“是不是长大了,哥哥就不疼一一了?”可怜兮兮地拉起小脸,顾唯一面露担忧焦虑之色。

雪云歌亲亲她的脸颊,“怎么会,哥哥会更疼爱一一的。”

雪逐月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盘子,上置一碗中药和一碗红糖藕粥。远远地就闻到那股难闻的药味,顾唯一皱起眉头,“哥哥,我不要喝药。”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雪逐月强硬道:“不行,一定要喝。”

“可是,药好苦的,哥哥。。。。。”拉着他的衣袖摇摆,撒娇。

“原来是担心这个啊,乖,一点都不苦的,哥哥加了甘草。”

不情不愿地张开樱桃小嘴,淡淡的甜味从舌尖溢出。欣喜地望着二哥,“真的不苦,哥哥真好!”

宠溺地微笑,“现在可以喝光了吧。”

仰头一饮而尽,雪逐月已经将粥端到面前,开始要喂她。幸福地张嘴,顾唯一享受着哥哥贴心的服务,渐渐觉得肚腹也不那么痛了。

随后顾唯一在床上躺了两天,其实第二天她就不疼了,可是哥哥们太大惊小怪,非要她休息。她也就顺了他们的意,只是因为她来潮的这件事,原本和民生堂的和谈又向后缓去了几天。

第十三章谈判合约

致华丽的马车,缓缓在醉香楼外停了下来。高大俊朗的侍卫,拉开车帘,一个绿色修长的身影优雅地出现,轻轻落地,却立刻转过身面向车内,让人看不清他的容颜。随即,马车里伸出一双雪白小巧的玉手,倾身投进了绿衣人的怀里,一个紫杉公子相继也从马车探出身子,下了地面。

三人一起,进入了醉香楼,引来四周人群惊叹的注视。

“哥,那个七皇子,怎么会选在醉香楼和我们见面呢?”顾唯一有些疑惑。

“醉香楼不仅是酒楼,还是吟月最保密的机构,它对客人的隐私进行极为严密的保护,不会对外泄露一丝一毫。因此,它还是各自人群私下交易的最佳场所。”牵着顾唯一的手,雪云歌步上楼梯,慢慢开口:“小心点走。”

原来如此啊,突然想起几日前见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清澈男子,他果然,不是外表上那么简单的人呢!

而他们今日要见的七皇子,又会是怎样厉害的一个角色呢?

步入雅间的门口,两个黑衣劲装的侍卫守在两边,见他们上来,其中一人点头示意道:“七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三位请进!”

和当日用膳的房间不同,这里简洁雅致,仿若一个办公的书房。七皇子,一定是个相当严肃和律己的人。如是想着,顾唯一抬起了头。

黑色的锦袍,点缀着白金色的领坠和绣着暗金花边的麒麟纹路,包裹于一身健壮瘦的高大身躯,处处透着王者霸气。一张深刻如刀刻般的俊美脸庞,仿若希腊神话中魅惑人心的撒旦,散发着危险邪恶的气息。他的眼神犀利,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只蓄势待发,却又优雅慵懒的黑豹!

对上他的眼神,顾唯一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躲在二哥的身后。好深沉可怕的男人,幸好她没有逞强一个人来。

“来了,坐吧。”简短冰冷的话语,显出他的明干练。雪云歌依言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雪逐月安慰地拉住顾唯一的小手,和她一起入座。

“相信七公子对于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了吧。我们只是一介商人,自然没有和七公子相斗的势力,不过,万里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毁灭的。”雪云歌开口,直奔主题,语气却暗含讽刺和强硬。

七皇子不以为意地冷笑,“能够查到民生堂的幕后是本公子,说明你们还是有些实力的,这点,我倒很佩服。怎么,有没有兴趣归顺于本公子手下?”

这个七皇子,明明就是来谈判的,他竟然还想收买人心,拉拢势力。果然不愧是皇室出品,心思复杂难辨,不放过一丝可以算计和利用的可能。

“草民虽不过是一介商人,却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七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雪云歌魅惑的双眼光微闪,却是婉言拒绝了。

七皇子却没有这么好打发,那双深沉锐利的鹰眸冷芒逼人,“这样啊,那我就想不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下去的了。”

顾唯一却是忍不住了,这个七皇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还开始威胁了!

“七公子,我有话说!”

雪逐月大惊,这个丫头,不是说好由大哥处理这件事吗,她添什么乱!抓住她起立的身子,不安的开口:“一一,你干什么?”

推掉二哥的大手,顾唯一看着七皇子,目光坚定。“你的民生堂虽然生意蒸蒸日上,但是论地位和信誉,以及在民间的知名度,甚至还有实力,都无法与我们万里山相比。虽然可以凭借你的身份地位获取许多特权,但是要取代万里山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顾唯一,七皇子玩味地看着雪云歌和雪逐月紧张的神情,慵懒开口,“不错,继续。”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我们强强联合,控制住吟月国的医疗界,利益均分。”一字一句,顾唯一缓慢说道,吐出诱惑的语言,“我们一方出一半的资金,而你若需要秘药,我们会友情提供,唯一的条件是,我们各自生意的独立,我们之间,是合作,而不是合并!”

七皇子眼底的玩味消失殆尽,认真地看着面前娇小的少年,一个美丽如陶瓷般易碎的孩子,居然有着高超的经商才能和敏捷的心思,甚至还隐约猜到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秘药吗?难怪他可以把一个医谷发展到如此庞大的规模,雪无双,你倒是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我,答应与你的,合、作!”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七皇子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深深地看向顾唯一。雪云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起身挡住他注视一一的视线,沉声道:“居然如此,那我们的交易就算达成了,七公子,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等会,七公子,我们还是先把合约签了吧。”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早已写好的一式两份的合同,顾唯一把它置于七皇子面前,眼底浮现明调皮的笑意。“若有人反悔不认帐,还有个凭证是吧?”

深深地注视了顾唯一一会,七皇子那严肃的俊颜突然涌上放肆的笑,“雪无双,好个雪无双!”大手一挥,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跃然纸上。顾唯一满意地接过,也写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这合约我们一人一份,七皇子,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对于自己做成这么一大笔的生意,顾唯一很是得意。与两位哥哥一起离开醉香楼,却没有发现,阁楼上宛如黑豹般稳健深沉的男子,眼底闪过的,诡异的笑意。

“哥,我厉害吧!”

“一一很厉害。”雪逐月温和地笑着,顺从地答道,宠溺地揉揉她的长发。雪云歌却微带责怪地拧了拧她的小脸蛋,“还好意思炫耀,刚刚哥哥可被你吓死了,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又转向雪逐月,“月,不要老是宠着她,她做事这么冲动甚至无所顾忌,以后会给她带来大麻烦的!”

不满地辩解,“我哪里冲动了,这次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好不好?最后我不是和那个七皇子谈成了吗?”

不再和她在这件事上纠缠,抱起她小小的身子上了马车。

第十四章及笄

开满桃花的庭院,片片飞舞的花瓣下,飞舞着一个粉衣少女。清风拂过,扬起她披散于肩的墨色长发,绽露最亮的出一张轻灵绝代的无双容颜,粉面朱唇,不点而娇,漆黑的双瞳如同夜空中星辰,致绝美的笑颜,让桃花都失去了颜色。

庭院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修长俊朗的身影。为首的紫衣紫瞳,妖艳邪美,一张古典却又妖媚的容颜,竟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随后的白衣绿眸,清冷若莲,一身冰肌玉骨却显漠然出尘。两人的目光皆追随着那桃花瓣下肆意舞动的少女,眼神专注而温柔。

女子一个旋转落地,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男子,脸上浮现喜悦的笑意,起身便直直地向两人奔去,坠入了紫衣男子的怀里。

“哥哥,明日是一一十五及笄的生辰之日,可有什么礼物送我?”

“一一想要什么,跟哥哥说说?”打横抱起顾唯一,雪云歌直接坐在桃花树下的躺椅上,俯身,吻向她的唇畔。

“恩。。”

被堵住嘴唇的顾唯一无法开口,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来显示自己的不满。坏哥哥,她若说自己要什么,那生辰礼物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她现在本什么也不缺,才期待会有惊喜嘛!

湿滑的舌头调皮地钻进她的樱桃小口,在整个口腔纠缠着她的舌一起起舞。雪云歌吻得越来越深入,直到怀中的人儿满脸遍布晕红,无法喘息,才犹豫地松开,牵出一缕暧昧的银丝。而一旁的雪逐月,看着二人缠绵,冰雪般的容颜蓦然涌现出淡淡粉红,眼底也闪现出深沉的欲望。待大哥放开一一,便扭过她小巧的头,肆意覆盖住那已经嫣红肿胀的唇瓣,温柔辗转。

分开之时,顾唯一已经眼神迷离,虚软地伏在二哥的肩膀,低低喘息。他们总是这样,不将她亲吻到虚脱,是不会停止的。在沐浴的时候,甚至会吻遍她的全身,除了最后一步,他们基本上什么都做了。甚至在青衣还有丫鬟下属面前也是如此肆无忌惮,每每让她羞怯欲死。

“明日哥哥陪一一整天可好?一一想要怎样,哥哥都随你意。”

*

修罗山庄,唯一阁。

巨大致的梳妆台前,红衣似火的少女,眉间一点嫣红的梅妆,宛若怒放的杜鹃。身后一个清秀娇小,三十年华的妇女,为少女挽妆,双手灵巧地在少女瀑布似的长发上舞动,不一会,一个巧高贵的少女妆容初现。

“青姨,你的手真巧!”

看着镜中端庄高雅的女子,顾唯一几乎不相信那就是自己,仿如一夜之间的蜕变,破茧而出的蝶蛹。难怪古人如此重视成人之礼,女子及笄,就意味着将要出嫁,从夫一生。

不过,对于她顾唯一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面前已然长大的少女,一颦一语都是无边风华,青衣的眼角突然有些湿润。蓦然想起雅歌,还有曾经两小无猜的快乐日子,两人一起被买入山庄,一起服侍老爷,随后自己被派去伺候兰夫人,雅歌却被老爷酒后玷污,生下小姐后逝去。如此短暂渺小的一生,芳华却已经不再。如今小姐衣食无忧,甚至有两位少爷的无边宠溺,她本是应该放心的。可是,少爷们对于小姐强烈的占有欲,还有那些暧昧的动作,已经超过作为哥哥的界限。想到小姐的沐浴甚至就寝,完全都是和少爷们一起的,这对于女子的名誉来说,是多大的破坏。无论如何,小姐和少爷们是亲兄妹,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现在小姐已经及笄,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虽说小姐是由两位少爷带大的,心思还是如同一个孩子般单纯无知,对男女之妨没有丝毫概念。

想到这里,青衣还是决定开口:“小姐及笄了,也可以嫁人了。”

嫁人?突然幻想起自己身穿大红喜袍,嫁给哥哥的情形,顾唯一蓦地羞红了脸。“青姨,你说什么呢?”

看见顾唯一脸颊那一抹晕红和期待的神情,青衣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帮助小姐的决心。虽说小姐是大少爷和二少爷手下留情放过才活下来,还成为了修罗山庄的大小姐。可是,少爷们狠无情,还是异瞳之妖,不能让他们禁锢小姐一生,毁了小姐的未来。小姐这般纯真绝美的妙人儿,应该有一个对她万般宠爱的姑爷,过着平淡却又美好的生活;而不是在这冰冷的修罗山庄,隐没一生。

青衣温婉怯懦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属于她的芒,而忙着害羞的顾唯一却没有发现。如果此刻的顾唯一注意到了青衣的表情,一定不会发生以后的事,以至于,离开了她挚爱的哥哥如此之久。

第十五章涟雨湖

当顾唯一一身华丽盛装出现在雪云歌和雪逐月面前时,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们的一一,竟然可以美丽至此。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震撼,他们的心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

快步上前,雪云歌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一起上了马车。他们答应了她,陪她一整日的。

宽敞的马车里,顾唯一毫无形象地倒在雪云歌的身上,嘴里喋喋不休:“我要去华云寺看茉莉栀子花,还有要去京都最着名的涟雨湖游船。听说京都的美食特别多,哥哥要和我一起去小吃街,不许嫌脏哦!还有还有,青姨说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呢,晚上的时候到处都是美丽的灯火,好期待呢。。。。。。。。。。。。。。。。。。”

“好啦好啦,哥哥什么都依你。不要乱动了,一一漂亮的衣服都快起褶皱了。”雪逐月抱起她,让她端正地坐在自己的膝上,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长发和衣物。柔柔地在她的鼻尖亲了一记,“不过,一一不可以太调皮,离开哥哥太远。京都人流太多,很容易走散的,一一不可以让哥哥担心。”

“知道知道。”顾唯一觉得哥哥简直是小题大做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再说还有青姨陪着我呢,对吧,青姨?”转身看向隔着纱布马车驾驶座位上仿佛隐形人般的青衣,没有允许她是不可以进马车内的。

外面的青衣低声回道:“是的,小姐,青姨会一直守护在小姐身边的。”

得意地看着两个哥哥,“我就说啊,不要担心。”

哭笑不得地点点顾唯一的小脑袋,雪云歌轻呵斥一声:“小笨蛋,青姨不会武功,最多照顾你的日常琐事。出门在外,人心险恶,怎可不防。”

“这有什么,哥哥可别忘了一一可不是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哦,如果有人骗我,我就毒死他!”狠地开口,却不知道她装作凶恶的那个样子反而像在撒娇,看起来异常滑稽。

“先去涟雨湖吧,游船回来大概已经午时了。去醉香楼订一桌好菜,吃了再去赏花,傍晚去参加花灯会,边走边吃你的小吃,这样安排可好?”雪云歌嘱咐了侍卫,回头对着顾唯一说道。

“好。”点点头,马车开动,出发了。

拉开锻的马车窗帘,顾唯一的小脑袋贴了上去,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外面的美景,见她这么开心,雪家两兄弟也不阻止,今天就由着她吧,也免得一一老是说他们唠叨,像个老婆子。

山庄在郊外,因此进城需要一段时间,一路上都是树林和官道,不时有小溪和河流,真是美好的景色。突然的,顾唯一好想唱歌。微风拂过,从指尖溜走,享受般地闭上眼,唱什么呢,没有太多想法,就脱口而出。是陈绮珍的《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轻轻地从嘴里哼唱出来,很是惬意。

没有歌词,只有随心而动的曲调。雪云歌和雪逐月都满含笑意地听着他们宝贝美妙的歌声。那是一种心情的飞扬和放松,愉悦的,无忧无虑的向往。他们的心,从来没有过放松的时刻,暗的,痛苦的,亦或是仇恨的,这本就是他们的人生,却因为她的出现,有了曙光。所以,不惜一切也要抓住,隔断她的视线,隔绝别人的关怀,让她除了他们,再也没有依靠。

顾唯一没有去关注他们的表情,只是专注地看着四周开怀吟唱。正高兴间,前方突然出现急速奔跑的马蹄声,好奇地抬头,正好对上了那坐在马背上盔甲男子的眼神,交错而过,一瞬间,只是刹那怔然。

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消失在远方,身后是喧嚣的尘土,什么也不留痕迹。顾唯一退回车内,突然没了兴致。不知怎么了,她总觉得今天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雀跃的心情夹杂着那么一点忐忑,应该是太开心的缘故吧。

“怎么了?”雪云歌看着顾唯一不自然的表情,担忧问道。

“没什么,只是累了,哥,我要先小憩一会,到了叫我啊!”熟练地偎进他的怀里,闭上双眼。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顾唯一决定好好享受这个及笄的大日子。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开进了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叫卖的声音,还有食物扑鼻而来的香气,真是热闹啊!顾唯一在城门口就已经被叫起来了,现在正看着街道,因为是花灯节,一路上都是买花灯的,还有一些蒙面女子在侍卫陪同下游玩。

“现在还没有什么看头,晚上才叫热闹呢。一一,把头伸进来,我们去涟雨湖了,再等一刻钟就到了。”雪逐月爱怜地拉住顾唯一不安分的身子,劝解道。

“哦。”应了一声,乖乖地坐回车厢。“哥哥,游湖会有什么好玩的啊?”

“可能就是欣赏风景,看那些文人仕子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之类的。应该还有歌姬献唱吧?“犹豫地开口,雪云歌其实也并没有参加过什么游湖之类的活动,这些还是他问属下才打听来的。

无聊的叹了口气,古人的闲暇时光业余活动真的很少很无趣啊。罢了,游湖可以赏景和享受美食,还可以看到古代美女歌姬,应该也是收获吧。反正还有最多两个小时就到午时了,看看古人吟诗作对也不错哦。

涟雨湖不愧是京都一绝,比起杭州西湖还要大,一座人造的大桥横跨湖面,四周是飘扬的柳絮。碧波万里,亭亭玉立的荷叶和荷花大片大片地在湖面伸展开来,飞舞的蜻蜓歌舞其间,不时有华丽的船只在湖里游动,美得好似仙境。原本有些失望的心情马上就高涨起来了,这样的人间天堂,就是看一天也不会腻啊。顾唯一有些后悔只花了二个小时在这里了。

急急出了马车,顾唯一忘记了哥哥的忠告,急不可耐地向前冲去,还好现在湖边的人不多,顾唯一宛如蝴蝶蹁跹的身影显得异常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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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风雨欲来

“毕竟涟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摇头晃脑地吟道,顾唯一丝毫没有剽窃先人智慧的羞耻感,得意洋洋地对着两个哥哥要求夸赞。

“哥,怎么样?一一作的诗可好?”

“不错,很有意境。想不到我们的一一,还是一个才女啊!”真心称赞道,雪云歌和雪逐月眼底都是忍不住的惊叹笑意。其实他们并没有请什么老师给一一上课,都是由着她自己喜欢去学的,他们也不管,只要她开心就好。

“一一,随我们上船吧。”

面前矗立的是一艘五米高的豪华大船,飞凤的顶棚,两端的船头船尾是一只张翅欲飞的雄鹰。整艘船看起来异常奢华和气派,顾唯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船只,而且还是古代的,心底的雀跃与兴奋让她像只飞舞的彩蝶一样,直直地冲了进去。

“真是个孩子。”哭笑不得地看着一一那跳动的身影,雪云歌微微宠爱一笑,和雪逐月一起随后进了船,青衣和两个随侍紧跟其后。

起锚,船渐渐前行。吃着小点心,依偎在雪逐月怀里的顾唯一好不惬意。一边欣赏着湖面的美景,一边听着大哥讲述涟雨湖的故事。旁边还有别的船只,一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请了一些歌姬在船上表演消遣,喝酒吟诗。这番场景,倒是挺有几度诗意。

待游玩了湖,顾唯一一行便驱车去了醉香楼。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个闻名全国的酒楼,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也只是瞬间这么一想,毕竟不算是自己在意的人,她并不会花时间去让自己费心。

位置照样定在了楼上的雅间,不过不是那天那一间而已。等侍者摆好了饭菜,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青衣和几个侍卫是下人,没有资格与主人同席,因此在楼下的普间用餐。

“大哥,上次我和二哥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个醉香楼老板的。二哥一个下联,就让他迫不及待的主动出来见我们了。”顾唯一真心赞叹道,“二哥真是厉害。”

“那个慕雅纶,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呢,长的也好看。”无心而出的一句,却让雪云歌和雪逐月瞬间变了脸色。雪云歌轻抿一口龙井,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一一很喜欢他吗?”

嘴里吃着饭菜,顾唯一说的断断续续,“也不算,喜欢啦。嗯,只是、印,印象不错而已。”

宠爱地拿出纸巾擦了擦顾唯一沾上污渍的嘴角,雪逐月与大哥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色,随即劝着顾唯一用餐。

屋里满是充满爱意的和谐,此刻的他们,却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暗的房间,却没有点灯,两个人影若隐若现。黑暗中轻柔的女音开口,却带着一股寒意。

“晚上他们会去花灯会,我会引开两位少爷的视线,你要趁乱带走小姐知道吗?等过一段时间风声小了,我们到‘云间’会合,这段时间,你必须保证小姐好好的!”

“我知道。”低沉暗哑的男声回答得丝毫不拖泥带水,“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这个不用你说,这次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女声减低,反而透露出一股讥诮,“好了,快些走吧,免得引人生疑。”

那男子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黑暗中的屋子更显静谧,女子柔弱的身影轻轻倒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良久,便直起身,似下定决心般,打开房门,露出一张秀美的容颜。

那柔弱却不失坚仞的面容,一袭红衣长衫的女子,赫然不是青衣是谁!

青衣抬起三寸金莲,正要起步,眼前突然袭来一片影,同时,一个霸气却有戏谑的男中音响起在耳边。

“青衣,急着去哪里呢?”

惊骇地抬起头,青衣目视着眼前拦住自己的男子,眼神戒备,“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他有着一副极为英俊的容颜,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慑人的霸气,眼神却极其倨傲凌然。只一瞬间,青衣就知道,这是一个不能招惹的男人,比起晴不定的二位公子,他也不遑多让。那个人的眼睛,是不能见底的深渊,是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没有人,可以激起一丝涟漪。无情,冷心,多疑,沉稳,霸道,这是一个深沉的男人!

眼中戒备加深,青衣在看见那人眼中的厉芒后身体止不住地轻颤,后退两步进得屋里,强自镇定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弯月,“自然是来帮你一把,顺利完成你想要做的事啊!”

跌倒在靠椅上,青衣不敢确定这个男人是否听到了什么,强笑冷哼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可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这位公子,擅闯一位妇人的屋子,可不是君子应该所为之道吧!”

没有理会青衣的呵斥,男子上前一步,径直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眼神却直直盯着僵直的青衣。“何必如此嘴硬呢,我不会害你,反而会如你所愿。你以为凭那个男人,就可以得手吗?哼,自不量力!还是你不清楚自家主子的实力,觉得有侥幸的可能吗?”嘲讽地轻笑出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偷听我们说话?”知道对方完全清楚了自己的目的,青衣忍不住气愤开口质问。

“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不是吗?青衣,合作吗?”

宛如魔鬼诱惑般的声音,在青衣的耳边萦绕,让她的心忍不住动摇。的确,她并不相信仞可以将事情办好,可是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只能依仗他。如今这个男人说要帮她,虽然心动,却不能信任。

“你为什么要帮我?”即使是一个女流之辈,青衣却是异常聪慧和有心计之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不能把小姐交给一个不能信任的陌生人。谨慎地开口,眼睛也紧紧盯住男子,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第十七章劫与缘

“老实说,我对他很有兴趣。”淡淡一笑,却饱含深意,“哦,错了,应该是‘她’才对。”

“这样的理由,你要我怎么相信。”讽刺一声,青衣眼神凌厉,“不能给与小姐保护的人,我是不会放心的。”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回答,青衣愿意赌一把,相信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马上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仞的实力不能完全信任,这个陌生的男子,她相信他有力量保护小姐,现在的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况且,这个男人无疑是优秀的,凭小姐的才貌,虏获这样一个男人的心,应该是很容易的,更别说他本身对小姐还有着浓厚的兴趣。

意味深长地看着青衣,男子回道:“我会保证让她逃离修罗山庄,并且,给与她想要的一切。如何?”

“好,成交。”青衣面露喜色,“希望公子不会让我失望,但是,不知公子可否告诉青衣,公子到底是谁?”

“我姓蓝。“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青衣变了脸色,“在家排行第七。”

谁都知道,蓝是国姓,青衣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身家背景,小姐,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那么,你准备怎么安排今晚的行动?”

“放心,我自有妙计。”深沉一笑,男子的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神情,随即,淹没在黑暗里。

六月,本是炎热之节气。而在这深山古寺,空气里却有着一种微凉的冷意。前来华云寺的人很多,不过很少是像顾唯一一般仅仅是为了赏花而来,大多数的人们都是烧香拜佛,求取人生的种种欲望。又加上是花灯节,所以多是未出阁的女子在还愿和求姻缘。

华云寺的后山有一大片盛放的茉莉,但是要进入须得经过寺院方丈的同意。远远的,高大的庙门出现在眼前,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衣着华丽或朴素,虔诚地跪坐在蒲垫上,向着那镀金泥塑的神像磕头。院内的一个百年樟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带,下面不时有年轻的女子双手合十,将绸带抛向大树。

顾唯一是不相信鬼神的,然而寄托了人们美好愿望的存在,即使是虚构的那又何妨?看到那些满脸期待抛着红绸缎的女子,就好像看到现代一群梦幻少女围着流星许愿一般,不禁莞尔。

雪云歌注意到她的眼神,以为她也喜欢这个,温柔道:“一一可要去试试?”

本想摇头,但是转念一想,今天既然来了,就算求个好彩头也没有什么啊。美好的因缘,也是每个女子希望的归宿,她顾唯一,即使不想要依靠男人,但也希望可以找到爱她的那个人。转身看了看一旁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哥哥,幸福地笑了。

应了一声,雪逐月会意一笑,进得寺内,去取来一条红绸,递到她的面前。顾唯一接过,走到樟树下,微微抬头仰望,茂密的枝叶上,到处都是红绸,这位置还真不知道怎么找呢。若是挂不上,那岂不是败兴。

顾唯一虽然学医,但是却没有接触过武功,她的力量,就和普通的闺阁女子差不多,甚至在哥哥们尽心尽力的照顾下,更显柔弱。这香樟树还算高大,依她娇小的身子,本够不上,仰着头,还是挺费力的。

寻找着自己适合的高度,顾唯一找准了角度,在哥哥们期望的眼神下,朝着一枝桠投去。

美丽的红彩带,在空中冉冉上升,三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着。突然,风起了,红绸随着风打了几个转,竟然离开樟树向外飘去。

惊愕地张大眼,顾唯一回头,看向哥哥,“怎么办?”

雪云歌妖媚的双眼满是笑意,“算了,一一再去投一次就好了。”

重新投一次,总要把红绸追回来吧。听说华云寺的红绸每个女子只能有一条来表示真心的诚意,这样的许愿才能得到祝福。身随意动,顾唯一小跑着像红绸被吹走的方向奔去。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手中一块红绸随风飘扬,宛如神仙突临。一白一红,却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那鲜红的色彩,似乎让白衣仙人有了凡尘的气息,只一瞬,却仿佛已是永恒。那画面,似是定格般隽永。让顾唯一,甚至不忍心上前,打破这易碎的幻境。

白衣男子回过身来,看着寻来的顾唯一淡淡一笑,随即宛如在空中盛开了一朵白莲般炫目圣洁,那样如玉的光华,让人如沐春风般,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暖意。他的脸,不是致的绝美,却是每一处都是温软细致的温柔,让人觉得他风华绝代,移不开双眼。

那个男子,赫然便是慕雅纶,即使只见过一面,相信任何人都不会忘记这样一个如水般温柔,如玉般光华的男子。

“是你掉的吗?姑娘,下次要小心了。”慕雅纶温柔一笑,缓缓走进,将红绸放到顾唯一手里。而此刻的顾唯一,有些呆呆的,看清对方眼中的陌生与淡然,照理说她和慕雅纶见过面,应该不会是这个反应啊!转念一想,那时的自己是男装,相比现在的华丽女装,的确差的太远,他一时不察,也是无可厚非的。

扬起笑意,顾唯一轻启朱唇,“谢谢。”

慕雅纶依旧是不变的笑颜,其实刚刚看到这个女子,他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否则照他看似可亲实则冷漠的子,这条红绸,在落到他手中的一刻,就会放开不管了。面前的女孩,看起来异常娇小可爱,梳着及笄的少女发髻,额间一点红梅,眼神纯洁无暇;配着红衣似火,竟生出了点点魅惑妖娆。容颜清雅如雪,不艳丽,不深刻,反而有些给人雌雄莫辩之感。像是用最美的白玉细心雕刻而成般,剔透晶莹,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呵护疼惜。

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熟悉。要不是他自认记忆力超群,印象中绝对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否则此刻的自己,一定失态了吧。

“不用。姑娘也是来许愿吧,快去吧,希望姑娘能够如愿以偿。”

转身,离去。顾唯一也点点头,向着哥哥的方向跑去。

这一次的重遇,对于两人来讲,也不知,是劫是缘。

第十八章花灯灭

傍晚时分,暮色黄昏中,已经亮起点点烟火,护城河沿岸,各式各样花灯已然被男男女女提起在手,寻找着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然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顾唯一一行的身影却显得异常醒目。不时有害羞却大胆的女子上前,将花灯赠与雪氏兄弟,甚至有女子将香囊手帕之类的,塞在兄弟二人的手里就匆匆离去了。顾唯一却不生气,抢过一块手绢,只见上面绣着戏水鸳鸯和女方的名字,想来是为了提亲方便吧,连哪家千金都绣着,真是好玩。古代的女子,对于爱情还真是直接勇敢啊。相对于顾唯一的饶有兴致,雪云歌和雪逐月却是莫名生气。雪云歌是一只完完全全的笑面虎,平日里见谁都挂着妖媚迷人的笑容,比女子还要致绝美的容颜,惑人的泪痣,就连男子见了都会神魂颠倒。可是任谁也想不到,在这样美丽的笑颜下,是多邪恶的恨意;他的本又是多黑暗和残忍无情。清冷若莲的雪逐月,看起来不染凡尘,洁白无暇,脸上的神情永远都是淡淡的;可是,那亭亭净植的莲,它却是从污泥脏垢里生长出来的啊,那池塘里的污泥有多黑暗,旁人是无法想象的。

他们在黑暗中长大,在黑暗里挣扎,然后重生。讨厌世人,尤其是触碰,面对今天这样的场面,什么笑容,什么淡然,完全不能保持住了。两人的脸黑黑的,愤怒之色一览无遗。更可恨的是,他们在意的人儿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们不禁要抵御那些可恶女人的殷勤,还要赶走那些觊觎他们宝贝的男人,可谓是忙不暇接。

眼神如刀,冷漠似冰,本来有很多倾慕两人的女子,忍不住停下上前的脚步,忐忑不安的停留在原地。顾唯一走在最前,倒是没有注意这些,饶有兴致地看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有动物形状的,植物形状的,还有人物和仕女图。前人的智慧是两人惊叹的,还有扎灯的手艺,也是让人叹为观止。

见她这么喜欢花灯的样子,雪逐月上前拉着她的小手,轻声开口问道:“一一,可有看上的?”

摇了摇头,花灯是很好看,却没有特别喜欢的。花样虽多却不够出彩,回握住二哥的手,顾唯一微笑:“再看看吧,我觉得这些花灯都不够美呢!”

顾唯一这话本是出自无心,却惹来了一旁卖灯小贩的不满,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本来看这一行人男的俊女的美,衣着也是不俗,应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以为可以赚一把;却不想遇到一群挑剔的主儿,心中不免生气。当下便对着他们不满开口。

“小姐未免太过挑剔,若是想要最美的花灯,城中有夺灯会,有本事就去吧。”

此话一出,一旁的雪家兄弟皆是满面杀气。贱民一个,居然敢如此对一一说话,眼底闪过霾的狠意。

小贩的口气十分不善,顾唯一知道是自己的话惹恼了他,本是自己的不对,也不生气,软软回道:“大叔,我为刚刚的话向您道歉,本就是我的不是,倒不是我挑剔,我见过更好更美的花灯,难免有些看不上这些。”

似是没有想到像顾唯一这样的富家小姐会道歉,那商贩然而有些无措了,结结巴巴道:“小,小姐,不,不用。。。。”

“您的花灯手艺很好,就是花样平凡。其实你可以制作一种独一无二的灯笼,那就是走马灯。”

“请恕小老儿无礼,这走马灯所为何物?”

顾唯一只是看这人衣着清寒,却有一身傲骨。若是别的商贩,只会吹嘘逢迎,倒不会像他一般直言顶撞。今天又是自己生日,帮人也算讨了个好彩头,遂起了将这走马灯制作执法告之的念头。

“就是灯里的画面,可以动起来。大叔可以画一些小故事什么的,这样人们看着灯笼,就会觉得有趣。”简单想了一下,顾唯一开口。

“做了一辈子花灯,小人知道的却不如小姐的多,刚刚还出言顶撞,小人实在惭愧,万望小姐饶恕。”

“无碍。你只是直言罢了。”细细将制作之法教与小贩,顾唯一的神色异常认真。

雪云歌与雪逐月看着他们的宝贝,心中的杀意渐熄,一一,是如此美好,如此善良。他们,不想再制造杀孽。她的聪慧,善解人意,是他们最爱的表情,最高的追逐,不能,让自己觉得没有权利匹配得上。即使,她知道他们杀人,却从不责怪。

告别了感恩戴德的小贩,顾唯一靠近哥哥身边,小声问道:“哥,一一把这么一个赚钱的法子告诉别人了,你们不会生气吧?”

突然想到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呢,可是被她突来的善心给送人了。顾唯一有些不好意思,哥哥似乎无所不能,她想要帮他们,却找不到地方下手,除了待在他们身边,好像真的一无是处,这样的自己,让她很是恼火。

“怎么会?一一做得很好,哥哥永远不会生一一的气的。”柔声抚着她的脸颊,雪云歌温柔笑道,弯起的魅惑大眼,配合着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痣,那样温和的表情,真的,好美。。。。。。

心蓦地柔软,这样爱她的哥哥啊,她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让他们高兴,自己,不需要多想的。

拉起二个哥哥的手,愉悦地向前走去,引来周围人群异样的目光,可是,那又怎样呢,他们幸福,就够了啊!

只是,此刻的顾唯一,却没有想到,她的幸福期盼,会在一瞬间破灭。然后,是无尽的等待和痛楚。

景要开虐啦,不过各位亲亲放心,不会太狠地,景也舍不得啊。。。。。

第十九章双生花

“哥,那位大叔不是说有什么夺灯会吗,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本来就是要去那里的,夺灯会也是这次花灯节的压轴好戏呢!”笑着回道,雪逐月那一贯冰冷的容颜满是暖意。

夺灯会是一个高台,在上面搭建起来的一个类似于顾唯一在电视上看到的比武招亲那样的平台,不过华丽异常,高高的架子有大约十层,每一层都挂着一个美的花灯。那些花灯,不论手工还是造型,都是极好的。难怪大叔说要最好的花灯,一定要来这夺灯会。认真地看着,顺着一层一层向上,眼神停留在最顶层的那盏。艳红的,雪白的,一盏灯,却有着两种不同的颜色。那是一种花骨朵很大,看起来给人一种异常妖娆却又极为纯洁的感觉,这花,好奇怪,却好吸引人,好像是以前在书本里看到的,双生花。可是,关于双生花,传闻说它的颜色是黑的,还有一种说法是白色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异色双生的。

顾唯一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盏花灯上,不只是她,雪云歌和雪逐月,甚至还有周围的许多人,都在关注。这盏花灯,无疑是今晚众人追逐的对象。

夺灯会激烈地进行着,这个大会是以作诗,对联,猜谜三种方法,任参赛者选择自己擅长的进行比赛,胜者夺得花灯。看着一层层的花灯被夺走,顾唯一突然开口。

“哥,我要拿到那盏灯。”平淡而坚定的声音,却显示出顾唯一此刻的决心。那盏灯,有一股吸引她的魔力。她顾唯一,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

正在此时,旁边的青衣突然上前:“小姐,少爷,奴婢有些事,不知可否容奴婢退下一会。”

“什么事?”雪云歌冷淡地看了青衣一眼,那眼中的厉色,让她心中一惊,以为自己露出了马脚。

“这、、、”面露尴尬之色,青衣居然说不出话来,还是顾唯一为她解围。

“哥哥,女子总有不方便对男子开口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对青姨啊!”又转身温柔看向青衣,“青姨,没事的你先去吧。”

“谢谢小姐少爷。”

看见青衣退下的身影,雪逐月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稍纵即逝。

再看台上,终于到了最顶层的花灯竞赛。一个紫色锦衣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好像是主办方,对着台下众人说道:“这最后一个花灯,不需要猜谜斗诗或者对联,只要有人能够回答这花灯原型是何物,这灯,就归谁了!”

此话一出,台下议论纷纷,良久,却始终无人上台。

“双生花。”

一个清丽的女声响起,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那个一身红衣却又纯净无暇的女子。

“有一种花,一株二艳,并蒂开两朵,不多也不少。花色呈黑色或白色,但是很少听闻过有异色的。如果其中一朵凋谢,另外那朵也不会存活。这种花,有一个名字,双生花,还有一个传说,如果相爱的两个人,见到了双生花,便会变成三个人的纠缠。如果是一个人见到的,便会遭遇一生最深刻的爱情。”

所有人都看着她,两个哥哥的眼底也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少女清脆的声音却还在继续,将众人带进了一个迷幻的世界。

“只是,双生花本身也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知道它在哪,也没有人见过。

有一天,一个樵夫在深林里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景象,一棵杜鹃树上开满了花,其中居然有一黄色的分枝,分枝干净的伸出来,在前端上,两朵黑色的花并蒂而开,尤其醒目。

樵夫看着很新奇,连枝带花折了,想着带回家给家人看看。

深林的路很不好走,樵夫小心地把花抱在怀里,终于走出了深林。深林外是官道,樵夫的家,就在官道旁边小河的对面。

河面上,两木头架成了一座桥,前几天下了大雨,现在小河里的水涨的满满的。

上桥的时候,樵夫终于决定把花扔掉。

樵夫背着柴过桥了。花,躺在官道上。

不久,一辆马车经过。

远远的,黑色的车辙印延伸了好一段距离,终于淡去。

官道上,黄枝已被压扁,黑花也变的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香气,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又有着幸福的感觉。

即使死亡,也要在一起,那样的毁灭,却也是一种幸福。”

带着淡淡的哀伤和喜悦,女子的声音渐渐消失,众人却还在怔然。

还是紫衣中年男子最先回过神来,挺主子说这花名叫双生花,却没有其他更多的描述,这个女子,却知道的这样详细,真是出人意料。

“既然如此,这花灯便归小姐所有了。只是,不知小姐可否随我到后台取灯?我家主子希望能见猜出这花灯之人。”

“这、、”犹豫地看向一旁的哥哥,眼神祈求。不忍她失望,雪云歌无奈开口:“好。”

这是一章铺垫,下一章就正式进入分离了。恩,应各位亲的要求,景会小小的虐一下女主,但是,狠虐男主就没关系了吧,嘿嘿!

第二十章离别

两人陪着她走到后台,却被那中年男子拦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雪云歌妖娆的面容瞬间乌云满布。

“对不起,两位公子,我家主人不喜见外人,只要这位小姐进去就可以了。”中年男子倒是不卑不亢,有礼地回道。

冷哼一声,清冷如莲的雪逐月语气冷漠:“你家主人安的什么心思,若小妹一个人进去却出事,也叫我等不管吗?”

“即然如此,容我先去向主子禀告一下。”犹豫了一下,男子转身进了后台的屋子。

“哥,会不会太多虑了?”顾唯一问道,却也不反对他们的执着。她理解他们的在乎,也不会任惹麻烦,她不想让哥哥们担心。

不久,那个男子出来,走到他们跟前抱歉道:“实在对不起两位,我家主子不想见外人,若两位一定要陪着这位姑娘,主子让我说一声那就不用见面了。这花灯,自然是要由小姐拿去的。请等一会,我去叫人取来。”

这个主子,真是格奇怪的一个人。顾唯一心想,也不勉强,轻点头柔声说:“好吧。”

正在这时,高台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天空升起一朵绚烂的烟火,随即四散开来,异常美丽。高台周围的人都被这异响惊动,在一起仰头注视,顾唯一也抬起头,欣喜不已地看着,想不到在古代也能看见烟火,好美!这些烟花是一朵一朵茉莉的形状,在空中点点盛开,华丽而唯美。仔细地数着,花已经在夜空绽放消亡了四朵。

沉浸在美好视觉中的人群,瞬间却又被惊吓取代,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手执长剑,遇人便手起刀落,血腥的气味快速地在空气中蔓延。男女痛楚的喊叫声响成一片,场面血腥杂乱不已。慌乱中的人群不断拥挤着,无序地四处逃散。

顾唯一被雪云歌和雪逐月紧紧地护在怀里,青衣也跟在她的身后,侍卫抽出刀,戒备地立在最前端,阻绝着人群的进入和冲撞。

黑衣人渐渐逼近,大概有十个人,突然一起分为两翼左右攻向雪云歌和雪逐月,单手对敌的两人,始终没有让顾唯一离开过他们的保护圈。雪云歌和雪逐月的武功,可以说是当世高手也不为过,对付这是人十人还是游刃有余。顾唯一的心虽然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却不敢妄动为哥哥们带来不便。若不是此刻的情况不能用毒,她早就脱身了,也不用哥哥们如此拼命保护。

那批黑衣人见久攻不下,突然吹响了一支木箫,雪云歌暗道不妙,与雪逐月护着顾唯一连连后退。侍卫已经被其他几个黑衣人缠住了,柔弱的青衣毕竟是妇道人家,跌跌撞撞地随着两人倒退。

果然,不一会,又一批黑衣人凌空出现,雪云歌知道,今晚这些人全都是朝着自己来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哪方人马,但多半是对修罗山庄恨之入骨的人。只是,现下必须保护还一一才行。没有带暗卫出来,看来得费力应付了。

黑衣人加倍向两人攻击,渐渐地两人开始力不从心。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饶是他们自诩是无人可及的高手,也抵不住这样的车轮战。耳畔生风,却是一人见攻击雪逐月不成,刀锋一转,直直砍向了一旁的顾唯一,雪逐月心中大骇,来不及思考便伸出左手,生生接下这一刀。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长袍,溅落在地。

“二哥!”

惊慌不已的顾唯一尖叫一声,心中大恸!看着那不断溢出的血,好像滴在自己心头般痛楚难耐,眼泪,忍不住跌落。

“月!”雪云歌也是担忧心急不已,同胞兄弟,他的受伤自己也会感同身受。全身暴戾的杀气突起,剑身一动,宛若银蛇蛟龙,电光火石之间,前来攻击的四个黑衣人已然瘫软在地,鲜血横流。

“青衣,带小姐快走!仞,你保护两人回修罗山庄!”

“属下遵命!”

“哥!”顾唯一知道,现在不是任逞能的时候,她的离开,可以让哥哥没有后顾之忧,全力杀敌。只是,她担心哥哥的伤势,这么多杀手,哥哥们武功再高强,双拳也难敌四腿啊!这么多人的围攻,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后果,她就忍不住想要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偷懒不去习武,不然,也不会在此刻成为哥哥们的累赘!

“小姐,快走吧!”青衣拉住她的袖子,催促。

留恋地看了他们一眼,顾唯一的眼神蓦地变得坚定。转身,毅然离去,青衣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莫名的光,随即开口:“小姐,你先走前面,青姨在后面保护你!”

感激地望着青姨,顾唯一感动异常,这几年因为哥哥们的阻止,她和青姨已经不想以前那么亲密了,可是她却从没忘记就是这个女子,给了她最美丽的温暖。“青姨,谢谢你!”

“傻小姐,谢什么,为了你,青姨什么都肯做!”含泪,青衣眼中的情感,却是那样浓烈而不容置疑。

拉起青姨的手,顾唯一向前跑去,躲避着后面杀手的追赶。那个叫仞的侍卫随后,左右四顾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好不容易跑进一条暗黑的街巷,气喘吁吁的顾唯一停下步子,正要回头,却感觉颈上一痛,眼前一暗,纤细的身子软软地跌落下去。

背后,是打晕顾唯一的仞,和已经接住她的青衣。

端午佳节,景提前更新,祝大家端午快乐,虽然这章的情节有些不快乐,但是景希望还是不要影响到各位亲愉悦的心情哦,不然,景的罪过可就打了!O(∩_∩)O~~

第二十一章背叛和爱

修罗山庄,炼狱堂地牢。

昏暗的灯光,照出黑色牢里模糊的概况。布满刑具的大墙,奇怪的铁制机械,一个瘦小的人影被吊立在上面,机械只勾住了人影的手腕,其他部位完全放空没有支撑点。即使不动刑,这样的垂吊也是让人极为痛苦的,很可能三五天后,就会痛楚死去。吊着的人衣衫破碎凌乱,长长的黑发遮掩住了面容,湿漉漉地贴在面颊,露出的皮肤上,都有一条一条血红的鞭痕,看起来异常惨不忍睹。而在那人身下不远处,是一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的残尸断体。

离刑具五米远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闪闪发光的巨大玉石长椅,在黑暗里显得那样异彩流光,而那长椅上随意慵懒依着的两个绝美男子,却是比那玉石还要夺目出色。紫眸男子一袭黑衣,妖娆绝美的致面容上,却是满满的残忍恨意,连带着那眼角的泪痣,都显得暴戾霾。绿眸男子白衣胜雪,和紫瞳成了强烈的对比,只是那如莲般光洁的面容却是一模一样的冰冷残,淡漠眼底透露出来的,竟然有一股毁灭般的绝望。

“青衣,你还是不说吗?”危险地眯起魅惑的潋滟紫眸,雪云歌脸上厉之色更重。

“我,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杀了我吧!”虚弱开口,青衣费力抬头,眼中的坚定之色却是那样顽固。

“哼,我们不会杀你,是因为你是一一在乎的人,即使我们不允许她在乎除了我们之外的人,你确是一个另外。谁叫你先认识一一,我们只能自认倒霉。但是,不杀你,却不代表放过你。仞的下场你已经看见了吧,我会让你如他一般痛苦,却不会让你失去知觉死去!”

残忍无情的话语,让青衣心中一抖,全身战栗。对啊,她是亲眼看着仞的死亡,仞的痛苦。那个妖般绝美的大少爷,就用他那美丽修长的手,一点一点底将仞肢解:先是割去舌头,让仞连叫喊都不能,然后,是身体一点点地离开,最后在她面前消亡,只剩下一堆骨血,散发着浓重的腥味,让她痛苦,让她自责,也让她绝望。

“青衣,究竟是为何,你要背叛一一?”良久不语的雪逐月,蓦地开口。

而这句话,却让毫无生气的青衣立刻激动起来:“我没有背叛小姐!我那样做,是帮了小姐,让她逃离你们的魔掌!”

“魔掌?哈哈哈哈哈”放肆地大笑起来,那是一贯冷清的雪逐月,从来不曾出现的表情和狂乱,不只青衣,就连雪云歌都有些惊然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无知的女人!你凭什么以为一一和我们在一起,就是坠入魔窟般的煎熬?你凭什么!”

有些怯然,却依旧坚定,青衣似是豁出去般,眼神决然:“少爷们是魔,紫青双瞳,妖魔乱世,这是古语,不会有错。小姐和你们在一起,只会受到伤害!更何况,你们是小姐的亲哥哥啊,你们却这般对待与她,禁锢于她。难道少爷们不明白,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吗?你们和小姐,永远不会有结果!”

“永远,不会有,结果吗?”喃喃低语,雪逐月蓦地一个踉跄,吐出一口鲜血。那血红的色泽,恍若死亡的影,在纠缠。

“月!”

一阵惊呼,雪云歌大手一挥,青衣立刻颓然,似是昏迷了过去。抚过雪逐月,让他靠于玉椅之上,伸手贴在背上,倾注内力。

“月,快调息真气,莫要走火入魔。你的镜正是修炼到关键时候,怎么这般不关心自己!”轻声责备,口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哥,没事。”虚弱地开口,雪逐月脸色疲惫而悲伤,“只是想到我们的一一,哥,我居然把一一弄丢了!没有一一,我会死的,哥。。。。。”

眼泪,从他美丽的眼角坠落。清冷若莲的男子,此刻却是那般无助,像个孩子般无望地哭泣。

“哥,怎么办?我真的会死的,我的一一,我好想她,每时每刻,痛入骨髓。青衣为什么要那么说,我的一一,我会倾尽所有给她幸福,怎么可能会害她?我们是魔,为什么是魔,难道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吗?”

狂乱地喃喃,却听得雪云歌不忍,紫眸漾动着晶莹。他们是双生子,彼此可以心电感应。他可以感受到现在月的心里有多么痛,因为这种痛也一直伴随着自己。只是,他是大哥,不能崩溃。而月,他看起来漠然,却是最为脆弱的,那段黑暗的日子,他们都走了过来。这个世界,他们已经不再有期望,一一,是他们唯一想要的。这一次,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只能被凌辱忍受,他们想要的,就一定要到手,谁也不能阻挡!

“哥。。。”宛若迷路的孩子,紧紧抓住雪云歌的手,“真的是因为我们的眸色吗?我明白的,因为这个,我们受到了多少侮辱。可是,一一不是说过,我们的眼睛很美吗?一一不会嫌弃的,是不是?”

语无伦次地大喊,眼神里充满祈求。曾经被遗弃的伤,被忽视的痛,不安稳的心啊,却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拥有幸福。好不容易有了期望,却也是这般易碎吗?

“我知道的,哥,一直都知道。害怕失去一一,每个夜晚,不抱着她我本无法相信她会在我的身边。十年了,这十年我每天看着她,拥着她,亲吻她,甚至开始忘记这样的幸福,其实是我偷来的。这样的幸福,有一天,会不再属于我。这一天,还是来到了吗?哥,我好不甘,却又好绝望,难道我们真的不会拥有幸福吗?”

“你闭嘴!”

“啪”的一声,却是雪云歌一巴掌打在了雪逐月脸上,瞬间,万籁俱静。

死一般的沉默。

第二十二章寻初现

飞舞的发丝,邪美的容颜,愤怒的神情,此刻的雪云歌,是危险的。

不敢置信地捂着通红的脸,雪逐月愣住了。

“雪逐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直呼着弟弟的名字,雪云歌是真的生气了,“一一不是离开我们了,也不是要死了,她现在只是被人掳走了而已。你不要在这里自怨自艾,哭诉自己得不到幸福。别忘了,从十二岁那年弑父开始,我们就要很明白凡是我们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去从别人手中抢到。更别说一一不是别人的,她是我们的!我们的守望和信仰,当然不容他人觊觎!现在,我们要去查清到底是谁掳走了一一,找回一一,然后让那人付出血的代价!”

大手一挥,情绪激动的雪云歌撤回了输送内力的双手,“你先去密室调养,找一一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出去了。修养好了,月,我不希望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雪逐月,木头一般地呆坐着。

外面的世界,飘起了小雨。雪云歌抬头,望向无际而辽阔迷茫的天空,任凭雨水跌落在身上。恍然,又想起了那段昏暗绝望的日子,那段永远也不想回忆起来的日子,即使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淹没在记忆里,即使连一点点证据和痕迹也没有留下。可是,那刻在心底的伤痛,那无望而有没有尽头的逃亡,就像深埋在骨血的毒药,永远也不能解脱。

有体,随着脸颊流下,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吟月国,颜州城,水榭别院。

华美的房间,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沉睡的身影。近看,却发现女子睡得似乎极不安稳。纤细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单,勾勒出道道深深的痕迹;腰身蜷缩,美丽纯然的玉容上却布满细密的汗珠,好像十分痛楚。

美丽的烟火,厮杀的黑衣人,漫天红色的光芒,还有,一袭白衣的莲般男子,受伤流血的手。奔跑,疼痛,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哥。。。”

不安的呢喃,却被刚刚走进的锦衣男子看了个究竟。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对着身后一个看似单纯可爱的小丫鬟说道:“以后就伺候她,小心看着她,有什么事情马上向我汇报。她想要知道什么,你挑你知道的告诉她。”

“奴婢知道。”

“醒了就过来叫我吧。”临走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男子大踏步走了出去。

而沉浸在梦魇中的女子,依旧沉睡着。乖巧可爱的小丫鬟,上前细心地为女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脸上的表情,却冷漠似冰。

飞扬的马蹄,在林间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埃。一白一黑两匹骏马,疾驰向前面的方向,却在进入一个树林口的时候,被十个突然冒出的黑衣人拦住。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已经是这几天的第十次刺杀了,我们究竟是招谁惹谁了?”说话的男子一身紫衣长袍,年纪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一张脸生的不是顶好,却也清俊。赫然一看,却不就是那晚夺灯会的中年男子吗?

一边和黑衣人缠斗着,一边愤愤地数落。中年男子实在是想不通,自灯会那晚,就不断有人刺杀跟踪,甚至不止一方人马。他和公子急着赶回颜州,这路途却一直受阻。若不是公子武功高强,他庄生也算是个高手,怕是就葬身在这些人的追杀之中了。

白马上的男子一身青衣,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点点绚丽的白芒,逼的黑衣人直直后退。长长的发在夜风中飞舞,明明是在打斗,却唯美的似画一般。脚尖轻点马背,身子腾空,长剑在手中划出一个圆,千军横扫,顿时上前围攻的几个人齐齐坠地,了无声息。

见自家公子这般厉害,庄生心中一阵赞叹,也肃穆了神色,开始用心对敌。不一会,是个黑衣人便丧生与此林间。最后一个回旋,青衣男子收了剑,若仔细一看,那上面竟然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庄生,走吧。”青衣男子回过头,露出一张光滑如玉的脸,温柔宁静的面容,恍然如仙的气质,清澈似水的声音。。。。。。。。。。。明明不是一张绝美的面容,却是让人那般移不开目光。

慕雅纶,竟然是他!

“回到颜州,我们要把最近发生的奇怪之事调查清楚,发出翎羽,先派一个分队前来与我们会和!”

“是,公子!”

若羽毛般的焰火,在空中绽放,引得人忍不住驻足仰望,那华丽的颜色,绚丽的生命,在短短一分钟里,瞬间消逝,不留痕迹。

颜州,致华美的别院,锦衣俊美的男子,慵懒地坐在昂贵的虎皮大椅上,听着属下简洁明了的汇报。

“殿下,那人已经发出讯号,目前正朝着殿下预料的方向发展。”

“很好,你退下吧!”

俊美深沉的男子,在冷峻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游戏,开始了。”

第二十三章醒来

顾唯一是在噩梦中惊叫着醒来的。

陌生的房间,华丽而致的摆设,有淡淡的熏香缭绕,这间屋子显得十分温馨,却依旧不能消散顾唯一心中的不安与惶恐。覆上微湿的额头,想着自己昏迷前的一切,是青姨。青姨打昏了她,可是为什么?她是一手带她长大的女子,她不想去怀疑,可是事实却又如此。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自己又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夺灯会上突来的刺杀,这里面,好像隐藏了一个巨大的谋似的,却让自己毫无头绪。

正焦头烂额间,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端着洗脸盆的少女,她见顾唯一醒了,立刻惊喜地上前,“小姐,你终于醒了?”

顾唯一倒没有理会那个女子的表情,这里不是修罗山庄,那么一切的人都不可信。她顾唯一即使在哥哥们面前再怎么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却依旧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淡漠和心计。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谁带我来这里的?”冷冷看着她,顾唯一字字逼问。

那女子却好像没有看见她的不悦和排斥似的,依旧笑眯眯地开口:“小姐一下子问雅儿这么多,雅儿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呢?”

“那就从我问题的顺序开口好了。”丝毫没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意识,顾唯一冷漠淡定地回了一句。

“嘻嘻,小姐真是可怕呢,吓着雅儿了!”女子却不理她,径直调笑着。

第一次,顾唯一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这个叫什么雅儿的女子,看起来似乎和蔼可亲,单纯无知;却是心机深沉,难以应付的主儿。她顾唯一最讨厌的,也就是这种善于伪装,却在不经意时在背后给人致命一刀的人。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废话,我想你的主子应该有交代过你该怎么对我吧?”厌恶地皱起了眉,顾唯一实在不想和她纠缠下去。

收起了单纯的笑颜,雅儿的面容立刻变得冰冷肃穆,冷哼道:“看来,你倒不是一个单纯的主儿啊,主子的估计似乎有误呢!这里是颜州主子的别院,你嘛,自然是你那个什么青姨的人送过来的。”讥诮地看着顾唯一,似乎想要见到她被亲人背叛时的痛楚神色,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顾唯一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脸上的表情甚是冷漠。

“哼,我家主子是谁,你一会就知道了,先在这里休息吧,小、姐!”冷哼一声,雅儿拂袖而去。

顾唯一坐在床头,沉思。连一个丫鬟都如此嚣张的人,这个所谓的主子,到底会是谁呢?

宽大的房间,紧闭的房门,却依旧抵挡不了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娇吟。雅儿站在门外,俏丽的脸色发白,隐隐透出一死嫉妒与狠绝的狰狞。纤细的双手握得发白,尖尖的指甲深入骨,宁愿痛,也要保持清醒。

强自镇定,雅儿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屋里的人听见。

“主子,那个姑娘醒了。”

回答她的依旧是男女纠缠的暧昧呻吟,好一会,才听得屋里男人沙哑的声音:“去准备一下沐浴,我一会就去找她。”

“是,主子。”

热气腾腾的浴池,雅儿眼神温柔地为她心目中的男人清洗着身体,她手上的力道轻柔,却擦得十分仔细,一寸寸,似乎要将刚刚男子欢爱的痕迹完全抹去一般,认真而又虔诚。

“主子,那个姑娘,可不像我们得到的资料一样,是个单纯受宠的小丫头呢!”

“哦,怎么说?”男子暗沉磁的嗓音响起,带着一种别样的魅惑。

“主子。”雅儿俏脸微红,继续回道:“那位姑娘,醒来的时候不慌不忙,完全没有身处一个陌生环境时应该显示出来的惶恐与不安。见到奴婢,也不像是别的大家小姐一般,把奴婢当作救命草,反而还识破了雅儿的伪装,看起来十分冷静自持呢!”

语气里却是带了一份钦佩,即使她有多讨厌主子身边有别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不一样,她只是主子抓来对付修罗山庄的一个筹码而已。主子不会动她,爱上,更不可能。像主子这样的男人,又有哪个女子能够得到他的心呢?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

“更衣!”

高大俊朗的身材,结实好看的肌,修长匀称的身体,俊美霸气的容颜,这样的男人。。。。。。。雅儿看得一阵脸红心跳,立刻匆匆将衣物拿起,服侍主子穿上。

“去寻芳园吧。”

而此刻的顾唯一,就着那盆水洗了一把脸清醒一下,就准备走出房门去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推开房门,是一个小巧的庭院,一盆盆人工摘种的花草和自然生长的绿竹,看起来倒是十分清爽宜人,让人心情倍感舒畅。圆形的拱门,上书寻芳园三字,却是奔放的狂草,豪迈不羁。对于这字顾唯一倒是十分赞赏,可这名字,这般庸俗,就不敢恭维了。

“怎么,雪姑娘对在下的字,这么感兴趣吗?”

突兀的男子嗓音在背后响起,顾唯一回头,看清那人,顿觉天旋地转,又蓦然有些明了,自己被抓来的原因。

第二十四章被囚

“是啊,这狂草奔放狂野,潇洒不羁,似将这天地沟壑尽数掌握在手,豪迈霸道,却是一副好字!”顾唯一顿了顿,却是突然变了口气,“只不过啊。。。。。。。。”

“不过什么?”上前,男子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个女子,果然不可小瞧,区区一幅字,居然就让她看出了自己隐藏极深的雄心壮志。

“哼,不过这字剑走偏锋,锋芒毕露,实在难有大成!更别说这个字还是用在‘寻芳园’这等俗之名上,七皇子的眼光和见地,居然只有这样吗?”眼神锐利,顾唯一直直盯着他,口气讽刺不屑。

“住口!竟然敢羞辱我们主子!”雅儿脸上变色,运功起身,一个巴掌眼看就要落在顾唯一那张天使般纯然的面颊。

却是一阵掌风划过,雅儿被震得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雅儿,不得无礼。雪姑娘来者是客,怎容你如此放肆!”蓝圣凌慵懒开口,却是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雅儿紧抿住嘴角,面露委屈之色,愤愤地瞪了顾唯一一眼,不甘地回道:“是雅儿鲁莽了,还请雪姑娘见谅!”

这番在顾唯一看来,却是两人在唱双簧般,不过是一场闹剧。“不敢当,雅儿姑娘的道歉,我可担当不起。”

气白了脸,雅儿却不敢放肆。蓝圣凌倒还是挂得住,深沉的俊颜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雪姑娘难道要一直待在大门口吗?我们进去聊如何?”

“我可没说过!”转身,进得屋里,顾唯一坐在一旁的靠椅上,脸上的表情肃穆:“七皇子,开门见山地说吧,你把我抓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呵呵,何必如此心急呢?”蓝圣凌慵懒开口,“雅儿,去为雪姑娘准备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主人!”雅儿心有不甘,什么准备好茶,只是为了赶她走的一个借口而已。主人,还是这般不信任她吗?失望地转身,主人的命令,她是不能违抗的。

“好了,你不要在继续作态了。七皇子,我们不是已经答应与你合作了吗,你现在这样,究竟是为何,难道想要破坏合约吗?不要忘了,合约可是已经签名盖章,不得反悔的!”顾唯一直视着他,语气强硬。即使知道现在身上没有什么筹码,却永远不能示弱,这是顾唯一前世里学到的经验。

“既然如此,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如你所想,合作不是我的想法,合并也不是我的目的。我真正想要的,是要完全掌控在我手中,全部为我所用!”慵懒的男子,语气蓦然变得霸道蛮横。

“你抓住我,是为了威胁修罗山庄,让我哥哥交出万里山,拱手送给你吗?”这个恶心的男人,好卑鄙下流!堂堂的皇子,居然使出这样的手段,真是让人不齿!

“你做梦!”哥哥们的实力,岂是如此容易被打败的。顾唯一沉住气,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自己可不能慌了,乱了阵脚。

“呵呵呵………”

“你笑什么?”

英俊霸气的男子,突然上前扣住了顾唯一的下巴,冷漠的双瞳里满是戏谑和泠然:“小姑娘,你真是太幼稚了!区区一个万里山,哪里入得了本皇子的眼。”

什么?顾唯一惊讶地睁大双眼,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要的,是修罗山庄吗?这男人,好大的野心,不,不止吧,身为一个皇子,他最想要的,是这万里江山,无边锦绣,天下臣服!

听哥哥说过,七皇子在朝廷上拥有极大的权利,几乎三分之二的朝臣都是他的拥护者,现下他已经掌控了全国五分之一的财富,最后再加上江湖势力,这天下,岂不唾手可得!

江湖上有黑白两道势力,最容易被收服的,应该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而修罗山庄却是黑道上的霸主,一旦收罗在他手,这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迅速地脑海里分析了这么一大圈,顾唯一算是基本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想法,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与他为敌,必定讨不了多少好处。哥哥们能应付吗?

“你在想什么?看你眼中的惊讶,小家伙,想到什么了吗?看来,你果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啊!”蓝圣凌擒住她的下颚,仔细观察了一下顾唯一的神色,眼里流露出一抹赞赏,不过随即一暗。聪明的人啊,总是不会太过长命的,尤其是聪明的女子。可他蓝圣凌却不认为,区区一个女子,他还摆平不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很快。大网已经撒下,再过不久,就等着他这个渔夫,前来收网了。

“好了,以后的日子,你就待在这里吧。若是寻芳园的名字你嫌俗,那我就改成无双园好了。还有,以后雅儿会来照顾你,她会是你的贴身婢女。”松开顾唯一,又恢复了慵懒随意的姿态,蓝圣凌坐回了靠椅。

揉揉被捏的微痛的下颚,顾唯一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什么贴上婢女,不过就是可以监视我,好及时向你报告我的一举一动一个奸细罢了。说得那么好听!”

被拆穿了心思,蓝圣凌也不恼。起身,却是要离开的样子。

“知道就好,所以你不要妄想逃跑。除了雅儿,四周可还有我的暗卫,雪姑娘,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唯一气的牙痒痒!

第二十五章偷听

布满荷花的池塘,浅粉的,白色的荷花依旧还在盛放。而那个在荷花池畔巧笑嫣然的女子,却已经不见了。躺在长长的护栏,雪云歌折断一朵荷花,脸上的表情迷惘而又痛楚。他的一一,已经离开三天了,妄他还自认为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就连那晚的黑衣人,也全都服毒自尽,连对方是何人派来的,他居然都无法知晓。这样只能盲目等待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若是他知道是谁掳走的一一,早就杀了过去,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月已经闭关了,他不敢告诉他自己的无能。一一还没有找到,若是让他听见,恐怕又要吐血了吧!自责,无力还有刻骨的思恋,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一,我的一一,你究竟在哪?”

拿出旁边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酒水洒出,嘴角尽湿也沾湿了衣襟。那平时妖娆绝美的容颜,已是憔悴不堪,眼角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痣,竟是让这样绝代无双的容颜生出一股凄凉的悲意。不是太过理智,不是没有急切和悲伤,只是因为不能自乱阵脚,不能倒下,更不能放弃。外人眼里的他们,是邪恶的,残忍的魔;不会有感情,不会有快乐悲伤。可是谁又会知道,他们心底的痛与渴望。他明白月那一瞬间的失态和绝望,不是不痛,只是不能喊痛。将所有的不安和担忧埋进心底,却在突然失去的那一刹那,无法承受地崩溃。可是,那样真实体现自己情绪的月,仅仅只会出现那么一次,他们,不会容许自己,掌控不了自己。

“主上!”一袭暗影出现,屈膝而立。

“滚!”心情不好的雪云歌,烦躁地扔出手上的酒壶,暗影却没有闪躲,“啪”的一声,陶瓷碎裂飞溅,暗影的脸上已是划出几道血痕。

“主上,有小姐的消息了!”跪立的身影动也不动,冷漠开口。

“那你还不说!”激动地站立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发丝,雪云歌还是那个妖娆着夺人命的雪云歌。

“小姐目前在哪里我们并不清楚,但是那晚逃脱的一个黑衣人却是朝着颜州方向去的。据探子回报,此人进入了蓝雪堡。”暗影不卑不亢,却是转了个弯子将他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蓝雪堡,江湖第一大堡,乃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但是却是整个正派武林的领头人物,所有正派人士都惟其马首是瞻。就如同修罗山庄在黑道上的地位一般,但其势力,必定比修罗山庄要强上许多。蓝雪堡是一个百年古堡,历经百年而不兴衰的组织,一直统领着整个武林,这样的实力,是才建立十年的修罗山庄无法比拟和超越的。但是,雪云歌却不会畏惧,即使最后要动用到了冥雪的力量,他也在所不惜。

“派人潜入蓝雪堡,查找小姐的下落,有消息了立刻禀报。十日后,待二公子出关,我们一起起身去颜州!”

“是,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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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州,水榭别院。

“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这个该死的蓝圣凌,自从派了雅儿这个跟屁虫,她就无时无刻不在身后缠着她。顾唯一简直快要疯了,吃饭,睡觉,就连上厕所,这个雅儿都是形影不离。不但如此,她还时常用那种愤恨的眼光看着自己。顾唯一想,如果不是蓝圣凌的吩咐,她肯定恨不得立刻杀了自己吧!

不过,她还是有对付她的方法,那就是去蓝圣凌的书房。蓝圣凌曾经下过命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踏入书房一步,但是,自从上次自己说无聊想要看书以后,这个地方对于她,却不是禁区。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让蓝圣凌答应自己进去书房,但是至少总比这个虎视眈眈的雅儿没日没夜地盯着自己要好。虽然因为这个,让雅儿看她的目光不但愤愤而且嫉妒,她顾唯一可没有那个好心去关注一个丫鬟的感情。误会就误会吧,气死她最好。蓝圣凌那个烂人,她才看不上。除了哥哥,世界上本就没有可以入得了她顾唯一眼睛的人。

“主人有令,奴婢必须时时刻刻跟着小姐!”咬牙切齿地开口,雅儿的表情冷漠而又愤恨。

“是吗,那我也不勉强了。今天我去一趟书房好了,雅儿留在这里,去给我做些点心吧,回来正好可以垫一下肚子呢?”

装作毫不在意地开口,满意地看见雅儿那瞬间僵硬难堪的脸色,心底却乐开了花!可怜的女人,居然喜欢上蓝圣凌那样无情的男人,真是悲哀。可是,这一切也不管她的事,要痛苦的,就去痛苦吧。就连她自己,不也是在痛苦煎熬着吗?

远远看见书房的大门,奇怪的是,除了她自己的无双园暗卫遍布,这个别院其他所有的地方都只有两个侍卫。这书房却更特别,连一个守卫都没有。若是自己有机会,是不是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暗暗想着,也在一边观察着这书房的地形,不知不觉走到了靠窗的一个屋檐下面,旁边就是一堵围墙。抬起头,测试了一下墙的高度,看看自己是否有能力爬上去。结果很明显,这墙比起顾唯一高了不止三倍,架着梯子才能爬过去。可是,这么长的梯子,她从哪里找?这样庞大的物事,她那一身小骨板,且不说扛不起,拖着在这别院里行走,除非是瞎子,否则谁都知道她要逃跑。

放弃了这个爬墙的想法,顺着墙头正要离开。却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从窗檐里面传来,那个声音,正是顾唯一这几日每天做噩梦都会出现的,属于蓝圣凌的嗓音。

“雪家兄弟发现了吗?”

“主人,他们十日之后定会前来颜州,到时候,只要把雪无双拿出来作为筹码,不怕他们不答应。”

“哼,本殿要让他们有去无回!调集所有暗卫,全部汇合到颜州。”

“是,主人,属下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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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嘴,顾唯一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直到屋里的声音停止,男人离开的脚步声也逐渐消逝,她才悄悄地起身,小跑着向无双园赶去。

却没有看见,那屋里的两人,本就没有离开。只是制造了一个假象,迷幻她的听觉而已。蓝圣凌从头到尾,都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透露出的假讯息,所有的一切,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她顾唯一的到来。

影下的英俊男子,深沉坚毅的俊颜上,挂满了诡异的笑容。

第二十六章花销魂

“主人,为何、要这、么做?”

说话的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异常矮小,最多一米高的样子。不过,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纱,遮住了他的整个面容。他的声音,像是被烙铁烫伤过似的沙哑难听,就如同现代社会里的拖拉机碾过般,单调枯燥地响起,让人闹心。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面纱下的脸,是伤痕累累,异常狰狞恐怖的。

危险地眯起眼,蓝圣凌傲然俯视着他:“本殿下的决定,需要你来质疑吗?只要按着本殿下安排的做就是你的职责,其他的,本殿下自有定论!”

矮小男人沉默半饷,看起来像在极力安抚自己镇定下来。好一会,才沙哑着开口:“属下、知道。”

慵懒地坐在书桌旁,蓝圣凌优雅地翻阅着一本书,对着男子下逐客令:“下去吧,本殿安排的计划,你可要好好的,别出了什么漏子!”

“属下、明白!”

干哑难听的嗓音,终于在空气里消失,那淡淡谋的味道,却萦绕在房间,久久不散。

无双园,紧紧关住房门,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的顾唯一,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恐惧,担忧,不安,烦乱,一一在心中纠结,让她的脑子混乱得可以。怎么办?哥哥已经知道了她在这里,就要赶来,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里却是早早地准备好了来一个瓮中捉鳖,只要他们一来,就是突然的绞杀。哥哥着急自己的安危,来的时候必然十分急切,护卫带得肯定也很少。那时候,再加上自己在对方手上,有了她这个筹码,哥哥们更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岂不是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啊,好个蓝圣凌,九皇子,这一计要挟,可真是妙啊!知道自己是哥哥们的死,只要制住了她;他们兄妹三人,整个修罗山庄还有名下的所有财物势力,全数尽握于手。可笑的是,自己居然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当初自己的任,就不会引起这个七皇子的注意,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多事。想来她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医馆,而沦落到赔上了整个修罗山庄!

悔恨,自责,席卷而来,向来坚强的顾唯一,在被子里闷闷地哭泣,却不允许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哭累了,却开始思考:蓝圣凌的计谋固然好,但是哥哥们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既然知道自己在蓝圣凌手上,就不会没有行动而乖乖自投罗网。是她自己将问题想的太严重了,也看低了哥哥们的实力。或许是关心则乱吧,只是一味想到可能发生的危险,却忘记了思考哥哥们的智慧和力量,可不比那个九皇子差啊!现在她要做的,是想方设法逃出去,没有了自己这个最大筹码,哥哥们的胜算会多很多。可是,怎样才能逃出这暗卫遍布的别院呢?她不会武功,只会制毒。对了,制毒!冷静下来的顾唯一简直想要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居然连自己的本事都忘了。这别院有毒的花草基本上是没有,可是她却知道怎样将无毒变成有毒啊!这几日侦查地形,除了自己的院子墙比较矮小,可以翻越出去。其他的都太过高大。可是自己住的院子里又布满了暗卫,如果练好了“散魂”,趁着晚上放出去,逃出生天的几率,应该有吧?

想到做到。这几日,顾唯一反而不再对雅儿冷着一张脸嘲笑,却让她带自己在整个别院里行走,美其言曰观赏。走的最多的便是各院的花圃,顺便采摘了很多。这个行为倒没有引起雅儿多大的疑惑,女孩子喜欢花是自然,却是顾唯一不再对她发脾气,让她觉得有些怀疑,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雅儿,你闻闻这花香不?”嬉笑着将一朵紫色的花瓣送到雅儿的鼻翼,惹的她急急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雅儿姐姐真是的,无双只不过让你闻闻花香罢了!这花可是能够美容润肤的,无双本是想要问问雅儿喜欢不,要给你做成油沐浴啊!真是不识好人心!”状似委屈地瘪瘪嘴角,顾唯一转身低语,嗓音却正好能让雅儿听见。

“既然雅儿不喜欢,无双也不勉强了。这花做成油沐浴,可以让身体一直带有奇香呢,皮肤也会越变越好。”

作势要将手上摘了半篮子的花瓣扔掉,却被雅儿一把抓住。顾唯一得意地仰起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疑惑地眨眨眼:“雅儿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尴尬地转过身,雅儿脸颊微红,却仍是一副凶恶的样子:“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雅儿姐姐,我刚刚说了什么吗?对了,我要把这花扔掉嘛!”调皮地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顾唯一故意作弄她。

“你!就是你刚刚说这花,可以润肤,还能让身体带有奇香。”羞恼地瞪了顾唯一一眼,雅儿却还是开口了。顾唯一上前,靠近她,雅儿又不断地往后退。

“雅儿姐姐,你这是在干嘛?我又不是要害你,就算要,也没有那个本事啊!你闻闻我,香不香?”看着她后退惶恐的样子,顾唯一忍不住失笑,这个雅儿,干嘛搞得她像一个登徒子在非礼她似的。

反应过来的雅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确是她想太多了。依言上前闻了闻顾唯一,一股扑鼻的清香从顾唯一身上散发出来,这味道究竟是什么花,她却闻不出来。好像是茉莉,又好像是玫瑰,但无法否认,这个味道,淡淡的,却很清晰,居然,有一股诱惑的味道,连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被吸引。若是自己也是这样,那主人,会不会更加垂怜她?

想到这里,雅儿居然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这花,真的这么有效果?”

“你不是已经亲鼻所闻了吗?还质疑什么,怎么样,雅儿姐姐,你要吗?”

“要,你,你给我准备几瓶吧。”

几瓶?顾唯一低笑,掩住眼角的点点嘲讽,只怕你消受不起啊!

第二十七章谋逃

修罗山庄。

华丽奢侈的巨大长椅上,雪云歌看着手中的资料,沉默不语。

夺灯会那晚,杀手是那中年男子说要去取花灯后才出现的。刺杀以后,他们追上去,正好看见青衣将昏迷的一一交给例外一个黑衣人带走。虽然极力冲了上去,却又被突然冒出来的杀手围住;即使抓住了青衣和仞,却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仞欠青衣一个人情,只答应帮她带走一一,给了谁却不知道。青衣很显然知道一切,可却是认了死理,不管怎样严刑拷打也不吐出分毫。那个可恶的女人,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碎尸万段!

中年男子和他口中的那个主子,也是在那晚以后突然消失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再加上当晚逃逸的一个杀手,也是和那人一起朝着颜州方向赶去。那么,这劫走一一的人,就一定是那晚夺灯会的主人,也就是蓝雪堡新任堡主了!可是,他劫走一一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天,也没见对方有过动静。照理说,一一是威胁修罗山庄的筹码,对方却始终没有对山庄提过要求,甚至没有声明一一就在他们手上。这里面,似乎隐藏了什么他想不透的。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颜州之行,他们确是去定了。天下第一堡又如何,武林至尊又如何,只要能够找到一一,即便血染整个天下,那又何妨!妖娆魅惑的紫瞳,眼底划过血腥的光芒。

颜州。

繁华的大街,人来人往异常热闹。宽广的街道,出现两匹一白一黑的骏马,黑马上的中年男子,脸上终于露出来好久未见的轻松和笑意。几日没完没了的刺杀,终于在到达颜州这一刻结束了,随着翎羽的到来,他们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公子,我们先去找间客栈休息吧,翎羽不久就会赶到,况且进了颜州就已经是到了我们自己的地盘,还怕什么!”庄生跟在慕雅纶身后,状似询问,却是自己下了主意。

沉吟半响,慕雅纶点点头,“也好。”这场莫名的刺杀,他一定要搞清楚,隐隐觉得不安,却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而在水榭别院,顾唯一已经开始,为了自己的逃亡做准备。

偌大的书房密室,蓝圣凌将一卷裹在圆形竹筒的迷信绑在一只信鸽脚上,走到窗前缓缓放飞。屋子里停留的例外一个人,却是那个矮小的奇异男子,他依旧是一身黑衣黑纱遮面,却有着一种极为难辨的诡异之气。

“暗卫、来报,近日她、特别安静,每天只是、在别院里游玩,采花、扑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干燥沙哑的声音响起,就像卡了磁的收音机,断断续续没有感情。

冷冷一笑,没有动静吗?私下里,怕是已经暗潮汹涌了吧。她会有什么动作呢?这让他很是期待啊。

“代替的人已经找好了吗?”

“好了,已经潜进、蓝雪堡,和我们的、人接应。”

“呵呵呵呵”愉悦的笑声响起,蓝圣凌第一次对着矮小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好的脸色,“慕雅纶已经到了颜州,这一次,什么都具备了,就欠修罗山庄那两个人的登场了。”

“殿下、一箭双雕,属下、万分佩服。”矮小男人沙哑地恭维。

“少来这一套,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谷主之类的,现在你的命是我的,只需对我惟命是从。安排暗卫紧紧盯住雪无双,我想她就要开始逃亡了。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要管她,就算是出了别院,你们也只要在背后跟着她就是了。”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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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要制作油,要了一大堆的花花草草。顾唯一开始炼毒,“散魂”的好处就是,即使它有色有味,却只会被别人当作普通的香水也不设防。况且,它的香味浓郁,在空气中流动极快;只要不小心吸入的人,会马上进入一天的幻想状态,对四周发生的事情无知无觉。因此,雅儿说要几瓶,怕是一辈子也别想醒过来了。辛苦了一天,总算是把成品做好了,紧紧握住手中的小瓷瓶,顾唯一露出了一个笑颜。除了“散魂”,她还炼制了“绝”和“掩容”。

“绝”是一种让人不能近身的毒药,对于她这样没有武功的弱女子,要想少惹麻烦,只有让别人唯恐避之不及。这种药会让人身上散发出一股**的恶臭,让人作呕而不敢靠近。而“掩容”,吃下去则是将人的容颜变得丑陋不堪,堪比无颜。这两种药的药都只有一天,吃多了会在身体残留毒,还好她自小炼药已是百毒不侵,倒不用担心这个。

安心地睡了几天来最安稳的一个好觉,明天,会是全新的一天!

天大亮了,顾唯一躺在被窝里,起不来。反正她要做的事情要晚上才能行动,今天一定要补足神,养蓄锐。可是,老天却并不让她如愿。平日里不怎么管她的雅儿,早早地就在门外敲门,还准备了洗脸水。有求于人,连平时忘记的丫鬟必做之事也开始想起来了。倒不是怠慢了自己,本来雅儿才是蓝圣凌派给她的丫鬟,雅儿私下不服,就去找了例外一个小丫鬟照顾自己。不管蓝圣凌知不知道这件事,从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来看,这个雅儿,还是深得他信任的。想来也是对他极为忠心,才能容忍她这么放肆吧。

“我说雅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啊,我还在睡觉呢!”睁开迷蒙睡眼,顾唯一抱着被子,赖在床上抱怨。

“你,不要睡了,天都已经大亮了,起来洗漱吧。”强行将她从被子里拉出来,硬是亲自动手帮她洗脸梳头,这一幕,让顾唯一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就连那一点睡意都消失无踪。即使已经知道雅儿是为了那几瓶油,可是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殷勤。

“好了好了,你不要这样,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直白的话,惹来雅儿尴尬的愤愤而视,这女人,还真是难伺候,讨好别人还这么嚣张别扭。

第二十八章逃追

取出一个陶瓷瓶,顾唯一递给她,小心叮嘱:“这个,每晚晚膳后沐浴一次,一个月后,保管你迷倒所有的男人!”

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收进荷包,雅儿的表情却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微嗔道:“你说什么呢,什么男人?”

你心里的那个男人,还用的着说吗?”暗暗白了她一眼,顾唯一又爬回了床上,“好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不要打扰我休息了。”

不再理雅儿的反应,顾唯一拉起被子,睡觉!

夜色低迷,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用过晚膳,顾唯一紧张地守在窗前,关注着外面的一切。四周静悄悄的,有蛐蛐的声音从夜空传来,唰唰的风声吹过,刮的外面的树枝沙沙作响。明明是很平常的环境,顾唯一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颤,要逃出去,真的有那么容易吗?成败,就在今晚一举了。攥紧了手掌的“散魂”,她长舒了一口浊气,静下心来。

悄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身上只带了一些首饰,蓝圣凌不可能给她钱。逃出去要怎样找到哥哥,还是个难题,没有钱,她肯定会很惨的。蹑手蹑脚地小跑到园中的一课大树下,还向四周望了望。才慢慢打开瓷瓶的塞子,让“散魂”浓郁的香气在庭院散开。

久久,黑暗中传来闷哼和跌倒的声音。顾唯一心中一喜,但还是谨慎地不敢乱动。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了,直到确定四周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她才小心地迈出步子,踏着白天费了好大力气搬到墙头的石头,上了墙旁的一棵树,再从树上,跳下去。

下面是一堆石板做的小路,尽管被摔得很疼,顾唯一却咬紧了牙关不发出声音来。站稳了身子,没有一丝留念,迅速地朝着夜色中的光芒跑去。小小的身影,渐渐淹没早黑夜里。

水榭别院,书房。

“殿下,她离开了。”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响起,蓝圣凌冷峻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真是天真的女子,却也聪明的紧。凭她那点小伎俩,也敢在本殿下面前卖弄!若不是我存心放她,她还真以为自己走得了吗?”

“殿下英明,已经派了、暗卫跟着她。”沙哑难听的嗓音,继续响着:“但是,埋伏在、园中的暗卫,全部、中毒不醒。”

似是存心打击蓝圣凌般,矮小男人徐徐开口。果然,蓝圣凌脸色一变,冷冷道:“什么毒?”

“属下不知,看那些人,似是入了、幻境。”

大手一挥,墙角的一把凳子瞬间四分五裂。握紧双手,蓝圣凌怒道:“连你也看不出来?”

“那女子,不可、小瞧。她,是个、制毒、高手。”

沉吟半晌,蓝圣凌凌厉的眼睛眯起:“吩咐暗卫,不要让她发现了。小心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不要偏离了我的计划!”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一个疏漏的可能,他的每一步棋,都必须完美无缺。

“殿下,你的侍女,晕倒在浴池。面露微笑,和其他几个、暗卫一般、中了那位小姐的毒。”

“什么?”

这一次,蓝圣凌是真的恼怒了。雅儿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不论是武功还是心计,都是一等一的好!却如此容易被一个小丫头给骗了,还中毒不醒,这叫他怎么能不恼!

随即,却又失声笑了,这个雪无双,倒真是让他很意外呢!如果当她知道她不过是自己放出去的一个饵而已,当她亲眼目睹到未来他心筹备的那场戏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很是期待啊!

树木整齐林立的管道,马蹄飞扬卷出阵阵尘嚣。雪云歌和雪逐月屈身向前飞奔,身后跟着二十个雪衣暗影。骏马飞驰,他们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没有停歇,而这一路上,已经死了三匹绝世良驹。

“主人,前面有个客栈,主人们今晚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吧!”说话的暗影之首——阙,他可以说是雪家兄弟唯一可以稍微信任的人,也是除了顾唯一以外,敢在他们面前说出自己心里真实想法的人!如此赶路,他们已经不眠不休地奔跑了三天三夜。尤其是月主子的伤刚好,这样颠簸,该如何是好?

雪逐月用冰冷的目光扫了阙一眼,让阙心底打了个冷颤,眼神不禁看向了雪云歌。即使雪云歌才是那个最不好相处的人,但是他自己的弟弟却从来不吝啬于关怀。果然,雪云歌在一旁开口。

“罢了,月,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这般劳累,你的身体我怕吃不消。何况我们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去见一一啊,若是让她看见我们这样的狼狈的样子,怕是又要生气怪我们不爱惜自己了!”

“好。”点了点头,雪逐月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之过急,否则,会得不偿失。

“哥,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好象没有那么简单。”客栈的大床上,雪云歌与雪逐月并列而睡,而在他们中间抱着的,却是一个人工的布偶娃娃。这个世界,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物事,很显然,这肯定是顾唯一做的。那是一个有十岁小人般高的一个娃娃,乌金的发丝,美丽纯洁的面容,黑如点漆的墨瞳,像是用最美的白玉雕琢而成的小人儿,不是顾唯一的样子是谁?

“不错,若是蓝雪堡抓走了一一,为何没有放出一点风声,来威胁我们修罗山庄?但是从一一失踪那晚的种种线索又表明,抓走一一的除了蓝雪堡外,不可能是其他人或组织。这里面,一定有玄机。”轻轻抚着娃娃柔顺的头发,雪云歌眼神沉静而悠远。

“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担忧地望着外面的夜空,雪逐月淡淡开口,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住的焦虑。没有原因,只是来自内心深处不安的预感,好像会发生什么事,让他难以承受。这样强烈的惶恐的担忧,就好像多年没有出现的那些梦魇,将要苏醒般让他窒息。

那一日的失态爆发,他第一次展示了自己的脆弱,却也是最后一次这样放任自己。他只允许自己这样懦弱一次,从此,再也没有以后。他是雪逐月,是可以给与一一宠爱与保护,强势而温柔的男人!

第二十九章乞丐-堡

颜州,蓝雪堡。

蓝雪堡虽是天下第一大堡,也是武林至尊统领,它的具体位置在那里,却无人知晓。世人皆知蓝雪堡在颜州,却不知蓝雪堡究竟是什么样子,有多大,甚至有多少人。然而这并不能动摇其在江湖的霸主地位,他们在全国各地的据点多不胜数,对于整个江湖甚至朝堂动向了如指掌。

颜州西门,是专属于穷人和乞丐的地区。这里,有着吟月国最多的乞丐,也是最大的乞丐军团。衰败却又整洁的街道,破烂矮小的房屋,衣衫褴褛的人群,脏乱不堪的面容,微微散发在空气中的恶臭。一切的一切,是身处于锦楼华服中的富贵人间,所不能忍受的悲惨。然而,谁又不能说,这里也是人间的天堂呢?那些肮脏却带着满足与幸福的笑脸,却是那样诚朴挚然;他们的眼神,是一种纯洁,不被世俗污染的天真。不管活的多卑微渺小,他们的幸福,谁也不能蔑视。

而此刻,两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却出现在这样脏乱的平民窟,尽管他们的衣着和这里是那么格格不入,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嫌恶和不适。而那些看到他们的贫民,不但不紧张;反而异常激动地骚乱起来。

“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

“真的是少主!”

“恭迎少主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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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欢愉的声音此起彼伏,慕雅纶柔柔地笑着,也不阻止,径直向前走去。后面跟着的庄生倒是挺激动,兴奋地和四周人群打着招呼。

直到一已经到了小巷的尽头,慕雅纶才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堵石墙,看起来平常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残垣断壁,让人连看一下都是不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璧,却是纯蓝的色泽,美丽却也诡异得紧。只见慕雅纶将玉璧中心的圆形镂空朝着天空的太阳对去,一道白色刺目的光线瞬间穿透玉璧,再折到墙上。光圈渐渐增大,一点一点覆满整个墙壁,渐渐地,奇异的现象出现了。

那墙壁突然变换了色彩,从暗灰变成了一种陶瓷白,并且在空中逐渐出现了一扇类似欧洲城堡一样的大门,复古而又华丽。随着大门的打开,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却是一个白衣如雪的清秀男子,迎了上来。见到慕雅纶,他眼中露出点点喜悦,惊喜道:“少主,您回来了!”

微微点头,慕雅纶对着男子微笑。

“浮光,今天轮到你当值了?”

“是啊,浮光真幸运,能够接到少主回堡!”叫浮光的男子显然十分尊敬慕雅纶,脸上都是满满的崇拜仰慕之色。

走进墙里,那道光束瞬间消失,墙依旧还是那道墙。破败的,萧条的,引不起旁人的一点注意。似乎刚刚那道奇景本没有出现过一般,无人问津的贫民窟里,没有任何人愿意来走一趟。可是,任谁也想不到,统领武林的蓝雪堡,居然隐藏在颜州的乞丐堆里。

世人只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却不知最好的隐藏,却在于败絮于外,暗藏金玉其中。

水榭别院。

蓝圣凌站在书房窗口,凝神仰望天空,蓦地有些疲惫。万里江山,十年筹谋,费尽心思,呕尽心血,他终于有了力量。这样的力量,即使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凝聚而成,他也绝不放手!如今的蓝圣凌,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卑躬屈膝忍辱偷生的孩子;不再是一个低贱俾所出,为了生存而挣扎痛苦的弃儿。不会为了一碗冷粥而被人拳打脚踢,不会为了一件冬衣而钻于阉人胯下。那些供人取乐,被低贱轻视的日子,他蓝圣凌永远也不会再去经历!不论是谁,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任他予取予求!这吟月国,不久之后,就是他的天下,而当初那些人,现在,是该自己一一回报的时候了。

这个世界有多黑暗,那么人心就会有多黑暗。胜者为王败者寇,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蓝圣凌,就要做那踩在万骨之上,至尊无匹的第一人。即使双生沾满鲜血,即使万劫不复,他已经不能,也不想回头。

暗黑的房间影里,矮小的黑衣人仿若隐形。只是那突然发出的声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主上,雪家兄弟、已经在、赶来颜州的、路上了。”断断续续的沙哑嗓音,毫无一丝情绪波动。

已经来了么,倒比他预计的要快上几天。这局,他已经筹谋了五年,从最初的谋思,在看到蓝雪堡那样强大的力量之时,他就已经想要拥有。蓝雪堡,在吟月国存在的历史,已有百年。一个屹立一百年不倒的神秘古堡,世人对它的存在却无迹可寻。即使这样,他却能够稳坐这武林至尊的位置,更让其他人都俯首帖耳,唯它马首是瞻。这样的力量,怕是一个国家都不能动摇的吧!就连寻找蓝雪堡的位置,入一步暗棋,都让他耗尽了大半个“绝杀”的心血。更是花了整整三年,才让人混入了蓝雪堡,也深入了解到了蓝雪堡背后所拥有的神秘而强大的力量。那个安排进去的暗卫,是他训练了十年的杀手里面,最强的一人,即使已经是堡内的人,却还是无法给与自己更多关于蓝雪堡的讯息。可笑的是,自己却仍旧是像着了魔似的,心底那股蠢蠢欲动的强烈欲望,在叫嚣着,他需要这样的力量。掠夺,占有,为他所用,这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渴望。

而修罗山庄的出现,原本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小小的黑道杀手山庄,本入不了他的眼。却在一年前无意中遇见并救下了百里风,也就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矮小黑衣人,才改变了想法。

可悲可笑,谁又能想到,这个身材矮小,面貌丑陋,容颜尽毁,不敢见人的萎缩男子,居然是雪域鬼谷的前任谷主!这样的丑男,谁会想到他会是那个十五年前风靡三国,俊美无双,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鬼谷神医百里风呢!更令他惊奇的是,现在的鬼谷谷主居然会是修罗山庄的两位庄主!尽管百里风不说,他却已经能想到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百里风恨雪家兄弟,自然而然地要求和自己联手,只要能够夺回鬼谷谷主之位,他便会投靠与他,为他夺得这吟月武林。

很不错的条件,可惜啊,他要的,可不止这些啊。。。。。。。。。。。。。

第三十章相思苦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人来人往的街道,喧嚣声,叫卖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锦衣男女,脸上喜悦的,担忧的,焦急的,高傲的表情各异。在沿着城墙房屋小巷的角落,稀稀拉拉地或蹲,或躺着三五六个乞丐。他们衣衫褴褛,和过往的路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长长的头发散乱地披散开来,半遮住脏乱的脸。漆黑的身体,发出阵阵恶臭,那脏乱不堪的双手,拿着一个破碎的瓷碗,里面零零星星地装了几个铜板。卑微地倚在属于自己的渺小角落,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单纯而又没有多大期望的。

一个纤细弱小的小乞丐,孤零零地行走在街道上。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比较整齐,但是却是脏兮兮的,还溢出了浓烈的恶臭。柔顺的长发也是变成了蓬乱不堪的**窝头,乱七八糟地掩盖在脸上。只露出一双黝黑的大眼,闪着纯洁而又狡黠的光芒。可是细看他的脸就会发现,一大块红斑从额头横生到嘴角,显得异常丑陋狰狞。这样的人,除了乞丐还会有谁呢?

人们脸上出现或同情或厌恶的表情,靠近他的人都立刻掩鼻迅速逃开,还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小乞丐仿佛没有看见似的,一边走,一边双目四举寻找着什么。直到他看见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才停下了脚步,灵动的大眼贪婪地望着那些刚出笼发出诱人香味的包子。

笑容可掬的小贩,似乎没有闻到小乞丐身上的味道似的,热情地开口:“想要吃包子吗?”

使劲点了点头,眼底的馋色更浓,却冒出那么一丝希望和感激的味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这个老板,这样的好人,他一定会永远记住他的!

“想吃,那就拿钱来买吧;没钱,那就有多远你滚多远吧!”看着瞬间变脸的小贩,小乞丐呆呆地站立原地,脸上的表情,是惊吓而又,不可置疑的那种,难以反映过来的尴尬。

好一会,小乞丐才憋着嘴离开,还留恋地瞄了那些包子一眼。世界上的好人,其实真的是已经所剩无几了啊!

离开人群,小乞丐走到城外的一棵茂密的大树下躺着,无神地望着天际,蓦地,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滴。若是,若是自己还身处原位,那么肆无忌惮地享受他们给的宠溺;自己一定不会再存了那么点点邪恶的心思。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离开,却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痛。尤其是二哥,他对于自己,一直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只是因为他不敢确定,不敢相信近在眼前的就是幸福。他怀疑,他担忧,时时刻刻如履薄冰。而可恶的自己,看清了他的不安,却故意的忽视,只为了让他更加小心的真爱自己。没有付出就妄想要得到所有,顾唯一,你真的太贪心,太恶劣了!自以为是的喜欢,自以为是的在意,你所付出的感情,怎么及得上他们的千分之一!

当你离开了他们,饱尝了人世间的世情冷暖,顾唯一,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没有过人的才貌,也没有出色的技艺。这样的自己,凭什么能够肆无忌惮的享受他们给的爱还自私地无所付出?只是因为不在意甚至喜欢他们的眼睛,他们便如此真心相待,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的一切。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她也会觉得他们的眼睛美丽无比啊!她的喜欢和不在意,只是因为这个盲目狭隘的世界可笑的鬼神观,对于异类的驱逐和排除。如果在自己的世界,他们将是站在世界舞台耀眼生辉,难以接近的人物,自己有什么可能去接近他们?还像现在这样,拥有他们独一无二的爱?

顾唯一,你真是很恶劣啊!

眼底的泪水愈见汹涌,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愧疚,以及自己本以为不存在的爱情,痛入骨髓的思念,统统在这一刻爆发。无论是以前冷清的顾唯一,自私的顾唯一,不再相信爱情的顾唯一;还是现在伪装单纯善良,没心没肺的顾唯一;都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她的爱情,已经萌芽,生在他们那里。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可是即使再苦,那能够在一起相拥的甜蜜与缠绵,就算只有那么一瞬间,也能抵过所有的苦难。顾唯一想,人鱼之所以宁愿化为泡沫,也要不顾一切地追逐王子在一瞬间给与她的悸动;是不是因为那甜蜜是毒,深入骨髓,已经无药可解。

那么,当她发现自己也已经中毒,是不是,要去寻找她的解药呢?因为她自己,本身也是他们的解药啊。

哥,如果我能够再次回到你们身边,我会尽我全力,给你们幸福。不会再让你们有任何不安,不会有任何不确定,我要让你们,清清楚楚看清,幸福的模样。

*

“主人,暗卫有事、要传。”

“让他进来吧。”放下手中的文案,蓝圣凌抬起头。一个面貌平凡的黑衣男子进得屋里,单膝跪下。

“主人,属下跟丢了雪小姐,请主上责罚!”

“跟丢了?”平淡的一个问句,听不出喜怒。地上的暗卫却是全身忍不住颤抖,却还是挺直了身体,接受上面的任何处置。

“请主上责罚。雪小姐跑进了西门的贫民区,属下一直尾随在后,不过她似乎发现属下了。”说到这里,男子不禁面露愧色,“贫民区人太多,属下不敢贸然跟进,本想雪小姐衣着华丽,属下晚上去找一定很容易找到。却不想。。。。。。。。。。。。。。。。。。”

“不想,她早就换了衣服,戏弄了你这个笨蛋?”依旧是没有情绪的,打断了暗卫的话,蓝圣凌的眼神,凌厉地盯着他。

“属下愚昧,甘愿受罚。”

不再有任何辩解,暗卫知道,越是为自己开脱,就越是会遭到惩罚。殿下对没有完成任务的手下,向来是残忍的。

第三十一章乞丐丑奴

“既如此,剁下小指,十日内没有找到人,你也不用回来了。还有,封锁颜州城里所有关于万里山医馆的消息,凡是有人问起,不论男女一律抓起来!”

暗舒了一口气,这次殿下看来心情很好,竟然没有要他的命。暗卫抽出匕首,当着蓝圣凌的面面不改色地剁下手指,连包扎止血都没有上,又直直地跪了下去,任由鲜血滴落在地。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蓝圣凌才悠悠开口:“罢了,下去吧。”

“谢主上。”

颜州城,喧嚣的大街。

迎客来茶楼,此刻已是席位满座,人声鼎沸。听书的客人悠闲地喝着小茶,吃着瓜子小果,聊天的群聚一堆,讨论的激情万丈。看着这一楼的盛况,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蓦地,眼角瞄到了那个倚在墙角偷听的纤小身影,不禁火冒三丈。

“丑奴!还不去扫地,站在那想偷懒吗?”

“掌柜的,丑奴马上就去,您老别生气。”一个软软的声音从那丑奴的嘴里发出,让人不禁惊讶这样的一个丑人,居然会有如此好听的嗓子。不知道为什么,掌柜的硬是一下子熄了火,转过身去敲打他的算盘了。

嘟嘟囔囔的小声嘀咕,掌柜的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个丑奴长的丑就罢了,还笨手笨脚,给客人端茶送水,不是烫到人就是打翻茶果。最后无奈安排他扫个地,还会把桌子给掀翻了。更让自己郁闷的是,他王吉祥了一辈子,号称铁公**毒掌柜,居然会对这个小子手下留情。做错了那么多事,不但没有打他赶他走,还留下让他吃自己的白食。不知怎么的,一看到那丑小子的眼睛,一听到他那软软的求饶声,他的铁石心肠,居然都硬不起来了!

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疑惑,掌柜的打起神,开始算账。

那个拿起扫把,有一下没一下的刮刮地面的小丑奴,背着掌柜的,又开始聚会神地偷听说书和吹聊的人来。不但如此,还顺手抓了一把瓜子,闲磕着。要是让掌柜的看见了,一定又要气的冒火了吧。

听了半天,周围讨论的无非是什么那个官家老爷娶了第几房小妾,某个人的儿子得了什么病,还有那迎春楼的姑娘多美多销魂。一点意思都没有。而那个台上说书的老头子,讲的故事他还喜欢听一些。

“要说道这二十年前风靡三国的鬼谷毒君啊,他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相传毒君百里风身高八尺有余,形貌俊逸,是无数闺阁女子心中爱慕向往的对象。他风度翩翩,温文儒雅,难得的更是他行走江湖,从未停止过救死扶伤的善举,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啊!可惜的是,十年前这毒君突然失了消息,世人皆传毒君已经隐世逍遥了。。。。。。”

鬼谷?听到这里的丑奴纤细的眉毛微皱,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唉,你这家伙怎么走路的啊!”只听一声打骂,却是一个蒙着黑纱的矮小男子,不下心撞到一名茶客身上,将茶水尽数撒于衣裳,引来了那茶客的不满。

那矮小男子似乎很是慌乱,却没有给那茶客道歉,稳住身子便往外冲去。这一跑,却被底下的果皮给绊住了,摔了一打跤,狠狠地跌在地上,那脸上的黑纱也不小心被撞了出来,露出矮小男子的一张脸。

瞬间,茶楼里都是静静的倒抽口气的声音。

那是怎样一张不堪的脸啊!若说丑奴已经够丑了,那么这个男人简直是达到了丑的极限!丑奴只是眼角到下巴处又一块红色的大斑,看起来很是突兀罢了。而这个男人,他的脸就像沟壑,坑坑洼洼如同雨点打过的沙坑。浮肿突起而干枯的死皮紧紧贴在脸上,那一双眼睛都已经被掩盖住了。黑不齐的眉毛,塌塌的鼻子,紫红的大嘴,像是火烧过了的脸庞,泛出点点紫红和黑点。不禁如此,他的脖子,甚至延伸到稍微露出的手臂,都是惨不忍睹的伤痕和干枯难看的死皮。这样的容颜,绝对不是天生,而是被人以极为残忍的手法给毁去了。

好一会,那个茶客发出一声带着嘲讽厌恶的轻呼:“原来是个丑八怪啊!”顿时,满堂都是哄笑。

那矮小男子发现自己的面纱掉了,发出一声沙哑的叫唤,立刻起身抢过来蒙在脸上。又见那茶客如此侮辱,被死皮掩盖的眼睛蓦然出残酷的狠意,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狠狠盯了那茶客一眼,就迅速地离开了。

茶楼里又恢复了热闹和喧嚣,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那茶客擦了擦衣角,狠狠地唾了一口:“妈的,算老子今天倒霉,遇到这么个丑八怪,真是晦气!”

可是,一旁的丑奴,却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沉思。那人,临走前,眼底的悲凉和残酷的狠意,不是假的。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在不可预料中发生了。

“丑奴,呆站着干嘛?还不过来给老子、啊!。。。。。。。。。。。。。。。。”

痛苦的嘶喊,在耳边响起,不只是丑奴,茶馆里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拍着桌子半站立起来的茶客,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全身,都是流淌的鲜血。他的五官,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都在出血,直直的,像条小溪,红色的体不断涌出,跌落在地面,汇成一滩红色的水渍,越变,越大。

惊恐的喊叫声开始不断响起,被这一幕惊骇的茶客们纷纷惨叫着逃出茶楼,瞬间原本整齐喧闹的迎客来已经变成一片狼藉,惨淡不已。桌子已经被踩得东倒西歪,茶杯椅子,酒瓶,全部碎裂一地。掌柜的惊骇的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还没有给钱呢!还有,这一地的损失,他要找谁赔!迎客来死了人,以后,谁还敢来他这里喝茶聊天?他的生意要怎么办,以后,他怎么养活他的一家老小?他铁公**毒掌柜,居然有一天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谁来告诉他自己是犯了什么冲?

天旋地转,王吉祥肥硕的身子一下子倒了下去,只有小二的疾呼在耳边回响。

“掌柜的你怎么了?掌柜的你醒醒啊。。。。。。。。。。。。。。。。。。。。”

第三十二章惊遇

抱着掌柜的送的一个包裹,里面有几件干净的旧衣服和几个铜板,丑奴,在向掌柜的鞠躬道了谢以后,慢慢地离开了。他并不怪掌柜的,相反,他感激他。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饿死了吧。这么吝啬小气的掌柜,待他算是非常不错了。迎客来出了事故,他还要承担那么多损失,却依旧送给了自己衣物和银两。这个看似一毛不拔的铁公**,倒是个可爱别扭的小老儿。

走到护城河岸边,透过清澈的水面看着自己现在的容颜,半个脸庞都被红色斑点遮掩,突兀,倒也不甚丑陋。不过是一张无颜罢了,今天晚上,怕又要再恢复原貌了。掏出怀里的小瓶子,“掩容”已经快要用完了。为了工作打听消息,倒没有再使用过“绝”。

那日逃出别院,她本来很是高兴,却无意发现有人跟踪,这一点,倒是让自己起了怀疑。想想也是,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逃开,原来是背后还派了人跟随,这样自己跑到哪里都是白费力气了。为了摆脱后面这个家伙,她慌不择路地跑进了一个非常脏乱的穷人集聚的地方,匆忙地换了衣物,再用了“绝”和“掩容”,把自己装扮了一番,完全改变了。果然逃过了那人的追踪,却在街道上肚子恶极的时候发现自己慌乱中把值钱的首饰给搞丢了。这下子,自己的境况何止一个惨字了得。饿了一整天,反而被一个卖包子的戏耍。不得已之下蹲在墙角当了几天乞丐,虽然受尽白眼轻视,她心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她顾唯一,只是顾唯一,不高贵,也不低贱。在什么境况她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人啊,最可悲的就是自视过高或者极度自卑,看不清楚现实。最好的生存方式,便是随波逐流,该怎样就怎样。只是,除了想念,对哥哥的日益浓烈的思慕之情,让她的心总是忍不住抽痛般的痉挛。

其实,自己是可以去万里山的分店的,只要到了那里,掌柜的就会通知哥哥,这样他们就可以尽快见面了。可是,她第一次出门就是在京都,而且也就及笄那天而已。更何况她是被掳来颜州城的,在这里她本搞不清楚方位,还有就是信物并没有戴在身上,现在自己一副乞丐的样子,谁会相信她就是那个大小姐?修罗山庄对于雪无双的存在本就对外封锁了消息,她莽撞的前去,只会被当成骗子。再加上她刚刚逃出水榭别院,蓝圣凌,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让她见到哥哥们?这一路上,肯定有人封锁,她又岂敢冒险,在被哥哥们发现以前,反而被蓝圣凌先一步找到?

后悔自己的莽撞和任,却也不安和担忧。本来选择茶馆,就是为了打听消息,谁知道这几天下来,居然一无所获。除了今天那个所谓的鬼谷毒君,因为现在,鬼谷的谷主是自己的两个哥哥吧。二十年前,那个前任谷主现在最多也不过四十来岁,正是壮年啊,他为什么要把谷主之位传给哥哥呢?疑惑,在脑子里纠结,可是,现在却不是关心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修罗山庄,不对,现在不能回去,听蓝圣凌说哥哥已经出发了,她这一回去岂不是和他们错过。别院是龙潭虎,更不能回,难道一直这样当个乞丐,漫无目的的寻找?天啊,第一次,顾唯一感到这样无力。

现在,就只有先这样了。倒了一滴“绝”在手上,涂抹在身上,不一会她的身体就散发出了了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让人难以接近。这几日做乞丐,她还已经有了一些心得。可是最为重要的是怎样探听消息,早日回到哥哥身边。穿上破烂的衣服,弄乱长发,拿起破碎一半的黑色的陶瓷碗,一个正宗的叫花子就出炉了。

行走在大街上,顾唯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皆是陌生的面孔。古代的衣物,束起的长发,满嘴的之乎者也,就好像一场梦境。可是,却那样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没有哥哥,这样的世界,自己怕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吧。陌生,空虚,孤单,自己的思想和这些人相差十万八千里,就好像整个世界孤单的只剩下她一人,那样的无措。

顾唯一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眼前已经是一阵朦胧,什么也看不清。在这一刻,她堕入了一种被遗弃的茫然,对于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有了怀疑。她为什么会来到这样的时代,莫名其妙地重生,得到了那么美好的爱情,被两个天人般美丽的哥哥万般疼宠,幸福得就像梦境。而现在,自己却只能孤零零地做个乞丐,寻找着曾经的宠爱。这么久了,哥哥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中计,有没有遇到危险?他们什么时候,才可以重逢,继续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马路正中央。太过迷离的她没有看见,前方疾驰而来的一辆马车,一个男子坐在驾驶座上,猛力地拉住缰绳,一边大喝道:“让开,快让开!”

可惜,顾唯一听到了,却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现在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认为那人是叫着自己。眼看那飞奔而来的马车就要撞上她纤细的身子,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马车里一跃而出,一把捞起呆若木**的顾唯一,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周围的人群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有些人一看到只是一个小乞丐,顿觉无趣,这样的贱命,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停下马车,驾车的男子走到他们身边,一闻到顾唯一身上难以忍受的味道,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还以袖口掩嘴,不满地对着抱着顾唯一的白衣男子说道。

“少主,这小子已经没事了,你干嘛还抱着他?真是脏死了,臭死了!少主千金贵体,何必为了一个乞丐辱没了自己?”说着,伸出一只手就要把顾唯一拉开。

“好了,庄生,你不要这样。“拦住了他伸来的手,慕雅纶轻声叱道。是他的马车不小心撞到别人,即使只是一个小乞丐,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很重要的。他慕雅纶,并不比别人高贵多少。除却这一身皮囊和家世背景,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至极的,渺小众生之一罢了。

“你还好吗?”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顾唯一从混沌中醒来,有些茫然地张开眼,看着眼前这个身影。

黑如点漆的双瞳,深不见底,却是深渊。迷蒙的大眼,轻轻开启,沾染了些靡丽的水意,单纯而妩媚,这样麋鹿般的眼神,竟让慕雅纶心中微微一动。即使这张脸,不美,甚至可以说是丑。红色的斑迹遮住了大半边的脸,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却奇异般地,让自己升起好感。

顾唯一看清了眼前的那张脸,温润如玉的容颜,淡入春风的气质,清澈如水的声音。原来,是他啊。

可惜,顾唯一只看了他一眼,便昏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如水男子

香软的大床,温暖的被子,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这样的日子,舒适的,放松的,她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好像还是在修罗山庄,她每天都在哥哥们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等待自己的是甜腻的亲吻和疼宠的呢喃。贪睡的自己,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哥哥便找准她的弱点,亲的她痒痒的,自己忍不住睁开眼睛。

可是,她知道,现在的她,心里想的,终究是梦境一场。

已经醒了,却不愿让自己面对事实,即使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让自己就多沉溺一下吧。如此想着,便更不愿意清醒了,正纠结间,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子不满的抱怨。

“少主,我说,那小子本就没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劳累和惊吓过度,休息一晚就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纡尊降贵的服侍一个小乞儿啊!”却是庄生一直都没有停下的念叨。

“好了,如果不是你驾车在街上横冲直撞,能让这个小兄弟受到惊吓吗?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自然要承担责任。”慕雅纶温柔淡然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责怪。

“什么啊,少主,是他突然出现在大街中央,才让马儿受惊的!”惊咂地开口,庄生的语气里都是不满:“这个又脏又丑又臭的乞丐,少主居然还不厌弃地抱了他那么久。我连靠近他都不愿!”

“人人生而平等,乞儿也是人,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我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高贵,我和他,不过都一样,是个人罢了。”淡淡回道,慕雅纶的声音里竟有一丝生气。庄生熟知少主脾气,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此刻躺在床上装睡的顾唯一,心底却涌上一阵暖意。这样的男子啊,居然会在这样的世界出现,算是一个奇迹了吧。没有尊卑观念,对待所有人都是如一,平等而尊重。自己的情况是怎样,她很清楚,“绝”的味道,就连她自己,也难以忍受。每天都得服下一种屏息嗅觉的药草,才能够坚持下来。而慕雅纶,他不禁没有嫌弃,还一直抱着她回到客栈。一个肮脏的,低贱的乞儿,在这个世界一文不值的命,在他眼里,却是和自己一样是平等的,并给与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慕雅纶。这个第一眼就让自己产生好感的如水男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看见她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慕雅纶柔柔一笑,好听的声音在顾唯一耳边响起:“醒了?饿了吗,起来吃些东西吧。我叫厨房熬了粥,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再来用早餐?”

睁开双眼,顾唯一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却不知她现在这幅脏乱的样子,笑起来有多大的冲击力。庄生已是忍不住转过了头,不再看她。可是,面对慕雅纶神色如常,文雅的笑颜,顾唯一本毫无所觉。感激地对着他继续加大了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啊!”

顾唯一是真心的感激。这个男子,有着和哥哥一般,让她可以放下戒心的特质。而在慕雅纶眼里,他本也没有看见顾唯一那张丑陋不堪的脸,所以的注意力,都在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瞳里了。这样美丽的眼睛,已经可以让人忽视她的面容。更何况,她还有如此美妙清澈的声音。就连庄生,听见顾唯一说话,也忍不住回头,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不用,小兄弟,你先去洗澡吧,我已经买了一套适合你的衣物,放在屏风旁边了。洗完了,就到楼下用早膳,我们等着你。”脸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温暖笑意,慕雅纶对着庄生一示意,两人便齐齐下了楼。

关上房门,顾唯一走进屏风,果然看见一套淡蓝色的小男装放在一旁,冒着热气的浴桶,对于好几天都没有洗澡的顾唯一来说,充满了诱惑力。迅速地脱了一身脏乱的破衣,泡进浴桶里,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清晰了身子,也洗了已经开始发痒的头发,穿上慕雅纶给的衣服,竟然很是合身。这个慕雅纶,真是很体贴啊!肚子已经在咕咚咕咚地高唱着抗议了,随手扎起还湿漉漉的头发,念着下面的食物,顾唯一就这样冲下了客栈。

而在楼下等待的二人,在看见顾唯一清洗过后的样子,居然都惊呆在原地。

那个淡蓝色的少年,真的是他们救回来的小乞丐吗?较小纤细的少年,看起来很是年幼,一张天使般纯然的面容,黑如点漆的双瞳,整个人宛如是用白玉雕琢而成般的致。墨黑的长发湿漉漉的,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调皮的发丝在额迹晃动,居然有一丝魅惑的味道,宛如女子般柔美。可是,那少年眉宇的英气和气质,倒又不像是女子会具备的。不过却让人无法否认,这是一张雌雄莫辨的绝美容颜。

“你是,小乞丐?”怀疑而又惊艳,庄生终于忍不住结结巴巴地开口。顾唯一在看清二人眼底的惊诧才明白,“绝”和“掩容”的药效只有一天,平时她都非常注意,每天早上都要涂抹一次。而今天沐浴之后,一时高兴的自己居然忘了,忍不住懊恼。

“是你。”恍然大悟却又没有多少惊愕表情的慕雅纶,略带激动地开口。那个很久以前在醉香楼,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不过,当日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个绝美如莲的男子吗?当日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主人,而如今,他怎么会是这般境况?

巧妙地掩饰住心底升起的微讶,慕雅纶淡笑着,用肯定的语气开口:“雪无双。”

顾唯一也是惊讶极了,想不到只见了一面,虽然实际上是两面,但是他居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不过自己不也是记住了他吗,还害的哥哥吃醋。想到这里,却是一阵心伤。

“慕公子,想不到你还记得我。”顾唯一收起悲伤,面露感激之色,“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无双很是感激。”

“相逢既是有缘,雪公子请坐。饿了吧,先吃点米粥可好?”

将一碗皮蛋瘦弱粥放在自己面前,顾唯一不禁又是一阵感动,好细心的男子,居然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饿的要死了。这样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坐下,有礼地慢慢吃着。倒不是她要面子,饿了太久,本来就不能狼吞虎咽,这样容易伤到肠道。一直吃了两大碗米粥,顾唯一的肚子才满足地鼓了起来。期间,慕雅纶一直都是淡淡微笑,面露宠溺之色地看着她。庄生到是不着头脑,一边吃,一边用疑惑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扫视。

话说,景昨晚上向编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现在心情低迷啊。。。。。。(呜呜,被老大给误会了。。。。。。。。。。。。。。。。。)

第三十四章莫名信任

回到客栈房间,已经是在三人用完早膳之后了。坐在圆木椅上,慕雅纶轻如微风的笑容让人心安。

“雪公子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令兄呢?”

“这,”支支吾吾,顾唯一并不想欺骗他,却不想把哥哥的事情告诉他。即使自己心底对他有一种莫名信任,这件事情很重大,他对于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比较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似是看清了顾唯一的尴尬和不便,慕雅纶也不再继续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从来不会强迫别人,揭露别人的伤痛。转移了这个话题,慕雅纶开口:“那么,雪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顾唯一有些茫然,自然是要找到哥哥,他们三人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可是,现在的她该怎么办呢?对慕雅纶说出自己的苦衷,叫他帮自己找人吗?就算自己说出来,他肯吗?毕竟是只见过两面的人,他本没有任何义务帮她;而自己,也没有立场去要求人家帮忙。顿时,顾唯一颓败地垂下了脑袋。闷闷开口。

“不知道。”

看着顾唯一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慕雅纶不禁安慰道:“不要担心,若是不嫌弃,雪公子可以随我回寒舍。”

此话一出,却惹来庄生的惊讶反对:“少主,不可以!堡内怎可让陌生人进入,若是泄露了。。。。。。。。”说到这里,庄生似是反映过来般住了嘴,“总之,少主,雪公子不能随我们回去!”

“庄生!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还是你忘记了谁是主子了?”慕雅纶一贯温和的容颜,此刻却是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冷漠冽然,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庄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散发出怒气与杀意的主子,心底打了个寒颤,怨恨地看了一眼顾唯一,沉痛地低下了头。生硬到:“属下不敢。”

见状,顾唯一也不好意思了。她不想做破坏别人情谊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也是个陌生人,岂能轻易相信!她并不怪庄生一直以来的冷漠和不满,世人皆是这样,防人之心不可无。

“慕公子,请不要为我如此为难。我毕竟是个突然出现的外人,自是不能如此轻信的。公子的好意,雪某心领了。”诚恳地开口婉拒,顾唯一的表情很是真挚。

微微一笑,似乎刚才的慕雅纶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整个人宛如春风化雨般温润。对于这个灵般的人儿,慕雅纶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以及一种没有缘由的信任。很奇怪很微妙的感觉,想要留住他,想要看到他在自己身边,从第一眼在醉香楼相遇,他就有这样的想法。很是奇妙,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很注定的联系。这样的感觉,非常强烈,或许,他们会成为知己也说不定。对于庄生的无礼,他一直都是生气的。讨厌他以貌取人的心态,讨厌他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虚伪,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却还是这般顽固不化。可是,他生气,却不想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虽然顽固,庄生对自己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况且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庄生一直以来尽职尽责的照顾自己。他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再怎么温润,也是有脾气的。

“雪公子不必多心,家奴冒犯了,我在此向你道歉。慕某很是诚心邀请你做客寒舍,还望雪公子给慕某这个面子。”

看似温和祈求的一番话,却是隐隐带了威胁,有种你不去就是看不起我的意思。顾唯一有些无奈,想不到这么好相处的一个人,却也是这般小瞧不得,说话软中带硬,让人拒绝不了。可是她知道,他不过是为了维护她自己的面子和尊严罢了。这样细心体贴,处处为他人设想的人,还是这样一个绝美脱俗的空灵男子,不知道有哪个女子,会那么幸运得到他的爱情。不过,虽然这样想着,却也不羡慕。只要找到了哥哥,回到他们身边,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既如此,雪也就不推辞了。”

一旁的庄生,用看敌人似的眼光,狠狠地盯着顾唯一。这个小子,长的好看又怎样,居然就这样迷惑了少主的神智,说不定是哪个门派弄来的细作,故意来色诱少主的!

若是顾唯一听见他心底这番话,肯定要失笑不已了。他现在可是男子,色诱少主,难道慕雅纶会是个“同志”吗,这庄生,想法也实在太好玩了。

“难得有缘相聚,不如我们兄弟相称可好?我叫你雪弟,你叫我慕哥哥?”

呃,顾唯一觉得自己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雪弟,慕哥哥?了手上的**皮疙瘩,有些不自在地开口:“这样好像不太好吧,不如你唤我无双,我叫你慕兄就好!”直呼名字,倒也亲切,可千万不要是刚刚那种叫法。

沉吟一下,慕雅纶微笑道:“这样也好,无双,实不相瞒,我是蓝雪堡堡主,此次就是要回堡处理一些事务的。”

蓝雪堡?没听过,看庄生一脸自豪的样子,难道是很有名的大帮派?顾唯一摇了摇头:“慕,慕兄,其实我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对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并不知道蓝雪堡是什么地方,还望雅纶不要见怪啊!”

这样啊!慕雅纶心中一动,难怪他看起来毫不知事,如此单纯澄净,却是没有经过世俗污秽的一块美玉。心下对顾唯一更是升起一股怜惜之意,可是一旁的庄生,则以看土包子似的眼神,不屑地瞟了顾唯一一眼,好像在说:孤陋寡闻!完全忘记自己刚刚把某人当成细作般时,自以为蓝雪堡多么有名,天下人皆想进入的样子。

这人,顾唯一一早就认出他是那晚华灯会上的主持人,那么慕雅纶毫无疑问就是制作双生花灯之人,也就是那日他嘴里的主人。想不到当日看起来明能干的中年男子,居然是这般疑神疑鬼,小肚**肠之人,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想理他,却当下在心底转了一圈心思:当日杀手是在庄生取花灯之时出现的,哥哥们必定会对他有所怀疑,肯定会派人追查,说不定进了蓝雪堡,还会有哥哥的消息呢?

此番蓝雪堡,自己一定要进去看看才行。

第三十五章擦身而过

慕雅纶真的是一个很细心温柔的人,他对顾唯一的宠溺,常常会让她陷入一种错觉,好像哥哥就在身边,他们从来没有分开一样。在客栈待了三日,处理好了要办的事情,慕雅纶已经打算回庄,叫上庄生收拾行李,顾唯一自然要跟着他们一起。不过她没有什么东西,很是清闲,便和慕雅纶一起上了马车,坐在里面等待。

“无双,你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有什么事吗?”敏锐的慕雅纶,其实除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看见过他对着他哥哥露出的那种不掩饰的幸福笑容。到现在,他就再也没有看见他真心的微笑了。一定是经过了什么事吧,否则,以他哥哥那么对他宠爱在乎的神情,必定不会这样弃之不理的。

“没事。”强颜一笑,顾唯一为他的体贴感动,却也不想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她相信,很快,她就可以和哥哥见面了。如果说,自己重生的意义就是为了他们而存在,自然不会让他们,就这样失散不能重逢。

慕雅纶绝代风华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和心疼,瞬间湮没。温柔道:“回庄的路程有些遥远,我去给你买些小吃零食,一会在车上也不至于闷着,你先在马车上等我一会。”

说着,已经掀了车帘走了下去。顾唯一叫住不及,也只好罢了。现在的她,哪有心情吃零食啊!况且,他真以为她是小孩子吗,十五岁,就算男子也是要成年了,零食这种东西,是十岁以下的小孩才喜欢的吧。

无奈地瘪瘪嘴,她真是很烦躁啊!

一个人无聊地坐着,车帘被拉开,却是庄生。不满地瞪了顾唯一一眼,语气冲冲道:“少主呢?”

这家伙,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她顾唯一向来就是人见人爱,还第一次有人这样毫不掩饰地排斥她,讨厌她,这让自己很不舒服。她自认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他凭什么一直这样对待她?

当下也拉下脸,她顾唯一,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不咸不淡地扔出一句:“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少主是和你一起坐在马车里的,少主不见了你居然不知道?臭小子,别以为你生了一张漂亮面孔就要来迷惑我们少主,竟然还骗的少主带你进堡。我告诉你,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如果做出了什么事情,害的我们堡里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我不杀了你我就不叫庄生!”

“哦,”顾唯一略带嘲讽地看了他一眼,“那好,你就叫‘庄死’吧,我不会勉强你的!”

“你!!”狠狠地睁大眼睛,庄生气的全身发抖。“你少得意了,我一定会在少主面前拆穿你的假面具的!”

有本事,他就去拆吧,她顾唯一的脸上,可没有什么面具!懒得理他,自找晦气。干脆闭上眼睛,冥思起来。

见顾唯一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庄生再次气的发飙,却也无可奈何,悻悻地放下车帘,出去寻找少主了。

闭上眼睛的顾唯一,并没有看见那车帘落下的一瞬间,出现在街头的两个身影。那一袭紫衣,妖媚倾城的男子,以及他身旁,那个白衣如雪,清冷如莲的男子。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上,是一路风尘的憔悴和无尽的哀愁和担忧。只是一刹那的交错,却注定了,就这样擦身而过。

如果,没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庄生,她会不会,就不会这样轻易错过?可是时间,永远不会倒退,也不会重来。

颜州城大街,雪云歌和雪逐月刚刚到达,却无心欣赏这颜州的繁华。昨日收到暗影的密报,说已经证实一一被蓝雪堡抓了,现在关在地牢里。他们的一一,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连一点小小的伤口都会心疼半天的一一,怎么能够忍受那种在地牢里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日子?一想到一一受到的委屈和苦楚,他们就难过不已。巨大的愤怒袭来,这次他们一定要密谋攻打蓝雪堡,毁了这所谓的武林至尊!

“哥,此次行动重大,我们要谋划一段时间才行。蓝雪堡一向神秘,就连这堡在哪里也鲜少有人知道,我们绝不可轻举妄动。”

“我知道,先去雪源别庄吧。”

策马,转身,眼角却不小心瞧道一道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身影。心,剧烈地跳动起来,那个纤细而柔弱的影子,会是他们的一一吗?

“等一下!”

转过马身子,雪云歌朝着前方的那辆马车疾驰而去。似是想到了什么,雪逐月也一拍马屁股,迅速赶了上去。

慕雅纶买了一些零食,还有些解闷的书籍,便朝着马车走去了。不理会庄生不满的抱怨,他上了马车,顾唯一正在闭目小憩。听见声响便睁开了眼睛。柔柔一笑,慕雅纶晃了晃手中的物事,“准备好了,我们上路吧。”

“恩。”顾唯一点点头,慕雅纶便对着庄生示意,放下车帘,马车就开始走动了。

而另外一边,奔向一辆马车的雪家兄弟,蛮横地抽出长剑挑开车帘,却在看见马车里那张惊吓不已的陌生面孔时,眼底闪过强烈的失望和伤悲。

不是啊,不是他们的一一!即使身形很像,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太过思念所以成疾了吗,连一点点的相似,都会迷惑追逐,然后是无尽的绝望和失落。这样的日子,要多久才会消失呢?这样没日没夜的寻找和担忧,何时才会相聚呢?

老天,你若真的将我们生为妖魔,那么就应该让我们短情绝爱,成为真正的修罗,带着强烈的恨将这世界变为人间地狱;可是为什么,又要给我们希望,却在看见爱的时候残忍地剥离?还是你觉得我们所遭受的苦难,还不足以将我们毁灭,从新认识这世界?

不!绝不!他们将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无知而怯懦的孩子了,不会在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握,被愚弄被践踏。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命运,那么他们,就要做那命运之神,自己的,别人的生命,都要完完全全掌控在他们的手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把一一找回来,再也不分开!

第三十六章蓝雪城堡

致而不华丽张扬的马车,缓缓驶进了颜州西门。顾唯一看着这个几天前自己还呆在这里当乞丐的小区,有些疑惑他们是不是赶错路走错了地方。这里,可是颜州有名的贫民窟啊,她当日为了摆脱蓝圣凌的追踪才不得已跑了进来的乞丐窝,现在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看清顾唯一疑惑的眼神,慕雅纶淡笑着解释道:“一会就知道了,别急。”

马车驶进破败的街巷,奇怪的是,那些贫民像是见怪不怪似的,一点也不惊奇。反而有很多人,以崇拜敬仰的目光,朝着马车看来。而此刻的庄生,脸上那高傲自豪的神态,仿佛现在给他一条尾巴,就可以马上翘到天上去似的。老实说,顾唯一很是反感这种人,好像光环是他自己的,老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其实,他也不过是蓝雪堡的一个打工的下人罢了,何必搞的自己像主人似的,那样耀武扬威。看来,她和这个庄生,都是相看两生厌啊!

接近一条僻静的小巷,马车停了下来,慕雅纶起身,示意他们可以下车了。顾唯一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顺从地下了车。

面前是一堵墙,一堵十分破败的残垣,不要告诉她,这里就是蓝雪堡了吧?

迷惑的眼神,对上慕雅纶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慕雅纶走到墙头,拿出一块蓝色的玉佩,对着正午的阳光,让那光芒倾斜进玉佩中间的空心,一道阳光反到墙面,瞬间,慢慢覆盖。白光渐胜,一道欧式白色的大门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惊讶地张大了眼,顾唯一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揉了揉眼角,几乎以为自己进入了魔法世界!好笑地拉起她的手,把还在呆愣中的顾唯一带进了蓝雪堡,慕雅纶眼底,有着小小的得逞的笑意。

进入了大门,进入眼前的是一个大型的花圃,而在花圃前方,是一座白色尖塔型的巨大城堡,看起来好像有三层,初见的刹那,顾唯一还以为美国白被搬到这里来了,眼底是满满的不敢置信。四周是郁郁葱葱的常青灌木,还有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花卉,而那座白色的殿,就坐落在这样美丽的景色之中,恍若仙境里的城堡,美好的不可思议。地上是青青的草坪,修建的整齐而又规矩,连走一步,都让顾唯一觉得心疼。天空飞舞着不知名的鸟儿和翩跹的蝴蝶,大自然最美妙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吟唱。

“这里,是人间仙境吗?”

喃喃低语,顾唯一已经彻底沉迷。

微带宠溺的眼光,看着他,那样开心沉迷的模样,让慕雅纶很是欣慰。不知怎么的,他能读懂他眼底的寂寞和悲伤,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是什么让他失去了欢笑?莫名的,他就是想要让他开心,不在沉浸在哀伤里。此事,无关风月。

一个白衣如雪的清俊男子走上前来,对着慕雅纶一鞠躬:“少主,您回来了。”

“浮光,去准备一间房间,就在我的雪殿旁边就好。”

“是,少主。”叫浮光的男子惊讶地看了顾唯一一眼,便转身离去。

慕雅纶回过头,看向顾唯一:“无双,这里就是蓝雪堡,我先带你去逛逛可好?一会去温泉沐浴,我再领你去你的房间。”

点了点头,这样的安排很好。她现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观赏一下这样美丽豪华的城堡呢!因为这实在是太令人惊奇了,类似于欧洲的城堡建筑,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古老的世界出现呢?还有就是,刚刚看到慕雅纶手中的那块蓝色玉佩,记忆中,自己似乎在那里看到过。神秘的蓝雪堡,好像有一个引子在牵引着她,这里,仿佛有自己未来,想要得到的东西。

整个堡里十分安静,好像没有人似的。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一片,偶尔有几个穿着和刚刚出现的,那个浮光一样全身素白的衣物,在堡里行走着,好像巡逻似的。还不等顾唯一发表疑惑,慕雅纶就自动开口了。

“这是堡里的雪卫,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问他们,他们主要是为了解决安全警戒问题而存在的。”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堡里好像没有多少人啊?”

“呵呵,”淡淡一笑,慕雅纶温言道:“蓝雪堡隐秘至极,绝不会有人找到的。他们全都隐藏起来了,你自然看不到。除非堡里发生事故,警铃响起,否则他们都不会出现。我想要把蓝雪堡创造成为一个没有战争,喧嚣和苦难的人间天堂,你认为呢?”

人间天堂?真是很美好,却也难以实现的愿望啊!第一次,顾唯一十分认真地看着眼前这张容颜。温润的,细致的,一眉一眼,流动的都是说不尽的暖意。不是极为出色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奇异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一举一动,无不惹人注目,芳华绝代。他的心,就如同他的名字,他的长相,是雅致的,温柔的。关心着普通的人群,平等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渴望美好平静的生活和没有纷乱的世界。就算是在现代那个物资社会,所谓的人人平等的社会,也没有人,如他一般,这样真心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吧。

“你的愿望,很美好。可是,我却知道,这是难以实现的。不是不赞同你的想法,只是,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有些事情,即使你用尽全力,也无法改变。因为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你………”慕雅纶看了她一眼,却是沉默。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

“好了,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慕兄,你不是要带我参观蓝雪堡吗?”勉强提起笑容,顾唯一拙劣地转移话题。

“是啊。”配合地笑了起来,慕雅纶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意。只有真正把自己当作朋友,才会这般直言不讳吧。就如同他说的,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有所改变。他一直,都太过于美化一切。

只是,他这样的愿望,在一个小小的地方,应该,有可能实现吧。却不知,今日他这样庆幸的想法,在不久后的那一天,灰飞烟灭。

话说,亲们,景取的这个书名是不是太过平凡了,是不是要雷人一点呢?都没有点击率的说!以前有个亲就这样对我说过,这个书名让她没有想要看的欲望,呜呜,亲们,提个意见啥,给景想个好书名!!!!

为了感谢各位亲的支持,景晚上决定还有一更。今天下午景没有课,努力码字!!!

第三十七章疑惑

水榭别院。

“殿下,他们、已经、到达颜州。只是,还没有、行动。”嘎的声音响起,蓝圣凌看了他一眼,脸色沉静。

“他们找不到蓝雪堡的入口,况且这样一个巨大的势力,岂能轻易出手。”沉吟半饷,蓝圣凌继续开口。

“吩咐那边的人带他们进去,并说雪无双被用刑,我就不信他们不急!”眼底迸发出摄人的光,咄咄逼人:“还有,快点把雪无双给我找回来,回到她现在应该在的位置上,她可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是,殿下。”

暗黑的密室,昏黄的烛台出点点光线,黑楠木的椅子上,隐隐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面前的书桌上,几张卷纸散落一旁。例外一张椅子上,同样坐着一个男子,正低着头,状似沉思。

房门被打开,一袭暗影出现,单膝跪地,低哑无波的声音响起;“属下傩,见过主上。”

“你就是隐藏在蓝雪堡的暗影?”黑暗中转过头来的男子,一双紫水晶般璀璨的双瞳闪着妖异的色泽,明明是在黑暗中,却仿佛在阳光照下般流光溢彩。绝美古典的面容,邪魅的让人无法呼吸。

傩抬起的头瞬间低了下去,不敢直视那样妖异的双眼。果然是妖般的绝美,却也如同妖魔般的摄人啊!

“是。”

眯起潋滟的绿眸,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雪逐月命令道:“抬起头来。”

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傩还是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来。看到雪逐月的绿眸,他眼中闪过一丝异常,瞬间又强制镇静下来,任由雪逐月看着他细细打量,锐利的目光不停地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为什么,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怀疑的眼神凌厉地直视着傩,雪逐月清冷的绿眸里,是不可忽视的凛然。

“主上日理万机,怎会见过傩这样的小人物。”不疾不徐的开口,傩的神情镇定,平静淡然。

“是啊,除了二十个雪衣卫,我们的确再没有多见过其他的下属,你的理由很充分,我无话可说。”雪逐月回道,语气不善。他就是怀疑,这个人,说不上是什么理由,只是感觉。

“好了,月。”警告地看了雪逐月一眼,再怎么疑惑也不能表现这样明显,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又转身,看向地上的暗影:“傩是吧,蓝雪堡在哪里?”

冷静地问出现在最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雪云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傩。

“颜州西门。”

“哼!”冷笑一声,雪云歌凛冽的眼神宛如利刀,危险地开口:“傩,你是不想活了吗,居然敢这样戏弄我们?”谁都知道西门是怎样的地方,傩的话,显然不能取信于他们。

“待明日主上和属下一起去了西门,便会明白属下是否在说谎。”傩倒是沉静,不慌不忙地开口回道,似乎没有感应到雪云歌的怒气。

“是吗?那本庄主就要看看你的话是否属实了,明日我便随你走一趟。”沉吟一会,雪云歌开口,冷冽的目光直视着他。

“属下潜入蓝雪堡已有一年,绝不敢欺瞒主上。”

“既如此,那你说说这蓝雪堡里面的境况。”却是一旁的雪逐月,漠然问着。

傩状似愧疚地沉下脸,“属下无能,在堡里只是一个巡视堡里监狱的小卒。没有经过堡主允许,除了素衣使者,谁也不能真正入得堡内。因此,蓝雪堡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境况,属下也不知。”

“不知?”

雪逐月狭长的绿眸微闪,突然伸出手,身体像一阵风般急窜到傩面前,掐住他的脖子,怒道:“够了,从一开始你的话就漏洞百出!若你进的了蓝雪堡,怎会不知里面的详细情形?就算蓝雪堡的防卫如你所说般严密,你一个小小的狱卒又怎么知道一一现在身陷蓝雪堡?”

咄咄逼人的质问,手上的力道也在不断增加,傩的脸上浮现出紫红色,显然已经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摇头,傩的眼神里满是急于解释的焦急。可惜,雪逐月丝毫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愿,眼底浮现的却是深沉的杀意。

“主、主上、、、、、”

断断续续的呻吟,激烈的喘气声,傩挥动四肢想要摆脱,却没有料到雪云歌功力如此高强,本挣脱不开来。其实傩也算幸运的了,雪逐月现在本没有真正杀他的意思,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们不可能放过一丝一毫可能找到顾唯一的线索。

“好了,月,放开他,让他说吧。”良久,雪云歌开口,状似在为傩求情般,懒懒地说道。

松开手,雪逐月退回长椅,慵懒地倚在上面。冷冽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傩。

“属,属下,没有、没有说谎。前几日属下当值,看见、看见小姐,被用刑。。。。”

“你说什么?”

愤怒起身,雪云歌和雪逐月座下的百年木椅瞬间四分五裂!就连地面的白玉大理石,也出现了断裂的痕迹。可见他们内心有多愤怒和暴躁。一时间,小小的暗室里面,充满了他们强烈的杀气。可怜的傩,刚刚才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现在又要面对这样强大的气场,空气中压抑而暴戾的杀气,如同冰冷的刀刃,切割着他每一寸皮肤,痛苦难耐。

强烈的压力,让傩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地。

不想压抑自己内心的杀意和愤怒,雪云歌冷冷地看了傩一眼,强自镇定到:“滚出去!”现在这个傩还不能死,可他如果继续呆在这里,半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他和月的镜都已经修炼到顶级,现在都这般毫无顾忌地释放能量,普通人是本无法承受的。就算是绝顶的高手,不尽全力抵抗,也会重伤,就算修养半年怕也不能完全康复吧。

跌跌撞撞地冲出密室,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雪云歌眼神幽暗,微微施力,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开来,除了四分五裂勉强维持现状的墙壁,密室里的桌椅书籍,瓷器铁器,全部都化为粉末,缓缓降落在地。

此刻的他们太过愤怒和生气,心底压抑的不安和担忧,甚至还有强烈的恨意,让他们不得不释放,否则,必定会走火入魔的。修炼镜的唯一坏处,就是一旦想要杀人,就必须见血,必须毁灭。否则,伤害的就是他们自己。

亲们,景最近会比较忙,可能不会全部回复亲们的留言,亲们见谅哈,么么。。。。。

第三十八章诡异树林

平息了怒气,两人走出密室,回到房间。

“哥,那个傩的话,不可尽信。”换了衣服,雪逐月躺在靠椅上,有些疲惫地开口。雪云歌上前,握住他的手腕,输送了一些真气给他,却被雪逐月婉言拒绝。

“哥,不要。你刚刚的真气也爆破了,我没事。”收回手,雪逐月喃喃道:“哥,一一,真的受刑了吗?我好担心。”

“我知道。现在,所有的不安都是枉然。傩,在说谎。”也躺在了靠椅上,两人相依,彼此温暖。再怎么担忧和想念,他们也不会放任自己迷失。傩,太过自信。所有的话,说出得太自然,他太镇定,好像预演好的,从容不迫。这样在他看来完美无缺的表现,恰恰就是他的破绽。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不简单啊。可是,现在一一在受苦,无论是不是真的,他们都要急着看到她完好无损的样子。待明日找到了蓝雪堡的入口,进攻,是迟早的事。

一一,什么时候,你才能回到哥哥身边呢?

水榭别院。

“受了伤,但是明日雪家兄弟肯定会去蓝雪堡,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开战了。这次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很期待啊!”俊美深沉的男子,嘴角挂上了没有笑意的微笑。眼神里,是算计和不可见底的深渊。

安静的蓝雪堡,神秘而又美丽。顾唯一躺在清翠的草地上,抬头看向蓝蓝的天空。眼底,却是空洞的。蓝雪堡的神秘,自己不想探听,可是,她想要知道哥哥们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即使逃过了蓝圣凌的追踪,即使不会再过着乞丐般困难的日子,她还是无法快乐。如果这一次的分离,只是为了让自己明白他们是多么重要,她现在真的已经知道了,顿悟了。只希望这样痛苦的离别,不要那么长,更不要再来一次。那样的痛,她顾唯一,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慕雅纶有事情,和长老一起去了城堡。那座城堡,名唤雪颜,一共三层。第一层是举行集会的大殿,第二层是长老们和慕雅纶商量重大事件的会议厅,第三层是书房,听说有很多绝世武功的秘籍,除了堡主无人可以进去。反正她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喜习武,倒也没有一点好奇的欲望。

无聊地起身,再美的景色,一个人这样孤单的欣赏,总是无趣的。没有人分享的快乐和美好,就如同生长在悬崖峭壁的绝美雪莲,只能在静悄悄的山谷无端消耗着自己的年华。这样的美丽,是悲哀的。

巨大的花圃和城堡背后蓝色的湖泊,是顾唯一平时最爱去的地方。偶尔有几个素衣使者像幽灵般地飘过,并不理会顾唯一的行为,老实说,这个地方的确美好的像人间仙境。可是,这里的人对待她这个外人冷淡漠然的态度,让她心底存有的那一点愉悦,也消失殆尽。如果不是不想让慕雅纶为难,她,早就想要提出离开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活细节,体贴入微。只怕她受到委屈,不愿让她有一丝一毫拘谨,就连堡里人都不能进入的三层大殿,他都对着所有蓝雪堡人宣布,她可以自由进入,不受限制。可是他却不知道,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会被堡里人排斥。每次庄生见了她,就仿佛看见了仇人;堡里人,对外人是很敏感的。或许,他们只是想要安稳的生活吧,害怕外人会给他们带来不可预料的灾难。顾唯一这样安慰着自己,忽视内心那一点点的不安。却不知,她的到来,的确让蓝雪堡从此告别了安宁,最后,毁灭得只剩下废墟。

随意走着,不知不觉离开了城堡,来到了一个小树林。这里距离城堡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了,不过回头,远远的还是可以看见城堡的轮廓。小树林真的很小,大概有几百棵树围成了一个圈,明明没有花草种在四周,却有花朵的香气隐隐从林子里传出。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地方,仿佛有一股魔力,让她忍不住就要走进去。

终于抵不住来自心底的诱惑,顾唯一抬起脚,踏上了那片沾满绿叶的土地。这些树很奇怪,叶子很大很长,长的也十分茂盛。树叶的形状,有些像雪花的六棱角,很是漂亮。摘下一片放在鼻翼,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那花香的味道,居然是从这些树叶上传来的!惊讶地深吸了一口气,顾唯一继续前进着。

四周很安静,除了这些树果然没有其他,越往里面走,香味就越是浓郁。好奇怪,从外面看明明是很小的一个树林,怎么进来走着,却觉得没有尽头似的。顾唯一有些疑惑,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向前,直到看见眼前的景色,她才倒抽一口气,呆呆地,忘了前进。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棵大约十人合抱才能围拢的巨树,尤其诡异的是,这棵树的部,一直延伸到枝桠,全身血红的色泽。那树皮上的突起,就好像是人的血管般,顾唯一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她看到了好像脉搏跳动的影像,这场面,真是诡异得紧。可是这些,却不能让顾唯一感到害怕。却是因为,那血红的壮枝干,并不是能让她注目的焦点。

令顾唯一移不开视线的,是那树上开满的,洁白如雪的花朵。大瓣大瓣的花骨朵,像是玉兰,却又不是。花瓣足足有莲花的花瓣那么大,而它中心的蕊,却是和枝干一样的血红,骄傲地伸出花瓣,好像吐子的蛇。大大的花朵,蔓延了整个树枝,然而奇怪的是,这棵树没有叶子。就像刚刚看到的那些树,只有叶子没有花朵一样。而在那棵雪白的花朵簇拥下,位于树顶端的正中央,是一个果实。一个宛如三岁女婴,就好像西游记里面人参果一般的果实。

顾唯一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呼吸了般的难过。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诡异。诡异的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突然,那棵树蓦然轻轻颤动了起来。真的,是真的在动!

害怕地看着那颗树,顾唯一想要离开,脚上却像灌了铅般沉重,动弹不得。那棵树一直在动,渐渐地,流出了红色的体,一直蔓延到地面。

就好像,是流满了一地的鲜血!

第三十九章预言

第一次看到这样诡异事件的顾唯一,即使再怎么强迫自己镇定,却还是忍不住瘫软在地。

那棵树渐渐停止了动摇,可是,那些大朵大朵的花儿,突然之间就全部枯萎了。那么多花,眨眼之间就全部荼蘼,而那被花朵簇拥的女婴果实,却立刻从树上跌落,就这么恰好地滚到了顾唯一的面前。

这是一颗蓝色的果实,却好像是一块蓝色的玉石,雕琢出来的小婴儿。细腻的发丝,美丽的小脸,淡淡的眉毛,微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翼,一点樱唇。还有那柔软的身体,可爱的小手小脚,无一不像一个真人!

颤颤巍巍拿起,入手是一阵冰冷的触感,让顾唯一知道,这只是一个人形的果实。极力控制住强烈的不安心跳,顾唯一鼓起勇气,将这人形果实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这个果实,很奇怪,就像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让人不可思议。发出银蓝的微光,越是细看,越是觉得这是活的。可是,渐渐的,顾唯一一直盯着那果实,眼神空洞。突然,像是丢失了魂魄般,顾唯一木然地张口,将那个果实,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一时间,空气里只有顾唯一细细咀嚼的声音。

直到把整个果实吃完,顾唯一还是那番呆呆的神态。只是,在她光洁的额心,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银蓝色雪花六棱角的痕迹,细看,却仿佛什么也没有。

平静的树林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声叹息。一个白发须眉的素衣老者,瞬间出现在顾唯一面前。看着顾唯一呆滞的眼神,以及额间那若隐若现的银蓝,老者面容似乎沉痛,却有有种安慰般的解脱。

“雪女隐世,封印重现。灵树泣血,必是大劫降至。可是,作为‘护’,即使赔上整个蓝雪堡,他心里,依旧是微笑着也要不顾一切保护她吧。。。。。。。。。。。。。”

苍老而又感慨的声音,渐渐低迷。最后变成仿佛在喃喃低语,“就算千万年已逝去,沧海化为桑田,你,还是不肯放弃吗、、、、、、、、”

低低地再次叹息一声,老者恢复了一派稳重,“罢了,我不懂,随你去吧。”

取出一个琉璃的小瓶子,老者将瓶中的体倒出,抹在顾唯一的额间,顿时,那个雪花状的的六棱形状消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顾唯一也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素衣老者,顾唯一顿时被吓了一跳,还好看那人面容慈祥,眼神睿智平和,不像什么坏人。因此顾唯一心底也不怎么害怕,只是忐忑地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雪女,你出去吧,现在还可以封印一段时间,我已经快要无能为力了。记住,要相信你自己的感觉,无论如何,‘守’与‘护’,都会始终如一的。”

老者看着她,用悲怜的目光说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顾唯一呆楞在原地,脑袋里还是晕晕的,搞不清楚状况。甚至连那个老者是不是她自己的幻觉,都不太确定。困顿地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那棵树,那棵长满花朵的树,居然已经不见了!担忧恐惧的心情,顿时在纠结。顾唯一站起自己虚软的双腿,离开了这个诡异的树林。

惊魂未定地回到房间,倒进软软的大床。顾唯一觉得自己今天就像在上演爱丽丝漫游奇遇记,看到的都是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好累!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窗外已经是黄昏的暗淡余光了。走到梳妆台前洗了一把脸,顾唯一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的风景。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能就这样无边无际地等待着。对慕雅纶提出离开了吧,好想哥哥他们啊,已经没有力气,在继续这样等待下去了。她对他们的思念,已经到了缠绵入骨的相思,迫切地想要回到他们身边,想要看到他们绝美宠溺的面容,想要被他们抱在怀里,肆无忌惮地笑着。想得,心都开始揪痛了。

心底突然升起的焦虑,让顾唯一忍不住冲出房门,朝着大殿走去。

这个大殿她只来过一次,是慕雅纶带她观赏整个城堡的时候,大概地知道方位。黄昏的城堡,在阳光下闪过一种金黄的色泽,很是炫目。顾唯一有些忐忑,却很是坚定地走了进去。一楼的大殿空荡荡的,除了上位的雪白狐裘的玉座,四周什么也没有。此刻的大殿里面没有人,安静得有些诡异。顾唯一知道,慕雅纶应该在二楼的议事厅,举步,轻轻地走上阶梯,细微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回响。

有讨论的声音传来,顾唯一停下脚步,靠在大门的转角处,默默站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少主,堡里有奸细!近来我们的巡逻者都会看到陌生人在贫民窟四周出没,属下担心。。。。。。。。。”是庄生的声音,带着一些担忧和不安,可是,那句“奸细”,顾唯一自嘲地想着,如果现在她站在他面前,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这个奸细就是自己吧。

“是啊,少主!”有附和声音响起。

“少主,属下查探过了,那群人是修罗山庄派出来的。”

。。。。。。。。。。。。。。。。。。。。。。。。。。。。。。。。。。。。。。。。。。。。。。。。。。。

什么?顾唯一捂住嘴巴,修罗山庄,哥哥为什么要探听蓝雪堡而不去找她?还是,哥哥已经知道她在蓝雪堡了,要进来救她?暂时放下心中混乱的想法,顾唯一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修罗山庄,我们蓝雪堡从来没有和他有过瓜葛,也没有出现什么矛盾,为什么对方会来?”是慕雅纶略带疑惑的温和嗓音。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莫不是为了堡里的宝藏和秘籍?”

“胡说!蓝雪堡的秘密,除了堡里的长老和你,还会有几个人知道?”却是慕雅纶微带恼怒的对着庄生叱责。

“属下知错。”

声音渐渐低迷,顾唯一却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决定返回房间。既然已经知道哥哥们的消息,她现在不打算离开蓝雪堡了。等着哥哥们来接她,出去说不定还会彼此错过。

刚刚抬起脚跨出一步,就听见耳边生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顾唯一,就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掐住了脖子。

呃,写到这里,某景很不负责任地想到:“好像已经写过很多次掐脖子了啊,某景就不能换个写法吗?”嘿嘿,暂时先这么着,景以后,尽量少些掐脖子的(我晕、、、、、、、还是要掐脖子啊!吐血的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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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疑惑的关联

“放,放开、、、、、、、、、、、、”

微弱的挣扎,顾唯一奋力想要挪开那只手,无奈力气太小,那大手像是铁箍,怎么也挣脱不得。直到室内的慕雅纶,听出了那一声微弱的呼唤,才急忙动手,从长老手里把顾唯一抢过来,小心地搂在怀里。

“无双,你没事吧?”担忧的声音从慕雅纶口中响起,顾唯一虚弱地摇了摇头,平复着急剧的心跳,干哑的嗓子断断续续地开口:“没、没事。。。。。。。。。”

“少主,他是谁?”

却是刚刚抓住顾唯一的男子,他一头青白相接的长发,没有束发,看起来好像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张严肃冷然的面孔,让顾唯一心底发麻。再加上刚刚自己差点被他给杀了,顾唯一对这个长老很是害怕。房间里还有几个衣着一样的白衣老者,坐在一个类似于现代办公室的长桌旁,庄生则站立一旁。这幅阵杖,让顾唯一很是胆怯。怯懦的缩在慕雅纶身后,拉住他的袖子,这个举动,奇异的取悦了慕雅纶,不知怎么的,他很是配合地把他护在了身后。

“伏长老,他就是我请来堡里做客的雪无双。”淡笑着解释,那眼底的袒护却是谁都看得出来。伏长老严肃的面容微敛,冰冷的目光扫视了顾唯一一眼,然后慢慢开口道:“少主的客人老夫不想质疑,可是,雪公子是否要解释一下,突然出现在议事厅的原因呢?”

“就是,雪公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用意啊!”却是一直看顾唯一不顺眼的庄生,此刻在众人面前火上浇油。

“我,我、、、、、、、”似乎被众人看得有些害怕,顾唯一的表情很是柔弱,几乎是立刻就让慕雅纶升起了怜惜之心。柔声安慰道:“无双别怕,说吧,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我是来找你的。”小声开口,顾唯一很是胆怯,“平日这个时候,你都会到我房间和我一起用膳的;可是今天,你却迟迟没来。所、所以,我就来找你。”

这番体贴的话语,让慕雅纶很是窝心,没有任何怀疑的就相信了。更何况,这的确是事实。顾唯一在每日的这个时候,的确是和慕雅纶一起用膳的。

“是我疏忽了,忘记告诉你今晚我有事情。你先回去吧,,不要等我了。”温柔地细语到,慕雅纶的语气很是柔和。

“我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说话的,而且,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听见!”无辜地更加抓紧了慕雅纶的手,顾唯一泫然欲泣。天使般的容颜,含泪的双眸,惹人怜爱。

心蓦地柔软,修长的双手覆上顾唯一如墨的发丝,安慰道:“无双,我相信你,真的,你先去用膳吧,不要饿坏了。”

“嗯。”麋鹿般的泪眼柔顺地眨了眨,顾唯一点点头,在慕雅纶注视的目光下离开了议事厅。直到再也感觉不到身后的目光,到了城堡外面,顾唯一才松了口气。楚楚可怜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冷静肃然。

如果蓝圣凌是想要利用自己威胁哥哥的话,必然不会说出自己已经逃走的消息。那么,为什么此刻哥哥不去找她,和蓝圣凌交易,反而在蓝雪堡纠缠?难道真的如庄生所说是为了什么宝藏吗?不,不可能,任何人她都可以怀疑,就是不可能怀疑哥哥们对她的爱意!这里面,一定还隐藏了别的什么,是他们都想不通的东西,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苦思不出结果,顾唯一决定不再虐待自己的小脑袋。先静观其变吧,她的所有疑惑,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用过晚膳,顾唯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今天已经睡了够久的了,想起下午的那段奇遇,那个神秘的小树林,还有那棵血红的大树,都一一浮现在脑海。可是,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看到那棵树流血,然后就是,好像有一个老者出现,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语。什么雪女、封印、还有守护什么的,却是记不太清了。还是,今天所见的一切都是她的幻境,毕竟,自己在那里面的痕迹,好像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有留下。

胡思乱想着,顾唯一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而此刻,雪源居里,雪云歌、雪逐月则是想着今天正午所看到的奇景,那块破败的墙壁,想不到就是蓝雪堡的入口。可是,更让他们疑惑不解的是,这样的屏障,对于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冥雪,也是这样的。难道,冥雪和蓝雪,之间有着什么关联,而这个关联,就是他们抓走一一的原因?可是,冥雪的存在,极为隐秘,它甚至不像蓝雪堡那样,即使无人知其所在,却依旧名满天下。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这幕后之人,果真是蓝雪堡主吗?莫非对方知道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更加了解了冥雪的存在?

交换了一个眼神,两兄弟的表情同时凝重起来,但愿,是他们多想了。可是,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呢,即使要他们放弃修罗山庄,甚至交出冥雪的力量,只要能够换回一一,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别人,要想进入蓝雪堡恐怕只能选在正午时分吧,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入堡却是轻而易举的事。那个屏障,他们知道怎样打破。这样子,倒是省去了他们不少的麻烦,谁会想到,在别人眼里素手无策的隐秘屏障,在他们眼里却是小孩子的把戏呢?

明晚,突袭攻堡,这次,他们势在必得!

“吩咐下去,所有暗影全部潜伏在贫民窟的各个角落,我要把它四面包围!看准了,不许任何人出堡,如果是小姐出现了,马上把她保护起来,不得有任何闪失!调集二十雪衣卫,明晚和我们一起潜入蓝雪堡!”

“是,庄主!”

这次的计划,他们可不想有任何失误,事关一一的命,只有亲自入堡,他们才能安心。

一一,哥哥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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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破

水榭别院,书房。

“殿下,雪家兄弟已经开始计划明晚攻堡,一切都在殿下的预料之中。”

暗卫的奉承,并没有让蓝圣凌心悦,反而是冷冷一笑,脸色沉:“雪无双还没有找到吗?”

“这、、、”暗卫低头,无言以对。

“属下无能!”

“一句无能,就可以解决问题吗?”空气中的压力蓦然增大,暗卫只觉得呼吸困难,暗地里运起内力抵抗。

“再给你二天时间,在雪家兄弟识破我的计谋之前,如果你还是找不回雪无双,就自伐了事吧!”

“是,属下定不辱命!”

蓝雪堡。

雄伟的白色巨堡,空旷的大殿首次集满了人,一大群的白色素衣使者,整齐而严肃地齐聚一堂。而位于狐裘大椅上的,赫然是慕雅纶。在正位下方,则是五个白衣长老和庄生。

为首的慕雅纶,温和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严肃的神态。这一次蓝雪堡真的出现大危机了,这几日不但有陌生人前来打探,而且昨天还有许多人包围了整个西门。只是不知道蓝雪堡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样厉害的角色,虽然以蓝雪堡的势力,他没有必要担忧。可是,他并不想堡里的宁静遭到破坏,如今堡里全面戒严,这样的氛围,不是他所喜的。

“相信大家都知道,蓝雪堡最近被人包围的事情,虽然我们有屏障的庇护,但是也不得不防。所有的素衣雪卫现在都必须提高警戒,巡逻者守在屏障入口,不得让外人进入!”

“是,少主!”

整齐嘹亮的声音响起,素衣雪卫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忠诚与坚定的追随。

“散会,长老们随我到议事厅。”

“少主,蓝雪堡虽是武林至尊,却从未有人知道具体的居所。现在,西门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很显然是堡里出现了内奸,泄露了屏障的秘密。”说话的是上次抓住顾唯一的伏长老,此刻他坐在一旁的座位上,脸上的神情很是肃穆。

慕雅纶没有说话,温和的眉目却微微皱起。长老说的没错,除了堡里有奸细,不可能会有外人知道蓝雪堡的秘密,可是,这个奸细会是谁呢?堡里这么多人,本无从查清;可疑之人,究竟会是谁呢?

“我看啊,那个雪公子一定有问题!”庄生在一旁不满地开口。却惹来慕雅纶愤怒的注视。

“闭嘴!”平复了一下那突然上升的怒气,慕雅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庄生,我不希望下次,再从你嘴里听到污蔑无双的话语!”就算是一点点不好的话,也不行。

庄生瞬间白了脸,他们的少主,自从遇见那个雪公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少主,从来不会生气,更加不会对他大小声。少主温文儒雅,对谁都和气温柔,却是为了那个雪公子,三番五次地变得冷漠,甚至还动了杀机。这样子的少主,不是他熟悉的少主,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雪无双!

庄生的眼底,蓦地涌上一闪而逝的恨意,却是低着头,谁也没有看见。而一旁的伏长老,看着这一幕,眼底划过深沉的笑意。

“派人去查清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安排所有素衣使者严阵以待。我先回去了,事情就这样吧。”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慕雅纶一挥手,起身,离开了大殿。

外面的景色很美,天空很蓝,云朵很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往常一般美好。可是,他的心情,却无法平静下来。不喜欢庄生那样对他,不喜欢看到他皱眉委屈的样子,不喜欢别人中伤他。好多好多的思绪,纷乱无章,却都是为了他,那般单纯无辜的小人儿,怎么可能会是所谓的奸细。更何况,他是自己带来的,进堡之后更是从未出去过。每日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和自己一起度过。他怎么会有那个时间去透露秘密。无双自从进了蓝雪堡,从未开口问过关于蓝雪堡的任何事情,这样的他,还有什么动机去出卖蓝雪堡?

不知不觉,走到了顾唯一房间的窗外。慕雅纶看着那个专心致志在画画的少年,玉琢般的容颜,写满了认真,纤细的手在纸卷上舞动,偶尔停下一小会,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温柔眷恋的笑意。又痴痴地盯着自己的画卷,或点头或摇头。这个时候的他,单纯美好得就像一个白玉无暇的孩子。这么的,让他想要去保护,甚至,不惜生命。

很奇怪啊,他慕雅纶,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对象还是一个纤细的少年。不过,他很确定,自己对这少年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算,心底的确有那么一丝微妙的悸动,木讷如慕雅纶,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因为在他心里,没有过任何肮脏的想法,或许,真正单纯的人,是他自己才对吧!

不想让他担忧,也不想让他觉得愧疚,慕雅纶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离开了。

而在认真作画,用思念的心思一笔一划勾勒出她心中哥哥的顾唯一,什么也没有发觉,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里心底,都是满满的爱意。

颜州西门。

暗夜里,一袭紫衣,妖媚惑人的雪云歌,以及一袭青衣,清冷若莲的雪逐月,站立在高高的城墙上,远远地眺望着西门静默的贫民小区。眼底,暗潮汹涌。

阙一身黑衣,出现在两人面前,对着他们恭敬道:“庄主,可以开始了。”

“进堡后,雪卫立刻疏散去找小姐,遇到敌人先不要下杀手,只需避开就好。如果出现意外,我会发信号示警,到时候,就不要顾忌了,该怎样就怎样!”

“是!”

宛若离弦之箭,两道影子瞬间消失在城墙,随后的阙带着二十个雪衣卫也跟着离开。

夜空中两个修长绝美的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面破败的墙垣。雪云歌细细观察了一番,和一旁的雪逐月交换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眼神,良久,雪逐月开口道:“哥,没错,是‘雪隐’的屏障,和冥雪一模一样。”

“不管这个,先破了它,月!”对着雪逐月点头示意,两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几乎和慕雅纶所拥有的,一模一样的蓝玉!

蓝色的两块玉佩,在月光下,发出幽蓝萤绿的光芒。

对不起哦,亲们,景今天传晚了,昨晚码字写到慕雅纶死了。景情绪爆发哭了个稀里哗啦,现在眼睛还肿肿的呢!唉,可怜的慕慕,没有人喜欢就只能这样去了。。。。

呃,景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抗议啊,各位亲们放心,慕慕的身份不只是蓝雪堡主那么简单,景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的!!不要抗议了,压力好大滴说。。。。慕慕肯定不会死的!!!!严重声明!!!!!

第四十二章入堡

镂空的玉佩中间,是一个月亮形状,月光投到蓝玉上,渐渐凝聚成一个光圈。经过例外一个玉佩,折到墙面,那面本是屏障的墙面,渐渐剥落,露出原本的,一道白色的欧式大门。

身后的阙看着这一幕,眼底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其余二十个雪卫,也难免震惊一番。毕竟是经过极为残酷的训练而成的雪卫,对于事物的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态,谨慎地看着大门,准备应付即将出现的,不可预料的场面。

随着大门的慢慢开启,四周的雪卫都屏住了呼吸,全身戒严。奇怪的,门后面并没有任何人,或许是没有料到他们会在晚上突袭,甚至还可以开启蓝雪堡的屏障,他们并没派人驻守。

其实,这些原因都是有的,蓝雪堡的大门只能在白日打开,堡内众人对于自己家园隐秘难进深信不疑,实在是太过于看高自己。即使慕雅纶已经吩咐过要全堡戒严,过于自傲的蓝雪堡人,还是只派了一个巡逻,并且在这深夜,或许就有那么个偷懒的,擅离职守呢。又或许,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也说不定。

果然,那门口突然冒出一个素衣之人,雪卫正想上前将他毙杀,却被雪云歌一挥手,阻止了。那素衣人上前,恭敬地跪立在地,低压着嗓音道:“傩,见过庄主!”

“怎样?”

也不多话,雪云歌直接问出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小姐在地牢,庄主请随属下来。”这样说着,傩却并没有走开带路,却是继续看了一眼四周的雪卫,道:“雪卫不能来。”

“哼,傩,你觉得你是谁,本庄主为何要听你的?”一个小小的暗影,居然敢这样带着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

“今日属下和值班的巡逻调换了日期,这才能够迎接到庄主,蓝雪堡现在全堡戒严,很是严密。属下建议,雪卫先隐藏起来,人太多,难免打草惊蛇。”不卑不亢的傩,沉静地说完这一番话,待在原地,并没要带着他们前进的意思。显然,是一定要将雪卫留在外面了。

雪云歌和雪逐月对视一眼,妖艳的紫对上潋滟的绿,眸地划过异样的神色。随即,雪云歌转身,对着雪卫吩咐道:“你们留在外面,等候差遣。没有我们的命令,不得入堡。”

阙会意点头,“属下遵命。”

“这样好了吧,傩,是不是可以带我们进去了?”雪逐月冷冷地看着他开口,对于这个傩,他的心底,永远都是排斥的。这样一个动机不纯的人,绝对,不会是他们修罗山庄之人,这里面,还有些什么呢,很快,就会揭晓了。潋滟的绿眸一暗,眼神,幽深莫测。

平凡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傩恭敬地点头,起身,“请庄主随属下来。”

暗夜中,蓝雪堡似乎是透明的。绕过一条弯曲的走廊,远远地,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白色城堡,看到这里,雪云歌与雪逐月同时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呼吸一窒。随即又面色平静地交错视线,掩饰住心底的暗潮汹涌。这个地方,和冥雪,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那里,是什么地方?”雪云歌的声音响起,傩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只淡淡回道:“蓝雪城堡,不过,那里除了堡主,长老和素衣雪卫,其余人是不能进的。属下是一个小小的巡逻,并没有资格进去过。”

走过一个树林,又继续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傩这才停下,指着前方一个灰色的屋子,道:“庄主,我们到了。”

有些疑惑,雪逐月戒备问道:“为何这一路来都没有人,你不是说蓝雪堡全堡戒严吗?”

“属下早在一个月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这条道路向来鲜少有人进过,况且,蓝雪堡自视甚高,在这个方面难免疏忽。”

是吗,在心底暗暗冷笑,傩,我倒是很期待,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暗灰的牢门,被轻轻推开,傩是狱卒,自然有钥匙。在看到门被打开的一霎那,雪云歌与雪逐月都是一震,眼底饱含的,是期待,是思念,是忐忑,还有一丝丝的不安。发杂难辨的思绪在脑海里发酵,深吸了一口气,两人都强自镇定下来,沿着牢里的阶梯,一直往下。

蓝雪堡的监狱不像别的监狱一般脏乱,甚至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这个地方倒有些像地下室,干净整洁,只是越往里走,就越暗起来,潮湿腐烂的气味也渐渐传来,空气中隐隐似乎还有一丝血腥的味道。

敏感的雪逐月一闻到这个味道,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一一,莫不是真的被用刑了?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的心底就涌起熊熊烈焰,还夹杂着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迫不及待地飞奔而入,雪云歌紧随其后。点起昏黄的烛火,暗的房间里,一个女子娇小的身体被吊挂在一座石架之上,她无力地放任自己的身体悬挂在空中,凌乱破碎的衣衫,原本光洁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红色的鞭痕,看起来惨不忍睹。只是,那纤细的身影,那被长发微微遮盖起来的如玉脸颊,那个他们熟悉了一千遍、一万遍的人的身影,不就是他们心底最珍惜的那个人儿吗?

紫衣一闪,一道凌厉的光束瞬间袭向那吊绳,雪云歌妖媚的紫瞳,释放出强烈的杀意,在这样暗灰的房间里熠熠生辉。而雪逐月,绿眸幽暗,已经变成了一种泛着蓝光的幽青,愈见浓艳而嗜血。雪白的身影一闪,接住了那个跌落的身体。

“一一,别怕,哥哥来了。”雪逐月的声音,却是沙哑着颤抖,明明是安慰怀中人儿的话语,说出来却是异常艰难,微带哽咽。抱紧气息微弱的女子,雪逐月的身体,也在微微地战栗着。

怀中的女子,似乎还没有清醒。拨开遮住她额间的长发,半露出一张白玉般致的容颜,这样的容颜,除了一一,谁还会有呢?突然,怀中的女子似乎做了恶梦,全身都颤抖起来,嘴里也在颤抖地呢喃。见她这般柔弱无助的模样,雪逐月更是搂紧了她,无声安慰着。一旁的雪云歌,也是万分心疼地上前,和雪逐月一起搂住她。“一一不怕,哥哥在呢!”

“大哥,二哥,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让人万分心疼的女子,不安的呼喊。惹来两个绝美男子更加温柔而又紧密的拥抱。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欢愉中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怀中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四十三章计败

不远处的傩,突然诡异一笑。绝美男子怀中的女子,眼神对上傩的,蓦地坚定。纤纤素手渐渐从袖口伸出,闪着银光的刀刃,无声无息地靠近雪逐月的后背。而一旁的傩,蓄势待发,手中的银针,对准了雪云歌的命脉。

“嗯!”

“扑哧!”

“啊!‘

闷哼声、利器切入皮肤的声音,还有男子吃痛的惊呼响起,暗黑的地牢,血腥的气味瞬间散开,溢满整个密室。

“二哥、为、什么,要这样对双儿?”

殷红的鲜血,从女子的腹部缓缓流出,宛若白玉雕琢而出的小人儿,看着面色沉的雪逐月,惊讶而又悲痛地喊道。漆黑的双瞳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和绝望。

而那一声痛叫,却是傩发出的。那银针,被雪云歌反手一挥,便直直地向了傩的心脏!一道紫影闪过,傩就被雪云歌狠狠地踩在脚下,鲜血从嘴角溢出,流淌在地面。

“哼!”用力推开怀中的女子,嫌恶地拍了拍衣裳,雪逐月潋滟的绿眸冷冷地看向重重跌倒在地,可怜兮兮的女子,厌恶的仿佛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二哥、、、、、、、、、、、、、、、”

“你给我闭嘴!”

绿瞳汹涌,宛若潮水涌动,却是满满的狠意:“恶心的女人,你凭什么这样叫我!”

不可置信地看着雪逐月,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惶恐,随即强自镇定道:“二哥,你怎样这样对双儿?”

“双儿?”加大了脚上的力度,傩平凡的脸发出一声脆响,却是颧骨被雪云歌生生踩裂了!巨大的痛楚,让傩忍不住痛苦的喊叫起来,那声音,凄厉之极!

“想知道你们的破绽在哪儿吗?”冷冷一笑,雪云歌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厌恶地看着地面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双儿,是谁?我们可从来不知道,我们身边,何时有了一个叫双儿的人!”

“我、我是无双啊!”女子战战兢兢地回道,眼神闪躲。

“哼,世人皆以为修罗山庄三小姐名唤雪无双,可惜,谁又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化名呢!笨女人,我们才进来的时候的确被你迷惑了,不论身形还是声音,你的确和一一相差无几,可是,从我们抱住你的那一瞬间,我们就已经确定,你不是一一!”

“一一、、、、、”却是女子呐呐低语的声音,“不是叫雪无双吗?”

“你的味道,恶心!”厌恶愤恨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雪逐月冷漠地开口,却让女子瞬间白了脸。无论是谁,尤其是女子,这样子被一个男子侮辱,都是不好受的吧。可是,雪逐月的眼神,仿佛她是一个极为下贱肮脏的女人,连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不敬和侮辱。

“一一甚少叫我们大哥二哥,她向来是只叫我们‘哥’的,而且,她才不是你这样子叫的。一一喜欢拖长了语调,软软的叫我哥哥。”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雪逐月的脸上,浮现了一个绝美的微笑,看得女子羞红了脸,一脸痴迷。却又在看见那一双宛如狼一样的绿眸时,一下子的苍白了脸色。她一番表情,却被一旁的雪云歌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不禁一阵厌恶,这世界上的人,都是这般贪恋他们美丽的容颜,却是在下一刻厌弃他们异于常人的眼瞳,虚伪做作!除了一一,只有他们的一一,会那般喜爱他们的眼睛,并且视若珍宝。

一个眼神也不屑于看她,这样恶心的女人,居然敢冒充一一,简直是侮辱了一一在他们心中的美好!冷冷地伸出手,雪逐月在手心凝聚起一个圆形的光圈,宛若一块圆形的铜镜,接着五指并拢,那光球瞬间破裂,在空中划出偏偏破碎。

“裂!”艳红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地面上的女子,面容突然扭曲,却在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像雪逐月手中的光圈一样,彭地一声碎裂,血横飞。那飞溅出的点点血腥,却没有粘到那洁白的长袍一丝一毫。解决掉了一个,雪逐月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大哥。

“至于你,”雪云歌极为讽刺地看了一眼脚下的傩,“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好,没有什么破绽是吗?哈哈,真是可笑,你以为我们这么容易就被你骗了吗?”

“太过冷静,或许这正是一个暗卫应该具备的,可是,你的镇定和出色表现,恰恰就是你的破绽!况且,你说自己一个月前就已经安排好了道路,而一一失踪,却还没有到一个月呢!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傩紧闭着眼,呼吸急促,却没有开口。雪云歌松开脚,让他能够喘息,傩渐渐平静了下来。缓缓张开眼,眼底,却是视死如归的坚定。一旁的雪逐月见了,暗道不好。一出手,就制住了欲动的傩,点了他的道,傩顿时动弹不得。掰开他的嘴,雪云歌将牙齿里面的一颗黑色药丸拿出来,冷笑着仍在一旁。

“想死,没那么容易!”

从衣袖取出一颗蓝色的药丸,雪云歌强迫傩吞下。这药会让人失去力气,就连拿起一把小刀都不可以,依傩这样的暗卫,对主人必是十分忠心,他们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杀了,却又可惜,真真是块**肋!

“哥,我们中计了,只是不知道,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蓝雪堡还是别的势力?”

雪云歌点头,“这个人先丢在这里,交给雪卫来处理。蓝雪堡里面,有没有一一还不确定。但是,我们还是要搜查一番的。”

傩以为暗卫全部在堡外,却不知他们早就怀疑他,怎么可能如他所愿。此刻,所有的暗卫应该都已经潜入了蓝雪堡,寻找一一了吧。

一紫一白两道身影,蓦然消失在暗黑的地牢,只剩下虚弱无力的傩,有气无力的瘫软在地。眼底,划过坚定而又挣扎痛苦的光芒。即使已经真的使不出力气,傩还是费力地,颤抖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圆球。

许是拿不住,那小球,一个疏忽就从他手中溜走。看到那颗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小球,傩的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却还是坚定着,极为痛苦地向前爬去。一步一步,终于,那颗小球被他握在了手心。

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傩手上一用劲,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冒着雪蓝色的幽光,渐渐消失不见。

地牢中,一阵安静。就连一丝呼吸的声音,再也听不见。

第四十四章混战

出了地牢的两人,径直向那座华丽的白色城堡奔去。守在城堡门口的阙见两人出现,立刻上前,迎道:“庄主,所有的雪卫都已经潜伏进堡了!”

“很好,按照计划进行。对了,进去地牢,把傩给我关起来审问。”

“是。”

空气中有奇异的暗香传来,雪逐月微微皱起眉头,倒不是这味道难闻,而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花香?

“哥,这个味道?”

雪云歌也发现了,深吸一口气,随即道:“这香味没有毒,看来,应该是在夜间开放的昙花香味吧。”

虽然心里怀疑不解,雪逐月却是找不到一个出口,只能带着不安,担忧地离开了。现在找一一才是关键,他也不想浪费力在无聊的事情上。

而此刻,在蓝雪堡上空,突然出现了一朵极为绚丽的烟火,无声无息的,却是似乎没有人看见般,无人发觉。

随着香味的扩散,沉睡中的蓝雪堡,顿时在暗夜里苏醒。慕雅纶已经穿好衣服,进得大殿,议事厅里面,长老和庄生已经在候着了。所有的人都面色凝重地看着他,空气里充满了紧张压抑的气息。

“少主,有人潜入堡内了,只是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我们该怎么办?”庄生带着焦虑的声音响起,其他五个长老也同样注视着慕雅纶,等候他的命令。

“若见到,诛之!”终于,慕雅纶面色沉重,这次事关蓝雪堡隐秘大事,不能疏忽。

“还有,少主、”讲到这里,庄生有些犹豫,却还是很坚定地开口道:“少主,对方是谁已经查清了。据素衣雪卫的调查,那一路突袭,甚至于现在潜入蓝雪堡的人,是来自修罗山庄!”

修罗山庄,是那个第一杀手组织吗?陷入沉思,即使是水火不相容的敌对势力,但是蓝雪堡自认从未招惹过他们,更没有理由让修罗山庄一路追杀还潜入堡内吧!修罗山庄虽是杀手组织,蓝雪堡并没有在江湖上对他们多做为难惹下祸患。这样子突然进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的是他们知道了堡里的秘密?不然,他们怎么会破了入门的屏障?对方一定知道了,早有准备,才会这样轻易进得堡内吧!蓝雪堡是他要誓死守护的圣地,决不能允许外人的入侵和践踏,看来此次,是避免不了一场恶战的!

“少主,修罗山庄的主人姓雪,是一对双生兄弟,大庄主名唤雪云歌,二庄主则是雪逐月。相传修罗山庄还有一个三小姐,叫雪无双!”

三小姐,雪、无、双、、、、、、、

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慕雅纶死死盯住庄生,低哑道:“你说什么?”

“少主,你还不明白吗?那个雪公子本不是什么公子,而是修罗山庄的三小姐!今晚潜入堡内的人是来自修罗山庄,除了雪无双,谁还会是奸细!她是早就预谋好的,故意接近少主!”激动的大喊,庄生为此刻还被那个妖女迷惑的少主感到愤怒。

心,蓦地疼痛,慕雅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却还是坚定了目光,缓缓开口:“我不信,不会是她的。绝不可能!”一字一句,坚定执着。就是这样不顾一切地相信着她,即使,她真的带着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还是想要,相信她。。。。。。。。。

“少主!”

就连长老,也不曾料到慕雅纶居然这样固执,看来,那个雪小姐,真是把他们少主的心给迷住了。现在事关蓝雪堡的安危,少主居然还相信那个妖女,如此执迷不悟!

“少主,你不能这样!”

“罢了!此事休得再提,准备好迎战吧!”强硬地打断庄生的话,慕雅纶生硬道。

瞬间,议事厅陷入了一种紧张僵持的局面,正剑拔弩张间,议事厅大门被推开,一个白衣染血的素衣卫进来,虚弱却又焦急道:“少主,不、不好了,外人、入侵堡内,现在、已经打、打起来了!”

“什么!”长老们怒道,瞬间,不赞同的眼神一至看向了面色铁青,略带沉的慕雅纶。

“准备迎战!”好一会儿,飘渺如仙的男子才缓缓开口,“不过,不许告诉雪无双。”

“少主,你在这个时候还袒护那个妖女!你不是我们的少主,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难以置信地看着慕雅纶,庄生的眼底满是失望和悲痛。少主,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对谁都温柔却疏离的少年,一直都是自己的崇拜和骄傲,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心目中的神明般,高贵,优雅,凡人都不能触碰!这样完美的少主,却被一个女子给毁了,变得忧郁,变得胆怯,甚至会出现人才会有的感情。会为了那个女人微笑,生气,甚至,不顾蓝雪堡的存亡!

“不要废话,庄生!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要做的是迎战,而不是在这里争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冷硬道,慕雅纶转过身,对着长老开口:“安排下去,所有巡逻归队,屏障已破,守在那里已是枉然。全面警戒,对战闯入者!”

“是!”

无奈地退下,他们的少主,就是他们的神,无论怎样的决定,他们都不会反对。

而在外面的雪云歌,雪逐月,早已经和一群素衣使者动起手来。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横飞!因为急于查清蓝雪堡里面究竟有没有一一,二人下手都毫不留情。自从那诡异的香味飘出来后,他们就遭遇了堡中人的袭击,看来,那花香果然是一种暗号。

缠斗了多时,雪云歌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纠缠,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打斗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一的下落,几个无名小卒,还不值得他们花心思。

“阙,一个不留!”

“是!”

对着月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双双离开这个打斗的是非之地,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而留在原地的,是阙和雪卫,同蓝雪堡的素衣使者的厮杀。雪卫是杀手,一出手,刀刀致命。而蓝雪堡的人多年隐世,不如杀手一般利落而心狠手辣,自然很快处在了下风。

阙看到这里,更是加大了下手的力道,早点解决,就能够快一些找到小姐,庄主们也就安心了。修罗山庄也就会恢复以前的样子了吧,那两个人,便会开心起来了吧。

明确告诉各位亲们,还有四章见面,不过,见面时候的情形,不是亲们想象的那样美好就是了。有些亲们总是很希望他们快些见面,这个景可以理解,但是,他们见了面,没有情节了,那么本书是不是就可以完结了?有很多铺垫是必要的,景还要继续写下去,给大家呈现一个完整而彩的故事。希望亲们能理解哦,O(∩_∩)O~

第四十五章被抓

水榭别院。

“殿下,傩和那个替身都已经死了。”

暗黑的房间,窗户被关,没有透露出一丝光线。像是习惯了这样的黑暗,高大俊美的男子,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鹰般锐利的双瞳熠熠发光。

“死了,那他们呢?”

暗影低下头,“刺杀之事失败了,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计谋。”

“失败了。”没有起伏的语调,沉稳的,淡定无波。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似的,蓝圣凌继续问道:“那么,双方交战了吗?”

“傩在死之前发出了报警讯号,蓝雪堡和修罗山庄此战在所难免。”暗影的口气里带有一丝庆幸,虽然没有完成殿下的计划,但是也没有破坏殿下的布局,一切,都在照常进行,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而已。

却不知,正是他这一点表情和暗自庆幸,让他在瞬间丢掉了命。

跌落在地的尸体,了无声息。带着黑纱的矮小男子,上前靠近,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在尸体之上,不一会,一股浓烟升起,地面除了一滩血水,再无其他。

“安排好暗卫和御林军,封锁住整个西门,我要让他们,两败俱伤,最后,全部消失!”

“是。”

沙哑难闻的声音,预告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蓝雪堡。

修罗山庄与蓝雪堡众人的厮杀,还没有停止。无数的素衣使者涌出,拦住了雪卫的出路,并且,攻势和武功,相较于前面一批,猛烈和激进了许多。三十个雪卫既然能够以一当十,也不可能抵挡住这么多人的攻击,渐渐处于下风。

长剑刺入一名素衣使者的口,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雪卫在自己眼前倒下,阙咬紧了牙。同为雪卫的几十年训练,即使彼此间存在着竞争和冲突,他是雪卫之首,却也不忍看见自己的下手就这样死去。

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筒,拉开底座的木盖,“碰”的一声巨响,暗夜的天空顿时被照亮。

“少主,不好了,越来越多的入侵者入堡了!”

一个素衣使者跌跌撞撞地跑进议事厅,焦急道。瞬间,长老们的脸上齐齐变色,慕雅纶俊雅的容颜更显凝重。此次突袭实在太过突然,他们受攻猝不及防,处于下风。只是,决不能让蓝雪堡陷入危亡之中。

“召回全国各地的翎羽!”

“这!”几个长老面面相觑,居然要召回翎羽吗,那各分地的管理要怎么办?撤走了翎羽,他们还要怎么约束下面的那些武林人士?

“少主,这万万不可啊!”

“我知道。”慕雅纶沉吟道:“可是,现在顾不得了,况且,我们只是暗暗撤走翎羽,不能让人给发现了。”

室内一阵沉重,低低一声叹息,长老们都很清楚,此举,是非得如此不可的。

致柔美的大床上,顾唯一辗转难眠。其实,她已经睡着了,现在醒来,却是被一阵异响给惊动的。今晚的蓝雪堡,总让她觉得有些异常,心里很是忐忑。

正烦恼间,窗外传来轻微的异动,顾唯一警惕地睁开了眼。好像有纸糊的门窗被擦破的声响,一细细的竹管伸了进来,空气中有一股暗香浮现。顾唯一在心底冷笑一声,屏住了呼吸。这个把戏,电视剧里面都看腻了。况且,依自己百毒不侵的身子,这种小小的迷香怎么可能困得住她。她倒要看看是谁,要对她干什么!

等了一会,房门被推开,顾唯一闭上眼,装作沉睡的样子。耳边敏锐地感觉到一个人靠近的声音,那样轻浮的脚步声,应该是个高手。脚步声渐近,停在了床边,顾唯一可以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注视着自己。那里面隐含的光芒,不知怎么的,顾唯一就是知道,是不友善的,甚至让她觉得如芒在背,浑身冷飕飕的。

那人用极为强烈的视线看了顾唯一半天,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顾唯一就这样装睡,吓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这个家伙现在到底是怎么样,要做什么也不快点,她都要僵硬露馅了。

就在顾唯一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那人终于有了动静,俯下身将顾唯一一把拽起,打横抗在肩上,飞奔出了房间。毫不怜香惜玉的鲁动作,让顾唯一在心底暗暗叫苦,身体好痛,却不能开口,只得极力强忍着。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谁,她顾唯一发誓,一定要将今晚的苦楚十倍奉还!

感觉那人已飞速向前奔去,顾唯一还是第一次当空中飞人,被这样鲁的对待。还要装作没有知觉的样子,保持平稳的呼吸,倒挂的身体,可以感到全身的血都集中在脑部,那种充血的感受,真是煎熬。脸庞火辣辣的,顾唯一知道自己一定因为充血脸红的不像话。还好是在夜晚,那人也没有看她,发现不了什么。

悄悄睁开眼,夜空虽暗,顾唯一还是可以发现这个地方是去向蓝雪堡的最角落,也是一直用于堆放闲置物品的一个小石屋。这里她只在入堡后闲的无聊时偶然看见过一次,问了问,却没有进去过。不过,这个人是谁,他把她弄到这个偏僻的角落干嘛?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男子的轻声讲话声。顾唯一立刻闭上眼睛,随即感觉有光线的刺激。应该是房间里的蜡烛被点燃了。

“来了,怎么样?”

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严肃,略带一丝苍老,顾唯一有些疑惑,这个声音,她确定有听见过,到底是谁呢?

“禀长老,已经睡死了。这个妖女并没有武功,看来修罗山庄还真是有把握啊!”

这个声音,是庄生!那个一直看自己不顺眼,老是要把自己赶出堡的庄生!现在这样,他是要违背慕雅纶,私自将她带出去吗?想不到,他居然真的这般讨厌自己。内心一暗,她顾唯一,也有这样失败的时候。他们现在想怎么样,是直接把她扔出去,还是一做到底,将她杀了灭口?不过,长老,这个声音,难道是那天抓住自己的严肃老头?庄生联合他,一起算计自己吗?

内心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耳边是伏长老低沉的嗓音,“不管怎么样,现在把她抓起来,要挟修罗山庄才是!他们已经攻进了堡内,有了他们的妹妹,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有所顾忌!”

攻进来?是打进蓝雪堡了吗?还是哥哥们,不可能啊,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蓝雪堡?据那天自己在窗外听到的讯息,蓝圣凌不是已经把自己在他手中的话放出去给哥哥了吗?就算自己逃走了,蓝圣凌也不可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哥哥,说不定还会找替身来欺骗他们。那么,他们有怎么会打进蓝雪堡来?

一瞬间,顾唯一的脑子混乱不已!她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如果,哥哥们真的攻进堡里,以他们那种狠厉的手段,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蓝雪堡。那么,这样一个人间仙境,是不是就会因她而毁呢?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她要怎么去面对慕雅纶?这样一个温柔似水的男子,他对自己的好,让她不能忽视。

第四十六章隔岸观火

却不知,她这一失态,装出来的气息已是紊乱了。伏长老和庄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此刻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顾唯一也发觉了自己的闪神,暗道不好。

“原来,你没晕啊!”庄生测测的声音响起,顾唯一睁开了眼睛,现在也瞒不下去了。高傲地抬起头,顾唯一眼神沉静。

“你那点小把戏,还难不倒我!”输人不输阵,她顾唯一在这个庄生面前,就是不能低头。

“哼,妖女,就算你醒了那又怎样。别以为你那两个哥哥攻进了蓝雪堡就能够救你,就算做不了威胁的筹码,若是蓝雪堡有事,我绝对会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杀了你,让你陪葬!”

“哼,你凭什么说是我修罗山庄在攻打蓝雪堡,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她不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诈!

“不是修罗山庄?你当我们蓝雪堡的翎羽是吃素的吗,你们的身份,我们难道还查不清楚!”庄生的脸上是一种极为愤怒的嘲讽,顾唯一迷惑了。这个中年人虽然讨厌,但是他对于自己家园的热爱绝对是真诚而又浓烈的;相信,他不会拿此时来开玩笑。那么,哥哥是真的,和蓝雪堡开战了吗?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修罗山庄要攻打蓝雪堡?”道出心中的疑问,却惹来庄生和伏长老气愤的注视。伏长老冷冷看着顾唯一,讥诮道:“这个,不是应该问你吗?”

问她?她怎么可能知道?现在的她也是一头雾水好不?

“不管你们是怎么知道蓝雪堡的秘密的,无论如何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庄生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顾唯一,来不及辩解,便感到颈间一痛,黑暗瞬间降临。。。。。。

“长老,绑好她,我们该怎么办?”看着地上昏迷不醒,被绑成一个粽子的顾唯一,庄生眼底有着一种大快人心的光芒。他讨厌这个女子,即使她看起来的确美丽单纯。可是,就是这个女子,让他心目中的天神,他的少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甚至,还给蓝雪堡带来了灾难,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不可饶恕!

“自然是带到大殿,作为人质了。”伏长老突然微微一笑,那张严肃的容颜,出现了这样的笑意,蓦然的,有些诡异起来。庄生看着伏长老的表情,有些疑惑不解。

“怎么了?”却是伏长老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发呆的庄生。尴尬地咳嗽一声,庄生摇头道:“没、没什么。”

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伏长老看着窗外,“我们走吧。”

游戏,刚刚才开始呢!

水榭别院。

“殿下,我们的人在蓝雪堡发现了雪无双!”

凝神在书本上的男子,抬起了头,鹰般锐利的眼瞳闪烁着异样的兴奋的光芒。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雪无双进了蓝雪堡,正是我所希望的,看来,此次连老天都助我啊!吩咐下去,尽力挑起修罗山庄和蓝雪堡的矛盾,越激烈越好!”

“属下遵命!”

“殿下,就这样、隔岸观虎斗吗?”沙哑的声音响起,是那个一直在蓝圣凌身边的矮小男子。

“哼,岂会这样便宜了他们,我要做那渔翁和黄雀,将这白道黑道,尽数掌握于手。有了这一个助力,我得帝位之日,可谓近在眼前!”那双深沉锐利的眼睛,充满了对权力和渴望和一种毁灭般的势在必得!

略带警告的眼神看向蒙着黑纱的矮小男子:“既然选择了复仇,就要听我的。我可不希望,你倒时候心软,下不了手啊!”

蒙面男子的身影瞬间一僵,沙哑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冷哼一声,蓝圣凌略带玩味和嘲讽的讥诮道:“你心底清楚不是吗?就算你不告诉我,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矮小的身影变得颤抖,那张隐藏在面纱下的容颜,即使看不见,也知道此刻有多扭曲。十指深深陷入手心,矮小男子似是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艰难道:“殿下、派人查我?”

“哼,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相信你,自然是要有些筹码的!你也很明白不是吗,况且,你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本殿下啊!”英俊的面容毫无表情,却是深沉得,让人心寒。

“殿下,真是、让百里、受教了!”

仿佛没有听出对方口中的讽刺和不满,蓝圣凌眯起眼睛,略带危险地看着他:“比起你当年的所作所为,我这样子只是小菜一碟,不是吗?百里风谷主?”

“请殿下、不要、再叫、那个名字!”却是带着强硬口吻,百里风的一字一句,都十分缓慢沉重,仿佛灌上了铅,居然带有一股绝望消沉的味道。矮小的身躯,再怎么极力控制,却还是在微微颤抖着。

“只要你好好替本殿下办事,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况且,本殿下不过是提醒一下你而已,你若不喜欢,本殿下以后不提便是。”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般,蓝圣凌的眼神渐渐柔和,可是,那样紧逼的咄咄逼人的神情,却让百里风明白,他,不能违背他!

想不到,他算计多时,还是受制于别人手中,真是可悲啊!百里风面纱下的脸上,有着一种自嘲的讥诮。他百里风,居然会落到这般天地,这是该怪他自作自受,还是那两个孩子对他的诱惑以及他心中的恨意?

一切,都是枉然。

“所有暗卫和御林军都已经安排好了吗?”书桌旁的蓝圣凌,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之中的霸气。

“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围困住蓝雪堡中、所有的人。”

“很好,待他们两败俱伤,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

蓝雪堡,此刻,已是血光漫天。打斗已经持续了一整晚,随着埋伏在堡外的雪卫不断涌进,逐渐改变了修罗山庄处于下风的现状。昔日与世无争的仙境,已经变成了一个屠杀的修罗场!鲜红的血,腥臭的味道,四散的残肢断体。清脆的草地,已经不再是那种让人顿生希望的绿色,而是,无尽的,刺目的红,象征着死亡和诀别。

还有2章,见面,亲们到时候可不要太。。。。。

第四十七章绝杀

妖异绝美的容颜,紫衣紫瞳,邪恶而妖美,恍如祸世的魅。身后的男子,一袭白衣,却是有着和那紫衣男子一致无双的容颜,清冷独立,恍若雪莲;只是,他是绿瞳,却也同样妖冶诡异。黑夜中,两人修长的身形显得格外惹眼,只是,那绝美的容颜上,却是肆意外露的无边杀气!

而对峙一旁的,是白衣如雪,飘渺如仙的温润男子。看清眼前两张绝美相似的容颜,慕雅纶立刻就想起了那日在醉香楼的,无双的哥哥。看起来,应该是那个绿瞳白衣的男子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的眼睛是黑色的,而现在反而是绿色,慕雅纶眼底倒没有什么惊骇异样的眼光。却只是一闪而逝的痛苦与难过,无双,终究是瞒了自己。从不告诉自己她的身份,甚至还隐瞒了自己是女子。但是,他也仅仅是因为顾唯一没有那么信任他感到失望,却始终不愿相信顾唯一会是潜入蓝雪堡的奸细。

对峙的三人都没有动手,慕雅纶身后,是三个长老和几个素衣使者;而雪云歌和雪逐月,却并没有带上侍从。可是,他们两人那强烈的杀气,却是让慕雅纶都心中一颤。从他们的气息和身形,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武功绝对是高深莫测,甚至,他都没有把握能否胜过。若是一人,或许还有机会打成平手;可是现在,第一次,慕雅纶感到心慌和不安,还有一种隐隐的担忧和预感:这次蓝雪堡,或许真的是大劫将至了。

“你们就是修罗山庄的庄主?我蓝雪堡自然没有招惹过你们,为何两位却要进攻蓝雪堡?”沉吟半响,慕雅纶终于开口。

眼底划过讥讽的笑意,雪云歌妖娆地笑了,摇摇欲坠的泪痣更显魅惑,却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血腥之意。

“尊上是不是太过健忘,你们蓝雪堡偷走了我修罗山庄最珍贵的宝贝,现在居然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魅惑的笑容,眼底却是嗜血的杀意。

宝贝?慕雅纶是真的迷惑了,他从未派人潜入修罗山庄,更不知道修罗山庄还有什么珍贵的宝物,何来偷盗之说?莫非有什么误会,还是修罗山庄其实已经知道了蓝雪堡的秘密,特意找的一个攻堡的借口?心下猜测着,慕雅纶面色坦荡道:“两位庄主莫不是误会了,我蓝雪堡向来与世隔绝,怎么可能入你修罗山庄偷取什么宝物?”

“少在这里打哑谜,今日,我要让你们蓝雪堡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开口的却是一脸沉的雪逐月,那清冷的眼瞳里溢满了杀戮之色,恍如从洁白的雪莲变成了泣血的曼珠沙华!

全身杀气暴涨,那湖水般的眼睛,竟然出现了一丝隐隐的血红。抽出腰间的软剑,雪逐月狠道:“哥,还跟他啰嗦什么,杀了他!”

雪逐月眼底那股轻视狂妄之态,激怒了一个长老,那长老气愤得老脸通红,出鞘剑直直指向他,愤愤道:“无知的狂妄小儿,今天老夫倒要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如此张狂!”

雪云歌倒是冷冷一笑,张狂,那是因为他们有张狂的资本!不是他们狂傲,这个世界,他们的确不看在眼里,即使所谓人外有人,他们去至少有那个能力玉石俱焚!宁愿一起毁灭,也不会让别人凌驾与他们之上,纵他们的人生!

冲动的长老运气,就直直朝着雪云歌击去,慕雅纶见状大惊,吼道:“恪长老且慢!”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自量力!”讽刺一声,雪云歌连武器都没有用,在那个不知死活的长老拿着剑刺杀过来的一瞬间,只是轻轻地挥了一下手。一道白光闪过,只见那长老身体萎靡,瘫软在地。却是连伤口都没有,就这样了无声息地死去了。

一干人等惊呆在原地,慕雅纶眼神悲痛,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恪长老。而其他两个长老,面露惊骇之色,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恪长老的武功在蓝雪堡可谓是数一数二,就算放在江湖上也是少有敌手,而这个妖魔般的少年,却如此轻易地取走了恪长老的命。甚至,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这种诡异而强大的武功路数,他们这些自诩博学的武痴长者居然连名字也叫不出来!莫非,他们真是老了,闭塞在自己的世界,退步迟暮了吗?

“你们怎能如此放肆在我蓝雪堡取人命,果真是不可理喻,既如此,我也不客气了!”却是被长老的死激得动力怒气,慕雅纶心底一阵难过,长老,其实是自己害死的吧,若不是自己太过软弱仁慈,又岂会到今天这步田地,害了无辜之人的命!

雪云歌也知道,这一些人除了慕雅纶,其余都是不堪一击。但是他和月以一敌二,联手起来,这个慕雅纶,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就算以多欺少又怎么样,他们又不是那些假正经的武林正派,只要等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抽出缠在腰间的红色长鞭,雪云歌眼神锐利。他和月其实很少用到武器,但是对于十八般武器却样样通。然而最顺手的,却是长鞭;月则是擅长软剑。他的鞭子是用万年紫荆腾,混合天下至毒一起制作而成的。别说有人能够逃过他的鞭子,这个鞭子可谓是一沾即死,只要皮肤被鞭子打伤,便会混进血,不消一刻钟,如无解药,便会中毒而死。月的软剑,那是天下第一巧匠花了五年的时间制作而成,啐了毒更不必说,此剑柔韧至极,但是也锋利无比。平时他们杀人,向来是靠着镜的力量,杀人于无形,是他们钟爱的游戏。可是,今天却要面对强敌,速战速决了。

见对方脸色凝重,慕雅纶也知道,对方这次要尽全力了。当下也抽出自己的“破樱”,严阵以待。一场属于他们的绝杀,即将在这美丽的蓝雪堡上演,可是,三个绝美男子之间的对决,到底,有没有意义。亦或是,一个可笑的圈套,困住了他们自己。

而并不知情的他们,正逐步走进这个漩涡,最后,会迎来毁灭,还是新生?

今天这章内容不多,明天景会两更,亲们到时可以看到一一和哥哥算是见面,知道自己中计了。不过呢。。。嘿嘿。。。。

第四十八章围困

“少主,你去对付那个狂妄小子,我们来围攻这个紫眼的!既然他们都是黑道败类,我们又何必讲什么江湖道义!”说话的是长老之一,此刻他狠狠地看着雪云歌,和其他两个长老,以及身后的几个素衣使者,齐齐围住了雪云歌。

嘲讽一笑,妖媚的紫瞳波光潋滟,不知死活的蠢物,就算是他们一起上,他雪云歌难道还会害怕吗?真是可笑!而一旁的慕雅纶,正要开口反对,却被突然攻上来的雪逐月缠了。或许是从小的教育,在他看来,围攻是一种有辱武者的行为,君子就该一对一的挑战!雪逐月却是看清了他这样的想法,故意攻上来不让他反对。心里不屑一笑,这些所谓的君子想法,在他看来虚伪无比,谁赢了谁就是王者,这是这个世界的潜规则。那些所谓的正派人物,表面一板正经,暗地里却是肮脏无比。他们经历的,还不够证明这个世界有多黑暗吗,那满腔的狠意,要怎么宣泄出口?杀戮,除了杀戮,没有其他的办法!

心底涌起的愤怒杀意,让雪逐月手下的招式越来越猛烈,慕雅纶并没有存了杀心,所以没有尽全力抵抗,反而是且战且退。这样却让雪逐月更加愤怒,他以为他那么不堪一击吗,还这样子给与他后退的余地?慕雅纶,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见对方攻势渐猛,慕雅纶不得不严肃起来,现在是至关紧要的时刻,他的确不应该固守着心中的那些规例。当下也认真起来,这个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不需要手下留情。但是,他也很明白,对方和自己的功力不相上下,甚至还高上一筹。他心中那些所谓的担忧,本就存在。

红色的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痕迹,想要靠近雪云歌的几个素衣使者,却都是一走进便被那厉之气给挥开了。不甘放弃的几人又冲了上来,雪云歌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在指尖凝聚起内力,朝着靠近的那几人狠狠挥去,那些人险险逃开,只是在脸颊上留下几道血迹。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素衣使者,却在不久后哀嚎不已。只见那些人的脸上发黑,竟然渐渐散开在皮肤四周,溃烂开来。痛苦的叫喊,挣扎着在自己身上胡乱抓撕,留下条条触目惊心的指痕,最后全身腐烂着死去。这样狠厉的杀人手法,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看到这一惨状的慕雅纶,心中大恸,顿时心浮气躁,渐渐在雪逐月的攻击下处于下风。雪逐月看清这个机会,软剑划过一丝银光,直直朝着慕雅纶的口刺去。温柔的容颜闪过惊慌,慕雅纶顺势向后弯下腰,险险避过,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你,卑鄙!”

“哼,什么卑鄙不卑鄙,杀了你,看你还怎么满口所谓的正义!”冷冷一笑,雪逐月继续攻上前去。

墨色的长发在夜空中飞舞,跃动的红色长鞭,妖媚惑人的紫瞳,飘逸却透着狠毒的杀招。若是没有那一地的尸体和鲜血,必定会是一场华丽的舞宴吧!美丽,有时候是灾难,是祸源,也是最厉害的武器。招招致命,却又杀人于无形。那两个妖美邪肆的少年,就用这样画一般美丽的肢体律动,在蓝雪堡制造了一场属于他们的,死亡之舞。

素衣使者几乎已经全部死亡,或许有几个无力地趴在地面哀鸣,却已经是强弩之末,无法挽救。几个长老强撑着运气,压制毒的蔓延,还要吃力地应付雪云歌越来越猛烈的进攻,已经是连连后退,毫无招架之力了。勉强迎战的几人,口吐鲜血,行动已是跌跌撞撞。慕雅纶见状,慌忙想要摆脱雪逐月的纠缠,前去相救。

雪逐月又岂会让他如愿,一个转身,已是把他拦住,不让他前进。雪云歌对着慕雅纶妖娆一笑,那里面,是满满的嘲讽和蔑视,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这个眼神,如愿地让慕雅纶情绪失控,已是不能自已。

慕雅纶的确是失控了,看着视若兄弟的素衣使者一个个死去,看着长辈般的长老渐渐不支,他心中那种无力的疼痛,真的让他心痛如绞。说他软弱也好,没有当家少主的威仪也罢,他慕雅纶只是个凡人。凡人,都有爱恨情仇,即使偶尔他表现得疏远,那些人,始终是在自己身边多年,一直以来相处的人。不可能没有感情,不可能不去在乎。这是他的弱点,太过善良,太过于在乎别人的生命。这本是难能可贵的本能,却是他慕雅纶致命的缺陷。

可是,即使因此丢了命,他也不悔。想到那个纤细的身影,那张天使般纯然的容颜,那淡淡的微笑,心底闪过不舍。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想为了他们,甚至蓝雪堡,只想要为了她,眉间的笑容。这样的想法,愈见强烈,却又更让他不安。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让蓝雪堡这么多生命就这样消失,还有了这样的贪欲。他的一生,就是为了守护蓝雪堡而存在,怎能由着自己。

这么多复杂的想法,在脑海里完成却只是一瞬。这一刻,慕雅纶却是已经放弃了自己,即使,他心里对那个影子有多么不舍,做好了选择,然后,放她自由,给她幸福。就算,那个人,从来不是自己。他心里很明白,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心底小小的一厢情愿,那种贪欲在成长,他控制不了,甚至明白不了,这样强烈的感情,是何时出现,以至于这样难以拔除。

恍惚间,已经被雪逐月划下一道剑伤,还好他后退的及时,只是划破了衣角。而在例一边,雪云歌的长鞭已经扫到了跟前,伴随着几声惨叫,长老们已是不支倒地。实在顾不了自己,慕雅纶运起“破樱”,奋力一击,却是在雪逐月绝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撇过头,半响,雪逐月才抬起头来,沉地看着慕雅纶,沉声道:“你、划破了我的脸?”他的脸,一一最喜欢的容颜,一一最爱去抚亲吻的脸,居然被这个人给划伤了!

愤怒凝聚在了雪逐月的脸上,带着淡淡血丝的绝美容颜,竟然是这样无比邪恶和狠厉。慕雅纶显然不明白划伤了他的脸会有什么大事,只是担心长老们的安危,并没有搭理有些不正常的雪逐月。而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的雪云歌,邪恶地笑了,那妖艳的笑容,满是幸灾乐祸。月虽然看起来清冷无比,却最是没有耐心,脾气暴躁,一旦惹恼他,怕是除了他和一一,谁也不能安抚下来的!这次,慕雅纶,怕是自找死路了。一一最爱去抚月那张滑嫩无比的脸,虽然他知道一一可能只是享受那种触感,月却是当了真,对他那脸可是爱护的很。而现在,他正好犯了月的大忌。

好整以暇地双手抱拳,雪云歌反而不去追杀那几个老头子了。这也给了慕雅纶机会,不过,随后的雪逐月却以更快的速度超赶了他,华丽的一个剑势展开,那几个长老已是断了生息。

第四十九章胁迫

月光下挥剑而立的少年,白衣如雪。如墨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画面很是唯美。鲜红的血从剑尖低落,地上是已经死去的尸体。一旁不可置信,呆立而站的男子,飘渺如仙的容颜上,是失去知觉般的死寂无神。

“你、你杀了他们?”疑问的语气,慕雅纶不愿意相信他们已经死去的事实,甚至,弃剑不再反抗。

收起软剑,雪逐月本就不理他,走进,将剑横在他的脖颈,冷声道:“快些交出一一!”

一一?慕雅纶摇摇头,不明白。谁是一一啊,他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他,让一直忠心保护他的人,失去了生命。他作为一个堂堂少主,真的很失败,他,不配做这个少主!

看慕雅纶那副失神的样子,雪云歌淡淡开口道:“月,他现在就像个废物,哪里还在听我们说话,杀了他,直接去搜堡!”

雪逐月一沉吟,微微点头,便举起了软剑,当着慕雅纶心口便要刺下!

“住手!”

一个人影急冲冲地跑进大殿,待走近看清楚对方的面容,赫然便是庄生!在他身后,是扛着一个被束缚着的纤小身影的伏长老。雪逐月冷冷一笑,他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权利叫他住手就住手吗?

不去理会,雪逐月一个用力,软剑瞬间划破了慕雅纶的衣衫,眼看就要刺入皮肤。庄生惊叫道:“住手,你们不想要雪无双的命了吗!”

这话果然让雪逐月手中一顿,抬起头,脸色沉地看着他。雪云歌眼中也是光一闪,咄咄道:“你还想骗我们?”

“骗?我为什么要骗你们?你们的妹妹在我手上,如果你们敢动少主一汗毛,我就杀了她!”庄生愤愤开口,上前扶起他心目中的少主。

“你以为,上次地牢的那个女人,还会有好下场吗?别耍花样!”雪云歌寒道,他们以为,一一是那么普通的,随便找个女人就可以代替的吗?

“什么地牢的那个女人,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女人,肯定是你妹妹!”庄生对着伏长老示意,伏长老会一笑,将肩膀扛着的顾唯一放下来,直直面对这雪云歌。

“一一!”

“一一!”

两声惊呼,是雪云歌和雪逐月不约而同的心疼呼喊。那个人,就是他们的一一,只要一眼,他们就已经可以确认,那样熟悉的容颜和气息,除了他们的一一,再无别人!可是为什么,他们的宝贝此刻昏迷不醒,甚至还全身被缚?为什么她的脸色那样苍白,看起来如此憔悴?愤怒和杀意在空中蔓延,雪云歌紫瞳幽深,狠狠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打晕了她而已!”庄生回道,“如果你们敢对少主,对蓝雪堡作出什么,我就不保证不要她的命了!”

危险地眯起双瞳,雪云歌妖媚的容颜在月色下异常惑人:“你、威胁我?”

“哼,威胁你又怎样?若你们不退,我就是杀了雪无双那又何妨!”

“你敢!”暴戾的话语从雪云歌和雪逐月口中吐出,那无尽的杀气让庄生心中一冷,悄悄打了个寒战。

而一旁沉浸在悲伤中的慕雅纶,听见庄主的话蓦然回过神来。看见瘫软在地的雪无双,也就是顾唯一,心中疼痛异常,起身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却不知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雪云歌和雪逐月。他们妖异的紫青双瞳,死死地盯着那双抱着顾唯一的手,眼中,闪过强烈的妒火。

“放开她!”沙哑地嘶喊,紫青双瞳已是布满了血红的狠意。

偏偏慕雅纶的心思只放在昏迷不醒的顾唯一身上,本就没有听见他们的警告。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张白玉雕琢般无暇的容颜,慕雅纶眼底里都是满满的心疼。他一个疏忽,便让庄生伤了她,明知道庄生对她的成见,他还是这样放任了他。为什么,他总是要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呢?

“庄生!你为什么要打伤她?”失望之极的眼神,对上同样失望沉痛的庄生,一瞬间,百般滋味在心头。他,其实不该怪庄生的不是吗,他也不过是,想要维护自己罢了。这万般皆错,说的,便是他自己吧。

“对不起。”喃喃低语,却让庄生听见了。身体微颤,他转过了身,沉声道:“属下的命,是少主的。”

“少主,您实在不应该责怪属下们,现在雪无双是守住我们蓝雪堡的筹码,还请少主三思而行!”一直沉默的伏长老严肃开口,转身看向旁边杀气腾腾的雪云歌和雪逐月,缓缓道:“只要你们离开蓝雪堡,我们就把她还给你们!从此,修罗山庄和蓝雪堡再无瓜葛!”

“废话!此次攻堡,我们就是为了被你们掳走的小妹,现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蓝雪堡,真是虚伪!”雪逐月冷冷嘲讽,一堆小人!

慕雅纶听见此话,却是疑惑不解,就连庄生,也惊讶道:“你们攻堡不是为了蓝雪堡的宝藏吗?雪无双不是你们修罗山庄派来的奸细吗?”

“哼,鬼话连篇!自花灯会那晚,你们劫走小妹,我们就一路追来,现在还想抵赖!”

“不对!令妹是半个月前我在颜州路口救下来的,那时的她乃是乞丐装扮,绝不会有错。我蓝雪堡本就没有掳走过她!”说到这里,慕雅纶和雪家兄弟脸色都是齐齐一变,他们,好像陷入了某个圈套里面了!

花灯会那晚,蓝雪堡举办的夺灯会,然后是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掳走一一,黑衣人全部自尽。可是,为什么偏偏还有一个漏网之鱼逃走,那方向更偏偏是蓝雪堡呢?他们一路追查,却是没有想到,这是某人故意为之,将所有矛头对准蓝雪堡,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蓝雪堡是武林第一大堡,修罗山庄是黑道第一杀手山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亦或是有人想要让他们两败俱伤,最后将整个江湖囊括与手中!拥有这样强大野心的人,肯定有着不可估量的力量和势力,这个人,会是谁呢?

暗夜中的几人,都停下了争斗,静默沉思起来。良久,空气中发出三声低低的叹息。

“我们,都中计了!”

第五十章野心

“哈哈哈哈,现在就算你们知道,也已经晚了!”

一道狂妄略带苍老的得意长笑,打断了几人的沉默。庄生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旁仰天长笑的伏长老,惊讶道:“长、长老?”

“是你,蓝雪堡的奸细,是你!”慕雅纶起身,沉痛地说道,眼神里是无尽的悲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亲近的人,居然背叛了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家园。

“哼,是我又怎样?”伏长老狂妄一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走了在他一旁的顾唯一,远远退开了在十丈之外。雪云歌与雪逐月暗道不好,长鞭软剑瞬间迎了上去。慕雅纶一惊,也是拿起“破樱”,追去。可是,伏长老早早逃开。更何况,在伏长老身后,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那样的装扮,令雪家兄弟眼中血光一闪。是他们,那晚,掠走一一的人!

“为什么?”慕雅纶悲痛问道。

“自然是为了这堡主之位了。呵呵,少主,老夫自认武术能力都不低于你,放心吧,这蓝雪堡老夫会好好带领它走向极致的!到时候,我会让蓝雪堡统领整个武林,流芳百世!”

没有说活,慕雅纶沉默。突然想起那天和无双的对话,这个世界,人的欲望都是无尽的,他想要的安宁,不过是一场幻想。美好,却容易破碎。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奢望啊。

“你,你这个叛徒!蓝雪堡本不需要名望,它已经是武林至尊了!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想要这堡主之位,满足自己的野心罢了!”庄生愤然开口,满眼仇恨。

雪云歌与雪逐月,此刻却无法将这一场突变看成闹剧,那个被挟持在对方手中的人,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唯一。蓝雪堡的变他们不想管,谁当武林至尊他们也不想管。只要确定那怀中之人能够重新回到他们身边,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多余!

眯起魅惑的双瞳,雪云歌对着伏长老冷开口:“你背后那人是谁?只要你交出手中的女子,我修罗山庄可以帮你得到这堡主之位!”

“哼,”伏长老眼中光一闪,“殿下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女子对于你们来说非常重要!虽然你的条件很诱人,但是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也能得到这一切。况且,修罗山庄也是殿下想要的,我拿下了你,还可以再立一功呢!”

殿下,七皇子!雪云歌与雪逐月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想不到,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居然是七皇子所为!看来,当初让一一出庄就是一个错误,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却反而成为了别人手中利用的工具。现在还要受制于人,只因对方的筹码,是他们宁死也不愿意伤害的挚爱。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张狂,都无法释放,只能强忍着,侍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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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们到底要怎样?”雪逐月冷开口:“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呵呵,雪庄主真是舍得啊,那么如果,我要你的修罗山庄怎么样?”

身后传来一个霸气狂妄的声音,这个声音,雪云歌与雪逐月一辈子恐怕也忘不掉。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耀眼黄衫,沉稳霸道的男子,英俊而深沉的容颜,鹰般锐利的双眼,戏谑含笑的表情,却是让雪云歌和雪逐月恨不得上前,将他狠狠地撕碎!

蓝圣凌带来的,不止是一群黑衣人,在他身后,是一个黑纱蒙面的矮小男子,不过,此刻的他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反应,身体微颤,似在极力压抑着自己。五个同样衣着黑色的男子,恭敬地站立一端,正好将蓝圣凌护在中心,然而从这几人轻浮的呼吸和僵硬的表情,似乎也有许多不同寻常。更远处,似乎有着一大群衣着统一的人,那是属于朝廷的御林军!看着这一幕,雪云歌暗暗沉吟。看来,蓝圣凌果然是存了心要灭掉蓝雪堡了!从一开始的谋划,设计,再是扯上修罗山庄,他的每一步棋都是完美无缺。这样的男人,的确够狠,有那个能力去做那人上之人!这样的心计和手段,就连他雪云歌都自愧不如!

可是,这件事情他为什么要牵扯上修罗山庄,也对,一个是正派至尊,一个是黑道首领,江湖上最大的两股势力,最后两败俱伤,他七皇子,就可以坐享其成,将整个江湖势力握在手心,再加上他在朝堂上的力量,就算立刻变,也定会成功!黄袍加身,指日可待!所谓关心则乱,他们兄弟二人对于一一太过在乎,这样的表现太过明显,因此利用一一,让他们和蓝雪堡理所当然起了冲突。那日逃走的黑衣人必是七皇子的人,可笑,他居然如此轻易地把他们的视线转移混淆。暗暗自责自己怎么如此疏忽的雪云歌,不甘地看着蓝圣凌。

“七皇子运筹帷幄,计谋高深,雪某服了。只要交出舍妹,修罗山庄我愿拱手相让!”

“哦?”低笑一声,蓝圣凌脸上的表情很是满意。看着雪云歌缓缓开口,话却是说给伏长老听的:“伏,把雪无双给我带过来!”

伏长老扛着顾唯一,直接飞向了蓝圣凌。雪云歌、雪逐月和慕雅纶的视线,都紧紧缠绕在那个昏迷不醒的身影上,眼神担忧而急切。蓝圣凌将顾唯一搂紧怀里,看着那几人的表情,玩味一笑。

“看来,本殿下真是找对了筹码呢!这小丫头魅力很大嘛,连蓝雪堡的堡主都被她迷住了。”

“殿下为何要这样做?”慕雅纶有些别扭地微偏过头,似乎不愿见别人看穿了他的心思。如玉的脸颊上也升起一丝红晕,居然宛如羞涩的少女。

“为何?伏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本殿下要你这蓝雪堡的巨大势力,自然要有些手段。不过,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为了这一日,,本殿下可是花了五年的时间来筹划。能让我如此上心,你就算死了也是无憾的!”漫不经心地开口,蓝圣凌修长的手指在顾唯一柔滑的脸蛋上流连,仿佛这是对慕雅纶多么巨大的恩赐。

如玉的容颜瞬间变得苍白,慕雅纶惨然问道:“那么,从花灯会来一路上刺杀我们的人,是你派来的?”

“那是自然,派去的黑衣人可以让修罗山庄误会,也自然可以让你们以为无端刺杀的人是来自修罗山庄。很完美的计划,不是吗?”轻松愉悦地笑了起来。看向怀中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女子,狡猾地说道。

“本来,雪无双逃开我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原本以为这个计划不能成功,我还特意安排了替身。可是,当我知道雪无双居然进了蓝雪堡,我所有的担心都会是多余。那个替身,死了也没有关系了。”

傲然轻蔑的眼神,看向他们,蓝圣凌意味深长道:“伏会尽他所能挑起你们的误会,呵呵,还有这位庄生,你的功劳也不小啊!”

脸色瞬间大变的庄生,对着慕雅纶慌忙摇头解释:“少主,属下不是故意的!属下怀疑雪姑娘,但是绝对不是堡里的叛徒!”悲愤地转身,庄生吼道:“伏长老!原来你利用我!”

话说,景真正的要开虐了,哥哥们,对不起了,原谅景这个后妈吧,所谓苦尽甘来,以后景会让你们享福的!!!

各位亲亲们,请自备纸巾,还有,千万要镇定,不要发生暴力行为!

第五十一章痛楚

“谈不上什么所谓利用吧,庄生,只不过是你太蠢而已!”讽刺开口,伏长老的话让庄生怒不可迫,却只能无奈叹气,惨然心伤。他说的没有错啊,自己的确是愚蠢啊!

一旁的雪逐月却是忍不住了,清冷的面容已然浮现了怒气:“七殿下,若你想要的是我们修罗山庄,现在我们就可以把所有的势力全部转交给你,只要你放了我们的妹妹!”

“放了她?”淡淡一笑,蓝圣凌的眼里,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好深厚的兄妹情啊,连我,都要感动了呢!”

“殿下,我们的要求,你到底答不答应?”雪云歌沉声道。

蓝圣凌却是没有看他,而是对着他身边那个矮小男子开口:“把醒魂香拿来。”接过一个小巧的瓷瓶,蓝圣凌把它打开,放在顾唯一鼻翼下端,不一会,就见怀中的女子,微微颤动了长睫,似要醒来。

顾唯一的确是被那阵香味给弄醒的。迷迷糊糊间,觉得颈部一阵疼痛,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居然看到了蓝圣凌那张欠扁的脸!郁闷的眨了眨眼睛,顾唯一喃喃:“你这混蛋,连做梦都在魂不散地缠着我啊!”

此话一出,蓝圣凌那挂着完美笑意的俊颜瞬间僵硬,“我想,你现在应该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顾唯一有些迷糊地转过头,却在转头的一霎那看见了那对心心念念的绝美容颜!那一袭紫衣,永远都是妖媚惑人的哥哥;那白衣翩然,清冷若莲的哥哥,难道,这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吗?

“哥!”

就在顾唯一看清他们的一霎那,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可是,她确是笑着的,那样美丽地微笑着,重逢的喜悦,激动,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境!挣扎着起身,逃离蓝圣凌的怀抱,就要冲着她最爱的哥哥奔去。

“一一!”

雪云歌与雪逐月也是兴奋不已,他们有多想上前,多想把她从那个人手中夺过来,有多想紧紧抱住她,诉说自己心中的思念。可是,他们不能,怕突然的上前会让敌人伤害她,怕他们妄动一下就会失去她。只能这样子看着她,用眼神眷念着她,去无法靠近,上前,相拥。

顾唯一可以感觉到自己背后那股猛烈的力道,让她逃不开蓝圣凌的怀中。再看着一旁担忧看着自己的哥哥,立刻就明白了,她现在是蓝圣凌的筹码,是威胁哥哥的把柄。好不容易逃离了水榭别院,转了一个圈,最后却还是落在了他手上。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真的成为了累赘,即使她很清楚哥哥们从来不会这样想。可是,还是忍不住会自责,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懒就好了,如果她变得很强大,就不用一直依附着哥哥们,让他们担心自己的安危。

却不知他们这样的深情相视,让看在眼底的蓝圣凌脸色巨变,划过一道邪恶的笑意。那么深厚的感情吗,他从来都不相信,有什么感情不会被现实打垮。就像他那卑贱的娘亲,所谓的亲情,却连一碗饭都比不上。幸福吗?呵呵,他得不到的幸福,别人凭什么可以得到?那么,就毁灭吧,本来是无关的,可是,他就是想要打碎那样的注视,那样的感情。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他看不下去,因为,可悲的他,没有!为什么那样关心喜悦的目光他从来不曾拥有,为什么那样宁愿舍弃一些的付出他从来不曾拥有?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狂啸着,毁灭它,摧毁它,不留痕迹!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那么如果我说,除了修罗山庄,我还想要鬼谷呢?”

此话一出,雪云歌和雪逐月齐齐神情一变,脸色苍白。那样复杂虚弱的表情,顾唯一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向来是狂妄的,骄傲的,邪肆的,她喜欢他们那样,为了自己而活,肆意的发泄。不知怎么的,顾唯一有些担忧。

“你、怎么会知道鬼谷?”雪云歌强自镇定,就算这里是他们心底最深处的伤,但是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他已经死了,他们不用再害怕,也不用再继续痛苦的活着。

雪云歌和雪逐月眼底的痛苦和苍白的脸色,并没有逃过蓝圣凌的眼。状似漫不经心地一笑,他缓缓道:“我自然知道,因为这个秘密,可是有人告诉我的啊!”

“不可能!”似是想起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雪逐月失态大吼,绿眸划过深深的狠意!就连一向沉稳的雪云歌,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顾唯一看在眼里,一阵心疼和担忧。哥哥们,到底怎么了?

“百里,你不说些什么吗?”用一种略带威胁的眼神看了一眼身边的矮小男子,蓝圣凌脸上划过莫测的光芒。他这一声“百里”虽轻,却恰到好处地能让雪云歌和雪逐月听见。眼角的余光瞄到他们那蓦地狰狞的脸色和难以掩饰的滔天恨意和痛楚,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果然,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那种感觉,他永远也不想失去啊!所以,权势,至高无上的地位,他蓝圣凌,要定了!

雪云歌那妖媚的紫瞳,狠狠地盯着蓝圣凌:“殿下,在说什么?”

“怎么,没有听见吗?百里,昔日的故人相见,你怎么不抬头看看呢?”这次蓝圣凌,是真正的把那个矮小男子一把推到了众人面前。顾唯一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个男子颤抖和压抑的身影,不过,这个人,好熟悉。黑色的衣服,还带着黑色的面纱,身材矮小。这、这不就是那天在迎客来茶楼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吗?那个茶客,顾唯一可以肯定是他杀的!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蓝圣凌的手下。那日,他好像是听见说书人讲到鬼谷毒医百里风时失态的,而现在,蓝圣凌叫他百里。。。。。。。。。。。。。。。。。。。。。。

哥哥们现在是鬼谷谷主,她是知道的。这个传说中的第一美男子,真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他和哥哥们,肯定有关系,但是,这个关系,是什么呢?

还有,哥哥们现在的表情,为何会是这样难看,狠狠地盯着那个矮小的百里风,眼底却是满满的恨意和杀气!这个场景,甚至比当日她第一次见哥哥们弑父,还要压抑和仇恨,那种强烈的恨意,让顾唯一心中都忍不住一惊,焦虑,四散开来。

“呵呵,”邪恶的笑意在空中蔓延,蓝圣凌俊美的面容上布满了邪恶和一种莫名的快意,这样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变态至极的疯子,狰狞无比。

“对了,你们可不只是故人那么简单啊。百里,见到你的两个男宠,不开心吗?”

呜呜~~~~~~~~,景这个坏人,写到这里,自己都是一阵心痛。亲们,骂死景这个后妈吧,景自己也强烈鄙视自己!!!!

第五十二章所谓爱

对峙的画面,似乎定格,空气里,没有一丝声音。仿佛有无尽的痛苦和狠意在四周蔓延开来,让人难过的不能呼吸。紫青双瞳的双生少年,这一刻,已经不再镇定。他们的眼底,升起的是狂烈无边的恨意,那样的仇恨,却是带着无穷无尽的哀伤,仿若沉浸了千年,瞬间爆发出来的那种绝望的疼痛和无助。眼底心底,都是毁天灭地的恨意。因为伤害,因为绝望而产生的想要撕裂一切的,找不到出口宣泄的那种死亡般的哀伤。

“住口!不、要、说、了!”沙哑的声音响起,却是带着一股愤怒的颤抖。矮小的蒙面男子,双拳紧握,指尖深深地陷进里,几滴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无声滴落。

“殿下,请不要、说了。”

“怎么,心疼了?”蓝圣凌讽刺一笑,冷冷开口。百里风漠然不语,只是那样静静站着。

可是,陷入仇恨和哀痛中的雪云歌和雪逐月,却是浑身的杀气外泄,任谁,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更何况,是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被人这样血淋淋地挖出心中那掩埋不堪的伤痛,会无动于衷!本是紫青的双瞳,却在此刻变得血红。

“想不到,你居然还没有死!被我们放进蛇窟没有死,喂了‘残肢’还没有死,全身镜经脉尽断更没有死!百里风,这一次,我要将你碎尸万段,看你还怎么出现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

鲜血般的红色长鞭在空中飞舞,划出道道狠厉的杀气;银色的软剑,也在逐步逼近那个低垂着头颅,矮小静默的男子。此刻,他们的心里面,只要一个字:杀!杀掉百里风,杀掉所有的人,让知道他们不堪过去的人统统去死,用他们的鲜血祭奠自己那消亡而残留的岁月!痛,已经无法感应,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看顾唯一的脸!害怕看到一一震惊的表情,害怕看到一一嫌恶的表情,害怕看到一一害怕他们的表情。不管是怎么样的神情,他们都不敢去接触。那段灰暗的岁月,他们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无尽的试药,无尽的屈辱,无尽的疼痛,他们挣扎,他们痛苦,他们祈求!可是,没有回应,没有救赎。痛入骨髓,便是绝望,便是仇恨。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恨意,谁也不能逃过!

可是,正是因为他们的自卑,正是因为他们的不敢。才让他们错过了顾唯一那满满的心疼和担忧,没有看到那双他们一直爱慕的瞳孔里面,流露出的深深的爱意和自然。顾唯一怎么会看轻他们,怎么会歧视他们,怎么会害怕他们!他们,是她一直以来最在意的人啊!她顾唯一爱的,不是那异于常人的美丽妖瞳,不是他们绝美倾城的容颜,更不是他们身后富可敌国的财产;她爱的,只是他们而已啊!不是他们的过去,甚至不是他们的未来,只是,爱着他们这两个人而已。就算一直以来的自己,从来不会发现自己居然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一样。爱情,不是应该独一无二的吗?他们是双生子,是一体的,可以,他们却是不同的,独立的,甚至不能互相取代的!那么,她的爱情,是狭隘还是博爱?

爱情,究竟是怎样的?她是他们的唯一,他们却不是她的唯一,这样公平吗?可是,爱情,是不需要公平的,付出了,爱上了,心甘情愿。爱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攻向百里风的两人,招招猛烈,可是,却被蓝圣凌身后那五个黑衣人拦住了。百里风已经被雪云歌和雪逐月废去武功,毁掉容貌,甚至还残忍地让他身体萎缩,易于常人。天下第一美男子,现在谁还会认为,这个丑陋的矮子会是当初那个闻名三国的毒尊百里风!可是,这样的回报,不够,远远不够!他所遭受的痛苦,本不即他们的万分之一,他们要十倍,百倍地回报给他!可是,这个恶魔,那么多年的折磨,置于万蛇窟底的毒蛇吞噬,他居然还能活着出来!老天对他们,是不是太过残忍!这样人面兽心的畜生,也让他活了这么久!什么名满天下的医者,那些被他一路救活的人,只是他百里风试毒解毒的道具而已。他在他们身上下药,然后却装作好人替人解毒。赢得了美名,还找到了心甘情愿的药人,何乐而不为!这样的人渣,为什么还可以活着!

下手毫不留情的二人,心底强烈的恨意让他们不顾一切地砍杀着那五个拦路虎。可是,长鞭狠狠地打在他们身上,血翻飞,黑衣人却仿佛没有知觉般继续向前,对抗的力量丝毫没有受损!这是怎么回事?

不甘心的雪云歌,提起内力倾注于长鞭,狠狠刺进黑衣人的膛,只见一股黑血染上了鞭尖,雪云歌一抽,却是陷进了血,丝毫不动。诡异的是那个黑衣人,还是没有反应地举起手中大刀,直直向雪云歌砍去。此刻自顾不暇的雪逐月无法抽身,更是杀的红了眼,没有注意到雪云歌的险境。

顾唯一在一旁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眼看那大刀就要落下,此刻的她顾不了什么。猛然挣脱蓝圣凌的手臂,朝着雪云歌跑去。

“哥,小心!”

伴随着顾唯一的惊呼,随后响起了一声沉重的闷哼。顾唯一紧闭着双眼,就算替哥哥挡刀死掉,她也不怕,只要,哥哥没事,她,就会很快乐。只要他们没事,她其实很想要告诉他们,她不在乎,她只爱他们,不管过去和未来。

可是,预想着的疼痛没有出现,感觉有人压着自己,耳边却响起了庄生那讨厌的喊声。

“少主,少主你怎么样了!”

慕雅纶?顾唯一睁开眼,刚刚一直关注着哥哥,她本就没有看到他,他怎么了?入目的,却是一个染血的身影,那个推开雪云歌,用身体,紧紧护着自己的人,是慕雅纶吗?原本该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刀,被慕雅纶代替了吗?

眼泪再次凝聚,顾唯一看着那个护着自己的男子,如玉的脸庞布满汗水,苍白不堪,那白衣如雪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可是,那张温润的容颜,却还是带着不安的担忧,紧张地看着她。

“无双,你、你没事、吧?”

“你这个傻瓜!我怎么会有事,有事的是你好不好!”为什么要替她挡刀,这原因,她已经不会开口问他。就像她为了哥哥挡刀一样,他们的理由,都是同一个。可是,这个傻瓜,是什么时候对她有这样的感情的?她一直都是男装,对他更是若及若离。不是迟钝,也不是故意忽视,只是因为心中已经有了人,别人,已经入不了她的眼。就算慕雅纶对自己再温柔再好,她已经无法给他回应。可是为什么,他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啊!为什么还要这样,让她愧疚。

第五十三章慕逝

“不哭。”温柔地擦拭掉顾唯一眼角的泪,慕雅纶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这个笑容,就如同初见时,他带给她的震撼一样,是久久不能平息的温柔缱绻。

他一直都知道,她对自己无意。只是,这样莫名的感情来了,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愚蠢的他,不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的吗?若不是那一刻心底升起的,想要为了她,放弃蓝雪堡的念头,他是不是,永远也不会明白呢?一直以来,他都是淡淡的,对谁都温和有礼,可是他很清楚,他其实是无心的。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可能去爱别人呢?从小的目标,从小的信仰,就是为了蓝雪堡的存亡,所以,他没有自我,只是为了守护这个家园而存在。可是,当遇见她,他突然很想要努力微笑,很想要抓住一点温暖,很想要那样美丽的笑颜,只为了自己而绽放。所以,那么的在乎她,保护她,即使死去,他也那么真心地爱过一个人,知道什么叫做幸福。即使,那个人,不爱他。。。。。。

他要当她的守护者,即使不能守着她,也要远远地保护她。这个世上,自己不是那个可以守在她身边的人。她的哥哥,才是那会一生守候在她身边,给她幸福的人吧。就算他们都不会说,他也可以看出他们眼中,那样深切的爱恋。虽然他也爱她,可是,有些事情,错过,便是错过了。他们错过了相遇的年华,那个最初守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啊。。。

悲伤吗,不。爱上一个人,不是悲伤的,是甜蜜而又痛楚的。即使再怎么痛,他也要笑着祝福,因为那甜蜜,已经足够了他一生的回味。就像现在,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只为了他哭泣,只为了他心疼。此刻的幸福,是属于他的,不是吗?

微笑着吐出一口鲜血,那一刀的力度威猛无比,他的整个后背已经被砍坏了吧,是不是变成两半了呢?那么,如果他死了,会不会让自己留下一半,继续守护着她呢,就算是以一个幽魂的身份,只要能看着她,也是幸福的吧!

“你这个笨蛋,大笨蛋!”

顾唯一放声哭着,嘴里已经无法说出别的言语。只能不停地骂着他笨蛋,他们都是笨蛋,可是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笨蛋?她要怎么办,现在的她,要怎么办?

她什么都做不了,没有药物,她不能给他上药疗伤;她也没有内力,可以注入让他坚持。甚至,她都不敢看他那鲜血淋漓的背部一眼,害怕自己会马上崩溃,害怕自己会手足无措,一片茫然。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是茫然无措了。哥哥们还在和黑衣人缠斗,没有办法赶过来。蓝圣凌远远地看着她,讽刺的,轻蔑的眼神,甚至都不上前来阻止她。是啊,现在的状况,他们都是捏在他手心的一只蚂蚁,哪里有逃亡的余地!

“无双、”慕雅纶微弱的声音响起,顾唯一着急地看着他,急切地点头:“我在这里,在这里!”

“我、可不可以、叫你,双儿?”

“可以,你要怎样叫都可以!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一一,我是顾唯一!”这个时候,她没有办法再用一个虚假的名字面对他,她是顾唯一,不是那个虚幻的雪无双!

“唯一。”微微一笑,慕雅纶苍白的面容浮现出一股异样的红晕,“这个名字,是属于他们的吧。可是,我还是要叫你双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叫法。”

“我一直、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很亲昵地唤你的名。你也会、同样温柔的,叫我雅,那样子,是不是属于情人之间的甜蜜?”仿佛带上了美好的憧憬,慕雅纶的眼底,浮现羞涩幸福的笑意。这样的表情,刺痛了顾唯一的眼。

“对不起,我……”

“不要道歉。我、我知道的,很多事情,是不能由人掌控的。你没有错,所以,请,给我一个梦境就好。”

眼泪缓缓坠落,跌在慕雅纶的手心,那冰凉,让他笑得更加幸福。这泪水,是属于他的,即使,那泪水的初衷不是爱。

微微转过头,看着悲伤悔恨的庄生,慕雅纶笑得依旧那么宽容:“庄生,不怪你,真的。你不是蓝雪堡的叛徒,你,一直都是照顾我的庄叔。”

“少主,不要说了,属下知道,属下什么都明白!”跪在地上,这个中年汉子涕泪横流。

“请帮我照顾、双儿好吗?”慕雅纶淡淡的,却很坚定。

“好,属下从今以后会誓死追随雪小姐,绝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的的危险!”他怎么可能不答应,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顾唯一,此刻已经泣不成声!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以来,第二次哭泣,第一次是害怕青衣会死,那般的无助。而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痛,甚至痛到绝望。

“慕雅纶,雅,我求你不要死!不要说这样好像遗言般的话,不许不许!”崩溃般地大吼,顾唯一哭得竭斯底里。

“好,我不死。”温柔的,眷念的眼神,像阳光一样暖暖的把顾唯一笼罩,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愿放开,就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那有多好。就那样一直温柔的笑着,看着她,会有多好。。。。。。。。。。。。。。

那双温润的大手,在自己手心慢慢的冰凉,顾唯一心里的惊慌被拉大,紧紧回握住他,去只看到慕雅纶,闭上眼睛的绝美笑颜。他的五官,不是致的绝美,却让人觉得那样风华绝代,飘然若仙。可是,现在,他就这样幸福地微笑着,冰冷在自己怀里。

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遇见你,

甚至爱上你,在不知不觉里。

是命运,还是注定,

我完全不想理,

为你,我情愿失去自己。

爱情,不是要将你完全占据,

我只要你永远快乐就会很随意。

我爱你,一切与你无关,

不是谁的错。

默默看着你,静静为你守候。

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应,不需要歉疚,

因为,爱你不需要理由。

如果有一天你会记得,请你一定不要忘记了,

曾经有一个人,他那么的爱你。

为你,他将自己埋葬了,归去。

呜呜,景写这一章,花了一个晚上,哭得凄凄惨惨,都看不清屏幕。景很感,想着慕雅纶,就会想要哭泣,或许,景的文笔很生涩,还不足以感动各位亲们,但是,景很认真的,在构造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情。这首歌词是景自己写的,~(@^_^@)~,希望各位亲们会喜欢@@@

第五十四章转机

顾唯一凄惨的哭声,也在影响着正在和黑衣人打斗的雪云歌和雪逐月。他们心疼无比,却无法抽身去她身边。这五个黑衣人,无论他们怎么也打不伤,杀不死。看他们那木然的神情,雪云歌知道,他们已经不是真正的“人”了,而是不生不死的药人!想不到,百里风居然练成了药人!这样残酷的试药手法,承受的人所要忍受的痛苦,可谓生不如死,而百里风,居然炼制了五个!任他和月武功再高,也经受不住这五个不死药人的缠斗,轮番迎战下来岂不是要疲力竭而死!不甘和杀气在空中蔓延,厮杀的两人愈见心浮气躁。

蓝圣凌却是叫人搬来了一张华丽的座椅,悠闲地坐在上面看着好戏。死亡,残杀,无尽的鲜血,痛哭的少女,这个世界,不都是该这样吗?

这边的顾唯一和庄生,还沉浸在慕雅纶已死的悲伤与绝望之中。这一刻,顾唯一突然觉得好累,倦了。为什么原本美好的生活,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的错,是任的自己,还是要归咎于蓝圣凌的野心,若不是他,他们也不会被牵扯到这一场谋中来!恨,从来不曾有过这样浓烈的恨意,这样想要把一个人碎尸万段,仿佛就只有靠着毁灭,才能解脱心中那不断蔓延的无尽恨意。那么,哥哥们的感受,就是这样吗?或许,还更为强烈的,就算死,也不能解脱!

男宠吗?这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又会是多么惨痛的记忆!而现在,好不容易遗忘的过去,却被人这样血淋淋地撕开,将那种隐没在心底的痛生生暴露在世人面前!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哥哥们,会那样的厌恶这个世界!厌恶接触世人,恶心别人的触碰,每天都要不停地洗澡,甚至将身体揉搓得通红。他们定是在恨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在厌弃着自己吧!肮脏的,污秽的,他们自己,一直都在看轻着自己,所以连自己也要放弃。顾唯一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已经痛得不能呼吸了。难怪,他们外出即使受伤也一点都不在乎,或许在他们看来,伤口越多反而越好吧,反正已经脏了,坏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他们会不会一直这样伤害自己呢,会的吧,都已经连自己都不爱了,自己都厌弃自己了。活着,真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吧。那么,面对自己,他们又在强忍着什么?自卑与自傲,在他们的心底纠结得淋漓尽致。那么骄傲的哥哥,怎么愿意揭开他们曾经的隐痛,让她知道。可是,他们同时又那样自卑着,认为自己是肮脏的,配不上她的。倔强地不愿回忆的过去,害怕着她会知道他们的过去,所以那样小心翼翼。把她捧在手心,是不是就可以抓牢一点,是不是就不用那么害怕幸福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她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温暖,却多了忧愁,多了担忧。绝望后的他们生活的肆意,可是,有了顾唯一的人生,却有诸多牵绊和顾忌。那么,她的出现,对他们,是好还是坏?

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眷念。

抬起朦胧的泪眼,注视着一旁和黑衣人缠斗的哥哥们模糊的背影,顾唯一却是心痛得无法自已。慕雅纶冰冷的身体还在自己脚下,庄生嘶哑的哭喊也在耳边回响。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需要别人的保护!

“庄主!”

一声意外的呼喊响起,顾唯一抬头看去,却是阙和十几个雪卫,和蓝雪堡之人战斗后随后而来。雪云歌看见阙的身影,脸上浮现一丝喜色,急道:“快去保护小姐!”

阙也注意到了现在的状况,派来二十个雪卫朝着顾唯一奔去,自己和其余几人也加入了雪云歌和雪逐月与黑衣药人之间。蓝圣凌见状,脸色一变,一声令下,伏长老率领着黑衣人则攻了上去,和二十个雪卫缠斗起来。雪卫毕竟是修罗山庄最为出色的杀手,很快就且战且胜,靠近了顾唯一,把她护在中心。形势虽然有些变化,但是雪逐月和雪云歌依旧是处于下风。

顾唯一有些焦急了,看着庄生急道:“蓝雪堡的素衣使者呢,不可能全军覆灭了吧!他们在哪里,你们不是有信号什么的吗?”

庄生却是低下了头:“伏长老叛变,少主下的很多指令都被拦截了。我出来的匆忙,为了抓你什么也没有准备。”

顾唯一失望至极,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哥哥们陷入无边际的车轮战,最后力竭而死吗?

百里风矮小的身体,在看见雪云歌快要受伤时一阵轻颤。这个细小的动作,却让蓝圣凌注意到了。冷冷一笑,讽刺的嘲意浮现在嘴角,“怎么,心疼了?”

“殿下、请不要,胡说!”

“哼,我胡说?”锐利的瞳孔却是看着瘫倒在地,痴痴望着雪云歌和雪逐月两人的顾唯一。担忧急切的眼神,悲伤却还是那么执着的,眼底的点点爱恋的星光。而那一旁被药人拦住的雪家兄弟,居然还能抽空回应她的不安,即使身处险境还是忘不了给与他们最为疼爱的妹妹安慰。这样的互动,这样的眼神,让他愤怒和嫉妒,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摧毁!

因为雪卫的加入,雪云歌和雪逐月已经不再那么吃力,再加上有雪卫上前保护顾唯一,他们稍稍放下了心。雪云歌一边挥鞭,一边开口道:“月,这些药人是打不死的,除非化尸。可是我们身上没有带药,现在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一会我们退出这几个药人的包围圈,先带着一一离开吧。百里风,我们总有机会杀了他的!”

“好,哥!”他们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之人,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最在乎的人,往日的仇恨却比不上一一的命,他们不能莽撞,因小失大!初始时候的愤怒和狂躁慢慢平静下来,极力压抑住那不断上涌的恨意。总有一天,他们要十倍百倍地讨还回来!

对着阙示意,让他们围攻上来,雪云歌已经决定先离开。

第五十五章当年谋

这个举动,又怎能逃过在一旁看戏的蓝圣凌的眼。看破他们的意图,蓝圣凌冷冷一笑,想逃,做梦!对着身后大手一挥,顿时出现十个衣着官服的御林军来。他们也是蓝圣凌的心腹,更是他专门训练出来安拍在朝廷的得力部下,武艺了得。就算那几个药人对付不了他们,他们也休想离开!

刚刚逃开药人缠斗的二人,瞬间又和御林军交起手来,恨恨地盯着蓝圣凌,雪云歌心底大悔,这个七皇子,一直以来都知道他不可小瞧,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他手上!远处的一一,那般自弃的样子,让他好心痛,即使,他现在还无法面对她,因为,那个一直隐埋在他们心底的秘密和耻辱,已经被她知道了。可是,面对一一的伤痛,他们的自尊和骄傲,又算什么呢!

看到属下截住了他们,蓝圣凌继续满意地笑了起来。他要让他们痛,没有其他,只是因为他想要看到别人痛苦而已。就像当初的自己,而现在,他要做那个角色,要笑着看别人哭!

“听说,修罗山庄原本叫景枫山庄,而两位庄主,似乎是弑父才得到这庄主之位吧?”漫不经心地开口,蓝圣凌状似无意开口,却让雪云歌和雪逐月心底一颤,这个七皇子,果然查过他们的底,甚至还知道他们那段不堪的过去,百里风居然还在他手下效忠,这一次,他们真的遇到敌手了吗?

看到雪家兄弟似乎不为所动,沉着应战。蓝圣凌继续讽刺一笑,“不知道,这身于男子胯下之辱,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此话一出,不止雪云歌和雪逐月浑身颤抖,怒目相向。顾唯一更是气愤得白了脸,怒道:“蓝圣凌,你住口!”

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活生生地将别人心底的伤疤这样毫不留情地揭开,他怎么可以这样恶劣!

却不知她这样的叱喊,抚上了蓝圣凌的逆鳞,自他当上这个七皇子以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不敬!那么,他要不要惩罚一下她的张狂,让自己心底这小小的不悦消失呢?

自然,是要的!

“百里,你要不要说些什么呢?毕竟,那可是你最宠爱的两个男宠啊。可是,他们为什么当上了鬼谷谷主,而你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居然成了这副矮小丑陋的样子!”

一把扯开蒙在百里风脸上的黑纱,露出那张异常狰狞恐怖的容颜。坑坑洼洼的皮肤,干枯而紫黑,枯树般苍老的死皮。烧焦的一段眉毛下,是一双小的看不清眼黑的眼睛。塌下的鼻子扁平,裂开的嘴角,丑陋不堪。全身上下,哪里有一点第一美男子的丰姿!百里风羞恼地后退两步,难堪地挽起袖子遮住脸,小小的眼睛里,是屈辱,是不甘。任谁,被别人看到自己这副人模鬼样,更何况以前还是个鼎鼎有名的美男子,都是无法承受的不堪吧。

可是,蓝圣凌就是喜欢这样,揭露别人隐秘的伤疤,只有看着别人痛苦,他才会快乐。这样扭曲的心理,让人无法不去恨他。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这样样子,他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第一次,顾唯一对天起誓,总有一天,要血债血偿,为慕雅纶报仇,为哥哥雪耻!

“殿下,属下答应与你、合作,但是有些、事情,请不要逼我。。。。。。。。。。”

“哼!”不屑地看了百里风一眼,“你以为你不说,我果真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个秘密,怕是连雪庄主,你们也不知道吧?”

后面的话,却是故意对着雪云歌和雪逐月说的。

“你们想要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成为妖魔转世,甚至被父出卖吗?”

此话一出,雪云歌与雪逐月双双一震,手下的力道微缓,立刻被御林军缠斗了上去,不再镇定。

“你这话,什么意思?”

百里风却是颤抖了身体,大惊失色哀求道:“殿下,求您,不要说!”不要说,他怕承受不了,不只是他自己,还有他们。就算,他的恨意,本比不上他们的。他承认,他心软了,毁容的恨意,残肢的恨意,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他心软了。这本就是自己的罪孽,他无话可说。

可是,蓝圣凌又怎会如他的愿,却是本懒得理他,带着邪恶的笑意开口。

“相信你们对于五岁前的记忆虽然模糊了,但是总会有些印象吧,五岁前的你们,是景武昌的第五、六子,乃是他的一个胡姬所生。生的玉雪可爱,深的景武昌的宠爱。可是,这一切,都在你们五岁生日那天举办的庆生宴上,即将改变了。”

缓缓开口,满意地看见雪云歌和雪逐月迷惑困顿却若有所思的眼神,已经略显迟钝的过招。顾唯一却是急了,蓝圣凌一直这样扰乱哥哥们的心神,在打斗中的他们很容易落在下风啊!虽然她也很想知道他们被世人驱逐的原因,相信哥哥们比她更想明白这件事情,可是,蓝圣凌,他显然是别有所图啊!

“那一天,百里风正好在受邀的客人之内,而当他无意间看到你们两人的时候,也注定了你们噩梦的开始。”见挑起了众人的疑惑,蓝圣凌恶意地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百里风,以及怒目而视,杀气外泄的雪云歌和雪逐月,才继续道。

“有谁会知道,名满天下的第一美男子毒尊百里风,其实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人呢!他的残忍狠毒,怕是说当世魔头也不为过吧!只不过,他善于伪装,善于算计,不但无人知道他的本,然而让世人称赞有加。这一点,百里,本殿下可要向你学习了!哈哈哈!”恶意地笑了,蓝圣凌讽刺的意味让百里风那张丑陋无比的脸变得更加扭曲。

“除了虚伪狡诈,百里最令人不解,也是最让人吃惊的,就是他居然喜好娈童!相信你们现在可以明白,有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了吧。为了得到你们,百里风心布局了两年。先是四处散发谣言,紫青双瞳,妖魔降世,让你们为世人所不容,为父亲所厌弃。你们的母亲为了保护你们,受尽凌辱,最后也因为是胡姬异瞳,被你们父亲秘密处死了。而这个时候,百里风开始给景武昌下毒,然后顺理成章地答应可以帮他解毒,条件就是带走你们这两个异瞳妖孽!呵呵,这样的事情,对于景武昌来说,正是求之不得,可以摆脱你们这两个妖魔,他心底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你住口!住口!不许再说了,不许再说了!”顾唯一心痛的大喊道,不忍见哥哥们那绝望哀戚的容颜。不要见他们身上的血腥杀戮之气越来越重,她害怕,他们会崩溃的!

第五十六章恨

月光下绝美如妖的双升男子,已经没有了理智。滔天的恨意,幼时长达七年的无尽折磨,毒药的试炼,非人的凌辱,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那个男人邪恶的贪念。忍辱偷生,曲迎承欢,结果真正的仇人却是原来一直在自己身边,那个给与他们无尽折磨和痛楚的人面畜生!为什么他现在还不死,他们的报复,他们的愤怒,他们的绝望,本以为随着这个男人的消失已经彻底淹没了。可是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要让他们再一次承受这样屈辱的痛楚!

杀了他!杀了他就不会有那样的记忆,就不会那么容易响起那段绝望哀伤的过去,就可以重新站起来,面对一一。要告诉她,那是假的,他们从来没有当过什么,屈辱的,以后肮脏了的人。。。。。。。。。。。。。。。

红色和白色的血光在飞舞,那原本已经占了上风的御林军,几个回合便是血横飞,雪云歌和雪逐月,已是杀红了眼,除掉所有的障碍物,只要杀掉那个恶心的,给与他们无尽痛楚的恶魔!

步步紧逼,慢慢靠近,蓝圣凌面无表情。看着御林军几乎全军覆没,他也丝毫没有变色,薄唇轻启,勾出一个冷笑;“百里,还不动手吗?莫不是看到了旧情人,还在回味他们的味道?”

这话说的极为下流,却成功地激起了雪云歌和雪逐月的怒气与杀意,这一刻,他们已经失去理智,走火入魔。眼中除了恨意,再无其他。紫青双瞳已经变得妖红,诡异无比,这一刻,他们是真正的,来自地狱的妖魔!

百里风被蓝圣凌推到前面,直接面对来自雪云歌和雪逐月的杀意。矮小的身影微微一颤,小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痛苦,他已经没有了武功,现在唯一可以用的,便是他的毒术。他们的一切都是他教的,也很清楚他们的体质乃是百毒不侵,因为他从得到他们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给他们试药的日子。他们的全身,本来就是剧毒,再毒的药物,只会让他们的身体吸收,然后变为自己的。可是,现在握在他手中的,是他十年来,专门据他们体质研制的“傀儡”。傀儡,没有自我的意识,被主人牵在手心,做一个除了杀戮便什么也不懂的木偶。这是蓝圣凌给他的任务,掌控两个武功盖世的绝美孩子,让他们成为他的傀儡,而许诺给他百里风的,是鬼谷,是“修颜”,全天下只有一颗的“修颜”,那是他重拾自尊和信心的唯一解药。

手心,忍不住在战栗,握紧,又松开,他的心,为什么还不坚定?掌控了他们,他们就会永远在自己身边,他可以继续拿他们试药,然后当自己的宠物,肆意玩弄。这不就是他忍辱十年来,一直都在梦想的一切吗?

眼底闪过复杂的光,在百里风犹豫的刹那,雪云歌的长鞭已经扫过眼前,在他那丑陋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瞬间,鲜血溢出,变成黑色。

“废物!”

看清了百里风的犹豫,蓝圣凌眼中闪过不屑的讽意。这个男人,真是懦弱难成大器!还好他早有预料,另有安排。虽然“傀儡”是百里风炼制的,并不代表他蓝圣凌没有办法从他手中得到。

那一鞭地力道威猛无比,打得百里风直直摔了出去。再加上百里风没有武功抵抗,只能瘫软在地,这样子正好把坐在靠椅上的蓝圣凌暴露了出来。雪逐月的银色软剑在蓝圣凌的脸颊一挑,却被他转身避开,只在空中飘下一缕长发。

蓝圣凌会武功,而且不比雪逐月低。飞身一起,脚尖点在靠椅之上,锐利的眼神,仿若战神,霸道而轻蔑的看着世人。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居然握着一把长剑,身后的暗卫想要上前,却被他挥手退下了。有些事情,要亲自参与才能得到快感,才会有成就!他亲手导演的好戏,自然要自己上场来结束!他倒要看看,这个世界上还会不会有比他还要强的人。这两个人,有没有像传闻中那样,可以来做自己的对手!

激怒他们,极力地揭开他们的伤口,他就是要看看,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他更为凄惨的存在。那么,他那仇恨的心,才不会那么痛;他以前所受的苦,本不是那样重要!所以他痛,就要看着别人比他还要痛苦一百倍!

长鞭和软剑在空中猎猎生风,蓝圣凌表情严肃,认真对战着。现在的雪云歌和雪逐月已经没了理智,血红的双眼里只有单纯的杀戮。除了他告诉他们当年真相的刺激,他还令人在空气中放了一种名为“**”的迷欢药,无声无息,无色无味,就算雪无双会识毒,就算雪家兄弟百毒不侵,那又怎样?“**”不是毒,只是一种迷幻药罢了,只会让他们陷入神的狂乱,陷入痛苦的回忆中,不能自拔而已!他只需要使了这样小小的计谋,就可以让他们一败涂地!

灵敏地避开雪家兄弟的攻击,蓝圣凌高傲地俯视着他们,在两个已经狂乱的人面前,他首先就占了上风。对着一旁的暗卫吩咐道:“去把雪无双抓住!”

而此刻的顾唯一也看出来两个哥哥的异常,心中焦躁不安,几十个雪卫将自己护在中心,可是现在的她不需要保护。她担心他们,最危险的那个人不是她。但是她也不会愚蠢到让雪卫离开她去帮哥哥们,蓝圣凌敢以一敌二,就说明他有着某种把握,若是此刻自己还落在了他手上,哥哥们岂不是不战而败。况且对方还有那么多黑衣卫和皇家的御林军,此刻的他们,完全是处于下风,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就算现在把所有的雪卫都从修罗山庄传来,恐怕也抵不过数以千计的御林军吧!现在他们,到底要怎样才能离开呢?越是这样想着,越是觉得自己在做困兽之斗。为什么会这般无力,蓝圣凌,他就真的把什么都算计好了,没有一丝遗漏吗?

她到底,要怎么办?

三人的战斗已经白热化,越来越凶猛的招式,越来越暴戾的杀意,他们三个,才是这世界的魔吧,而蓝圣凌,更是魔中的甚者。雪云歌和雪逐月,至少还有情,有她顾唯一这个例外。而蓝圣凌呢,除了权势,他什么也没有,可悲的人,却也可恨至极。这个人,毁了他们十年建立的一切,毁了他们的幸福,所以,绝对不可饶恕!

亲们,还有两章虐完,苦日子就要到头了,表急哈。。。。。。

第五十七章毁灭

尖厉的鞭音在空中呼啸,雪云歌和雪逐月,一前一后,招招致命。渐渐地,蓝圣凌似乎有些困难的招架,深沉的面容浮现出一股杀意。锐利的眼神在空中一转,对上静立在一旁候命的伏长老,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伏长老会意,突然从身后突袭,手中的长剑朝着雪逐月击去。没有防备的雪逐月,顿时被长长的剑刺伤了手臂,转身,对着伏长老怒目而视,软剑一闪,就和他缠斗起来。而此刻的蓝圣凌少了一人围攻,专心对付雪云歌,脸上的神情也轻松起来。雪云歌看着雪逐月受伤,心中一痛,仿如感同身受。他们本身双生一体,彼此感应,心中更是升起了熊熊烈焰,担心着月,慌乱地看过去,有些乱了章法。

最为难过的是顾唯一,看着哥哥受伤,此刻的她却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任凭自己,心痛如绞。怒视着蓝圣凌高大的身影,顾唯一大叫道:“蓝圣凌,你卑鄙!”

他要干扰哥哥们的神智,她也同样可以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这样想着,顾唯一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无赖,狗熊!”

她顾唯一本来就不会骂人,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幼稚。蓝圣凌冷笑,却是本懒得搭理她。苦笑一声,这辈子做人,还真是失败啊!想要帮忙,结果本没有用处。明明那么害怕和担心,却不能上前,不能靠近,只能被别人保护着,看着心爱的人为了她浴血奋战。只是因为她是他们的弱点,不能再次成为别人威胁他们的筹码。要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要鲁莽,不要成为他们的负担,可是,那颗为他们颤栗的心,怎么管得住!

相见却不能相拥的三人,皆是那般绝望的痛苦。明明已经见面了,却从来没有走近,一直被别人阻挡着。远远的,看着,那么想要靠近,却好像一直隔着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是咫尺天涯。

蓝圣凌已是等不及了,这场戏本来就该落幕了,速战速决,才是他的处事方法。当下也不再纠缠,手下的暗卫一呼而上,将雪云歌和雪逐月团团围住。而原本静候指令的御林军,也开始对着保护顾唯一的雪卫攻击,顾唯一被庄生紧紧护在身后,他答应了少主,要一辈子守护这个女子,就绝不会食言。

和阙纠缠在一起的药人,本就是打不死的,好几个雪卫已经被杀,阙好不容易甩开他们,却又立刻被紧追上来的暗卫缠住,此刻的蓝雪堡,已经混战成一团。

无边的厮杀,红色的血和刺鼻的血腥味,在整个蓝雪堡蔓延,就连快要天亮的夜空,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血红,宣示着死亡的气息。在那一刻,顾唯一似乎感觉到了一种绝望的悲哀,似乎,今天,他们真的,要被埋葬。

雪云歌和雪逐月都已经是满身血腥,伤痕累累。这么久的战斗,还有心灵的疲惫和哀伤,他们再怎么厉害,也快要筋疲力尽了。可是,看着那个在人群里遥望着他们,满脸泪痕的一一,他们又怎么舍得,就算是死,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身边的雪卫在一个一个倒下,蓝圣凌那带着邪恶笑意的眼神,都渐渐在眼前模糊。身体突然传来刺痛,应该是受伤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感觉。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呢?其实,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解脱吧,这个肮脏的世界,这幅肮脏的躯体,不见也罢,不要也罢!只是,他们还有着一个眷念,这个眷念,支撑着他们继续走下去。不要,就算他们已经好脏好脏,就算他们再怎么厌弃这个世界,也不要见不到她,不要不能抱着她!

努力清醒着,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他们深深眷念的那个身影,要这样一直一直,牢牢地印在心底。要记住她的容颜,就算是死也不能忘记。

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武器,翻飞的血,凄厉的哀嚎,已经不在他们眼睛里面了。他们唯一可以看见的,就是那个人群中,一直看着自己的身影。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可爱的笑意,白玉般致的一一,笑着说,哥哥,你们的眼睛好漂亮,一一好喜欢。一一最爱哥哥,永远也不要离开哥哥。。。。。。。。。。。。。。。。。。。。

是啊,永远也不离开,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决定了,要和她一起存在于这个世界,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将它们分开。一一,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现在哥哥就要过来了,要一直抱着懒懒的一一,给她很多很多的爱,因为一一很乖,所以,哥哥愿意给你,很多很多的爱。。。。。。。。。。。。。。。。。。。。。。。。。

“庄主!”

惊骇的看着似乎已经神志尽失的庄主,阙大呼出声。他们怎么了,怎么会那样直直地朝着那几个药人走去,还不反抗,任凭他们刺伤自己?雪卫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了,今天这一战,他们没有得胜的可能。就算这样,庄主也不该那个样子啊!

眼看一个药人的大刀就要砍到雪逐月的手臂,他的左臂本就受了伤,鲜血还在不停地淌下。顾不了多想,阙冲出重围,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挡住这一刀。

“噗哧!”

利器切入肌肤的声音,染血的刀剑从阙的后背穿出来,背后是雪逐月僵硬的脸。药人抽出大刀,阙虚弱地瘫软在地,却对着雪云歌和雪逐月,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意。那里面,是欣慰,是喜悦,是真诚的,不带杂质的纯净。他是心甘情愿的,为他们而死,不是为了忠诚,只是,那种朋友般的,真心相对的感情。知道他们的那种不肯相信别人的心境,只是因为对这个世界太过失望,已经无法去放任自己的真心。他理解,所以默默地守候,这两个尝尽苦楚的少年,让他心疼。就算他自己也是没日没夜地生活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他也想要看到,这个世界那其实一直存在的,真心。小姐的出现,那是上苍给与他们的一个希望,他想要为他们,守护这个希望,也算是,完成了自己,深埋在心底的,那一个希望。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看了一眼那两个绝美的男子,看了一眼那个哭成泪人的少女,阙微笑着,缓缓闭上眼睛。

妖异的双瞳,出现了黑暗的,毁灭的恨意。

亲们,景今天是在网吧里面上传的。因为大暴雨破坏了网络,现在还没有修好。还有就是景要考试,没有时间来写和上传了。今天更一章,都是景牺牲了很多休息和复习的时间,但是,对于景来说,自然是学业和考试最为重要,因此,景要7月2号才能恢复更新。相信亲们能够体谅景的难处吧。谢谢了,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景,不要再催更了。考试完了,景自然会补偿大家的。2号景会2更,六千多字作为补偿,所以,亲们的票票都不能少了啊,如果景看到少了,说不定,嘿嘿。。。。(另外,以后催文者一律无视。)

第五十八章湮没

看着眼前这一番惨状,蓝圣凌危险地眯起双瞳,面不改色道:“继续,一个不留!”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便毁掉。反正此番蓝雪堡和修罗山庄,必是会收归与他手的,留着反而是个祸害,斩草除,一劳永逸,决不能留下遗患!

想到此,蓝圣凌眼底浮现冰冷的杀意。

“殿下,您要的人已经抓到了!”那被御林军牢牢架住的,不是挣扎的顾唯一和庄生,还会有谁!

所有的雪卫都已经葬身,庄生却是护不了她,两个人都被抓了起来,而雪云歌和雪逐月,还在那里和黑衣人混战。

愤怒仇恨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蓝圣凌,顾唯一发誓,她用她的灵魂来发誓,就算是死亡,就算是再次重生,她也要牢牢记住这个仇,总有一天,她要百倍,千倍地偿还与他,让他痛不欲生!

她的愤怒和仇恨,反而让蓝圣凌兴奋,他就是要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痛苦,不就是这个世界应该呈现的表情吗?如果他是疯子,那么他就要这个世界跟着自己一起疯狂!

“你这个恶魔!我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你!”顾唯一恨恨道,吐出她的誓言,至死不休!

“那么,我等着你的报仇,只是,恐怕要等你变成鬼之后吧!哈哈哈!”

放肆地大笑,蓝圣凌邪肆地转身,一把抓过顾唯一,横在前,喊道:“两位雪庄主,如果你们两个在我的面前自杀,我就放了这个丫头,并且保证此生绝不追杀她,还让她一生衣食无忧。怎么样,有兴趣吗?”

此话一出,雪云歌和雪逐月眼底顿时浮现了一抹异色。蓝圣凌饶有兴致地挥挥手,示意手下离开,无休止的杀戮暂停,将雪云歌和雪逐月围成一个圈子,而蓝圣凌抓着顾唯一,站在那圈子的缺口,语气诱惑。

“不要!哥,不要,我不许你们死,如果你们那样做了,我会马上自尽!”顾唯一痛哭道,不顾一切地挣扎。好不容易有了在乎的人,她不要他们为了她而死,只留下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与其忍受那无边无际的思念和痛楚,还不如和他们一起死去,这样子,对于她来说,才是一种幸福。

雪云歌和雪逐月,脸上也浮现出极为复杂的神色。如果,他们死了,一一就可以活着,那么就算立刻自裁,他们也会没有一丝犹豫的。可是,蓝圣凌的话可信吗?一一那样决绝的眼神,他们知道,她真的会说到做到的。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没有意义了吗?既然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是不是连死亡,也应该一起面对,无所畏惧呢?就算真的死了,他们在黄泉路上,也可以一起并肩行走,然后一起投胎转世,相约下一个轮回。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地相遇,相知,相爱,相守。。。。。。。。。。。。。。。。。。。

绝美的容颜绽放出温柔的笑意,顾唯一在看到他们那抹笑容的时候,也幸福地笑了,他们,绝对不会放弃彼此。说好不会放开相互牵的手,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那么,他们的天堂,就是一起生,一起死,永远不会分开。

坚定了彼此的眼神,顾唯一嘴角的笑靥是那样绝美。转过头,看着蓝圣凌,微微笑了。“你看到了,我们,不会彼此放弃的。”单纯而幸福地微笑着,那样无害。顾唯一伸出手,将藏在衣袖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蓝圣凌的腹部!

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蓝圣凌踉跄退开几步,顾唯一离开了他的掌控,以风一般的速度迅速逃开,直直奔进了雪云歌和雪逐月的怀里。微笑着张开双臂,将她迎在怀中。手心里是温暖的触感,肌肤相亲,那种味道,是熟悉的清香。仿若翩跹的蝴蝶,最终落在了那簇深深眷念的花朵之上,贪婪地吮吸着那渴望的味道。致死,也不会离开。

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就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可是现在,一一真真切切地在自己怀里,他们抱的那样紧,抱的彼此都痛,可是却不愿放手,不愿放松。想要将彼此融入骨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间,命运,都不能让他们分离。

“哥,哥,哥,哥。。。。。。。。。”

不停地喊着,甚至不想停止,只有这样喊着,才能确定彼此的存在,才能安心。

“一一,我们的一一。”

是属于他们的一一,他们爱得心都痛了的一一。要一起相守的一一,一起下地狱的一一,他们知道,不论去哪里,一一都会陪在他们身边。人间,天堂,或许他们真正会去的是地狱,就算是那样,他们的一一,宁愿舍弃一切,也会不离不弃。

幸福地笑着,两人将顾唯一紧紧搂在怀里。两双修长的双手,缓缓在空中结出一个繁复的印记,闪着银蓝色的六芒星光芒在夜空着出现,将三人完全笼罩,再渐渐地向四周扩散。

“那是什么?”被那刺目的光芒晃了眼睛的蓝圣凌,疑惑道。

“不好,是镜裂!”吐着黑血的,快要没有生息的百里风,大惊失色地开口。想不到,他们居然真的去修炼了镜,现在,他们已经决定了要一起毁灭吗?所以才会镜裂,让一些灰飞烟灭。痛楚的,无奈的,悔恨的表情,争先浮现在那种丑陋异常的面容。百里风静静瘫在地上,继而,是解脱般的狂笑。

“什么是镜裂?百里风,你给本殿下说清楚!”按着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该死的,那把匕首也不知涂了什么,居然让他一直血流不止!

可是,百里风只是疯狂地大笑,没有给与他任何回应。那样痛楚的,悔恨的笑声,让空气,都为之震荡了。他已经不想要什么了,名誉,地位,容颜,亦或是对毒术的痴迷。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双生孩子,绝美的容颜,单纯的笑意,就是那么一眼,让他彻底沉沦,从此,没有自我。只是为了掠夺他们,而不断的成为一个疯子,最后,他真的,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恶心的疯子啊!

若爱成恨,那么,他为什么要有,那样绝望的爱意。不能诉说,不能表白,最后逼疯了自己,成为那个,伤害他们最深的恶魔。现在,他终于可以解脱了吗?若有愿,他只希望,没有来生。。。。。。。。。

银蓝色的光芒越来越大,渐渐覆盖了整个蓝雪堡,此刻的蓝圣凌,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惊失色,立刻向蓝雪堡的出口奔去。可是已经晚了,银蓝色的光芒嗖地破碎,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红色的血光中,一切,都变的粉碎。

将身边的侍卫抓到面前,挡住那巨大力量的冲击。蓝圣凌运起全部功力,朝着那破败的墙头跑去,在跑道门口的一霎那,一快破碎的木板深深一,陷进了他的口。吐出一口鲜血,蓝圣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背后,是已经灰飞烟灭的蓝雪堡,和遍地的残肢断体。一切,都已经湮灭。

半个月后。

闻名天下的蓝雪堡一夜之间覆灭,一时间众说纷纭,武林震动。再加上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修罗山庄也无声无息的销声匿迹,一个新起的天下盟出现,代替了原本的蓝雪堡,成为新的武林神话。

吟月建洪三十年,蓝轩帝因病退位,其第七子继位,号蓝尊帝。尊帝继位,大肆整顿朝纲,好法纪,一时吟月国以法为尊,刑役严重,无论官员百姓,皆惧之。

再次面对着这个已经湮灭的不留一丝痕迹的蓝雪堡,已经成为九五之尊的蓝圣凌,带着十几个侍从,遥望着这片废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再来这里,心底涌起不知是嫉妒还是哀伤的倦意,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那相拥而焚的三人,给与他的,说不出的感觉。那样执着的深情,美好的,想要让他撕碎。他嫉妒,他不甘。辛苦筹谋了五年,觊觎已久的那股蓝雪堡的神秘力量,已经随着那日的镜裂消散,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这样的失败,怎么可以出现在他蓝圣凌的世界里!就算毁了蓝雪堡,毁了修罗山庄,他没有得到他应得的东西。修罗山庄早已是一个空壳,百里风背后的鬼谷他也没有到手。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紧握的双拳,在空气里凝聚出一股杀意,让随身的侍从不敢靠近。

“陛下!”

“何事?”冷漠威严的声音,让前来禀报的侍卫打了个冷战。诺诺道:“陛下,属下在废墟中找到了这个。”

双手奉上的,是一本古老的,已经坏了封皮的古书。蓝圣凌接过,入手的触感告诉他,这本书,已经有了很久的历史。可是,在那场镜裂中居然没有损坏的古书,绝对不会简单。想到这里,急切地翻开页面,一行古老的文字映入眼帘。

良久,蓝圣凌嘴角浮现诡秘的笑意,最后忍不住,居然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是愉悦,是兴奋,是霸气,是君临天下的决然。那手中的古书,被他紧紧攥住,风掀起那寥寥的书页,仿佛一眨眼,就从沧海翻成了桑田。

想要知道一一和哥哥们究竟怎么样了吗?想要知道慕慕会以怎样的方式重生吗?想要知道一一这世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吗?想要知道蓝圣凌还会做什么吗?想要知道景会不会虐死蓝圣凌吗?想要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人物出现吗?哇哈哈哈,想知道的话,请期待第二卷,景会带领亲们走进另外一个彩的世界!

因为第一卷景的确太虐了,所以第二卷会轻松温馨一点,偶尔也有小虐。呵呵,亲们继续支持哦!

亲们,景把第一卷最后一章上传了,三千多字啊,可把景累死了,这样也算是提前补偿了大家。景就要全力备考了,2号恢复更新,不过那个时候就是正常更新了哈。因为今天提前上传了,呵呵O(∩_∩)O~

番外章护之卷

冰雪皑皑的国度,神秘险峻的雪山里,一个恍若世外桃源般的领地,在雪峰顶上隐匿。绕过一个平常的雪洞,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热气萦绕的温泉水湖。越往前走,居然出现了绿色的鲜活植被,甚至还有绽放的花儿,开得绚烂夺目。

一棵没有枝叶的树木出现在面前,这是一棵五人合抱也不能圈住的巨大树木。血红色的部,开满了白色的大朵大朵的奇怪的花朵,看起来异常诡异。

巨大的树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老者,他面容慈祥,给人一种睿智的亲和感。老者看着大树,突然发出一声欣慰的叹息,“雅主,情魄已归,现在只要回归本魄,雅主便可重生了!”

血红的大树缓缓裂开,那里面居然坐着一个白衣银发的男子!只是,此刻这个男子紧闭着双眼,雪白的发丝倾斜下来,闪着银色的微光。一张绝美致的容颜,却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震撼存在!额间一点朱砂,修长的剑眉下,长而卷翘的双睫蝶翼般地垂下,挺翘的鼻翼下,凉凉的,居然没有呼吸!

可是瞬间,有男子清澈如泉的声音响起:“翼,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老者疑惑了,“雅主灵魄,情魄皆归,本魄现在雪域,三魄归一可谓是近在咫尺,为何还不行?”

“守已经镜裂了。”清澈的男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惋惜。

“什么?他居然去练这种邪恶的功夫?”老者大惊,气愤道:“守每一世都如此狡猾,这次居然一分为二,化为双生!居然还修炼了镜裂,雅主,难道你真的要这样生生世世地远远看着她,一次一次消耗自己的灵力保护她吗?”

淡雅的男声,停了一会继续响起,却好似带上了十分沉重的感情,那样的感情,是绝望而甜蜜的毒药,让他,不能舍弃。

“翼,你不懂。”

“是,我不懂!我不过是雅主座下的灵树,自然不懂这人世间的感情。可是雅主,翼实在不忍心,你一直受到这样的煎熬!”

“翼,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如果这个世界上、曾经真的有那个人出现,其余的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明明是没有表情的绝美男子,脸上忽然好像带上了甜蜜而又苦涩的笑意,那样的,让人揪心。

静默,无奈的叹息。

他们用了镜裂,居然这般决绝吗?每一世都是如此,宁死也要守在一起。可是雅主你更傻,每一世都将自己生生裂为三魄,承受着噬心之苦,远远地保护她,为他们绝望的爱情收拾残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相爱,看着他们幸福,自己再痛苦,却也只能微笑,微笑着默默护在一旁,等着他们将至的大劫,转移到自己身上。为什么您要一个人默默承受这样的苦楚,就算仙人的生命是无尽的,您可以一直以损耗自己的仙龄来转移他们的劫难。可是,那漫长岁月的无边寂寞,那承受不属于自己劫难时候的裂魄焚身之苦,您是怎样,微笑着度过?您可知,翼多么多么不忿,多想毁掉那个女人!她本不值得您爱啊,她甚至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您一眼,将您的深情忽视,却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可是为什么,您还要痴守着,这样一份绝望的爱恋?

“翼,待我沉眠,将灵魄取出,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翼激烈反对道:“为了将那个女人从异世魂移吟月,雅主已经消耗了整个灵魄的力量,现在好不容易休眠了十五年才重新聚起灵气,怎么可以为了他们再继续沉眠!翼不同意!他们虽然镜裂了,却并没有死,雅主何必为他们浪费自己的灵力!”

“镜裂之后,便是平凡的普通人,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后果,以为仅仅是受到反噬。没有了力量,再加上他们这一世的悲苦经历,他们那样骄傲的人,绝对不会接受自己已经成为废人的事实吧,那么,她也会跟着痛苦吧。”

“那么您的痛苦呢?雅主,为什么您从来都不曾想到自己?”

“我吗,看着她幸福,我就已经很幸福了。”温柔的声音响起,泉水般清澈,带着那么一股淡淡的宁静和喜悦。他选择了做她的护,那么生生世世,只能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她,让她幸福。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宿命,永世,不悔。

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决定了要爱她,一直守护着她。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本来以为,待她成年,他们便可结为连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从此琴瑟和鸣,逍遥天下。

可是,一场变故,一次外出,遭遇到了劫匪,她们一家除了她,无一生还。他看着她哭泣绝望的身影,心痛无比,从那一刻起,他决定要去习武,他要保护她,不能再让她受伤。此去,便是八年。

没日没夜的苦训,再辛苦,他也不曾放弃。八年之后,他成为武林高手,满载着希望归家,希望可以看到那个美丽的身影,那个温柔的笑意。从此以后,他有了能力保护她,他们将会美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当他看着她,满眼温柔爱恋地躺在一个男子怀里,他所有的期待,在瞬间破碎了。尤其是,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她,已经嫁人了。那个男人,身份显赫,是当朝大将军,他们成亲,已有一年。

那么,他算什么,他的努力,他的等待,那又算什么?她已经爱上了别人,她的生命里,从此不再有他。他不过是她视为亲生的哥哥,只是哥哥而已。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吗?这样残酷的现实,他要怎么接受?

因为爱,离开了她八年,八年之后,他却失去了他的爱。

多么讽刺、可笑的事实!

他逃避,他离开这里,四处云游,不要想起那段绝望哀伤的过去,不要再想起她,不要看到她对着别人满眼的爱意!

可是,怎么办,他还是无法爱上别人,他的心底,眼里,除了她,就只有她!

漂泊了十年,他已经不是那个青春活力的少年,他渐渐明白,他已经失去了她。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无法挽回。当他终于想要去面对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了噩耗,将军一家,匿谋叛反,全部被诛!

那一刻,晴天霹雳,他的世界,忽然失去了颜色。不过是功高震主,带来的一场劫杀,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微笑着死去。

怨恨这个世界的不公,他却无能为力,这时候,他突然明白有了高强的武艺,还是相当于什么也没有。那个男人是将军,他必定会有武艺,却抵不过权势。

师傅告诉他,要想随心所欲,不被这个世俗所制,那么,就去修炼成仙吧。成为了仙人,就有了法力,凡人,是永远也不能抵抗仙人的。只是,修仙需要毅力和坚持,需要忍受无尽的寂寞和煎熬,而且,成仙之后还会有一个天劫。这个劫难是什么,只有成仙之后才会知道。

那么,他要成仙,成为了仙人,他可以随心所欲,让她幸福,重生,这些都是没有问题的吧。

一个人待在冰冷的雪山里,他修炼着,忍受着无边无际的寂寞。不知过了多少年,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在清澈的泉水里,他看清了自己的样子,白衣银发,绝美超然,这样子,就是神仙了吗?他犹豫,然后腾空飞起,他可以让积雪融化,可以让铁树开花,可以让死人复活,看着一个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从他手中出现,他欣喜无比,他真的已经修炼成仙!

他决定去找她,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轮回转世了吧,他要遇见她,守着她,不会再错过她,让别的男人出现在她生命了!

在一个美丽的长亭里,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他欣喜若狂,想要靠近她。却在瞬间,止步。

美丽温婉的她,奔向了一个英俊非凡的男子怀里。看着他们相拥的瞬间,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生生世世,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爱!生生世世,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爱!

他突然明白,这就是属于他的天劫!生生世世,他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爱!

这就是他修炼一千年,所换来的结局。

狂笑,绝望的,流出了眼泪的笑容,在嘴角绽放。那一刻,他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爱已入骨,找不到方法来解除,他是仙人,永远不会死去,一世一轮回,他除了看着他们相爱,再无其他。看着他们痴缠的爱恋,却永远没有善果。每一世的相爱,都是痛苦的一起死亡,结束。

他也跟着痛苦,没有结果的付出,只因为是她,无法停止的爱恋。转移他们的劫难,让他们可以幸福地相守,他承受着无尽的噬心之苦,无尽的沉眠,无数次的裂魄,只要她能够得到幸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翼,这次的我,应该会沉眠两年吧,这两年,你要一直照顾她,记得吗?”

“翼知道,雅主,您就安心休眠吧。”

雅主,翼不要再看着你这样绝望的继续着那段无望的爱恋,对不起,这一次,翼可能要违背您的命令了。翼想要让雅主,拥有真正的幸福啊!

修仙和天劫这一个桥段,景借鉴了明晓溪的《烈火如歌》,相信看过的亲们都知道。景个人十分喜欢明晓溪,O(∩_∩)O~。不过,慕慕和雪可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哦,希望亲们能够更加喜欢上慕慕!

为了慕慕,景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慕慕对于一一的爱,景想到一首歌,虽然是女子唱给男子的歌,但是景认为很适合。致以慕慕。

看到你开心快乐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飞跃的云朵。

轻轻的,跟着你的脚步向前走,不让你看到最远的我。

听到你哭泣声音的时候,我的手就像是清柔的微风。

慢慢的,拭去你的泪水让它走,不需留意最近的我。

为什么,就只想为你守候,在你身边就够,远近我都接受。

每次当你转身的时候,我的泪在流;却只告诉自己让你,

看到我笑容,

每次当你转身的时候,我的心在痛;只能默默看着你。

就消失在我眼中。

伸出手紧握不放你的我,终于明白应该让你更开阔。

紧紧的,拥抱你的身影一分钟,就当作是告别步骤。

为什么,就只想为你守候,在你身边就够,

远近我都接受。

每次当你转身的时候,我的泪在流;却只告诉自己让你,

看到我笑容。

每次当你转身的时候,我的心在痛;只能默默看着你,

就消失在我眼中。

什么时候开始,我忘了自己会不会哀愁,

为什么明明该哭,却觉得很幸福。

再看到你离去的背影。

转身的时候

演唱:赖雅妍

番外卷弃我,便成魔

暗的房间,响起女子谄媚迎合的呻吟声,还有男子重快意的喘息声。小小的孩子蹲在屋子的角落,单薄的衣衫,让他抱住自己的身体,战战兢兢地听着屋里那奇怪的叫喊。

母妃说过,他要乖,要听话,才可以有吃的,不用挨饿;也会有穿的,不会像现在一样受冻。所以他真的很乖,什么都听母妃的。守着院子不能让外人进来,不能看他们在做什么。里面那个男人,他不认识,只知道是里的侍卫。其实很多人他都不认识,母妃每晚带来的人,基本上都是陌生的,偶尔还是会有几个比较面熟的,因为他们经常来,然后会表情奇怪的抱着母妃,在母妃的脸上亲亲,还在母妃身上乱。然后就会到屋里的大床上,一阵叫喊。母妃说,她是在帮他们做事,这样才会有东西吃。可是每次母妃做完了,就会打他,也不给自己吃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母妃只对那些男人笑,却从来没有对着自己笑过,还会时常打他。

他想不明白,不过母妃是自己的亲娘,她最爱的应该就是自己吧。这样想着,俊逸的小脸露出了微笑。

好半响,房里的声音才平息下来。一会,门打开了,母妃和一个丑陋的男人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那人递给母妃几个铜钱,脸上的笑容满足却又古怪。母妃献媚地笑着,任由那个男人在她的身体索着。

“哼,老子今天也尝了一下皇帝上过的女人的味道,小骚*货,功夫不错嘛!”*秽不堪的声音,架着着男人邪恶的嘲笑。母妃的脸色变的煞白却还是僵硬着强颜欢笑,媚声道:“大人喜欢就好,下次再来,别忘了多照顾照顾奴家啊!”

“哈哈哈,那是自然,你这身子的味道,大爷我可忘不了啊!”丑陋的男人怪笑着,在母妃脸上了一把。看到母妃那样难过的神色,他愤怒了,这个坏人,在欺负他的母妃!小小的身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小拳头使劲地落在那个坏人身上。

“不许你欺负我母妃!坏人、坏人!”

却感觉自己的身子被腾空起来,被那个男人抓在手上。厌恶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他只是抬头,恶狠狠地看着那个男人。

“哈哈哈哈!”

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丑陋的男子猖狂地大笑起来:“我没有听错吧?母妃?小贱人,原来你是这样让你儿子叫你的啊!少在妄想了,谁不知道你董妮儿使计迷惑了皇上,才生下这个孽种!现在打入这辛者库,你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侍女,居然还想飞上枝头当妃子!”

母妃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看起来异常苍白。小小的他知道,这个坏人让母妃伤心了。立刻生气地一口咬在那男人手上,狠狠地,耳边响起男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他嘴角露出了笑容。他,替母妃报仇了呢!

手上吃痛放开了他的男人,跌坐在地上。母妃着急地上前扶起他,却被一把推到在地。愤怒狰狞的面容看着母妃,恨恨道:“贱人!你养的好儿子!”

“对不起啊大爷,您不要生气,是凌儿的错。奴家一定好好教训他,让您消气!”楚楚可怜地看着男人,母妃转过头,却是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好像要将他吃了一半骇人。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母妃,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坏人欺负她,他为母妃报仇,这样也错了吗?

“凌儿,过来!”

他犹豫了,以前,他从来不会违背母妃的。可是今天,他有些害怕,母妃,为什么?

摇了摇头,他胆怯道:“不,不要。”

“你这个坏孩子,居然敢违抗我?”在男人面前小鸟依人的女子,突然变得狰狞强硬起来,快速上前,拧住他瘦小的胳臂,一路拖到了男人面前。谄媚的女声更加殷勤:“大爷,您要怎么惩罚他,奴家都不反对。”

小小的他惊骇的看着自己母妃的脸,漆黑的大眼里是痛苦和不敢置信。母妃让这个男人惩罚他?他欺负她,为什么他帮她还要被惩罚?

耳边传来男人恶心的长笑,那个丑陋的男人终于不再生气了,满意地了一把母妃的脸,然后走到自己面前。邪恶地将双腿打开,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来,给我爬过去!”

他叫他爬过去,从他的胯下!即使他还小,也知道作为一个男子,那是多么大的屈辱和轻贱。咬了咬发白的嘴角,他小小的身子屹立着,倔强地偏过头。不要,他不要去钻男人的胯下,他不要做那样自贱的事情,绝对不要!

“啊!”

头皮上传来刺痛,那一天,他被自己的母妃亲自抓着头,从那个男人的胯下钻过。他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在耳边,一直回响着一个男人快意邪恶的笑声,女子谄媚迎合的笑声,那些可怖的声音,让他害怕,让他恶心!

他,不再是那个守候着母妃,单纯的孩子了。

偏僻的辛者库,已经十三岁的少年,静静地坐在地面,洗着手上的衣服。在他的旁边,还码着一堆,看衣服的布料和样式,都是一些太监女的。努力地洗着,沉默的少年已经成长的身形,却依旧是削瘦的。

“喂,小凌子,这个也给我洗了!”

一个二十几岁的太监,抱着厚厚一叠脏衣物,直接扔在了少年脸上。洗着衣服的少年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又面无表情地继续。太监见他沉默,脸上浮现恶意的笑容,狡猾道:“小凌子,别说我没有告诉你,这些衣服今天晚上之前你可得必须洗完,否则,哼哼,有你好受的!”

少年沉默,知道那太监走远,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削瘦的容颜。许是因为长期劳作,他的脸色很苍白,皮肤也白皙的不正常。纤细的手上布满老茧,看着这双手,很难相信这手居然属于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他的眼睛,是漆黑的,却宛如死水,那里面的隐忍和绝望,深深的埋了起来,没有人可以看到,他那颗已经残破不堪的心。

手指卷曲,深深的陷进里,那样的疼痛,在提醒着他,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屈辱,是一个污点。他,早就被遗弃了,父皇,他还没有出生便已经被放弃,母妃,那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只会为了她的荣华富贵。他,被女太监凌辱,只不过因为,他是一个肮脏的耻辱罢了。吟月皇朝不能允许的屈辱,轩帝不愿承认的耻辱,注定了他,被丢弃的命运。

所以,不再期待什么。所谓的亲情,所谓的爱,那是传说中才会有的东西吧。呵呵,这么多年,他身边的,永远都只有明争暗斗,你死我活。那么,他还要期待什么?

夜幕低垂,将已经洗完的衣服挂在竹竿,揉了揉发痛的双手和肩膀,提着累极的身体回到破败的小园。睡在破烂的竹席上,听着隔壁女子的叫声和男子的低喘,嘴角勾起厌恶嘲讽的冷笑,那个人,是他的母亲,却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人尽可夫的娼女!

他对她的爱,对她的生育之恩,早在那一年,用他所有的尊严偿还了。从此,那个女人和他,不过是陌路人!

可是,即使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自我,那个女人,还是将他最后的一点自尊,踩在了脚底,从此,他蓝圣凌,不愿做人,宁愿成魔!

当那一天,那个女人,谄媚的将自己推到一个大内公公,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内侍—颜华的面前,当他看清那个老头子眼底秽邪恶的神情,当他看见那个女人得到一大笔钱时的兴奋表情,他已经心死了。

颜公公,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陛下最为信任和宠爱的内侍,却不知道他喜好虐待少年,并以此成痴。

当他的衣带被解开,当他的身体被残酷的凌辱,他的眼底,除了恨意,再无其他。

从此,被所有人遗弃的他,绝对不会相信别人,绝对不会在意别人。他愿成魔,将所有的人拉下地狱,为他的尊严和屈辱陪葬,从此以后,他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势,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摧毁一切他厌恶的东西!

所有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若弃之,我必成魔,永不回头!我所受到的折辱,我所舍弃的尊严,必会十倍百倍地讨还回来!

从此,我只有我,只爱我!

番外卷漠爱之顾唯一

她从记事起,就没有过父母的印象。一直以来,照顾她长大的都是一个人。她只知道爸爸妈妈出去了,去赚钱了,所以没有空来看她。是这样说的,可是她不在乎。因为她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她只有疼她爱她的。

可是,就算只有一个人的疼爱,她的梦境,还是会破碎的。生过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都外出工作了,但是他们渐渐出生的小弟弟小妹妹们,全部都交给一个人照顾。于是,她开始渐渐被冷落,被忽视。照顾弟弟妹妹,当一个小大人。

和她一个区的,一年出生的女孩子,加上她一共有三个。她,顾唯一,是最小的。最大的是筱,其次是玉。她们三个,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彼此斗争。

三个差不多的女孩子,无论是容颜,格,学习,从小,都是四周三姑六婆议论的话题。所以,她们都要做最好的,注定了彼此较量,成为对手。从幼稚园起,她们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本来,在那之前,她们的关系,是表面和善的。

筱家里最有钱,长得也很漂亮,很活泼开朗,无论见着谁都是笑容满面,嘴里甜言蜜语,最会讨喜。玉很勤快,会争着做家事,还会帮助邻居,也是大家喜爱夸赞的对象。除了她,顾唯一。***渐渐冷落,照顾着弟弟妹妹,她想要的爱越来越少,得到的爱越来越少,她开始变得沉默,不爱说话。每日低着头,就像一个隐形人。她,是大家轻视和讨厌的对象。不会讨喜,也不会帮着邻居做事。所以,在众人眼里,她是呆板的,是木讷的,是懒惰的。自然,也是受到排挤的。

可是,那一天,玉突然找她说话,帮助她,告诉她她其实很可爱,大家都好喜欢。就算大家都不喜欢,她玉,也会一直支持她的。那天,顾唯一很惊讶,却更感觉幸福。玉,愿意接近她,和她做朋友,她其实,并不是不被喜欢的。

她的成绩很好,喜欢读书,每一次都取得最优异的成绩,是老师喜欢的对象。玉却不一样,她喜欢玩耍,功课上难免会落下一节。可是,她们是朋友,自然要相互帮助。她帮她记笔记,教她做题,给她划重点,即使忙到半夜,只要在第二天看到玉那阳光般的笑脸,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期末考试,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将阿拉伯数字的“3”写成了汉语的“三”,没有得到满分。她本来并不在意。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攀比,她以为她们三个形影不离,她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她们,就是注定了的朋友。

竞选班长,她也不怎么在意。她不想要出风头,竞选的结果是他们三人,琼多出一票。那么,副班长只要由琼选择,这次选举就会完了。班长和副班长,就会定下来。

无意间,却对上玉的眼神,一时间,她看不清里面的意思。像轻视,像得意,复杂得让她莫名不安。

玉选了筱,她们两人眼底露出喜悦的笑意,玉没有看她,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她。班长和副班长已经定了,她不在乎,可是为什么,下课了玉却没有过来找她,对她说:“我们一起回家。”

玉和筱牵着手,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那一刻,顾唯一的心底莫名的纠痛,那样强烈的痛意,让她不得不靠在墙壁撑住自己,才不会失去力气倒地。

原来,自始至终,她顾唯一,什么都不是。

不必再去找寻答案,她已经懂了。***爱已经给了弟弟妹妹,已经没有多余的可以给她了。玉和筱才是好朋友,她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而已。何必再去纠缠呢,只是,她顾唯一,从此以后,还会再去相信吗?如果还是会痛,那么,她还会去祈求吗?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怎样,只是,那心底的渴望,对于爱的渴望,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见浓烈。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爱,但是,却不会再那么轻易,放任自己的感情。

如果,此刻的她还对友情抱有幻想,那么,第二次倾尽所有的付出,是不是注定了她不想要去相信?

怡,是一个很冷清的女孩。班上总是特立独行,永远都是一个人在校园里行走,脸上的表情也是那样冷漠的。顾唯一和她成为了同桌,然后渐渐了解她,喜欢她,甚至想要为她做任何事情。这样的感觉,比起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她们在一起一年,一起上课,一起去吃饭,一起去任何地方。冬天的时候,她们会拥抱在一起,亲密地取暖,用彼此的掌心摩擦,给与对方同样的温暖。她们的相处,是沉默的,但是却是温馨的,那种似乎是相濡以沫的幸福。这一刻,顾唯一以为自己找到了,她一直在期待的感情。

两个人,一起,一直一直走下去,就算路没有尽头,她们也会笑着,一起走下去。。。。。。。。。。。。。

可是,当新学期开始,面对怡面无表情的陈述,她,心痛了。

“我们,这学期不要一起了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腻了而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的温暖,却会让你觉得腻了?我不相信,这个答案,我不要去相信!我很不甘啊!

顾唯一埋着头,心底呐喊。怎么会腻了?那样紧密的拥抱,那样温和的笑颜,那样甜蜜的取暖,我们彼此给与的温暖,竟然会让你觉得烦腻吗?这样的理由,你要我怎么承受?

可是怎么办呢,顾唯一,也是有尊严的。不会再缠着你,不会问你的真实原因。这样就放弃我的人,这样就忽视掉我的人,真的是值得我去在乎的人吗?怡,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与我的假象吗?

那么,我也要放弃你。因为最先放开手的人,是你。

那么,人生中的亲情,友情,爱情,顾唯一,已经失去了前面两种。爱情呢,有过的吧,却只是无奈绝望的单恋。全部在愚人节那天错误的情书中灰飞烟灭,爱情,就连存在,也那样卑微。

那么,已经没有可以继续失去的了,她顾唯一,还有什么呢?除了自己,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只有自己不会放弃自己。如果别人不能爱我,那么我就只爱我自己。从今以后,我顾唯一,再也不要随意付出自己的真心;从今以后,我顾唯一,再也不要轻易放任自己的真心!

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可是却没有人给我,是我不乖吗?为什么都要放弃我?那么,漠视吧,将那种欲望深埋吧,这样,就不会痛了。只要不会痛了,我,就可以骗我自己,我很快乐。

亲们,明天开始上传第二卷的内容啦,番外卷正式完结啦,O(∩_∩)O~要想知道一一和哥哥们到底怎样了,以后的故事会是怎样发展,晚上7点景的更新,不要错过啦,亲们继续支持哦,O(∩_∩)O~

第一章雪域森林



阳光下,闪烁的那颗星,

有了你,我就能看得清。

睁开眼睛,我触到光明,

没有你我宁愿长眠不醒。

只要有你,在我的视线里,

我可以,穿越于天地。

仰望着你,总是无法自已,

吸进你呼出的气,

才能维持住我的生命。

脱离了母体,就是为了寻找你,

没有你不想要我自己。

在你怀里成长在你怀里死去,

这就是我选择的宿命。雪域国位于及北之地,天气四季严寒,三国之中,雪域虽国土广袤,却因大多是冰天雪地,经济并不繁荣,相比之下,雪域乃是三国之末。不过其余两国却不敢轻易对雪域发兵,因为正是因为雪域这样的天气,造就了一支强大的雪域军队!他们能征善战,抗热耐寒,可谓是所向披靡,闻名三国。雪域当今皇帝号德昭,继位三十年来,也算是一个明君。德昭帝有五子七女,太子已经定下,遵从祖制乃是当今大皇子。雪域和其他二国的不同之处在于,雪域设有国师一职,并且地位崇高,可以不行跪拜之礼。雪域信奉雪神,国师则是可以向雪神沟通,传达雪神意愿的神子。因此,整个雪域就算没有皇帝,也不能没有国师!

雪域森林,乃是雪域国最大的一个雪林,位于雪域的最角落,因为气候寒冷,地位偏远,这里人迹甚少。山脚下,坐落着几十户人家。他们都是依靠森林打猎为生的猎户。这里离城镇十分远,坐马车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达最近的落水镇。因为,猎户们通常会把每日得来的猎物放在半个月后一起拉进落水镇,卖掉那些皮毛换取日常的生活用品。

茂密的针叶林,专门在严寒之中顽强生长的雪林树,深绿的枝叶繁茂。点点白雪堆积在树枝上,却不能压弯雪林树那直直挺立的树干。或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这样的不屈和顽强,敢于和命运争斗,这个世界才会是属于自己的。越是苦难,就越要坚强,以为除了我们自己,没有谁能将我们打败。

这是一个白雪皑皑的世界,却也是美丽的,充满了活力与生机的世界。一只白虎突然从林间传去来,朝着前方奔跑,带起一阵冰凉的风声和四处散落的白雪。随后,林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还有男子犷不满的声音:“我就不信,这个大家伙我铁老三出马还抓不到!等我逮到它,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四周响起奚落的笑声,显然是冲着那个自称为铁老三的人去的。

“我说老三,你就不要在这里逞能了!上次那只野猪,你不也是这样说的,结果还不是要雪公子出手,才让你没有被那只野猪给咬死!”

“哈哈哈,对啊,老三,这次可是一只白虎,比那野猪可厉害多了!”

“。。。。。。。。。。。。。。。。。。。。。。。。。。。。。。。。。。。。。。”

出现在林间的,是十几个衣着陋,却大多都是兽皮制作的毛茸茸的雪衣。为首的男子四十来岁,留着厚厚的大胡子,一张老实狂的脸。此刻正不满地看着四周的同伴,显然他就是铁老三。

“我自然是比不上雪公子,但是比起你们,我铁老三可就是老大了!”不是他自夸,在雪公子他们出现以前,就只有他铁老三知道哪里会有野兽出没,要怎样抓住野兽,设置陷阱。只是雪公子他们懂得的,好像很多,他铁老三是自愧不如。况且,两位雪公子武艺了得,打猎的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在跳舞,他铁老三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仙人般的人物,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将这猎人王的称号拱手相让。

“好了,少废话了,那白虎都跑远了,你们还要不要抓啊!”

十几个人一起追了出去,铁老三取出背后的弓箭,对准了前方那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只罕见的雪虎,毛色鲜亮竟是比这白雪还要白上几分,因此极为好辩。微眯起双眼,铁老三一拉弓,黑色的箭尖直直对准了雪虎的后大腿。“扑哧”一声,顿时深入骨髓。那雪虎吃痛,凄厉愤怒的哀嚎了一声,却还是一瘸一拐地向前奔去。

“铁老三,宝刀不老啊!你这箭术,还是这般厉害!”四周的人夸赞道。铁老三显然是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同伴的赞扬,得意道:“那是,我铁老三的箭术,有谁不知道?”

几人迅速向前奔去,那雪虎受了伤,必然跑不了多远。还好他们今日遇上的,是一只未成年的雪虎,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得手。雪虎灵敏机智,很是难抓,其皮毛致华美,千金难求。若是抓到了它,就够他们这些猎户一个月的食粮了。

欢呼一声,同行的猎户都加快了脚步,跟着血迹追了上去。却在林子的尽头,发现了白虎的身影。然而几人,却是看着眼前的一番景象,不敢妄动。

白衣如雪的男子,轻轻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在雪虎的后腿包扎着伤口,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容颜。长发未束,墨色的发丝披散于肩,瀑布一般倾斜下来,显得迷离而又绝美。在他一旁,一袭紫衣,邪魅惑人的妖艳男子,眼角上一颗摇摇欲坠的泪痣,越发显得魅惑迷人。紫衣男子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白衣男子包扎的动作,他的瞳孔漆黑,深不见底,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我们要了。”清冷的声音响起,地面的白衣男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和紫衣男子一模一样,却又飘然若莲的面容。修长的手指向林子的左边一指,缓缓道:“那个,给你们。”

众人的眼光朝着他指向的地方看去,只见那林子一旁,躺着一只巨大的,已经气绝多时的黑熊!那黑熊足足有三个雪虎那么大,雪地里遍布血痕,但是却没有多大的打斗痕迹。惊骇不已的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铁老三胆大,走进了一看,那黑熊口不断吐血,好像是被人一掌给震死的!

“怎么样,不够吗?”紫衣男子妖媚的声音响起,却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当然够了,一只未成年的雪虎,怎么可能及得上一头雄壮的黑熊!算起来,还是他们占了便宜。铁老三忙不迭地点头:“够了够了,其实若是雪公子想要,这雪虎送给你们都是可以的。”

这话倒是真心,只从雪公子他们来了后,帮衬着他们逮捕猎物,让他们的生活好了不知多少倍。不仅如此,两位雪公子还擅长医术,林子里男女老少得了什么病痛,都是两位雪公子给治好的。他们这些猎户,对于雪公子都是又敬又怕。虽说他们很好,就是太冷了,不易亲近。相比之下,还是一一姑娘好,长的美,又可亲,还免费当孩子们的夫子,教他们读书识字。他们这些俗人,哪又什么钱送孩子去私塾啊,他们一辈子也没有接触过纸笔,然而自己的孩子能有这个机会,他们怎么会不欣慰。

“雪公子,天色暗了,我们一起回家吧。”铁老三看了看四周,鼓起勇气开口。

两个绝美的男子,却是懒得理他,白衣男子抱起雪虎,紫衣男子也随后一起向前走去,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铁老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倒也不在意。他本就是个鲁大意的人,心里对这些都没有多少感觉,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却是配不上和这样仙人般的人物说话的。十几个猎户,分成两排抬起黑熊,也朝着林子外面走去。

第二章金钟罩铁布衫

土墙围成的房屋,利用坚硬的雪林树干作为房梁。小小的村落,偶尔冒着白色烟尘的烟囱,孩子们愉悦的欢笑,还有琅琅的读书声,无不勾勒出一副宁静平和的温暖景象。

由所有猎户花了十天时间修建起来的私塾里,透过微微开启的窗口,一个被包围成雪团的小人儿抱着软绵绵的狐裘,头上带着一个狐尾做成的雪白帽子,致可爱的脸蛋红彤彤的,正兴奋激动地讲着什么。坐在她下面的,是十几个七**岁的孩子,有男有女,皆是面带好奇和向往地,听着他们的夫子讲故事。

“所以,好孩子绝对不可以随便开门,让狼外婆进门,这样的话,小朋友们,就会遇到危险哦!”清脆动听的声音,故意带着一股威胁的笑意。下面的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们绝对不要做小红帽。

“好了,现在呢,夫子要教大家一首歌,跟着夫子唱哦!”粉刁玉琢的少女,微微一笑,有种甜蜜的味道从空气中散发出来。

“如果问我死后的愿望,还有什么好留下,我立刻回答。

一个好孩子在地球上,好孩子你要听话,要有善良的想法。

毕竟我无法,时时刻刻看护在身旁。

我要给你个金钟罩,一个铁布衫,哒啦哒啦。

走多了崎岖的路也不觉得害怕。

我要给你个好灵魂,一副好心肠,哒啦哒啦

看见的美丽风景都全都舍得分享。

昨天晚上悄悄告诉他,这个遥远的想法,

世界只剩下两个笨孩子

笨孩子虽然笨啊,也有善良的想法。

。。。。。。。。。。。。。。。。。。。。。。。。。。。。。。。。。。。”

唱的起劲的少女,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不过很不幸的,一个看起来胖胖的小男孩,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怯怯道:“夫子,什么叫金钟罩,铁布衫?”

歌声就像卡壳的带子,蓦地停了下来,少女大大的眼睛睁得圆圆,表情有些尴尬。“这个嘛,就是一种高强的武功,可以保护你们的,对,就是这样!”

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少女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不过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一个苹果脸的小女孩也举起了手,翘翘的马尾辫一闪一闪的,“夫子,你真的要把那个武功给我们吗?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自己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啊?”煞有介事的卷起小袖子,小女孩想要看看自己成为武林高手没有。

一滴冷汗从少女的额间滴下,真是难缠的孩子啊!“其实呢,夫子说的并不是一种武功。”

“那是什么?夫子怎么变的这么快,莫不是在骗我们?”

“这个,其实呢。。。。。”头痛地揉了揉额头,少女努力维持住脸上的微笑,想了一会,继续道。

“其实呢,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守护天使,它呢,看不见,不着。可是呢,它却一直守候在你身边,当你害怕的时候,给与你们勇气和希望!这个天使呢,用江湖上的话来说,也可以叫做金钟罩铁布衫吧。”

头痛地眯起眼睛,她到底在说什么啊,真是神经错乱了。希望自己不要带坏小孩子,不然就是她的罪过了。

“那么妞妞身边也有一个守护天使吗?”翘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期待地问道。

“是啊,每个人的身边,都有哦!”少女满意的微笑,这群小孩子,终于被她给搞定了。看来,她果然有当幼稚园老师的潜质啊!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看来她是要一直发展下去了,成就感啊!

“呀,是爹爹他们回来了!”小胖看着窗外,惊讶叫道,其他的孩子听到这话,立刻炸开了锅,闹哄哄地跑出去看自己的爹爹打了什么猎物回来。不一会,私塾里面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少女,愣愣地呆着。

真是,失败啊!亏她还以为,自己建立起了一个人民教师的威严啊!

“爹爹今天打了一头大熊呢!爹爹好厉害!”

“哦!我们可以有好吃的了,爹爹下次要给我们带麦芽糖回来!”

“。。。。。。。。。。。。。。。。。。。。。。。。。。。”

垂头丧气,少女抱紧了手中的狐裘,觉得有些冷。正落寞间,一阵温暖的气息席卷了自己。不用抬头,她就知道那是谁。不由自主地笑了,少女扬起嘴角,深深的扑进对方的怀里,紧紧抱住对方的肩膀。

“哥,回来啦?”

“嗯。”轻如柔风的回应,却饱含着浓郁的宠溺。修长温暖的大手,抱起她娇小的身子,直接走出门外。

门外被自己妻儿围绕的狂男子,带着天真笑容的稚童,热闹欢快的叫声,是那样充满了家的温暖。可是,他们并不羡慕。因为他们自己,也有别人不能进入的幸福。朝着雪林深处走去,他们的房子不在这些猎户们群聚的地方,而是在雪林的深处,离他们较远的一个雪洞里。那是只属于他们的家,不会有别人的打扰,僻静的世外桃源。渐渐远离人群的三人,背影看起来竟是那样和谐和温暖,仿佛,再也容不得旁人进入。

雪云歌抱着顾唯一,雪逐月抱着雪虎,一深一浅的脚印,在雪地留下一串串的余痕。

“哥,你们抓了只老虎啊?”好奇的眼光,落在了雪逐月手中的雪虎上。顾唯一伸出手,想要去抱他,却被雪逐月制止了。

“别,一一,这只雪虎身上有血腥,你不要碰。”

“哦。”顾唯一收回手,“哥哥抓他干什么?”

微笑着点点她的鼻子,雪云歌妖娆的容颜绽放出一个宠爱的微笑:“给我们的一一做宠物啊,哥哥不在的时候它可以保护你,冷了的时候,一一也可以抱着她它取暖啊!”

皱了皱小鼻子,顾唯一不满道:“不要,我要哥哥做我的金钟罩铁布衫,这个老虎哪里会有哥哥厉害,也没有哥哥的怀抱温暖!”

“是啊,哥哥永远都是一一的金钟罩铁布衫,是一一的守护天使啊!”她,何尝不是他们的守护天使呢!彼此守护,彼此相守,他们这一生,就已经很幸福。

这样,算不算是上天对他们的补偿?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他们重新开始活着,不再有异于常人的眼瞳,变成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在一个淳朴的地方,过着三人相互拥有彼此的日子,不再有纷乱,不再有歧视和驱逐的眼神。只要每天醒来,看见怀中人的笑容,那么,就算这样过一辈子,他们也心甘情愿。

第三章一一的魅力

那是一个隐藏在一种可以在这样冰天雪地中生产的茂密树藤下的雪洞。掀开绿色的藤蔓,把顾唯一小小的脑袋护在怀里,雪云歌行步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方热气腾腾的温泉水池,墙面上是冰雪结成的各式形状,看起来好像是房间的装饰。最里面是一块大石,不过已经被雪云歌削平了,现在是属于他们的大床。上面铺着厚厚的虎皮,还有其他兽皮制成的温暖的被子,雪白雪白的,就像是一堆羽毛,坐上去暖暖的,很是舒服。旁边是个梳妆台,镜子却是用结冰的水做成的,反正也不会融化。雪洞里面没有什么装饰,很是简洁。但是加上四周生长的奇异绿色植物,鲜红的果实,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开的五颜六色的鲜花,热气缭绕的温泉,这里,可谓是仙境一般的存在了!

可能是因为温泉的缘故,洞里的温度并没有外面那么低,反而还会让人觉得温暖舒适。将顾唯一放到床上,雪云歌顺势也和她坐在一起。雪逐月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雪虎,让它自己去休息。却是直接脱了衣衫,说道:“哥,我先沐浴。一一要来吗?”

“哦。”闷闷应了一声,顾唯一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从小她就是一直和哥哥们一起沐浴的,就算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少女,他们的习惯也从没有改过。她自己呢,倒也不是害羞,反正也习惯了。只是,想到她顾唯一,怎么也是一个大美人吧?虽然现在的她身材的确是不够好,也没有什么前凸后翘,现在还小,她还有发育空间的。不过她该有的也都有啊,哥哥们都是男人啊,怎么对着她,却没有男人的冲动呢?还是她这个身板,真的没有诱惑力?

郁闷的想着,感觉身体一凉,却是雪逐月脱了她的雪白裘衣,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亵衣,孤零零地留在身上。打了个寒战,立刻被雪云歌拥挤怀里,温暖的气息让她觉得好舒服。不过,大哥什么时候也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了?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绝美妖娆的容颜微笑着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膛,修长绝美的身体,老天!顾唯一脸红红地低下头,她什么时候成了色女了,不过,哥哥的身体,真的好美啊!

“一一怎么了,脸红红的?”雪逐月见她这样,好奇地上前,捧起她的脸,看清了顾唯一潋滟的双瞳和羞涩的红晕,心神一荡。忍不住低下头,对着那粉红的樱唇,吻了下去。泛着水果香气的粉嫩嘴唇,很是柔软,烫烫的,好甜好温暖。雪逐月心里这样想着,忍不住拉紧顾唯一,加深了这个甜腻的亲吻。辗转反侧,沿着整个唇畔,温柔的舔舐着,眯起的双眼睫毛轻颤,脸上的表情是迷醉而狂乱的。顾唯一却是已经呆了,脑袋里“轰”的一声,全身突然发烫,神智也开始不清起来。哪里还能抵抗雪逐月的攻势,只能软软的身体前倾,靠在他怀里。而此刻她的腰肢,还搂在雪云歌手中!

“一一偏心,只给月亲。哥哥也要!”略带抱怨的口吻,却是从雪云歌口中发出。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微微倾身,他上前,含住了顾唯一的耳垂,用舌尖来回舔舐。顾唯一身子一颤,小小的嘤呤一声,软软地瘫倒在雪逐月身上。

天啊,这个状况是怎样,为什么她心跳这么快,为什么此刻的自己好像已经不能呼吸了?眼前是一片粉红的梦幻,她的视线里,只有茫然。

等顾唯一回过神来,已经是被哥哥们抱进了温泉了。现在的他们,已经褪去了刚刚那样的迷乱,眼神认真而单纯,用软软的狐皮擦拭着她的身体。很是认真地给她洗澡,眼神里面没有一丝涟漪。顾唯一懒懒的趴在雪云歌的膛,后面是给她擦拭后背的雪逐月。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自己的头发,顾唯一又开始郁闷了。她都这样了,他们居然还是没有反应吗?刚刚他们亲吻自己的时候,明明那么动情的说!自己的小馒头都抵在哥哥膛了,他居然视若无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小馒头,很是自卑地别开了眼。真是惨不忍睹,难怪哥哥都没感觉!

胡思乱想着,顾唯一已经陷入了自卑的情绪之中,甚至在回想什么东西会丰,她还小,应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吧?

那副自怨自艾的样子,让一直关注着她的雪云歌和雪逐月,嘴角都挂上了宠溺的微笑。他们的一一啊,总是这般可爱。明明很单纯,却要偏偏装成很老练的样子;明明狠不下心,却偏偏要说自己其实很冷血。或许,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其实很会心软,总是要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这个犯下错误,给他们添麻烦吧!这般懂他们,理解他们,硬要把自己塑造成和他们一样残忍的形象,只是为了更加靠近他们,减轻他们心中的距离感。这样努力走向他们的一一,要怎么不爱,要怎么放手!

“一一,在想什么?”温热的气息在脸颊盘旋,顾唯一顺口就答:“在想我的、,没,什么也没有!”

在想我什么时候会长大,这样的话,怎么敢开口。顾唯一脸红了,急急埋进雪云歌的颈窝,不要他们看见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不过,从哥哥腔传来的震动,让她知道,哥哥果然是在笑话她了。想到这里,更是觉得丢脸不肯出来。

头上被一只大手抚上,渐渐伸进她纤细的脖颈,抬起她红彤彤的小脸。粉刁玉琢的容颜,宝石般的大眼水漾般迷离,夹杂着羞怯的桃红,看起来异常动人。雪云歌噗哧一笑,轻轻吻上顾唯一粉嫩的脸颊,忍不住啄了又啄,他们的一一啊,真是个宝贝!就连在给她擦背的雪逐月,都微微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

温暖的大床上,三人相拥而眠。妖娆妩媚的男子,清冷若莲的男子,拥有着这世上最完美无缺的容颜,这美丽,却是祸端。依偎在他们怀中的女子,是他们一生的追逐和挚爱,是给与他们光明和希望的女神。此时此刻,他们的面容都是那般幸福的笑意。有了彼此,人生便不会再寂寞。

闭上眼睛,顾唯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黑暗中,有细微动听的声音响起。

“哥,我爱你。”

轻轻的,羞涩的,却是异常坚定。说完这话,顾唯一满足地睡了过去。没有看见黑暗中,那绝美的双生子,眼角坠下的晶莹泪滴。此时此刻,为了这句话,他们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第四章不做你的负担

漫天银白的冰天雪地,突兀地上了几十黑的木桩,深深的陷进雪地里。这是雪域森冷里面一个极为僻静之地,平时鲜少有人会来。不过此刻,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渐渐的,雪地里出现了一个衣着狐皮裘衣,全身雪白的人儿。她穿着厚厚的义务,致无双的容颜被冻得通红,可即使如此,她也还是很坚定地向前走着。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只皮光亮滑的雪虎,明明是很凶猛的动物,确实如此温顺的跟在后面。

停在了木桩前,顾唯一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开始认真看起来。这些木桩,是她花了一个月才弄好的,几乎把自己弄个半死。可是,为了能够习武,她一定要坚持。武术,的确如她所想,不是那么容易的。她想要从简的学期,但是却很清楚,那么心疼自己的哥哥,是不会愿意让她吃苦,修习武艺的。所以,她才偷偷的找来几本轻功秘籍,自认天之聪颖的她,有信心学得很快。只是基本功学要健康强壮的身体,她从小就是一个被娇惯了的大小姐,现在习武,的确很是困难。身体的骨骼,还有强韧度,甚至于力气,她没有一样是合格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要放弃。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成为他们手中的弱点,只能给他们带来灾难。这一次,她绝对不要让他们承受那样的痛苦,蓝雪堡中那样绝望的心境,她再也不想体会一次。镜裂之后,她只记得被哥哥紧紧地抱在怀里,抱着一起死亡而不愿分开的念头,再也没有其它。彷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梦醒之后,四周却不是她所熟悉的景色,也不是传说中的无间地狱。可是,身体上传来的触感让她知道,她不用害怕,她最爱的人,会一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居然没有死,为什么当他们醒来,四周会是雪白的一片。后来他们遇见了几个猎户,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们已经在雪域国。更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们的眼睛,居然在那一天之后变成了正常人的黑色。她也不想要去探究了,虽然不能再看见那样美丽的紫青双瞳会很失望,但是对于哥哥们来说,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吧!

这样平静的生活很美好,却不知掉会不会在某一天被打破。万一蓝圣凌发现他们还没有死,难道他们就要这样躲藏一辈子?更何况,当日的仇恨,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忘记的!只要蓝圣凌还在这个世上一天,他们就不能掉以轻心。那么她自己,也不能永远当那个无忧无虑的顾唯一。

这些木桩,是她用来练习轻功的。每木桩之间的差距大概有一米,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在这些木桩之间行走,增加较低的耐力和身体的弹跳力。当然,她还会在自己脚上绑上一公斤重的沙包,是用雪团做的,简便好用。

“小可爱,你去给我守着,别让人进来了知道么?”对着雪虎嘱咐一声,顾唯一绑好沙包,脱掉厚厚的裘衣。冷风吹来,顾唯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搓了搓双手,抬起脚,跳上了木桩。

一米的距离,对于顾唯一这样矮小的身板,确实有些困难的。咬了咬冻的发紫的嘴唇,顾唯一眼神坚定,像一只跳跃的雪兔般,在黑色的木桩上飘逸。接连跳过十几个木桩,顾唯一脸上露出了点点笑意,现在的她,比起初始好太多了。有了信心,顾唯一感觉一阵热气裘衣上身来,跳跃的更加快速。

身上的汗水增多,顾唯一也有些头晕眼花起来。该死的,这身子还是太弱了,才这么一会就经受不住了。埋怨恍惚间,已是重重从木桩上跌落在雪地之上。还好雪地是软的,摔在那里并不是很痛。顾唯一已经累得不行了,直接趴在雪地上,冰冷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绝对不能放松,不能放弃!现在她都可以跳十几个木桩了,比起第一天自己连木桩都怕不上去,她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要继续加油,才会取得更好的成绩啊!

咬咬牙,顾唯一硬撑着爬起来,又上了木桩,几番跌倒,几番摔落,即使再通再累,她致的小脸,满满的都是坚定。她不要再做象牙塔里的公主,只能由别人来保护,即使那两个人是她最爱的哥哥,她也不可能,一辈子依靠着他们,却反而成为他们的负担。

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接近晚膳了,哥哥们打猎,应该要回来了吧。先去洗个澡,收拾收拾,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了。揉揉酸痛的身体,小可爱靠上前来,用温暖的皮毛亲昵地蹭蹭顾唯一的肩膀,状似鼓励和安慰,顾唯一了它的脑袋,宠爱笑道:“小可爱真乖。”从哥哥们带回来小可爱,已经好几个月了,虽然是哥救了它,可是偏偏小可爱最粘的就是她。雪虎,可谓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聪明的动物,它的智商甚至可以达到一个十六岁的成人,而且极为忠臣,一旦认主,便会终身相随。所以就连她偷偷习武,小可爱都是一直帮着她,帮她守着,不让别人发现。第一次走木桩的时候,她几乎是每走一步就摔一跤,小可爱总会在下面接着她,用它的身子垫着自己。可是每次承受她这个大人的重力,它那激灵的大眼睛都会痛得水汪汪的,让她心疼不已。因此后来她坚决不要 "

它在下面接着,也更为认真,避免摔下来的情况发生。这几天身体都好痛,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害怕被哥哥们发现,她开始拒绝和他们一起洗澡,借口就是长大了会害羞。活着就是在他们回家之前先洗了,穿好可以遮掩自己身体的睡衣,安安静静地等着。虽然为此他们有些疑惑和落寞,却也不勉强她。可是每每看见他们眼中的落寞,他们眼中的自弃情绪,她都好心疼。想要告诉他们原因,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也不像他们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徒增担忧。

小可爱长的很快,已经是一直威武雄壮的雪虎。体贴地弯下腰,小可爱示意顾唯一坐上去,一人一兽,在雪地里慢慢消失,只留下一群清晰杂乱的脚印。

热气缭绕的温泉池里,顾唯一细心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肌肤,原本的白皙如玉,已经变得青青紫紫,还有一些被划破的血丝和痕迹,脚上最是严重,已经开始红肿了,轻轻一都是锥心的疼痛。许是因为天气寒冷,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不能很快适应这样的气候,已经生了冻疮,还有一些都已经裂开了。小巧的玉趾。如今看起来已经肿胀不堪。顾唯一看着自己这幅惨状,眉宇虽然因为疼痛而皱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在乎和退缩之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有所付出,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取出自制的伤药和生肌凝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身上。为了避免睡觉的时候哥哥闻到药味心中起疑,她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让这个凝露变成花香。知道确定身上每个伤患角落都已经涂好了,她才穿好裘衣,披上狐裘上了床。

因为顾唯一不习惯这里每日三餐都是动物的类,雪云歌与学无双每隔半个月就会外出一趟到镇上,没回米粮和蔬菜。而买这些东西需要钱,他们每日都会外出打猎,以便到镇上换取银子。除了动物的皮毛,他们也会采摘一些雪域里面生长在悬崖峭壁的珍贵草药去卖。因此,他们的生活,虽然比不上以前,但还是很充裕的。

坐在床上默念内功心法的顾唯一,隐隐感觉有脚步声响起,知道一定是哥哥们回来了。立刻起身,唤来小可爱抱在怀里,装作是在逗它的样子,耳朵却尖尖竖起,聆听外面的动静。

雪云歌和学逐月皆是一身灰色大麾,手里提着大堆大堆的物事,洞外面还有一匹马,拉着粮食和其他一些生活物品。顾唯一欣喜地喊道:“哥,回来了。”然后身体前倾,像是迫不及待要奔过去的样子,果然,见状的雪云歌立刻阻止道:“一一,哥哥们身上凉,不要起来。”

“嗯。”顾唯一乖巧回道,却是巴不得如此。脚好痛,她哪里还有力气奔过去啊!只是不能让哥哥们发现自己的异常,一切,都要像往常一样才行。

“哥哥今天买了什么?”

脱下大麾的雪逐月,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靠近床上,将她搂在怀里。“一些日常用品,还有给一一添置了新的御寒衣服,要看看吗?”

摇了摇头,“不要,明天再说吧。哥,我饿了!”

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尖,雪逐月从怀中掏出一卷纸包着的糕点,拆开取出一块,喂进她嘴里,脸上浮现暖暖的笑意:“就知道一一会饿,哥哥从祥云坊带回了糕点,先垫着肚子,哥马上就去做饭。”

香甜的味道在舌尖凝聚,顾唯一幸福地点头,把嘴里的糕点吞进肚里,对着雪逐月白玉似的脸颊亲去。

“哥哥最好了!”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雪逐月眼底弥漫着幸福的笑意。顾唯一继续着填饱肚子的大事,今天下午的练习,真的把她累坏了。一边吃着,一边招手唤来小可爱,也塞了些放在它嘴里。她们是好朋友,有福要同享的。

放下手中的物事,雪云歌见他们这样子,也微微一笑:“一一今晚想吃什么?”

“哥哥决定就好,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哥哥做的,一一都觉得是人间美味!”真挚地开口,哥哥们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她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厨艺都这样的好,就连她最讨厌吃的胡萝卜,他们都可以做成绝世美味!虽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是能让她这么挑食的人喜欢,绝对不是给与他们的奉承和讨好。因为,她本用不着讨好他们啊,在他们眼里,自己无论做什么,无论有多么不可理喻,他们,都是会笑着包容的吧!

她其实真的是没有什么优点啊,不会武功,不会女红,也不会做饭,什么事情,都是哥哥们在安排着。她,只能在他们身后,享受着他们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宠溺,享受着他们的付出,而自己,却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讨厌这样子的自己,讨厌不能给与他们什么的自己。他们是她最爱的人,她也想要有能力,可以保护他们啊!因为这样深爱着,不管自己有多么渺小,也愿意为了彼此不顾一切。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小小的身躯,也可以爆发强烈的力量。

看着在一旁忙碌的哥哥,顾唯一微微低头,长睫遮住了眼中欲夺眶的泪。这一刻,她身上所有的痛,都已经微不足道。小可爱上前来,她紧紧地抱着它。灵过人的雪虎,琥珀色的瞳孔里面,竟然满是安慰。晚餐时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摆在石桌之上,顾唯一坐在雪云歌怀里,雪逐月则在一旁盛饭夹菜。小可爱毕竟是动物,并不爱熟食,自己乖乖地蹲在墙角,梳理着光滑的皮毛。温馨的一顿晚餐,顾唯一几乎都没有动过手,全部都是雪逐月喂到她嘴里。这样子的懒人,她几乎做了十年,现在就是叫她自己拿筷子,都怀疑还能不能顺手。可是,就是这样子的被疼宠的幸福啊,她宁愿一辈子当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也绝对不要放弃。

晚膳后,倦极的顾唯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平日红晕的双颊,微微透露着苍白。雪云歌心疼地抚着她那细致的脸蛋,轻声道:“一一最近瘦了好多,还很容易疲倦。看起来似乎神疲惫的样子,是不是不适应这雪域的气候呢?我们真没用,现在连一个安稳的生活也不能给她,反而让她承受诸多痛苦。月,我真的好恨自己!”

“哥,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你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等过一段时间,我们修养好了,就去雪域都城吧,重新再雪域建立起势力,对于我们来说不会很难。但是,我绝对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眼底划过深深的耻辱和恨意,雪云歌又岂会不懂,他也同样,不要再去那个给与他们一生梦魔的地方。哪怕那里拥有的力量,可以让他们的复仇之路走上一条捷径。

“嗯,月,我们是不会一直,只能带着一一躲在这个小角落的。”他们要让她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最安逸舒适的生活,最甜蜜的宠爱和深情,要让她成为整个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

乖巧躺在他们身边的一一,致柔美的面容,香软柔韧的身体,无一不透漏着诱惑的气息。每晚这么拥着她,却也不能做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一种煎熬。可是,一一这么小,他们不想要伤害她,愿意自己承担所有的痛苦,也不要让她的眉头,出现一点点的微皱。

“哥,我好想。好想。。。。。。”

带着甜腻沙哑的声音,满是压抑。雪逐月低头,沿着顾唯一的脸颊一路吻去,他真的好想要她,无时无刻不为她疯狂。可是,他也怜她爱她,怎会忍心伤害她!甜腻的亲吻,密密麻麻地落下,在顾唯一的脖子,锁骨,一一流连。想要往下深入,却被雪云歌敲了一下脑袋。

“好了,月,现在不行。”这个月啊,总是这般没有自制力。

“哥,你少来这样说我。某个晚上,不知道谁那般激动,差点把一一的衣服都给撕了!”挪榆的声音,暗夜中雪云歌的脸微红,尴尬地咳嗽一声,“好了,睡觉!”

“不对,哥!”

“怎么了?”

起身,微微解开顾唯一的衣裳,冰雪折下的光芒,让他们看清了那手臂上的青紫。急躁而又不失温柔的拉开顾唯一身上的衣物,看些摔跤跌倒的痕迹,遍布整个雪白晶莹的肌肤,看起来异常狰狞突兀!

心疼和愤怒,袭上两人的绝美的容颜。黑暗中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将顾唯一的裘衣穿好。彷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翌日清晨,雪云歌和雪逐月轻轻在顾唯一脸颊下一吻,温柔道:“哥哥去打猎了,一一乖乖地,无聊了就去找那些孩子玩吧。”

乖巧地点点头,顾唯一抱着小可爱的脖子,“还有小可爱呢,一一去哪里,它都可以驮着一一的。哥哥不要担心了,去吧!”

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两人带上武器和猎具出了门。顾唯一一直看着,知道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地中,才一个挺身,从床上下来。收拾好东西,顾唯一冲着小可爱叫道:“走吧!”

一个跃身,骑上小可爱柔软的背部,向着后山的雪地奔去。太过激动和自信的顾唯一,没有看见,那在她走之后,从一旁的藤蔓遮盖下,突然走出来的两个修长俊朗的身影。

第五章神祭

再一次重重的跌落,顾唯一却不再皱起眉头,已经习惯了,便不会痛了,反而觉得很有趣。况且,她今天走了半个小时,居然只摔了一跤,已经很不错了。拍拍身上的雪花,顾唯一对着一旁的小可爱扬起欣喜的笑意。

“小可爱,今天我做的不错吧!”

说着,已经再次爬上了木桩,额上沁出了点点汗珠,脱下衣服也不会觉得冷。现在的她,不但可以抵抗严寒,走路起来也感觉十分轻松。这积满了厚厚白雪的雪地,她现在可谓是如履平地。不会像以前一样深一脚浅一脚,还要哥哥们抱着她,才能回家。训练了一个月的成绩,让她很是开心。

先到这里,顾唯一走得更加起劲了,速度也开始飞快起来。却不知,她这一幕,完完全全地落入了隐在树林之后的雪云歌和雪逐月眼底。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看着她跌倒在雪地,看着她虽然痛却一直咬牙坚持。想着她最近的异常,想着她那满身的伤痕,不愿和他们一起淋浴,是怕他们发现她身上的伤吧!他们宠爱入骨的女子,为了不再成为他们的负担,默默地想要变得强大。为什么,她总是要让他们这样感动和心疼?为什么,他总是要让他们没有办法不去深爱着她?够了,真的已经足够了!如果以前受到的种种折辱,能够换取她的出现,再多的痛,他们也愿意承受!

强迫自己转身,强迫自己离开。他们懂了,不要总是把她看做一个柔弱的女子,不要一直把她的双眼蒙住,不要去折断她的翅膀。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把她牢牢地保护在身后,让她除了他们,再也不能依靠别人。可是,这样的方式反而是错误的。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是谁的依赖,没有谁比谁强势。他们,是一样的,对等的,彼此付出,彼此拥有。甚至,她也想要做他们的守护,不是自不量力,只是太爱了,所以,什么都要去尝试。

如果上天让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遇到你,那么我们真的愿意放下对这苍天的恨意,只为了你而活。

回到石洞里,顾唯一确定雪云歌和雪逐月没有回来。放心地解开衣服,淋浴敷药。做好了一切,便抱着小可爱在床上,想着下午的课程。现在她答应了当孩子们的老师,就不能放弃。想要给与他们温暖,教会他们做人的道理。每天一个故事,然后就是教他们识字。这些到用不着她花多少心思,反正每天在这个雪域森林真的是很无聊。

要讲什么呢,卧冰求鲤?教会他们尊重父母,热爱父母,懂得孝顺,是个不错的注意。拿起旁边梳妆台上的纸张和自制的炭笔,顾唯一开始按照记忆写下卧冰求鲤的故事,做好备注和讲解。不知不觉,时间悄悄流逝。

耳边有温热的气息传来,顾唯一微微一笑,“哥,回来了啊。我在做下午的课业讲解呢,你帮我看看这样好不好?”

“不好!”

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雪云歌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样的力道,紧的让她不能呼吸。顾唯一艰难的回抱住他,不解道:“哥,怎么了?”

没有回应,顾唯一有些着急,但还是那样任他抱着,小心地安抚着他。哥哥们向来都是强大的,坚毅的,不会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点软弱,不会让她为他们忧心。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她可以那么清楚地感觉到他心中的,那样强烈的情绪。复杂得,让她难以辨清。

奇怪的是,二哥居然不在,顾唯一疑惑,他们今天的行为,有些异常啊!

正不安之际,耳边响起了雪逐月的声音,一袭白色素衣的他,走进他们,开口道:“一一下午不用去私塾了,哥哥已经给你请假了。”

“请假?为什么?”不解地问道,今天哥哥们都怎么了,怪怪的。

“今天哥哥不出去打猎了,想要陪着一一。”闷闷的回答来自紧紧抱住顾唯一的雪云歌。陪着她啊,顾唯一有些心喜。就算他们相拥在床上,什么事情都不做的一整天,也会觉得很幸福吧!

良久,雪云歌才从顾唯一身上起来,不再是紫色的魅力双瞳依旧那么魅惑,潋滟如同游不出的黑色深潭。看了顾唯一 好一会,雪云歌才犹豫着开口:“一一,想要习武吗?”

顾唯一的脸色瞬间变了,随即有些怯怯:“哥,你们知道了?”

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发现,顾唯一很是担心,他们会反对吧,甚至会觉得自己是在虐待自己。他们心疼她,不愿她吃苦,而习武,必定要付出许多,体力上的消耗,他们是担心她的身体,不能承受吧!

“哥,我想要习武,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做那个只会躲在你们身后的无知女子。我想要变强,甚至可以保护你们!”坚定地直视着雪云歌的双瞳,只有变得强大,才会无所畏忌。她想要做米虫的想法,已经被现实的湮灭,这个弱强食的社会,容不得弱者存在。她不想再做那个单纯无知的顾唯一,她已经看清了这个事实。

那双黝黑的眼瞳,里面是不悔的执着。而雪云歌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样的坚持,是为了他们。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一再地阻碍她潜在的光芒。她本来就应该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他们不应该忽视她那对辉煌的翅膀,永远地将她藏在灰暗之后。

“哥哥答应你,哥哥先也想要一一的保护呢!”喃喃低语,雪云歌的笑容,异常柔和。雪逐月上前,轻轻退去顾唯一的鞋子,露出红肿得略显溃烂的玉足。心疼之色瞬间溢满清冷弱莲的面容。

修长的双手轻轻抚着那些伤痕,暖暖地,落下一个亲吻。这就是,他们的一一啊!

爱情,不是占有,不是禁锢,不是每时每刻的患得患失。既然相信了爱情,就应该毫不犹豫的相信彼此,在乎彼此。因为,爱情,是对等的啊!你属于我,我属于你,彼此,都愿意付出生命,去保护对方的一切。

他们这样的爱情,爱怎么去算了呢?三个人的爱情,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痛苦的吧。可是他们之间,除了爱情,还有着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这样的禁忌,同样的被世俗所不能理解的。可是即使这样,他们也不会放弃。他们爱得那样痛苦,可是一切,都会在他们相拥的一刻,变得微不足道。

雪域国,是一个四季严寒,永远没有春天的国家。但是这里的人们,却是极为爱雪的,他们信奉的,便是雪神。传闻雪神银发蓝瞳,因为是女子,世人也叫雪神为蓝瞳雪女。正是有了雪女的庇护,雪域国才会长久的存在,雪女是雪域的守护着,只要有了雪女,就可以保证雪域的万事安康。而国师,则是雪女的传话人,国师是唯一可以与雪女沟通,并传达雪女旨意的圣使,因此在雪域国地位崇高。但是除了国师,雪域还会选择一位神祭。神祭,就是为了祭祀雪女而存在的,祭祀品。

城堡一样的别院,圆顶的白色建筑物,矗立在宽广的地面,显得华美而神秘。这是在雪域都城临琅,除了神祭,没有经过国师允许就连雪帝也不能进入的祈神殿-摘星阁。穿过重重繁复华丽的阁楼,眼前是国师平时办公的书房。透过微微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银发如雪,静静地坐在书桌,如玉般温润的指尖,是一本藏青色的书籍。

偌大的摘星阁,其实除了侍奉的奴婢,并没有多少人。这个地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本容不得普通人的进入。服侍国师的,都是及竿的少女,她们除了服侍国师,理所当然也是国师的侍寝。

摘星阁每隔十年从雪域选出及竿的美丽女子,作为侍婢,且每次都只选十人。而能够服侍国师,使所有雪域女子的梦想。更何况他们雪域的国师,有着就连雪域第一美女也要自愧不如的容颜!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女子微弱的乞求声:“神祭大人,国师现在真的很忙,请明日再来吧?”

“滚开!”

一把将面前柔弱可人的女侍推开,欲要破门而入的黑衣少年脸色沉,但是无法否认,这个美丽的少年,即使生气,也美得熠熠夺目。秀美瘦削的脸型,白皙的皮肤,英气的淡眉,一双明目如同黑水晶一般夺目。只是,那眼底的戾气,破坏了这双眼睛本该给人的惊艳。女子般细腻柔滑的肌肤,樱花般诱人的粉唇,如果换上女装,这个少年也算得上是一个绝世美人了。那被推到在地的女子,纤细的手腕已经出血,可想而知少年用了多大的力气。面对如此美人,居然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可是,那女子即使受伤,却还是不放弃地上前,抱住少年的腿。

“神祭大人,奴婢求你了!”国师正在看书,平时最讨厌别人在这时候打扰他,若是让神祭大人进去,那么就是她的失职了。可是,她又不能违背神祭大人,因为对方的身份如此崇高,岂是渺小卑微的她能够顶撞的。

“好了,神祭。”

微风般舒服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响动,走出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来。他有一头耀眼的银发,白的似雪,转过神来,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容颜,都会心动吧。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丽震撼,斜飞入鬓的剑眉,银灰色的星瞳恍如暗夜的星辰,神秘而又诱惑。白玉般的肌肤,挺翘的鼻翼,微抿的红唇,无处不是一种极致的美丽诱惑。见到他,会让人觉得自己看到了神仙,全身心都为他折服。他像是一阵风,给人温柔的感觉却转瞬即逝;即使他那么温和的看着你,可是那星牟深处,确实漫无边际的荒漠。

可远观,却不可触碰啊!

似乎没有看到少年明明白白表现在面容上的不耐与愤怒,男子上前,温柔地扶起跌倒在地的女侍,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巾,包扎在女侍的伤口上。那样轻柔的动作和全神贯注的表情,让女侍羞红了脸,眼神痴迷地望着自己心目中的信仰。这个人,不但是整个雪域的尊崇,也是她这样一个小小女侍,心中的神啊!

“千雅暮!”咬牙切齿的声音,来自一直都是冷漠戾气的少年。女侍的神智,也被这一个嗓音吓得清醒,结结巴巴道:“神、神祭大人,你怎么可以、直呼国师大名!”这可是大不敬啊,那是犯了重罪的。国师可以随意处置对他不敬之人,甚至可以不顾虑雪域的律法!神祭大人,是不要命了吗?

“好了。”完成了手上的动作,国师千雅暮微笑着起身,“你先下去吧。”

“是。”看着手肘的白色手巾,女侍甜蜜的,羞怯地看了国师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离开的少女,没有看到她那心目中完美如神的国师,剑眉微皱,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毫不留恋地丢弃。好像,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美丽的少年讽刺一笑,眼底,是深深的不屑和嘲讽。多么虚伪的人啊,这个世界,谁不是这样,恶心的让人作呕!

”我们伟大的国师,真是和善博爱啊!”

没有理会少年的嘲笑,男子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平和,甚至,还会让人觉得温柔。淡淡开口,声音清澈如水:“神祭到我这陋局,不是有何要事?”

“哼,千雅暮。少在我面前装作那一副惹天悯人的样子,我可受不了你那种虚伪的和善!还有,不要叫我神祭!”少年的眼底,是痛楚的恨意。哼,所谓的神祭,在众人眼中似乎有多么珍贵。

可是他离繁落不稀罕!看起来高高在上,不过就是一个祭品,还要忍受那样的变异,忍受无边岁月的折磨,忍受着没有尽头的孤寂。如果有选择,他宁愿做一个普通人,哪怕舍弃他所有珍贵的身份,也不要去做,一个没有未来的祭祀品!

千雅暮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也不对他的不敬生气,只是淡淡的回道:“这是你的命运。”美丽的红唇,吐出确实默然的话语,彷佛一把尖刀,地刺进了少年的心脉,是那样的疼痛不堪。

是啊,这是他的命运,逃不掉的宿命!作为一个祭祀品而存在,没有自我,只是为了别人而活。那样悲哀的,享尽尊崇,却不是他想要的自由。

宁静简单而又不失高雅的书房,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上古遗书,每一本都是华贵得价值连城的珍藏。靠近花园的窗口,千雅暮优雅地坐在书桌旁,看着面前沉着脸的少年。空气中的氛围,却隐隐暗含着一种即将爆发的紧张感。

“我要解除我作为神祭的宿命!”终于,离繁落开口,美丽的双瞳里面,是不顾一切的决然。他渴望正常人的生活,想要四处旅行,看看这个世界,而不是一直待在神殿,做一个孤独的守望者“你,真的有这样的决心吗?不顾一切,就算结果是死,也要尝试去解除神祭的宿命吗?”一字一语,彷佛在诱惑,却也好像在威胁。美丽的少年有些恍然,随即确实立刻坚定不移地点头。

“国师,你是雪域的至尊,你一定知道如何解除我的宿命。”紧紧地抿着粉嫩的唇畔,少年的脸上闪过不甘和屈辱,双手紧握,哑声道:“我求你。”

他求他,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为了他的自由,他愿意放弃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就算那样会让他那颗高傲的心颤抖,可是,他不悔。

绝美如仙的男人,看着面前强忍着的少年,嘴角微调,眼底,划过冰冷的笑意。红唇轻启,吐出诱惑的气息。

“如你,所愿。”

茂密的雪林树,一颗一颗地在雪地里蔓延,让这样的白雪世界里,有了一种勃然生机。倾听落雪的沙沙声,在雪地里旋转舞蹈,会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吧。

雪树林中,两道白色的身影一闪即逝,快的让人以为几乎是幻觉。只是那身后飞溅起来的雪花,让人知道的确是有东西刚刚飞过去了。快速逝去的白影像是一阵风,空气中有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来,留下一道遐思。

“好了,小可爱,就是这里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脚尖轻点,一颗细小的枝桠承载着白衣女子的重量,却没有出现丝毫动摇的迹象。衣袂飘飘,女子的身影随风微闪,彷如雪中仙子,不染尘埃。纤细的双手收起,从树上翩然跃下,直直坐到了地面一只白色雪虎的背上,神态悠然。

眼前是一座雪山,长满了雪林树。因为太过偏远,如果不是顾唯一到处乱跑训练自己的轻功,怕也不会发现这个地方。这里的景色虽然和四处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奇怪的是,生长在这里的雪林 树异常壮,除了白雪,大概十厘米的深处,固然出现了咯手的物体,收回手,好奇地看着手上的黑色物体。

眼前是一个块状,闪着有光泽的黑色,纹路细致。轻轻在手上一划,就是一个黑色的条纹。这个东西,顾唯一心中有些惴惴,甚至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激动。这个不是煤炭吗?

这里,居然埋藏着煤炭!顾唯一激动地使劲扒开脚下的雪地,小可爱疑惑地看着她,却也帮着她一起,用四肢扫动着雪地。

果然!果然是这样!这块宝地,是埋藏了不知多少年的煤矿地啊!顾唯一激动得几乎想要放声大笑,有了这块雪地的宝藏,他们就也不怕以后未知的灾难。

雪域寒冷,只能依靠燃烧树木取暖。可是,如果她有了煤矿,那么,凭着自己的知识和哥哥们的实力,想要垄断整个雪域的能源行业,甚至成为雪域首富都不会是难题。还有很多很多的计划像雪花一样涌现,顾唯一的双眼熠熠发亮,如果,照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实现的话,天啊,那样巨大的诱惑,居然让她这个一贯冷清的人心动了。

现在,她要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建立起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城堡和国度,让这个世界的皇权,都不能动摇。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手无缚**之力的懒惰女子,二年的苦训,哥哥们的悉心教导,她顾唯一,已经是一个全新的存在。这一次,她再也不要成为他们的负担,再也不要让别人为她而死!想起那个暖风般温柔的男子,想起他微笑着死在自己怀里的样子,顾唯一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消失。他埋在自己心里,是不能触碰的哀伤和疼痛。

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那些惨痛的经历,不是已经忘记,只是不敢想起。怕痛,怕自己的心中从此只剩下恨意,怕他们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都会被打破。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去回避了。他们的生活,一直都有一个隐患,两年前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那么,就让一切从现在开始吧。建立一个,可以和那个人抗衡的力量。为了那些曾经的屈辱和伤痛,为了那已经逝去的生命,为了她心中,来不及说抱歉的哀伤。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我不爱你。

收敛了悲伤的情绪,顾唯一强颜笑笑。若是让哥哥们知道她为了暮雅纶而哀伤,一定会伤心吃醋吧。对于他为她而死,哥哥们感激,却也排斥。是啊,让顾唯一开始在乎的人,还是一个男人那就是他们的敌人。即使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却还是活在她心底,占据了某个角落。他们希望她心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那样强烈的占有欲,只是因为他们害怕她的离开,害怕自己手心抓住的,依旧是一片空白。

可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无凭他们的不安,不会责怪他们对自己爱的怀疑。只是心疼,心疼他们,即使已经拥有了,却还是害怕忽然不见的恐惧,那是他们的哀伤。从小形成的哀伤,她有什么理由,去质疑他们的爱啊!

“小可爱,走吧。”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哀伤了,况且,她也不需要哀伤。他们已经相守在一起了不是吗,所以,要珍惜这难得的幸福啊!

跟随哥哥们习武两年,顾唯一最擅长轻功。这轻功,既是当年抢来的《云舞》,因为其行如同在云端翩跹曼舞而得名,乃是当年归云庄的不传之秘。除了这个,她也学了一些拳脚,那便是杀手的特术,招招取人命脉,一击得胜。还好她习医也制毒,记得人体各大关节和位,一招毙命对于她来说,不是难事。吸取上次的教训,她她开始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放上剧毒,反正哥哥们和她都是百毒不侵之体,无需担忧。她的武器,则是让人出乎意料的银针,上面也是啐了剧毒,看准位弹过去,她顾唯一相信无人可以或者从她手下离开。

这一次,再也不需要什么善良,再也不需要什么天真,既然只有哥哥才是自己在乎的人,其余的人,是死是活与她有什么相干!不能再容忍自己那样软弱下去,她顾唯一,从来都不是天使。

哥哥们现在已经不再担忧自己一个人外出了,这个单纯善良的猎户村,除了林间的凶猛动物,便没有什么会是她的威胁。提起内力,顾唯一带上小可爱,飞一般的朝着冰洞奔去。

情绪激动地将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顾唯一的心情异常激动,想着未来会出现的盛况,她忽然有了一种动力。那样的想法,已经打败了最初的米虫梦想。她忽然在这一刻,有些明白蓝圣凌对于权势的渴望。

不过,冷冷一笑,顾唯一眼底闪过讥讽的微光。她顾唯一可不打算去拥有权力,拥有了权力却只能被权力表面的华丽迷惑了身心。她顾唯一要将权利掌控在自己手心,完完全全地玩弄于鼓掌,这样子,才可以笑傲整个天下!

第六章唯居

(鉴于很多亲们要求写哥哥们吃了一一,景把这章改了。唉,写的不好啊,亲们将就看啊,为了写这个,景昨晚可是纠结到十二点多啊!其实景不太会写激情戏,不过,写完之后,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呢???疑惑中。。。。。。)

如果,国师是整个雪域的信仰,那么,唯居便是整个雪域的福星。

谁也不知道唯居是怎样出现的,只是三年前,当雪域开始出现了蜂窝煤的时候,当雪域的人们开始知道了什么叫壁橱,什么叫暖炉之后,唯居,便是所以学与人都家喻户晓的存在。煤炭的出现,改变了雪域人一直以来使用木材取暖的方式,让生活上的所有事情,都开始变得方便起来。不再担心因为木材受潮而不能生火,不再担心寒冷天气所带来的种种不便。唯居给整个雪域带来的好处

,是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学与人所渴求的,便是温暖和光明,而唯居,便给与了他们想要的存在。不过,唯居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别的木材商的嫉妒,可是,蜂窝煤的制作配方,壁炉暖炉的制作方法,除了唯居的人,可谓再无他人知道。曾经也有过商人想要去唯居挖角,可是,唯居所有的技术都是一种流水线工程,每个雇佣的工人都只知道分配给他们的哪一个环节。要想知道蜂窝煤的秘密,除非把整个畏惧的人都挖走。可是,没有这个可能。全雪域,只有唯居给下人的工钱是最多的,给与下人的待遇是平等而又尊重的。凭着这两点,没有人会舍弃唯居而选择其他。

雪域的每一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乡镇,都会有唯居的存在。蜂窝煤的应用已经在雪域普及,甚至传到邻国。唯居所拥有的财富,怕是无可估量的。尽管蜂窝煤的价格,其实并不高,但是几乎所有的雪域人都在购买,那么,它背后的巨大利润,则是无可估计的。

关于唯居的主人,却似乎没有人知道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是高是矮?这些都无从得知。因此,猜测唯居的主人,也成了雪域人的饭后茶资。留言就是这样,本来是很普通的人,可能随着留言的展开,一切都会变了味道。于是,便有了各种各样的说法。

传说,唯居的主人是一个垂暮的老者,费劲一生心思研究出了这个旷世绝作。也有人说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少年大成,乃当世第一聪明人。畏惧的主人的身份,从朝廷到江湖,甚至还有传说中的人物,都被人们一一传言开来。当然,没有人会说唯居的主人会是一个女子。因为女子的地位是低贱的,女子是柔弱的,那么又怎么可能,创造出这样一个伟大的存在。

雪域都城临琅,位于雪域地域中心处,是一个温度相对于其他地区较高,也自然是雪域最为繁华的地方。在雪域,大多数建筑都是白色的圆塔型,古典而又优雅,有些西方国家的那种玄幻般的神秘。这里的人们喜爱白色,崇尚白色,就连衣服都是以白色的裘衣为主。在他们看来,白色代表纯洁,就如同雪域的雪花一样,是雪神赐给他们的福音。不过,白衣虽普遍,却只有富贵人家才有钱穿得起。穷人家的,都是些陋兽皮制作的简陋大衣,能够保暖就不错了。

但是,蜂窝煤的出现,让穷人们都有了一丝保障。雪域木材虽多,但是雪林树不是十分干燥易燃的,很多穷人为了谋生,卖掉雪林树后就没有供自己使用的,常常要受冻。现在夫人大多都用蜂窝煤,而那些卖木材的穷人,也暗地里被唯居收留,专门制作蜂窝煤,并且将所有的木材生意转交给了唯居。这样的话,唯居就已经控制了整个雪域的能源,这样的力量。一旦唯居停止供应蜂窝煤,还有木材,那么,整个雪域,怕都会面临亡国的危险吧。若是别的国家,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取暖的能源,确实制约雪域的关键。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想法,确实出自一个小女子的脑海,而她的想法,更是吞并甚至掌控整个雪域的野心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便是顾唯一的最初构想。位居发展的越来越壮大,那么他们与一个国家抗衡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只要把整个雪域的关键经济收归在唯居,那么就如同可以掌控内阁的大资本家一样,可以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来干涉国政。掌控一个国家的力量,再加上她心中谋划已久的跨时代的武器,就算蓝圣凌已经是吟月的皇,她也不会害怕。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慢慢的渗透吟月,找到吟月的致命缺陷,然后,让蓝圣凌陷入内忧外患,一举击败!这个过程还很漫长,她不急,时间还很长,她的力量还不足以和吟月对抗。可是,那一天,迟早就会来临的,不是吗

巨大豪华的白色圆堡,是临琅城中靠近郊外的一幢建筑,不是很引人注目,确实唯居的真正所在地。外观看起来和雪域的没有什么不同,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鲜花簇拥。

若是让雪域人看到这样的奇景,一定会以为雪神显灵,给与他们神迹了吧。雪域终年寒冷,天气严寒本不适合植物生长,除了雪林树这样耐寒的树木。更何况是只长在吟月迟玉那样四季鲜明的国度的鲜花,还有流水。雪域只有血,他们的水源都是白雪加热后融化而成的。这个地方,绝对是雪域不能想象的存在。

莲花池畔,一个红衣如火,衣着单薄的女子席地而憩,地面铺着的是一张毛色极好的兽皮,池子周围,是泛着热气的水雾,让这里的温度,显得异常温暖,毫无冷意。女子身前,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些账本和杂乱的手稿。在女子身边紧密相依的,却是一只巨大的雪虎,此刻竟是温顺地守在女子身旁,用它厚实的毛皮给与女子温暖。

一声嘤吟,女子不适地翻转了个身,露出一张疲倦的玲珑玉颜,吹弹可破的肌肤,确实带了一点苍白,看起来让人好不心怜。她的身形削瘦,看起来很是瘦小,似乎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谁会知道,这个女子今年,已经快满二十了呢?

两年的习武,三年的创业,顾唯一开始做回以前的顾唯一。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赚钱,没日没夜地沉浸在账本中。可是这一次,不再是一直对着生活抱怨。有了努力的目标,不在只是悲哀地活着而活着。她有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陪伴,有了生命中最想要守护的爱恋,现在的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一种幸福。

雪云歌和雪逐月一进门,就看见他们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又在偷偷翻阅账簿,累极而睡,心中不禁一阵疼痛怜惜。该死的她,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让他们难过心疼?他们宁愿自己忙碌一整夜,也不要她累的如此疲倦!一阵气恼,雪云歌细心地把她抱紧,手中开始运起内功,给怀中冰冷的身体温暖。雪逐月则是一脸心疼的厉,找不到发泄,便转身伸出脚狠狠踢了一下小可爱,雪白的身体在地面滚了几个圈,呜咽着摔倒一旁。雪逐月却是不管,反而恶狠狠道:“你这家伙,也不听话!不知道一一的身体很虚弱嘛?还瞒着我们让她这样劳累?”

可怜兮兮地呜咽两声,小可爱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它有什么办法,呜呜,一看到主人对着它撒娇,一看到主人那水意盈盈的黑色眼睛,它就会立刻投降,什么都听她的,哪里还有抵抗的能力。呜呜,你们还不是这样的,只知道欺负我这只不能说话的小可爱!呜呜!果然只有主人最疼它,从来不会欺负它,以后,它还是继续帮着主人的,哼!

可惜,它这番内心埋怨和告白无人听懂,雪云歌和雪逐月抱起那个纤细的身体离开,留下小可爱凄惨兮兮倒在地上,忍受雪逐月力道不小的一脚给它的疼痛。

热气腾腾的浴池里,顾唯一感觉到身上舒暖的热意,睁开了困倦的眼睛,那惺忪的黑瞳,才开始苏醒,就直直面对了两张温怒心疼的绝色容颜。这样的眼神,立刻让顾唯一惊醒,那最后一点的睡意全无踪影。陶瓷娃娃般可爱的面容挂上讨好的媚笑:“哥,一一好想你们哦?”

眼见他们的脸上开始有愈见暗的兆头,顾唯一赶紧抱住离她最近的雪云歌的脖子,谄媚的蹭蹭,甜腻的声音彷佛可以让人醉倒。

“哥哥,一一不知道有多想你们,为什么你们只是出去那么一会,一一却觉得过了好几年那么漫长?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哥哥,以后,你们一定要多多陪陪一一啊,一一总是一个人在家,好寂寞的。。。。。。”

又是撒娇又是埋怨,那语气也渐渐哀怨,雪云歌和雪逐月听到这里,也是一阵心软,那原本的怒气渐消,被顾唯一转移到对她的愧疚上来。他们确实冷落了她,唯居的生气,还有其他方面的许多琐事,他们可谓是忙的昏天暗地。但是,心中的对挂念却从未消失,那么努力地做好一切,就是为了以后有时间可以陪着她。不然,短短三年,他们的唯居又怎会做到如此地步?

可是,这三年来,对于他们的宝贝,他们开始有了新的看法。他们护在手心的一一,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是一个奇迹,一个属于他们的骄傲。煤矿地发现,制作蜂窝煤,甚至还有他们筹谋已久的那个绝妙武器。关于经商的手法,新颖快捷的记账方式,高级的管理模式,无一不让他们惊叹,让他们惊艳。他们的一一有多聪明,他们的一一都多能干,甚至,是他们自己,都无法可以比拟的。看着她笑谈经商,看着她运筹帷幄,看着她描绘着属于他们未来的蓝图。这样子的一一,美丽的让他们不敢注视。这样子的一一,才是真正的一一吧。那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于她的禁锢,其实是一种折辱。她是应该翱翔九天的凤凰,属于她的那份光芒!她那么努力的想要变得强大,不是为了离开他们身边,只是为了不要成为他们的负担,只是因为同样想要守护他们自己。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把她关在小小的居室里,时时刻刻的看守和担忧。属于他们的,那么,就注定了是他们的,又有谁,会抢的走呢? 所以,他们放任她,却绝不会对她放手。他们三个,是要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 愧疚怜惜的表情,袭上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绝美容颜,顾唯一偷偷看了一眼他们的申请,心地松了口气。她不是不想休息,只是不想他们每天那样累而已。全国各处的奔走,唯居,还有旗下的很多店铺,都是他们在经营。可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松口气了。手下的管理已经开始上了轨道,以后的他们,只需要看看每一年度的报表,就可以轻松解决所有的事情了。 放松了身体,顾唯一软软倚在雪云歌怀里。这座城堡,是他们花了一年的时间修建而成的。在这个城堡的地下,是一个巨大的锅炉,每天都有人从里面放入煤炭和木材,为整个城堡加热。因此,他们的家园,是温暖的,四季如春的,甚至还会生长鲜花和树木。其实,这些花草,都是顾唯一利用温室栽培出来的,这个实验是她某一日意外想起,然后自己尝试栽培了一年,居然让她成功了。目前,她已经修建了一个大型的问世,专门培养花草还有果蔬,在这个基本上都是白雪的世界,她的温室宝贝,可为她赚了不少钱呢!唯居的花草,一盆可谓价值千金,即使这些花草离开了温室的存活期只有十天,那些达官贵人也愿意花钱买回家,当做观赏也好神物也罢,她顾唯一要做的只是安心数钱就好。 耳边传来的灼热气息拉回了顾唯一的甚至,确实雪云歌咬着她的脖子舔吻,雪逐月也不甘放弃地在她身后,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让顾唯一羞红了脸,粉刁玉琢的容颜,瞬间爬上了诱人的红晕。衣衫尽褪的身体,开始泛起玫瑰般的羞红,羞怯迷离的眼神,对上雪云歌充满欲望和爱恋的绝美容颜,顾唯一并没有闪躲和拒绝。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经把自己给他们了,不是吗?“一一,我们的一一。”耳边是温柔却又暧昧的低吟,绝美的身体在浴池若隐若现,修长的双手却在怀中细腻的娇躯上游离,如此醉人,却也如此旖旎。细密的亲吻,落在额间,唇畔,细致的锁骨,再往下、、、、 完美的身材,高大的身躯,确实白皙如玉,泛着力与美的光泽。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他们修长的肩背,少许几缕垂在额间,却显得放肆不逊的感狂野,诱惑异常。顾唯一看得目瞪口呆,大哥一直以来都是娇艳绝美的,此刻更是迷离魅惑的让人移不开眼。而一贯冷清的雪逐月,此刻却彷佛从睡莲转变成为了一支邪魅的彼岸花,清冷的双瞳里,是红色的,燃烧的热烈激情。 身体的酥麻,让顾唯一再也没有力气,娇弱地倚在雪逐月怀中,低低喘息。 “哥。” 甜腻的呻吟,燃起了两人心中的激情,克制不住地抱着她,克制不住,想要占有她,一遍一遍深深地爱她的心情。顾唯一晕红着脸,承受着他们的爱怜。长睫微闪,沾湿的长发和他们的纠缠在一起,唯美异常。结发不离,他们之间,可是能一直不离不弃么? 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日的,太过主动的纠缠。 为了解开他们的心结,他们关于自己是肮脏的错误想法,她生气地跑到雪域有名的妓院艳雪阁当了舞娘,在大厅广众之下跳起了艳舞,然后起价拍卖自己的初夜。既然他们认为自己是肮脏的配不上她,那么如果他也是一个被千人枕的妓女,她是不是也肮脏了,正好可以配他们? 即使是一时冲动,她的心底那样的想法却很坚定。如果一起脏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在继续纠结在过去的影里,是不是可以重新面对她,然后开始真正属于他们的人生? 那一天,她在妓院的花台上,开始了不顾一切的表白。看着他们躁动不安的身影,她笑着流泪,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始唱歌,为他们而唱的歌,坦述她的不安,她的了解,她的心甘情愿,以及,她的爱情。 “从你的眼睛看着自己,最幸福的倒影。握在手心的默契,是明天的指引。 无论是远近什么世纪,在天堂拥抱或荒原流离我爱你,我敢去,任何未知的命运。 我爱你,我愿意,准你来跋扈地决定,世界边境。 偶尔我真的不懂你,又有谁真懂自己。往往两个人多亲密,是透过伤害来证明。 像焦虑不安我就任,怕泄露你怕所以你生气。我爱你,让我听,你的疲惫和恐惧。 我爱你,我想亲你倔强到极限的心。我撑起所有的爱,围成风雨的禁地。 挡狂风暴雨想要你喘口气,被割破的信心需要时间痊愈。 梦想缠着怀疑未来看不清,就紧紧地拥抱,去传递能量和勇气。 哪里都一起去,一起仰望星星。一起走出森林,一起品尝回忆。 一起误会妒忌,一起雨过天晴。一起更懂自己,一起找到意义。 我爱你,我不要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决不能没有你。” 我爱你,似的,我爱你。即使这句话那样神圣,那样难以出口,可是,为了你,我还是要开口。在全世界面前,想要告诉你,我爱你我想要和你,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所以,我想要和你承担一切,想要和你一起,走过风风雨雨。 她的歌声,是她的呐喊,是她的不顾一切想要守护和拥有的爱情。即使她同样不安和害怕,却还是要勇敢地开口,去追求。 她的一曲,让所有人惊讶,这样肆意的表白,在这个时代,不过是词艳曲。她不在乎,被别人如何看待都不在乎,她只是在向他们开口,告诉他们,她的内心。 当晚的竞价十分热烈,她也顾不了,管不了,无论是谁都不重要,她要的,使他们的在意,他们的坚定。是要他们正视自己,不要在继续纠缠在过去的回忆里停滞不前。 在那个竞价成功的老男人进了她的房间的时候,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害怕。因为她笃定了,他们在乎她,这是她的一个苦计,无论如何,她绝对会将她的所有,她的纯洁,她的爱情,完完整整地给他们。可是,为什么他们要一直躲闪,一直回避? 在老男人欲要吻上她的身体是,她看到了被强制打开的大门。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老男人被狠狠地摔了出去,看着他惨淡地倒在血泊里,看着那宛如修罗般的两个修长俊美的身影,她笑了,笑得那么得意! 她成功了不是吗?她就知道,她是他们的一切,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啊!这一次,她要完完全全深入他们的心,一起误会妒忌,一起守护彼此啊!

第七章考验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们那样残忍地杀一个人。妓院里是凄惨的嚎叫,还有别人惊慌失措地尖叫逃跑,可是她都不在乎。她那俊美如神的修罗哥哥,脸上是比蓝雪堡时还要盛怒的杀气。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被他们残肢断体后下了化尸粉,最后只剩下一滩红色的血迹。然后,那个充满了不安和爆躁的夜晚,她终于真正成为了他们的女人。撕裂的衣衫,灯光下不算完美却是发育完好的绝美身体,让两个爱她至深的男人发了狂。雨点般激烈的吻蔓延全身,她微笑着回应,却惹来他们更为激烈的占有。进入那一刻,她咬住了哥哥的肩膀,不愿发出叫喊。即使真的很痛,她不能要求两个盛怒中的男人还能冷静下来。她的第一次,被很暴的对待。那是他们给与她的惩罚,可是她甘心承受,只解开了他们的心结,她愿意承受这样的痛苦。激烈的纠缠,深深的缠绵,在第二天清晨醒来,他们看着自已残破不堪的身子,后悔的留下了眼泪。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哭,可是那眼泪,却是因为他们发现自己伤害了她之后而流的。为此,他们惩罚了自己,他们那么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在她清醒之前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天。然后再来照顾她,即使他们的膝盖已经开始流血,他们也没有去包扎过伤口。她没有劝解,笑着接受他们的抱歉。即使她,本就没有怪过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这个傻瓜啊!”

“如果,我真的被那个男人侮辱了,哥,你还会要我吗?”

“要,怎么会不要,一一是我们最爱的人啊!”

“那么,我也是一样的啊!”

无需更多的言语,他们已经已经明白了她此举的用意。

他们,本来是极为厌恶这种人世间男女的情事的,幼时耻辱的回忆,像梦魇一般在他们的人生中纠结,厌恶男子,厌恶和陌生人肢体的触碰。可是一一,却不一样。她是他们守护着长大的女了,她是在见了他们第一眼,就心生喜爱,不会恐惧厌恶的女子。他们对她的爱,还有她对于他们的理解和在乎,让他们无法不去动容。这世上,到底什么才是肮脏的?不是身体,而是人的心啊!

“哥,看轻你们的,是你们自己啊。为什么,你们要一直这样紧紧抓住过去不放,不去看,我们现在已经重新拥有的未来?”

那一天,顾唯一在他们耳边轻轻开口;眼底,是心疼的泪意。没有什么肮脏不肮脏,也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上,你们的自卑,为什么要用骄傲来伪装。爱没有地位和尊卑啊,我在你们眼中心底是怎样的,你们,在我心中就是怎样的啊!

那一刻,他们突然顿悟,所有的踌躇不前,所有的不安和担忧,都只是他们,毫无意义的执着。过去的,已经成为了埋葬的记忆,他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已。他们有了爱人和被爱的权利,已经可以去得到幸福。

甜腻的亲吻,缠绕在彼此的呼吸,放任自己,接受他们的疯狂的,却又小心翼翼的宠爱。顾唯一是害羞的,她在以前也从来没有经历过爱人之间最美丽的,最深刻的缠绵。每一次,都是羞怯的,闭上眼睛,不敢正视他们的眼神。可是她知道,他们看着她,宁是充满爱意吧。身体失魂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耳边,却是他们一声声,沉重而深沉的爱恋叹息。

他们的一一,害羞的像个孩子。可是,他们却爱极了她那样羞怯迷离的眼神。即使再怎么冲动,也不忍心伤害她。每一次的欢愉,都是细细的,淡淡的,宛如溪流,流过心底。他们之间,有的,永远都是暖暖的爱意啊!不激烈,不像烟花般绚烂而短暂;他们要一辈子,这样温暖的相守

刻骨的相思缠绵,顾唯一累极睡去。两人看着她疲惫的睡眼,在她额间留下一个深情的浅吻,这几年,为了唯居她付出了太多。本来就那么纤细的她,现在都已经瘦的不成样子。已经是二十岁的成熟女子了,可是她看起来,却还像个十五六岁的娇小孩子。他们一生,都注定了不能有孩子,只要选择了和他们在一起,她就会失去一个女子,应该作为母亲的权利。即使,他们本不想要孩子,有了孩子,他们就不会再是一一眼中的唯一。更何况,那禁忌的血缘啊,是一朵血红的彼岸花,他们的纠缠,是注定了的一段痛苦的经历吧。为什么到现在,他们的未来,还有那么多潜在的不安因素。让他们不得不紧紧地抱着她,却还是忍受不住内心的不安和煎熬?怀中的娇躯是那样细腻真实,那样的温暖,让他们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微笑,沉沉睡去。

华丽的城堡门口,站着五个男女。他们脸上的表情或不安或激动或紧张,但是都在强制镇定。今天,他们终于要见到传闻中的主人,整个雪域最为神秘的神话。岂能不感到激动和荣幸?五人中一共有三男二女,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满脸的温文尔雅,眼底却是一股子明干练,让人知道此人不可小瞧。另外一个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英俊男子,许是年轻气盛,眼底意气风发,对一旁的两个女子眼露不屑。最后的却是一个矮小的少年,看起来才十二三岁,脸上总是一副怯怯的神色,让其余几人都以为他是靠关系进来的。但是对于他们那伟大的主人又不敢质疑,或许这小孩真有一手也说不定。两个女子都是二八年华,一个妩媚妖娆,却是身材高挑,一身劲装,看起来妩媚而不失英气。一个清纯可人,形体纤瘦,打扮得体宛如小家碧玉。但是她们眼底的那股傲然之气,又为她们的美丽增添了丝丝知慧,让人不容小觑。

等了一会,门口出现了一位白发须眉的老者,老者看来已经是迟暮之年,但是脚步稳健,气息沉稳,显然是一个练家子,功力不弱。五人见状皆是一惊,主人家的看门人都是如此高手,看来,主人的实力,比自己相象中的恐怕不知强上多少倍!顿时皆神色一凛,不敢放肆,就连那意气风华的男子。都收起了对两个女子轻蔑之色。能够被主人看重并为他所用的人,即使是女子,也一定是有着别人不能相比的长处,他哪里还敢小瞧。

旁边的几人虽然惊异,却不动声色。田越看准时机上前一步开口,转移了韩详飞的视线,他顿时失宜,竟看了主人的女人这么久,顿时脸色煞白。

“主人,属下觉得,这个花圃每一处都是奇珍,若拿出去在雪域售卖,一定会让我们盈利百倍的!”主人是商人,看重的自然是利益,自已这话,绝对是对了主人的主思。经营这个花圃,不就是为了赚钱吗?田越心底闪过一丝窃喜,却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嗯。”随意应了一声,雪云歌并未答话,只是看着其余没有开口的几人,示意他们回答。

妩媚的高挑女子傅寒袂,看了一眼花圃,沉吟半响,才道:“这里,很美,但是,和外面不一样。”

这话,不是废话吗?这花圃,和外面自然是不一样的,还需要她来回答吗?果然是妇道人家,见识浅短。闻言,韩羽飞和田越闪过不屑之色,眼底隐隐不种势在必得。

墨香则柔媚一笑,蜜语道:“此处若是给达官贵人观赏游玩,定会有一笔不小的收益。”是啊,不用卖出去,还可以在雪域提高人气,赚的大量钱财。墨香,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啊,她比田越,想的更为深入和周到。

觑到田越僵硬的脸色,墨香微微一笑,却没有丝毫挑衅之色,表现得相当沉稳和善,只是,在看到雪云歌和他怀中的顾唯一时,眼底划过一丝莫名,转瞬即逝。

最后只剩下没有开口的少年了,见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有些羞怯地后退了一步,诺诺道:“我觉得,这里面比外面热。”

此话一出,其余四人眼底都有隐隐的笑意,只是,谁是善意的,谁是恶意的,分不清。

顾唯一却是极为认真地看了少年一眼,雪云歌注意到了,知道一一心中有了想法,也不开口。那少年脸色微红,却是异常坚定:“这里面,比外面热。”

顾唯一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少年,居然看穿了她的温室原理。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看了一眼五人,顾唯一从雪云歌怀中微微起身,开口道:“我想要问你们,有母女三人,母亲死了,姐妹俩去参加葬礼,妹妹在葬礼上遇见了一个很英俊的男子,并对他一见倾心。但是葬礼后那个男子就不见了,妹妹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后来过了一个月,妹妹把姐姐杀了,问为什么?”

这是一个犯罪心里学的问题,是顾唯一在前世所看到的。问在这个地方,看似不合理,却有她自己的想法。

五人听了这个问题,皆凝眉苦思,有些不得其解。想了半天,韩羽飞面露苦涩懊恼的神色,田越那温润的面容也是一派严肃,甚至还有些挫败。顾唯一见状,又道:“这样吧,将你们心中所想 写在纸上,你们便可以离去了。这时谁会是我们选中的那个人,我们会派人通知。而没有被通知的,则表示已经出局了。”

这样子,避免他们可能出现的尴尬和不满,几人见雪云歌对这女子如此纵容,知道此女人也不简单,遂点头同意,将自己的答案写在准备好的纸张上,便恭敬道别离开了。

慵懒地躺在长长的靠椅上,顾唯一拿起几人的答案,枕在雪云歌肩头,一张张看着。很奇怪的,除了韩羽飞和田越,其余三人居然都答出了问题的答案:“为了再次见到那个让妹妹一见倾心的男子,所以才杀了姐姐。”

“一一觉得怎样?”

“嗯,如果要我选的话,我要萧然和傅寒袂。”沉吟一番,顾唯一慢慢开口。

有些好奇,雪云歌细细剥去一颗葡萄果皮,喂进顾唯一嘴里:“为什么?萧然的表现一直不好,傅寒袂也是一般,倒是那个墨香和田越,不些脑子。至于韩羽飞,冲动急躁,居然还敢觊觎你,我饶他不死,已是对他的大恩了!愤愤开口,雪云歌眼底,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妒意。”

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顾唯一吐出黑色的籽,雪云歌见状,取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

“萧然虽然看起来很生涩,却很明,这几人中只有他看出我这个温室,温度才是最关键的。其他几人却注意到了这花圃里的景色,还有这些花草的价值,却没有找到能够创造这些财富的方法。相比之下,傅寒袂虽然有些察觉,却说不出原因,但是比起那三人倒是不错了。”

微笑着听顾唯一的分析,雪云歌脸上划过温柔的笑意,他们的一一,果然是不能被埋没的天才,聪明的不可失议。

“墨香是不错,可是,这个女人的回答,是正确的。说明她内心其实非常狠毒,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而且,这个女人很有心计,养大了她,遭殃的可是我们。这种偷**不成蚀把米的烂事,我才不想去做。”

“呵呵。”宠溺地点点顾唯一的鼻尖,雪云歌笑得开怀:“可是,傅寒袂也答对了啊,还有萧然哦?”

白了雪云歌一眼,顾唯一有些生气:“哥,你别以为我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神,看着我在你怀里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之色。哼!那女人是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她在你脸上停留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傅寒袂却是连第二眼都没有仔细看你!”

雪云歌眼底的笑意弥漫,他的一一,在吃醋呢!怎么不让他心中窃喜,他爱死了她为了他这幅别扭可爱的样子,她在乎他的样子,美丽的不像话。看见雪云歌笑得这般灿烂,顾唯一眯起眼睛,“哥,这个女的不会是你故意找来气我的吧?” !

“怎么会!”一把揽过她的身子,雪云歌宠溺地亲了亲她嫣红的小嘴,“哥哥怎会舍得让你难过。”

“犯罪心理,能够答出这个问题,说明此人有犯罪心理。可是除了这类人,还有一种,就是专门侦破犯罪心理专家。萧然聪明机智,只是勇气不足。而傅寒袂冷静自持,心思缜密,虽然慢半拍,和萧然倒是互补互助。这两人,必定会是我们得力的助手。训练几年,绝对是不亚于我们的能人。只是,要把他们两人完全掌控才行,不要在最后,反而成为了我们自己的绊脚石。毕竟,我们要的,是两个专属于我们的手下!”

顾唯一脸上的表情,有些沉,若是换成以前的顾唯一,定是不会如此冷心决然吧!可是,人啊,不懂得保护自己,最后受伤的那个人,就会是自己本身,她,再也不要做那个负累。

此刻的顾唯一,不再是天使,也从来不是天使。可是,这样仿佛在背后长了暗黑羽翼的她,却让雪云歌觉得,她忽然离自己,那么近。魔鬼如果爱上了天使,那会是一种悲哀。可是,如果天使堕落了,那么,他们是否可以相守,再紧一点?

答案,是肯定的。

这一刻,雪云歌的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愉悦和感动。一把将怀中人楼到跟前,炽热的唇狠狠地咬在他顾唯一的嘴角,被这突袭惊了一跳的顾唯一,不些惊慌地紧紧回抱住他,承受着他强烈的激吻。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是怎么了。

雪云歌的吻是激烈的,也是温柔谴绻的。唇舌的纠缠,橇开牙关,深入地拥吻,彼此的唾交融,甜腻的让人心醉。顾唯一微软的回应着,白皙如玉的面容已是晕红一片,水眸迷离,带着情动的魅惑妖娆,让雪云歌心中一窒,修长的大手已经伸进了顾唯一的里衣,手下是陶瓷般细腻的皮肤触感。迷迷糊糊的顾唯一,却丝毫没有觉察,直到口传来微微的凉意,发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半退了。蓦然想起,那晚第一次,好像是给了大哥呢,虽然那个时候的他,没有现在这般温柔。

羞红了脸,顾唯一想要抗拒,却被雪云歌一个猛烈的吻堵住了嘴,顿时心魂俱失,酥软成一团,倒在他的怀里。好半天,嘴里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羞涩的拒绝。

“哥,不好、、、、、。昨晚才,一一好累、、、、、”

可是,已经情动的雪云歌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他想要抱着她,确定她的存在,一直这样爱她,永不分离。

鲜花剩放的温室,空间中充满了甜腻的气息,留下了一室的春色迤逦。

红色的纱帐,巨大致的大床上,躺着两个沉睡的人影。纠结散乱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在雪白被套上宛如墨绘。男子绝美妖娆的俊颜,面露满足幸福之色,双手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子,舍不得放松。而那累极熟睡的女子,粉刁玉琢的致容颜上是来不及退却的红晕和疲倦的气息,小猫似的依偎在男子怀中,呼吸平稳。

清冷若莲的男子,拉开帘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绝美温馨的景象。冰冷的嘴角浮现一抹醉人的笑意,刚刚外出回家的他,能够看到心爱的女子和敬爱的哥哥一起等待着他,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吧!

床上的雪云歌睁开眼,对着弟弟露出一抹微笑:“回来了。”起身,细心地将被子盖在女子身上,走到雪逐月身旁,给与他欢迎和鼓励。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开去打理事物,只是为了能够轮流陪着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的一一。月虽然是他弟弟,可是什么事情都跟着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独挑大梁,但是雪云歌知道,他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月,先去休息一下吧,帐本的事情我来解决就好了。”

“嗯。”

彼此信任的眼神,雪云歌超着门外走去。而雪逐月,双眼满含爱意地看着床上的女子,拥着她,入眠。这一日的奔波,只要看着她,就什么也不重要了。

粉色荷花簇拥的凉亭里,顾唯一被雪逐月抱在怀里,看着石桌上的笔墨纸砚,凝眉沉思。辛苦几年培训出来的花棚温室,花费了那么多资金,现在是要收到回报的时候了。只是,这花棚的利用,怎样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还需要考量。毕竟这些花草是在温室中培养的,一旦离开了温室大棚,它的存活期就很短,那么就是浪费资源了。

“哥,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们可以举办一个赏花会,邀请所有商政名流,大家闺秀前来。毕竟雪域没有这些花草,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花钱买的。即使那花的存活期很短,可是对于那些钱多无处花的蠢猪,架子和面子可比钱重要。”冷冷开口,雪逐月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对那些达官贵人的轻蔑和鄙视。

蠢猪?是够贴切的,顾唯一抿唇微笑,点点头:“这样是不错,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哥,我先把城西那些花棚开成一个度假城堡。”

度假城堡?这是个什么东西?雪逐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神询问。

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度假的说法,毕竟,旅游这种消遣在封建社会也只有少数达官贵人和四处奔走的商人才有机会,而且所能进行的还是商务旅游。像这种单纯为了消遣而存在的度假村,在这里可谓是跨时代的创举了!顾唯一想了想,才斟酌着开口

“恩,度假城堡的意思,就是我们把那些花草展示出来,就像装扮我们自己家一样,要豪华和美丽。但是呢,我们要把这个城堡以租的形式,对外开放给那些达官贵人。他们可以把度假城堡当成自己的别院,但是要付出巨额的金钱来租用。这样的话,我们的花草不用离开温室,节约了资源,也可以获得巨额的利润啊!”

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描绘,顾唯一身后突然没了生硬,好奇地回头,却不小心撞上了雪逐月的唇,黑曜石眼的双瞳,正好看进雪逐月笑意盈盈的惊艳眼神。忍不住羞涩的闪躲,迅速离开了他的唇畔,粉颊羞红。天啊,真是太丢脸了,怎么好巧不巧,就亲到了,抿了抿嘴角,顾唯一慌忙地转身,指着那张纸,诺诺道:“哥你觉得、觉得怎样?”

唇畔的笑意加深,雪逐月好笑地看着羞涩闪躲的一一,靠近她白玉般的耳垂,低声道:“哥,觉得,很好。”

暗哑低沉的声音,灼热的气息在脖颈环绕,染红了顾唯一一大片粉嫩的肌肤。几声醇厚的笑声,雪逐月板过她的身子,坚挺的鼻翼轻轻点在顾唯一的额头,炽热的唇落在她的眼角。

“我的一一,好聪明,哥哥都自愧不如呢!”

“哪,哪有?”结结巴巴地回答,顾唯一为这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干脆闭上眼,不敢看他。

“当然有了,我的一一,是全天下最聪慧,最美丽的女子。”

温柔的吻,从额头,一直往下,羽毛般轻柔。眉心,眼睛,鼻子,脸颊,最后,是樱花般粉红的双唇。叹息一声,雪逐月轻轻覆上那一处温软的存在,温柔谴绻。这样小心翼翼的温柔,让顾唯一忍不住醉倒在他怀里,热切缠绵地,回应着他让人心醉的疼惜。

这世界上,最漫长的便是时间,可是,自从有了你的陪拌,为什么我感觉它消逝的那么快,只怕不够,只怕来不及,和你痴醉缠绵。

“哥,那个萧然是个不错的人,很聪明,很敏锐,也有经商的天赋。再加上他现在还小,训练好了,绝对会是我们的得力助手。至于傅寒袂就交给我来调教吧,此人也算机智,就是反应太慢了,做我的贴身侍女也不错。”躺在雪逐月怀里的顾唯一懒懒开口,眼底划过一丝狡猾的光芒。那个妩媚高挑的女人,身材又正又完美,但是看见像哥那样绝世美男居然无动于衷,可见,这个女人不是那种势力肤浅的小人。她对她,然然有了一丝兴趣呢。难得枯燥的生活里面有了一道调味剂,她顾唯一,又怎么会放过。

华丽的城堡大门,一袭劲装的女子,看起来妩媚而不失利落。只是此刻,她的眼神有一丝怀疑。那日的表现,自己绝对算不上好,可是为什么,却得到了通知,但是毫无疑问,她是喜悦的,作为一个女子,是唯居给了她自尊和一个可以肯定自己的世界。她不再是一个卑微的妓女,而是唯居一个分店的掌柜,现在,更是得到了主人的垂青。她傅寒袂,不要做一个柔弱的女子,她要成为丝毫不逊色于男子的存在,也想看看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脸上会出现何种表情。谁说女子不如男,她就要做女人中的强者,决不再懦弱的向命运低头。

“跟我来吧。”

带路的依旧是那天的老者,傅寒袂施了一个礼,便随着老者一起进去了。和上次走的路线着不多,经过一个长廊,眼前是那个令人惊艳的莲花池。远远的似乎看见,亭子里有着两个人影。老者在亭子外停下了脚步,带上内力的低哑嗓音在空气中回响:“主人,人带到了。”说完,老者便转过身对着傅寒袂开口道:“你自己进去吧。”

有些呆愣,她自己一个人进去?可是看老者那严肃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老者在说完话之后,便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就离开了,傅寒袂惊异地张大眼,有些不敢置信。

呆站在原地一分钟,傅寒袂才反应过来。既然要做女强人,就不能够退缩和害怕,再说,只是去面见主人而已,几日前她不就已经见过了吗?还有什么好怕的!坚定了信念,便大步向着凉亭走。

清冷若莲的绝美男子,慵懒地靠在栏杆上,那依偎在他怀中的娇小身影,是一个粉刁玉琢的女子。秀美的面容上是满满的笑容和爱意,而男子,也是如此温柔的,握着女子的手,在纸上描绘着

什么。不时的,女子会轻笑出声,回过头,对上男子宠溺的眼神,笑得爱恋。这样的和谐美好的场景,完美得像一幅画,甚至,容不得自己去打破,自己去破坏。傅寒袂站在亭外,不敢出声。心底

,却涌上一阵莫名的悸动。这样子的爱恋,怕是每个女子都在幻想吧,可是,她自己,会不会有这样一天,和心爱的之人,相拥缠绵呢?

那个美丽的女子,看起来是那么温柔。不是她这样的男人婆,可以比拟的吧,有些黯然在低下了头。此时的傅寒袂,却并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将为自己此刻的想法后悔不及。

致华美的靠椅上,只着裘衣的娇小女子,毫无形象地散乱着头发,对着身边高挑妩媚的女子指手画脚,看起来异常嚣张。

“袂袂,把账本给我拿过来。”

妩媚的脸蛋黑了一大片,傅寒袂咬咬牙,转身,把被某个无良小姐刚刚扔到角落的账本捡起来,恭恭敬敬地放在她面前。

“袂袂,我累了,你去给我泡杯茶,要雨前龙井啊,别的我不喝。”

“是,小姐。”

傅寒袂认命地转身,恶魔,小姐简直就是恶魔!不知道当初自己犯了什么白痴,才会认为她温柔善良的!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幻觉,什么叫做后悔莫及!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端着致的琉璃杯,散发着热气的雨前龙井,清甜的香气扑鼻而来。顾唯一看了一眼,抬抬头,大眼斜睨,示意傅寒袂。妩媚的呆瓜傅寒袂只是睁大了媚眼,傻傻看着她。

天啊,顾唯一真起叹气。这人,真是笨的没有办法了,这少筋的毛病,她要怎么才能给她治好啊!无奈开口:“喂我喝啊!”

什么?傅寒袂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懒的极致。穿衣,洗漱,梳头,甚至吃饭喝茶,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小姐亲自动手几乎都是主人抱着她,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她第一次见宠爱一个人到这种程

度的!而且,她的想法似乎是错的,小姐不是主人的侍妾,好像是妹妹,因为她听见小姐叫主人哥。但是,主人也好奇怪,一会邪魅妖冶,一会冷漠如冰,格老是变来变去。不过,不管那一面,

见了小姐都是立刻柔情谴绻,温柔的眼神几乎能够滴出水来。那个时候的主人和小姐,才是属于梦幻中般美妙的场景。可是,他们之间似乎太过亲密,让她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少筋的傅寒袂,却不知道因为此时此刻的误解,让自己在以后馅入了一场心惊胆战的后怕之中。

第八章戏弄

华美的大床上,混乱的不像话。一个白衣女子趴在床上,高高的翘起两只纤细的玉腿,还左右摇晃着,好不惬意。手上拿着一只奇怪的笔,在身前帐簿上写写算算,四周都是四散的白纸和画的乱七八糟的纸团。傅寒袂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混乱不堪的画面。她的心低其实很无奈,本以为是被主人看重培养,却不想只是成为了小姐的使唤丫头,这样子,虽不算辱没了她,但是却也无法平息她心中的不甘。不想这样平平淡淡地做一个丫鬟,她想要有所作为,不想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

可是现在,低低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欲捡起一地白纸,放到身后备好的垃圾桶里。妩媚的大眼不经意地一扫,却发现小姐手上拿的,好像写着唯居雪域德昭三十六年账簿。德昭三十六年不是今年吗?可是小姐为什么会有这样重要的帐簿,还在上面乱写乱画?亦或是小姐不知情,不知道这本账簿的重要,在闹着玩?那么,主人一年的心血不就这样白费了吗?

想到此,傅寒袂已经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分,急忙上前,一把抢过顾唯一手中的账簿,愤愤道:“小姐可知这是什么吗?这是主人辛苦一年的账簿!小姐怎能如此不懂事,在上面胡乱涂画呢?奴婢知道主人宠爱小姐,定然不会生小姐的气,可是也希望小姐能够体谅一下主人的辛劳!这账簿,要完成它是一件很艰巨地任务啊!”

眯起魅惑的大眼,顾唯一看着她,冷冷道:“原来袂袂这样在意哥啊,我居然还不知道呢!”顾唯一有些生气和懊恼,她居然看错人了吗?这个傅寒袂,也是喜欢哥哥,隐藏的这样深吗?

就算她是个人才,但是,喜欢哥哥的女人,绝对不可以留在身边。女人啊,总是容易嫉妒的,她可不想在自己身边留下个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死无全尸。

傅寒袂气红了脸,“小姐多虑了,奴婢不是在意主人,而是在意这账簿。小姐可知,这账簿是唯居手下一千多家店面,一千多个掌柜辛辛苦苦了多少个夜晚才完成的。如果小姐把这账本弄坏了,那是多少人的心血!”

原来是这样啊,果然是个慢半拍的笨女人,看样子的确是她多虑了。顾唯一微笑,有些戏弄般地将手中的账簿扔给她,戏谑道:“那么,你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毁了别人的心血?”

疑惑地接过,傅寒袂看着手中的账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她看不懂的字符,有些字居然还少了半边。难道小姐不识字?

看着傅寒袂那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顾唯一猛地想起,她记账用的是阿拉伯数字和简体字,这个古代人肯定看不懂。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顾唯一从她手中抢过账簿,叹息一声,算了,迟早都要把这个教会她,好让她具备那个实力给自己办事的。

“过来。”对着那个笨女人勾勾手指,顾唯一拿起自制的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0——10”十一个戈拉伯数字,然后在下面写上对应的繁体字,拿给她,示意她看看。又道:“以后记账,我不要你写那些繁复的古字,就用我写的这些数字表示,知道吗?”

一看到那些数字,傅寒袂眼底居然涌上激动喜悦的神色。简单神秘的数字,别人参不透,那么,就算账本丢失了,唯居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这几个字母,真是太神奇了,傅寒袂有些激动,原来小姐不是不识字啊,而是因为唯居的账本是特殊的。这样的记账数字,不知是哪位天才想出来的。想一想,也就只有唯居的主人了吧。

“给你一天时间记得住吧?”

“是,小姐!奴婢一定可以的。”看着傅寒袂那意志坚定的样子,顾唯一无聊的瘪瘪嘴,这人,真是呆子。

当下不管她,自己专心记起账来。这个账簿要早点做完,哥哥们回来的时候也就可以轻松一点。很多事情她自己能够解决,不想要什么都让他们做,那么辛苦。而且,这些事情,在以前,她做的最多的就是算账和赚钱,对于她来说,其实是小事一桩。

完成了记账,差不多黄昏了。顾唯一伸了伸腰,看着那还在一旁书桌上埋头苦学的傅寒袂,摇了摇头。这几个阿拉伯数字,她也叫哥哥给过萧然,而且萧然几乎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记住了。可是,傅寒袂这个呆子,都快要一个下午了,还在那里。或许,是她要求过严了吧,毕竟古代人的智慧,不是所有人都有哥哥们和萧然那么聪明的。只是,再这样下去,她要考虑一下是否要把她换掉,只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侍婢就好。虽然笨了点,但是不可否认欺负一个笨笨的美女,还是挺好玩的。真是很对不起她那妩媚明的脸啊,傅寒袂的脑袋为什么这样呆呢?顾唯一莞尔,真是个有趣的人。

“袂袂,记好了吗?”打趣的声音,顾唯一故意把“袂袂”的调子提的高高的,满意地看见对方一脸的尴尬和不愿。

“小姐,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叫奴婢?”

傅寒袂只觉得额间出现几滴冷汗,为什么小姐的子,这样恶劣呢?每每看到那张天使般的容颜浮现出恶魔的笑意,她就忍不住心底发寒,知道小姐又要整她了。她知道自己很笨,反应有些迟钝,才会屡屡被她戏弄而不自知。可是自己除了无可奈何,又能怎样?她是主子,自己难道要怪责与她吗?更何况,她也不是那样小气之人。

“袂袂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啊,那么我叫寒寒好了,也不错哦!”装作没有看见傅寒袂的表情,顾唯一继续戏弄着她。

妩媚的面容浮现无奈之色,傅寒袂低低叹道:“随你吧。奴婢已经记好了,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对着书桌上的一堆账簿,顾唯一示意道:“今晚把那些拿去看吧,看不懂的话明天再找我。”

光着脚下床,顾唯一继续道:“我要沐浴,你去给我准备好。现在我去莲花池休息一下,你顺路和我一起吧。”

“是。”走到顾唯一面前,傅寒袂从怀里拿出一双毛靴,硬是把顾唯一按在床上套上,语气生硬道:“小姐,天气寒冷,怎能赤脚,若冻着了怎么办?”

“噗嗤”一笑,顾唯一接受了她的好意。其实,整个唯居城堡地下都有锅炉,地面本就不冷甚至可以说是温暖的。她顾唯一在这里,什么时候穿过鞋子啊。可是,看那双靴子,应该是新做不久的吧,这个呆子对她的心意,她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这呆子,人还真是不错的。可惜了那么一张妩媚的脸啊,对于那张比自己漂亮的脸,顾唯一承认,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平衡。那才是女人啊,妩媚妖娆,前凸后翘,长在傅寒袂身上,可惜了。又了自己,长得像孩子不说,身体也像个孩子,哪里都是小的,自卑啊!

展开双臂,示意傅寒袂背她,老实说让她背可是给她的荣幸,她顾唯一,什么时候这样子接近和相信过一个陌生人,还愿意让她触碰她啊!除了哥哥们和小可爱,她可是有洁癖的。

已经十分清楚自家小姐的惰,傅寒袂这次终于开窍了,高挑的身子微微低下,顾唯一毫不迟疑地趴了上去,圈住她的脖子。细腻的肌肤触感,灼热的气息在鼻翼回旋,傅寒袂不知怎的,居然觉得心中一跳,脸颊顿时烧红。微微撇过头,不让身后之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走出大门,傅寒袂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很陌生,沉重,不像是人类。正疑惑间,只见一团白影直直冲她袭来,警戒地后退一步,傅寒袂才看清眼前的居然是一只成人大小的威猛白虎,只见它张开着血盆大口,面容狰狞地朝着她们袭来。

“小姐小心!”

运起轻功急退几步,傅寒袂把顾唯一放在一边的石桌上,只身上前面对着白虎,而把顾唯一护在身后。天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只凶猛的动物,还是一只成年的雪虎!现在,她要怎么才能制胜?毕竟,傅寒袂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若和这白虎对峙起来,她绝对毫无胜算。可是,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容许她的退缩。

“小姐,一会我引开它,你千万要记得逃走,知道吗!”警戒地看着白睇,面色肃穆的傅寒袂,并没有转身,自然也就错过了顾唯一眼中,那看好戏似的戏谑神态。

这个呆子,也不想想在她的唯居城堡里面,怎么可能出现吃人的猛兽,她以为她的城堡是虚构的吗?不过,这呆子却也忠诚得可爱,给了小可爱一个眼神,适可而止就好了。聪慧的灵兽自己清楚顾唯一的含义,琥珀色的大眼里,居然闪过和她一模一样的狡猾神色。

威猛的兽面可怖,巨大的身体一个重扑过来,傅寒袂身形一动,却还是被锐利的虎爪撕破了衣衫。随后的几次攻击,她都侥幸躲过了,暗暗舒了一口气的她,并不知道这其实是白虎的“放水”

,若小可爱真的想要至她于死地,她早就死了好几回了。看着傅寒袂老是闪躲,小可爱也烦躁了,琥珀色的大眼溜了一圈,却是转过身体,朝着坐在一旁的顾唯一冲去。

这一幕,让傅寒袂大骇,来不及思考,便飞奔过去将顾唯一压在身下,那一刻,傅寒袂觉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只能紧紧地闭上眼,只要怀中人无事,其他的,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可是等待了半天,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正疑惑着,耳边传来女子轻松愉悦的声音。

“好了,起来啦。”顾唯一笑得很开心,这个呆子,也算是经过她对她的考验了吧。能够如此舍生为她,就算只是出自对于主子的忠诚之心,已经让她很是欣慰了。傅寒袂,是个值得她相信的人吧!她,应该不会是第二个青姨吧,即使自己很清楚,青姨的背叛,只是因为爱,可是,那样的爱太过盲目。所以,现在,她要的,不再是一个她在乎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为她,毫不犹豫地去牺牲,不会质疑她,违抗她的想法的心腹。

疑惑的眼神,在看到顾唯一亲昵地抚那只雪虎,而那同样讨好般地磨蹭她的巨大身体,霎那间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却在此刻席卷了傅寒袂的心。眼中闪过失望,冰冷的语气,嘲讽的眼神,直直看着顾唯一。

“小姐何必如此试探奴婢呢?作为一个下人,奴婢一直谨记自己的本分,这点忠诚,奴婢还是有的!亦或是小姐觉得戏弄奴婢很好是吗?奴婢也是人,不是小姐的玩偶,只是给小姐闲杂时候戏耍之用的!”

知道是自己的错的顾唯一,也正了色,表情真诚道:“袂袂,我知道我试探你的行为让你伤了心。可是,你也要明白,信任,不是那么空易就可以付出的。唯居的重要,你应该知道,这是绝对不能向外界泄露的秘密,我不得不谨慎。可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一个玩具来戏弄。因为,一直以为自己低人一等的人,其实是你。”

“奴婢岂敢、、、、、、”

“就是这个,”打断她的话,顾唯一继续道:“你一直只把自己当做一个奴婢,一个下人,甚至,很不甘愿服侍我吧?”

被点破自己想法的傅寒袂有些惊讶,却还是苍白的辩解道:“不,不是的。奴婢、、、、、、”

“傅寒袂,在想要得到我的尊重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要先去尊重你自己?我选择了你,不是要找一个下人,而是一个有能力,能够为我的唯居作出贡献的得力助手!你以为我一直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明明想要证明自己,却还是胆怯不已。你有头脑,却总是慢半拍,为为你疑虑太多,对自己的判断没有足够的自信!要想让别人肯定你,为什么你自己,却反而不能肯定自己?”

面对顾唯一一番凌厉的质问,傅寒袂心中一片混乱,那样清晰深刻的剖析,那个女子,居然就这样揭露了自己深埋在心底的不安和焦虑,甚至,那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卑。这一刻,她的脑子,已经彻底迷惘了,却有又好像,很清楚了,自己应该面对的一切。

“去给我准备沐浴吧,记住,千万不要让我失望。”骑上小可爱的背,顾唯一留下这样一句话,在小可爱的慢慢步行下离开,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傅寒袂,静静地想着。

想要得到别人的肯定,那么,就要先自己肯定自己啊!她真的,是如此不自信吗?是啊,可笑的自己,最终,却是被别人看穿,甚至,连自己都不

知道自己,其实在欺骗自己啊!

那么她,可以给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可以的吧。

热气腾腾的浴池,巨大得就像一个小湖泊。华贵致的大理石板,名家手笔的珍稀屏风字画,红色轻纱微扬,带出点点迷离微妙的气息。这个浴池,怕是可以媲美皇室的寝了吧。甚至,这样的一池热水,漂浮在水面红色的玫瑰花瓣,就连皇,也无法如这般奢侈华贵!唯居到底有多少财富,怕是世人无法想象的吧。因为,唯居的富有是一个秘密,无人可知的秘密。它背后到底有着多大的势力,谁也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散发着幽香的浴池,若隐若现的红色簿纱,映出一个朦胧的人影。端正了思绪的傅寒袂,深吸一口气,靠近那浴池里面的人儿。她该选择和面对了不是吗?小姐,不是一个原本如她所想的无知女子,她的聪明和睿智,是她这个自以为能干的人所不能及的。服从她,忠于她,献上自己的真心和忠诚,从此身体和灵魂只属于她。这,才是小姐想要的结果吧。

“小姐,我………………”

掀开簿纱,傅寒袂抬眼,却在瞬间僵直在地。纤细小巧的女子,全身衣衫尽褪,莹白如玉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晶亮诱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后背,露出圆润小巧的香肩和修长纤细的双腿。在听到自己的呼唤声时,回过头,致如白玉般的容颜上,露出点点被热气蒸腾的嫣红的红晕,竟是,如此惑人心神

脸一红,傅寒袂为自己此刻的想法大窘,尴尬地转过头,结巴道:“小、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

看着躲在簿纱后好像非礼勿视般的傅寒袂,顾唯一好笑,她们都是女子,还怕什么,不好意思什么?不过,除了哥哥们,她的身体,还是第一次给人看到呢,便宜她啦。转念一想,这样一个妩媚迷人的大美女服侍自己洗澡,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啊!老实说,她从来没有自己给自己洗过澡,因为这些都是哥哥们平常做的事,她只需要躺在他用身上,闭上眼睛小憩就好。虽然洗澡很简单,但是对于一个已经习惯了被服侍照顾的人来说,还真是别扭啊。

缓步走近浴池,顾唯一脸上扬起恶作剧般的笑意。

第九章天上人间

“小姐,奴婢把衣服放在这里了,您、您先沐浴吧。”略带尴尬地转过头,傅寒袂妩媚的容颜染上微微的红晕。可是,以整她为乐的顾唯一,又岂能这样简单地放过她。

“袂袂,既然是服侍本小姐沐浴,为何还不过来?”顾唯一慵懒迷人的嗓音响起,有丝别样的诱惑。傅寒袂心中一跳,却也只得上前,红着脸,细弱蚊蝇的声音有点不甘,却是无可奈何。

“是。”

入手的是滑腻细软的凝脂,触感如同上好的丝绸,名贵的白玉,让傅寒袂有些惊艳。小姐虽不算美若天仙,却是致如玉,脱俗纯然,看起来似乎像个孩子,可是,就凭这一身冰肌玉骨,也足够男人垂涎觊觎。就连她,也对这样的肌肤心含艳羡,心动不已。冒着热气的浴池水面,布满粉色的花瓣,遮住女子的身体,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迷离之感,露出水面是女子纤细的藕臂,不经意的一个回眸,一个动作,都是那样惑人心神。

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傅寒袂整理了思绪,开始专心服侍某人。顾唯一见她没有反应,也懒得继续逗她,今天她看了太多账簿,很是疲惫,靠在浴池,便慢慢的睡着了。

发现长睫阖上,已经安详入睡的纯美女子,傅寒袂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细细看着眼前这张容颜。致秀美,宛如粉刁玉琢的陶瓷娃娃,纤细脆弱,让人心生想要保护的欲望。可是,却那般喜爱作弄自己,时而调皮得像一个小恶魔,时而聪明绝顶,让自己心生佩服。现在这样平静的模样,不似以往的活力,微皱的眉头,居然让她有些心疼。

犹豫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细腻的肌肤,抚平那不安疲惫的秀美,却在即将碰到的一霎那,却一声怒吼斥退。

“你在干什么!”

愤怒的男声,傅寒袂知道是谁,立刻不安地收回手,起身恭敬地跪在地上,“主人。”

急步上前,看清浴池中的女子毫发无损,只是睡着了,雪云歌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是在服侍一一,当下冷静下来,冷声道:“下去吧。”

“这、、、”

有些犹豫,傅寒袂惊讶,就算主人和小姐是兄妹,也不应该如此在女子闺阁,甚至看小姐沐浴啊!这样,不是破坏了小姐的清誉吗?

“出去!”

雪云歌脸上的表情已经暗,傅寒袂再迟钝,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触犯主人的禁忌了。不安地看了一眼池中的女子,傅寒袂起身,退了出去。

开面粉莲的池畔,白衣如雪的少女,面上带着睿智而又有成竹的笑容,依偎在一个绝美男子的怀中,看着手上的名单,嘴角上扬:“哥,已经都发出去了吗?”

“京都富商,政界大官,风流才子,还有闺阁千金,你说的啊,哥全都发了邀请函了!你啊,就不要担心了。”宠溺地点点怀中女子的鼻翼,绝美的男子笑容温暖。

“哥,他们一定会以为自己看到了奇迹,我们的天上人间,一定会大赚一笔的。”

“我们的钱已经够多的啦,小贪财鬼!”

“哥,你明明知道我们建立天上人间的真正目的,还在这里取笑我。”故意嘟起嘴,顾唯一装作不依,讨厌的哥哥,她这样努力赚钱,建立情报组织,居然也不称赞她一下,让她得意一下也好嘛!”

“好啦,我们的一一最聪明了。”亲亲她不满的红唇,雪云歌笑着开口:“月已经开始在据你的构思安排了,明天早上的观赏会由萧然主持,一一要去看看吗?”

“要!”顾唯一两眼放光,漆黑的瞳孔紧紧锁住雪云歌的脸:“哥,不能反悔!”在这个城堡里待得她都要发霉了,自从离开了雪域森林,她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带着小可爱四处游玩了。这几所,都在忙着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势力,每天面对的,除了账簿,还是账簿。枯燥的生活,她虽然已经习惯,但还是希望休闲娱乐一下的。

看着她那副深怕自己反口的急迫模样,雪云歌无奈地开口承诺:“真的,哥哥何时骗过一一。”

他们已经不要把她当作需要保护的孩子了不是吗?在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才是悲哀。一一可以独当一面,可以不用依靠他们,甚至活的更好。她是那样聪明,况且,以她现在的身手,普通人本进不了她的身。更何况,他们的一一,现在,一身都是毒呢!相信她,可以自我保护,自然,要给她自由。就算是放飞的风筝,那线,始终在他们手上不是吗?

天上人间,位于临琅都城最繁华的郊区,乃是唯居在一个月前突然宣布是属于唯居财产的地方。而在昨日,几乎所有临琅富商高官都收到了一封来自唯居的邀请函。鉴于唯居强大的声誉和号召力,这些人倒是都满怀好奇之心到场了。宽广的官道,此刻已是挤满了各式各样华丽的轿子,衣着富贵,雍容华贵的男女,在小厮的伺候下,优雅地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占地面积十分巨大的城堡,相当于他们自己城堡的五陪之大,几乎是不可思议。城堡门口,是用白玉雕琢而成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上人间。此刻,城堡门口站着一群衣着统一,分立两旁的美貌女子。大红色的服装,异于常人的打扮,贴身的剪裁,甚至露出了白玉般的手臂和小腿。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她们居然还是面不改色。在看到有客人来时,笑靥如花地上前相迎,举止优雅大方,却给人一种格外亲切的感觉。

“欢迎光临天上人间,请进。”

惊讶于这样的招呼方式,人们心中的好奇更甚,不知道唯居开办的天上人间究竟是什么,竟然如此奇特接待。纷纷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缓缓步入了天上人间。

一进入大门,众人便感觉一股温暖之气迎面而来,消退了他们在外面所感受到的寒冷。更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是一个巨大的花圃!色彩缤纷的娇艳花朵,说不出名字,因为那是雪域之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迹!各色鲜花在空中怒放,传来阵阵甜美的香气,视觉上的强烈震撼,让这群自持优雅富贵的人,瞬间都呆呆地看直了眼,几乎无法回神。半响,人群中才爆发出声声不可思议的叫喊,以及那些人上前,对着花朵,小心翼翼的触碰。

“天啊!是真的花朵啊!”

“这个我知道,去年我去迟玉的时候就在一个合作富商的家中看见过,听说是牡丹,乃是大富大贵之花呢!”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好像闻到了香味呢!”

雪域偏僻严寒,植物极为稀少,花草都是只有几种适合严寒地域生长的,人们极少看到百花盛放的奇景。就算是来往于三国的商人,也只能在他国的商友家中看到,却无法带回雪域。因为雪域的气候,那些较弱的花朵本无法存活。毕竟迟玉和吟月冬季极短,四季鲜明,并且天气也无法和雪域的严寒比拟。雪域和其他两国的商贸,主要是靠着本国盛产的皮毛买卖还有珍稀的药材给迟玉和吟月,以此获得利润。相比之下,雪域的经济实在是十分落后。如果不是强大的军事力量,早就会被其他两国吞没吧。

迎宾小姐面容依旧,却出声开始提醒这一群失态的雪域富商高官:“各位尊敬的客人,请随我们到大殿可好,主人在那里等候各位呢!”

主人?是神秘的唯居主人吗?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开始期待,恋恋不舍在看了一眼花圃,随着迎宾小姐向大殿走去。毕竟,传闻中的唯居之主,是所有雪域人心中的疑问和向往呢!

十五岁的少年萧然,已经褪去了他在最初的青涩之色,变得沉稳冷静,几乎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俊秀的容颜上,是平静肃然的老练,看来雪云歌和雪逐月对他的训练十分成功,现在的萧然,是天上人间的主管,是唯居的大管家,也是唯居表面的主人。雪云歌放手让他去接触许多,因为这个少年对他们的忠诚之心,已经无需去怀疑。

看着在迎宾小姐迎接进来的一群富商高官,萧然站在大殿正中,优雅有礼道:“欢迎各位来到唯居的天上人间,希望今天能够让各位尊贵的客人尽兴而归!各位请坐。”

“你就是唯居的主人?”

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唯居的主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这让他们这些混迹商场好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孩子,居然在只用了短短三年就在雪域建立了这个巨额的财富,成为了雪域的神话!

萧然面不改色,迎接着众人疑惑怀疑的神色。主人给他的任务,就是让他成为世人眼中唯居的主人,让天上人间今天全部出租出去,并且在各个别院安排好影子。天上人间建立不止是他们用来赚钱的城堡,更是他们监视整个雪域官员和富商这些重要人士的工具。虽然对于主人会有这样的举动疑惑,可是,那不是他要思考的问题。在他眼中,只要是主人吩咐给他的事情,就算是倾尽所有,失去命也要办到。

“我姓萧,是唯居的主人,不过,我想这些也用不着各位来质疑吧?今日我邀请各位前来,是想要给各位推出这天上人间的。现在我会给大家一份详细的说明书,一会会有专人带领各位观赏这整个天上人间的。相信,唯居是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示意手下将天上人间的规划说明书一一分发给各位到场之人,萧然继续开口道:“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外面的花圃了吧,不知各位对它有什么看法呢?”

“却是人间仙境啊,想不到我雪域也能有这样的美景,那可是在迟玉和吟月才能出现的奇观啊!”

“不知唯居主人是如何做到呢,可否告之一二呢?”

开口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是雪域有名的富商,叫做林贵。主要经营木材生意和酒楼生意,在唯居出现之前,堪称雪域首富。在商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商场如战场,唯居的出现,就是给他林家带来的一场战争!蜂窝煤的出现,让木材行业日渐荼靡,他林家损失惨重,而今见唯居的主人既然是一个小子,以为是初出茅庐的少爷,免不了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可是,萧然又岂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眼中划过轻蔑的神色,萧然面带微笑,缓缓道:“这样啊,我听说林家酒楼的碧湖绿,可是皇的贡酒呢!不知林掌柜,可否将这秘方,给我们看看,也好斟酌斟酌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对林家的碧湖绿,倾慕已久了吧!”

在场之人都是明人,自然知道他们二人的较量,倒没人开口出来阻止,更何况,他们也想试试这个年少的唯居之主的能耐,不然,让一个小子统领商界,他们难免心有不服。可是,眼见这少年的几句话,就将问题转手推给了林贵,大家也知道,这少年,绝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当下便有人开口当起了和事老,转移了话题。

“呵呵,萧公子不是说要让我们观赏天上人间吗?不知何时可以进行啊,老夫可是期待得很啊!”

萧然心中冷笑,却也不露声色,挥手示意,几十个迎宾小姐上前,在众人面前站定。

“天一人间共有五十座别院,各位可以去参观,再看是否有自己中意的。天上人间会以租用的形式租给大家居住,如果有人同时看上了一座别院,那么天上人间会采取竞价排租的方式。天上人间提供了优美的环境,便利的设施,是富贵人家休闲娱乐度假的好地方。各位或许不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相信大家看了你们手中的说明书,在参观了天上人间之后,就会立刻明白了。”

“现在,礼仪小姐会带大家观赏整个天上人间,希望大家尽兴,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别院。天上人间,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天上人间,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简直不该是人间才会出现的美景。这是主人花了多年心血修建而成的梦幻天堂,它的美,就连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深深为之震撼。这座城堡,集中了所有能工巧匠一生的心血,还有主人那华丽的想象,完美的构造,能在这样美丽的地方生活着,怕是很多人的梦想吧。可是,天上人间是属于主人的,这些俗人,本没有拥有的权利,他们,只不过是主人手中利用的工具罢了。

眼角低垂,遮住那流转的轻蔑之色,萧然看着那些人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渐渐离开,大手一挥,那两扇大门居然就这样阖上了。黑暗中,少年俊秀的容颜上略带波动,走到一扇屏风面前,按了某一个不知名的机关,地面突然凹陷,露出一个冒出亮光的洞口。萧然倾身,走了下去,洞口慢慢自动阖上,大殿中一片黑暗寂静。

尖尖的白色巨塔之顶,可是俯瞰整个临琅城。繁华的城中心地段的一切,在这里,都可以尽收眼底。而这里,是位于天上人间中心的,专属于唯居之主的地方。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塔,不过是一个装饰建筑罢了,却无人可知,这里,其实是天上人间最重要的秘密基地!所有天上人间租用者的行动,每天都会准时汇报到这个地方,还有专门的情报人员提取有用的信息,保存下来,上报给唯居之主。

塔尖,一袭白衣,身后跟着一只雪虎的女子,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褪去生涩的少年,真心赞扬道:“你,做得很好。”

无需更多,得到了主人的认可,俊秀的少年脸上,是满足的暖意。

自那日的观赏,几乎所有人都被天上人间所震撼,这样的美景,这样的居所,怕是连皇都无法比拟的绝美和辉煌。就算只能住一天,他们也愿意花钱。更何况只是租用,这价钱,远远比不上买下所要花费的资金。不过,租金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不菲,他们,也无人有那个实力可以买下天上人间的一座别院吧!

天上人间的建筑,集合了中西方的特色,神秘古典而又玄幻。不仅有前世西方的白色古堡,神秘的殿堂,还有中国古典的亭台楼阁,雕梁玉砌。再加上雪域鲜少的鲜花和绿色植物的点缀,许多豪华奢侈还有便利的设施,无一不让人流连忘返。顾唯一参照了现在度假村的构建模式,再结合雪域本地人的需要,费尽心思地谋划了三年,才有了这样一个奇迹般的存在。这里,是雪域最美的所在,是人类几千年的智慧结晶,却被顾唯一,在这个落后的封建时代,开创了一个超前的先河!怎能不让人惊叹!

亲们,下一章,会有久违的人出现哦,嘿嘿,亲们猜猜是谁?

第十章似曾相识

临琅郊外的森林,虽比不上雪域森林的广阔,却也是一片宽广,因为这里修了官道,树木不甚茂密,倒是地面铺满了白雪,异常平坦。雪地上,两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逝,快的几乎不留痕迹。

空气中传来女子的轻笑,银铃般清脆动听,伴随着兽类温顺和善的回应,女子停了下来,飞身到一棵大树上休息。小可爱听话地蹲在树下,也开始恢复一下因为急速奔跑而紊乱的呼吸。顾唯一 的口急剧起伏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快意的。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飞扬和奔跑,是会上瘾的吧,她好喜欢在雪在里飞翔的感觉,就好像回归了母体般,有着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很奇妙的感觉,每次见到雪,她的心中就会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甚至会不由自主地在雪地起舞,脑海中也会朦胧地出现两个人影,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那两个是男子,却总是看不清他们的容颜,屡屡失望,还有些不安。因为,她确定,那两个人,不全是哥哥们。她感觉到是哥哥,可是,却好像又不是,很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想不起来,她也不会自找苦吃为难自己。现在,哥哥们守在自己身边,雪域的一切开始上了轨道,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在向着他预计的方向发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想到这里,顾唯一起身,一跃而下,直直坐到了小可爱的背上。准备打道回府,时候也不早了,晚归的话,哥哥们会担心的。如是想着的顾唯一,却在看清前方一条冰河旁的白衣银发男子时,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半蹲在地的银发男子,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他的发丝莹白如雪,没有束起,就那样直直地随着他身体倾斜,飘逸得像阵风。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那里,男子的手似乎触碰着什么,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背影,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甚至直觉认为,这个一个仙人般的,不属于世俗的存在。可是,让顾唯一停下脚步的,却是在看见那人的一霎那,那底涌上的强烈痛意,那样莫名的揪痛,让她不得不撑住自己的口,缓解那样压抑和沉重的感情。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她会突然这么难过,难过的,想要死掉呢?

疑惑痛苦的顾唯一,没有发现,在她的额间,突然出现一个蓝色的,若隐若现的六菱雪花印记。不过,转瞬即逝。再次抬起头时,却已经不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而在他刚刚呆过的地方,一棵绿色的小草,充满活力与生机地生长着,那样鲜艳的绿色,在雪地里是那样的刺目和瞩目,就好像,不屈的生命。

呆呆地看着没有留下丝毫脚印的雪地,顾唯一怅然若失。半响,才回过神,示意小可爱转身离开。

一人一虎,在雪地里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空气里蓦然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白衣银发男子,悬浮在空中,绝美的让天地为之失色的容颜上,布满心疼的怜惜和淡淡的无可奈何。可是,遥望着远方,他的眸子里,是一种毫无波动的平静,如果,他不是他,是不是便不会有痛苦?可是,这个世上,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愿放手呢?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心,倾斜下来的白发,如雪。

雪域,皇。

白玉砌成的辉煌大殿,是雪域皇的书房。此刻,已经是半百发丝的雪域德昭帝,坐在华丽的龙椅上,神情着急恐慌。跪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女,此刻,正哭哭啼啼地对雪域皇汇报“陛下,不好了,神祭大人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他不是一直待在神殿的吗?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照顾神祭大人的!”气愤地掀了布满奏折的书桌,雪域皇狠狠地看着地面上瑟瑟发抖的女咆哮:“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通知国师大人,寡人要去面见他!”

“来人,备轿!”

“遵命!陛下!”

摘星阁,国师的书房。此刻,年过半百的雪域皇坐在白衣如雪,绝美若仙的男子面前,神情激动。

“国师大人,这可如何是好?神祭今天突然从神殿消失了,我到底该怎么办?雪神,是不会责怪她忠诚的子民吧?”

期待的目光,锁住银发男子绝美平静的容颜,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甚至急迫的,忘记以“寡人”自居。

清澈的声音响起,却是在安抚这个过于担忧的一国至尊,他是一个好皇帝,一生,都在为了他的国家和子民奉献。

“陛下稍安毋躁。神祭的出逃,其实我们都知道今日是迟早的不是吗?让他去吧,他的宿命,坐他生下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怎样,都是逃不了的。还不如,就给他短暂的自由吧。”

自由,怕是那孩子最渴望的东西了吧,他,也不想为难他。

颓废地萎靡了身子,这个向来神矍铄的皇帝,却是满脸无奈何憔悴。低叹,喃喃轻语。

“可是,终究是我对不起他啊!”

自责的情绪,袭上了这张苍老的容颜。绝美的男子却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黑瞳闪过一丝同情,却转瞬即逝。

“陛下回去吧。神祭能够逃出神殿,这几年来,定是有自己的势力吧,你也无需担忧。”

点了点头,德昭帝开始恢复了他作为一国之君的镇定和霸气。深深看了面前绝美若仙的男子一眼,德昭帝感慨道:“寡人总觉得,国师好像变了许多。以前国师鲜少搭理寡人,更不会如此劝慰寡人。能见国师如此,是我雪域之福啊!”

德昭帝开口,却带了些忐忑,对于这个国师,雪域神一般的存在,他是敬畏的,尊崇的,甚至不敢有一国之君的架子。以前的国师傅,冷漠如冰,清冷如仙,总是让人敬畏不敢靠近。可是,这几年来,国师却似乎开始有了一丝人的气息,对人也和善起来,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变化,却个整个摘星阁轰动,甚至于惊动整个皇。

可是,此话一出,却见那绝美的男子蓦地变了脸色,德昭帝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

“不知国师可否听说过唯居?对于这唯居给雪域带来的究竟是好是坏,不知国师有可见解?”

“无碍,陛下可放任它。”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德昭帝总觉得,刚刚的国师,眼中似乎划过一次暖意。可是,看国师的样子,怕是对自己的纠缠已经不悦了。当下便开口道:“既如此,寡人便告辞了,还望国师多多原谅神祭,莫要责怪他的罪过。”

“嗯。”点了点头,绝美的男子对着他挥了挥手,德昭帝会意,起身,在贴身太监的陪同下,离开了摘星阁。

只剩下那绝美的银发男子,深深看着夜空,眼底,是不顾一切的执着。

如果你想要,我会给你所能给与你的一切,只要你快乐。

吟月,已是尊帝四年,初春三月,华丽辉煌的皇,开满了粉红色的樱花,一大片一大片地在各个殿蔓延着,绚烂而决裂。一阵微风吹来,樱花花瓣纷纷坠落,扬起一片绝美的芬芳,美得夺目而璀璨。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这样绝美的风景下,埋葬的,其实是无数人的尸体呢。樱花开得越是灿烂,就越表明这下面,埋葬了多少尸骨。飞扬的樱花,那却是仇恨的,死亡的绚丽之舞,可知是为谁,而祭奠。

金碧辉煌的殿,气氛却是沉重而压抑的。在这座帝尊才能居住的寝,却是空荡荡的,丝毫看不到一个女或是太监的身影。华美的龙床之上,一个伟岸的身影,蜷缩在床上。他的睡姿,是蜷缩着,双手抱肩的。即使一个大男人,作出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可笑。可是,此刻,对于这个男子,谁也不敢去嘲笑或是轻视。因为他就是整个吟月的主宰,不论是谁,都不敢轻视的存在。蓝尊帝的狠毒无情,是全天下皆知的事情,尤其是蓝尊帝的寝,绝对不会允许有阉人和女的存在。先帝留下来所有的阉人和伺候的女,全部在蓝尊帝继位之后,一夜之间悉数屠杀,成为樱园的花肥。

在吟月为官之人,凡是在场的,绝对无法忘记当年那副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而正是因为那一场无情的杀戮,吟月的大小官员对于这个新帝,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慢。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竟生不出丝毫反叛不服之心。没有人敢于尊帝为敌,也没有人敢不遵从尊帝的命令。所有的人,都是尊帝脚下的蚂蚁,帝要他生则生,帝要他亡则亡!一切,都为尊帝所主宰!

可是,又有谁知道,世人眼中的魔鬼般的存在,却有着怎样无法忘却的伤痛和悲哀。他的无助和忧伤,他的尊严和骄傲,要所有人百倍,千倍地偿还,这样的他,才不会那样痛吧。

昔日的梦魇,黑暗的屋子,放纵的喊叫,瑟瑟发抖的身体,耻辱的回忆,全都变成漫无边际的恐惧和不安,深深席卷了他的内心。美丽女子狰狞的面容,丑陋男人放肆的嘲笑,羞辱,折磨!指甲深深馅进血里,俊朗的面容挣扎,仇恨,没有救赎的未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他体会了人世间所有的肮脏和险恶,可是,却绝对不会被打倒!

“母妃,母妃,你去死吧!我什么也不相信了,那么,泣血而生又何妨!”

暗的地牢里,他疯狂地笑着,肆意地笑着,嘲笑地笑着!笑这人生,笑这世界,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他终于有机会狠狠的报复,终于有能力让所有人哭着看他笑!他拿起手中的长剑,亲手杀掉了这个生他,毁他的女人!她欠他的,要用血来偿还,即使,他流着,属于她的血又怎样!她的恩,他已经还给她了;可是他的恨,才刚刚开始!

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声响,梦魇中的尊帝却是立刻惊醒过来,警戒的英俊面容上,锐利的双眼透露住丝丝狠。

“谁?”

“陛下,是属下,雪域有动。”

收起戒备的神态,蓝圣凌起身,不顾因为梦魇生出的一身冷汗,冷声倒:“说吧。”

“陛下吩咐的事情还没有眉目,不过雪域皇室最近有情况,神祭之子失踪不明。”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卫,低沉无波的声音响起,带着臣服和微微的恐惧。陛下格暴戾,晴不定,自己无意见了陛下这幅梦魇的样子,怕是触怒龙颜,命不保了。

“继续寻找那个人的下落。神祭吗,也派人去跟着。”沉吟半响,蓝圣凌缓缓开口,脸色却是沉。

“至于你,自毁双目,下去吧!”

“下陛下。”

暗卫脸上毫无表情,说不上是庆幸还是绝望。只是伸出手,朝自己的双目剜去,血色四溢,两颗白色的眼球,带看血丝,跌落在地。虽然失去了视力,暗卫凭借高强的武功修为,微带踉跄地退了出去。

华丽殿时蓝圣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手心划破的痕迹和血丝,表情沉,这样的梦魇,是他每日的噩梦,从十三岁以来,从不间断的痛苦回忆。可是,这样的痛,却在提醒他,不能忘却的耻辱。那一段,想要忘却,却忘不掉的伤。

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想要拥有的,却永远也不会属于他。那么,只有权势和力量,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他所痛恨的阉人,他所厌恶的女,这些都是肮脏的存在。现在的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不能反抗的孩子;现在的他,可以轻易毁掉自己看不顺眼的事物。这是权利的力量!他已经紧紧抓在手中了不是吗?只要再找到那个人,这天下,便不会有可以阻挡他的存在。那个时候,他蓝圣凌,便是谁也不会放在眼底!

走出殿,站在落英缤纷的庭院。修长的手指,捻住一朵零落的花瓣,即使死亡,却还是闪耀着那般粉红艳丽的色泽。这样绚烂的葬礼,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樱花树下英俊霸气的男子,脸色不再是以往的冷漠,而是微微带着一丝追寻和忧伤。华丽的外表啊,掩盖了心底最深处的伤,却挡不住,那已经开始腐烂的气息。

“陛下。”

熟悉的女声,让蓝圣凌回过神,看向面前一身装,艳丽非凡的雅儿,现在,她已经是雅妃了,也是蓝圣凌唯一一个,收进后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的一个承诺,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一生怕都不可能爱上一个女子,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妃嫔的存在的。爱情,可笑的东西,亲情,虚伪的东西。他,早就已经看透。

“雅妃,有什么事吗?”

雅儿,是蓝圣凌唯一一个特别照顾的女子,因为她不仅仅是他的妃子,更是他的手下!雅儿,是一个绝对忠于他,并且,不会背叛他的人。这,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那个女人眼底毫无掩饰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只为他。即使,他不会给她爱情,但是,他也会给她,安逸的一切。这,是他的承诺,他蓝圣凌,从来不会欠任何一个人!

“陛下,颜,不是,那个人,挨不住刑,快要死了。”

锐利的双瞳眯起,却是透露出毫无掩饰的恨意和残忍,“死,那太便宜他了!给我传御医,绝对不能让他死了!还有,吩咐狱卒,下次用刑的时候给我把握好力道,要是人死了,他们一起去陪葬!”

狠的眼神,仿如啐了剧毒的匕首,轻轻一击,便可要人命。雅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恭敬应道:“雅儿知道了,立刻便唤人去办。”看了蓝圣凌一眼,雅儿致的容颜闪过坚定,上前靠近道:“陛下不必忧心,雅儿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的好好的。”

伸出纤细的双手,轻轻拥住蓝圣凌的腰,见他没有拒绝,雅儿脸上绽放了一个绝美的微笑。陛下今天,没有拒绝她呢!欣喜地加大了力道,雅儿的声音愈发轻柔和深情:“陛下,今晚,雅儿服侍您吧。”

说到这里,女子柔媚的容颜染上一丝羞怯的红晕,却也满是不安。蓝圣凌没有看她,而是微眯起了眼,看着飞舞的樱花,淡淡开口道:“雅妃,你可知,为什么朕,要在这里种这么多樱花吗?

为什么?抬起埋在蓝圣凌怀中的头颅,雅儿仔细看着蓝圣凌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道:“陛下种这个,不是因为喜欢吗?”

喜欢?呵呵,讽刺一笑,他怎么会喜欢啊!谁会喜欢拥有一个华丽的外表,却是已经被伤害的体无完肤的伪装呢!鹰眸深沉,看着身边小鸟依人,却又带着畏惧和不安的女子。意味不明地笑了,可是,有人听见那声音里面的无奈和苍凉

“雅妃啊,你可知道,这樱花开得这么灿烂,只因为它食血而生!你可知道,这片土地上,埋葬了多少人的尸骨呢?养料越是丰富,它的生命,才会愈加鲜艳啊!”

第十一章撞破

失魂落魄回到别院城堡的顾唯一,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她甚至不明白,这样莫名的感觉是如何而来。为什么,那个人,她明明可以确认从来没有见过,可是为何自己,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如此心痛?

身下的小可爱,似乎感应到了主人此刻的复杂思绪,低低地呜咽起来,拉回了顾唯一的神智。被惊醒的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到了家门口了。深吸一口气,不再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哥,她出去了这么久,哥哥一定担心了吧。

还没有上前,城堡的大门就被打开,一道白色的影子飞奔而来,还没有等顾唯一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急剧的心跳和微舒一口气的叹息。顾唯一心中一动,回抱住他:“哥,等很久了吗?”

“没呢,我的一一,只是出去玩一会啊,又不是要离开我。”

会心一笑,不去戳破他的谎言,他们的患得患失,她何尝不知。但是,现在的他们,愿意放任她,给她自由,就表明了,他们已经开始放下。已经开始相信,她在他们身边,不是一个梦境啊!

温暖的大床上,顾唯一躺在雪逐月怀中,细细看着天一人间的账本。五十间别院全部租住去了,依照等级,价钱也就不等。不过,意外的是,最贵的挽歌梅苑,却是被一个不知名之人包下了整整五年!这可是一个大手笔,对方也没有透露名字和身份,但是依照情况看来,此人如此排场,和皇室亦或是江湖势力脱不了关系。

“哥,派人去查了吗?”

“去了,可是,影子却并没有查到什么。这个人,很是神秘,租房的时候是派人来的,而且还蒙着脸,我们跟去的人,居然全部被杀掉了。”平静的眸子眯起,雪逐月脸色有些沉。

伸手抚上他微拧的眉心,顾唯一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轻吻。“哥,别急,此人背后的势力很大,我们暂时放弃好啦。再说,他也不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啊!先派人监视着就好,有什么异动我们再随即应变就是了。”

雪逐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们现在,也不是树敌的时候。一切,都等以后再说。

“哥今天出去了,你制造的那个东西,好像有点眉目了。”

知道他指的是雪云歌,顾唯一点点头,随即惊喜道:“真的吗?那就太好了!过几日我要去看看,到底进展得如何。”不知道威力会有多巨大呢?要是有了那个,以后要做的事情,会省去很多麻烦呢!

“等天上人间的事情忙过了,我们就去吧。”微笑着点点顾唯一的鼻翼,雪逐月清冷的容颜绽放出绝美温柔的笑意,满是疼爱和宠溺。

“好。”展颜,顾唯一笑容绝美。如果,他们的一生,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好啊!所以,这一切,就算还是一个是梦想,他们也已经开始为他们的未来积累力量。有了可以守护彼此的力量,这一交,就决不许任何人,再来破坏。

能够在寒冷的冬季,依旧可以傲然绽放的,便是诗人口中笔下最爱的梅了吧。梅,傲骨铮铮,在百花凋零的季节凌寒而开,不争宠,不嫉妒,只是倔强的,肆意的,向世人展露自己的芳华。

一大片绚烂的,粉红的花朵,纤细的枝干上沾上点点白雪,却无法掩盖住那绝代的风华。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世间万物,都有其独特的一面。这是一个巨大的庭院,却充满了梅花。雪域,其实连梅花,也是十分稀少的。因为梅,是生长在冬季,而雪域,本没有季节之分。可是,在这里,却能看到满园的梅花,却是一个奇迹。淡淡的香气,在整个庭院萦绕,冰冷的气息中,却是清冽的芬芳。庭院的中心,是一个凉亭,简洁雅致的构造,围栏旁,是一扇半人高的梅花烙屏风。几株梅花在屏风上盛开着,泼墨般的枝干,几滴红公朱砂,简单的笔墨,却勾勒出一番优雅高洁的意境。屏风右边,是一首半阙,却是“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庭院中,一袭红衣如血的男子,静静地站立在雪地。他有着一头及膝的长发,漆黑如墨,却是没有挽起,任由它垂落在身后。一张致绝美,比女子还要美艳三分的面容上,却是夹杂着一股 厉之气,让人不敢靠近。英气的眉宇紧锁,美丽的大眼看着那庭院中绽放的梅花,默然不语。一袭红色长袍,却是单薄,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纤细的锁骨和白皙如玉的膛。要不是他异于女子的高挑身高,和那一身男子的衣袍,所是任何人,都有可能把他当作女子吧。

如此寒冷的天气,男子的身体却毫无反应,似乎这严寒,对他本毫无影响。空气中,满是寂寞,许是因为没有气息,也许是,男子眼底蔓延的,无边无尽的哀伤。

“大人,目前他们没有派人来。”

雪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白衣人,此刻的他半跪在地面,看不清容颜,恭敬地对着红衣男子开口。

漠然良久,红衣男子才低低道:“不要掉以轻心,警戒先不要撤了。”

“是。”

说完这话,白衣男子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站在原地的红衣男子,伸出手,接住一朵凋零的梅花,手心却蓦地收紧。没有派人吗,这是不是你的愧疚和暂时的放纵?可是,我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妥协的呢!

飞舞的花瓣,在地面凋零落成泥,谁又知道,落红最后的归属,是不是重生呢?

华丽的城堡,却是另外一番风景的,致典雅的亭台楼阁。开满荷花的池畔,铺上雪白兽皮的凉亭里,却是一场旖旎动人的春色在上演。绝美的男子,长发飞扬,倾斜而下,平日清冷若莲的面容上,却是一阵红晕。衣衫半解,露出半个壮的腰身和白皙如玉的大片膛,而倚在他身下,娇声颤抖的女子,被黑发挡住了容颜,只是发出微弱的,轻轻的呻吟。不远处的大石上,一只全身雪白的老虎,琥珀色的大眼充满好奇,盯着那在凉亭里无所顾忌,享受欢愉的两人。不时伸出巨大的爪子,疑惑地敲敲自己雪白的脑门,那模样,甚是滑稽和可爱。

抱着一堆被自家小姐乱扔遗弃的账本,傅寒袂揉了揉额角,对于这个一点也不爱整洁的小姐,真是无奈到了极点。今天还有天上人间的新账目,还没有给她过目呢,如是想着,傅寒袂加快了步子,朝前走去。

还没到凉亭,就看见了待在大石块上的白色雪虎。对于这样一只聪明的雪虎,却被叫做小可爱这样幼稚的名字有些惋惜,可是,自家小姐的决定,也不是她能够改变的。要知道,拥有一只雪虎是多少世家公子的希望,训练好的雪虎,不仅可以御敌,还能够与主人心意相通,雪虎,就连在战场上,它都不比最好的良驹着呢!可是,这一只已经成年的雪虎,居然只是自家小姐的坐骑,实在是可惜了!

摇了摇头,平时小可爱与小姐都是行影不离的,看样子,小姐此刻,应该在云月亭吧。

认命的继续向前,小姐虽然懒散了一点,却是一个好主子。她傅寒袂,从不后悔做了她的侍婢,而且,她的身份,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侍婢啊!小姐,给了她想要的一切,不是吗?

走到一半,却停下脚步,耳边,有女子细弱的呻吟和男子压抑的低吼传来。早就不是无知少女的她,自然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可是,在唯居里面,会有谁这么大胆?而且,堡里的女子,除了小姐和她,本没有别人。难道?

为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傅寒袂心中一阵狂跳,却无法挡住心中所想,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惊愕和惶恐不安。

那个衣衫凌乱,躺在凉亭里的女子,不是她的小姐是谁?而那个与她温柔缠绵的男子,不就是她那绝美的主人吗?可是,他们之间,不是兄妹吗?为什么此刻的他们,却在做着属于夫妻之间才该做的事情!

捂住嘴角,不让自己因为惊愕而发现声音。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现在要做的,就是逃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傅寒袂小心翼翼地运起轻功,悄悄地离开了凉亭。

远去的她,没有看到那陷入欢愉中的男子,眼角划过的,莫名的表情。转而继续,属于他的,最美妙的事情。

惊慌失措的傅寒袂,跌跌撞撞地在长廊里飞奔,脑海中纷乱的思绪,让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主人的武功,她没有见识过,可是,凡是高手,应该可以从气息听出旁人的存在吧。或许,主人太过沉醉其中,没有发现她也不一定啊?

如是安慰着自己,却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以为是守门的韩伯,也就是那个当初领他们进入唯居的老人。傅寒袂抱歉地开口道:“对不起啊韩伯!”

“韩伯?”

男子磁动听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却让傅寒袂惊吓得差点惊叫起来。抬起头,眼前的男子,一袭紫衣,修长俊朗的身材,绝美妖娆的面容,不是主人吗?可是,主人刚刚不是在和小姐?此刻,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傅寒袂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主、主人?”

急忙跪下,傅寒袂结巴道:“属下不知是主人,主人不是在和小姐、、、属下、、、、、、、”

媚眼微扬,雪云歌看着面前吓得语无伦次的美艳女子,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个傅寒袂,果然如一一所说般迟钝啊,到现在,居然还以为他和月是同一个人么!

“你看到什么了?”

“没有!属下什么也没有看到,属下本没有见过小姐!”

不打自招的笨蛋啊,雪云歌看着她,美丽的唇畔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愚蠢!”

转身,朝着凉亭走去。她,一定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吧,不过,这人如此愚笨迟钝,甚至如此惊慌失措,哪里是一个合格的助手。一一到底在想什么,当初,该把萧然派给一一的啊!

不过,雪云歌不知道的是,傅寒袂之所以会如此惊慌,却是因为她所见的,不是她承受范围啊!或许在他看来,他们二人和顾唯一在一起,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却不知,在常人眼中,却是为世俗所不容的逆伦!

潇洒离去的背影,却让傅寒袂顿悟。愚蠢,她果然是愚蠢啊!到现在,才知道不是格多变,而是因为那本是两个人,两个拥有相同容颜的双生子!更愚蠢的是,自己到现在才知道,小姐和主人之间,真正的关系!是啊,一个哥哥,再怎么宠爱自己的妹妹,好不会那样暧昧的拥抱,甚至连沐浴,都是一起。而且,主人们看着小姐时,眼底散发的那种爱恋,怎么可能是看待妹妹的眼神?

难怪,小姐总是说自己笨呢!总是把自己耍得团团转,可是,现在才明白,小姐有时候无缘无故的胡闹,只不过是想要训练自己的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吧!自己,是不是让她失望了呢?

可是,不管怎样,她不能再像现在这个样子了!现在的自己,本就是毫无用处!本不配做小姐的侍婢!

美丽的眼底,划过坚定的决心。

云月亭,顾唯一虚软地倚在雪逐月怀里,却是忍不住开口道:“哥,你刚刚在想什么?”

“被你发现了?”

顾唯一的回答,却是让雪逐月高兴地微笑了起来。他的一一,无时无刻,都在仔细关注着他呢!就连和他欢愉的时候,都这样在意他的表情和想法。

“你的那个丫鬟,来过。”

“什么?”顾唯一却是大惊失色,让袂袂看见了,以后她在她面前,会抬不起头的!坏哥哥,刚刚却不告诉她,那么,她在哥哥身上承欢的样子,岂不是全部被人看了去?

微恼地羞红了脸,顾唯一愤愤地伸出小拳头,捶在雪逐月的膛。可是,耳边却只有属于男子愉悦的坏笑声,她的力道,对他来说,本就是无关痛痒!

这个坏哥哥啊!大哥只会宠她,可是二哥,看起来似乎很清冷,脾气却很暴躁,有时候就像个胡闹的孩子,现在,居然就知道戏弄她!不过,想到哥哥会有这样的举动,就更像个正常的男人了吧!以前的他们,除了杀戮,便是仇恨,像这样真心肆意的大笑,他们从来没有过的吧!那么,就算是一直被他这样子戏耍,只要能换取这样的笑容,她也愿意啊!

“哥。”捧起雪逐月的脸,对上他那满含笑意的眼神,“我喜欢你这样大笑的样子!”

知道她的心意,雪逐月脸上的笑意更甚,他们之间,很多事情,已经无需挑明和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看似轻松的话语,都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心有灵犀。

低头,在顾唯一白玉般的耳垂吐出一句话,却让顾唯一羞恼地跳了起来,离开了他的怀抱!

“哥!”

大大的红晕爬上脸颊,顾唯一捧着发烧般滚烫的下巴,气恼不已。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居、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

“什么事情这样高兴?”

却是一身紫衣飘飘的雪云歌,顾唯一睁大眼睛,瞪了雪逐月一眼,随即运起轻功,飞奔到雪运歌怀里。大张开双臂,接住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的小家伙,雪云歌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弟弟。

顾唯一却是先开口告状了:“哥他欺负我!”

欺负她?雪云歌笑了,眼角的泪痔愈发明显和妖媚,这个小家伙,不欺负月就好了,不过,月戏弄她,倒是有可能。顺着她的话开口,问道:“月怎么欺负你了?哥哥给你讨回来吗?”

“哥他说,他说、、、、、、、、”

天啊,那样的话叫她怎么开口,顾唯一气恼道:“反正哥哥就是欺负我!”

看着小家伙暴跳如雷气恼不已的样子,雪逐月也不再逗她,讨饶道:“好啦好啦,是哥哥的错,一一不气了可好?”

抱着雪云歌的脖子,顾唯一没有回话,倒不是生气,只是有点害羞和气恼,那样的话,虽然是属于情人之间的爱语不错啦,可是,也太让她脸红心跳啦!即使有些不好意思,无法遏制那从心底蔓延淡淡羞涩的甜蜜。不可否认,她心里是喜欢的。可是,这样子的她,真是闷骚啊!原来,自己潜意识里面,是这样的人吗?想到这里,顾唯一又是一阵气恼和自艾。

第一次看见自家宝贝恼羞成这个样子,雪云歌反而好奇月到底对一一说了什么,让她这样害羞。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开口问不是时机,等小家伙睡觉了,他在慢慢问月,也不迟啊!

看着雪逐月,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张绝美的容颜,都涌上狡猾的笑意。

亲们,明天,景大爆发,一万字,送上啦!!新人出场啦,嘿嘿

第十二章天降小九

雪域,皇。

雪域黄德昭帝,在位已经三十余年,不可不说,他为雪域作出的一切,是值得万民敬仰的。雪域在他的统治下,三十年来经济繁荣,人民的生活也可谓是安居乐业。德昭帝是一位仁帝,五十高龄,或许已经是迟暮了,但是,这位皇帝,看起来却如此力充沛,霸气依然。睿智的面容,深沉的眼神,自古为帝的,又岂是庸碌平凡之辈。此刻,位于案几前面的皇帝,正在阅览着百官呈上来的奏折。鹰眉紧锁,却是对面前的奏章,有些凝重。

一年一度的万民雪神祭奠就要来了,可是,神祭出逃,此次祭典,要该如何?即使这件事情已经被他压下去了,雪域的民众并不知道;可是,朝廷上居然还是有人,要处处挑他的刺啊!左相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还真以为,自己会自此妥协吗?居然这般逼他,这一次,他可是不会心软了!

养了多年的蛀虫,他不相信,在他有生之年,却始终不能把它给除掉!

三个月了,可是,还有两个月就是雪神的祭典,他给与他的自由,应该够了吧?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只愿,逝去的她,在下面,不要责怪我。孩子,请相信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来人。”

金碧辉煌的大殿,蓦然出现一个人影,德昭帝看着远方,眼神悠远而沉重。

“去把他找回来吧。”

这一切,不仅仅是宿命,也是我保护你的唯一办法,不管你怎么恨我也好,只愿,你的心底,能够好受一些。

临琅,位于城中富人区的一座城堡,此刻,大门紧闭。穿过一道华丽的长廊,是一间宽大的书房。书桌前,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衣着华丽,青色的云锻锦衣,在阳光下闪着细腻闪耀的光泽。

能够穿起如此名贵的衣衫,可见,此人不是巨贾便是高官。

窗台前,一只白色的鸽子在空中扑腾旋转了几圈,便停了下来。一双大手,抓住那只鸽子的脚腕,取出木筒里面的小纸卷,然后放手,将那只小鸽子放飞。

西北动,望东风。

指尖用力,纸卷在手心粉碎。男人略显沉的面容,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西北,不就是皇吗?开始行动了吗?呵呵,老夫,怎会如此轻易让你如愿啊!

低低的笑声,在空荡的书房回旋。良久,男人顿住,眼角划过一丝很厉害的光芒,对这沉静的空气开口道:“截住他,杀无赦!”

就算他是神祭又怎么样,他可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雪神的存在啊!离皇啊,我倒要看看,我们之间的战争,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依旧是梅花傲然开放的庭院,清风吹来,偶尔有凋零的粉色花瓣在空气中盘旋,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凄美。雪白的空地上,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即逝,已风速跃进了开着的窗户的房间。

致典雅的房间,此刻却是凌乱一片,散落一地的书籍,被内力破坏的木桌和粉碎的名贵瓷器,以及那几乎裂成两半的华丽的大床,无一不显示出这里经过了一场多麽狂暴的肆虐,影子才进去,便被一声尖利的大吼骂了出去:“给我滚!”

抬眼扫视了一下房间,影子识趣地离开了房间,守在门口,自家主子的脾气,所有 的影子都深有体会,也为此经常被主子折腾的死去活来。熟悉主子脾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只有等主子心中的愤怒过去了,才能回报手下的所有事情。

可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若是耽搁了,他会不会被主子折磨的更惨?心中衡量了一番,影子还是鼓起勇气道:“主子,他追来了!”

躺在凌乱大床上的美丽男子,狠狠的站了起来,绝美秀气的面容上一阵沉。他依旧是一身红衣如血,松垮的袍子用一腰带系在腰间,漆黑如墨的长发,因为长时间的愤怒发泄,乱七八糟地披散在肩部,却给他增添了一股颓废凌乱的美感,看起来异常惑人。

“今天什么时候了?”

低哑的声音响起,却有着一种压抑的狠感,影子暗地里打了个冷战,回道:“今日是德昭三十六年,雪历十月初八。

十月了,还有两个月,难怪他派人追来了。呵呵,老头,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毫无力量的小孩子吗我要离开,就绝对不会回头!

“调集所有教内杀手,来犯者,全部杀无赦!”沙哑狠的声音,从男子美丽 的唇畔吐出,影子领命,在主子还没有想起他心中的惩罚前,迅速离开了别院。

没有去管那个匆忙离开的影子,男子的眉心蓦然拧起,修长的身体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低低喘息。右手攥紧口那剧烈出现的疼痛,难道,措骨提前预示了?那么他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异变?该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在那个人将要追来的时候!到时候的他,没有丝毫抵抗能力,该怎么逃开?

眼底的厉之色更甚,美丽的面容在这一刻竟然有写狰狞,无乱如何,他是绝对不会继续回到那个地方的,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天上人间,白色的巨塔之内,顾唯一看完了今日的账本,便开始教萧然基本的管理知识。萧然是在是很聪明,什么新东西,别人或许半天都搞不懂,他却是一点就透,让顾唯一极满意。虽然萧然才十五岁,甚至面对她时还像个孩子般单纯羞涩。可是,在面对商场上的对手,他却是雷厉风行,手段过人!顾唯一每次传授给他个些现代的新知识时候,都十分愉悦,这孩子,实在是太的她的心了!袂袂和他,本没的比!但是,那个傻乎乎的妩媚女人,到是很努力,也不是毫无用处,不过,顾唯一确实承认,自己当初有些看走眼了。傅寒袂,比她想象的,还要迟钝!她是属于那种看起来沉稳,实则是慢半拍的典型。常常让顾唯一狠无奈,不得不挑一些简单易懂的,慢慢教给她。

这几日她都是留在天上人间的,毕竟这个地方,可是她专属的度假天堂,比起唯居,这里的环境和设施,好了很多。哥哥们白天外出处理事务,晚上也会到这里来和她一起。因为天上人间最近的事物比较繁忙,再加上唯居蜂窝煤的供不应求,雪域森林的煤矿地必须大面积的开发,但是这个宝藏又不能让别人发现了,让唯居失去垄断的原料地。毕竟,雪域森林不是属于他们的财产,他们不能阻止别人如果知道了,也来开采。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哥哥们这几日也在忙着解决的对策,晚上回来的时间也总是很晚。通常都是在她已经沉睡,早上醒来才会发现他们疲倦的身影。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夜幕低垂。留下了几道管理模型的思考题,当做是给萧然的课后作业吧。起身,拒绝了萧然的陪同,顾唯一朝着门外走去。

微带银光的世界,天空已经开始票期间了小雪。心情,蓦地有些放松。顾唯一张开双臂,大大地舒了口气。雪啊,是她在以前,一直蒙昧着可以 接触的东西呢!梦想着,飘着雪花的天空,她 穿着毛茸茸的,厚厚的冬衣,戴着可爱的手套,在雪地里转转舞蹈,放肆的叫喊。然后,和心爱的人,一起齐心协力,堆出两个雪人,象征着他们自己。那个男子,有着宽厚的肩膀,可以给她安全感。他的手指干净而修长,会宠溺地抚着她的脸;他的笑声就像大海,眼神里面,是满满的阳光。让她不管在多麽寒冷的天气,也会一直觉得温暖。

那个时候的她,怀着的,是十五岁时候最为纯真的幻想吧。可是,现代社会,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现在想来,心态居然有些苍老,加上前世,她其实已经都要三十七岁啦。真的已经是老了呢!可是,她的心态,确实永远停留在二十二岁,即使魂移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从一个孩子开始成长。她可以假扮幼稚,其实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不成熟的。强迫着自己坚强,强迫着自己接受所有一切,她的内心,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孩子般脆弱。

可是,她真是幸运的吧,在这里,抛弃了以往的一切,享尽宠溺。完美如天神般的哥哥,残忍如修罗般的哥哥,无论他们是怎样的存在,她都不在乎。这个世界上,相爱已是不易,如果她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他的全部,哪怕他残忍无情,哪怕他杀人如麻!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的温柔属于她,其他人的存在,于她又有什么相干!

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顾唯一转身,朝着温泉走去。她要在家里,以最美好的姿态,等着他们的归来。

天上人间的每一个别院都会有一个专属的温暖,十分豪华。顾唯一要去的,则是靠近挽歌梅苑的,一个隐秘的,只为她和哥哥们休息放松的巨大温泉浴池。平日里,她都在在此处沐浴的。放心地进了那个伪装的墙壁,顾唯一站在浴池面前,缓缓地解下衣物,修长白皙的双腿试了试温度,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浸了下去。

温暖的感觉笼罩住全身,顾唯一叹息一声,樱花般的唇角弯起,享受似的闭上了眼睛。好舒服啊,累了一天,泡个温泉,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逐渐放松的顾唯一,却突然觉得空气中有着异样的气息,即使她的武功不算高强,却能听出那股微弱的呼吸,看来她身边不远处应该有人,还是一个受了伤的人!可是,此处如此隐秘,会有谁发现闯进?奈何她现在身无寸缕,不敢轻易出来,戒备的伸出了手抚上耳畔的头发,取出隐藏的剧毒,顾唯一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蓄势待发。

裂空之声响起,顾唯一还没有弹出指尖的剧毒,便被一个物体狠狠的砸在了身上,手中细 腻 的皮肤触感,顾唯一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光 裸的身上,一身红衣如火的---孩子。

像是扔烫手的山芋般,顾唯一亿个激灵,那个小孩子便被她远远的抛到了岸上,沾湿的袍子在的面上蔓延出一滩水迹。有些恼羞成怒的拧了眉头,顾唯一揉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便游到一旁, 迅速穿好了衣物。

打量着那个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小身体,刚刚把她扔出去的时候,好像连闷哼声都没有听到,难道,已经死了?想到这里,顾唯一心底有些惊慌,倒不是怕死人。而是因为那是一个孩子,这么小的孩子,会有什么杀伤力?甚至,会不会是自己把她给弄死的啊?

心中有些愧疚,顾唯一上前,把那个孩子的身体抱起来,手中的小人,几乎没有什么重量。放下了心中的戒心,顾唯一到对方温热的身体和微弱的心跳,舒了口气,还没有死呢!

拨开沾湿的发丝,露出一张微微透着病态红晕的美丽容颜。顾唯一倒抽一口气,天啊,这个孩子,是真人吗?绝美致的容颜,粉嫩的双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颤,卷卷翘翘的,好似蝶翼。小巧的鼻翼,粉嘟嘟的小嘴,简直比小时候的她,可爱了不知多少倍!这个小家伙,其实是个完美的芭比娃娃吧?可是,手中细腻的皮肤触感,轻微的呼吸,还有她坚信的,她现在已经是身处古代。让她不得不承认,手中的小家伙,真的是一个,漂亮到无可救药的真人!

好似十分不安和痛苦,小家伙纤细的眉间皱了起来,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反而让顾唯一看了一阵心疼。这个小家伙,不管她是怎样冒出来的,就凭她这一张脸,就让顾唯一不管不顾的,直接把她抱回了家。

致华美的大床上,一个纤细的女子躺在上面,大大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身旁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上。圆润的苹果脸,粉扑扑的,好想咬一口啊!如是想着,女子也卢克付诸行动,一个狼吻,咬在了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之上。满意的笑了。女子不安分的小手,也开始在小小的身子上面游离。

好可爱的小脸啊,怎么会这么可爱呢?越看越移不开视线啊!粉嘟嘟的小嘴,软软的,好可爱。呵呵,小脖子也好软啊!狼手一直往下,在关键部位停下,女子拉下脸,可怜兮兮道:“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会是个男的呢?”

没错,刚刚某个女子,直接把人家扒光了,洗了个干干净净,也把人家的别,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哀怨啊!

她喜欢女孩子啊。如果是个女孩子,她就可以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抱出去到处炫耀。养个可爱的小女孩,而且还是可以任由她戳园戳扁的。很漂亮的女孩子。这个,比小可爱好多啦!

不要以为这个女子是母泛滥,也不要以为她多么喜爱小孩子。如果不是对方那张漂亮的不可思议的脸蛋,她甚至是懒得理他的!可怜的小家伙,并不知道,从他再次醒来的哪一刻,就只是属 于某个人的,美丽的小宠物了。

嘴角扬起一个狡猾邪恶的笑意,女子着小男孩细滑柔嫩的脸蛋,兴奋道:“既然你是从天而降的,还是我救了你,那么以后我就叫你小九啦!就,知道了吗?”

昏迷中的小人儿,似乎在沉睡中也不禁打 了一个寒战。

雪云歌和雪逐月一回到家,便看到这一副场面,他无心爱的女子,兴致盎然的趴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的伸出手,拨弄着在她身旁的孩子的脸蛋。见了他们进来,扬起兴奋的小脸:“哥,你们回来啦!看我捡了个什么?”

献宝地拉开被子,露出一个衣着粉色衣衫,打扮如同年画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女孩来。小小的孩子,三四岁的样子,玉雪可爱的容颜,让人惊叹的美丽脸蛋,顿时让他们联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一。

“她是谁?”

雪云歌走上前,把顾唯一搂紧怀里,给与她温暖。

“没有一亿小时候可爱。”的他眼中,除了顾唯一,其他的人,都是丑八怪,他本不屑一顾。就算只是一个小孩子,他顾唯一没有什么可比,他也懒得多看她一眼。不过,一一的表现,太过兴奋,难道,一一很喜欢小孩子,甚至,希望有个孩子吗?

想到这里,雪云歌沉下了脸,看着床上睡的安稳的小孩子,眼角露出杀意。他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吗?一一开始有了想要当个母亲的想法,会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哥,你明明就是胡说!他比我可爱多了。”有些脸红,顾唯一还是弱弱开口,随即又兴奋道:“哥,你知道吗?他是我在沐浴的时候,从天而降的!不过天上人间的防御很严,这样小的孩子,是怎么进来的?”

即使喜欢这个孩子,顾唯一却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时候,这个孩子的出现和来历,实在可疑。虽然天上人间很多客人都是官家巨贾,但是也不可能把他们的孩子随便乱扔吧?不过,这个孩子除了一身红衣,身上便没有其他物件,要查到他的身份,实在是难。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孩子的无害。她试过,这的确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子,没有任何内力或是武功。

“哥,我搜遍了他的全身,什么都没有。他对于我们,应该是无害的吧,我想要他!”

兴奋至极的顾唯一,没有看见雪云歌和雪逐月眼底划过的黯然。调整了情绪,雪逐月问道:“一一,很喜欢小孩子?”

很喜欢?也不算是吧。老实说她一直觉得小孩子很烦人,因为他们是小孩子,所以无理取闹,不会顾及大人的感受。虽然她懂孩子的内心,其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却无法接受,他们 那样肆意的任。

“一般吧,哥,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很漂亮吗?像一个洋娃娃,我好喜欢啊!”

“你想要他,只是因为他好看吗?”

“是啊!”不解地抬头,顾唯一有些搞不懂哥哥们的话。其实,顾唯一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什么母亲,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前世的记忆。女子十八岁才算成年,生孩子,那是二十八岁之后的事情。她才二十岁,还很年轻,才不想要当妈妈。

可是,对于雪云歌和雪逐月来说,却是另外一番想法。这个世界,女子十五岁就可以嫁人生子,很多女子在顾唯一这个年纪,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了。他们一直在担忧,尽管现在的生活是如此幸福,他们却无法停止对未来的不安的预想。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关系,决定了他们的受一定很艰难。所以,隐世起来,不让世人看见,他们就在自己的世界里,相爱相守。可是,离开了这个保护圈,他们的恋情一旦暴露于世人面前,便是不伦,但是大祸!没有人会接受,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孩子。即使他们本不在意那个可有可无的孩子,他们,只要那个,一直爱着的女子,其他的,都是微不足道 的,不相关的存在。

现在,一一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其实只是把那个孩子,当作一个玩具般喜爱吧,他们的想法,应该没有错吧?

两人对视一眼,雪云歌开口,问道:“一一,想要生个孩子吗?”

此话一出,顾唯一连着小九的手都停了下来,惊声道:“才不要!我不要生孩子!”

天啊,哥哥们难道这么早就想要她生孩子?她可不想啊,脑海中幻想着她身后出现一群小屁孩的样子,顿时恶寒。急忙摇头道:“不要,哥我还小呢,不想要孩子。”

此刻的顾唯一,似乎忘了,他们之间,是兄妹的关系啊!不过顾唯一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们当作是哥哥吧!她来自异世,占了这个小女孩的身子,可是,在她的想法里,她与他们,从来不是兄妹,所以,才会那么容易接受他们的爱恋。而雪云歌和雪逐月,一开始,只是把她当作救命稻草一般在存在,她是唯一一个不会在乎他们异色双瞳的女子,她肯定了人们的存在。然后,他们对她,则是日久生情吧。顾唯一的特别,顾唯一给与他们的温暖,让他们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那样的幸福。

她那样惊慌失措的表情和拒绝,让他们明白,他们心中的想法,其实是多余的。微微一笑,雪去歌抱住顾唯一那不停摇晃的小脑袋,柔声道:“好了,哥只是问问而已。一一不喜欢,哥哥也很 高兴啊,因为哥哥也不喜欢小孩子。”

不喜欢,原来是这样啊!顾唯一松了一口气,其实,在她看来,生孩子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孕妇生产时候 的惨状和嚎叫,那种痛,她怕自己不能承受。或许只有当母亲的人,才能有那样的毅力吧,不过此刻的她,实在不敢去想象。更何况,在这个医疗技术如此落后的时代,不能破腹产,岂不是会被 痛死?

“哥,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九,怎么样?好不好听?”

“好听,一一真聪明。”

冷汗,顾唯一可以想象自己额间挂着三条黑线的表情,本来只是习惯的撒娇,却不想哥哥还真是如此配合她,不过,只要大家都 开心,那又如何呢?她习惯了对她肆无忌惮的宠溺,并且彼此享受于其中的快乐,那么,她一辈子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啊!

“死女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尖利稚嫩的童音,却充满了剧烈的怒气。可是,那样细嫩的嗓意,发出这样的低吼,却有些滑稽怪异。顾唯一伸出双手捂住耳朵,看着面前玉雪可爱的小人儿,无辜地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闪了闪,摇头道。

“小九儿,我没有做什么啊!”

华美致的大床之上,一个小小的孩子气鼓鼓地坐在那里。柔亮的黑发,在头顶盘出两个可爱的圆贺童鬓,还扎上了两个粉色绸缎蝴蝶结。致美好的容颜上,即使带着深深的怒气,孔明一个漂亮的让人惊叹的孩子。黑如点漆的双瞳,水漾般迷离动人,秀气的小鼻翼此刻一动一,樱花般粉嫩的唇畔紧抿着。这幅表情,却是可爱到极点。一身合身的致粉衣,穿在他身上,真是漂亮极了

顾唯一心中一动,一阵哀叹,开啊,实在是太可爱了。她真的好喜欢,怎么办,好想抱着他亲亲啊!可是,小九儿现在在这么生气,一定不会如她所愿的。

“现在的小九儿,是美丽可爱的样子啊!难道我给你打扮的不漂亮?”

恨恨的盯着那个笑得无辜的死女人,小九美丽的双瞳划过沉,咬牙切齿道:“我、是、男、的!”

“我知道啊!”惋惜地开口,顾唯一郁闷道:“真是可惜了,不过没有关系,小九儿现在还小,扮作女孩子也不会有人看出来啊!更何况我的小九儿这么漂亮,是人见到了,都会以为你是女孩子的!”

如是劝道,顾唯一却是在心底不断满足自己有点变态的嗜好。好吧,她是真的喜欢这个漂亮的像洋娃娃一般的孩子,喜欢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过,这也没有什么错啊!

“你给我滚!”

揉了揉发麻的耳背,小九儿就是脾气不好,原本以为三四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这个小家伙,却的要死!不许她给他化妆,不许她给他穿好看的衣服,不许她抱他亲他。除了这样,还动不动就生气骂人,脾气坏的,就像个皇太子一样,难伺候!不过她顾唯一是谁啊,还会搞不定一个小孩子!

“小九儿,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了,所以,你现在的命是我的,我想要怎样就怎样!”软的不行来硬的,小孩子嘛,吓吓就听话了。

“哼!我有要你救我吗?”尖锐的童音,居然满是不屑。

顾唯一疑惑地睁大了眼,眼底划过一丝明:“小九儿,你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吗?我怎么觉得,你实在不像是一个孩子那么简单啊!”

小九儿,实在是让她不得不起疑啊!挑剔,狡猾,脾气暴躁,易怒,这样的格,会是一个才四岁的孩子能够具备的吗?她顾唯一,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小孩子,嚣张跋扈,晴不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习惯了呼来喝去,命令别人的上位者!

从他睁开眼睛的一霎那,她就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霾。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说他忘记了一切。顾唯一可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对一个陌生人放下戒心,即使,那是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孩子!一个孩子,怎么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到了陌生的人,还那么镇定。普通的小孩子,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会急的大哭,并且吵着闹着要找父母吧!可是小九,在最初的惊恐过去之后,却是那样的冷静地告诉她,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是没有戒心,也不死和没有怀疑。老实说,她并不打算把他丢弃,因为,她在他眼底看见了,漫无边际的寂寞。很是疑惑,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苍凉的眼神。这样美丽的一个孩子,她的父母,怎么舍得遗弃?可是,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残酷。小九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对于我们,还算是无害的。

天上人间的客人很多,而他们呈现在世人眼中的,便是一个富商,租用了一年天上人间的荷苑。在小九眼中,他们的身份,其实也很简单,一个无意之间救了他的富家小姐,府上还有两个哥哥。而她顾唯一,这个小姐,则是他的魔星。

美丽的孩子,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慌乱,随即静默不语。顾唯一也不逼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是这个孩子,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忧伤。她也不想去管太多,只要没有破坏的她现在的生活,她可以接受多了一个陌生人的存在,反正,生活也挺无聊不是吗?有个小家伙一起逗逗吵吵,也挺好玩的。

瞧准这个时间,顾唯一一个跃身,就将小九抱在了天后娘娘怀里,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捏上对方那张滑嫩的粉颊,笑得好不得意。小家伙,跟我斗,还早着呢!

被抱在她坏里的小九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想要逃离她的掌控。

“死女人,你给我放开!”

要不是他现在的样子,本无法反抗,他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早就可以不用每天接受这个死女人的荼毒药!把他扮作女孩子,逼着他穿女装,还老是抱着他楼楼亲亲,恶心死了!该死的,他是倒了什么霉,才遇到这个克星!

顾唯一才不怕他的挣扎,她有内力,还是一个大人,一个不点,怎么能逃离她的手心!不过,他老是这样动着,怎么亲到那张粉粉嫩嫩的小脸啊!伸手点住了小九的道,那拼命舞动四肢的小家伙终于安分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怀里。不过,宝石般的大眼,此刻却是恶狠狠地看着顾唯一,那眼底的愤怒,几乎可以燃烧出火花来!

顾唯一才不管,得意地笑了笑,对准那张粉脸,眼看就要亲下去。

“一一,你在做什么?”

磁好听的男音,在身后响起,顾唯一撅起的嘴,停在空中,表情尴尬。虽然不反对她养个小孩子,哥哥们却是极为厌恶她对小九亲昵,更是不准她亲他。所以,她只能在哥哥们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接近小九。可是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就被抓包了?

把小九放在床上,顾唯一转身,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我在哄小九睡觉呢!这个孩子,老是不听话,连睡觉,都要我唱催眠曲呢!”

大眼滴溜溜地乱转,顾唯一随口打着小慌,就是不敢看哥哥的表情。可是,一旁小九毒辣辣的视线,她却是完完全全接受到了。

“是吗?小九,还真是不乖啊,要不,我们把他送人好了。以后一一,也不用这么辛苦,还要哄人唱催眠曲啊!”妩媚的眼角一挑,雪云歌好笑的看着顾唯一那不安的表情,慢慢走进。眼角的余光,却是带了一丝警告,扫视了一眼动弹不得,躺在床上的小九。

心底一惊,小九垂下眼睑,遮住严重的惶恐。那个男人,她知道他说的话不是玩笑,他们讨厌他,不喜欢他靠近那个死女人,想要扔掉他,甚至杀了他都有可能。可是,现在的他,不能离开他们的保护。只能隐忍着,不能触碰他们的逆鳞,他看的出来,那个男人十分宠爱那个死女人,愿意给她一切。所以,在那个女人还没有厌倦他之前,他不能在发脾气,让她生厌。

忍受,对他来说,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吗?小忍而不乱大谋,他的人生,不就是一直奉行这样的准则,可是为什么,此刻的他,却觉得那样悲哀?

“哥,不要啦!一一一点都不辛苦的!”可怜兮兮的抱着雪云歌的手臂摇晃,天啊,哥不会真的把小九儿给扔了吧。呜呜,都是她不小心,下次偷亲小九,一定不能让哥哥给发现了。要是真的把小九儿给扔了。她会内疚的。

顾唯一却不知道,雪云歌的话,实则是说给小九听的,警告他,别想耍什么花招,也别一直违背顾唯一的想法。顾唯一没有听出来,小九却是明明白白。其实,不用雪云歌警告,他也决定了要讨那个死女人的欢心,现在,她对他的容颜喜爱,是他唯一的保障。一直厌恶自己生的如同女子般美艳的容颜,却想不到在此刻,竟然成了为保护自己的筹码。冷冷的疾笑,小小的美丽的孩子,眼底是漫无边际的悲伤。

“既然一一不嫌累,哥哥自认不能让一一不高兴。好笑的点了点她撅起的红唇,雪云歌拉起她的小手,朝着门外走去,留下被点了道的小九,僵硬的躺在床上。

该死的女人!美丽的双瞳,放出愤恨的怒火,为什么不解了她的道再离开!

暗暗诅咒着,小九的表情狠,却在对上雪云歌突然转过来的眼神,蓦然僵住了。他是故意的,那个男人,故意留下他,给他吃点苦头吧!为了替那个女人报仇吗?突然觉得臂膀一痛,却是雪云歌运功,将一颗石子打了过来,冷漠的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床上的,眼神愤怒的美丽孩子,雪云歌心中冷笑,小小的惩罚而已。下次再看到他反抗一一,再听到他骂一一,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地对他怎样,暗地里,他也有的是手段!

美丽的双瞳眯起,小九表情狠,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对待!该死的臭男人,死女人,此仇不报,他誓不罢休!

刚刚跨出门口,顾唯一便被雪云歌抱起,几个飞身起落,便到了隐藏在茂密树林中的白色巨塔之下。荷苑离巨塔的位置较远,这样也不容易让小九发现,基本上,小九能够自由出入的范围,都在荷苑之内。一旦他跨出那扇门,便会有暗卫来向他们汇报。就算不能确定小九的身份,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在自己身边留下一个未知的祸端。

掏出怀里的玉器,打开了石室的大门,两人双双进去,大门也在瞬间合拢。在树丛的掩盖下,仿佛什么也没有。

最底层的地道,墙壁是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把整个通道照的亮如白昼。走过来一条长长的石板道,眼前却是一道楼梯,一直直走上去,便是巨塔的顶端。

一张宽大的书桌,一张铺着兽皮的长塌,还有几样简洁的家具左翼,除了这些便无其他。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却是天上人间的真正据点。萧然一身青衣,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整理账本,见雪云歌抱着苏唯一上来了。便急忙起身,恭敬道:“主人。”

随意摆了下手,示意萧然坐下,而雪云歌则是抱着顾唯一坐在长塌之上。坐定没有多久,书房的暗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却不是雪逐月是谁!

“怎么样?”

“没有查到,不过,最近天上人间突然多了一些外来的入侵者,好像是在搜查某人。”

眯起妖媚的眼睛,雪逐月问道:“会不会是找小九的?”

眉心微拧,雪逐月走到他们身边坐下,摇头。

“不是,他们要找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那突然出现的人有两批,却都是冲着挽歌梅苑去的。看样子,他们要找的应该是那个神秘的挽歌梅苑的租用者。”

“至于小九,他的出现不管是不是巧合,都有问题。”覆上顾唯一的小脸,雪逐月道:“一一,你可以逗弄他,但是不可以相信他。”他们决不允许任何可能的危险出现在一一身边,任何人,都要防备。

“小九身边有我们安的影子,暂时没有危险。哥,我知道的,如果小九真的是那个会给我们带来危难的人,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顾唯一沉下脸,严肃道,她有她的原则,有她所能接受的限度。小九,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主人,挽歌梅苑的租用者,好像失踪了,影子日夜监视着,却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神秘人的真实容颜,甚至觉得梅苑似乎一直都没有人居住,主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障眼法?”

萧然的一番话,让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第十三章武器

障眼法,亦或是屏障。就如同蓝雪堡和冥雪,一样的,可以迷惑世人的视线。可是雪域,也会有这样的人吗关于冥雪和屏障,他们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许是幻术一类的手法,需要一种媒介。事情好像是很复杂,这件事情,暂时还没有牵涉到天上人间,毕竟那些人都是暗中进行的。更何况,凭他们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去撼动一个国家。雪域和其他两国不同,这是一个信奉雪神的国度,既然能让一个国家信奉了那么多你爱你却依旧虔诚,或许,他们真的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也不一定。

几人眉心皆是微拧,良久,雪云歌才开口道:“此事先暂时放在一边,只要没有损害到天上人间,就不用去管。”

“属下知道。”

“关于小九的身世,有查到什么吗?”

“不知道,他好像真的是从天而降,我查了整个雪域的三四岁的孩子,没有那家有关于不见了小孩的情况,而且,小九身上没有任何物件,本无从查起。”萧然开口,表情愧疚。

“罢了,你已经尽力了。”雪逐月开口安抚道。对于萧然,他们很是满意,他是他们得力的手下,自然也会给与他相应的理解和尊重。

紧抿嘴角,顾唯一看着略带烦躁的哥哥们,心底知道,她的想法,要提早开始到入计划了。

雪域森林。一辆简单的马车,停在了森林的边缘,门帘被打开,走下一个黑色衣衫,披着厚厚斗篷的高大男子。男子下来之后,便伸手拉开了车帘,随即走出一个同样装束,抱着一团雪白的男子。在最后,反而还有一只巨大的成年雪虎,从车厢里跳了出来。

“小可爱,你自己去玩吧,我们的山洞,累了就回那里。”细细的女声从那一团雪白之中发出,露出一个带着毛茸茸的帽子的小脑袋,粉嫩的脸色也在冷空气中微微泛红,眉宇间透着丝丝疲倦三天三夜的马车劳顿,他们终于回到了这个重生之后,第一眼就看到的地方。这里,是他们崭新生命的开端,是他们集聚财富的宝藏。这个地方,迟早都会是属于他们的。他们要把这里,建成他们的天塔,不允许外人的靠近。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他们要回到这里,过完他们的一声,再也不理世事。

未来,总会有美好的憧憬,他们,要把这个憧憬变成现实,然后相守一生,再也不分离。

没有去向那些猎户打招呼,他们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会是一件好事。回到只属于他们的山洞,他们住了两年的家,冒着热气的温泉,长满不知名藤蔓的墙壁,还有那张巨大的石床,旁边冰凌的梳妆台。一切,都是那样温暖而熟悉。

将顾唯一方在铺满兽皮的大床上,雪逐月和雪云歌皆是满脸的心疼。这么多天的行程,的确累坏她了。一到了床上,顾唯一便睡了过去,雪逐月紧挨着她,也倒在旁边,搂着她冰冷的身子。

“月,你在这里陪着一一吧,我去安排后续的事情,明天再去地洞里去看吧。

点了点头,雪逐月脱下沾满湿气的大衣,扔到一旁,上了床。雪云歌看了顾唯一一眼,便走出了石洞,渐渐消失在雪地里面。

雪域,临琅摘星阁。

一辆华丽的马车,乘着夜色朦胧,缓缓驶进了摘星阁的后门,衣着便服的雪域之皇,在贴身影卫的陪同下,来的喔啊了国师接待旁人的书房。一个秀美的女侍上前来,看到是陛下,便立刻跪了下来。

“国师在吗?”沉下了声音,德昭帝的表情隐藏在宽大的披风斗篷里,有种急迫的意味。

“请陛下稍等,女婢这就回去向国师通报。”

得到了允许,德昭帝没有理会女侍的接待,直接进了那扇檀香木的大门之内。白衣如雪的银发男子,绝美的容颜上一片冷漠和平静,即使见了德昭帝,也没有起身,只是示意多方落座,才缓缓道。

“陛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国师,还有两个月就是雪神祭典了,可是,神祭却还没有找到,朕实在是担忧不已啊!祭典那天,只有神祭才能够让雪莲绽放,您知道,左相最近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这次,他居然知道了神祭失踪的事情,要事在祭典当天,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可是会民心大乱啊!”

急切的开口,德昭帝的面容上,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陛下不是派人跟着神祭吗?怎么会找不到?”

“这,朕派去的人,一直跟踪到了最近雪域最富威名的天上人间,神祭似乎在那里租用了一座别院。可是,影卫却在神祭住进去之后,便再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了。”

沉吟一会,绝美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神祭,看样子为了这个还真是费心不少啊!可是,不管你在怎么逃,也始终逃避不开属于你的宿命,这个世上,又有谁,可以做到呢?

就算是他,可以预见未来,却不可以改变已经走上轨道的命运。因为每个人,他的命运,只能靠自己来抗争,或许不能改变结局,但是,却能逆转悲凉的过程,甚至,解开那条命运给与的生路你的努力和对抗,会不会走上一条生路呢?我不想干预太多,这一切只能顺其自然,因为,那是不能违背的宿命。

“他用了幻境,看样子,陛下对神祭,果然是心软了,才会让他有逃开的可乘之机。”没有情绪起伏的话语,却让这个半生为帝的男人,惊得胆怯。

国师,可是生气了?看着那张美丽无比平静的容颜,德昭帝的心底闪过忧患,放走他,却是出自自己的私心,可是,他也不愿因为这个,让他受到国师的惩罚。

“国师,请原谅朕的放纵,您知道,安格孩子,再怎么说,也是我与最爱之人的骨血,朕,实在是无法伤害他。”苍凉的感叹,德昭帝的眼神中,是满满的愧疚和祈求。

千雅暮淡淡看了他一眼,眼底平静无波。神祭想要逃开,就算没有他的视而不见,也一定会成功,那个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巨大势力,甚至连他都不能预见。现在的他刚刚三魄归一,元气并没有修复,不敢妄自再次使用灵魂预测。更何况,只要那个人好好的,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想管太多。雪域,就算没有神祭,也不会出现什么打乱。本来就几个人野心的较量,德昭帝,他不见得斗不过。这个老狐狸,他的仁帝形象,无一不是用明和智慧赢来的美誉。

“陛下爱子心切,我不想责怪你什么。关于找到神祭的事情,本国师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一切我都不会过问,只要在祭典那天见到了神祭,我会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欣喜的笑容浮上苍老的面容:“谢谢国师的大量,朕这就去了,此次祭典,朕绝对不会让他出乱子的!国师尽管放心!”

没有去看那个离开的身影,千雅暮只是默默望着窗外的夜空,深夜里,蔓延的,是无边无际的寂寞。

厚厚的雪地上,是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有人的,也有动物的,一直延伸到一个被藤蔓掩埋的雪洞旁边。掀开藤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热气腾腾的温泉。一个雪白的身影一闪,瞬间扑到了雪洞里面的大床上。可惜的是,它刚刚沾上床沿,便被一双手狠狠一挥,扫到了旁边冰冷的地面。呜呜地叫唤着,雪白的雪虎的声音有些可怜兮兮,大大的琥珀色颜静里,泪眼汪汪。

讨厌,人家想要主人嘛!老是把人家推开,还那么用力,人家的小屁屁,很痛得啊!小可爱不满地撇下嘴角,鼻翼下面的小胡须一动一动的,狠狠又怯怯地看着雪逐月,却是不敢继续上前。

雪逐月懒得理它,旁边的小人儿依旧睡的很沉,连苏醒的迹象都没有,他自认不能让小可爱打扰了一一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侧身躺在一边,美丽的双瞳盯着前面小人儿粉红的面颊,修长的手指也不断在她柔滑的脸蛋游离。他的一一啊,一想到每天醒来,就可以看见这张爱到灵魂里面的容颜,心底温柔的似乎融化了。满满的都是甜蜜的疼惜。

手指划下,停在温润柔软,散发着花香的唇畔,雪逐月眼神幽暗。却还是忍不住,低头,捏住那甜美的红唇,辗转缠绵。

调皮单纯的雪虎,看着这一幕,大眼划过不满,呜呜,讨厌,它也要亲主人啦!坏蛋,为什么老是偷偷亲主人,反而不让小可爱亲?不满地在地面打起滚来,成功地让雪逐月停下动作,起身缓缓走向它的身边。

惊吓的连连后退,小可爱后悔了。呜呜,怎么这样美丽的人表情却是这么恐怖,他举起手干什么?啊!他抓住我了,放开,放开!主人救命啊!

“噗通!”一声,终于把那只烦人的小畜生给解决了!雪逐月看着在温泉里挣扎的小可爱,眉宇间闪过不耐,干脆折下一片藤叶,打在小可爱的膝盖处,见它停止在水面喘息,才满意地回到床榻,继续未完成的事情。

可怜的小可爱,凄惨地漂浮在温泉水面,忍受着膝盖的疼痛。终于收到教训的雪虎,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惹到主人的哥哥!就算再也不能被主人抱在怀中,它也不要触霉头啦!

快要接近午时的时候,雪逐月开始了往常一样的做饭,一一醒来,一定饿坏了。看了看天色,哥也该回来了。留恋在床上人儿的额角印下一吻,雪逐月才离开了雪洞,走出洞口之前,才顺便解开了小可爱的道。

只剩下半口气的大家伙,游上了岸边狼狈不堪,雪白柔顺的毛也乱七八糟。气若游丝地躺在地面,小可爱低低地喘着气,呜呜,主人,你怎么还不起床,救救你最喜爱的小可爱啊?

正午的雪域森林,依旧没有阳光,顾唯一倚在雪逐月怀中,大眼虽然还有些困顿,神却好了许多。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晕马车,一路上吃不下东西,还又呕又吐,可急坏了雪云歌和雪逐月两人。再加上雪域森林这一段路途本来就人烟稀少,他们连睡觉都只能在马车里面,无唯一几天下来瘦小的身体更显虚弱,让两人心疼不已。还好顾唯一习了武,有内力护体,这一路他们准备的药材也不少。其实在顾唯一看来,却是哥哥们看的太过严重了。晕车本来就是这样,到达了目的地,休息一下就好。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珍贵的补药,简直就是浪费嘛!不过,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吃了下去了。

“一一,好些了吗?”担忧的眼神,雪云歌修长的大手抚上了顾唯一的额头。

“哥,我没事的。”安慰着笑笑,顾唯一道:“下午我们就去看看工匠的成果好了,等了这么久,我还有点着急呢!”

“好,不急。先把午饭吃了吧,哥哥做了你最爱的粉蒸排骨呢!尝尝好不好吃?”

哥哥做的,自然是人间美味啊?”

温馨的一顿午饭,不知不觉地在时间中消逝,可是,那满满的温暖和爱意,却似乎让这个雪域,都不在寒冷。

雪域森林的雪山,都是一座比一座高大,绵延了几百里。而顾唯一发现煤矿的地方,却是在雪域森林最深处的一个凹处,很难让人发觉。因为经常来森林的都是追赶野兽的猎户,而且这些猎户一般,不会走进太过于未知的,危险地区域。也只有顾唯一,敢在小可爱的陪伴下,在雪域乱闯,二不怕迷失方向。小可爱是生长在雪域的灵兽,对于雪域森林的路径可谓是驾轻就熟。凭着这个,才让顾唯一在无意间,发现了这一出宝藏。

骑在小可爱背上飞奔,雪逐月和雪云歌则是运气轻功,紧随其后。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几年前开发的一个地下实验室,专门为了研究顾唯一那些奇怪的想法而存在的地方。包括研发蜂窝煤,也是在这里试验成功的。这个地方,聚集了他们从全国各地挖掘过来的工匠和木匠,还有一些擅长某些手工或是手艺的,在别人眼中看来没有什么用处的人群。可是,他们确实唯居手下的无价之宝,手艺和技术,是珍贵的,比起原料,更需要他们的双手,他们的工具,才能创造出财富。不然,那资源再奇特,也只是一堆黑色的废物,本毫无价值。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白色的雪山,稀少的树木,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雪云歌上前,在雪地上以一种奇怪的步伐走了几遍,几秒种后,雪地突然凹陷,露出一个巨大的洞口来。沿着洞口露出的阶梯,三人一虎,走了下去,在他们消失在地面之后,洞口却突然阖上,地面,依旧是一片空旷的雪地。

雪地的地下,和天上人间的巨塔一般,是装上了夜明珠照明的地道不过,这里却没有向上的楼梯。地道的两边,是数不清的洞口,火光明灭,每个洞口里面,都有着一些男子,或年轻或苍老,在用着属于他们的工具,做着他们擅长的事情,每一个洞口前面,都会有一张桌椅,一个青衣男子坐在那里,指导他们的工作。这些青衣人,则是相当于管事的存在,都是唯居手下训练的,有着极好的智慧和头脑的下属。见雪云歌他们三人进来,那些青衣人都是恭敬的起身,对着他们举了个躬,然后坐下,继续他们手上的事情。而在里面的普通工匠,却是一直一丝不苟地做着他们的事情,甚至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出现。这样严肃整齐的场面,让无唯一很是满意,不愧是位居潜心找来的师傅,做事都是一等一的认真。唯居的强大,与这些人的付出是分不开的。

这个地下洞,有研制蜂窝煤的师傅,有制作锅炉的师傅,有制造壁橱的师傅,等等之类,凡事涉及到煤矿工业,顾唯一能够想到的东西,都会有一个专属的部门进行制造和研发。

没有停下脚步,几人一直向着里面走去。在洞的最里层,已经是这座雪山的尽头。而这个地方,就是顾唯一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地。

一走进去,便有一股硫磺的味道传来,很是刺鼻。掩住鼻端,雪云歌和雪逐月皱了皱眉,这个地方,真的可以制造出一一说的那种东西吗?就连小可爱,都被这味道刺激的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停在洞口不愿意继续前进。

虽然早有预料,顾唯一也被这味道给呛住了。还好,她可是早有准备呢!从随身的绸缎制作的挎包里面,拿出三个棉布做的口罩,嘿嘿一笑道:“哥,不用担心,我有秘密武器呢!”

这几个口罩,是她吩咐唯居旗下的锦衣坊连夜赶制的,做工虽然陋些,布料却是极好的,戴在耳际,暖暖的,还有一种梅花的香味。却是将这地洞里面难闻的硝酸硫磺味道,生生给掩盖了。

感动于她的细心,雪云歌和雪逐月陷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眼神里是盈盈的暖意。至于小可爱,没有那么大的口罩做给你只老虎,它就被三人抛弃在洞口了。呜呜的嚎叫着,小可爱琥珀色的大眼睛又开始凝聚眼泪,呜呜,原来就连主人都不再喜欢它 了,难怪最近它老是被欺负。主人,不要啊,小可爱不要被抛弃啊!

可惜的是,没有人听得懂它的兽语,洞口刺鼻的味道,让它不敢进去,只得在洞口来回走动,可怜兮兮地叫着。雪白的尾巴,在身后垂头丧气地摇晃。

进得洞,刺鼻的味道愈见浓烈,里面分为几个坑一样的石台,每个台前都有一个灰衣的男子,带着手套和口罩,挑弄着他们身前一堆黄色,灰色,还有白色人粉末。三人华丽修长的身影已出现,管事的男子便迎上前来,因为早有通知说要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侯着。

“主人,请随属下过来。”

随着管事的,到了洞的尽头,出了地道,眼前却是一片雪地,因为这里没了那种味道,几人都松了口气。见状,管事的恭敬道:“主人,这些硫磺的味道是刺鼻了些,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碍的。主人吩咐属下制造的东西,已经好了,不过,威力或许没有主人说的那般强大。不过目前看来,也已经是威力无比了!”

从石槽里面,取出一个团状的物体,雪云歌和雪逐月却是皱起了眉,这个东西,会有什么用处?顾唯一却是神秘的笑了,吩咐道:“很好,你先去试试给我们看看。”转身,对着雪云歌和雪逐月道:“哥,到这边来,不要靠近那里。”

疑惑,却还是听她的话走了过来。管事的上前,将那团物事放在了雪地的一块大石之下,点燃了下面的引线,便迅速跑开到了二十米以外的地方站着。

只听“膨!”的一声巨响,碎裂的石头向四周飞溅开来,雪云歌和雪逐月,在听到这个响声的一刹那,下意思的护紧了身边的女子,把她牢牢抱在怀中,响声过后,两人僵硬着回头,却见那五人围成一圈才能抱住的大石,居然只剩下几块零星的木桩大小的碎石,还有散落一地的大小不一的碎屑,整个雪地,就仿佛下了一场石头雨。

不可思议的睁大眼,顾唯一相信,这是他们第一次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有些得意地扬起了笑脸,顾唯一道。

“哥,怎么样?我研制的这个东西,厉害吧?”

走到碎石面前,雪云歌俯下身,捡起一块石头,没有规则的形状,石头中间居然还有着细微的裂缝!这样强大的破坏力,竟然是出自那么一小团的粉末吗?那粉末,到底什么东西?居然可以将一块他和月一起用尽全力,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的巨石,炸的粉碎?

“一一,那是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笑得就要飞上天的女子,雪逐月欣喜微笑,毫不掩饰他的惊叹和赞扬。就算顾唯一真的尾巴翘上天。他也会一直肆无忌惮地吹捧她,让她更加得意。他们就是喜欢这样子的宠着她,哪怕到最后她有了个无法无天的子,也甘之如饴。

“哥,这个东西,你不要看它就是一团粉末,它的力量,可大着呢!还记得我们家里的温泉吗?在温泉旁边,会有硫磺,尤其是大型的温泉四周。硫磺,硝酸,在加上其他一些物质,乙适当的比例混合在一起,会生成一种化学反应,遇到则会爆炸,这个东西,我们就把它叫做火药。”

微微眯起的双眼,顾唯一道:“哥,火药的威力是巨大的,它给一个时代带来的,除了先进的发明,更多的确是杀戮和血腥。我做这个,只是以备不时之需,但是,我明明知道这个东西,一旦用到战场上,将会怎样的尸横遍野,我还是做了。”

顿了顿,顾唯一严重闪过迷惘,喃喃着继续开口:“哥,我会不会成为罪人, 就算心底一直这样想着,只要自己在意的人在这个世上活的好好的,其他人她本就不在乎。可是,她真的能够做到这样吗?其余的人,也会有无辜的存在啊!她并没有什么权利,威力自己,而去毁灭别人的生命,尤其是,无辜的百姓。或许现在,她想的有些远,可是火药已经制造出来了,迟早有一天,会被用到战争和杀戮,无可避免。要她现在毁了这个配方吗?那么几年的努力成果,还有这些师傅,难道要她们在这一刻后悔放弃,甚至毁尸灭迹?

她做不到,犹豫不安,思绪也更加混乱。雪云歌看她的脸色不对,上前抱住她安慰道:“一一,不要乱想。就算是罪人又怎么样呢?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的事情,就算以后会下地狱,哥哥也会和一一在一起啊!”

“不要去想别人,或许我们是自私的,可是这世上,有几个人会是为了别人而着想的存在?你有我们就已经足够了啊!

是啊,现在的她,那里还用考虑别人的想法呢?为了守护自己在意的人,就算真是千古罪人,那又何妨?更何况,火药,也会带来一个时代的进步啊,这样,也算是推动社会前进的脚步吧,这样子,她还算是有功呢!

第十四章暗杀

虚弱地笑了,顾唯一道:“哥,除了这个,还有一个秘密武器呢!”

是啊,还有一个呢。示意管事的,把她要的东西拿出来。却是一个铁制的盒子,长方形,看起来就像是安放匕首的装饰。顾唯一接过它。在雪云歌和雪逐月疑惑的眼神中,打开了铁盒。

那是一种造型奇特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件,一共有三只,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面。外型直直的,却有些弯曲,可以握在手中,前段是一个圆筒,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把柄下有一个可以扣动的东西。这个武器是用铁制造的,在一些地方还加上了黄金,握在手心是冰冷的触感。

顾唯一的眼神凝重,细细观察着这个由古人制造出来的。有些糙的手枪。老实说,她喜欢机械的东西,只不过是一种兴趣爱好,以前学过很多,所以才会想到要做这个。但是,她本人其实从来没有接触到枪支,只是细细研究过它的做法,自己也只是自造过玩具枪试验过,不知怎么的,现在她的心居然有一丝颤抖和害怕。就连拿盒枪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鼓足勇气,对着前方墙壁上的夜明珠,顾唯一眯起眼睛,把握好了焦距,开始扣下了扳机。

“膨!”

水晶般晶莹透明的碎片四散开来,那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就这样在顾唯一的手中的枪支下,华丽的粉碎。一旁的管事,还有雪云歌和雪逐月,已经是目瞪口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天啊,他们的一一,他们的宝贝,究竟还要再给他们多少惊喜和惊艳?可是,他们心底,也有些小小的疑惑,一一神秘时候,知道了这些就连他们都不曾接触过的东西?他们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她学了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不过,就算再不懂,他们心底对她的爱和信任,让他们选择将这个疑惑埋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会选择信任彼此,对于他们之间的爱,就是这样深信不疑。

“这个,是手枪,哥,你来试试。”

取出另外两支手枪,分别递到他们手中,顾唯一细心教导:“哥,这里是扳机,只要按动了他,便会发出子弹伤人。所以你用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走火了。”

将这个陌生的武器拿在手心,雪云歌和雪逐月也如同顾唯一先前做的那般,不过,却是对着雪地里,一棵树上排着的两只雪雀鸟。两人几乎是同时锁定目标,枪声也是同时响起,两只雪雀鸟的脑袋中弹,一起掉了下来。鲜红色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假装没有看见那鲜艳的色泽,顾唯一继续道:“师傅做的这把手枪地程只有二十米,但是也算是不错了。哥,这个给你们以后紧急的时候防身,不过,千万别对距离太远的敌人开枪,不然会浪费子弹的。”这把枪,只有十发子弹,用光了就没有了。所以不能轻易使用。

点了点头,这些他们还是知道的。

说完了这些,顾唯一却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不知道累的是身体还是心,可是,现在的她,却是真的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哥。我们回去吧。”发现了顾唯一的不适,知道他心底在位这些武器所带来的隐患担忧,他们没有再说什么,一一其实什么都懂的,只是,她太过善良和心软。可是,她的心,却是异常坚定的,此刻,她只是需要时间,去想开,解开自己的心结。

上前,雪逐月将顾唯一抱在怀里,三人,离开了这个,充满着刺鼻味道的洞。洞外的小可爱,见他们出来,也迅速跟上,准备回到,属于他们的家。

天上人间,荷苑。

已是深夜,空荡的别院,除了几个巡夜的侍卫,房间里的灯光已经昏暗。漆黑的房间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堆,大眼在黑夜中却睁开着,闪着微亮的光芒,那个女人,和那两个男人,离开已经好几天了,这几日,除了一个叫做付寒秧的丫鬟,给他送些吃的,便没有人管他了。没有那个死女人整天唠叨,没有那个死女人每天来烦他,把他打扮成一个女孩子,没有那两个死男人一直

恐吓他;现在,他的日子不知道过的多好!就算自己之能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也比那个死女人在身边,非要抱着他睡觉好!

忽略心中那莫名的失落,他只有太过渴望温暖,才会觉得那个死女人的怀抱很舒服!妈的,以后,他也要去找个女人抱抱,就不会有这样恐怖的想法了。

烦躁不安,小九翻了个身,始终无法入睡。他这个样子,不知道还要多久,虽然可以暂时避开那些人,但是,等待总是难熬的。他们的势力,没有那么弱,小小的障眼法,迟早会被破解开。现在的他又不能联系手下的人,该死的,他的计划,可决不能被打乱!在等等吧。就快了。那么多年都等待了,害怕这么几天吗?

华丽的城堡,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锦衣华服,靠在书房的摇椅上,双手交叉,沉的双目却带着一丝玩味。

“没有吗?可是我派去的人,这几天一直守在那里啊!哼,搜索天上人间所有的别院,一个角落也别给我放过!”灯光下被挡住的容颜,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却可以感受到,一股冷漠然的气息。

雪域临琅,皇。

一袭暗黑的影子,半跪在地面,声音平静:“陛下,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那就继续找!我就不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戴上引魂香,这一次,如果没有找回神祭,你,也不用回来了!”

影子低头,平凡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失职便是处死,这是所有影子都知道的原则和道理,他没有什么怨言。

“属下明白。”

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德昭帝看着窗外深沉的夜空,蓦然叹息。

在雪域森林待了几天,顾唯一他们并没有和雪山下面的猎户打过招呼,只是远远地,看着那曾经熟悉的人群,憨厚的铁老三豁达的笑容,孩子吗愉悦的笑声,热闹的相互追逐。寥寥生气的炊烟,单纯的女人们眼中的满足。这一切,都是他们无法狠心破坏的平静。只愿远远看着,知道他们过的很好,已经没有必要,去介入他们安宁祥和的生活。

“哥,我们走吧。”

马车已经在林外侯着,顾唯一一身毛茸茸的裘衣,被雪云歌抱着,上了车内,雪逐月随后,戴上小可爱,离开了这个世外桃源。

临琅,荷苑。

天刚蒙蒙亮,小九在沉睡中,就被一个兴奋的女音给吵得欲醒不醒,不过,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那个死女人?困倦的转了个身,小九不相信自己就连做梦都会想到那个死女人,这一定是个噩梦,是幻觉,在睡睡,说不定就没有了。

美丽小巧的孩子,微微皱起美好的细眉,长睫闪动,小小的可爱的鼻翼动了动,表情很是不满。可就算是这样,也让顾唯一两眼开始冒出星星,太可爱了,怎么会有这么萌的小正太,不对,是小萝莉才是。当男孩子,多么可惜了这张美丽无比的容颜啊!所以,为了不造成视觉浪费,顾唯一决定,还是要把他好好打扮一番。她才离开了几天,小九就这么不听话,还换上了男孩子的衣物。

下次要吩咐秧秧,绝对不能在荷苑离面留下男孩的衣物,免得小九钻空子。

拿出衣柜里面致可爱的女装,还有梳妆台前的化妆品,这些胭脂水粉,可是她亲自调配的,护肤又美容,虽然小孩子用不到这个,但是可以让小九更加可爱啊!贼贼一笑,顾唯一开始给软软睡在床上的小人儿脱衣服。雪白的小小的身子,很是柔软,顾唯一了又,那个表情,活脱脱的是一个女色魔。

身体冰凉的触感,还有好像有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的不安感觉 ,让小九彻底清醒。这个身子,就连警觉都这样差吗?那双手的动作更加放肆,小九心中一惊,习惯的起身,扣住对方的命脉,就算他的手是如此娇小屋里,也无法阻止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孩子细小的手掌,怎么可能抓住什么,反而被对方拉起小小的身体,整个抱了起来。惊惶不已的小九,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那个死女人狡猾的笑脸。

愤怒的大吼:“死女人,你在干什么!”

这个死女人,真要吓死他吗?心底却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也对,这个地方,除了这个死女人,谁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对待他,愤恨的眼神,直直盯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顾唯一

“小九儿。”仿佛没有注意到小九要吃人的眼神,顾唯一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刚刚,我本来是给你化妆来的,可是,你突然就站起来。所以,现在的你,很是、、、、”

“很是什么?”疑惑开口,一面铜镜却在瞬间立在自己面前,镜子里面,是一个粉衣的可爱小女孩,两个扎着蝴蝶结的童鬓,圆圆的苹果脸上,一道红色的印记,从额间一直延伸到嘴角,仿佛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再加上小女孩脸上狠的神态,仿佛一个小小的女鬼,样子甚是丑陋吓人;可是女孩又有点呆呆的神情,又让这情形,看起来多了几分滑稽和好笑。

“死女人!”

尖利愤怒的童音,在巨大的荷苑回响,抓起镜子,小九就朝着那个讨厌的女人扔了过去,额可是在眼看要砸到那个脸时,又有些后悔了。他不是下定决心不在反抗这个女人了吗?要是真的砸伤 了,那两个死男人会怎样惩罚他?

可是,他小瞧了顾唯一,灵敏的一个翻身,那镜子在地面粉碎,那个纤细的身子已经直直退到门口十米之外,看着有些惊呆的小九,顾唯一可恶的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猖狂地笑着离开了。

该死的女人!

狠狠的砸了一下床单,小九脸色沉亏,他还为她担心,却不过是被她戏耍罢了。

转身离开的顾唯一,脸上戏谑的表情却在瞬间严肃僵硬,小九醒来的一刻,那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是很凌厉的一招,若他是个成人,还有着强大的内力,那么,此刻的她,早就没有了命。而且,看小九的手法,却是极为熟练的。她检查过小九的身体,那个一个正常四岁孩子 的身体,可是他今天的行为要怎么解释?或许,小九是一个高手也说不定,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或者隐藏了他的一身本领,可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武功,连她都无法敌过?

小九,果然隐藏了许多啊。甚至连他的 身份,他们都无法查到,那么,他突然掉进自己怀中,到底是无意,还是怀着某种目的呢?眯起眼睛,顾唯一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蓦地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强大,如果,一个孩子,都会有如此隐秘强大的背后,那么,她这么多年的辛苦,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真是可笑,不过,小九,或许不只是一个孩子呢

迎面走来的,却是一身劲装的付寒秧,见了顾唯一,付寒秧妩媚的脸上浮现笑意:“小姐,您不是去找小九公子了吗?”

“已经和他玩过了啊,秧秧,送一盆水区小九的房间吧。”顾唯一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谜底还没有解开,未来还是未知,可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天空,再次出现那样绚烂又绝望的红色。

捂住心口,蓦地想起那个白衣如雪的温柔男子,最后的微笑。仰起头,无唯一拼命压抑着自己,欲要夺眶而出的泪,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此刻突然想起他,明明知道一想起他,就会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却还是止不住,在脑海里浮现,那个带着暖意和满足,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笑容。那笑容,绝美如斯,却是如此,让人蓦然心伤。

可是,逝去的人,永远不会在回来,她连怀念,都只能偷偷隐藏。想起好久好久以前看过的,聂小倩对宁采臣最后的告别:当你想我的时候,请抬头看看哪款这片天空。如果,天依旧是那么的蓝,云,依旧是那么白。那么,你就要明白,我的离开,却没有带走属于你的世界。

是的,你的离开,并没有带走属于我的世界,但是,却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的世界。

“小姐。”担忧的看着面前脸带忧伤的女子,付寒秧心中有些不安,这样的小姐,不是熟悉的,明的,狡猾的,调皮的,荣智的,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好像迷失了自己,好像是一个谜了路,惶然无措的孩子。

“没事,秧秧,你先下去吧。”没有回头看看付寒秧的表情,顾唯一转身,离开。风吹起她肩上雪白轻柔的披肩,在空气里摇曳得透明,仿佛就要羽化归去。

暗夜,天空是漆黑一片,偶尔有几盏微弱的灯火,响起的那是打更人的疲倦的脚步。几道黑色的影子,在空中一跃而逝,轻浮的没有声音,巨大华丽的城堡,中心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巨塔,如此显眼的建筑,除了闻名雪域的天上人间,便无其他。暗夜中的影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在四周分撒开来,消失不见。

而此刻,在城堡的另一端,同样是一身黑衣的装束的十几个影子,(小↘说吧∧士)从后面悄悄潜入了进去。一切,都在暗中进行的无声无息。

五十个别院,想要搜寻一个人,是困难的。不过,这些人都不蠢,他们的第一个目标,自然就是挽歌梅苑,其次便是靠近挽歌梅苑附近的几个别院,一批黑衣人迅速地进入了挽歌梅苑,奇异的是,明明是空旷的别院,却仿佛有一个透明的墙壁,将他们纷纷打落在地。为首的黑衣男子脸色一沉,严重划过挫败的神色。挥手示意手下抽出腰间的长剑,对着空气刺穿,奇异的是,那些尖利的兵器,一碰到那无形的屏障,居然齐刷刷地断成几节。一群黑衣人皆是大惊失色,面面相窥。

“先去附近看看那,我回去禀告住上。”为首的黑衣人压低声音响起,随即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其余的黑衣人点了点头,捡起地面上破碎的武器,也开始分散在四周,隐没不见。

而在这一群人消失不久,别院旁边又出现了一批人,这批人和前面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贸然地进入里面,其中一人站在墙壁之下,从怀中掏出了一棍状的,大拇指般大小的事物,并点燃了它的前端。

良久,男子对着身后的人道:“此处没有,去其他地方。”

这两批人的行为和动向,却被那座高塔之上的巡夜卫士,看的清清楚楚。进入塔内,劲装的男子对着书桌前的少年恭敬道:“萧管事,他们又来了。”

稚嫩却老成的面容,浮上光:“派人,跟着,必要的时候要及时通知主上。”

“是。”

几个影子,消失在夜幕,谁是谁的目标,谁是那个最后的黄雀,现在,还没有定论。

各个别院之中,都是已经沉睡 的人群,两批黑衣人,以不同的方向,逐渐在整个天上人间游移。后面出现的一批人,却是渐渐靠近了荷苑的方向。监视的侍卫见了,迅速拉动了一颗大树枝上隐藏的吊线,还是顾唯一发明的报警线,不满了整个天上人间,凡是拉动它,相应的房间就会想起示警的铃声。而且,不同的铃声响动的方式,就代表着不同的讯号。

铃声响了一遍,暗夜中的雪逐月和雪云歌便戒备地张开了眼睛。一袭白色裘衣的女子,安稳的睡在两人之间,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两人对视一眼,搂紧了怀中的娇躯,眼底的神色,不言而喻。

良久,空气中突然有奇异的香味传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香味也愈见浓烈。疑惑不安地皱起眉头,在空气中嗅了嗅,两人的视线却都落在了顾唯一的身上。

“哥,这是什么味道?为什么从一一身上发出来的?”雪逐月疑惑开口,低下头,靠近顾唯一的身体,仔细闻了一下,浓郁的味道,有些像桂花,但是还有一种别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

“难道一一又开始做什么奇特的香料?可是为什么一开始我们并没有闻到,却现在突然散发出来了?”这种情况,让他们想起了以前在蓝雪堡那个异常香味的夜晚,不由得提高了警戒。

铃声响起,就预示着有人入侵,关于这个,他们并不怎么担心。现在他们只是一个租用者,更何况堡内那么多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凭他们的身手,世上也没几人可以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一一身上这异常来的太过突然,他们更担心会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状况。

把上一一纤细的手腕,脉搏正常,并没有什么异动,可是,很多事情,不是靠着医术就可以确定的,就算他们自以为医术高超,也不能盲目自大地下定论。

门外传来破空的声音,知道有人闯了进来,雪云歌和雪逐月立刻全身戒备。却还是躺在床上,假装熟睡的样子。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和呼吸声,他们可以预测至少有十个人。

几个黑衣人,跟着一只冒着轻烟的棍子,悄悄潜入了荷苑。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为首的男子熄灭了引魂香,对着其余几人比了一个行动的手势,便朝着门口探去。

掏出一管竹筒,黑衣人对着窗口就要过去,却在接触到那层看似纸糊的墙纸时,发出了一声声响。若在平时,这点声音不会引起什么,可是在这本来寂静的夜空,却是异常大的声响,黑衣人脸上闪过恼怒,该死的,这个窗户,居然穿不透!

他哪里知道,所有的天上人间的别院,都不是纸糊的窗户。顾唯一故意把窗户做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她在无意间想起了电视里面的情节,才吩咐下去修建的,不想却让她在今晚给用上了。

听到响声,雪云歌和雪逐月立刻起身,雪云歌直接对着窗户,弹出了一个气仞,内力强劲的他,一记手仞便把那扇窗户打得粉碎,黑衣人来不及反应过来,被飞出的木屑刺进了膛,直接倒地而亡,其余人见了,迅速围攻上来,在他们看来,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就算是死,也要完场任务。

黑衣人的武功不弱,看样子是专门训练过的杀手,可惜在他们眼中,却是不堪一击,本不用什么武器,徒手,这几人就能轻易对付。只是,现在他们不能让这些人死了,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潜入天上人间了,这次居然还找到了荷苑,看这些黑衣人的样子。似乎要找的人就在房间里。可是,这里面,除了他们,便是一一吧,有太多的谜团,都必须要解开,他们讨厌那种不能将事情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月,要活的!”

对着雪逐月点头示意,两人迅速在十几个黑衣人之间游移,那速度,快的只能看得见两个白影一闪而逝,当两个人停下来的时候,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全部僵硬的站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危险地眯起细长的眉眼,雪云歌上前,伸出手掐住一个黑衣人的下巴,手上一个用力,一颗黑色的药丸便从对方嘴里吐了出来,雪逐月见状,也开始上前,运起内力,打掉了他们口中的剧毒。

哼,是死士吗?他们倒不相信,没有酷刑这下不能掏出真相!对着空气拍了拍手,几个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上前来,恭敬的跪立在地面。

“主人”

“把他们,拉下去,严刑拷问,这件事情,交给萧管事就好,要他在最短时间内,给出我们想要的答案。”

“属下明白。”

几个侍卫退了下去,却在不久之后,又上来一个侍卫,对着两人恭敬道:“主人,还有一批人也进来了,不过他们好像也在找着什么。属下只抓到了两个,其余的死了是个,逃了五个。”

“关起来,一样审讯。”

两批人吗,又出现了。他们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呢?

第十五章阴霾

富有深意的眼神,带着一丝凝重,两人走出门口,看着满地碎片和打斗的痕迹。这次的人,为什么会找到荷苑来呢?雪逐月看着床上那个依旧睡得安稳的小人儿,眼神渐柔。他们点了她的昏睡,所以她才会对刚刚的声响毫无知觉。不想吵着她,让她睡的不安。

“哥,我去看看一一,这些东西,明天叫人来收拾就好了。”

凝眉,雪云歌却没有回头,只是上前,口中道:“你先进去吧,我要看看那。”

“好。”

那扇窗户下,躺着的男子尸体,已经被侍卫拖走,就连血腥的痕迹和味道,都被侍卫清理的很干净。雪云歌却总是觉得不妥,媚眼轻眯,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一节类似小竹棍的东西时,俯下身,将它捡了起来。

像是一只香,修长的手指夹起,放到鼻端,那味道,却是那样的熟悉。眼中光一闪,妖媚迷人的双瞳里,迸发出慑人的光芒。

雪域,临琅皇。

一袭黑衣的影子,跪在地面,对着他伟大的皇开口。

“陛下,引魂香在天上人间的荷苑里发出了香味,许下猜想神祭大人一定就在里面。只是那荷苑的主人似乎不简单,我们派去的人,没有活着走出来的。”

“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据手下的资料,是一个经营锦衣绸缎的富商,但是,昨晚看他们和影子动手的武功招数看来,属下以为他们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布商那么简单。”

“哼,能够那样轻易制服我手下的影子,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这个还用你来提醒朕吗?”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德昭帝对着影子喝道:“马上去查清荷苑的主人的身份,还有,尽快找回神祭!听着,我只给你一个月!”

“属下立刻就去办。”

翌日,顾唯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时。

“一一,醒了。”耳边是温热的气息,顾唯一扬起懒懒的笑意,声音带着软软的鼻音。

“哥,什么时候了?”

轻盈的吻落在额间,顾唯一眯起眼睛,接受他们温柔的爱意,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移,给她着衣。宠溺动听的男音在耳边轻柔地回响。

小懒猪,都已经改用午膳了,快起来,饿了吗?

了小肚子,顾唯一睁开迷蒙的大眼,看着眼前绝美娇娆的容颜,撒娇道:“有点了呢!”

穿好衣衫,雪云歌开始为她挽发,绸缎般细腻的墨发,用一只白玉簪子挽起一个花瓣似的头鬓,垂下几缕落在额间和耳际,看起来清纯而不失妩媚。一袭淡绿色的衫裙,颈部围上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围巾,再披上一件银白色的袍子,利落不显臃肿,也称出了顾唯一虽然娇小却也算是玲珑有致的身形。不得不说,有了哥哥们在身边,顾唯一可以说是什么也不用担心。他们是她的营养师,专属医师,贴身保镖,完美官家,服装师,还有,也是属于她的亲密爱人。

刚刚打扮好,门就被推开,却是手捧着一个托盘的雪逐月。托盘里面是一小碗开胃的粥,也是给顾唯一先垫垫肚子,以免一会吃午饭的时候肠胃受不了。

坐在桌椅旁边,细心地喂着初醒的少女,绝美若莲的男子,眼底温柔的爱意,满满的似乎就要溢出来,而在一旁抱着女子涌入怀中妖艳的男子,爱恋的触碰着女子柔滑的面颊,不是伸出手,擦掉女子嘴角不小心溢出的汁水。那样幸福而又心甘情愿的表情,怕是任何一个女子见了,都愿意付出一切甚至于生命,来得到这样的宠溺吧。

顾唯一,她所拥有的幸福,会让世上的女子,艳羡得甚至轻易升起妒忌之心。可是,只要见过他们相处的人,都会明白,那是别人,永远都无法足的存在。

“一一,下午哥哥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在别院玩吧。”

看了一眼雪逐月,雪云歌缓缓开口,昨晚的事情,他们并没有让她知道。今天,他们要去地牢,看看从哪些人嘴里,能够探出些什么。

“恩,我知道,你们去吧。”

对于哥哥们的事情,她从来不会怎么过问,(小↘说吧∧士)唯居和天上人间,很多生意,她其实都知道,也在参与,不过基本上都是她提出一些具体的想法,由哥哥们外出执行,大多时候,她在阅览账本,所以哥哥们的外出,她其实也能够猜想到是那些。反正,不需要她的心的事情,她不会去管,他们也不会告诉她,现在的她,还有了一个好玩的小九呢,哥哥们走了,她正好可以去逗逗她。好久都没有亲到小九那种又香又滑的小脸蛋了,她可是怀念着呢!不过,这个想法可不能表现在脸上,不然,她不但亲不小九,还会惹得哥哥发狂吧。这种傻事,她顾唯一才不做呢!

在他们面前,顾唯一总是乖巧听话的,可是,她那点小心思,他们一眼就可以看穿,他们的一一,不只是他们的爱人,更是他们从小到大一手带大的女子,那么熟悉她的一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可以轻易知道这个小丫头心中所想,不过,今天就暂时放纵她,虽然讨厌那个孩子,却不忍让她伤心。

离开之前,又不厌其烦的嘱咐她要注意的事情,顾唯一乖巧地听着,最后再分别给了两个人一个香吻,才让这两个极品美男恋恋不舍地转身,慢慢走出庭院。

留在原地的顾唯一,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甜蜜,这样子的她,好像送丈夫去上班的妻子啊!覆上通红的脸颊,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甜蜜和羞怯。

胡思乱想了一番,顾唯一才想起今天的目的,拍拍红彤彤的面颊,起身,径直朝着别院的另一个房间走去。

暗的密室,一阵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夹杂着男子痛苦不安的呻吟和嚎叫,黑色兽皮制成的椅上,一个绝美妖娆的男子,自已翩跹,邪肆得让人颤抖,在他的身边,漠然椅座着一个白衣如雪,

清冷若莲的男子,却有个和紫衣男子一样绝美的容颜,只不过,她的美,是清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长睫低垂,雪云歌状似不经意地一眼,却立刻让手下之人会意,从一旁墙壁的刑器里,拿出了一条带着倒刺的长鞭,恭敬地递到他的手上。

看了一眼挂在墙上奄奄一息的黑衣人,雪云歌残忍地笑了。声音却甜美的,犹如罂栗般邪魅动人:“最后再问你一次,说吧,谁派你来的?到天上人间干什么?还有,这个,”从怀中掏出一节棍状物体,娇媚的双瞳划过狠意:“是什么?”

气若游丝的男子,没有开口,却是将头转向了一边,雪云歌见状,脸色一变:狠道:“自找死路!”

修长的大手抓紧了长鞭,手腕一个用力,便狠狠的打在了男子的身上,奇异的是,那鞭子在男子的身体划过,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啊!”

男子凄惨剧烈的嚎叫,说明了他此刻的痛苦,眼底划过一丝讽刺的光芒,雪云歌笑得邪魅,长鞭是他最擅长的武器,怎么鞭打一个人,怎样让她痛得死去活来却不会留下一丝伤痕,怎样让他痛苦得想死却无法解脱的无尽绝望!他就不信,反复承受这样的煎熬和痛楚,这个人,还可以牢牢的闭住他的口!

暗黑的密室里,响起的是不绝于耳的鞭笞声,绝美妖娆的男子,修长的大手就在空气中肆意的挥动,眼底带着疯狂的笑意。他那绝美的面容,在此刻,竟然显出一丝邪恶的狰狞,眼角的泪痣摇摇欲坠,让他更显得如同来自地狱的邪魔,一旁清冷的男子,却只是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冷冷地讽笑,在他们两人身后,一个纤细的少年,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明灭不安,猜不透他此刻的表情,其余的侍卫和狱卒,像是没有看见这一切,目不斜视地守卫在一旁。

黑衣人的嘴角,已经被自己咬的出血,良久,他才大声嚎叫一声,声嘶力竭之后,才缓缓开口低喃;“我、我说、、、”

他宁愿说出他知道的一切,换得一个痛快的死亡,也不要继续承受这样的没有止境痛苦。

满意而残忍的微笑,雪云歌扔掉手中的长鞭,对着狱卒示意道:“把他放下来,萧然,这就交给你了。”

是,主人。

纤细俊秀的少年,忠诚而敬畏地开口,雪云歌看了他一眼,微微侧头:“月,走吧。”

从黑色的大椅上起身,雪逐月点了点头,两人身影逐渐就消失在密室之中,带走了一室的暗和血腥。

“哥,去泉眼吧。”

泉眼,是一出温泉的名字,隐藏在这座郊外地下密室的不远处。雪云歌点头,他的手上刚刚沾血腥,现在脏的要命,不洗一下,会恶心死的。再说,他也不能这样回去,见他们的一一。

一一啊,为了他们的一一,付出再多,也是值得。就算这双手,永远都这样沾满了别人的鲜血,他们也会将一切罪恶以及肮脏清洗和埋葬,只为了在她面前,展现出最干净的笑容。

空旷安静的书房,雪云歌已经换了一袭黑袍,墨色的长发沾湿了水,并没有扎起来,而是披泻的肩上,宛如泼墨,慵懒地斜靠在躺椅上,此刻的他看起来狂野而又霸气,绝美妖娆的容颜,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多了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雪逐月还是安静地站在窗口,眼神望着窗外,表情莫名。

们被打开了,一袭青衣的萧然走了进来。

“主人,那人已经招了。”

转过头,看着眼前沉静的少年,示意他继续。

“他们是来自皇,专属于当朝德昭帝的影卫。此次出来,是为了寻找出逃的神祭,据他所说,那个神祭,应该就是住在挽歌梅苑的神秘男子。”

眼神蓦地变得锐利,神祭只事他们略有所闻,就如同雪域的国师,国师和神祭是雪域家喻户晓的人物,就连其余两国之人也会有所耳闻。

“他们要找神祭,怎么会找到我们的荷苑?”表情沉,雪云歌继续开口道:“那个东西呢?”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萧然解释道:“据他所说,神祭从小沐浴一种圣水,因此只要点燃那只引魂香,就会在方圆五十里之内引起神祭身体发出一股浓烈的香味。这样子,他们才能确定神祭的下落。”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齐齐变色,香味,他们完全可以确定,昨晚一一身上发出的香味!那只引魂香,为什么可以让一一身上发出雪域神祭才能出现的浓郁香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底升起巨大的恐慌,一一是他们亲手带大的,几乎很少离开他们身边。她的身上,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变异?引魂香,难怪他们一直在天上人间徘徊,还追踪到了荷苑,可是,一一,绝对不可能是神祭!那么,会不会是一一曾经在无意间遇到过那个神祭,并且在一一身上做了手脚,好引开追踪他的人的视线?

该死的!居然敢拿他们心爱的宝贝做挡箭牌,还如此轻易地逃过了他们的视线!神祭是吗,这次的事情,他们管定了!必须找到她,接触到一一身体的异常,他们发誓,一定要让那个所谓的神祭付出代价!

强烈的杀意倾泻而出,两张绝美的容颜,变得异常狠绝。萧然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主人如此愤怒,而这事情,一定是关系到那个女子的吧。也只有那个雪一样洁白的女子,可以如此轻易牵动冷酷无情的主子们的心,甚至也包括,他的心

“萧然,派出初雪阁的人,查清神祭的所有资料,我要最完成的,还有,去找那个神祭的下落,一旦找到了,立刻给我活捉回来!”

第十六章惩罚

“属下明白。”

顿了顿,萧然又道:“主人,昨晚的第二批黑衣人,也是来找神祭的。可是,他们和第一批,并不是属于同一个主人的。”

“哦?他们是哪一方派来的?”

“是左相府的人。”

讽刺一笑,这又是什么,皇室的争斗,想不到有一天居然会在他们身边上演。萧然看了一眼,知道主人或许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继续道:“还有两个月就是雪神祭典,这个祭典是雪域所有人都要参加的,十分重要。期间还会有其余两国的大使前来,祭典也关乎着雪域在其他两国之间的地位和颜面,因此绝地不能出现失误。雪神祭典,除了国师主持,还有就是必须有神祭的存在,才能让雪域的镇国之宝,水晶雪莲绽放。传说,只有雪莲绽放了,就能代表雪域的长久不衰。我想,就是因为这个,雪域皇才如此着急的想要找回神祭吧。至于左相,他在暗地里已经有很多动作了,阻止神祭的归来,让两个月后的雪域在其余两国面前丢脸失信,怕就是他的目的吧。要知道雪域民众对于雪神极为尊崇,失了神祭,会是在位皇帝的失职,是会失去民心的。”

原来是这样,雪云歌与雪逐月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了然。

“萧然,你下去查清楚吧,此时,如今我们不能置之不理了。”是啊,关系到了一一,他们又怎么能,逃开这一场,来自皇的斗。

华丽的大床上,纠缠着两个身影,不时有沉重的喘息声传出来,暧昧的引人遐思。

“你这个死女人,住嘴!住嘴!”

可惜,一声童稚而又尖锐的嗓音,打破了这一场旑旎的幻想。纤细娇小的女子,粉雕玉琢的容颜上布满红晕,身子下面,压着一个不满五岁的漂亮孩子,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原本整洁华美的大床,此刻已经混乱的不成样子,锦缎的被子胡乱地躺在地面,羽毛做的枕头,已经被手指撕破,白色的羽绒散满整个大床。就连顾唯一的头发上,也沾了几片,而被强制地压在床单上的小九,水汪汪的大眼睛羞愤得似乎要滴出来,双瞳里也冒出熊熊的火焰。可是,这对于那个他一直以来叫做“死女人”的顾唯一来说,丝毫没有威胁的作用。

“小九,你就不要叫了,你再叫,也不会有人过来的。嘿嘿,你再叫,我也不会停止啊!”

痞子般的语调,顾唯一险一笑,撅起红唇,一个大大的狼吻,印上了小九那张苹果般通红,冒着微微香气的滑嫩脸蛋。

“啪!”

“啵啵!”

可怜的小九,摇晃着脑袋和身体,避免那个化身为狼的死女人的偷袭。这个死女人,真是神经病,干嘛这么喜欢亲他。口水那么多,留在自己脸上,真是恶心死了!

小手不安分的推拒着,可惜,四岁孩子的身体和力气,怎么可能抵过一个成人,哪怕这个成人,还是一个看起来首乌伏击的弱小女子。见识过顾唯一的力道,小九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她表面那么单纯柔弱。

剧烈地喘息,小九终于不在挣扎,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这个死女人,怎么会这么难缠?

“小九儿,这样才乖嘛!”

满意地看着身下瘫软成一团的芭比娃娃,小孩子,还想跟她斗!不过,这个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即使现在这么狼狈,那被自己气的通红的笑脸,水意涟涟的双瞳,再加上那张绝美的容颜,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狠狠瞪了顾唯一一眼,小九平复着自己的急剧的心跳,不去理她。他现在是知道了,他越是反抗,越是和她做对,她就越是来劲,越是兴奋。现在,他不理他,看她还怎么嚣张。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无力的感觉,以前的他,生气就拿人发泄,不高兴就要看着别人痛苦。一切,都主宰在他的手心;可是现在,他居然被一个死女人,整的毫无办法!被她戏弄,被他非礼,却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真是气死他了!

看着眼前笑得欠扁的美丽容颜,小九心中一阵火气上涌,趁着她一个不留神,狠狠地在那个死女人肩膀上咬了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深深地陷进顾唯一雪白的肌肤里。激烈的疼痛,让顾唯一惨叫一声,瞬间从床上跌倒下来,顺带着不肯松嘴的小九,直直压倒顾唯一身上,房间里响起一声巨响,随后,是女子凄凄惨惨的哭泣之声。

远远地,正要回到荷苑的雪云歌和雪逐月,就听见了那个他们熟悉五笔的声音。暗道一声不好,两个修长的身影,以风一般的速度,直直奔向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混乱不堪的房间,一个女子躺在地面,发出甚是凄惨的哭声。她的头发和衣衫纷乱,而在她的肩膀上,是一个小小的头颅,死死咬着女子的肩头不放。同样也是衣衫凌乱的四岁孩子,整个身体嵌入了女子怀里,小小的双手,好巧不巧的,放在女子饱满的脯,不过,身为当事人的他,似乎一副心思都放在嘴上,没有发现手下不同的触感。

奔到门口的雪家兄弟,看到的就是这样混乱不堪的一幕。雪逐月最先动手,抓起小九小小的身子就顺手一扔,直直抛到了窗口之外的莲花池里,发出一声噗通的巨响。雪云歌则是将顾唯一心疼地抱在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生肌膏,涂在她鲜血横流的伤口上。

取出酒,在圆润小巧的肩膀上轻轻擦拭着,却惹来对方倒抽一口气的声音。雪逐月拧起眉毛,眼神焦急而心疼,凑上去轻吹口气,温柔地劝道:"乖,--不疼,哥给你吹吹。”

那细如凝脂,净如陶瓷的肌肤之上,布满了一口整齐的牙印,深入里,看得出来下口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眼底划过心疼,还有一丝隐藏起来的狠。洗净了患处,雪逐月又取出一个白玉瓶子,打开,是扑鼻的清香。细细涂抹在那圈牙印四周,顾唯一痛得吸气,却是忍住了没有继续哭泣。刚刚自己哭得也太丢脸了,不过是被咬了一口,她却嚎啕大哭得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轻轻在那受伤的肩膀印下一吻,雪逐月抱着她安慰道:“--不用担心,不会留下伤疤的。哥的医术你不相信,那你自己的总可以相信了吧。这个药,可是你亲自做的呢!”

“哥,其实我倒不是担心会不会留疤啦。”有些抽泣,顾唯一讲一句话,就会吸一次鼻子,那表情,却是异常可爱。雪逐月忍不住微笑,受了委屈的一一,怎么也会这般讨人喜欢和心疼呢?亲亲她红彤彤的小鼻子,顺着她的话问道:

“那一一在担心什么?”

却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顾唯一似乎想起了什么,惊道:“大哥呢?哥,你们不会对小九怎样吧?其实,他也不是有意的,是我自己惹恼了他。”的确是她自己惹恼了小九,才会让小九反抗的,只是想不到,小九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来反击。打了个寒战,顾唯一决定,以后一定要谨慎对待小九的牙,有必要的时候,还是点了他的道比较好。

看清她咕噜噜乱转的黑色眼珠子,雪逐月立马就知道了她此刻的想法,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宠溺而又无奈道:“死不悔改!”

嘿嘿一笑,顾唯一很快就将自己伤口的疼痛忘得一干二净。腻在雪云歌怀里,撒娇道:“哥,我记得好像小九被你扔出去了吧,拜托啦,不要怪他了。他这么小,还是个孩子呢!小孩子不听话,那是很自然的。而且,这次其实还算是我的错啦。”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强亲他,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和小九,却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是吗?可是我只看到那个小子,死死地咬住你不放呢!”眯起眼,雪逐月嘴角勾起危险地弧度。

“那个,那个,哥,其实是我非要亲他,他才反抗的。”豁出去一般,顾唯一红着脸开口,心底也有些忐忑。她又去偷亲小九,哥哥肯定是会生气的。

“你亲了他?”冰冷的声音,测测地响起,顾唯一缩了缩脖子,搂着雪逐月腰的手也有些放松。发起火来的二哥,可是很恐怖的,她怕啊!大哥,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救--吧!

“你亲了他哪里?”

“脸,脸颊。”瑟缩地开口,一只大手却扶上了她的脸,来回滑动着。

“你用什么亲他的?”

“啊!?”顾唯一有些讷讷,亲人,除了嘴巴,还能用什么亲啊?在二哥意味不明的眼神攻势下,顾唯一结结巴巴道:“嘴,嘴巴啊!”

大手却为扶上了她那张粉嫩的红唇,有些痒痒的。顾唯一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阵铺天盖地的强烈激吻给堵着了嘴,耳边,是雪逐月低哑的声音。

“既然如此,哥哥要给--消毒才行。”

激烈而霸道的吻,肆意地在她的唇畔肆虐。温柔而不失强悍地撬开她的嘴角,钻进了那充满芬芳气息的口腔,引领着她的香滑小舌和他的一起起舞。顾唯一弱弱的反抗渐渐变为顺从和回应,搂着雪逐月的脖子,闭上眼睛,耳边,是两人急促而又缠绵的低低喘息,留下了一室旖旎。

暗黑的房间,空气中有丝腐烂的味道,好像是堆放废弃物事的地方。睁开倦怠的眼睛,小九看清了眼前的状态。昏暗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就连窗户,也是紧闭。潮湿的气息,让小九忍不住皱起了漂亮的眉心,手下是糙的触感,慢慢索,应该是一堆干枯的杂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或长或短的木材,这里,应该是柴房吧。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黏黏的十分难受。想起那两个暴怒的男人,自嘲一笑,没有让他淹死在池塘里,没有把他送去地牢,而是在这暗的柴房,他们对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吧。

明明已经警告过他很多次,明明知道不该去招惹那个女人。可是,那一刻,他就是那样强烈的,想要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印记。死女人,就算换的现在这样的下场,我也不悔。现在的你是不是很痛,是不是永远也忘不了这样的痛呢?可是,只有痛,才能让自己那么清晰地感觉到,还在这个世上活着的感觉吧。

已经十多天了,就快了,他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可以了。死女人,这一口,就当做离开之前的“礼物”吧,回报你这么多天来,是怎么对待我的!

小小的孩子,躺在干枯的稻草堆上,心中如是想着。忽略身体渐渐侵袭而来的冷意,雪域的天气,本来就是极为严寒,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更何况身上的衣物还是湿的。可是,这是他们给他的惩罚,他不会求饶,绝对不会! l

不知过了多久,暗黑的房门突然被推开,那突然而来的光芒,让小九不得不伸出手挡在额角。阳光背后,是一袭黑袍,绝美妖娆的高大男子,在隐藏的黑暗里,宛如暗夜的魔王。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高挑妖媚的女子,却是那几日一直照顾他的丫鬟。依稀记得那个死女人叫她什么袂袂,可是,这又关他什么事。

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个一脸倔强神色的孩子,雪云歌面无表情。傅寒袂上前,点燃了一盏烛火,整个房间顿时亮堂起来,映照出柴房里面有些混乱的一切。雪云歌示意傅寒袂将换洗的干净衣物放在旁边的一木柴之上,他可不想这个家伙出来的时候有什么状况,引起--的怀疑和自责。 o

“你先下去吧。”

傅寒袂担忧地看了小九一眼,还是恭敬地离开了房间,并关上了门。顿时,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不想把你当做一个小孩,况且,你的每一处表现,都像是一个成人。小九,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是谁?”

恨恨地看了雪云歌一眼,小九却是默不作声。他从来没有掩饰自己的行为,自然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可是,要知道他的身份,那却是不可能!他也看清楚了,凭着那个死女人对他的兴趣,这个男人现在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最多,就是一点皮之苦,他还忍得住。

“你不要以为这些天我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就以为我们相信了你那点失意的幌子。不说是吧现在我也不逼你。不过”冷冷地看了一眼小九雪云歌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你这几天怕都要在这里度过了算是对你小小的惩罚。为了准备举国同庆的雪神祭奠我们准备明天就带--离开这里回老家。而你对不起就一个人在这里过吧。”

没有忽视他在说到雪神祭奠的时候小九眼底划过的莫名表情。雪云歌突然诡异一笑只是在黑暗中却没有人看得见。

“那么你就好好享受吧放心每天都会有人给你送饭来的。”

似是嘲讽的话语雪云歌看了小九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潮湿的柴房又恢复了一室的暗。

他们明天就要离开吗这样子对于他是好还是坏如果他们没有找来就是好的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悄悄离开这里这段日子甚至可以当做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如果最终他还是逃不过呢看样子那两个男子绝对不是普通商人那么简单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算是一种保障。就这么几天应该可以逃过的吧。

现在的他不愿把一切往坏处想更何况他被关在这个柴房里面还是现今这副样子。他还担心什么呢

臭男人呵呵想不到你的惩罚反而帮了我呢要是你知道了结果会变成这样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我还真是期待啊

小小的绝美的孩子突然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那天使般绝美的容颜却仿佛在瞬间撒上了剧毒一沾上便是万劫不复。

雪域皇。

雪莫离雪勿离双生子三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临琅目前经营一个锦缎绸庄兄弟俩做生意的手腕了得是临琅商界突然崛起的一匹黑马。现居于天上人间的荷苑租期为一年。兄弟俩在荷苑还有一个妹妹闺名未知。

“这算是什么详细的资料影卫我堂堂雪域皇朝最为强大的暗黑势力居然还查不到一个人的真正身份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堆废物吗”

掀飞的厚重书本齐刷刷地打在跪在地面的影子身上他却是连动也没有动独自承受着来自帝皇的怒气。

“陛下他们是最近才出现在雪域的属下怀疑他们是来自别国的商人。不然我们不可能查不到他们的身份。”

“你确定引魂香是在荷苑发出香味的吗”

“属下敢以命担保。”

“继续派人去一定要把神祭找回来。至于那两个兄弟如果他们反抗的话该怎么做不用朕来教你吧”

“属下明白。”

华丽的房间一室甜腻的气息。雪逐月起身在累极而睡的娇小女子额角轻轻落下一吻。打开房门对着侯在门外的傅寒袂吩咐道“--醒了之后好好服侍她还有关于小九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她。”

高挑妖媚的女子恭顺地低下了头“奴婢知道。”

高高的巨塔之上雪逐月慵懒地倚在华丽的靠椅上修长的手指扶上形状优美的下巴看着书桌旁边的雪云歌轻启红唇道“哥是怀疑小九就是那个神祭吗”

“不错”妖媚的双眼轻眯“从小九出现以后那两批人就开始出现的愈见频繁。更何况你不要忘了小九是在什么地方被--发现的。那里距离浴池最近的别院就是挽歌梅苑。而那个神秘人正好就是别院的租用者。”

“可是小九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本不符合神祭的外貌这又该作何解释” 指出这个最大的疑问雪逐月皱起了眉头。

“这个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不过或许世界上有某种药物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身体使之发生异变也不一定。无论如何小九的身份最是可疑毕竟除了我们他也是经常接触到--的人啊”

“哥你可是觉得是小九在--身上种下了那种奇怪的香味吗”

“除了他我还真是找不到其他可疑之人了。我已经把他关在了柴房并且透露出我们要离开的消息还有关于雪域神祭的事情。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还可以一直假装不会露出意思马脚吗”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雪云歌绝美妖娆的容颜更加显得邪魅惑人。雪逐月依旧是一脸冷漠随即问道“--那里要怎么交代她喜欢那个孩子。”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很懂事的。就算她再怎么喜欢小九也不会把他看得比我们还重要不是吗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先告诉她吧或许--还会有更好的想法呢”

门口响起脚步声不一会一身青衣的萧然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主上已经查到关于神祭的事情了。不过或许并不是很完整。”

“无碍说吧。”

“神祭无人知道其面容据说神祭常年只待在一个禁闭的神殿里面除了国师的摘星阁便没有一丝一毫的出入自由。因此我们也无法知道神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不过神祭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绝密身份那就是他是当今雪皇德昭帝的私生子。”

私生子又是一桩皇室丑闻吗不过此事也与他们无关。他们只要知道神祭到底是谁解除--身上那奇怪的香味。

“萧然那你觉得小九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神祭吗”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少年雪云歌开口问道。

“小九公子的确可疑至于是不是神祭属下不敢妄断。”

“算了你甚少接触小九的确无法判断就连我们不是都只是怀疑吗皇那边的人断定了神祭就在荷苑即使那晚身上发出香味的人是--。既然这样我们就暂时离开把小九一个人放在荷苑。如果下次他们再来就可以轻易地确定小九的神祭身份了。今晚就行动萧然你先把替身准备好绝对不能让皇的人发现了。”

“至于小九派人看着他不许他跨出柴房一步”

站起身来雪云歌绝美的容颜闪过看好戏的神色“如果确定是小九立刻把他抓起来不能先让皇的人得逞了。”

“属下立刻就去安排。”

看着萧然离去的身影雪逐月淡淡道“这个孩子越来越深得我心了。”

“是啊不愧是我们挑细选出来的心腹。不过--的功劳也很大啊”嘴角换上温柔的笑意雪云歌回应着想起他们心中心心念念的小人儿不由得满心温暖。

临琅华丽的雪白城堡。

灯光昏暗的密室一个四十左右的锦衣男子眼底划过狠的凶光。想不到天上人间居然还会有一批人而且还有一股陌生的势力截住了他的人。除了皇帝还会有谁也会这般看重神祭呢哼不管是谁阻碍了他的道路就是死路一条

这次的神祭他绝对不会让它照常举行

“来人”

“相爷。”

“修书一封马上送往吟月。”

离皇这次我看你让雪域如何在吟月和迟玉面前抬起头来那华丽的盛况我可是很期待呢

面色鹜的男子眼中划过鹰般锐利的光芒。

第十七章谋划

暗的房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卷缩在娇弱的枯草堆上,空气里传来压抑的低声咳嗽。若是走进了,细细观察,酒会发现他全身滚烫,脸颊也通红的不正常。

绝美小小的孩子,双手抱膝,似乎陷入沉重的梦魇。那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很长很长,看不见尽头。他拼命地跑,一直跑着,就算身体已经无力,他也不想停下来。通道是漆黑的,他很害怕他的一生,好像都在这条通道里奔跑。他想要逃出去,他不要眼前四周永远只是一片黑暗。不停地奔跑,前方渐渐地有了光,那一刻,他几乎要枯萎地心中,猛然升起了一股希望有了光,就有了出路,就有了尽头,那光地地方,会不会是广阔地天空,辽阔地自由?心中涌上对未来强烈地渴望,那一刻,就算是死亡,也不能阻止他对光明地向往。

他终于接触到了光,温暖地,光芒四地,让他的心激动得颤抖。欢呼一声,他大叫着在光明里跳跃,舞蹈,旋转。几乎沉浸在一种新生得喜悦里。终于,当他停歇下来,开始环顾四周时,他发现了一个让他恐惧的事实。他的四周,都是白色,漫无边际的白色,就像他在最初的时候,都是黑色一样。跳跃激动的心。在瞬间冷却,冰冷,甚至沉寂。这一刻,他突然明白,纯粹的光明就如同纯粹的黑暗,他所追逐的,都是一场幻觉。

悲伤,铺天盖地的哀伤和绝望,他觉得自己就要心痛的死掉了。沉重儿压抑的空气,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小小的身体,开始了剧烈不要的颤抖,绝美通红的面容,浮现出深刻入骨的悲伤,挣扎,压抑着,想要解脱的不顾一切。这幅脆弱的样子,任何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这样绝美的孩子儿心疼。

一声轻微却有沉重的叹息,募地响起。黑暗中,隐约出现一个纤细瘦长的身影,走进卷缩在地面的小人儿,抱进了怀里。温暖的纤手,覆上了小九滚烫异常的额头。那一日的他,被扔进池塘里面,也没有及时换洗衣服,定是受凉发烧了,只是想不到,会这样严重。琉璃般的大眼中华划过一丝心疼,对于这个孩子,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无法否认此刻不愿意让他如此难受的心情。只是,为了那个计划,她不得不得这样。掏出藏在怀中的药丸,打开他的口腔送入喂服下,轻轻拍了一下那滑嫩的小脸蛋。纤细的手,开始为了小小的孩子解衣,困了几天,他的衣服肮脏乱而臭,身体不干净,自然好的也不快。沾过温水的毛巾,细心地在光洁地身体上搽拭。再慢慢换上干净地衣物,最后一步,系上一个蝴蝶结地腰带。黑暗中地身影缓缓站立起来,将他放置到一旁干净地,铺上了一床被子地地面,才低低叹息一声,离开了房间。

昏迷中地小九,隐约感觉到了温暖,却只是那样一瞬间地睁眼,最后深入印象的,却只是一个纤细的背影。

暗夜,黑暗遮盖了所有的纷乱与繁华,空落的只剩下一片寂静。可是,又会潜伏多少肮脏与晦暗的汹涌。繁华之后的真相,往往就是残酷的,让人不能接受却无法抗拒的存在。

居高临下的白色巨塔之上,两个修长绝美的身影迎风而立,俯视着黑暗中的一切,仿佛主宰这世间万物之神。或许,只要尝过那种身居高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感觉,就如同吸食了鸦片般会上瘾吧。权势,力量,这些,往往都是人们渴望握在手心的东西。可惜,他们也终究不过拭,一颗被权势抚弄的棋子。

“主上,他们来了。”

一身黑衣的侍卫突然出现,跪地报告着黑暗中发生的一切。绝美妖艳的男子,看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夜幕,魅惑而危险地眯起人的双瞳,红唇经启:“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吗?哼,照计划,把他们引过去吧。”

“是!”

两队黑衣男子,训练有素地出现在荷苑。上一次的教训,让他们不敢轻易妄动,这次出动的人,更是经过了挑细选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只是为了今晚,务必完成任务。

点燃手中的引魂香,二十几个黑衣人开始静待为首之人的命令。直到那引魂香开始冒出细长的白烟,才示意身边的人跟上他。其余的人分为两翼,细心观察着荷苑可能出现的警戒。

毫无阻碍地进入了荷苑,黑衣人脸上浮现惊讶戒备地神色,低声道:“慢着,小心中级。”

上次地戒备那样森严,他亲眼看到其他兄弟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此刻,他们竟然如此轻易进入别院,实在是说不通。除非,那两个男子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等着他们瓮中抓鳖。眼底计划戒备 =的光,男子挥手示意道:“你们几个,先守在外面;其余的人,随握来。”

远处的巨塔之上,绝美的男子笑得诡异。“倒不是蠢货,不过,他以为那样就有用吗?”

清冷若连得男子眼底溢满了恶毒的意味,“哥,要怎么办?”

“你说呢?“对上双生哥哥那充满玩味的笑意,两张一模一样的绝美容颜,恍如坠世而来,嗜血而生的妖,邪恶而妖美的,让人无法呼吸。

顺这魂香的指引,几个和黑衣人出现了荷苑的后院。逐渐浓烈的香味,让他们蒙上黑巾的脸上,浮现了惊喜的笑意。

可是,这一切,都被后面那一双双的眼睛,看得仔仔细细。太高兴的他们,没有发现那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同伴,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远处的墙壁旁,布满了残肢断体,以及满地的血腥。十几个黑衣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早就已经失去了呼吸。

“主上,他们朝着后院去了。”

眼底划过很毒的光,去了后院,那么,小就是神祭的可能,他们就已经可以确定了一半!即使,他们已经刻意,在靠近后院的方圆之地,早就撒上了一种味道,一种刻意浑淆和故意八那群人,引进后院的味道。可是,如果小九不是神祭,他们一到后院,九会立刻明白过来自己中计,到时候再杀了他们也不迟。而如果,小九就是神祭的话,那味道,才会真的越来越浓烈。

小九啊小九,今晚上的你,是在也逃不过了。怪就怪在,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子找死路!

不安的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小九搽了搽额角的细汗,心情异常沉重。深呼吸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居然被换掉了。粉色的女装,腰际那一朵大大的蝴蝶结,额角细小的青筋跳了几下,小九分不清此刻是喜是怒的心情。

那个死女人。。。。。。。

他该感谢她吗?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死女人,那两个男人不是很在乎她吗,居然都不敢反抗!只要她为他说一句话,那两个男人,定然会放了他。可是,惨淡一笑,自己凭什么,要那个女人如此呢?

感冒已经好了,惊喜地发现自己口居然有一股暖流在涌动,此刻的他,欣喜若狂,就要到那一刻了吗?从今以后,他就只是他了吗?可以不用在承担那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吗?

小小的孩子,突然在此刻,喜极而泣。良久,才平息下来。

渐渐的,却觉得不太对劲。空气里有着奇怪的味道,可是,却异常熟悉。即使没有武功,小九的警觉度却是一流的,只是,那个味道,为什么那样熟悉,熟悉得让他,想要呕吐!

脸色慕地一变,该死的,他怎么忘记了还有那个东西!继而讽刺一笑,现在他还怕什么,就算有了那个东西,也没有用处了。呵呵,覆上自己跳动沉稳的心脉,绝美的孩子,脸上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

高高的巨塔之上一个带着急促的脚步声缓缓响起侍卫出现在两个绝美的男子面前紧张道“主上他们到了后院观察了一会就撤退了”

“什么”一掌拍在旁边的书桌上结实的玉桌就这么猛然粉碎。雪云歌有些挫败难道他猜错了

“哥难道小九不是神祭”雪逐月也是满脸疑惑。他们竟然离开了那么就表示房间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怎么会这样除了小九还有谁会有这样的嫌疑满以为他们这次可以抓到神祭解除--身上的异常想不到到头来居然会是一场空

“主主上他们要怎么解决”有些胆怯开口侍卫脸上有着敬畏和不安。狠狠地扫视了他一眼雪云歌怒道“这种事情还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吗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是是属下这就去”

“慢着”叫住那个侍卫却是一旁的雪逐月。

“哥你今天的反应过激了。”

压抑自己的怒气雪云歌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可是那又怎样他想要杀人就杀人又有谁能阻挡事关--他怎能轻易接受现在这个没有结果的事实。

“哥好了。别急虽然小九不是神祭让我们出乎意外但是那批人却是不能杀掉的。没有找到神祭他们必然不会罢休。只要派人跟着他们最好能够混进皇。这样子才能对我们有所帮助啊”

温言分析着最有利的一面雪逐月示意侍卫下去照做。哥难得这样失控一次呢居然比易怒的自己还要冲动。即使心中焦急他仔细检查过--的身体可以确定没有什么大碍的。或许那个神秘的神祭要做的只是混淆皇那群人的视听而已到没有想过要伤害--。只是这几日他们的麻烦恐怕要接踵而至了。

“哥我们不能急躁未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你一向比我冷静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雪云歌凶狠道“小九没有了怀疑--会更喜欢他的。上次那个小子咬了--那双脏手居然放到了--口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他那双手砍下来”

“什么那个家伙居然了--的口”

雪逐月脸色也变得沉难怪哥这么生气。这次神祭不是小九哥就没有了借口让--远离那个小子甚至不能以此赶走他以后他们还要继续忍受--对他的亲昵吗光是想到这里两人就觉得口一阵闷气上涌恨不得杀人来发泄

他们的爱来的那样霸道和占有不管是谁都不允许靠近他们心中唯一的牵属哪管对方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只要她的心中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别的存在。

“那个小子多关几天再放出来”

谋划了几天居然却是一场空反而洗清了小九的怀疑。这与他们原本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不甘的神色浮上绝美的容颜。即使这样也要多给那小子一点苦头吃否则他们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华丽的房间顾唯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哥哥们这几天为了那个计划好像每晚有急事要出去处理所以她偷偷地跑到关小九的地方在袂袂的掩护下现在才回来。幸好哥哥还没有回来。

不会发现她出去做了什么只是此刻的她却是睡不着觉。其实怜惜小九却也怀疑他。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她都没有关系。就像同意哥哥们这次的计划她最在意的人是他们啊看他们因为小九而大大吃醋的样子她的心理就像抹了蜜一般的甜蜜。其实小九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他们却这样在乎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哥哥们对她强烈的占有欲她不是从小就那么清楚吗就连青姨他们都不允许自己的太过接近。而袂袂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忠心和她需要有个丫鬟怕是也早就被他们赶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吧。

这样子霸道的哥哥啊她就是那么喜欢啊

第十八章帝临

自那群人走后,雪云歌和雪逐月便决定了不再继续住在荷苑。不过,他们却出其不意地搬到了挽歌梅苑。而小九,在柴房关了整整五天,多亏了顾唯一每天甜言蜜语地给两个哥哥灌米汤,不停献吻献身的,才放了出来。顾唯一一直以为,雪云歌和雪逐月是为了小九咬她的事情而惩罚她,却不知道,他们却是因为不能赶走他,而在故意整他,以发泄心中的怒气。

顾唯一越是为小九求情,他们就越是生气,而这怒气,自然要全部奉还到小九身上。因此,柴房里的小九,一天或许只有一顿饭,或者没有水喝,或者被子不见了,或者半夜突然下起了雨,抬头发现房子破了一个大洞。即使莫名其妙,可怜的小九,却只能忍气吞声,过了几天乞丐般的日子。

小九出来的时候,是被傅寒袂抱着到挽歌梅苑的。只顾着进入别院的傅寒袂,没有去观察小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发现那一刻,怀中小小的孩子,蓦然突变的脸色。随即,便隐去了。

顾唯一没有在小九出来的时候去看他,因为她本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熟了,那个晚上,哥哥不知怎么的,两个人一起要了她很久。要知道除了第一次,他们后来几乎从来没有同时占有过她。哥哥估计她的身体,从来都是温柔的,昨天晚上,却那样与她肆意纠缠。殊不知,他们就是故意的,不要让她有力气去看那个可恶的小子。

雪域,皇。

“又失败了?”上位的帝王,面无表情,此刻的他,有些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是。”

“影你知道朕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强烈的杀气在蔓延,影平凡的面容浮现出坚毅,开口道:“陛下,荷苑已经没有人了,他们早就发现了,昨晚上只是对我们布了一个局。而且,属下并没有发现神祭大人。”

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帝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影,你这是在为自己开脱吗?”

“属下不敢,陛下,属下以为,我们就这样强行想要抓回神祭大人,是不可能的。”

“那你要朕怎么办?朕已经向国师承诺,一定会把神祭带回来!”

“陛下,那两个男子,处处与我们作对。或许,他们是神祭大人手下之人也说不定。属下斗胆,陛下可以亲自去见神祭大人,这样,神祭大人回来的可能才会比较大些。”

“你是说,要我去天上人间,请他回来吗?”眯起双眼,德昭帝脸上的表情不明。

影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道:“毕竟,神祭大人是陛下的亲子,只要陛下晓以大义,神祭大人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亲子吗?可是,朕却知道,那个孩子,恨我入骨啊!可是,为了就要到来的祭奠,为了雪域,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委顿地坐在了龙椅之上,德昭帝语气有些疲倦,“这次就饶了你,准备一下吧,择日,朕微服出。”

左相府。

依旧是那个沉静的书房,锦衣绸缎的中年男子,不疾不徐地放飞了手中的信鸽。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相爷,皇传出消息,皇会在今晚出。”

突然出现在黑暗中的男子声音响起,锦衣男子鹰眉微皱,问道:“出,他出做什么?”

“据许公公说,陛下好像决定出去一个叫天上人间的地方。应该是找人,属下想一定是神祭大人,相爷,要属下派出杀手吗?”

“那是自然,派人跟着,如果看到神祭,杀无赦!至于他,现在还不到要他死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定不让相爷失望。”

已是黄昏,喧嚣的街道,一辆奢贵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进了临琅最为繁华的富人街区。驾车的马夫,是一个三十左右的英武男子,只是他的面容平凡,还带有一股冷漠之气,倒是让四周好奇的人不敢靠近。马车到了临琅最为威名的雪风楼,停了下来。雪风楼,是一座酒楼,也是一个客栈。它里面的装扮大气奢贵,虽然比不上天上人间的致华美,但是,两个地方却不是一个质,也本无法比较。

马车停下之后,车门打开,露出一张有些女气,淡淡妆白的瘦小男子。瘦小男子走下马车,在一旁掀开了车帘,而随后,走出一个五十左右的半鬓斑白的老者,赶车的青年男子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老者扶下马车。那粉脸的男子便上前,对着雪风楼大殿的掌柜细声高傲道:“给咱,给我来一个雅间,还有,备好酒菜,候着。”

“好咧,服务员,带这几位客人上二楼雅间,客人慢走。”掌柜的笑容可掬,那粉脸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打扮简洁的少年上前来,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关上房门,青年男子和粉脸男子便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影卫这一路都在暗中跟着我们。属下已经打听到消息,那两个男子居然搬到了挽歌梅苑,属下猜想他们一定和神祭大人脱不了关系。”

“朕知道了,你去送上拜帖吧,今晚,我要亲自去一趟挽歌梅苑。”

粉脸的太监公公确实不满地皱起了眉:“陛下身体金贵,怎么屈尊去那种小地方,要咱家说,该要那些庶民前来拜见陛下才是!”

“许公公,朕做的决定还要你来质疑吗?”威严的声音,让许公公立刻变了脸,跪在地面求饶道:“卑职不敢,还望陛下恕罪啊!”

疲倦地抚了抚额角,德昭帝对这两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准备自己该做的事情吧,朕累了,要休息一下。”

“卑职(属下)遵命!”

天上人间,挽歌梅苑。

“主上,有人递了一张拜帖。”

华丽的房间里,绝美的双生子正将一个娇小的女子压在床上,不过,不要误会,只是压在床上,挠痒痒而已。秀美如陶瓷娃娃的顾唯一,喘着气,不停地娇笑着。而两双修长完美的大手,找准了她最怕痒的几个地方;三人一番闹腾,将致华美的大床弄得一团混乱。

抬起头,衣衫凌乱的雪云歌,眼底因为笑意而带了一丝柔美,紫衣滑落到宽大白皙的膛,看起来异常妖媚动人。傅寒袂见状,立刻低下头,老实说,她也不想来打扰几位主人,尤其是主人还在和小姐纠缠的时候,简直是自找死路。可是,手上的事情重大,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报告。

顾唯一却是巴不得此刻她的出现,避开雪逐月伸过来的手,大叫道:“好啦好啦,哥,袂袂都说有事情了,你不要挠啦!”

讨厌的哥哥,不过就是牵了一下小九的小手嘛,竟然这样来惩罚她,明知道她最怕痒了!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袂袂如此可爱,顾唯一挣扎着起身,想要跳下床,却被雪云歌一把揽住了细腰,直直坠进他的怀里。

“啊!”惊呼一声,顾唯一回过神来,撅起红唇,撒娇道:“哥,一一投降啦,别挠啦,一一要死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雪云歌堵住了嘴,以吻封缄。绝美的男女,衣衫凌乱的纠缠在一起激烈拥吻,这幅画一般美好的场景,却让一旁的傅寒袂脸一红,为这香艳的场面有些不适应。主上,真是把自己忽视得够彻底。

她也不想打扰主任何小姐温存的时间啊,可是,这次来的,好像不是一般人,她可不想误事。鼓起勇气,傅寒袂盯着纠缠在一起的三人,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主上,有人递来一张拜帖,而且,对方的身份,好像是皇族。”

这后面两个字,成功让两个绝美的男子停下了动作。而自家小姐呢,只能弱弱地躺在月主人怀里喘息。

媚眼一挑,雪云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对着傅寒袂开口道:“拿过来。”

拜帖是镀金的,看起来异常华贵,在手心,是细腻的触感。打开一看,雪云歌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意,眼中却夹杂着一种异样的狠。雪逐月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问道:“哥,怎么了?”

“是雪域的皇,德昭帝。”

听到这话,连顾唯一都惊讶地从雪逐月怀中抬起头来,“哥,雪皇为什么突然要来找我们?莫非,他以为神祭在我们这里吗?”

大手覆上女子细软的发丝,雪云歌脸上挂起嘲讽的笑意:“几番阻止他们进入别院,雪皇居然以为我们是神祭的人,真是笑话!”

“向我们要神祭,我们还要去找他呢!来了也好,把话说清楚,免得他们纠缠不休。毕竟是皇帝,我们现在还不能轻易和他们交手。”

眨了眨眼睛,顾唯一当做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国家大事,她可是个无知的小女子,可不可以不要参加?

好笑地拍了拍她那颗小脑袋,雪逐月道:“想什么呢?晚上乖乖躺在床上睡觉,还有,不许去找小九!”

“知道了,这么晚了,小九也睡啦。更何况他才被放出来,身体还很虚弱呢,我怎么会去打扰他啊!”顾唯一撅起红唇,呐呐似有不满。雪云歌挑起眉,危险道:“一一是在为小九抱不平,埋怨哥哥吗?”

“没,没!”顾唯一惊慌地摇起小脑袋,双手也不停摆动着。那样子,好想如果可以,她的脚也会摆动起来一般,竟是异常滑稽可爱。抱住她小小的身子,雪逐月好笑道:“好了好了,都快摇散架了,哥哥相信你就是了,一一怎么会埋怨哥哥呢!”

“是啊,一一喜欢哥哥都来不及了,自然不会埋怨哥哥。”讨好似的撒娇,顾唯一表情涎涎,异常谄媚。暗地里吐了吐舌头,无可否认那一瞬间,心里是有小小的埋怨啦。小九那么小的孩子哥哥都舍得虐待,出来的时候,都虚弱的不成样子了。不过,说来说去,那罪魁祸首好像还是她自己哦!心中天使的一面躲在角落里画圈圈,小九,对不起啦,我可不是故意的啊!暗黑的一面却在猖狂笑着,哈哈,我是有意的!你就自认倒霉吧!

拍了拍脸颊,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顾唯一思考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居然有心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雪云歌和雪逐月已经起了床,换好了整齐华贵的衣服,看样子是准备要去见那个皇帝了。

各自在顾唯一的脸颊留下一吻,雪云歌了她的脑袋,温言道:“哥哥要走了,你要乖乖的。”

看着两个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顾唯一抱着被子郁闷:她一直都很乖好不?

天色已经逐渐暗。一辆华丽的马车,到了天上人间的门口,便缓缓停下。马夫跳下马车,接出一个须发斑白,满脸尊贵英武的老者来。才到门口,便有一个青衣少年走了过来,对着两人不卑不亢道:“敢问二位,可是要去前往挽歌梅苑的贵客?”

老者脸上划过锐利的光,声音沉稳有力:“正是。”

“既如此,贵客请随我来。”少年的神情依旧是平淡的,说完便转身带路。德昭帝跟在后面,眼神却是一直落在这个少年身上。看样子,这个少年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可是,却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见到帝王之时该有的表情。激动,胆怯,亦或是其他。可是,没有,这个少年,仿佛只是见了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异样。心中对那两个神秘的男子也开始有了更多的忌惮,连手下的一个少年都是如此厉害的角色,而如果他们都是神祭的人的话,那孩子,这次要劝他回来,实在是没有多大胜算啊!眼底划过一丝异芒,德昭帝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那个马夫,眼神交换之间,有什么事情,已经明了。

萧然领着二人,来到了挽歌梅苑的一个小院之中,这是雪云歌他们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而德昭帝,却是他们接待的第一人。

致的庭院,开满了傲然挺立的梅花,在白雪的点缀之中,粉色的花瓣显得异常娇美。德昭帝眼中划过惊叹,天上人间,果然名不虚传,是这人间惊落的一座天堂。一个小小的雪中傲梅,就如此美丽的让人窒息。更何况这梅花居然能够在雪域存活,更是大自然的神来之笔,不愧是天上人间最贵的别院。

眼前是一座不同于雪域城堡的建筑,琉璃瓦红墙砖,房顶是四个尖尖角,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鹰,似要破空而出。走上一道阶梯,转角处就是大开的大门,萧然走到这里,便转过身来道:“客人,主人就在里面,请进吧。您的随从,也可以进去。”

看了一眼萧然,德昭帝便直直走了进去,他堂堂一国之帝,难道还怕有诈吗?

房间很大,充满着一股檀香的气息,看起来很有品位。一个高挑妩媚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出现在两人面前,微微躬身道:“贵客请随我来。”

眼底划过疑惑,德昭帝还是跟着女子,来到了一扇巨大的屏风面前。女子拉开屏风,恭敬开口:“主上,贵客已经到了。”

随着屏风的拉开,两个高大绝美的身影出现在德昭帝面前,那一瞬间的惊艳,让德昭帝这个一国至尊,也有些回不过神来。两张一模一样的绝世容颜,紫衣妖娆,白衣清冷,像是冰火不相容的极端,却又如此和谐。慵懒地倚在华丽的靠椅之上的妖娆男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邪魅笑容,却是充满了逼人的霸气。而一旁静静站立,仿若雪地里绽放的一朵雪莲般的男子,眼神淡漠冷然,也是目空一切的凛然。在这一刻,德昭帝突然有些了悟,他的想法,或许错了。这样的人,这样骄傲的男子,是绝对不可能屈居人下的。

这样霸气的妖美,这样凛然的绝美,就连看惯了国师惊世之容的德昭帝,也有些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居然能够造出这样一模一样,却又不同风情的绝美男子。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雪云歌微带有礼道:“贵客请坐,寒袂,上茶。”

这便是雪域的皇吗,看似慈祥温雅,可是那眼底的光,却轻易显示了他的城府。雪云歌垂眸,掩饰住眼角的讽意。而一旁的雪逐月,却是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德昭帝,眼神反而对准窗外。见状,雪云歌歉笑道:“家弟子孤僻,不喜见生人,贵客莫怪啊!”

既然对方没有挑明,他们又何必毕恭毕敬,对着这个皇帝的身份卑躬屈膝。

德昭帝淡淡一笑道:“无碍,雪公子情中人,倒不像一些做作之人,反而显得内心城府了。”

傅寒袂上前,开始为德昭帝沏茶,一股清爽的清香扑鼻而来,德昭帝讶异道:“雪山红袍!”这雪山红袍可谓是茶中极品,甚为难得。因为它的茶叶选自生长在雪域最为险峻的峭壁之顶,且五年才能发芽吐蕊的雪岩树!雪岩树枝干深黑,而树叶和果实却是艳丽的血红,仿佛一个披着大红袍子的人站立在峭壁之上,因此才叫做雪域红袍。此物乃是贡品,五年才不到一两。就连皇中,都只有寥寥半斤,平日自己都舍不得喝。而这个雪公子,居然拿出了雪山红袍来招待他这个客人!如此的大手笔,还有他背后的财力,让德昭帝心中一跳,知道对方绝对是难缠之辈。此次贸然打扰,或许,他还真是讨不到好呢!就连堂堂雪域的影子,却无法查到对方真实身份,这两人,来到雪域,究竟有什么目的?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毫无蛛丝马迹可寻!可是,为何此刻,他们要轻易向他暴露出自己?难道,是对于他派人查探之事的警告吗?哼!他堂堂雪域之皇,还怕了这两个隐藏在暗处的男子吗?只是,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脑海中一阵思考,德昭帝面色却不露丝毫,只是赞叹地看着面前的雪山红袍,自然,也有点怀疑的神色。雪域红袍,不是一个普通商人可以拥有的。

“不愧是贵客,好眼光。不过,或许贵客有些奇怪吧,这雪域红袍,其实在下一个商人可以轻易得到的。”仔细观察着德昭帝的神色,雪云歌笑着开口。

“实不相瞒,雪某曾在几年前到过一座雪山,并且有幸看到了传说中的雪岩树,并带回了一些种子,自己种植了几年。如今,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雪岩树就在一个月前发出嫩叶。贵客喝到的,可是刚刚晒制好的新品呢!”

“原来如此,雪公子真是奇人,老夫真是佩服!”

说了一些漫无边际的话语,雪云歌好脾气地和德昭帝打着哈哈,眼底,却有光流转。老狐狸,陪你玩,我有的是时间。我倒要看看,你要忍到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却还没有谈到主题。看着看似相谈甚欢,实则各怀心计的两人,雪逐月眼底闪过不耐。死老头,明明想要知道神祭的下落,却还在这里啰嗦废话。哥也真是好脾气,居然还和他扯了这么久。

终于,德昭帝忍不住了。苍老的面容浮现凝重之色,看着雪云歌,脸色严肃道。

“雪公子,老夫也不想与你打哑谜了。此次前来,相信雪公子早就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挑了挑眉,雪云歌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德昭帝眼神一暗,似是豁出去了般,说道:“相信雪公子已经知道朕要寻找的是神祭了,不错,几个月前神祭出逃,而二个月之后就是万民的雪神祭奠,此事攸关国体,因此,朕才急着找回神祭。”

既然他自己表明了身份,雪云歌也不再与他绕圈子。收起玩味的眼神,雪云歌认真道:“陛下,你的忧虑我们知道,可是,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一点,神祭,并不在我们这里。”

德昭帝变了脸色,沉声,有些微恼:“雪公子可不要再继续与朕打哑谜了,如果神祭不在尊舍,那么引魂香为何会发出作用?”

“实不相瞒,或许神祭曾经来过陋舍,并且在小妹身上做了手脚。因为那晚的香味,其实是从舍妹身上散发出来,才把陛下的人引了过来。”

“不可能!”摇了摇头,德昭帝厉声道:“雪凝露是国师专门赐给神祭的,这个世上除了国师,没有人会有。就连神祭,在每次沐浴的时候,都是由国师派去的侍女亲子倒在浴池才能进去洗净自己的。而且,这种香味,除了长年累月的熏染,是不可能在一个人身体上出现的。”

听到此言,雪云歌与雪逐月也同时皱起了眉。如果真如陛下所说,那么,一一身上的香味又作何解释?小九的疑惑已经解除,那么,还会有谁有机会对一一动手脚?

“陛下,我们没有必要骗你,实不相瞒,我们也在找神祭,希望可以解除舍妹身上的异常。”开口回道,雪云歌的声音显得异常诚恳。

“光凭你只言片语,怎可取信于人?”

眯起眼睛,德昭帝显然并不相信。

天上人间,挽歌梅苑。

暗夜中,几个黑衣人灵敏地出现在了一座华丽的别院面前,训练有素地攀上了墙壁,几个身影落在了暗处树丛的影里,瞬间不见了踪影。在看到他们进去了之后,又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对着暗黑的空气,撒下了一片透明无味的粉末,不一会便蔓延,无声无息。

致的房间,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华丽的大床上若隐若现。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身影,抱起床上的女子,便跃身离开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味,久久不散。

别院之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第十九章蓝瞳雪女

“那么,陛下是想要怎么样?”

“如果,真如雪公子所说,是令妹的话,那么,只要将令妹请上来,做个鉴定就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却是一直沉默不言的雪云歌,此刻,那张冰莲般的绝美容颜布满怒气,如果不是顾忌到对方的身份,此刻的他,一定会不顾一切上前,杀了眼前这个老者吧。

“月!”喝住身边暴怒的弟弟,雪云歌厉声道:“住嘴!”看似是为了德昭帝而斥责自己的兄弟,却只有雪逐月知道,此刻哥心中的杀意和怒气,并不比他少。可是,眼前这个人,是雪域的皇帝,他们,还不能得罪。

或许没有想到两兄弟对自家妹妹如此在乎,德昭帝脸上有些讶然。可是,他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就算神祭真的不在他们这里,但是,引魂香却不可能出错。即使最后找不到神祭,那个能够让引魂香发出指引的人,或许也能够让雪莲绽放才是。任何一个细微的可能,现在,他都不愿意放过。那个孩子,是他太过放任他,才让他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那么强大的势力,甚至逃开了他的掌控。心中后悔吗?却是道不清说不明。

僵持中,屋里突然响起一阵铃铛清脆的声音。雪云歌与雪逐月脸色一变,而那个车夫却下意识地护在了德昭帝身前。

该死,他们因为皇帝的到来,把大部分的警戒都迁到了书房,却不想被人转了空子,反而对一一突袭。脸色沉地看着德昭帝,雪云歌咬牙道:“陛下此举是何意?”

“只是不劳烦雪公子,我们亲自将小姐请过来了而已。”嘴角挂起狡猾的笑意,德昭帝对着空气大手一挥,十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而其中一人肩上,扛着的那个白色身影,不是顾唯一是谁?

“卑鄙!”

不置可否地笑笑,德昭帝道:“带上来。”

黑衣人将肩上的女子抱了过去,德昭帝示意属下之人点燃引魂香,果然,一股浓烈的香味从女子身上蔓延出来。拧起眉头,德昭帝惊道:“果然如此,此事实在是太过怪异。她不是神祭,可是为什么却会有这样的能力?”

想了想,德昭帝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珠子,放到了顾唯一手心,只见那颗透明的珠子,瞬间发出了刺眼的亮光。照的整个房间都微微闪动着。

“不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神祭的测试,落儿是的的确确通过了的,并且也得到了国师的认可。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又该怎么解释?难道,这个世上,会有两个神祭的存在吗?

眼见心爱之人身上发生的异常,雪云歌与雪逐月皆是担忧异常。眼中厉之色闪过,雪逐月指尖聚起内力,想要趁着德昭帝失神之际,夺过顾唯一。却不想,手才刚刚要伸出,便被一双大掌给拦住了。

而此时,情况确突然出现了急转。只见那十几个黑衣人统统跌倒在地,而德昭帝,也是突然失力,跌坐在了椅子上。而他怀中的女子,却突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就是皇帝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怎么样,双腿麻痹的滋味好受吗?”仔细打量了一番椅子上双腿无力的老者,中了她的残肢,自然是动不了的。顾唯一瘪瘪嘴,转身,走到了雪云歌和雪逐月身边。笑着将她拥入怀中,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雪云歌的眼底却包含宠溺。

“小调皮。”

雪逐月也开始恍然大悟,难怪哥刚才要阻止他,原来是看破了这个机灵鬼的动作。失笑,他们的一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少女了,不是吗?

动弹不得的德昭帝,却丝毫没有一丝惧怕或是颓败之态,苍老的面容反而露出赞赏的神色。

“小姑娘本事不错啊,居然这样轻易地反败为胜,还将我手下的侍卫统统迷倒了。”

顾唯一耸耸肩,她全身是毒,那些小小的秘药怎么可能难得到她。只是,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处理呢?看样子,自己身上,似乎有隐藏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呢!她知道自己身上那种突然散发出的香味,可是,她却并不是什么神祭啊!那么,这一切的异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九不是神祭,但是好像所有奇怪的一切,都是小九出现之后发生的。而自己,除了小九,也没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只有那一天,在雪地里看到的白色身影,可是,那时候她只是远远地看着他而已,因此,也不太可能。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皇帝,你确定只有神祭,才能发出那种香味吗?”

“雪凝露乃是国师亲赐,而引魂香也是国师给朕的,这一切,绝不会有错。可是,朕想不通,为什么这一切的反应,却在你身上出现了?”

国师,听这个皇帝三句不离此人,看样子,国师在雪域的地位,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很高啊!

“国师说的话就是对的吗?说不定他骗你呢!”顾唯一不以为然,德昭帝却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怒道:“休得对国师不敬!国师乃是我雪域不可动摇的存在!”

“哼,那我又该怎么解释?照你说的,那个神祭,应该是我才对!”

顾唯一没有想到,她这无意之间说出的一番话,却让德昭帝茅塞顿开。既然落儿不愿意做神祭,而眼前这个女子又有着神祭才能拥有的能力,那么,李代桃僵也未免不可。反正神祭的面容,在这世上除了少数几人,本甚少有人知道。只要让这个女子做了神祭,那么雪神祭典之事他也不用再担心;而落儿,也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自由,他,也算是成全了他吧。

想到此,德昭帝心中便有了计较。笑着看向顾唯一,柔声道:“姑娘可知,神祭在我雪域,代表了多大的尊崇?”

“我不知道。”

雪云歌和雪逐月见状,却是皱起了眉,这个老皇帝,怎么突然扯到这事上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雪域子民的崇敬和膜拜,甚至还会有超于帝王的权利,这就是神祭所拥有的尊崇。”缓缓开口,德昭帝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致的诱惑。

聪明如顾唯一和雪家兄弟,自然明白了此刻德昭帝话中的含义。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趴在椅子上还维持着皇家风范的帝王,顾唯一道:“皇帝的意思,是在诱惑我去当神祭咯!”

心中的想法被看穿,德昭帝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怎么样,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雪域的神祭,荣华富贵,这一世你都享用不尽!”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唯一咯咯地笑了起来,几乎是喘不过气的,被雪逐月在怀里。良久,才抬起头。

“皇帝啊,你觉得我像是少了荣华富贵的人吗?我们拥有的钱财,已经都是一辈子都用不完的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个可笑的要求?”皇帝,也不过如此,肤浅至极!“那么,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

为了雪域,他必须要得到这个女子,不计任何代价!

知道德昭帝为什么要这样坚定地要自己去做神祭,可是,她没有义务去做与她无关的事情不是吗?

“陛下,你不用多费唇舌了。敬你是雪域的皇帝,今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希望以后,陛下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冷冷地开口,雪云歌的表情很是冷漠。“哼!”见他们如此,德昭帝的语气也强硬起来,“既然你们知道朕是这雪域的皇帝,那么,你们就休想拒绝!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会让你们在雪域本生存不下去!”

危险地眯起双瞳,雪逐月冷道:“陛下还真是有王者风范呢,可是,陛下不要忘了,现在,您还在我们手上呢!您说,如果我们杀了你,这上世上,又会有多少个人知道呢?”“那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杀了朕了!”笑得傲然的德昭帝从怀中掏出一个管筒,“你以为朕会如此大意,只派了那么几个影卫来吗?只要朕拉动手上这个,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御林军到来。那时,我看你们是翅也难飞!”

“你!”这个险的皇帝!

“哥!”拦住一旁躁动不安的雪逐月,顾唯一摇摇头。其实,就算有御林军,凭他们几人的本事,也是可以逃开的。但是,唯居,还有天上人间,以及唯居旗下的众多产业,他们可不能莽撞地失掉了几年辛苦创建的基业。虽然他们可以同归于尽,停止所有的经济运行而让雪域巨大损失,但是现在这样子却不值得他们如此。

压抑着心中的怒气,顾唯一看着德昭帝道:“不愧是陛下,好手段。可是,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向你臣服。做你雪域的神祭是不可能,我只能答应两个月后的雪神祭典为你雪域脱困,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的几个要求。如若不然,我们倒是不介意和陛下,一起去这曹地府逛逛!”

知道自己的威胁已经起到了作用,而这也是对方最后能容忍的极限。德昭帝想了一想,还是先解决不久之后的祭典最为重要。至于以后,时间还长着不是吗?

“说说看。”

“我要你答应将雪域森林的归属权给我们,而且,要对我们许下一个承诺,允许我们手的任何生意在雪域走通!”

沉吟一番,德昭帝道:“你们想要雪域森林倒是不难,可是,这后面一条,朕要考虑考虑。”德昭帝不是傻子,任何生意,那么岂不是整个雪域的经济,都会被掌控在他们手中,这小姑娘,胃口可真大啊!

冷笑,顾唯一继续道:“若是陛下觉得这个要求过分了,那么,只要陛下答应准许我们其中一项生意能够走通,也行啊!不知道陛下觉得如何呢?”

“好,成交!”一项,那么威胁倒不是很大,德昭帝笑了,指了指自己:“那么,现在可以解了朕身上的毒吗?还有朕的几个属下?”

答下协议,德昭帝显然心情很是愉悦。雪云歌冷笑,却是直接对着他下了逐客令。

“陛下,好走不送!”

看着在侍卫簇拥下离开的帝皇,顾唯一却突然笑了。雪云歌与雪逐月好奇地看着她:“一一,你笑什么?今天居然被这个老头子给威胁了,实在是晦气!”

“哥,你们别急。谁占了便宜,那还不一定呢!得到了雪域森林,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进行那些实验了。而我准备,在不久后开始建立一个新的计划呢!而我们,付出的不过是去做一天的神祭罢了,这个,不用担心。”

一个月后。

雪域银庄突然出现,并且开始发行一种纸做的银子。雪域银庄的纸币,可以兑换唯居旗下各种物品,甚至在雪域的各大酒楼,米粮行业,都可以使用。一开始人们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真金白银才是最实在的。但是随着纸币兑换的范围不断扩大,人们开始知道了纸币相比白银的方便。轻巧易携带,购买昂贵的物品也不用抬着几箱几箱的珠宝白银,只要一张大面额的纸币就可以解决。因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将白银黄金兑换为纸币,并且存入了雪域银庄。

人们之所以如此信任银庄,还因为银庄的出现有雪域皇的印章准许,相当于有国家来做这个信誉的担保人,因此,不少商人大官,都敢把自家的财产交给雪域银庄。更何况,只要在银庄存钱还可以得到一定的利息,这样放着钱都能赚钱的好事,谁会错过。

随着纸币发行的速度和逐渐被人群接受,已经开始有了取代黄金白银成为最为普遍的流通货币的趋势。人们或许只看到了纸币所带来的好处,却没有人去想过,那些兑换的大量黄金白银,究竟流向了何方。不过,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地方,不是吗?

挽歌梅苑,顾唯一看着手中的帐本,凝眉道:“哥,虽然纸币发行很是顺利,但是相信不久之后市面上就会有************出现了。我们要先做好这一关,把真假纸币的区别说给世人知道才行。”

“嗯,这的确是个隐患。还好一一提前想到了。”

微微一笑,顾唯一没有答话。这个,也不是她想到的。发行纸币对这个社会没有多大害处,甚至是有益的。可是,雪皇答应她的一个要求,就是将发行纸币的权利完全交给他们。这样一来,只要纸币已经在雪域广泛流通,而大量的黄金白银又掌控在他们手中。雪皇的任何威胁,对于他们来说都不将存在。只要他们停止发行纸币,或者胡乱发行纸币,那么,造成整个雪域经济瘫痪,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一,还有一个月就是雪神祭典了,雪皇已经派人来说,要求你进去学习礼仪。”祭典是雪域的大事,神祭要做的事情,仪式,都必须学习,否则在祭典上露馅,或是出丑,这些失误,都是不能允许的。

“既然答应了他,就要做到,反正银庄的事情差不多已经上了轨道。明日,我就进吧。”

顾唯一说的轻巧,雪云歌和雪逐月则是满脸霾。一一独自进,他们却要忙着手下的事情,分隔两地,还要一个月之久,这叫他们怎么能忍受!而且,中那个地方,肮脏复杂,一一能够应付吗?要他们放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他们实在做不到。

看清他们的不安和担忧,顾唯一柔柔一笑,“哥,不用担心我。这次进,我会带上袂袂和萧然。而且,神祭在中的地们是超然的,不会有人轻易前来找麻烦。”

轻轻将她搂进怀里,雪云歌和雪逐月的声音带了一丝低哑,“我知道,可是,一一,分别这么久,哥会好想你,好想你。”

回应他们的拥抱,她又何尝不是。可是,他们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啊,干嘛搞得好像很严肃?

“哥,你们可以到皇来看我啊,偷偷的,那皇帝又没说不可以。”

静默不语,两人只是那样紧紧地抱着她,证实她存在的温暖。

翌日清晨。中派来的马车,已近侯在了挽歌梅苑的大门,而他们等待的那个人,却久久没有出现。影子等到将近午时,在实在忍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两个绝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放进马车之内。他们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甚至还有一只巨大的成年雪虎。侍卫有些惊呆的看着那只庞大的动物,瞠目结舌道:“这、这个东西,也要带上吗?”

傅寒袂冷艳的媚脸上面无表情,慢慢开口:“这是我家小姐的爱宠,皇不会连一只宠物都养不起吧?”

“不、不会、、、、、、、”

“那不就结了。”

不再理他,不远处,恋恋不舍在车内女子额间留下一吻的雪云歌与雪逐月,终于还是走出了车门。看着一旁的萧然和傅寒袂,两人的口气严肃:“要保护好小姐,否则,我拿你们是问!”

“属下定会以生命保护小姐。”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两个修长绝美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为什么,只是那样短暂的离开,他们就那样害怕,害怕她不在他们身边,甚至,这一去,就是诀别?是他们太过患得患失了吗?可是,那心中为何却充满了不字与忐忑,那么的,想要阻止她,离开他们的视线?

失魂落魄地回头,他们,再怎么样,也要学会信任和放手。更何况,属于他们的,又有谁能夺走呢!

华丽的马车,渐渐驶向了那座辉煌与罪恶的殿,而马车中的女子,却依旧还在熟睡着。萧然在外面,与赶车的坐在一起,几十个随身侍卫前后跟随,倒还有些派头。傅寒袂和小可爱则是在马车之中,陪着那个入睡的女子。还好马车够大,能够容忍下小可爱的身躯,不然,他们恐怕要多准备一辆马车了。看着长长坐垫上睡相不雅的小姐,傅寒袂千年寒冰脸上露出了一毕无奈的笑容。上前,整理着她的衣衫和身体,看清女子身上遍布的青紫和吻痕,脸上一红。难怪小姐这么晚才出来,还睡得这样沉,昨晚,一定是被主人们折腾惨了吧。

小可爱乖巧安静地躺在车内,不时用它那毛茸茸的身体蹭蹭睡得深沉的顾唯一,傅寒袂则是微闭了双眼,靠在车沿处。

驶出外城的马车,渐渐到了靠近郊外的一片雪地,白雪纷飞,美丽的景色让人忍不住想要驻足停留,可是,这一群人,却丝毫不为所动。马车陷入雪地的声音,和马匹行人的呼吸声,此刻在清净的雪地显得异常清晰。一直看着远方的萧然眼神一紧,开口问道:“这里是何处?”

一旁骑在马上的影卫开口道:“此处是靠近皇城的一处僻静雪地,再向前走几百里,便是皇内场地了。大概傍晚,我们便可以到达中了。”

“这个地方,安全吗?”

“此处是前往皇的必由之路,因此平时到很少有人路过。公子此话何意?”

轻蔑地瞟了他一眼,萧然突然全身警戒,“这里有埋伏。”

“不可能,这次我们来接小姐,可是极为隐秘的。”话虽如此说着,影卫却示意其余人加强戒备,毕竟是影卫,他们还是嗅出了空气中的不寻常之处。

鹅毛般的大雪,几乎要掩盖住那雪松的身体,就连一点点绿色,都开始被雪白隐没。围着马车的一群人,抽出腰际的武器,全神贯注地纯贯彻着四周的一切。而马车,也继续缓缓向前着。

空气中传来沙沙的声响,萧然稚嫩的容颜上突然带了一丝杀戮之色,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尖刺,朝着雪中一个方向击去。噗哧一声,尖刀深入雪地,不一会,雪面上既然出现了一缕红色的血丝,在白色的映衬下,显得异常诡异。

影卫皆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还没有回过神来,地面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震动,马儿受到惊吓,站不住脚,居然嘶吼着要急速狂奔。马车夫死死拉住缰绳,却避免不了马车剧烈的震荡。

萧然嘴角挂上一抹冷笑,原来是躲在地下啊!对着车内大喝一声“傅寒袂,照顾好小姐!”随即从发狂的马身一跃而起,抽出腰间的软件。萧然的武功是雪云歌和雪逐月亲自相授,可谓是集合了他们两人的特长。雪云歌还专门为他量身定做了一条鞭子和一把软剑,并且萧然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

银白的长剑,在空中划过几道绚丽的白光,萧然的眼神,蓦地凝聚起强烈的杀气。在空中翩飞的身影,舞动了几下,雪面上竟突然像是买上了炸药般爆炸起来。随着纷飞的白雪,还着人的断肢,以及漫天猩红的鲜血。

雪地传来凄惨的痛呼,那群隐在地下的人,却突然齐齐破地而出,扬起漫天的飞雪,凌乱和混淆了众人的视线。

厮杀和喊叫的声音响起,影卫们已经开始和突袭的黑衣人交手。马车依旧在狂奔,那车夫已经被激烈的抖动弄得跌在了雪地。马车里,是小可爱低低压抑的吼叫。顾唯一早就被这突袭给惊醒了,马车剧烈的抖动让她只能紧紧抱着小可爱的脖子才不会东倒本歪。傅寒袂看了顾唯一一眼,严肃道:“小姐,你先坐好,抱紧小可爱。奴婢去制住这匹马。”

点了点头,顾唯一脸色有些发白,却不是因为害怕。想到这里,不禁埋怨起哥哥们昨晚的放纵,害得她现在腰酸背痛,本使不上力气。早上没有吃早饭,她又有轻微的贫血症。怎么偏偏遇上有人突袭,那个老皇帝,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掀开车帘,傅寒袂伸出手,拉住缰绳,受惊的马儿奔跑的力气实在巨大,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够抗衡的。咬咬牙,傅寒袂一横心,掏出靴子里面的匕首,砍断了连接马车的木绳。还好她的匕首是千年玄铁所制,锋利异常。那马儿失去了身上的负重,长长嘶吼一声,飞奔而出,很快消失在雪地里。而傅寒袂,也被那巨大的冲力,直直摔倒了几米外的雪地,没有马匹拉动的马车因为惯,急剧向前翻倒过去,而前方,却是一处没有任何遮掩的断崖!

“小姐!”

惊呼一声,趴在雪地的傅寒袂,简直心神俱裂!

“膨!”

一声巨响,马车在傅寒袂眼中直直坠入了那处断崖,那一瞬间,从来都是表情严肃的傅寒袂,眼中流出了夺眶而出的泪。眼泪来的太过突然和汹涌,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来不及救她,她害死了她!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如同死亡般窒息难受。不是害怕主人的惩罚,也不是害怕自己会死。那一该,心中的疼痛汹涌莫名。那个一直巧笑倩兮的女子,那个调皮可爱的女子,那个聪明睿智的女子,不,她不相信!一定是她看错了,努力起身,不顾那因为剧烈的甩出而已经摩擦的出血的双腿和手臂,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

第二十章

不远处激战的萧然也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一痛急急解决了缠在自己身边的杀手向断崖的方向飞去。崖边是失魂落魄的傅寒袂呆滞的眼神绝望的姿态。萧然大吼一声“傅寒袂小姐呢”

“小姐我我害死了小姐。我不该砍断马绳的我不该让小姐一个人待在马车里的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小姐、、、、、”狂乱地低喃傅寒袂的神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萧然低咒一声看着一片白茫茫的崖底眼底闪过坚定的神色。小姐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姐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就算是死也要让你活着。。。。。。。。。

“你够了吧不要失去了冷静你现在在这里守着我下去找小姐如果天黑之前你没有看到我们上来立刻去通知主上。”

愤怒的低吼让傅寒袂清醒过来萧然却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跳下了悬崖。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那一刻萧然突然笑了。其实他可以立刻传书给主上的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主上请原谅萧然这一次小小的私心让我可以做一件我梦想了很久的事情。像英雄一样出现的王子拯救了身陷于危难之中的公主我想要做一次王子去拯救那个给予了我信仰的公主。就一次也好哪怕只是假装哪怕只是想象。我知道一转身我会亲自把公主交还到真正的王子手里然后装作一阵若无其事沉默地退居到最后。因为萧然永远都只能是一个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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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生命守护在公主身边的骑士却注定了永远也得不到公主的爱恋。池畔边纯净如水的女子对着十五岁的少年讲述着一个关于王子与公主关于骑士与守护的故事。眼底心底却都是掩饰不住的对于骑士的心疼。

“所以萧然以后一定要做一个王子这样才能和你的公主一直在一起啊”

耳边是女子欢快的笑声和指导十五岁的少年看着她微微点头心中却在低喃。如果公主身边已经出现了王子那么他是不是只能做骑士了呢那么做一个被公主心疼着的骑士也是幸福的吧。

所以他一直很尽职的做着他骑士的角色甚至没有让公主知道他这样一个骑士的存在。她的眼中萧然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懂事的孩子一个聪明的孩子。那么他就去做她喜欢的样子。

灵敏地踩住峭壁上的一块大石萧然跃身轻巧地落到了地面。看着那地面的一团白色萧然猛地松了一口气。娇小的女子安静地伏在巨大的雪虎身上呼吸平稳显然是因为惊吓过度睡熟了。雪虎乖巧地将主任围在自己身边而在它的腿部却沾上了鲜艳的红色。

它受伤了。闻到陌生人的气息小可爱愤怒的发出咆哮却在看清眼前的人时蓦地变得温顺还可怜兮兮地呜咽了几声就像委屈的孩子。萧然上前安慰地了它的额头撕开衣衫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它包扎上口。他的动作小心而细致可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一旁的女子身上。

“好了。”拍拍小可爱的头示意它安心。小可爱呜咽一声放心地闭上眼睛休息去了。而萧然起身将一旁的女子抱进怀里微颤的双手出卖了他此刻心情的激动和忐忑。却还是异常坚定的将女人拥进怀里。嘴角勾起满足的微笑。那一刻萧然笑得就像是一个得到了全世界的孩子那样的单纯而幸福。

王子将公主抱紧他们将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这一刻是他给予自己的梦境美好的不愿意醒来。即使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梦醒之后碎成千万片的疼痛却依旧不肯放手不肯放弃这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幸福。

抬眼望了望看不到天际的云端离傍晚还有些时候吧。那么他还有时间这样子静静抱着她等着她醒来。其实是不愿意她醒来的只要她一睁开眼她就不再是他的公主而只是他的主子。可是她的身体和安全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他不要为了自己的私心不让她醒来。

崖底的空气是超乎想象的寒冷她身上那样单薄一定很冷。如是想着少年更加抱紧了怀中的女人他很暖抱紧了她就可以给她温暖。闭上眼睛少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抱她仿佛这样子就可以天荒地老。

激烈奔跑的两匹骏马在雪地上溅起飞扬的雪花。马不停蹄一直赶到那围着一圈人的断崖面前才勒紧了缰绳同时奔下马背。绝美妖娆清冷若莲的男子满脸都是暴戾的怒气一掌打开那阻碍他们的人群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下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下了断崖。

天地万物都不在他们眼里崖底绝美的男子从那僵立的少年怀中夺过属于他们的女子眼底是满满的心疼和怜惜。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坐立而麻木的少年看着真正的王子赶来看着公主在王子关切的目光下悠悠转醒看着他们亲密相拥仿佛再也容不得别人的进入。垂下双眸遮住眼底流转的哀戚。他的梦境已经碎了。

“萧然你做的很好。”看着已经起身默默站立在身后的少年雪云歌给予了毫不吝啬的夸奖。沉默的少年没有抬头低哑的嗓音却缓缓传来。

“这是属下的职责。”

是他的职责还是他自己选择的宿命除了他自己或许没有人会明白。

雪城皇。

满脸怒气的雪云歌看着坐在龙椅之上略带愧疚的德昭帝眼神坚定。

“笔下今日之事你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舍妹此次必死无疑。我们答应帮你却不能接受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

“这次的事却是朕的影卫的失职没有保护好雪小姐是朕的过错。不过雪公子可以放心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朕会派出影卫中的全部英只为保护雪小姐一人”

诚恳地道歉这或许是一个帝王最能做到的极限。一旁的雪逐月确实不依不饶冷言道“陛下的影卫我们早就见识过了实在是不堪一击我很担心舍妹反而因为他们的加入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德昭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看他的表情真把自己的应为当成是一堆废物嘛压抑住心中的怒气他也没有想到左相那只老狐狸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还派人前来追杀。看来他的身边有奸细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那么雪公子要朕如何”

与雪云歌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由雪逐月在这一个月内陪在顾唯一身边。而萧然则回去帮雪云歌尽快解决手下的事情争取尽早空出时间。一个月后的雪神祭奠他们是肯定要去参加的。必须守着一一不能让她出现任何的意外。

“这一个月内我会在中陪着舍妹。相信陛下不会这么不通人情吧拒绝雪某的提议吧”

“这好吧。”德昭帝答道他们不信任他也只能怪自己的影卫的确无法给予他们信任。反正只要他们还在中一切就都好办。

天上人间挽歌梅苑。

夜色深沉别院最为角落的庭院之中一个娇小的黑影一闪而逝。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远离城中的郊外一个简陋的茅屋之中有如孩童般稚嫩却异常森的话语响起“废物居然到现在才找到了本尊哼现在本尊神功大成要你们还有何用”

“主人饶命啊!并不是属下没有用心寻找主人,实在是属下找不到主人啊!更何况,主人您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属、属下、、、、、、、、”

话未说完,屋中便响起了一声惨叫,随后,是孩童稚嫩无波的声音:“本尊最讨厌办事不力还为自己找借口的蠢货!”

顿时,跪在地面的几人立刻噤若寒蝉。冷的月光,照在五种一身红衣,娇小的孩童身上,那张绝美的容颜,赫然便是隐藏在挽歌梅苑的小九!

小小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却沉的吓人。

“老头子怎么突然没有派人来了?就算他找不到我,也不会轻易罢休,怎么会一丝消息也没有?”

几个属下面面相觑,胆大的一个小声道:“属下这几天一直忙着找主人,并没有去关注那边的消息。”

“废物!现在还不快点去查!还有,我要天上人间里面现任挽歌梅苑主人的资料,你们,明天之内必须给本尊找来!”

挽歌梅苑,那不是主人、、、、、、几人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小九一个沉的表情,吓得迅速离开了茅屋。瞬间,简陋的房间里,只留下小九一人。

该死的一群蠢货,本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已经一个月了,那个死女人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来找他,而那两个臭男人,更是没有出现在他面前。明明是心中期盼的,可他却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样的感觉,让他简直要抓狂!

这一个月来,他的措骨已经练成,可是身体却无法还原。换骨去皮,这样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他都可以熬过,那么,现在这个孩童的样子,他也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一定要问问“他”,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不是说过练了措骨之后,并不会有什么异常吗?那么,现在的自己,为何还会使孩童的这个样子?

心中有太多疑惑不解,只是,现在的他,还不能贸然去找“他”。不过,那一天也不会太远。

离开了茅屋,小小的红色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里,看不见踪影。

雪城,皇。

看着眼前易容成一个面容平凡男子的雪逐月,顾唯一皱起眉,“哥,我还是觉得不对,怎么你明明这样子看起来很平凡,那些女还老是每天目不转睛的看着你?”

果然,哥的魅力,是无法掩盖的,那些小女,一个个的,老是偷偷地看着哥的身影发春,真是让她心里极度不爽!现在的她,每天要练习的,就是神祭走路说话的姿态,老是让她学习另外一个人,真是无聊死了。除了这些,还会有一些皇礼仪,以及在雪神祭典上她必须要做的仪式过程。还好,雪域的神祭,在祭典的时候是必须遮住面容的。因为,神祭的一切都属于雪神,除了雪神,无人可以对神祭作出任何出轨之事。不过,顾唯一也开始为这个神祭而悲哀,每天只能待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而且,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一丝一毫,这样子的禁锢,就连囚鸟都比他有自由。难怪,这个神祭会想着逃跑并且还付诸实践。那晚德昭帝的意思,显然是想要让她来替代这个神祭的位置。哼,他以为现在就凭他,也会有这个把握吗?这次帮他,只是处于协议和承诺,如果他要撕毁,那么,就看看最后谁会是那个赢家!

有了雪逐月陪伴,一个月很快就要过去,顾唯一已经准备好了这次的祭典。典礼完成之后,她就打算和哥哥们一起到迟玉,去发展他们计划中的帝国。现在的雪域,基本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哥哥们甚至在暗中招募了自己的军队,这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皇虽然很大,顾唯一却没有怎么出去过。还有几天就是雪神祭典,中到处都是一阵忙碌,大概就只有她一个人如此悠闲吧。坐在庭院中雪逐月专门为她制作的秋千之上,顾唯一来回无意的摇晃着。

一起一落,墙外的景色若隐若现。空气中突然有清脆动听的笛声传来,婉转的旋律,先是一阵温馨的喜悦,却渐渐走向了低沉和哀戚,最后,无力,无奈,痛楚。再到最后,是不舍,好像要放下,却是强烈的挣扎,无法摆脱的纠缠。

听着听着,顾唯一却突然落下泪来。不知道为什么,这首曲子,竟然如此强烈的震撼着她的心。手上用力,想要看清墙外那吹笛之人的样子。可是,越是焦急,却越是什么也看不到。在手上使出了一些内力,顾唯一猛地一蹬,秋千在空中划过一道大大的弧迹,她的双手却是徒然无力,整个身体就这样朝着墙外摔了出去!

可以想象自己会是怎么样的惨状,顾唯一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真是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希望自己不会缺胳膊少腿,不然,这次祭典可就完了。

没有如想象般地坠落在冰冷的地面,顾唯一却是被一个充满莲花香气的怀抱给接住了。不安的睁开双眼,却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绝美眸子,黑色的瞳孔,却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沉湎其中。一张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绝世容颜,淡入微风的笑容,一头倾泻下来的头发,莹白如雪。

这个人,明明该是陌生的,为何却会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觉在心中流转?白发,白发,白发如雪,是他,那天,他在雪地里惊鸿一睹的男子。果然绝美的如同天上的神仙,不属于这个凡尘的超然脱俗。可是,为什么,他会在皇里面呢?还有,刚刚的曲子,是他吹的吗?

疑惑,在顾唯一的眼中显露无疑。神仙般的男子微微一笑,磁动听的声音微带戏谑:“姑娘还要在在下怀中呆多久呢?”

“呀!”

惊呼一声,顾唯一才反应过来此刻的现状,迅速脱离了对方的怀抱,不好意思道:“对、对不起。”

“无碍。姑娘为何突然出现在我的别院呢?好像,还是从天而降呢!”

白发如雪的男子,银白的长发像绸缎般丝滑的不可思议。优雅地转身,那头长发便随着他的身体而动,一举一动,都是无可挑剔的绝美高贵。

难得地羞红了脸,顾唯一喃喃道:“我听见笛声,就想要看看,结果,从秋千上掉下来了。”

“陋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让姑娘见笑了。”绝美的白发男子微微一笑,干净如同三月的春风,给人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暖意。顾唯一急切地摇着头,辩解道:“不是的,你吹得很好,非常好听!”

“只是,我听了之后,却觉得好悲伤。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首曲子,有一点熟悉呢?”低下头喃喃自语的顾唯一,没有发现那绝美的男子,在听到了她这一番话之后,眼底划过的一丝一样的波动。

没有答话,一时间,空气里静默无声,似乎有淡淡的悲伤在流动。将手中的长笛放到嘴边,凄婉动听的旋律又开始响起,顾唯一用心地听着,几乎深陷其中,就连眼角突然溢出了泪水,也毫无察觉。

可是,那滴泪水,却被绝美的男子看到了。没有停下嘴上的曲子,那美丽的双瞳,确实溢满了满足的笑意。如果,你能觉察我的悲伤,那么,就算咫尺天涯,我也可以忍受。

第二十一章

曲调的尾音突然变得欢快和幸福,顾唯一像是被惊醒,不明白这样的转变是为何而来。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快乐的曲调,却还是无法掩藏那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忧伤,却反而变得有些在强颜欢笑?

这,便是深沉的爱么?无论自己多么痛苦,只要对方幸福,那么,怎样的痛苦,都可以忍受。此时此刻,顾唯一心中就是这样的感受,这样强烈的感受,就仿佛在心底存在了几千年几万年般,漫长。

“一一!”

熟悉的声音在隔壁响起,是二哥!顾唯一了眼角的泪,对着眼前的男子急切道:“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好。”微带笑意的绝世面容,顾唯一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不远,身后传来男子清澈如水的声音。

“我叫千雅暮,你可以叫我雅。”

一瞬间,顾唯一突然泪流满面,捂住嘴角,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没命似的奔跑着。

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叫我雅、、、、、、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这样亲昵地唤我的名、、、、、、

我想,那就是属于情人之间的甜蜜了吧、、、、、、、、、、、、、

不哭、、、、、、、、、、、、、

好,我不死、、、、、、、、、、、、、、、

跌跌撞撞地倒进迎面而来的雪逐月怀中,顾唯一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那心中强烈的揪痛,让她的哭声是如此凄惨和撕心裂肺。雪逐月不明所以,只能紧紧地抱着她,给予她依靠。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那个温暖如春风的男子,就那样冰冷在自己怀里,他已经化作了一缕微风,永远地消失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和他如此相像,你为什么要让我唤你雅?为什么要勾起我心中最深的痛,还是因为,你要惩罚我,把属于那个人的痛,全部转移到我身上,作为我任和贪心的惩罚?

我很痛,痛得就要死掉了。可是我能怎么办,有谁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雅,对不起对不起,除了一句抱歉,为什么我所有的语言都如此苍白无力?

激动的情绪,让顾唯一在雪逐月怀中晕眩过去。可是,就连在昏迷中,她的脸上,都是流不尽的泪。

心疼地将怀中的女子抱到床上,看着她红肿的大眼和泪痕未干的脸颊,雪逐月眼神一暗。在这个时候,还会有谁,会让一一如此悲哀地痛哭出声?他们唯一一次见过她如此难过的时候,便是在蓝雪堡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可是,现在的她,又是为什么而哭泣和伤心?还是?她见到了什么人或事,触景生情?一一在意的人,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昏迷不安的女子,不停地低喃着对不起,雪逐月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一一,为什么,你还会有哥哥们也无法了解的事情呢?还是,你没有将你的心,完全对我们敞开?你所隐藏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吧,或者,你的生命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可是却没有让我们知道。一一,你知道吗?看着你如此悲哀,哥哥会有多痛?可是,你心中隐藏了一个人,却会让哥哥更加痛不欲生。霸道也好,强横也罢,一一,你只能是属于我们的,永远都只是我们的一一。

轻轻地在女人额角印下一吻,温柔的动作,眼神却是充满了霸道和占有。

德昭帝三十六年末,也是新一年的起始,举国欢庆的雪神祭典终于要举行了。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爆竹连连,人们的脸上无不充满着新年的喜悦和对雪神的崇敬与向往。而皇之中,则更是忙碌。迟玉和吟月的使者已经到达了驿站,德昭帝派出了自己最看重的太子前去接待,可想而知,他有多看重这一次的雪神祭典。不仅要显示出雪城的繁荣,让其他几国艳羡,更要将雪城军队的实力在两国使者面前夸耀出来,威慑四方,打消两国想要攻打雪城的愚蠢念头。祭典,不仅可以安抚民心,还可以起到威慑两国的重要作用。还好,如今的一切都在他计划的轨道之中运行,明天,将会是他无比期待的一天。

看着书桌上各方呈上来的奏章,年过半百的德昭帝,脸上浮现无比满意的光芒。

自那日情绪失控,顾唯一已经冷静了下来。或许,只是巧合罢了,那个绝美的男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他的名字之中,也刚好有个“雅”字。千雅暮,千雅暮,幕、雅纶。。。。。。。。。。

避免自己的胡思乱想,明天就是雪神祭典,她不能这样子焦虑,以免在祭典上发生任何失误。那个银发男子,会是谁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皇之中,莫非,他会是皇帝的某个儿子嘛?如果是这样,她要避免和他再接触才行。这深之中,她什么也不能沾染,什么人也不能与之有点瓜葛,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无聊地呆坐在梳妆镜前,袂袂已经去给她准备明天的礼服了,哥哥有些事情,去找那个皇帝去了。冥想了一下明天要做的仪式和过程,深吸一口气。老实说她心中是有些忐忑和害怕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她怕自己会胆怯。还好到时候自己会蒙上面纱,这样子,也算是掩耳盗铃了吧。不过,至少,她可以安心一点。

夜色低沉,可是在这皇之中,依旧是一片明亮。但是,在某些暗的角落,还是会有某些事情在暗中发生。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黑夜中一闪而逝。摘星阁,静默的书房,此刻,却有着愤怒的嗓音传出。

“国师,你说过练过措骨之后不会有什么的,反而会真正脱胎换骨。可是,为什么我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稚嫩的孩童嗓音,确实如此厉还尖锐。

一个清脆磁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丝莫名的诡异。“我并没有骗你不是吗?你现在已经是脱胎换骨,没有任何人会认出,你就是真正的神祭了不是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正的神祭,对了,看老头的样子,他好像并没有为我失踪的事情而焦虑,也没有再继续派人来抓我回去了,这是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吗,他已经找到了可以代替你的人,更何况,你又是他心爱的儿子,自然要给你你想要的。”

“替代我的人,不可能!你不是说过,我才是雪域唯一的神祭,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替代我?”

“看你的样子,能够不做神祭,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吗?现在为什么,反而要争一个神祭的唯一呢?”

“我!你少废话,反正祭典的事情我不会再管。现在,只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我到底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复原?”

“这个,恕我直言,我也不知道。”

“千雅暮!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杀了你!”

黑暗中银发如雪的男子,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娇小美丽的孩子,嘴角露出一个类似挑衅的微笑:“离繁落,你认为,你有那个本事,可以杀我吗?”

咬紧了牙,离繁落,也就是小九,狠狠地看着面前这个如仙般绝美,却犹如魔鬼般黑暗的男子。是的,他本没有办法反抗他,就算他还是神祭,拥有那一身的异能,都不能与他抗衡,反而要求助他。更何况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还是一个小孩子,他从来都没有力量,去看清眼前这个,除了雪神,便是雪域最为崇高的存在。

他是一个谜,绝美不似凡人的容颜,神秘强大的力量,亦正亦邪的古怪格,人和人都无法看透他。有时候,他在想,国师,千雅暮,才是雪域的神。一举一动,都能够决定雪域的一切。而他们,不过是他,玩弄于掌心的玩具和棋子。他不甘,想要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过他的手心。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当初自己向他求助,简直是一个错误。现在的他,对于未来,反而更加彷徨和不安,什么时候才能过上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他无法去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做对了。

“不过,你也不要失望。或许,我会突然想起办法来,也不一定啊。”绝美的银发男子,脸上扬起微微的笑意,明明是那样绝美的笑颜,看着离繁落眼中,确实宛如魔鬼的嗜血微笑,让他愤怒不安,却又不寒而栗。

离开了摘星阁,离繁落看着这四周熟悉的景色,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这是一个困住了他一生的地方,所有的噩梦与不安,都是在这里产生。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由他的存在。雪神,到底是真实,还是传说中的神话?那么,神祭的存在,到底有没有意义?

替代品嘛?想到这里,他倒要看看,这个替代品,会是何方神圣?

隐藏的阁楼,除了外面戒备森严的侍卫,里面,却是连一个丫鬟也没有。神祭的存在,本来就是极为隐秘的,除了少数几人,几乎不允许任何人知道神祭的真实面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找一个替代品,才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但是,一旦到了祭祀台上,却没有让冰晶雪莲绽放的能力,那么,神祭的真假,马上就会揭开。难道,这个替代品,也有着这样的能力吗?

凭借自己娇小的身体和高超的武艺,以及对阁楼的熟悉,离繁落很快就避过了暗处影卫的视线,来到了神祭休憩之处。透过打开的窗户,那半倚在梳妆台上的身影,却为何,那样熟悉?

较小的身子,致的容颜,熟悉的眉眼,这个人,不是那个死女人是谁!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个替代他的人就是她嘛?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再看到她,可是,她那两个哥哥,会允许她去做什么神祭吗?还是,那个老头子对他们使了什么手段?毕竟只是一介商人,怎么有能力和皇权对抗。可是,她真的会有那种能力吗?为什么,会是她呢?

凝眉思考着,却发觉门外传来脚步声,听起来是一个不可小觑的高手,老头子从哪里找来了这样的人才?闭起呼吸,尽量隐藏起自己的气息。一个身材高大修长,却是面容平凡的男子走进了房间。见到了梳妆台前的女子,那相貌普通的男子竟然上前将她抱进怀里,还有那张臭嘴在她脸上乱亲。而那该死的死女人,居然没有反抗,还乖顺地回应那个恶心的男人!

看到这里,小九简直是不能忍受住心中莫名的怒气,怕被对方发现,赶紧转身,离开了阁楼。

该死的臭男人!死女人,真没眼光,那么丑的男人居然也看得上眼,还亲的下去!她那两个妖美的哥哥,都不是一般的人物,难道这个死女人看惯了美人,审美疲劳,反而喜欢丑男?死女人,眼睛都瞎了不是吗?居然看上那种丑八怪!

一路上愤愤地诅咒着,小九都搞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反应。看到那个丑八怪亲她的时候,为什么心中会有一团火烧的那样旺盛,恨不得上前,分开那对狗男女,杀了那个丑八怪!压抑住心中的暴怒,明天就是雪神祭典,他倒要看看,那个死女人是不是真的有属于神祭的能力,可以让冰晶雪莲绽放!

雪域临琅,左相府。

男子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长长的走廊,出现了三个人影。为首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像是带路的,恭敬地引领着身边一个衣着黑色披风,身材高大修长的英武男子。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娇小纤细的女子,也是一袭厚重的黑色披风,遮住了他们的容颜。

进入一间房间,三人走到一扇看似无奇的屏风前,中年男子将拼缝翻转了九十五度,顿时房间里中间的地面开始凹陷,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往地底的阶梯。中年男子走上去,对着身后的男子恭敬道:“尊容这边请。”

地下室一个华丽的密室,大理石做的地板,奢华贵气的家具,甚至比起他们在左相府客厅看到的,还要美华贵。看来,这里,才是左相真正的居室吧。跟着中年男子,来到地下的书房。面前一个四十多岁的明男子,一身锦衣华袍,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手中的书本。一见到两人进来,迅速起身,笑着相迎道:“陛下大驾,快请进,请坐。”

黑衣男子,解开身上的披风,露出一张英俊霸气的面容来。深刻的五官,鹰般锐利的双眼,微抿的薄唇,无一不透露出男子的霸气与冷情。而他身后的女子,却并没有如他一般解开披风,只是静静地站在男子身后,沉默而安静。

没有客气,直接坐上了面前的虎皮大椅,男子的动作霸气而潇洒。转身,对着女子开口道:“你也坐下吧。”

没有多语,女子听话地坐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双手放置于膝盖,一举一动,虽然没有什么别的,却看得左相微微皱起眉,总觉得有一种古怪。不过,对方带来的人,他也无法质疑。

“陛下,本相的飞鸽传书,您可收到?不知陛下对于本相提出的关于合作之事,考虑得怎样?”

“嗯,”点了点头,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朕这次亲自前来,难道还不能让左相大人看清我吟月的诚意嘛?”

“陛下此话,可是让老夫吃下了定心丸了。陛下放心,本相对雪域并无野心,只要整垮了离皇,这雪域,就当做是老夫给陛下的答谢之礼吧!”爽朗地大笑,左相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是真诚英俊的男子也是微微一笑,眼底却划过不明的光芒,这个老狐狸,他才不信他对雪域的皇位没有一丝野心,不过,现在还不到和他翻脸的时候。

“不过,听说神祭已经找回,明天的祭典,离皇似乎很是有成竹啊!相爷打算如何呢?”

“哼!”危险地眯起眼睛,左相的脸上闪过狠,“我怀疑,那个人本就不是神祭。我派去的人,把那个神祭打下了断崖,可惜的是还是让他活着上来了!不过,据我手下之人所说,那个神祭似乎是个女子。可是,众所周知,神祭的身份明明是个男子!离皇,说不定是找人替代的,在明日的祭典上动了某些手脚,迷惑众人的视线!”

“相爷,这个,朕可不管。朕只答应在你揭穿离皇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不过现在看来,相爷的计划似乎有些问题啊!”

微白了脸色,左相脸上的神色愈加沉,“陛下放心,我已经在中安排好了人,明天的计划,一定会照常进行的。”

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意,英俊男子突然开口道:“不知左相,知不知道关于雪女的事情呢?”

“雪女?陛下说的可是雪神?在雪域,雪神便是雪女,老夫倒是知道这个,不知陛下此话是何意?”疑惑地皱起眉,左相显然不太明白他怎么说到了这个事情上。

第二十二章

“传闻雪女,有着一双常人无法拥有的蓝瞳和银发,不知这个,左相大人可否知道?”

“传闻而已,或许只是世人的谣传,本相对这个,倒是不怎么相信。”

“可是左相,如果,你的手中有了雪女,并且,雪女说,离皇,本不配做雪域的皇。那么,明天的事情,是不是又多了很多胜算呢?”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却带着一股异样的魅惑。

左相的眼睛,猛地爆发出耀眼的光彩,恍然大悟。“陛下果然想得周到,高招啊!可是,”微皱起眉,“雪女蓝瞳银发,要怎么去找呢?这个世界,老夫只知道国师的头发是银色的。就算银发可以用动物皮毛来制作,那么,蓝瞳,要怎么解决?”

一一道出心中的忧患,左相最初的激动过去,面容又浮现困惑,摇头道:“不行,不行啊!”

“这件事情嘛,左相就不用再担心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猛地起身,英俊的男子突然上前,一把拉起身边的女子,“嗤!”的一声,撕开了她身上的黑色披风。

而一旁的左相,目瞪口呆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切。随即,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一袭雪白镶金的华丽长袍,长长地蔓延至地面,墨黑的长发未梳,柔顺地披在肩上。粉金色的眼线,额间一道白色雪花状的印记,致绝美的容颜,看起来高贵神秘,神圣而不可侵犯。这样子装扮的顾唯一,唯美的就像是一个女神,高傲的,绝美的,却也是冰冷而不可接触的。可是,这样子的顾唯一,看起来也不再是顾唯一了。

“小姐好美,可是,女婢还是觉得以前的小姐比较漂亮。”如实开口,傅寒袂将一件白色的斗篷披风给顾唯一穿上,帽檐垂下来,遮住了那张经过雕细琢的容颜。

“袂袂也会说甜言蜜语了?”有些戏谑地微笑,顾唯一对于自己这个装扮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哥呢?”

“主上在门外等着,要叫他进来吗?”

“不用了,反正我们也要出去了不是吗?”系上白纱,掩盖住嘴角,顾唯一转身,在傅寒袂的陪同下走出了阁楼。

门外,一身随侍打扮,面容平凡的雪逐月,看着全身都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顾唯一,忍不住笑了。“一一,你这个样子,就连哥都认不出了呢!”

“这样很好啊,祭典上我就不用担心出丑了,反正挡着脸,也不会有人知道。”面纱下的顾唯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雪逐月拉起她的手,可以想象她小猫般可爱的样子。

“走吧,哥在外面等着呢。”

“哥也来啦?”

“是啊,一一今天可是神祭呢,哥哥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那里。”

走过一条长廊,便看见一袭黑袍,随后跟着一身青衣的萧然的雪云歌,今日的他也带上了易容面具,看起来普通平凡。可是,那一身不凡的气质,却让人无法看轻。上前,便被雪云歌紧紧地抱在怀中,那样紧密而又温暖的拥抱,让顾唯一忍不住微笑,同样用力地抱住他宽厚的肩膀。真的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子被哥抱在怀中了,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多月,却好像隔了好几年才见面。真的好想念啊,即使二哥一直陪着自己,但是,他们彼此,确实不能替代的,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一一,哥好想你。”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转,确实如此包含着深情与思念。顾唯一却莫名觉得有些哽咽,眼眶蓦地通红,沙哑了喉咙:“哥,一一也是啊!”这一刻,顾唯一的心底,却突然有些莫名的害怕,即使这种感觉,真的很琢磨不透。就好像是指尖的流沙,你握得明明那样紧,可是,却消失的那样快,最后隐没不见。

知道哥心中的念想,雪逐月没有上前打扰。萧然也悄悄隐藏起来,没有人看见他眼中蔓延的,同样的爱恋,却夹杂了那样强烈的痛苦。可是,也不悔啊,这样子,就已经很好了。骑士的宿命,就是守候在公主身后,不离不弃啊,他还需要奢求什么呢?

沉默的傅寒袂,远远看着他们,有些事情,只需要明白和知道就好,其实,用不着揭穿,反而会比较幸福。

“好了,哥,马上就是祭典了。等今天过后,我们就去迟玉吧,听说迟玉可是一个花的国度呢,我啊,很想去看看啊。你说,要是我们在一个花谷里面,对面有瀑布,有彩虹,还有草地和盛开的鲜花,那样子,会有多美啊!”

缓缓开口,顾唯一以一种很是轻松的语气,想要打破她刚才心中的不安。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他们现在,本就无需再害怕什么。只要去想,他们规划好的未来。

“好,一一想要什么,哥都会拿来给你。”捧起怀中女子的下巴,露出那张被掩盖在披风下的容颜,雪云歌宠溺地微笑着,在她嘴角落下一个亲吻。

“神祭大人,该去祭祀大殿了,陛下和众位大臣已经在候着了。”

确实德昭帝安排在她身边的影子,微微离开雪云歌的怀抱,顾唯一点头道:“好的,告诉陛下,我马上就到。”又转过身,“哥,我先走了,等祭典完成之后,你就来接我吧。”

“对啊,哥,到时候,我们一起接一一回家啊!”一旁的雪逐月也上前,他现在是假扮的侍卫,专门负责神祭的安全,因此可以陪着顾唯一。“况且,还有我啊。”

“嗯,我知道。一会的祭典我会在暗处看着的,一一,哥哥等着你回家哦。”

“好。”微微一笑,在雪逐月和傅寒袂的陪同下,重新戴上披风,朝着祭祀大殿走去。而雪云歌,则是遥遥地在身后看着,脸上,溢满了幸福的微笑。萧然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眼底,是不易觉察的苦涩,却好象又那样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走出长廊,远远的就看见在皇城今日大开,四周站满了在御林军封锁下的平民百姓。此刻的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欢愉激动的,都睁大了眼睛,望着前方宽阔的皇家广场。

皇族祭祀的大殿,果然非同一般,这里的大殿,却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建筑,而是在露天的,宽大的广场上,在那里,有一个高大的,拾级而上的阶梯。而在阶梯的最下面,则是一身黄袍,威武霸气的德昭帝。此刻的他端坐在龙椅之上,身下四周,是跪立成两列的官员。而在广场的两侧,则是来自吟月和迟玉的使者。

祭典的步骤,总的来说也很简单。先是由皇帝宣布祭典开始,然后会请出国师,进行一个神祈仪式;仪式结束之后,便由神祭攀上天阶,也就是那条拾级而上,看起来仿佛耸入云端的阶梯。天阶之顶放置着雪域的圣物----冰晶雪莲,而神祭要做的,就是让它绽放,然后饮下雪神赐予的圣水,便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便是由帝王进行安排了。祭典结束之后还会有一个晚宴,也是需要国师和神祭参加的,那个时候,顾唯一只需要出席一会儿就好。

在皇帝身边左右,会有两个特别的座位,是专门为国师和神祭准备的,也代表着在雪域,国师与神祭的特殊地位。与帝王平起平坐,甚至还可以享有帝王都不能阻止的权利。只是,这看似风光的地位,他们要付出的究竟是什么,又有谁会知道,谁会去在乎呢?

此刻的大殿,是一片严肃的寂静。随着内侍的一声传唤,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面色激动而又崇敬地朝着声音那个方向看去。

“国师到!”

空旷的大殿,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没有侍婢的陪同,那是一个淡然而又高贵的存在。男子身材修长,华丽致的雪白长袍,将他的身形衬托的更加出色。三千银丝,晶亮如雪,没有束起而是直直的披泻在肩,却更显得飘逸绝尘,不似凡人。微扬起的头,露出一张绝美的让天地为之失色的容颜。他的美,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极致,所有的人,在看到他的一霎那,都会不由自主地凝神屏息,被惊艳,却是仰慕和尊崇,不带一丝亵渎。如果,有谁会对国师质疑,但是,只要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没有人,不会为他折服。就算并没有见识过国师的过人之处,只要见过那双宛如深潭般幽深和淡然的难以琢磨的双瞳,都会不由自主地害怕,然后懂得,国师在雪域的地位,本无法由得旁人质疑。

众人的视线,随着那个白影而动。国师的风采,除了祭典这一天,普通人本无法见到。而神祭,更是雪域最为神秘的存在,他们只能看到神祭的身影,却永远无法看到神祭的面容,因为,那是完全奉献给雪神的。

“陛下。”对着龙椅之上的德昭帝微微点头,国师便上前,坐在了旁边的金饰大椅之上,左边的银饰大椅,自然是留给神祭的。看了一眼那个空落的座位,绝美淡然的面容,却突然涌上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只是,那低垂的绝美头颅,没有人会注意那高傲神圣的不可侵犯的男子,脸上究竟会有怎样的表情。

等候了一会,内侍的声音又开始响起:“神祭大人到。”

同样的一身白衣,若说国师是绝美如仙,神祭就是那雪山之巅的雪莲,就如同雪域的圣物一般,是一个干净的,极致的白。即使被那长长的帽檐遮住了面容,却让人无法克制在见到那个纤细身影时,莫名一动的感觉。

缓缓靠近,顾唯一一步一步慢慢前进,心底确实无法遏制的心跳如鼓。还好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想到这里,又有些安心。抬起头,按照学习了一个月的步伐和速度,朝着大殿中心走去。

只是,那坐在皇帝身边的男子,银发如雪,不就是那日见面的千雅暮吗?能够做到那个位置的人,那么,他便是雪域的国师了吗?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他果然,不是自己想象般简单啊。国师,好像这个神祭,都是由国师选出来的,那么,真正的神祭逃跑了,他会不知道吗?疑惑的眼神,看向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绝美淡然的双瞳,遥望着远方,好像什么东西,都不能存在于他的眼底。

只是,看着他,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说不清为什么,顾唯一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何况,他的事情,也与自己无关。他是国师,不是那个已经消失了的雅。

垂下双眸,敛住眼中莫名的神色,却在抬眼的一霎那,看见了一张她永生也无法忘掉的脸孔,那熟悉到让她憎恨的容颜,那个给予她一生最痛的男人----蓝圣凌!

就算此刻的他只是一身侍卫的衣衫,就算此刻的他看起来似乎平凡无奇,那张脸,那种眼神,是她痛恨的噩梦般的存在!那是吟月的使者坐席,他乔装打扮,到雪域来干什么?不过,现在这不是顾唯一想要去思考的问题了,双拳紧握,心中升起的强烈愤怒和杀意。知道皇帝的声音响起,她才明白过来此刻的场合,她还不能做出什么。不过,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哥哥,一定也知道了吧,蓝圣凌,这一次,我要把你以前对我们所做的,统统如数还给你!

“神祭请坐吧。”德昭帝看着面前的女子,满意地微笑了起来。这个女子,他相信,今天绝对不会让他失望,至于能不能留下她,他终会有办法的。

依言坐下,淡淡看了一眼那个隐藏在侍卫之中,眼神却锐利无比,四处打量的男人,顾唯一眯起了眼睛。蓝圣凌,现在的雪域,你也想要染指嘛?可惜,雪域,现在是我们的,由不得你的放肆。既然你自己上门来了,也省去了我们诸多的顾虑和隐患,在雪域将你暗杀,可比在吟月,容易得多。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这一次,我们要让你有来无回!

此刻的顾唯一,没有想到,为了这一个想法,反而让自己付出了那样惨重的代价。甚至于当她再次面对蓝圣凌时,都无法明白,命运为什么会有这样可笑的安排。让她恨之入骨,却又杀之不得。

第二十三章

坐定,便是仪式开始的时候了。随着司仪的高声唱诺,大殿中心突然升起一个圆柱形的高台,高台四周是四雕刻着繁杂花纹的长形柱,中间放置着一个祭祀的神台,一些常用的祭祀用品都完好地摆放在上面。看样子,这个就是国师举行神祈要用的道具了。

不过,眼前这一切,并没有吸引住顾唯一的视线。她的双眸,一直都锁在人群之中,那个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他碎尸万段的男人身上。甚至专注的,有些露骨。还好四周的人,都被突然出现的高台给吸引过去了,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神祭的异常。可是,心存侥幸的顾唯一,没有看到她身旁,那个银发男子的视线,也一直紧锁在她的身上。

许是她的怨念太过强大,那人群中假扮成侍卫的蓝圣凌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居然将一直在四周巡视的眼光转向了顾唯一。险险交错的一霎那,顾唯一赶紧别过头,心中却忍不住的一阵狂跳。紧紧握住有些发白的手心,顾唯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蓝圣凌的目光在这边流转了一下,很快便转移了视线。这个时候,他身后的一个侍卫突然上前,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蓝圣凌眼神微微一变,瞬间便沉默下来。接着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了什么物事偷偷塞给了那个侍卫,而那个侍卫也在拿到手之后离开了,蓝圣凌依旧站在那里,面色平静无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皱起眉心,顾唯一有些不安,蓝圣凌是一个对权势极为执着的人,能够让他以一国至尊的身份,像现在这样子假扮成一个低贱的普通侍卫,那么,他所要筹谋的,绝对不简单。不知道哥他们有没有去进行调查,他的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自己如何心焦也没有办法,一切,都只能等今晚之后,她才能和哥哥们商量对策。

鼓声雷动,却是神祈即将开始,国师缓缓起身,临走之时,却对着顾唯一思考的身影,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专注于自己心神的顾唯一,却几乎一直没有去注意过他。如果,那时的顾唯一,能够及时发现某些不对,是不是,后面的事情便不会发生的那样惨烈?

皇,隐秘的一处小树林,一个红衣的身影,蹲在旁边的大树旁,颜色犹豫不定。手中的尖刀,很小,却很锋利,但是绝不会置人于死地。拿起,朝着自己的心口比划,却总是在半途放下,犹豫不决。他要不要那样做呢,心口的,一滴血啊!

左相府,一辆华丽的轿子,突然从左相府的后门驶出,那方向,确实朝着皇,没有一丝停顿地向前奔走着。风吹起马车的门帘,路出一个全身被裹在黑袍之中的身影,若隐若现,却是模糊不清。

大殿,高台之上。

舞着木剑的白衣银发男子,一举一动,完美而无可挑剔。他的一招一式,都很缓慢,明明是一段平凡无奇的剑舞,却让人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神圣之感。祈祷,是的,他给人的感觉,像是在祈祷。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身体的摆动,都有一种祈求的气息在向四周传递。沉迷在这剑舞之中的众人,没有发现那舞剑的绝美男子,眼底划过的点点讥诮。愚昧的世人啊,如果不是为了我的神明,你们这些凡人,怎么会有如此荣幸,见识这真正跳给神,献给神的神祈之势。

我的主,请相信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就算是要违背您的意愿,就算会得到您的惩罚,我也绝不放弃。

绝美的男子,眼底划过坚定的神色,却也隐隐,透出一股嗜血的杀戮。

舞毕,那神台之上的火炉,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焰,而那四条柱子,却在瞬间就是融化的冰块,那些繁复的花纹,却像是有生命般在空中升起旋转。那一刻,就像是神迹出现一般,奇异华美异常,四周的百姓开始欢呼,开始激动地对着那些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圈跪拜。

也是在这一刻,顾唯一见识到了雪域民众对于神的崇拜,难怪,德昭帝费尽心思也要让她进,假扮神祭。只是,他真的就凭那股香气和那颗珠子,就这样确定自己有能力,让所谓的冰晶雪莲绽放嘛?还是他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不过,看着那空中飞舞的奇异的花纹,就好像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的奇幻古装剧里面出现的场景一般,让她也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着迷地观看者。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传说中的神嘛?可是如果没有,她是怎么到了这个异世,还有,眼前的这一切,要怎么解释?还是,这也是一个变戏法呢?顾唯一在心中迷惑,挣扎的怀疑。

随着神祈的结束,便是该由她这个假冒的神祭,攀上天阶,让冰晶雪莲绽放,让这些人见识所谓的神迹了。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回想着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和要说的话,顾唯一起身。在众人期待注视的目光下,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某些知情之人怀疑的眼神。最为不屑和怀疑的人,便是身居高官席上最上层的左相了。

不动声色的和使者席上的蓝圣凌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再顾唯一即将要上台的一刻,左相却突然起身,恭敬地对着位于最上端龙椅之上的德昭帝沉声开口道。

“陛下,每年的雪神祭奠,老臣有幸见识神祭大人的风姿。因为一直仰慕神祭大人,老臣对于神祭大人还是观察的极为仔细的。只是,为何一年不见,神祭大人似乎矮小了不少,而且,身子也这样纤细瘦弱了。莫非,神祭大人是有什么不适之处嘛?老臣家中正好有位神医,不知陛下可否允许老臣献上这一份诚心呢?”

开始向前的脚步,却在听见左相这一番话时骤然停下,该死的左老头,上次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堕落悬崖。现在的他居然怀疑自己的身份,不愧是要和德昭帝相争相斗的一只老狐狸。

居然这么快就得到自己假冒的消息了,“身材矮小,纤细瘦弱”,摆明了就是说这个神祭不对劲。再加上一个神医,只要一把脉,便会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他的目的,怕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自己的身份吧。这样子,德昭帝不仅失信于他的子民,更是在其余两国使者面前丢尽了颜面,这一招,果然狠毒啊!就算德昭帝还可以继续坐这个皇帝的位置,却再也没有了在民间的威信。这个位子,也是坐不稳固的吧。而其他两国,则会有借口故意对雪城找茬,甚至还会故意安排某种事端,蓄意挑起战争。

讥讽地勾起嘴角,顾唯一转身,倒要看看德昭帝怎么解决这个麻烦。雪城的兴衰,与她没有关系,答应做神祭只不过是来自于德昭帝的威胁和一个交易。就算是她被揭穿了身份又怎么样,哥哥就在不远处,甚至马上就可以带着她一走了之。她不想做个失信之人,但是,这一切也要看德昭帝自己的能力了。帮他吗,老实说,顾唯一没有想过。

位于龙椅之上的德昭帝,即使心中明白左相已经看穿了什么,想要做的是什么,却依旧面不改色道:“左相言重了,神祭主要是为了准备今日的祭典,才会有些劳憔悴。休息几日就好了,更何况,神祭的一切,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是献给了雪神的,怎么能够允许一些庸俗的凡人来亵渎呢!”软中带硬的一番话,甚至暗讽左相的手下不过是一个俗人,或许,这庸俗之人,指的其实是左相吧。德昭帝不愧是一国之帝,岂是那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

被反将了一记,左相心中气得不轻,却还是强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只是,希望神祭大人一会在祭典的时候,不要出现什么问题才好。”

“那是自然,神祭是天赐之子,是呼唤雪神的桥梁,自然会让雪神赐予我们雪域繁荣与昌盛。听左相这语气,似乎是希望神祭在祭典出事情一样,如果真是这样,朕对于左相的为人,怕要重新考虑一番了。毕竟是一国之相,朕不能草率选择啊!”看似语重心长的话语,却透露出了要将左相罢官的想法。德昭帝,是真的要撕破脸皮了嘛?

黑了脸色,左相僵硬道:“陛下多虑了,老臣绝无此意,老臣对于神祭和雪神的忠心,那可是苍天可鉴啊!”该死的离皇,想要凭借着这个借口罢了他的官职,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离皇啊离皇,看看今天,是我灭了你的帝位,还是你罢了我这左相之位!

“呵呵,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爱卿,现在可是祭典的隆重时刻,你不会要一直这样拖着神祭的脚步,甚至延误这次雪神祭奠吧?”缓缓开口,德昭帝话里有话。

“老臣惶恐,恭送神祭大人!”

看着眼前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左相,顾唯一不屑的转过身,皇帝,这一回合,算你赢了。

只是,当顾唯一转身的时候,却突然感觉一阵掌风袭来,暗道一声不好,下意识地后退,却不想那双手本没有攻击她的意思,反而趁她向后的时候,一把扯下了她身上的披风!

飞舞的墨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迹,然后露出的,是一张致无双的容颜。飞舞的柳眉,一点六芒朱砂,额间粉金色的眼线下,一双剪瞳潋滟幽深,琼鼻朱唇,却是清若白莲的一个佳人。可是此刻,却无人乐于欣赏这样一幅美好的容颜,不管是皇帝还是官员百姓,都惊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整个大殿居然寂静无声。

随后,却是左相惊讶却略带得意的声音响起:“哎呀,老臣见神祭大人似乎要跌到,本想去扶住,没想到反而将神祭大人的披风拉下来了。老臣真是该死,还望神祭大人宽宏大量,千万不要责怪老臣啊!”

“陛下,据本使所知,贵国的神祭似乎是个男子吧。可是,这个,女子,本使的眼神,应该没有错把?难道,世上会有这样美丽的男子嘛?”确实吟月使者站起来说话。而顾唯一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青年使者身后的蓝圣凌,示意他上前开口。看来,蓝圣凌这一次,果然是冲着雪域来的。那么,他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丝毫没有去管自己这个假神祭身份暴露的事情会给雪域,尤其是德昭帝带来多大的影响,顾唯一反而思考起蓝圣凌的目的来了。并不担心蓝圣凌会认出她来,因为今天的她,面容是假的,更何况还化上了浓妆。不过,此刻的她站在原地不动,四周的官员却都全部面面相觑,甚至小声议论起来,无一例外的都面带疑惑,最后,那质疑的神情,都看向了坐在龙椅之上,脸色晴不定的德昭帝身上。

“使者怎么能这样说呢,国师面容绝美,但是却是男子,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的神祭大人,美貌如女子,那又未尝不可啊!不过,神祭的容颜外泄,可是大忌。陛下,这该当如何啊?”

左相的一番话,看似解围,却是将所有的矛头都挑开来,完全对准了德昭帝。神祭的别,还有不能允许常人见到的容颜,此刻,就算神祭是顾唯一,她的容颜被外人看去,也是会被取消神祭资格的。在雪域的百姓面前,在两国的使者面前,德昭帝此刻的情况,可谓是艰难。

“陛下,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是啊!”

群臣的议论声,百姓质疑的眼神,使者咄咄逼人的气势,甚至还有左相险的笑容。德昭帝面色沉,龙眉一拧,怒道:“放肆!”

“谁说神祭是男子?朕有诏告过天下说神祭是男子嘛?神祭大人的身份如此尊崇,岂是旁人能够轻易得知!再说了,神祭的容颜,岂是那么容易让别人看去的,有些事情,左相未免太过担忧了!各位卿家和我雪域的子民,如果你们质疑神祭的存在,便是对雪神的不敬!这般大罪你们担当得起嘛?”

一时间,底下的人皆是沉默不语,却在心中悄悄留下了疑惑,帝王之怒,他们无法触碰这个逆鳞。更何况还有对雪神的不敬,这些,都是他们无法承担的。

第二十四章

“你们不要忘了,只有神祭才可以让冰晶雪莲绽放!如果大家都怀疑的话,那么,神祭大人,请立刻证明给他们看,你是真正的神祭!”话锋一转,德昭帝却是看向了一旁好像看好戏般的顾唯一。想不到这个皇帝居然还会把这件事情丢给她,顾唯一有些恨恨,但是此刻的神祭还是该有一个神祭的样子,更何况她已经答应了他,自然不能反悔。

高傲的捡起披风重新穿在身上,顾唯一神情淡漠却又不失高雅尊贵,这一番神态,不禁让刚刚那些心存怀疑的人心生愧疚。除了神祭,谁会有这样傲然脱俗的风姿呢!即使面对众人的质疑,却丝毫没有一丝狼狈挫败,反而如此轻蔑的看向世人,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暗处的雪云歌和雪逐月,看着他们心爱的女子独自一人面对,心中却是恨不得立刻上前抢了她离开。可是他们不能,这样子贸然出现,反而会害了她。

“哥,你注意到一一刚才一直看着的那个人了嘛?还有一一脸上那种仇恨的表情,哥,是他!”

透过重重的人群,看向那个隐藏在侍卫中高大的男子,俊朗的面容,鹰般锐利深沉的眼瞳,那是他们熟悉的,万般憎恶的存在。就是这个人,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痛,让他们失去了一切,甚至差一点就命丧黄泉!逃亡雪域,隐姓埋名,甚至不能以真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男人,这一次,他们要让他有来无回。这让他们重生的雪域,就将是他蓝圣凌的葬身之地!

妖媚的双瞳,出一道芒,雪云歌看着远方那个身影,缓缓道:“多安排些人手过来,还有,立刻去查清蓝圣凌是为了什么到雪域的。所有的资料,我要完整的,一丝一毫都不许有错!”

“是!”虽然不知道主人和那个人有什么恩怨,但是,主人要他做什么,都是无可厚非的。萧然转身,看了一眼那个逐步走向祭台的女子,眼底划过担忧和留恋,随即离开。

“祭台上四周有我们的人嘛?”

“没有,哥,那个地方没有可以站立的位置,影卫都只能埋伏在祭台之下。”

“一一一个人在上面,会不会有事?”细长的眉皱起,雪云歌脸上划过担忧。雪逐月亦是如此,又道:“哥,那个上面,我们到不了。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阻隔了外面的人的视线,我去看过,除了阶梯,便是什么也没有了。”

静默无声,雪域的皇里,似乎有很多神秘的力量,那是他们本无法了解和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存在。隐隐的,他们有感觉,只要回到那个地方,一切都会有答案。可是,那个给予了他们无尽耻辱和痛苦回忆的地方,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去。那心底的痛,既然已经被抚平,那么,以前的一切,都不要再继续触碰甚至想起。

“先这样吧,吩咐下去盯紧了,不要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他们就等着以命相偿吧!”

他们在意的人,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岔子,那么就算把全世界的人拿来陪葬,都无法比得上那人的一头发!他们可以对全世界的人残忍,只是为了将最美好的一切,最真挚的温柔,全部都送到她面前。

高高的祭台,长长的阶梯,顾唯一走了十分钟,才到达了天阶的尽头。眼前出现的,是一朵巨大的雪莲,合拢的花瓣,足足有那寺庙中的观音神像那么大,没有五个人,是无法将它抱拢的。雪莲全身晶莹剔透,就像是一座冰雕,看起来确实栩栩如生,空气中甚至隐隐有淡淡的香味传来。

惊叹地上前,顾唯一伸出双手,触碰到那雪莲的底部,瞬间,一股刺骨的冰冷通过手指直达心脏。猛然抽回手,顾唯一看了看,指尖居然有淡淡的粉红印记,像是被灼伤了一样。可是瞬间,却又消失不见了,那手指完好如初,纤细而修长,看不出一丝异样。

心中蓦然有些惊吓,这个东西,就是雪域的圣物,冰晶雪莲了嘛?这个大家伙,分明就是一块大冰雕嘛,怎么可能像正常的雪莲一样盛开!德昭帝,是在整她嘛?她又不是真正的神祭,怎么可能有那种传说中的异能,她又不是超人!可是,现在自己也不可能下去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叹息一声,顾唯一看着眼前的冰晶雪莲,先琢磨琢磨看看吧。

缓缓走近向前,顾唯一透过那看起来就像是装着这株雪莲的花盆一样的,白玉石制成的物事旁,惊讶地发现,那多冰晶雪莲,本就是悬浮在那巨大花盆中间的!白玉石般的大花盆,下面空无一物,巨大的雪莲一共有八个花瓣,合拢在一起围成一圈,就那样静静地悬浮着,丝丝白色的雾气从地下散发出来。寒气沁骨,顾唯一隐隐觉得,竟然有一股森诡异的味道。

抱住了微微发冷的胳膊,顾唯一却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她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甚至还很有好奇心,即使这样的子,常常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困扰,也阻止不了心中那股强烈想要探究的欲望。哪管对方危不危险,就像小九,即使知道他来历不明,却还是忍不住把他捡了回来。

走近,那看起来仿佛透明的雪莲花瓣,光是一瓣就有她一个人那么大,甚至比她还要高。沿着花瓣的边缘,顾唯一即使知道会痛,还是伸出了手,覆了上去。奇怪的是,这一次,她的手心居然没有刺痛的感觉!不敢置信地将双手都一起覆了上去,手心是一阵冰凉的触感,却不再有那种异样的灼热感。好奇怪,这是什么原因?还是,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有些疑惑,这个雪域,似乎有很多本无法解释的神秘存在。不愧是一个信奉神明的过渡,处处透着神经古怪。一个凭着香味和珠子就要她做神祭的老狐狸皇帝;一个神秘得无人可知的,远远逃走的私生子神祭;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绝美如仙的国师。却全部都是高深莫测,让人伤脑筋的存在。

“啊!”

手心传来刺痛,却是她不小心走神,却忘了自己的手还在那尖利的花瓣边缘之上。食指被刺破了一个小口,一滴红艳的鲜血沁出来,染在了那朵花瓣之上。

“我真是不小心。”低低地埋怨自己一声,顾唯一手忙脚乱的扯下身上的衣衫想要包扎,随即想起这么点小伤口,便将手指放在了唇边。只顾着手中小小伤口的她,没有看见那滴血渐渐消失在花瓣之中,就好像被吸进去了一样。随即,那朵冰晶雪莲,居然开始绽放出强烈的五彩光芒,耀眼的让人不得不用手臂挡住眼睛。

被这突然的光芒刺眼的不能直视前方的顾唯一,艰难的抬起头,却在瞬间仿佛被点了一般的僵立在原地。那,那朵雪莲,居然在空中,奇迹般地盛开了!八个花瓣,就像是一把把撑开的伞在空中飞舞般绚丽,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睡醒了缓缓舒展那柔软的腰肢般曼妙动人。更不可思议的是,伴随着花瓣盛开,还有类似于萤火虫般的五彩光芒四散开来,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香味。这个味道,是那日因为点燃了引魂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隐隐有欢呼惊叹的声音传来,顾唯一知道,他们看见了。所有雪域的百姓,还有官员,异国的使者,这华丽神奇的一幕,就连是顾唯一她自己,都如此沉迷。真是太神奇了,绝美的景色,就好像是梦境中才能看见的一样。

大殿之上,一群人脸色各异。德昭帝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骄傲得意,他果然没有猜错,神祭,或许真的有两个人也说不定。这个女子,这个决定,他总算没有做错,没有让雪域失了颜面,没有辱没国体。而暗处的雪云歌和雪逐月,却是变了脸色,就是因为一一成功了,那么,德昭帝更不可能轻易放人了。这个老狐狸如此狡猾难缠,要脱离他的掌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好他们早就有了准备,这大殿四周,藏满了他们的人,待晚宴一结束,他们就要带着一一,离开雪域。还有一个美丽的花之国度,在等着他们呢!迟玉那边,他们已经找好了一处绝妙的存在。盛开的花海,远处,是可以看到彩虹的瀑布,那是他们想要送给一一的礼物。而在看到那一切后一一高兴的样子,便是他们想要的回报。

巨大的雪莲,在空中蓦然绽放,这一幕,震撼了侍卫装扮的蓝圣凌的眼,却更加暴露出了一种强烈而迫切的渴望。雪神啊雪神,这一次,朕终于要抓到你了。对着前方脸色沉的左相使了一个眼色,猎神计划,即将开始。

空旷的门,出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守门的侍卫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直接放它进了大殿。车门打开,走下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女子,之所以说是女子,是因为那纤细的身姿,和露出的雪白晶莹的玉指,不是一个男子,能够拥有的。风吹起,掀开了一点女子的黑袍,一缕银白色的发丝,若隐若现。

第二十五章

“怎么样,众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神祭大人,是雪神钦点的人,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吧?”扫视了一眼那些大臣懊悔的表情,德昭大帝的眼神凌厉。哪些人是左相的人,哪些人是中立的,哪些人又是属于他自己的,就凭着今天这一幕,他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左相啊左相,看来我这雪域王朝,居然差不多就要被你给掏空了啊!亏朕一直念着当年的旧情,一直觉得自己有愧于你,原来,你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变过。要是让她看到了,一定会很难过吧,两个人,都是她给的伤,却也让她受伤,就这样互相伤害,来证明彼此的从在。

微微叹息,随即看着空中那绚烂的光芒,今日雪莲绽放的盛况,竟是往年所不能比拟的华丽,停留的时间也长了许多。此时此刻,德昭帝居然有些怀疑,或许,那个女子,才是真正的神祭。可是,她却并非是雪域的人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来,他有必要问问国师了,国师肯定是知道今天的神祭不是落儿,可是为什么国师却什么也没有说呢?

神祈结束之后,国师便离开了,看来,只有等到晚宴之后,才能去解开自己心中的这个疑团了。

“陛下,贵国的神祭果然是神人,居然为我们带来了如此华丽的视觉盛宴。本使听说,贵国信奉雪神,而雪神在民间还有一个说法,便是雪女。不知道本使说的可对?”

“却是如此,雪域受到雪女的庇护,才会长治久安,这也是我们雪域举行雪神祭典的缘故。”看着那个起身提问的吟月使者,德昭帝骄傲道。

“是吗?”为自己国家的雪神骄傲的德昭帝,没有发现那使者脸上的异样笑容,“听闻雪女蓝瞳银发,乃是掌管这天下云雨布施,雾雪霜降的神邸。更有传闻说,雪女三百年轮回转世一次,得雪女者,得天下,不知道陛下这,是不是真的呢?”

一字一句,吟月使者的口气,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德昭帝,得雪女者,得天下,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抵挡的诱惑。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了龙椅之上的德昭帝,似乎就等着他嘴里说出一个“是”字。

“一派胡言!不知道使者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若真有此事,雪域早就成为三国霸主了!”脸色一变,德昭帝大怒,愤愤开口。不过,吟月使者却并没有被他的龙威所震慑,反而讥讽道:“原来雪域所崇拜的神明,不过是一个欺骗众人的假象罢了。”

“使者,朕敬你吟月来者是客,不过,这里终究是雪域,使者也不要太过分了!”沉着脸,德昭帝压抑住心中的愤怒。看来这次,吟月是来者不善,虽然早就知道其余两国会有其他的心思,却没有想到吟月这次居然把雪女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那是只有雪域帝王才能知道的绝密,而吟月,是怎么知道雪女转世的存在的。

心存不安的德昭帝,无意间朝着左相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脸上得意非凡的笑容,难道,是左相?该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就算是为了个人恩怨,他也不能这样出卖自己的国家,却反而和吟月勾结,狼狈为奸,引狼入室啊!

“陛下,这怎么能算过分呢!我吟月对贵国的雪神仰慕已久,听闻雪女的传闻,自然会好奇。而陛下却连我们想要多多了解雪神的小小心愿都不能满足,甚至说这是一派胡言。如果不是雪神本就是一个子虚乌有的存在,陛下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吟月这次,一定是要冲着雪女的传闻而来的。得雪女者得天下,哼,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世人面前昭告,吟月想要干什么,浑水鱼,渔翁得利吗?别说雪女的存在只是一个传说,就算是真的,雪神,岂是这世上之人可以轻易得到和掌控的!吟月,真是自不量力!庸俗的凡人,居然妄想禁锢神明吗,真是可笑至极!

按捺住心中的不屑与愤怒,德昭帝缓缓开口:“雪神的传说,在雪域可谓是家喻户晓,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雪女转世,甚至得天下的说法。若是贵国使者一定要这样认为,我雪域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定是有人想要挑起两国的不快,故意散发出这些谣言,要是让朕知道了此人是谁,一定严惩不贷!”

威严的眼神,在大殿四下震慑地扫视,那来自帝王的警告,生生传递到了众人的心中。说的是谁,或许大家一头雾水,但是更多的是心知肚明。大臣们都机灵地闭上了嘴不说话,左相和陛下的相斗,左相的心思,陛下的反击,聪明的人知道什么该说该做,而什么,又不能去触碰。

暗处,雪云歌与雪逐月听着来自萧然的汇报,眉宇间是难得一见的凝重。

“主人,吟月的皇帝似乎和雪域的左相达成了某种协议,属下查到蓝圣凌在雪域的第一天晚上,便去了左相的城堡,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属下无法知道。不过,他们身边似乎有一个总是全身黑衣的神秘女子,而且对她十分看重和保护。”

“哥,蓝圣凌究竟是要干什么?大殿传来的消息,左相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吟月使者正对德昭帝发难,而且,是有关雪域的雪神。”皱眉,雪逐月看着面前的萧然,问道:“萧然,你是雪域的人,说说吧。”

“主人应该知道雪域百姓对于神明的尊崇在我们眼中雪神不是神话而是真正的神明是保护雪域的是我们的主宰。但是雪神是不是真的存在人们只是在心中猜测和希望如此。雪域皇室中流传着一个关于雪女转世的传闻这个秘密除了少数皇室之人别人本无从得知。”

“无从得知哼那么萧然你是怎么知道的”一声轻讽萧然却知道那不是针对他。

“属下潜入过皇无意之间听见了德昭帝与国师的对话因此才知道的。”

“看来你的武功又有所大成了。”赞许地开口却是一旁的雪云歌对于萧然他们从来不吝啬赞美和指导。且不说皇高手如云光是那个国师就是一个武艺高深莫测的存在。而萧然居然能够偷听他们说话而没有被发现可想他的武功修为达到了何种境地。

“属下只是侥幸罢了。”谦虚地低下头萧然淡然回应。

“好了继续吧。”雪云歌抬头示意。

“吟月使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这个传闻引起了陛下的震怒。看来有人泄露了秘密并且告诉了吟月。属下猜测应该和左相脱不了关系这件事情是由左相和蓝圣凌一起策划安排的。”

“哼得雪女者得天下蓝圣凌他的野心从来都不曾满足过啊得到了吟月只不过是他的第一步罢了吞并三国独霸天下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吧好大的野心果然是他蓝圣凌的作风”

雪云歌妖媚的笑着看不出来脸上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七年前他们就是葬送在他的野心之下而今难道依然逃不过吗不他不信这一次他们绝对不允许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个男人有的是野心和谋略那么他们这一次也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再次落入他的陷阱绝不

“一一出来了吗”

“没有小姐进入了祭台就消失不见了影卫一直守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该死又是屏障哥蓝雪堡和冥雪还有现在雪域出现的屏障绝对脱不了关系。我在想这一切的起始都应该会是在雪域。这么多未知的力量还有那种同样风格的建筑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它搞清楚才行”

“不错月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去找德昭帝还有那个消失了的神祭。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先去找的该是雪域的国师才对。只要找到了他才能解开我们心中的疑惑。”

不管是皇帝还是神祭都比不上国师在雪域的地位还有那个人身上的那种神秘力量。连他们都无法猜测的身手甚至本就是无法了解的存在。在他们心中隐隐有这样的预感很多事情那些埋在他们心中不解的疑惑只有他能够解开给与他们答案。

摘星阁。

黑暗的屋里有挣扎的声音响起那原本是淡入春风的声音已经在此刻变得愤怒而又绝望。

“你快点把我放开我会恨你你若是真的那样做了我会恨你生生世世”

恨吗若是能够挽回你的生命就算是恨我生生世世就算是被你驱逐甚至永生不见我也不悔。

暗黑的房间走出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绝美的容颜倾泻如瀑的银发在黑夜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泽。那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瞳里面划过幽深莫测的光芒。

偏僻的别院小小的红衣孩童看着那在空中消失的幻境致如玉的小脸上是一阵凝重与挣扎。身边的银发男子收起指尖的灵力凝结出来的幻境看着眼前的孩童淡淡开口。

“怎么样想好了吗”

“毁灭雪域的预兆已经开始就算你恨他甚至恨这个束缚你的身份但是你可以置雪域所有的百姓于不顾吗”没有情绪起伏的话语甚至也没有什么语重心长的劝解。绝美的银发男子平静地述说着。

“你少来这一套雪域怎么了又与我何干”红衣孩童气愤地争辩这个国家给了他什么没有那么他为什么要在乎如是在心底反复强调却无法掩饰住脸上的犹豫和挣扎。

微微勾起嘴角银发男子突然伸出手在空中继续释放了一个幻境红衣孩童不解地看着他随即被幻境里面的内容所震慑。那是一场决决裂的变温婉秀美的女子葬身在那红如血般的火海之中嘴角却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她的孩子被转交到了他的手上那么一切便已经够了。幻境中中年的德昭帝为一个妃嫔的死发誓从此不再逗留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堂堂一国至尊在摘星阁外足足跪了十天才让自己怀中的孩子成为了雪域尊贵的神祭免于了别人的陷害。

“怎么会这样”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离繁落的脸上满是复杂的震惊。

“那个时候你父皇亲政没有多久中大权全部都在当时的国舅手中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他们设计杀死了你的母后并且不余遗力地要将你这个祸患杀掉。毕竟你是皇长子还是德昭帝心爱女人的孩子。权利被架空的德昭帝没有办法之下求助于我要我救你。而在这个雪域能够保住你命的唯一办法就是成为神祭。而你父皇则用了十余年的时间和你母妃的师兄合力拔除了国舅的势力夺回了大权。而你父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一直助他的男子那个他心爱女子的师兄在得到了无上的权势之后居然开始与他作对起来甚至想要扳倒他这个皇位

“为什么”

“因为你的母妃其实是那个男人心爱的女人。因为你母妃的死一直记恨着德昭帝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复仇一个男人为了替心爱女人复仇的疯狂行为。”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银发男子的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却让人感觉有一种淡淡的讥讽。

“那个师兄就是如今的左相吗”

“哼你母妃在入前和左相才是一对情侣。皇的一道圣旨打破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你母妃和他们两个的事情相信你父皇会告诉你的。只是你一直忌恨他让你做了神祭剥夺了你的自由。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隐瞒了一切不让你知道宁愿承受你的恨意也不愿让你活在危险之中。”

“不,不可能!”离繁落疯狂地低喃,如果,他的恨都是错的,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处心积虑地建立自己的势力,千辛万苦地逃离了皇,甚至不惜一切修炼了措骨!他自以为是的追求,自以为是的逃离那个牢笼,却居然是自己的父亲,用尽一切换来的给与自己的保护!他的仇恨,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太爱的纵容,一切,居然会是这样可笑的原因,引来了这样可笑的后果!

“不相信?你以为你怎么可能那样轻易地掏出皇,你以为你怎么可能无忧无虑地在外面生活了三个月之久?如果不是德昭帝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切,却还是对你如此包容和放纵,现在的你,本无法站在这里。他甚至找到那个可以代替你的人之后,想尽办法要将她留下,换取你想要的自由。可是,你对他所做的一切,似乎并不领情啊!”

略带讥讽的声音响起,国师千雅暮的脸上,表情却是意味不明。

离繁落突然狠狠地看着他,怒道:“这一切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那么,你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告诉我?”

“哼,你有问过我吗?更何况,你父皇求我不要吧真相说出,我自然要信守承诺。”轻声一笑,“至于现在告诉你,只不过因为你刚刚看到的,我毕竟是雪域的国师,自然要保护雪域。”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再是神祭了,你不是说过,修炼了措骨,便是失去了神祭具备的一切能力。你找我来,还有什么用?”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绝美如仙的男人,为什么此刻的他,还是觉得一切都只是他开的一个玩笑,是对世人的戏弄?

“因为,你是神祭,改变不了。更因为,要救雪域,你是引子。你刚刚也看到了,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要避免这场灾难,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真正的雪神。”

真正的雪神?

“你是说,雪神真的存在于这个世上吗?”急急开口,离繁落问道。

“不错,并且,你早就见过她了。”嘴角勾起神秘的微笑,千雅暮的声音带着一丝别样的诱惑,“只要你愿意,你的身体,甚至可以复原。只要真正的雪神降世,你的神祭身份就会重现,并且,不再会有束缚你的存在。”

“你是指雪神就是她吗?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她怎么会有本事让冰晶雪莲绽放!因为,她本来就是它的主人!”冷冷开口,银发男子表情漠然冷起来。

“神祭,只要破除了她的封印,雪域就会有救,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成为万人敬仰的神明,更是一种无上的尊崇。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还是,你想要毁掉雪域,毁掉你父皇半生的心血?”绝美的男子,口气在这一刻,变得咄咄逼人起来。红衣的孩童,在最初的迷惘挣扎之后,表情,蓦地免得坚定起来。

第二十六章

直到那最后的光芒褪去,八个巨大的花瓣缓缓合拢,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血居然会有这样的效果,顾唯一看着自己已经痊愈的手指,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据婢所教,现在的她,要走到祭台,喝那个所谓的国师亲赐的圣水了。想到西游记里面来自孙悟空和沙僧八戒的“圣水”,顾唯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啦。

祭台旁边,是一张白玉的小桌子,上面放置着一个致透明的玉杯,里面是一盅清水,而神祭,在祭典完成之后,要当着世人的面前一饮而尽,以示对雪神的尊重。台下的众人,都可以清楚看见这个祭台下的小玉桌和神祭的存在。

端起杯子,清亮的体,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味道。皱了皱眉,顾唯一还是端到唇畔,对着众人,将那圣水饮下。

恢复了一阵肃穆高贵的仪态,仰起头,眉眼高扬,看起来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却又异常高贵优雅。光是这个姿态,她就学了半个月。要有灵气,仙气,傲气,才是一个神祭应该具备的神态。不然,也不会在那一刻,唬住那么多人。对于这一点,顾唯一倒是很得意的。那么久僵硬的训练,她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缓步走下祭台,当她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一刻,正好打破了德昭帝和吟月使者的僵持。缓过神来的德昭帝对着吟月使者开口道:“请使者不要侮辱我雪域的神明,若是没有真心实意地信奉雪神,那么,神祭的力量要如何解释?至于使者所说的雪女转世,如果真有这个可能,雪域早就发动所有力量去寻找,还会故作不知吗!”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还请使者不要耽误了我雪域的祭典大事!否则,我雪域,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放下狠话的德昭帝,表情沉,却不想,吟月使者,竟然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反而在转身之后,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陛下口口声声说雪女不存在,那么,今日我吟月给雪域准备的大礼,似乎用不上了啊!”使者没有坐下,反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德昭帝脸色一变,不管心中那股蓦然的惶惶不安,疑惑道:“什么大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手一挥,那吟月使者居然恭恭敬敬地朝德昭帝施了一个礼,诡笑道:“雪域的雪神祭典,我吟月受邀参加,小备了薄礼一份,还望陛下笑纳!”

德昭帝有些生气,生硬开口:“使者不用太过着急,现在还不是送礼的时候,一切等雪神祭典结束之后再说。”要不是顾及对方远来是客,还有吟月强大的国力,他堂堂一国之君,何需如此忍气吞声!

“陛下,吟月使者既然如此盛情,您也不要推拒了。本使也很想看看吟月送给陛下的礼物,可不能让我迟玉露了寒酸啊!”开口的是迟玉的使者,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向干净,看起来应该是个文官,其实他却是迟玉的一个将军。不过,此时此刻,他听起来似乎像是劝解的话,却是让人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他的意思。看样子,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专门来破坏这次的雪神祭典了。心中冷笑,德昭帝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雪域除了兵力,便没有其他任何优势在手,两国嫉妒,从各个方面下手,这一次,却趁着祭典之时来捣乱,就算他多方防备,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从这里下手。

现在,两国居然联合起来了,这是他最没有想到的一点。吟月和迟玉国力不相上下,各不相服,斗争也甚为激烈。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他才放心将他们请了来。却是没有想到,他们在私底下居然达成了协议。现在的雪域,腹背受敌,可谓是内忧外患,饶是身经百战的他,也不禁有些底气不足。可是,毕竟是一国至尊,他不会如此轻易地泄了自己的底,就算是在末路,也不能露出一丝一毫胆怯害怕的情绪。王者,即使是死,也要霸道而凛然,更何况,现在的他,可没有到那样悲惨的境地。雪域终究还是有让他们忌惮的东西,兵权,永远都只能掌握在帝王手中,这也是多年来,左相始终斗不过自己的原因。

已经走下祭台的顾唯一,冷眼看着这一切,随即坐在了属于她的那个位置上。两国的逼迫,她不是看不出来,不过,这些事情又与她何干?看着皇帝吃瘪,老实说她心中还悄悄地高兴,谁叫这个老头要威胁她!不过,仔细观察着两国的使者,雪域就算不再是姓离的,也不能让别人轻易夺了去。尤其还是被这个 两个大国瓜分,蓝圣凌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一旦他得到了雪域,他们的生意和势力,也会存在危险。甚至可能曝光他们隐匿已久的身份,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所以,雪域,他们会努力保住,实在不行,占为己有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是啊,陛下,吟月使者如此盛情,我们实在不好推拒。”左相起身,对着德昭帝开口,在他的示意下,一些朝中大臣也争先表示,要先看了吟月的礼物,再继续祭典。而那些中间派,则是什么也没有表示;自己这方的人,官位太低,数量也少,本不能与左相的势力相比。无奈之下,德昭帝不得不答应。

吟月使者得意地对着身后的侍卫挥手示意,几个侍卫立刻抬上了一个巨大的,装饰致华美的箱子上来。而一直在旁边观察的顾唯一,却意外地发现蓝圣凌居然也在那抬箱子的侍卫之中。并且,在众人关注的视线中,打开了箱子,可是,顾唯一清楚地看见,蓝圣凌的手,迅速地在箱子里面放了一个什么东西。想到或许有诈,她顿时提高了警戒,不着痕迹地远离了那个箱子。

随着那华丽的箱盖在众人面前缓缓被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居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女子,纤细的身材,矮小的身高。一袭黑衣格外贴身,勾勒出女子窈窕美好的身形曲线。不过此时,众人都有些惊讶,心中猜测或许是一些奇珍或是药材,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一个女子。要知道德昭帝已经年过五十,更何况德昭帝是个勤政的好皇帝,也不好美色。送美女,还不如送一些雪域没有的植物有价值。而吟月这样做,却是要毁掉德昭帝的名声,故意如此吗?

果然,一直强忍着的德昭帝勃然大怒。他是一国之君,何尝受过这样的屈辱,吟月实在是欺人太甚!

“岂有此理!使者不要太过分,若是再如此,朕也不顾什么两国之间的情谊了!”哼,什么两国情谊,不过是口头上的好话。就算是他吟月比雪域强大,雪域,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

“陛下莫急,不要误会,请众位,看清楚了再说。”

微微一笑,使者在蓝圣凌的示意下,走到女子面前,突然撕开了女子身上的黑袍!

“咔嚓”一声,在众人惊讶的震惊的注视下,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出现在空旷的大殿之上。那是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无法开口的女子,一头飘逸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直直地披泻而下;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女子那一头的银丝,纷飞如雪。白如细瓷的肌肤,一双柳眉弯弯,幽深的眼瞳,却是异于常人的天蓝色,美丽的就如同初夏的天空。高挺的鼻梁,深深的轮廓,嫣红的樱唇。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绝代佳人,不过,却不是让众人震惊的原因。所有人的视线和呼吸,都停留在了女子那银发和蓝瞳之上,久久不能回神。

蓝瞳雪女,雪域之神,绝代风华,得雪女者,得天下!那一刻,众人的心底,除了这一句话不断回响,竟再无其他!

惊艳,错愕,贪欲,一一在众人眼中浮现。满意地看着自己预想的一刻发生,吟月使者脸上是得意的笑意。侍卫装扮的蓝圣凌,与对面诡笑的左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德昭帝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银发蓝瞳,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是,自己眼前的女子,除了雪女,谁还会拥有这样异于常人的容颜?那细长的银发,那蓝宝石般的眼瞳,是雪女的样子,不会有错。但是,没有可能啊,祖训有言,没有那至关重要的一物,雪女绝对不可能突破封印现世!

而顾唯一,在看见那个女子的时候,也惊讶地吓了一跳。这,这个人,银白色的头发,不同于常人的深刻轮廓,大大的蓝色眼睛,高高挺立的鼻梁,雪白的肌肤;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外国人吗!

还是一个美得冒泡的西方美女,可是,这个世界,也会有西方人的存在吗?听他们所说,这个女子,就是传说中的蓝瞳雪女了吗?想想雪域的城堡,他们的建筑,的却和西方人的十分相像,难道,雪域是西方人的后裔?摇摇头,不像啊,不止面容,还有生活习惯,都和西方大不相同;那么,这个美丽的西方女子,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尔等凡人,见吾雪神,还不跪拜行礼吗?”

绝美傲然如天神一般的女子,脸上的表情是神圣而严肃的,她的声音,有一些奇异的腔调,可是,配合着那神秘的银发蓝瞳,却是真的犹如雪神降临,神圣而不可侵犯。

这般凛然的气质,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一些崇拜雪神的百姓,都忍不住纷纷跪了下来。就来一些朝中的官员,也都在她的威慑下,脚下发软地踉跄跪下了。而一旁的左相,看见这一幕之后,竟然也慢慢跪下,其余的官员看了,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是下跪的人群。除了一直坐在椅上的顾唯一,吟月和迟玉的使者,以及气的愤然起身的德昭帝。

他不相信,就算这个女子银发蓝瞳,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如果她真的是雪女,怎么可能出现在别国的手上,要知道,雪神是雪域的守护,她怎么能够和别国的人一起,与雪域为敌。

“你是谁,你说你是雪神,有何凭证?”怀疑的眼光,紧锁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

“陛下,还需要什么凭证吗?雪女站在这里,就已经是一个铁铮铮的事实了。”吟月使者一脸的得意,“难道,世界上还会有人,如同雪神一般特殊吗?陛下如此质疑雪神,难道陛下对雪神的信仰,只不过是对世人虚假的承诺吗?还是,想要凭借这个,博取雪域这众多单纯百姓的信任,巩固你雪皇的地位!”

此话一出,众多怀疑的视线,纷纷看向了德昭帝。不止殿外的百姓,还有众多的大臣,那种质疑的视线,让德昭帝一阵心寒。就连之前他准备好的人,居然都以那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你们,大胆!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迷了心智了吗?”大喝一声,德昭帝面色铁青。“就凭那一头银发和蓝瞳,就可以如此轻易断定对方是雪女了吗?发色和眸色,都是可以用药物改变的,这有何难!”

此话一出,一些百姓和官员倒是也开始有些怀疑,雪女乃是神明,岂是那么轻易现世的,他们这等凡人,哪有这样轻易就能窥见真容。但是,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若真的是雪女,他们岂不是太过莽撞。这诸多顾虑之下,倒是显得大殿突然一片安静。

“雪域之皇,逆天而行,非是尔等明君,当逐之!如若不然,雪域将三年断粮,寸草不生!”

见众人动摇,那女子突然开口,语出惊人。

第二十七章

断粮三年,寸草不生!

不管对方究竟是不是雪神,这一刻,他们害怕了。对于雪域这样一个靠天吃饭的国度,那将是比死还难受的惩罚。许多单纯的百姓,都纷纷不安而虔诚地祈求道:“雪神息怒,千万不要生气啊!”

“请雪神息怒,不要处罚我雪域子民!若雪域真有什么过错,我愿意一力承担,有什么惩罚,就冲我来就好!只求雪神,千万不要牵连了这些无辜百姓!”

人群中响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这声音,却是如此让雪域的百姓感激和心安。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居然愿意独自承担雪神的怒火,只为了不伤害到他们。这样的怀,是何等的广阔!随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那人,却是一直以来,深受百姓好评,忠君爱民的左相大人!左相的善名,在民间是广为流传的,他不仅爱民如子,还时常救济贫民,主持了许多赈灾大举。很多民众都受过他的恩惠,对他感恩戴德。对于百姓来说,帝王就算再亲切,也是高不可攀,拥有遥远距离的存在。而那些大臣官员,尤其是亲自和民众接触,深得民心的官,才会是民众利益的代表。他们心中的信任,很明显地偏向了一旁一副忧国忧民表现的左相。而此刻的德昭帝,显然成了牺牲百姓,不得人心的孤家寡人。

“是左相大人!左相大人为我们雪域向雪神求情呢!”对于这些单纯的民众,有一个为了他们利益着想的领导者,便等于看到了光明。

“左相大人一定有办法,让雪神息怒的!”

“我们雪域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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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民众基本忘却了德昭帝的存在,再加上雪神刚刚说的话,他们没有胆子触怒龙威,但是更没有胆子违抗雪神。雪神的话,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怀疑。逆天而行的帝王,是会受到雪神惩罚的,而德昭帝,便是那个罪魁祸首。他们没有立刻声讨,要求他退位,已经是比较轻松的反应了。

几欲杀人的眼光,投到那一旁跪在地上,要为雪域舍身的男子身上,德昭帝算是明白了他们今天的目的。想要借助雪神的力量,在所有的雪域百姓面前,逼他退位是吗?果真是好计谋啊,现在的他,已经是进退维谷,毫无办法了。

戏剧式的一幕,顾唯一几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这一场闹剧的最终目的。一旁观察了许久,那个所谓的神女,本就是一个看起来面部表情僵硬的木偶,一举一动,好像是被控的机器人一样,生硬而艰涩。她的眼睛虽然是蓝瞳,却是睁得大大,毫无神采。这样的表情,远远看去,给人一种冷漠和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气质。难怪那些愚昧的,并对雪神万分崇敬的民众,如此轻易被干扰了心智。现在的百姓,都被女子口中的惩罚所威慑,哪里还有力去细想会不会是什么陷阱。更何况还有一个“深得民心”的左相在一旁推波助澜,德昭帝,本没有什么大的胜算。

“众位爱卿和民众听朕说,千万不要被这个妖女迷惑了心神!若她真是雪女,为何神祭大人都没有任何预兆和反应?对了,国师!”冲着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大吼道:“快去把国师请来!”

“大家都知道神祭大人是雪神的忠实奴仆,可是大家看看,神祭大人对于这个所谓的雪神,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因此,这个妖女,是在骗人的!”

臭老头,居然又把皮球踢到了她身上!他把她当成什么,一个挡箭牌吗?还没等到她开口,那个所谓的雪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她不是神祭,神祭是男子,她是冒牌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刚刚神祭让冰晶雪莲绽放,那是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你有何证据来说神祭是假?”

对啊,刚刚神祭,却是让雪莲绽放了,那幕神迹,他们永生难忘,怎么可能有假呢?小声的交谈着,百姓们显然已经迷惘了。

冷冷一笑,那女子冷然道:“小小把戏,那有何难,本神女立刻就可以让大家再看一次雪莲绽放!”

什么?再开放一次?面对众人惊愕的视线,那女子面不改色,对着天空突然结出了一个复杂的手势,顿时,一缕银光从她手上出现,朝着祭台的方向飞去。不一会,那高高的祭台之上,八瓣雪莲争先突兀的开放,在空中发出强烈的光线,刺激着人们的眼球。如此神迹,一些百姓又纷纷跪下,并且对于女子是雪神的事情,深信不疑。反而真正对德昭帝,有了排斥和质疑起来。

这一幕情况,让德昭帝蓦然失神,不敢置信地跌坐在龙椅之上。而顾唯一,从头至尾,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暗处,离大殿不远的一处殿。

“主上,大殿有变!”一袭青衣的萧然,脚下的步伐加快,直直冲到了雪云歌和雪逐月的房间。

“何事如此急躁?”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雪云歌开口。

“主上,大殿出现了一个银发蓝瞳的女子,据说她就是真正的雪神!那女子是吟月使者带来的,现在,多数百姓和朝中大臣都相信了那女子,德昭帝此刻境地艰难。”

“小姐呢”

“暂时无事只是那女子揭穿了小姐不是神祭的身份。属下担心一旦民众暴动起来小姐会受到牵连。”

“哼这个倒不必担心一一轻功了得就凭那些人还奈何不了她更何况一一聪明机智有什么状况她是知道如何逃开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哥我们还是多派些人手一起过去吧。”

“不错有蓝圣凌在那里一一始终不会安全。光从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个奇异的女子就这样轻易地掌握了半个雪域比起当年他的手段不知又提高了多少倍。”危险地眯起双瞳蓝圣凌这个男人是他们一生的对手和敌人。

“主上国师此刻也在向大殿赶去。”

“他”顿了一下雪云歌缓缓开口“派出手下的人包围整个皇。如果他们动起手来只需要渔翁得利就好。”

“属下明白。”

“走吧。”

雪域最后会是谁的那还是未知数呢蓝圣凌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大殿此刻充满了一种剑拔弩张的紧迫压抑感。德昭帝即使被女子的神力所震撼却始终不相信眼前的女子会是雪域的神女。只是现在的他的却有些无力了。百姓的心已经完全相信了那个女子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他也没有胜算更何况如果那样死的就是自己的百姓他怎么忍心。

“她说的话没有错。”

随着一声磁动听的男音响起一个白衣银发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而在男子身后跟随着一个面容致的红衣男童。本来灰心至极地德昭帝在看到那一个身影的时候眼神蓦地明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国师”激动的情绪本无法掩饰。有了国师今天的这一切一定会很好的解决如是想着的德昭帝却在听到来自银发男子口中的下一句话时心瞬间冰凉下来。

“这个女子确实不是雪域的神祭她说的没有错。”

“国国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德昭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难道国师也认为那个女子是真正的雪神吗

淡淡的看了一眼德昭帝国师却是将自己身后的红衣男童推上前来沉声道“他才是真正的神祭。”

怎么可能他们的神祭居然会是一个孩子吗四周的百姓和官员都怀疑的看着大殿之上那个致美丽的男童。

“国师以往的祭典神祭大人都有出席并且都是成人的身高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孩子”开口的却是左相。

千雅暮微微一笑“左相武功高强不知有没有听说过措骨呢”

脸色一变左相沉声道“国师可是指替换掉全身骨血异体重生的措骨吗”

“看样子左相对武学的修为和探索还是一如当初啊”没哟给与正面的回答国师却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而顾唯一在看到那个孩童的面容时忍不住惊呼出声“小九”

怎么会是小九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小九就是神祭可是经过他们的考验不是已经排除了他的可能吗可是如果小九才是真正的神祭那么她顾唯一可真是蠢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还一直将这个定时炸弹当作宝贝一样喜欢。

大大的黑眸里划过不可掩饰的失望小九不离繁落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现在他不能对她解释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欺骗过她只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已。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落儿”德昭帝也看清了男孩的面容即使这个孩子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可是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最爱的儿子。他的落儿他不是已经放他自由了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皇还变成了孩童的样子

“国师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一边飘然若仙的银发男子。千雅暮看了众人一眼缓缓道。

“这个世上有一种武功叫做措骨。练成此功者可脱胎换骨以另外一种形态和身体生存并且可以获得一种强大的力量可谓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不过措骨的修炼也是痛苦的必须要忍受常人难以承受的剧烈痛楚。所谓剔骨换血便是如此了。”

剔骨换血吗那会是多么惨烈的痛苦落儿居然去修炼了这样的武功吗是他的错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才让他不惜一切来摆脱神祭这个身份。甚至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

“落儿是我的错。”迟暮的帝王发出沉重的叹息。离繁落脸色复杂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开口说出什么。就算明白了他的苦衷和好意那么多年的结与恨却让他无法坦然地上前甚至唤他一声“父皇”。

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左相冷冷开口“国师大人就算这个女子不是真正的神祭我们只要将她正法就好。你说这个男童是神祭我们也要看证据才是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只是关于神祭大人的身份而已”

“来人把这个冒充神祭侮辱雪神的妖女拉下去”

“住手”

一声住手却是来自三个人口中。小九国师还有德昭帝。顾唯一仿佛不知道那个要被拉下去的妖女是她自己一样冷眼看着这一切。抓她就凭这些人也想要对她怎样就算她自己不动手四周埋下的哥哥的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那三个叫住手的人中国师会出口帮她倒让她觉得惊讶。不知怎么的她隐隐有种感觉现在这个绝美如仙的男子不再是那天温柔地抱着她为她吹笛让她唤他雅的男子了。他只是雪域的国师一个冷漠的傲然的存在。

“她不是神祭可是她也容不得左相这样对待。”冷漠地看着左相千雅暮开口说道随即转身走到了那个银发蓝瞳的女子面前诡异的笑了。

“而你也不是什么雪神。”

一字一句清晰地在大殿回响。德昭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国师果然是无所不知的。那个女子不是雪神只不过是左相和吟月找来破坏这次祭典的妖女罢了。

“国师大人我们虽然敬重您但是雪神却是容不得被您这样侮辱质疑的”

“本国师说过的话何时有错”冷眼看了一眼左相千雅暮嘴角勾起一个奇异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对准了前方那个人影缓缓道。

“因为她才是真正的雪女”

第二十八章

修长如玉的手指,直直指向了那个一脸平静,仿佛事不关己的女子。一时间,群臣哗然,就连德昭帝,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一旁的顾唯一。

“国师大人,你这是在作弄我们吗?”忍住了心中的气恼,左相咬牙开口。“一会是假冒的神祭,一会又是真正的雪女,国师,老臣不得不质疑你说的话是否是在骗人,因为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平民女子,假冒神祭已是大罪,却说她才是真正的神女。就算自己清楚那个蓝瞳女子是吟月皇找来的,可是,他宁愿相信那个女子才是雪神,也不会是眼前这个一脸淡漠的小女孩。雪神独有的蓝瞳银发,从这个女孩身上,本找不到一丝痕迹。看样子,国师是打算帮助离皇拖延时间了,那么,他又岂能如他的愿。

而顾唯一,虽然面上没有表情,心底却是气愤万分。这个国师,怎么也像那个死皇帝一样,喜欢拿她来当挡箭牌?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上门来找她的都不是好事。不过,现在的她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看这个情况,能够化解的可能不大。雪域的归属,不止左相参了一脚,再加上吟月和迟玉,目前,不论哪方获胜,对她和哥哥们都没有好处。若是德昭帝赢了,自己一定会被逼着做什么神祭;而吟月和迟玉,迟玉还好,却已经和吟月结成了联盟,虽然难保他们不会反目,但是绝对不能让蓝圣凌得到了雪域这块肥。先静观其变吧,不过,顾唯一想,哥哥们肯定不会轻易让出雪域的。

冷冷一笑,他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吧,就算那个被讨论的主角是她,她也有把握在事情恶化之前,逃出这个风暴圈。以后的事情,交给哥哥们处理就好。

如是想着,当下也不理他们的反应,就静静地坐在原地,当作看一场闹剧。眼神,却一直追随着隐藏在侍卫中的蓝圣凌身上。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一直以来,都是站在那个所谓雪女最近地方的蓝圣凌,在对那个女子下口令。那么,果然如她所想,那个女子只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罢了。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却是那个银发蓝瞳的女子。

“离皇德昭,逆天而行,寻人假冒神祭,触怒本神,其罪不可饶恕!若国师再为其强辩,本神绝不轻饶,从此不再庇护雪域!”

此话有引起民众的哗然,雪域若遭神弃,那么他们不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了吗?在雪域民众保守迷信的思想中,被神遗弃便是意味着国家的灭亡。连神都不再庇护的种族,必然会遭到其他国家之人的驱逐;那时,他们将活在世界的最角落,再也没有未来。

“国师,相信你也听到了雪神的话。为了整个雪域,为了雪域的百姓,老臣在此恳求!”朝着德昭帝跪下,左相的表情沉重而悲怆。

“请陛下自行退位,另择新君,以保雪域长盛不衰,以保数以万计的百姓安宁!”随着左相的示意,大臣们陆续跪下,齐声叩道:“请陛下自行退位,以保雪域!”

大殿之外,百姓们也纷纷下跪,要求德昭帝退位的呼声越来越高,几乎成了全民的恳求,与强迫。

“你,你们!”口一阵气血翻滚,德昭帝扶助身边的椅子,狂笑道:“好,好,好!这就是我的好百姓,好臣子!你们要朕退位是吧,那么,你们给朕说说,新君立谁呢?”

“陛下,十一皇子文武双全,相貌俊朗,又是皇后所出,臣下以为最为合适。”

哈哈哈,心中悲凉地狂笑,德昭帝几乎要笑得流出泪来。十一皇子,谁都知道十一皇子今年才九岁,并且神智有些迟钝,九岁的孩子,却比不上一个五岁的小孩。文武双全?一个半大的孩子,除了死背一些古书,拿着剑舞弄一番讨他欢心,还会什么?左相啊左相,你是铁了心,要这个皇位了吗?就算你得到了,又坐得了多久?

“左相,你这个想法,未免也太过了吧!谁说那个女人是神祭,谁说雪域会被雪神遗弃?”开口的,却是一直沉默的离繁落。

“雪女蓝瞳银发,我雪域百姓人人皆知,还需要质疑吗?况且,刚刚大家都已经见识过了雪女的神力了!”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一阵倒地的声音,在众人惊讶的表情和呼喊声中,那个蓝瞳银发的女子,居然就这样直直倒在了大殿之上,毫无反应!而在她身后,却是一脸淡然表情的国师,千雅暮。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自以为是的雪神,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讥讽的声音,带了点点不屑。

吟月使者和左相都是脸色大变,顾唯一可以看见扮成侍卫的蓝圣凌,突然握紧了右拳,表情略带痛苦。又联想到刚刚是他一直控制着那个女子,现在女子倒地,必然是受到了反噬。想不到,蓝圣凌居然还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心里真是爽快啊!不知掉是不是太过激动了,顾唯一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不过,雪域天气寒冷,倒也没有带来什么不便,反而还很舒服。因此也便忽略了去,细细看着蓝圣凌的表情和动作,想着怎样才能让哥哥们抓到他,以报五年前的仇恨。

左相脸上的表情奇异,突然大吼一声道:“大胆国师,居然以下犯上,对雪神不敬,你该当何罪!来人,把国师拿下!”

一批盔甲侍卫猛然上前,手持大刀朝着国师所在的方向杀去。情况来的如此突然,一时间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那些侍卫不止朝着国师,最主要的目标竟然是德昭帝!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蓝圣凌对着使者点头示意,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也趁乱攻上前去。

“来人,护驾!”

“大胆左相,你这是在做什么?想要沉寂谋反吗?”随着离繁落一声大喝,德昭帝的影卫也统统出现,护在他四周,和攻上前来的左相的侍卫打了起来。

而在这是,大殿门外突然涌现了一批全身武装的侍卫,他们一进来,便手起刀落,对着在场的百姓大开杀戮。一时间,逃亡和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德昭帝大骇,对着影卫大叫道:“快去叫御林军!”

“陛下,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可是没有回应!”

“哈哈哈哈,离皇,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搬救兵吗!你的五千御林军,早就被我给制服了,现在,整个皇城都已经被我的人给包围住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此时此刻,左相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本来以为,凭借假冒的雪女,利用百姓对雪神的崇拜,可以顺利逼他退位。谁知道突然冒出的国师,居然如此轻易地打破了他们的计划。既然如此,他也用不着继续演戏了。

“怎么可能?就算是这样,韩子言,你不要忘了,雪域的兵权在朕的手中,只要朕一声令下,你区区左相府的侍卫,敌得过我雪域的百万雄师吗?”

“兵权,陛下,您说的,可是这个吗?”得意一笑,左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事,冷地笑了。看清对方手中的东西,德昭帝脸上大变,骇道:“虎符!虎符怎么会在你手中?”

不可能,虎符明明被他锁在皇的密室,怎么可能会在他的手中!难道,是他!

“许公公,果然是你!朕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卖朕!”看着那个出现在左相身后的粉脸太监,德昭帝顿觉气血上涌,愤怒异常。

“陛下,咱家从来都不是陛下的人,何来出卖一说呢?咱家为主子办事,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啊!”古怪的语气,对着左相谄 媚的笑脸,德昭帝心中一凉,恨恨地看着左相,咬牙切齿道:“卑鄙!”

“与陛下作对,不有点手段怎么行呢?陛下,我早就与吟皇,玉皇达成协议,如今,你还是不要做这困兽之斗,乖乖让出帝位,自逐雪域吧!”

“做梦!韩子言,朕就算是死,也不会让雪域葬送在你的手中!”

“是啊,我在呢么忘了,你离君城,最在乎的便是这雪域帝位啊!为了这个皇位,你可是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牺牲的啊!”冷古怪的口气,左相看着德昭帝,脸色沉,“不,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吧!真正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像你这样,让她死在你的野心权斗之中!”

似乎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回忆,左相的脸上蓦然出现了一丝温柔,“我的小月,她是那样美好。她的眼睛细细长长的,笑起来就好像一个弯弯的月亮般;她的两颊处还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对我撒娇的时候,就像个孩子一般可爱。”

“可是,你毁了她!”温柔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狰狞。“你知道不知道,我本来打算和她成亲的!都是因为你!你是皇帝,我只是一个小小户部尚书的儿子,我没有办法阻止!你知道不知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别的男人,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的痛苦!小月是那样善良,她不忍自己的家族因为她受到牵连,也不忍害了我。她进了,我的心也死了。听到她受宠的消息,我简直生不如死!可恨的是当时我太愚蠢,还劝着自己她得到了帝王的宠爱,她幸福了我就要放手!我为了逃避这件事我躲在山上整整三年,每天都是没日没夜地练武麻痹自己!可是,当我终于可以试着接受小月已经不再属于我的事实,我听到了什么!月妃嫉妒成,谋害皇后,自fen而死!离君城,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你?”

“所以,”低哑的声音响起,却是来自一脸悲恸颓废的德昭帝,“你刻意接近我,为我筹谋布局,为我招揽势力,助我扳倒国舅甚至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再利用我对你的信任,独揽朝中大权,最后,却反而与我为敌?”

“不错。你不是想要这雪域江山吗?我给你,这个皇位,我也不遗余力地助你。然后,在把你最想要的统统毁灭!得到之后再失去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你想要掌权是吗,可是,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愿!你想要保住雪域,让它长治久安是吗,可我偏偏要毁了它,让雪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疯狂地大笑着,左相的神智已接近癫狂。脸上,却带着不顾一切的毁灭的表情。小月,在天之灵的你,是不是看到了言哥哥给你的复仇?小月一定会说,言哥哥是个傻瓜吧!从接到进那道圣旨的时候,你就对我说过,此生,已是无缘了,言哥哥以后忘了我,去找那个真正可以和你相伴一生的人吧。可是小月,那个言哥哥想要牵手一生的人,只有你啊!言哥哥可以离开你,可以远远地看着你幸福,却不能容许,你是别人手中取得权利的棋子。最后,还死的那样惨烈,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无缘再见。那么,彻底失去了你的我,除了仇恨,还有什么能够支持我继续活下去?

从什么时候,他们都入了魔。那个叫小月的女子,是他们一声的孽障,爱是苦,忘是痛。明明知道是牵绊,是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那么,小月,你是心甘情愿为了这个孤独的帝王而死的吧,你心中爱的,又究竟是谁?哪怕这个问题或许早就无解。那两个男子,只会把你,当作他们心中的挚爱唯一。

“不管你想不相信,我爱她。她亦从来不是我的棋子,没有力量保护她,是我的错。你恨我,我无话可说。”

一声沉重的叹息,在空气中,竟是那样无奈而绝望。谁比谁更痛,究竟,要怎样去判断?

第二十九章

“主上,大殿有异变,他们动起手来了。”

“准备就绪,先不要行动。萧然,你去安排一下,月,我们走!”一一还在大殿,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修长俊朗的两个高大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萧然俊秀的脸上划过担忧,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皇的大殿,此刻,已经血流遍地,到处都是挣扎着死去的尸体。除了一些侍卫和影卫,死的最多的,却是手无缚**之力的平民百姓。大殿正中,是打斗激烈的一群人。德昭帝面色悲凉地瘫坐在龙椅上,一旁,是狰狞长笑的左相。离繁落,千雅暮都在和攻上前来的侍卫缠斗着,而顾唯一,则是在人群中游移,并不动手伤人。眼神,也一直紧锁在扮成侍卫的蓝圣凌身上。

随着一声巨响,却是千雅暮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一群侍卫居然齐齐倒地而亡。绝美的容颜带上了丝丝怒气,眼底却划过诡异的光芒。是时候了,这一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怪只怪,你欠他太多。

警告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犹豫不决的离繁落,绝美的男子,却是突然和人群中的蓝圣凌,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此刻的顾唯一,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属于她的劫难,才刚刚开始。命运的初现,那个隐藏了多年的身世之谜,即使在最绝望的境地,却依旧不明原因的她,承受了多少的苦难与痛楚。

不再和人缠斗,银发绝美的男子,突然转身面向了一直关注着蓝圣凌的顾唯一身上。指尖,缓缓凝结出了一个六芒星状的图案。离繁落不停地回头,看着这一幕,表情却是犹豫和挣扎。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是,除了这样,他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女人,如果,你真的是雪神,那么,拯救雪域,也是你的使命吧。那么,我只希望,我真的,没有做错才好。

银蓝色的光芒,渐渐将那个毫无知觉的女子笼罩,等到顾唯一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身体灼热的仿佛在烤箱之上,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体里面强行裂出一样,就连神智,也开始混沌起来。努力强拉住自己的最后一份清醒,顾唯一睁开迷蒙的双眼,希望可以看到眼前会出现那两个修长绝美的身影。

“哥,哥………”

哥,一一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难受?一一好像看不清楚东西了,是谁对我做了手脚?脑海中划过一些模糊的记忆,却好像停留在自己饮下圣水时,那股流转在鼻尖的奇异的味道。好像,有血腥的味道。

迷迷糊糊地想着,顾唯一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出现了怎样的异变。

致小巧的女子,在空中缓缓上升,她的表情迷惘而挣扎,全身笼罩在一阵银光之中。额间,一道六芒星的印记,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光芒。而那个纤细的女子,却在光芒中渐渐改变着。她的一头青丝,却在瞬间白发如雪,随着额间光芒渐盛,女子似乎承受不住地大喊一声,猛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而那一双原本漆黑如墨的瞳孔,竟然变成了深深的幽蓝!

指尖结成繁复印记的绝美银发男子,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即使,现在他的耳边,一直在回响着一句话。

“我会恨你,我会恨你生生世世!”

恨吧,能够换取你的生生世世,能够不要眼睁睁地看着你消逝,宁死,也不悔!

“一一!”

刚刚过来的雪云歌和雪逐月,看见的就是这样奇异的一幕。他们珍爱无比的女子,突然变成了传闻中雪女的样子,银发蓝瞳。可是,这却不是他们所在意的,他们心疼万分的是,那个女子脸上痛苦万分的表情,他们的一一,究竟是怎么了?

没有丝毫犹豫,两个身影,朝着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女子奔去。

轻蔑地看了一眼雪云歌和雪逐月,银发男子的眼中,划过不明的寒光。在那两双手即将碰到那女子身体的一刻,睁开蓝瞳的顾唯一,眼底在一瞬间竟是冰寒一片。突然出手,朝着没有防备的雪云歌、雪逐月袭去!

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雪云歌竟是生生挨了顾唯一一掌,雪逐月因为来的较后一点,险险避过了顾唯一的攻击。可是,那一掌,就算雪云歌武功高强,却也猛然吐出来一口鲜血!

绝美妖娆的面容瞬间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悬浮在空中,那个一脸冷漠的女子。雪逐月大惊道:“一一,你在干什么?”

秀美的女子,长长的银发迎风飞舞,幽深的蓝瞳,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面对雪逐月难以置信的眼神和质问,她似乎没有听见般,居然以看陌生人般的眼神,毫无情绪地朝着雪逐月袭去。

躲避着顾唯一的攻击却又舍不得伤她。雪逐月气急败坏道“一一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是哥哥啊你最喜欢的哥哥啊”

可是那张原本熟悉而温柔对他们百依百顺的致容颜除了冰冷便是漠然一片。

“月你小心一点她不是我们的一一”

抱着口喘息的雪云歌妖媚的双瞳划过恨意看向一旁的千雅暮。一定是他对一一做了什么刚刚那一掌的力道威猛无比一一练功才几年本达不到那种境地。更何况一一突变的银发蓝瞳看见他们时陌生僵硬的表情。她不是一一不准确的说她还是一一只是现在的她身体里面住的是另外一个人

想到国师之前一直说一一才是真正的雪女可笑至极一一从小就和他们住在吟月更不是雪域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什么雪女。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陌生的银发蓝瞳的女子他要怎么解释

除了那个神秘的国师做了手脚他再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在他的心底潜意识地不愿相信。一一会是雪神。

“国师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警告你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要你整个雪域陪葬”冷愤怒的声音来自一脸狰狞的雪云歌。哪怕雪域有太多他们所不知道的神秘力量他们也决不允许一一出了一点点的意外

“呵呵雪域吗雪域的生死存亡又与我何干别忘了她才是雪女雪女亲手毁灭了自己守护的国家那才是讽刺呢”淡淡一笑绝美的银发男子眼神竟是丝毫不屑。

“国师”惊讶震惊的声音却是一直面露不安的离繁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只要让她恢复雪女之身雪域便会逃过此劫吗”

“哼天真!雪域就算是亡国我也灭有一丝一毫的在乎我要做的只是破除她的封印罢了不这么说你怎么会答应我我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得到你心口之血嘲讽的看着一脸惊呆的离繁落千雅暮的眼神是一种轻视的嘲弄的目光将离繁落原本坚定的心刺伤得体无完肤。

蓦地想起了什么离繁落绝美致的小脸上浮现尖锐“你一直以来都在利用我”

一直以来挑起父皇和自己矛盾的人都是国师。看清了他想要得到自由的心国师一点一点地设下陷阱鼓励他逃亡甚至教会他修炼措骨。现在想来自己会在措骨发作之时昏迷并为那个女人所救这样的巧合都是国师安排的吧在雪云歌和雪逐月的几番试探之下他都没有暴露身份也是国师的杰作甚至使用了引魂香却让那个女人顺理成章地被父皇发现代替他成为了神祭进到中。要她进主持这场祭典再把自己骗进来利用他心口之血解开那个女人的封印因为他离繁落才是神祭啊神祭原来只能靠他的血才能解开雪神的封印。那至关重要的一物竟是自己吗可是国师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利用他为何要千方百计地解开雪女的封印而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雪女

“千雅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我要做什么与你何干”冷眼瞟了一下离繁落千雅暮突然起身朝着和雪逐月缠斗的顾唯一飞去一旁的雪云歌意识到他的想法立刻飞身上前拦住了他。从他与小九的对话聪明如雪云歌隐隐可以猜到什么。

“月你快点制服一一带她走”大喝一声雪云歌已经和千雅暮交起手来。雪逐月脸色凝重却还是点了点头对着顾唯一下手开始不再留情。在他即将点住顾唯一的道之时蓦地从顾唯一的额间发出了一道刺眼的光束。随着一声惨叫顾唯一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身上的光芒愈加强烈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将雪逐月直直弹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面。

而一旁的离繁落也开始大叫一声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下那个红衣娇小的孩子居然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长大不一会那蹲在地面的人不再是一个四岁的孩童。他一头墨发披散在肩露出一张致绝美的容颜秀气宛如女子。小小的红衣不能遮掩住他成人的身体露出了光洁如玉的膛许是刚刚承受了裂体之痛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痛楚的表情看起来竟显得异常魅惑。只是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去感叹他的美丽。左相的人步步紧逼德昭帝只能被十几个影卫护在身边。国师千雅暮和雪云歌、雪逐月此刻都在关注那个陡然发生异变的女子。在场能够冷眼相看的除了吟月和迟玉的使者怕是再无他人了吧。

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顾唯一头痛欲裂却好像看见自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那个银发蓝瞳的女子是谁为什么她有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看着她和哥哥交手看着哥哥受伤倒地顾唯一急迫的想要拦住她可是为什么她都动弹不得不要她不要这样她不许她伤害哥哥们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她以后她还要怎么去面对雪女为什么她会是什么雪女不要她不要做什么雪女。她是顾唯一只是顾唯一。

身体的痛得仿佛要死掉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脑海里的念头来的如此汹涌急迫她只是剧烈地挣扎强烈的光芒从她的身体发出来周围方圆十里的地方竟然开始了颤抖封印初解却只是凡体身的她本无法承受这太过强大的力量。如果再不阻止这样剧烈释放能量的她后果将会是难以承受的

可是知道这一切的除了眼中带着疯狂笑意的国师便只有那个被困在黑暗中的男子。遥远的一处角落黑暗中的空间里一个身影若隐若现。绝灭晶莹的泪滴从那张隐没在黑暗的容颜坠落挣扎着想要打破这个空间却本毫无所获。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因为太过激烈和长久的撞击墙面已经变得惨不忍睹。雪对不去没有想到最后害了你的竟然会是一心想要守护你的我。如果你发生了什么不测我雅绝不会独活翼不要做让我心寒的事我会恨你真的会恨你因为我现在都已经无法阻止想要毁灭你的心情大胆如你居然趁我沉眠违抗我的命令做了那么多事情。这锁仙阵是我亲手教你的竟然成了你禁锢我的武器了吗偷走我的本魂封印住我的灵魄再困住我的情魂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阻止我吗不哪怕是死哪怕魂飞魄散我也绝不允许你伤她一毫毛

黑暗中的男子眼底划过坚定的光芒。

第三十章

强烈的蓝色银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在众人都用手臂挡住自己视线的时候国师却在暗中朝着那隐藏在光芒中的女子去了一枚银针。接到他示意的眼神扮作侍卫的蓝圣凌悄悄接近了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子。此次来雪域他的目的便是找到真正的雪女。蓝雪堡的最后一役那本古老的书籍寥寥几字却燃起了他心中的渴望。

雪域有神女银发蓝瞳得之万众所归天下合一。每日食之血可得长生万寿为帝。

任谁也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权势地位甚至还有永生。他不知道这个秘密世界上会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才会是那个万世的帝王。其余的绊脚石他会一个一个除掉。与左相为谋利用摄魂控制了住他找了多年才发现的雪隐族的圣女。逼迫雪皇退位就算没有雪女雪域也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却没有想到雪域的国师会找上门来与自己合作。许诺送上整个雪域要他带走雪女然后杀了她。可是知道雪女秘密的他怎么可能会毁掉这个宝贝。

许是对自己太过信任再加上顾唯一化了妆蓝圣凌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雪女居然会是当年的那个女子。而雪云歌与雪逐月也皆是带上了面具因此也没有被认出来。银针进了顾唯一的身体瞬间她便从天空跌落下来。而蓝圣凌则趁乱抢过她在侍卫的掩护下迅速离开。而这一切又怎么可能逃开雪云歌的眼睛。

摆脱了对他纠缠不休的国师对着天空发了一道华丽的烟火。瞬间便有成群的黑衣人出现堵截了蓝圣凌的后路。那是雪云歌他们安排在大殿四周的影子一身青衣的萧然出现在最前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容俊雅的少年冷漠开口“一个不留”

刀剑相撞的厮杀声已经响起只有几十个侍卫的蓝圣凌很快就处在了下风。抱着昏迷的少女蓝圣凌在几个贴身侍卫的保护下且战且退。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身后是满脸戾气恨恨盯着蓝圣凌手中少女的雪云歌、雪逐月。

“蓝圣凌放下她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哼好大的口气”即使身处下风蓝圣凌的面色依然沉静而傲然仿佛现在被围困的人不是他。听到雪云歌的话张狂一笑随即疑惑道“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联的名字”狭长的鹰眸眯起却是对着雪云歌细细打量起来。

“果然还是那般张狂可是这一次我要让你葬身于此”开口的是面色沉狠厉的雪逐月杀了他这一天他们等得太久。可恨的是这一次居然还是让他占了先机有一一在手。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再是完全陷入被动的境地更何况现在的蓝圣凌还不知道他们是谁。

“看来你们也是想要这雪女了哼有本事就从朕手中抢走啊”不是他自傲而是他蓝圣凌有骄傲的资本。他不信这世上还有人是他都无法战胜的。对于自己的身手蓝圣凌很是自信。可是他太骄傲低估了雪云歌和雪逐月的实力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青出于蓝的萧然。

几个回合那护在蓝圣凌身边的侍卫全数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息也在这时蓝圣凌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此次出来他只带了几十个英武士可是那两个男子只用了几招就如此轻易地将他们杀死了。现在他身边没有可靠的人肩上还有一个女子哪怕他再自傲也明白自己不能硬来。否则吃亏的只是他自己。心中暗自盘算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即使对蓝圣凌依旧存在着一份忌惮雪云歌和雪逐月却很明白此刻的现状优势是在他们手中的。当下也不再犹豫一左一右朝着蓝圣凌攻上去。雪云歌主要是对着蓝圣凌下杀招雪逐月则是抢夺他手中的顾唯一。两人配合默契下手也毫不留情不一会蓝圣凌身上已是多了几道伤痕。万不得已却又实在不甘放下好不容易得来的雪女蓝圣凌眼神一转竟转变方向直直朝着祭台奔去。

“快追”

知道祭台有屏障在外面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雪云歌雪逐月紧紧追上萧然尾随其后。空旷的祭台除了巨大的八瓣雪莲和一个玉桌四周竟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朝着边缘看下去却似乎看不到尽头。

懊恼自己慌不择路居然选了这么一条死道现在的他本进退维谷。只是那张俊美猖狂的面容却依旧沉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深谙此道的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得不暂时妥协了。

“如果你们放我走那么雪女就归你们了否则我宁愿玉石俱焚带着她一起跳下去”指了指那看不见边际的一片白茫即使是在讲条件蓝圣凌的表情依然高傲的仿佛他才是那个胜的一方。

“好。”嘴角勾起雪云歌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冷莫名。“放下她你就可以走。”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是在骗我”微微一笑蓝圣凌眯起眼睛“我要带着她十步之后我放下她你们则让我走。”

“好。”沉住气雪云歌沉声道“月让路给他。”

狠狠地盯住蓝圣凌雪逐月不甘愿地侧过身露出身边的那条下去的通道。直到蓝圣凌退出了十步之远才气愤开口道“现在好了可以把人给我们了吧”

“那是自然。”诡黠一笑蓝圣凌作势要抛出顾唯一却在两人着急地想要扑接的时候一个转身抱着怀中的女子朝着祭台之下奔去。雪云歌雪逐月见状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却并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不一会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长剑指着蓝圣凌手中抱着沉睡的女子缓缓走了上来。

“萧然干得好。”接过少年怀中的女子雪云歌轻轻抱住她狠的表情蓦地变得温柔。雪逐月也走过来在女子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亲吻。银发的娇小女子仿佛睡熟了一般安详他们知道只要她一睁开眼便是幽深的蓝瞳了吧。可是不管怀中的女子变成什么样子都永远是他们的挚爱。是他们致死也不愿放手的存在。

眼底眉梢的狠意,在此刻都猛然爆发了出来。没有回头,雪云歌冷冷道:“萧然,他就给你练练手吧,也好让我们看看,你的武艺有没有进步。”

“是,主上。”面无表情的少年,挥起了手中的软剑,低声回道。

蓝圣凌的脸色浮现凝重之色,刚刚那个少年,突袭过来抢走了雪女,还制住了他。即使那是因为他一时大意,但是,这个少年,绝对不能小瞧。如是想着,脸上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阁下用剑,而朕却手无寸铁,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哼,对付你,还需要讲什么所谓的江湖道义吗?不过,萧然,拿把剑给他,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是多少!”

冷哼一声,雪逐月抱紧手中的女子退到一旁,与雪云歌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够杀了他报仇,又有什么手段是不能使出来的。

接过萧然递来的长剑,对峙的两人皆是面色凝重。一个是浸学多年的武学高手,一个是聪慧绝伦的武学奇才。论实力,或许蓝圣凌才是略胜一筹,但是,萧然的武功路数都是承自雪云歌兄弟,更兼其所长。再加上萧然天资聪颖,举一反三,真的相斗起来,也不见得会输。

不去管两人的打斗,雪逐月则是回过神来,细心观察着怀着的女子。紧闭的眼瞳,长长地睫毛宛如蝶翼,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影。眉宇间,是挣扎的痛楚。致的小脸,都是微微皱起的不安。

“哥,一一是怎么了?”突然对他们拔剑相向,眼神更是形同陌路。如果不是国师动了什么手脚,那么,一一是否真的就是传说中的蓝瞳雪女?一个没有神力的雪女,岂不是天下间抢夺的对象,这对于一一来说,是何等的悲哀!所以,不管怎样,他们都不愿意相信。

“吩咐下去,活捉国师!”

“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回应了一声便立刻消失不见。

从顾唯一身上取出一枚银针,雪云歌放在鼻尖嗅了嗅,沉道:“是麻醉药。”也难怪,那个时候的一一,身上突然爆发的强烈力量,甚至连他们都不能靠近。可是,蓝圣凌为什么知道一一会被注麻醉剂,甚至在恰好的时机夺走了她?

“哥,我怀疑国师早就和蓝圣凌勾结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是不是就要被揭开?不,就算是那样,一一也会是他们的一一,而不是什么雪域的神女。他们不要看到她那样陌生的眼神,冰冷的,好像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那是真正的雪女才会有的面容吧,神仙,本就是无情无欲的。可是,他们要的,不是一个拯救世人的神,而是只属于他们,只拯救他们的顾唯一!那个会哭会笑,会撒娇的一一啊!

“药量很大,怕是要明天才能清醒了。这样也好,先让她睡一觉吧。”

不远处,却是刀光剑影。抹了抹唇畔冒出的血丝,蓝圣凌鹰般锐利的双瞳闪过嗜血的微光。从来没人,敢这样伤他。而萧然,看起来似乎无事,手上的伤口却顺着软剑滴血,缓缓跌落地面。可是,少年的面容,却依旧是坚毅的。他不能输,不能让主人失望。如是想着,萧然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鞭。左手使鞭,右手使剑,这是萧然的绝学。而在萧然使出这两样武器的一霎那,蓝圣凌的眼中却划过光,突然对着他开口道:“修罗山庄!想不到,你居然会是修罗山庄之人。长鞭和软剑,难道,雪云歌和雪逐月还凤有死?”

缓缓起身,却是雪逐月冷冷地看着蓝圣凌道:“想不到陛下竟然还记得我们,那么,多年前的旧帐,是不是要好好算算呢?”

聪明如蓝圣凌,在听见雪逐月说话,便明白了一切,面容不再,或许是易容术。只是想不到,蓝雪堡那毁灭的一战,他们居然还可以活着,甚至逃到了雪域,掌控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看到雪云歌抱着的女子,面容上是小心翼翼的爱恋与心疼,这样的表情,仿佛隔日重新,依稀也有这样一个场景,刺痛了他的眼。脑中灵光一闪,蓝圣凌脱口道:“雪无双!”

能够让他们露出如此表情的女子,除了他们在意的雪无双,再也没有其他。只是,此时已经无暇追问他们是怎么逃出生天。雪无双就是雪女,上天真是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为什么来来回回,他想要的东西,都和这三人相关。可笑的是,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倒流,情形却完全相反,那么,他也宁愿玉石俱焚,也决不让对方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新仇旧账,我们的确是该好好算算了!想不到朕居然也会有失手的时候,竟让你们活着还再次出现在了朕的面前!”

“不错,那么,今天,你也该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了吧!”冷开口,雪逐月看着萧然,命令道:“萧然,杀了他!”

握紧手中的武器,萧然略显稚嫩的容颜满是杀气,蓝圣凌心中一紧,他不会如此轻易就被打败的。就算今天的他太过与自傲,以至于失了先机,那么,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这个少年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打下去不过是消耗他的力而已。可是,难保雪家兄弟不会趁他虚弱,合力攻击。

而雪云歌与雪逐月,却正好就是这个心思。让萧然和蓝圣凌相斗,不过是戏耍他的把戏而已。

第三十一章

狡猾如蓝圣凌,哪怕没有猜到他们心中所想,却也有所防备。他从来不是一个只知道死拼硬斗之人,更明白成大事者靠的不是武功而是谋略。仔细观察了一番祭台上的情况,空旷的地势,给与了他们足够灵活的空间。眼前除了巨大的八瓣雪莲,便是真的无路可逃了,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深得望不见底。早有听说雪域的祭台是修建在极高的绝渊之中,初看的时候没有发觉,现在才知道果然名不虚传。面对这样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蓝圣凌即使面容上还维持着镇定,心中,却已经开始慌乱了。

难道他蓝圣凌,今天就真的葬身于此了吗?不,他不甘!没有到绝地,他绝对不会放弃。就算真的已经无路可逃,沉的眼神,直直盯向了抱在雪云歌怀中的女子。他也要一个陪葬,不管她是雪无双还是谁,只要她是雪女,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那么,就让雪女的这个秘密,随着他一起消失,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更何况,他还不一定会死呢!跳了下去,也会有一点生还的可能;就算没有,有雪女给他蓝圣凌陪葬,也是值得了!

眼底划过不顾一切的凶狠光芒,失去了这个女子,他们会痛苦一生吧,那么,就一起毁灭吧!

暗中拿出一颗红色的珠子,那是国师给他的,假冒的雪女能够让雪莲绽放,靠的就是这颗小小的珠子。谁也不会想到,看似悲天悯人,为了雪域不顾一切的国师,竟是主动要毁灭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吧!他管不了他们的恩怨,只要得到雪域和神女,其他的事情,又与他何干!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却想不到栽倒了雪云歌他们手里。

他们和他一样是狠角色,绝对不会留下祸患,因为,新仇旧恨,他们对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看了一眼和他纠缠不休的青衣少年,蓝圣凌眼中划过一道微光,虚晃一招,朝着他的下盘攻去。趁着他防守的那一刻,指尖猛力一弹,对准了那朵紧闭的八瓣雪莲。瞬间,强烈刺眼的银光爆发出来,几人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就是看准了这一个空档,蓝圣凌飞身到雪云歌面前,一掌击中了他的口!一时间没有防备的雪云歌,竟被那一掌生生打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其实,要是平时,这对雪云歌本不算什么。可是,蓝圣凌那一掌,正好打在刚刚顾唯一攻击过的地方,伤上加伤,才会如此严重。可是,即使受伤,雪云歌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顾唯一的腰肢。眼中狠厉的幽光一闪,蓝圣凌再次狠狠地在雪云歌口一击,强行地抢过了顾唯一。

而在他们身后及时反应过来的雪逐月,大惊失色之下,掌心凝聚起浑厚的内力,朝着蓝圣凌的后背击去。来不及躲开的蓝圣凌,承受了这一击,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吐出了一地血腥。瞳孔一暗,蓝圣凌知道自己受伤不轻,脊骨已是断裂了。强提起一口气,死死地抓住了怀中的女子。而因为光线太强,没有看清压在蓝圣凌身下的顾唯一的雪逐月,看见受伤的雪云歌,心中杀气大盛。竟然又加了一掌,将蓝圣凌直直打下了那看不见底的绝渊!

“不要!”

撕心裂肺的一喊,雪云歌挣扎着起身,却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圣凌,抱着昏迷的顾唯一,消失在那白茫茫的深渊里,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而雪云歌那一声高喊,让雪逐月看清了那个隐藏在蓝圣凌身下的少女,渐渐坠入深渊之中。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雪逐月,心中一痛,茫然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瘫软在地。

他做了什么,他亲手杀死了他的一一!他捧在手心里的一一,他爱的快要发疯了的一一,他发誓要给她一生幸福的一一,竟然,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遭受重创的雪云歌,匍匐着向前,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可是却一直一直向前爬去,修长如玉的手掌,已经被磨破得满是鲜血。平日里妖娆绝美的面容,此刻,除了深深的绝望,便只是一点点仅存在心底的希望,希望着,她不会有事。而雪逐月,则是一直呆呆地瘫坐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低语。

“小姐!”

再也无法保持住冷漠情绪的萧然,悲怆地叫喊,竟是靠近了那绝渊,想要立刻跳下去!可是,老天,竟是连这点愿望也不能满足他。刚刚跃下去的身体,居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弹了起来,狼狈地跌坐在祭台之上。

而此刻,那绝渊处竟发出了一股蓝光,裂开的缝隙,竟然慢慢在合拢!意识到这一异变的三人,大惊失色,齐齐上前想要跳下去,却发现他们本动不了,身上没有丝毫力气。不甘,挣扎,绝望,惊恐,一一浮现在那三张惊骇欲绝的面容之上。最后,慢慢的死寂。

出现在祭台入口的,是一身白衣如雪,银发在空中疯狂飞舞的绝美男子。此刻的他,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手上还有着未熄灭的蓝光。看着那绝渊慢慢合拢,再也找不到一丝缝隙,他才松开了手,跌坐在地面。随着他的松懈,雪云歌、雪逐月还有萧然,奇异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起来了。而就在那一瞬间,萧然已是起身,长剑指到了银发男子的喉咙。

秀气的少年,脸上的表情沉冷酷,宛如修罗。低哑的嗓音,愤怒的瞳孔,似乎就要滴出血来!

“打开它!”

见男子没有反应,萧然脚下一个用力,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腹部。绝美的银发男子抱住伤口,被踢得倒退了好几步,却只是躺在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抬起头,鲜红的血从嘴角溢出,绝美的面容,却带着疯狂的笑意。

“你死心吧,没有用的,哈哈哈、、”

又是一脚,国师的身体被撞到祭台上的铁壁,纯白的衣服已经被染红,挣扎着起身,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沉的少年,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吐出冷的话语。

“打开它,解除它的封印,立刻!马上!”愤怒的风暴在凝聚,平日冷静无比的少年,此刻,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

“你、休想!”

“噗!”

又是一声巨响,却是从木然失魂中醒来的雪逐月,清冷的双瞳,已是失了冷漠,失了冷静,眼底,弥漫的除了疯狂,还是疯狂!提起已经全身浴血的银发男子,雪逐月的眼中,没有焦距。手下用力,一拳一拳,落在绝美男子的面容,没有停止。

“你还我的一一,还我的一一!”

鲜血,已经将那张绝美的容颜涂满,再也看不清晰。雪逐月像是疯了一般,只是不停地打着身下的男子。萧然眼神一暗,突然上前拉走了雪逐月,留下奄奄一息的银发男子。

“月主子,他会被你打死的。死了,就更找不到小姐了。你先去看看云主子吧,他受伤了。”明明是冷漠的话语,却仿佛充满了温柔,就像是安抚一个暴躁的孩子。奇异的是,雪逐月真的就像是一个孩子般,听话地起身,朝着受伤跌倒在地的雪云歌走去。

呆滞的眼神,僵硬的动作,将雪云歌扶进自己的怀里,雪逐月的眼神依旧是木然的。

“哥,我害死了一一。”平静的语调,像是毫无感情。此时此刻的雪逐月,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可是,他却是如此轻柔地扶起自己的大哥,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对方体内,直到雪云歌苍白的面容浮现点点血色,才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条已经密合的裂缝。

不是没有发现月的异常,知道他是无法接受一一竟是被他打落绝渊,才会变得如此。可是,雪云歌已经无法去安慰他,身上的伤口让他痛得没有力气,而心中的伤痛,已经让他几欲窒息。已经没有活着的感觉了,他很冷静,就算心底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极致,可是,怎么办,它已经死了。死了,就没有力气,去做别的事了。

已经不想要去问什么了,他们一心一意想要守候的幸福,总是如此短暂。这样反复无常折磨,他们已经受够了。

冰冷的手指,覆上雪逐月呆滞的面容,雪云歌微微一笑,却是充满了血腥和戾气。随即,缓缓而诡异道:“月,一一没事的。你不要忘了,一一还等着我们,带她去迟玉呢!我们要去一个很大的山谷,里面开满了鲜花,睁开眼睛,前方就是一条倾泻的瀑布。花丛中矗立着我们修建好的竹屋,一一就在那竹屋里面,等着我们去呢!”

“是啊,我们说好,要给她一个惊喜呢!一一真不乖,居然偷偷的先跑过去了。哥,我们一定要惩罚她,要挠她一整天的痒痒。”嘴角浮现奇异的笑容,雪逐月的脸上开始有了一点神采。

“是啊,月。”起身,沉的看着那个被萧然捆起来的银发男子,雪云歌继续道:“所以,我们先把雪域给拿到手吧,这样,那个臭皇帝就不会逼着一一做神祭了。一一喜欢迟玉,我们也把迟玉打下来给她当礼物,你说好不好?”

“哥,这个主意不错啊!对了,还有吟月,那个蓝圣凌老是碍事,哥,我要杀了他,免得他看着那么讨厌。”脸上浮现孩子般愉悦的笑容,雪逐月欢喜着开口。

“好,月喜欢怎样就怎样。我们把所有吟月的人都杀了,便没有后患了不是吗?”走近银发男子,雪云歌面无表情,口气却异常温柔地回答着雪逐月的话。这一幕,看起来竟是诡异无比。

拉起那张污秽不堪的脸,沾上了血丝的银发散乱地贴在脸颊,看起来狼狈不堪。低头,雪云歌缓缓靠近千雅暮的耳垂,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狠。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雪云歌与萧然抬起头来,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身红衣如血,脸色惨白的离繁落。致的眉眼,扫视了一眼被雪云歌踩在脚下的银发男子,眼神一暗。随即在四周扫视了一番,呆滞诡笑着的雪逐月,面色狠的雪云歌和萧然,却没有,他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转过头,看着他们,哑声道:“她呢?”

冷漠地看着他,雪云歌讥讽道:“我是该叫你神祭离繁落,还是该叫你小九呢?”

脸色一白,离繁落着急地开口:“她呢,那个女人呢?”

见他们没有回应,离繁落急了,大声嘶吼道:“她呢?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啊!”、

“她是谁?”淡淡讽刺的眼神,蓦地变得凶狠,“对了,还有你啊!没有你的‘好心’,一一怎么可能变成所谓的雪女,还掉下去了呢!”

掉下去了?抓住雪云歌最后的几个字,离繁落喃喃低语,转过视线,却发现祭台上的绝渊竟然是阖上的,难道,死女人,从这里掉下去了吗?不,不会的,都说祸害遗千年,死女人那么坏,就算掉下去了,也会没事的!

瘫软在地,离繁落的表情显得那么绝望而落寞。为什么,他会那么痛呢?死女人,不是他讨厌的吗?可是,从此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给与他最温暖的拥抱和最喜爱的亲吻。再也不会有人,那样单纯的喜欢他,会在半夜的时候,偷偷起来照顾他。她给了他最直接的温暖,哪怕他总是排斥,总是反抗,却从来不放弃,那双对他伸出的手。固执的女人,她从来,都在用行动表示着她的意思,哪怕,违背她最爱的哥哥的命令。是他不懂得珍惜,是他推开了那双愿意给他温暖的手,是他,放弃了她甚至,毁灭了她!

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也不在乎了。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黑衣人,在皇里面开始了大屠杀,父皇,已经和左相同归于尽,可笑的是,他们死的时候,居然是微笑的,仿佛得到了解脱。那么,他呢,却在这一刻坠入了地狱,从此,再也无法得到宽恕。不论是来自他们的怒气,还是自己内心的自责,很多事情,即使后悔,却已经无法回头。

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银发男子,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喜悦的。国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哪怕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哪怕被所有人憎恨和厌弃,也要伤害她呢?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是,我恨你,恨你的利用,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

可是,我也更恨我的无知,所以,我也要惩罚自己。

微微一笑,却是比哭,还要悲哀。

雪域德昭三十六年末,雪神祭典上发生变。左相叛变,勾结吟月和迟玉,大败雪域朝纲,在混战中与德昭帝对刺而死。国师与神祭则是下落不明。同时,中出现一股莫名势力,趁乱攻下了雪域,并且自立为皇,两帝为政。而他们,就是现在的云皇与月皇。从这时起,雪域正式亡国,改名为祈归。

祈归有两帝,这是千百年来所有的国家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可是,却无人敢提出异议。新皇一继位,便下旨取消了对雪神的祭典,全国各地关于雪神的庙宇和雕像,都要毁掉。凡是有反对者,诛灭九族!对于这些与原本就是雪域民众,对雪神的信仰已经刻骨铭心的百姓,强制地毁灭他们的信仰,起初遭到了许多人的暴乱反抗。可是,经过新皇手下残酷的镇压,便再也无人敢造次。原雪域的大臣,通通都被逐次换掉,新皇早就训练好了管理全国各处的人才,分配到祈归各地。而兵权,也是收归两位帝王所有,并且在建国之初,便开始了对军队的选拔和训练。此举,也引起了其余两国的警惕。

祈归二年,开始大兴土木,修建皇。以前皇的旧居,还有国师与神祭殿阁,全部都归于尘土。唯一留下的,却是大殿之上的祭台。不过,此处已被新帝改造,并且列为禁地,赐名望归台。

冷潮湿的地牢,阵阵腐烂血腥的气息传来,让人闻之欲呕。顺着冰冷的阶梯往下,夜明珠照亮的巨大牢房里面,一个被吊着的身影若隐若现。灰白色的囚衣,已经是破败脏乱不堪,再加上一些旧的伤痕,一些地方已经干涸成为褐紫。那被吊着的人,全身伤痕累累,光裸露出的手臂和脚环处,除了刀痕,鞭痕,很多地方已经化脓,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恶臭。虚弱地悬吊在空中,长长而凌乱的白发,遮住了面容,一时间,分不清是男是女。

奇异的是,那人身边,隐隐有一个淡绿色的光环笼罩。而在他前方不远处,却放着与这地牢格格不入的,一条用黄金打造的华丽长椅。

第三十二章

那是一条可供三人横躺的华丽长椅,致华美的造型,前方两个刻着龙头的把手,栩栩如生。而此刻长椅之上,坐着两个高大的身影。明黄的华丽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威武巨龙;墨黑的长发,用一个玉冠高高扎起,露出一张绝美却如修罗般森的面容。妖娆致的眉眼,右眼角下,一颗黑色的泪痣,给他的面容增加了一丝妖冶,微微一笑,顿时邪气横生,充满了邪肆的诡异和霸道。坐在他身边,懒懒倚在他肩上的男子,同样绝美的面容,却是不一样的冷漠如冰。华丽致的龙袍,并不是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反而东拉西扯,露出洁白如玉的膛。长长的墨发,也是未梳,直直地披泻在肩上。他的眼睛,总是半睁半闭的,卷翘的长睫,遮住眼底流转的微光,显得慵懒而又高深莫测。

站在他们身侧一左一右的,却是一对男女。右边的男子,一身青衣,瘦削的身材,看起来单薄而纤弱,却没有人想到,里面蕴藏了多么强大的力量。秀气俊雅的面容,却是万年不变的冷漠和淡然。左边的女子,高挑妩媚,妖媚的面容,却是严肃而带着淡淡的哀伤。此刻的她低眉顺目,站在两个邪肆绝美的帝王身后,长睫微颤,看不出表情。

“寒袂,鞭。”

简洁而磁的声音,却隐隐有股冷的味道。傅寒袂转身,取出了一条绿色的,像是树藤一样的长鞭,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雪云歌手中。

那悬吊着仿佛昏迷的人影,身体发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诡异一笑,雪云歌勾起嘴角,缓缓道:“怎么,醒了?也好,免去朕泼水叫醒你的麻烦。”

伟岸的身躯,却丝毫没有动过,手中一甩,墨绿色的长鞭在空中划过一声巨响,透过那绿色的光环,狠狠落在对方身上。撕裂的衣衫,露出一道白色的血。诡异的是,那从伤口流出的血,竟然是绿色的!

眯起娇媚的双瞳,里面划过狠辣的光芒。没有丝毫可怜之心,雪云歌的右手肆意地挥舞着,空气中传来压抑的闷哼和痛楚的呼吸。不一会,那本来已经破败不堪的身体,已经是体无完肤。可是,却是打下去,雪云歌眼中就越是露出一种毁灭般的快意,手上的力道也愈见加大。偌大的地牢,一时间只能听见鞭子的响声,和众人各自的呼吸声。

暗黑的牢门突然打开,出现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他的身体,几乎是完全笼罩在白色的披风里,头也是微微低垂着的。只因那长椅上的男子,说过看着他的面容会觉得恶心,自知有错的他,便将自己遮掩起来,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

墙壁上的男子,已经是血模糊,太过心软的他,终是不忍,缓缓开口。

“陛下,到此为止吧,他快要支持不住了。”

“怎么,还是舍不得了?”冷笑一声,却更加用力地在男子身上一抽,才随意地扔掉了手中的鞭子。萧然上前,递上一张面巾,雪云歌接过,在手上擦拭了一番,扔到了那气息奄奄的男子身上。

“别忘了,是你亲手缚了他,任我处置的!”

“我、、、”无言,低头沉默。是啊,他也恨他,是他毁掉了他这一生的挚爱,到如今依旧生死不明。那么,还心软什么,还犹豫什么?

“你怕什么?他不是槐树妖吗,妖,是不会死的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交出了他,还给了我们这个鞭妖绳,我们怎么可能制得住他?”讥讽的看着他,雪云歌恨恨开口:“千雅暮,别以为我们会原谅你。你那个所谓的守与护的故事,留着去骗小孩子吧!找不到一一,你永远都是一个罪人!告诉你,既然给了我们希望,你就休想再让我们绝望!”

“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你们的原谅。”低低的叹息,笼罩在白衣之中的男子,仿佛就连悲哀,都久久萦绕在他的身边。

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雪云歌、雪逐月起身,愤然离开了地牢,随后的是傅寒袂与萧然。而孤立在一旁的白衣男子,沉默的待在原地。

那一天,他终于冲破了捆仙锁,以灵体的姿态赶到了祭台。可是,一切,都已经成定局。还是来不及吗?为什么,他永远都无法保护好她?好像除了善后,除了等待,他都不能在第一时间,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保护她,对她说:我们回家。这是不是就是他的那个不可解除的天劫,要让他永远都得不到她的爱,才会一再地阻止他?可是,他都已经不奢望她的爱了,只是要远远地看着她,保护她而已,也不能允许吗?

“雅、雅主。”

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千雅暮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开口,语气里却是无法掩饰的悲哀。

“翼,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趁他沉眠,灵力没有恢复,假扮他,一步一步,设下那么多计谋。引诱神祭出逃,被雪所救,利用引魂香,激发出雪身体的觉醒。再到皇帝的出现,雪进假扮神祭,一点一点,只不过是为了在祭典那一天,破解开雪的封印。甚至,还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吟月皇帝,与他为谋。没有恢复灵体的雪,强行破解封印的下场,最严重的便是承受不住雪女强大的力量而猝死。其他的,却是连他也无法想像的。雪女降世,得之者得天下,这样的传闻,又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和贪欲?没有灵体的雪,就算是没有死,一旦被人发现是雪女,也避免不了的被世人争夺,甚至,沦为强者的玩物。翼,你竟是如此决绝和狠毒,将她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吗?假如雪没有死,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奢望,都被你打破。封印住绝渊,让别人找不到她,也让她无法出去,你甚至偷走了我的灵力,反过来将我的灵魄镇压,竟然也让我无可奈何,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感应到雪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这样不顾我的感受,去伤害我最在乎的人呢?

费力抬起头,墙壁上的男子,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容,同样的白发如雪,后者却是因为年龄。勾起唇畔,露出一个苍白却又饱含暖意的微笑。

“雅、雅主,可还记得,翼的本体?”

“翼,是一颗槐树,初遇的时候,翼枝干被毁,就要失去生命的迹象了。”

“是、是啊!翼,永远记得,是雅主,给予了翼重生。甚至,还助翼修习仙术,随后成为了灵树。”脸上浮现感激的笑意,翼抬头,看着眼前沉默的连身体都一动不动的男子。坚定道:”翼从那一天就发誓,一定要誓死追随雅主,以报答雅主的救命之恩。““随您千年,翼看懂您的寂寞和无奈,却更心疼您的付出和忍耐。为什么,您要为那个女子牺牲到如此?她不值得!忽视您的真情,背叛您的爱情,每一世,都是如此。而您,却还要承担他们的劫难,用您的痛苦去换取他们的幸福。那个女人凭什么?她一点也不配!”

“住嘴!”终于,千雅暮开口打断了翼的话语,“翼,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与她何干?要是我早知道自己对她的爱反而会给她带来灾难,我宁愿不去爱她!”是的,如果,他的爱,反而是给她的苦难,哪怕再痛苦,再难舍,他也会隔断,对她无尽的爱恋。 "

“是,我不懂!翼只是一棵树,不懂人类的情感!可是雅主,哪怕您是仙人,你的仙龄却早就因为他们而断了!别以为您一直瞒着我,我就不知道。如果您再继续转移他们的劫难在自己身上,您就不会再有来世!魂飞魄散,化为尘土,您千年来的修炼,完全都会成空,甚至,连投胎转世都没有可能!强行逆转别人的命运,您付出的,是您所有的来生啊!翼绝对不会允许那一天的到来,除非那个女人死了,只有她死了,雅主你才能继续活着!”情绪过于激动的翼,在说完这一段话之后,竟生生吐出了一口鲜血!绿色的体从嘴角溢出,他本是槐树,凡人的武器本无法伤他,只是,雅主将自己的筋骨做成一条鞭子,破了仙气的保护。哪怕雅主亲手把他送给他们,哪怕每天在那两个男人手下生不如死,只要能够挽回雅主的生命,他,不悔!

“你,这是何苦!”

低低叹了口气,千雅暮转身,双手在翼的身体划过,顿时,那遍布的伤痕在眨眼之间愈合。

他该怎么去恨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会被他看破,甚至,为了他,翼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是,一直以来,错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全身心地关注着雪,所有的感情都投注给了雪,爱的太过盲目,让他忽视了身边之人的想法。竟为他心爱之人,埋下祸患。

“翼,你错了,没有了她,我才是不能继续活着。我在乎她的心,或许就如同你在乎我一样吧,虽然质不同,却是一样的心思。太爱她,以至于忘了自己。我爱的太久,爱的已经忘记了怎样去遗忘,我,也不想去遗忘。孤独地爱一个人,是会痛的。可是,忘不了她,宁愿痛,也要记住那份甜蜜的心悸。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要让我心寒。没有她的世界,才是属于我的末日啊!”

缓缓离开了地牢,只留下那个面目迷茫的老者,对着那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没有了顾唯一,那两个绝美的双生子,早已经成魔;没有了雪,孤孤单单的自己,早已经是行尸走。他们爱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却不是专属于他们的唯一。可是,她给予了他们爱情,可笑是他自己,只有无尽的等待。却依旧,不愿回头。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爱已成魔,心已入瘴,他,已经不是自己的主宰。

华丽的深,已是黄昏。长长的道走廊上,站满了一排排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们或清纯或开朗或妩媚,可是,都无一例外的,眉宇之间有着属于那人的一点影子。此刻,以为要得到陛下宠幸的她们,青春洋溢的小脸上,都是毫无掩饰的单纯喜悦。清点了人数,傅寒袂严肃冰冷的容颜,在看见她们这样雀跃的模样时,眼中划过一丝怜悯的光芒。这一年来,主上的格更是暴戾难测,喜怒无常,自小姐不见了之后,日复一日的凶残如魔。这些单纯的女子,真以为主上会宠幸她们吗?除了小姐,世界上所有人,在主上眼中都是肮脏的存在。选择的秀女,面容身材,都必须是某一方面和小姐相似的才行。可是,主人却从来不会碰她们,往往是从她们的身上寻找小姐的影子。遇到主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些女子,多半会成为地府的亡灵。现在的她,已经不敢,也无法去猜测主上的心思了。就连主上最为信任的萧然,那个总是面容清冷的少年,也甚少开口。他们,都沉浸在那一段伤中,走不出来。最为严重的,却是月主子。那一掌,已经成为他的梦魇,在月主子的潜意识里,是他害死了小姐。现在的他,神时好时坏,一旦陷入梦魇的时候,非要云主子和萧然一起,才能将他镇住。而这些女子,便是专门选出来,服侍月主子的。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和小姐面容类似的女子在月主子手下丧了命,可是,她本就是冷心冷情之人。看着主子们难过,她宁愿死一些人,换取他们暂时的平静。

“你,你,还有你,随我来。其余的秀女,先退下去吧。”

没有选中的秀女,脸上都浮现出失望和嫉妒,而那三个被傅寒袂选中的女子,她们各自的长相,身形和声音,与顾唯一最为相似。三个天真活泼的少女,满脸幸福地随着傅寒袂走向月皇的寝,却不知道,她们走向的,其实是死亡。

听着寝里面渐渐消失的惨叫和女子的痛喊声,傅寒袂面无表情地看着灰暗的天空。

是不是天有多黑,他们的心,就会有多痛呢?

第三十三章

罗家村,是坐落在祈归与迟玉边境的一个小村庄。这里虽然偏僻,倒不是罕至。大大小小一百多百户人家,加上时常有出入两国的人经过,这里倒有一些交边的贸易发生。所以,大多数人家,还算得上是殷实的。

和祈归普遍下雪寒冷的天气不同,罗家村倒是有明显的一年四季。只是到了冬天的时候,才会特别寒冷。而此时,却是冬至将尽,初春欲来的时候。空气中已经不再是那么清冷的气息,天地万物似乎都开始复苏起来。

天刚蒙蒙亮,炊烟劳作的声音已经响起。这里是村中罗寡妇家,罗寡妇中年丧夫,家底倒有些殷实,独自一人抚养女儿,闺名罗小翠。这罗寡妇在村中是出了名的吝啬刻薄,她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去,人长的一般,常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倒是把她养的‘健康’。村中人都不喜与罗寡妇一家交往,实在是因为这母女俩太过难缠。

红墙的石砖屋,围着栅栏的庭院,墙角堆满了木材。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身麻布蓝衣,手上举着一把斧头,对着一个木桩,砍着那些厚重的木材。而一旁的正院里面,还有一个围栏,却是养着一些家畜,**鸭鹅,分成三隔,一个矮小的身影,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女子,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棉衣,长发未梳,杂乱地披散在肩,低着头,喂着那些叫唤的家畜。门外,走过一个打水的中年男子,看着这一幕,怜悯道:“捡儿,拾儿,这么早啊?”

砍柴的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英俊逼人的容颜,只是,他的衣着和脸上憨厚的表情,彻底破坏了他这样的一张俊脸。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男子憨笑道:“是啊,三叔,您也早啊!”而他身边那个喂着家畜的女子,却没有开口,只是转过身来,微微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还在砍柴呢,昨天我都看见你砍了一下午了。而且,现在哪里还用柴火做饭啊,都是用蜂窝煤啦!”摇摇头,三叔道。

“大妈说家里不富裕,没有钱去买蜂窝煤,所以捡儿要辛苦一点,去山中砍柴回来烧火。”

这个罗寡妇,她家还不富裕吗?更何况,一个蜂窝煤,花的了几个铜板?可怜的孩子,被那个恶婆娘欺负到这种境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三叔又道:“捡儿,拾儿,昨晚吃饭了吗?”

了咕咕叫的肚子,捡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没呢,大妈说捡儿没有砍完柴火,没有权利吃白食。拾儿昨天洗衣服,翠小姐说她把她最喜欢的衣服洗坏了,就罚拾儿一天不能吃饭。”讲到这里,俊朗的面容划过愤怒:“她明明知道拾儿看不见,还故意这样!”

眼中闪过怜惜,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三叔对着捡儿挥挥手道:“过来,到三叔这里来。”

疑惑地靠近,三叔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里面竟是四个泛着热气的煎饼!塞进捡儿的手里,三叔低声道:“快去和拾儿趁热吃了吧。”

“谢谢三叔,您老真是个好人!”欣喜地道谢,捡儿转身跑到那个一直沉默的女子身边,将热气腾腾的煎饼用纸细心包好了,放到她手上,柔声道:“拾儿,快吃吧。”

女子依旧没有出声,只是将那煎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见状,捡儿英俊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也拿出一个,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起来。

一旁的三叔叹息地摇了摇头,真是苦了这两个孩子了。怎么就这么倒霉,被罗寡妇救回来了,竟然沦为她家的奴仆,如此被欺压。可是,看不惯又能怎样,罗寡妇早就趁这两个孩子没有清醒前悄悄地签下了卖身契。他们这些乡亲,除了偶尔帮这两个孩子一下,还能做什么!

“拾儿,好吃吗?”

低着头的女子,缓缓地点了一下头。高大俊美的男子,将剩下的两个煎饼拿出一个,放进女子手中。另外一个,男子看了一眼,还是用纸包了起来,放进怀里。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他们饿肚子会是在什么时候,还是先留着,到时候给拾儿吃吧。

“拾儿,你又撇错了啦。来,中间这个是鹅,左边的是**,右边的是鸭。对了,就是这样,捡儿先去做饭,拾儿慢慢来哦。”

高大的男子,一边淘米,一边烧火。空闲的时候,眼光也不忘看一下沉默无声的女子。大妈为人太过刻薄,时常威胁他要把拾儿扔掉。所以,他努力地做事,不论怎样,也不能让拾儿一个人流落在外。

感受到旁边关切的眼光,低着头沉默的女子,手心微微颤抖,虽然依旧是不发一语,眼角,却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客厅,已经摆好了早餐。清粥小菜,这是罗家村惯常的早饭,两个瓷碗,两双筷子。捡儿和拾儿,站在一旁,等着大妈她们吃完了饭,好收拾桌子。

客厅的主桌之上,坐着两个庞大的身体。位于正中的,是一个四十好几的妇人,肥胖的身材,一件红绿交加的衣衫套在她那圆滚滚的躯体之上,看起来异常滑稽。有着成年男子两个巴掌大的脸,惨白的皮肤上,是一对黑的眉毛,小的只能看见眼缝的眼睛,红红的大鼻头下,搭配着一张血盆大口。每当她骂人的时候,便凶狠的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而坐在她身边比她小一号的女子,除了那肥胖的身躯要略小一点,无一不是那妇人的翻版。而脸上也更为恐怖,脸颊和嘴唇三陀艳红,好像庄叔卖的纸娃娃。

一阵沉默,看着那一对大吃的母女,捡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饿啊,可是,看样子,大妈并不打算给他们留一点剩饭了。渴望的眼神,看向那已经快要没有了的饭菜,捡儿了肚子。而一旁的拾儿,低着头站在原地,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木偶。

“娘,”放下碗筷,罗小翠小眼睛在捡儿和拾儿身上一扫,嘎的嗓子,却偏要捏着娇滴滴的话语说道:“下次用餐,不许让拾儿来伺候着了。女儿看着她那副丑样子,就吃不下饭!”

呆立在一边的拾儿,听见这话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只是低着头,没有开口。可是,却惹恼了憨傻的捡儿。她们怎么虐待他骂他,都没有关系,可是,就是不许说拾儿的坏话!

“翠小姐,拾儿的样子才不丑,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俊朗的面容上带了一丝怒气,竟有些威严霸道的气势。罗小翠惊叫一声,扑进罗寡妇的怀里,刺耳的小鸭嗓子随即响起:“娘啊,他凶我!”

“乖宝贝,不怕不怕。”安抚着怀中的女儿,罗寡妇转过头,对着捡儿恶狠狠道在:“你这小傻子,居然敢忤逆主子了吗?拾儿那死丫头哪里不丑了?你看看她的脸,不但丑,还是个没用的瞎子!照我说,就不该收留你们两个吃白食的,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居然还敢恐吓主子来了!”

尖锐刺耳的话,让拾儿僵直了身子,纤细的双手,却死死抓住捡儿的衣袖。头,也低的更下去了。

“大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气愤地看着罗寡妇,捡儿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可是,在罗寡妇眼里,却是本不值一提。这个傻子,捡到他的时候,衣着普通,昏迷在山底,见他还算壮实,想着可以做个长工,便带了回去。谁知道竟会是个憨憨傻傻的呆子,这样也好,傻子好骗,再加上他有着一身的力气,想着自己也是赚了。随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捡儿,家里的活累活,一股脑都交给了他。怎么想到才几天过去,这个傻子不知从哪里捡了个丑丫头回来,那丫头身上穿的倒是华贵,布料也是上好的绸缎,不过全身都是伤口,尤其一张脸上,横七竖八布满了条痕,想是被崖边的刺藤给划伤的。想着那丫头一身的衣服倒是贵气,便偷偷脱了,拿到镇上去卖了。拗不过捡儿的要死要活,再加上那衣服的确卖了好些钱,她也便好心请来村里的老张医,汤汤药药地伺候着,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醒了过来。哪知道这丑丫头,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眼睛也瞎了。要她罗寡妇养个闲人,这样吃亏的事情她才不做。再说她请了大夫救活了她,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想着趁人不备偷偷扔掉她,却三番五次被那个傻子给救了回来。无奈之下,她们不得不收养了她,捡儿那傻子,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拾儿。

“我说的有错吗?居然敢忤逆主子来了,罚你们今天一天都没有饭吃!”恶狠狠地留下一句,罗寡妇拉起自己的女儿,骂骂咧咧地走了。

“拾儿,不要听大妈胡说,拾儿一点都不丑!”捧起面前娇小女子的脸,露出一张果然如罗寡妇所说的,遍布伤痕的容颜。陶瓷般细腻的肌肤,却是布满了红紫色的狰狞伤口,大大的双眼紧闭,长长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看起来,却并没有给人丑陋不堪的感觉,反而是如此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面无表情的女子,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却是脆弱得,似乎一碰即碎。

捡儿看着她,却觉得莫名的不安。猛地一把将面前的女子抱进怀里,宽大的双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笨拙道:“拾儿乖,大妈和翠小姐才是丑呢!拾儿很漂亮的,比那天上的月亮还要好看!”

有人会把人的美丽和月亮相比较吗?埋首在男子怀中的女子,蓦地牵动了嘴角。不管她是什么拾儿,还是其他,现在的她,所能依靠的,似乎就只有面前这个憨傻的男子。即使,看不见他的面容,即使,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却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此刻的她,是不是很悲哀?武功尽失,容颜被毁,甚至双目不能视物,可是,为何现在的她,竟然连伤心的欲望都没有?平静,除了平静和冷漠,竟再也没有别的想法。说不清,是不在乎了,还是已经放弃了。

“拾儿别担心,捡儿不会让你饿肚子的。”憨憨地笑了起来,与他英俊的面容一点也不相符的表情,却是那样真挚。就算她看不见,也知道,他脸上的真诚。

华丽的殿,威严而肃穆大气的朝堂大殿,巨大的龙椅之上,慵懒坐着两个黄袍加身,拥有一模一样绝美容颜的男子。殿下,跪满了身着朝服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只是,此刻的大殿之上,隐隐有不平静的气息在流动。虽说祈归建立以来,大部分官员都是雪云歌从手下重新提拔上来的,但是还是有许多前朝元老,是他们不能一网打尽的。而这些仗着世家庞大的势力,胆敢反抗他们的人,一时半会儿他们无法铲除也无法掌控。他们之中的代表,则是掌管京都三省漕运的胡杰胡太师。此人混迹官场多年,可谓是老奸巨猾,祭奠事变当日,他非常聪明的保持中立,还很识时务地与雪云歌、雪逐月合作。只是,如今的他,似乎太过小瞧了这新上任的两个帝王,甚至,隐隐有会成为第二个左相的趋势。

“陛下,关于攻打迟玉之事,老臣觉得万万不可!我祈归初出立国,基未稳,怎可与迟玉为敌!还望陛下三思!”在胡太师的示意下,户部尚书终于上前一步,对着上位面色平静的帝王,略有战栗道。即使太师的命令不可违抗,那两个妖娆邪魅的帝王,看似不经意的眼神,却是如此让他心惊。

第三十四章

随着户部尚书的提出,几个同派的官僚也开始附和。雪云歌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这一切,而一旁慵懒而立的雪逐月,却沉开口道:“怎么,你们觉得我祈归没有那个实力,和迟玉一战吗?”

“陆下,老臣只是觉得,现在祈归应该养蓄锐,而不是自找麻烦。”

“麻烦?你们这些只知道躲起来享乐的老家伙才叫麻烦!“冷哼一声,雪逐月竟是丝毫没有忌讳自己该说什么。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寂静。礼部尚书尴尬地咳嗽一声,看了胡太师一眼,询问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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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你说呢?”

走出一个面容俊毅的中年男子,此人原本是雪云歌手下的一个影卫,但是对于行军打仗方面有着极为突出的才能,便被提拔到了这个位置。朝中重要的官位,雪云歌安排的人已经占了三分之二,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在胡太师手中。不过,对于雪云歌他们来说,不过是无聊时候留下的玩具罢了。太过平静的生活,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不,从那个可以牵制他们的人消失了之后,世上的一切,便已经毫无意义了。那么现在,玩弄这个世界,又有何妨?如果不是千雅暮以命担保,一一没有死,他们,早就已经不想活了。可是,他们在全国境内搜索,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一年了,他们心底的绝望,已经找不到方法来排解。却依旧还存着一丝期盼,祈望着,那个人的归来。

“下官以为,只要扩大军需,扩充军队,训练一些时日,与迟玉之战,我祈归不见得会没有把握。”毕竟是自己人,兵部尚书对于自己主上的心思,倒还是有些明了的,又怎么会忤逆他的意思。就算现在依祈归的实力,的确无法与迟玉相比。

“陛下,此事实在是万万不可啊、、、、、、”

“膨!”地一声巨响,那个开口的户部尚书这样躺在大殿之上,额间一个血洞正潺潺地向外流出鲜血,已是断了生息。而众人,都被那一声巨响给惊呆了,尤其是胡太师那边的人,皆是目瞪口呆。

龙椅之上,对着一个冒着烟的枪筒,诡异微笑的雪逐月,漫不经心道:“吵死了!”

“月,好了,不要胡来。”听似责怪的声音,却是饱含默许。雪云歌好像没有看到那个死去的户部尚书一样,由着自己的弟弟胡来。不过,或许,这也是他想要做的也不一定。

“怎么样,现在,还有反对的吗?”冷冷地扫视了一下朝殿之下,雪云歌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却是极其冷的。

“陛下英明,臣等没有意见!”

“是啊,是啊!我祈归国力强盛,小小一个迟玉,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陛下宏图大志,拿下迟玉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

冷哼一声,雪云歌淡淡道:“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三个月后,攻打迟玉,这件事全部交给兵部尚书李复和大将军萧然负责,萧然为主帅,李复是参谋。朕不管你们是怎么训练的,只要最后的结果。退朝!”

“哥,一一制作的这个东西,真是好用啊!”

摩梭着手心的武器,雪逐月脸上是满满的温柔。随即,却又浮现出苦恼,像个不满意的孩子。看着雪云歌,抱怨道:“哥,一一去哪里了,真调皮,害我这么久都找不到她!”

安抚地一笑,雪云歌柔声道:“月,一一在你的寝啊,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啦?昨天一一和你约好了,要捉迷藏的啊!”

绝美的面容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笑意,“对啊,我要回寝去找一一!”

“寒袂,送月主子回寝。”

一身女装扮的傅寒袂,默然地上前,“奴婢知道。”

远远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脸单纯的笑意,朝着寝走去,再也看不见身影。雪云歌脸上的淡笑立刻沉淀下来,眼底,竟是弥漫的绝望与哀伤。一一,你可知道,没有你的日子,哥哥真的要疯了。月,一一,你看到了吗,一直以为是他害死了你。你可知道,背负着这样自责的月,心中的狂乱与煎熬?你可知道现在哥哥心中的疼痛与彷徨?一一,你舍得吗?你舍得让哥哥承受这样的痛吗?

哥哥知道,你一定不舍得吧,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出现呢?

右手紧紧地攥住口的位置,雪云歌低头,长睫低垂,遮住了眼底的悲意。现在的他们,却是一种宁静的绝望,或许,除了等待,便已经别无他法。相信千雅暮吗,不,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希望,一个,不会彻底崩溃的理由。

熟悉的气息在耳边响起,雪云歌敛眉,收起脸上的表情,冷然道:“萧然,何事?”

“主上,为何要先攻打迟玉?吟月此刻帝皇失踪,可谓是群龙无首,就算这个消息目前还没有民间传开。但是,只要我们散发此言,定会让吟月民心大乱,属下以为,先占领吟月比较容易。”

“既然容易,那么,你还担心什么?”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雪云歌看着略带疑惑的男子,开口道:“你以为蓝圣凌是那么大意的人吗?敢独自一人来到雪域,就说明国内的一切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否则,他失踪了,吟月的国事为何照常进行,没有丝毫紊乱?更何况,吟月是三国之中,实力最为最大的国家,在没有万全的保证之下,我不会轻易动手。”

“可是迟玉、、、”

“我知道!”打断他,雪云歌冷然道:“萧然,你是蠢了吗?还是对自己没有把握?迟玉,不过是血翼练手的战场而已,任何军队或是个人,都只有经过血的奋战,才会有所成就!”

“主上,是想要训练血翼吗?那么,小姐留下的武器,可是要用到战场上?”清秀的面庞,突然闪过兴奋嗜血的微光。

“那是自然。好了,你下去准备吧。”倦怠地挥挥手,雪云歌下了命令。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落寞。

一一,哥哥答应过你,会在迟玉,为你创建一个人间天堂。会有一个开满鲜花的山谷,竹屋对面是一条瀑布,我的一一,会在花田里面快乐的飞舞,有你,有月,还有我。

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攥起,绝美的男子,眼底,有着残忍的幽光。

缓缓走向寝的方向,不知道月怎么样了。他的情绪时常不稳定,那些和一一相似的女子,或许在第一眼会让月惊喜。但是,往往在月接近时,闻到那种陌生的气息便会暴怒,然后大开杀戒。

而在这之后、、、、、、、、、、、、、、、、、

“陛下,陛下!”

“啊!”

“救命,救命,陛下,不、不要、、、、、、、、、、、、”

女子的惊呼和惨叫声陆续响起,雪云歌脸色一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华丽的寝,傅寒袂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却并没有进去查看或是阻止。见到雪云歌进来,恭敬地躬身。

“怎么样?”

“还好。”

打开大门,血腥之气扑鼻而来。金黄色的床单之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横躺着,在她的身体四周,到处都是伤口,红色的血,浸湿了床单。而在一旁,呆滞站立的绝美男子,修长如玉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此刻,他的双目赤红,死死看着床上已经死去的女子的脸。

痛苦扭曲的表情,却依旧无损女子清丽的容颜,细细的柳眉,光洁的额头,那是一张和顾唯一十分类似的面容。雪逐月呆呆看着,突然大吼一声,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

“一一,是我、是我害死了一一!”

狂乱中的雪逐月,突然开始了横冲直撞,身体不停地撞击着寝之内的物体,手下接触到的东西,也都被他一股脑地砸到地上。华丽的衣衫被划破,露出点点受伤的血痕,那是他自残之时弄伤的。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他或是劝阻他,月皇,他的暴戾和喜怒无常,除了云皇,还有手下的萧然与傅寒袂,无人敢靠近他。或是,忤逆他。

雪逐月内力高强,他的任何一次举动,都带上了浑厚的内力,因而造成的破坏力也是巨大的。再加上他用力之时丝毫不顾忌劲道,伤了自己也没有察觉。手下的动作,却越发放肆起来。

脸色一变,雪云歌上前,紧紧抱住他舞动的双手,大喊道:“月,你在干什么?冷静点!”

“哥,是我害死了一一!我亲手把她打下了绝渊,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是我毁了一一!是我、、、、、、、、、、”哭叫着,雪逐月绝美的面容上,已是遍布绝望。还有什么,会比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还要来的痛苦?还有什么,会比承担这样的自责和懊悔还要来的沉重?

眼看雪逐月眼底的悲伤和绝望愈见深刻,雪云歌当机立断,一记手刀劈在雪逐月的后颈,眼前一暗,雪逐月软软的瘫软在他怀里。门口听见声音的傅寒袂冲了进来,雪云歌抱起雪逐月,吩咐道:“把这里处理了,月受到了刺激,元气大伤,联要去密室。”

看着安然沉睡的弟弟,雪云歌妖媚的双瞳,浮现出深切的痛意。月,一一不在了,你又是这个样子,哥也会支撑不住你们知道么?哪怕再坚强,哪怕表面上的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可是,他也会害怕,也会彷徨,甚至无力。一个人承担所有,他是男人,是兄长,所以不能软弱。可是,这样无奈的境地,他,也会累的。

覆上自己的额头,雪云歌垂下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绝美的眼角,却有晶莹的泪滴滑落。请原谅与他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软弱,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他真的不想再继续忍耐。就这样一次就好,任一次就好,一一,哥该怎么办?哥,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可是,你到底还在吗?你,在哪里?

绵延起伏的群山,青色绿意无声蔓延,春至的生机已经慢慢被拉开。一条清澈的河水,从山顶蜿蜒而下,在阳光的照下发出晶亮的光芒。河岸边,两个人影,守在一堆足足有半人高的衣篓旁边,高大的男子,手上一洗衣槌,对着铺在石板上的衣服,唰唰拍打着。

“拾儿,你饿吗?”

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关注着身边漠然无声的女子,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摇摇头,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飞扬,飘到了男子的鼻翼。痒痒的,有些青草的味道。呼吸一顿,捡儿英俊憨傻的脸上浮现红晕,转过头,结巴道:“拾、拾儿,洗完这些衣服,怕也是要到午膳了。今天大妈和翠小姐出门去了,我们可以好好吃一顿饱饭了。”

憨厚的俊脸露出一丝奸诈的笑意,大妈总是会把每天的米粮扣算清楚,不会多给,可是,他知道大妈把米藏在哪里。并且,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敏捷,可以很轻易地潜进大妈的屋中,偷走东西而不留下一点痕迹。以后,他再也不担心拾儿会被饿着了。

一个高大的男子,却做着女子该做的浣衣,他脸上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却是如此熟练和习以为常。铺上石板,槌打,清理和收起,流畅的好像一台机器。有时候,捡儿也在疑惑,为什么自己好像会很多事情,洗衣做饭,砍柴挑水,都是如此轻而易举。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大妈就不会有借口赶走拾儿了。

太阳渐渐升起,了头上的汗珠,男子起身,将衣篓背在背上。拉起身边女子纤细的右手,手心温热柔滑的触感,让男子的嘴角浮现出羞怯而又单纯的笑意。拾儿的手,好软呢!好想这样一直牵着,都不要放开。

小心翼翼地带着身后的女子,大脚则是把身前挡路的石头踢开,嘴里也不停地给身后女子讲述着四周的景色。拾儿看不见,那么,他可以告诉她。不要看着拾儿永远没有表情的面容,不要拾儿一直以来都不开心。他不知道拾儿经历过什么,但是,却可以感受到她那种深沉的悲哀。每次午夜,他看着她在月色下低泣的影子,明明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那样倔强而又脆弱得拾儿,让他好心痛。

可是,他很笨,不知道该去怎么安慰她,除了默默看着她,关心她,便再也无法走进她的心里,让她展颜。

将拾儿拉到一个椅子上坐下,温柔开口:“拾儿乖乖的不要乱走,我去做饭,一会就好了。”

高大的男子,围上围巾,开始在灶台之上忙碌起来。淘米,切菜,烧火,炒菜,有条不紊的动作,堪比专业的大厨。不过半个小时,三道家常小菜就上座了,捡儿盛好饭,又将拾儿拉到桌边。

饭碗和筷子,都小心地递到她手中。

“拾儿,要吃什么?今天有青菜豆腐,炒野菜和冬菇汤,你喜欢吃哪个?”

握紧手中的碗筷,拾儿嘴里吐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奇异的是,捡儿居然听到了。面带笑容地夹了一筷子青菜豆腐放到女子碗中,憨厚的男子也开始埋首,几个狼吞虎咽,一碗米饭便已经下肚。

又添了一碗,看见眼前的女子才吃了一口,好看的眉皱起,放下碗筷。

“拾儿,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合胃口吗?或许是吧,这样的菜色,以前的她,就连见都没有见过。可是,一年下来,每日茶淡饭,也早就习惯了。却也,食之无味。寄人篱下的生活,苛刻冷漠的对待,蛮横的罗寡妇,骄纵的翠小姐,她的生活,何曾有过这样的苦处。可是,还能怎样呢?连一个正常人都不是的她,离开了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吧。眼前的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给予了她太多。保护她,不被欺负和驱逐;维护她,给予她温暖和安定。看不见他的辛苦,却知道,那些本该自己承受的责骂和折辱,都是他一直在悄悄地为自己代替。她不能再奢求太多,让这个善良的男子因为她而为难。因为她明白,只要她想要的,就算拼死,这个傻傻的大块头,也会去为她办到的。这样全心全意被保护着的感觉,却是由一个总是被欺负的憨傻男子给她带来。心中的感动莫名,她不是无情的石头,没有觉察到他如此深切的好意思 。

摇了摇头,将淡而无味的饭菜咽进口中,却看不见,那对面的男子,脸上浮现的坚毅表情。

大家都说他傻,可是,他只是单纯,却也不笨。罗寡妇刻薄的对待,乡亲们脸上同情惋惜的表情,让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被罗寡妇一家救了,从此便沦为她的家仆。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不该这样的,可是,现在的他,还想不明白。

只是,拾儿,他很担心。如果不是自己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大妈会不会真的做什么?以前,大妈就偷偷的将拾儿扔到荒山野岭,如果不是他跟了上去,拾儿的下场会是怎么,他不敢去想。那么,离开大妈的家,他一个人,没有钱财,也没有能力养活拾儿。甚至只会让她受苦,更为艰难。大妈对他们,说不上好,甚至是太过恶劣,却偏偏不能逃开。大妈说过,他们的卖身契在她手中,就必须乖乖的听她的话。可是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有签过什么卖身契?

狐疑的表情,出现在那张英俊的面容。

清理好灶台,将他们有过炊烟的痕迹一点一滴消灭掉。刚刚做好这一切,门口便传来脚步声,是罗寡妇母女俩回来了。远远的,罗寡妇那高亢的声音便响起。

“捡儿,捡儿!这个傻子是跑哪里偷懒去了,还不快点出来拎东西!”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肥胖矮小的妇人,手中拿着一大堆大包小包的物事,想来是她们逛街的时候买的,骄横的翠小姐跟着后面,手中倒是没有什么。捡儿听到,赶紧跑了出去,免得挨更多的骂。

接过罗寡妇手中的东西,捡儿跟在她们身后进了屋。肥胖的罗寡妇狠狠地看了一眼站在庭院手足无措的盲眼女子,这个赔钱货,又丑又瞎,在家里什么用处也没有,反而还要她们养着她。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和心计,罗寡妇冷冷吩咐道:“这些东西,拿到小姐屋子里。”

“捡儿哥哥,你说,今天我买的新衣服好看吗?”见只有他们两人,罗小翠便提起自己宽大的裙摆,转身,对着身后的英俊男子轻声羞怯道。这个捡儿,虽然只是她家里的一个长工,还有点呆傻,可是,那张脸,却是无比俊俏的。就连今天进城,都没有看到有人,比他还要好看。

今天的罗小翠依旧穿的是一身红红绿绿,头上也戴满了五颜六色的珠钗,很是艳俗的装扮,更衬得她身材臃肿,就好像那妓院的老鸨。而此刻,她那张擦了厚重白粉的面颊,居然带上了点点娇羞,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却是真真让人难以接受。捡儿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审美观,却是觉得这个样子的翠小姐,实在是吓人的紧。当下便傻傻的毫无忌讳,直言道:“翠小姐,捡儿觉得一点都不好看。怪怪的,看起来扎眼的紧,还是拾儿妹妹好看。”

此话一出,自然是让罗小翠气的火冒三丈,当下也不再是一脸娇羞,凶狠道:“你这个傻子居然说本小姐比不上那个丑八怪!你眼睛瞎了才是吧!”她罗小翠虽说不上是貌若天仙,但是好歹也是一个美人,这傻小子居然这么不识货,拾儿那个死丫头,明明就毁了容,活脱脱一个丑八怪在世!她本就对捡儿那张英俊的容颜倾心,再加上她都十八岁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心底也盟思着就把捡儿收了做个上门夫君。反正这小子傻着,她也可以制得住他。

看着前方那个伟岸的身影,罗小翠臃肿的脸上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容。至于拾儿那个死丫头,她有的是办法,看样子,得和娘亲好好商量一下了。

第三十五章

夜色低垂,百家灯火已经燃起,罗家村各家各户大门紧闭。用过晚膳,基本上都要关灯休息了。村西,罗寡妇的家中,一扇大门阖着,烛火的微光印衬在窗台,有女子交谈的声音响起。

“娘!"撒娇似的抱住罗寡妇的手臂,罗小翠开口道:“今年过了,女儿就要十九了。”

“是啊,”怜惜地覆上女儿肥胖的脸颊,凶悍的罗寡妇脸上终于有了一种可以叫做温柔的表情。“我的乖女儿都这么大了,一转眼,就可以嫁人了。”

“娘,你取笑我,我不依!”嘴上这么说着,罗小翠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红光。随即有埋怨道:“女儿都十八岁了,都还没有人上门提亲,别家的姑娘。十五岁就嫁人了。可是女儿……”顿住,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罗小翠的眼睛已是红通通的,好像要掉下泪来。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伤心,罗寡妇也是心疼得不得了。她中年丧夫,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自然是宠到了骨子里。抱着女儿的背轻轻安抚道:“乖女儿,那是那些男人自知配不上你,

都不敢上门提亲呢!再说我罗寡妇的女儿,端庄贤淑,岂是那些臭男人敢肖想的!”安慰着女儿,罗寡妇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果然是太过跋扈,不知道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这村中的男子,怕多半宁愿不娶,也不想要和罗寡妇沾上一点关系。那罗寡妇的蛮横无理,在整个罗家村是出了名的,而她那个骄纵肥胖的女儿,更是比她有过之无不及。谁家的男人,竟娶这样一个老婆?留在家中,多半也是自己受气,甚至反而还会遭人鄙视。

“娘,其实,女儿,女儿有一个想法。”扭扭捏捏,罗小翠还是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女儿也该嫁人了,可是却舍不下娘,在这罗家村,也没有几个男子是女儿看得上眼的。不知,娘,觉得捡儿哥哥怎么样啊?”

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罗小翠羞得低下头,不敢看罗寡妇的脸。

“女儿啊,你不会看上他了吧?那捡儿,不过只是我们家的一个下人而已,哪里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惊讶地板起了脸,罗寡妇有些生气看着自己的女儿。

“娘,你听我说嘛!”有些着急,罗小翠不想母亲反对,“女儿从小都和娘在一起,嫁给别人,肯定会离开娘的,那样子,女儿以后就看不到娘了。捡儿哥哥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是长得俊俏,人也高大。最重要的是,他人老实,我们可以招他做个上门女婿。这样,女儿不用担心离开娘或是在别的夫家里面受到欺负,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听你这样一说也不错,可是,捡儿那傻小子只对拾儿上心,娘担心你嫁给了他,反而受气!”

“娘,捡儿哥哥不过是把拾儿那死丫头当成妹妹照顾罢了。再说了,拾儿现在是我们家的奴婢,随便找个借口,把它远嫁,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捡儿哥哥也奈何不得。”

“对啊,我的宝贝女儿真是聪明,拾儿那个死丫头,在我们家只知道白吃白喝,不晓得花了我们多少银子。只要把它嫁出去了,我们不禁可以少掉一个麻烦,还可以得到一笔嫁妆呢!”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罗寡妇称赞道。

“不过,娘,拾儿长得那么丑,谁会看得上她啊?”担忧地皱起胖胖的脸,罗小翠突然想到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娘的人脉广着呢,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烛光下的两母女,脸上浮现一模一样的险笑意。

密密的针脚,一细长的铁针在空中快速飞舞着,不一会,便补好了一件衣服的袖口。只是,那个拿着绣花针的人,竟是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张嘴,咬断针线,捡儿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女子温柔道:“好了,拾儿,可以穿上了。”

起身,为娇小的女子换上刚刚补好的衣衫,听话地张开手臂,由着男子的动作。即使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温馨。

不小心碰到了女子细腻的肌肤,捡儿憨厚的俊脸立刻红了大半。触电似的收回手,呐呐道:“我出去收拾昨天的衣服,已经干了,拾儿你自己穿吧。”一个转身,便消失在屋里。抬起头来,女子布满伤痕的容颜,浮现一个淡淡的笑意,真是,一个可爱的男子呢!

走出房门,便遇见了站在庭院正中的罗寡妇,捡儿上前,唤了一声:“大妈。”

“恩。”轻声一哼,罗寡妇看着他,“今天你去镇上买个梳妆柜回来小姐房中的不小心被打破了。还有,看你和拾儿那一身破破烂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罗寡妇虐待下人呢!你自己去添置些新衣服吧,不用着急回来。”

接过手中的钱袋,捡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罗寡妇,“大妈,这是真的吗?”大妈怎么会突然对他们这么好,还给钱让他买新衣服?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还是很高兴的。拾儿的衣服破的不能在破了,他正愁都不好下手补,这新衣服就来了。

高兴地应了一声,憨厚的男子感激道:“谢谢大妈!”又旋风般地跑进自己和拾儿住的那个小茅屋,看着床沿单薄的女子。

“拾儿,我要出去买新衣服了,拾儿乖乖的,等我回来啊!”直到看着那娇小的女子点了点头,捡儿才放心地飞奔出去,一想到要给拾儿买新衣服,他都高兴不得了。

庭院中,罗寡妇臃肿的脸上,浮现一个得逞的笑意,傻小子,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准备好和我女儿成亲吧。至于拾儿那个赔钱货,冷笑一声,罗寡妇对着空气击掌三声,栅栏外面,突然出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破烂的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扬长而去。罗小翠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问道:“娘,真的行吗?”

“放心吧,那人家在迟玉去了,他的儿子不但是个痴儿,还是个肺痨鬼,现在,巴不得找个女子冲喜呢!也只有这样的人家不会嫌弃拾儿那张丑脸了。对方可是大富大贵之家,给了丰厚的嫁妆呢!也不知道拾儿这死丫头哪世修来的福分,嫁到那样的富贵之家!这样,我们也不算亏待她了!”

高高兴兴地坐在回程的牛车上,高大的男子抚着手中的衣服,想象着拾儿穿上的样子,一定很美吧。今天他买的是一件素白的流苏碎裙,布料抚起来很是舒服,不过,价钱上也贵了一点。

他看了好久,还是决定不买自己的,把余下所有钱都买了这件衣服。

对面驶来一辆马车,男子抬头看了一眼,驭动大黄牛让开了一个位置让它过去。马车上是驾车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大汉,脸上的表情有些沉,捡儿心中一跳,错开了观察他的视线。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马车的,风吹开帘子,若隐若现的露出几个人影。来不及看清,马车便和牛车错开了。有些疑惑的皱起眉,捡儿思索了一下,也驾车继续回家了。

红色的砖墙,渐渐出现在眼帘,高大俊美的男子脸上露出笑容,手上一个用力,老黄牛傲的一声,加快了步伐。

进得门口,奇怪的是翠小姐居然在院子里面等他。捡儿有些疑惑,将梳妆柜从牛车上搬下来,开口:“翠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捡儿哥哥,翠翠在等你啊!”羞涩一笑,胖胖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红晕。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捡儿直接将梳妆台搬向了她的房间。罗小翠在后面跟着,殷勤道:“捡儿哥哥你累不累,翠翠去给你倒茶。”

“不用了翠小姐,我没事的。”

真是奇怪了,平常嚣张跋扈的翠小姐,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还有大妈,居然舍得给钱让他买衣物,今天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觉得有点怪怪的?

放下梳妆台,疑惑地发现小姐以前的梳妆台明明是好好的嘛!可是,大妈为什么说它坏了?正烦恼间,手臂便被翠小姐给拉住了,硬是将他给搂在了木凳之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便出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

“捡儿哥哥,快喝吧!”胖胖的脸上满是殷切,想着要快点见到拾儿,捡儿没有办法,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却没有发现那个胖胖的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诡异。

“好了,翠小姐,我还有事呢,先走了!”

放下杯子,捡儿便立刻起身,急冲冲地走了。手上,还不忘握紧那买给拾儿的新衣包裹。想着给拾儿穿上新衣的表情,英俊的男子,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拾儿,拾儿,我回来了!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冲进属于他们的小茅屋,捡儿脸上愉悦的表情瞬间僵硬,没有人,茅屋里面本就没有人!那么,拾儿到哪里去了?她的眼睛看不见,不会乱走的,拾儿一直很听话,从来不乱走的!

心中涌上莫名的恐慌,转身,朝着大妈的房间跑去。

“膨”地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了,吓了正在数钱的罗寡妇一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不禁恼道:“捡儿,你这是在干什么?要吓死老娘吗?”嘴上骂咧着,手上却不动声色地将钱袋收起。

“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私闯起主子的房间来了,傻子,是不是要老娘又罚你不能吃饭啊!”

“大妈,你看到拾儿了吗?”急切地上前,抓住罗寡妇的手臂,男子恐惧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手上的力道也大的吓人。“你看到了吗?拾儿不见了,不在房里了!”

被男子捏的极痛的罗寡妇,忍不住大叫起来,“放、放开!哎呦,疼死老娘了,快放开啊!”

仿佛没有听见妇人的呼痛捡儿死死地抓住她吼道“拾儿去哪里了。你告诉我啊告诉我啊”

这样子狂怒的拾儿是罗寡妇没有见过的哪怕她胆子再大看得捡儿那要吃人般的眼神还有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强道”老娘怎么知道你、你不是和那个丑丫头走的最近吗”

“你闭嘴”暴怒的大吼捡儿红了眼睛“捡儿不是丑丫头她不是”

激动不已的男子突然觉得晕眩踉跄地松开了抓着罗寡妇的手跌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正在这个时候罗小翠胖胖的身影走了进来跑到自己母亲的身边“娘娘你还好吧”

“我没事女儿啊捡儿是怎么了”

后怕地拍了拍心口罗寡妇有些胆怯地看着地上虽然晕眩却依旧强要站起来的男子。

“娘别怕我在他的茶水里面下了一点meng汗药。”

想起翠小姐那晚殷勤的茶水地面上的男子愤怒的睁大了眼睛狠狠看着她眼神恶毒的似乎想要立刻杀了她一般。“翠小姐拾儿呢是不是你故意把拾儿给藏起来了”以前拾儿被偷偷扔掉的事情再次浮现在脑海里捡儿红了眼“还是你们又把她丢掉了”

看捡儿扶着木椅似乎起不来的样子罗小翠微微松了口气。他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迷倒他的本意是想要与他同情而眠这样他们成亲就不怕捡儿哥哥不答应。谁知道那么大的药量他居然只是头晕和没有倒下。

“捡儿哥哥放心我们没有扔掉拾儿。只是拾儿年纪也不小了正巧有人上门提亲我们也就顺了对方的意。你放心那是一个大户人家拾儿嫁过去不会吃苦的。”半真半假的道出原委罗小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点。岂料捡儿一听到此话竟恍若晴天霹雳惊愕在原地。

“你说什么拾儿要嫁给别人”

第三十六章

嫁人?他一心保护着的拾儿,被送给别的男人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吗?一想到会有一个男人,抱着拾儿,关心着拾儿,可是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蓦地升起一股闷气,单纯憨厚的男子,其实并不懂心中这样强烈复杂的情绪是什么。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允许拾儿,嫁给别人!

“是谁?你们把她嫁给了谁?”

罗寡妇母女岂会告诉他,千方百计地弄走那个死丫头,怎么还会让捡儿去找到他。看到捡儿已经被meng汗药被制服了,罗小翠有恃无恐地露出了本来面目,“捡儿哥哥,你就死心吧,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啊,就准备好十天后与我成亲吧。”

“你这个猪一样的丑女人,我才不要娶你!我要娶的人,只有拾儿!”

全身都虚软无力,丹田却升起了一股一样的热流,愤怒的情绪似乎要将他的腔冲破。捡儿狠狠地盯着这一对面目狰狞的母女,唾弃道。

只是,他这一句话,彻底惹恼了罗小翠。从小到大受尽宠爱的她,何时被人这样羞辱!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下人,更是他想要的上门夫婿!肥胖的身体接近靠在木椅上的虚弱男子,“可惜了,你要娶得拾儿妹妹就快要嫁给一个傻子和痨病鬼了!我看你怎么去救她,你就老老实实的做我罗小翠的夫君吧!”

他要她做夫君,是看得起他!天强横的她,不能容许男人在她的头顶上,如果不是他长得好看,脾又懦弱,她更不会看上他!拾儿那个丑丫头哪里好了,整天摆着一张丑脸,也不说话,可是,这个男人的眼里偏偏就只有她!

眼底涌现疯狂的恨意,平日憨傻俊美的男子,突然变得狰狞。在母女俩惊愕的目光下,居然站了起来,一阵劲风吹过,罗寡妇却是说不出话来。一双大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那力道,让她几乎窒息。双眼赤红的捡儿,嘶吼道:“拾儿在哪里,快说!”

“我、我不、不知道……”

挥舞着双手,想要将脖子上的大展推开,却不得其法。这样疯狂的捡儿,让一向跋扈的罗寡妇心生害怕。可是,那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紧。

脸上浮现凶光,男子手心一动,咔嚓一声,竟是生生扭断了罗寡妇的脖颈!鲜血喷洒而出,罗寡妇双眼大张,就这样不甘地死去了。

“啊!”

女子的惊叫声划破长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母亲,罗小翠像是见鬼一般,惊呼一声便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此时此刻,宛如魔鬼般的捡儿,怎么会轻易放过她。身体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抓住了罗小翠的衣领,不去理女子脸上恐惧惊骇的表情,捡儿沉道:“拾儿,在哪里?”

“在,在迟玉城、边境,莫庄,他们的马车,还没有多远……”战战兢兢地开口,罗小翠眼泪鼻涕已经流了满面。

眼底划过一丝不属于那个憨傻男子的恨意,捡儿手上一紧,罗小翠也立刻了无声息地躺在了地上。

马车?想起路上遇见的那辆马车,捡儿眼中闪过焦急,奇异的是,离开屋子的那一刻,他居然在柴房里面,放了一把火。那个平日里被欺辱而依旧傻笑应对的男子,那一刻,竟邪恶如魔。

红色的火光滔天,在这个人迹不多,大多数都上山劳作的罗家村,暂时,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一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青翠的树丛里,朝着镇上的路敢去。

拾儿,不要怕,捡儿很快就来就你了,很快,就会带你回家……

颠簸的马车,让她浑身酸痛,浑浑噩噩地醒来,全身都是虚软无力的。讽刺一笑,这个身体,本就没有一丝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如此轻易地,就被迷香给制服了。她的百毒不侵,她的武功,全部都化整为零。醒来,却也没有任何动作。她看不见,除了任人宰割,还能反抗吗?只是,她还是想要知道,自己最后,到底会是怎样。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开口,吐出这一年来第一次的话语。马车里的两个男人,都有些惊讶。这个女子,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尖叫,不是哭喊,反而如此冷静,问他们要把她带到哪里。

“罗寡妇已经把你卖给我们莫庄了,今天就要送你回庄,和我们少爷成亲。不过,你又丑又瞎,配我们少爷也不会亏了你。”说话的男人一身黑衣,脸上有一条浅浅的刀疤,给人一种沉的感觉。另外的一个男人一身灰衣,看起来倒还有些斯文。不过,这些拾儿本不知道。只能从他们的声音,判断有几个人。

终于下手了吗,今天故意把捡儿支开,为的就是把她弄走吧。这一天,她早就有预料,心里反而很平静。想在唯一会为自己担心的,就只有那个憨厚的男子了吧,要是他知道她不见了,会不会为她难过和伤心?

莫庄吗,不管是哪里,都已经不重要了。这样残破的自己,她都已经不想要去在乎了,那么,以后会怎么样,真的无所谓了。

眼前的世界,是一片黑暗,就如同她的心,再也没有光明。

大街之上,一个男子骑着一匹黑马,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身后,是一个中年男子不停地追赶。

“小偷,你还我的马来!”

“大家快拉住他,他偷了我的马!”

人群集中起来,男子一咬牙,冲着人群就奔了过去,四周的人纷纷散开,就怕死于马蹄之下。冒着灰尘的大街,骑着马的男子渐渐远去,买马的老板跌落在地上,骂骂咧咧却又无可奈何。

拾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

祈归与迟玉的边境,多数都是绵阳的群山。马车停在了一个飞流直下的瀑布面前,赶车的男子问了一声:“大哥,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天色渐暗,快要黄昏了,此刻休息一下也不打紧。

到了莫庄,也差不多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好吧。”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应了一声,打开车门,斯文的男人紧随其下。瀑布下面是一潭清澈的潭水,换为大哥的刀疤男子上前,掬了一捧水,喝进肚里。其他两个男子也上前喝了点潭水解渴。

“大哥,要给她送些水吗?”指了指马车,赶车的男人小声问道。

“去吧,终归是未来的少,也不能亏待了她。”打开腰间木罐的塞子,装了一些清亮的泉水,赶车的男人掀开车帘,声道:“给你!”

伸出手,索到那罐水,女子的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不知是讥讽,还是嘲弄。

“谢谢。”

她没有傻到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算,对生活,已经没有了向往。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是青草的香味。春天,已经来了吧,那么,属于她的春天,还会不会有?”

上了马车一挥贬,车子行走起来,在路上留下浅浅的轮廓印记。而那在后面紧紧追赶的男子,是否,还来得及?

天空下了了绵绵小雨,崎岖的道路上,一个男子狠狠地追赶着身下的马匹,脸上的表情,是不顾一切的焦急。马儿的身体已经被鞭打出血,甚至变得有些无力,奈何身上的人一直不停地狠狠鞭打,疼痛让它不得不长啸一声,向前奔去。雨水沾湿了男子的头发和衣衫,此时此刻的他显得异常狼狈不堪。直到跑过一个瀑布,看着路上车轮的痕迹,那张俊美的脸上才开始浮现出笑意。

“驾!”

快一点,在快一点!老天,我求求你,不要让我错过,不要!

马蹄踢踏踢踏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林响起,混合着雨声,倒是不甚清晰。但是,对于有着武功底子的三人来说,却警戒地皱起了眉头。

“大哥,有声音!”

斯文的男子开口,神色略微带紧张,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刀疤男唾道:“瞧你那胆小的样子,一点声音就把你吓住了?许是鸟兽出没也不一定,再说了,这里是官道,有别人经过奇怪吗?你身上有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混了这么多年,害怕有你抢你吗?”

斯文男子讪讪地笑笑,也是啊,他担心个什么劲啊!

马车的蓬盖,在树林中若隐若现。空气中传来一声嘶吼,却是从车后面直直想起。

“停车,停车!”

“大哥,好像有人在叫停车啊?”再次皱起眉头,斯文脸看向闭眼沉思的刀疤男子。很显然,刀疤男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对着赶车的男人开口道:“阿帮,看看是什么事?”

“大哥,是一个男的在后面骑着马,好像在追我们的车子!”

一番异动,一直缩在角落不出声的女子,也敏感地竖起了耳朵,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好像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心底也紧张地跳个不停。

“阿帮,停车!”

“大哥,小心有诈啊!”斯文脸有些不放心地开口。却惹来刀疤脸的一个怒瞪,“我倒要看看有什么诈!”

那一直冒雨前行的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马背上的男子脸上浮现喜色,催动身下的马儿,急急奔了过去。

赶到马车的前面,看清那个赶车人的面容,狼狈不堪的男子,又喜又怒道:“把车里的女子留下!”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想要我们未来的少啊!小子,罗寡妇已经手下我莫庄的聘礼,这女子早就是我莫庄的人了。想要带她走,休想!”

听到车外响起的声音,纤细的女子身体蓦地一颤。心中竟是一阵汹涌,那个傻瓜,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傻傻的男子,居然会在每一次陷入绝境的时候,给予她希望。被丢弃和驱逐,他自己都已经不在乎了;可是,那个叫捡儿的男子,却执着的,一次一次地将他带回去。原来,就算她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也还是有人在乎的吗?

手心紧握,女子的嘴角,轻轻咬住,面色不明。

“把她留下!”

没有多余的言语,高大的男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坚定而固执。

“别理他,阿帮,走!”

一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长工,有什么好值得他们停留的。主子交代了今天必须把新娘子带到,他们已经耽搁不得。

想要调转马车,却被男子骑马拦住了,刀疤脸神情一变,凶狠道:“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

对着其他两人示意,他们要赶路,哪里还容得下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男子撒野。车厢里的拾儿不安的挺起身子,瞬间便听到打斗的声音传来。盲人的听力,总是格外敏锐的。拳打脚踢的声音,男子压抑的喘息,让她的心一紧。索着从马车里面探出头来。即使她看不见,耳边男子的呼痛却一直没有停过。这个一直对她呵护备至的男子,她实在不忍心。

“住手,你们不要打了!”

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听见声音挣扎着抬起头来,脸上,竟然浮现出笑意。拾儿,拾儿居然开口说话了!他就知道,拾儿的声音,一定很好听。忍受着身体阵阵剧痛,捡儿对着那个在车门口急切的女子安慰道:“拾儿不怕,我没事的。我、我马上,就带你回家。”

“大哥,这死小子,还犟着呢!口出大话!”

“是啊,是不是还没有被我们打够,皮痒着吧!”

拳打脚踢的声音继续响起,捡儿却始终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丝痛喊。可是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虽然有这一身的力气,经过刚刚那么久的奔跑,身体已经不能承受了,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三个习武的男子。再这样打下去,除了自己被活活打死,拾儿依然被他们带走的结果外,再无其他。

牙龈被咬到出血,口处也传来阵阵闷痛,凉雨点打在身上,脑袋里面也开始昏昏沉沉。知道这不是一个好预兆,耳边拾儿的声音像针扎在心间一样让他心痛。

“你们放了他!我跟你们走!不要再打了!”

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没有哭叫着求饶,冷静地大吼一声,拾儿扶着车门,“打死了他,你们也少不了吃官司。我跟你们走,交了差,也不会误你们的事。”

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斯文男子对着刀疤脸开口道:“是啊,老大,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庄主说不定会责怪我们办事不力的。”

沉吟一番,今天下了雨,本来就耽误了行程,再加上这个男的一搅和,的确是很晚了。狠狠地踢了捡儿一脚,刀疤脸沉道:“今天就便宜了你,我们走!”

瘫倒在泥地里的男子,眼睁睁地看着马车逐渐向前。那个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女子,最后回头,即使没有睁开眼睛,他也知道,她在看他,做最后的道别。可是,他不要啊,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笨,是不是因为他太笨,所以,连怎样保护她,都无能为力?

恍惚中,脑海里有什么画面一闪即逝。只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让他抬起了头。不,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要救她,不能让她嫁给别人。他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抢,也要得到!他在乎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对方受到一点点伤!

拾儿,是他最在乎的人!是不想要离开和放弃的人!

眼底燃起汹汹烈焰,捡儿撑起身子,竟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狠表情。紧握双手,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窜,一眨眼间,他居然腾空飞起,挡在了早就前行的马车前面!

满身血污和泥污的男子,腾空越在林间,阿帮不由得惊叫一声,停下了马车。

“老、老大,他……”

话未说完,便感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颈间一阵剧痛,阿帮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丢了生命。马车里的老大感觉不对,拉开车门,扑通一声,阿帮的尸体变跌进了他的怀里。惊愕地抬起头,却对上捡儿那恶魔般凶狠的眼神。

那是一个看惯血腥和杀戮的眼神,仿佛来自地狱的冰窖,寒冷的让人窒息。再这样沉目光的注视下,刀疤脸居然有些颤抖。手如急电的一招攻势,刀疤男子瞳孔睁大,头颅一偏,侥幸躲过了这一掌,就地一滚,就跑下了马车。这个男子,刚刚明明就没有武功任他们宰割,现在却如此凶狠,轻易地就杀了他的兄弟。

没有时间去想这是为什么,马车里传来一声惨叫,是斯文男人的。缩在角落的拾儿,听到这一番异动,也有些不安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臂,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在瞬间,被拉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第三十七章

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充满湿意和浓重的血腥味道,却没有反抗,拾儿窝进了对方的怀里。大大的手掌,熟练地拍上自己的背,语气轻柔。

“拾儿不怕,不怕。”

勾起一个暖暖的笑意,满脸疤痕的女子,在这一刻显得绝美异常。她从来都不怕啊,可是,从他出现救她的时候,却开始怕了。怕这个傻瓜,就这样丢了命。厉暴怒的男子,在见到那个娇小的盲眼女子的一刻,猩红的眼睛开始变得温柔。仿佛在瞬间,变了一个人。安静地搂着怀中的女子,似乎忘记了一切。

终还是有一个人,如此在意着残破不堪的自己啊。原本绝望甚至死去的心,竟突然有了一种,想要重新活着的欲望。只为了身边这个抱着自己的男子,轻而有力的心跳,是她把一切看地太过极端,才会失去生存的勇气,甚至,放弃了一切。可是,一个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为什么她连这样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哀伤里面,走不出来?

回抱住那个给与自己温暖的身躯,淡淡的,动听的声音响起。

“捡儿哥哥来了,我不怕”·

感觉的怀中的力道收紧,拾儿敏锐的听力却发现了有人的靠近,低低凑近捡儿的耳边,“有人!”

可是,沉浸在失而复得中的男子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一声巨响,身后,是拿着一木的刀疤脸。鲜血,在捡儿的额头滴落,脑中,是一阵剧痛。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下来。

嘶吼一声,高大的男子突然迸发出痛苦的呐喊,一个转生,电光火石之间,双手竟直至捅穿了刀疤脸男子的心脏!僵硬的睁大眼,庞大的身躯缓缓坠落,死之前,眼底都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扑通”跪立在地,再也支撑不住的男子,躺在了污泥之中。慌乱不已的盲眼女子,扶着车沿跌跌撞撞地摔了下来,索着爬到昏倒的男子身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请你一定不要有事,只剩下你的我,真的不能在接受你的离去。你怎么可以,在刚刚给了我继续生活的勇气,就这样抛下我不管。我不许,绝对不允许!

暗的天空,雨下的更大了。唰唰的声音,似乎在清洗着,这来自人间的罪恶。可是为什么,却无法洗净她心中的悲哀和无奈?

费力背起昏迷的男子,她不能再让他淋雨了。可是她看不见,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城镇在哪里,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山洞在哪里,她都无从得知。再一次,这样深深的绝望,可是,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不能放弃,就算是跟着自己的感觉,也要找到一个出路。无论怎样,都不能放弃。

娇小虚弱的身体,怎么可能负荷那么雄壮的一个男子的身体。不止一次地跌落在地,全身,都已经满是泥泞。倔强地咬紧了嘴唇,却依旧将身后的男子扶到背上,踉跄着前进。大大的雨声,干扰了她的听力,好多次的撞在树干上,巨石上,或者是狠狠地跌进水坑里。那张痕迹斑斑的脸上,不知道除了汗水,泪水和血水,还会有什么。

唇瓣因为大力的啃咬,已经开始冒出血迹。她的手臂和身体,到处都是擦伤,甚至已经开始乏力。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身体已经没有雨水的感觉,外面唰唰的雨声,让她知道到了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放下背上的男子,虚弱地瘫倒在地上。眼前一暗,竟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醒来,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拾儿挣扎着起身,身后的男子还是昏迷着,只是,却发出急促的喘息。心中一紧,纤细的右手覆上了男子的额头,好烫!果然,那一场大雨,他发烧了。索着轻轻在他的身体移动,头顶处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涸,可是身上其他的伤口,有的地方好像已经开始化脓!如果不尽早医治的话,说不定会烧成肺炎,甚至丢了命!

可是现在,就算她通医术,什么也看不见的她,怎么去寻找药材?咬了咬牙,靠着嗅觉或者亲自尝试,也许是可以的。只是,她害怕自己出去了,就找不回这个地方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顿时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此时此刻,竟是如此的无力和绝望。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了吗?不,她不要就这样轻易地就放弃了,命运,是需要自己去改变的。坐以待毙,那是没有退路的做法。可是,她不相信,掉下那么高的悬崖都没有死掉,又岂能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困难,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自己?

手心触碰的,是一条长长的藤蔓,黯淡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对啊,她可以这样做啊,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起身,扯下身边的藤蔓,一直没有停止的声音,让拾儿知道,这条藤蔓,很长很长。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自己找到药材的那一刻,可是,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将藤蔓的一端,系在昏迷的男子身上,而自己,则拿着另外一端。索着从地上捡起一细长的木棍,当作手中的拐杖,缓缓地前行。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的!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山间跌撞地行走。虚弱的女子,不时蹲下身子,触碰着地面长的草丛,轻轻嗅嗅,或是放进嘴里咀嚼。偶尔会皱起眉头,吐出嘴里的东西,然后靠着一木棍,继续走着。

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小小的孩子,衣着单薄,瑟缩在墙角。耳边,是奇怪的男女低吼,诡异的喘息。疯狂的大笑,面目扭曲的男女,仇恨不甘的眼神,痛!深入骨髓,恨,植在心!想要不顾一切的毁灭,从此,决不再低下头颅!我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到手!否则,玉石俱焚,也不会假手他人!

那样绝望的恨意,那样霸道的占有,窒息般的疼痛和疯狂,低吼一声,男子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一张被清洗干净的俊脸,已是大汗淋漓。不愿想起的记忆,像是破闸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涌进脑海。再次睁开眼睛,里面已是一片清明。不再有混沌和呆傻,英俊沉稳的容颜,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是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了有些疼痛的脑后,该死的贱民,居然敢这样伤他。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低下头,累极而睡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子。遍布与整张面容的疤痕,毁去了她的容颜,长长的睫毛低垂,倒影出一片影,看起来异常疲惫和憔悴。女子衣衫褴褛,沾满泥污,原本光洁白嫩的手臂,还有其他露出皮肤的部分,都是青青紫紫的血色刮痕。女子手上,还有着一堆药草,而她原本粉嫩的唇畔,不止遍布血丝,还有一些青色的汁,和没有完全咬碎的草药。

心中蓦地一痛,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包扎好的各处伤口,再看着女子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以及那双几乎快要烂掉的手。鹰般深沉的眼睛划过一丝心疼,捧起她沾满鲜血和泥污的双手,那么柔软的一双手,竟是为了他,失去了光泽吗?

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强烈的情绪,心疼而又感动自责,有一种满满的,温暖的气流占满了整个口。女子的身上,还有着一长长的藤蔓,另外一端,在自己的腰上。一个盲眼的女子,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么多正确的药草;要怎么不用担心自己找错了路;而现在,要怎样,他才能停止心中那样急剧的心跳和强烈的情绪?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他如此,这样不顾一切的,只是为了可以拯救他的生命。眼前的女子,是柔弱的,是残疾的,是伤痕累累的,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低头,在那张毫无血色的唇畔,轻轻印下一吻。从此以后,我会保护你,给你最好的一切。

试了试全身的内力,失去记忆的他,只知道身体很轻盈,却忘记怎样去使用它。不然,他们,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那对可恶的母女,还好她们死了,不然,他定会让她们生不如死!压抑住心中突生的怒气,起身,解开背上一直背着的包裹。一套素白的碎花裙,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但是因为包在包裹里面,并没有被弄得很脏。抱起沉睡的女子,走到旁边的水潭边,撕开身上衣衫的一角,沾湿,轻轻擦拭她脏乱的小脸和污秽的双手双脚。全身都受伤的她,虽然伤口很小,但是沾上了不干净的污泥,也会发展成大病的。

英俊霸气的男子,温柔的,小心翼翼地清洗着怀中的女子。若是被他的手下看到这样子的主子,一定会惊讶得眼睛脱窗吧。残忍无情的主子,竟然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而那个让他倾尽温柔的女子,还是一个毁了容颜的盲女。

怀中的女子嘤吟一声,悠悠转醒。熟悉的气息,让女子不安紧张的情绪放松,伸出手,索着覆上男子的容颜,手掌,缓缓贴上那受伤的地方。

“还疼吗?”轻如柳絮的温柔嗓音,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其中的关怀,却是不言而喻的。任由她手心在自己脸上游移,英俊的男子,眼底是放任的宠溺。

“拾儿,现在是该我问,你还疼吗?看看你的手和脚,你想要我心疼死吗?”

怜惜的眼光,在怀中娇小的人儿身上流连。可是,拾儿却皱起眉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疑惑。

“你,好了?”

宠溺的口气,略带霸道的关心,这样的话,不会是那个傻傻的捡儿能够说出的。给他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他脑中有淤血,所幸路上有一味草药是治头部重击和创伤的,想到他被那个接她的男人打到了后脑,瘀血被打散。这才联想到以前憨傻的男子,也许是失忆了。

“我的拾儿真是聪明!”低低地搂着她的身体笑了,拾儿却不满地动了一下,虽然一直以来,自己的生活都是由他安排的,身体接触也是平常。可是,恢复了记忆,有些陌生的霸道男子,莫名的让她有些抵触。

“你的真名,是什么?”

抬起埋首在她怀里的英俊面孔,男子的眼中依然弥漫着笑意,“拾儿,你真的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吗?现在的你,怎么还是这样冷静。可是,我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的你。至于我的真名,很重要吗?我永远,都只是拾儿的捡儿哥哥啊!”

“可是现在,你不只是他了。”平静的话语,(小↘说吧∧士)打破了男子脸上的笑容,是啊,当一切回到原点,他,就不只是他了。

“怀之,拾儿,你可以叫我怀之。”

抱住女子瘦弱的身体,怀之低头在她的耳边低喃,“可是,我永远都只是你的捡儿。”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或许未来会变,或许会很坎坷,但是,他对她的心,永远都是那个憨傻的男子,固执的守护。只因,那一段毫无计谋的单纯日子,她给与他的平静和幸福。她是他无意间拾来的女子,莫名的想要对她好,恢复记忆的一瞬,守候在他身边的是她。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无颜的女子,竟会如此轻易地走进他的心里。

第三十八章

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这里是迟玉,吟月和祈归边境最大的一个城市——菡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型的贸易集中地。三国交境处,虽然有些人蛇混杂,却是一个繁荣的地方,往来的多是三国的商人。这里到处酒楼林立,商铺满街,衣着华丽长衫,或是来往匆忙的男男女女,给这个城市,添加了一丝忙碌繁华的气息。

大街之上,出现了一对男女。本来一对男女,并不是那么惹人注意的。可是,怪就怪在,那两个男女脏乱的衣衫。狼狈不堪的仪容,还有,那个低着头看不清容颜的女子,是被虽然有些狼狈却英俊霸气的男子抱在怀里。封建的古代对女子要求极高,大庭广众之下,和男子搂搂抱抱,这样的女子,是会被社会唾弃的。因此,人们看向女子的眼神,都多了一份不屑。

只是,人们的神情,在接触到那个英俊霸气的男子凶狠的眼神时,顿时变的瑟缩。转开视线,男子看似狼狈,那一身的气势,却让人知道不能轻易招惹。

抱着怀中的女子,走到一间客栈门口,怀之直接进门,却被走出来的店小二拦住了。鹰眸微眯,怀之冷冷看着他,“干什么?”

鄙视地看了一眼怀之身上的穿着,店小二眼角轻挑,阳怪气道:“本店不招待乞丐,没钱,滚一边去!”

沉的眼神,狠狠地瞟了一眼趾高气昂的店小二,眼底,闪过微微的杀气。转身,离开,他手中的确没有一点钱财,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可以忍受这样的折辱。

一个卑贱的贫民,竟然也敢这样看轻他。要不是拾儿的阻挡,他早就取了他的狗命。怀中的身体轻盈的似乎没有重量,那双一直握着他的手,却没有放松。莫名的,愤怒的情绪突然消失了,看着闭目面色平静的拾儿,怀之知道,她阻挡他,不是出自于所谓的善心。现在的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人。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会给他们惹来太多的麻烦。

天色渐暗,逼不得已之下,怀之只有抱着拾儿进入了一个破庙。到底是繁荣的城镇,这庙宇倒不是想象中那么脏乱破败,将庙门口的干枯稻草铺好,轻轻地把拾儿放置在上面。

“走了一天,累了吧,先睡一觉可好?”

“嗯。”

这一天,她一直都在他的怀中,本就没有下过地,又怎么会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女子安稳地躺在稻草上,轻声道:“不要太过了,早点回来。”

听到这话,怀之的瞳孔蓦然变得幽深,良久,低低地笑了起来。震动的腔,愉悦的神情,显示出男子此刻的心情,磁的声音,却是饱含温柔。

“好,不会太久的。”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空气中最后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拾儿撑起身子,表情是复杂的。不喜欢他如此宠溺的动作,不习惯他如此温柔的语气。他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却贪心的留恋于那种温暖。彷佛,自己还在他们身边。可是,终究是不一样的,而且,恢复记忆的捡儿,多了一个身份叫怀之。从怀之的语气和行为,她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某国的权贵人物也说不定。在他身边,也会有许多躲不开的纠缠吧,现在的她,却只能依靠着他。求他帮自己回去吗,不是不想,是不敢。不敢以这样的面容去面对他们,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再次引来祸端。她没有信心,就算,脑中所想的一切或许只是多余,她却无法度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怀之,对不起,只希望,你对我并没有那样的心思。这样子的你,才不会受伤。因为,有些东西,我永远无法给你。

午夜时分,菡 最大的客栈迎宾楼,突然传来阵阵敲门的声音。打着呵欠起身的店小二,骂骂咧咧地上前开门,都这个时候了,谁这么可恶还来敲门。他非骂那个扰民的家伙一顿不可。

“哪,哪个王八羔子这么晚还、还、、、、、、、、、、、、、、”

拉开门,一身带着冷气的黑袍男子,面容隐藏在一件宽大的斗篷里面。店小二正要开骂,却被一股力道打在手心,痛得跌坐在地上,耳边响起一个冷威严的声音。

“准备两件上房和热水,还要一点吃的,赶快。”

“好,好,客官您稍等!”奇异的是,那店小二居然以一种谄媚的语气,屁颠屁颠地准备东西去了。却是刚刚黑衣人扔了一块价值十两的黄金给他,这么多钱,要他做店小二三十年的积蓄了。

出手阔绰武功高强,对方肯定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小二做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还是懂得的。

雅致的居室,屏风后面热气缭绕。高大俊美的男子试了试水温,又将沐浴用的物事摆好,木桶旁边放着一个小凳子,上面是叠的整整齐齐亵衣裤和一件白色的碎花裙。

转身,抱起床上的女子,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拾儿,沐浴皂在木桶左边,衣服在后面。一伸手就可以够着的,对了,穿衣服的时候要是不方面就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房间。”

点了点头,女子轻柔的回道:“我知道,你也去吧。”

关门的声音响起,拾儿微微一笑,当了这么久的瞎子,她早就习惯了闭着眼睛穿衣了,哪里还需要他的帮忙。只是,他那样细致的关心,让她动容。以前的捡儿,洗衣做饭打扫,砍柴甚至针线,什么活他居然都那么熟稔。她没有见他学过这些东西,那么,必然是他自己就会的。现在的怀之,看起来养尊处优,可是,那双糙的大手,让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经历过许多。连女子擅长的琐事他都无一不会,还有,他那种冷无常的格。即使,怀之一直在她面前努力掩饰那样的自己,不想让她发现他暗的一面。下午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她知道,怀之不会轻易放过他。因为他只承诺过自己早点回来,而忽视了那句“不要太过了。”

自嘲一笑,自己也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女子,就算他杀了那个人,她心中也不会觉得有其他。

黑暗的房间,脱下一身黑色披风,露出一张英俊霸气的容颜,怀之没有点灯。轻轻走至窗前,月色微凉,却逐渐有影靠近。一只灰色的小鸟突然噗凌凌地飞到怀之肩上,修长的大手从小鸟脚下取出一管物事,看了一眼便随即毁掉。夜风吹来,怀之脸上的表情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幽暗不明。

清晨,茶肆酒楼又在新的一天喧闹起来,大街之上,人来人往。迎宾楼,底座的十几个座位已经坐满了客人,不时有男子聊天的声音响起。讨论的多是市井之中发生的八卦之事。而说的最大声的,是一个虬髯的大胡子和一个青衣的中年男子。看两人的衣着,算不是富贵,但是也不会显出贫穷。

“兄弟,你知道吗,昨晚上汇祥居竟然被一把大火给烧掉了,到现在那废墟上还冒着烟呢!”

“不会吧?汇祥居也算是菡萏有名的大酒楼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烧了?”

“听官府说好像是后院厨房的起的火,最惨的是那楼里几十个房客,还有那老板伙计,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不会吧,这么惨?”

“、、、、、、、、、、、、、、、、、、、、、、、、、、、、、、、、、、”

楼梯之上,一个高大的男子行走的脚步顿了下来,他的左手处,(小↘说吧∧士)牵着一个纤细女子的手腕。此时此刻,左手上刺痛的力道,让他知道,她生气了。

任由女子尖利的指甲烙进他的手心,男子脸上却挂着宠溺放纵的微笑,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手中的疼痛。”拾儿,走吧。”

深吸一口气,女子轻轻地靠近他,“怀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

漫不经心的微笑,彷佛没有听懂她话的意思,怀之眨眨眼,还是那般温柔的牵起她,离开了酒楼。淡入清风的回应,渐渐在空气中淡漠。

可是,这个世上,我唯独,不会对你残忍、、、、、、、、、、、、、、、、、、、、、、、、

拾儿,你可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残忍。善良,软弱,只会让人活的更加艰难。或许说来你不会相信,权势和地位,是我一直在追逐的东西,只是因为,它们,可以保护我。只有权势,才能让人臣服,才能赢得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才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自己,任务潜在的一丝威胁,我都要铲除。如果一个人,被全世界所抛弃,那么他所在乎的,也就只有自己。

可是现在,我想要在乎的,多了一个你。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再继续下去,你会成为我的弱点。绝对不可以,存在的弱点。要么,趁我还没有彻底沉沦下去之前离开你;要么,便是毁掉你。可是为什么,每一个可能的想法,我都无法做到。

我该,拿你怎么办?

祁归,皇大殿。

一身武官朝服的萧然,跪在地上。

“陛下,我祁归五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挥军南下,直捣迟玉皇都!”

“很好。”龙椅之上,雪云歌半眯着眼睛,看不出情绪。雪逐月没有来上朝,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寝发泄的,失控的时候则会被傅寒袂喂下一种镇定药丸,沉沉睡上一觉。祁归的国事,基本是由雪云歌一手掌控,萧然为辅。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是一身紫红官袍的胡太师,雪云歌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说。”

“此次攻打迟玉,师出无名,征兵打仗本来就极为劳民伤财,老臣担心百姓会怨声载道,倒时,不好安抚民心啊!”

“这个,倒不用太师担心了。”冷笑一声,雪云歌对着空旷的大殿拍了拍手心,顿时,十个锦衣卫拖着几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走上殿来。众人疑惑的视线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几个黑衣人,纷纷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胡太师到底是忍不住了,“陛下,这是?”

“昨晚子时,朕与月皇遭到刺客围击。一番血战,拿下了几个刺客,还从他们身上搜到了这个!”

一块檀香木质的巧木牌,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样威猛的力道,木牌竟然丝毫无损。众大臣心中一阵明了,谁都知道檀香木牌只有迟玉皇室的暗卫才能拥有,看那地上的木牌上刻着的梨花,来的还是暗卫中最为厉害的。

“不止如此,他们还盗走了我祁归的玉玺!若不是萧然大将军昨晚值班,英武神勇擒拿了这些宵小之辈,我祁归天威何在?”

愤怒的声音,在大殿回想,雪云歌一个用力,那张黄金打造的龙椅把手,竟然生生被他掰断下来,扑棱棱地滚到了大殿正中。一时间,整个殿中鸦雀无声。

祁归二年,雪历三月初一,五十万大军莅临迟玉最大的门户城市——洪都。并在三天之内迅速占领该城。此时此刻,祁归正式向迟玉开战,三国之间平静的假象从此被打破,战争的硝烟,终于在这个大陆缓缓升起。

菡萏,已经不再是一片稳定的繁荣,三国交际之处,原本友好的贸易交往,随着战争的打响而消失。许多迟玉商人连夜逃回自己的国家,吟月没有受到战乱之灾,但是也不愿沾染上这一身的腥,纷纷离开此处,以避战乱。

暗黑的密室,几个人影跪立在地,首位上坐的,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

“主公,您终于回来了!属下知道,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激动的声音,带了一丝轻颤,开口的黑衣男子,眼中有着欣慰和急切。高大的男子面色依旧平静,并没有为男人激动的情绪有所反应。

“国内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一切都在正轨之上,主公离开之前设下的妙计,竟没有一个人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中闪过仰慕,男人继续道:“只是,雪域,也就是祁归,被那两个双生子接手了,现在已经正式和迟玉开战。主公,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了?”

“开战,雪家兄弟居然敢这样大胆吗?祁归的势力,怎么可能和迟玉抗衡?”

“这,属下也不甚明白。但是,开战三天,祁归已经攻下洪都,现在正准备向迟玉下一个军事要塞婺城进发了。属下昨天收到了来自迟玉皇的一封信,不敢擅动,还好主公回来了。”

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密函,高大男子接过,鹰目扫过,随即沉下脸来,表情高深莫测。“ 主公,如何?”

“玉皇想要和我们合作,事成后对半分成。”

虽然失了一个城市,但是因为祁归是突袭并且早有预谋,对于迟玉来说,算不上处于下风。如果此刻和迟玉联手,攻下祁归,对两国来说,都有好处。只是,他不相信雪家兄弟会是如此莽撞之人,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反而不自量力地发动战争。这里面,一定有他们还搞不清楚的隐情。再说了,玉皇的那点心思,他又怎会不懂。这三国之间,注定了会争夺和战争,天下一统,已经是潜在的趋势,只是,那层纸还没有捅破而已。

“先不要回复他,等局势明朗了再说。”

“属下知道。主公,现在找到了您,不知主公什么时候和属下一起回去?”

高大的身形一顿,良久,才低沉着开口,“过些时日再说吧。”

致华美的别院,位于菡萏的郊区。一身锦衣华袍的怀之,看着坐在荷花池畔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上前,习惯地牵起拾儿柔软的小手。见身边的人儿原本警戒的情绪瞬间放松下来,并没有反对他的行为,脸上的笑意更深。

他的身份,并没有告诉过她,但是,聪明的拾儿似乎知道自己身世不凡,也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他。这样也好,他喜欢两人就这样单纯的相信,不想要那一重身份,束缚了彼此。

“这么热,怎么也在外面坐着,中暑了怎么办?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絮叨,怀之无奈一笑,拉着她回到房间。她的脸和眼睛,在这里他也找过许多大夫,但是居然全都束手无策。看来,带她回去是必要的,至少,有着名医和数不尽的上好良药,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治好她。一定要让拾儿睁开眼睛,看到他的样子。至于脸,那倒无所谓,他并不在乎她的容颜。不过,女子爱美,相信拾儿还是会在意,那么,用尽一切办法,他也要恢复她的容颜和视力。

“拾儿,现在祁归已经开始向迟玉开战了,这个地方很不稳定。我想要带着你离开这里,你觉得呢?”细心的将女子扶到凉亭的石凳上,怀之询问着开口。他在乎她的想法,不想要自行决定,所以还是要问问她。

离开吗?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终归,是在雪域的国土吧,他们还在一个地方,一个国家。祁归,祁归,是在祈祷她的归来吗?可是对不起,我现在还无法面对。如此残缺畸瘴的我,已经无法,却承受你们的爱恋。

“好。”

轻轻的声音,却带着微微的颤抖,太过高兴的怀之,并没有发现女子的异样,欢喜道:“既然这样,我马上就去叫下人准备。后天我们就上路吧,你先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男子兴奋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拾儿低着头,强忍已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跌落下来。

迟玉,婺城。

婺城的重要,不仅仅是在于它发达的经济,也是其重要的军事战略基地,占领了婺城,便相当于打开是迟玉国土的一扇大门。不过,作为迟玉门户的婺城,却有着优越的地理条件,易守难攻,想要拿下它,可是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更何况,玉皇还派出了迟玉鼎鼎有名的战神——雷越大将军驻守,可谓是如虎添翼。

对于祁归莫名其妙的开战借口,损失了一座城池的玉皇,是十分震怒的。不过,对于祁归的挑战,迟玉并没有放在眼里。不论是经济还是军事上,迟玉的实力都算得上是略胜一筹。祁归虽然收编了雪域的军队,不过,篡朝夺位的帝王,这军心是世世代代雪域王朝树立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内收服得了。在迟玉看来,祁归这一次,无疑是自找死路,他们,自然要成全了它。至于找吟月合作,那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知道吟月会不会趁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婺城的城门之上,巡视的队伍之中,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一身盔甲,壮硕结实的身材,坚毅深刻的五官,无一不显示出军人的威武气魄。雷家世代在朝为官,且都是武将。而雷越,则是雷家的佼佼者,可谓是百战百胜,是迟玉的不败将军。照理说迟玉似乎有些小题大做,本用不着把雷越从京都调到婺城。不过,玉皇这样做,也自有他的考量。祁归首战告捷,对于迟玉的军心动摇极大,派出雷越,也有稳定军心和民心的效果。而且,如果雷越在婺城这一战中打败祁归,那么,就可以直捣黄龙,深入祁归国都了。据情报,此战,祁归投入了他们所有的兵力。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这样不留后路的做法,祁归,必亡无疑。

“报告将军,据探子回报,祁归的军队一直驻扎在城外一百公里外的树林之中,到现在为止,没有丝毫动静!这其中,是不是有诈?”宽大的议事厅里,十几个衣着盔甲的中年男子围成一桌,那位于正中心的主将,正式迟玉的战神——雷越!

第三十九章

开口的是军中的一个谋士,他身着便服,看起来一派斯文。两军交战,必然会事先叫战,但是,祈归的大军驻扎在树林中迟迟不动,实在是有些奇怪,让他们不得不心生警惕。

英武的国字脸上,一片平和。雷越唤人取来婺城四周的地图,认真研究起来。婺城依山而建,地势陡峭,从城门口可以居高临下,将方圆五百里以外的景色看得清清楚楚。因此,敌军的一切都很容易掌握在他们手中,这才有易守难攻的说法。城外一百里处的树林,是唯一一处可以掩盖敌军动向的地方,难怪他们会选择在那里扎营。不过,一百里之内却只有一些灌丛,和稀稀拉拉的几棵树木,再靠近,便是高大的城墙了。城墙本身就是一座山,经过好几百年的修建,才有了如今这番模样。他倒要看看,祈归有什么办法,可以攻上来。

“吩咐下去再探,先不要轻举妄动。”

夜幕低垂,虫鸣的声音已经响起,却更显出了夜的静谧。等待了一天的婺城守军,却并没有等到该有的战争,顿时军队都有些疲倦。议事厅里,一个犷的参将愤怒的咆哮。

“他***,祈归到底是在搞什么东西?将军,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空等,直接主动出击不就好了?我迟玉的铁蹄,还怕了那一堆杂碎不成!”

“查弩,闭嘴!”

威严的大喝,犷的参将不满地撇过头,雷越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我们空等了一天,心中如此急躁不堪。那么,手下的将士们高涨了一整天的斗志必定也消退了不少。一个没有了斗志,只想着要出闷气的军队,此刻冒然出击,会有什么下场你想过了吗?说不定敌军就是故意如此,引我们上当而已,查弩,用用你的脑子!”

羞愧地低下头,查弩为自己的鲁莽红了大半个胡子脸。

“将军,是查弩太过冲动了。”

“好了,已经午夜了,说不定敌军今天并不想攻城。不过,还是不能疏忽,所有队伍分成两批,一对休息一队巡逻,一个时辰内对调一次。现在立刻安排下去,解散!”

暗夜的树丛里,面容俊秀却身穿一身银甲战衣的男子,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意。不败战胜吗?我倒是期待着,你落荒而逃的样子呢!

“将军,已经埋好了。”

“嗯。”

出手的都是影卫中顶尖的轻功高手,才能在黑夜中神不知鬼不觉。兵者,诡道也。不是凭借军队的人数,而是凭借战术还有武器。所谓五十万大军,哼,不过是一个招摇威慑的幌子。对付这些蠢货,就连动用他手下的三千铁骑,都已经是绰绰有余。更何况,今晚所要出世的武器,甚至可以让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取下整个婺城。还有,破了那个所谓的不败神话!

“子时三分,出动!将者不留活口,反抗者,杀无赦!”

这一声令下,掀起的,却是一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银甲战衣的高大男子,突然为这杀戮而有些雀跃。想起那两个淡笑着取人命的绝色美男子,他一生都要匍匐奉献的主上,忽然有些明白。或许,只有无边的杀戮,才能解除心中的疼痛。因为那些痛,都是血与泪铸就的,自然,也要用血与泪,来偿还。小姐,我们都要为你而疯了,疯狂的,已经越来越不像自己。

可是,这样的疯狂,却只需要你的一个眼神,就可以解救。请你,快点出现,来解救我们,好不好?

修长的双手覆上疼痛的口,男子的眼神,却幽暗的像海一般,温柔而深邃。

子时,剧烈的声响如同火山爆发,婺城的城墙门口,泛起了滔天火光。而那雷鸣般轰隆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停下,围着整个婺城,响成半个圈。依山而建的城墙轰然倒塌,蔓延的火势也渐渐深入到城中的建筑。顿时,一片狼藉的叫喊声,求救声,响成一片。本该宁静的午夜婺城,热闹的就像赶集的场子。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报告将军,西门城墙倒塌了!”

“将军,北门也爆炸了,墙头已经跨了!”

“将军,火势汹涌,已经烧到民居了!”

“、、、、、、、、、、、、、、”

待到雷越一身战袍出现的时候,其余份额副参将,都衣衫不整地轮流出现在议事厅。他们大多都是被那堪比雷鸣的巨响给震醒的,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着脸看口,雷越心中的怒气几乎要把他自己给烧死,不过,终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神依旧是沉着的。战场之上,最忌乱了方寸,手脚大乱而影响军心。

“报告将军,大事不好了!”

一个巡逻兵冲进来,扑通医生跪在地上,嘴里几乎不能成语。

“将,将军,外面,祈,祈归的大军,攻进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带着杀气的劲风突然从后门袭来,哀叫一声,巡逻兵倒在地上。而在他的后脑勺上,着一只带血的木棍。雷越上前,面色有些发白,伸出手,想要取下那支木混,却发现,那跟棍子,居然将小兵的整个脑门刺穿!议事厅的众人都大惊失色,那么远的距离,这样强劲的力道,而武器,居然只是一小小的木棍!

心中一阵罚寒,平日里闹着喊打喊杀的一干军人,此时此刻居然都往后瑟缩了几步,不敢走出这议事厅。仿佛外面,有着修罗一般恐怖的存在。

门外战火连天,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宽阔的议事厅里,却静悄悄的,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响起。让人窒息的氛围逐步拉大,却没有人敢上前,拉开门指挥战争。生怕,一打开门,便是对死亡的迎接。

深吸了一口气,雷越的眼神墓地变得沉静。他是主帅,是迟玉不败的将军,为了他的荣耀,不能够这样退缩。死而已,为国捐躯,他雷越,就算是死了,也是一个英雄!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雷越起身,缓缓步了出去。其他几个参将,竟然无一人上前跟随。心中悲凉地叹了口气,他不怪他们。只怪自己太过轻敌,从来没有过这样沉重心情的他知道,这一走,便是有去无回。

祈归二年三月初四,婺城一战,祈归不费一兵一卒攻下婺城,震惊了整个兲和大陆。新式武器火药和飞雷的出现,改变了天和大陆冷兵器时代的格局,祈归的军队和武器成为威慑其他两国的存在。为了对抗祈归的火药飞雷,迟玉和吟月结成联盟,也开始研发新式武器。一时间,整个大陆笼罩在战火之下,各国皆是人心惶惶。

曲折蜿蜒的长廊,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无一处不是致的古典婉约之美。一群人,出现在长长的走廊之上,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平凡的面容,但是双眸露出的光显示出此人的不凡。随后跟着的,竟是十几个背着药箱,身着太医院官府的长者。来到一扇华丽的门前,男子敲了敲门,一个低沉磁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太医们纷纷进了房间,再看到床榻边上坐着的英俊男子时,齐齐地跪下,却被男子一挥手阻止了。

“不必多礼,你们过来只是看病而已,不许声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聪明的就不要给我多嘴!”警告的一番话,想起王总管刚刚的吩咐,十几个太医顿时全部都闭嘴哑言。

一个一个上前,为床上沉睡着的女子把脉,然后摇摇头皱眉出去。而在一旁仔细观察的男子,随着那些太医摇头叹息的动作,脸色逐渐变得狰狞,眼神中也是一片冰寒。大厅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安和绝望的神情。床上的女子的病情,他们全都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而这样的无力,也代表了他们的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致华美的房间,英俊男子的双手握紧,脸上寒一片。这些庸医,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太医院养着他们,都是吃屎的吗?既然如此,他们也不用活在世上浪费皇家的财产了。

“王碑!”

“属下在。”

口中的命令还没有下达,便被一双小手给拉住了衣襟。软软动听的女子声音响起,奇异地扑灭了男子的怒火。

“怀之,我饿了。”

柔软的语调,带着长长的尾音,有些撒娇的味道。怀之心中一荡,回身握住她的手,“拾儿,怎么醒了?”

温柔的眼神似乎要滴出水来,仿佛刚刚那个凶狠狰狞的男子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站在一旁的王碑,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知道那几个太医的小命,或许是保住了。不动声色地退出房间,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他该存在的位置了。

“被你给吵醒的啊”

那么强烈的杀气,她怎么可能不清醒过来。看样子,他又出去找大夫了,而结果,肯定是让他失望的。不是她自傲,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其他的人,自己也不会抱什么期望。只是,他迫切想要给与她光明的心思,是让她感动的。也不想因为她,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治不好她,并不是别人的错啊。只是怀之,除了这样去发泄,似乎找不到别的方式。

淡淡一笑,怀之拉起她微凉的小手,“拾儿想要吃什么?”

偏头想了一下,拾儿开口:“什锦粥吧,要怀之亲手做的哦。”这个恢复记忆后便残暴无比的男子,虽然颠覆了捡儿那善良单纯的格,但是那一手好厨艺,却是没有变过的,除了这样去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许会让他忘记想要杀人的念头,她也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法。聪明如他,定是知道的。她只是尽自己的力量,如果怀之还是没有放过那些人的话,那么一定会有杀他们的原因,她也管不着了。

自怀之带她到了这个地方,她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了。虽然她现在的样子,也与世隔绝差不多。每天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身边除了怀之,便只有一个叫王碑的总管。只是,怀之也有他要做人寂寞。更何况,现在,还有怀之陪着。

“那好,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弄好了。”

修长的大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后,那个熟悉的气息渐渐消失。愣愣地坐在床头,恍惚响起记忆中的他们,也最爱刮她的鼻子,那么爱恋宠溺的神情,让她沉溺其中不愿醒来。虽然嘴上老实抱怨他们会把她的鼻子弄塌,却是最喜欢他们那样宠爱自己。

无法遏制的泪水,遍布于那张伤痕累累的面容,没有发出一丝缀泣的女子,静静的流泪哀伤,竟是那样让人心疼。

别院正厅,王碑见主子出来,上前躬身,轻声道:“陛下,暗部有消息传来。”

“说!”

“这,”就在这里吗,王碑有些疑惑,但是见陛下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婺城失守,不败战神雷越吊死城墙,祈归发明的新武器火药可谓是千军万马都难敌。现在祈归正在迟玉长趋直入说完,王碑看来一眼主子,英俊霸气的男子没有开口,只是眉头微微皱起,良久,才缓缓道:“此事晚上再议,去叫厨子准备好什锦粥的材料,马上拿到厨房来。”

惊讶地张大嘴,王碑呆了一呆,似乎不相信这么重要的大事主子居然是这个反应,随即应道:“是,陛下。”

厨房里,看着陛下围上围巾,利落下厨的样子。王碑已经成痴呆面相,这个人,真的是他那杀人不眨眼的陛下吗?

祈归,寂寞空旷的处政大殿,雪云歌一身华丽龙袍,坐在黄金长椅上,看着殿下全是都笼罩在白色皮风中的男子,冷冷道:“千雅暮,你来干什么?不会又是给我说什么少造杀孽的那一套吧,我要做的事情,你最好少关!”

“你错了,你要做什么,我已经不想要在乎了,要怎么,随你吧。”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无奈。

“既然如此,慢走不送。”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他,雪云歌低头,批阅着甘冈上传来的奏章。

“我觉察到雪的气息了。”

“你说什么?”一眨眼,那坐在龙椅上的男子,便到了千雅暮的面前,修长的大手,死死抓住千雅暮前的袍子,强大的力道,让原本整齐的衣衫,起来纠结的褶皱。

妖媚逼人的双瞳涌起幽暗急切的微光,那是一种迫切的希望,仿若从绝地里重生,紧紧抓住他这个最重要的救命稻草,知道雪云歌此刻的心情,千雅暮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即使因此给自己带来了强烈的不适,他不想用灵力伤害他。

“我想要离开去找她,虽然还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但是我可以感应到她的存在。一旦找到了她,我会立刻传灵讯给你,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带回来。你们,不要担心。”

“好,我相信你,千雅暮,你最好不要让我们失望!”松开手,雪云歌后退一步,绝美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有她的信息就好,只要她没有死,什么都好。只要活着,就已经给了他们希望,月的冰,很快就会好。等到一一回来,他们就会重新活过来了,现在,有了希望,就真的已经很好了。

思维凌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他知道,那颗已经绝望的心,已经开始复苏。一一,哥哥等着你,到时候,哥哥会打下整个天下,当做礼物迎接你的归来!

整洁的密室,高大的男子看着手中的信函,面色凝重。那种神秘而又霸道厉害的武器,的确是他闻所未闻的,而一时半会之间想要制作出一模一样威力巨大的武器,那也是不可能的,难怪雪家兄弟这一次居然敢以这样微弱的国力发动战争,雪无双死了,他们就真的失去理智了。攻下迟玉,然后必定就是他吟月了。只不过,他们两个不知道他还或者,但是,依他们对他的仇恨之心,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或许,他们攻下迟玉,就是威力有朝一日灭掉吟月做的准备吧。

心情骞地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的他,明明知道后果,却还是毫不关心。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拾儿的身上。想要找到名医,早点医好她的眼睛和恢复她的容颜,他的脑子,除了这件事情最重要,其他的都不想去管!什么帝位,什么皇权,以前自己所追逐的东西,为什么现在竟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可是他也明白,吟月不能败给祈归,不能亡国,想、没有了月皇这个地位,他拿什么去医好拾儿的身体。突然有些理解雪家兄弟恨他的心情,如果,他们杀掉了拾儿,自己,会不会比他们更为疯狂?

无奈苦笑,拾儿,什么时候,你对我竟然如此重要,明明知道你是毒,你甚至有可能毁掉我一生努力得来的一切,可是,还是无法放手。那个山洞里,为了他而几乎失去半条命的女子,那条长长的藤蔓,已经捆住了他的心。逃不开了,也不想要逃开。原来有了在乎的人,有了爱,竟是如此让人心醉沉迷吗?拾儿,你是我的劫,却让我心甘情愿,为你灰飞烟灭。

“通知玉皇,朕答应与他的联盟,十日之内必定派兵进入迟玉助他一臂之力。”“属下明白。陛下,回国已经好几天了,你是不是该回了?国事堆积,需要陛下的处理;还有,雅贵妃,已经等了陛下许久了。”有些迟疑,王碑还是尽职的开口。

回吗,的确,是该回去一趟了。还有好多事情,他都必须要解决啊!

朱墙红妆,娥眉淡扫,镜中的容颜,是苍白无力的,打开胭脂,涂抹在脸颊,妖媚的容颜顿时亮眼起来。身后装丫鬟略带羡慕奉承的声音响起来:“娘娘,您真美!”

美吗?讽刺一笑,再美的容颜,没有了那个可以欣赏的人,又有什么用处,已经一年多了,陛下为什么还没有出现;还是,真的出事了?不,不会的,陛下是天之娇子,怎么会出事呢!她怎么可以这样去想,陛下,一定会回来的。

“娘娘,娘娘!”

娇美的女子皱起眉,蝶儿这个丫头,怎么如此大呼小叫!原本皇是不允许有女的,陛下怜惜她需要人照顾,才破例给了她两个丫头。媚儿沉稳,很会琢磨她的心思,因此也最为宠爱她。而蝶儿,总是像个长不大的疯丫头,什么时候都是一惊一乍的。

“蝶儿,你最好有什么事情,不然,再这样没规矩,我就换掉你!”

瑟缩了一下脖子,跑进来的女孩十五六岁,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甚是讨喜。只是现在有些委屈,扁扁嘴,道:“娘娘,奴婢是为您报喜来的!”

“喜?你说说,现在这个时候,何喜之有?”

冷冷地看了蝶儿一眼,雅妃的脸上已是布满不悦。

“陛下回来了,这难道不是喜事吗?”蝶儿虽然在中待了许久,却心思单纯,此刻说话,倒有些傻傻的味道。

嗖地起身,雅妃已经跑出殿。她本身就有武功在身,很快便到达了皇的书房大殿。靠近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陛下回来了,她的心情此刻已经无法言喻。响起自己那么快的跑出来,妆容会不会乱了?慌张地了鬓发,整理一下衣衫,雅妃才仪态端庄地走了进去。

“雅妃娘娘,陛下很忙,吩咐过不能打扰。娘娘可以等陛下忙完再过来。

”守门的侍卫拦住她,毕恭毕敬地开口。整个吟月,就只有这么一个贵妃娘娘,他们自然不敢得罪。可是陛下有令,他们也不得不执行。

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雅妃知道,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违抗。而她,从来都不会碰触到他的逆鳞。守在门口,流连却不愿离开。不一会,一个男子从殿中出来,雅妃一看,却是王碑,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有些偏僻的皇假山之下,娇美的女子看着眼前高达却面目平凡的男子,轻启朱唇:“王碑,你告诉本,陛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年他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娘娘,陛下一回来便去了别院,处理了一些急事才回的,至于一年前发生了什么,属下也不知道,陛下不可能会把这些事告诉属下的。不过,娘娘可以放心,陛下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受伤。”

恭恭敬敬地一一回答了雅妃的问题,王碑的神情看似平静,那眼底却掩盖了一些莫名的东西。

“别院?”微微皱起眉,“陛下去别院做什么?”

沉吟了半响,王碑看着眼前的女子,终于还是开口,“陛下,带回来一个女子。这几日,一直在别院照顾她。”

昏昏沉沉地回到自己的寝,雅妃只觉得心中一阵冰凉。他说,陛下是抱着她到别院的:他说,陛下亲自悉心照顾她:他说,陛下为讨她的欢心亲自下厨:他说,陛下抱着她,温柔的喂她吃东西、、、、、、、、

她一直都知道,陛下是冷心冷情的。可是,她是唯一一个可以靠近他的女子:她是唯一一个可以知道他秘密的女子。她雅儿,不仅仅是陛下的暗卫,还是陛下的女人。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是对他而言的特殊。可是现在,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想。冷酷无情的陛下,也会那样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女人,也会温柔的和一个女人说话。但是,那个女人不是她!

嫉妒,不甘,伤心,愤怒!听王碑说,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毁去容颜的盲眼女子,一个残破不堪的女人,凭什么可以夺走原本只属于她的一切!不,她不会如此妥协和放弃!陛下是她的,只是她雅儿一个人的!

眼底划过狠毒的光芒,不管是谁,她雅儿,一定不会让她狐媚陛下,夺走她的男人!

大概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奏折,已经是午夜了。月色低迷,他的心情也是十分糟糕。来自祈归的威胁,已经明朗化了。而中,还有着一个雅儿让他头痛,雅儿,是他不能放弃的女子,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一笔交易,一次亏欠。六年前的一次遇袭,是雅儿的父亲救了她,而他则是答应了那个男人,会让雅儿幸福,保她一生。可是现在,明确了自己对拾儿的心意,雅儿,必然会是他们之间的阻碍。

他不是什么花心的男人,幼时遭遇过的苦难,使他变得不相信感情。可是,在他看来,爱一个人,就是全部,已经没有多余的,去分给别的女人。他喜欢拾儿,或许已经开始爱她。那么,他就算了,现在外敌当前,考虑怎么避开才是最重要。更何况,此时也不宜表白自己对拾儿的心意。如此不明朗的局势,若被人知道她是他在乎的女人,又会给她带来多少的灾难,他不敢担当这样的风险。

现在,只要好好的保护着她,静静地待在别院修养就好。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即使还无法恢复她的容貌和失利,他至少也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那样子,看起来才会健康一点,每一次,抱着似乎没有重量的拾儿,都让他心疼的无法呼吸。她究竟是吃了多少的苦,居然瘦弱成这个样子!

此时此刻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害的拾儿如此痛苦的人,居然就是他自己。而当他明白过来,后悔,心伤,还是怨恨,命运如此的捉弄,为什么要让他们,都这样痛苦不堪?

阳光暖暖的,不是很刺眼。躺在梨花树下的白玉石躺椅上,娇小的女子舒服地眯起了眼,那样慵懒随意的表情,让她脸上的疤痕都显得透明起来。看不见这个世界,但是,她可以倾听。可以用心感受,这样和煦的宁静,原来心态,也可以如此美好。

有脚步声响起,女子扯了扯嘴角,柔柔的开口:“是怀之吗?”

怀之!她居然叫陛下怀之!一身华丽装,在媚儿陪同下来到别院的雅妃,心中不知是怨还是痛,看着躺椅上面目被毁的女子,眼神中汹汹妒火!这个丑女,她凭什么!不要说陛下的名字,她雅儿都不能去叫;而这个女子,却可以唤陛下怀之!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她自然知道,怀之,是前任陛下赐给他的字,就在那一天起,陛下不再是一个卑微的浣衣奴,而是权倾天下的七皇子!这个字,代表了他的重生,对陛下的意义重大。可是,这个女人,居然叫陛下怀之!

空气里沉重的呼吸声,久久没有回应,听觉异常敏锐的拾儿,知道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怀之。重叠的呼吸,带着杀气的气息在身边萦绕,空气中有些熟悉的香气。面色平静,是啊,怀之,怎么可能会没有女人呢!现在找到她,无非就是妒忌警告之类的吧,想不到以前小说里看到的情节,有一天也会在她自己身上上演。

微微仰起偷,戏还是要做全的,“你不是怀之,你是谁?”

“闭嘴!你这个丑女人,不许叫陛下怀之!”

尖利的女音,愤怒的划破空气,看样子,这个女人还相当跋扈的。只是,她又岂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弱瘦女子!微微有些疑惑,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有些讨厌,还有她身上的胭脂味道,也有些熟悉、、、、、、、、、、、、、、、、、、

“他要我叫怀之的,我又有什么办法、、、、、、等等 !”心中突然升起强烈的恐慌,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在蔓延,或许她自己没有感觉到,她的声音,都开始有些发颤。

“你说什么,陛,陛下?”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装腔作势呢!雅妃不屑的目光轻蔑地扫视了拾儿一眼,“整个吟月还会有那个陛下?我告诉你丑女人,就凭你这样的姿容,是不可能进的了陛下的后的!我雅妃,也绝对不会让你进!我劝你最好有自知之明,自己离开最好、、、、、、、、、、、

耳边已经很忙也听不见了,脑子里轰轰作响。难怪这么熟悉,这个声音,还有那个胭脂的味道,想不到过了这么久,雅儿那个笨女人还在用她随口所说可以引诱男人的香水。可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怎么会是这样呢,是因为他是那个憨傻照顾了她一年的捡儿,是因为他是那个给与了她想要活着希望的捡儿,是因为他是那个恢复了记忆却承诺永远都只是属于她的捡儿,还是因为,他是那个残忍却只对她温柔放任的怀之?她居然完全放任了自己对他的新人,如此的依赖他,甚至,跟着他来到吟月。

祭典的那一天以后发生了什么,而她又是如何跌下山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昏迷的她本就不知道。救了她,保护她的捡儿,让她从来没有联想到的这个男子,会是那个恨之入骨的仇人!而恢复记忆后的怀之,他对她的小心翼翼,他那样温柔的嗓音,不会是那个狠毒无情的男人的冷漠。或许是这样,她忽视了,忽视了那个声音。

捡儿,或者说是怀之,就是蓝圣凌,是她做梦都想要杀死的蓝圣凌,是害她变成瞎子和无颜的蓝圣凌!可是为什么,上天,你竟要开这样愚弄的玩笑。上一刻还在自己心中牵念的人,下一刻才发现他就是自己的仇人!她恨他,绝对不会原谅他!就算他是怀之,就算他是捡儿,最重要的,却是因为他是蓝圣凌!

哥,我该怎么办?我居然跟着最恨的人来到了吟月,我居然对那个仇人放下了警戒并对他如此新人,我居然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了你们。

不,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那个为她洗衣做饭的憨傻男子,那个为她缝衣补裳的可爱男子,那个为了她打开杀戒的温柔男子,已经都只是过去。从回到吟月的那一刻起,从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起,蓝圣凌,当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你,可是我也知道,我不会成功,那么,我所能选择的,便只有离开。我承认,我无法对拾儿和怀之下手,所以,从此,我再也不欠你。

“好,我答应你。”

努力扬起笑容,即使看不见雅儿此刻的表情,也知道她是惊愕的。想不到她居然那么容易就答应离开了吧,可是,还有更多,也是你无法想到的。这可笑的命运,这看不见的命运纠缠,竟是让人,如此痛苦难耐。

轻蔑地看了那个一脸痛苦却强忍着不要表露出来的女子,雅儿以为她有自知之明,只是在为即将离开而痛苦。不过,今天一行,她总算没有白来。这个女人,一看就是软弱可欺,想不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她赶走了。

“你放心,本会给你一大笔钱财的,你就安安心心的离开吧!”

高傲的开口,雅儿带这媚儿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走廊的转角处,娇美的女子对这面容平凡的男子满意地吩咐:“陛下今天不会回别院,晚上子时之前你一定要把她给我送出去,越远越好!”

“属下明白。”

娘娘,你想要做什么,属下肝脑涂地,也绝对不会失手。即使,您从来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这世上的爱,为什么总会变成伤?或许是因为对方没有回应,或许,是爱错了人。可是为什么,这样痛苦的煎熬,偏偏有些人,还甘之如饴?

夜色幽暗,大大小小的街道,已经亮起了百家灯火。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吟月国都——京城西岳宽大的街道上慢慢行驶着。西岳繁华,夜市也美得很晚,因此,一辆普通的马车,很快就淹没在人群里。

使出城门,渐渐远离了那片繁华,马车之内呆呆坐着,抱着包袱闭目沉思的无颜女子,在心底缓缓开口。从此,捡儿与拾儿,只是一个梦幻种的泡影,从此,那个叫拾儿的女子,再也不会亏欠你怀之。从此,我是顾唯一,你是我一生的仇人,蓝圣凌。

再见之时,必然,拔剑相向,绝不留情。

初夏的夜,虫鸣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是嘈杂,却越是安静,就像她此刻的心,越是平静,就越是冰凉。

不去想盲眼的自己该怎么生存,不去想雅儿究竟会把她送到哪里。之时疼痛,之时想念煎熬。哥一一好想你们,可是,却不敢去见你们,或许,也见不到你们吧。微凉的手指,缓缓覆上自己的脸,凹凸不平的疤痕,密密麻麻,让人心惊。越是触碰,她就是越是悲凉。黑暗的世界,是不是就连她的人生,从此也是一片黑暗?

马车上,一个黑衣男子驾着车,路边的景色越来越荒凉,遥遥的,看不到一丝人烟。前方,是一个茂密的树林,黑夜中,有股测测的冷风吃过来。戴在男子脸上的帏帽被风吹开,一张略显狰狞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夜,越来越静了。

第四十章最终章——上

四周的声音愈加萧索起来,甚至隐隐有乌鸦的聒噪,在空旷的林间显得异常诡异。顾唯一终于觉察到不对劲,转念一想很快就明白过来。她怎么就被一时的情绪给主宰了,只想着要离开,却没有深想雅儿是否会真的放她走。依她那种狠毒的格,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这个所谓的“情敌”。蓝圣凌,我们之间的深仇大恨,果然是上天注定的,这一次,我是不是又会因你而死?

想来,她的命也算是硬了吧,几次身陷囹圄,几次死地后生,似乎,都有如神助。可是这一次,一个盲眼的女子,没有了武功,她怎么逃?还是,这荒山野岭,会有谁来救她?

蓝圣凌,我真的好恨你,恨不得杀了你,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杀戮,都因为你的消失而消失。

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苦难,如果没有你、、、、、、、、、、、、

“对不起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随后,马车一阵剧烈的抖动,一声长啼,马儿受惊向前跑去。紧紧抓住门窗的把手,股唯一在心中低低苦笑,现在的自己,连杀她,都本不用动手。一辆失控的马车,就可以置她这个盲女于死地。

翻天覆地的感觉涌来,最后的反应,却是后脑一痛,失去了意识。

哥,来世,再见了、、、、、、、、、、、、、、、、

祈归,皇。

“陛下,有捷报!”

从一大堆奏章中抬起头来,雪云歌的神情有些倦怠,“说。”

“萧将军已经攻破迟玉最后的堡垒,三日后便可长驱直入,拿下迟玉。”

“知道了,下去吧。”

一一,哥哥就快要准备好送给你的礼物了,而你,也不要太懒,走的比哥哥还要慢啊。好想你啊,我的一一,你很快,就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了,是吗?

名贵的瓷器被狠狠地摔落在地上,整个华丽致的房间,恍如台风过境,一片惨然。锦袍华衣的高大男子,双眼赤红,死死抓住眼前面容平凡的男人的衣襟。

“王碑,拾儿呢!”

“属下今天一天都跟在陛下身边,并不知道小姐的行踪。”平静镇定的语气,王碑的脸上面无表情。

“是吗?”

冷冷一笑,怀之,也就是蓝圣凌,恨恨道:“看样子,是朕低估了雅妃在你心中的地位,连你,也开始背叛朕了!”

面无表情的容颜闪过一丝涟漪,却被蓝圣凌扑捉到了。问题,果然在雅妃那里,是他的疏忽,这几天一心想着忙完国事好好地陪一下拾儿。却忘记了雅妃,以她爱慕他的心思和手段,拾儿,绝对不会好过。再加上王碑本身就对雅儿有情,该死!

气愤之下的蓝圣凌,狠狠一掌打在了王碑的口,看着倒在地上猛吐了一口鲜血的王碑,他的眼神沉。“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朕早就要了你的狗命!找不到拾儿,朕绝对不会放过雅儿那个女人!”

就算是要破坏承诺,他给与她的,已经足够了。是她,不知道满足。

一身戾气的帝王,大手一挥,转身,离开了别院。

“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的女子,装已经散乱,娇美的容颜上,是一道深深的掌印。捧起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杀意和怒气的男人,泪水,无声地从眼角坠落。

听到他要来寝的消息,她高兴地梳妆打扮,满心雀跃,却不想,打开殿门,迎接到的却是恨恨的一记耳光。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是爱他,这也错了吗?

“她在哪里,拾儿,在哪里?”

果然是为了那个丑八怪吗,陛下,雅儿很心痛,心痛的几乎要死掉了。为什么,您的眼睛,从来都看不到我的存在?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她爱恋的男人,低低地笑了。

“陛下,您很爱她吗?”

爱她?是爱她的吧,不然,也不会在她不见了之后如此惊慌,混乱的好像失去了控制。放下一大堆的国事,连迟玉的战事也不想理,此时此刻,就算是祈归的军队打到了西岳,他也不会为之所动的吧。

冷漠无情的男人,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柔光,刺痛了雅儿的眼。那样温柔的神情,他从来都没有给过她。这一刻,她突然明白,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就是他的爱。

“她走了。知道了你是吟月的皇,知道了你还有了一个妃子,她便走了。”

陛下,雅儿,终是爱你的,或许,雅儿错了的吧。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不是为了让你放过我,只是,不愿让你痛。雅儿给与你的谎言,是给与你的一个希望吧。如果你知道她已经死了,是不是会崩溃?所以,原谅雅儿吧,雅儿,真的错了、、、、、

果然,还是让她知道了吗?拾儿是那样聪慧的一个女子,却也是那样骄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有了妃子,离开,是无可厚非的吧。可是拾儿,你为什么可以走的如此决绝,还是,你在逃避我对你的真心?

颓然地步出雅妃的殿,蓝圣凌脸上的神色黯然。不是没有察觉,拾儿,或许对他并没有感觉。只是依赖他,相信他,甚至,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大哥哥吧。在她的脸上,看不见对他的爱慕,而不像他,时时刻刻都不舍的移开他的目光,只想要,一直看着她。如果,她不爱他,每每想到这一个可能,都让他心痛的无法呼吸。

“来人!”

一身黑衣的影卫跪立在地面,蓝圣凌看着漆黑的夜空,空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马上派出所有暗部的侍卫,寻找一个面容有疤痕的盲眼女子。朕会给你们一张画像,一个月内找不到人的话,你就给朕提头来见!”

跪立的影子迟疑了一下,噶的嗓音响起,“可是陛下,遣走了所有的暗卫,皇城和陛下的安危怎么办?”

“朕还需要你们来保护吗?马上给朕出去找人!再有疑问杀无赦!”

“是,陛下!”

拾儿,朕一定要找到你、、、、、、、、、、、、、

百花齐放,蝶舞鸟鸣,这里,是吟月,一个不知名的山谷。

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的小陡坡上,一个白衣女子迎风而立。奇异的是,女子的身上,居然有蝴蝶在萦绕,不知道它们是被花香,还是被女子的体香给吸引。

所谓的走运,就是指她这样吧。马车滚下了山崖,可是她却依旧好好的没有发生任何事。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被幸运星笼罩,才会这样回回都是大难不死。

“雪。”清澈如泉水的声音响起,瞬间,一股温暖熟悉的气息包围了自己。“怎么跑这么远,该回去吃药了。”

“哦,下次不会了啦!”难得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此刻的顾唯一,居然有些撒娇的意味。不知怎么的,对着身边这个有着温暖气息的男子,她会如此轻易放下心防,在他面前展现毫无保留的自己。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舒适的床上,耳边有鸟语,四周是静谧的,却如此平和。然后,她便知道,自己已经无事了。救了她的,便是一夕,也就是眼前这个有着最好听的声音的男子。

在这个无名的山谷,她已经呆了五天。每天,都是无忧无虑的生活,起床,用餐,自己一个人,或是一夕陪着,用心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她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仿佛一切烦心之事,都已经随风而去。一夕,会用他那泉水般动听的嗓音,为她描述外面的景色,好想,她真的看见了一样。一夕出去采药的时候,她就会自己出去走走,就像现在这样,不过,因为她都是凭感觉乱走,常常要让一夕找很久。

习惯地搂住一夕的脖子,感觉到身体的悬空。背着她,修长而略显削瘦的身体,缓缓起身。那是一个同样白衣如雪的男子,只是,他的全身,都笼罩在银色的披风里,看不见他的面容。

一夕熬的药,都是给她补身的,她全身经脉尽断,虚弱无力,武功全废。幸亏遇到了一夕,虽然面容和视力没有恢复,她的身体却是完好如初。只是,暂时不能轻易动用内力而已。再休养几个月,她就可以和以前一般无二的活蹦乱跳了。

躺在青翠的草地上,一夕和她并排一起,仰望着天空。

“一夕,你说,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上苍创造了人类,许是为了延续生命吧,活着,就是希望。”

“可是为什么,有时候,我并不想继续活着。”皱起眉头,顾唯一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无力的哀伤。一夕看着她,披风下面的容颜,竟是苦涩的。

“雪,你是不想活着,还是不敢面对自己?”

一阵静默。是她自己,不敢面对自己吧。天神一般完美的哥哥,妖一样绝美的哥哥,他们,原本该是上天的宠儿。不管世人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在她看来,他们是那样遥不可及的存在。谁也不会知道,真正的顾唯一的内心,是多么的自卑和渴望爱。前世的种种,让她总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好,所以才得不到爱。异世重生,她突然拥有了那么多的爱,这是多么的让她不敢置信,甚至,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或许在别人看来,雪云歌和雪逐月,是有了顾唯一的爱才会是一个人;可是,实际上,却是顾唯一靠着他们的爱而活。脱离了母体,就是为了找到你,吸进你呼出的气,才能维持住我的生命。

她的爱,因为自卑的心态而变得卑微。以前的顾唯一,美貌,聪明,她努力表现着自己,好让她有那个资本配得上他们。而现在的顾唯一,丑陋,盲眼,几乎就是一个废人。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厌恶,这样的她,怎么配得到他们的爱。所以,逃避,离开,无法面对。

“一个人不想活着,或许是因为被全世界放弃,那样子的人,的确生无可恋了吧。可是,被自己放弃的人,那才是最悲哀的。”耳边,是一夕平静的声音,却直直指向了她的内心深处。

被自己放弃的人,才是最悲哀的吗?

心中有一个角落在轰然倒塌,短短的一句话,却好像醍醐灌顶,让她幡然醒悟。他们放弃了她,才是真的绝望。可是现在,否定她的,却只是她自己。

“雪,你不能擅自替他们决定真正的想法。回去吧,他们很想你,想的,已经快要疯了。”

娇弱的身躯蓦地震动,良久,顾唯一才不敢置信地开口:“一夕,你、、、、、、、、、、、、、、、、、、、、、、、、”

“我,不过是一个想要寻你的人罢了。受人之托,还好,没有让他们失望。”淡淡一笑,包裹在披风中的男子,突然抬起了头,银色的发丝,绝美的面容,留恋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人儿,似乎想要把她刻在心中。

一夕,本来说好只和她单独相处一夕的,可是,自己终究是太过贪心。和她,在这里度过了整整五天,真的已经足够了。她,终是要走的。他的怀抱再温暖,却不是她想要的吧,这就是他的宿命。笑着接受,痛着送她离开。

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可是,他也会不想要活着。因为,他被最在乎的人,放弃了、、、、、、、、、、、、、、、、、

祈归二年六月,凭借着威力巨大的火药武器和强大的军事力量,祈归在短短三个月内占领了迟玉。从此,迟玉亡国,两国联盟被打破。祈归的军队被人们成为魔鬼军团,而主帅萧然,因为其冷血迅雷的残忍手段,世人皆骇之,暗称他为修罗将军。

祈归,皇。

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雪云歌绝美的脸上浮现了一个讽刺的笑意。三个月内攻下迟玉这样的大国,就凭着火药和军队,是本达不到这样迅速的效果。他们终究还是动用了冥雪的力量,那个他们发誓再也不会踏进的地方,那个给与他们一生梦魇的地方,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如此。已经等不及了,迟玉之战,再也不想拖下去。所有潜藏在迟玉的冥雪人,在迟玉护城河下毒,埋下炸药,暗杀守城官员,不择手段,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好像在潜意识理,只有快点占领了其他两国,一一才有可能回到他们身边。如果,整个世界都掌握在他们手里,是不是就可以快一点,找到一一?

现在,只剩下吟月了,这个所有仇恨开始的地方,他,一定要以最残忍的手段毁去!

天空已经开始暗下来,属于这个殿的悲伤和杀戮才刚刚开始。一身劲装的傅寒袂,看着面前一排排的女子,突然有些绝望的怨恨。月主子,这样的你,何时才能够平静下来。每天看着你这样抱着希望,却又在瞬间粉碎,然后是无尽的疯狂。寒袂,也有些累了,心也麻木了。没有了小姐的日子,为什么竟是这样无望的悲哀?

低低的叹息,随手指了一个面容看起来比较相似的女子,朝着月殿走去。在进去之前,她特意给她涂了小姐惯用的胭脂和水粉,这样子,月主子才不会那么容易认出不同,也不会立刻下狠手杀掉这个女子。

月色冰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皇一闪而逝,快的仿佛只是一个幻觉。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白影飘到了一处华丽殿里面的一棵树叶茂密的枝干上,静静地潜伏着。

女子娇柔羞怯的声音响起,夹杂着男子深情惊喜的话语。那个磁的声音,是那样熟悉,树干上的人影身躯微微一颤。透过微开的窗户,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绝美的男子,清冷若莲的脸上满是喜悦的深情,紧紧抱住怀中娇小的女子。那样唯美的场面,似乎一霎那,便是永恒。

虽然看不见,敏锐的听觉却听见了那个绝美的男子,嘴里吐出温柔爱语。躲在树干之上的顾唯一,只觉得口一阵窒息的疼痛,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坍塌的无影无踪。哥,居然有了别的女人,还对着那个女人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她果然,果然是被放弃了、、、

泪水夺眶而出,纤细的手腕死死地抓住身后男子的衣衫,一夕,带我走,带我走!

无声地开口,布满疤痕的脸上,已经满是绝望。如果后果是这样,那么,她只要确定他们过得很好,却也不愿承受这样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们不再爱她,他们的爱,给了别的女子,这样的事实,真的会让她崩溃的!

抓住她有些情绪失控的身子,白衣男子泉水般温柔的声音低低响起:“雪,不要急,你仔细听听。”

听?不,她不要听着那张曾经亲吻着她的唇,对别的女人吐出爱语。甚至,也会对别的女人,做同样的事情,那样,她会生不如死!可恶的一夕,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样故意折磨我?

“啊!”

女子惊恐的尖叫划破夜空,也吓了无声哭泣的顾唯一一跳,甚至呆呆的,忘记了流泪。

“陛下,你要做什么?不要,饶命啊陛下!”

混乱的打斗声响起,伴随着摔坏东西的声音,和男子愤怒绝望的吼叫。

“你不是她!卑贱的女人,你居然敢冒充我的一一!我要杀了你!”

嘈杂的声音在持续,最后终归于平静,只剩下男子低低的喘息。很显然,那个女子,已经断了生息。可是,立刻男子痛苦的哀嚎又继续响起,屋子里面,就好像在经历一场混战。

“死了,一一死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雪逐月双目赤红,“是我!是我杀了一一,是我!”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雪逐月的神色,蓦地变得沉,狠狠地看着自己的手,互相撕扯起来。殿里所有锋利的东西都被雪云歌下旨收了,就是为了避免雪逐月自残。可是,却避免不了他两只手,凶狠的互抓。很快,白皙的双手便有了条条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再也忍受不住的顾唯一,脱离了一夕的身体便胡乱地向前奔去,甚至强行运用了自己的内力。她的心好痛,这样子的哥哥,让她痛苦得就要死掉了。顾唯一,你才是那个最可恶的人,你怎么忍心,让他们为你承受这样的煎熬!你怎么可以,这样去怀疑他们的爱!

身后的一夕,也就是千雅暮大惊,立刻上前抱住那个就快要跌下树枝的身影,从窗户飞奔进屋里。脚一着地,顾唯一便凭着感觉朝着那个自残的身影奔去。而千雅暮,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脸上,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般的笑意。雪,我终是,亲手,送走了你。

“哥!哥!”

死死抱住怀中不断挣扎的身体,顾唯一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叫。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狂乱中的雪逐月,渐渐安静下来。不敢置信地伸出血模糊的双手,轻轻抱着怀中的柔软身躯,发出一声干哑的,怀疑的疑问。

“一一?”

“是我,是我!是一一!”

手心渐渐收紧,是了,是一一,他的一一,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嘴角露出一个幸福的笑意,雪逐月闭上眼睛,晕了过去。手心,却一直死死的,抱着顾唯一的腰肢,不肯松手。

倒地前,用自己的身躯接住了一一,紧紧的将她环抱在自己怀里,确定,这不是梦幻泡影。

“哥,你怎么了?”急切地伸出手,胡乱地索着攀上了昏迷中雪逐月的脸,直到确定他的气息,才微微送了口气。而正在这里,房门被大力推开,还没有等顾唯一反应过来,便被狠狠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汹涌的眼泪,再次夺眶,顾唯一已经无法开口,只是死死地埋进对方的怀里,放声大哭出声音。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离别与相思煎熬,都在这一刻抑制不住的释放。彼此相拥的紧紧力道,恨不得融入对方的骨血,再也无法离分。

傅寒袂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对相拥而立的男女,严肃冷漠的容颜,绽放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意。而那个全身都隐藏在披风中的绝美男子,惨淡而又释然的一笑,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终究,是无法承受的痛苦,看着她被别的男子抱在怀中,心酸,心碎,却难离煎熬、、、、、、、、、、、、、、、、、、、

我始终,走进不了你的世界。

夜深沉,华丽的寝,巨大的龙床之上,睡着三个绝美的身影。怜惜心疼的眼光,修长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抚过顾唯一满是疤痕的面容,惹来她一阵细微的清颤。略带自卑的低下头,将脑袋埋进雪云歌的怀中,闷闷道。

“哥,不要看,很丑。”

温柔却不失强硬地捧起她的脸,雪云歌直视着她破碎的容颜,眼中,是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与爱恋。“我的一一,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在哥的心中,都是最美的女子。”

低头,轻轻细吻上那可怖的疤痕,一点一点,充满疼惜心痛的柔情。顾唯一的身体在他的亲吻下颤抖,眼泪,却无法抑制地从紧闭的双瞳中滑落。

“哥,我看不及你,我居然看不见你!好想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你瘦了吗?脸上是不是憔悴的有了胡渣?还是不是那般绝美妖娆的样子?我好想要看你一眼,可是、、、、”

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却不知这番楚楚可怜的样子,刺痛了雪云歌的心。他的一一,究竟是受了多少苦楚,使他们没有力量保护她,才害得她变成这个样子。

“哥,一一是不是很丑?一一好怕,哥看见一一这个样子,就再也不会喜欢了。所以,一一不敢回来。可是,现在,一一知道错了。”转过身,拉起身边依旧昏迷的雪逐月那双自残得伤痕累累的双手。

“一一是天底下最可恶的人!哥,一一真的错了!”抽泣的哽咽,小脸上已经泪痕斑斑。

“你这个笨蛋!”

怎么舍得责备她呢,他们怜她都已经来不及。月的疯狂,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解药已经在他们身边。一切,便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都不要说了,一一,现在,哥只想就这样抱着你,再也不想要放开。”

她,又何尝不是呢?挂着泪痕的小脸,深深埋进男子的怀里,沉沉睡去。黑夜中绝美妖娆的男子,含泪而笑,低头,在女子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明天,将会是新的起点。

脸上湿湿的,软软的温热的物体在面颊上游移,不耐地转个身,想要避免这样的瘙痒。可是,那软软的东西就是不放过她,反而一直往下,在她的脖颈和锁骨流连。讨厌!伸出小手,胡乱地推拒着,她好困,迷迷糊糊地按住那个捣乱的东西。脑袋一转,又睡了过去。

低沉愉悦的笑声低低响起,散乱着发丝披散在肩的雪逐月,爱恋的眼光深深锁住面前的女子。看到那布满疤痕的容颜,绝美的脸上划过深深的疼惜和一闪而逝的痛苦。

“月,不要再自责了。”

那一掌之后的梦魇,整整折磨了他一年。可是,不要再继续痛苦了,一一,已经回到了他们身边了,不是吗?

“哥,我好恨自己,如果不是我,我们怎么会分开这么久!而一一,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错!”

痛苦的低下头,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已经上了药,现在,缠上了白布。可是,那伤口,就算愈合,也无法治愈他心中的痛。

“好了,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休得再提。”他们要做的,不是依旧沉浸在痛苦中走不出来。而是从今以后,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将那双压住自己下巴的柔嫩双手含进嘴里,细细舔吻,怀中小小的身子,又开始了不安的骚动。果然,一一只要觉得痒痒,就会受不了啊!他的宝贝,如今,总算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从此,再也不用在狂乱中沉痛。

清晨的阳光,照在紧紧相拥的三人身上,外面的天空,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明朗。

“哥。”

“一一。”

“哥”

“一一。”

“哥。”

“一一”

、、、、、、、、、、、、、、、、、、、、、、、、、、、、、、、、、、、、、、、、、、、、、、、、、、、、、、、、、、、、、

窝在雪逐月怀中,已经醒来的顾唯一,和雪逐月开始了老长一段没有营养的对话。一旁的雪云歌看着他们,眼底眉梢却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好了,你们两个够啦!”再这样无聊下去,今天早上就这样过了。“一一,哥哥有事出去一下,月先陪你可好?”

“嗯,早点回来啊!”知道雪云歌现在是皇帝,必定会有许多政事要处理,更何况,有些事情,他不说,她也懂的。

书房,雪云歌看着离开的影卫,脸上,寒冰一片。蓝圣凌,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你等着,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混账!”

强劲的力道,掀飞了一桌的奏折,纷纷打在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暗卫身上。

“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找一个都找不到一丝痕迹,你还回来干什么?”

狂怒暴躁的英俊男子,头戴皇冠,一身明黄的龙袍,此刻看起来却仿若修罗。气愤地坐回龙椅,蓝圣凌的脸色一片沉。这么久了,拾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一个弱女子,身上有没有带钱?

不能视物的她,要是遇到强盗了怎么办?本就无法照顾自己的她,孤独的一个人,会不会很绝望?倔强的她,就算再怕,也不会表现出来,可是,她的双手会很冰冷,身体也会细细的打颤。越是深想,他就越是倒吸了一口气,无助而绝望的拾儿,捂住突然泛起疼痛的口,对着面前的暗卫怒吼一声。

“还不滚下去给朕把人找回来!”

暗卫的身影刚刚出去,王碑便从殿外走了进来。本来就满是杀气的蓝圣凌,看见他,眼中恨意更甚,直接上前给了他一掌。还没有痊愈的王碑,再次蹲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却仍是单膝跪地,强撑着开口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祈归已经占领迟玉,收到消息,三天之后祈归将会侵犯我吟月国土,还请陛下圣裁!”

哼,冷笑一声,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是一场结局只有你死我活的战争,是只属于他们的仇恨。却是以天下百姓为武器,以天和大陆为战场,他逃不了,也不想逃。

拾儿的离开和失踪,已经让他失去了平时该有的理智和冷静。心中一团乱麻的他,对于雪家兄弟的复仇,已经没有多余的力去应付。帝王权,是他原本一生都想要追逐的东西,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势,才可以保护自己。那个时候的他,除了自己一无所有,可是现在,有一个无颜的女子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虚幻的权势早就不是他的梦想,如果他不是那个被全世界都舍弃的人;如果,他没有那些痛苦的经历,他其实,只想要做个普通而单纯幸福的人。母妃,如果你只是我的母亲,给与了我想要的母爱和温暖,我的一生,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是一个残忍自私的人,如果找到了我想要的幸福,就算舍弃整个世界,用所有人的命换取我的幸福;就算杀戮成河,成为千古唾弃的罪人,也绝对,不会罢手!

“备军,迎战!”

天和大陆的最后一战,终将是要拉开了序幕。

祈归,皇。

面色沉的雪云歌,看着地下战战兢兢跪满了整个大殿的太医和从全国各地招来的名医,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杀意。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哥,我早就说过,连我们都束手无策,那些庸医,本就是一堆白痴!”请来,很残忍的给了他们希望,却又在此时摇头叹息,祈求他们饶命。真是一群垃圾!

是啊,自负医术高超的他们,都无法诊断出原因甚至医治。找来这些人,只是因为心中可笑的还存了一丝希望。可是,很显然的,他们并没有带给他们想要的情况。

“拉下去!”

“陛下饶命啊!”

“草民实在无能为力,陛下饶命啊!”

“哥!不要!”

顾唯一缓缓在傅寒袂的搀扶下走出来,他们为什么都一样,不和心意,便用杀戮来解决。她不想要这样,即使恢复不了容颜和视力,只要能够在他们身边,便什么也不在乎了。

挥手示意那些庸医退下,雪云歌上前,将顾唯一打横抱在怀中,坐上了一旁的龙椅。雪逐月也跟着靠近,傅寒袂见状,识趣地退了下去。

搂着雪云歌的脖子,顾唯一缓缓开口:“哥,你会因为一一现在这个样子,而不要一一了吗?”

“傻瓜,你怎么会这样乱想!无论怎样,一一都是哥哥最爱的人。”

为这样直接的表白而微微羞红了脸,“既然是这样,能不能好,就看天意吧。我不会撒谎故意说自己不在乎,我在乎得要命,因为这个,我甚至不敢回到你们身边。可是现在,我也想开了,只要你们没有放弃我,我就绝对不会放弃我自己。”

是啊,现在的相守,已是不易。未来,还很漫长。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任何困难都不会构成困难。他么爱她,不会因为一张面皮就舍弃她,不会因为她不能视物而嫌弃她。那么,恢不恢复,又有什么要紧?

“一一。”

凝重地看着她平和的面容,雪云歌的神色严肃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三日之后,祈归就要正式向吟月开战。暗卫传来消息,蓝圣凌并没有死,我们复仇的时刻,终于要来到了。萧然已经在准备战争,这一役之后,我们就可以拥有真正的宁静。”

“是啊,一一,我和哥打算亲自上战场。而你身体不好,我们又担心你遇险。因此,你就留在祈归好吗?”雪逐月接着开口,这是他们真正想说的话。再也不敢冒险让她出去了,可是,与蓝圣凌的一战,他们势在必行。这一次,他们要笑着看他哭,要让他从此以后,生不如死,以偿还他对他们所做的一切!

“好。”笑着点头,没有什么更多的回应。埋进雪云歌的怀里,遮住脸上闪过的那丝微带着痛意的莫名。顾唯一不断提醒着自己,那个人,是蓝圣凌,不是捡儿,也不是怀之,只是蓝圣凌!

可笑的命运,我已经不再向你低头,这样无稽的安排,却不能改变我恨他的决心,绝不!

搂着雪云歌脖子的小手,缓缓收紧,布满伤痕的脸上,划过坚定。

三日之后,吟月颜州,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划破长空,火光漫天的世界,是不断逃窜的民众和一身银翼铁蹄的前行。祈归的火药震慑他国,再加上迟玉的迅速亡国,更是加大了人们心中对于祈归军队的恐慌。这第一战,即使吟月在蓝圣凌的安排下有所准备,却还是抵挡不了来自火药巨大的威力以及修罗将军萧然的铁蹄。

吟月,皇大殿,文武百官齐齐站成两列,龙椅之上,坐着面色凝重的蓝圣凌。整个大殿布满了一种紧张压迫的氛围,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报!”

传令小官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个踉跄便匍匐在地,颤抖的声音,几乎贴近地面的脑袋,害怕的不敢支起身子。

“启禀陛、陛下,颜、颜州已经,已经失守了!”

说完此话,传令小官已是瘫软在地。大殿之上,各位大臣惊骇的面面相觑,却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起来。

十第四十一章最终章——下

看着一群低头不语的大臣,蓝圣凌愤怒的拍了一下龙椅,大吼道:“祈归都打到我吟月的大门口了,你们这些平日吵着为国为民的国之栋梁怎么都像死了一样不吭声?”

这些老家伙,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纷纷争个你死我活;现在,反而都像缩头乌,一个个都是废物!

“曹远,你说!”

被点名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鬓发已经斑白,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多显老态。看他的样子,就联想到老实忠厚一类的形容词。不过,具体是不是,就无人得知了。曹远是前任帝王倚重的顾命大臣,现任朝中兵部尚书。想着这个老家伙怎么说见识也不少,总该有点什么要说的。

见兵部尚书被陛下当了出头鸟,其余的大臣都是松了一口气。老脸微皱,被逼无奈,只得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祈归武器实在强大,我军的血之躯本无法靠近。依老臣看来,还是向祈归求和吧。”

“求和?”面容扭曲,蓝圣凌在心底冷笑,这群老家伙,现在只想着要保命了吗?可惜的是,以雪家兄弟的个,怎么可能答应这一套所谓的求和!他们怕是恨不得,毁掉吟月吧!

终究是自己招惹上的孽障,这一切,本避免不了。已经为拾儿的事情心烦意乱的蓝圣凌,实在不想听这些废物的废话。天下一归,已经是不可避免的趋势了,他不认为自己,会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可是,也不会就这样任他们宰割。雪云歌,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到来,看看这最后的结果,究竟会是怎样!

六月,本是夏至充满生机与绿意的时节,却在此时此刻,笼罩在一阵火的云中。颜州失守,吟月军心大乱,祈归的火,已经逐渐打到了吟月的中心地段。对付吟月的方法,几乎同迟玉一样,守城的大将莫名其妙猝死,夜半突然响起的巨响,一座城池,纷纷被炸,消失在滔天的火光里。可是,渐渐的,吟月也总结出了方法,派兵全部驻扎在城墙处一百里的地方,防止祈归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下炸药。这样子,打破了祈归速战速决的战斗计划,却也同样损失惨重。因为,祈归对火药进行了巨大的改进,本不需要提前埋好炸药。那是一种圆形的筒状物,只要由士兵点燃后面的引线,火药便会自动飞向对准敌人。它的威力,甚至比火药还要巨大。

遭受重创的吟月军队败退,战败与城池失守的消息向雪花一样飞进皇城,京都西岳此刻已是人心惶惶。

上报的奏折,几乎都是战败的消息,已经连续几夜不眠不休的蓝圣凌,看着那都是失守的大字,双目赤红。接连沦陷二十座城池,吟月,此时此刻可以说是大势已去。无法抵挡的武器,无往不胜的气势,沦陷恐慌的人心,已经没有了可以抗衡的力量。

一袭暗影出现在大殿,看着他,蓝圣凌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可以成为期待的希望的神情,急切开口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跪立在地的暗卫看不清表情,低沉沙哑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恐慌:“属下无能。”

颓然地倒在椅子上,蓝圣凌的神情比看到城门失守还要显得愤怒和绝望。怎么会是这样呢,不可能,不可能找不到了!这世上会有多少个盲女,会有多少个毁去了容颜的女子,拾儿的面容这样特殊,怎么可能找了这么久还找不到!难道,不,摇头甩去心中那个不安的想法。不会的,拾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继续找。”有些无力地开口,心中的不安与惶恐,已经让他没有力去处罚这个失职的暗卫了。

“报!”

“什么事?”无打采地覆上额头,蓝圣凌的声音有些恹恹。

“陛下,祈归五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我,我军,就要抵挡不住了!”

“什么?”

嗖地起身,他们,竟然来的这么快!

“暗影,吩咐下去戒严皇,禁止出入!调集所有军队死守城门,一只苍蝇也不许给朕放进来!”

话音刚落,裂空之声便瞬间响起,那个刚刚起身的黑衣暗卫,竟被一只飞来的长箭钉在了大殿的石柱之上。惊骇的睁大眼,一个邪魅诡异的声音在大殿缓缓响起。

“不觉得太晚了吗?蓝圣凌皇帝陛下?”

轻柔磁的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讽意。月光下,高大绝美的双生子,均是一身皇袍,致的白玉冠,垂首与前的流苏,一模一样的致容颜,脸上,却是修罗般嗜血的微笑。

“是你们,想不到,你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端坐在龙椅之上,蓝圣凌最初的惊讶过后,便是一片沉静。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没有期待也没有害怕,只是遗憾,无论输赢,他都有办法活着离开。可是,那个他想要找到的人,还是没有消息。他不能在最后的一刻,带着她一起离开,以后,他要多么艰难,才能找到她呢?

“对于招惹过我们的人,我们必定会十倍百倍地偿还给他。蓝圣凌,你所带给我们的痛苦,就是死一千次,也不足以消我心中的怨气!”冷的眼神,直直看着那个看起来似乎毫不害怕的帝王。沉淀已久的恨意,此刻全数毫无顾忌地发泄开来。

微微一笑,蓝圣凌眼神依旧锐利高傲,“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呢!对于招惹过朕的人,朕也会毫无留情地毁掉他!”

是啊,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残忍无情,一样的晴不定,一样的狠绝毒辣。只有对着他们在乎的人,才会露出一丝温热的表情,才会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活着。一样霸道邪肆的人,做了对手,便是不死不休,一山,岂能容二虎!更何况,他们,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吗?那么,你说说谁会是最后的赢家?谁会毁掉谁?”

大手一挥,隐藏在门外四周的暗卫全部从高处跌落下来,纷纷坠落在地。雪云歌看着蓝圣凌,悠闲地笑了,眼底,却是狠毒的意味。

“放心,今晚,只是我们的战争。除了我和月,并没有一个侍卫的跟从,绝对不会,以强,凌弱的!”

“哼,废话少说,你们也不用在这里对联明嘲暗讽,动手吧!”

一掌击碎身前的白玉石桌,强大的力道激起的碎片朝着雪云歌与雪逐月飞去。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雪云歌一挥手,那些碎片便立刻跌落在地。抽出腰间的长鞭,红色的鞭身宛如一条长蛇,对着前方的蓝圣凌张开的血盆大口!

蓝圣凌的武器是一把长剑,急速的一个翻身,雪云歌的长鞭缠上了他的剑身,却并没有伤到他分毫。可是,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雪逐月。冷冷一笑,雪逐月的软剑带着势如破竹的杀气,朝着蓝圣凌空防的后背袭去!

心中一急,蓝圣凌神色大变,只得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想要摆脱雪云歌长鞭的纠缠。可是,那鞭子,他越是用力,就越是缠的紧。耳边已经有呼啸的声音传来,无奈之下,蓝圣凌只得弃了手中的长剑,就是一滚,避过了雪逐月的攻势。

“该死!”雪逐月脸上划过怒意,不过,失去了武器的蓝圣凌,在他们看来更加不堪一击。雪云歌已经追了上去,和空手的蓝圣凌打斗起来。眼中闪过冰冷的笑意,他们,可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捡起地上的一块白玉碎片,雪逐月对准蓝圣凌毫无防备的后门,指尖一弹。感觉敏锐的蓝圣凌有所察觉,微微偏开了身,可是那颗细碎的白玉碎片,依旧打在了他的右臂,鲜血,迸溅而出,染红了黄色的龙袍!

眼中闪过狂躁的愤怒,蓝圣凌按住右臂血流不止的血洞,突然直直向后退去。逃开雪云歌的纠缠,跌落进自己的那张龙椅之上,低低地喘息。然后冷冷地抬起头来,左手按动了龙椅上那条雕刻的龙头。

哐当一声,大殿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铁笼。全身被钢铁绳子所缚住的青灰色身影,出现在雪云歌和雪逐月面前。凌乱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了此人的脸,看不出是男是女。不过,从那人纤细的身形,细弱的呼吸声,两人几乎可以立刻确定,这是一个女子!而且,不是他们担心的那个人,因为一一此刻,正在祈归的皇。这个女子的气息和身影,也不是一一。

讽刺一笑,雪云歌看着蓝圣凌,眼神讥诮。

“蓝圣凌,你不会又在玩什么威胁的把戏吧?你认为,随便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可以威胁住我们吗?还是,你被月打得失去了理智,都搞不清现状了?”

“哼,你们仔细看看那人是谁,就会知道朕到底是不是昏头了!”同样冷冷一笑,蓝圣凌的脸上却划过一丝苍白。这个人,是他最后的筹码,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一搏,活着离开。拾儿,还在等他找到她呢,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几乎快要失去气息的女人,略显削瘦的身形,许是因为感觉到疼痛稍稍抬起了头颅,露出大半个清秀的脸型,隐隐的,竟有些熟悉。脑中灵光一闪,雪云歌与雪逐月同时惊讶道。

“是她!” :

“哈哈哈哈哈哈!”

不可抑止地大笑起来,雪云歌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蓝圣凌,你以为就凭这个叛徒,我们就会轻易地被你要挟吗?杀了她,我们反而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多事,我们怎么会在后来发生那么多劫难,甚至差点因此失去心爱的女人!”

狠狠地看着那个挂在吊笼里面奄奄一息的女人,雪云歌与雪逐月眼中,都闪过冰冷的恨意。那个该死的女人,该死的青衣!可恨的是她居然,还没有死!更可笑的是,蓝圣凌居然会把她当作要挟他们的筹码,实在是愚蠢至极!

“呵呵,”似乎没有看见他们眼中的讥诮,蓝圣凌诡异的笑了,“如,如果,我说,你们恨不得谢谢我去杀了的这个女人,其实是你们那个心爱的妹妹的亲生母亲,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觉得我自不量力呢?”

绝美的容颜齐齐变色,看着坐在龙椅上笑得得意的蓝圣凌,雪逐月眼露凶光,“一派胡言!你休想迷惑我们,还是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我们就会相信你!”

“哼,不相信吗?”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色的人影立刻从房梁跃下,恭恭敬敬地跪在蓝圣凌身边。雪云歌,不要太过高估自己,朕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再次按了一下龙头,铁牢缓缓下降,黑衣男子上前,突然撕开了气若游丝的青衣的衣襟,露出一大片口的雪白肌肤。而在她胳肢窝下方,是一个梅花五点的印记!

“不,不可能!”

那个印记,熟悉一一身体每一寸肌肤的他们,自然知道,他们心爱的女子,那里也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梅花五点!此刻,们他的心情是复杂而难以言喻的。一一,如果真的是青衣的孩子,那么,他们就将不会是拥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他们一直介意的问题,马上就可以迎刃而解,这叫他们怎么能不高兴!可是,如此的话,青衣就真的成了蓝圣凌可以要挟他们的筹码,多少年来的仇恨,这个他们欲杀之而后快的男人,就会逃之夭夭,这叫他们怎么能甘心!

“青衣本是末叶族的圣女,那个胎记,是末叶族人特有的印记。不过,幼时懵懂的她,被仇人所拐,买到景枫山庄做了丫鬟。不过,你们那个老爹宠幸的人不是她,她怀的孩子其实是我八皇叔的骨,也就是你们那个妹妹雪无双,不对,其实,我应该是她的哥哥才对。但是,青衣身份卑贱,是不能做我皇叔的妃子的。而未婚有子,你们应该也知道后果。”

简单的几句话,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为了掩盖自己怀孕,为了让被侮辱的姐妹可以“母凭子贵”受到庄主的重视,两个要好的女子,来了这么一场掉包记。

纵使不能原谅青衣他们此刻却无法置她不管。青衣是一一的娘亲她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奇迹和幸运。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们的爱是不伦之恋再也不用遮遮掩掩担心他们的关系曝光于世俗而被唾弃。他们不是兄妹可以在阳光下相爱可以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可以拥有普通人都能拥有的幸福。

更何况那么渴望爱的一一知道自己娘亲的还活着还是那个从小给与她最多关爱的女子定然是会心软的吧。一一从来都没有恨过青衣他们知道所以更不可能放手不管。

“蓝圣凌你赢了”

咬牙切齿的声音充满了愤恨与不甘。雪逐月狠狠看着他“说吧你究竟想要怎样”

“很简单你们自废武功并且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取我蓝圣凌的命。”

“你做梦蓝圣凌别太过分了”

自废武功蓝圣凌你的狠毒个就算在现在处于下风依旧这样嚣张青衣或许很重要但是只要他们不告诉一一只要他们心中自己知道。青衣的存在也可以是可有可无。他们会给她很多爱不需要再多一个青衣。

“你们可以不答应但是如果雪无双知道你们对她母亲的生死至于不理甚至是间接害死她母亲的凶手。我想她一定会更“爱”的两个哥哥吧”

“你”

“如果我杀了手中的这个女子月皇也是不是会觉得高兴呢”

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女子冷漠的声音响起月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张妩媚冰冷的容颜。身材高挑的女子手上拖着一个一袭白衣的纤弱身影一步一步走进了大殿。

“寒袂你怎么来了”

而原本有恃无恐的蓝圣凌在看见傅寒袂手里的女子的容颜时立刻脸色大变。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呼喊“拾儿”

纤弱的身形紧闭的双眼遍布的红色疤痕是拾儿是他找了许久都没有一点消息的拾儿原来竟是在他们手中吗蓝圣凌原来这就是被人要挟的滋味啊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自食恶果。

可是为什么拾儿一直都是昏迷着没有醒来愤怒的大吼“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迷晕了她而已。想不到冷血无情的月皇居然也会有这样紧张的时刻啊”冷冷地开口傅寒袂靠近了雪云歌与雪逐月恭敬弯腰道“陛下。”

“你们放了她我不与你们谈条件了我们一起放人然后各不相干”急切地起身嚣张霸道的男子此刻已经不见慌乱与焦急在那张英俊的容颜浮现。一旁的雪云歌、雪逐月见状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

“蓝圣凌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蓝圣凌以我之血对天发誓只要你们放了她我便放了青衣不再与你们谈条件”

深吸一口气蓝圣凌缓缓开口他知道他已经输了。他表露了真正的心思他变得急切和狂躁不安他们反而会依此来威胁他了吧。可是他没有办法现在只要能够带着拾儿离开就算从今以后只能躲在世界一个小小的角落他也不悔。那个给与他温暖的女子值得他去舍弃一切。

雪云歌与雪逐月对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诡桀莫明的幽光随即应道“好。以此处的石柱为戒一起放人。”

拉下铁笼蓝圣凌一把抓起青衣的后领亲自上前“一言为定”

“寒袂把人给他”

一步一步渐渐上前鹰眸幽深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急切。站定看着眼前这个妩媚却冰冷异常的女子蓝圣凌开口道“一起放手”

“好。”

彼此的眼神相对紧锁一起松手。身形一动一把抢过拾儿纤弱的身体涌进怀里。而傅寒袂也在这时稳稳接住了青衣正要转身蓝圣凌眼底厉一闪而过却是朝着青衣的背景狠狠一掌。

居然敢伤害他的拾儿他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只要他立刻返回龙椅按动机关便可以从地道逃出而这里则会立刻倒塌成为一堆废墟无论如何他蓝圣凌绝不会输人一筹被别人算计

利器刺入皮肤的声音不敢置信地回过头蓝圣凌看着被自己护在背后的女子。熟悉的面容温暖的气息却将冰冷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膛这个女子是他舍弃皇位舍弃生命也要保护的存在。即使她不能视物即使她面貌无颜那个在山洞之中触动了自己那颗冰冷绝望的心的女子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护她一生。

“为为什么”

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没有愤怒没有憎恨也没有背叛的恨意。有的只是无尽的疑惑哀痛沉重以及深深的爱恋与绝望。空洞的泪水突然涌出这个残忍的男子就连在最绝望的时候也没有哭在被自己的母亲放弃痛苦的挣扎于那个恶心的男人身下也没有哭。可是此时此刻却无法克制地流出泪水。难道真的是注定了吗被所有人放弃永远都得不到别人真心的爱恋。不是已经够冷漠无情了吗不是已经不相信爱了吗为什么还要付出自己的真心为什么到现在也还不死心

威武的身躯缓缓倒下,却在落到地那一刻,下意识地转身成为女子的座垫。纤弱的身体开始颤抖,手中的匕首也不由自主地丢落在一旁。顾唯一无助地捂住自己的唇,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坍塌。原本坚定的心,却在这一刻变得柔软而疼痛,再也无法如她所想般下手。

糙的大手,覆上女子不自觉流泪的容颜,蓝圣凌笑了,却是如此绝望。低哑的声音,在女子耳边低低响起。

“为什么呢,拾儿?为什么,会是你、、、、、、、、、、、、、”

心中有一种愤怒疯狂的情绪在发酵,让她如此疼痛和纠结,顾唯一突然不顾一切对着身下这个男人大吼。

“因为你是蓝圣凌,因为我恨你,因为你几乎毁掉了我的幸福,因为你害我变成这个样子,因为我就是雪无双!我恨你,恨你,恨你、、、、、、、、、、、、、、”我恨你,可是为什么,此刻的我,竟是如此心痛?

凄凉一笑,蓝圣凌看着身上略显狂乱的女子,眼底,是深深的哀恸和绝望。雪无双,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和他一起掉下绝渊的,只有雪无双,可是,那个在湖面漂浮的白衣,混淆了他的视听。他以为她已经死了,却不想竟一直在自己身边,甚至,渐渐走进了他的心,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可是,该怪谁呢?没有谁有错,错的,或许是这个世界。老天爷,你果然够残忍,要把我所有拥有的,尽数毁去,才会放过我吗?可是,已经一无所有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死在最爱之人的手里,会不会也是一种幸福和解脱?我真的累了,从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感知,便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与绝望,独自一个人在腥风血雨里行走,没有人保护的我,只有靠自己。可是,就算麻木了,就算已经不奢求了,就算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我一直都明白,其实一直以来,我什么也没有。

拾儿,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我爱你,可是,蓝圣凌不配开口,对你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轻轻覆上女子柔软的小手,像以前一样拉起她,放在自己的腰间。微笑,如此温暖而真诚。

“我不是蓝圣凌,我是怀之,是只属于拾儿的,捡儿、、、、、、、、、”

温暖的大手,缓缓跌落。手心接触的,是糙的木质感,心中一痛,顾唯一觉得有些眩晕。

系在他的腰间的,是一条长长的,已经干枯的藤蔓、、、、、、、、、

“拾儿,你饿不饿?”

“拾儿一点都不丑,拾儿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好看、、、、、、、、、”

“拾儿的衣服破了,捡儿给你缝补一下,就可以穿了、、、、、、、、、”

“拾儿,我是怀之,可是,我永远都是只属于拾儿的捡儿、、、、、、、、、、、、、、、、、、、、、”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一场梦幻泡影。碎了,痛了,便真的,变成了消失的泡沫。

蓝圣凌,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你杀死了捡儿,杀死了怀之,我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可是,为什么,恨之入骨,却又,杀之不得。

“一一!”

“小姐!”

一个箭步,雪云歌上前,抱起突然眩晕的女子,双手迅速扣上她的脉搏。一下一下,缓慢,而又轻的似乎,像是飘飞的柳絮。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雪云歌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哥,怎么了?”雪逐月也把上顾唯一的脉搏,绝美的容颜瞬间恐惧狂乱;“哥,不会的,这是怎么回事?”

大殿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阵旋风,一个人影,以凡人无法做到的速度夺走了雪云歌怀中的女子。然后便瞬间朝着门口奔去。

“千雅暮,你在做什么?”气呼败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雪云歌,雪逐月双双起身追上。可是,却始终无法靠近。

“雪的能量在复苏,如果不及时压制的引导她会死的!十天后,我会还你们一个完好无缺的雪,不要追来了,你们找不到我的!”空中被风吹来千雅暮好听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夜色里。

一切,似乎都已经要结束了,可是,为什么夜风,依旧还是这样冰凉?

高耸入云的雪山,似乎看不到尽头。山顶的巨大石洞里,一张冒着寒气的大床之上,躺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此刻,她双止紧闭,隐隐有泪痕划过,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红色的疤痕,看起来让人异常心疼。

看着躺在冰床之上的女子,千雅暮起身,做到床沿,解开了身上的披风。银色的发丝倾泻而下,露出一张绝世的俊美容颜,星般璀璨夺目的双瞳,紧紧锁住顾唯一的面容。

雪,守候千年,等待千年,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清楚地凝视你的容颜。不论是千雅暮,还是慕雅伦,他们都是记过守护着你的雅。可是现在,雅可能要失信于自己的承诺了。雪女,是一个沉重的身份,还好现在,他们在你的身边。是我的疏忽,才让翼毁掉了你的灵体。凡胎体的你,此刻本无法承担和控制雪女的能量。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更不想让你死。没有了雅的人生,雪依旧是幸福的;没有了雪的人生,雅却会生不如死。既然这样,还不如归去。

只希望,在你未来的岁月,可以记起那么一个人,他是如此深爱着你,请不要忘记。全世界都可以忘记了,但是,唯独你不可以。

我爱你。

“我想要吻你,你会答应的,对吧?”

喃喃自语,千雅暮温柔一笑,俯身,印上那粉嫩的嫣红。柔软的唇畔带着微微的香气,竟是如此醉人。没有甜蜜的纠缠,没有唇舌相交的暧昧,只是唇畔触碰着唇畔,最温暖的贴近。

晶莹的泪滴,从绝美的脸颊滑落,坠进顾唯一的脸庞,再缓缓,溢进她的唇里。银蓝色的微光,从二人唇畔溢出,一点一点,逐渐闪现出耀眼的光华。那张本来遍布伤痕的容颜,竟然在此刻渐渐复苏,不到一刻钟,便光洁如玉,宛如新生。女子低垂的长睫微颤,一滴泪水突然从紧闭的双目中流出来。而那绝美的男子,脸色越来越苍白,一阵阵白色的光点从他的身体溢出,直到再也不见。

那是一个华丽唯美,却又异常凄凉的梦境。一场爱恋,一个女子的遗忘,两个人的相恋,一个男子的守护的执着。场景在身边转换,好像在看一场电影。可是,她深深地为那个男子而震撼,感动,还有心痛,异常的疼痛。痴情的男子,一场错付的相思恋,世世轮回,千年等待。那个女子留给他的,永远都只是背影。

白色欧式的巨大古堡,不似人间的美好仙境,一个白衣如雪的绝美女子,在草丛花圃里嬉戏。在她身边,站着两个修长高大的身影。那是两个容颜绝世的美男子,一个邪魅妖娆却又略显清冷,一个绝美圣洁而又充满温暖,看向女子的眼神,皆是那般醉人的爱恋与宠溺。可是,当他们一转身看着对方的时候,都有着掩饰不了的敌意。

天色渐暗,女子起身,和两个美男子一起并肩行走。他们在一个美丽的凉亭下面用餐,聊天,吟诗作对,畅谈人生。然后一起回到他们各自的房间。妖娆的男子走进了一座古堡,上面写着冥雪居,而圣洁的男子,则是在右边的蓝雪居。那个他们两人都属意的女子,进入了中间的雪然阁。

他们就过着这样的日子,没有一个人敢去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有些时候,爱,并不适合开口,一旦挑明,便是三个人的痛苦。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很久很久,三人的容颜,却并没有丝毫改变。然后,便是雪女历劫,下凡,重生。他们两个,跟随,追逐,寻找。妖娆的男子转世轮回,却变成了一对双生子;圣洁的男子无法投胎,只得取出自己的情魄,施法重生。

终是一场,无望的爱恋。谁骗了谁,谁忘了谁,都已经,随风而去了。

生生世世都得不到你的爱,这是属于我的天劫。生生世世都只能追逐你的背影,这是属于我的执着。雪,可是我不傻,或许,这样的爱对你来说太过沉重,甚至是负担。我已经看开,所以,只要你幸福。

请记得我,要给你幸福。

从此以后,只能卑微地偷偷注视着你,直到我生命的终结。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给你生生世世的保护,只盼望在我烟消云散之前,可以看到你的笑容。天神,请答应我最后的一个请求,求你,如我所愿吧、、、、、、、、、、、、、、、、、、、、

----尾声----一年后。

金碧辉煌的皇无一不显示出属于帝王的霸气与奢华。华丽的寝一张可容五人大小的大床之上隐隐可见三个身影。清晨的阳光剌眼床上的人儿一动属于男子修长如玉的大手伸出来隔着中间的人拍了拍左边的凸起。略带困倦沙哑的磁男音响起“哥该上早朝了你起来。”

左边凸起的身影一动掀开一截被子露出一张闭着眼睛的绝美妖娆的容颜。大手往前一伸将身边娇小的身躯抱进怀里咕哝一声。“月你去昨天就是我上朝的。”

索着身边的娇躯已经被大哥夺取雪逐月不满地睁开眼睛强硬地掰开自家大哥的手硬是把那个温软的身体给抱了一半。“不要我要抱着一一睡觉不想去上朝。那些国事烦死了”

慵懒地转身雪云歌却是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很显然是不打算理雪逐月了。有些气恼地瘪瘪嘴雪逐月愤愤起身大哥就仗着他以前天天上朝而他却在寝发疯“休息”来欺压他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爱惜他这个弟弟只知道压榨他没有兄弟爱

走出寝雪逐月才对着外面大吼一声“来人”

“陛下奴才在这里呢”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也就是俗称的太监公公战战兢兢地出现在雪逐月面前恭敬地弯下身子。

“传旨今天早朝的一切事宜都由萧然大将军代理联与云皇身体不适要多多休息。下去吧”

转身就走进寝只留下小太监苦着脸站在原地。这一个月来两位陛下都没有上朝持政了而且每天用的都是同一个借口。可怜了萧将军这么庞大的一个国家国事如此繁重每天看着将军都发现他面色憔悴想来都是被国事给累的。

刚刚走回寝的雪逐月看着床上纠缠的两个人影不满地大叫“哥你太奸诈了居然趁我不在偷袭一一”

高大绝美的男子赤裸着光结如玉的上身压在一个娇小的身影上缠绵地拥吻着。两个人的发丝纠结在一起空气中只剩下低低的喘息。良久雪云歌才放开那张甜美的樱唇露出身下女子的容颜。

宛如新生婴儿般瓷白细腻的肌肤因为动情的吻而变得通红散发出诱人的气息。一双弯弯柳眉下是漆黑如墨的美丽眸子此刻夹杂着初醒的朦胧竟是异常波光潋滟慑人心魄。这是一张致如陶瓷娃娃般美丽的容颜明明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女人看起来却依旧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般稚嫩。

顾唯一迷迷糊糊地醒来便给哥哥给吻了个天昏地暗。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张略带气愤的美丽面孔便压了下来继续了一个缠绵深刻的吻。呜呜地回应着渐渐的也不支了。

“哥呜呜不、不能呼吸了、、、、、、、、、、”

雪逐月终于停了下来潋滟的眼瞳却死死盯着她红艳的舌头居然还添了一下残留在嘴边的银丝。“轰”的一声红了脸顾唯一看着此刻散发着妖娆魅惑的雪逐月有些发呆。想不到一向清冷若莲的二哥居然也会有大哥那般魅惑的风情。

因为先前的挣扎顾唯一微微的支起身子无意间抬头却发现哥哥们眼中突然浮现了一种奇怪的神情。好像要吃了她一般并不陌生。随着他们的视线缓缓下移却是自己未着存缕的身子露了出来光洁的皮肤上还有他们昨夜留下的痕迹。

“啊”

惊叫一声埋进厚厚的被子里像蚕宝宝一样把自己裹了起来。耳边却响起雪云歌魅惑的声音。

“乖宝贝快出来。”

不要绝对不要听哥哥这样沙哑的嗓音就知道她一出去绝对又会被他们压倒在床上。以前那么讨厌她生孩子的哥哥自从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几乎是恨不得天天把她压在床上好为他们生个宝宝。可是她怕啊生孩子很痛的她不要啦

可是雪云歌和雪逐月又岂会如她所愿两双大手一齐上前想要拉开那床可恶的被子。

正在这时一声大喝突然从门处响起。雪云歌与雪逐月齐齐放手两张绝美的容颜闪过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神色。该死的怎么让这个瘟神进来了门口的暗卫都是干什么吃的不住地在心底埋怨两人却知道那些暗卫本拦不住他。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欺负我的拾儿”

高大的身影俊美的面容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像个孩子般单纯的愤怒。急忙上前想要保护那个缩在被子里的身影。顾唯一有些尴尬地露出小脑袋对着他安慰地摇摇头。

“捡儿哥哥他们没有欺负拾儿啦我们是在闹着玩的呢”天啊她现在还光着身子呢真是羞死人了

那一天蓝圣凌的确是死了只是捡到儿却活了下来。痴痴傻傻的捡儿孩子般单纯的只想要保护拾儿的捡儿让她无法舍弃。更何况他们两个其实才是真正的兄妹啊雪云歌与雪逐月理解她的想法。那个为了一一而不顾一切死掉的男人有些恨往往是会被爱冲刷掉的。而青衣不是娘亲在那一天因为身体太弱而永远的离开了她。致死也没有听到她叫她一声娘亲。

可是虽然哀痛有些人已经无法挽回。就像青衣就像雅、、、、、、、、、、、、、、、、、、

现在的他们,就这样,已经很幸福了。回忆太过沉痛,不愿意继续想起,可是有些人,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再也抹不去。那一天,当她醒来睁开眼睛,面前倒影的是两张熟悉的容颜,她的眼睛好了,面容也恢复正常,甚至,可以感觉自己身体里面,充满了强大的力量。这些力量,似乎和她融为一体般舒畅。她的武功不但恢复了,还日上千里,内力浑厚的让哥哥们都惊讶不已。她甚至还可以感应大自然的话语,和花草树木还有鸟兽飞禽对话,这样神奇的力量,她知道,是谁给她的。可是,从她醒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见他。那个爱的几乎没有了自己的男子,每一次想起,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不容易哄走了捡儿,房间里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允许捡儿的存在,可是雪云歌和雪逐月对他却是十分厌恶的,因为这个傻大个,老是破坏一一和他们的“好事”,而且,一缠上一一,就是大半天的耐着不离开,实在是讨厌至极!

“哥,我讨厌上朝,也讨厌那个傻子!”

“月,我又何尝不是!”无奈地看了弟弟一眼,雪云歌有些倦态。

“那么、、、”

“不如、、、”

心意相通的双生子,绝美的面容上闪过一缕光,眼底,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祈归一统大陆之后,并没有更改国号。祈归五年来,两间帝突下了圣旨,将至高无上的帝权传位于萧大将军,并在圣旨颁发的当天离开皇。举国上下一片哗然,但鉴于圣旨上的玉玺盖印的确是真,还有陛下们最为宠爱的德公公亲传玉玺给萧将军,群臣也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萧然为帝之后,励图治,赏罚分明,将祈归皇朝带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祈归十四年,萧帝迎娶傅寒袂为后,并在大婚当日宣布永不再续,流传为一代佳话。

天气睛朗,距离皇城较远的一处官道上,缓缓行走着一辆不甚显眼的马车。马车里装备身为齐全,里面的物事都是致典雅,价值连城,和马车的外表实在有些不搭。只不过,此时此刻,马车的气氛,显得有些异常的沉闷。

“拾儿,渴吗?捡儿哥哥给你剥个橙子好不好?”

“好啊!”致如玉的女子微笑着点头,而她身边抱着她,一脸闷气的两个绝美的男子,额上似乎有青痉浮现。该死的,这个讨人厌的傻子是怎么上车的?他们明明已经那么小心了,居然还逃不过他的荼毒!

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那个一脸认真剥着橙子的呆子,可惜,单蠢的捡儿没有被他们刀锋般的眼神所影响,眼中除了他们身边的那个女子,便没有了别的存在。

“哥,我要疯了,真想甩了他!”

“喂,捡来的,到外面去打水!”

“凭什么,你为什么不去?”

“月,他不是傻子吗,怎么还不会吃亏上当啊?”

看着三个像孩子般斗嘴吵架的大男人,顾唯一微微翘起了嘴角,哥哥们老是欺负捡儿,可是渐渐的,捡儿反而越来越聪明,甚至开始和他们反驳起来。每天都要吵一吵,他们才能安静下来。

抱着水壶,走向不远处的溪水,空气里是清爽的青草味道,淡淡的,很是舒服。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好温暖。可是,渐渐的,顾唯一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激动的神色,那样熟悉的气息是他,一定是他!

有了雪女的力量,她可以感应很多东西。这一次,绝对不会有错。闭上眼睛,张开所有的灵力去感觉那个人的存在,最后,顾唯一微微一笑,对着溪对岸的一颗大树伸出了手臂,大声喊道。

“雅,我们一起去逍遥天下吧!”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发出点点回声。马车旁的雪云歌他们,只是看着顾唯一这个方向,却并没有上前阻止。

空气里很静谧,似乎只有风声。顾唯一依旧笑着,伸出她的手,对着河岸继续大吼了一声。

“雅,我们一起去逍遥天下吧!”

良久,还是没有回应,顾唯一心中有些气恼,看着略深的溪水,眼中光一闪。故意装成崴脚的样子,惊呼一声,朝着溪水倒去。

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随即,顾唯一感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起,勾起得意地笑,搂住来人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的!”

银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绝美的容颜,带着惊慌和微微的责怪,还有掩饰不住的无奈心疼。

固执地对着他伸出手,顾唯一看着他,再一次认真地开口:“雅,我们一起去逍遥天下吧!”

那是一只白嫩的似乎没有瑕疵的手,却是他等待了千年的眷念。如今,它终于对着自己伸出。即使,这一世之后,他将会随着空气灰飞烟灭,即使,雅这个人,再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他终于,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在最后的生命里,与她一起走过。

“好。”

修长如玉的大手,将那只柔软的小手握在掌心,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幸福。

(全文完)

写到这里,景哭着笑了,无论是雅还是蓝圣凌,景都给了他们一个算是美好的结局。宠溺无边,终于在这一刻,画下了句点。这是景的第一部小说,倾尽了景所有的心血和情感。希望亲们看完了之后,不会觉得失望或是遗憾,这样的结局,也希望亲们能够满意。

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的肩膀。从今天起,景要好好九牛二虎之力大休假啦!至于关注《书童女王》的亲们,景这里要说一声抱歉啦,景是不会立刻动笔的。嗯,一周好了,利用这一周的时间休息和构思,还要重新修改。书童会改名字的,到时候景会通知大家,呵呵,多谢亲们一路来的支持啊,没有亲们的支持和陪伴,宠溺,本就无法支持下来。在这里,谢谢各位亲们了,鞠躬ing

番外:幸福生活(一)旖旎夜

夏夜,明亮的月色把大地万物照得透亮,虫鸣的声音,伴随着瀑布倾斜而下的叮铃,奏起了一曲夜的交响。

清澈的水畔,细细簌簌脱衣的声音响起,月光下,两具相拥的身体暧昧交缠。虚软地依偎在男子身边的女子,致如玉的脸颊上,布满了羞涩的红晕,而抱着她温柔轻吻的男子,绝美的面容,妖娆的泪痣,眼底,是充满欲望却又爱恋的宠溺。

细密的吻沿着女子光洁的额头缓缓向下,到了那粉嫩的唇畔,便开始了一阵停留。地吻住,霸道的纠缠,灵巧的舌肆无忌惮地索取,凶猛而又温柔。

“嗯、、哥、、、、、、、、、”

低低的呢喃,女子大大的眼睛已是紧紧闭着,纤细的长睫不安的颤抖,秀美的面容上宛如绽放了一朵红云。男子被这甜腻的声音一个刺激,眼神愈见幽暗,灵巧的舌机智地撬开了女子已经失守的红唇,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掠夺。勾住她的丁香小舌,引领着它和他的一起舞动,甜腻的汁从二人缠绵拥吻的唇畔溢出,月色下显得异常暧昧旖旎。

缠绵的吻渐渐已经不能满足,修长的大手,也开始了不安分的游动。莹白如玉的娇躯,细腻温滑的触感,男子的手上下游移,女子的身体在他的触碰下,渐渐变成了羞涩的粉红。失神地搂住男子修长的脖颈,无力而娇弱地低低喘息。那掠夺的吻已经在她的锁骨流连,高仰起头,任由男子在自己身上,做着最羞涩却也最亲密的举动。

她的身体纤细而小巧,任何一处都是最适合她的完美。深深地凝视着身下这幅躯体,男子眼中涌上更加深沉的暗黑,在月色下,竟然显出一种异样的紫光来。邪肆魅惑的容颜,此时此刻宛如祸世的妖般,一眼,便是为之沉沦的深渊。

“一一,我爱你。”

叹息般地低吟,怀中女子的娇躯一震,脸上身体的红晕更甚。她知道,一起都知道,她也爱他,真的好爱他,还有,他们。这样奢侈的爱啊,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贪心,也知道那种无法放开的深情与愧疚的痛。可是,对于他们的爱,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停止。

主动抱紧雪云歌健壮的腰肢,顾唯一手上一紧,无法遏制她嘤咛一声。竟是被他低头,含住了那粉嫩的花辫辗转吸吮,深深的悸动,让她羞怯的闭上了眼,承受着他的爱怜。

雪云歌眼神幽暗,却带着那样让人心颤的深情,修长的大手,缓缓分开她纤细的双腿,试探着。知道确定了她的躯体可以承受,才搂紧她的腰肢,缓慢而温柔的进入了她,开始了深深的撞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吟,小小的池畔,深爱着彼此的男女,夜光下,一片春色旖旎。

“哗啦”的水声,沉浸在欢愉中的两人蓦地被惊醒,睁开迷蒙的大眼,看清了眼前光裸着上身,绝美若莲的男子,顾唯一脸上羞怯的红晕更甚。不好意思地埋进了雪云歌的怀中,不敢看雪逐月染上欲望的脸。

“哥,你真是过分!晚膳后就悄悄的把一一带走了,居然留下我去洗碗,太过分了!”

今天是轮到他和雪云歌洗碗的,可是雪云歌却找了个借口悄悄离开,还带走了顾唯一偷偷在这个瀑布下面的池畔缠绵。雪逐月心中有气,愤愤地走到两人身边,一把将顾唯一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突然脱离了温润的所在,雪云歌气恼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弟弟,绝美的面容上居然带上了一丝邪恶的得意。

“月,这只能说明你笨啊!”

气急,雪逐月却也无可奈何,的确是他笨,所以才会处处被哥给牵制。心中却没有什么怨恨,一直以来,都是哥在让着他,纵容他,独自一人承担着一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雨过天晴,怀中的娇躯对他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现在,也是该轮到他了。乘着怀中的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雪逐月抱紧顾唯一的身子,灵巧地打开了她的双腿。闷哼一声,吻上那娇艳欲滴的双唇。

堵住她所有的不满和抱怨,还有,她令人心颤的娇吟。

这香艳的一幕,并没有引起雪云歌的不满,相反的,他听着不远处的声音,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伴随着脚步声,前方传来男子浑厚却十分幼稚的叫喊。

“拾儿,你去哪里了?”高大俊美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是单纯的,带着一丝找不到心中女子的焦虑。雪逐月听着这个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气恼,这个捡来的家伙,总是坏他的好事!要是他过来了,一一怎么会容许自己继续?好不容易得来的艳福,难道真的无法消受吗?

怀中的顾唯一,听见这声音,也开始渐渐清醒过来。被发现的惊慌和羞怯,让她不再沉迷于雪逐月带来的欢愉。微微推开雪逐月的身子,顾唯一哑着声音开口。

“哥,放开,捡儿要过来了。”

挫败地看着刚刚还意乱情迷的一一,现在恢复清明,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要离开。

雪云歌诡异一笑,突然拍打着水面,发出了一丝声音。不远处的捡儿听见,欢喜道:“拾儿,你在前面吗?”

脚步声渐远,顾唯一急的几乎要哭了,要是让他看见自己和哥哥们这个样子,一定会缠着她问半天的!就算不这样,她自己也会羞愧欲死!

挣扎着脱离雪逐月的怀抱,可是他又怎么会甘心放开。雪云歌见状,火上浇油道:“一一,他就要过来了哦。要不要到哥哥这里来,哥哥带你上去?”

“好!”迫不及待地开口,得了顾唯一的同意,雪云歌得意一笑,飞身而云,瞬间便将顾唯一抱在怀中并缠上了雪白的睡衣。遮住了她的身子,笑话,他怎么可能允许一一的肌肤被那个傻大个看去了。

“月,你就好好在这里‘清静’一下吧。”

意有所指地看向他的下身,雪云歌笑得邪恶,抱着顾唯一便消失在了瀑布。剩下气恼不已的雪逐月,狠狠地拍响水面。难以消除的欲望,他的身子涨的发疼,更可恨的是,哥居然带走了他的衣服!

“雪、云、歌!”

第一次这样气愤地喊出自己哥哥的名字,捡儿上前,看着光着身子在池中的雪逐月,疑惑道:“原来是你啊,兴致真好,这个时候还在沐浴。既然拾儿不在,我还是回去了。”

转身离去,身后,是雪逐月暴怒的声音。

“站住,不许走!”

至少,也得带给他一件衣衫啊!

(二)生产 R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阳光淡淡的,不是很刺眼。这是一个美丽的山谷,不知名的鲜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飞舞的蝴蝶盘旋其中,空气中是满满的芳香。超过一片花海,出现在眼帘的竟是一个瀑布,飞流直下的雪白水痕,阳光下折出耀眼的七色光彩,仿佛是一条挂在瀑布之上的彩虹,美得炫目。

光洁的巨石之上,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出现在那里。粉色宽大的前衫,却无法掩饰女子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披散着墨黑顺直的发丝,女子拥有一张致若陶瓷般细腻的容颜。大大的含情目,纤长的睫毛扑闪,小巧的鼻翼,樱花般粉嫩的红唇,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孩子。此时此刻,女子半躺在巨石上,灵般充满灵的大眼里满是苦恼。

“宝宝啊宝宝,你到底是谁的啊?”

都怪哥哥们,每次都是一起,害她都搞不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瘪瘪嘴,漆黑的大眼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如果是大哥的,二哥是大哥的弟弟,那么以后宝宝该叫二哥爹爹,还是二叔啊?”

“啊!!!!!!!!!!!!!!!!!!!”

郁闷地抱着脸颊,顾唯一开始了这令她纠结的烦恼。殊不知,她这一番苦恼的姿态和话语,都被突然出现在瀑布后面的三人听个一清二楚。雪云歌与雪逐月一脸黑线,尤其是雪逐月,微恼而尴尬的眼神,望着前方那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大肚女子。而一旁的千雅暮,绝美的面容上是忍耐的笑意,二叔?亏她想的出来,还那么苦恼的样子,可爱的雪啊,实在是他爱怜不已却又忍俊不禁。

雪云歌看着千雅暮憋笑的样子,狠狠盯了他一眼,“笑什么笑,别以为我们接受了你,你就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宝宝可不是你的,哼!”此话一出,满意地看见千雅暮面色一白。顾唯一虽然想起了前世之事,也接受了千雅暮,但是,她对于他,始终不像对待雪云歌、雪逐月那般亲密。甚至,还隐隐有在躲避他的趋势,他不懂这是为什么,却无法开口说什么。只能默默心伤,强颜欢笑地在背后注视着她。

雪云歌和雪逐月见千雅暮黯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即使,他们知道了前世的缘由,即使,千雅暮和他们一样爱着一一。以后被分割而不完事的爱,他们也是自私的,也会嫉妒。他们是双生子,在前世本来就是一体,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两个可以互相接受。但是千雅暮是他们的情敌,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不想再要一个人来分享一一的爱,他们不会傻得去帮这个情敌,甚至,一找到机会就要打压他,最好逼的他自动离开一一才好。这样,一一的眼底心底,才会只有他们。至于那个捡来的,他们才不担心。他们知道,他也是爱着一一的,可是,一一不爱他,他才是一一真正的哥哥。虽然那个家伙老是突然出现破坏他们的好事,让人生厌,但是,至少对他们的威胁,本比不上千雅暮。

“一一,在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温柔的男音,顾唯一惊慌的转身,看见站在一旁的三个绝美男子,结结巴巴道:“哥,雅,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啊?”天啊,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她身后的,自从怀了宝宝,她就发觉自己的灵觉迟钝的要命,雅说这是因为她的灵力正在被宝宝吸收的缘故。他们有没有听到自己刚刚的胡言乱语啊,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淡淡的红晕涌上白玉般的面颊,顾唯一感到一阵燥热。雪云歌雪逐月看着她那副娇羞的样子,眼神一暗,他们的宝贝,即使挺着大肚子,也美得让他们“蠢蠢欲动”。自从一一怀孕以来,他们一直小心翼翼的,已经好久,都没有碰过她了。可是,还不能着急,他们爱她,孩子就要出生了,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

“在你说宝宝究竟是谁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来了。”

“轰!”

脸颊爆红,顾唯一简直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果然还是被他们听到了,她不要活啦!真是丢死人了!

两层楼高的竹屋里,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似乎是在承受极大的痛楚,女子尖利的哭喊,听起来让人异常心疼。

门外,是四个男子焦急而凌乱的步伐,原本门口那条长满鲜花的小道,已经被他们踩得乱七八糟。女子喊痛的声音,让他们随着她的叫声一起痛楚,可是现在,他们甚至不能帮到她什么,只能在这里走来走去。

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等待煎熬,雪逐月一把抓住捡儿的肚子,愤怒道:“你抓来的产婆,到底有没有用?为什么一一到现在还在喊痛?”

捡儿也是哭丧着脸,他跑了十三个村庄,才找来了五个产婆,现在这些产婆全部都集要楼上为拾儿接生,可是拾儿以生了好久,为什么还没有生出来?听着拾儿阵阵哭喊,他也是心疼不已,可恶的产婆,一定是她们的错!

“月,不要冲动,这产关捡儿的事。我想,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吸收了雪全部的灵力,因此才会降生得如此艰难。”如是安慰着,千雅暮绝美的脸上,也是无法掩饰的焦愁和担忧。

看起来最为镇定的雪云歌,绝美妖娆的面容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只剩下冰冷一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突然,他的脸色一边,干脆直接上了楼,才不管什么男人不能在场。其他几人见他如此,也纷纷跟在他的后面。

急腾腾地上了楼,充满了血腥味和汗水味的房间,几个产婆手忙脚乱地端着热水,或是守在产妇床边,一个看着她的下体,一个站在她旁边鼓励她用力。

“夫人,不要放弃啊,用力!”

“啊!我好痛,不能用力了!”

顾唯一痛得真的想死了,这样的疼痛,是她有生以来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痛楚。以前就知道,如果把疼化成十二个等级,那么生孩子就是最痛的十二级。所以一直以来,她排斥怀孕。可是,哥哥们那样期盼的眼光,他们之间,的确也需要爱情的结晶不是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有了宝宝,却遇到了难产,她真的不想放弃,母爱的伟大,或许现在她有些体会了,宁愿死,也要让孩子出生。

“一一!”

“雪”

“拾儿”

四个男子一起出现在床沿,产婆拦都拦不住。分成两边站在顾唯一的四周,四分分别紧紧握着她的手,给与她温暖和力量。雪云歌和雪逐月暗暗输入内力,保证她的体力。

床上满头大汗,憔悴不堪的女子,他们那么爱她,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承受这样的痛楚。

“一一,哥哥错了,早知道生孩子如此痛苦,哥哥不该让你怀孕的!是哥哥的错!”

“宝宝你快出来吧,不要折磨你的娘亲了,舅舅给你好玩的玩具哦,你快点出来啊!不出来的话,舅舅就不给你了!”

看着蹲在床沿下,拿着一个拨浪鼓对着女子下面喃喃自语的捡儿,雪逐月脸上暴起青筋和黑线。

“捡来的,你在干嘛?”

“我在哄宝宝出来啊!”

抬起茫然无措的眼,拾儿看起来好难受的样子,他也想要帮她。

“噗哧”一笑,顾唯一艰难地扯起嘴角,傻傻的捡儿,连她的注意力,都被他给转移了。就连肚子,都好像不再那么痛了。

“你少在这里捣乱!”愤愤地看着那个一脸呆滞的傻子,虽然知道他的苦心,可是,暴躁的雪逐月此刻就是看他不顺眼。除了找他出气,他找不到别的办法发泄心中的不安和害怕。

“产婆,究竟是怎样回事?为什么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出生?”

战战兢兢的产婆,被这几个面容绝美却神情凶恶的男子吓住了。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夫、夫人是头胎,奴担心,夫人是难产了。”

“我不管什么难产,要是夫人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几个陪葬!”高吼一声的,竟是一直都没有出声的雪云歌,他害怕了。甚至出言威胁这些产婆,除了一一,其余人都不重要。

“云,不要这样。你这样子,她们哪里还有心情来为雪接生。”看着几个心惊胆战,甚至双手都在颤抖的产婆,还是千雅暮冷静,安抚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好好的接生吧,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走到床边,看着雪憔悴汗湿的苍白容颜,“雪,不要怕,你一定会没事的,还有孩子。”

点了点头,顾唯一眼角湿润,她的孩子,她的爱人,她要学会勇敢。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用力,耳边传来产婆惊喜的叫喊:“夫人,出来了,出来了,就快要看到了!用力啊!”

源源不断的内力注入体内,不是四周关注担忧的眼神,她紧紧闭着眼,使劲地想要把体内的孩子排出来。

“啊!”

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自己抓着的手中,她不知道是谁的,除了疼痛,便是疼痛。身体好像有个东西滑出去了似的,猛地,耳边是产婆的喊叫。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男孩!”

“天啊,还有一个!夫人,用力啊!”

在顾三合一痛苦的喊叫声和孩子高亢的哭声中,最后一个孩子也出来了,松了一口气的顾唯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昏迷前,是他们着急的喊声,和孩子的哭叫,好吵

(三)雅爱

天气晴朗,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下,两个小小的身影蹲坐着。那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二、三岁的年纪,致绝美的小脸,却是带着一种不属于他们年纪的魅惑。明明看起来是天使般清纯的面容,却因为他们那一紫一青的眸色,显出一股异样的妖异。

“哥哥,我们去找雅爹爹吧。”

稚嫩的声音,从绿眸孩童粉嫩的口中吐出,他最喜欢雅爹爹了,比喜欢大爹爹和二爹爹还要喜欢。可是,大爹爹和二爹爹却总是不准他们去找他。

“好吧,不过,不能让他们知道。”紫眸孩童粉刁玉琢的脸上露出一种老成的神色,看着弟弟乖乖地点头了,拉起了他的手,一起朝着瀑布后面的花谷走了过去。他知道,雅爹爹每天都要到花谷去采摘花蜜,收集雨露,说是给娘亲服用的。娘亲为了生下他们很辛苦,身体也变得虚弱。每次娘亲生病的时候,他们就要面对来自全家人的责备,只有雅爹爹,会温柔的安慰他们。他们最喜欢雅爹爹了。

两个小小的身影,朝着花谷走去。

五颜六色的花海中,相拥而立着两个白衣如雪的人,绿眸孩童看清了那抱着的两人一惊,正要张口,却被紫眸孩童给一把捂住了。

是娘亲和雅爹爹,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抱在一起?小小的脑袋充满不解,平日里,只要雅爹爹一靠近娘亲,两个爹爹就会出现把他赶走,看着雅爹爹失落的神色,他们都觉得好难过。可是爹爹们太厉害,他们其实也挺害怕的,因为大爹爹和二爹爹在娘亲面前总是很疼爱他们的样子,等到娘亲不见了,他们就马上变了神色,还不许他们粘着娘亲。最讨厌大爹爹和二爹爹了,虽然舅舅也很好,可是他总是追在娘亲身后,还傻傻呆呆的,一点都不好玩。

花海中,顾唯一略显羞涩的依偎在雅怀中,心中忐忑如小鹿乱撞,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密的和他相拥。她知道雅的心,一直躲避着他,却是觉得自己不配。她已经有了两个哥哥,享尽宠溺,他们给了她全部的爱,她已经贪心睥拥有了两个人的爱情。雅,他是如此优秀,如此温柔,他的爱,她真的配去拥有吗?她凭什么,要求他们为她付出如此深沉而完整的爱,自己,却无法一心一意?否认是一一,还是雪,她与他们的纠缠,或许是命中注定。却无法否认,她爱他,一一爱着雅,雪也爱着雅,那颗心,不知不觉,就已经为他的深情和温柔而敞开。可是,哥要怎么办,他们不说,甚至接受雅的存在,可是,他们眼中的黯然和嫉妒,她又何尝看不清楚?不想伤了哥的心,也不愿意去伤害雅,所以一直这么拖着,不靠近也不疏远,却发现这样反而更痛苦。她已经伤害了他千年,再也不要他为了自己流血,可不可以,这一次,雅,换我来保护你?你的深情和脆弱,我也想要去守护,你的笑容,我也想要去珍惜,绝对不要像那一次一样,让你笑着,却冰冷在我的怀中。

“雪。”

一直以来,他都叫她雪,一一不是属于雅的,属于雅的,是雪。就像拾儿,是只属于捡儿的,他们都如此执着于一个名字,即使他们爱着的,是同一个人。可是,明明知道不会是她的唯一,却固执地想要贪念那唯一的温暖。不去问究竟最爱谁,最在乎谁,因为,那是一个无解的答案,甚至,不出口,便是伤。有时候的爱,真的不能说出口,就像喜欢,却不一定要拥有。

“我很庆幸,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你勇敢。”

搂紧怀中的娇躯,为什么还要继续隐妒忍呢,为什么还要继续默默地爱着她呢?原来,跨出这一步,大声说出自己的爱,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她的躲避,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过在乎。既然这样,他不该再继续软弱,是的,现在才明白,他一直都爱得,如此懦弱。原来,只要再勇敢一点点,就能够抓住自己想要的幸福。

“雪,我爱你。”

看着怀中通红羞涩的面颊,他心中是无比的轻松和幸福。有想偷偷去爱她了,他们可以强势,甚至就算是兄妹,都如此不顾一切的去占有她。那么他的爱,也可以如此疯狂不是吗?一直以来的忍耐,退让,这才是自己离她越来越远的原因。那么,从此以后,他也要强势地抓住她的手,再也不会放开。

捧起那张迷蒙羞怯的致面容,他的眼底,是如水一般的温柔。那样深情的目光,一寸寸,将顾唯一的心震憾。雅,是世界上最让人无法抗拒的男子。被他注视过的每一处,都仿佛在战栗,然后燃起别样的灼热。

“雅,对不起,我爱你。”

我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就连爱,也需要道歉。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开口说出这句话,只因,我们的爱,彼此都懂。这一次,换我来,重新开始。

踮起脚尖,深深地吻上那张绝美深情的容颜。他嫣红的唇畔,他颤抖的身体,他守候千年的爱恋。再也不会,对他放手。

花海中拥吻的男女,唯美的像是一副绝美的画面。空气中甜美的香气,伴随着四周飞舞的蝴蝶,似乎有爱在蔓延。躲在花丛中的两个孩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或许他们还不懂这是什么,但是却能够感受到那样深刻的幸福。他们最喜欢的雅爹爹,终于可以不在隐忍的看着娘亲,他们自然也要帮他。

“哥,大爹爹和二爹爹要过来了。”

凑近紫眸孩童的耳畔,小声的开口,双胞胎继承了顾唯一的灵力,方圆一百里的生物,他们都可以感觉到。眼中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两个孩子手拉手,悄悄离开了花丛,朝着那寻来的二人走去。

“爹爹,爹爹!”

粉刁玉琢的双胞胎,蹦跳着跑进迎面而来的两个绝美男子怀中,雪云歌与雪逐月一起抱起了他们。

“司青,慕紫,跑哪里去玩了?”

雪慕紫眨巴眨巴紫色的大眼,搂住雪云歌的脖子,单纯而天真道:“我和弟弟去找雪球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爹爹,你们带我们去找好不好?”

雪逐月怀中的雪司青也软软地撒娇道:“爹爹,青儿要雪球,爹爹去嘛!”

见两位爹爹面色犹豫,慕紫大眼瞬间通红,泪眼汪汪却哽咽道:“爹爹总是不陪紫儿和青儿,是不是我们不乖,爹爹讨厌我们?”致可爱的孩子,这般哽咽低泣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心疼。一旁的司青见哥哥如此,立刻红了眼眶,怯怯哭道:“青儿一定不是爹爹的孩子,爹爹才会不喜欢青儿,哇哇”

所谓雪球,其实是小可爱和它的老婆生下的一只全身雪白的雪虎,现在也是双胞胎的贴身宠物。不过雪球贪玩,总是跑得不见踪影。雪云歌与雪逐月对视一眼,他们本来是要去找一一的,但是儿子难得这么亲昵撒娇地接近他们。而且,他们对自己的儿子却也不算上心,又见儿子们哭得这般凄惨,心下终是不忍。

“好了好了,不要哭。爹爹怎会不喜欢青儿和紫儿,爹爹就带着你们去找雪球可好?”

“欧也!爹爹真好,找雪球去啦!”

搂着两人的脖子欢呼大叫,雪云歌和雪逐月无奈地抱起两个小鬼,朝着山上走去。却没有看见自己脑后的两个儿子狡黠地相视一笑,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花海。

雅爹爹,加油啊!

一年后,顾唯一为雅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孩子生得很顺利,而且很乖,从来都是不哭不闹,见谁都会露出天使般纯净的微笑。雅给她取名绵爱,代表对顾唯一绵绵不绝的爱意。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成为谷中所有人的珍宝,慕紫和司青甚至为了谁去抱而大打出手,再也不是以前兄友弟恭的模样。就连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的雪云歌和雪逐月,都对绵爱宠爱有加。不过奇异的是,绵爱最喜欢粘着的人,反而是捡儿,绵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舅舅”,这实在让众人意想不到。

于是,在谷中,时常出现这样的一幕:娇媚可爱的女童,追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稚嫩的嗓音一声声地喊着舅舅。而在小女孩身后。两个绝美的双胞胎男孩拿着木剑打来打去,一边打着,一边大声争吵着。

“妹妹是我的!”

“是我的!”

不远处的花海中,致若陶瓷般娇美的女子,幸福地倚在三个绝美如仙的男子身旁,此生,她能够如此,再也无所求了。身后的男子,给与了她无边的宠溺,她也爱他们。这便是,他们都想要的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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