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高干) - xp1024.com
《出轨(高干)》


分手

距离“君归”拍卖会还有一个小时开始。

冠冕堂皇的拍卖会场内,从棚顶镂空的百只吊灯,至地面雕刻的龙纹瓷砖,仿若打造宫殿般,每一处的物品都是以奢侈的金色为主,旋梯转角背景墙裙等处的细节更甚。高调的装饰,贵族般的排场,令人应接不暇。

政商两界的精英在此觥筹交错飞觥献斝,笑谈此次拍卖会的“君归”,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跷足而待,谈笑间势在必得的意味若隐若现。

一身绝美黑色小洋装的苏好,和一身顶尖手工西装的贝亦铭,站在拍卖会的门口偏西处,看着场内的热络景象。

苏好站在贝亦铭身后半步远处,乜斜着周围几束偷偷射来的目光,不甚在意地问:“省委书记亲自来参加君归的拍卖会,他都不出来迎接一下?”

贝亦铭的目光始终放在远处,高深莫讳,淡道:“苏秘书若认识君归老先生,我不介意你请他出来迎接我。”

苏好说:“……这世上压根没人认识君归,亦铭书记可为难我了。”

贝亦铭似笑非笑道:“这是你自找的。”

苏好的唇枪舌剑遭遇劲敌,瞬间破功,早知道就不应该调侃他,苏好不悦地撇了撇嘴,刚要反驳什么,忽然一大票人蜂拥而上。

“亦铭书记,您也来‘君归’的拍卖会了。”

“亦铭书记,前一阵省里顺利开展的党风党纪教育活动,我看到已经上了中央新闻了。”

“亦铭书记,这次省委班子要进行调整,您会被调到中央去了吧。”

无论政界还是商界,都围在这里巴结着贝亦铭,贝亦铭却始终钳口不言,浑身散发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贝亦铭不发话,苏好也不开口阻止他们。在这整个江芜省,省委书记就是天。天若变色,大难就该临头了。

直到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渐失,贝亦铭才淡淡开了口:“我一直很欣赏‘君归’老先生的书画,这次我来,只是希望有缘能见一次老先生的真面目,聊上几句。此次不谈政治,大家请随意散了吧。”

识趣的人渐渐散去,苏好该尽秘书职责了,傲娇的脸变得恭敬,对贝亦铭道:“亦铭书记,我先去登记处登记、取号码牌。”

贝亦铭不咸不淡的点了头,见苏好说完又始终不挪脚,皱眉问:“还有事?”

“我老公……呃……余牧也在这里,我去找他了?”

贝亦铭的浓眉轻轻蹙起,漫不经心道:“去吧,一会儿和余书记一起过来。”

**

余牧在会场登记处登了记,取了号码牌之后,并未立刻进去与人攀谈,而是搭着偏梯上了顶楼。顶楼的装饰与楼下判若两重天,是以象牙白色为主体,而非万能奢侈的金色。放眼望去,多是让人舒心的整洁。明窗净几,清雅绝尘。

余牧熟门熟路的走近一处房门前,拿出房卡打开门,径直走向吧台,调出一杯果酒后,走向开放式养满盆栽的阳台。

十分钟后,一身纯白色褶裙的年轻女人贝爱、找到省委副书记余牧。两年了,每次余牧失踪,贝爱都会在这里找到他。

余牧长腿一立,倚着阳台边上的樱桃木装饰梁,一手持着已然空了的酒杯,一手四指微张,抬起放在xiōng前。正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贝爱双眼一眯,搔首弄姿的走了过去,抬手覆上余牧的无名指,媚笑着问:“牧,你都好久没找我了,先别想你那美丽的老婆了,嗯?”说着就将软唇凑了上去。

余牧偏头躲过,轻声道:“你用的香水不是苏好的那款。”

贝爱不情愿的退后,这是余牧的规矩,为保他们的事情不被苏好察觉,他做得滴水不漏。只是她今天出门匆忙没看瓶子就喷了几下,不小心就坏了他的规矩。

余牧忽然缓缓出声道:“贝爱,散了吧。”

贝爱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余牧,余牧却只是抬起头对她淡淡一笑,温和的笑容里面是无可置疑的认真。

贝爱今年二十五岁,她从二十三岁起就跟着余牧了,两年青春都耗在了余牧身上,哪能轻易地说散就散。可还未等贝爱再次开口,余牧又说:“已经有其他人有所察觉了,我希望在苏好知道我出轨前和你彻底散了。我爱她,不希望她受伤。”

贝爱的脸色变得雪白,踉跄的退后一步,高声问:“所以你就牺牲我?你说过你喜欢我!”

余牧走到贝爱面前,抬手抚摸着贝爱的脸,轻轻摩挲着她的眉眼,说:“贝爱,别说得这么琼瑶,你我都知道,床上说的话没几句是真的。我不想继续了,当初是你情我愿开始,那现在就爱恨扯平两不相欠。当然,你最好别像其他庸俗的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饶是正在说分手的话,余牧的面上依旧是深情的。

余牧在外人面前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永远对妻子苏好深情款款的好丈夫。整个江芜省大概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温暖人心的男人。可就是常年这般的虚假,令余牧无处可发泄。那时正逢贝爱对余牧百般示好,便顺理成章促成了他们这两年的地下恋情。

换句话说,余牧知道床上的自己太过粗暴,不舍伤害到苏好,才拿自己泄欲而已。这些,贝爱何尝不知,可她就是对他着迷,喜欢他床下的温柔、床上的粗暴。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余牧淡声打断贝爱的沉思。

贝爱的性子总是有什么说什么,直肠子一直到底,当下怒声道:“没想好,怎么能想好。余牧,我告诉你,我若下地狱,我便要你陪我一起!”

贝爱头也不回地走出套房,余牧没看到她眼里出现的狠绝,又抬起了无名指低头认真地看着婚戒,神情专注。

秘书打来电话提醒拍卖会将要开始,余牧转头间,瞥到茶几上新添的一套瓷器品,吩咐道:“我房里的这套骨瓷,苏好应该喜欢,你来看看这样子,去找设计师mr.lin精做一套,回头拿给我看看,我要送苏好。”

**

余牧下楼,刚走出会场内接踵比肩的人群,便看到了自己的老婆。

苏好刚刚找了一圈没找到余牧,一时嘴馋喝了些酒,脸上便升起了红晕,朱唇颜色鲜艳,像朵待被人采摘的玫瑰,潋滟如花。再加上她今天穿了一身绝美的黑色小洋装,腰系的一条蓝色腰带使玲珑身形紧衬,既不失副书记夫人该有的端庄,亦不少二十七岁女人该有的灵气,频频地引来众人的目光。余牧的小腹陡然一紧。

苏好终于看到余牧,抬头对余牧展颜一笑,偏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他有些松垮的领带处,细心地帮他系了系,“今天来的人比较多,你一个省委副书记,怎么不注意形象?秘书呢?喏,这样就好了。”

“潘秘书在帮我做事,”余牧笑了笑,搂她入怀,在她颈侧深深地吸了口气,鼻子里浸满了迷人的酒香玫瑰的味道,放松的说,“还是苏苏身上最香。”

苏好得意的冁然一笑。

**

会场内外由一道红色大门隔开,两侧站满了穿着黑色西装面容严肃的保镖。下午两点五十分,时钟响起。保镖出列,推开了红色的大门,接着同时弯腰行礼。直待贝亦铭在工作人员的接待下,率先落座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后,门外有名的政客商人才排队进入。整个过程每个人都鸦默雀静,寂静如斯。

下午三点钟,时钟再一次响起,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人上台致辞。其间众人依然屏声禁气,直至主持人最后一句话落地,场内响起振聋发聩的掌声——欢迎江芜省省委副书记余牧先生上台致辞。

余牧面含微笑地坐在台下,苏好小声问他:“亦铭书记又犯懒毛病了,让你上去做替罪羔羊?”

余牧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在掌声如雷的最高峰时缓缓站起身,接着弯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凑近苏好的脸,像是宣誓领土一样,轻轻印了一吻,笑看呆若木**的苏好两秒,才转身登上台致辞。

苏好听到台下有人小声唏嘘着书记和书记夫人的伉俪情深好让人羡慕。

台上的余牧,举手投足沉稳得体,即使被临时叫到台上,也依然镇静自若。细条慢理的说着书画家君归老先生的才气与德望,出口皆是浑然天成的清词丽句,台下的掌声接连不断。

苏好一时间看得有些迷离惝恍。

头发花白,穿着一身印有中国龙唐装长衫、看起来颇有种仙风道骨的老男人高玄,悄无声息地落座在苏好身旁,在苏好身边小声叹道:“他真优秀。”三十二岁而已,就如此成熟稳重,单说事业,优秀的余牧在江芜省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苏好赞同地点了点头。

高玄像得到一枚糖果的小孩一样笑了,递给苏好一杯果酒,偏头问:“你待你一直很好?”

苏好接过果酒,呷了一小口尝了尝,还不错,又呷了一小口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应该说是好得无可救药,苏好抿嘴笑了起来。

高玄好像忽然间老了一些,疲惫地道:“你妈离开一年了,这次拍卖会结束后,我就去陪她,如果余牧真的待你好我就放心了,只是……”

高玄的话音未落,台下再次响起掌声,余牧已然结束致辞,正悠然地向苏好走来。

谈话顺理成章被打断,拍卖会此时正式开始。

意外(1)

第一件拍卖品是君归先生的真迹,手抄的七卷南华真经,水墨纸本。大屏幕上显示的起拍价为二十万。最后拍卖师一锤定音的价格为三百五十万,是由东面另设的两排电话喊价、27号牌的委托人成功竞买。

接下来几件拍卖品的成交价格都在二三百万上下。幸好君归先生的拍卖会最后都会捐给慈善基金会,不然真是令大把人嫉妒。

苏好随意翻着手中的拍卖标目录,并无多大兴趣。翻到最后一页时,身体一震。作于二零零三年,名为《君归》的一张人物图。画上是一位妇人站在一位少女身后垂眉为其绾发,少女向后半偏着头笑看身后妇人,妇人一脸慈意的看着少女。二人身后是正在飘零的樱花树,樱花树枝上挂满祈福香囊。古色古香画风中,二人出奇相似的眉眼间曲尽人情犹无终。

这便是使君归老先生一举成名的画作《君归》,将母女之情诠释地迷魂动魄,看过这幅画的人都会想起令自己魂牵梦萦的母亲。

余牧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从正发怔地苏好手里抽出拍卖标目录,也垂头端详起这幅画。半晌,余牧问:“苏苏喜欢这幅画?”

苏好赞赏的点头:“喜欢。”

从余牧的角度看过去,苏好清丽的面容像是被暖色的灯光罩上了一层流彩,清澈的眼睛里溢满了对《君归》的喜爱,余牧莫名地想到了烽火戏诸侯,怪不得古时君王能为博美人一笑,能做到三戏诸侯众叛亲离的地步。

余牧执起苏好温软地小手,亲了亲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先出去一下,等下回来找你。”

余牧起身离席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回来。苏好百无聊赖,抬眼看了看一个人坐着的贝亦铭,起身凑了过去。

贝亦铭头也不抬地问道:“气消了?”

说的是刚进拍卖厅时的事,苏好本是不想来的,她手上有个调研室刚发来的稿子还没看,这样被贝亦铭拉来,今晚一准得熬夜了。

苏好说:“气也没用,我还不知道你,谁违了你的意,你都会毫不犹豫的开刀。不过我身边除了继父和余牧俩也没什么人了,他们俩又是你不能动的,所以你想下刀也没用。”

贝亦铭道:“我可以拿你开刀。”

苏好说:“开就开白,反正我苏好天不怕地不怕,不像你一个省委书记怕得多,你要是开我一刀,我就还你一刀白。”

贝亦铭被苏好的话给气笑了,当了他三年的秘书,倒是把他威胁人的法子学了十成十。

贝亦铭随意问着:“你知道任伯年的《华祝三多图》拍了多少钱吗?”

“我知道他的《绢本重彩花鸟四条屏》是220万,那三多图是……五百万?”

贝亦铭莞尔一笑,并无作答。

秘书长凤凰岛走过来时,苏好还在认真回忆三多图是多少钱,贝亦铭知道她好强的劲儿上来了。

凤凰岛恭敬的对贝亦铭说:“亦铭书记,常委副省长在拍卖会场外。”

这两个月,恰逢省委班子要进行调整,从省长升到省委书记的贝亦铭,已经连任五年,今年可能会被调升到中央去,必不会继续连任。副省长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想要借机讨好贝亦铭,升迁书记。

贝亦铭想了想,略一颔首:“和接待员打声招呼,请他进来。”

苏好撇撇嘴,自觉地向旁边让出一个座位,留给副省长。贝亦铭瞥了苏好一眼,长臂一伸又将她揽了回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任伯年的三多图拍了2860万,下次出门记得带上脑袋。”

苏好说:“……谢谢提醒”

贝亦铭随意地扯了扯苏好脸边的一束卷发,痛地苏好“哎呀”一声,才继续道:“这幅《君归》的价钱不会少于任伯年的那幅。”顿了顿,又问,“想不想要《君归》?”

苏好狐疑。

此时副省长程伟和副省长的堂弟程兮一同走了进来,打断了苏好正欲开口的话。

程兮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苏好身边,无视贝亦铭,反正他们私下挺熟的。

程兮说:“苏秘书又漂亮了啊!有喜欢的吗?爷买了。”这是程兮每次见到女人的必说开场白。

苏好乜斜着问:“你出钱?”

程兮理所当然的摇头:“你老公出啊。”

程兮想起余牧,跟她小声嘀咕着:“对了,刚才我在会场外听到你老公好像要买下《君归》送你啊,还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他把他爸妈经商的钱抢了?”正常情况下,哪个政府官员敢大摇大摆买这些东西,这不是等着被调查吗,好在余牧父母是临市有名的商人,家里的资产是真不少。

余牧要给她买下《君归》?苏好心下一感动,余牧真的是无论自己喜欢什么,都会尽全力送来。苏好只是这样想着,面上的表情便生动了起来,脸颊很快飞起了两道红晕,就好像天边绚烂的彩霞,不经意间,就掠夺了旁人的心神。

苏好忽地想起什么,问程兮:“程二,你觉着现在正在竞拍的水墨竹石值多少钱?”

程兮稍微衡量了一番,一副款爷的嘴脸说:“多说也就四百万。喜欢啊?爷买了?”

苏好摇了摇头,突然抬起自己手中的号码牌,不容置疑地道:“四百万。”

拍卖师二次喊价无人加价后,一锤落地,苏好花了四百万买下了君归的水墨竹石。接着在程兮讶然的目光下走上台,拿起麦克风,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今天君归先生得到的所有款额将无偿捐给慈善机构,那我们夫妇二人现在一起买下君归先生的这幅画,当是捐助四百万款额给所需要的人……”

程兮头疼地问贝亦铭:“亦铭哥,我刚才说多了是吧?”然后懊恼地拍着头道:“说三百万好了,这样苏好也就少花一百万,剩下一百万还能给我女朋友买套房子……”

贝亦铭道:“苏好思维跳脱性子傲娇,也就对余牧温柔点,小心她折腾完钱来折腾你。”

贝亦铭说的一点不错,吓得程兮一溜烟跑到楼上客房避难去了。

**

最后一件拍卖品《君归》的底价比其他的作品高出很多,一千万整。

苏好正哀叹着这肯定要被有钱的商人买走时,余牧终于回来了,落座在苏好的身边。

余牧有些抱歉地在苏好耳边低语:“《君归》在拍卖会开场时就被人私下买走了,2860万,我没来得及……苏苏,下次看到你喜欢的书画,我再买下来送你好不好?”

苏好感动的鼻子有些发酸,这个男人,真的对她很好,她的余牧,永远会把最好的东西送到她身边。结婚三年,他从未对苏好大声说过一句话,甚至是做&爱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照顾她的感受,从未弄疼过她。

苏好哽咽,“余牧……”

却未等苏好说完,下午整五点钟的时钟敲响,展示台后的大屏幕上,忽然亮起了一段香&艳的画面。

一张雪白的床上,两个未着寸缕的男女纠缠着。姿势撩人。女上男下。

女人骑在男人身上,打着圈的摇晃着,xiōng前的丰&rǔ大力地晃动着,男人似是控制不住忽然被勾引出的慾望,咄嗟之间,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不由分说的低下头,张口含上左边粉色rǔ&头,头埋在女人的xiōng前大口大口的舔舐着,或吸或咬,或用舌尖不停地扫动。

女人的双腿缠着男人的腰,手搭在男人的臀上不住的捏揉,口中不停的喘&息呻&吟,柔似媚骨。

两人的动作是那般如鱼得水,男人刚接近女人的脸,女人就抬起双手插在男人的短发里,仰起脸痴迷地吸&吮接吻。

女人完美的颈项随着男人疯狂的律动倏然向后仰起,脸上露出了极乐时才会有的沉迷表情。

男人着迷的在女人身上快速驰骋,粗哑的喘息声,啪啪的撞击声,回荡整个拍卖大厅。

意外(2)

苏好的视线从大屏幕上移到蹲在她面前的余牧脸上,伸出手指摸了摸余牧的脸,无意识的问:“余牧,你哭了?”

余牧惊慌地摇头:“苏苏,苏苏,你信我!”

周围议论声四起。

“屏幕上那是省委副书记吧?”

“是啊,看着那女人还不是他老婆啊,看起来比他老婆年轻,怪不得副书记把持不住呢,没想到这么衣冠楚楚的人也养小三。”

“副书记被公开生活不检点,这次得被上面严查了吧。话说刚刚她老婆还上台晒甜蜜呢吧,这会儿就来了个视频门啊,点够背的。”

“不知道是谁做的手脚,这是多大仇啊。”

议论声像是穿透力极强的射线,穿过一切障碍射向苏好,苏好却似乎什么都听不到,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他。

“余牧,画面上那个男人是你吧?”

“苏苏,你听我说……”

“余牧,你只要告诉我,画面上那个男人是不是你?”

“……是。”

**

会场外,地下停车场里,从后门追来的余牧被秘书长拦住,不停地喊着苏好的名字,疯狂的解释着。贝亦铭昂首挺xiōng地在苏好和程兮前面大步走着,仿若未闻。

偷偷跟出来的程兮,扶着踉跄欲倒的苏好,忧心忡忡的说:“小苏啊,没事儿的,你老公是混蛋,有爷帮你揍他,你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啊,看你这样爷都心疼了。”贝亦铭通知他会场出事儿的时候他还不信,下楼时看到余牧那绝望的眼神才知道真出事了。

苏好红着眼睛抽噎着,眼泪挂在脸上,还是不哭出声。

程兮又说:“小苏啊,爷的肩膀一直在脑袋下面放着呢,随时来找爷啊,只要爷脑袋还在,肩膀一定在。不就是你老公出轨嘛,多大个事儿,哪天爷再给你介绍一个,啊。”

前面的贝亦铭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打断程兮:“程二你准备先把你自己介绍给苏好?再不走就走不出停车场了,外面的记者……。”

贝亦铭的话音未落,一辆轿车突然贴过三人的身边疾驰而过。一瞬间,苏好的脸被吓得惨白。贝亦铭速度极快地将苏好揽在怀中,还没来得及安抚她,就见那辆车调了头再次来势冲冲地朝他们三人飞速开来。

苏好睁大眼睛看清了驾驶座上的女人,居然是刚刚不雅视频上的女人!她正满目怨恨地死死盯着自己。

眼看就要撞上苏好时,贝亦铭忽然将苏好一把推开。

苏好见到程兮挺身护住贝亦铭时,也忙要冲回去,电光火石之间,贝爱的车向陡然一转,狠狠地撞向了苏好!

**

苏好醒来时,只觉小腹阵阵下坠一样地发痛,就像是来月经时的痛,一下一下发抽的痛,脑袋也仿若灌铅一样沉重。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苏好的眼前出现了撞自己的那张、充满憎恨的脸。

苏好想起女人疯了一般朝她狠狠撞去的画面,闭着眼睛头疼地骂着她:“疯子。”

“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苏好一愣,循着yīn森地声音看过去,阳光满溢地病房内,余牧坐在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余牧身上穿的依旧是之前的那一套西装,下巴上依稀长出了胡茬,看起来有些疲惫。

苏好大脑瞬间短路了,半张着发干地嘴唇无意识地问:“孩子?我怀孕了?”

余牧的面上有些许的疲惫,但整个人依然是无可挑剔的。手指优雅的搭在腿上,一下下地敲着,并不回答苏好,半晌才道,“贝爱,我教过你如何泡饮乌龙茶吧?泡茶要用最甘净的泉水,茶具四宝缺一不可,玉书煨,烘炉,孟辰罐,若深瓯。慢工出细活,只有全部做到位了,才能泡出好茶。”余牧前面的话说得细条慢理的,后面的话更是云淡风轻,“那贝爱,你来告诉我,在我几次警告你后,为什么还要碰苏好?你当我在你坏了我的规矩后,还能让你和我厮守终生?”

苏好瞬间就被余牧的话惊到,他叫她贝爱!接着苏好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带到“厮守终生”四个字上,完全无力思考余牧的态度和她现在的处境。

余牧面含微笑地走到苏好床前,低头俯视着她,眯起一只眼睛,轻声道:“贝爱,不回答我也可以,我来只是要告诉你……苏好若是醒不过来,你就等着我把你扔进非洲热带丛林吧。”说完便转身走出房间,临关门时,余牧握着门把说,“孩子掉了,你休息吧。”

这是陌生的余牧,她不认识的余牧,这个余牧咄咄逼人,而她的那个余牧温柔缱绻。这到底是为什么,苏好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苍白的天花板,眼泪如血水般蔓延了整个棉枕。

病房里满是刺眼的白,除此之外是输液管中液体滴答的声音,无论是眼里看到的,或是耳里听到的,都令苏好陡然不安起来。哆嗦的抬起手胡乱地推着床头柜上的东西,清脆地碎裂声后,苏好捡起碎片,终是看到碎片上反射的自己的脸是——陌生的。

毫无血色的脸上,每一个器官都是陌生的。没自己漂亮,却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清纯,更比自己让人怜惜。是不雅视频上的那张蛊惑人心的脸,此时削瘦的脸上一双惊恐的眼睛凸显,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反光碎片上自己的脸。

她变成了她老公的小三!

再度掀起充斥着消毒水的被褥,看着陌生的肢体,不是自己的,没有一处是本属于自己的!从恐惧到平静,整整用了一小时时间。苏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没人和自己玩变脸整容地把戏,她被老天反科学的玩了一把灵魂转换,灵魂跑到了她应该最恨的女人身上。右手狠狠砸了下床,苏好头一次用脏话骂了圣人:“去你妈的子不语怪力乱神……”

**

早八点,高护病房外,静得令人心底发慌,像是稍微发出星儿点声音都会招惹来死神一般。高玄和余牧分别坐在长廊两侧的座椅上。偶尔有护士经过,也目不斜视,迈着大步静悄悄地快速离去。

余牧沉静地靠着椅背,依旧不失态,只是低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高玄电话声响,接起后听了一会儿,再挂断电话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死盯着余牧,终于厉声道:“余牧,事情不过发生十五个小时而已,你的负面新闻就已经传到中央了!”

余牧缓缓抬起头,双目泛红,轻声道:“爸,中央派人下来调查时再说吧,我现在只想等着苏好醒来。”

“呵,你现在表现得情深意切了,你这是做完嫖客再立牌坊吗?没用!你当苏好醒了还能原谅你?余牧,你上任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一个政府官员,最需要远离的有二,一是钱,二是女人。腐败与j□j是官途的最大忌讳,婚姻的最大利器。别忘了因为你的情人,我已经保了你三次了,不然亦铭书记早……”

从医院走廊一侧走过来的贝亦铭,恭敬地对高玄道:“高先生,打扰一下,我有话要对余副书记说。”

贝亦铭这样恭敬的原因,是因为高玄曾是前省委书记。高玄曾在连任省委书记两届后,去了政协。高玄虽然在两年前已经卸任一切职务,但每个人都知道,没有人是可以真正离开政治的,高玄的权力与人脉,仍然不可小觑。

贝亦铭的能力,江芜省的人民有目共睹,高玄自然也对他很赏识,见贝亦铭来了,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

高玄对贝亦铭点头后,贝亦铭转头问余牧:“贝爱醒了?”

余牧脸色一沉,碍于老丈人高玄在旁边,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贝亦铭转身对高玄弯腰行了个大礼,停顿五秒钟后,抬起头带着歉意说:“高先生,家妹贝爱开车撞苏秘书的事情,我先替她向您道歉。只要苏秘书能醒过来,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高玄和余牧同时讶然:“贝爱是你妹?”

贝亦铭点头:“她是我父亲的私生女,外人并不知晓。高先生,我先去看看贝爱。”说罢,对身后的秘书长凤凰岛吩咐道,“在这里等着,苏秘书若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意外(3)

苏好在得知自己成了贝爱,又听到余牧对贝爱说过的承诺后,悲火连带怒火,一没控制住,把床周围触手能及的所有东西都砸到了地上。

贝亦铭来到病房时,就见到满地狼藉。

都说玩政治的人脑袋最好使,何况在省委书记身边做了三年秘书的苏好,可苏好只是在政治上头脑好使点,现在这种情况,无路如何,她的脑袋都好使不起来。一个小时才消化掉两件事情,一是她最爱的男人背叛了她,二是一场车祸,她从余牧的正牌老婆重生到了余牧的地下情妇的身上。

她想……贝爱岂不是很有可能重生到她苏好的身体里?

苏好被自己所设想的事情吓了一跳,对她来说,这就好像奥巴马和胡先生灵魂转换一样,是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尤其,若是贝爱真的重生到她苏好的身体里,贝爱又告诉余牧她的身份,岂不是就可以用她苏好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和余牧在一起了?

那么……余牧永远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苏好顿开茅塞,接着顿足失色,当下一看到贝亦铭的脸,跟看到救命草一样急忙的喊他。

“贝亦铭贝亦铭……”可喊出了贝亦铭的名字,苏好却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贝亦铭皱眉:“嗑药了?”

“没……”

“不然发什么疯,叫哥。”

“哥?”

贝亦铭点头道:“我还有个会要开,长话短说,我已经告诉程兮你就是余牧的情人了,你该庆幸他那会儿没在现场没看到视频,不然你真应该磕点药搞得自己神志不清些……怎么样?撞人的感觉如何?”

苏好更呆了,贝亦铭是贝爱的哥?程兮也认识贝爱?

“还好吧……”苏好说。

接着苏好听到贝亦铭似笑非笑道,“我真是不知道夸你好还是骂你好,一个是地产商公子哥,一个是省委副书记,都败你石榴裙下了,魅力真大啊。”

苏好的脸部肌肉全部僵住,贝爱居然还是程二的情人!贝爱这贱人还脚踏两只船!苏好一想到这一层,就怒从中来,恨不得拿刀戳了贝爱的脸,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人!

只可惜若是此时拿刀戳了贝爱的脸,疼的会是自己。同时,苏好意识到,贝亦铭众览全局,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他刚刚是在嘲笑贝爱。就看他精神奕奕的神态,以及换了一身精致西装的模样,忽然觉着他压根就没有担心过任何人,甭说是她苏好,就说是他妹妹贝爱,他也没有半分担心一样。

在底下停车场时他推开她的那个动作,只是下意识行为,不是感情作祟。真是白感动了!

苏好咬牙切齿的问:“苏好当了你那么久的秘书,你为什么从未提醒过她?”

贝亦铭似笑非笑道:“我提醒她,是我的事情。她被提醒,是她的事情。”

“……”言外之意,穿了贝爱皮囊的她,管不着这事儿。

苏好反唇相讥:“所以她该着被骗?”

“这是我的事情。”

苏好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和擅长冷暴力和毒舌的男人动气,可还是不可抑制的嘟囔了一句:“早晚遭天谴……”

贝亦铭皱眉,冷冷的端详了苏好好半晌,忽道:“最好不要在余牧面前模仿苏好,余牧要是离婚了,为保大局还能和你在一起。要是不离婚,小心他见你学苏好,把你的脸毁了。”

苏好咋舌,贝亦铭的眼睛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投胎吧,整个一火眼金睛,她真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她的身份。

贝亦铭来之前,她以为贝亦铭可以信任,想直接告诉她这档子玄幻的事儿,当了贝亦铭三年秘书,她还算是知道贝亦铭原则的,不讲情面,却听事实,完全能分辨得清虚与真。

可现在,她不敢尝试了。之前她认为贝亦铭也就是道貌岸然城府深一些,但现在她忽然觉着贝亦铭不仅深奥莫测,还冷酷无情。

正想着,贝亦铭道:“还有,我忘记说了,我这次来不是探望你的,只是提醒你两件事情。一、苏好这次如果醒不来……贝爱,我的手段你了解,我不会杀了你,但断了你四肢,还是能做到的。”

苏好一惊,他肯定能做出来!随后讶然:“你这会儿怎么关心起苏好了?”

贝亦铭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和你无关……二、我提醒你——程兮一会儿会来。”

贝亦铭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参透的。

因为自己是个女人,高玄不同意她进入官场,所以给她安排了个秘书当着,让她见天的混个日子就好。可饶是如此,也有很多人巴结着她,省委里一有个风吹草动,那些人就都会来叹她的口风,当然也有很多人从未在苏好口里套出过话,因为贝亦铭实在是个猜不透的人,苏好自认为从来都猜不中他的意思。

苏好懂的只有一点,贝亦铭年纪轻轻就能将省委书记这个位置一坐坐五年,手段与谋略和浩瀚江海般根本不可想象。贝亦铭是那种擅长冷暴力,用精神折磨打垮别人,还能让别人心悦诚服的人。

苏好悲哀地闭上了双眼,既然贝亦铭如此提醒她,那她知道,她目前需要面对的最大情况,是程兮那孙子,其他都要推后。程二的性子她最清楚,一会儿肯定会来跟她这个劈腿的“贝爱”闹翻天的,苏好还是原来的身体时,还能浩气凛然的对付他。可现在,一是贝爱的身子骨太弱,二是贝爱劈腿在先,她毫无反驳的理由。

苏好想了想,睁开眼说:“我想见见前省委书记高玄。”

贝亦铭双眼轻轻眯了起来:“怎么不想见余牧?”

“……那么大的事情,余牧现在忙着对付中纪委呢吧?或者是监察部?”苏好顿了顿,道,“我只是想问他一些事。”

“你现在可是四面受敌,高玄,余牧,程兮,百姓。这里面当属高玄对你恨意最深,还想自投罗网?”

苏好终于有机会扳回一成,淡淡摇头:“与你无关……不过请放心,我不会向高先生告你的状。”

贝亦铭挑眉,似笑非笑地说:“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告我的状?你觉着你有我的把柄?”

苏好沉默,原来那个作为他秘书的苏好肯定有,可现在好像……真没有。

正巧凤凰岛敲门进入,说是公安局副局长在楼下等贝亦铭,贝亦铭连一句“再见”都吝啬的未说出口,转身便走了。

苏好眉头紧锁的看着贝亦铭潇洒的背影,又意识到两个问题。一是在她没回到原来的身体前,贝亦铭是她有血缘的哥哥;二是贝爱的妈肯定抢了贝亦铭的爸,不然他不可能是这种无情的态度。

**

贝亦铭还是交代凤凰岛为苏好找来了高玄,不过是很久以后。

加上公安局副局长亲自来找贝亦铭,许是程兮出了事儿,不然他不会到现在还未出现。

病房被人清理干净了,依旧是一身唐装长衫的高玄,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好说:“胆子还真不小,把我女儿害成那样,还敢见我?”

苏好不发一语的笑看高玄身后的秘书长凤凰岛。

凤凰岛仿若未见,纹丝不动,高玄皱眉吩咐道:“去看看苏好醒没醒。”

凤凰岛依然不动,苏好终于开口道:“亦铭书记应该没吩咐你听我和高先生之间的谈话吧?”

凤凰岛淡淡地看了苏好一眼,推门走了出去。

耿直的凤凰岛永远是贝亦铭身边的忠心第一人。

苏好抿嘴打量着高玄,不说话。高玄走近病床,不料抬手就对苏好甩下了一巴掌。响亮地声音顿时响起,苏好的耳里甚至出现了耳鸣,眼前一阵黑。

“这一巴掌是为你抢了我女儿丈夫的赠礼。贝大小姐,我告诉你,就算你有你那亲哥哥贝亦铭护着也没用,苏好若是醒不过来,我能让你们整个贝家衰落而无人察觉!”

高玄那一巴掌打得太快太狠,猝不及防的苏好痛得直“斯哈”。

自她醒来后,无论是余牧的态度,或者是贝亦铭的态度,她都是云里雾里的,但高玄这老头对她这个皮囊的态度,她是真清楚。

单说这巴掌的力道,就可以明白高玄是有多恨撞了她的贝爱。

苏好的眼泪突然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强装着的坚强全部崩塌。

“哼,你还有脸哭!”高玄骂道。

苏好揉着脸边忍不住的哭,边斟酌该如何开口。

苏好觉着越揉脸,脸越火辣辣的,索性放手不再揉,把视线放在高玄身上,好一会儿,才忍住眼泪,抽咽着说:“爸,我是苏好,我也不知道怎么跑到贝爱的身上了……”

高玄的脸一抽搐,抬起手又要甩苏好一个巴掌,苏好忙仰头急声道:“继父,高爸,除了去世的老妈,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是君归,信我了吗?”

被所有人崇敬尊重的高玄,这一刻,呆若木**。

苏好抹了眼泪,委屈地揉着肚子说:“贝爱的孩子掉了,弄得我浑身难受,你赶紧把我带回家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人,我需要静一静……啊对了,先别告诉任何人。你,你就随便说你要把贝爱带走要折磨她什么的吧。”

身份(1)

五月四号,青年节,举国欢庆的劳动节结束,电视节目开始枯燥。

苏好出院的三天里,家庭医生裘大每天都会在早十点来给苏好检查身体。这是高玄规定的,唯恐刚流产的苏好会因为照顾不好,落下病根。

苏好知道这身体一时半会儿是换不回来的,索性随高玄折腾。只是这偌大的别墅里,就她和高玄两个人,连飞禽走兽的声音都没有,难免会觉着冷清。这一冷清,一些特意忽略不想去想的事情,就全都涌进了脑袋里。

苏好正对着电视发呆时,高玄在苏好的卧室外狂敲门:“苏苏,美食节目是哪个台?”

苏好高声答:“《舌尖上的中国》我下载到u盘里了,电视后面插着呢。要是看《料理美食王》,是东风卫视。”接着又喊,“我饿了,午餐我想吃清蒸鱼。”

门外的声音消失,接着响起人字拖哒哒跑下楼的声音。

苏好百无聊赖的继续看着中央台的新闻,新换的实习生女主播一板一眼的播报江芜省省委副书记的丑闻,翻来覆去只那几句,总结下来就是中央很重视这件事,余牧暂被革职查办,等待调查结果。当然还有丑闻女主角的信息。只是大概有贝爱同父异母的哥哥贝亦铭的暗地cāo作,只有一个被打了马赛克的图片而已,播报的名字都是个代号“余书记的情人”。

苏好这两天哭也哭过了,现在的感觉只剩下伤心,她不明白对自己那么好的余牧,怎么会背着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更不明白余牧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还对自己那么好。

视频画面上的他疯狂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

苏好起身去洗漱,无奈地看着镜子里的贝爱,有年轻女人的水嫩皮肤,也有明眸皓齿艳丽脸颊,比起自己那张清丽的脸,真是艳丽了好几个档。

苏好换衣服时看到贝爱左xiōng上纹得一个艳丽红嘴唇,看着这刚流产有些发虚的身体,她真是无法适应到随时都会反胃恶心想吐。苏好哀叹一声,冲出卧室下了楼。

高玄围着围裙站在开放式厨房里,一手按着鱼,一手持着刀,面色沉重。苏好看到的似乎不是那个头发花白仙风道骨的老男人,而是一个正在纠结杀或不杀的意大利黑手党。

“爸,谈谈吧。”苏好对黑手党道。

高玄头也不抬的说:“我现在有事。”

苏好二话不说,从高玄手里抢过鱼和刀,利落地拍、切、改刀,直到鱼再也不挣扎了,将刀塞回目瞪口呆的高玄手里,歪着头问:“事忙完了,现在谈吧?”

高玄:“……”

苏好和高玄分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两端,中间坐着一个两米高的毛绒狗熊,这是苏好不在家时,高玄的玩物。对面涂鸦墙壁上的电视,正在播报中央新闻。右侧窗前的金丝楠木桌上,完成许久的非写实毛笔字“安贫乐道,恬于进趣,三辅诸儒莫不慕仰之”被置之不理了很久。

高玄委屈地喟然长叹:“到底什么事?”

苏好沉着脸,轻哼了一声,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余牧有外遇的?”

高玄不语,起身又返回了厨房,苏好看到他在热牛奶。

高玄的别墅是个二层小楼,这是苏好妈刘伊嫁给高玄后,二人一起买的,所以即使苏好妈去世了,苏好依然住得心安理得,而高玄更愿意苏好住在这里,因为苏好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的女儿。其实算起来,苏好的父亲苏子是个第三者,当年苏好妈本是和高玄在一起的,不过在当时的社会,只是偷偷在一起。后来苏子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娶了苏好妈。

当时社会的力量比较大,高玄根本不敢争取。直到很久后,苏好爸因肺癌去世,苏好妈被一直未娶的高玄感动,遂改了嫁。只是多年的感情,早就令苏好妈心里只有苏好爸一个人了,即使再嫁给对她非常好的高玄。

但高玄始终如一的对苏好妈和苏好好。

想到这里,苏好忽然羡慕起妈妈了,最起码,高玄对她的爱是真的。

高玄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杯热牛奶,递给苏好后才慢悠悠的开口:“还有什么问题,一次说完。”

可能玩政治的人,都能很快进入角色,高玄不再像是个老小孩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苏好也正了色,道:“省里对余牧这次的事到底什么态度,上面又是什么态度?”

高玄说:“先说说你的态度。”

反正已经沉不住气了,苏好一不做二不休连装都不装了,“我想帮他。”毕竟同床共枕三年,苏好对谁都可以做到狠和绝,但对余牧,还是下不去狠心。

难过是难过,心也疼的跟被冰冷冻过一样,当初结婚时的誓言,他全然背叛,放在哪个女人身上不会有恨意。

只是沉思长虑后,苏好依然想让高玄帮他。以高玄的身份,帮余牧易如反掌。她只是觉着,他再伤了自己,她还是无法亲眼看到他仕途受阻。

以苏好的性格看,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高玄把早就准备好的名片递给了苏好:“他是这次上面派下来的监察部部长,只是不能提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是被我女婿的情妇撞了的,无论如何我不能出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好将名片放好,心想,这辈子是贱到余牧手里了。余牧再对不起自己,还是贱了吧唧的想帮他,想问问她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想问问他有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对她付出过真感情,想问和想做的事情很多……但脑袋里仍是一片浆糊,想问和想做的是什么,又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应该帮他……都怨他***怪力乱神。

高玄问:“现在感觉如何?”

苏好说:“还好吧……”

苏好傲娇的性格又作祟了,高玄道:“说实话。”

苏好坦然自若的脸终于有了裂缝,半晌,无奈道,“我一想到贝爱用我的身体,正名正言顺的和余牧亲热,就浑身不爽……”

高玄被逗笑了,随后看到苏好在瞪他,讪讪一笑,问:“吃了午餐后,再去找耿部长吧?”

正说着,高玄的电话响起,苏好边喝牛奶边摆弄着刚刚的小小名片。

挂了电话后,一脸严肃的高玄盯着苏好半晌,叹气道:“医院里那位,醒了……还有,贝亦铭正跟耿部长在一块。”

**

医院里醒来后的贝爱,要比苏好的适应能力强很多,也很快就入了戏,女人的欲拒还迎被贝爱运用的得心应手。余牧死心塌地的在床前照顾着。

贝爱的伤比苏好严重很多,腿骨折,脸被风挡玻璃划伤,脑袋还被撞伤,需要住院调理的时间很长。某种意义上,她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毕竟撞苏好的人是自己,现在代替苏好生病的也是自己。

余牧的爸妈得知消息后,匆匆从临市赶了来,生意上的事情全权交给其他股东,甚至和财务科核对财务数据都没有来得及做。

余牧爸妈都是很严肃的人,来医院时,贝爱已经醒了,万千担心,到了嘴边只剩一句话:“苏好,要好好休息。”

贝爱之前见过余牧的爸妈,但从未说过话,甭说叫他们“爸”和“妈”了,这会儿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喊他们,贝爱刚说了一句“爸妈放心”,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余牧妈看着心疼,眼睛也红了,但静看了她半晌,关爱的话还是只一句,“好好调养。”

余牧在旁边不搭话,只是拿着纸巾轻轻擦着贝爱脸上的泪,动作轻柔地令余牧爸连连皱眉。

余牧爸厉声叫他:“余牧,跟我出来。”

余牧俯身欲吻贝爱的额头,贝爱偏头躲开,余牧轻叹了一声,掖了掖贝爱的被角,和余永乐走出了病房。

余永乐沉声问余牧:“苏好哪不好,你居然在外面养女人!”电视上播报的新闻,余永乐现在都倒背如流。余永乐不担心余牧的官途不好走,只是气愤他在外养女人。

余牧不疾不徐地道:“爸放心,我不会和苏好离婚,我爱她,这样的事情不会有第二次。”

余牧妈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两父子之间有点剑拔弩张,道:“儿子,苏好刚答应我暂时不会提离婚,接下来你自己努力吧。”

余牧在原地想了想,问:“余氏跌了吗?有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余牧爸说:“没事,有程氏帮忙。”

余氏集团主要营生说白了就俩字,房子。而程氏集团主要营生说白了也俩字,房子。余氏和程氏是莱安市和桐城的两大鼓旗相当的集团,也是平衡江芜省房地产业的龙头企业。既有平衡之说,那么两大集团的竞争便相对小了一些。因为任何一方的变化都会导致整个房产业的风云变色扭转乾坤。所以在政府的压力下,两大集团的相交属唇齿之邦算是和谐。无论哪一方出事,另一方都会援助。

余牧妈拍了拍余牧的肩,道:“瘦了。苏好睡了。你和我们好好吃个饭再来陪她。”

余牧和父母一起吃了中餐,余牧爸妈回了酒店,余牧匆匆返回病房。躺在病床上的贝爱,一只被枕头扎得淤青的手在输液,另一只苍白的手盖着眼睛。

此时正逢初夏,窗外的阳光火辣照人,病房里开着的空调温度不能设定太低,并未驱出多少高温热气,所以房间里总是潮热的。站在门口静静注视贝爱的余牧,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清凉,缓缓走到贝爱身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苍白的唇。

贝爱睁开眼睛,有略微的迷茫。

余牧柔声问:“苏苏,好点了吗?”

贝爱抿起了唇,把不悦吞回肚子里,忽地轻声道:“余牧,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余牧一愣,很快笑了起来,满眼的都是喜悦,看着眼睛红了一小圈。

余牧说:“苏苏,我真的只爱你。”

贝爱的眼泪滑过脸颊,呢喃着:“想出院,想回家。”

余牧的笑容逐渐扩大,再次吻了吻贝爱的额头,贝爱没有躲开,余牧逐渐下移,吻上贝爱的唇,温柔的描绘着她的唇和舌,最后轻声的承诺着:“好,养好病,我带苏苏回家。”

身份(2)

监察部部长这几天总是和贝亦铭在一起,苏好根本找不到机会约他,更怕刚约好他,贝亦铭就出现,那这样就离露馅不远了,贝亦铭那才是个人精,如果看到高玄把“贝爱”放出来了,稍微一琢磨,就会发现问题接着出问题。

通过高玄,苏好知道余牧把贝爱接了回去,也知道余牧现在的情况有些糟糕,一些站在正书记贝亦铭战线上的人开始大力的落井下石。省委班子里面,正书记和副书记是永远不可能真正比肩而事的,暗自的较量随时都存在。听说余牧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接受上面的教训,没日没夜的处理文件。

可是苏好更疑惑的是那不雅视频到底是谁放上去的,高玄私下问了会展的工作人员,无人知晓。

她不知道是贝爱,还是余牧官场上的仇家。

苏好对现在的处境一筹莫展,更是陷入到余牧和贝爱的恩爱里。她拿不准贝爱有没有将身份告诉余牧。

苏好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贝爱要是告诉了余牧真相,余牧又准备将错就错完美谢幕的话,她就死活不让这对狗男女安生,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高玄多少能猜出点苏好的想法,就安慰着说:“余牧可能有苦衷,他不是个绝情的人。”

一听高玄站在余牧一边,苏好登时就炸了毛:“我算是明白胡适当年的风流了,一边爱的是韦女士,一边还能对他老婆江冬秀好,明明就是个骗子!现在的情况也一样,余牧他就是个骗子!”

高玄道:“也许余牧和那女人只是逢场作戏。”

苏好嗤笑:“男欢女爱可不是逢场作戏,都是借口。”

高玄说:“……苏好,你太偏执了。”

苏好问:“你喜欢看美食节目,就不偏执?”

高玄沉默,哑口无言……

苏好便继续算计如何对待余牧。

正思索间,高家门铃响起,苏好和高玄囧囧的对视着,异口同声道:“程兮。”

自从高玄将苏好接回来后,程兮便每天都不定时的来敲门,偶尔碰上他心情暴躁的时候,就狠狠的捶门,那哐哐的声音,就和大鼓一样,闷声闷气的,还能打出节奏。

那天在医院时,贝亦铭提醒苏好程兮会来,程兮却没来,原因就是被气炸了的程兮在市区里飙车,被交警拦下之后又和交警大大出手,接着交警大队公安局都出了手,公安局副局长找了贝亦铭,才解决了此事。

程兮平时是范痞范二,可真急起来却是个不要命的货。

有时候高玄会按下对讲机,苦口婆心的劝他回去,说贝爱在他手里受够折磨了才能还回去。

高玄怎么可能会把苏好交出去。

程兮却高吼着说他也可以把贝爱带回去折磨,甚至信誓旦旦的说折磨的手段肯定比高玄多。

这样一来,高玄更是不开门了。

可今天的铃声却和往次不太一样,隔很久才响一次,苏好皱着眉走到可视门铃那看了看,一看却惊讶了起来。

门外坐在轮椅上的人,赫然是苏好清瘦的脸——贝爱来了。

贝爱道:“苏好,你开辆车出来,我们出去谈一下。”

像是已然抢占先机的小三,正在强硬的对自己下命令般。

是该好好聊一聊,只是……苏好很厌恶她。

苏好说:“贝爱,我现在没空。下午三点官客咖啡厅见吧。”顿了顿又夹枪带棒地道,“哦对了,可能需要清场,那我来安排吧,估计你也办不到。”

接着便挂断电话。

高玄在苏好身边撇了撇嘴:“二十七岁的人了,真够幼稚的。”

苏好:“……你不幼稚你偷听我讲话!”

**

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两点半时,苏好就已经等在了咖啡厅里。提前到的苏好,深知这样能够给人以北道主人的压迫感,这是几年官途生活给苏好带来的经验。既然已经输给了小三,那就让自己输得气质些。

位置是个二人包间,高玄定的咖啡厅,保密性非常好。一个是省委书记夫人,一个是视频门女主角,这样的会面,若被有心人碰到,必会引起争论。尤其,不能让贝亦铭知晓。

贝爱被人推进咖啡厅,一路被服务员带到包房,又自己磕磕绊绊的滑进来时,脸上明显不悦。

苏好讽刺的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啊,轮椅坐的可舒服?”

贝爱的怒气明显又增,却很快恢复自然,娇媚一笑,“余牧很照顾我,很舒服。”

苏好说:“他是把你当成我照顾着的,你确定你很得意?”

贝爱比苏好小两岁,所以贝爱的脸很明艳。之前的贝爱,看上去时多少会让人觉着有些轻浮,因为太过漂亮。可现在披着贝爱皮囊的苏好,却一点轻浮都没有,一双眼睛沉淀了很多东西,更多的是阅历所助的沉稳。只安静的坐在那里,便觉着气场强大压人。

唇舌之上,贝爱终究不如苏好的,所以沉默的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苏好后,不再说话。

是一沓高清晰照片。

两分钟后。

坐在高级餐厅红色沙发里的苏好,面色苍白,皓齿朱唇上更是毫无血色。浑身止不住地阵阵发抖,室外的阳光璀璨夺目,室内的苏好却像被雨淋一样憔悴不堪。桌子上,除了两杯已经凉透的蓝山咖啡,还有铺散满桌的高清晰照片。

苏好死死的盯着上面最清晰的那张照片,灿烂炳焕的阳光,冠冕堂皇的金鼎大酒店,还有一对轻偎低傍的男女。苏好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捏成拳,被清场的高级餐厅里,寂然无声,只有苏好紧咬着牙齿的滋滋作响声。

这次的苏好,不用再给余牧找任何理由了,照片上余牧的笑容真实的刺眼。

苏好的四指嵌在手心,有液体从指缝间缓缓流出。在余牧的爱护下生活了那么久,却被他亲自将保护层割开,把她变得伤痕累累。真疼。

苏好强装镇静,扯着僵硬的嘴唇问:“你是在炫耀你和他的情深意切?”

贝爱摇头:“不,我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你也看到了,余牧是真爱我贝爱。我的条件是以你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余牧身边,而你,我不介意你用我贝爱的身体去勾引余牧。”

苏好深吸一口气,取过已经冰凉的蓝山咖啡,一饮而下,让自己平静了以后,才淡淡开口:“你想的很美,小三不甘没名没份,和大老婆谈条件……你真是天下第一婊&子。怎么,程兮那个男朋友都不要了?”

贝爱听了脸一白,想要反驳,却无从下手,最后只拧着眉说:“这个条件也是利于你的。我当然可以直接告诉余牧我就是贝爱,那样他会更爱我,但你就彻底没活路了。”

“呵,你在怜悯我?”

“怎么会,我是在做善事。”

“婊&子做善事和婊&子立牌坊一样,旁人看着可是觉着恶心的。卖鱼佬腥气大,你一个婊&子骚气也够大的了。”

贝爱的脸色再也绷不住,难看的好似立刻要拂袖离去。

苏好嗤地哼了一声,有心挑衅,没本事挑,真是白云山的蟋蟀,叫得响亮,没真功夫打斗。

贝爱沉默很久,最终终于低声下气的求了苏好:“苏夫人,就当我求你了。”

如果不告诉余牧这件事情、身体也不换回来的话,对苏好来说,的确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贝爱的条件很诱人,但她定然隐瞒了些什么,不然怎么会不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却在这里求她。

苏好是什么人,苏好是在贝亦铭身边当了三年秘书,成天接触yīn险狡诈政客的人,区区贝爱,怎能耍得过苏好。

苏好想了想,意味深长的道:“不告诉他也不是不可以……” 苏好支着下巴盯着贝爱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贝爱,你要知道你这是在自找死路。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我了吧,那应该了解我的为人……”

贝爱并不反驳,只是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死盯着苏好,等着她的承诺。

苏好笑了,道:“结婚戒指给我。”

贝爱疑惑的看向苏好,苏好的眼里是耐人寻味的笑意,柔顺的头发服帖在额前,几束落在眼前,却挡不住她明亮智慧的眼睛。贝爱心猛地一跳,怕她看穿了自己。

苏好解释着:“既然知道我的为人,那就应该知道我不会白白给翘了我墙角的女人……好果子吃的,所以我呢也有条件。什么时候告诉余牧真相由你来定,而什么时候换回身体由我来定。现在我是要告诉你,是我的东西终究是我的,我现在从我的婚戒开始。”

贝爱咬咬牙,摘了婚戒放到了苏好面前。只要,只要余牧不知道真相就好。

戒指,还是余牧特意飞到国外定制的呢,被求婚时的自己在众人面前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苏好低头看着那枚戒指,忽然问:“贝爱,视频是你做的手脚吗?”

贝爱摇头,非常肯定的答道:“我可没那么傻,以那种方式曝光自己。”

“那为什么撞我?”

“……嫉妒吧。”

话已谈完,苏好收起那些碍眼的高清晰照片,拿起火机,一张张的燃着,红亮的火光映着苏好的眼睛,火红的光,嗜血的颜色。苏好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地狱之神,手握生杀大权。不知怎么,贝爱心里的恐惧忽然增大。

待贝爱慌乱的离开后,苏好眨了眨眼睛,觉着酸涩胀痛,将桌子上的戒指小心的套回自己的手上,居然不大不小,尺寸正好。苏好不经意地抹了抹脸颊,发现手心已经全湿。心,还是疼。

离开咖啡馆,苏好去地下停车场取车时,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耿部长,这次的事情,我希望能大事化小,无论查出是谁对视频做的手脚,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旁边又一道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男人问:“亦铭啊,你这次是要护着余牧?”

苏好紧张的手心直出汗,贝亦铭居然在这里,谈的又是余牧的事情,那么另一个男人就应该是监察部部长耿适了。

直到苏好以为贝亦铭不会作答时,听见贝亦铭说:“余书记虽然作风有问题,但这些年的工作看来却是功大于过的。”

贝亦铭居然帮着余牧说话,苏好惊讶。

苏好又发觉她的位置太容易暴露了,虽然站在车后,可贝亦铭他们的声音却与自己逐渐逼近。

苏好连忙提着包挡住脸,小碎步的跑到自己的车前。

可苏好在上车前最后偷瞄贝亦铭时,却见他缓缓的转了过来,正神色难辨的朝着自己的方向。

端倪(1)

贝亦铭一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外套的底边翘起,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边,西裤笔直,黑白分明,站在另一个半老男人身边,显得更是器宇轩昂。那种硬朗的姿态,像被海水冲洗过的岩石,或是被精致雕刻的浮雕,任是站在谁的身边,都高人一等。

苏好清晰的看到贝亦铭的目光、不经意地向自己的方向投过来,他轻轻的眯起那双幽峭深邃的眼睛,像惊鸿一瞥,却又藏了很多不明的情绪,刹那间,仿若千红万紫直冲云霄,变幻莫测。

苏好欲打开车门的手顿时定在半空中。

他要做什么……

然后就听见那人笑容可掬的声音,“耿部长,给你介绍一下我妹妹……贝爱,过来。”

苏好认命的的关上车门,迈着小碎步挪了很久才挪到贝亦铭面前。苏好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衰人衰命吧,没想到被捉了个正着。

耿部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长得有些严肃,五官粗犷,眼神更像把收割庄稼的镰刀,刀上的小锯齿更加锐利,不敢叫人正视。

但被贝亦铭长年训练过的苏好,还是很快就内敛了起来,拢了拢头发,暂且放下恐惧和担心,扯着嘴角有礼微笑,伸出手微微点头道,“您好,耿部长。”

耿部长伸手回握,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好,虽然两个人的长相都是楚楚不凡百里挑一的,但两人并无多大相像的地方。

贝亦铭的轮廓清晰深邃,鬓眉浓密黑亮,眼属丹凤眼,鼻梁高挺,立体感十足,无论何时都给人以高高在上的贵族气质。而她的眼仁像是褐色,被浓密卷翘的睫毛相衬后,像是珍珠一样明亮夺目,她的脸上始终有着淡淡的笑意,眉宇间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从容,气质属温暖系。

无论是长相或是气质,都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关系似乎不那么简单吧。

耿部长笑了笑,耐人寻味地道:“贝老将军叱咤江芜三十余年,我们居然都不知老将军除了有亦铭书记这样的天之骄子,还有贝小姐这样的左家娇女。”

笑的用处很多,比如掩饰真正的情绪,令对方猜不透真正的想法。政客里除了特别正直的人,关于“笑”的学问多多少少都是有了解的,而贝亦铭更能将微笑发挥的淋漓尽致,高傲讽刺等意隐藏极深。

贝亦铭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明白老狐狸在试探,却惜字如金,“耿部长过奖。”贝亦铭又抬起手腕,看了眼表,道:“耿部长,我还要赶回去开一个会,怕是不能送您回酒店了。”

耿部长心知贝亦铭在打太极,不再探究,摆手笑道,“没事,你要是忙就先去吧,我让司机送我回去就好,贝小姐再见。”

苏好说:“耿部长再见。”

**

苏好被贝亦铭拽上了车。

贝亦铭自上车开始便一直低着头看文件,光亮润泽的短发,随着车的停停走走,有小幅度的晃动,而另一只手却始终稳当的握着手机。电话一响,很快接了起来,回答却只简短的是“好”或者“知道了”。

直到又一个电话响起,贝亦铭听了一会儿后,侧目盯住苏好不放,深邃的眼睛眯起,又睁开,像看着一盘牛排正在思考从哪里下第一刀一样。

见过贝爱的苏好倒是不再小心翼翼了,心想就算贝亦铭看出她不是贝爱,又能奈她如何。担心的事少了,就又变得无所畏惧了,苏好歪着头大喇喇的回视贝亦铭。

挂了电话,贝亦铭将膝盖上的文件和手机一同拿开,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苏好,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苏好的头发,笑问:“见过苏好了?”

消息居然这么快?

贝亦铭又不容置喙地道:“停车。”

车刚停下,贝亦铭就绕过苏好替她推开了车门,“这是对你私下找苏好最轻的惩罚,跟着车走半小时再上来。”

苏好对变脸高手的贝亦铭还未回过神,车门已经哐当一声关上了。

苏好狂敲车门:“我刚流产啊喂!”

贝亦铭无情的无视。

那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回家和高老头相处总比跟着忽冷忽热的贝亦铭要好!

苏好刚转身要跑,贝亦铭的车窗又慢慢摇下。贝亦铭的视线落在苏好僵直的背上,莞尔一笑,慢悠悠道:“你可以试试你快还是车快。”

穿着高跟鞋的苏好,又拖着刚流产过的身体再上车时,已经累得不会说话了,苏好恨恨地瞪着贝亦铭,恨不得将他就地行满清十大酷刑。

贝亦铭却没看到她的怒气,头也未抬的道:“贝爱,记住我的话,不要再找苏好的麻烦。”

苏好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谨、遵、圣、旨。”

贝亦铭不再拿着手机,又回到了低头看文件的状态,那么……他刚刚紧握着手机不放,就只是为了等那个假苏好的消息?

苏好陷入泥潭中,讳莫如深的人做事……真是无法看透。

贝亦铭的车一路向省政府大楼开去,贝亦铭没有问任何问题,她的衣服、她的车、她怎么被高玄放了出来,一个都没有问,但诡异的笑,却好像已经将苏好里里外外都看了个穿。

贝亦铭不开口,苏好亦斗气般地沉默。窗外掠过的飞鸟与建筑就像是千丝万缕的铁丝网,筑成了巨大的防护栏,将她包围在内。

苏好正在思考如何突破出口时,忽然看到金鼎大酒店关门了,镶金的立体招牌被撤,门前门童不见,门侧两边的石狮倒塌,铁闸门也紧紧的关着。门前巨大的原型喷泉、水柱停涌,中间的独臂铜像也消失,一派颓败。

金鼎大酒店,莱安市最豪华的白金五星级酒店,曾经金碧荧煌,外层筑起的表色是最显赫的金色,仿似金子渡成。十成十的千金一掷馔玉炊珠。现今却莫名停业,是哪里的“天”变了?

苏好不得而知,毕竟多说多错,多说无益,索性不问。

但苏好还是舔着脸问了一句:“你带我去哪?”

贝亦铭签文件的手腕依旧不停,“回我办公室。”

**

省政府大楼,对苏好来说,这二十几层楼每一层是什么样的官职所在,都是再熟悉不过的。进入电梯时,苏好抬手欲按下贝亦铭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秘书长凤凰岛却走了进来率先按下。

苏好这才发现她刚才的动作冒失了。她好像觉着贝亦铭的目光扫过了她抬起一半的手,但他并未开口,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凤凰岛聊省里的事,又好像没有看到她的失常。

苏好无所谓的倚着电梯抬头看着跳动的数字,跟着一起数。1,2,3……12,13……22,23。

叮咚,到了。

贝亦铭将苏好带到办公室后,扔下一句“不准乱走”就匆匆离开了。刚刚苏好在电梯里,有听到江芜省房地产业峰会将要举行,猜着无非是这件事情,再不然就是班子调整事宜。

回到工作了三年的地方,苏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乎更像是恍如隔世。低头看着贝亦铭桌子上有些散乱的文件夹,就像以往一样自然的拾掇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苏好走出贝亦铭办公室按下电梯,去了二十二层的副书记办公室。

余牧……苏好告诉自己,她只是随便走走而已……

**

江芜省的政府会议室里,长十米的椭圆形会议桌两旁,坐满了政府官员,贝亦铭坐在最上位,一言不发的听着底下的人作报告。

这次紧急会议的主要内容正是如苏好所想的,关于江芜省2012年房地产业峰会的准备工作的问题。

中央下达文件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众人却已经将主题、启动仪式、哪些部委领导莅临、或是邀请哪些权威专家,再是如何选出最佳楼盘等都巨细无遗的提出。

贝亦铭却始终钳口不言,向秘书要了杯茶,轻轻浅酌。会议就是这样,书记不说话,就没人敢停。这是班子里每个人都必须达地知根的事情。直到有人提出负责人可由余副书记胜任时,贝亦铭终于不咸不淡的开口了,但却是无关会议的:“大家请继续讨论峰会的事宜,我出去一下。”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暗自揣摩贝亦铭的意思。

回到省委书记办公室,“贝爱”一如所料已经不在,贝亦铭也不询问,只站在窗前看着莱安鳞次栉比贝联珠贯的高楼大厦。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都是他上任后的杰作,这些年的席不暇暖宵衣旰食也都甘之如荠了。

秘书长凤凰岛在门外礼貌地敲了两声门,贝亦铭头也不回的说了一个字,“进。”

凤凰岛恭敬走进,“亦铭书记,常委副省长程伟,又来给金鼎求情了。”

贝亦铭负手立在窗前,俯瞰莱安,吩咐道,“婉言告诉他,我今天事情多,改天会上门拜访。”

凤凰岛退了出去。

贝亦铭随手关了竹帘,打开幻灯片,埋进沙发里认真的看着大屏幕,神情专注温柔。

幻灯片上,每隔两秒钟换一张照片,一张一张的照片,显示着一个女孩从清纯地天真到优雅地美丽的过程,有穿着棉布裙光着脚丫踩在泥土上跳跃,也有穿着小洋装踩着高跟鞋站在宴会大厅间驻足,更有穿着婚纱踩着水晶鞋站在婚礼教堂前宣誓,无论是哪一张,女孩或是女人,脸上都有一成不变的温暖笑容。

贝亦铭按下暂停键,幻灯片最后停留在一个画面上,官客咖啡厅的背景,女人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对面的人,面露不该属于她的乞求。

贝亦铭一瞬不瞬地看着,若有所思。

又过了几分钟,凤凰岛再次进来。

“亦铭书记,会议该继续了。”

贝亦铭单手揉了揉额头,指着屏幕问,“小岛,你说,你见过她这个神态吗?”

凤凰岛抬头认真看了两眼,道:“没有。”

“是啊,我也没有呢。”贝亦铭又道,“你猜是为什么?”

凤凰岛依旧一副面瘫:“不知道。”

“唉,”贝亦铭随手关掉幻灯片,笑看凤凰岛打趣道,“你要是像你妹妹一样机灵点的话,我就烧高香了。”

凤凰岛说:“是。”

贝亦铭:“……”

贝亦铭道:“去楼下余副书记那找贝爱,通知会议明天再继续。”

凤凰岛一成不变的面瘫相终于变了,皱眉问:“贝小姐在余副书记办公室?”

贝亦铭运筹帷幄般地笑了:“是啊,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她还不知道余牧是不准许参加任何会议的吧。她以为不会撞见余牧吗?怎么可能。”

端倪(2)

苏好真的撞见了余牧。

苏好本是只想下楼来转一转而已,毕竟是很多年的习惯了。

她就像以前每次要下班时一样,收拾好贝亦铭桌子上的文件,关好电脑后下楼在余牧的办公室门口等着他,一起回家吃饭。

每次见到余牧从办公室出来对她温柔微笑的时候,苏好都觉着那是上天对她最大的眷顾。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夫如此夫复何求,你若不离我定不弃,爱在朝夕相伴永远,这些酸溜溜的词语苏好每一句都想过。

此时苏好站在余牧办公室门前,看着那道他常常穿梭而过的门,却好像看到了与贝爱相拥相吻的人。苏好苦笑一声,那时候的自己是真***傻。

她对余牧是又恨又爱。

初见余牧时,是在她大四考公务员的那年。年前苏好的笔试顺利通过,年后苏好进行省里的面试,而面试的考官有一个就是余牧。

一个考场七个考官,余牧是看起来最年轻的,像刚大学毕业的男孩,干净,温和。几个面试考官里,当属他最有亲和力。苏好甚至还腹诽过余牧肯定是官二代,不然年纪轻轻怎么能当上考官。苏好还是回到家后问了高玄才知道余牧已经28岁了,大自己5岁。

那时的苏好还没有练就现在这一身精明淡定的本领,所以在余牧提出一个稍微刁难的问题时,苏好还是怔忡了一下。幸好高玄在家里有普及过面试常考题目,苏好磕磕绊绊的回答了出来。之后她回家又是好顿诽谤余牧,高玄听了笑着告诉苏好余牧是受他所托,他本并不是考官库里的考官。

那时候大概是心性太强吧,苏好常常想,如果那时候没有高玄的委托,她是不是就不会认识那么温柔款款的余牧;如果那时没有跟高玄赌气跑到农村当了一年的村官,是不是就没有了余牧每个星期亲自开车、去农村看她那样甜蜜的回忆;是不是就更没有了刚从乡下回来、就立刻和余牧订婚结婚的事。

那时候的自己,差不多每天都浸在蜜糖里一般。

余牧对自己好的无可救药。记得有一次发了高烧,迷迷糊糊的给余牧拨了个电话说了句乡下真冷,余牧就连夜开着车带来了好一大包的保暖用品,电暖宝、电热毯、空调,凡是能暖人的都拿来了。苏好感动的直抓着他的衣襟哭,余牧才发觉苏好已经高烧烧糊涂了,赶忙送去医院输液,又借了程兮家的专机连夜转院。

苏好第二天醒来时,看到余牧站在她床前、弯着腰用湿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脸时,笑成了个小傻子。

那时的甜蜜啊……

**

余牧从政研室胡老那出来回办公室时,就看到一个女人倚着他的门边。

披着贝爱皮囊的苏好,穿着宝蓝色的连衣裙,腰系一条米色水钻镶嵌的腰带,肤色白皙,身材高挑,黑色的直发柔顺的散在肩头,令人觉着纯净鲜亮。脑袋轻倚着门边,像是站着睡着了一样,安静美好。

余牧的心猛地一跳,这明明是每次下班前、苏好在这里等他时的动作及神态。

余牧左右看了看走廊,没有人,抓住苏好的手腕将她带进了办公室。

苏好一惊,终于从回忆里出来,看到了余牧那张眉清目秀的脸。

四年时间,他更加沉稳也更加俊美了。余牧的眉如墨画,眼下卧蚕微隆,笑起来时令人如沐春风,十分清雅俊秀,倘若穿上古时的白色长衫,腰系上美玉,就是真正的俊逸出尘温润如玉。

苏好一时看痴了。

余牧把刚从政研室拿回来的文稿放在桌子上,腰倚着办公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为什么来这里?”

苏好一时间有些促狭。这个办公室她曾来过多次,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她觉着忽冷忽热。办公室里面的空调是开着的,在静默的空间里,发出突兀的呼呼声。

苏好意识游离的看着余牧的后方,窗外江芜省的标志性建筑、三百米高的高塔直入云霄,天边的夕阳逐渐西落,绚丽的云霞被浣净,窗外一片洁净。

而余牧的眼里也是一片洁净,却毫无感情。

苏好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拢了拢头发挑眉一笑,后退几步坐进沙发里,把自己当做贝爱,歪着头肯定地道:“余牧,你厌恶我。”

余牧不置可否:“我不仅厌恶你,我还可怜你。”

苏好问:“为什么?”

余牧走到苏好面前,居高临下地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我错了。你一而再的打破了我的底线,你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可怜你日后的结局。”

苏好不可置信的问:“你舍得?”

“为什么不舍得?”

苏好说:“我以为你爱我。”

余牧本穿着深灰色笔挺西装,系着蓝白相间的领带,听到苏好的回答后,退回到办公桌后,笑着将领带松了松,双手撑着桌子道:“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说过,我爱苏好,我不忍弄疼她。而你,不过是我的泄欲工具。你忘了?”

苏好忽然就笑了,她猜对了,余牧没有爱过贝爱。

从她在医院醒来他强硬的态度开始,到她跟着高玄回家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再到刚刚他眼中出现的厌恶……

余牧不爱贝爱,余牧只爱自己一个。

只是余牧出轨的理由,是怕伤害她……

所以贝爱来求她不要告诉余牧真相,是因为贝爱比谁都清楚余牧根本不爱她……

苏好不知笑好还是哭好,余牧的说法就好像自己是朵罂粟一样,只能爱,却不能碰,而他就另辟蹊径去寻找其他的恶性毒药缓解他的毒瘾。

苏好爱他,他也爱苏好,可苏好还是无法忍受他出轨的事实。

苏好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但连日的伤心还是有一半被驱散的,苏好最后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到余牧的面前,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居高临下地道:“不用急着对付我,我这次来只是要告诉你我听到贝亦铭和耿部长的谈话了,他会保你。”

自余牧将苏好带进办公室后,第一次正视了她。

“你确定?”

“……不确定,贝亦铭知道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之后却没有再提这件事,我也没问,我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余牧习惯性的撑起额头揣摩贝亦铭的想法,贝亦铭对他的暗自打压,他不是不知道的,毕竟正副永远都是素不相能两相厌的,那贝亦铭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苏好曾经最喜欢坐在书房一旁,看着余牧认真工作。就和恋爱中的每个女人一样,觉着自己的男人认真工作时最有魅力。

苏好见到余牧垂目沉思,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快速地在余牧的脸上亲了一下。

余牧登时皱起了眉抬头瞪向苏好。

苏好却莞尔一笑,认真道:“谢谢。”

然后苏好高姿态的转身离开。

余牧,谢谢你还爱我。只是,在我不确定我还能否如从前一样、毫无芥蒂的和你继续生活之前,我不想做出任何解释。

**

凤凰岛来找苏好时,苏好刚从余牧的办公室走出来,虽然较之前精神了些,但神情依旧有点恍惚。

凤凰岛走到苏好身边,抬起手又放下,放下再抬起,犹豫了很久,才伸手拉住苏好的胳膊,扶住了她。

贝亦铭见到苏好的恍惚,没有表示任何关心,只对凤凰岛道:“你先回去吧,司机送我就行。改天我去找凤叔聊一聊。”

回去的路上,贝亦铭接到了高玄的电话。

高玄本是见苏好这么久都没有回去,怕遇上什么意外,尤其怕她碰到程兮,就先以质问的口气问贝爱在不在程兮那,程兮却好像连话都不愿意讲,只道“在亦铭书记那里,高先生再见”就挂了电话。

贝亦铭是典型心狠手辣面慈心硬的人,他亲自解决的江芜省的问题,都是通过见不得人的特殊手段办成的。

相比在程兮那里,高玄更担心苏好了。

贝亦铭刚接起电话,高玄就语气极差的问道:“贝爱去投靠你了?”

贝亦铭说:“是的,高先生。”

苏好今年是犯太岁吗,高玄想。

高玄沉默了半晌,出声问贝亦铭:“有可能把她送回来再让我折磨折磨吗?”

贝亦铭笑了起来,瞥了一眼苏好略长了肉的下巴,笑说:“高书记不介意的话,可以上门来我家折磨她。”

高玄不死心,又问:“贝爱现在在你身边吗?让她接个电话。”

贝亦铭直截了当道:“她不在。”

高玄终于死心。

苏好始终沉浸在余牧说的话中,听到贝亦铭接电话,也没想到是高玄,随口问了句:“是谁?”

贝亦铭轻描淡写的说:“卖药的。”

苏好:“……”

苏好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到了贝家时都毫无知觉。直到贝亦铭敲她脑袋时,苏好才跟着下车。

这是苏好第一次来贝亦铭的家,远着看贝亦铭家,只觉着是个郊区的老房子,二层小楼而已,说不上门窗是坏的,但总有种破旧感,苏好头一次相信玩政治的也有不贪污的。

可是直到贝亦铭带着苏好走进家门时,苏好恍然发现自己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一进入老房子,内里整个是另一番天地。掩饰做得真的很好很强大。

一楼大厅纯白色的镂空隔屏竖在中央,中间是餐桌,吊灯和桌上烛台是奢侈的金色。接着古典的屏风后是沙发和矮桌,矮桌上放着盆栽白莲。

四周的家居是以白色和黄色相接,地面是大理石拼花,整个大厅亮的都晃眼睛。其中一面墙柜上摆满了红酒,奢华的不像话,另一面墙旁放着一架纯白色钢琴,还增加了些文艺气质。

苏好正口呆目瞪间,贝亦铭弯腰从鞋架上取过一双鞋,放在苏好脚下,道:“你先去陪贝塔,我去做饭,贝塔唠叨很久想吃我做的菜了。”

苏好惊讶,自从进入这个家门后,贝亦铭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语气放松,就像个居家好男人一样。

所以这就是“在家是人在外是魔”?

苏好正震惊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忽然向她滚来,苏好一愣,那圆滚滚的东西已经抱上了她的大腿,正抬头瞪着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

圆滚滚的东西脆生生的喊:“妈妈,你肥来啦!”

端倪(3)

这圆滚滚的东西名叫贝塔,读音就和希腊符号阿尔法、贝塔、伽马的贝塔一样,读起来还挺洋气的。

贝塔梳着齐肩的娃娃头,头上戴着浅黄色的小发卡,像个洋娃娃。咧嘴笑的时候,婴儿肥的脸上会露出酒窝,一排整齐洁白的小牙齿间也会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俏皮可爱。仔细看贝塔,会发现她的眼睛也有点呈褐色,眼睫毛长又翘,跟贝爱的眼睛如出一辙。除此之外,胳膊腿儿、脑袋肚子都是圆圆的……

大概是贝塔真的很喜欢吃贝亦铭煮的菜,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

非常招人喜欢。

保姆走后,贝亦铭去厨房准备亲自下厨,苏好拽着贝塔开始了解情况。苏好觉着现在的自己特像是个拐卖儿童的罪犯,威逼利诱,想着法的从贝塔嘴里套话。

贝塔是个小孩,可贝塔又不是一般的小孩。可能遗传了她舅贝亦铭的奸诈,苏好愣是没问出来她爹是谁,只知道贝塔的外公跟着管家去看老战友了,外婆去了香港谈生意。

苏好知道贝亦铭的父亲是个上将、母亲家曾是江芜省的首富,所以贝亦铭在江芜省一直都是没有人敢碰敢动的,就算是没有省委书记的身份,都是要被人敬三分的。

贝塔今年四岁,贝爱是两年前才跟着余牧的,孩子的爹是谁,苏好虽然不知道,但差不多可以肯定不是余牧的。

苏好虽然不是圣母,但也很明白和贝亦铭学的那些硬心肠、只适合于官场。所以即使这个娃娃是贝爱的女儿,苏好也没有厌烦,用那句圣母的话说,孩子又没有错,何况这孩子长得还很稀罕人。

苏好套不出话,只好放任贝塔自己玩,去厨房看贝亦铭。

贝亦铭正在洗菜,修长的手在水龙头下,晶莹如玉。额前几束头发落下时,会抬起胳膊用肘腕拂开。洗好菜后将菜放进筛盆里,上下颠两下,抖干水再倒出来放在砧板上切开。锅里的油已经烧开,贝亦铭切好菜后不紧不慢的将备菜放进锅里,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锅铲翻动着菜。

贝亦铭穿着男士的围裙,不过膝,但觉正好。此时的他,真的像居家好男人。

苏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她见过的贝亦铭是永远毒舌冷暴力、即使微笑也要在心里算计人的贝亦铭。

贝亦铭感觉到了门边趴着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头也不回的道:“看什么,怎么不陪贝塔?”

苏好下意识的说:“没想到你会做饭诶!”

说完这句话苏好就看到贝亦铭的铲子一顿,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刚要说点什么岔开话题,又听到贝亦铭道:“嗯,你总不在家,没吃过我做的菜,的确不知道我会做,一会儿尝尝吧。”

真囧,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呢,原来贝爱也没吃过啊,苏好笑眯眯的点头,“是哦,那你先做着,我出去了。”

苏好转身走出厨房关上门时,贝亦铭才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苏好刚刚站的位置。只要贝塔在家,贝爱就会回来吃饭,所以她差不多每天都会在家吃晚饭。而她,在拍卖会的前一晚还夸过他的手艺好……

苏好回到大厅,看到贝塔还在聚精会神的趴在沙发上玩游戏,苏好摸了摸她的头,取过桌上的电话出去给高玄拨电话。

这时候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房子周围有高高矮矮的庭院灯亮起,高矮不同的庭院灯相隔有序,就像午夜派队时泳池旁的美,不会觉着目眩神迷,而是觉着心情愉悦而美好,就像看到了海上亮起的烛光。

暖黄色的灯光亮起,苏好的身影在草坪上投出几个相叠的影子,深浅不一。

高玄接起电话时,苏好还在看着自己影子的轮廓,好像这样看上去,看的就不是贝爱,而是自己。

高玄问:“哪位?”

“爸,是我。”

高玄大大的松了口气,刚要问贝亦铭有没有把她怎么样,但很快想到如果贝亦铭把她怎么样了,苏好也不会在这时候拨电话过来。

高玄问:“你是要问那个小孩的事?”

苏好惊讶:“你知道?”

“贝亦铭都凭空冒出来个妹妹了,我能不查吗?”高玄说,“你大概只知道贝亦铭的母亲家挺有钱的吧,实际上她不是贝爱的母亲。贝亦铭他妈啊,多少受了点凤淞的影响,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出家了,家产留给了贝亦铭。贝家川后来娶了一个叫郁安祺的女人。这些事啊,我们老一辈的都是知道些的,自从贝亦铭当了省委书记后,那些生意上的事就都交给郁安祺了。贝亦铭也是个明理的人,和郁安祺相处的还算融洽。只是我没想到贝家川后来有了贝爱,还把贝爱藏得那么深,哎,可能是我们老了,很多消息都不经过我们了……”

苏好无奈的打断高玄:“我问的是孩子的事!”

高玄说:“哦,孩子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

**

贝亦铭做好饭出来时,就看到苏好一个人站在庭院灯下,落寞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没有换衣服,穿得依旧是那套宝蓝色的连衣裙,头发凌乱的散着,几束发盖上了额头,半垂着头在背光处看不清脸颊,却给人一种舞会后丢了水晶鞋的公主的错觉。

贝亦铭悄声走过去,站在苏好不远处问她:“想余牧了?”

贝亦铭同样站在一柱庭院灯下,却不是背光,暖黄的灯光投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俊朗深邃的脸,一身白色家居服增添了很多柔和与优雅。

“贝爱,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北欧海盗也会变成和平战士,只要你不要做出太过火的事情,做好自己的本分,我会在适当的时间让程兮娶你,给贝塔一个父亲的吧?”

贝塔的父亲是程兮!

苏好忽然觉着不真实,自从她用了贝爱的身份之后,她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她都一一的知道了。

现在又来了个重磅炸弹,炸得苏好开始觉着这身份不错了。

每个人都有探索别人隐私的欲望,苏好的欲望是被贝亦铭勾出来的。

苏好喜笑颜开的拢了拢头发,一步步走到贝亦铭面前,笑道:“我会记住你的承诺的。”

**

贝家的餐厅也是经过仔细装修的,周围全部是象牙白色装饰,甚至还有两根象牙白色的雕刻旋柱。

餐桌上方的吊灯是两盏很普通的灯,但底下的吊坠却是钻石蓝的水晶,白色的墙壁上投影出晶莹闪烁的蓝色倒影。

高玄家的装修是基本符合他的身份的,古色古香,大多是绛红色雕木,可贝亦铭家,这也太奢侈了,比程二那败家子的家还奢侈豪华,苏好直接认为这肯定是贝爱装修的。

女人,你的名字叫奢侈。

饭桌上的贝塔,在不停的往嘴里塞着汤圆,鼓鼓的,霎时可爱。

知道贝塔是程二的闺女后,心情和之前的抑郁完全不同了。

贝塔不是余牧的,余牧对贝爱也没有感情,这样她对贝爱的感觉,只剩下了不痛不痒的同情。

苏好细心的舀了几勺豆腐羹放进了贝塔的盘子里。贝塔有点偏胖了,不能再让她吃肉了。

贝塔也贴心的给苏好夹了块鲈鱼,“妈妈,吃这个长白白!”

鲈鱼的营养价值很高,富含蛋白质又有美白功效,入口也鲜美嫩滑。可是苏好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味道,总觉着有点酸苦,拧着鼻子试着张了好几次的嘴才强咽下去。

可吃下去后,苏好才惊讶的发现,烤鲈鱼和清蒸鲈鱼的味道很不同。

贝亦铭抬头瞥了眼苏好,然后低下头对贝塔道:“多吃菠菜和**蛋,能促进吸收**蛋中的维生素b12。”

贝塔:“?”

苏好见贝塔的眼睛眨啊眨,满脑袋问号,知道他听不懂了,拍了拍他的脑袋后指着奶酪煮豌豆问贝亦铭,“你这么注重营养搭配啊,那这个呢?”

“含钙高,是鲜牛奶的八倍,适合小孩子吃。”

苏好又指向汤圆。

贝塔忽然举着手抢答道:“这个我机道……舅舅爱呲!”

贝亦铭:“……”

苏好笑了起来。

她忽然觉着现在的气氛好温馨。

贝亦铭却忽道:“凤叔请我们过去吃饭,明天和我一起去吧,嗯,把贝塔也带上。”

凤叔?是凤淞吧?

苏好知道凤淞这一家子很有意思。父亲凤淞,平时喜欢研究五行八卦,对佛学也颇有研究,于是说话总是虚无缥缈让人抓不到主意。他还对凤凰有种偏爱,给耿直的儿子取了个不搭调的名字凤凰岛,给活泼可爱的女儿取了个难听的名字凤凰鸟。

凤淞平时修真养性,所以贝亦铭会在心神不定的时候,找凤淞品品茶下下棋或是促膝谈心,心境自然会平和不少。

苏好想大概是贝亦铭为省里的事烦心了。

贝亦铭又轻描淡写地道:“余牧和苏好也会去。”

暗涌(1)

翌日。

贝塔的幼儿园也没有去,一直在缠着好久不见的“妈妈”,跟条粘人的哈巴狗一样,苏好走到哪里,她就迈着两条胖腿跟到哪里。所幸贝塔是个比较招人喜欢的娃子,苏好适应良好,也就随着天真无邪的贝塔和她亲密,半天下来,倒是习惯了不少。

保姆王妈做好午饭后按时离开,贝塔被苏好喂饱后,就撒娇地拉着苏好睡午觉。

贝塔肚子上的肉肉很多,又软又嫩。贝塔趴在苏好的怀里,苏好不觉热,倒觉着软软的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贝亦铭上午时开了个会,会后稍微清闲了些,就带着凤凰岛先回来,准备接苏好和贝塔去凤淞那里。在房间里找了两人一小圈,最后是在贝塔的玩具房找到的。地上铺着不太大的拉舍尔天丝毛毯,苏好搂着贝塔蜷缩在一堆玩具中间,睡得正香。苏好的长发落在贝塔的鼻子上,贝塔痒痒的皱了两下鼻子,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苏好的左xiōng上,还揉了揉。

两人穿得是黑点白衣的奶牛亲子睡衣,睡相又很奇怪,倚在门边的贝亦铭,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自从做了贝亦铭的秘书后,苏好就没有睡过午觉了,这几天有时间好好休息,却总是不能深度睡眠,很轻微的声音都能将她吵醒,苏好一睁开眼就看到贝亦铭倚在门边笑得温柔。

苏好眨了眨眼,觉着贝亦铭那笑意,就跟宠溺的看着自己家孩子似的。

苏好的脑袋好像哄的一声炸开了,炸弹的碎物淅淅沥沥的飘在脑空中,可在苏好还没来得及抓住碎物仔细探究时,贝亦铭已然收回了温柔的笑意,只剩温和。

“起来吧,给贝塔换件衣服,现在去凤叔家。”

小孩子起床都费劲,贝塔被拖起来后,两只眼睛红红的,要哭又不哭,就憋着气不说话,跟个小兔子似的任苏好摆布。

坐上车后,苏好还在搂着贝塔给她顺气,拍着她的背左右晃着,嘴里念叨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大概是天生的母性作祟,苏好的石头心肠硬不起来,何况冥顽不灵又不是她性格。贝塔对她这么依赖,在心理上,她有种攫取了贝爱的东西的满足感。但她也不是贪吃的饕餮,不会因为这点醇醪就把自己醉死,苏好现在不过单纯的将贝塔当做贝亦铭的外甥女哄着,而不是贝爱的女儿。

可是,在其他人眼里看到的,却不是这样,而是一个伟大的慈母正以糖果相诱哄小孩子开心。

出了贝家的门,贝亦铭又变成了魔,淡淡的提醒着苏好:“贝塔的身份,小岛知道,但凤叔不知道,别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么明显。”

苏好皱起了眉,口气不豫地反问:“那贝塔什么身份?说是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孩子?”

“是养女。怎么,你难道想告知天下贝塔是你未婚生育的私生女?”

苏好终于沉默了,她无从反驳。

贝亦铭将身旁的一个红木包装的精致盒子、递给前面的凤凰岛后,才又对苏好道:“别做出对贝家不利的事,也别打那个注意。”

苏好瞥了一眼那红木盒子,觉着有些眼熟,缺又想不出来,最后只微乎其微的点了头。

贝塔却似听懂了,也觉察到了苏好的低落,扁着嘴趴在苏好的肩头安慰她:“妈妈,我不要爸爸,你别难过……”

苏好听着,忽然觉着贝塔听话的让人心疼。

**

最后车停在西郊的一幢别墅前,苏好一见到那弓带水背靠山的中式别墅,顿时如堕五里雾中。

这地方对苏好来说,太熟悉了。她以前常常陪着高玄或者贝亦铭来这里。

凤淞的别墅,是标准的中式风格。外面是风水正旺的山河,里面却满是传统古朴气息。中国山水画,青花瓷器,红木家具,红木摇椅,罗汉床,古韵飘香清雅如竹。

凤淞习惯吃斋,所以在晚餐开始前,为照顾客人会设有荤食自助餐,不喜荤食的可以去后厅先休息品酒,直到正式开始时,凤淞才会下楼。

苏好进来后就带着贝塔去找肉吃,她之前来这里吃过一次客家娘酒**,很棒。可还没走两步,被从楼下上来的一个妇人叫住。

“贝小姐,先生请您去书房。”

苏好皱起了眉,领着贝爱的手不想放开,凤淞老先生是个老狐狸啊,他对一个陌生女人打什么注意……

可贝塔好像很少来外面,一来到陌生的环境就跟脱缰了的小马似的,推着苏好的腰鼓劲地说:“妈妈,你去吧你去吧,我自己玩。”

正跟着凤凰岛要去j□j的贝亦铭,听到声音转了过来,意味深长的道,“贝爱,凤先生请你去就去吧。”又冲着贝塔招手,“过来,和小岛叔叔玩。”

苏好不得拒绝。

**

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

两只小老鼠掉进了牛奶桶,第一只很快放弃被淹死了,第二只却不放弃,它猛烈挣扎直到将牛奶变成了黄油逃了出去。

程兮就是故事里的第二只老鼠。

苏好刚上楼,程兮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凤家的别墅。

程兮果真如那第二只老鼠一般,固执的要命,直冲j□j找到了贝亦铭张嘴就问:“贝爱来了是吧是吧?哪呢,我要见她!”刚问完就看到不远处面瘫的凤凰岛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胖娃娃,“诶?那是谁?!”

贝亦铭头也未抬的道:“怎么,你想在凤叔这里撒野?贝爱在楼上,你去动手吧,动完之后我可以顺便带她去医院。”

程兮表情僵了一下,讪讪道:“我,我没想动手,我就是想问问她……”

“问什么,问她为什么劈腿?”

“……”程兮作为一个男人,尊严受到了侮辱,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忽然念念有词地问:“白丫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贝亦铭翻报的手终于顿下,报纸的哗哗声也同时消失,他却依然没有抬头,好一会儿才说:“她请我了,不过我告诉她下次结婚时我会去。”

真狠啊,程兮说,“果然不能相信北欧海盗也会变成和平战士这一说,”又忽然想起了正事,“房地产业的峰会,你们决定负责人是谁了吗?”

贝亦铭放下报纸,终于正视程兮,漫不经心的道,“程氏和余氏有竞争关系,这我知道,但我还是选择让余副书记负责,今天上午刚下的决定。程兮,我做事有我的打算,我不准备改变决定。”

“你疯了!”

“不,我没疯,你没听过要实践自我就得先毁灭自我吗?”贝亦铭忽指着程兮的身后,对他道:“喏,那个是贝爱的女儿,好看吗?”

程兮整个人一下就懵了,可程兮还没缓过神,贝塔已经整个人扑了过来,抓着程兮的大腿喊着:“好漂亮的蜀黍啊!”

**

楼上,槟榔色的实木沙发上,一袭红色唐装的凤淞坐在一面静坐,旁边的唱片机似乎刚按暂停。苏好知道,凤淞在雅肯静坐,她没有开口打断他。

雅肯静坐能够减缓压力以及减慢心跳,创始是挪威人,有专门的静坐声音,练久了,头脑会越来越清醒,与自然结合,心怀无垠。

苏好不敢打扰他,便站在门边随意的打量着,却惊讶地发现高玄的画作《君归》也在这里,挂在盈白的墙上,一尘不染。

凤淞忽然朗笑了起来,下巴上的白色长胡须一抖又一抖,像马尾巴一样一甩又一甩,和修身养性过着清净生活的半僧人截然不同,虽已年过六旬,除却花白的胡须以外,整个人更像是容光焕发的中年人。

苏好被凤淞仿若观察外星人的眼神和不明的笑意囧到,啼笑皆非的道:“先生,您觉着我是像斯巴达部队的士兵?”

凤淞一张嘴却是:“苏苏,你父亲告诉我了。”

果然,苏好戒备的心理终于放下,走到他身边坐下,偏头问:“凤叔,有办法换回来吗?”

凤淞捻了捻胡子,摇头,“佛说:放下;道讲:无为。万物皆有定数,随遇而安吧。”

“哦。”苏好失望的叹了一声,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怪力乱神匪夷所思的,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换回来。

凤淞指着那副《君归》,忽道,“其实,我请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看到了吗?高老头的画,你那时候才十八岁吧,你母亲也在世。知道吗?这是拍卖会后贝亦铭放到我这里的。九年前,他指着《君归》问我里面的女孩是不是真正存在的,我告诉他,是。”

“我不懂……”

“不懂吗?苏苏啊,情是劫,躲不过的。”

说完,凤淞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苏好深知他的脾气秉性,走出去关上了门。

苏好迷糊的刚出门,就看到了贝亦铭有些落寞的身影,他正站在楼梯拐角处垂着头看向大厅。

苏好蹑手蹑脚走过去,随着贝亦铭的目光向下看去,看到的却是余牧和贝爱正从门外走进来。

苏好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苏好?”

暗涌(2)[清水版]

在此之前,苏好从未曾想过,贝亦铭会喜欢自己。

她第一次见到贝亦铭本人,是在她和余牧的婚礼上。

婚礼上,高玄带着自己踏上红地毯,朝余牧一步步走近时,她见到了既是省委书记亦是证婚人的贝亦铭。

他一袭塞维尔街的精致完美燕尾服,长度至膝,里面白色衬衫领立起,xiōng前别着钻石般闪亮的xiōng针,下面佩着写有“证婚人”三个字的xiōng牌,背手而立,站在红地毯的尽头,整个人衣冠楚楚器宇轩昂。

周围所有人都在笑着,唯有证婚人的表情庄严。

中国在拉美人心目中的印象是神秘,那时,贝亦铭在苏好心目中的印象是严肃。

而现在,苏好看到他发怔地看着楼下的两个人,才恍然明白,那时的贝亦铭,不是严肃,而是落寞。眼睑低垂,一语不发,眼里却流动着仿若失去某种珍宝的落寞。

关于凤淞,苏好从不怀疑他所说的话。蜜蜂对颜色有识别的能力,凤淞对人有看穿的能力。

而他刚刚说的意思,已经活了二十七年的苏好,不会不懂,她不是那个懵懂的十八岁少女。

九年的时间啊……

凤淞的简单几句话,令她忽然想到了很多事,仿若化作乌云大兵压境,一时惶然,也一时心悸。猛然间看到贝亦铭,就无意识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苏好怔怔地看着贝亦铭的侧脸,而贝亦铭,始终没有说话。良久,贝亦铭忽地反手一捉,将她搂到了身前,向后连退几步,隐入了楼梯后的黑暗处。

苏好急速的喘着,后背贴着的身体太过真实,上下浮动的xiōng膛,横放在她xiōng前的手臂,贴着她脸颊的微凉脖颈,以及鼻间呼出的炽热呼吸。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贴近他,也是在认识他后第一次的不知所措,手脚僵硬的不知该放在哪里,心也如鼓般不停敲击着。

苏好僵着身子刚要用力推开他,就听到楼下渐行渐近的声音传过来。

“苏苏,一会儿让凤叔再帮你看看腿吧。”

“不麻烦他吗?不用了吧……”

“呵呵,麻烦什么,你之前不是挺喜欢麻烦他的吗?”

“嗯……今时不同往日吧。”

“那好,听你的,我推你先去后厅吧。小心点……”

接着声音渐行渐远,苏好觉察到贝亦铭松了口气,可还未来得及推开他,他已经先推开了自己,毫不留情地,苏好差点向前扑倒,幸好凤凰岛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凤凰岛放开她,一边对贝亦铭道:“亦铭书记,父亲说今天晚餐提前开始,您有什么吩咐吗?”

贝亦铭本是正在低头整理衣领和袖口,就好像刚刚躲避贝爱和余牧的那一幕从未发生,听到凤凰岛的话,径自用修长的手指反复按压了几下领口后,才抬头,“记得把醒酒茶提前泡好,放在苏好左手边,方便她随时喝。还有,茅台酒,苏好习惯贵州茅台的,不要拿错了。”

苏好这才忽然想起,贝亦铭之前交给凤凰岛的红木盒子里装得是醒酒茶。原来,每次出去应酬时,桌上摆着的醒酒茶都是贝亦铭特意吩咐的……

贝亦铭转身再次看到苏好发怔地看着自己,微蹙着眉,不耐烦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苏好:“……”

**

凤淞信佛,吃斋菜不吃肉,却照常喝酒。还是五十三度的陈酿茅台,更喜欢客人陪他喝点茅台。

红木的圆桌上,余牧夫妇,贝家两兄妹,凤家父子,程兮,贝塔,八个人围成一圈。桌子不大,八人同用筷子却正好不会打架,只是这样轮过一圈,苏好的正对面正巧就是余牧,而她的左手边果然已经放了一杯茶。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气氛就像是结了冰的海水,表面看上去一片平静,实际上表层下流动着的水,正不紧不慢的像波涛汹涌靠近。

坐在贝塔身边的苏好,终于在众人探究不明的目光下,不紧不慢的介绍道:“她是我女儿,贝塔。”她终究没能说出“养女”这两个字。

贝塔长得虽然胖了点,但着实是个稀罕人的娃子,还有点自来熟,自从看到程兮后就一直不停地偷瞄程兮,听到苏好的话后,也奶声奶气了重复了一遍,却是对着程兮:“蜀黍,我叫贝塔哦!”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凤淞捋着胡子笑着说,“她长大后会很有福气。”

苏好得意,“谢谢先生吉言。”又低头对贝塔道,“谢谢先生。”

贝塔乖巧的说:“谢谢先僧。”

贝塔委实有活跃气氛的能力,就连余牧听着,都轻笑了出来。只有贝爱,低着头僵硬的吃东西。

酒过三巡,斋菜吃得也差不多了。在座的都是有体面的人,不再尴尬,倒是谈笑风生,聊了些江芜省的闲文趣事,苏好听着都兴趣盎然。酒过之后,一行人去了后厅,准备继续。

贝亦铭提出有事要问“苏好”,请他们先去前厅,余牧没什么好反驳的,对贝爱笑了笑就先跟着凤淞走了。

贝塔特别喜欢缠着程兮,大概是程兮本就长了个漂亮的脸蛋,声音好听,又容易被欺负,贝塔总是目中无人的缠着他。贝塔毕竟是贝亦铭的外甥女,程兮不好拂了贝亦铭的面,也就委曲求全的哄着。

苏好看着程兮和贝塔打打闹闹的背影,经过贝爱身边时,俯身在她耳边问:“贝塔是程兮的女儿?”

贝爱一愣:“怎么可能?”

“那是谁的?”

贝爱一笑,“是余牧的,信吗?”语罢,不再交谈下去,滑着轮椅滑到了贝亦铭身边问什么事。

苏好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天的事情,都把自己弄糊涂了。贝爱跟了余牧两年,贝塔四岁,还是之前的笃定,两人根本不可能有关系。

苏好转头最后看了一眼正在交谈的两人,隐约听到什么文稿的事,不疑有他,抬步跟了上去。

**

后厅是连着别墅外的一个小型休息厅,装修的不是前厅那般中规中矩的传统古式,而是连带着室内游泳池的现代小派对般的休息厅。凤淞习惯中式,就如刚刚的晚餐一样。而这处的休息厅便是凤淞迁就外人专为客人准备的。

休息厅的展台上,一套骨质瓷正放在其上。

苏好就像是能检测偏振光的鸽子,能够准确的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苏好一直喜欢骨质瓷,当下一看到就欣喜的凑了上去,爱不释手的拿起一只骨瓷杯左右端详着。

骨瓷是昂贵的釉下彩,苏好非常轻易的就看了出来,完全无铅和镉,很健康的瓷器用具。这套骨瓷的底纹颜色很特别,是复古亮黄色,而图案,加上了白金汉宫前维多利亚女王的盘旋雕像,欧式的华贵跃跃骨瓷之上,活灵活现。

她好像从哪里见过这套骨瓷,却记不起了。

“这是他送给‘我’的。”贝爱忽然在苏好身后淡淡地提醒她。

这话真是够自欺欺人的了,苏好在贝爱面前半蹲下来,一手把玩着骨瓷杯,一手拍着她的腿,悠悠地道:“埃及摩西神庙出土的石碑上刻着一句话,‘当你对自己诚实时,天下就没有人能欺骗你。’你现在是不是觉着全世界都在骗你?你应该比我清楚余牧爱的是谁吧?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告诉余牧真相的原因、是他只把你当作泄&欲对象?”

贝爱一愣,忽地低吼:“不是这样的!”

苏好无所谓的点着头,又怜悯的看着她,“你为了余牧,居然都能放下自己的亲生女儿。”

贝爱的神色一凛,“不准动贝塔!”

苏好说:“我当然不会动她,宠她还来不及呢。记着我说过的话吗,从婚戒开始,我会一点点的夺回来。贝爱,你信吗,你的这张脸,你用了两年时间没让余牧爱上你,我却可以。”

贝爱猛地一僵,脸色变得惨白,猛地推开苏好。

苏好和贝爱一同向后退去,苏好身后的展示台哗啦一声全部倒塌,连着一起应声落地的还有那套精致的骨质瓷,碎了一地。而贝爱,整个人翻倒在地。

众人闻声过来,余牧一看到“苏好”连同轮椅一起倒地,当下就将手中的茶杯向苏好掷去,苏好还躺在一片碎片之间,见茶杯向自己飞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却未感到茶杯砸向自己,感觉到的是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很温柔,也很温暖,小心地避开后背处被扎到的伤口,他轻声道:“再忍一忍。”

本来苏好不觉什么,只是很疼,听到贝亦铭那么温柔的语气后,眼睛却倏地就红了,眼泪直往外涌,将头埋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凤淞捋着胡子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程兮倒是揶揄了起来:“亦铭书记,你这个妹妹真够恃宠而骄的啊。”

贝塔听到吵闹声,见到妈妈刚才躺在一片碎片之间,猛地就哭吼了起来,猛拍打着程兮:“坏蜀黍,坏蜀黍,不准欺负我妈妈!”

程兮脾气也暴躁了起来,当下跟着个小孩子对吼了起来:“没看到是你那个坏妈妈把别人推倒了吗!”

贝亦铭始终抱着苏好没有放下,一直到程兮和贝塔的吵架声停止,贝塔抹着眼泪扯着他裤子抽咽的时候,才淡淡开了口,问余牧:“你怎么看?”

余牧一字一顿地道:“道歉。”

苏好没有抬头,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手指却掐进了贝亦铭的手臂。

贝亦铭面不改色的任她掐着,良久才不容商榷地道:“让你老婆和她道歉。”

程兮讶然,插话道:“亦铭书记,你没事儿吧?明眼人都知道是你妹妹的错吧。”

苏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示意贝亦铭放开她,忍着身上被割到的痛,拢了拢头发,端着一张精致的眉眼,佯装言笑自若地道:“我认识设计师mr.lin,他的家族曾是专门为英国贵族制作骨质瓷的,来中国两年后,成了一些人御用的骨质瓷设计师,我可以让他帮忙做。余副书记,我会尽快让mr.lin 补给你。”说完就要离开。

程兮挺身挡住了她,誓死站在“苏好”那边,吊儿郎当地道:“贝小姐,你还没道歉呢。”

贝亦铭走上前几步,将苏好再次拦回了怀里,让她倚着自己,斜眼看了看程兮,终于开了口。

“苏好坐的是轮椅,如果我妹妹推了她,向后退的只能是苏好;只有苏好推我妹妹时,才会发生两个人都向后退的情况。”说着,拦腰将苏好再次抱回怀里,领着贝塔大步走出了凤淞的别墅。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余牧有片刻的失神。最后只转身取过一杯茶放在贝爱手里,“你身体弱,适合喝德信红茶,凤叔这里的茶不错。”却没有再提这件事。

晚上,余牧和贝爱回家后,余牧觉着“苏好”可能会有些累了,进了家门把她放到床上,径自去浴室调热水,让她能早些休息。

可他回来后急忙去浴室的行为,被贝爱当成了他不想和自己说话。然后,白天他失神的那一个细节也被无限放大了。

她害怕,怕余牧责怪自己不够宽容,怕苏好又吸引了余牧。苏好就像一条美丽的毒蛇,在没有危险时,只是单纯的美丽,在遇到威胁时,就变得妖娆,有心计,会张开牙齿吐出毒液,使对方一招毙命。

余牧放好水出来后,就见到“苏好”未着寸缕的躺在dux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就这样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他面前,余牧一愣,急忙移开视线。

贝爱见此,咬着下唇,委屈地问:“余牧,你是不是不想再碰我了?”

自她出院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同过房了,余牧是怕苏好闲他脏;而贝爱一直揣摩着苏好的性格,知道如果是苏好,是不会想要和余牧一起的。

余牧知道她可能对白天的事心有芥蒂,宠溺的对她道:“瞎想什么呢。”

直到“苏好”渐渐睡去,余牧拿出湿巾擦净两人的j□j后,却再也睡不着,回想着白天的事,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一直到天亮。

独处(1)

从凤淞的别墅出来,贝亦铭动作轻柔地将苏好放进车里后,转身再次返回别墅,拿了壶安神醒酒茶回来,给苏好喝了一杯,才一边吩咐着家庭医生去贝宅,一边发动车子回去。

回去时,家庭医生已经在等着了。好在苏好一直都是不太怕疼的人,咬着牙一声不吭地趴在床上任医生处理。倒是贝塔,看到苏好后背上扎进去的碎碴,衣服上染得又尽是血迹,哭了个惊天动地。把苏好哭得好一阵的哭笑不得。

直到医生和贝塔都离开后,贝亦铭才进来,提的却是几天前的事。

贝亦铭问她:“在停车场时听到我说的话了吧?你怎么想的,现在仍然希望我帮他吗?”

还是视频的事。

从省政府办公厅看到余牧到现在,苏好看到的以及听到的,都是余牧对自己有多好。他今天袒护了贝爱,而实际上是不问理由的袒护自己,因为余牧眼中那个坐轮椅的人,不是贝爱,是她苏好。

苏好稍微舒展了一下手臂,发现一动手臂也会牵动着后背的伤口疼,皱了皱眉,还是认真的说,“我希望你帮他。”

贝亦铭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看了苏好很久,直到苏好觉着他好像看透了她而有些心慌时,贝亦铭终于收回探究的目光,点了点头。

贝亦铭一边掸开薄被给她盖好,一边意味深长地对她道:“既然是你所希望的,我帮他。”

接着贝亦铭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离开。礼节性的吻,却还是让苏好的心脏偷停了好几拍。除了余牧,她这是第一次接受一个男人的吻,虽然只是额头,但她还是呆怔了很久。

都说喝酒才会醉,其实不,喝茶也会醉的,还有茶醉。这时的苏好发现,她明明对贝亦铭没有男女之情,她却有些醉在贝亦铭的温柔中。

那天晚上,苏好就像两栖动物一样睡得安稳没有做梦,再睁眼时便是天亮,背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此后贝家的老爷子和夫人归来,贝亦铭却连着好多天都没有再露面,但每一天的地方新闻台上都会出现他的身影。或沉稳,或严肃,或精明,有时也会多一些疲惫,却唯独缺少那天对自己的温柔。

苏好想,贝亦铭更像虞美人草,单看外表就知道不能轻易接触,这人太毒。当近距离接触后,他时不时的温柔,又像虞美人草的果实毒性更大一样,不止让人思绪迷乱,更会让人心跳加速,让人昏迷……

苏好猛地拍了下脑袋,她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已经连着下了几天的春雨,天空始终灰沉沉的压着,淅沥的小雨虽然不大,但总是潮湿湿的,空气里也吹着冷风,百叶窗被吹得吱吱呀呀地作响。苏好难得悠闲了半个月,却是染上了懒毛病,整日盖着薄毯躺在柔软舒适的软体床上滚来滚去,好不惬意。尤其贝塔也不用她亲自照看着,自有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关爱着。

贝家老爷子是个老古董,却也精明的很,老将军的一双眼睛锐利的就跟ak47似的,一近距离搏斗,就能让人一命呜呼。夫人郁安祺又是贝爱的亲妈,了解自己的闺女那就跟雅典娜了解自己的子民一样,法眼通天,稍有哪里不对劲,都能让苏好不攻自破。

苏好对贝家川以及郁安祺多少有点忌惮,不想面对,就躲在楼上和高玄东谈西说。

可愣是怕什么来什么,苏好正一边用脑袋和肩膀夹着电话聊天,一边腾出两只手修指甲的时候,郁安祺进来了。

苏好立刻模仿着贝爱败家女的形象和高玄说结束语:“行,diptyque的香氛蜡烛吗?我知道了,哪天试试。”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笑眯眯地看着郁安祺。

因为苏好知道贝亦铭在之前和郁安祺提过,说是她生病先不去公司了。所以郁安祺一进来苏好就以为她是来询问她身体状况、什么时候能去公司上班的,却不想一身端庄职业装的郁安祺站在她面前,询问的是程兮。

苏好尽量避开地雷前思后量好一会儿才说:“程兮啊,他最近应该在忙填海的事儿吧,他们公司要在海上建一幢别墅。”

郁安祺是那种十分端庄毫无浓妆艳抹的女人,看起来五十岁的样子,眼角的皱纹不可避免已经横生,却没有用浓厚的粉去遮掩。苏好最讨厌的就是四五十岁高傲的贵妇人,没事儿就去做保养做拉皮,非要把自己弄成三十岁的样子,无论走在哪里都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所以这样不施粉黛的郁安祺,不说让苏好有好感,但总是没有厌烦感的。

郁安祺听了苏好的话后蹙起了眉,脸色也沉了下来,神色不豫的问她:“我是让你尽量取一些商业机密给我,不是让你给我这样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来搪塞我。”

苏好终于从床上坐正了。原来贝爱和程兮在一起是有这样不纯目的的!

苏好正要说什么,楼下传来王妈喊着“贝先生回来了”的声音,郁安祺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有些疲惫地道,“亦铭母亲公司的资金问题,我需要尽快处理,那是她家族的心血,我不能让它毁在我手里。小爱……一定要帮妈从程兮那里取些有价值的文件,嗯?”

郁安祺绝对是有心计的女人,但也是不会把心计放在家里的女人,她对老爷子的关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最真的,她无怨无悔的一早到晚帮没有任何血缘的人打理着公司。苏好告诉自己,她是被郁安祺疲惫的眼神打动才点头的,绝不是因为她提到了贝亦铭……

郁安祺见苏好点头,欣慰的笑了,“亦铭回来了,收拾一下下来吃午饭。”

郁安祺走后,苏好一翻身,又趴到了床上,平板上的电影里女主角后背长出了一双令人惊艳的翅膀,仿若黑天鹅的化身,在观众面前跳着天鹅湖。

从懦弱胆小的白天鹅,一直到妩媚邪恶的黑天鹅。

苏好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衣橱换了一身黑色连体的裹xiōng收腰的宽松裤,在首饰盒里面挑出一条蓝色碧玺项链和一只碧玺手镯戴上,快速地将头发卷出几个大浪卷,取出一只墨镜匆匆跑下楼。

雪蛤吃多了也会吃出肿瘤,但早些年的古代嫔妃不知道雪蛤就是雌激素,就以为吃雪蛤会变白,所以就卯着劲的吃,最后吃死了不少人。每次在贝家吃饭时,苏好都会想到这个,因为贝家的午餐总是很丰富。但今天,苏好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贝亦铭身上。

好多天没见,贝亦铭更加意气风发了。他虽然换下了剪裁精良的西装,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色家居t恤衫和运动裤而已,却依旧散发着精神奕奕不容忽视的硬朗魅力。

她刚坐下,贝亦铭就吩咐着:“王妈,把我刚才带回来的德信红茶沏上,嗯,再拿些糖和奶过来。”说着,抬头对苏好解释,“回来前……”他看到苏好一身时尚装显然要出去的模样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回来前遇到高先生,他拿给我的,对身体很好。”

贝老将军在旁边重重一咳,没好气的问:“这么久也没见到你给我带茶回来啊。”

贝亦铭吃了瘪,表情有些尴尬,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贝亦铭有正常人的尴尬情绪。

苏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边一直在偷拿寿司的贝塔做贼心虚,听到苏好的笑声,立马两手一举怯生生道:“妈妈,我没有偷拿。”

苏好彻底绷不住笑了,郁安祺在一旁对贝塔摆了摆手,“来外婆这,你妈妈不让你吃,外婆给你吃。”

贝塔跳下椅子,屁颠颠的跑了过去。

贝塔一跑开,苏好和贝亦铭中间就只隔着一个空座位了,贝亦铭对她招手,“过来坐,”然后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若有所思的问她,“吃完饭要出去?”

苏好警觉地点了点头,但也没敢说去找余牧。

半晌,贝亦铭忽然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拉着苏好对两老一少道,“忽然想起程副省长宴请我,你们先吃,我现在得出去。”

贝老将军手中的筷子一下就拍到了桌子上,皱眉问:“省里的事情不是全都解决了吗?他还找你有什么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走什么走,再说走就走拉上贝爱做什么,贝爱,坐下!”

苏好刚要坐下,又被贝亦铭提着胳膊拉了起来,贝亦铭软声道,“爸,是谈一些在桐城项目考察的事。小岛在办公厅处理文件,苏好身体还没好,我身边缺个秘书,让贝爱临时替一下。”

老爷子见此也不好阻止了,郁安祺急忙忙道:“那也不急一时,王妈特意做了你爱吃的酒酿汤圆,吃几个再走也不迟吧?”

苏好知道老人都喜欢全家人一起吃饭,也稍稍表示了一下劝意,“就是啊,吃两个再走吧。汤圆又软又滑陷也香,你不挺爱吃的吗?”

不知道苏好触到了贝亦铭哪根弦,居然真就安静的坐了下来吃了两个,然后才拉着苏好出了门。

从出门开始,贝亦铭就一直搂着苏好的肩膀,就好像是哥哥搂着妹妹一样,可苏好又觉着不是那么回事,总觉着他的手在她xiōng前来回晃着。她不着痕迹的挣扎了几次,又都被贝亦铭有意无意的搂了回来。

直到苏好上了车,贝亦铭又边说着“你后背伤口还没好呢吧”,边俯身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苏好的一张脸被近身接触的贝亦铭搞得通红,不太自然的问他:“程副省长宴请你,我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贝亦铭一边开车一边说:“是不好。”

苏好被梗了一下,问:“……那我回家吧?”

贝亦铭又补充道,“我只说他要宴请我,又没说是今天。”

苏好讶然:“那你带我去哪?”

贝亦铭宠溺的拍了拍苏好的脑顶,道,“唔,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和我回办公厅,我有些事让你帮忙做一下。”

独处(2)

苏好以为贝亦铭口中的吃饭,大约是去他们官员常去的私人菜馆,却不想他居然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爬上了江芜省两千多米高有名的枫谷山。

下车时,外面的细雨已经停了,苏好站在石阶上,俯瞰着山下,满目峰峦交叠,如在天端,顿时心旷神怡。深深地吸了口气,浸鼻的是雨后的清新芳香与山顶的绿树青草味道。从城市来到山顶,蓝天绿树,辽阔苍穹,壮阔山峰,就仿似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一瞬间抛诸脑后,只剩眼前美丽如幻境的青山。

贝亦铭倚着车门看了好一会儿沉醉其中的苏好,才拿起车里的西装外套走过去披到她的身上。

“刚下过雨,小心着凉。”又扳着她的身体转了个方向,面朝山下湖畔。

苏好顿时一声惊呼,“好美!”

贝亦铭笑而不语,站在她身后,和她一同极目眺望。

枫谷山下的那条湖,呈月亮形状蜿蜒于山谷间,而湖上正有一片雾横跨于顶,朦胧的仿似正踩在云上俯瞰绿地、青湖、暮云与碧山。

“很像新疆的喀纳斯啊!”苏好感慨的说,“太美了,我之前怎么都不知道江芜省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你还去过喀纳斯?”

苏好双臂展开,仿似拥抱大自然,站在山顶舒服的又吸了几口气后,转身说,“是啊,那时候年轻,对什么都好奇,不是总说喀纳斯有水怪吗?我就背着相机去了,当时驻扎了很久呢,可惜什么都没拍到。不过喀纳斯的风景是我此生都不会忘的,美得让人流连忘返,我家里还有那时候拍的照片呢。”

“你还真有冒险精神,就不怕真遇到水怪?”

苏好自信地一甩头,“那有什么好怕的,没有冒险就不会有精彩的回忆啊,我那时候还遇到了……”说着,苏好的肚子咕噜噜一声响,顿时尴尬的无地自容。

贝亦铭笑了,“走吧,半山腰有酒店,带你去吃东西。是个官员开的,服务与餐饮都很有保证。”

苏好忽然想起了今天是周末,怪不得贝亦铭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带她跑这么远来吃饭。

半山腰的酒店正门,是个庙院一样的石拱门,上方雕刻着几个梵文———— 。苏好停步看了这天书好一会儿,秉着求知好问的传统美德回头问他:“什么意思?”

贝亦铭道:“hetupratyaya-sa-nipāta,因缘和合。”

“你怎么知道?”

贝亦铭却只是但笑不语。

苏好识趣不再问,提步向里面走,没走几步,便入目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层竹楼,房檐正滴答的滴着雨滴,竹楼前还停着一排的政府标配车辆。苏好的秘书病犯了,担心地问,“官员开的,你不怕带个女人来被举报腐败?”

贝亦铭笑了,笑得苏好自己都觉着问了个白痴的问题。果然,贝亦铭略带调侃的问:“你觉着谁敢举报我?在江芜省,就算我带着别人家的太太登山都不会有人多嘴的。”

苏好听这话,忽然有那么点不舒服,似笑非笑的问:“哟,那鼎鼎大名的亦铭书记怎么没带一个啊?”

贝亦铭偏头好笑地看了苏好一会,不经意地道,“明年的这个时候,或许会的。”

苏好:“……亦铭书记好雅致。”说着快步走进竹楼。

贝亦铭面含微笑的在后面盯着急匆匆离开的苏好半晌,才慢悠悠地尾随跟上。

一路行至顶层,竟未见到一个官员。竹楼里面有非常宽敞的隔间,两个人席地而坐之后,旁边的一个表演空场,立刻有两个戏子进来,依依呀呀的开始唱昆曲。

苏好呷了口白开水,一边等着上餐一边支着脑袋跟着一起哼哼着。

贝亦铭正在接电话,依旧是怎么简洁怎么答,却不像是之前的“嗯”或者“知道了”,而是“不去”或者“没有”。

她之前和贝亦铭出席过一些活动或者宴会,却除了吃吃喝喝没有其他的乐趣,这是第一次觉着空前的轻松,原来贝亦铭还有如此享受放松的地方。

一放松下来,苏好说话就不经过大脑了,见贝亦铭挂了电话,就和跟朋友聊天一样,随口问着:“谁啊?约你?”

“唔,朋友。”顿了顿又道,“单纯的朋友。”

苏好哧的一声笑,用勺敲着瓷杯,揶揄道:“亦铭书记,欲盖弥彰了啊,哪家太太约你?”

贝亦铭眼神难得的有些躲闪,苏好顿时就蹬鼻子上脸了,拄着桌子凑到贝亦铭的眼前,挤眉弄眼的道:“说说?”

她却仿佛更像撒娇,面上还有丝不明的僵硬。贝亦铭反倒是支着下巴更凑近了她,两张脸挨得极近,用低缓而诱人的磁性声音问道:“真想听?”

蠕动的薄唇险些碰到苏好的红唇,苏好慌乱的退后,摆着手掩盖心慌,“我就随便问问,不说就算了吧。”

真是敏感。贝亦铭退回到了座位上,一手把玩着小茶杯一边却不依不饶了起来,慢悠悠的说:“你问过我是不是喜欢苏好吧?我觉着这问题没有可谈性,不过我可以和你说说我喜欢的一个——女人。”

苏好急速跳动的心弦嘣的一声停了,迟钝地点了点头,“哦。”

贝亦铭径自开始唠叨了起来,“她平时很精明,有时又很神经大条。她很喜欢看政府的内部档案,有一次她无意中知道档案中有个备份的机密录像,她很想看,缠了我很久,看她期待的模样,我就违反规定应了她。但那天中午,我陪她刚看了前几分钟,她临时有事被叫走了,临走前还喊着要等她一起看,我就按了暂停。可她回来时都是第二天了,我也在办公室等了她一晚上,她却把这件事忘了。呵呵,到现在那录像都没有看完……”说完,贝亦铭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低头摆弄着菜单。

苏好坐在隔间里,听着依依呀呀的昆曲,却是一阵热一阵冷。她想起那次她缠着贝亦铭非要看双鱼玉佩的事了。和贝亦铭说的一字不差,只是她不知道他等了她一晚上。

苏好下意识的问:“你怎么没告诉她你有等她?”

贝亦铭道:“我不舍得,我不会把她夹在进退两难的地方。”

进退?是指她已婚的事?他,原来真的喜欢自己……

苏好正心慌意乱时,忽然一道声音从隔间门口传来:“亦铭书记在里面吧?”说着一边拉起了竹帘。

苏好抬头望去,进来两个男人,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人。

贝亦铭始终坐在原地,见有人进来,也只是不冷不热的象征地点了下头,“钟副秘书长也在这里。”

只看苏好一头浓黑长卷发以及黑色时尚装,就觉着眼前一亮,来人问:“这位是……”

苏好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主动低头伸手:“钟副秘书长您好,我是亦铭书记的秘书,叫我小刘就好。”苏好的妈妈姓刘,她不想自称姓贝。

他是政协副秘书长钟一津。秘书长和秘书虽然只差一个字,权利却是天壤之别。比如苏好是秘书,平时只跟在贝亦铭身边做做工作,而凤凰岛那样的秘书长,除了正副省长,底下管着一大票人的。钟一津想必也是中央派下来的。江芜省正逢省委班子调整,又是经济方面需要狠抓的时刻,他出现在这里不无道理。

钟一津细长的眼睛眯了一下,回握着手笑道:“我还以为亦铭书记金屋藏娇呢,原来是刘秘书,见笑了。”

钟一津意味不明的笑意,贝亦铭在旁边看的清楚,当下冷声对苏好吩咐着:“小刘,去和服务员说加一壶茶,秘书长爱喝大红袍。”

苏好知道这是在让她回避,也就点头退了出去。

吩咐服务员泡茶后,苏好想了想,走进洗手间拨电话给高玄,这都是习惯了,有想不通的事就会找他聊一聊。

却不想高玄的声音很严肃。

“听着,mr.lin回英国了,帮忙做骨瓷的事是不行了,据说是有人让他回去的。还有,金鼎倒闭的事,和贝亦铭有关。另外,峰会的负责人是余牧,但这次的峰会可能会出乱子。”

苏好的脑袋几秒钟就高速的转了很多圈,来不及心惊,就已经敏锐的觉察到了问题所在:“都是贝亦铭做的?”

高玄轻叹了口气:“整个江芜省只有两个人我看不透,一是凤淞,二就是贝亦铭。实话说,苏苏啊,我也不知道和贝亦铭有没有关系,也猜不到他这样做的原因。我只想提醒你千万别见了他温和的一面就忘了他狠辣的一面,你自己小心点吧,实在不行就回来,我给你在依山傍水的小镇买个房子,换不换身体没那么重要,没必要把自己卷到……”

苏好正仔细的听着高玄的话,还未细想,忽然听到卫生间外有细微的声音传来,急忙打断高玄:“我有事,先挂了,有时间再说。”

苏好推开门走出去,就看到钟一津的秘书正倚着洗手池看着她,似乎专门等着她。

苏好倏地记起钟一津行为不检点的事,边向后退边不安地问道:“有事?”她记得门旁有清扫工具。

“有些事要和刘秘书谈谈呢,不知道刘秘书现在的薪水是多少?”

“唔,先生关心的倒是很多……我的薪水虽然不太多,但对我来说也是绰绰有余的。”

“刘秘书似乎在装傻呢,”秘书拧着狰狞的脸大步走到苏好面前,猛地伸出手欲抓苏好手腕,苏好正要拿身后的拖把向他砸去,忽然有另外一只手抓住对方手腕,一个转身把苏好护到了身后。

贝亦铭没有动怒,只是举着秘书小王的手腕,微笑着问道:“小王平时习惯用哪只手写字呢?”

故纵(1)

“右手。”

“闭嘴!”

苏好是和秘书小王一起说出来的,只不过秘书小王是下意识的回答,苏好却是近似于吼。

秘书小王一怔,立刻就明白苏好的意思了,唰地一下跪了下来,抓着贝亦铭的裤腿急声求道:“书记,别,我错了,我也是为别人办事!”

贝亦铭不着痕迹的躲开,向后退了半步。

秘书小王的手停在空中,不敢再向前抓那救命稻草,不过瞬间,他就怕得浑身发抖,额间的冷汗汩汩流下。他是忽然想起了政府高层关于“贝亦铭曾授意将一名贪腐的财政局局长,割阉后送进监狱”的传言。无论传言是否为真,自那以后整个江芜省的风气都被整顿却为真,没有人再敢一条龙的妄自贪腐。

他又急急地将目光投向贝亦铭身后的苏好,寻求帮助。

苏好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心有不忍,刚要求情,贝亦铭已经开了口,“回去好好学学如何用左手拿东西吧。”

要废了他右手?!

苏好急忙拉住贝亦铭,贝亦铭却漫不经心的道:“贝爱,你要是求情的话,他就不只学习用左手拿东西,而是要学习用脚做事了。”

苏好一呆,偏头看向地上匍匐的人,目露无能为力的怜悯。本是宽敞的洗手间,忽然间显得狭j□j仄。

秘书小王不过是代罪羔羊,贝亦铭也不过是杀**儆猴罢。

很多官员遇到漂亮的秘书都会下手,又有互相通气,大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做追究。刚刚在隔间里他看贝亦铭和苏好的姿态也不亲昵,收到钟一津递过来的眼神便跟了出来,却不想他现在的处境竟成了太岁头上动土凶多吉少。

苏好想了想,踮起脚尖在贝亦铭耳边轻声问:“那个,我以苏好的名义求情行吗?你知道苏好的为人吧,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这么冷血的吧?”

一边却不小心擦过他的耳垂儿,苏好连忙退开。

贝亦铭:“……”

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求情理由,贝亦铭面上始终没有波澜,却不由在心底笑了一下。

最终,还是高抬贵手了。

贝亦铭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道:“记住女人的情,以后别再做这种为难女人的事。回去和钟副秘书长说清楚刚才发生的事,让他亲自废了你的左手。”

苏好知道贝亦铭这么做是为了警告钟一津,让他以后的行为检点一些,她也知道这样的惩罚还是很重,何况秘书只是听命办事。可她看他刚刚轻车熟路的行为、面上露出的霸道与猥&琐,想必已经做了很多强迫女人的事了。

对这样的人,什么样的惩罚都不为过。

苏好跟在贝亦铭身后走出洗手间时,突然拉住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又摸了摸自己的,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呵呵笑开:“真的诶,你耳根子好软!咦?还红了诶!”

贝亦铭:“……”

回到隔间时,钟一津已经不在,想必是贝亦铭匆匆走出隔间时,就觉察出事儿不好先跑了。

有这么个小叉子,苏好的兴致就有些提不起来。怏怏地吃了饭,中间又借口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时就怔怔地听着戏子唱昆曲不说话。

贝亦铭自然知道她借口出去是安顿那人的家里人去了,他也没有点破,饭后拉着她走出了隔间,去了后院。

后院依旧是个三层小楼,却不同于刚刚的饭馆竹楼,古典气息更浓,一楼的表演台上正有人弹奏着中国古典音乐。

是古筝名曲《出水莲》,一首汉乐,忽如高山流水,忽如幽谷清泉,女子穿着一袭青衣,沉静的坐在那里以手拨弦,滑音颤音韵味悠长,和冰洁的出水莲结为一体,听闻者也一同抛弃世间纷尘,只愿清心驻在这一处清雅楼宇间,与世无争。

贝亦铭带她上了顶层三楼,耳边的筝声依旧回荡着,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清心的地方罢,也唯有心静的人才能欣赏。想是来这里的官员大多都是为静心而来,苏好又对官员都是趋炎附势的多少改了观。

这一间隔间刚好能看到台下的表演者,也能隔窗而望湖。天还未入夜,有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洒进来,像无数条金丝线乘光而入,洒在这座文雅竹楼间,让人心情舒逸。

可落座后的苏好,却更是沉默寡言了,无意识地揪着桌上的假花,默不作声。

“怎么,还是觉着我的惩罚太重?”贝亦铭边低头泡茶边问着。

苏好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啊?”

“唔,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哦,我之前出去的时候,有一个隔间的竹帘是敞开的,刚好看到一家三口在里面吃饭……有点想贝塔了。”说完,苏好往嘴里塞了颗花生豆,嘎嘣嘎嘣嚼着,她居然这么想贝爱的儿子,怎么有点情难以堪呢。她明明不是圣母,也没有什么善良又伟大的母性好泛滥的啊。

“……那现在回去?”

苏好摇头:“我又不想回去,这里太好了,我不想走了……”苏好难得的耍了小孩子的脾气,耷拉着脑袋趴在桌上自言自语:“你没事儿干嘛带我来这啊,这么让人舒心的地方,我来了还能想走吗?想想要回到市里面听到那些车声我就烦……”

贝亦铭哑然失笑,还以为她是为了刚刚那秘书难过,果然不能将她与常人同日而语。

“我叫人把贝塔接过来,和你在这里住一晚?”

苏好纠结的摇头,“不用了吧,这一来一回的就四个小时,小孩子受不了的,何况还得麻烦你司机。贝塔要是在陌生人的车里坐两个小时,肯定也会憋坏的……唉,我想留在这,这的夜色肯定特美,可我又挺想贝塔的。”

贝亦铭已经悠闲了一下午,晚上是需要回去处理一些文件的。但看到她这么渴望的模样,刚想留她住下,程兮的一通紧急电话就追了来。

贝亦铭刚接起,程兮的大嗓门就穿了过来,“亦铭哥,我们填海的施工队,看到有人在附近钓鱼,没收了一桶的梭鱼,纯海里非养殖的味道特鲜!来我家吃饭啊?”

贝亦铭瞥了眼仍在纠结的苏好,道:“你是怕明天变成哑巴吗这么大声,我不去了,吃过了。”

“在哪吃的?”

“枫谷园。”

“你怎么跑那么远!哎,可惜了,白丫也在我这,我还想让你们俩好好聊聊呢,你不是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吗,不然也不能留苏……”

“程兮,”贝亦铭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我现在和你劈腿的女朋友在一起,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吗?”

程兮两眼一亮,冲着电话喊:“啊,快让她接电话!”

贝亦铭把电话递给苏好,苏好接过去放在耳边一秒钟,在程兮还来不及做开场白时就啪地一声挂了,又递还给他,面不改色道:“他挂了。”

贝亦铭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掩住了笑意。

可他还是忘了,苏好的耳朵是非常好使的。

白丫?苏好好像听说过,在她没来省府前,白丫似乎是个部长,好像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

那么,念念不忘的意思是……

还未等苏好想通,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满目猩红的余牧站在她面前。

苏好一惊:“你……”

“余副书记是在这里陪钟副秘书长的?”贝亦铭放下茶盏问道。

苏好这才发现余牧身边还站着钟一津。钟一津是政协副秘书长,是了,他要是来江芜省考察,怎么会没有官员宴请陪坐。可他居然还敢露面?

余牧却没有回答贝亦铭,而是抓住苏好的手,不容她抵抗的对贝亦铭道:“亦铭书记,我只是有事要和小刘秘书谈一下,失陪。”说着就拉起苏好转身要带她离开。

“站住。”贝亦铭一字一顿道,“贝爱可以和你出去,但余副书记别忘记了,要完璧归赵。”

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狠话,钟一津却敏锐的觉察到了某种火药味。余牧拉着苏好离开后,贝亦铭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专注的在泡茶,钟一津识趣的没有上去打扰,也转身离开。

等枫谷园经理来隔间做请示时,只看到贝亦铭负手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像座风干了的雕像。

经理在贝亦铭身后恭敬的问道:“先生,今晚还会下雨,需要晚些关门以备客人来住吗?”

贝亦铭说:“要下雨了啊,雨后也就是晴天了吧……今晚枫谷园不用关门,我回市里接一个人,可能晚些时间回来。”

故纵(2)

握着苏好手腕的手,控制着劲道,既不能让她挣脱开,又不会弄疼她。

苏好跟着余牧在楼宇回廊间穿梭,莫名紧张地连呼吸都忘记了,一直到进了竹楼的一间客房,余牧忽地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抵在门板上。

余牧炽热的呼吸在苏好的头顶呼出,xiōng膛不停的伏动着,双臂禁锢着她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苏好被他强烈的气息所震撼,僵硬着身体不敢呼吸,生怕他对她做出失常的行为。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他全身都在颤抖,她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散发出的恐惧、痛切、悔恨和呼之欲出的狂喜。

她听到他低哑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苏苏……”

“苏苏……我错了,不要离开我……”

苏好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好像现在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优秀温雅的男人,而是正祈求妻子原谅的卑微的男人。他痛不欲生的声音仿若捏住了她的喉咙、她的心脏,连日来的痛全部席卷而来,心揪在一起,霎时间泪流满面。

她缓缓的抬起手臂,推开了他。

“……苏苏?”

余牧张皇失措地看着她,不可置信。

苏好咬着牙抬起右手对着余牧的脸用力地挥了下去。

“啪!”

余牧的左脸瞬间红了一片。他却站在那里仍旧没有动,一双充血的眼睛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苏好。

“你***混蛋!”苏好歇斯底里的冲余牧哭吼着。

从拍卖会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在高玄面前的若无其事,在贝家的寡言少语,在贝亦铭面前的强颜欢笑,到这一刻,终于全部爆发。

他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唯一的爱人。他凭什么这么伤她!明明是他追得她,他向她求婚,他向她承诺一辈子的诺言,到头来却这么践踏她那颗坚定不移固执地只爱他一人的心!

苏好疯了一般对余牧拳打脚踢,一边祖宗八辈的骂着他,余牧始终站在原地不动不躲,任她发泄的捶打。最后苏好的手指甲刮到余牧的脸,有鲜红的血迹流下,苏好终于捂着泪如泉涌的脸失声痛哭。整个人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就像害怕和别人接触的刺猬一样蜷缩着。

余牧心疼的跪在地上抱紧她,还在流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

只要她还肯对他说话,哪怕是打他,那他就能等到她原谅他的那天。

苏好趴在他怀里倔强的哽咽着:“余牧,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不会……”

“没关系,你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

最后苏好在余牧的怀里哭累了,慢慢地睡着了,眼泪将睫毛打湿,风干成粘连的固体,也没有给他任何的答案。

苏好上一次这样嚎啕大哭,还是在苏妈妈去世的时候。

去年大年初二凌晨五点钟。余牧记得,那天夜里一直在缠绵扯絮地飘着大雪,接到继父高玄的电话时,他还未开口,苏好就引针拾芥般感受到了那未出口的事情,捂着眼睛呜咽的哭了起来。和苏爸爸一样,死于肺癌。是他扶着苏好一步步地踏过大雪,走进苏妈妈的房子。刚进去还没见到苏妈妈的尸体,苏好就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是啊,他是混蛋,他怎么能舍得伤害她呢!

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的余牧,这一刻,对自己深恶痛绝。

但幸好,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够他求得她的原谅,够他照顾她。

**

爱情就像冰箱里两杯温度不同的牛奶,温度越高的,散发热量就越多,降温也就越快,所以热牛奶总会比冰牛奶先结冰。而爱情,爱得越深,在遇到冷压力时,就会以更高的温度先冷却,恨得越深。

这是余牧明白的,他也更加明白,若要将冰融化,就要用更多的温度热量去包围它。无论多久,总能将它融化;无论多久,总能将恨还原成更深的爱。

可另一个女人不懂。

蒙田在《热爱生命》中曾写道——“我们不过是个蠢蛋”。

在余牧和贝爱一夜温存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后,她仍然像个蠢蛋一样在家里执着地等着他。她以为,即使余牧真的看出她不是苏好而去找苏好,以苏好的性格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

可她低估了余牧对苏好的爱,也低估了她们三年婚姻里面曾经走过的点点滴滴。三年的婚姻,对任何女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轻易割舍的。

她终是提起电话拨通了好多天没有回家的、她名义上的丈夫。

**

苏好再睁开眼睛时,眼泪都黏在了睫毛上,费力睁开后,觉着眼睛肿痛干涩。

在黑暗里,睁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她记起了余牧,也记起了她哭倒在他怀里时,他柔声的细语。

该不该原谅他?现实的婚姻,都说不是离开,就是忍耐……

苏好晃着昏沉的脑袋想着,却忽然发现她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卧室外有轻微的说话时,苏好按开床头的灯,刺目的灯光忽然亮亮起,苏好连着眨了几次眼睛才适应过来,对面墙壁上的时钟显示是整十一点钟。

苏好循着声音一路走过去,看到了阳台上站着的那人正一手撑着竹栏,一手持着电话在厉声讲电话。外面又下起了春雨,淅淅沥沥的好不清冷。

他比之前更瘦了。余牧一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这么看上去,都怀疑他脱了衣服后是不是肉都没有了。

苏好倚在门栏边上,不咸不淡地打断他:“哟,给家里那位打电话呢?”

幸而他的声音里是少见的严肃,不然她真难保会不会再打他一次。

余牧听到声音,立刻挂了电话。

苏好的样貌虽然变了,但她的那双眼睛永远不会变,清澈且明亮。生气时会怒目圆睁,不高兴时会艳笑挑眉似笑非笑,高兴时会眉飞色舞眼角眯起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是他的苏好。余牧走过去习惯性的去亲吻她的唇,苏好却偏头躲开,不经意地道:“你习惯这个嘴唇的吻,我可不习惯。”

对苏好有意无意的毒舌,余牧不怒不恼,环着她的腰搂她入怀,解释着:“我很多天没有回去了,一直在找你,却找不到,亦铭书记阻止我见你。昨天听到钟一津提起,我才知道你来了。苏苏,我认出你了,我刚刚只是在和她说让她尽快搬走。”

其实不用他解释,苏好也听到他打电话时说的话了。

只是她就是想用话呛他,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才能舒服点。

苏好问:“你让她离开你家,是不是因为你现在面对的脸特别舒服啊?”苏好退开他的怀抱,喟叹道,“你对这身体的熟悉度一定比我还要深吧。”

余牧忽然有点不知所措,刚要再解释就听到了敲门声。

苏好挑了挑眉,没再理他,径自去开门。

一开门,苏好险些被一个东西撞倒,再低头,贝塔正抱着她的大腿兴奋地吼着:“妈妈,我来啦!”

苏好被她脆生生的叫声惊跑了三魂六魄,低头怔忡的和她对视着。

贝亦铭在门外拍了拍她,“前几天贝塔又腹泻了,抱抱看,是不是轻了点?”

苏好从善如流的弯腰将圆滚滚的东西抱了起来。一抱,没抱起来,再抱,还是好沉。她怎么在这……

贝亦铭道:“她也想你,就带来了。”

“你去接她回来的?”来来回回就是四个小时啊!

贝亦铭没说话,但身体散发的冷气比什么都不说更来得真实。

余牧从苏好的身后走了过来,一边蹲下身捏了捏鼓着腮帮子的贝塔问:“还记得我吗?”

贝塔皱眉想了想,随后怒道:“你是坏蜀黍!那天你把我妈妈推倒了!坏蛋,你是坏蛋!”

“……”

贝亦铭和余牧相互点点头,没提起之前所说的“完璧归赵”的事。

贝亦铭又拿出带来的纸袋,递给苏好:“知道你第二天不换衣服会不舒服,这是顺便给你带来的。”

苏好低头翻了翻,又很快合了起来,囧囧地问:“至于什么都拿吗……”从里到外需要换的居然都拿来了。

贝亦铭笑笑,将贝塔推了进去,对苏好道:“明天我有事先走,你记得先带贝塔回家,她明天要去幼儿园的。”然后便关上了门。

门外,跟在贝亦铭身后的白丫问他:“亦铭,她就是那个让你为了她而甩了我的女人?”

贝亦铭站在门外一瞬不瞬的看着竹门,似乎通过那道门可以看到门里面共享天伦之乐的情景,神色有瞬间的黯淡。

最后只转身轻声道:“不,她只是我妹妹。”

故纵(3)

贝亦铭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就亲自开车,来来回回用了四个小时,把贝塔接来送到她的身边……

躺在黑暗里的苏好,一双仍然在肿痛的眼睛,已经持续不眨不动几分钟,眼前天花板上的图案越来越清晰,脑袋里面缠成的线团却越来越繁乱。

对面墙上的钟表哒哒地响着,一秒又一秒。躺在她怀里的贝塔均匀地呼吸着,一下又一下。清幽古山的夜里,苏好的听觉放大了好几倍,除去房间内细微的声音外,还听到有悠扬婉转的古筝声响起。伴着房檐前细雨的滴落声,一首舒缓的《渔舟唱晚》令人顿觉怡然,然而却没有让苏好怡然,反倒怅然。

贝亦铭亲自下厨、带她去山顶、带她来山腰听戏吃茶、将贝塔带来她身边,这一切都不是对她做的,是对“贝爱”做的。她不明白的是,贝亦铭真的和他这个妹妹的感情很微妙,还是他也和余牧一样认出了她、而他所做的一切是单纯的对她苏好好?

苏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若是干红,贝爱就是干白。干白怎么能比得过干红呢,即使干白将自己染成了红色,也依旧改变不了它就是干白的事实。

可苏好却不确定贝亦铭到底是知道干白实际上是干红才去喝的,还是根本就对干白有特殊情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苏好被这种繁乱的想法搅得更分不清东南西北,越想越乱,索性不再去想,小心翼翼的移开压着她大半个身子的贝塔,准备去阳台吹吹海风,吹散她脑袋里乱八七糟不应该去想的问题。

贝塔睡得口水直流,苏好习惯性的伸出食指给她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出了卧室。

客房是立体套间,楼上卧室楼下客厅,苏好想去阳台看看雨夜,刚走至楼梯间要去阳台时,却看到楼下一片黑暗中,有一个猩红的小点一闪一闪的亮着。

苏好“啪”地一声按开灯。

沙发上,余牧正垂头吸着烟。食指拇指间夹着香烟,拇指微微翘起,正放在嘴边,另一只手拿着烟灰缸,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很多根烟头。灯光亮起时,余牧吸下一口,又长长的吐出,燃了半根的香烟,又短了一小截。

苏好想要对此视而不见径直走向阳台,但脚步却没有跟着心走,稍微一顿,下楼走到了他面前。待余牧抬起头时,苏好已经动作比思想快了一步,弯着腰从余牧手里将那燃了的半支烟强硬的抢了回来,就着他左手托着的烟灰缸将烟捻灭。

等她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做完之后,看到了余牧眼里的笑意。苏好一愣,才发觉自己习惯性的做了什么,强把自己放松下来后,似笑非笑的道:“不用以为我在关心你,我只是提醒你请你下次吸烟的时候看一看周围有没有人,这几支二手烟已经在减少我和贝塔的寿命了。”

余牧笑意更深了,偏头指了指楼上紧掩的门,意思是她们吸不到他的二手烟的。

苏好表情一僵,转身就要走,余牧急忙起身拉住她,“苏苏,谢谢你关心我,我不再吸烟了。”

苏好转过来,将桌上的烟放到他手上,悠悠道,“余副书记,您可误会我了。俗话说早死早超生,我可盼着您早超生呢,您还是继续吸吧。”

说完也不顾余牧瞬间苍白的脸,更不顾想他刚刚在黑暗里呆坐了多久,大步返回了卧室。

一关上门,苏好就倚着门滑到了地上,蜷在冰冷的门角,将脸深深地埋在膝间。她那些尖锐刺耳的话刚一出口,她就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些破碎的齑粉,不可能再补合,就算能够补合,也不再是曾经的了。

翌日清晨。

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不是受了伊壁鸠鲁的影响,清晨时周围一派寂静,似乎比夜里时还要静上几分。这种不受干扰的宁静状态,是苏好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只是,那是在没有贝塔的情况下。

苏好刚睡到自然醒,就听到客厅外贝塔咯咯咯欢快的笑声,甚至不带停歇的。苏好无奈的换上衣服,准备出去制止余牧逗弄贝塔,刚走出卧室,却看到了一个异常和谐的画面。

穿着印有阿拉蕾头像睡衣的贝塔,戴着一副没有镜片的大框眼镜,坐在余牧的脚边,仰头冲着他咯咯笑。余牧低头捏着她肥肥的脸蛋和她说着什么。

窗外的晨曦透过竹窗洒了进来,波光般的光点映在余牧和贝塔的脸上,雨后清新的味道随着微风洋洋洒洒飘进室内,余牧暖人的语调和贝塔清脆的笑声、余牧温和的笑意和贝塔明媚的笑脸,忽然之间,苏好觉着,他们像极了真正的父女。

心脏陡然间跳动得失去了往时的平稳,身体两侧的指尖也突突地跳动起来。

余牧刚给贝塔讲完小王子的故事,就看到了苏好,“醒了?休息的好吗?”

苏好果断无视他,走到沙发边上将坐在地上的贝塔提了起来,假意责备道:“谁让你坐在地上的?小心凉了屁股,然后拉肚子,接着拉到你脚软,还不能吃寿司,越吃越拉!”

余牧:“……”

贝塔眨了眨她那双褐色的大眼睛,脑袋边上打了个问号,疑惑地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

苏好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问道:“饿了没?”

贝塔摇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扑到她怀里指着余牧软声软气地说,“妈妈,这个温柔蜀黍比那个漂亮蜀黍好,他给我吃粑粑,可好吃了!”

漂亮蜀黍大概指的是程兮。只是……粑粑?苏好不可置信的看向余牧。

余牧轻笑一声,解释道,“是糍粑,阳台上还有。”

苏好:“……”

阳台上果然堆满了吃的,苏好端着咖啡倚着竹栏,看着贝塔美滋滋的在一大堆吃的之间左吃一口右吃一口,终于对余牧说了今早的第一句话。

“喂,她是不是你和贝爱生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问?”

“觉着你们俩像。”

“苏苏,我和她……真的只认识两年而已。”余牧低头认真地看着苏好的双眼,虔诚道,“她不是我女儿。”

苏好长长地“哦”了一声,无所谓道,“谎言的鼻祖赫尔墨斯是你的祖上吧,反正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余牧知道苏好心里有气儿,她几次的唇舌相击后他终于习惯了,听此也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在容忍她的无理取闹。苏好不自然的偏头躲开,转身支着竹栏看着楼下,偶尔小呷一口手中的咖啡。

楼下的黑牌车已经少了很多台,还有保安正在指挥车辆出库。刚下过雨,轮胎压过地面后有刺啦刺啦的刺耳声音。

一排排的车有秩序的驶离,待到最后一辆黑牌皇冠出现时,苏好才恍然发觉貌似是来了什么大人物,所有的车似乎都是这辆车的保镖而已。

车停了下来,从竹楼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身材挺拔气势不凡,一个风韵聘婷身材高挑。是贝亦铭,以及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待苏好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面容时,瞬间犹若雷劈。

那女人长得和她极像,都带了点古典美,眼梢向上轻挑,杏眼微弯,眼下有浅浅一道卧蚕,唇带着自然翘起的弧度,即使不笑都会让人感觉到有笑意,天生会暖人心。

唯有不同的地方,是苏好平时的面容沉静从容,偶尔会有点傲娇,而那个女人,浑身散发着豪爽的气息。她穿着黑色微喇裤,大波浪长发披在肩上,一手不停的甩着手中的墨镜,并不专注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贝亦铭说话。

除去外表散发的魅力不同,单看长相已经达到八分像!

苏好怔怔地问余牧:“她是谁?”

余牧瞥了一眼楼下的贝亦铭,意味深长地道:“她是白丫,之前她也是江芜省省府的,现在在政协,你可能不太了解。唔,她之前是亦铭书记的女朋友,好像是和她在一起有六年吧,后来在我们结婚不久后就分了,可能和她被调到中央有关系。”

苏好有一瞬的恍惚,余牧还在旁边继续有意无意地说着,“和你长得像吧?所以当时亦铭书记把你调到他身边当秘书的时候,我还在想会不会因为你和白丫长得像呢……”

原来贝亦铭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君归》那幅画,是因为他以为那是那个女人;他对她好,是因为他当她是那个女人;甚至是他说的关于“等了他喜欢的女人一夜”的那件事,也是在说那个女人!

从来,都不是自己……

那他把她当做什么?当做替身?当做蠢货?突然记起她在医院醒来时,以贝爱的身份质问他,为什么从来不提醒苏好关于余牧的事,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苏好想起在凤淞和她说过那样的话之后,她反复纠结着贝亦铭的行为,真是有够愚蠢。

苏好忽略心底的溢出的满满地酸涩感,忽然冁然一笑,举起手中的杯子,手腕一翻,尽数倒了下去。

余牧惊讶:“……你在做什么?”

苏好看到楼下的贝亦铭和那个女人一同抬起了头,甚至是有保镖从其他的车里警觉地走了出来。

苏好转头对贝塔招了招手:“过来……对着楼下喊一声‘爸爸’。”

贝塔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在余牧还未来得及阻止时,当下就站到了椅子上清脆地喊了一声:“爸爸!”

苏好笑了起来,贝塔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她喊的是什么,急忙扑到苏好怀里问她:“妈妈,妈妈,哪个是我爸爸?”

苏好没回答,而是探出头笑盈盈地看着楼下的贝亦铭,然后缓缓地,朝他伸出了中指。

接着没再看他一眼,对余牧道:“走,送我娘俩回家,贝塔该去幼儿园了。”

楼上的几个脑袋消失后,白丫才后知后觉居然有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贝亦铭面前嚣张,诧异地看向贝亦铭,却只看到贝亦铭眼里的笑意,似乎比这里的青山绿水更加清澈暖人,好似可以融化这纷扰的大千世界。

诱之(1)【含入V公告】

王小波的老婆、专门研究性学的李银河,赞成一夜情,这促成了很多人理直气壮地去搞一夜情的现象。但很多人不知道,她的理论是建立在男未娶女未嫁的基础上的。

苏好最不喜欢的一个词是完美先生。因为太完美,窥觊的人就会多。相比较来说,她最喜欢的一个词是厮守终生。可这也建立在男婚女嫁后两个人都忠诚的基础上。

苏好很多时候一根筋,不仅不听劝,甚至一意孤行。不忠诚的余牧,让苏好难以接受,索性不去想不去看,不给自己添堵。所以即使高玄打电话来劝她,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每次都是三个字“再说吧”。如果余牧上门来访,她就躲在楼上决不现身。

自那天余牧把她和贝塔送回来以后,上门找过几次。但他身份在那,总不能说来找未婚少女贝爱玩的,所以都是用找贝亦铭做幌子,那苏好就更可以毫不担心的躲着了,有贝亦铭在楼下陪聊。

余牧三番两次的上门拜访,老爷子贝家川和半老太太郁安祺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

贝塔是个破坏性极强的小破孩,苏好上网时,她就在一旁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寻找可下手的东西。苏好起身倒杯水的功夫,贝塔就消失了,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桌子上的蓝牙鼠标。苏好去贝塔的玩具房找她时,就看到她坐在地上正在拿着小铁槌哐哐的敲鼠标,还愣是将乌龟似的鼠标捶塌肩了。

郁安祺上楼来询问苏好的时候,苏好正趴在喀什米尔毛毯上和贝塔抢小铁槌。

贝塔一见到郁安祺,就捏着扁塌塌的鼠标冲着她美滋滋的喊:“姥姥,快来打地鼠!”

苏好:“……”

玩具房乱得不像话,地上纠缠了很多电器线,笔记本ipad也扔在地上,地上的毛绒娃娃又凌乱的摊放着,窗台上放着一杯牛奶,却洒了一窗台,正有牛奶向下滴着奶液。

不用猜,一准贝塔干的。

郁安祺皱眉,“怎么这么由着她祸害东西?”

“……小孩子嘛,锻炼锻炼臂力,不然长大后肯定连捅水都拎不起来……来,贝塔告诉姥姥,你昨天干嘛了?”

贝塔乖乖的回答:“我昨天给舅舅房间里的发(花)浇了三次水哦。”

郁安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怪不得你哥早上的表情不太对。”

“怎么会,他还夸贝塔了呢。”苏好拍拍贝塔脑袋,“去玩去,妈妈和姥姥有悄悄话说。”

苏好感觉贝爱和郁安祺并不太亲昵,反倒是老爷子常常拉着“贝爱”下棋喝茶。她来找她,估计是又有话说了。

果然,郁安祺问:“你和余副书记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苏好睁眼睛说瞎话:“噢,我开车不小心把他老婆撞了。”其实也算是真话吧。

“撞得很严重?”郁安祺记起之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余副书记的夫人发生意外,是你?”

当初贝爱撞了苏好之后,两个人都住了院,但贝亦铭始终没和家里人说。在苏好被高玄接回家时,只说贝爱去了一趟北方,回来的时候有点小感冒。他们也就不太清楚贝爱的事,只对余牧视频门的那档子事有了解,余牧的外遇对象也没怀疑到自己女儿身上。

“哪能啊,”苏好打着哈哈,“我就是给她蹭了点皮,没事,我心里有数。”

郁安祺似信非信,贝爱在她眼里,一直是个不着调的任性小姐,包括未婚生子包括对贝塔的父亲守口如瓶。平时里,谁的话都不听,也就贝亦铭的能听进去点。孩子大了,她管不了了,甚至是贝家川,也都是怀柔政策,能哄就哄,不能哄就撒手不管。反正她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就算是干了,贝家川都能在后面摆平了。

郁安祺知道她心里有数,也就不多问了,只嘱咐道:“你身体差不多好了就来上班吧,别总在家里待着,程兮那边,你要尽快。”

苏好这才记起程兮那边她始终没有联系。她答应的事情,总是要做的,不为别人,也为了贝亦铭……不对,是为了贝亦铭他妈妈……

程兮是急起来不要命的货,典型的大阔少爷性格,平时粘花惹草夜夜风流、出手大方好说话的,可要是谁真触了他的霉头,他真能甩开膀子把人往死里整。

虽然“她”是贝亦铭的妹妹,可苏好还是有点发怵。但就算发怵,她依旧得见程兮。当下换了件衣服,就准备去程氏找他。

下楼时,看到贝亦铭和贝家川正下棋,苏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打了声招呼。

“我出去一下。”

“去哪啊?”贝家川边一子落地边问。

“去见个朋友。”苏好瞥了一眼棋局,又道,“不对,您应该下这,他马上就要将军了。”

“哪?”

“这。”苏好又指了一次。

贝家川低头研究了起来。

贝亦铭抬头瞥了她一眼,一身休闲装,问:“哪个朋友?”

“程兮。”

从知道白丫的存在以后,苏好就没怎么和他说过话,被贝亦铭问话时,也就一个字一个字倒豆似的往外蹦。她都不知道这抵触情绪是从哪来的,反正就觉着好像贝亦铭骗了自己似的,整个一怨妇一样。可她就是控制不了的不想搭理他。

“唔,早去早回……将军,爸,您又输了。”

贝家川:“……再来再来,我是你老子,你怎么都不让着我!”

**

苏好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程兮对她的态度是这样的。一见到她来找他,一张漂亮的脸蛋像开出花了一样。笑吟吟地看着她。

“又漂亮了!”程兮一如既往的说着对女人一贯地开场白。

苏好还没开口说话,程兮就搂着她的肩膀软言细语的说:“小爱啊,你可来找我了,我前两天买了艘游艇,咱去玩吧。”

苏好正如堕五里雾中不明不白时,程兮就已经牵着她的手坐上了车。

苏好知道程兮一直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孩,正经谈恋爱时找得也是弱小的,只是可惜的是到头来哪个瘦弱的小女孩都是冲着他钱去的。苏好看着程兮喜洋洋的侧脸,开始怀疑贝爱在他面前是不是表现得特崇拜他,特依赖他,特让他有满足感。

他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好像贝爱压根就没有劈腿似的?!

苏好问她:“程兮,你股票又赚了?”

程兮摇头,把头靠在苏好的肩上,甜蜜地说,“你能来找我,比股票赚了还幸福。”

说得苏好抖了一身的**皮疙瘩,“或者,偶尔跌一下让其他老百姓赚赚钱也不错……”

程兮一边抬起手怜爱般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净说傻话。”

“……”苏好再也没敢说话。

程兮败家子真的买了艘游艇,大概有四十英尺,车停在沙滩时,苏好一眼就看到了海边停着的游艇。

程兮却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似的,举起双臂深深地吸了口气感慨的说了一句,“海风真好,游艇上的海风肯定更好……你说呢,小爱?”

苏好连连说是,程兮又跟变魔术似的从怀里取出了个眼罩,给苏好戴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呢,小爱,我有惊喜要给你,你看到了一定会更爱我的。乖,眼罩别摘,我会生气的。”

然后苏好被人牵着离开。好像走了很远又上了电梯,苏好终于发觉不对劲了,程兮这孙子肯定在玩什么猫腻,一早就知道他是个疯起来不要命的人。

苏好开始挣扎,可瞬间又上来两个人将苏好按住,一路挣扎到终点被摘下来眼罩时,苏好吓得腿一软,跪在了跳台上。

程兮这孙子居然带她来海上蹦极!

苏好急忙寻找程兮的影子,就听到跳台底下传来了程兮的声音。

海上游艇甲板上,程兮正悠哉地躺着,一边举着喇叭喊道:“贝爱,今儿你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你骗我程兮这么长时间,怎么也得受点惩罚吧?乖乖得跳下来,不然被推下来的滋味可更不好啊。”

苏好一愣,后面立刻有人按住她在她脚腕上绑系安全带。苏好彻底崩溃,她最怕极限游戏了!什么也不顾地开始大吼:“程二,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是什么贝爱,我是你***苏好!赶紧放开我!”

程兮在底下乐了:“你是苏好?哟,巧了,我是余牧呢。那赶紧的啊,跳下来,一会儿咱好玩点夫妻间的情趣。”

“程二,你和凤凰鸟之间那点破事没人知道,就我苏好知道,你信不信!你赶紧把我放下去——”

程兮的脸沉了下来,只说了一个字:“推。”

“啊啊啊!”苏好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下去,身体急速失重,耳边传来呼呼地风声。苏好怕得不停地喊叫,紧闭着眼睛好像都有眼泪从眼角流出,满脑袋放空,只有一个感觉:她要死了。

橡皮条不停的弹动,天旋地转地在半空中被甩来荡去,朝下的脑袋,充血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最后橡皮条失去弹性,终于缓缓静止时,苏好睁开了一道细缝,看到正有一搜快艇急速向她驶来。

苏好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想,站在快艇前仿若天神一样的人,算不算是她的保护神呢?

**

程兮被贝亦铭扔进了海里。贝亦铭把苏好救下来后,派人把程兮的游艇一同开走了。程兮这一辈子只在yīn沉着脸的贝亦铭的眼中,看到过这一次,对他浓浓的杀意。

贝亦铭始终陪着“贝爱”,高护病房内,进进出出做检查的医生接连不断。贝亦铭就在一群急匆匆的人之间安静的坐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妹妹”。

直到医生长呼出一口气说“醒了”时,贝亦铭僵硬地身体才放松下来。

贝亦铭握着她的手,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她的眼睛有瞬间的迷离,好一会儿后才迟疑地问道:“哥?”

贝亦铭一怔,半晌,问:“贝爱?”

贝爱点头,却依旧迷茫:“我怎么在这?”

贝亦铭倏地松开了贝爱的手,没有感情地对医生说了句“她就交给你了”,转身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想了很久,拨通了凤凰鸟的电话:“小鸟,在哪?”

凤凰鸟高音调的声音传来:“亦铭哥啊,我在苏苏姐家呢。姐夫刚来电话,说苏苏姐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他没时间让我来看看。”

“她怎么样?”

“哦,没事儿,就是膝盖破了点皮。”

贝亦铭轻呼出一口气,耐人寻味地道:“小鸟,你姐最近身体总不好,估计心情也不好,你陪她去桐城转转吧……嗯,我也会去。”

出轨 正文

桐城市。江芜省综合能力第二强的城市。高楼大厦比肩而立,车水马龙一派繁荣。

中央商街,装修顶级的时尚品牌潮流店,明星的巨大广告牌从楼顶倾泻而下。妖娆的姿态,魅惑的着装,诱人的广告语。无一不展示着这座城市的时尚与生机。

一辆银色跑车保时捷918驶下高速,正向时尚之都桐城急速驶去。同时,三辆黑色保镖车尾随其后,霸气护道而行。

一路行至桐城最顶级豪华的私人会馆“布洛维”,跑车两扇车门同时开启,先下来的是戴着墨镜风度翩翩的男人,一米八一的个头,肩宽腰窄的上等身材。车门一甩,倚着车门装帅。墨镜一摘、浓眉一挑、嘴角一勾,引来无数少女尖叫咆哮。

只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苏好,低调的从车后绕过,从容地走到正自恋的帅男人身边,对着小细腿就是一脚,悠悠地道:“程兮,拎行李去。”

帅男人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一蹦一跳地边揉腿边小声求饶,“苏好,我当时真不知道是你,那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相信的吧?给我点面子,别难为我了成不?”

苏好仰望十五层高的“布洛维”,水晶般的玻璃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熠熠生辉。再旁边,桐城标志性建筑物二百米高的“布洛维塔”,气势冲冲直入云霄。碧空如洗的蓝天之上,一群大雁展翅飞过。

再不能比此时,心xiōng更宽阔了。苏好在程兮既无奈又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点头:“不难为你?可以啊,脱光了绕着布洛维跑一圈,跑完我就不难为你了……办不到的话,拎行李的时候,顺便把车里面睡成死猪的小鸟抱下来,我先进去了。”说完,对他灿烂一笑。

程兮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大概就是“贝爱”在蹦极跳台上,哭喊“我是你***苏好”时,没有相信她。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车童的地步,他当时怎么就没信呢!

已经丢了形象的程兮,把从苏好那里受得气,全出到保镖车身上,狂踢车门,“凤凰鸟,赶紧下车!”

凤凰鸟还在里面睡美觉,梦里面美美地走在云端,对身后的侍女颐指气使,“本仙要去拜见观音大士,都在这候着吧。”

忽然身子一沉,从云端坠了下来。

凤凰鸟睁开迷茫的眼睛,程兮正俯着身子眯着桃花眼看她。哦,从车座上掉下来了。讨厌,正做着梦寐以求的梦呢。

凤凰鸟风情万种地对程兮伸出两只手,“叔,抱我。”

程兮抓狂,“我就比你大五岁!五岁!再叫叔我就卖了你!二十好几的人了,装什么小孩!装什么清纯!”说着,还是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凤凰鸟没睡醒,在他怀里拱了又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二十三。是你先大言不惭地说我在你眼里永远是个小屁孩的。我刚刚梦到我升仙了,都怪你打搅我。”说完两眼一闭,又睡了。

又是得道升仙得道升仙,程兮心想,就算是凤叔真能得道升仙,你个小丫头片子也不能啊,见天的做美梦。

……

入住布洛维,潇洒放松的生活,正式开始。

**

贝爱苏醒那天,贝亦铭把她接到了他名下的另一幢别墅区。同时下令禁止她与外界联系,除了周边能满足她需求的二十八名保镖。

贝爱觉着他可能知道她和苏好换魂的事了,可试探的话还没有问出,贝亦铭就断了她的疑虑——前些天念在郁阿姨帮我打理公司的份上,我没对你做什么,现在既然身体好了,就老实住着吧。

他似乎没有半分怀疑,贝爱便只当做贝亦铭在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高玄的女儿,他曾三番五次的警告她不许动,可她还是动了,这就是她应有的惩罚。

甚至不能联系余牧,只能陪着贝塔。

之后,贝亦铭解决了余牧视频门的事。除了中央新闻不再播报此事以外,地方台一直在不停地播报真假书记的新闻。

电视上的新闻女主播说,这次的乌龙事件,源起于建材厂工会副主席对省里“迟迟不解决职工低保问题”的不满。

因为不满,副主席专门找了和余副书记相像的人拍出了视频,威胁余副书记。此时,余副书记做出回应,建材厂的低保问题早已解决。同时轻而易举的将省里问题转成了工会间正副主席之间的矛盾问题。

距离解决这件事情已经三天,贝亦铭也将要务推给余牧有一天了。一天时间,他从莱安驾车至桐城。和他一同的,还有对他稍微有点怨怼的美丽女人白丫。

她在和贝亦铭分手之前,是个小女人;在分手之后,变成了事业型女人。所以现在她都不太会和未婚夫撒娇,都是拜贝亦铭所赐。当初的失恋,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车上,贝亦铭专注地看着资料。三年时间,他比之前更内敛,也更成熟俊朗了。不,他一直都很成熟。只是回来后听程兮说,他变得不苟言笑。即使笑,也是疏离的笑,让人感觉不到温度,还不如不笑……唯有那天,在山上,那个女人对他无礼伸出中指后,他笑得满面春风……

“看什么?你已经看了……”贝亦铭看了下表,“十三分钟了。”

“唔,没什么,发现你比以前老了。”

“嗯,你也是。”说着,贝亦铭继续低头看资料。

白丫:“……”

和他在一起的那六年间,见惯了贝亦铭的小温柔,再见他如此这般冷漠,还真是有点不舒服,虽然她也快嫁他人为妇了……但女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见不得男人的态度不同于之前。

白丫抽走贝亦铭手中的资料,问道:“当初你和我分手时,不是说找到那个人了吗?现在,人呢?”

“你听错了。”

白丫漂亮的眼睛一眯,面露精光,“亦铭书记,难道说是你没追到她?以你的身份都没追到,不能够啊?”

“你觉着可能吗?”贝亦铭笑问。

“是不太可能啊……只是除非那人已经结婚了?”

贝亦铭笑意依旧不变,反问:“你说呢?”

白丫向后一靠,伸出漂亮的手,摆弄着新弄的美甲,不经意地说:“我只是听说余副书记在你的帮助下算是无罪了,我只是在想啊,哪那么容易找到一个和余副书记长得那么相像的人呢?”

“世上,无奇不有。”贝亦铭淡道,“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是我找人整容吗,时间不够的白小姐。”

的确。白丫“嗯”了一声,话头一转,转到了工作上的事,“那你就把工作全部交给余副书记和凤凰岛,能行吗?毕竟是关键时刻,上面都在看着呢。”

“有什么不行,今年上调中央的事已经无缘了,再就是峰会,我也早交给余牧了。唔,白丫,要是那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贝亦铭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如先别回他那,和我去看看她?”

**

凤凰鸟生性活泼,能惹人开心;博览群书,见解独到;又像花叶芦荻一样,耐旱耐涝耐热耐寒,还不受世俗影响,更能像花叶芦荻一样净化人心。这大概就是和苏好相差四岁、处于不同社会地位却能成为闺蜜的原因。只是有一点,这所有的优点都不包括……她御男无数的体质,短发的她,有种玛戈-斯蒂雷的姿态。

几百平米的室内游泳池,百盏幽暗的紫色香薰灯,将室内染上了梦幻的氛围。年轻的俊男靓女几十个,三三两两举着酒杯坐在岸边高谈畅饮。拖着酒盘的服务员各个穿着惹火的比基尼,身材媚人。波光粼粼的泳池里,几个身材**的女人围着一个身材媲美健美教练的男人,笑语不断。

躺在木质沙滩椅上盖着白色浴巾、喝着红茶的凤凰鸟,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池子里、半裸上身的程兮,边问:“苏苏姐,你成贝爱那会儿,就没见过亦铭哥的裸&体?”

苏好的一口清酒险些喷了出来,笑骂道:“瞎说什么,这话可不能在程兮面前乱说,听见没!”

凤凰鸟咯咯一笑:“你羞什么嘛,结过婚的人了还避讳这个?要不你和我说说姐夫身材咋样?”说完就见到苏好的笑容僵在脸上,凤凰鸟撇了撇嘴,“苏苏姐,你不觉着你有点小题大做了吗?姐夫不过就出轨那一次而已,你不能一棒子就打死他、不给他翻身机会吧。”

苏好面无表情地纠正她:“不是一次,是两年。”

“外国人不有句话吗,性啊,不过是灵魂与灵魂深层次探触而已。单纯的性,与爱无关。要不都说夫妻之间叫做做&爱,不叫做&性嘛。你和姐夫之间叫做做&爱,姐夫和那女人之间只是单纯的性。”

苏好将身上的浴巾扯掉,站起身捏了捏她的小脸,颇带了点威胁的语气道,“小鸟,我没去过国外,别和我说国外的理论。你觉着结婚三年的我还没你懂性?”

“不算国外的理论,那孟子也说过‘食色性也’啊~”

苏好和她关于这方面的理解永远不是一个层次的,忽然俏然一笑,“还是叫程兮和你聊聊吧?”说着就喊了一声,“程少爷,过来。”

程兮一听到苏好的声音,立马挥开身边的三千佳丽,将额头上的泳镜拨下来戴上,耍帅的自由泳游了过来。上岸时,看到苏好一身性感比基尼泳装,挑着眉吹了声口哨,“漂亮啊!”

苏好对他们俩彻底没了脾气,对着程兮的屁股就是一脚,笑道,“呵,程少爷的屁股真软呵。”说着,在程兮来不及反击时漂亮地纵身一跃,入水。

程兮看着苏好漂亮的蝶泳泳姿,啧啧两声叹,鼓了两下掌。一回头看到凤凰鸟正捧着凉红茶喝着,一把抢了过来:“谁让你喝红茶的,小心肚子疼疼死你!”

凤凰鸟悠悠道:“叔,您管得好宽哦。”

程兮:“……”

走进游泳池好一会儿的白丫,看着和自己容颜有八分相的苏好,无论是愠怒,冷漠,艳笑,俏皮,或是优雅,一颦一笑都是个美的瞬间。一点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心怀坦荡,泰然自若。白丫算是甘拜下风了,问身边一直追随着那道身影的贝亦铭:“你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九年前,新疆的喀纳斯,她在拍水怪。”贝亦铭笑说,“九年,她一点都没有变。”

苏好游了一个来回,刚上岸,不经意间就看到了站在角落处的贝亦铭,以及那个和自己长得极像的女人,并肩而立。

“咚”地一声,一颗无形的石子,掀起了她心中的无数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16:00

另外,这个文大概没有男主利用女配让女主吃醋的桥段~

出轨 正文

似乎已经过去好多天了,这是自苏好从这个身体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他。

他依旧英俊潇洒,帅气凛然。时值六月,他只着一件v领白色t恤,袖子挽在肘弯处,露出精壮的小臂。一只手插在白色休闲裤兜里,另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电话,上下打量着自己,目露耐人寻味的目光。

苏好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的穿着,忙转过身去躺椅处取过一条浴巾披上。

贝亦铭轻笑一声,“苏秘书还真是雅兴啊。”

苏好讪讪一笑,“亦铭书记同样好雅兴,好雅兴。”说完,却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心慌意乱。

脑里面关于他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被倒吊在海上时,他像她的保护神一样,站在甲板上,向她而来。不过一眼,他目光里的急切和恐惧,就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贝爱开车撞她时是他护着她,碰到钟一津秘书险遭非礼时是他护着她,倒吊在海上险些窒息而死时,也是他护着她。

从来,都是他。

就算是他保护的是他妹妹“贝爱”,他也被她深深地记在了心里。心里面有个位置,除了余牧,是为他准备的。

凤凰鸟一直问她,贝亦铭会不会和余牧一样看出她和贝爱换魂了。但她一直觉着不可能,因为贝亦铭虽然常和凤淞吃茶谈佛学,却一直很少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更别说在根本不可能有证据的情况下。

可,万一早就知道了呢?他保护的,的的确确是自己呢?

她一直都不敢开口问,怕问出口后,两个人坦然的关系就变得尴尬。所以她宁愿将换魂的事告诉凤凰鸟和程兮,也不愿告诉贝亦铭。

但还没等她开口,贝亦铭忽然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喟叹一声道:“苏好啊,关于贝爱她撞你的事……除了程兮已经惩罚她以外,我前几天也把她关起来了。只是暂时,我不能将她交给你,她和余牧的事也不是我该管的范畴内的。你可能需要自己处理了。”

真的不知道她曾是贝爱……那么,他救得应该也只是单纯的救他妹妹吧。苏好有一瞬的失望,又很快调整了过来,接过凤凰鸟递过来的清酒,呷了一口不在意道:“亦铭书记,你这么和我说话还真不习惯,还不如毒舌我几句了呢……”随后假意刚看到他身边的女人,“啊,这位是……”

近距离观察,才发觉白丫居然比自己高出几公分,但肤色并不比自己白。只是她垫肩西服米色马裤的穿着,显得她更年轻靓丽了几分。和上次看到的老练的感觉很不相同。

白丫大方的伸出手,声调低缓:“你好,我是白丫,亦铭书记前女友,你也发现了吧?我们长得还真是有几分像呢。”

苏好淡淡一笑,礼貌回握,说出的话却不由得有些呛人:“是有几分像,不过看起来白小姐比我大吧?那我叫你一声白姐吧。你叫我苏苏就好,我是亦铭书记的秘书。”

“苏好。”贝亦铭不悦道。

白丫笑笑:“没关系,苏苏的确比我小。”

两个如此相像的女人之间的暗涌,就连凤凰鸟都看出了门道,急忙走过来打着哈哈,“亦铭哥,你怎么没换泳裤啊,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嘛……啊,干嘛拽我!”

程兮一把将只穿着比基尼的凤凰鸟拽到身后,扯过浴巾把她的翘姿遮掩住,示意贝亦铭:“亦铭哥,过来一下,有话说。”

苏好拉住程兮的胳膊,怕他说不该说的话,皱眉问:“什么事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

凤凰鸟从程兮身后钻了出来,又打哈哈:“苏苏姐,当然是男人的事咯,你懂啦。”

“……我不懂。”

“谈我公司的事。”程兮在苏好紧逼的目光下,索性坦然道。心想我都已经得罪你一次了,我还敢在你没有答应的情况下,随便说你换魂的事儿吗,你怕个毛!不是你来说贝爱她妈把贝亦铭的公司经营出问题,求我帮忙的吗!

贝亦铭微微颔首,眼里依旧毫无波澜,递给白丫一道其他人都看不懂的眼神后,随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程兮,穿过一大票只穿着一两件布片的俊男靓女,走向休息室。

贝亦铭走后,苏好又迅速对凤凰鸟下了驱逐令,“把那些人都给我清了,听着心烦,你……你去给姐倒两杯茅台去。”

苏苏姐这是受刺激了嘛?凤凰鸟犹豫了一下,三步化五步挪到苏好身侧,在她耳边轻声劝慰,“姐,你可悠着点哈。”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吧。”

清场后,苏好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是断了,坐到躺椅上,偏头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白丫。

白丫也任由她打量,但笑不语,将职场的强势气息尽数藏了起来。这外表温柔内心强悍的小丫头,怪不得贝亦铭用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没到手。可她也隐约地想起了什么事,便问道:“你,和余副书记有什么关系吗?”

“唔,我们是夫妻。”苏好略微惊讶,毕竟她很少以余牧妻子的身份出镜的。

怪不得。白丫笑了,路漫漫其修远兮,贝亦铭需要继续努力啊。白丫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取过一旁配备的毛巾给她擦头,好像两人多熟络一样,完全不在意苏好说她年龄大的事。

苏好想躲,却躲不开,只好任由她和她亲近。好一会儿后,听到白丫跟姐妹谈心一样说:“我是三年前和亦铭分手的,随后我被调到了中央。那你呢?”

“你想问什么、或者说什么?”苏好终于偏头躲开。她的骄傲,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过于强势。

白丫揉了揉眉心,怎么就没人和她说过这丫头这么难对付呢,斟酌片刻,漫不经心地道,“我没什么想说的。我只是觉着两个人相像没什么特别的。贝亦铭没有把谁当做谁,你不用对我有那么多的敌意。而且,就算有敌意也没关系,我也要结婚了,有没有敌意,对我关系都不大。”

苏好不以为意,“白小姐,您多虑了。我现在是余牧的妻子,可不会对您产生什么敌意。再说,您结婚与否,也对我关系不大。”

白丫不觉又是一愣,随后递给她一个文件,心想我再降不住你我就白在中央混这些年头了,“这个,是余副书记这次事件的调查报告,你是否要过目一次?或者,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作为余副书记的夫人,你是否相信这调查报告的真实性?”

苏好却没有接,只淡淡地瞟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被紫色灯光笼罩的泳池上,目不斜视语气凉薄,“白小姐,我不过是一个秘书,是没有资格看这个文件的。电视上关于我先生的事情已经播报过了,既然说视频门里的人并不是我先生,我当然信……只是白小姐,我怎么看不出你这次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白丫直起身,再次意识到了贝亦铭带她来的意思。苏好太敏感也太聪明了。她笑了,缓缓道开:“既然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来是希望你明白,贝亦铭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如果他对你有感情,就不会让余副书记的那件事情发生。贝亦铭在江芜省可是可只手撑天的人,你当真认为他没有办法阻止吗?”

苏好同样站起了身,却是越过她走向她身后的展台,淡道:“多谢提醒,慢走不送。”

**

贝亦铭再返回泳池时,发现泳池已经被清场,只有苏好和凤凰鸟两人。两人手边也已经各空一杯酒了。贝亦铭敏锐的闻到是贵州茅台。对身后一同跟回来的程兮道:“她们俩喝了酒,你去要壶醒酒茶来。”

凤凰鸟闻声抬头,看到两人后,“嗷”的一声就喊了出来。喊声吓了苏好一跳,抬头看发生了什么,一声尖叫也险些破喉而出。

两个男人,只着泳裤,大喇喇的站在她们俩面前。

程兮的身体,她们早有所了解,可是贝亦铭的身体确是第一次看的。贝亦铭比程兮高出两公分,也比程兮壮上两分。

贝亦铭平时穿衣服时压根就看不出来什么身材,这一脱,硬汉似的肌肉就露了出来。六块腹肌非常匀称,身材比没事儿就健美的程兮还要完美。紫色香薰灯柔和的映在他脸上,现出他轮廓深邃的脸庞。

苏好正看得目不转睛时,贝亦铭忽揶揄道:“怎么,比你家先生的身材还好?”

苏好忙讪讪地挪开视线,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好死不死的,凤凰鸟忽然笑着问了一句:“是哦,苏苏姐,姐夫身材好还是亦铭哥身材好啊?”

“喂喂,我身材也很好吧!”程兮吼道,大步走到凤凰鸟面前挡住她视线。

凤凰鸟笑着推开他:“别挡道,叔,快让开点。我都意&yín亦铭哥好几年了,快让我饱饱眼福。”

哲人曾说——我们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

苏好觉着,现在的贝亦铭成了这出戏。其实白丫的话反倒是让她放下了一些事,此时倒是能直面贝亦铭了。

苏好也不觉尴尬了,索性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起来,一边点评着:“身材倒是不错,只是,谁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呢?”

贝亦铭却说出了与此毫不相干的话:“‘布洛维’,拥有最顶级的娱乐设施,与全球俱乐部联网合作,各大跨国公司与政府给予支持,现有会员不超过五百名,私人服务员却已超过五千名。昂贵的入会费就要达到一万美金,每年需要缴纳的年费更甚……”

凤凰鸟好奇地问道:“所以呢?亦铭哥什么意思?”

“唔,你们三人的费用不少吧?苏好,说我不中用吗?要不要比一场?你赢了,我买单。我赢了……你今晚就回莱安,修养这么多天,你的工作已经堆成山了。”

苏好最讨厌贝亦铭这副xiōng有成竹地模样了,不容置疑道:“加赌注!我赢了,你不仅买单还得让我在桐城多修养几天。你赢了……我白当你秘书半年,不收半分工资!”

贝亦铭一双幽深的眼睛望进她明灿的眼里,妥协道:“可以。”

苏好狡黠一笑,忽地喊道“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让我二十秒”,边扯下浴巾向水里一跃。

贝亦铭站在岸边,目露宠溺,看着身材娇美的苏好,以漂亮的仿似蝴蝶般的蝶泳姿势、将近游到对岸时,才慢悠悠地下了水,奋力直追。

作者有话要说:我咋忽然想起了孙扬~(@^_^@)~

白丫不是坏女配,她说的话是有人授意的。嘎嘎,这文看着不生气,不生气……前面更有点小甜哦

下一更,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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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桐城的布洛维塔顶的观光平台周围,七排霓虹灯同时亮起。周围被璀璨灯光照亮得仿似白昼。若是从云端俯视,应能清晰的看到,千万束灯火之中,有一处最亮的地方,闪着绚烂的灯光,明亮耀眼目眩神迷。

一身白色运动服的苏好,站在塔顶,俯瞰整个桐城。微风吹拂着她柔软的长发,空气中漂浮着她独有的香气。

今天白天她赢了。虽然赢得不光荣。他买单,她留下。却总觉着哪里不对。似乎,被人牵制着什么。

耳边反复回荡着几个人的声音,空旷,杂乱,占据着她这一整晚的思绪。

凤淞说:“九年前,他指着《君归》问我,里面的女孩是不是真正存在的,我告诉他,是。情是劫,躲不过的。”

高玄苦口婆心的劝她:“记着不要轻易相信贝亦铭的任何话,他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全国最年轻的省委书记,定不是你能猜透的人。相比之下,余牧虽然背叛了你,但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爱你。能原谅就原谅吧。”

白丫说:“贝亦铭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如果他对你有感情,就不会让余副书记的那件事情发生,不会让你难过。贝亦铭在江芜省可是可只手撑天的人,你当真以为他没有办法阻止吗?”

余牧一小时前拨通她的电话说:“贝爱,苏好的婚戒呢?你人可以走,但婚戒必须尽快还给我,那是我给苏好的承诺,不是你。”

贝亦铭说,不,贝亦铭什么都没有说。

好像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一个问题。

贝亦铭在筹划着什么,兴许是为对付余牧,而余牧,是最爱她的人,即使他背叛了她。

大概就只剩下程兮没和她说过什么了,苏好转头间,看到一直在吵吵闹闹的凤凰鸟已经醉倒在桌上,瘦小的身体瑟缩的团成一团,程兮正弯腰,仔细地端详她。

苏好勾起了一抹笑,对程兮轻声道:“送她回去吧,不用管我。”凤凰鸟难得如此安静。

程兮无声的说了个“好”,弯腰抱起凤凰鸟。凤凰鸟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叔”就又睡了过去。程兮轻笑了一声带她先走了。顺便留下了两名保镖,在塔顶陪着苏好。

塔顶正中间是个屋顶小花园,就像是法国的朗香教堂一样,整座花园,找不到任何一条直线,怪异的形状,没有棱角,却神奇般地能抚平人心中的尖刺。苏好站在塔顶,更没有任何一个建筑物比这里高。像站在巨人肩膀上看世界一样,苏好看着整个桐城。终于不再逃避,开始将所有的事联系到一起思考。

良久,她轻叹了一声。都说省委书记的能力没有人可以想象。那省委书记秘书的能力,就有人可以想象吗?

海鸥会追着轮船飞,那是因为轮船会带给它不用飞翔的力。她呢?她跟了贝亦铭三年,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教给了自己太多,足够自己飞翔。爱斯基摩人的勇敢和顽强,不只有环北极的十万之众拥有。

桐城,放眼望去,她记得,西郊区花岗街18号3单元703,是她的婆婆家。婆婆虽然寡言,却一直都很关心她。冷风吹过,打了个寒战,苏好抱着手臂,又饮下了一杯酒,暖和了很多。想着,明天应该抽空去看看公公婆婆。

可是胃里暖和了,脑袋却不清晰了。

贝亦铭从她身后走过来,将全手工制作的披巾披到她肩上,轻声道:“会着凉。”

苏好低头瞥了一眼,并不意外,“pashmina披巾,1448美金,亦铭书记真是经久不衰的暴发户。”

“还没喝多?眼力不错啊。”

“是啊,做你的秘书,眼力再差就不行了。很久前啊,我一说错点什么,你就提醒我下次出门记得带脑子。”苏好咯咯笑,却是明显的醉了,潋滟清澈的眼睛眨了眨,脸颊更升红晕,却依旧固执的损他,“我知道你们这些搞政治的啊,都把奢侈放在不起眼的地方。男士呢,比如hermes的领带;女士呢,比如agentprovocateur的内裤。你们啊,真是奢侈。”

“或者,还比如路易王妃brutpremier香槟?”贝亦铭从身后拿出一瓶酒,得意的在苏好眼前晃了晃。

苏好惊叫一声就要抢,可身体不稳,顿时落在了贝亦铭怀里。他的xiōng膛很宽很暖。贝亦铭顺势用一只手环住她,另一只高举起酒瓶。

苏好趴在他怀里仍在努力的抢香槟,但奈何她比他矮太多,胳膊又没他长。反复抢了几次都够不到。

苏好索性不再抢了,好像知道他终究会给她一样。抬头盯着香槟,美滋滋地说,“我最爱看它完美的气泡了……你知道吗?把它放在摄氏七度的环境下,最美味。”

“或者搭配鱼子酱?”

苏好呵呵笑,补充道:“还要顶级的!”

苏好柔软的腰肢就那样没有缝隙地紧贴着他,她身上专有的酒香玫瑰味也幽幽地飘来,贝亦铭有一瞬的僵硬,不自然的推了推她。又忽听苏好轻声问:“贝塔呢?”

贝亦铭皱眉:“你怎么知道贝塔?”

“伽马呢?”苏好又问。

贝亦铭:“……”

苏好嘻嘻地笑了,又凑到他身边,像条小狗一样对着他的脖子和xiōng使劲儿的闻了闻,“你洗澡了对吧?和你白天的味道不同了。你们男人啊,永远不知道女人的鼻子有多灵……其实我有怀疑过你的,你有两天说有应酬,再回来时我就闻到了洗过澡的味道。我告诉自己,是我鼻子坏了,你对我那么好,好的我都可以为你改变,只对你一个人温柔,你怎么会背叛我呢。可是你还是背叛我了……你知道吗?只要你说一句跟你走,我就会丢下一切跟你走……我把所有给了你,可你呢?余牧,我恨死你了……”

是真的喝多了,苏好眼神涣散的仰头看着贝亦铭,不时地伸出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和唇,嘴里说着颠三倒四的话。眼睛一片雾气,声音也越来越低,越来越哽咽。

贝亦铭静默了片刻后,拍着她的肩温柔的应着:“你喝多了……”

苏好摇头,理直气壮的吼道:“我压根就没喝!哪里会喝多!”

“哦?没喝多?喝多了是跳不了探戈的,那给我跳个探戈。”

“……”苏好嘿嘿一笑,伸出两只手指:“我喝多了……我喝了三瓶!”

贝亦铭缓缓蹙起了眉,脸上变幻莫测,良久,随着星辰的移动,归为平静。

“那你说!”苏好忽然抬起头,紧盯着他的双眼,似乎要看进他的眼里:“你说!我要原谅你吗?”

贝亦铭轻叹一口气,“不想原谅就不用原谅。”

“那我问你,你还喜欢我吗?”苏好低下头,撞回他怀里,低声呢喃着。

“不喜欢。”非常果断的回答。

苏好眼睛一清明,眸光闪动,倏地踮起脚,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嘴里弥漫铁屑味后,才缓缓松开了牙齿。头一歪,睡倒在他怀里。

**

布洛维塔不仅是桐城最有名的塔,更是江芜省最有名的塔。内涵五星级酒店,更有最大的商务会议室。无论是商人,还是政客,只要出差到桐城,不出意外,必会来布洛维塔。

电梯里,贝亦铭一手搂着苏好的肩让她舒服的靠着,一边拨程兮的电话问苏好的房间号。电梯门“叮”地一声响,停在五楼,电梯门开,走进两个人,两人看到贝亦铭俱都一愣。

他穿着白色t恤,他怀里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运动衫。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像度假的情侣一样。

贝亦铭不着痕迹的将苏好的脸按在他xiōng前,在她耳边轻声道:“乖一点。”

苏好乖乖地没有乱动。

“亦铭书记。”程伟和秘书一同道。

贝亦铭点了点头,“程副省长亲自来桐城考察?”

“哎,是啊,亦铭书记你可能不知道吧?估计秘书长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建材厂又出事了!前年工人意外死亡的事被曝光,被判二十年的代罪羔羊也开始反咬了,亦铭书记,你可得小心……”

“程副省长,”贝亦铭淡淡打断他,“你还有事吧,先去办吧。”

程伟一愣,立刻点了点头,“是是,我先走了。”说着就按下电梯,带着秘书走了出去。

贝亦铭用侧脸贴了贴苏好的耳朵,冰凉。眸色深了一层。

程兮始终没有接电话,不知道在忙什么。贝亦铭便带着苏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起初,刚被拖上床的苏好,还挥舞着手臂挣扎了一番。后来,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贝亦铭一个气急,将她勒紧在怀里,不让她动,一边深呼吸着缓解某种感觉。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不乱动了。贝亦铭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着凉,便没再照顾她,转身,关灯,关门,离开。

贝亦铭刚关上房门,苏好一双晶亮的眼睛就睁了开,在黑暗里却一片清澈,哪有一点醉相。心理学七十二计,要使伪装更成功,使图谋更不容易被拆穿。苏好舒服地舒展了一□体,翻了个身,安稳的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终于结束了……

这三更,俺是没日没夜的码,到现在已经喝了四杯咖啡了。而且只吃了一顿早餐……

明天是真更不了了,大脑一片浑沌,今晚得补觉~大概后天再更吧~

三更,连着看下来的姑娘,多少给迷涂回头补点留言吧,求安慰,求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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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时,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晨光,一片黑暗中,苏好还以为不过睡了几个小时,翻个身准备继续睡时,隐约听到窗外有悠扬舒缓的钢琴声。

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找到手机,开机,顿时惊讶地坐了起来,11:13分,大学毕业后第一次睡得这么熟、醒得这么晚。

数字13,有不祥之兆,是圣经里的不详数字。被惊到的苏好先想到的便是这句话,皱了会儿眉,管它祥不祥,把电话甩到脚底下,噗通一声又躺了下来。

不舍起床,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适了,而且一夜无梦。在柔软的queenbed上,连连翻滚了几次,用蚕丝被把自己卷成了蚕蛹,又咕蛹咕蛹了好一会儿。噗通一声,不小心把自己滚到了地上。

门外的贝亦铭,听到卧室传来的闷响,急忙推门进入。错愕的和地上的蚕蛹对视了一分钟。

苏好:“……”

贝亦铭:“……”

贝亦铭穿着白色衬衫,上面两颗扣未系,随意地散着,露出半个xiōng膛;底下穿着低腰的蓝色牛仔裤,就像封面上慵懒地时尚男模。和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的苏好相比,真正天壤之别。

错愕过后,贝亦铭轻笑一声,倚着门边,闲闲地看着在地上滚成大个蚕宝宝的苏好,笑意满满地问:“苏秘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苏好尴尬地笑了笑,说,“缠太紧了,帮忙把我拽出来。”

贝亦铭:“……”

**

苏好再走出卧室时,有些狼狈。她仍穿着昨晚的运动服,很不舒服,稍微抬抬胳膊,就能闻到浓烈地酒味。不喜欢沐浴后没有干净的衣服穿,在床上磨蹭了半小时后只刷了牙洗了脸,现在光脚踩在纯手工编制的宫廷地毯上,看着奢华的欧式房间,顿时有了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但这感觉在见到矮桌上的衣服后,很快消失。

优质地黑色面料,不怕出褶地放在矮桌上,一看便是上档的衣服。

在苏好伸手要碰上衣服的时候,贝亦铭从门外悠悠地走进来,“rolandmouret的经典设计galaxy黑色小洋装,得到的最高评价是‘仿佛刚做完爱、用被单裹着自己的女人’。曾售价1459美金。零六年时品牌结束。现在是千金难求。想要?付钱。”

苏好的手僵在半空中,咬牙切齿地转头要咆哮,却看到贝亦铭穿着一身修身的白色绅士燕尾服,双排扣的礼服半敞开,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装着餐盒的袋子,正面含微笑的漫步走近她。

和他刚才慵懒的姿态大不相同。身材笔挺,气质潇洒。不知怎么,正看着他发愣的苏好,忽然就想起了他只着泳裤的模样——肩宽腰窄,背部挺直,赘肉全无。从水中上岸后,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滴,还有下面,小土包般地……苏好猛地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了,她居然不守妇道的和凤凰鸟一样意&yín贝亦铭?!

苏好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一把抓起矮桌上的衣服,边装作大咧咧地说“这点钱你还计较、当作我工资不行吗”,边低头走过去要绕过贝亦铭。

但贝亦铭却没让她得逞,伸出手轻轻地拉住她的手臂,半低头看着她红晕地脸颊,略带惊讶地问:“苏好,发烧了吗?”一边伸出手背放在她额头上试探了一下。

苏好忙偏开头,心慌地都要哭出来了,对他低吼着:“我内急!”说着,甩开他的手冲进了浴室。

浴室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贝亦铭忽然笑得一脸灿烂。从来都是幽深的眼睛,变得清澈,歪头笑看了好一会儿的浴室门,才慢悠悠地将刚买回来的午餐拿出来,一一摆到餐桌上,等着苏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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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鮀鱼羹面,薏仁饭,番茄镶牛柳,海鲜面疙瘩汤。因为贝亦铭吃过了,就在一旁低头翻看着报纸,没再和她说话。

注意力全部在食物上,在浴室里也整理好了情绪,不再想乱七八糟有违伦理的事,苏好吃的也甚是开心。

无论余牧做了什么违背承诺的事,她都是余牧的妻。虽然婚后女人常会被帅男人吸引的多看两眼,不算什么大事。但她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舒服的。幸好,贝亦铭没对自己有什么特别心思,不然太暧昧、太容易擦枪走火了。

直到吃饱饭,苏好才恍然记起他们俩的这套行头有些不对啊。一个白色燕尾服,一个黑色小洋装。这是要去参加宴会嘛?

苏好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角,歪头问他:“今天是有什么宴会?”

闻声,贝亦铭抖了抖报纸,折好放在一旁,抬头眯着眼睛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塑形的优雅黑色小洋装穿在她身上,显得锁骨优美,xiōng部丰挺,腰肢细软,臀部轻翘,又显得极致优雅。没有化妆,素雅的脸上有一丝渴望地光彩,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等待答案。

贝亦铭不禁笑道:“一会儿去做个头发,化个淡妆,和我去参加白丫的订婚典礼。”

苏好讶然,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问道:“订婚?可我们的着装不太像参加别人的订婚典礼,倒像是参加什么隆重的晚宴啊?”

“唔,就是隆重的晚宴。”

苏好复低头看了看自己,忽然抬头郑重道:“不,还是不妥,你不觉着我少些首饰?参加你前女友的订婚宴啊,你的女伴什么首饰都不戴,多寒碜啊。是吧?”

真是不懂矜持的女人,像其他骄傲又有资本的女人,都会尽量和男人撇开金钱的关系,唯恐男人误以为她们爱钱,她却一点不避讳。

“高先生都不给你零花钱还是怎样?”

苏好理所当然的说:“给啊,我就是觉着你的钱那么多,不要白不要嘛,反正你又花不完。你看你又不和其他政客一样包养女人,留那么多钱干嘛,还不如我帮你了呢。凤叔都说,要你常做好事。”

贝亦铭无奈甩出一张卡,“拿去用,真是不包养女人比包养女人还费钱。”

苏好双手接过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贝亦铭的眼里,也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

下午时,苏好拿着贝亦铭的卡,坐着贝亦铭派给她的车,去商场买了一套舒适的运动衫。换下小洋装,又买了几盒的营养品,赶在下午茶的时间,去了趟婆婆的公司。

余牧母亲冷舒曾为余牧父亲背过黑锅坐过三年牢。出狱之后,冷舒变得更冷漠,余牧父亲余永乐也变得更疼老婆。两个人是共过患难的夫妻。所以也最看不得余牧对妻子不忠,对苏好也很心疼。只是两个人都是严肃的人,所有的关心都变成那几句,翻来覆去的“注意修养”,“常回来看看”。苏好知道两位老人也是真关心自己,心里也真把他们当做亲生父母对待。

在余牧爸妈的公司和冷舒见了个面。余牧爸正在开会。冷舒自己下楼见得苏好。

见到苏好面色红润,扎着利落的马尾巴,穿着简单的运动服,冷舒的眼眶又红了红。

“妈,”苏好走过去将手中的营养品递给她,“我来桐城出差,顺便来看看你。”

冷舒接过营养品,也没有责备苏好乱花钱买东西,她知道这些都是儿女的心意。

“腿都好了?”冷舒问。

苏好点头,“嗯,没什么大事,现在都好了。”其实她也是醒来之后才知道,贝爱那时坐着轮椅,多半是装的,少半是走路时腿会有点疼。她醒后,做了两天的复健就恢复了。

苏好喜欢冷舒身上好闻的母亲的味道,上前几步,拱进了她的怀里。

冷舒揽着苏好瘦弱的肩膀在怀里,轻声说:“苏苏啊,原谅小牧,和他生个孩子吧?”

苏好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咬着唇犹豫地说:“妈,我……”

冷舒叹气,截过她的话,拍了拍她的肩,问:“是有心理障碍,不能同房吗?”

苏好从冷舒怀里退了出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还有点妇科病,会疼……所以,他,我……”

苏好一提妇科病,冷舒就明白了。她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最了解了。外表看起来温润儒雅,实际上一直都把另一强势面藏了起来。他可能知道苏好怕疼,就在外面找女人泄&欲了。男人啊。

“看过医生吗?”冷舒问。

“嗯,大概就是调理。”

冷舒身为过来人,自然明白苏好,之前有些生理因素,现在又加上心理因素了。她拍着苏好的手背,轻声说道:“夫妻啊,不一定会永远是对方的唯一的。余牧他爸,在我进监狱前,也有过女人。但那些女人,我也都知道。不过都是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罢。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情人终究是情人,家里的老婆才是要共度一生的人。余牧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妈也希望你多惩罚他。只是,妈更希望看到你们和和美美的。你想开了,就能好一些了。其他方面,调理调理就可以。”

冷舒的话,让苏好很安心也很感动,最起码婆婆真的为她好。说了些贴心的话、又让她好好注意身体后,苏好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做头发换衣服了,便让冷舒给余永乐带句好,借口要开会,就先走了。

冷舒在大楼前,一直目送苏好上了计程车,心疼地轻叹了一声,才转身上了楼。

苏好,大概是全天下最好的儿媳了。不论别的,就单论“孝顺”俩字。有多少结了婚的女孩,口上说把公公婆婆当做自己的爸妈,实际上却没有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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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整个桐城市被璀璨精美的霓虹灯照亮,笼罩在绚烂多姿的夜空下,灿若繁星。往时转瞬即逝的烟火,今夜五彩缤纷火树银花,如成千上万颗流星在静谧地夜空中划过、坠落,留下美丽耀眼、如梦如幻的缠绵瞬间。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订婚宴开始时间为八点。

晚七点时,一辆急速行驶的黑色宾利慕尚,从布洛维塔绝尘而来,最后在郊区的一幢欧式别墅前停下。

别墅周围壁垒森严,到处可见来回走动的保镖。数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眼里露着精锐机警的目光,一边手势指挥,一边对着微型耳麦汇报现场情况。主人显赫的身份地位不言而喻。

坐在车里的苏好不觉有些奇怪,抬头不解地问贝亦铭:“白丫的未婚夫是什么人?”

贝亦铭意味深长地回答:“见了你就知道了。”

贝亦铭先行下车,绕过慕尚半圈到另一侧,绅士地为苏好打开车门。待苏好走下车,他自然地弯起手臂放在xiōng前,苏好默契地抬起手腕搭在他的肘弯处,一同拾阶而上。像早已多次一起参加晚宴一样,从容淡定,又似天作之合,不时引来周围人艳羡的目光。

苏好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别墅前、穿着军装的泊车小弟,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喂,白丫未婚夫到底什么身份啊?”

她忽然有点担心,总觉着现在的场景像极了拍卖会的那天。她怕再次发生什么始料未及的事。

贝亦铭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淡道:“放心罢,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的。”

他的这句话,无疑是一种承诺。

苏好久久不能动,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那双深如墨潭的眼睛,看到他眼里自己清晰的剪影,也看到他眼中溢于言表的坚诚。

一句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感动了她。苏好露出了既感动又荡漾的笑脸。既然有省委书记贝亦铭的承诺,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事情已经不能再坏了,就更无所畏惧了。

正感动间,贝亦铭忽然对她眨了眨眼睛,戏谑道:“想什么呢?我只是说会护着你身上的‘我的珠宝’。我给你的卡还剩多少钱?晚宴结束你要还我的。”

苏好:“……”

苏好转喜为嗔的低吼道:“你个葛朗台,早晚被钱砸死!”说着,甩开他大步走进正厅。

贝亦铭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笑得眼开眉展。

好一会儿,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巡视一周,叫过一名自己带来的保镖,正容亢色地嘱咐道,“保护好苏秘书,直到宴会结束。”

贝亦铭追上苏好,一边将手中的请柬递给门前的老人,一边转头说道:“你先进去随意吃些什么,我先去楼上看看白丫。”

苏好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下,压着一个名字,似乎是姓萧?又低下头,探过身体去看。

贝亦铭在一旁气定神闲地道:“走光了,苏秘书。”

苏好忙直起身,伸手捂住xiōng口。再低头看到抹xiōng非常服帖的护着xiōng,哪有一点走光的模样。再一抬头,贝亦铭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苏好:“……”

一身绝版黑色洋装的苏好站在大厅门前,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光鲜亮丽衣着端庄的男女,仰望几十米高的华丽大厅,如进入了欧式贵族城堡一样。屋顶悬挂着两米高的水晶吊灯,圆体墙壁上金边镶嵌,整个大厅富丽堂皇,更有天使图案浮雕盘旋于周围。

苏好无语地撇了撇嘴,白丫嫁得不会真是贵族吧?可她一个政府人员不是不能和外国人结婚嘛?

**

下午时,白丫的未婚夫带着一干亲朋好友去了白丫家送聘礼定婚期。一同在女方家吃过饭后,返回男方家,再次举办宴席。眼下就是这个情况。

只是白丫未婚夫的身份委实太过特别,本是无需宴请的酒席,却演变成了隆重的晚宴。

今晚不允许谈论商业和政治,是纯粹无虑计的晚宴。所有电子设备不准携带进别墅,包括通讯手机和数码相机等。同时,别墅上方八百米以下、及方圆五百公里内为禁飞区。可想而知,白丫所嫁之人多有范儿。

这些都是凤凰鸟得到的消息。

晚宴开始前,宾客在大厅里端着酒杯高谈阔论谈论风生,凤凰鸟取了杯**尾酒,在大厅里挽着个帅男人,四处搭讪闲聊。

她本来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样的晚宴的,更何况她连个请柬都没有收到,更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还是那天在布洛维塔顶醉酒醒来后,和程兮发生了点小争执,一气之下跑出去时,遇到了留学时的中国朋友。

那人说要参加晚宴,正好缺个舞伴,凤凰鸟索性没事儿,就跟着一起来了。她还是来了之后才知道这是贝亦铭前女友的订婚宴,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她叔也被邀请了。

她挽着朋友的手臂,头也不回地从程兮身边经过,看着程兮咬牙切齿的模样,暗爽的不得了。

她正乱逛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的面容清莹秀澈,穿着一身漂亮绝美的黑色小洋装,抿了一口手中的**尾酒,仰望墙壁上主人的收藏品。

凤凰鸟顿时松开了男人手臂,一声叫唤:“苏苏姐!”

苏好转头,凤凰鸟当真跟一只鸟似的向她翩翩飞来,毫无形象的从人群中穿过,飞到她面前。

凤凰鸟今天穿得居然是洛丽塔洋装,宫廷公主多层荷叶边的斜襟连衣裙,半露着的肩膀白皙柔嫩,还带上了咖啡色的假发,玛戈-斯蒂雷的姿态,顿时变成了欧洲公主优美姿态。

凤凰鸟在苏好面前美滋滋的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苏苏姐,我好看不?”

苏好点了点头,认真道:“好看,让我想起了女仆。”

凤凰鸟:“……”

苏好说:“好啦,逗你呢,很漂亮。”

凤凰鸟哈哈一声笑,问她:“苏苏姐,你和亦铭哥一起来的?”

“嗯,你呢?和程兮?”

“没啊,我叔带着其他女伴来的,我和我一个同学一起。”凤凰鸟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发,又点评着墙上收藏品的主人,“果真是有钱人。现在真正的有钱人啊,都玩收藏。”

玳瑁质和楠木质的扇骨,挂在墙上,凤凰鸟只看一眼就知道必是出于明代,就和她家凤爹似的,对这些有年代的收藏品都会了解一二。

再旁边还有张大千的绢本泼彩《爱痕湖》,两人却是都不能确定是否是张大千的真迹了。一零年时《爱痕湖》曾以天价一亿元拍卖出手,此时却在这里出现,谁也不能判断了。

这时,苏好也没有多少欣赏趣味了,家里还有个君归老先生呢,她还在这里欣赏别人的画作,君归老先生知道不还得炸毛。

两人正要去再要杯酒时,本正在和女伴笑眯眯交谈的程兮,看到了她们,松开身边的女伴,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睥睨着凤凰鸟惊讶地说道:“哟,谁家带来的女仆啊?去,给叔倒杯酒去。”

凤凰鸟:“……”

苏好不禁笑了出来,凤凰鸟皱紧眉头问苏好:“苏苏姐,真的像女仆吗?”

苏好捏了捏她的鼻子,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禁逗,笑道:“去给他倒杯酒去,我问他点事儿。”

程兮补充道:“记得加柠檬哦。”

凤凰鸟险些把手中的酒泼到他脸上,气势冲冲地走了。

凤凰鸟一走,苏好立刻正了色,但她还没有问出口,程兮就已经正经地说道:“问贝家公司的事儿?放心吧,我没和亦铭哥提资金的问题,只说有个项目想合作,半年下来,就会补上所有空缺的。”

“和郁安祺也谈过了?”

程兮不乐意的撇撇嘴,斜斜地倚着墙壁,怨念万千地道:“我要是早知道贝爱是郁安祺的女儿,打死我我也不能和她交往啊。亏我还把她当做没有心机的柔弱小姑娘照顾着,没成想居然是变着法的来窃取我们家机密来了。真***亏。”

苏好知道程兮这怨念从她告诉他贝爱的目的后,就只增不减,完全忽略他的抱怨,想了想程伟说得工人意外死亡被揭案底的事,问道:“知道亦铭书记是怎么打算的吗?关于建材厂工人的事。知道是谁翻出来的吗?”

程兮一双桃花眼睁得老大,惊讶的问:“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她哪里知道,尤其这段时间一直在桐城,而那件事她当初也只是有听说,却没有接触过。苏好正思索间,倏地皱起了眉,万念一转,反问道,“是余牧?”

此时,贝亦铭从苏好的身后走了过来,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喝多了又该醉了,”又轻描淡写地问道,“什么是余牧?”

苏好讪讪一笑,踢了一脚程兮,“亦铭书记问你呢,什么是余牧?”

程兮“啊”了一声,叫道,“小鸟,让你放柠檬,你怎么给我放个樱桃啊,过来过来,跟我一起去换一杯。”

苏好循着程兮离开的方向看了又看,压根就没看到凤凰鸟的身影。

苏好哀叹了一声,刚要坦白从宽,忽然越过贝亦铭看到了一

作者有话要说:迷涂今天努力双更,如果今天双更不上的话,明天也会双更!

~……~

出轨 正文

一看到衣冠楚楚的余牧,苏好如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余牧眼下的青痕异常明显,脸颊也有些凹了进去,看起来像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过。穿着的西装有些松垮,肩膀的位置略塌。

他又瘦了。

余牧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时,眼里有她读不懂的深黯。

一时间,苏好有些松动。为他的憔悴而心软。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人,为何变成现在这样?

周围的高声阔谈依旧继续,只有他们这里的一块小天地陷入了可怕的死寂当中。

这时,程兮和凤凰鸟也一同返了回来。程兮见到余牧站在这里,就要冲过来,苏好示意凤凰鸟拉住他,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程兮对余牧一直都有着无处发泄的满腔怒火。部分关于她苏好,也有部分是关于贝爱。

可倏忽之间,苏好却仿佛看到了余牧眼里燃起的怒火。心下一慌,下意识地躲到了贝亦铭的身后,贝亦铭立刻伸出手护住了她。

在贝亦铭伸出手护住她的那一刻,没由来的,苏好的心安了下来。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有一双手稳稳的拉住了她,将她护在身后。

贝亦铭面无表情地对余牧道:“余副书记也来了?”

余牧在看到苏好的动作后有转瞬即逝的呆滞。

苏好,居然怕自己?

他对贝亦铭点点头,却未答话,只是伸出手指着他身后的苏好,有礼问道:“亦铭书记,可以让我和我太太说几句话吗?”

贝亦铭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墙上的西洋钟表滴答滴答一秒秒走过。周围开始散发出浓烈的火药味。

最后贝亦铭泰然自若地哂笑一声:“余副书记,怎么家里的事要在别人的订婚宴上说吗?这可不太有礼,不是你一向的作风啊。夫妻之间的话,还是留在回家以后再说吧?”

听此,身后的苏好,暗自将拇指和食指压向贝亦铭的手臂,随即用力一拧,意思是不要替她做决定回不回家!

贝亦铭被施暴后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挑着眉对余牧示威般道:“余副书记,你也知道,萧先生的宴会,不好发生意外的。”

余牧听此轻笑了一声,又回到了那个翩翩君子的温雅模样,“亦铭书记多虑了,我不过要和我太太说一些我母亲的事。家里的事,能给萧先生添什么乱,发生什么意外?不然,您觉着这么好的气氛下,能出什么意外?”

苏好一听到余牧提婆婆的事,在贝亦铭还没来得及阻拦时,就急步走了出来,皱眉问:“什么事?”

余牧见机立刻走上前,揽住了苏好的腰,一边带着她向右走了几步,对贝亦铭笑道:“亦铭书记,既然是家里的事,我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和苏苏聊吧。您请随意。”说着,抬脚就要离开。

“苏好。”贝亦铭忽然沉声道。

苏好心下一颤,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草率了,急忙转过头来用眼神询问他。

贝亦铭却只是神闲气定的对她道:“去吧,记得来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

苏好微微一愣,很快又舒展开了眉头。是了,他说过,他会护着自己的。

苏好对他冁然一笑,又对程兮和凤凰鸟淡淡一笑,“我刚才看到这里有南京的云锦,等我回来后,问问主人,是否可以试一试。或者,你们去问一下,可否宴会结束后,让我们借走一天回去好好欣赏欣赏。”

接着没再犹豫,跟着余牧沿着偏厅上了楼。

余牧看到她对贝亦铭的那抹笑,脸色就已变得惨白。

他好像……已经失去了什么。

**

刚上了三楼,余牧便在佣人的指路下,左转进了最里侧的房间。刚进去,余牧就将苏好抵在了门上。

将她的两只手举高按在门边,另一只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听着贝爱,今晚,必须和我回去。”

苏好诧异地看向他,他脸上是不容置疑地霸道,忽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苏好。

“为什么?”苏好异常平静的问。

余牧略微松开了她的下巴,却依旧将她抵在门边,道:“我不能让你见到苏好,也不能让你伤害苏好。”

苏好不在意地笑道:“你都是在外面找过女人的人,还怕什么伤不伤害她。说到底,伤害她的人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余牧。”

“闭嘴!”余牧忽然咬牙切齿地威胁道,“贝爱,你别给我耍花招,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和我回去,你哥,贝亦铭,我会让他再没有活路可走!他身上背着几个人的命债,随便谁拿着我给的证据上访,都会扳倒他!”

告发贝亦铭,翻出工人意外死亡案底的人,真的是他。

苏好摇头,语句已似呢喃:“余牧……我都要不认识你了。”

余牧又何尝认识过这样的自己。

他忽然松开她,毫不留情地一把将她甩进房间,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好反应过来,急急地冲过来要打开门。他却已经在门外锁上了。

“余牧!你给我开门!你疯了!”

余牧背倚着门,听着门那侧苏好的吼叫,痛苦地喃喃道:“苏苏,我真不能放开你……”

**

自拍卖会之后,从凤淞家回来的当晚,他就知道苏好和贝爱两个人灵魂互换了。

之前一直都以为“苏好”是在生他的气,所以她才变了那么多,变得安静,也不主动提他做过的错事。每次他要道歉时,她都会岔开话题。

“苏好”对外依然端庄得体,对内,却会经常安静地在家等他下班,一起吃饭。甚至是“苏好”会坐着轮椅亲自下厨。

平时的苏好根本是闲不住的人,哪怕是有一天的空闲时间,她都会折腾点什么事情来做。

所以他怀疑了。

第一次觉察不对劲时,是在办公室遇到“贝爱”,她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前,倚着那道门,他发觉那样的姿态才是他所熟悉的。

第二次觉察不对劲时,是在凤淞家里,“苏好”被“贝爱”推倒后,“贝爱”言笑自若地说她认识mr.lin,她说会让mr.lin帮忙做一套还给他。

还有当时贝亦铭所说的话。

“苏好坐的是轮椅,如果我妹妹推了她,向后退的只能是苏好;只有苏好推我妹妹时,才会发生两个人都向后退的情况。”

他认识的苏好,怎么会去推别人呢。苏好就算是再难过的时候,都会摆出骄傲的姿态。她不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

晚上回家时,和“苏好”的第一个吻后,他就确定和他生活一段时间的“苏好”并不是苏好,而是贝爱了。可他还是和贝爱发生了关系。因为他控制不住,他太想念她了。

为什么那么喜欢苏好?他还记得初见时,面试考场里,她起初忐忑不安的回答着他的问题,之后越答越顺,到最后离开考察时,在其他人没有注意下瞪了他一眼。

她活得恣意潇洒,她活得单纯美好。她有她的纯真,也有她的妩媚。

而这些,在他追上她和他恋爱后,全部都毫无保留的给了他一个人。在外人面前,她骄傲;在他面前,她小女人。

他太享受她依赖他的感觉了,他甚至相信如果有人拿全天下来和她换他,她都不会换,还会和那人反驳,全天下在她眼里都不值一钱。

他更记得刚结婚时,他最喜欢她在他身下瑟瑟发抖达到高&潮时的模样,双颊红艳,娇艳欲滴。

他爱惨了她那幅美丽娇羞的模样。

他没节制的在她身上索求,早上,晚上,只要他有精力。家里的每个位置都做过,每个体位都尝试过,她的身体是那么柔软,她的呻&吟是那么美妙。

只是直到他看到她用的消糜栓后,才后知后觉他已经对她造成了伤害。

她会痛。再房事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紧握成拳的手,和眼角掉落的泪,他再也不那么强硬了。他真的心疼。

可就这样毫无保留爱他的她,他还是伤害了。还是在外面找了女人。和贝爱的第一次,是在醉酒之下完成的。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每在外面找一次贝爱,他就会在回家后加倍地对她好。

他爱极了苏好对她冁然一笑的眉眼,那是他的苏好。

可在他发现苏好和贝爱互换了之后,也发现了贝亦铭的别有用心。

再之后,贝爱从楼梯上摔下来、苏好被程兮倒吊在海上的第二天,他敏感地觉察到她们换回来了。

不仅如此,程伟告诉他,在布洛维见到贝亦铭搂着一个女人时,他就猜到了,那是他的苏好。

他在他们的家里,无意识地坐了很久,久到一根又一根的烟燃到手指。被烫的一个红点又一个红点,在指缝间悄然出现。迷雾般地青烟袅袅而上,笼罩着原来清新甜蜜的家。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苏好,如果他去求她回来,她一定不会回来。她不是委曲求全的女人。

所以,他选择了最笨的方法。

他要当做她依然是贝爱,他要把她抢回来。

就算是要关她,关她一辈子,也要让她只待在自己的身边。

只要稍微想象几分,她以后要在别的男人身边度过下半生,他就痛不欲生。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有点小囧,因为后面大段都在写余牧的独白。还是有点白的形容。

但我还是觉着很重要……

也不算是洗白吧?嘿嘿,就是也想让大家看到余牧悔恨的另一面吧。

之后的余牧可能就是明着和贝亦铭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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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大厅,高雅美人、俊朗君子依旧在举杯畅谈,燕语莺声不绝于耳,气氛怡然,美不胜收。

西侧的圆弧窗下,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后,坐着一位优雅的男人,一身白色礼服如王子般,正在投入的弹奏着《爱之梦》第三首。素雅纤细的手指在黑白键上缓缓跳动,每一个优雅的音符都让人感受到如拂面春风般的诗意,令人陶醉。

每个人的嘴边都情不自禁地带着浅浅的笑意。

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年前受邀在xx国宴上演奏过的人,此时却坐在这里,随遇而安地弹奏着。周围有几位名媛精英停下交谈,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他却始终闭着眼睛,脑袋和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晃。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恬淡韵味。

凤凰鸟痴迷地看着,“这样的成熟男人,真是太完美了。我仿佛听到他在说‘啊,上帝!无法述说的爱意!我失去了灵魂,我怎样生存!’”

程兮弯起手指给了她一个爆栗,“没文化真可怕。勃朗特说的是‘无法述说的痛苦’!”

“哎呀,一样嘛。唉,叔,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嘛?”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他都四十好几了。”程兮睥睨着她讽刺道。

“四十男人一朵花,你没听过?”凤凰鸟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揉了揉脑袋转头继续痴迷地瞧着,双手合十放在xiōng前,色眯眯地说,“老男人都知道疼人儿!要是被他搂在怀里和他四手联弹一首《梦中的婚礼》,之后他用他那双灵巧漂亮的手,抚摸我的发,说声‘iloveyou’,真是太令人幸福了!”

程兮:“……”

“好啊,想要他联系电话?等着。”说着,程兮将酒杯放在佣人的托盘上,长腿一迈,就要走过去。

程兮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没长眼睛的都能感受到这气场的突变。

凤凰鸟忙双手拉住他的胳膊,嬉皮笑脸的承认她叔才是最有魅力的。开玩笑,她叔要是真生气了,啥事做不出来?!

俩人正争闹时,贝亦铭的电话响了起来。贝亦铭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程兮和凤凰鸟立刻禁言,双双用着毫不掩饰的星星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变严肃的贝亦铭。

肯定有猫腻……

贝亦铭一边听着电话,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有浓眉缓缓蹙起,最后眉间的“川”字犹如刀刻,深深地刻在眉间,久久未散。

程兮敏锐地觉察到事关苏好。果然,在贝亦铭挂了电话后,他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贝亦铭回答说“苏好被余牧关了起来”。

听到这话,凤凰鸟顿时就炸了毛,撒腿就要拨开人群向楼上跑。亏她还帮余牧说好话,这会儿就不争气地做出了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她凤凰鸟再忍的话,“闺蜜”俩字就只剩一个“龟”字了。

幸而贝亦铭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她鲁莽地冲上去。今天宴会上有身份的人太多,引起骚动可不太好。

贝亦铭抬头横扫了一周宴会厅,保镖并不太多,大部分都被分配到别墅外了。

贝亦铭暗自忖度了少顷,对两人道:“你们俩继续玩吧,我去看看。”

听此,凤凰鸟还不太愿意,想再辩驳一番,被程兮牢牢的拉住。有贝亦铭在,就没有摆不平的事,程兮也不知道这趋近于崇拜的想法从哪儿来的。

程兮诱惑她:“乖,听叔话,安静点,叔给你买糖吃。”

凤凰鸟:“……”

贝亦铭一身白色燕尾服的穿着,剪裁合体,又气质非凡,像是真正的欧洲贵族伯爵,也更像是这座别墅真正的主人。一路畅行,走至三楼时,他平时的贴身保镖便走了过来,沉声道:“先生,最里面的一间。余副书记也在。”

贝亦铭点点头,突然转身叫了一名女佣过来,温言问道:“白小姐在几楼?”

“在四楼。”女佣答道。

“嗯,那就帮忙邀请她过来一下,就说贝先生想和她叙叙旧。”

贝亦铭在原地站了五分钟后,走向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

雕花实木门紧锁,余牧正负手站在窗前,仰望天上的半轮明月。浅淡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而入,洒在余牧的西装肩上,周身被围拢在浅浅的暖黄色柔光下。仿似与月夜合为一体,带着淡淡的伤悴。

贝亦铭的右眼眯了一瞬,站在他身后,淡淡地看了口:“余副书记,似乎对月光很偏爱?楼下的宴会要开始了,晚些时候再来欣赏也不迟罢?”

余牧闻言转身,看到贝亦铭独身站在他面前。他上来的原因,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但两人都没有说破。

余牧恢复了他原有的温文尔雅的模样,笑说:“听月楼头接太清,依楼听月最分明。月色太美,真是平时不常看到的。像我们这样常在办公室坐的人,月色难得,能看到这样的月色更难得啊。”

“哦?”贝亦铭面无表情的挑起了个音,“我倒认为,月色常有,能珍惜这月色的人不常有吧。你说呢?”

余牧手握钥匙的拳头一紧,俄顷,缓缓松开手,笑得温和有礼,“书记说得对。看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下楼吧?”

说罢,余牧绕过贝亦铭闲庭信步地走过去,贝亦铭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余牧顿下脚步,转头问道:“书记难道要在这里继续赏——我赏过的月?”

贝亦铭哂笑一声,目光从他半握的手掠过,漫不经心地道,“月之美,余副书记若是不爱再赏,我倒是心甘情愿再赏一番。哪怕是错过这晚宴,我也甘之如荠。”

两个人面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仔细看去,却能看到每个人的眼中都平淡无波,没有任何笑意。

二人正僵持不下之间,忽然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两位书记,好久不见。”

坐在轮椅上的萧若飞,在白丫的推动下,出现在两人面前。

贝亦铭和余牧之间的暗涌,顿时消失无影。贝亦铭转身对萧若飞莞尔一笑,道:“萧先生,恭喜。”

萧若飞却是没有理会贝亦铭,指着门,冷冷地说:“开门。”

立刻有佣人走过来开门,余牧阻止不了,只能无力地看着那道门缓缓开启。好像这道门一开启,另一道门就被一同关上了。他再也锁不住她。

门刚打开,苏好便悠悠地从门里面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刚刚的歇斯底里,而是言笑晏晏,边拢了拢头发边道:“没想到进来整理一下礼服,却把自己反锁在门里了……诶?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说着,苏好转头间,却看到了一位坐着轮椅的中年男人。大约四五十岁,面上的线条却很刚毅,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不怒而威。

这张脸,苏好见过无数次,曾经各大电视台、新闻报纸,无一不有他的身影。大概全中国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他是最近一年,发生了件意外,才从百姓的视野中渐渐淡出。

苏好再看他身后穿着晚礼服的白丫,瞬间被震惊到如被雷轰,白丫要嫁的人居然是他?!

虽然年龄相差十几岁,但对白丫来说,这绝对不是下嫁,而是高攀。这样一来,别墅周围壁垒森严的备防,都有迹可循。

萧若飞看了眼和他未婚妻酷似的苏好,似乎没什么意外的,只淡淡问道:“这位小姐,是谁的女伴?”

他的面上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坐在那里平静的问一句话而已,苏好却没由来地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苏好抬头看了一眼白丫,她对自己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带着安抚。

苏好下意识地恭敬答道:“萧先生,我是受白姐姐邀请,独自一人来的。”

萧若飞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贝亦铭,不再多做询问,转头对白丫道:“下楼吧,晚宴要开始了。”

一行人从另一侧没有楼梯、专为轮椅准备的滑道而下。同时,场内的交谈声瞬间落地恭默守静。

佣人推着已备好的餐桌有序而进,在大厅中央摆起,随后宾客落座。

是由名厨亲自准备的传统中式餐饮。

萧若飞的身份,大部分的人都噤若寒蝉,除了一起向将要结为连理的未婚夫妻敬酒外,都是三三两两的和周围的人碰杯。

甚至是程兮凤凰鸟都安静的礼貌用餐。

从楼上那个房间出来后,苏好便没有再看余牧一眼,只是趁机和贝亦铭说了声谢谢。而贝亦铭,大概是因为她回答萧若飞那句“自己来的”有点气闷,始终冷暴力的不和她交谈。

苏好也气闷了,索性也不理会他。

萧若飞从晚宴开始到晚宴结束,总共说了两句话。“欢迎各位。”以及“谢谢各位祝福。”

半个小时后,萧若飞提前退席,由白丫照顾宾客,气氛总算是轻松了下来,又回到了最初交谈甚欢的状态。

**

苏好正和凤凰鸟低声嘀咕着什么的时候,走过来一位佣人,低声对她道“萧先生有请”。

贝亦铭和余牧同时转了过来,白丫也听到了。却没有人来阻止。

苏好知道对于萧先生的话,也的确没有人可以阻止的,便起身跟着上了楼。经过贝亦铭身边时,他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气得苏好差点直跺脚。

今晚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夜,船迟又遇打头风。

苏好却不成想,进到萧若飞的书房时,看到他正站在酒柜前取酒,见她进来,指着沙发道:“坐。”

苏好讶然,他不是坐轮椅嘛?

萧若飞自知她的想法,递给她一杯酒后,倚着大班台解释道:“燕王装疯卖傻知道吧?我之前的身份,如果不弄些假象,很容易发生‘意外’。”

苏好恍然地点了点头,又有些惊讶,燕王那是要夺权啊,萧若飞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不用害怕,我既然要娶白丫,我就会给她稳定的生活,不会让她处于危险之中的。我不会夺权……苏好是吧?我认识你继父。”萧若飞自饮一口酒后,淡道。

苏好恭敬地点了点头,“是,我也曾在家父口中听过您。”

“你和白丫长得很像。”

苏好沉默。她现在其实很反感这个话题。却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所以只是沉默。

萧若飞忽然将手中的酒杯沿着桌角倒了出来,红色的液体一滴滴的从桌角向下垂落。苏好看得心惊胆战的,紧绷着的身体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如坐针毡。直到酒杯中如血般地液体全部倒出后,萧若飞道:“我知道贝亦铭以前和白丫在一起过,我不会怀疑我的未婚妻,但我对贝亦铭却不信任。你苏好,现在有两条路,一,和余牧回去好好过日子,贝亦铭由我亲自看管;二,和余牧离婚,跟贝亦铭在一起,好让我无后顾之忧。”

苏好下意识的问:“你怕贝亦铭和白小姐再在一起?”

“我不喜欢被问问题。”萧若飞抬起手腕,道,“你有两分钟的考虑时间。另外,余牧一个人扳不倒贝亦铭,加上我的话,你应该清楚,这是轻而易举的。”

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要扳倒贝亦铭?苏好静静地坐在那里,皱眉思考。

萧若飞再次看出了苏好的想法,说,“没什么,就是看不惯他强势的模样,政府不需要不听话的官员。”

他又忽然淡淡一笑,“苏小姐,两分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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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时间,不长不短,却也足够让苏好这样的骄傲的女人做选择。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萧若飞面前,视线从地上那一滩彷如血液的红酒,缓缓移到了萧若飞刚毅的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萧先生,您堂堂一个大人物,却没有自信到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去捍卫你们的爱情和婚姻……您就不觉得可悲吗?”

萧若飞笑意不减,只略带赏识地看着她,手一松,被倒空的高脚杯应身落地,有碎玻璃崩到了苏好的水晶鞋上,扎到了脚背上。

两个人却都没有动。

片刻,萧若飞意味深长地道:“勇气可嘉,但鲁莽并不是好事,出去吧。”

话落,苏好心就不安地砰砰连跳了好几声,但也还是微笑不减,仰首挺xiōng地走出了书房。

**

萧若飞,非常具有影响力的人。说不上是跺跺脚就地动山摇,但也是挥挥手就有一大票人愿意为之死心塌地。

他对百姓,虽然如同电视里的那些官员一样,很有亲和力,但私下却是不怒而威。他最擅长恩威并用,忠心如卫青的官员,大有人在。

站在他阵营的人,下有副处级,上有正省级。

但这些事也全部是早在前些年。

近一年,因为身体原因,在官场上逐渐销声匿迹。

本六十岁才能退居二线的高级干部,在他身上却完全没有规矩所在,因为他本身就是个例外。

可他那么一个旷古奇人,却自己谋划了一场意外。

只为白丫一人。

白丫当初认识萧若飞时,还是源起于贝亦铭。那时贝亦铭白丫两人分手不久,白丫碰上了财政局局长非礼的事,最后财政局局长强&奸未遂,被贝亦铭亲自送进监狱。

而那个出手相救白丫,来了一次英雄救美、让财政局局长没得逞的人就是萧若飞。同时也是萧若飞相帮,贝亦铭才那么顺利的将局长送进监狱。

至于是否废了那倒霉局长的小弟弟,大概是个迷了。没有人敢再提起。

那时萧若飞刚刚丧妻,在救了白丫后,俩人不知哪根弦对上了,就在一起了。中间也和正常情侣一样分分合合好多次,但每次都是年纪大的萧若飞将白丫再追回来,放在手心里疼。疼着疼着,白丫就真的离不开萧若飞了。

萧若飞不仅念旧情,更是深情。

可苏好居然对这么深情的人说什么?

高玄“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报纸拍在矮桌上,在苏好身后没形象地跳脚吼着:“苏好!你怎么和程二学得那么缺心少魂?这么大的人了,在贝亦铭身边也待了好几年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从桐城回来好几天了,苏好每次想到萧若飞说得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心都会滴血。她居然对一个大人物说出了缺心眼的人才能说出的话。今天她终于把这件事和高玄说了,高玄这就狂暴了起来。

估摸着就算苏好精神不正常的有爱列屈拉情结、杀母嫁父那样的非人类道德行为,高玄都不会如此暴躁。但却在萧若飞这样的事上,把她给骂了。

萧若飞,绝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人。

那天在萧若飞书房里说得话,其实苏好也出了门就后悔了。

苏好很少会做后悔的事,做完不过几秒钟就后悔的事就更没做过了。所以从桐城回到莱安,已经连着忐忑不安好几天了。

因为自那天之后,贝亦铭就被叫到中央开会,已经连续好几天拨不通他的电话。北京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不用细作考度,就知道是萧若飞做了手脚。

她那天听到萧若飞让她选择,她冲动地对他说出他很可悲。因为当时的她,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面对气场非一般强的萧若飞、在看到地上的一小滩仿若鲜血的液体后,她还是冲动的脱口而出了那句话。

结果说出那样的话之后的最直接影响,就是贝亦铭上京后毫无消息。

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白丫刚刚却给她带来了个消息,说是自从订婚宴那晚开始,萧若飞已经和她冷战好几天了。

苏好才知道,她被余牧关在三楼时,是贝亦铭将萧若飞找来开门的,只是贝亦铭用的间接借口是让白丫下楼来叙旧。

这样她说得那句没有遮拦的话,再加上贝亦铭找萧若飞未婚妻叙旧的事儿,就真的毫无疑问地惹怒了萧若飞。

第一步,就是扳倒贝亦铭……

对于得罪萧若飞的事,苏好真正没了主心骨。没辙了,终于把这件事和高玄说了,然后高玄就把她给骂了。

苏好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犹犹豫豫地指着窗前金丝楠木桌上的紫砂壶,道:“高爸,你看,我给你带回来李昌鸿大师的紫砂壶呢。”

一提起这个,高玄更来气了。她明明是从桐城回来,却说是带回来了真正的宜兴紫砂壶。这是骗哪个糟老头子玩呢?

苏好见高玄浓眉竖起又要冲她喊,忙站起身,讨好道,“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又该胃疼了,我去给你炒一包盐,准备着。”又一边拐着弯的转话题,边向厨房走过去边唠唠叨叨地嘱咐着,“有两年没做胃镜了吧?记得改天抽时间去做一个啊……”

“站住。”高玄哪里有那么好唬弄,哂笑着问,“想跑哪去?”

苏好又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

高玄指着窗前的金丝楠木桌,面无表情道:“给我写一百个‘忍’字去。”

苏好:“!”

苏好狐疑地问:“高爸,你真就给我这点惩罚?”这么简单?

高玄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要不满意,就再写一千个!”

对打不得骂不得的好闺女,他还能咋办……

**

百个铁画银钩苍劲有力的“忍”字,渐渐跃于纸上,高玄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

是苏好惹出的祸,他拼了老命也得帮啊。拨了数通电话,还是觉着应先从建材厂工人家属下手。

高玄不好出面,就让苏好去找凤凰岛。

在丈夫跟前吹耳边风的是妻子,在官员跟前吹耳边风的就是秘书和司机了。司机应该是和贝亦铭一起去了北京,现下作为秘书的苏好,就只剩下和忠心耿耿的凤凰岛同流合污了。

苏好换了身衣服从楼上下来时,高玄正老神在在地站在桌前、俯身看着她刚完成的毛笔字。接着,她看到高玄挑了挑眉撇了撇嘴,将宣纸,撕了。

苏好:“……”

高玄道:“看什么看?写得不好,回来继续写。”

**

苏好每一次出门都是全面武装,她是真挺怕偶遇余牧的。现在的余牧会让她手足无措,甚至有些怕意。

余牧,似乎从一夕之间,从一个雅量高致的人,变成了狠愎自用独断专行的人。

那天晚宴结束后,余牧就站在别墅门口等着她。

在他见到她和贝亦铭一起走出来时,她明显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狠厉。月色下,他的那双眼睛就和狼人一样,泛着红光。从来都是温和的他,变得让她觉着这个人,如此陌生。

但幸好,她知道余牧以为自己是“贝爱”。如果余牧对她苏好,也毫不掩饰的露出这样的凶狠面目,苏好真的会心痛,也会再也不想见到他。

说实话,苏好真的相信,余牧从来没有爱过贝爱,也相信,在以后,余牧也不会和贝爱再有任何来往。

大概是因为余牧在她“贝爱”面前,表现出的恨意,和对真正的自己的爱意罢。

贝爱在他眼中,大概是最大的眼中钉。看到他眼中的狠厉,她想,如果她没有和贝亦铭他们站在一起,余牧也许真的会将她抓起来真正的囚禁起来。

中央广场的大屏幕上,穿着商务西装的余牧,站在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之间,带着温和的笑意,镇静自若的做关于峰会的发言。

“此次峰会主题大概是低碳、调控、改善房价。此届会比以往每一届的准备工作做得周全,届时部委领导依旧会莅临。我本人希望这次的住宅空置问题和房产税,都能尽快跟进。”

接着忽然有不怕死的记者,开口询问建材厂工人意外死亡的事是否和省委书记贝亦铭有关。

而余牧,面对这样的询问,依旧面不改色,微笑着反问:“这些年,从亦铭书记为咱江芜省做出的贡献来看,您觉着他会做出这种伤害老百姓的事吗?”

随后画面切换到演播厅的女主播身上。女主播没有再分析余牧和记者的对话,而是一条场外连线,询问高铁的线路情况。

画面上的余牧,才是她所熟悉的。

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没再看一眼。

苏好又去商场买了两瓶茅台酒和一袋的澄迈福橙带去凤淞家。

可车子刚从西郊停下,苏好刚走下车,还没踏入别墅区时,凤凰岛就匆匆地走了过来,接过苏好手中的酒和水果,递给苏好的司机,随后将司机拉了出来,自己坐上了驾驶位置。

凤凰岛雷厉风行,但也依旧面瘫,说话更是言简意赅:“我接到高先生的电话了。”

苏好点点头,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如果不双更,明天也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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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桐城。西郊别墅。依旧壁垒森严,保镖留守。

一间茶香氤氲的茶室,红木桌子两侧分别坐着一人,辽阔山河为画的屏风后,缠绵空灵的古琴声,缭绕于梁。

贝亦铭神情慵懒的坐在摇椅上,抿一口清茶后,随着悠远地古琴声轻轻摇晃,姿态闲淡。

如淙泉轻缓地敲击石壁,清灵明亮;如春风徐徐地吹拂铃铎,不绝于耳。

这的古琴委实很难得,不懂得欣赏的人,多半会将古琴与筝混淆,就连电视上都经常摆放着古琴,却放筝的曲子。

已然六月末,桐城又靠海,天气潮湿闷热。但恰好茶室多竹木,倒也清凉。茶香四散,似应了那句静品茗茶一盏,但享人生数味的诗句。

悠闲地静坐于室,耳边伴着清雅琴声,思想放空,贝亦铭倒是感受到了凤淞雅肯静坐时说过的与自然相合、无忧无虑的佛谛。

走进一位佣人,将一件云锦放在贝亦铭触手可及的地方,复低头退出茶室。

贝亦铭看着这件千金难得的云锦,嘴边的笑意逐渐扩大,悠悠地问:“萧先生,真舍得割爱?”

对面同样非常闲适的萧若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将手中茶盏放下,道:“除了白丫,没什么割不了的。怎么样,你的苏好现在如何?”

“她不是我的苏好,”贝亦铭垂下眼,看着华丽高贵的云锦,想起苏好和程兮凤凰鸟说“想试穿这件云锦“的模样,心底很软,轻笑了一声,说,“至少现在还不是。”

萧若飞摆了摆手,示意屏风后的奏乐者停下,待她退出去之后,才道,“亦铭,要说天朝,大概只有你一人,我看不明白。”

云锦拥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是中国古代三大名锦之首。云锦制成的礼服,每根线都是精益求精,制作时间更达半年以上,没人不想拥有。

看在萧若飞赠云锦的份上,贝亦铭难得的做了解释:“我只是不舍得把她夹在进退两难的地方而已。如果强硬的抢来,您以为我没有那能力吗?她现在还是余牧的妻子,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和余牧离婚,我不想让她因为婚姻的不忠背上骂名,我宁可背上骂名的那个人是余牧,或是我……萧先生,在她离婚之前,我只想让她生活安逸。”

“不,你没有给她安逸,她现在正在为你着急。她已经偏向你这一边了,如果她在离婚前意识到这点的话,她会彻底远离你。”萧若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

他看得出来,那个叫苏好的女人,很骄傲。

贝亦铭只是笑:“所以才需要您的推波助澜不是吗?”

**

高速上,一辆白色卡宴稳速行驶。车上,苏好屏息凝神地听着凤凰岛讲述他所有知底的事。

建材厂前年,因为意外,死了三名工人。据闻三名工人是去沙石库池厂房,用气割进行加固作业时,不成想脚下塌陷,被沙石所埋至死的。

当时的负责人员本应该在厂房看督,但因为他的擅离职守,没有听到工人的呼救,才酿成工人意外死亡的大错。

等到厂房工人再来进行淘沙抢救时,三人早已没了呼吸。

后调查此事时,发现工人脚下塌陷,是因为漏斗没有填满沙石。工人踩上去时,便塌陷了。

这样,事件就演变成了工人作业不到位的情况,工人意外伤亡就顺理成章地归咎到了技工身上。

而当时的那名技工,与某官员有直系亲属关系。

起初,说到这里时,凤凰岛没有将具体情况继续说下去。在苏好的追问下,也是缄口不言,不给她讲当时具体的解决手段。只道此次事情虽然棘手,却并不严重。并且,如果出事了,只会是他秘书长出事,和贝亦铭无关。

苏好知道凤凰岛对贝亦铭非常忠心,可能做得最坏的打算是替他背黑锅、革职或是判刑。

但苏好既然是去工人家属家,就要将情况全部了解到,所以面无表情地威胁凤凰岛,不讲清楚,她就跳车。

凤凰岛的脸被憋成了大酱色,竟真的因为这么个小小威胁妥协了。

凤凰岛无奈的说,因为技工和那名官员有关系,他就私下里找了当时应该看督的负责人,让负责人揽下所有罪名。为保证不再有人追究,他让负责人开口说他是蓄意而为的仇杀。

具体细节,凤凰岛没有解释,苏好也想到了。肯定是开出了很诱人的条件,威逼利诱。只是,那名负责人既然答应替罪了,为什么又要在两年后改口?余牧……到底做了什么?

之后凤凰岛又说了那名替罪羔羊潘军,家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儿,由离婚的老婆带着。今年高考。

苏好审度了片刻,让凤凰岛不急去工人家,而是从桐城的高速下来,去了桐城的c大。

苏好不是桐城c大毕业的,但余牧是,她身边差不多每个人都是c大毕业的。苏好第一次用了余牧夫人的身份,做了那些官员常做的事。用关系说话。

c大的校长接待室,苏好说明了来意。妹妹潘晓南今年高考,想让他帮忙看看,能否让潘晓南来这里读,希望她有好发展。

这样的例子很多,校长当然明白苏好的意思,同时又对苏好的身份有些忌惮,就应了。还答应只要小姑娘愿意,也可以保她本硕连读。

苏好自然很满意。

苏好起身要离开时,凤凰岛取出了一张卡放在校长的桌子上,道:“校长,上次您帮着代拍的画,家父很喜欢。”

在座三人,都知道“代拍画”是没边没沿的瞎话,但也因为这句话,就将贿赂变成了正常交易。

凤凰岛从校长这拿了一幅画,而校长向他收钱,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代拍了。

再次上了车,向工人家开去时,苏好看着窗外掠过的高楼大厦,有些恹恹的。没想到,她也和那些官员一样助桀为恶行贿了。

“小岛哥,我忽然不想在官场了。”苏好道。

凤凰岛平静地说:“官场,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你这样的人,早些退出去也好。”

很多年后,已经不在官场的苏好,想起这时的话,才觉着最通透的人非凤凰岛莫属。也庆幸,凤凰岛那时不经意的一句话,她深深地记下了。

**

到了建材厂工人家属楼,凤凰岛想让苏好在楼下等着,因为工人家属的脾气,他见得太多了。一句话说得不对,多年的怨恨爆发上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苏好还是想着有些话还是女人说比较好,让凤凰岛跟在她后面,在双方态度不合时,再由他出面。

只是没想到潘军的老婆不在家。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授意了。

苏好猜想可能潘军的老婆临时搬到了这座楼的其他楼层工友家。苏好未做犹豫,就决定不放弃的每天都来一趟。

连着来了三天,苏好和凤凰岛第四天再来的时候,终于碰上了潘军的老婆。

潘军的老婆果真是个小市民,听到苏好说清楚自己的身份后,就要冲上来扇苏好。

苏好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让凤凰岛动,就睁着一双真诚的眼睛看着她,“夫人,我们是真心来帮你的。我是女人,我明白您一个人带孩子的难处,我帮您女儿打理好未来十年的路了。您若仍然觉着心中有气,我可以受着您的巴掌。”

一句话,潘军的老婆泪流满面。她的难处,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却被苏好一语道破。

书记夫人连着三天来找她,她都看在眼里。

潘军的老婆虽然依旧没有给苏好好脸色,但终究是说了些苏好想要听的信息。

半个月前,有人来找过她,递出五十万的支票,叫她去和监狱里的丈夫说让他改口。

五十万,当然没有能保她女儿十年未来路的通畅更有诱惑力。

坐回车里,苏好拿着潘军老婆的五十万支票,总算是松了口气。

作为让潘军老婆对今天的事的守口如瓶的条件,她也给潘军老婆做了些承诺。五十万的支票,她拿走,她会以其他方式补偿。潘军在一年内会出狱。他们一家三口,不会再受任何威胁伤害。

苏好和凤凰岛再从桐城回莱安时,苏好沉闷的脸终于是回了春。笑呵呵地揶揄凤凰岛准备给潘军老婆的钱,被她拿来用作贿赂校长了。说他太耿直了,这要是她和其他官员合伙收集他贿赂的证据,他这不都是有口说不清,一准完蛋了嘛。

凤凰岛却面不改色,只道了三个字:“你不会。”

苏好就更蹬鼻子上脸了,对他伸出双手,“小岛哥,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有钱的,你既然这么信任我,那就再给我点钱,让我拿去贿赂贿赂余副书记他夫人呗?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我让她给你找个好媳妇儿?”

凤凰岛不为所动,一本正经的说,“钱都是亦铭书记的。”

苏好:“……”

凤凰岛又道:“亦铭书记还说过,他会帮我留意好女孩。”

苏好哭笑不得,连日来的yīn霾被耿直的凤凰岛瞬间驱散开。

在苏好又要笑话他时,凤凰岛忽道:“忘记和你说了,亦铭书记让你过几天搬到他那里住。”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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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岛的话不明不白,苏好不甚了了。

她现在是苏好,又不是“贝爱”,凭什么入住贝亦铭那啊。但凤凰岛也没有具体解释,就说过几天会来接她。而究竟过几天,他也没有说。

最后苏好还是回到了高玄那里。

贝亦铭的事情解决了一大半,虽然还未有从北京传回来的消息,但终究是没有证据就不会出事。高玄和苏好两人都松了口气。

关于她给潘军老婆的那些承诺,凤凰岛一个人做就够了。

高玄这两天在家里不停地致电意大利,买食材。苏好才记起,原来还有几天就到自己的生日了。

而同时,也在提醒,那一天也要到了。

苏好这几天睡得越来越少,偶尔还需要用安眠药助睡,黑眼圈越来越浓重。高玄看见了,也只是叹口气,说了声“丫头,保重”。得到的是苏好的一个无奈的白眼。

又是一个晴天,早上,苏好接到了一个电话。

十分钟后,苏好难得的画了个精致的浓妆,将憔悴和黑眼圈全部遮住现出了完美无瑕的脸颊。换上一件牛仔豹纹短裙,以及带着蝴蝶结的紧身无袖衣,蹬上丝袜和夏季靴。

和往时的书记夫人的端庄打扮完全不同。

苏好却对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好拎起红色皮包,和楼下正在练毛笔字的高玄,打了声招呼,和往常一样高声说了句“福如东海啊高爸”就当当当地踩着响亮的高跟鞋出了门。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着这雷厉风行的劲头,高玄老神在在的吐出了几个字,“见情敌去?呵,贝爱要遭殃了。”说着在宣纸上勾出几个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苏好出门,没开自己的卡宴,借了辆红色的新款ferraricalifornia,管谁借的,当然是程兮那货。

风流潇洒的程兮把车开到苏好家附近,熟练地在距离苏好身体两厘米处戛然停下。

坐在车厢里戴着墨镜的程兮,看到苏好的艳丽,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哟呵,漂亮啊。”

苏好拍了拍前车厢,笑着走了过去。

程兮跳下敞篷车斜斜地倚着车装帅,一手抵着前车厢,一手把钥匙扔给了苏好,仰着脑袋自信道:“爷的车,就和爷一样,那可都是极品!”

苏好接过程兮的钥匙,嫣然一笑。

程兮一下就被蛊惑了。

苏好在程兮愣神时,扭着腰坐上了主驾驶室,一挂档,跑车就绝尘而去。

程兮被抡得险些趴地上,尘土飞扬。

他以为苏好在试车,在原地等了有十分钟,没看到自己的红色跑车,却接到了苏好的电话。

苏好悠悠地说:“程二爷的车是不错,姐开走了,自个爬着回去吧。”接着“啪”一声挂了电话。

“……”程兮傻眼了。

程兮气得两只眉毛差点没竖起来,最后还是助理开车来接得他。

女人的力量很强,比如能将潇洒少爷瞬间变成狼狈大爷。

苏好的车刚停在凤淞家的别墅前,恢复短发的凤凰鸟戴着顶爵士帽就走了过来。她穿着露着大片美xiōng的深v领紧身t恤,脚踩一双军靴,十足的帅气中性欧美范。

凤凰鸟单手拄着敞篷车门一跳,灵活地跳进了副驾驶,同一时间,苏好踩下油门,跑车疾驰而去。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凤凰鸟将脑袋上的爵士帽拿下来,高举出敞篷车,边兴奋地大甩着帽子边吼着:“太爽了,苏苏姐,我都想和你去黑市飙车了!喔吼——”

“行啊,姐年轻的时候还从新疆一路飙回莱安过,技术还不错。什么时候我不在政府干了,姐带你去黑市飙车赢车去。”说着,脚一踩,车速又快了十迈。

“喔吼——”凤凰鸟兴奋地大叫。

直到接近市中心后,车速终于降到六十迈。

凤凰鸟激动的高血压降了下来,才后知后觉的问苏好:“诶?苏苏姐,咱们干嘛去?”

“大老婆找小三,你说能干嘛?”苏好兀自拢了拢头发,扬着眉说,“小姑娘,看看姐是怎么灭了她的,好好学学以后备用。”

依旧是被清了场的官客咖啡厅。

穿得异常素净的贝爱安静地坐在包厢里,令苏好意外的是她居然带着贝塔一起来的。贝塔正趴在桌子上伸手够着对面的菜单。

苏好快步走过去,将菜单递给了贝塔。贝塔仰着粉嘟嘟的圆脸蛋,笑嘻嘻道:“谢谢拉姨。”

苏好莞尔一笑,带着凤凰鸟一同落座在贝爱对面。

现在真正是和最初时相反了。苏好气势十足,贝爱却安静如水。

苏好淡道:“说吧,找我来什么事儿。”

贝爱瞥了眼凤凰鸟,苏好道:“当她不存在就可以。”

凤凰鸟笑道:“对,我不是小三一样的存在,完全可以忽略我。”

苏好:“……”

贝爱有一瞬的尴尬,随后拍拍贝塔的小脑袋,低声说:“乖,出去和刚才那个老板叔叔玩去,妈妈谈完去找你。”

贝爱对贝塔的态度,是苏好意料之外的慈爱。怪不得她是“贝爱”的时候,贝塔对她的态度没有半点奇怪。两人对贝塔的态度差不多是同样的。她还一直以为是贝塔还小,不可能察觉出来。

贝塔乖乖地点了头,拖着胖身子挪下椅子向门外走去。走了一半,又返了回来,搂着贝爱的脖子,又撒娇地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妈妈,你答应我的,明天要见舅舅,吃舅舅的菜,不能骗银。”

贝爱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柔声道,“妈妈说话算数,去玩吧。”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苏好的脑袋里一闪而过,待贝塔走出去后,苏好皱眉问道,“你一早就知道亦铭书记会做菜?”

“当然,他是我哥,知道他会做菜很奇怪?”

“你也常常在家吃饭?”

“不然呢,你以为我常和‘他’一起吗?只要贝塔在家,我就会陪她吃晚餐,这是一定的……不说这个,我把戒指还给你,同样,你也得把另一样东西给我。”

苏好始终沉默的思考着什么不说话,贝爱又问了一次,“你不是非常想要你的婚戒吗?如何?”

苏好没答,洋装思考的样子,接着忽然一跃而起,对着贝爱扬手就是一巴掌。

贝爱措手不及,硬生生的接了这一巴掌。

“贝爱,我告诉你,就算是我不要余牧了,也不可能把他给你。你真当我苏好是圣母呢?你那么公然的翘我老公两年,我没找你,你还得寸进尺了?”

贝爱也站了起来,作势还手。作为闺蜜的凤凰鸟,关键时刻必须出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空咖啡杯就要往贝爱头上砸,“你动一个试试!你敢动我今天就废了你!”

苏好站在原地纹丝未动,良久,向贝爱伸出了手,“‘小三’,是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人,要不是有贝塔,我今天肯定会让你走不出这道门。今天,我就放过你,但愿你以后再也不会有脸来找我……婚戒还我,”苏好幽幽地威胁道,“不然我当着贝塔的面让你难堪,就不太好了。”

贝爱的脸霎时变得惨白,眼里也出现了惧意。

她真拿不准苏好会不会当着贝塔的面做出什么,最后还是把婚戒拿了出来。

贝爱强忍着泪说:“苏好,我和你丈夫偷&情两年,这一巴掌就算是我欠你的。相信我,不会再让你打第二次。”

苏好接过戒指,居高临下的说:“我也一样,再见到你,绝不会只一巴掌。一巴掌的情况,也不会发生第二次。”

不再多待一秒,苏好带着凤凰鸟就离开了。

和凤凰鸟离开后,俩人去商场买了些礼物,苏好才又开车送她回别墅。

回来的路上,苏好沉着脸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凤凰鸟仍自深深地沉浸在刚刚苏好的“大老婆”的魅力下,不能自拔。

太有招了,见小三,一定要带上闺蜜。

小三都不敢还手……

开了十几公里后,苏好突然踩下了刹车。凤凰鸟没有防备地向前扑去,苏好眼疾手快地伸手护住了她的额头。

凤凰鸟的头没有碰到玻璃,苏好的手背却被狠狠地压撞了一下。

凤凰鸟惊慌失措地要看有没有磕坏手指骨。

苏好不在意地甩了甩手,说,“另一个麻烦来了,你老实坐着,别下车。”

凤凰鸟抬头,前方三辆黑牌车排成一排,堵着他们的路。

苏好下车后,余牧从中间的一辆车里走了出来,不容置疑地道:“和我去凤叔家。”

凤凰鸟见此,不顾苏好说得话,唰地一下就从车里跑了出来,指着余牧的鼻子就要骂。

此时,立刻有两名保镖从凤凰鸟后方冲了过来,抓住了凤凰鸟的手臂,手一旋,就翻着她的手臂按到了她后背,疼地凤凰鸟嗷嗷直叫。

余牧看得笑了起来,扬了扬手,“松开她吧,小姑娘怕疼。”

凤凰鸟刚被松开就又要冲上去,没轻没重的性子就跟程兮一个样。苏好迅速地拉住了她,抬头问余牧,“我为什么要和你去?”

余牧向前走了几步,拍了拍凤凰鸟的脑顶,温和道:“乖,让我和她说几句话。”

凤凰鸟撇嘴:“不行,你这人太毒,没准几分钟时间你就把我姐给解剖了。”

余牧但笑不语。苏好在旁边始终沉默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余牧。她发现,现在如玉般润朗的余牧、熟悉地让她眼睛有些酸涩。

余牧,大概真的只对贝爱一人,那么强硬,那么狠毒。

良久,忍回眼泪,她才开了口,“不用单独和我说话了,走吧,我和你去,正好我也要去小鸟家。”

说着,苏好转身捞着凤凰鸟向跑车走去,一边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钥匙甩给她,“你开吧,我手疼。”在凤凰鸟兴奋地接过去时,又补充道,“不准给我超过一百迈!”

**

凤淞家的一楼别墅门是开着的,几个人进去时,凤淞正好端着一杯茅台走过来。一看到是他们几个,愣了一下,又很快道:“欢迎。”

凤淞大概是在等其他的人,余牧就这样没有打招呼的来了,有些唐突,抱歉道:“凤叔,打扰您了。”

凤淞摆摆手,“有什么打扰的,进来吧。苏苏也来了?快进来,顺便午饭也在这里吃吧。我备了斋菜的。”

果真是有其他客人。

余牧有些犹豫,苏好却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笑说,“好啊,我正好陪凤叔喝点酒,很久没喝了呢。”

苏好敏锐地看到余牧的眉峰轻轻地蹙了起来,苏好笑了笑,没理会他。

凤凰鸟被凤淞支到了楼上,余牧终于道出了来意。

“凤叔,现在的苏好不是苏好,是贝爱。她们两人当时发生了些意外……有办法换回来吗?”

听此,凤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好,苏好不自然的举起茶杯呷了口茶,没有反驳。

凤淞并没有道破,思索了半晌后,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宇宙之源,既是自然。随遇而安罢。”

“不可能再换回来吗?”

凤淞道,“找出本源罢,如何来,便如何去。”

苏好见余牧缓缓地垂下了头,有些心软,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他想要的是什么?大概只有自己。但她自己呢?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他却早已背弃。

余牧沉默了几秒后,倏地抓住了苏好的手腕,对凤淞道:“那凤叔,我先和她走了,不打扰您了。”

苏好一愣,就要挣开,他又要抓她、然后关住她?!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略带惊讶的声音。

“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各位的谈话,所以说,你是……贝爱?”

苏好转头,风尘仆仆归来的贝亦铭,正站在门口处,深深地望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撒花的都是好姑娘,爱情完满婚姻幸福,永远不会有小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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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亦铭眼里装着的满是惊讶,似乎听到的真的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却平白让她想起了高原上的藏狐。

凝望着她的眼睛,表面单纯,实际上伪装着狡猾的心思。

苏好的火气蹭地一下就蹿了上来。

装?让你装!不是早在她第一次在他家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吗!居然还装腔作势地说什么“你总不在家,没吃过我做的菜”,更是在试探之后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安坦地站在一边看她自话自演。

苏好更气的是,他长久地看戏一样看自己,更是拿话试探自己几次后,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但碍于这里是凤淞家,苏好没有发作,只是深吸一口气后,平静地说:“不,我是苏好。”

说完,蓦地觉着手腕上一紧。

“苏好?”身后的余牧怔忡着问。

苏好抽了抽手,“疼……”刚刚被凤凰鸟的脑袋撞过,一抽一抽地疼。

余牧连忙松开了她,却仍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竟是什么都未说出口,只那么怔怔地看着她。

苏好不自然地垂下眼睑,低声道:“回去吧,回去再说。”演了贝爱太久,她也累了,但一些话不应该在这里说,硬挤出了一抹笑,对凤淞说,“凤叔,我的车留给小鸟开吧,钥匙在她那。打扰您了,我们先走了。”

说着,苏好向门外走去,经过贝亦铭身边时,脚步慢了几分,突然在他身边咬牙切齿地小声道:“咱们的帐,慢慢算。”

贝亦铭收起了假意地惊讶,忽然笑开,“定当奉陪。”

苏好和余牧一一经过他的身边,像一阵风一样,悄然离去。

贝亦铭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面含微笑的看着凤淞身后的一幅山水画。

夫妻间的事,外人终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待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处,一直在一旁静静坐看的凤淞终于开了口。

“流血了。”

贝亦铭展开手掌,手心被指甲抠翻出了几块肉,有血顺着手心的纹缝流了出来。

贝亦铭勾了勾唇角,轻声说,“就是眼睁睁看她再一次被余牧带走,有点心疼。”

“亦铭,你在作孽。”

贝亦铭莞尔一笑,不再有刚刚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在意依旧在流血的手。走过去坐在凤淞的右手边,思量着桌上他们昨日未完成的棋局,摇头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凤叔。当局者迷,是余牧先乱了阵脚的。如果他不假装以为苏好仍是贝爱,而是心平气和如往常一样对待苏好,苏好会回心转意的。现在的他,让苏好看到了太多的yīn暗面,是他自作自受。”

凤淞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意味深长地道,“算计太多,亦铭,你总有后悔的那天。”

贝亦铭用另一只手夹起一只白棋,缓缓地下到几只黑棋中间,走了自寻死路的一步。淡道:“已经布了三年的局,每颗棋子如何下,早就有了定论。即使中间有意外,结局却都是一样的。后悔?我当然不会。余牧没有回头路,我也一样。苏好刚刚见过贝爱,知道我一直知道她们换魂的事了。”

“执念太深,不是件好事。”

“改不了的,我母亲执念不也是很深?得不到苏好,大不了我也跟我妈一样上山吃斋念佛去,”贝亦铭终于取过触手可及的一块手帕,擦了擦手心有些凝固的血迹。边擦边漫不经心地道:“余牧那么执着她,是因为她是他身边最干净的人,好比黑暗里的那道阳光,是唯一的,他若失去她,将永远存活于黑暗,但仍可以活。而苏好于我,更是我的心魔。这么久了,我早已着魔,戒不掉了。”

凤淞明白,一个人,失去阳光不可怕。若是失去长久以来的坚持,会如行尸走肉。

**

苏好主动上了余牧的车。

余牧坐进来后,像个茫然失措的孩子,“我,一直以为你是贝爱。”

苏好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梧桐树,轻声道:“我想看看你是如何对待贝爱的,就没有对你说实话。如果你觉着我骗了你,我道歉。”

“没关系……”

苏好感觉有些累,忽然曲起腿放在座椅上,躺在了余牧的腿上。捉住余牧的一只手,盖住自己的双眼。

“我躺会儿,到了叫我。”

像是和从前一样,她躺在自己的腿上,交代到了叫她。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可唯有她曾经的撒娇已然消失不见。

余牧对司机摆手示意,司机的车速变得缓慢稳当。

正是晌午,阳光从郊区大片的梧桐树间铺下来,像金色的纺织线一样穿过树叶间,撒落在车窗上。苏好被遮住眼睛,感受不到那璀璨夺目的阳光。

却有忽明忽暗的光斑落在余牧的脸上。

到家后,余牧叫醒苏好,苏好眼前有些模糊,揉了揉后,眼前才再次变得清晰。被他牵着手,上了楼。

上楼后,余牧站在门前低头开门。背影削瘦。侧脸的温和变成了yīn郁。

受罪的不只她一人。

他们的房子,不是别墅,不是跃层,只是最普通的三室一厅。不大,却很暖人。

苏好喜暖,布置的主色调是暖人的淡黄色。房间里没有一个家具是有棱角的,装修时曾听说,棱角太多夫妻间易吵架。

结婚三年,他们的确从未吵过架。只是并不是因为家里的装修,而是因为即使苏好偶尔耍耍小脾气,余牧也都是温言哄她,根本不会有架可吵。

那时真幸福。

苏好主动挽上余牧的胳膊,偏头看着他,忽然道:“余牧,我试着原谅你了。”

余牧瞬间变得狂喜,连日来的绝望,如被大浪席卷过般,消逝不见。眼睛变得炽热,嘴角的弧度也止不住地扩大。

刚打开门,就拦腰抱起苏好走向卧室。

卧室里,弥漫着熟悉的古龙香味。

余牧压在苏好的身上,温软的唇也热烈的覆了上来。

苏好怔怔地看着余牧的面容,在他的唇要吻住她的下唇时,忽然偏开了脑袋。

余牧身体一僵,下意识地问:“苏苏?”

苏好侧看着床头上他们两人的亲密照,没有说话。

“你觉着我脏,是吗?”

苏好一愣,觉着“脏”这个字眼,让她胃里难受地连连翻腾了好几下。

苏好也觉察到了,两个人的身体都僵着。

须臾,苏好笑着推开他,起身分别脱了两个人的鞋,又拱进了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环着他的腰,亲昵地依偎着。更清晰的感觉到他瘦了。

“你和贝爱第一晚是怎么发生的?”苏好委进他怀里,轻声问,“说清楚吧,不然我心里有疙瘩。”

余牧怔怔地吻了吻她柔软的发,良久才道,“我喝多了……”

“那第二次呢,谁找的谁?”

“她找的我。”余牧立刻答道,“苏苏,你信我,是她威胁我的。”

苏好从不相信余牧会被一个女人一威胁就是威胁两年。

她都能对付得了贝爱,他怎么会不能呢?

她到底哪里不如她……

这是长久以来一直困惑她的问题。他既然对自己那么温柔,为什么还会背叛她?既然背叛了她,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温柔?

她到底哪里不如她?

这样想着,苏好就问了出来,“我哪里不如她?”

“不,没有,苏苏,你是最好的。”余牧急切地说。

苏好摇头,眼里如一潭死水,平静地说:“其实我猜到了,余牧,是我满足不了你吧?凤凰鸟曾说过,一个女人如果毫无理由的出轨,只有一个原因,他丈夫在床上没用,留不住她。所以,你也是吧?床上的我,留不住你,对吗?”

余牧忽然坐起身,俯身深深地看着她,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痛,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解释着:“苏苏,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一时昏了头。”

苏好笑了一下:“慌什么,躺下,做我的枕头。”

余牧又将手臂放在她的脑袋下,让她枕着,一边轻声求她:“这真的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苏苏,我承认,我伤害了你。但你也说会试着原谅我,我们把过去的都忘了,好好的继续过日子……好不好?”

苏好未答,久到余牧以为怀里的苏好已经睡着的时候,苏好忽道,“余牧,我很想知道,你和贝爱躺在一张床上时,你有没有想过我呢?”

他在外面风流,她在家里因为他开会或是应酬的借口而担心他的身体。他在外面和另一个女人耳鬓厮磨,她在家里躺在床上感受着一个人的孤单。

余牧一怔,再次意识到自己给他最爱的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余牧的脸摩挲着她的发,悔痛的说:“苏苏,我真的错了……”

许久,有温润的液体顺着苏好的发,流到她的耳边,滴在她的心里。

苏好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顶,伸出手臂,环住他。

轻声道:“余牧,我刚才说的是,我曾试过原谅你。但我做不到……我现在碰着你的身体,我想到的是那天视频里,你和贝爱纠缠的画面。我躺在这张床上,感觉到的是你和贝爱的体温。甚至是你刚刚要吻我,我真的接受不了,我下意识想到你用这个唇吻过她……每次在你身边,或者是远远地看着你憔悴的脸,我都会觉着压抑。我承认,我心底还有对你的爱,可是如果我们在纠缠下去,我可以肯定,抑郁症分裂症在等着我。所以,如果还爱我,就放了我吧……”

说着,苏好褪去了刚从贝爱那里取回的戒指,掰开余牧的手,放进他的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抱歉更得晚了,我刚才看前台定时四点没显示,jj抽得我打不开后台,折腾了好一会儿t_t

咋觉着这章有点压抑……

不想虐,但女人和丈夫提这些事情,总会有些虐,于是码了好多次,将虐点降到最低。离完就好了。

出轨 正文

她说——如果爱我,请放手。可也正是因为爱她,所以放不了手。

余牧不同意离婚,只说,试试分开住。

这一晚,累了的苏好,在卧室里面睡着了,余牧一个人坐到客厅里,伴着夜色,抽了三根烟,每次都是燃尽后才按灭,房间里弥漫着烟熏的味道。猩红的烟头,在暗夜里就像个不安的少年,被黑夜侵蚀着,又怕阳光的到来。

余牧在夜里干坐了一小时后,起身帮苏好整理需要带的衣物。康泰克,板蓝根,头孢,阿司匹林,痛经贴,邦迪,遮阳伞,充电器,内衣裤……一一整理好后,再准备添些茶叶时,翻到了两人结婚时的婚纱照。余牧注视了很久,从中间抽出了一张看起来最幸福的照片,也一同塞进了苏好的行李箱。

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已经凌晨两点,余牧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苏好柔和的睡脸许久,又给她提了提被子后,终于躺下和衣而睡。

翌日。

电影频道正在播放卓别林的默片。一根拐杖,一撮胡子,一顶礼帽,一双长皮靴。没有钱的卓别林,遇到了流□,两个人在商场里偷吃偷玩。之后他给流□安排了舒适高档的床睡。他自己却在下楼时滑稽地被人抓到。

无声电影,却有着跳跃活泼的背景音乐。

可欢快的音乐节奏没有感染室内的两个人。

苏好坐在他们曾逛了大半个莱安市、买来的布艺沙发上,看着沉默的余牧替她最后检查行李。

“这件衣服不要帮我拿了。”苏好看到余牧手下压着的一件桔色的短衫,说道。

余牧垂头看了看,忽然记起“贝爱”在这里时穿过这件衣服。

所以这就是她搬出去,而不是他搬出去的原因吧。

这里有她讨厌的“贝爱”的气味。

地上摆着三个行李箱。看着近期用到的差不多都备齐了,余牧打开药箱翻着里面的药盒,温笑着叮嘱她:“你和爸一样都有胃病,以后自己多注意一些。这几盒药的作用不同,你记一下,要是胃寒,就吃这一盒,温胃舒胶囊。你有时候胃胀、反酸水,就吃两粒荆花胃康胶丸,记着最好在饭前吃。要是生气的话,就……”

“余牧。”苏好轻声打断他,张开手臂,“过来抱抱我。”

两个人的眼里都有些红血丝。苏好委在余牧的怀里,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习惯性地扯着他的衣角,轻缓地呼吸着。

苏好说:“明天上午有峰会的新闻发布会,晚上有欢迎晚宴。连续进行三天吧?你多注意身体,有些你不需要亲自参加的,就让小岛哥替着去。”

“好。”

“我可能回爸那里住,也可能出去一段时间。小岛哥的秘书已经接手我的工作了,我不喜欢官场,我会再找找我喜欢的事做。”

“好。”

苏好知道自己唠叨的都不是余牧想听的,可又能如何,他想听的那些话,她说不出口。

两个人在沙发上靠了很久,相对无言,才恍然发现,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对方真正的笑声了。

电视上的酒桶被枪打出洞,有大量的酒水从洞孔喷出,卓别林就着那喷出的酒喝了几大口。之后踩着轮滑,醉得东倒西歪,每次都险些摔倒。

明明是惹人捧腹大笑的镜头,两个人却依旧没有笑容。

最后,余牧送苏好出门时,拉住她的手,将前一晚的婚戒放回她的手里。

苏好没有拒绝。

因为余牧红着眼睛说:“不要拒绝我,再给我一点点希望。”

苏好的嗓子像被堵住一样,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是凤凰鸟开车来接苏好的。

当跑车从余牧面前疾驰离开后,倒车镜里削瘦的人站在原地,距离逐渐拉远,那人也逐渐越小,最后镜中的人成了一个光点,最后消失。苏好终于痛不可忍的泪流满面。

车里的凤凰鸟被苏好的眼泪,惊得慌了神,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抽出纸看都没看就往苏好脸上蹭,蹭得苏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再蹭,就蹭到我眼珠子了。”苏好接过凤凰鸟手中的纸,边擦着眼泪边抽咽着说,“小鸟,姐是不是特没用?”

凤凰鸟狂摇头,“姐你都算厉害的了,没吵没闹的,你知道我刚去国外时和交的第一个男朋友分手后,我是怎么闹得吗?我在他面前哭得昏天暗地的,还哭晕过去过,更跑到他宿舍里跟他舍友哭吼,我英文水平都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后来呢?”

凤凰岛眼睛忽然来了神采,眼睛睁得老大,边说:“后来我叔知道了,飞到国外,把我好顿臭骂。然后和我一起把那男的的照片印到安全&套、壮&阳药的传单上,拿着钉枪在街头走挨个柱子上钉!钉一个爽一下!钉完就好了。”

“……”

苏好那一瞬间涌出的伤痛变得淡了些。擦着眼眶泛红的眼睛低声道:“我知道离婚真没什么,全中国那么多离婚女人也过得好好的,何况我还没离婚。可我现在就是难受……”

苏好是个骄傲自信的女人,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都是被人羡慕的对象。可现在,婚姻遭背叛,事业无法继续。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尤其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苦,没有过这样让人痛彻心扉的经历,对她来说最难过的事就是父母双亡。现在,又多了一件。

曾经以为一辈子的事,实际上却抵不过三年。

苏好想回高玄那好好休息一下,凤凰鸟却开着跑车上了高速。

头一扭,发一甩,高声道:“苏苏姐,你虽然还没离婚,但也算是单身,各不干涉了吧?走——去布洛维,我带你去潇洒潇洒!哦吼——”

苏好知道凤凰鸟是想让她散散心,也就随她去了。

**

但终究,两人也没有多潇洒。

到了桐城的前两天,上午时,两人在布洛维健身,打打网球,做做瑜伽。下午时,大多数在逛桐城的古街。

桐城有一段非常有名的古城街道,虽比不上北京横店,但也是古代诸侯封邑时住过的都城,多少有点看头。再加上被后来人修修建建,夏天时也成了个避暑的好地方。

只是凤凰鸟正当年轻精力足,憋不住闷,终于在苏好舒适安逸的在小庭院里面小憩时,偷跑回布洛维玩了。

等苏好醒时,看到手机上有五个未接来电,差不多一个小时一次,居然是来自于程兮的。苏好楞了一会儿神,没回。

之后才想起来,前两天从凤淞家出来后,就和余牧回家了,都没告诉高玄,连忙给高玄拨了个电话。通知老人家一声,她在散心,不要担心。哪想老人家压根没担心,只说道“别跟着凤凰鸟玩疯了”。

苏好又拨了凤凰鸟的电话,接通后,她那边乱哄哄的。

凤凰鸟正在那边高喊,“苏苏姐,打来的正好,救命啊。我再被这帮孙子灌酒,我就得进医院了!”

二十分钟后,苏好走进了布洛维地下一层酒吧。

灯红酒绿,气氛**。稍微巡视一周,就看到显眼的凤凰鸟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正吆五喝六。但也是单纯的玩叫,没有过火的事。凤凰鸟也并无多少醉态。

苏好站在一边没说话,向服务生要了杯龙舌兰,就静静地看着疯玩的凤凰鸟。直到凤凰鸟感觉周围气氛不对时,抬头看到了她苏苏姐。

讪笑的走了过来。

“说说。”苏好淡道,这姑娘居然敢骗自己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凤凰鸟忽然正了色,特真诚地道:“苏苏姐,你才二十七岁,还有很多路要走,你不应该一直沉浸在过去。你应该试着走出来,比如现在,开心的玩一次吧?”

龙舌兰为基酒的**尾酒,鲜红如血,苏好垂眼盯着那血色酒杯。

在昏暗的灯光下,凤凰鸟好似看到苏好眼里映射出的火焰,随时会爆发般。凤凰鸟敏锐的觉察到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却看到苏好缓缓抬起头,对她轻轻一笑,仿若暗夜里绽放的玫瑰,美得令人窒息。

苏好问:“你是说,今晚放纵一次?”

凤凰鸟忽然一惊:“不是!放纵和放松可不一样!叔知道会杀了我的!”

苏好摇头,两手指掐着杯脚,再饮一口酒,淡道:“不陪?那我叫程兮来。”

凤凰鸟本想劝苏好,但无从下手。苏好是个想法通透的人,至今都没有人可以反驳苏好,即使努力反驳,最终都会被苏好反唇相讥压制住。苏好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今晚她一准疯定了。

这一晚,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连喝了五个小时。喝了吐,吐了继续喝。迷迷糊糊地也说了很多话。却全然是和身边的陌生男人。

可能陌生男人都是俱乐部里的服务生,倒是规矩,并没有像外面酒吧里的男人乱摸乱碰。所以,苏好所说的放纵终究是个玩笑话。

宿醉之后,就是难熬的头痛。

苏好半睡半醒时,头痛地跟要裂开了一样。迷迷糊糊地拍拍床边,却没拍到凤凰鸟的身体,一个机灵就彻底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下巴却险些掉了下来,对面沙发上衣冠楚楚的贝亦铭,正低头玩着手机。

苏好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小鸟呢?”

“在隔壁,”贝亦铭将手中的白色手机扔给她,“自己看,是你昨晚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的。”

苏好翻看着通话记录,不可置信,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重重的拍了拍脑袋,更发晕地痛了。她忽然记起这几天的峰会,问他:“这两天不是有峰会,你出席了吗?”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苏好的眼神不再那么清澈如水了,嫣红的脸颊酒态久久不散,漂亮的眼睛,就像道没有任何防护层般,映在贝亦铭眼里,徒增的是深不见底的迷人。

“峰会很成功。”贝亦铭淡道。

苏好迟钝地“哦”了一声,突然整个人炸毛了,指着贝亦铭狂骂:“你混蛋!早就知道我不是贝爱你还跟我装!看我在你面前跟个猴似的,看我被玩弄于你的股掌,是不是特有意思,特有成就感?啊?!”

说完,就觉着脑袋“嗡”地一声,似乎是自己高音调的声音把自己的脑袋给震到了,捂着头“哎哟”一声,就又倒在了床上。

贝亦铭好笑地看着她,将一边早准备好的醒酒茶递给她,“有帐慢慢算,急什么?先喝了它。”

苏好捂着脑袋,“不喝。”

苏好现在多半是恼羞成怒,之前她问过贝亦铭很多次他是不是喜欢“苏好”来着,甚至还装醉的问他,想是他全部都看在眼里。现在面对面的这么待着,苏好就恼地想挖个坑钻进去。

贝亦铭又忽然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把她锢在了怀里,端起醒酒茶,放在她嘴边,“喝。”

苏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贴着的,是一个有着炽热温度的xiōng膛,刚才有看到他只穿了薄薄地一件v领灰色t恤,苏好的脑袋突地就被炸蒙了。

出轨 正文[清水版]

苏好拿筷子的手一顿,他说的是真话?漫不经心地夹了块鱼饼放进高玄的盘子里,转身问,“哪个小姑娘这么荣幸的救过亦铭书记?说说?”

程兮却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好像记得亦铭哥因为贝叔叔的关系,被新疆民族分裂分子绑架过。当时贝叔叔可是调动了整个军队,莱安没人不知道,要说谁救了亦铭哥,我也就能想到这件事了……啊!不是吧,那么遥远的事?亦铭哥你长情到那么长?!”

裘大也道:“我也记得,当时亦铭可真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被上将救回来时,我和同事抢救了一天。哈哈,那是亦铭此生最狼狈的一次了吧?”

凤凰鸟诧异:“我怎么没听说过?”

也问出了苏好的疑问。

贝亦铭乜斜她一眼:“你那时候才多大,十四五岁吧,你苏好姐才十八%九,她都没听过,你上哪听过。”又问苏好,“你应该也没听过吧?”

苏好被贝亦铭的态度弄的有些迷惑,更是推翻了之前的猜测一样,眼睛好一会儿后才变得清明。

苏好仔细地想了想,那时候自己好像正在喀纳斯拍水怪,“嗯”了一声,轻声笑道:“好像还真没听过,那女孩还挺幸福啊。那正好,我离婚你结婚,我去参加婚礼还能冲冲我的晦气。”

说完,就低头吃饭,也没看到贝亦铭饱含深意的目光。

苏好的大学同学吕优,当年也参加过她的婚礼的,自然知道前些日子吵得沸沸扬扬的余副书记视频门的事,但事后也有相关部门的证明,说只是和余副书记长得像,并不是本人。当下听苏好这么说,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就笑问:“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了,你先生呢?”

“唔,在开会吧。”

高玄忽然想起来余牧派人送来的礼物,就要起身去取,“对了,余牧送来礼物了,我去拿来吧。”

苏好道:“不用了爸,我不想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帮我找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吧,财产归他,我不要。”

说完,桌上的所有人俱都愣住。

苏好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至于这么惊讶嘛,离个婚而已,吃菜吃菜。”说着,又起了身,“我记起本来要给凤叔拿的茅台还没送过去,我去楼上取来。”

凤凰鸟笑道:“好啊好啊,正好喝完了回家气气老爸。”

凤凰岛皱眉:“就不能像个女孩子?”

程兮也拿筷子敲她头。

“干嘛?”凤凰鸟怒瞪程兮,没敢瞪她老哥。

程兮对着苏好的背影挑了挑眉,“就没看到苏好心情不好?一会儿别让她喝太多。”

凤凰鸟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高玄笑道:“你们别介意,苏苏一会儿要去趟墓地,心情不太好。你们尽量吃喝,她就能好点。”

墓地?所有人都带着疑问,但都没有问出口。

苏好进房间坐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将贝亦铭送的礼盒摔在了地上。看了两眼,又把礼盒扔进了浴室。

再走出房间时,一手两瓶酒,往桌子上一放,眯着放光的眼睛,笑得媚人,“今儿不醉不归啊各位,谁不喝谁不给我苏好面子啊。”

桌上的年轻人开始对拼。

一个小时后,桌子上倒了好几个人,最后就剩下高玄贝亦铭凤凰岛是清醒的。凤凰鸟趴在程兮怀里流着哈喇子,程兮又头枕着身旁苏好同学的肩,苏好的几个大学同学又抱成一团说着酒话,笑个不停。

贝亦铭瞧了一眼这狼狈局面,对高玄道:“我和凤凰岛先送他们回去吧。”

高玄点点头,“去吧,辛苦你了。”

最后只剩下高玄和苏好两人。苏好现在是半醉。刚刚和一席人先是喝了白的,后来又喝了红的。本是不常见醉的苏好,再加上心情不太好,就有些发晕了。

餐桌上的菜其实并没有下去多少,苏好迷糊地瞧了眼说:“叫小时工来收拾吧。”

高玄“嗯”了一声,问她,“真喝多了?”

“没有啊。”苏好咯咯笑。

还真是喝多了的样子,高玄问:“非常确定要离婚?”

“高爸,”苏好支着脑袋看他,“你在套我话吗?我没喝的时候都会对你吐真言的……今天中午以前还不是很确定,现在非常确定了。”

高玄:“……”还是没喝多。

高玄没有再问原因,只是拽着她让她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看着时间差不多晚了,上楼帮她找了件外套,叫醒她,“出去透透风,去看看你爸。我就不去了,估计他也不愿看到我。衣服拿着,小心晚上风大。”

“嗯。”苏好接过衣服,清醒了些。可又有点纳闷他怎么不让人和她一起去,放心?不过也没问出口。还是习惯自己去。

苏好开门走出去时,已经晚七点。朋友们也走了有一个小时了。

正值夏季,即使到了傍晚,外面也依旧有些闷热。踩着石阶小路,闻着空气里植物的味道,倒也能让人清心,不那么燥热。

苏好不想开车,就徒步走着,一直到小区出口处,却看到贝亦铭正蹲在车前逗狗。是保安室的黄色小秋田犬。

“你怎么没走?”苏好走过去俯身问。

贝亦铭抬头,“等你,陪你去墓地。”

苏好如掬水月在手,会心一笑。

**

苏好爸苏子是肺癌去世的。在她十七岁那年,十七岁生日那天。

晚期的时候,苏子每天都在咳嗽,形销骨立。苏好和苏好妈没日没夜的在病床前陪着,每次苏好拿着痰盂去清理时,都会看到里面的血。

那时候的承受能力弱,每次看到父亲那样难过,她都会躲起来偷偷地哭。又不想被妈发现,就更躲起来了,病房去的次数越来越少。

很傻,现在想起来真的觉着傻。从来没想过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眼中代表着什么。直到生日那天,被母亲叫到病房里。正吸氧的父亲,带着期望的目光看着自己,才惊觉自己带给父亲多大的伤害。

那一天,一家三口刚一起过了生日,晚上十点十分,四十五岁的父亲没有了心跳。

苏好一直都觉着是自己加速了父亲的死亡,每次临到她生日这天时,都会心烦不安,睡不着觉,整晚整晚的看到父亲那时被病魔折磨的痛苦。

太阳已经下了山,天色变得yīn暗,丝印着苏子生前照片的墓碑前,苏好对贝亦铭说道:“我爸啊,比我妈大很多。以前我小,还不懂。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霸道、也是最会宠女人,当然也是最帅的男人,那样霸道细腻的感情,没有人会不沦陷。”

“很矛盾。”贝亦铭说。

“是啊,”苏好点头,“比如我爸,从不允许我妈一个人出门,怕我妈见到其他男人,又怕我妈被周围的女人带坏。你看他这么强势,我妈却只说一句‘你回来’,他就无论在开什么大会都会立刻结束,回来找她。”

贝亦铭笑:“你爸不敬业。”

苏好把一同带来的酒水倒在杯子里,洒在墓前,又倒了两杯酒,自己拿一杯,递给贝亦铭一杯,“但我要是我妈,也会爱不敬业的男人。”苏好一饮而尽,偏头说,“你信吗?余牧都没来过这里。”

“为什么?”

“或者是……他太敬业了?”苏好边给父亲敬酒,边不停地把酒下到了自己的肚子里。说话时,目光已经没有焦距。

苏好仍旧蹲在地上,又要喝的时候,贝亦铭拽起了她。苏好就势趴在了他的怀里。

“我父亲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呵呵,可能每个子女都会这么认为。我爸啊,从来没对我有过任何要求。他要是觉着我做得不对了,该纠正我的想法了,他就会带我出去旅游,还不带我妈。哈哈,每和他出去一次,都会长了不少见识。也是等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想法已经被他改变了。他还对我说过,旅游,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也最能纠正一个人的想法。关于做人做事我会无条件的信任他。我爸就和神一样。只是我爸总不和我亲近,他说他最爱我妈,才不能因为有了我,就把对我妈的爱转移给我了……我爸还总跟我抢我妈,小时候我和我妈都怕打雷,他就只哄我妈一人。可我是直到他离开那一天,我才发现,他也那么爱我……”

苏好趴在贝亦铭怀里无意识地絮叨着,说到最后时,已经变成了哽咽。

“我先带你回去吧,”贝亦铭打横着抱起了她,轻声道:“搂着我脖子。”

苏好听话地窝在他怀里,还在不停地絮叨着:“可是今天高爸说,在爸离开后,妈已经爱上高爸了……高爸……高爸很支持我……我想和余牧离婚……离婚……离婚后再嫁人的女人会有幸福吗……”

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顶针句,贝亦铭有些哭笑不得,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会有幸福的。乖,睡吧。”

贝亦铭带苏好回了枫谷园。开车上山,再把她带到房间后,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

贝亦铭把她放在床上时,苏好又清醒了些,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认出他是贝亦铭。

隐约想起她在墓地做了什么,可还是不太清醒,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贝亦铭:“……”

贝亦铭怕她喝多了难受,就起身去要醒酒茶。苏好隐约觉着有人走了出去,才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开窗后,外面的清风吹了进来,苏好终于清醒了些。闻不到身上的酒味,但想起上一次被人嫌弃说满身酒味的事,揉了揉脑袋,走进了浴室。

站在水龙头下,被热气一蒸,就又头脑发晕了,呼吸都觉着困难,闭着眼睛在玻璃台上取毛巾,却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手肘和脑袋都猝不及防的被摔倒,苏好痛得直呻&吟,下意识消极的想着,今晚会不会命丧于此。

贝亦铭端着醒酒茶再进来时,床上没有了苏好的身影,阳台客房巡个遍也没看到。找了很久,才隐约听到浴室传来的细小声音。

高声喊了几遍:“苏好?”

还是没人应,贝亦铭以为苏好在吐,放下醒酒茶就冲撞浴室门。门打开,未着一缕的苏好正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边用腿蹬着什么要起来一样。

贝亦铭“哄”的一声全部血液都涌了上来。但还是忍着小腹的燥热,抽出浴巾将苏好包裹了起来。

放到床上后,拍了拍苏好的脸:“苏好?哪里摔伤了吗?”

苏好迷迷糊糊地应着:“胳膊,腿,腰,痛……”

贝亦铭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去找人来。苏好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贝亦铭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眼角带着泪滴。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嘴唇,将下嘴唇咬得愈发红艳,垂涎欲滴。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即使结了婚,却依旧像是没有被采摘过的玫瑰。兼具着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才情,有曼妙多姿的艳丽,也有单纯温美的雅苒。

贝亦铭的下方已然如铁般硬,深吸一口气后,对自己说,只这一次。

弯□,对着渴望已久的唇覆了上去。太美味了。

苏好却忽然嘤咛一声,更是将唇张开。

贝亦铭被她唇舌的味道所吸引,却再也抬不开头。

苏好逐渐觉着谁在抚摸她,让她觉着火热难耐。想本能的拒绝,却又渴望。

努力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贝亦铭隐忍的脸。心慌地就要推开他,可贝亦铭已经蓄势待发,强忍着很久,才从她身体上离开。

“抱歉。”

苏好却忽然仰着脸将他拽了回来。

一发不可收拾的汹涌,贝亦铭再也不忍耐的伏在她身上亲吻她,她也激烈的回应着。

什么道德都被踩在脚下。

可终究,没有进%入,是在她腿间完成的。

最后一刻,苏好眼泪如雨,抬起手背覆着眼睛,呢喃着,“真贱……”

他和余牧没有任何不同,没有。

贝亦铭在她耳边轻声道:“乖,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嗯?”

苏好摇头,忽然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不想解释了~……~一句话简介上有写过,男欢女爱,终究是人之常情。

唉,想骂我的就骂吧……

后面的,怕被和谐,挑着放上来的,发现还是缺很多。那啥以及那啥时候的感情。**河蟹词太多,显得生硬。

咳咳,剩下的,你们懂的。

49出轨 正文

贝亦铭以为是他刚才做得太深,或者没有帮她清理干净,下意识的向她身下摸去,不想却摸到了一丝粘液,浓眉立刻就蹙了起来。

他刚刚明明已经很温柔了,还是将她弄伤了吗?

手指上是暗红色的血……

苏好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几滴细汗,贝亦铭抬手拨开苏好额上被打湿的碎发,柔声道:“苏好,我带你去医院,再忍一忍,嗯?”

苏好却摇头,感觉房子都在转着,周围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紧抓着他的手,哭吟道:“不想去……”

“乖,我给你穿衣服。”贝亦铭在这种事上,绝对是强势的,不顾她的倔强,没有半分犹豫的帮苏好穿起衣服,一边在坐上车后给程兮打了电话。

他的账户被注销了手上没有钱,医院的人大概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恭敬对待,现在就程兮能出面了。

贝亦铭抱着苏好急匆匆走进医院时,程兮已经带着院长站在门口等他们了。程兮见苏好整个身体都蜷在贝亦铭怀里,贝亦铭又面色沉重,没有多问,立刻让医生叫来手术车,要将苏好推进急诊室。

贝亦铭看了眼院长,却道:“看妇科。”

贝亦铭和程兮坐在医院长廊上已经等了有半个小时了。程兮肚子里是有万千话语想要说出口,可愣是找不着出口点,贼眉鼠眼的瞟了眼贝亦铭,见他低着头揉着眉心,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低沉,就更开不了口了。

但今天这事儿太不寻常了,苏好看妇科?是痛经是流产还是……单纯流血?可无论是痛经还是流产,都应该是余牧抱着来啊,而单纯流血……他是真想问一句贝亦铭昨晚睡在哪了!这就整个一暗渡陈仓啊,亏他还以为贝亦铭始终对白丫念念不忘。

两人又沉默着坐了有五分钟,程兮的电话陆续地响了起来,接起来挂掉一个,没几分钟又响。

估计是公司里有事,贝亦铭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头也不抬的低声道:“有事去忙吧,院长会安排的。”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医院里人多口杂也变得异常噪乱,程兮就站起身抖了抖裤子和衣服后,提高声音问他:“那我回公司一趟,填海的工程出了点问题,估计一个小时回来,用不用给你带点吃的?”

“不用……还是带点吧,苏好一会儿要吃东西的……不,还是一会儿我去给她买吧,你走吧。”贝亦铭难得纠结的道。

“……那到底是带还是不带啊?”

贝亦铭依旧低着头说:“带吧。”

贝亦铭失态了!这在程兮看来实属是太特别的事情了,程兮眯起了漂亮的桃花眼,弯腰看着他,甚至想闻闻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气味。

贝亦铭见眼前的皮鞋始终没有离开,便抬起了头,却正好和程兮审度一样的目光对上了。

贝亦铭挑眉问道:“有事?”

程兮点头,认真道:“你有事。”

贝亦铭露出了抹笑意,“你先去忙吧,回头再和你聊。”

真有内|幕!得到了个准信,程兮立马欢脱了,给贝亦铭飞了个吻,就先走了。可程兮刚转身下了楼,贝亦铭的笑意便再次消失了,双手合十抵着下巴,沉重且严肃,如在祈祷一般。

再没多久,终于有医生走了出来,贝亦铭立刻神色紧张的站了起来。

许医生是医院有名的妇科医生,三十多岁,长相普通,但性格很豪放,从不趋炎附势,尤其看不得女人流血。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当下面无表情的说:“贝先生,您都不知道您太太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吗?她刚刚是短暂性流血,并无大碍,但流的次数多了,孩子就怎么都抢救不回来了,有钱也没用。”正说着,看见贝亦铭的脸色越来越沉,许医生的语气也终于是缓和了点,“刚刚给她吃了保胎药,正在打针,您现在可以进去了。”

“怀孕?”贝亦铭眉间出现了川字纹,缓缓吐出两个字。

怀孕两个月,那孩子是余牧的……

许医生三十年来就喜欢虐男人,隔壁骨科的周医生都被她虐了个遍,此时见贝亦铭这么镇定的模样,便皱着眉犹豫的说:“是的,怀孕。我们还给贝太太做了b超,宫外孕的几率……”

“许医生,”贝亦铭紧紧地逼视着她,将许医生逼到墙角,一字一顿道,“我了解你们医院的惯例,但现在若是误诊、或者有意隐瞒的话,我能让你现在就失去工作。”

贝亦铭平时便能给人非常强的压迫感,何况现在听到怀孕的苏好会有危险的可能性,眉间都散发着令人惧怕的凛冽。

这人决不能轻易惹,许医生顿时不再以刚才那样的口气说教他,抖了抖嘴唇,僵着脸答道:“确定是宫内怀孕,也能够听到胎心,胎儿的情况暂时很好。”

“那现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贝亦铭向后退了一步,没有再追究,淡声问道。

压迫感立马消失,许医生轻呼出一口气,认真道,“她身体比较弱,有妇科炎症,所以会有些疼痛,同月经时的痛相近。不适合进行房事,男子的精|液会刺激子宫的收缩,为胎儿好,以后需要注意。情绪也不能起伏太大,不易激动,尽量保持平和。还有,刚才贝太太问我能否做人流,作为一个医生,不提你们为人父母应有的责任,只单说贝太太的身体,流产后会对子宫伤害比较大,即使调养的很好,再孕的几率也会比常人要小。你们好好琢磨琢磨,再小的孩子都是个生命,为了当时的好受,现在就要女人和孩子不好受,早晚遭报应。”说到最后,还是原形毕露,没刹住闸。

但这次贝亦铭没再威胁她,而是像被一拳击在原地一样,停了很久后才轻声问道:“那她现在吃些什么比较好?”

“现在正常吃就可以,出院后可以多准备些水果谷类鱼类,或者找个营养师专门配比,只是孕期孕妇的口味特别,她现在还没有孕吐症状,以后难说,你们多多注意吧。”

“好,谢谢许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啊大家,迷涂最近这几天有点小忙,今儿晚上才终于静下心写的

迷涂没生过娃啊,细节可能有误,请大家不要太深究哈

有点少,但请大家见谅。鞠躬。

50出轨 正文

贝亦铭提着米粥和小黄鱼再回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贝亦铭握着病房门的把手犹豫了几秒钟,才故作放松的牵起嘴角推门进去。

苏好床边的点滴打完了,手背上的针已经拔出,白色的被毯盖在腿上,倚着床头一手按着手背上的止血消毒棉,而打了点滴的那只手正放在小腹上,发怔地垂头看着还未隆起的小腹。

贝亦铭大步走过去,将手里的食物袋放在床上的支架桌上,一只大且温暖的手也一同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苏好怔怔地抬起头。

“以后不能随便发脾气了,不然孩子生下来后,可容易是个暴躁的宝贝。”贝亦铭笑眯着眼看着她的小肚子揶揄道。

生下来吗?

苏好动了动嘴唇,抬手抚着他的脸颊,用指腹摩挲着他的眉眼,用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迷恋眸光看着他。

他的脸上并无半点难过和伤痛,只是温暖的笑着。

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她怎么从未发现他也会这么温暖的笑?还是只对着自己时会这样?

苏好轻声问:“你真的能接受他?”可许医生走出去后很久,他才再次进来。

贝亦铭吻了吻她的手指,将她拥入怀里,拍着她瘦弱的肩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努力挤出更大的笑容,笑道,“他是你的孩子,苏好,既然是你的,我就会接受。再说,有你那么傻的母亲吗,还想要打掉?高先生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掀了这医院了……”

贝亦铭感觉到有灼热如火的眼泪垂落在他的背上,苏好呜咽的声音渐渐传来。

贝亦铭推开她,捏了捏她的鼻子,让她再哭不出来,只能张嘴呼吸“嗯啊”的摇着头。

贝亦铭状似玩笑轻松的打趣道,“再哭,还会肚子疼!”

苏好的哭劲儿被他一闹,顿时减了半,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一边往他衬衫上抹着眼泪儿,撒娇一样委屈说,“都是你,我才肚子疼的!”

贝亦铭从善如流,“好吧,下次轻一点。”

苏好:“……”她怎么听出了另一个意思……?

苏好打了个点滴,基本没什么事儿了,贝亦铭便去帮她办出院手续,她在床上心不在焉的喝着小米粥。

苏好见他忙进忙出的,偷觑了很久,终于扯住了他衬衫衣摆。

“嗯?”贝亦铭询问着。

苏好躲避着他询问的目光,小声的问:“贝亦铭,要不……”

“叫我亦铭。”贝亦铭打断她。

“啊?啊,哦……”

贝亦铭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故意扯开话题一样,“我先去问问许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苏好松开手,失神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在他再次来到她身边时,又怯懦的拽住了他的衣角,仰起了头,看着他专注的目光却咬紧了下唇,欲言又止了许久才终于心狠的将盘旋在嘴边的话说出了口,“亦,亦铭……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只是记忆里的那个人?我不是喀纳斯湖边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我结过婚,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人的,我很多个第一次都给了他,我不可能再像对他那样对……”

“你想说什么?”贝亦铭皮笑肉不笑的打断她。

“我……”苏好一见到贝亦铭这表情,就反射性的把自己当成曾经跟在他屁股后惟命是听的秘书了,手绞着他的衣角,一时间结巴了起来,“我,我,我就想着……”

“想什么?想让我再去重新找一个?”贝亦铭难得的拉下了脸,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苏好圈在两臂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苏好,别让我再听见这话,嗯?我可以接受你和他的孩子,但我不接受这样的话。不然我就……”说着,贝亦铭俯下|身体,对着苏好的肩膀就狠狠的咬了下去,咬得苏好啊啊乱叫。

半晌他才再抬起头,鼻尖抵着鼻尖,噙着宠溺的笑说道,“疼么?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咬死你,会比这疼一百倍。”

苏好揉着被咬疼的肩膀,心里却暖得如火炉在手一样。

他的目光柔得似是一泉温水,更像是抽象画里面对着海滩的男子,她站在他的身侧,踩在温烫的细沙上,看着他迷人的侧脸,晚风吹拂着他们。

他柔软的头发落在她的脸上,痒得她呵呵笑了起来,边傻笑着抬起脑袋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贝亦铭就势转过头,沿着她小巧的下巴,对着她的娇唇深深地吻了下去,灵动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不知疲惫的搅动着,或吸或吮,挑动着她的舌,扫过着她的牙齿,津液从两人的嘴边流出,很深很深的吻。

他亦紧紧抱着自己,想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不知为何,苏好忽然觉察到了他身体里散发出的悲凉,偷偷地睁开眼,却见他颤抖不止的睫毛湿了……

苏好刚出了神,停止了回吻,就听房门前传来一道重重的咳嗽声。

高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贝亦铭瞥眼看到了,若无其事的眨眨眼,又啄了一下她被他吸吮成艳红色的嘴唇,才慢悠悠的从苏好身体上爬了下来,掸了掸衬衫,看向门口。

“高先生。”

高玄哼了一声,无视贝亦铭,把他从床边挤走,自己坐了下去。又在对苏好说话时,立刻堆出了笑脸,关心的问:“苏好啊,感觉怎么样?咱回家调养身体吧?”

苏好窘迫地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依旧泰然自若的贝亦铭,怏怏的问:“您和院长有交情啊?”

高玄两眼一瞪:“怎么,我和他没交情的话,你是不是准备孩子生下来再告诉我啊!”

“高先生,苏好的情绪不易激动。”贝亦铭坐在床边,淡淡提醒道。

高玄的声调果然低了下来:“苏好啊,和我回家吧?还有裘大专门护理,肯定不会再出事儿来医院了,咱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啊?”

苏好偷偷地看了一眼贝亦铭,见贝亦铭居然挑着眉慢慢地、慢慢地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

好闷骚啊,苏好忽然想捂起自己突然胀起来的脸。

“苏好啊……问你话呐……”高玄眼看着苏好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身体一动,夹在了两人中间,大喇喇的隔开了他们的互动。

苏好为难的说:“爸,我一个要生孩子的女人,家里却只你和裘大两个那的,总归是不好的,很多事情不方便啊……”

“高先生,”贝亦铭见苏好很为难,认真的开了口,“我会照顾好苏好的,以我贝家的名誉向您保证。”

他这是不得不应了,贝亦铭都搬出整个贝家了,但幸好苏好提出了会回家再住两晚。那这样,他就可以屁颠颠地帮苏好收拾所有能用到的行李。一想到这,高玄立马笑容满面了。

人老了,就每次在能帮到子女的时候都会感到很充实很心满意足。

贝亦铭送苏好到高玄那里,又细声安嘱了一番才离开,说是去百货商店再买些生活用品和备品,苏好和他挥了挥手便进了门。

却没人看到贝亦铭转身后就沉下了脸,强撑下来的笑脸消失殆尽,给程兮打了个电话不容反驳的让他陪他喝酒,驱车去了酒吧。

贝亦铭走后,高玄也正色了起来,扶着苏好坐在大厅的沙发后,沉声问道,“孩子是谁的?”

苏好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高玄立刻火冒三丈的拔高了音量。

“许医生只是按b超大致推算的,差不多两个月的样子。我在和贝爱换了身体后就一直没来例假,我不知道她和余牧做没做过,我只知道……我和贝亦铭做了……时间也差不多那样。”

“所以要是不足两个月就是贝亦铭的,两个月多就是余牧的?”高玄也就是没有胡子,不然现在都能将胡子吹得翘了起来。

苏好轻轻的“嗯”了一声,又忽然道:“你别告诉余牧啊,即使真是余牧的,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周四会有三次更,但具体怎么分配还不一定……囧

话说苏好和小贝还没有互相的昵称,我想了很久了,没想出来,有提议不?

总不能叫苏苏了,那是余牧的……

51出轨 正文

贝亦铭在酒吧待了两天。

程兮也抛开了公司里的所有公务陪了他两天。

程兮就算是在某些事情上再犊子再混蛋,他为兄弟可以上刀山下油锅这点却是毋庸置疑值得钦佩的。

舞池间灯光绚烂,台上身材火辣的女人正一件一件的往下脱着衣服,同时台上也有另外几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脱得只剩两件了。

舞池周围有带着白色短假发的女人,有露着xiōng肌虎背熊腰的男人。

程兮他们这桌的旁边有化着看不到眼睛的浓烈烟熏妆的女人,也有手里夹着香烟吞云吐雾松着衣领喝着啤酒的男人,周围一片吵闹,沸反盈天的喧嚷着。

这样的环境,倒真不怕能够遇到认识的人。

dj台上戴着耳麦的dj人酷酷的耍着,台下的人跟着高声尖叫着。在震耳欲聋的有力节奏下,程兮点燃一根烟,夹在食中两指间,深吸一口,吐出数个烟圈,勾着贝亦铭的肩边脚踩着节奏边喊道:“亦铭哥,你真准备替余牧养孩子啊?”

贝亦铭手里的烟已经熏完,就势掐灭,面无表情的用手肘狠用力地顶了一下程兮肚子,疼得程兮嗷的一声叫,程兮怒气汹汹地喊道,“你养都要养了,还不让人说!”

贝亦铭不作声的抬手打了个响指,指着桌上两千一瓶的红葡萄酒,对吧台的服务生伸出一只手指。

“记得苏好怀孕的事,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尤其余牧那边。”贝亦铭转头道。

程兮点头应着。

未几,服务生用托盘端着酒拿了过来,一边倒酒问,“先生,昨晚存的红酒现在需要吗?”

“唔,拿过来吧。”贝亦铭道。

服务生走后,程兮又不死心的劝着,“亦铭哥你可想好了啊,真要这么一条道走到黑,你们贝家可就后继无人了。再说,你们家的产业也都让那没血缘关系的孩子继承?那你也太伟大了吧!”

“伟大吗?不是傻?”贝亦铭乜斜了他一眼,掐着高脚杯的杯脚抬到嘴边,不管什么品酒的风雅,如只是在饮红酒的烈辣。仰头一口喝下,鼓着腮帮子好一会儿,喉结上下浮动两下,才尽数咽下。

贝亦铭看着空杯若有所思的说,“我是真舍不得苏好,这个孩子她要是不生的话,她可能就没有再做母亲的机会了。再说,白丫做过人流,我见过,我不能再让苏好受那种苦。”

程兮揉着太阳穴,吁叹了一声,“其实凭心而论,你也接受不了那孩子吧?”

“我也不是神……不过两天时间,足够我接受这个事实了。”

“不,你是神。”程兮支着脑袋,由衷的伸出大拇指,“哥,我敬佩你。”换做是他,他是不能帮别的男人养孩子,这还不像是孩子已经出生了,现在情况是孩子还在人家肚子里,人家还刚离婚,更指不准哪天会复合,搞不好就是实打实的为他人做嫁衣。

贝亦铭苦涩一笑,“但愿我的真心能换来她的实意。”

“苏好不是早就依赖你了吗?”程兮绘声绘色的模仿苏好的语气,更是夸张的眯着眼睛佯装可怜兮兮的喊叫道,“贝亦铭,救我~~~”

“你真是欠揍。”贝亦铭想起程兮把苏好倒吊在海上的那一幕,轻声笑了出来,大概苏好都不知道她晕得前一刻这样急切地喊过。

程兮精神抖擞地举起杯,“哥,支持到底!干杯!”

**

苏好怀孕的事没告诉凤凰鸟,毕竟她还小,生孩子的事她不懂,又是国外回来的,和苏好这个传统女人、对这些事情的理解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而高玄,他是不在意孩子是谁的,只要是苏好生的就行,左右验dna的事要在怀孕四个月后,就没事儿的时候找人给苏好卜了一卦,算卦先生说苏好会平安的生个闺女,高玄这一听可就乐坏了,闺女好啊,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啊,多贴心啊,还会乖乖巧巧的叫他外公,想想就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到处显摆他要有外孙女了。

苏好本是不信这些命理八卦的事儿,但之前有了个那么荒唐的换魂事件,就不得不信了,跟着高玄一起胡来,让算卦老先生给起了两个名字,却不成想得到的却是苏晨博和苏婉博两个名字,还美名其曰清晨,婉约,博学。

但这俩名字,苏好稍一沉吟在嘴尖一绕,就不高兴了。可高玄人老了,就特信这些东西,一脸委屈的说这名字是算卦先生算的,意思重要,发音不重要嘛,好歹留着做备用也行啊。

苏好登时就怒了:“你外孙女还没有生辰八字呢好吗!这算卦先生是你老朋友找来玩我闺女的吧!”

高玄见苏好动气了,立马囧囧的回绝了,又好顿安慰苏好不要动气,不要动了胎气,活像个老妈子。

苏好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其实很微妙,只要一想到她会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肉,就会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像整个人都浸泡在蜜田里。可她若是稍稍一想到这个孩子的到来,可能是余牧和贝爱的结晶,就会难过的无以复加。

而如果是贝亦铭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贝亦铭就已经进了她家门来接她了。

贝亦铭现在在高玄面前越来越不自知了,恭敬的说了句“高先生”,便越过他,对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苏好印了个深吻,但也同时恰到好处的没有犯了男人的通病上手摸xiōng。

高玄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的。

高玄难得的在外人面前咆哮:“你们当我老不死的是死的吗!”

“……”

**

一直跟着贝亦铭到了公寓下了车,苏好端着的小脸还粉红粉红的。

以前她面对贝亦铭的时候,还很能够理直气壮的,自从滚了床单后,就总觉着一靠近他就小心乱撞。所以,果然有些女人的爱是滚床单滚出来的吗?

苏好现在就开始穿平底鞋了,一双豹纹的平底小瓢鞋,以及一身宽松韩版的大t恤、小脚牛仔七分裤,比贝亦铭矮了十几公分,更是全程都垂着脸,看起来就像个孩子。

贝亦铭始终牵着苏好的小手,像是个年龄大的怪蜀黍在玩养成游戏……

果然在上了电梯后,有开朗的阿姨对他们打招呼,“爷俩吗?是新搬来的吧?我也是这个楼层的。”

苏好“扑哧”一声就破了功,不可否认,贝亦铭一变瘦,是显得老了。

苏好抬起头,在贝亦铭沉下脸前先笑道:“阿姨您好,我是他妹。”

“呀,你没抬头我还以为只是个高中生小丫头!这么看,跟我女儿也差不多大啊,工作了吗?”

贝亦铭忽然愉悦地笑了起来,垂头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说道:“都怀孕了,还说是我妹?”复又抬起头,“您好,她是我妻子,刚搬来这里的。她怀孕两个月,工作先辞了,要是以后您碰到她一个人进出,还请多关照。”

这个小区是贝亦铭选了很久才选了下来,并让凤凰岛以他的名义租下这套公寓的。这个工程的负责人陆彦他认识,亚泰房产的总经理。通过陆彦,这里居民的资料,他那里都有,都算是安居乐业的好相处的人。

阿姨立刻爽朗的应了。

在贝亦铭印象里,苏好不是个容易羞的人,但不知道今儿怎么一见到他,她就这么羞得抬不起来头。进了小公寓就松开他的手进了房间。

贝亦铭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苏好这次将从婚房带回来的衣物一并带到了小公寓里,另有一些高玄准备的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直到搬家工人将她的衣物全部搬上来后,她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看到客厅间摆放的十几个箱子,苏好顿时惊愕的说不出来话了。

要从十几个箱子里面找出那个盒子……这是大海捞针吧。

苏好没见到贝亦铭的人影,就自己先翻了起来。

等贝亦铭在厨房里待了两个小时,端着煲的rǔ鸽再出来的时候,苏好刚找到盒子,正跟抱着宝贝一样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走。

贝亦铭怕吓到她,就先弄出了些声响,看到苏好的背脊一僵,知道她知道他在身后了,才出声:“你要不是在藏银行卡的话,我希望你也没有在藏枪支弹药。”

贝亦铭一步步走上台阶,从苏好身后搂着她,脑袋从她肩侧伸过去,低声问:“是什么?”

苏好不好意思的说:“是你送我的云锦礼服。”

“很喜欢?”

“……嗯。”

“要不要试试?”贝亦铭从苏好手中取过盒子,侧头亲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问道。

贝亦铭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苏好也越来越习惯了,回头亲了下他的鼻子。

苏好却忽然鼻子皱了一皱,闻到一股子的肉香味,荡起了笑脸,转头问:“你煲汤啦?”

说着就从贝亦铭怀里退了出去,也不理云不云锦了,径直走向餐桌。

贝亦铭:“……”

苏好喝汤的时候,贝亦铭就坐在一边翻看着报纸,偶尔翻页时会哗啦啦一声响。

真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人。

苏好怀孕也有幸运的地方,就是不孕吐,而是嗜睡。不孕吐这点就少遭了很多的罪。

这道汤大概是预防晚期贫血的,苏好最近也看了不少的书,想必是贝亦铭也看了不少,就抬头问道:“你这两天也看书了吗?怎么知道给我煲汤?”

贝亦铭并未说他在酒吧泡了两天,只抬头笑道,“是营养师告诉的。”说罢,又抖着报纸看了起来。

报纸的首版上有很大的标题——江芜省调水工程已顺利开工。

余牧现今坐在那个高位置上,越来越得心应手风生水起了。

“哦。”苏好怏怏的点头。

贝亦铭越过桌子揉了揉她的头发。

苏好还是感觉很对不起他,就在喝了两碗汤之后,咬着勺子,轻轻的“嗳”了一声。

贝亦铭抬起头:“?”

苏好问:“你……要是真的只认准了我,我以后又可能不会再有孩子,那贝老没有了孙子,会不会很难过?”

贝亦铭泰然自若的收起报纸,手臂交叠在桌子上,凑近了她一些,意味深长的道:“他现在还没有儿媳,这是他最难过的事。”

显而易见的意有所指。

可苏好结过婚,又刚离了婚,不是贝亦铭做得不够好,有些事情她看得淡了,也不能那么快的再次相信婚姻了。

苏好在他的灼灼目光下,浅笑了一下,选择了逃避,“我去试试云锦礼服。”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52出轨 正文

在苏好走了半个月后,高玄终于是耐不住寂寞,去找了凤淞,和他在别墅前的湖边钓鱼。

九月中旬,正是钓鱼的好时候。

高玄正美滋滋的放下鱼竿,准备亲自钓几条鱼回去,送到苏好的公寓里做给她吃时,却不想忽然接到了一条消息。

九月十五号,台风登陆江芜省,气象局已经发出了台风黄色预警信号。

江芜省现今最大的工程是调水工程,不说雷电暴雨对这会否产生影响,就是一些正在收成的农家,必然会相继受到大大小小的影响。上一次的暴雨就有一个漂流水库没来得及关闸,发大水时淹了周边几十户农家的田地,更有小村镇飘了死尸。

不仅高玄表情凝重,就连平日里心境平静的凤淞,也面色凝重了起来。

整日里像个不老顽童的高玄,此时恢复了前省委书记的严肃,眯着双眼一言不发的看着湖面。

凤淞见高玄手里的鱼竿不稳,钓鱼的丝线晃动着,水面上也连连荡开了波纹,知道他已经心急如焚。

“凤淞,天灾**,终究是没办法抵抗了吧?”高玄放下手中的鱼竿,稍稍蹙眉看着风平浪静的湖面,沉声问道。

“给高先生一条毛巾,”凤淞看了眼身后的侍者,对高玄说道:“放宽了心吧,不是有余牧在吗。”

高玄接过一旁侍者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点头说:“余牧固然是有能力,但他是面慈心恶的人啊,他不像贝亦铭,贝亦铭虽然有时候心狠手辣的让我都有所顾忌,但他上任期间确实为江芜省老板姓做了不少好事。可余牧,他将官位看得太重,不然不会和萧若飞走到一起。”

“萧若飞虽然曾经是一手遮天之人,但现在已经和政治无关,他却忽然招揽余牧……你怀疑什么?”

“我不知道我应否怀疑,但……算了,我现在是怕这次的台风引起什么后果,被余牧一手揽下来不上告,百姓生存又将是个难坎啊。”

凤淞分析说:“你怀疑贝亦铭,不知道贝亦铭曾经是否用了苦肉计,或是利用苏好卸下职权、顺势和苏好平安生活。而且如果贝亦铭是真的斗不过萧若飞,真是萧若飞想总揽大局的话,那他已经拿捏住了贝亦铭的软肋。而余牧已经和苏好离婚,没有了任何软肋,余牧终究会再去打乱苏好的生活。”

高玄赞同的点头,却没说什么,只是面色变得愈发坚定。

凤淞看他如此,立刻就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了。

果然,高玄起身,开口道:“我去请贝老喝茶。”

“贝老从不管贝亦铭的事。”凤淞提醒他。

高玄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眯着老谋深算的眼睛道,“我先是前任省委书记,总要为百姓争取点利益,和贝老聊聊。再是苏好的父亲,总要为苏好的幸福扫除前方的荆棘,贝老想必也想要他儿子幸福。”

**

可无论外面是如何风起云涌的,苏好的小公寓里依旧幸福的到处都是粉红泡泡。

台风登陆,下了两天的暴雨,苏好和贝亦铭理所当然的窝在公寓里。只是期间公寓里停过电,幸好贝亦铭早就备了蜡烛,两人居然还就跟着这停电的巧合,吃了次烛光晚餐。

真是羡煞旁人。

拍卖行的工作,苏好自己都没想过,居然在那么想认真工作的情况下,还是只做了不到一个月。

苏好是真的怕余牧知道她怀孕,所以辞职时,苏好以最合理的理由和老板提出的——家里不同意她在外面工作。

这样,无论余牧如何查探,都会得到一个结果——高玄不允许苏好工作。

高玄从来都是宠着苏好的,无论熟人还是外人都知晓,所以这个理由也最能够成立。

只是却让贝亦铭抓到了苗头,在苏好辞职了半个月后,他在吃午餐的时候不动声色的问苏好:“怎么听说你是君归老先生的徒弟?”

苏好自然是不能承认高玄就是君归的,就含糊其词的说:“随便忽悠人玩的。”

贝亦铭心机那么叵测,怎么会轻易相信这么蹩脚的理由,稍微一查就知道苏好当时是如何让老板相信她是君归的徒弟的。

贝亦铭第二天中午吃饭时就又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有一次我签署名字的印章不见了,是你还是谁,从哪里给我又做了一个回来的?”

苏好吃着大骨头正开心着呢,也没注意到贝亦铭满含深意的目光,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不记得啊,可能是小岛哥去做的吧,你的印章又丢了吗?”

“程兮的丢了,问我莱安哪里的店好。”

苏好摇头,“我也不知道,一会儿我问问爸吧,爸该知道。”说着,苏好手中的骨头掉在了桌上,咕噜咕噜滚到了贝亦铭的手边。

苏好瞪着他,使劲儿的瞪着他。

“你套我话!奸诈!”

贝亦铭放下筷子,拿着纸巾给苏好擦了擦嘴角,继续若无其事的吃菜,还顺手给苏好夹了块已经挑出鱼刺的鱼肉。

“乖,多吃鱼肉,不仅孩子聪明,妈妈也会聪明。”

苏好继续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贝亦铭便把鱼肉夹到她嘴边哄着她张嘴,“啊。”

苏好不张,贝亦铭手腕一转,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苏好又不高兴了,冲贝亦铭吼道:“那是我的鱼肉!”

贝亦铭对她挑眉一笑,扳着苏好的脑袋,嘴对嘴的将鱼肉喂进了她的嘴里,一边用舌头在她口中抿了又抿,一边含糊暧昧的说,“我看看还有没有刺……”

贝亦铭总是能够非常快的挑起苏好的**,被迫咽下鱼肉后,一分钟不到的吻,就让苏好红潮升起,面红耳赤了。

苏好懊恼的推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劣啊!”

贝亦铭又吸了吸她嘴唇上的津液,才放过她,揉着她的耳垂慢悠悠的笑道:“只恶劣你一个人。”

苏好:“……”

苏好面上不耐的瞪着他,可心里却咯噔咯噔跳不停了,他好似信手拈来的情话,她听上去明明很无赖,却心里早已甜蜜蜜。

对女人来说,世上最幸福的事,便是有一人能够永远温柔以待。

苏好曾以为那个人是余牧,可近久发现,他们曾经的婚姻里,永远都是款款以待,像梦幻般的世界,幸福得不真实。

她如今发现她想要的生活是,她任性时,那人会包容她;她无聊时,那人会撩拨她;她撒泼时,那人会逗闹她。

像个真实的世界,关于喜怒哀乐的那些,贝亦铭都给了她。

大概是怀孕的原因,孕妇易多愁善感……

苏好目不转睛地看着贝亦铭时,鼻子就渐渐地酸了。

贝亦铭一看到苏好这样,难得一见的呆住,这是什么情况??

苏好拉过贝亦铭,两只手环上了贝亦铭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嗫喏道:“喂,高爸不让说他就是君归,我只告诉你了啊,余牧我都没说……”

贝亦铭乐了:“那是因为余牧没我聪明吧?”

苏好对着贝亦铭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贝亦铭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最后磕到了苏好的牙。

贝亦铭笑道:“既然如此,哪天去凤叔那里把画拿回来吧。真没想到我花了2860万,买了你父亲的一幅画……还能把钱要回来吗?”

苏好:“……”

苏好咬住他下巴,不清不楚的骂道:“你个葛朗台!”

**

孩子的事情、结婚的事情,依旧没有人再提起过,贝亦铭缄口不言,苏好也不主动往敏感话题上带,相安无视的养胎。

苏好平安的度过了怀孕的第三个月、理论上的十二周。

苏好的肚子有丁点隆起了,虽然两人在这一个月一直都是盖棉被纯睡觉的,贝亦铭还是见证了它越来越大的过程,不免有些悲喜交加。

当然不仅苏好变重,贝亦铭也差不多养回到原来的体重了。

贝亦铭终归是比苏好大七岁,很多事情都比她沉稳,也更是做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苏好常常觉着自己像个孩子,有时候就会心血来潮的叫贝亦铭怪蜀黍,贝亦铭也渐渐习惯叫苏好丫头。

产检安排的不算密集,许医生建议孕妇不要总做b超,于是就做了一次尿糖麻疹之类的检查。而许医生也惊讶的发现苏好的身体,在上一次从医院出院后居然没有出现过任何不适,还对苏好夸了一番贝亦铭。

苏好笑吟吟的像个小媳妇儿。

苏好不确定这孩子是谁的,也偷偷的咨询过很多人,但从未和贝亦铭说过。所以贝亦铭始终认为是余牧的,因为苏好也怕一个月后的结果真的是余牧的,那么如果提前告知贝亦铭这孩子也有可能是他贝亦铭的,那种从天堂掉下来的失落感,苏好不想让他尝受到。

但贝亦铭却很贴心的给苏好买了胎心仪,留着以后没事儿听一听,苏好就笑说“怪蜀黍好有爱哦”,贝亦铭就笑着回答“为我以后的闺女健康准备的,不是给你哦”。

贝亦铭依旧不往深处说,苏好只等着他能够全心的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两个人在小区里都成了模范夫妻了,每晚都会手牵手下楼在小区里和过来人聊天散步。

男的绅士,女的乖巧,又男才女貌的,任谁都会心生羡慕与喜爱。

晚上小区里会有老年人练太极,苏好欲欲跃试的也想跟着一起,但贝亦铭总怕苏好抻到,就制止她练。

可苏好只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表示扫了她的兴,贝亦铭就转身跟着老年人一起练了。苏好就坐在长椅上笑盈盈地看着一群老年人中,俊朗的贝亦铭跟着比划。

生活过得平凡且幸福。

九月二十九号,苏好莫名的醒得很早。以往都是贝亦铭醒了,去楼下各个器械练一个小时,做好早餐后将近八点时来叫她起床。即使早上八点已经算晚得了,苏好还是不情不愿的要好久才能睁开眼睛,甚至有时候还会被特意不刮胡子的贝亦铭,用下巴刺醒。

可今天,苏好伸手看了眼表,还没到五点。

小心翼翼的将横揽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拿开,悄声悄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脚步一顿,又转过头看了看贝亦铭的睡颜。

她好像很少看过贝亦铭的睡颜,因为早上时,他总是比自己起得要早,而午睡时,也总是她先睡着。

苏好俯身看着贝亦铭的脸,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微弱的晨光,伸出手指凌空描摹着他的眉眼。

眉毛很弄,睫毛很密,鼻梁很挺……

明明很刚毅俊朗的人,却总能说出那么温暖的话。

指腹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唇,苏好不自觉的露着甜甜的笑。

苏好走出卧室,准备从箱子里取出些将要换季的衣物,却在翻着箱子时发了呆。

一枚戒指夹在一件毛衣里,而那件毛衣,是余牧一次出国时从国外买回来的。

这个行李箱是余牧为她整理的,那么婚戒……

苏好鬼使神差的套在了无名指上,大概还是没有变多胖,依旧和从前一样,恰好合适。

贝亦铭一手拿着件衣服,一手拿着苏好的手机,依旧是先弄出了些声响,才叫她:“有你的短信息。”

苏好抬起头,看到贝亦铭的视线正好落在她的左手手指上。

苏好张慌失措的道:“不,我……”

贝亦铭摇摇头,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小心着凉。”

苏好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去,放回箱子里。

贝亦铭笑着从箱子里取出戒指,揶揄道:“钻石也没有很好看嘛,下次我专门定做一个,让你戴上就喜欢的拿不下来。”

苏好知道他没放在心上了,张慌失措消失,从他手中抽过手机,边看边问道:“谁这么早给我发信息啊?”

说着,手指便停了下来。

“是余牧。”贝亦铭解释道,“屏幕亮的时候我看到的。”

苏好下意识的抬起头,贝亦铭向她飞了个媚眼,逗得苏好又没了心惊胆战的感觉。

“他说什么?”贝亦铭问,“他要是说想和你复婚,我现在就抄了他们家。”

“你不仅葛朗台,你还希特勒。”苏好撇撇嘴,边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明天中秋节,他想让我去桐城看爸……看他爸妈,想告诉他们我们离婚的事。”

贝亦铭“哦”了一声。

“哦什么哦?”苏好问,“我去不去啊?”

贝亦铭搂过她的腰,吻她的唇。

良久才放开她,手捧着她的脸,两人额头相抵,贝亦铭以商量的语气说道:“明天早上去高先生那吃个早饭,然后你和他一起去,晚上我接你吧?嗯,你坐车累得话,我们在桐城住几天。如何?”

“好。”苏好毫不犹豫的应着,又像是嘱咐一般说道,“我不准备告诉余牧我怀孕的,你别说漏了啊!”

苏好在给贝亦铭吃定心丸,贝亦铭何尝听不出来,就揉了揉她的头问:“还睡吗?”

“不睡了,睡不着了。”

“嗯,我去给你做早餐。”

“要吃瘦肉粥。”苏好笑眯眯地道。

苏好继续整理衣物,走到厨房的贝亦铭,双手握成了拳,站在厨房中央,久久都不能回神。

谁说足够自信的人就不会患得患失,那肯定是没有爱到深处。

**

第二天上午九点,余牧穿着一件薄式的灰色风衣,准时的站在高玄别墅前。

苏好在高玄那里吃了早餐出来时,余牧负手站在车边,对她浅浅地笑着,就像曾经,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变,但他们都知道,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

到桐城,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苏好依旧嗜睡,直到到了桐城下高速口排队交钱时,苏好才悠悠转醒。

余牧伸手擦了擦她嘴角流出的口水,苏好窘迫地想就此开门下车。

余牧若有所思的说:“苏苏,你现在的精神状态真好。”

苏好这才仔细地打量他,发现余牧的眉眼里多了些沧桑,这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吗?”余牧诧异的问道。

苏好摇头,“高爸不怎么让我出屋,成天陪他玩过家家。”

余牧笑了,下意识的想揉揉她的脑袋,却手指动了动,没有抬起手。

“半月前台风登陆江芜省,事情有些多。”

“啊!”苏好才想起台风会带来的后果,“损失很大吧?”

“还好,百姓们都安抚住了。”

苏好安心的点了点头。

余牧看着他想念的面前的这张俏脸,不由暗暗的吐了口气,道:“我带贝塔去验了,是我的女儿。”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吧。”余牧轻声道,同时前面的车已经通行,余牧打开车窗交了收费卡付了钱,下了高速。

“贝塔是个懂事可爱的女孩,她渴望了很久了,她想要个爸爸。”苏好明知道这样的关心已经是多余的,不应该再讲的了,还是说出了口。

“我是喜欢她,但是她妈妈是破坏了我曾经幸福的人。”

苏好没接口,她和余牧这样的对话使她感到压抑,幸好手机也在这个时间响了起来。

苏好认为凤凰鸟就像她的及时雨。

凤凰鸟在电话里焦急吼道:“救场啊苏苏姐,他们都不在桐城,还没时间给我存钱,我刚才听亦铭哥说你在桐城,正好来帮忙啊。”

……凤凰鸟请人吃饭,钱却不够了。

余牧说:“我送你先去布洛维塔,再回去看爸妈吧。”

“不,不,还是你先帮我把给爸妈带的礼物带过去吧,十二点时我会赶过去。”

余牧看着苏好毫不掩饰的想立刻逃离的面容,心里一痛,沉默的点了点头。

布洛维和布洛维塔虽然只一字之差,却有两个不同的管理层。布洛维主要是俱乐部,布洛维塔主要是外来人员的参观极其餐饮。所以凤凰鸟在布洛维的会员卡,在布洛维塔却是不能用的。也没办法代付了。

可等到苏好去了布洛维塔后,却傻眼了。两人居然花了两万块!

苏好和朋友吃饭时就从来没超过一千!她最讨厌吃顿饭就动辄好几千的人了,现在的凤凰鸟居然来了个两万!

凤凰鸟看苏好僵着的脸,也意识到多了,真多了,就借口去洗手间将苏好拉走了。

凤凰鸟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百般赔罪,“胡卓吧,家庭殷实的,要不能去得了萧先生家嘛,上次就是他带我去的,这次算是还人情。然后刚刚他点了瓶酒……一万八千八。苏苏姐,我真对不起你,你先替我付了吧?”

苏好的脸还是僵着,“处过朋友?”

凤凰鸟讪讪地点了头。

果然如此,一看她那强装的大方样,就知道和那个长得斯斯文文的人有猫腻。分手男女总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得比从前好,无论对对方还有没有残留的感情。

凤凰鸟忽又道:“胡卓这次是背着家里出来的,什么都没带,苏苏姐,我刚刚答应他帮他办张布洛维的卡了……你看?但他肯定会还的,他家真挺有钱的。”

苏好身体里的小怒火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燃烧了。狠狠地拍了她一下脑瓜顶。

布洛维的卡又不是小几万的问题,不仅需要钱,还需要介绍人才能入会的。

不能找程兮吧,凤凰鸟为了个什么胡卓,肯定会惹火程兮的。

余牧……不想麻烦他了。

苏好推开她就拿出手机走向窗前,拨通了贝亦铭的电话。只是对方刚说了一个“喂”字,苏好就觉察出并不是贝亦铭了。

苏好顿下脚步,站在窗前,边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大批背着旅行包举着相机的游客,边问电话那边的女人:“请问贝亦铭在吗?我是他的……未婚妻苏好。”

“嗯,贝先生在和贝老说话,请稍等。”

“那就……”苏好后面的“不用了”卡在了嘴边,没有说出来,原来是贝家的女佣啊,居然自用了“未婚妻”的头衔。

过了没两分钟,贝亦铭的声音从那边缓缓地传了过来,有些微哑,“怎么了?”

“没钱了。”苏好没好气地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数秒,待苏好以为自己的口气太硬,准备换个口气说话时,贝亦铭却开了口,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却莫名有些陌生,“在哪?”

“布洛维塔十楼。”

“在那等着,我派人给你送卡过去。”

苏好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又道:“再帮忙办个布洛维俱乐部的卡吧,帮小鸟的朋友。”

凤凰鸟忽然从苏好身后喊道,“苏苏姐,也别让我哥知道哈!”

苏好无语,就又对着电话道:“不能让小岛哥和程兮知道。”

“好。”贝亦铭应了之后,苏好也没挂电话。苏好自做他秘书以来,就知道他一直不喜欢被人先挂电话,即使他不再说话,也是不能挂的。

这一小个月,两人也很少通电话,每天都是面对面的,苏好就依旧维持了原来的习惯,没挂电话。

两边都静默了好一会儿,贝亦铭道,“你刚才……自称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果然。

苏好痛苦的捂起脸,“我就随口一说。”真是羞得无地自容了。

贝亦铭知道她羞了,就笑道:“好了,去吧,晚一些我去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和第三更放一起发了~

那个,今儿看了眼作收,原来早就过了三百,谢谢大家支持哦!

然后,说话算数,下章有激——情——戏,哈哈

53出轨 正文

!文^学(楼wen~xue*lou&com(挂了电话后,两个人对着手机同时笑成了小傻子。!文^学(楼wen~xue*lou&com(

而凤凰鸟也见到了苏好的笑意,摇头惊道:“太满面红光了!太光了!”

“什么?”苏好疑惑的偏头看过去。

凤凰鸟的脸近在苏好鼻尖两厘米处,忽然扩大好几倍。苏好向后退了几步,泰然自若的收回手机,习惯性的将一只手放在小腹上,挑眉问:“干嘛?”

“姐你是桃花二度开了吗?”凤凰鸟敏锐的闻到一股子第二春的味道,再次凑了上去,挤眉弄眼着说:“和亦铭哥通电话呢吧?”

苏好又退了两步,靠在电梯墙边,笑问:“开成花的是你吧?你叔呢?不是喜欢上你叔了么,哪根弦搭得不对了,大老远跑来桐城和前男友喝红酒?”

凤凰鸟拉了她胳膊两下,“过来点,刚才听说餐厅里有人挑事,别忽然从电梯里窜出来吓着你。”

“……别转移话题。”苏好听话的又往旁边挪了挪,将包挎在肩上,两手交叉护在肚子上。这都是贝亦铭给她养成的习惯,走到哪都要护着点肚子。

开成花的凤凰鸟缩回成了花骨朵,耷拉着脑袋说,“我和我爸说我好像对我叔着魔了,我爸却说我叔不适合我,让我来散散心,我哥也说我叔不着调,玩玩还行……不,我爸说玩玩都不行,容易玩出事儿。”

是不太适合和程兮玩,早晚得玩到床上,凤凰鸟能和其他男人玩得起,和程兮的话,陷进去了就很难出来了。程兮虽浑,但对女人真是能疼到骨子里去。没哪个女人能禁得住男人的好,何况还是潇洒倜傥的男人,更何况凤凰鸟还小,程兮的感情又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边想着,苏好忽然间就莫名有些心跳加速,像是某种预感。

“你叔最近在忙些什么?”苏好打消那念头,偏头问道。

凤凰鸟鹿般的眼睛里蓄起了泪花,“好像还在和贝爱勾搭着……他说在公司里忙事情,不过我问我哥了,说是他和贝爱近期增添了合作关系,他们肯定合作合作就合到床上、勾搭成奸了!”

苏好却想,经过接触,她知道贝爱正爱余牧爱到疯狂呢,哪可能弃明投暗跟了程兮。

苏好正准备稍劝说她几句,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同时,身后传来连声尖叫,苏好吓了一跳,刚要转过头去看,就被身后几个人撞得一趔趄,苏好转了个小半圈最后被凤凰鸟扶住。

那几个人正是挑事儿的,其中有一人正有血迹从额头上向下流,被几个保安拽着。

“真够衰的了,来布洛维塔挑事儿。”凤凰鸟撇嘴道,转头间却看到苏好脸白如纸,手指尖也是凉得出奇。

“姐?”凤凰鸟惊呼道,“你手怎么这么凉!你没事儿吧?”

惊魂动魄的一幕过去后,苏好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脸色顿时褪去一大半,放在肚子上的手指尖都在颤抖着。

“苏苏姐?撞着哪了吗?”凤凰鸟一手扶着苏好,一边前后左右的看着苏好哪里被撞到了,却也没发现撞到哪里啊,人被撞时手会下意识的放在被撞的位置,苏好却始终将两手放在肚子上……“姐,你不是有了吧?”

“哪里的话。”苏好闭着眼睛无意识的反驳。

良久,发现肚子没有任何不适的时候,苏好才渐渐缓过神,摇摇头,嘘笑了一下:“没事,你先拿我卡去结账吧,你朋友等太久了。一会儿亦铭……你亦铭哥会派人来送会员卡来,我去余牧……你姐夫那。”

苏好是一秒钟都不想再继续在这里了,匆匆忙忙地打了车去了婆婆那里,也没注意到凤凰鸟若有所思的神态。

上车时苏好又给贝亦铭拨了个电话,这次却没人接听,想是还在和贝老谈事情,悻悻地挂了电话就抚着肚子发呆。

宝宝,平安到来吧……

苏好打车到西郊区花岗街,下车时,正碰上余牧。

余牧手里拿着一小箱牛奶,低头走在人行横道上,还是苏好叫了他一声才抬起头。

余牧在回家时习惯性不带秘书和司机,他又换下了风衣,只穿着圆领t恤和黑色运动裤,还架上了一副眼镜,一个人低头走路,看起来倒像是大学里的老师。

“家里没牛奶了吗?”苏好停在原地,等余牧走过来。

“嗯,家里的过期了,妈让买的。你脸色有些不太好,小鸟出什么事儿了吗?”余牧问。

“在餐厅遇到闹事的了,吓了一跳,”苏好说,“那我用不用补一下妆?妈看到会不会担心?”

“一会儿总归是不会太高兴的,不用了。”余牧微笑道。

苏好犹豫了一下,停在五色缤纷的花坛旁,垂头看着脚下铺着的河卵石,低声道:“不然过了今天再告诉他们吧?”

“就今天吧,以后我时间会很少,小潘还在莱安做部署,下午我要回去出席省里面的中秋演出晚会。”

两人肩并肩的向家里走,迎面走来几个小区里熟识的年长老人,看见余牧后,想打个招呼又有些怯畏,还是余牧先叫了叔和婶才熟络的聊了几句。但终究有区别了,老人们在说了中秋快乐后,又加了句“余书记”。

“高处不胜寒。”苏好笑着安慰他,“说明你现在做得越来越好了。”

余牧沉默,一直到进了电梯,站在苏好身后时,才轻声道:“苏苏,你越贴心我就越后悔,不如对我狠一点吧。”

这次换成了苏好沉默,两阵叹息如同曾背道而驰的溪流,绕过大半个地球,又汇聚到了一起。

到了家门时,冷舒来开的门,一见到苏好就上下打量着赞道:“胖了些。”除此以外,依旧惜字如金,从鞋柜里取出两双拖鞋,接过余牧手中的牛奶去厨房里加热。

余永乐倒是比冷舒强一些,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儿子和儿媳妇一起进来的,忙脱下围裙递给冷舒,招着手,“来来,快洗手,正好饭菜都要好了!”

依旧一派和乐融融。

余牧家里是余永乐做饭,冷舒一个月里偶尔做个四五次,不说别的,这感情就是令人艳羡的。

午餐时,大部分是余永乐的拿手菜,再加上冷舒做得一道凉拌海蜇,足有八道菜。

桌上两个男人对喝五粮液,两个女人小口抿着热牛奶。

“苏好,多吃菜。”余永乐道。

“嗯,好。”

苏好怀孕后爱吃嗜睡,尤其爱吃贝亦铭做得菜,躺在贝亦铭怀里睡午觉,现下没有贝亦铭,余牧还在和余永乐聊着工作上的事情,冷舒冷不丁的问苏好两句在忙些什么,苏好就像个乖孩子,在不停夹菜吃菜的空闲里小心翼翼的回着。

冷舒见苏好总夹着辣子**吃,有些奇怪,就又给她夹了块青豆腐说,“总吃辣的不好消化,小牧最近很忙,很少陪你吧?要是一个人无聊就多来桐城走走。”

苏好瞟了眼余牧,见余牧对这边没有任何关注,全神贯注的和余永乐聊天中。

苏好“嗯”了一声,低头时用筷子扒拉了两下太过清淡的豆腐,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接着把豆腐夹进了余牧碗里,眯着眼睛笑道,“味道很好,你尝尝。”

余牧尝了一口,还不错,又夹了块豆腐放进苏好碗里,“你也吃,很清淡,正和你胃口吧。”

苏好看着碗里真心不想动筷子的豆腐,连拧眉的功夫都省了,放下筷子,对余牧轻声说:“妈刚才说让我有时间多回来看看。”

余牧深吸一口气,也终于放下了筷子,像在宣布一件大事一样,凝目道:“爸,妈,有件事情和你们说。”

余永乐灵敏的鼻子嗅到了这是会影响气氛的话题,严肃地问:“一定要现在说?”

余牧点头。

余永乐递给冷舒一只碗:“舒子,去盛碗米饭。”

气氛顿时压抑紧张了起来,冷舒看余永乐明显不想让她听到的冷脸色,又看了眼苏好碗里独留的她曾爱吃的豆腐,拍了拍苏好的手背,转身去了厨房。

“爸,我和苏好已经离婚一个月了。”余牧在冷舒离开后,开了口。

“啪!”余永乐一掌拍到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盘子俱都震了起来。苏好虽早有准备,还是被冷峻的余永乐惊到了,苏好刚要解释说这不是余牧的决定、是她的,余永乐却先温言对她说:“苏好,你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吧,坐两个小时车该累了。”

苏好三步一回头的进了客房,接着就听到一道被掌掴的声音,然后是怒斥,余永乐的高音里怒气满溢,其间听不到余牧的一句辩解。

苏好心惊胆战的拿出手机给贝亦铭发了个微信说了情况,这一次没几秒钟,贝亦铭就回了。

贝亦铭是文字过来的:我去接你。

苏好手指飞快的动着:算了吧,我怕他们情绪太激烈了,我还能劝一劝。

贝亦铭问:你现在在劝着?

苏好囧了:……没。

贝亦铭在笑脸上选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个送吻的emoji表情:乖,等我。我去了不会上楼,就在街边车里等着。

苏好说:那你来了就给我发个信息吧,不想你等太久。

贝亦铭又回复了个emoji的吻。

苏好紧张的情绪,瞬间被贝亦铭冲淡了一些,刚吃了午饭,嗜睡的毛病犯了,外面余永乐还在吵着,苏好却没心没肺的捧着手机就睡了过去。

余牧再进来时,一边的脸肿了一些,三十多岁的男人,被父亲不留情面的掌掴,是真的很难堪,却还是站在床边温和的看着苏好。

苏好居然不声不响的睡了三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美梦,脸上带着婴儿般的笑意。

苏好的手机落在一旁,余牧拿起了看了一眼,对话停留在贝亦铭最后发的那个表情上。

像被食人草吞噬着筋骨,余牧痛苦地按着xiōng腔,压着疼痛的心脏,放下手机踉跄地走出了客房。足足缓了十分钟,才再次进来叫醒苏好。

苏好醒来后,对自己一睡就睡了三个小时有些懊恼,却在看到余牧脸上的红肿后,懊恼变成了心疼。

“爸打你了?”

余牧未应,像压抑着某种情绪一样平静的说:“先走吧,我做了爸最反感的事,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原谅我。妈倒是比爸冷静,在客厅等着。”

出门时,冷舒看着苏好醒来后更加白皙透明的脸颊,忽然问道:“苏好,你是不是怀孕了?”

余牧清晰的感受到身边苏好的身体一僵,甚至是僵笑着回答:“没有的,妈,我和余牧已经分开很久了。”

“没有啊,没有也好。”冷舒不免有些失望,就拉着苏好的手轻声道,“我们知道这事儿是小牧浑了,苏好啊,是我们余家对不起你,但还是希望以后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苏好道:“妈,我和余牧结婚三年,是真的把您和爸当成我的家人。我知道我这个儿媳妇一直做得不好,很少回来看您,但您要不嫌弃我的话,我以后会经常来看您。”

冷舒声音有些哽咽:“你是妈的好儿媳,最好的儿媳。”

两个女人的眼睛都红了,余永乐不在客厅里,苏好也就没有特意去向他道别,卧室里怒气冲天的余永乐也没有出来。

冷舒再不舍得,也得放开苏好的手,毕竟伤了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的人,是她的儿子。是她的儿子先有了外遇,再有了私生女。

一家人也是要讲究缘分的,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眼下是他们余家没有好福气了。

下楼之后,苏好想说声“对不起”却又不知如何说,心里有些愧疚,觉着是她毁了这个家庭的平静。她来这个家有三年,从未见过公公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没见过公公动手打过余牧。

余牧出门后便一言不发,苏好以为在为这件事情难过,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对不起,我……”

余牧抬手阻止她说出自责的话,目光从她手覆着的肚子上掠过,指着对面:“有人来接你了。”

苏好看过去,对面的街边,一辆悍马停在那里,一个穿着一身笔挺商务装的男人站在车前,风吹起时,柔软的头发风中飘扬,脸上浮起桀骜的笑容。

“苏好,如果你真的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我的吧?”余牧忽然问。

苏好吓了一跳,佯装不高兴的道:“余牧,你已经有一个女儿了。”

余牧苦笑了一下,却异常认真的道:“但苏好,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会放弃一切去爱你们。”

此时,贝亦铭在街的对面张开了双臂,无声的说道:“来。”

苏好对余牧的话本还有些不知所措,却在见到贝亦铭的动作后,已经脚比思想快了一步,向着贝亦铭快步走了过去,直到被贝亦铭搂在怀里时才记起余牧在身后,推开贝亦铭回头时,余牧已然消失了。

贝亦铭将苏好的头扭了过来,低头捏着她的脸蛋:“想你了。”

苏好觉着贝亦铭像极了神奇橡皮擦,不过三个字而已,就把她这小半天里的yīn霾擦掉了,剩得也都是小黑点而已,不再是大片大片的。

同时,苏好没发现,曾经余牧和贝亦铭同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定会有的尴尬如轻风吹过般,早已烟消云散。

**

下午四五点钟,苏好又饿了,把车开回市里后,贝亦铭又带着苏好去了个人特别少的泰国餐厅续餐,苏好吃得很欢乐,腮始终是鼓着的。

贝亦铭就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她,苏好早习惯这样的场景了。早些时候贝亦铭还会嘲笑她吃得太多,她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到后期时两人都习惯了,吃得少才不正常。

贝亦铭支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干嘛?”苏好边吃着边问,“这么想我?”

贝亦铭说:“余家闹得很严重吧?你……应该不会再和他们有什么纠葛了吧?”

难得的不自信啊!!

苏好放下筷子,乜斜着问:“我若说有的话,你能把我怎样?对了,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苏好把“帅”字憋了回去,暗想不能夸他不能夸他,夸他他会傲娇。

贝亦铭眯起半只眼睛,伸出手指揩掉苏好嘴边的咖喱汁,忽然凑过去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

苏好嘴里的咖喱汁被贝亦铭尽数勾回他的嘴里,吻毕,贝亦铭舔了舔苏好的娇唇,“味道不错。”

苏好气喘吁吁地瞪着他,又看到他身后有服务生走过,嫩脸瞬时红成了娇玫瑰,把脸埋在了他xiōng前。

炽热的呼吸呼到他xiōng前。

又勾得贝亦铭小腹热了一下,两只手捧起苏好的脸,一吻再次覆了上去。

苏好羞得紧闭着双眼,睫毛如蝴蝶般轻轻颤抖,不算热情却认真的回应着。

两人最近都是尽可能的压着情慾,舌吻都是尽可能的避免着,此时在外面吃饭,更可能有服务员在注视,这样大庭广众的情况下,两人顿时被刺激的燎起了慾火。

足足吻了三分钟,贝亦铭松开苏好,不自然的曲起一腿,平复喘息。

苏好偶尔喜欢看贝亦铭隐忍的表情,比如现在,明明想继续下去,却为了她着想硬生生停下。

苏好调皮的伸手在他已经支起的那|话|儿处弹了一下,“怪蜀黍,你好色|情哦。”

贝亦铭:“……”

两人饭后回到了布洛维俱乐部的套房里,苏好吃饱了就想睡的毛病又范了,进了房间就把鞋子一甩包一扔,仰躺在床上。

贝亦铭自出了餐厅后就撩拨着她以报复在餐厅时、他一个人在洗手间待了五分钟的仇。

现下见到苏好四肢张开舒逸的躺在床上,一声不响的过去给她按摩。

苏好开始还是舒服的享受着,却不想贝亦铭得手却越来越不规矩。

眼见到贝亦铭眼中慾火越来越大,苏好就想躲开,“亦铭,别按了……我错了唉唉……”

两人正闹着呢,苏好忽然来了条短信。

打开一看,是余牧的。

“苏好,如果怀孕了,并且孩子是我的,记得回来。对你,我从不会放弃,等你。”

贝亦铭瞥眼看到了,默不作声的从床边退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发呆。

苏好见他这样子难受得不得了,她不知道余牧是话中有话,还是单纯的表心意。

可明显的贝亦铭已经误会了。

苏好低头想,三个月过了……应该可以做些什么了吧?

边想着,走到贝亦铭面前,问道:“嗨,客官,需要更衣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墨和远去的地雷……明天有更(继续更衣的细节化~……~哈哈,嘘……)

迷涂真不是特意停在这里的,正码到这里,发现平常更新的时间都过了,囧

有朋友建议我不要这么不定时的更,我也问了姑娘们,日更两三千还是不定时隔日更偶尔双更这样,好像都希望日更……那迷涂尽量每天都更一些,但要是如果更了两千这样,大家不要嫌少哦~~

迷涂不是专职写文的,日更三四千偶尔双更,那对迷涂来说是美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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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出轨 正文

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com}贝亦铭的喉咙动了动,抬起眼睑。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com}

苏好半弯着腰,贝亦铭刚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xiōng部。

下意识的看了几秒钟后,贝亦铭才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你先休息,我出去会儿。”说着,贝亦铭就站起了身。

对待孕妇,惹不起的时候,就得躲。

可苏好这次却没给他躲的机会,因为她自己也正难受得紧。

“噢”了一声,苏好转身就拉开了衣服侧面的拉链,边向床边慢悠悠的移动。刚准备脱衣服时,苏好转头,见贝亦铭站在原地深深的看着自己,苏好故作惊讶的问:“你不是要出去吗?”

贝亦铭闭眼,眼里的火苗被眼皮掩住,深吸一口气,往门外走。

苏好垂眼看着身上的连衣裙,眼珠一转,牙一咬,脱了下来,接着“哎哟”一声蹲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的贝亦铭,立刻就返了回来。

苏好怀孕三个月,肚子却只是隆起一点,穿上衣服时看不出丁点变化。此刻苏好只着黑色蕾丝内衣裤,蹲在那里,前tu后翘,xiōng前的一对迷人山峰更是隐约可见,不需要搔首弄姿,风情便一目了然。

贝亦铭明知道这可能是苏好在讨好他做的戏,还是不由得动作更快一步,紧张的蹲到她面前,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肚子痛?”

苏好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眼睛湿润,像个受了伤的小白兔,抿唇不答。

贝亦铭长长吁气一声,将她横抱到床上,俯身问她:“真的很想要?”

苏好抬起手臂绕上他的脖子,将他拉近,抬头亲亲他的薄唇,反问道:“你不想要嘛?”

“可是会伤到孩子。”

“不会的。”苏好曲起膝盖,隔着裤子磨了磨贝亦铭的那物,“医生说三个月后可以……”

话音未落,贝亦铭深情激烈的吻就落在了苏好的唇上。

湿落落的舌,以及手上苏好光滑细腻的身体,贝亦铭今天一直被反复刺激的那物,逐渐变得挺立,被裤子顶着直发疼。

贝亦铭握起苏好的手,放在自己的西裤上,“丫头,帮我解开。”

他们两个只有一次的深入接触,此外俱是亲密的吻和抚摸而已,这样掺杂情慾的话,苏好不禁羞了起来,想要抽出手。

贝亦铭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抽出,教她揉按,一边将甜蜜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下巴,脖颈,以及一路向下,落在山峰之上。

舌尖挑拨着峰顶那颗粉色嫩豆,嫩豆立刻硬了,贝亦铭张嘴含住,发出吸咬的亲吻声。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com}

苏好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一只手仍放在他跨间,一只手的五指着魔的插在他的短发间,喘息不停的挺起了娇躯。

“嗯……”

娇媚的轻吟,令贝亦铭的前端跳动两下,苏好立刻就觉察到了,立刻要抽出手。

贝亦铭这次放过了容易羞赧的苏好,却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苏好两条细长的腿被环在他的腰上,稍稍向下,私密之处就碰到了他如铁般的那物。苏好又全身上下与裸无差,贝亦铭却依旧衣冠楚楚,这样极大的反常让苏好将潮红的脸埋在了他的肩上,颤着声音求道:“贝亦铭……”

“忘记拉窗帘了。”贝亦铭低笑道,一边走到床头柜边拿起遥控器和一盒久奈,关了窗帘开了灯,一边坐在沙发上,将久奈放在一边,让她小心跨坐在他腿上。

唇舌纠缠间,苏好将贝亦铭的衬衫脱了下去,露出精壮阳刚的xiōng膛,贝亦铭大手一扯,将苏好上身最后一块布料扯掉,低头埋在她的峰前,大口吮着她美ru。

苏好不耐的仰着脖子,双手揪着他柔顺的短发,不停用大腿内侧磨着他的身体。

贝亦铭的西裤是高级定制的,布料柔软,苏好光滑的腿轻轻地磨着,碰到他坚硬的那物,花心便一缩,有液体从体内缓缓流出,湿了内裤。

“不行了……”苏好仰头哭吟道,“难受……”

贝亦铭看着她的娇容,腹下也是水深火热间,更想让苏好性福,速度的褪了两人最后的衣物,赤果相对。

苏好一手遮住xiōng,不敢睁眼,羞臊的说:“关灯。”

“刚才胆子不还是很大吗?”贝亦铭说。

但贝亦铭还是关上了灯,奢侈的套房里顿时一片黑暗。

贝亦铭给苏好转了个身,背对着坐在他腿上,一边打开久奈,套在已然脖起的硬物上。

从苏好腰侧伸过两手,大手覆在那柔软的rǔ上,用着巧劲儿带起苏好另一番的**。苏好的rǔxiōng软得如水,真正水做般的女人。

“好软……”贝亦铭贴着苏好的脖颈哑着声音称赞着,边向她耳里吹气。

同时,苏好的身体猛地一颤,贝亦铭便感觉到她腿间溢出的液体了,湿了他的腿。

贝亦铭的中食指沿着深沟,进入她神秘地带轻轻触摸,模仿着性与爱插体的姿势反复进出,不时用拇指滑过她yīn豆,快速挑拨。

“嗯……啊……”说不清道不明的块感充斥着她的五官,甚至不知身在何处,只能向后倚靠着那个火热的xiōng膛。

贝亦铭扳过她的脑袋,以唇相抵,封住她迷乱的吟叫。

苏好的密丛够湿了,贝亦铭问道:“可以了吗?”

苏好点头:“嗯,轻点……”

贝亦铭抽出手指,用苏好那汁液涂抹着自己那物,润滑了之后,贝亦铭道:“扶着点。”

贝亦铭双手托起苏好的身体,苏好一手扶着贝亦铭那物,缓缓的向下坐。刚进了一点,苏好就颤抖了一下,反弹开。

“怎么?”贝亦铭哑着声音问,边暗中使力准备下一刻让她坐深一些。

“有点粗……啊啊啊!”苏好被突如其来的那物顶到。

贝亦铭脖起后足有十七公分,再加上横向的粗大,开始进入时会有些不适,可因为足够润滑,很快两个人就够契合了。

贝亦铭扶着她的腰缓缓打圈摩擦,实在经受不住这磨人的感觉时,会向上挺几下。

贝亦铭的温柔,苏好当然知道,也更清楚这样的方式,贝亦铭一定难受不堪。

苏好渐渐的用力,在贝亦铭的腿间,反复上下套了起来,速度也愈来愈快,苏好xiōng前那对蓓蕾也在空中荡漾。啪啪啪的冲撞着,灭顶的块感排山倒海而来。

贝亦铭忽然打开灯,刺眼的灯光亮起,苏好下意识一缩,两人同时喟叹一声,太紧致**了!

“看!”贝亦铭将苏好的身体调了个方向,正对着卧室里的全身镜。

苏好的双腿大张,贝亦铭那物正从苏好的身体里进出,苏好两瓣嫩肉被连连翻起,这景象清晰的映在镜中。

苏好的羞愧感和刺激感同时而来,贝亦铭突又加快了速度。

“啊……慢点……嗯嗯……啊……”

连续快速度的进入,苏好一声尖叫,脚尖紧绷,眼睛失神,一股液体从腿间流出,到了第一轮的高朝。

第二轮时,贝亦铭依旧是怕压到苏好的肚子,让苏好躺在他身上进行的。依旧契合,像早已做过几百次。

这一次,两人同时到了高朝。

极致过后,贝亦铭取来湿巾给苏好认真的擦着,将她安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后,才处理自己的。

取下套子,拿出一块纸巾,塞进套子,又将套口封住,扔进卫生间的纸筒里。

反复清洁好自己,不再带有任何会刺激苏好密丛收缩的精夜后,才再次回到床上。

苏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缩进了他怀里。

“还以为你吃饱了就跑了。”苏好仰着脖子,却闭着眼睛说道。

“呵呵,刚才舒服了吗?”贝亦铭吻着她的额头问道。

苏好恼怒的矮下了身体,对着贝亦铭的ru头一口咬了下去,“再提我就咬掉它!”

苏好的劲儿很小,咬得不疼,却令贝亦铭心又痒了起来,笑了两声后威胁道:“还想再来一次?”

苏好果然老实了。两人安静的享受着情爱以后的幸福时光。

怪不得一夜情的人在做了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还能肆无忌惮的幻想以后的生活,说着令人神往的情话。

这感觉委实太美好。

但苏好今晚不只是想要缓解一个月以来的渴望,更是想解开贝亦铭的心结,舒服的躺了一会儿后,苏好轻声说:“我没和余牧说我怀孕了。”

“嗯,知道。”贝亦铭低头亲了亲她的锁骨。

“我也没有旧情复燃,只是有点心疼他而已,不要生气。”

“……好。”贝亦铭轻摸着她的小肚子,问道:“有没有感觉不适,压到她了没?”

苏好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撒娇般地道:“我想睡觉。”

有些话要留到明天了,贝亦铭搂她入怀,吻着她的发,像是哄着女儿的父亲,温柔道:“孕妇最大,睡吧。”

苏好又拱了拱,带着甜蜜的笑进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大家千万不要在评论里说些什么啊,可以写些这章好好看小贝好温柔啥的哈~

又到十一了,这个严打啊啊啊……虽然一些形容已经不那么露骨和详细了,也特意用了错别字,但还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审阅的编锁掉,所以大家尽量低调些伐,低调些,嘘……

然后继续无耻~点击一下,作收到450,有清水版六千字大肉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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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出轨 正文

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com}翌日清晨,阳光璀璨夺目,空气清新宜人,苏好在贝亦铭的亲吻下幽幽转醒。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com}

清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床边那人迷恋的注视着自己,怕是世上最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早安。”贝亦铭俯身将头埋在苏好的颈边,贴着她披散在枕上的乌黑长发,吸着她独有的酒香玫瑰的味道。

贝亦铭的下巴长出了些胡茬,说话时碰到她□在外的肩膀,扎得苏好咯咯笑了出来。

苏好双手捧起贝亦铭的脸颊,笑得眉眼弯弯:“早安。”

贝亦铭低头,苏好的脸在阳光下有种透明般的感觉,眼睛亮得出奇,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两人深情对视后,开始接吻。

贝亦铭雨点般的吻从苏好秀美的眉目逐渐向下,落在苏好性感的唇上。

两人情迷的吻着,毫无情慾,只是单纯的想贴近对方,陶醉的享受对方的亲吻。窗外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一道道光影仿似记录着这平淡美好的时刻。

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曾说过,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凤淞也说过,万丈红尘,人生短暂,无须问劫或是缘,不如把握现在,珍惜眼前人。

可很久后,不只是苏好,甚至是贝亦铭,再想起来时,才觉得从布洛维的顶级套房里醒来,他们深情拥吻,互相对视,轻声说着现在与未来的这个阳光满溢的清晨,大约是他们最幸福的一个清晨。

当时的他们投入在那般梦如天堂的幸福中,却忘了珍惜。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com}

**

今年的十一又和中秋节碰到了一起,从三十号起连放到七号,国假期间,街上无论是本市的人还是外省游人,俱都摩肩接踵,拥挤得像在一个大大的菜市场里。

当然国假这几天到底是和苏好贝亦铭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人自苏好检查出怀孕后,整日里的任务就是吃、睡、养胎、享受,偶尔练练瑜伽,偶尔甜蜜蜜,偶尔吵嘴逗趣……

苏好和贝亦铭坐在茶餐厅里吃点心,一边十指相扣,一边看着窗外背着旅行包拿着照相机、街拍桐城古建筑的摄影爱好者,以及跟着导游带着小红帽举着小红旗、睁着好奇的眼睛四处遥望的游客。

苏好一板一眼的和贝亦铭说昨天在布洛维塔被吓到的事情,又幸灾乐祸说幸好她没有碰到,只是她把凤凰鸟吓得白了脸。

贝亦铭听到后,莫名反问了一句:“居然有人在布洛维塔挑事儿吗?”

苏好佯装不悦,伸出皮白柔嫩的小手捏他的下巴:“你该先担心我好吗!”

贝亦铭咬她的手指,“昨晚我亲自做了检查,你的身体很好。我倒是担心你前任婆婆家会不会再来找你。”接着含住她的指尖。

苏好的脸先是一红,后又讪讪的缩回了手。

“说说啊?”贝亦铭问。

“她一直对我很好,但是这次好像是真的伤着她了,有点内疚。”苏好唉声叹气道。

“可丫头,伤她的人是她的儿子。”

贝亦铭一语中的,苏好不置可否。

苏好不想再想这些劳神的事情,往嘴里塞着甜点,奶味很浓,苏好吃完之后又舔了舔手指尖,看得贝亦铭哭笑不得。

“丫头,你再过四个月就二十八了。”贝亦铭提醒她幼稚的行为,拿着纸巾给她擦着她修长玉白的手指。

“你见过白丫的父母吗?”苏好看着低头给她擦手的贝亦铭,忽然问道。

贝亦铭道:“嗯。”

苏好小小的“切”了一声,又问:“那你们分手后有再见过面吗?”

事实上,贝亦铭是见过的。白丫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为人古板却也善良,有时贝亦铭来桐城时会遇到,会在一起吃个便饭。

但苏好这明显是拿他做模板呢,贝亦铭就意味深长的肯定答道:“没见过,我不是那种放不下过去的人。”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苏好没怀疑贝亦铭的话,主要是他们俩感情更近了一步之后,贝亦铭就没再和她耍过心机。苏好“噢”了一声,支着下巴放空的望着一个地方,无意识的思考着。

两人都在发呆时,餐厅里的电视忽然被调大了音量,两人同时看过去。

苏好惊道:“是他们!”

“谁?”贝亦铭皱眉问。

“布洛维塔撞到我的人。”苏好快速的说。

吧台后的服务生手里拿着遥控器,见有客人抬头看电视,音量便又增大了两格。

女主播播报说近日来有非法组织在桐城进行卖血以及传销,请广大市民多加注意。

贝亦铭若有所思的看着,忽然问:“他们有弄伤你吗?”

苏好说:“没有啊,只是撞了我的后背,我被小鸟扶住了。”

“你不是说有个人额头流血了吗?碰到你了没有?”

苏好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应该没有吧,身上没有血迹的。”

苏好不知道贝亦铭在担心些什么,但看他逐渐变得严肃的神情,却紧张了起来。

贝亦铭意识到自己影响了苏好,对她一笑,站了起来:“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苏好紧抓着他的手,不想让他走,仰着头睁大眼睛看着他,贝亦铭捏了捏她的脸:“乖,只是去打个电话。”

苏好问:“你没有又背着我做了什么事吧?”

贝亦铭道:“担心什么?回来给你带月饼吃。要什么陷的?蛋黄的?”

苏好这才点头,松开了他的手。

贝亦铭站在茶餐厅外,颀长的身姿站在人群间,又恢复成了省委书记才有的严肃和深沉。

贝亦铭眼睛黑白分明,却又深如潭水,锋刃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气势逼人。

他手握着手机,想起苏好来桐城那天后发生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刚看到小小投的地雷,谢谢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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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出轨 正文

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com}在苏好自称是他未婚妻的那通电话前,父亲对站在楼梯口的他,认真说道,“如果你只是喜欢苏好,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的幸福,以后会有双倍的痛苦代替,好好想想吧。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com}”

他当时只凝神想了两秒,便随父亲一同下楼,问上次台风的事情,余牧是否得到了上面的承认。

得到的答案却是余牧一个人压下了台风引起的所有损失,没有告诉上面。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余牧不顾会否成为众矢之的、想自立门户了。

父亲比谁都明白他,父亲意味深长的对他道,“这就是你的目的?让他跟着萧若飞爬到最高,你再给他两个选择,一是助他一臂之力让他稳坐其上高枕无忧,二是让他狠狠的摔下来不得翻身。他那么急功近利的人定会选择稳坐高位,那么也会如了你的愿,让他彻底放弃和苏好复婚的念头吧?可是你却忘记了,狗急会跳墙。”

是的,他忘了狗急会跳墙。

贝亦铭之后迅速查了台风那次的事件,发现余牧果真已经在笼络其他官员了,村民的损失他只是压下了,并没有处理以及解决,现仍有被淹过的村民无家可归。

就是因为余牧这已经接近丧心病狂的行为,贝亦铭更自私的不想让苏好生下那个孩子。

正是这时,苏好来了电话,并和佣人自称她是他的未婚妻。挂了电话,贝亦铭和苏好一样对着电话笑成了小傻子,他也是那时忽然觉着,孩子是余牧的他也认了,只要是苏好的。

贝亦铭本在斟酌许久来到桐城接苏好后,决定还是要暗示苏好关于余牧的表里不一的事,却不想接二连三被打断。

而今天的新闻提醒他,余牧早已在他沉寂的这一个多月里发纵指示。

为什么余牧在此之前一直表现得已经放开了苏好?为什么余牧会在中秋这天接苏好来桐城?为什么正巧赶上凤凰鸟在布洛维塔找苏好?又为什么这几天正有非法组织行为猖獗且让她们碰上?

都是余牧一早做好的安排。

玩政治的都不是善类,孤注一掷的余牧,在拿苏好做赌注,如果苏好真出事了,高玄一定不会允许他贝亦铭再继续照顾苏好,而余牧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关心她、伴她左右。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wenxuelou点com}

可余牧居然敢拿苏好的健康做赌注!

表情冷峻的贝亦铭,浑身都散发着冷气,面无表情的给凤凰岛打电话,吩咐道:“小岛,开始准备材料,我要让余牧下台。”

凤凰岛二话不说便应了。

贝亦铭的怒气这才削减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去附近的蛋糕房,给苏好买月饼。

贝亦铭手拎了两盒精装月饼,一盒四块都是蛋黄的,另一盒四块是四种口味拼成的,苏好现在吃东西常常是一时兴起,吃倒是吃不了多少。

一想起苏好最近对食物的喜爱、和眼巴巴央求他给她做饭时可怜见的模样,贝亦铭终于是浅浅的笑了出来,低声道,“真是个小吃货。”

苏好明艳的笑脸就像他生命里的太阳,有她的笑容他的世界里才会有光亮。

推开茶餐厅的门,贝亦铭之前所有的怒气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笑吟吟的往靠窗的那张桌子走去。

却没走几步,贝亦铭的脸猛地便变得煞白,手中的月饼盒“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张桌边再没有苏好,而桌子上他的茶、她的果汁、还有点心,全部洒得纷乱不堪!苏好的包更是被扔在地!

贝亦铭双手紧握成拳,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失控,转身看向吧台的服务员,睁着猩红却锋利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人呢?!”

服务员被贝亦铭吓得不轻,大气不敢出,哆嗦着摇头:“没,没看见。”他刚才被人叫出去了一次。

“余牧!”贝亦铭的一拳狠狠砸向身边的一张桌子,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服务员胆战心惊的去收拾桌子,却看到桌子上被砸的地方已然有了拳头大的一块血迹。

**

苏好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几个虎背熊腰的人,在她刚要喊服务员时,就被人一针扎到了手臂上,挣扎了几下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睁眼所见的是一片白,白得没有任何人气。一时间,她还以为自己在医院,可房间里寂静无声,没有任何消毒水味和医疗设备,右边的两扇窗是紧闭着的,也没有任何声音从窗外传来,静得令人发慌。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苏好的不安渐渐升了起来,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和下面,万幸没有不适,没有出意外。

苏好猛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房门却“嘎吱”一声,很轻易地就推开了。

门外是个小客厅,虽然也是同样的一片白,但茶桌上正有一杯茶缓缓冒着热气,至少有住过人的痕迹,不像刚刚那个仿佛特地为隔离患者准备的房间。

看到门外的场景,苏好终于松了口气。

可紧绷着的脑神经一放松,腿一下就软了,险些瘫在地上。

正好有人经过这里,扶住了苏好。

苏好沿着那双有些粗糙的手向上看,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陌生女人。看起来像个乡下人,皮肤黝黑松弛,长得极瘦,灰蓝色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而衣服虽是干净,但也看得出来已经洗了很多次,衣服旧的褪了色,像是祥林嫂一样,大概是这房子的钟点工。

苏好既没问她是谁也没问这是哪里,只是稳了稳身形后推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镇定问道:“几点了?”

陌生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和耳朵,摇了摇手。

苏好的心“咯噔”一下,这人居然是聋哑人。

这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苏好越过她,就要出去,门却是锁着的,转身瞪向那女人,那女人只是摇头摊手,意思她也没有钥匙。

苏好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又去厨房找刀具想要开门,却没有,再四处找,坚硬的或是可以卸下来的可用工具也没有,阒无一物。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苏好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焦急地四处查看房间。两个一模一样的空如尸房的卧室,以及一厅一厨一卫,房间里的物品一只手就能数清楚,两张床,一个沙发,一个茶桌,一个冰箱。冰箱里的东西倒是很多,水果,饮料,备好的菜。只是除此之外,甚至是连一块表都无可寻。

聋哑妇人始终面无表情的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苏好忙活,似乎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的焦急。

苏好被人抓到这里,又处于这样的环境,根本闲不下来,见窗是紧闭着的,从冰箱里取了几只杯子对着窗狠劲的砸,苏好失望的看到最后碎的只是杯子。

苏好做秘书时高运作的大脑,迅速转了起来。

不用说,钟点工都找得是聋哑人,这窗也定是防弹的了。

门和窗都是紧锁的,但房间总不会是封闭的吧,苏好在洗手间里找到了天窗,可仰头看着那天窗,没有了任何想法,天窗是用手指粗的铁柱焊成的。

这就像是国安局专门对付间谍使用的手段一样。

一个空阒的房间,一个聋哑妇人,无法和外界有任何联系,甚至无法求救,但至少她现在是安全的。苏好终于静下心不再忙活,抚着肚子静坐在沙发上等待。

直到外面天色越来越暗,妇人煮了菜放在了餐桌上。

苏好用手指蘸着水,在餐桌上写字:“认字吗?”

妇人摇头。

苏好顿时有些怜悯她,没再继续从她身上找答案,乖乖的吃饭,安静地等着劫她的人来找她。

她知道现在绝不可以着急,情绪不能太过激动,许医生告诉过她,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好的心态。

苏好默默地想,贝亦铭一定会找到她的,她甚至都不去想是谁把她抓来这里的,她只想着,贝亦铭会找到她,一定会。

晚上回到房间,苏好看着墙壁,棚顶,被褥,均是一片白,根本睡不着,却在想着贝亦铭会提着她要的蛋黄月饼来找她后,终于是渐渐的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碧城的地雷~~啵(╯3╰)

绝对是happyending的~!顶着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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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出轨

是凤凰岛的秘书接的,说余书记及秘书长正在办公厅开会,贝亦铭挂了电话后,刻不容缓的驾车上了高速。

两小时后回到莱安市。

贝亦铭站在省办公厅门口再次给凤凰岛打电话,秘书却说依旧在开会。

此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下班的来往车辆逐渐增多。贝亦铭坐在车里面,双手撑着方向盘,仰头看着十九层的会议室,等待会议结束。

坐了一会儿后,贝亦铭下车去便利店买烟。

贝亦铭自从当了官之后一直是严于律己的人,但是却因为苏好两次破功。

一次因为苏好怀孕,贝亦铭和程兮在酒吧待了两天;另一次就是现在,苏好失踪,贝亦铭倚着车大口吸烟。

脚边落了数个烟头后,贝亦铭终于扔掉手中吸了一半的烟,用脚捻灭,再不等待,一边给交通局的老朋友让帮忙追踪桐城溪湖街港家茶餐厅的录像,一边向办公厅里走去。

毫不意外,很多人看见他都是一副见鬼了的模样,但也没人敢阻拦没人敢上前,贝亦铭一路无阻的上了十九层会议室。

贝亦铭无视会议室前的秘书和保安,推开门,环视一周,面无表情的对里面正在发言的余牧道:“余书记,出来一下。”

走出会议室,贝亦铭带着余牧径直上楼走向凤凰岛的办公室,越过秘书台,推开门。

进去后,贝亦铭站在地中央,背对着余牧。

余牧在他身后淡声问道:“亦铭书记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余牧刚问了一句话,贝亦铭就突地转过身来,抓着余牧的衣领,像头猛兽一样,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没有任何准备的余牧,顿时被打得眼前一黑,晕眩了几秒,一个趔趄撞摔在了办公桌上。

余牧晃了晃脑袋,伸手碰了碰嘴角,刚从桌子上爬起来,贝亦铭又欺身向前,抓着余牧的衣领将他抵回桌子上,一拳高举,俯身一字一顿的问道:“说,苏好在哪!”

余牧了然,停顿几秒后,讽笑了一声,反问道:“亦铭书记不是应该比我清楚苏好在哪里?”

余牧边使力推开贝亦铭,奈何贝亦铭处在上风。

“少装蒜!”贝亦铭手上一用力,余牧的脖子便被衣领嘞出了一道红印。

“我不知道,最后见到苏好就是你来接她的那天。”

贝亦铭双目冷如冰刀,恨不得将余牧凌迟,一边手臂使劲儿的压着他,一边威胁道:“余牧,别以为你现在强到可以和我抗衡,从你当官那天起就不如我,现在就算你爬再高也依然不如我!再和我耍花招,我现在就把你从二十二楼扔下去!”

余牧被衣领嘞得红了脸,呼吸不足,干咳了两声后,一边推搡着贝亦铭,艰难地说:“你不敢。”

“你看我敢不敢!”贝亦铭冷笑了一声,拳头再次落下,打得余牧的脸瞬间变了形,不只余牧嘴角流了血,二次用力的贝亦铭的拳头,也再次出了血。

贝亦铭问道:“说不说?”

余牧抵死相抗,“你可以把我扔下去。”

贝亦铭嗜血的眼睛眯起,双手提着余牧的衣领,将他从桌子上拽了起来,拉到窗前,一边打开窗,按着余牧的脑袋探出窗外,道:“余牧,你不是一直把萧若飞当做靠山吗?我今天告诉你,全部都是我安排的!你要是不把苏好交出来,现在我就让你横尸街头!过了今天,我会让你们整个余家无处可归!”

余牧的身体猛地僵住,可眼神不过呆滞了片刻就忽然又笑了出来,“原来……怪不得萧若飞莫名找到我的头上。”

余牧温朗的面孔依然不变,镇定的道:“你不敢,贝亦铭,你不敢。我知道你不比我少爱苏好,你现在担心苏好的情绪会不会波动太大,会不会将那个孩子流掉,当然你更担心苏好会不会从此不会再有机会生育做母亲,你怕苏好出了这一次的事情后,心会封闭起来再不接受你。”

“你混蛋!”贝亦铭的眼里出现了狂风暴雨,抵着余牧的衣领就要往下放,他现在就想弄死这个敢拿苏好做赌注的败类!

“亦铭书记!”身后忽然出现一道焦急的声音,凤凰岛旋风般跑过来,拉住贝亦铭的手,“哥,你冷静点!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贝亦铭和凤凰岛的力道不相上下,但同时余牧也开始挣扎,几秒钟后,凤凰岛就将险些成了杀人犯的贝亦铭拉开了。

余牧按着被勒粗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刚已经泛紫的脸渐渐退了色,好容易能呼吸,却依旧喘息不停。

幸好凤凰岛进来时随手关上了门,不然现在围观的定是省办公室的所有人!

情绪激动的贝亦铭还要上前揍余牧,再次被眼疾手快的凤凰岛拉住。

凤凰岛急声劝道:“哥,他爱苏好!他不会对苏好做出什么事的!”这本是耿直的凤凰岛说出的最有感情的话了,没想到他此时又加了一句更有分量的话,“哥,你现在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你现在应该先找到苏好!”

贝亦铭身体一顿不再挣扎,又猛地甩开凤凰岛,指着余牧的鼻尖骂道,“你***会害死苏好的!”

余牧被骂得一怔愣,凤凰岛急忙道,“不会的不会的!哥你别自己吓自己!”

贝亦铭的怒目一扫过来,强压着不对凤凰岛发火,盯着凤凰岛道:“小岛,你知道苏好比谁都执着倔强,你不知道她有多期待那个孩子!她这次要是流产了,她一辈子都不会走出这道yīn影!”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58出轨 正文

凤凰岛也是找不出任何再可以反驳或是安慰的话。

在场的人都知道,按苏好的性子,如果真的出现意外导致流产,那么无论她日后还会再生几个宝宝,都无法抚平她这一次失去孩子受到的伤害。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了。

房间里正静得针落可闻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书记?”

大概是秘书在外面听到了门里面的吵闹声,找了人来。

波涛汹涌的办公室,瞬间风平浪静。

凤凰岛沉声道:“稍等。”

余牧已然不再粗喘,擦了擦嘴角的血,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波澜不惊地向门外走去,经过贝亦铭身边时,轻声道:“前省委书记,你要知道无论你现在做什么都没用。抓住我?还是杀了我?那你永远不会知道苏好在哪里。两个月后再见吧。”余牧的“前省委书记”五个字着重用力。

之前贝亦铭还仿似一只困兽的狮子,现在却忽然变得异常平静,对余牧的挑衅轻笑一声,“两个月?你等不到两个月的。”

余牧头也未回的走出凤凰岛的办公室,关上门时听到他对门外的人说:“亦铭书记最近心情不太好。”

凤凰岛听到余牧说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但也同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贝书记刚才的动作语气凤凰岛从未曾看过,怒气汹汹,似乎是下一刻就会爆发,凤凰岛甚至无法想象他若是没拦住贝亦铭的话,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该如何安慰亦铭书记呢?说苏好一定不会有事的?骗他说父亲早就给苏好卜了一卦,说定会平安?

凤凰岛:“……”

贝亦铭负手站在二十二楼层高的窗前,对着电话讲道:“全天二十四小时监听余牧的电话,并且追踪,无论他和谁打电话,都必须立刻将音频发给我。”

似乎是在联系国安局的人。

凤凰岛走近,等贝亦铭收了电话后,不问贝亦铭在打算些什么,只是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耿直如初,认真问道:“亦铭书记,需要我做什么吗?”

贝亦铭拍了拍凤凰岛的肩,伸手指向地面街道,余牧正拿着电话说些什么。

几分钟而已,余牧就在联系人了吧,或者是在问苏好有没有发生意外?

但凤凰岛依旧不问任何除自己以外、且不应该他去关心的问题。

贝亦铭轻声道:“他怕了。”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很久前凤凰鸟就比喻过她哥,若这是在古代,贝亦铭是皇帝,那凤凰岛一定是皇帝身边不辨是非、就是单纯的永远死心塌忠心耿耿跟在贝皇帝身边的侍卫。

这句话怕是凤凰鸟说过的最有权威的一句话了,而直至今日,这句话形容凤凰岛,依旧最准确无疑。

五分钟后,贝亦铭的手机接到了一个音频。

凤凰鸟眼里闪过一阵了然。

贝亦铭低头看着电话,嘴角弯出一道自信的弧度,解释道:“我的确是为了激他,让他尽快和抓了苏好的人联系。今天,我的冲动,一半真一半假吧。不过那会儿你要是不拦住我,也许我真会将余牧推下去,那一瞬间,我的大脑,真是一片空白,只想弄死他。”

贝亦铭的语调平静,又是那个云淡风轻老谋深算的模样,却在说出“死”这个字眼后,眼里出现一道狠厉。

凤凰岛道:“是的,亦铭书记。”

贝亦铭转过身,凤凰岛又成了死木头。

贝亦铭暗自喟叹一声,凤凰岛还是刚才那模样更讨喜一些。

贝亦铭看了眼门,轻声说:“小岛,不仅是我,你也已经和余牧撕破脸皮了,但他应该不会在你的身上找事,他也敬重凤先生,所以你暂且公私分明好好做事就行。”

“那我从哪方面入手搜集他的资料?”凤凰岛问。

贝亦铭思量片刻,道:“我先问问贝爱的意见吧,毕竟贝塔是无辜的。如果她也没问题的话,就将他上次的视频事件翻出来,从他嫖|娼入手。”

“我需要和监狱里那个人说些什么吗?”

“监狱里的那人么?”那个他用了两年时间将其整容成余牧那个模样的罪犯啊,贝亦铭淡道,“提前准备他的后事,照顾好他家里人,让他为早就应该受到的惩罚买单吧。”

说着,贝亦铭像是感谢凤凰岛一样,用力的拍了拍凤凰岛的肩,走了出去。

贝亦铭走出去很久,凤凰岛还保持着偏头看着自己肩的姿势,良久,才看向窗外。街边那辆悍马已经开走,像是带着胜利离开一般,留下一阵尘烟。

是了,无论何时,他信任的亦铭书记都不会是失态的人,他永远是有胜算的那个人。

**

贝亦铭开车去找贝爱时,才打开手机听了那段音频。

音频里面余牧问道:“夫人如何?”

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道:“丝毫无损。”

“腹中孩子呢?”

“夫人没有任何不适。”

贝亦铭轻轻吐出一口气,一颗提起的心,在四个小时后,终于放了下来。

余牧交代道:“决不能让夫人有任何差错,尽量满足她所有的需求,一个月后,我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验dna。”

“是的,先生。”

余牧问:“夫人有什么特别动作吗?夫人不会是安静等待的人。”

“夫人是很安静,但夫人似乎在等着什么。”

然后是重物碰撞的声音。

33秒的通话结束。

大约是余牧怒气般的撞击着什么。

贝亦铭不仅吁出一口气,更是轻笑了一声。苏好,现在是他的苏好。

贝亦铭复提起电话,拨给国安局的朋友,问道:“能追踪到电话那边的具体位置吗?”

“能,但是是国外。貌似只是个中间人。”

贝亦铭深吸一口气,不枉余牧在官场这么多年,原也是早有一手,估计会有很多个中间人,但这一条讯息也够了。

余牧若是能轻易说出检验dna的话,对方一定是他足够信任的人,那谁又在国外,又能让他信任呢?

贝亦铭边思考着,边再次拨通交通局老朋友的电话。

贝亦铭问道:“监控录像查得怎么样了?”

“那个时间段里茶餐厅经过的车都在查,但似乎有一些车是特意派到那里做模糊作用的,有很多车牌号查到最后都是不存在,似乎被挡号和改号了。”

贝亦铭沉声吩咐道:“那就把挡号和改号的那一位,全部查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_^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59出轨 正文

但同时,也正如余牧收到的汇报那样,苏好毫发无伤,并且很安静。

可在这三天里,苏好所处的这个环境里,除苏好依旧和来的那天从容、随遇而安没有任何变化以外,周围变化多得像聊斋里鬼姑娘施了法术一样。

三天时间,空荡荡的房间变得丰富、充实、有人气。

当初被打碎的杯子变成了有爱的心形咖啡杯,当初只一层白布的窗帘变成了奢华的雪尼尔别墅窗帘,当初只有一张床的卧室变成了到处可见暖人心的粉红色气泡的宝宝房间,当初只能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娱乐节目变成了看书看电视练瑜伽。

这些,都是在苏好睡觉时悄悄改变的。

所以像童话般,无论是午睡还是晚睡后,苏好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时,都会发现她的周围仿如梦游仙境般改变一次。

苏好以往都是对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的,她不想cāo那份劳什子心琢磨这些改变的原因,她知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的含义。

但今天,她却不得不理会了。

客厅里聋哑妇人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漂亮女人。身材出挑,要比苏好还高出五公分的样子,穿着一件医生专穿得白色长大褂,气质落落大方。

像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美丽、性感、迷人的女护士。

女人双手交叠在xiōng前,对苏好微微弯腰,行着最标准的礼节,像极了塞巴斯蒂安一样的管家,面带最标准的微笑,颇有礼貌的道:“苏小姐,早安,我是您的私人护士,您可以叫我安。”

苏好轻轻颔首,问道:“萧先生的女人?”

安面含微笑答道:“白小姐才是萧先生的女人。”

苏好问:“你嫁人了吗?”

安答道:“我知道苏小姐您结婚了。”

苏好摇头道:“错了,我是已经离婚了,你也不是很专业嘛。”

安:“……”

苏好心情好的笑了起来,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本书,坐在懒人沙发上翻看了几页,看了一会儿后,头也不抬的指着一旁的沙发道:“坐吧,别闹得像是从英国培训回来的贵族管家一样,我太久没和人说过话了,陪我聊聊。”

安没动,道:“我的确是从英国回来的。”

苏好:“……”

苏好抬头,好奇问道:“你名字的全称是什么?”

“安安。”

“我还以为你会是安德鲁的后人,你看起来像名教育家。”苏好道。

安的微笑不变:“我父亲是名教育家。”

“那我看起来像政治家吗?”苏好支着下巴问道。

“不像,高先生只是您的继父。说起来,您更像是一名舞蹈艺术家。”

苏好站起身,左手臂伸平,右手臂向上伸,双脚脚尖点地,像只轻盈的天鹅一样优雅的旋转一圈,回身后,以谢幕的芭蕾舞演员一样单膝跪地结束。

安鼓起掌。

苏好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叹道:“要是不怀孕,我可以一直转下去。”

安由衷赞道:“苏小姐的舞姿很美,不逊色于舞台上的白天鹅。”

“你的中文说得很好,”苏好笑道:“不过我现在更喜欢黑天鹅……很少人知道我母亲的职业的,你把我们家的资料背得不错。”

安依旧微笑,“感谢雇佣我的人。”

“雇佣你的人提出多大的价钱,能让你甘心服侍我?”

“这不属于我需要回答的问题的范畴内。”安抱歉道。

“好吧,安……安,我饿了,早餐想吃燕麦红枣粥。”

“是的,苏小姐。”

安接到指示后,转身走向厨房。

苏好亦步亦趋的跟她走近厨房。

苏好是个幸福的孕妇,没有严重的孕吐。而厨房里只要没有油烟味,苏好都能接受,就倚着门边抱臂看着安做早餐。

在安熬麦片时,苏好忽然轻声说:“我曾看过一则新闻,说一个失业的男人,整日在家里喝酒,喝多了就会失去理智,打老婆打孩子。老婆对男人有过无数次的求饶以及原谅,最后终于无法忍受,带着孩子走了。但在一年后,失业的男人,再次找到了老婆孩子。孩子抓着父亲的裤脚问,‘你还爱我们吗?’男人说‘爱’……你猜那个老婆还会信那个男人吗?”

安转身,答非所问道:“您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这则新闻还有一个后续,”苏好继续道,“有一个男人,一直守护在那个女人身边。女人最初呢,心里只有她丈夫一人,即使她丈夫打她骂她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伤心。可后来,女人还是被那个男人感动了,因为那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把她当做珍宝。就像位置颠倒一样,无论女人对那个男人如何打骂,男人都不会离开,女人把他当做唯一可以依赖的人。而这时,女人的丈夫把她和孩子一同抓了起来,你说这个女人等待的会是她丈夫出现呢?还是那个守护她的男人出现呢?”

安答道:“女人可能没看清楚过自己的内心,她不爱那个男人,她只是依赖。”

“你没有刚才客观了。还有,这只是个新闻。”苏好笑了笑,转身走回了房间。

苏好发觉这样的安,真是她梦寐以求可以陪她聊天解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迷涂今天下午回家陪爸妈过节了,没带稿子回来,48章邮箱那个,晚些时候再发哦,别急哈。

中秋节,人圆月圆,祝大家心儿更圆,天天好心情~……~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60出轨 正文

好像把自己当做凤淞一样,无论坐在哪或是站在哪,都能够享受宁静,雅肯静坐练得愈发炉火纯青。

不仅苏好尽量将这密封的和监狱一样的房间,当做野外大自然,安也努力让苏好时刻感受着窗外的真实世界。

房间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是每天变着法的换着。

植物的、海洋的、薰衣草的,只有苏好想不到的,没有安做不到的。

苏好有时候会和安谈心。

比如苏好对安连连竖起大拇指,感叹道,“以后谁娶到安安。那肯定是几辈子修来的。”

或者苦着脸像个失恋的高中生一样问安,“安安,你爱过人吗?”

再或者像是个半百的老人,对安意味深长一样的轻声说道,“感情这种东西,用情最深的那个人,一定是受伤最深的,不会有例外。安安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安是个性格有点冷的女人,就事论事,只对苏好孕事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经过苏好许久的碎碎念,也终于是能理会一点苏好了。

再在苏好说这样的事情时,安多少会回答一些。

两个女人谈感情问题,关系自然就拉近了不少。

安做事还一直做得很到位,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苏好。

有一次,苏好只是不经意的打了个喷嚏而已,安就在十分钟后端着姜水走到了她面前,用十分简洁的四个字说道,“请趁热喝”。

苏好甚至习惯每天跟安一起练瑜伽,看电影,听胎教音乐。

苏好的行为就像个非人类,就这么被人强行“绑架”后,她还能整日里和安说笑,无忧无虑的赛过活神仙。

安称赞她,“苏小姐,您是我见过的最淡然的中国女人。”

苏好也不谦虚,提着毛笔字在宣纸上写下温庭筠的《望江南-梳洗罢》,满意的瞧了瞧,而后点头道:“安安,我不仅是你见过的最淡然的女人,还会是你见过的最会写毛笔字的女人。喏,看看。”

安走近,垂头端详了一会儿入木三分的毛笔字,问:“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肠断白苹洲?”苏好骗她,“词人在白苹洲时肠子断了,在病入膏肓时做下这首词。”

安是真正从国外回来的,她能将苏好的背景资料背得滚瓜烂熟,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却仍旧理解不透彻。

听苏好如此说,难得的蹙起了漂亮的弯眉,脸上布满了懵懂与不解。

安疑惑道:“苏小姐的意思是说您现在就像这位词人一样?我知道林黛玉的,是一样的吗?”

苏好忧心忡忡的认真答道:“唉,不一样的,林黛玉是她亲爱的宝哥哥和别人结婚气死的,词人温庭筠是肠子断了疼死的,词人更凄惨啊。”

安:“……”明显的是在骗人。

安面无表情的转身向厨房走。

苏好见此,忙拉住她。

笑话!这房间里就一个能陪她苏好解闷的了,怎么能得罪。

苏好连连道歉,“好吧,我错了我错了。这首词写得是女子等待爱人,日复一日的等待爱人归来。肠断是指失望,白苹洲泛指送人的小河边、分别之地,比如现在的港口。这首小令大致讲女子从最初的等待,一直到‘肠断’一样的失望后,终究未等到爱人。”苏好摊手,“就这样了……不过她和林妹妹还是很不同的,林妹妹是整日以泪洗面在等待,而词中女子是画着最精致的妆容、穿着最美丽的唐装在等待。不过她们有一样是相同的,都是被逼疯的。”

“苏小姐在影射您自己。”安肯定猜测道。

苏好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耸肩摇头,“怎么会?安安不觉着我现在很享受吗?我要是在影射自己,我早就把自己弄得比林妹妹和那女子更凄惨了。”

苏好的似是而非,使安更不知道苏好想要表达什么、以及写这首词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安只能履行着她的职责,对雇佣她的人不加任何主观情绪的、重复着苏好整日里的每一句话。

而安再次得到的命令,是可以对苏好减少限制。

苏好对这个结果表示非常满意。

安不懂的事多,不代表抓她的人不懂。

苏好庆幸自己在贝亦铭那里学到了不少威胁人的好方法。

十月七日,国庆假最后一天时,苏好已经可以明目张胆的和安提出想游泳的想法了。

苏好在安面前,一直没有表现过要出这道门的想法,现下也只是像个想要加强自身锻炼的母亲而已,丝毫未引起安的怀疑。

当然安也没有任何权利直接给予苏好通行证,只是约了等四个月后可以带她去游泳。

安所说的“四个月”,自然让苏好联想起了她曾经想过的羊水亲子鉴定。

原来余牧一直在等待四个月后,来给她做鉴定。

苏好这才后怕起来,如果孩子是余牧的,这一定会让他们之间的纠缠更多。

苏好感谢余牧,没有做绝到在这个房间里装窃听器,不然说漏嘴的安,怕是在第二天她醒来前就会离开,换成一个新的陌生人。

中午午睡前,苏好躺在懒人沙发里看着准妈妈的健康书,不经意问道:“话说,怀孕十六周时做亲子鉴定,会有危险吗?”

安的动作明显一顿。

苏好头也未抬的继续翻着书,半晌,又问道,“你说一个什么样的母亲舍得将自己的孩子弄死呢?肯定比武则天还狠吧?咦?安安你发什么呆呢?”

安回过神,微笑不变,拿出脚底按摩器给苏好按摩,“武则天我知道,她是在争权位,应该没有母亲能狠得过她吧。”

苏好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一部分原因还只是为了生存。”说罢,苏好放下书,打着哈欠对安道:“我今天很困,可能醒来都很难,晚饭时我要是还没醒就叫我吧。”

接着便闭上了眼睛。

苏好感觉到,大约半个小时后,安走了出去,随后房门上锁的“嘎登”一声响。

苏好翻了个身,笑着摸了摸肚子,睡了。

等到她再醒的时候,房间里的安果然不在。

对面安经常坐的沙发椅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等待许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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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出轨 正文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余牧温和的朝着苏好微笑。

一个星期不见,余牧丝毫未变,只是苏好注意到余牧的额头上,有块手指甲大的红肿,像撞到了哪里。

但苏好没有问。

余牧穿着件白色衬衫,黑色马甲,左腿搭在右腿上,两只手交叉相叠随意放在腿上,像在谈判一样。

“你的精神状态似乎比我还好。”苏好以肯定句陈述道。

余牧笑了笑,问:“睡得好吗?”

苏好点头:“好得不能再好了。”

“呵呵,我听到你打鼾了。”余牧略带揶揄口气道。

苏好不置可否,安也说过她这两天打鼾来着。

余牧没有压人的气场,气质优雅温和的像个非常有涵养的王子。

他的气场和贝亦铭迥然不同。

苏好记得在萧若飞家里时,贝亦铭穿了身白色的燕尾服,却举手投足俨然真正的欧洲贵族伯爵。

一个是被人拥捧尊敬的王子,一个是让人惧怕服从的伯爵。

苏好转头看了看,门边衣架上挂着件黑色阿玛尼西装外套,似乎刚开完会赶来的……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数字四上,分针指在数字十二上,下午四点整。

苏好躺在懒人沙发上,安然不动,悠悠问道:“来多久了?”

“你注意到我额头上的伤了,为什么不问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余牧反问。

“不想。”不喜欢余牧的咄咄逼人,苏好用两个字回答。

余牧脸色一僵。

苏好抬手拿起睡前枕边的准妈妈健康书,低头看着。

余牧走近苏好,蹲在她的沙发前,拿走她手上的书,执着她的手,一起放在她的小肚子,脸上出现一抹温柔之色。

“看什么?”苏好问。

余牧道:“看我们的宝宝。”

苏好摇头,抽出手,“不是‘我们’的,是‘我’的。”

“苏苏,你可以再一点吗?”余牧抬头,深深地望着她,“如果我再不来,你是准备伤害自己、还是准备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一会儿你就会知道,”苏好自余牧进来开始,终于露出了一抹笑。

“苏苏,别用你们的健康威胁我。我说过,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可以放弃一切去爱你们。”

“哦,”苏好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失望的说,“那你没机会放弃一切爱我们了,孩子是贝亦铭的。”

余牧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退回沙发上。

手指在腿上连番的“嗒嗒”着,余牧道:“苏苏,我刚刚来的时候,被贝亦铭的人撞到了。”

“那你真不幸运。”

余牧从黑色马夹的前兜里拿出一个u盘,晃了晃,“你要看吗?”

苏好的眉毛抖得一跳,沉默了一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余牧面前,居高临下道:“你知道吧,我现在不能够受一丁点刺激。我回一下房间,也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苏好像个女王一样,不等余牧说话,就转身走回了房间。

余牧暗自忖度一番,将u盘收了回去。苏好真的如安所说一样,她可以正常和人交谈,却不带有任何情绪。

至少她醒后见到他开始,她就没有给过他任何喜怒哀乐。

安静得让人发慌。

苏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从房间返了回来。

余牧看不出她有任何变化。

但余牧深谙苏好的性子,心底深处隐隐的觉察到她要做些什么事……

苏好倚着门边,轻声问:“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这里不是也很好吗?适合养胎,不需要劳心费神的管任何事情,不是吗?”事到如今,余牧依旧不想和她坦然面对,笑着站起身抬脚向苏好走去。

“别动。”苏好淡淡提醒他,接着拿出一枚戒指,晃了晃。

余牧认出,那是他们的婚戒。

余牧刚有些喜悦,却在见到苏好手腕一转后,喜悦变成了恐惧。

苏好将戒指放进了嘴里!正低头笑看着他的脚尖!

余牧顿时一阵冷汗蔓延全身!不敢再前进一步!她居然想要吞金!

“苏苏,乖,先把戒指吐出来。”余牧说话间,声音已经带着颤音了。

苏好将戒指含在腮的一侧,有些含糊的说,“没想到吧?你偷偷放进我箱子里的戒指,被我一直带在身边。事实上,从莱安来桐城的那天,从婆婆……从伯母家出来后,我就想还给你的,但我一个转身,你就走了。现在这枚戒指倒是派上用场了。”

余牧的脸褪了色,心跳也似乎停止了,不顾身份卑微的求道,“苏苏,你别说话了,先吐出来好不好?”

“不好,”苏好眉飞色舞的笑着,“你不是偏激到想关住我吗?你可以留住我的身体,但肯定留不住这孩子。戒指你认识,想要取出来的话,如果我拒绝实用粗纤维食物、无法排出的话,最后肯定要剖开我的肚子。”

“放不放了我?”苏好又问了一次。

余牧心一沉,像一只挣扎着想要靠近又无法靠近爱人的刺猬,痛得不能呼吸。

良久,余牧点了头。

苏好自然信他,目的达到,把戒指吐了出来,在手中把玩着。

余牧的心终于放下,随后露出一抹苦笑,“你就这么恨我吗?就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苏好摇头,“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只是不想和你纠缠,如果你非要关着我等验这个孩子是谁的,或者非要我生下你的孩子再被你关住,我不如不要她。”

余牧滚烫的泪水在眼珠上晃动着,眼前一片模糊。

余牧问,“如果你曾真的爱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磨灭我们的爱呢?”话音落地,滚烫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苏好的眼睛也有些红。

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两只红眼的兔子。

苏好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道,“我求过你很多次,从凤叔那回到我们的家里,我躺在你怀里,说希望你放了我,我见到你,就会想起你和贝爱。如果继续纠缠下去,抑郁症分裂症一定在等着我。我和其他人上了床之后,我求你,如果你继续坚持的话,我会和西比尔一样活着等死。我告诉你贝塔是你的女儿时,我求你,我真的无法接受关于你的一切。无论哪一次,你真的做到了放开我的手,我都会和亲人一样对待你。但余牧,这么多次后,爱早就被你磨没了……”

“对不起……”

“不要再说这三个字了,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苏好疲惫的道。

余牧悲怆的流着泪,向苏好伸出绝望的手,“我放开你的手了,戒指给我吧。”

七天,苏好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擦干戒指后,放在了余牧的手心里。

余牧低头看着,滚烫的泪也一同落在手心里,像是被火灼着一样灼痛了他的心。

余牧却在下一刻紧紧握住了那枚戒指,一把将苏好推回了卧室,“咯噔”一声上了锁。

苏好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门,余牧居然出尔反尔,做出了这样的事?!

苏好拍打着门喊道:“骗子!余牧!你开门!你这个魔鬼!你放我出去!”

余牧用额头抵着门,喃喃自语着,“苏苏,我从你说要离婚开始,从你说你和别的男人上了床开始,从和你领了结婚证开始,我就是魔鬼了。别的男人?别的男人不就是贝亦铭吗?苏苏,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余牧的!”

苏好像疯了一样,口不择言的叫骂着,“骗子,你会逼疯我的!你这么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疯就疯吧,我们一起疯。”余牧低低一笑,像极了疯子。

苏好继续叫骂着,“骗子,你不知道,我是贝爱的时候,还流掉过你们的孩子!余牧,我告诉你,你今天将会失去你第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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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出轨 正文

而门外的余牧,刹那间,“狠心”化成了“软舵”。

余牧手中的钥匙如烙铁一样,烙开了手心的掌纹,烫出一潭看不到底的深渊,挣扎着是否该放开手。

可是,他们的孩子……

余牧额头抵着门,低头看着手中那串钥匙,固执的摇头,“不,苏苏,你不会,你不会拿孩子来威胁我,那更是你的孩子,我等你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会和你一起将她抚养成人……”

苏好被余牧逼疯了,身体的不适全变成了心理的揪痛。

苏好手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忽然间一声嘶吼“啊——”

余牧的耳膜似乎被苏好歇斯底里的叫喊震破了。

“那你就试试看我是不是在威胁你!”苏好满脸泪水的站起身,跑到床边,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一把甩在对面的墙壁上。

玻璃杯顿时碎得四分五裂。

“你在做什么?!”余牧意识到苏好要做些什么,立即拿着钥匙开门,手却抖得几次对不准锁孔。

钥匙掉在地上,余牧弯腰捡起,再次向锁眼里插着钥匙。

苏好捡起墙角边一块尖尖的碎玻璃片,掀起宽松的t恤,将碎玻璃片对准自己的肚子,一边向后退,一边高声哭喊道:“余牧,我***现在就弄死她!”

“不,苏苏,我不骗你了!你别做傻事,我现在就放你离开!”

“滚!”苏好一声低吼。

什么忠贞不二、至死不渝,全是骗人的把戏!

苏好的手腕也抖得如同马达,颤得无法停下来,却依旧将碎玻璃片紧紧地握在手中。

手心一汩汩的血沿着手缝流出,苏好手中的碎玻璃片也一寸寸接近自己的小腹。

忽然间,两道门同时被撞开!

余牧撞开卧室的门,睁大了眼睛,惊悚的看着苏好手握着碎玻璃片,正贴着自己的肚子!

而正门外,满脸是血的贝亦铭,踉跄的从门外冲进来,也看到了苏好那惊人的动作。

“丫头!”贝亦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向她冲了过去。

苏好在见到贝亦铭时,眼里瞬间出现了光彩,却在看到贝亦铭面上的血迹时,面色变得一沉。

“都别过来!”苏好任泪水滑过面颊,一步步向后退去,“你们再接近一步,我就立刻刺进去!”

贝亦铭硬生生停住脚步,站在余牧身后。

贝亦铭不停喘息着,眼里的风云瞬息万变。

“苏苏,你别逼我……”余牧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苏好一声讽笑,“我就是在逼你。余牧,今天必须做个了断。放了我,还是让我亲手杀死她?”

余牧闭上双眼,手握成拳,指甲嵌进了肉里,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一样,再开口时,声音轻得犹如羽毛刮在人的心间。

余牧轻声道:“苏苏,我一定要留住你,我宁可不要孩子。”

同一时间,余牧身后的贝亦铭,对着余牧的后颈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沉声骂道:“混账!”

突如其来的背袭,让余牧措手不及,登时痛得弯下了腰。

“吓!”贝亦铭又立刻用手肘对着余牧的背部一击,同时膝盖对着余牧的肚子向上一顶。

“啊!”利落的突袭,不过几秒钟,就形势大变,余牧弯腰跪在地上,痛得直吼。

苏好手中的碎玻璃片已经掉在地上,双手捂着嘴,看着跪在地上的余牧,惊得说不出话来。

贝亦铭的力气用尽,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苏好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苏好呆愣的收回目光,转到贝亦铭疲惫的脸上。

贝亦铭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道:“丫头。”

苏好眼泪再次涌出眼眶,看着他满是血的脸,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车祸。没事。”贝亦铭道。

苏好立刻想起了余牧刚才说的“被贝亦铭的人撞了”的事!这明明是余牧将贝亦铭撞了!

贝亦铭双手扳着苏好的头,挑起眉,忽然无声的说,“肚子。”

苏好皱了皱眉,突然就挥开贝亦铭的手,双手按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肚子疼……”

余牧也听到了苏好的话,努力的抬起头。

下一秒,贝亦铭拦腰将苏好抱起,焦急的安慰着:“再忍一忍,丫头,现在送你去医院!”

奈何余牧被打得很难直起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好被贝亦铭带走。

这场战役,他还没来得及对抗,就已经输了。

苏好被贝亦铭抱出公寓楼,闻到真正的带着树林味道的清新空气,咧嘴嘘笑了一下。

她这才发现这幢楼区,似乎是在郊外。

“你哪里受伤了?”苏好蹙着眉,艰难的问道。

“头碰到了侧玻璃上,没事的,就脑袋上破了一点,血都是吓唬人的。”

“安全气囊呢?”苏好猛地睁大眼睛问。

“是下车后,被二次撞到的。”贝亦铭想要贴一贴苏好的脸颊,但想到自己满是血的脸,终是没有碰她,心疼的说,“丫头,我来晚了……”

“不晚,一点也不晚,”苏好稍稍安心,靠着他有力的xiōng膛,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贝亦铭听到苏好有气无力的声音,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没有再问她问题,安稳的将她抱上了车。

苏好抬头看了一眼,却看到车里的前排,除了坐着一个司机,居然还坐着安!

贝亦铭搂着苏好,让她的脑袋伏在他的肩上,解释道,“我追踪了余牧的电话,他先将电话拨到英国,再经过几人,传到安这里的。英国关于余牧认识的人,我想到了骨瓷设计师mr.lin,顺着查过去,就查到了来中国的安。只是查的时间长了一些,就来晚了。”

安的微笑标准的像个超模,从座位间转过头,对苏好道:“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叛变了。”却在看到苏好有些虚弱的神态时,皱眉问贝亦铭,“她怎么了?”

贝亦铭“嘘”了一声,将苏好散落在脸前的头发掖在她而后,轻声说:“刚才被吓到了吧,让她休息会儿。嗯,刚才我让苏好骗余牧她肚子痛,余牧信以为真,以后他再找你的话,你就骗他说孩子在今天流掉了吧。”

苏好:“……”

苏好才知道贝亦铭为何这么不紧不慢的,他一直以为她在配合他?她刚才根本没看懂贝亦铭的眼神!

苏好捂着肚子,一手拉了拉贝亦铭的手臂,半闭着眼睛虚弱的说:“亦铭,我是真的肚子疼……”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63出轨 正文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苏好再醒来时,是在医院里。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睁开双眼,先看到房间里的医疗设备,后看到手背上扎的针,一下就白了脸。

贝亦铭背对着苏好在煮水,转头间看到苏好已经转醒,正有些发狂的扯着手背上的针。

贝亦铭忙放下水杯按住苏好,抱着她急声道:“乖,孩子没事,孩子没事。”

苏好的动作慢了下来,呆了片刻:“真没事?”

贝亦铭牵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哭笑不得的说道:“摸摸,肚子扁下去了吗?”

苏好由悲转喜,又在看到贝亦铭头上缠的绷带后,变得沉默下来。

贝亦铭低头看着苏好手背上的针是否鼓针了,果然看到针头已经将手背戳青了。

贝亦铭轻柔且利落的将针头拔出,用消毒棉止血,心疼的道:“都已经睡好几个小时了,还这么不老实,这是营养药。安说你饭量很足的,是不是晚上睡觉睡得不好?”

“你也没睡好吧?你瘦了。”苏好抬手摸着他脑袋上的绷带,问,“还疼吗?”

“不是多大的伤。”

苏好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话,低头紧握着他的手。

贝亦铭发觉苏好有些过于安静了,稍稍蹙起了眉。

这和安说的有些不同。

贝亦铭忽然不悦的怒斥道:“苏好,我不是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伤害你自己?如果今天不是有安在,你那么大的情绪起伏,又拿着碎玻璃片放在肚子上,一不小心出了意外,现在醒来的你,可能就会真的失去你最宝贝的孩子了!”

苏好被喝斥的吓了一跳,眼睛一眨,大串的泪珠就掉了下来。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她醒来后,没有得到安慰,得到的却是怒骂?

苏好忽然发泄一样捶打着贝亦铭,粉拳不停的落下,最后委屈的哭吼了出来,“贝亦铭,我等了你七天!你知道在那房间里我有多害怕吗?我时时刻刻都在害怕会不会在那里面待一辈子!我希望你赶快找到我,现在你找到我了,你没说一句关心的话,反而在骂我!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贝亦铭刚刚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丫头还是正常的,最起码发泄了出来。

贝亦铭哄着她:“对不起对不起,好了好了,咱不哭了,哭成花猫了。”

“你出去啊!我不想看到你了!”

贝亦铭知道孕妇多愁善感,但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苏好这么耍赖撒娇,心想不过是假意沉声的一句话,却被苏好说成了他在骂她,像个没有安全感、喜欢曲解人意的孕妇。

贝亦铭想笑却不能笑,只抱她在怀连连道歉,“以后再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也不再骂你。”

苏好不理,继续哭着,一边柔得好似像是在给贝亦铭捶背的手,一直不停的敲打着他宽厚的背。

“我都吓死了,你不知道,余牧最开始给我找了个聋哑人,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我咳嗽一声,回音都是我自己的。一个人睡在像停尸房一样的房间里,我整晚不停的做噩梦……”苏好哭诉道。

贝亦铭之前就听到了安的复述,关于最开始的聋哑人的,但他不知道苏好会整晚做噩梦的,现在听到苏好的话,就又心疼了起来。

贝亦铭紧紧搂着她,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让她逐渐安静下来,“丫头,以后都有我在,有我陪你,不怕。”

不消片刻,苏好的抽咽声变小了。

“余牧……你打他了。”

“嗯,打了。余牧那,你想怎么样?”贝亦铭问。

苏好摇头,窝在他怀里哽咽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很怕他,他再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让我觉着陌生。亦铭,余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直是那样的人,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贝亦铭道。

“……你们都是资深的骗子。”苏好道。

苏好忽然直起身,扯着贝亦铭的脸,急声问道:“你是贝亦铭吗?你是不是跟我和贝爱那时候一样、和他也换身体了啊?”

贝亦铭的脸色一僵,像被人一拳打在心口窝一样。

苏好的这句话,无异于在说——贝亦铭,现在的余牧像极了曾经的你,你现在的灵魂让我觉着是属于那个温柔的余牧的。

苏好未发觉贝亦铭的失常,反倒是像发现新大陆了一样,眨着眼睛又问了一遍,“喂,你真的是贝亦铭吗?”

贝亦铭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反问:“那你希望你面前的人,是余牧呢,还是贝亦铭呢?”

苏好的目光突然变得游离,看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问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贝亦铭顿时心下一凉,抬起手在苏好面前晃了晃,问:“苏好,看着我,你刚才在想些什么?”

苏好皱眉想了想,“做了个梦吗?亦铭,我想继续睡觉……”

“等一下,丫头,先告诉我,做了个什么梦?”贝亦铭呼吸急促的问道。

“好像,我被你骂哭了……”苏好回忆了一下,又打了个哈欠,“好怪的梦啊,记不清了。”

贝亦铭又问:“身体难受吗?”

“怎么会,你之前不是说我没事的吗?安呢?她做得八宝粥很好喝,像出自于大厨的手。”苏好讨好道,“我睡一会儿,一会起来想吃。你也需要休息,和我一起睡会好不好?”

贝亦铭吻了吻苏好的唇,道:“你先睡,我出去告诉安一声,让她去给你做。”

“好。”

贝亦铭小心的关上病房的门,立刻匆匆的走向了神经科。

再从神经科出来时,走在医院里又长又黑又安静的走廊间。医生说的话,像回声一样反复在贝亦铭脑袋里面交替而过。

轻微精神分裂……

贝亦铭双眼猩红,按着心脏痛得沿着墙壁滑在了地上。

七天,余牧将他的苏好,逼出了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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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出轨 正文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晚八点时,贝亦铭如约拎着安煮的粥再次返回病房。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推开门时,正看到苏好睁着眼睛放空的发着呆,见他进来了,展出一抹笑。

贝亦铭闲庭信步的走进,将保温盒放在病床的饭架上,言笑自若道:“醒了?喏,你的夜宵。”

“没睡着……不过这是晚餐吧?”

“呵呵,晚餐没吃?刚刚和医生聊得有些久,听护士说你不喜欢吃医院里的饭?”

苏好撇嘴:“医院里的饭哪有人会爱吃,你和医生聊什么?”

“聊我们的娃。”贝亦铭捏捏她扁下的嘴角,打趣道。

苏好诧异的仰起头看着他。

贝亦铭半弯着腰,衬衫最上面有一颗扣子未系,慵懒的散着领口,额头上还有纱布,明明是痞子一样的装扮,却整个人是气质挺拔的,漆黑明亮的眼里有一种她看不懂的认真。

“我们的?”苏好问。

贝亦铭肯定道:“当然是我们的。不然呢?她出生后不叫我爸爸还叫谁爸爸?丫头,我们家贝老都认了你这个儿媳妇了,难道你还想跑了?”

苏好忽然就结巴了,磕磕绊绊的说:“不……不是吧,你……我什么时候说了会嫁给你了吗?你也没……嗯……嗯……吧……”

“‘嗯’是什么?”贝亦铭笑问。

苏好恼怒的瞪了他半晌,贝亦铭摊着手装不懂,苏好忽然暴怒,“你可以出去了!”

苏好翻了个身,背对着贝亦铭,不再说话,像个倔强的小孩。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贝亦铭的眼睛,在她翻过身的那一瞬间,变得一亮。

轻微精神分裂症,他在神经科医生那里出来后,就找了省医院的专家进行咨询了。

事实上,精神分裂没有那么严重的,比如大都市里很多人都会有懒惰的特质,而一些人是在行为上懒惰,另有一些人是在说话上用脑上懒惰。

有些人,经常性的懒得和人说话,久而久之变得冷漠孤僻,这样常见的行为都算是精神分裂,称之为单纯性精神分裂症。

而苏好这种病例,没有经过具体的诊治,单凭贝亦铭的陈述后,医生断定起因是环境的影响和精神的刺激。

那精神分裂患者的表现,基本是幻听、紧张、冷漠、平淡、茫然、易怒等,在进行对话时多表现为不为所动或者答非所问。而苏好她并没有对身边的事物产生极大的妄想,目前她对安表现的是平淡,对余牧表现的是易怒,对自己表现的是紧张和茫然,并伴有不确定性的幻听,初步断定为轻微精神分裂症。

他当时问专家:“有没有可能是孕妇会患有的抑郁症?”

专家说道:“精神分裂和抑郁症完全不同,也没有相互促进和转换的关系,贝先生的陈述,基本排除抑郁症。”

一般对待精神患者,都是用药物治疗。但药物的副作用大,依赖性也比较强,更是对心肝肾都有一定的损害,专家因为贝亦铭的身份,就建议道可以进行efg脑神经递质再生疗法,一次物理磁疗只需要八到十分钟,能够很好的治疗病人的病情。

贝亦铭非常不喜欢患者和病人这两个词语,强压下怒气才没有反驳。

最后沟通的结果是,让他寸步不离的帮苏好维持一个正常状态,绝不可以再令她过度紧张,也不许给她任何压力,要让她有适当的喜怒哀乐,并且大部分时要保持好的心情。

如果几个星期或是几个月后,苏好依旧没有好转,专家要求,必须进行治疗。

贝亦铭全部应了下来。

而现在,苏好对他有了很正常的反应。

贝亦铭在她身后看了很久,久到苏好的肚子都打鼓了,才轻声道:“丫头,过些天,我带你见我父亲吧,正式的。”

苏好:“……”

见家长?在间接表白?

苏好周身不仅发出了母性光环,更是露出了幸福女人的光彩。

苏好转过身,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将枕头放在身后,倚着床头,打开保温盒,拿起汤匙,开始喝粥。

动作一气呵成,喝了好几口后才对一直耐心等她回答的贝亦铭,悠悠地道:“我考虑考虑吧。唉对,你现在有多少资产啊?你都不是书记了,连个工作都没有,就是相亲时你用现在这条件的话,都不一定会有人要你吧?”

贝亦铭被梗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半晌才再次说出话来:“您,慢慢考虑。”话落,贝亦铭转身去拿体温计,却被苏好紧紧拉住。

“你去哪?”苏好仰头问。

贝亦铭一愣,才发觉自己的动作似乎让她误会了。

贝亦铭右手被苏好两手紧紧拉住,就用左手捏着她的下巴,半弯着腰,打趣问她:“怎么?没我的日子孤枕难眠了?”

苏好不带犹豫的点了头,又亲了亲贝亦铭的手心,讨好道:“你留下陪我吧。”

惹得贝亦铭不由得失笑一声。

贝亦铭道:“我只是去拿体温计而已,不过谢谢你的示爱。”

苏好:“……”

半个小时后,吃光了安煮的粥,苏好心满意足的拍着肚子打着饱嗝。

贝亦铭从病床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坐到苏好的病床上,用手指戳着苏好的脸,跟戳婴儿的小脸蛋一样。

贝亦铭笑眯眯的,一下又一下的。

“你干嘛?”苏好瞪大了眼睛问。

“好嫩。”贝亦铭好笑道,“嫩出水了都。”

苏好:“……”

苏好感觉这句话似乎不是什么纯洁的话一样,警惕的向后躲了躲,又被贝亦铭抓住,拖过来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

贝亦铭用喃喃细语的声音在苏好耳边轻言着:“丫头,你不能考虑太久啊,我老了,再过年都三十五了,给我个家吧,嗯?”

苏好的眼睛有些湿,头枕在他的肩上,轻声道:“贝亦铭,你一定要给我个幸福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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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出轨 正文

苏好窝在贝亦铭的怀里,鼻子发酸。

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只有他们俩人真实的呼吸。

幸福,如此简单。

不过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感受到了贝亦铭给她的全部的爱,轻易的胜过了万千的蜜语甜言。

家,他们的家……

曾经,她有过幸福的家。

小时候,父母亲都在身边,她无忧无虑的长大,被无数人羡慕她有个完满家庭。之后父亲肺癌去世,像是一夕之间,从一个天真幸福的女儿变成了单亲女孩。

但至少她还可以和母亲相依为命。

之后母亲却改嫁,她有了继父,像从天堂到地狱一样,反感那个夺走自己母亲的继父,夜夜日日的想念着从小到大都哄着自己的父亲。

先是本性的排斥继父,后来终于逐渐接受继父时,又遇到了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和他相爱、结婚。

那时候她就在想,这辈子就这样下去吧,那些幸福足够她走下去了。

有母亲的爱,有继父代替父亲继续疼爱自己,还可以与爱人执手到老。

小女人的想,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结婚两年后,母亲病世,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离开了她。

再一年后,那个口口声声说只爱自己的那个人,背叛了她。

上天毫不留情的夺走了她曾经最珍贵的一切。

除了自始至终对自己亲如骨肉的继父,她变得一无所有。

他就像那个等比自己小十岁的平民女人、整十四年的不丹国王一样。

贝亦铭找了自己那么多年,他在她身边默默守护了那么多年,他能够毫无芥蒂的接受她肚子里别人的孩子。

即使他算计过自己,即使是他亲自给她拆开的她那个装满虚假婚姻的盒子,即使他可能在未来的很多年后不能再如最初时那样爱她。

她也认了。

贝亦铭,是上天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凤淞说过,世人最易做的事就是欺骗自己,唯有认清自己,才能得所失、得所得。

是的,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

苏好轻声呢喃:“贝亦铭,谢谢你。”

虽然贝亦铭更希望听到苏好说“我爱你”,但她至少彻底放开了一切束缚,能够毫无顾忌的走进他的世界,就已经足够了。

贝亦铭锁紧双臂,抱着不再逃避的小女人,许诺给她一个幸福的家。

当天晚上,苏好在贝亦铭的怀里,七个日夜之后,第一晚无梦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阳光按时撒满了一室的金黄。

护士进来的时候,苏好还赖在贝亦铭怀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好像幸福的周身冒着粉色泡泡,有小精灵从脑顶洒下玫瑰花瓣。

直到护士出声示意,苏好才颇无奈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用余光斜着护士。

事实上,苏好睡了个好觉,贝亦铭却是一晚都没睡,早些时候好不容易养胖的身体又瘦了下来。

“你怎么出黑眼圈了?”苏好忽然皱眉问道。

“听你答应嫁给我,激动一晚上,没睡着。”贝亦铭选择骗她。

什么时候被求婚了吗?太亏了吧!

苏好囧道:“……我只是答应你去见贝老而已。”

贝亦铭无所谓的笑说,“一个意思。”

贝亦铭见护士尴尬的站在一旁,就揉了揉她毛糙的脑袋,借口说去问问医生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顺便给伤口换个药,让她乖乖听话,先出去找安了。

关上病房门时,贝亦铭听到苏好对护士平淡的说:“请你明天不要来了。”

贝亦铭倚靠着病房门很久很久,久到两条腿有些麻了,才离开。

约安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见,安十分钟后便速度到了。

安解释道:“我在附近饭店住的。”

而自古至今,就是事情越乱的时候,会有人不停添乱,甚至希望乱成麻解不开了才好。

另一边,苏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高玄怎能不接到口信。

马不停蹄的就从莱安赶到了桐城,火急火燎的询问苏好的病房号。

同时就像是约好了一样,不仅高玄来了,他前脚刚进医院,贝老后脚就跟了进来。

几辆高级车停在医院门前,黑牌车也是好几辆,整齐如阅兵式时一列,就连院长都亲自出来迎接了。

话未多说,一行人匆匆向着苏好的病房前进,却在刚走出电梯时,全部停下了脚步,像在军队里走正步时,教官的一个手势,所有人停下动作。

苏好病房外,高玄的亲家正在吵架。

作者有话要说:先抱歉今天没更多少,鞠躬。

以下是一些唠叨,不喜欢看的可以无视哈

关于文里面的人物性格和剧情走向吧,有读者私下问了迷涂,那迷涂来解释一下。最开始,剧情是由迷涂定的,可后来差不多就是他们自己的性格促使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了,这真不是迷涂控制的……

余牧呢,最开始他就是隐忍的,在官途上受到压制后,会用性去发泄,在婚姻上得不到完全的性缓解,就去找小三。而当苏好和贝爱换回来后,余牧会假装不知道她们换回来了,用强硬的方式留住苏好。而他选择偏激的方式再次关住苏好,其实都是他的性格促使。他本就对官位很在乎,苏好呢,跟谁不好,偏偏又跟了贝亦铭,余牧的嫉妒、恨意就在温和的外表下爆发了。所以他们的行为实际上都是有迹可循的。

苏好呢,她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什么挫折,除了父母亲的去世,而父亲的去世就给她带了痛苦,不然她不会去喀纳斯旅行。之后余牧的背叛,余牧有私生女,她目前认为是别的女人用她的身体和余牧发生关系、怀了“别人”的孩子,贝亦铭又不太能够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再被曾经最信任的人关起来,欺骗。对一个小女人来说,这真的是很难的了。精神分裂,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吧?

迷涂承认,把贝亦铭写得太完美了,但迷涂的确是偏爱,就想写一个这样的男主,甚至是苏好真的一辈子都是精神分裂患者,他都能在她身边爱护一辈子。一辈子很长,但能够和爱的人在一起,无论争吵与否疾病与否,都会是幸福。【我能说我曾经想写一个哑女的爱情么,但被局限性所击败了啊喂

可能迷涂的文笔生涩,不够严谨老道成熟,yy严重,或者雷,但如果大家认为迷涂写得不好了,迷涂说声抱歉。但真的,希望您默默弃文就好。

从写这文开始,迷涂压力就很大,到现在二十多万字,每个字都是迷涂认认真真敲下的,很多也都是真实发生的事例,在现实中大量存在的,却总会看到一些微词,迷涂是真的很无力……滚去自我疗伤去鸟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66出轨 正文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半个小时后,贝亦铭和安聊完回来,出现在苏好病房外。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贝亦铭负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病房外正在吵架的人。

确切的说,不是高玄和亲家在吵架,而是高玄自己一个人在嚷嚷。

嚷嚷的声音之大,使没有任何人敢上来阻拦,一个个小护士拿着药从这边经过时都要低着头捂着耳朵。

余牧的父母脸色难看的要命,却始终沉默着,任高玄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赶紧把你们家儿子给我关起来得了!这***是家暴!这***是犯法!还书记,书记个屁!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家苏好要是出了一丁点事儿,我都端了你们余家老窝!不就是个小破公司,我现在打个电话就能让你们家倾家荡产!你们那儿子还以为真当了个书记就没人敢动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高玄在江芜省混的时候,你们还***为黑官司找人疏通呢!”

越过一众人群,贝亦铭看见自家老爷子和院长坐在两张椅子上,看热闹一样看着高玄没形象的大吼大叫。

这次是真的触到高玄的底线了,气急的口无遮拦,双目猩红,一把年纪了,还想过去踹余永乐一样,幸好被司机揽了下来。

可无论如何,高玄骂的是有点过分了。

直接骂余牧是一点毛病没有,可要是在桐城骂有头有脸的余牧父母,就多少说不过去了。

贝亦铭终于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可高玄一看到贝亦铭,火气就更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手指一转,又指着贝亦铭的脑袋开骂了:“还有你!贝亦铭!当初你在我面前是怎么说的!不是保证苏好在你身边一辈子无忧无患?还有什么毫发无损!这***才跟了你一个月,就被人绑架了一个星期失踪一个星期?还整出个精神病!我告诉你,以后甭想和苏好在一起!”

今天就算是高玄真的动手打他贝亦铭,贝亦铭都不会还手,硬挺在那里任高玄出气发泄。

可一句“精神病”,贝亦铭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贝老大概都没见过他儿子的脸色如此yīn沉,一股子地狱般的冷气,弥漫了整个医院走廊。

“苏好不是精神病,她只是被余牧逼的暂时有轻微的精神分裂。”贝亦铭一字一顿道。

话音刚落,余牧的父母便倒吸一口气,他们来这里只是接到了余牧的电话,说苏好在医院,要他们去看一看。

接着来到这里听到高玄的骂词、才知道自家儿子把人家的女儿抓起来关了一个星期,甚至是差点流产。

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儿子还把儿媳妇逼出了精神分裂!

余永乐沉默了半个小时后,终于第一次开了口,“苏好病了?”

贝亦铭的眼睛锋刃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气势逼人。

“和你们无关,请离开。”

冷舒也是憋了很久,高玄骂他们,他们可以硬生生挺着,因为是他们儿子做错在先,但一个后辈如此无礼,就不可能这样受着了。

冷舒亦冷着脸,“苏好是我们的儿媳妇,她肚子里还怀着我儿子的孩子,哪里无关?”

就像是一场对决,所有人全部赶到这里来,就是想要用尽全身解数要压到对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样。

突然间,贝亦铭的涵养在一瞬间,比所有人的都要好了几倍,环视一周人群后,轻声道:“余先生,余太太,你们该知道的,苏好和你们的儿子早已离婚。中秋节那天,是我从你们家把苏好接回来的。苏好也已经答应嫁给我了,而且……”贝亦铭缓缓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贝亦铭的。”

余永乐和冷舒白了脸,的确,他们儿子和苏好已经离婚了,可贝亦铭又说那孩子是他贝亦铭的?一时间夫妻俩无言以对。

周围围观的群众,更是发现了问题所在,瞬间倒戈贝亦铭这边。

可这时,高玄冷哼了一声,问道:“答应嫁你了,就真能嫁给你?贝亦铭,是不是太自信了点?我是苏好唯一监护人及家属,我若是不同意,你当她真能嫁给你?尤其今天,你们谁都甭想进这个门!”说着,高玄就撒了泼,要躺在门口,“你们今天谁要是非进这个门,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幸好被身边的老司机拦住了。

贝亦铭深吸一口气,语气再次变得不善了起来。

能够连连激得贝亦铭两次无法控制情绪的人,大概至今为止,就高玄一人。

贝亦铭道:“高先生,您曾是江芜省的省委书记,还是政协委员,希望您能如同您的声誉一样、履行您曾说过的承诺。您当时和我父亲已经达成共识,同意让我照顾苏好。”

“没用!”高玄一甩手,光明正大的违约和小人,“就算你老子在这,都没用!再说你老子也没在这!今天,我高玄就是所有声誉都没了,也不能让你和余牧两个奸诈狡猾的人再接近苏好!”

“我在这。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贝老终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穿着一身中山装,拄着拐棍,笑容可掬的问,“老朋友,你今天是真打算违约了?再说,监护人不是针对未成年人来说的吗?”

高玄顿时呆若木**:“……你怎么在这?”

“哦,来看我儿媳妇的。”贝老指了指他刚才走出来的方向,“我几个老战友还有老战友当兵的儿子都来了。”接着,贝老不忘和一众人群解释,扬头瞟了一眼贝亦铭,淡道:“你们好,我是他的父亲,哦,我曾经是上校。”

话音刚落,所有围观的无关人员全部散去了。

谁敢围观上校啊。

此时,余永乐张了张嘴,歉意满满却目光坚定的说,“高先生,贝老,虽然我儿子伤害了苏好,但苏好毕竟曾是我儿媳妇,我们夫妻俩应该进去看看。”

高玄撇嘴冷笑了一声。

贝老拍了拍贝亦铭的肩膀:“先进去陪陪我儿媳妇,高先生这么大的声音,估计早吵醒她了。”

高玄再次目瞪口呆,只管着叫唤了,真忘了能不能把苏好吵醒了。

贝亦铭点点头:“好,各位请便。”

贝亦铭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贝老看到高玄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深深的妒忌,笑了一声,对站在门口的数人道:“去会议室说吧,我把院长也找来了,正好了解一下我儿媳妇的情况,或者可以再找个律师,判定一下我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过判定也没用,最终都会是我们贝家的。”

高玄极不喜欢贝老一口一句的“我儿媳妇”,当然余永乐夫妇也是不喜欢的,都是面色深沉如夜的跟着贝老离开的。

贝亦铭走到苏好病床前,看到苏好目光放空的看着屋顶。

那是一种空洞,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充满了冷漠的情绪。

贝亦铭蹲在病床前,亲了一下苏好的手背,接着侧脸颊贴着苏好的手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下巴。

没有说话,和她一起沉默。

良久,苏好翻了个身,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贝亦铭脑袋上包扎的纱布,又捏了捏他的耳朵。

四目相对着,贝亦铭的眼睛有些红,苏好的眼里逐渐出现了情绪,是心疼。

贝亦铭知道,苏好在心疼他。

贝亦铭起身,脱了鞋,上了病床,躺在她身边。

一只手臂垫在苏好的脑下,另一只手的拇指一下下迷恋的摸着她的脸颊。

苏好先开了口:“刚刚摸你头发,有种油油的感觉,几天没洗了?”

贝亦铭抿嘴笑了笑,“你离开后,只洗了一次澡。”

苏好皱了皱鼻子:“好臭。”

贝亦铭不满的捏了捏苏好的鼻子。

“我听到高爸说的话了。”苏好喃喃开口。

“高先生随口瞎说的,吓唬他们的。”

“我也听到你说的话了,亦铭,我知道,你从来不骗我……”苏好轻声道,“你告诉我,我真的病了?”

贝亦铭眨了眨眼睛,一个吻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轻得像是她是纸糊的一样,好像稍微重一点就会将她碰碎。

苏好知道,贝亦铭是在默认。

第一次恨自己对贝亦铭太了解。

苏好问:“我有什么症状?精神病?”

“不是精神病,你只是情绪上有些不稳。”贝亦铭选择了最温和的形容。

苏好却对他的话视若无睹,看着他的眉眼径自说道:“我在很小的时候,有个邻居家的阿姨,嫁给了一个醉鬼。她丈夫喝多了就会打她,最后硬生生的将那个阿姨打出了精神病。那个阿姨,曾经还是高中生的,你知道的,那时候的高中生,算是很高的学历了,可那个阿姨自从得了病之后就很多事情都不懂了。她的病是间歇性的,在她犯病的时候,我经常看到她不穿衣服在大街上走……”

“乖,你不会的。”贝亦铭轻声打断她。

苏好的眼泪顺着脸颊趟了下来,滴在贝亦铭的手臂上,旁若无人的继续道,“那个阿姨还有几个孩子的,但孩子是她有病了之后出生的。她的二儿子遗传到了她的病,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也会犯病,那时候我就问过我妈,为什么阿姨的儿子也会不穿衣服在大街上走,我妈说精神病是会遗传的。我问我妈,那为什么阿姨的丈夫还要阿姨生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一点选择,出生就携带了会是精神病的基因……”

“丫头……”贝亦铭侧身,一个吻落在了苏好的唇上,堵住了她接下来的所有的话。

吻很重,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像是过了今天就不会再有明天,紧紧的压着她,不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样,攻城掠池,却又不带任何情|欲,仿似单纯的想要将她吸进他的身体里。

唇分后,苏好深深的喘息着,贝亦铭用拇指摩擦着她的唇,用全世界最温柔的声音低声道:“丫头,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会等到结婚那天了。”

苏好问:“什么话?”

“我爱你。”贝亦铭目不转睛的俯身看着躺在他身下的她,眼里写满了认真,重重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苏好抿嘴笑了,笑得眼泪再次从眼角流出,流到脸颊两侧。

贝亦铭低下头吻掉她脸上的泪。

泪是咸的,但心是甜的。

泪再次涌出来,贝亦铭就继续亲吻。

贝亦铭在她耳边轻声说:“丫头,我爱你,所以爱你的全部。就算孩子遗传到了你的病,我也会和爱你一样爱她。再说,你会痊愈的,病只是一时的,相信我,好不好?”

“不,亦铭,我不想要她了,她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她是余牧和贝爱的!我们再要好不好,就只是我们两个人的!”苏好忽然摇头尖叫道。

“丫头,丫头,听我说!”贝亦铭双手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看向他。

挣扎了片刻,苏好渐渐平静了下来,脸却越来越湿。

“她是你的孩子!她是在你身体里渐渐成型的,她吸收的是你给她的营养,你不记得你是如何期待她的到来的吗?”

“可是,我的病,我没有资格生下她,我不可以自私,生下她,只会给她带来伤害……”苏好哽咽的说。

贝亦铭揽苏好在怀,下巴放在她的头顶,红着眼睛,轻声道,“你只是轻微精神分裂患者,丫头,没有人说过你不可以要孩子,没有人有资格夺取你生下她的权利,更没有人会责怪你。你爱她,所以生下她,从来没有伤害。我爱你,也会爱她,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半分伤害,不让她出现半点病症,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苏好委进贝亦铭的怀里,任眼泪润湿他的衬衫。

**

一直到苏好睡着之后,贝亦铭才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来。又在床边站着看了她很久,听着她的气息始终是均匀的,确定她已经熟睡,才擦了擦眼角,走出病房。

走出去后,就有人带他上了楼上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面,余牧的父母已经不在,贝老和高玄两个人面对面的喝着茶。

贝亦铭走过去,站在高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高先生,这次是我没照顾好苏好,但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高玄没点头也没摇头,就是挑着眉端详了他一阵,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刚才哭了?”

听此,贝老也抬起了头,打量起了他儿子,也同样得出了一个结论,对高玄道:“你闺女肯定也哭了,把我儿子的衬衫都弄皱了。”

高玄呵呵笑,“衬衫被弄皱了不是还有可能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这时候贝亦铭挺无语的,先是不知道他父亲和高玄还有余牧父母都说了什么,后是发觉高玄还不如怒气冲冲了,现在他说的话多少让他有些尴尬。

他却没想到,高玄的下一句话更让他尴尬:“你和苏好做没做过?那孩子有没有可能是你的?”

贝亦铭深吸一口气,饶是经历了无数大场面,这时候也有些无措,最终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后,才憋出四个字:“做过,外射。”

“外射啊,”高玄却丝毫不觉着这问题有多尴尬,像凤淞一样,捋着压根没有的胡子喟叹道,“那就得看你的精|子有多大能力了啊,外射也是有可能怀孕的啊,那是多久之前?”

“三个月吧。”贝亦铭道,更确切的说,实际上是七月七日。

七号那天,苏好生日,接着她接到了贝爱关于贝塔和余牧的亲子鉴定书。

那天在高玄的别墅里,苏好和朋友们喝的有些多。接着他陪她去墓地,再然后就带她去了山上的枫谷园,最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高玄转头对贝老道:“那再等等吧,要是苏好怀的是你儿子的孩子,四个月的话,还有些时间,得到月份了才能做鉴定,太早了容易有危险。”

一听到危险两个字,贝亦铭的警觉性就瞬间提高了起来,皱眉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给苏好做鉴定的事。”贝老见高玄懒得解释,便开口道,“苏好怀孕的时候,和一些妇科医生咨询过这方面的事情,她问什么时候可以做亲子鉴定。所以我们猜想她和贝爱换回身体之后没和余牧发生过关系。苏好当时也不确定她最后一次……”说到这里,贝老也说不下去了。

但贝亦铭明白了,苏好大概也不确定最后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所以当时医生说的“怀孕两个月”也是猜测,不准的。

所以苏好的孩子,也可能会是他的。

但是,贝亦铭想到了一个问题,猛地抬起头:“贝爱呢?问贝爱是苏好时最后一次的时间不就可以?”

贝老坦诚道:“你妹妹也失踪了,和贝塔一起。”

“是余牧做的吗?”

高玄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余牧哪有时间同时对付两个女人,对付一个苏好都够他心力憔悴的了,现在在桐城躲起来不敢露面了,还有心思抓他情妇?”

“……所以,贝爱是自己躲起来了。”贝亦铭深思片刻后,肯定道。

贝老有些自豪的瞧了一眼高玄,似乎在炫耀他儿子的思维之快。

可贝老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他儿子对他们两位老人下了死命令,“之前余牧也有心要将苏好关起来给她做鉴定,我当时以为那个孩子一定是余牧的,就没打算让苏好做那个鉴定。而现在,即使不确定孩子是谁的,我也不打算让苏好做,羊水穿刺进行胎儿确定是有风险的,我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使风险是百分之一也不允许。”

高玄给贝老递了个眼神,好像在说“你儿子真是无可救药了,你来劝吧”,然后喝掉杯里的最后一口茶,走出了会议室。

贝老苦口婆心的对贝亦铭道:“亦铭啊,别这么固执,现在的医疗科技很发达的,我找的医生肯定是失误率为零的,不存在任何风险。再说,我得确定这是不是你的儿子啊,我绝不能让余家的孩子进我们贝家吧。你怕什么?怕苏好流了这个孩子以后不会怀孕吗?你太钻牛角尖了,现在的医术还能真怀不上?”

“不是的,”贝亦铭斩钉截铁的打断他,转身道,“我不怕她怀不上,我是怕她失去孩子后恢复不过来。苏好的心很软,承受能力也比常人差,她脑袋里面还有一颗子弹,我怕她没办法从yīn影里走出来,她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的。”

“怕什么?有你在,哪个女人会恢复不过来的?”贝老不以为意。

贝亦铭长叹一口气,死盯着贝老,使出了杀手锏,“爸,我问你,如果当年我妈的肚子里怀的是那人的孩子,你会不会让她流掉?你真的忍心看到她伤心落泪吗?”

只要关乎于陆晴,贝老绝对会变得严肃,此时也是。

贝老当军人时狠厉的目光投向了贝亦铭:“没有人可以和你母亲相比。”

贝亦铭摇头:“你是双重标准。”

“贝亦铭,就因为你这句话,苏好的鉴定是必须做了!”贝老不容反驳的说道,接着就越过他向门外走。

“你别忘了你背叛了我妈,你已经娶了郁安祺。”贝亦铭在他踏出去的前一刻,冷声道,“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会插手我感情的事,不然,父子决裂,永远不能偷偷去看我妈。”

“我只是在帮老战友照顾郁安祺!”贝老转头高声道。

“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任何借口可以脱罪。”

贝老威胁失败,走了回来。

“得得,你的事我不管了,算是怕了你了。那我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余牧拉下来?是你让我在台风时候暗中帮他,待他爬到最高时,再一跤摔袭来,现在还没到时候?不过余牧真是蠢货,这年头了,居然还要江山不要女人。”

贝亦铭淡道,“您也曾要江山不要女人过。”

“不用拐着弯的骂我。”贝老甩过来军人独有的一道锐利目光,却也额外增添了些不自然的恼怒。

“您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去找贝爱。”

“你要把余牧怎样?”

“不是我把他怎样,是他把他自己怎样,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

贝亦铭走的不带一点留恋,贝老却在这一刻,终于觉着自己老了。

曾经,他和自己的老子说,他就是要陆晴。

现在,他的儿子和他说,他就是要苏好,甚至要苏好肚子里别人的孩子。

他的儿子已经可以只手遮天,像台下吃茶的看客一样,看着台上所有演戏的人按照他的剧本卖力演出,再等到最后一刻给台上他最恨的那人致命一击。

余牧啊,他下辈子可能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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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出轨 正文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贝亦铭拨了几个电话,未果,没有人知道贝爱在哪里。

前几天,贝亦铭还因为余牧的事找过贝爱。

而在谈余牧的时候,贝爱也完全没有表现出有任何异样。

小贝塔委在她怀里时,她还说过过几天是小贝塔生日,要好好陪她。小贝塔叫嚣着要去游乐园时,贝爱还说可以多请几个小朋友一起过,小贝塔笑得一口白牙闪亮闪亮的。

如常的一幕,没有任何疑点。

不过几天时间,贝爱就从江芜省消失匿迹了,这事儿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而要说贝爱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和官客咖啡厅的官浩走的很近。

苏好午觉醒来后,肯定会有高玄陪着,贝亦铭很放心,最后脚步一抬,在楼下买了顶鸭舌帽,去了官客咖啡厅在桐城的连锁店。

开车经过广场中心,红灯停下时,贝亦铭取出那次去办公厅揍余牧前买的那盒烟,抽出一根,点燃。

十一过后,大家都销假开始上班了,街上车水马龙堵的像是车展一样,车速仿若老乌龟。

贝亦铭按开车窗,单手拿烟的手伸出车窗外,氤氲的香烟味散出车厢。

贝亦铭吸烟的姿势就像是黑白电影里魅力四射的老男人,频频引来几道女人的目光。

贝亦铭眯起一只眼睛,不经意的看着广场,正好看到广场上的巨大水晶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

下方字幕上显示,桐城溪湖街港家茶餐厅今日发生大火,浓烟滚滚,消防车到达的时候,茶餐厅已经基本烧没了。这场大火波及了相邻的两家门市,发生火灾的原因不明。

苏好就是在那家茶餐厅失踪的。

贝亦铭收回视线,牵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将手中的烟掐灭甩在车窗外,关上车窗。

正好绿灯亮了,挂档,一阵风的疾驰离去,掀起了一道尘扬。

很快到了桐城的官客咖啡厅分店,贝亦铭拿起鸭舌帽戴在头上遮挡住伤口,下了车。

自从苏好出事后,贝亦铭就习惯了手机不离手。

咖啡厅里忽然走进来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皮鞋、头戴一顶鸭舌帽的怪异帅哥,却手握一款镶着金边的vertu手机时,咖啡厅里拿着iphone的小哥就立刻有了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做服务业的人最清楚了,真正的有钱人从来都是低调的,小哥立刻就非常谄媚的走了过去。

贝亦铭佯装只是来喝杯咖啡的模样,随口问了几句官客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

最后却没套出任何和贝爱有关的话,倒是知道官浩来了桐城。

“你们老板很有品位。”贝亦铭喝了一口纯正美式咖啡后,赞道,“现代摩登风格的咖啡厅,很棒。”

“当然,我们老板在江芜省开了七家店,每个店的style都不同。我们老板说,这样才会吸引客人,现在的一成不变不会变成经久不衰,反而会被新起之秀打压下去。”

“你们老板很有经商之道,有机会倒是很想见一面。”贝亦铭拿出了钱夹,准备付款离开。

小哥的瞳孔立马放大了,“我们老板这几天都在布洛维俱乐部,他经常穿着图案是戴着大框眼镜的大头人的t恤,没准先生去可能会碰到。”

贝亦铭颔首,淡淡一笑:“我运气真好。”

官浩是标准的宅男,平时门都是懒得出的,三十多岁还没娶到老婆。他这样的一个人,平白无故来桐城,其原因不言而喻。

打赏小哥小费后,贝亦铭又绕过大半个桐城驱车去了布洛维。

再到布洛维俱乐部时,已经下午四点了,布洛维俱乐部开始陆续上了人。

幸而地下一层的酒吧还没到了人满为患的时候,贝亦铭环顾一周,轻易的看到了角落里正在和几个男人喝酒的贝爱。

贝爱是一个人,贝塔不在身边,官浩也不在。

在苏好和贝爱各归各体之后,贝爱就开始穿素衣,化淡妆了。

可此时的贝爱,却又是浓妆艳抹的。

贝爱本就年轻、美丽,甚至更胜苏好一筹,半露的酥xiōng上,还有纹的大红嘴唇纹身若隐若现,周围围了不少洋帅哥。

贝亦铭在吧台要了两杯龙舌兰,信步走至贝爱那一桌,一杯伸向几人中间,对贝爱欠身问道:“可否请这位小姐喝一杯?”

贝爱在看到贝亦铭的那一瞬间,有些张皇失措,立马就变了脸。

贝亦铭挑了挑眉:“嗯?”

贝爱接过龙舌兰,对周围的人勉强歉意一笑,“我还是更爱中国帅哥。”

几个洋帅哥自然是不乐意的,虽说贝爱和他们只是初次见面,但已经都在心底当做今晚以后,这女人肯定是自己的了。

这种情况下,谁能放手啊,漂亮女人谁都爱,这么抢手的货,没有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没准还能刺激的玩好几p。

一个至少有一米九的虎背熊腰的洋帅哥站了起来,嘴里噙着挑衅的笑,两只手随意的按了按手指关节,发出“嘎吧嘎吧”的清脆声音,随即对贝亦铭伸出了手。

贝爱识趣的向后坐了一些,在沙发背椅上靠着,下一秒,贝亦铭伸手抓住了帅哥的手腕,反向一掰,就听比刚刚更大的一声“嘎吧”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洋帅哥的一声尖叫。

有保安听到声音,见是个陌生人来砸场子一样,就要上来抓贝亦铭,但被认出贝亦铭身份的酒吧管事的及时拉住。

“贝先生,您请随意。”

“好。”

不到片刻,贝爱周围的人全部消失了。

“找我有事?我不认为您是特地来搅局的。”贝爱用舌尖品了一下龙舌兰,举杯道:“你和苏好的品味是一样的,她也喝龙舌兰。”

“你很了解她。”贝亦铭坐下,碰杯后就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喝。

“为了讨好余牧,我模仿过苏好,她的穿着爱好习惯小动作,全部模仿过。”

贝亦铭接口道:“显然你失败了。”

“是啊,还搭进去了青春,最后败得一塌糊涂。”贝爱自嘲一笑。

“贝塔呢?”贝亦铭一腿压在另一只腿上,手指在腿上连番的敲打,随口问道。

贝爱变得有些怏怏的,“楼上和官浩玩呢。”

“你和官浩走的很近。”

“还好,他挺喜欢小贝塔的。”贝爱不习惯和贝亦铭打哑谜,最初见到贝亦铭时的怕意渐渐退却,冷静了一些,“哥,你想问什么,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

“爸来桐城了,因为苏好。”

贝爱点头,“我听说苏好的事了,我早就想到余牧会走到这一步,说不上狠到得不到的就要毁了,但他完全能做出来不让别人得到。苏好现在怎么样?”

“苏好怀孕了。”贝亦铭道,“我来是问你,你是苏好的时候,最后一次和余牧发生关系,以及月经期是什么时候。”

“怀孕几个月?”

“大约三个月多,你们换回来的时间段前后。”

“你和苏好发生关系了?”贝爱只几秒钟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贝亦铭不置一词、只不停的敲着手指。

贝爱笑了起来,肯定的道:“你们不确定苏好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很得意吗?”贝亦铭坐直了一些,把玩着桌子上手枪式的打火机,不露声色的问,“你是放下余牧了,还是放不下其他人了,怎么悄无声息的跑来桐城?”

“……哥,你以后在苏好面前最好不要再使心机了,你会让人觉着很恐怖。”贝爱心猛地一颤之后,认真提醒道。

“谢谢提醒……放心,我不关心你的感情生活。来说说,你是苏好的时候来过例假吗?”

贝爱耸耸肩,不自觉想要拿此做交易。

贝爱比任何人都明白贝亦铭现在有多想知道那个答案。

他们兄妹,虽然感情不是那么深,但从贝亦铭暗中帮她让她生下贝塔开始,就有了种莫名的默契。就好像两个人同时有了一个秘密时,会变得亲密无间。

贝爱对贝亦铭默默守着苏好,并且计划让余牧离开苏好的事看的一清二楚的。

贝爱早猜到她心狠手辣的哥哥终归会得到苏好的,只是他大概没想到苏好会怀孕,超出了他的设想。

当然,贝亦铭也比谁都清楚他这个妹妹的性子,这个时候不谈个条件,是绝对不可能的。

贝亦铭没有一分犹豫的道:“说吧,想怎样?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贝爱,你若是说了一句谎话,你以后就不会有机会再用这两条腿到处走了。”

贝爱:“……”这样的威胁真是杀千刀的。

贝爱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放弃余牧了,如果你不想让苏好见到我,我甚至可以带着贝塔离开。我只希望你能够承诺保我们母女一生平安。”

“你怕余牧了?”

贝爱的神色有些萧条,“在余牧对我说他不会认贝塔的时候,我就怕了。他那个男人,再不是最初我认识的那个清朗温和的男人了。”

“好,我答应你,但我答应你的事,不准和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贝爱抬头一笑,“谢谢你,哥。”

之后,贝亦铭却忽然沉默了下来,发怔的看着酒杯许久,叹道,“算了,你不要告诉我了,我带你去医院,你直接告诉苏好吧。”

“你果真犹豫了,”贝爱喟叹着,“你这么强大的人,却怕一个回答。你从坐在这里开始,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我还从未见过你如此不稳重的时候,你怕听到我说孩子是余牧的?”

“闭嘴。”贝亦铭揉了揉眉心,在长久的反复考虑后,做了决定,“我不想听真话,所以你不用告诉我。一会我带你去见苏好,无论孩子是不是我的,你都必须告诉苏好是我的。”

贝爱了然,在这种事情上,再完美强大的男人也成了懦夫。

但她没敢说出口,只是偏头问:“现在走吧?”

却在话音刚落后,官浩走进了酒吧,门口甚至引起了一阵骚动,因为官浩大吼了一声,“贝爱!”

官浩喊完,贝爱倏地就变了脸,抬起手腕就猛饮了一口酒。

贝亦铭看到官浩身后走进来一个清纯女孩,俨如一对宅男宅女标准情侣。

**

再回到医院时,不再是贝亦铭一人,身后跟着贝爱和贝塔。

贝塔今天穿得是一身小迷彩服,圆圆的脑袋上,戴着顶哈雷帽,两个小辫落在两侧,星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可爱的像个小童星一样。

贝塔迈着小粗腿里倒歪斜的跟着贝爱,嘴里不停嘟囔着“舅舅你为什么不抱我……”

这么个萌宝贝,经过死气沉沉的医院长廊时,倒是惹了不少的笑声。

一路行至病房门口,贝亦铭最后一次嘱咐贝爱,“苏好情绪不稳,你最好注意点。要是说错一句话,我立刻就会让余牧抓到你。”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苏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我并不太想让她好过的。你就不怕我临时变卦?”

贝亦铭扯起一抹嘲讽的笑,“那你可以试试。”

贝亦铭牵着贝塔的手,拍了拍贝塔的脑袋,威胁的看了贝爱一眼,转身走到一边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感觉已经看到了曙光了~戳戳戳→之前说过的,收藏过450,有六千字大肉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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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出轨 正文

在贝爱的思维定式里面,就算是她敢逆天,都不敢逆贝亦铭。

而这一次,她也没准备逆贝亦铭,没准备要让苏好不好过的。

贝爱在门外深吸了几口气,敲门,里面是个清脆的女高声:“谁啊?请进!”

这声音绝对不是苏好的,贝爱诧异的看了一眼贝亦铭,贝亦铭却带着她女儿已经走远了。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贝爱非常庆幸她跟着贝亦铭、从布洛维地下一层出来找她女儿之前,换了衣服卸了妆。

病房里面坐了很多的人。

凤凰鸟,程兮,高玄以及理所应当在的苏好。

“贝爱?!”凤凰鸟蹭的从苏好的床边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贝爱选择和辈分最大也是最有身份的人说话。

“高先生您好,我是贝亦铭的妹妹,来看看苏好。”

哪想贝爱这句话说完之后,高玄压根没看她,而是转身问苏好:“闺女,你认识她吗?”

凤凰鸟一声爆笑响起。

其实如果不算贝爱当小三当情妇那么卑劣的事情以外,她的教养一直都算是上层的,尤其在她母亲郁安祺的教导之下。

贝爱弯了弯嘴唇,“高先生说笑了,我和苏好见过几面的,今天是有话要和苏好讲。”

程兮本是翘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吊儿郎当的做好了看戏的准备。可一听贝爱说有话对苏好讲,直觉没好事儿,在几个人的沉默中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贝爱面前,扯起她的胳膊,一贯的开场白道:“美女漂亮了啊……高先生,贝爱我认识的,正好我有话和她说呢,我先和她出去一下。”

“不行!”凤凰鸟冷着脸走了过来,看着程兮放在贝爱手臂上的手,冷嘲热讽的说道:“叔,你就不知道先来后到的吗?是您前女友先说要和我苏苏姐讲事情的,叔你这可算是第三者插足啊,有什么话也得等您前女友和我苏苏姐讲完再和她单独聊吧?”

程兮皱起了眉,漂亮的桃花眼成了枯藤老叶,“小鸟,别捣乱。”

“我没捣乱。”凤凰鸟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浑身都是杀气腾腾的煞气。

程兮无奈,做了折中,“要不我们三个先出去聊一下?”

贝爱却未承了想当老好人的程兮的意,忽然开口:“我有话想和苏好单独聊聊。”

“聊什么,聊余牧?”凤凰鸟嗤笑了一声,双臂抱肩,小太妹气势十足的反问道。

“是,聊余牧。”贝爱坦诚道。

凤凰鸟就跟护犊子一样,走近一步,眯着眼睛说:“再说一遍,聊谁?”

程兮挡在两人中间:“小鸟,乖,别在这闹,苏好还病着呢。”

苏好漠视着他们三人,淡道:“我无所谓,你们想闹什么请随意。”

高玄也附和着,“就是就是,你们想闹什么就闹什么,我和苏好还能看个现场直播。”说罢,扯了根香蕉递给苏好,“吃吗?”

苏好接过去,咬了一口,甜。

凤凰鸟乐了,问程兮:“叔,您还准备继续挡着我吗?”

程兮却眼疾手快忽然将贝爱拉开了,凤凰鸟的手指甲正好刮在程兮的脸上,出了一道红印子。

凤凰鸟一下就红了眼:“你居然帮她?!”

程兮嘶哈着揉着脸,“够了没?别任性了,有什么事都应该是苏好亲自动手,你别掺和了,小心亦铭书记揍你。”

凤凰鸟指着贝爱的鼻子道:“我没有任性!都是她把苏苏姐害成这样的!我为我姐讨伐怎么了,凭什么你出手护着她啊!你是她什么人啊你护着!”

程兮把凤凰鸟的手挥开:“再怎么说她以前也跟过我,手指别人不礼貌。”

凤凰鸟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没再说一个字,转身走出了病房。

这是闹的哪样?

小丫头对叔叔的保护吃了醋?

虽然是没看懂这场戏,但是——高玄鼓起了掌。

苏好手里的香蕉吃完了,把香蕉皮递给高玄,“高爸,帮忙扔了。”

程兮:“……”

程兮对若无其事的贝爱说:“得,今天护你一次,以后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我去找凤凰鸟了。你和苏好聊吧。”

房间里剩下三个人了。

还有一个高玄是多余的。

贝爱将手里的果篮放在病房的窗台上,对高玄鞠了一躬:“麻烦高先生回避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和苏好要单独谈,可以吗?”

高玄转头问苏好:“我要回避吗?”

苏好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高玄看向贝爱,摇头道:“不可以。”

苏好难得的笑了出来,半抿着粉唇,好笑的摇了摇头。

贝爱发现苏好现在的情绪很淡,寡淡如水。她以前私下见过苏好,她在和苏好说余牧的那些事时,苏好曾经会有伤心、愤怒,或是牙尖嘴利的反唇相讥。

可现在的苏好,目光淡的像是没有看到她的存在,只有高玄逗她的时候才能有些正常反应,甚至是凤凰鸟和程兮吵架,她都没有任何该有的表现。

现在这情况,估计高玄是不太可能离开了,贝爱将疑问暂时存下,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贝亦铭交代的事情,她必须要做到。

高玄斜着眼睛对坐下来的贝爱说:“你还真自觉。”

贝爱笑说:“不是三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事情,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

“我以为你会是个任性骄躁的大小姐。”

贝爱点头:“很久前我是,现在我不得不行事稳当一些了,我哥说过环境和经历能够打造人的沉稳。”

高玄不在意的点了点头,“那对你哥来说,他现在能够做到如此沉稳地步,他绝对是活了五六十年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骂人?

苏好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高玄,收走了高玄手边正在吃的糕点。

苏好低头看着指甲,“贝爱,说吧。”

既然苏好也不在意高玄在场,贝爱就开了口:“你的身体质量真的很差,差到我和余牧做|爱的时候,他深碰到子|宫的时候,我会疼。”

话很直白,高玄在旁边听着都尴尬了起来。

苏好好心的问了高玄一句:“要出去吗?”

高玄摇头。

苏好说:“继续。”

贝爱笑了:“用你的身体时,我和余牧只做过一次,做的时候他不知道那个人是我。之后,我来例假了。你的身体真的很需要调养,来例假的时候把我疼的死去活来的。”

高玄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所以孩子是贝亦铭的,是吧?是吧?”

贝爱点头。

苏好却异常平静,沉默了几分钟后,反问道:“是贝亦铭让你这么说的,对不对?”

高玄抢白:“贝爱,不是吧?”

贝爱再次点了头。

苏好忽然间就觉着有些累,将身后靠着的软垫放到了旁边,拿过枕头,躺了下来,轻合上了眼帘。

苏好很难过,贝爱、甚至是高玄都感觉出来了。

高玄现在挺想和凤凰鸟一样揍贝爱的,可贝爱却又说了下一句话——

“虽然这是我哥让我这么说的,但这也同时是事实,孩子百分百是我哥的。”

苏好倏地睁开了眼睛。

贝爱说:“你来例假的时候,最开始一两个小时不疼,之后会越来越疼,疼的在床上直翻身打滚,甚至想哭。我平时不知道你在来例假的时候会吃些什么药,我也没问过余牧,就翻了你的药盒,里面有止痛药,是你常吃的吧?直到吃了药睡了一觉后才会好一些。之后就不疼了,但量很少,大概三天就能够结束。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要是在你的身体里时没来过例假,就不会知道这些。”

高玄的兴奋点再次燃了起来,站起来走到贝爱身边,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肩:“小丫头,我总算是看到你善良的一面了。苏好以后会是你的嫂子,态度好点。”又转身对苏好说,“我想听的话已经听完了,你们聊吧。”

说着,高玄弯腰将纸篓里的垃圾袋提了起来,要往外走。

贝爱却也站了起来:“暂时也没什么话要说了,我今天来只是说这一件事的,另外的事情,下次再谈吧。祝你早日康复,我走了。”接过高玄手里的垃圾袋,走出病房。

高玄看着贝爱的背影,是和曾经那个大小姐有了很大的差别,这是真正的蜕变了。可怎么就不能一开始就是个好人呢,非得毁了别人的家庭之后才蜕变长大、变成好人?

感叹之后,再一回头时,高玄看到苏好枕头边湿了一大片。

高玄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摸了摸苏好的脑袋:“闺女啊。”

苏好咬着唇哽咽着,抬起泪水涟涟的脸,“高爸,余牧以后再也不会纠缠我了吧?”

“是的,孩子。”高玄用手背擦着苏好的眼泪,“是不是感觉心忽然空了一块?但是总要走到这一步的。”

三年的感情不会再有任何牵绊了。

苏好的脸埋在高玄的双手间,高玄的手湿的像是在捧着一泉水。

流出来的不仅是泪水,还有她所有的过去。

“但也是开心的对不对?看的出来,你很喜欢贝亦铭了。”高玄轻声问。

没有犹豫的,苏好无声的点了点头。

高玄走到洗手间,润湿了毛巾,再回来时给苏好擦脸和手,就像对待小朋友一样,一边喊着口号,“抬下巴”,“伸手”,“握拳”……

苏好呆呆的看着他。

高玄像个老太婆一样念叨着:“女大不中留啊,嫁了一次人了,估计很快就要嫁第二次了。不过闺女放心,贝亦铭肯定会比余牧对你好,贝亦铭都爱你这么多年了,要是还能出去瞎搞,别说你不相信爱情了,全天下的女人都不用相信了。而且啊,他们家的贝老对你也很满意,嫁过去之后呢,绝对会把你当亲闺女看待。你不知道吧,贝老也是个痴情种,别看娶了二老婆郁安祺,但他对贝亦铭他妈是始终没忘了的。上次你和贝亦铭去看过他妈吧?陆晴,本来人都和别人私下定终身了,硬被贝老给抢过来的。但霸王硬上弓有什么用,人还不是出家了。这么看来,贝亦铭倒是比他老子聪明的多,知道先抢了你的心,再夺你的人……”

其实高玄更想念叨的是——贝亦铭那人啊,你得防着点,算计和手段太多,就一个苦肉计,不仅让萧若飞演黑脸配合着,还把他爹的势力全搭进去了,更愣是把自己搞得像得了白血病似的。上次他瘦了得有二三十斤吧?这得是多狠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啊,对自己下这么狠的狠手。这样的人要是过一辈子,也是有点恐怖的。

但高玄左思右想都觉着这是拆人家幸福的事儿,是要掉人品的,也就没提。毕竟一个老人,对孩子的感情生活管太多会遭人烦的。

苏好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了一些,脸上的泪擦干了,就是眼睛还有些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

苏好忽然问:“高爸,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我毕竟不是你的孩子……”

“不得已啊,”高玄坦然,“你当我最初就喜欢你啊?倔的跟驴似的,我当时就想,你爸去世了,我娶了你妈,继续照顾你们娘俩,这是帮你们啊。再者我是和你妈过日子,你有什么好委屈啊,还离家出走,我等了你妈多少年?将近二十年!算起来你爸才是第三者,那时候可是我和你妈先好的。而且我还是在你爸去世后才娶的你妈,我高玄凭什么被你这么不待见啊,我可是省委书记,多少人想认我当干爹呢。”

苏好默不吭声,突然就往后退了退。

真是个敏感的闺女。

高玄拉住苏好的手,继续道:“但后来啊,也就想开了,你是刘伊的女儿,我爱的人的女儿。你开心,她就会开心。久而久之,也就认了,大家和和气气的也挺好的。再后来,你慢慢接受我,不会像其他继父继女那样三句话不到就吵闹,是个懂事的丫头,我习惯逗你们娘俩开心,时间一长,也就真喜欢你想对你好了。”

“……所以还是因为我妈。”苏好得下结论。

高玄乐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当然是因为你妈,其实你是想问贝亦铭吧?想知道贝亦铭是不是真的爱你到可以接受你和别人的孩子?”

“我没有。”

“别反驳了,都写在脸上了,你就是想知道。”

说实话,苏好真没有这样想,只是单纯的通过这一件事情,想到了高玄一直都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在照顾她而已。

高玄却有些洋洋得意,奸诈的笑了起来,有机会报复贝亦铭一直以来对苏好的算计的话,当然得抓住了。

高玄挤眉弄眼的说:“苏好,要不我偷偷告诉贝亦铭,你的孩子真的是余牧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说我是迷亲妈嘛,多明显的剧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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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出轨 正文

贝爱在和贝亦铭复述病房里的事时,隐瞒了部分的话,比如她没说苏好已经知道是他让她那么说的了,因为从某些位置来看,算是逆了贝亦铭的意。

而贝亦铭得到的最重要的讯息就是贝爱告诉苏好,孩子是他贝亦铭的了。

这样的结果是贝亦铭想要的。

只是贝爱在带着贝塔离开前,再一次问贝亦铭“你真的不想听到真话吗”的时候,贝亦铭选择了沉默。

或者是自私作祟,贝爱也选择了沉默。

如果最初不是贝亦铭给了她接近余牧的机会,或者她和余牧都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把贝塔交给贝爱再回病房时,贝亦铭站在病房门口,扬起一抹笑,对苏好道:“丫头,该给我们的小公主起名字了吧?”

苏好显然是哭过的模样,但听到贝亦铭的话之后也笑了:“我现在很幸福。”

高玄看苏好也没配合他骗贝亦铭的意思,就趁苏好去洗手间的时候,偷偷摸摸的问了贝亦铭一句,“贝爱她女儿呢?”

贝亦铭反问了一句,“高先生有事?”

高玄有些讪讪的,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想再看看贝爱她女儿长得好不好看。”

模棱两可的话,顿时给了贝亦铭一种“高玄想看看余牧的女儿好不好看,好知道苏好以后的女儿会不会好看”的感觉。

但贝亦铭觉着就算是孩子是余牧的,高玄也不可能知道,再者贝爱也不敢骗他贝亦铭的,也就没有多想。

高玄想方设法的想从贝亦铭脸上看到形如难过的神情,却总看不到,也就放弃了。

不过就算是现在很幸福了,苏好依旧会有些精神恍惚,对护士医生很淡漠,只是这些她自己也没有发觉。

当然也的确把他弄走了。

当时天已经晚了,高玄仍旧赖在病房里不走,非要拿着ipad和苏好一起看早些年的韩剧《非常主播》,嘴里还念叨着没准当时算卦的说话不准,要是给他生个孙子也不错。他就瞧着里面的小童星黄基栋可爱,一头的小卷发,表情帝,还牙不齐说话漏风,尤其眼睛要睁不睁的多可爱啊。

贝亦铭本在旁边低头看妈妈书喝茶的,听见高玄在那兴奋的好像苏好真能生个儿子一样的,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

苏好却想着如果这真的是儿子,大概不会那么可爱,肯定是和贝亦铭一样,有点小腹黑的。

只是苏好看得入迷,就跟着高玄一起又哭又笑的将电影看到了结束,更是把贝亦铭干晾了将近两个小时。

最后贝亦铭就在送高玄出去的时候,终于找高玄谈了一下。

高玄不在苏好面前时,曾经当官的架子就会不自觉的摆出来,贝亦铭自然也一样,只是高玄没想到贝亦铭能“霸王硬上弓”。

贝亦铭径直说道:“高先生,希望你能理解,我能照顾好苏好。”

高玄双手背在身后,颔首:“可以理解,但我并不确定你是否能做到。”

“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

“话不能说的太死,你做不到的事情,或许真的有人可以。”

“苏好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高玄可下得着机会了,就哼哼着说,“那可不一定。”

贝亦铭脸一沉,觉着高玄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但还是有涵养的点了一下头。

但很快道:“……那么,您什么时候回莱安?我给您安排。”

高玄淡定崩掉了,诧异道:“我不准备回莱安,我要等我孙女出生!”

贝亦铭“嗯”了一声,说:“可以,我明天一早就会派人来接您。”

然后就转身走了,顺便在走进苏好病房的时候,随手把门锁上了。

高玄不好再在门前大吼大叫,想着第二天再来,却不想第二天就有人把他硬拖上了车,送回了莱安。

贝亦铭对高玄不满,高玄对贝亦铭也是同样的不满的。

这就好像养了很久的女儿,忽然要嫁人了,总是觉着便宜了贝亦铭那小子,就想让那小子不舒服。再者,余牧是他女婿的时候,他对余牧也一直是不满的。就即使是回了莱安,也在暗地里做了些手脚。

一直都是仙风道骨的凤淞,在一旁看着都有些无语了,劝他别掺和太多。

高玄难得的说了句真话,眉间有些孤独:“老了啊,就总想找点事做,不然苏好太沉溺在贝亦铭的幸福里,我怕苏好会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一辈子无儿无女的,老了老了,就想让孩子们多陪陪我。”

好吧,高玄是在找存在感呢,凤淞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毕竟现在看来,是不会有人再拆开那对小鸳鸯了。

苏好算起来,在医院里得折腾了有半个月。前一个星期高玄陪着,后一个星期贝亦铭陪着。

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贝亦铭在对苏好悉心照顾的同时,也回到了最初那个状态,有事没事逗逗苏好,毒舌,腹黑,冷暴力。只是从前他这么做的时候,要到第二天才能换来苏好心平气和的汇报工作。而现在呢,即使白天再怎么逗她,晚上时,都可以和苏好肌肤相贴,摸着她的肚子想象他们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苏好也渐渐的回到了最初那个状态了,对贝亦铭的挑衅见招拆招。

不同的是,苏好以前在说不过贝亦铭的时候,因为秘书身份的原因得低头得忍着,现在在说不过贝亦铭的时候,可以咬他下巴,咬他肩,或者扬言威胁捏他的“下七寸”。每次她动手的时候都很有效,贝亦铭又总怕她抻到就会让着她,苏好一下子就翻身把老佛爷当了。

两人在医院愣是过出了度蜜月的感觉。

高玄和贝老都回了莱安,所以最后苏好出院时,是程兮和凤凰鸟来接的。

程兮还骚包的拿了一大捧的玫瑰花来的,穿得跟刚拍完封面杂志来的似的,和小护士们飘了无数个飞眼后,走到苏好面前,一手抚xiōng,一边弯腰,低下头。

骑士一样道:“哦,我的公主,欢迎回家。”

凤凰鸟在程兮身后冷哼了一声。

“我说你这丫头最近怎么不yīn不阳的啊!”程兮回头瞪了凤凰鸟一眼。

苏好接过程兮的玫瑰花,转身递给贝亦铭,对他道:“来嘛,真正的骑士试一试。”

贝亦铭接了过去。

凤凰鸟以为她亦铭哥会单膝跪地,像在求婚一样,庄严而神圣的说一句“我的公主,我等你已许久,请同我一起回我们的城堡”。

如果贝亦铭真的如此做了,那将是多浪漫的一幕,她肯定会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可贝亦铭却对苏好说——

“谢谢你的花。”

苏好说:“这不是我送你的花,是程兮送给我的。”

贝亦铭说:“我是从你手上接过来的,是你送给我的。”

苏好说:“但这花不是我买的。”

贝亦铭说:“但是意义是一样的,谢谢你的花。”

苏好踮起脚,一口咬在贝亦铭的脖子上。

程兮:“……”

凤凰鸟:“……”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acy的地雷~

昨天搜到了一个姑娘推荐迷涂文时的摘选——“其实聪明的人很少会向同性朋友来显摆自己的异性朋友,不然大多数造成的后果都是异性朋友被同性朋友抢走。因为朋友之间总会有同化产生,欣赏的东西相近,习惯相近,同性朋友会在谈话间越来越了解那位异性的好,进而对那位异性产生相近的情愫。”

我都忘了我还说过这么简单却有理的话了……那个,这段话,送给大家。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70出轨 正文

默契的把两人带到了布洛维俱乐部。

程兮和凤凰鸟本来想着的是这时候,该让他们两人在豪华情侣套间,过过什么三天两夜之类的。

整天躺在床上做些爱做的事情绝对是最浪漫的事儿,那感情绝对会再升华一个层次。

正巧贝亦铭想着回莱安也许会碰到余牧,就干脆陪着苏好在布洛维俱乐部养胎了。

因为贝爱告诉苏好她那时来月经了,那苏好最后一次月经时间就是六月二十一。

算起来,苏好怀孕有四个月,贝亦铭带着苏好又去医院重新建了卡,听了胎心。

苏好第一次听到胎儿心跳的声音,声音和小火车一样,胎儿心跳很有力,也很健康,幸福的跟脸上开了花似的。

贝亦铭看着苏好的笑容,也露出了真心的笑。

苏好的预产期是来年的三月二十八,为此,苏好没事儿就翻看星座书看白羊座,看她未来的宝宝会是什么性格。而贝亦铭还为她多准备了很多关于双鱼座的书,美名曰也许会早产,弄得苏好哭笑不得的。

贝亦铭越来越安心。

因为贝亦铭没有正业,就大多数时候三步不离苏好。

苏好嗜睡不醒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妈妈书;苏好饿了的时候,贝亦铭就开车拉着苏好大街小巷的找美食;苏好无聊的时候,贝亦铭就带苏好去瑜伽散步游泳。

小日子过得水润水润的。苏好以前都不知道贝亦铭能够如此有耐心。

苏好的肚子日益见长,贝亦铭的身体也跟着日益精壮了。

孕妇荷尔蒙总是分泌的高些,苏好有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撩拨贝亦铭。

就好像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后,两个人就总想形影不离,能抱着觉不分着,能亲着觉不抱着,苏好全身从上到下,贝亦铭的舌都非常熟悉了。

贝亦铭知道苏好怀孕的月份可以做了,而且之前也做过,但还是总怕苏好的胎不稳,就总克制着自己,用手帮苏好解决,然后回身去洗手间自己解决,看着尖端流出的晶亮液体无奈叹气。

每到这个时候,苏好的心情都很纠结,一边看他苦闷的表情很好笑,一边又觉着难为他了。

后来就没事儿上网看一些生过孩子的妈妈们的日记,真觉着没什么事儿,就小小的暗示了贝亦铭。

最后的结果就是苏好跨坐在贝亦铭的腿上,脸红的像被蒸了一样,晃着身体,仰着头,对贝亦铭的小声求饶。

贝亦铭最喜欢听苏好哭吟着求他“亦铭,慢点,慢点……”了。

一听到她这样吟叫的时候,贝亦铭就能清晰的感受到苏好那处的紧致,一缩一缩的咬着他,贝亦铭就会双手穿过苏好的腋下,揉着她丰满的xiōng,有力的做活塞运动。

苏好实在不行了的时候,就主动夹他,让他赶紧射出来,可奈何贝亦铭的身体太棒,持久到苏好一边想让他再用力再深入一些,一边后悔自己撩拨他。

贝亦铭也喜欢看做完之后苏好一脸害羞的钻进被子里不理他的模样。

贝亦铭有时候会让苏好倚在他的怀里,一边将依旧有些硬的那物塞进她那里,搂她睡觉。

苏好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来自我安慰那物软了就会自己滑出去,却不想贝亦铭居然会在那物滑出去的时候,在她那处缓缓的进出耸动几下,待到硬了,再塞进去。

苏好以前都不知道贝亦铭有这个恶趣味,就嗔骂他衣冠禽兽,说他隐藏的太好了。

贝亦铭这时候就会把她光滑的身体紧贴在自己强有力的xiōng膛上,边小幅度的抽动着边说那是他以前没机会暴露。

终于苏好习惯了,能做到无论贝亦铭在她身后怎么折腾都能一觉睡到天亮了,也发现她对贝亦铭的嬉笑怒骂越来越自然了。

而这些嗔笑打骂,之前是从没有出现在她和余牧之间过的。

有时候程兮和凤凰鸟会来找他们,就四个人一起搓麻将,或是到处逛逛。

凤凰鸟喜欢拿着贝亦铭早两个月前就买好的胎心仪,欢脱的听宝宝心跳。而程兮就会趁机叫贝亦铭出去单独聊几句,苏好自然知道贝亦铭和程兮在盘算着什么,但始终未点明。

从当时拍到贝爱和余牧的视频他就封了金鼎大酒店起,到余牧找mr.lin做骨瓷他就将mr.lin赶回英国,到钟一津的秘书只碰她肩膀一下就被废了一只手,再到她在茶餐厅被余牧带走他就让人放把火烧了茶餐厅等等事情来看,苏好从不认为贝亦铭是个仁慈的人。

再加上前段时间程兮让余牧在峰会上取胜的事,居然用上了给程伟一个面子那么说不通的借口。

贝亦铭大概是在算计余牧,而程兮,想要借机将程伟从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拉下来。

但苏好对余牧是真正彻底死心了,就冷眼旁观着。

斗吧,斗赢了,是余牧倒霉。斗输了,就远离政治。

就这么过了将近一个月,苏好怀孕五个月,第二十二周时,产检碰上了白丫。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咪袄的地雷~

没生过娃的人飘过,写错勿拍……

那个,相信迷涂明天能更一万字的姑娘,请举爪,让迷涂瞧瞧有多少人……嘿嘿嘿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71出轨 正文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1)

十一月二十,桐城已经开始降温了。苏好脚踩一双运动鞋,穿着灰色的呢子大衣,围着红色围巾,站在医院大门口,披肩发在风中飞扬。

苏好站在来往的人群中,就像是从非洲来的怕冷的异类人。

周围还有时尚的女孩穿着丝袜和短裙,苏好一边羡慕的看着那些年轻女孩,一边和贝亦铭抱怨为什么要让她穿这么厚。

贝亦铭就和她咬耳朵威胁她,“小心着凉肚子疼,疼的你直打滚!”

苏好不悦的瞪他:“乌鸦嘴!呸呸呸,快点吐两口。”

“呸呸!”

“不要呸我脸啊,一脸口水。”

“呸呸呸!”

“啊啊啊!说了不要呸我脸啊!”

就是在苏好和贝亦铭一边吵闹着往医院里走的时候,撞上了笑意满满的白丫。

白丫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倒没有多意外,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像是教官看着学生吵闹一样,一边英姿飒爽,一边表情甚是轻松。

苏好和贝亦铭倏地停下了脚步。

苏好眼睛睁得很大,而贝亦铭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挡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

因为白丫身边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萧若飞。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是曾经在一起的情侣,两个ex,分别带着现任的伴侣,四人相见。

而萧若飞还曾经陷害过贝亦铭,抓过苏好。

不知道这次萧若飞会有什么动作。

苏好下意识的用袖子挡住了肚子。

白丫立刻敏锐的看到了苏好的动作:“挡什么?怀孕了?”

苏好道:“白姐开玩笑了。”

贝亦铭道:“是。”

苏好和贝亦铭两人一同应道,却是异口……异声。

苏好不满的掐了贝亦铭一下。

白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贝亦铭搂着苏好肩膀的动作未变,歪着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萧若飞:“萧先生,好久不见。”

萧若飞用鼻子“哼”了一声。

白丫见气氛尴尬了起来,就笑着走到苏好面前,道:“我来瞧瞧肚子有多大变化。”

说罢就开始上下打量起了苏好。

大概应了那句藏五不藏六的话了,苏好怀孕五个月,穿着宽松的呢子大衣,整体效果来看,一点怀孕的迹象都看不出来,顶多能看到脸上的肉多了些。

白丫笑道:“恭喜啊,亦铭要是不说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几个月了?”

“没怀孕的人了解这个有用吗?”贝亦铭接口道。

白丫的脸一僵,咬牙切齿道:“你说话还可以再让人讨厌一点吗?”

贝亦铭点头,云淡风轻的说:“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是谁有病了,但既然是在医院重复,那祝你们早日康复。”

白丫差点吐血,沉声道:“定期检查而已。”

贝亦铭“哦”了一声,忽又用仅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准备要孩子了吗?只是,就萧先生的年龄来看,即使检查是健康的,也不一定能让你顺利怀上吧?”

苏好甚是无语,不知道贝亦铭怎么莫名其妙的将毒舌用在了白丫身上。

然而,下一刻苏好就明白了,因为白丫笑了起来,愉悦的邀请两人,“老朋友很久没见了,不都说择日不如撞日吗?一会儿检查结束去我们那坐坐吧。”

原来萧若飞白丫是特地等在这里找茬的。

贝亦铭看了眼白丫身后的萧若飞,刚好对上萧若飞的视线。

萧若飞正兴趣盎然的看着他们,眼里是浓浓的威胁。

贝亦铭收回视线,问白丫:“你说的老朋友是指谁和谁?我不记着和你认识很久了。”

白丫语噎,也找不到话可以接了,仰头瞪着贝亦铭。

医院来往的人很多,似乎视线全部聚焦到了这里。

尤其几个人都不是一般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不时引人行李注目。

“我和白姐认识很久了,嗯,我们是老朋友。”苏好在几人的沉默中解围般的忽然开了口,“去你和萧先生那坐坐吗?好啊,等我检查完如何?”

贝亦铭的眉头轻蹙了起来,搂着苏好的手不由得一紧,“丫头,你确定?”

“当然。”苏好展颜一笑。

苏好想的是,该来的总会来,逃避的人都是懦弱的,她和贝亦铭都不是生活上的逃兵。

贝亦铭从不否决苏好的决定,点头道:“好。”

**

检查时,苏好怀孕五个月,才比之前重了7斤。

怪不得穿上衣服后她不显肚子,原来也没重多少。

不过苏好的肚子到底有多大,大概也就贝亦铭和凤凰鸟比较清楚。

只是贝亦铭更相信那7斤的重量,有大部分都分布在苏好的xiōng和臀上了。

贝亦铭的心情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破坏掉,这样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苏好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用口型对他道:“严肃点。”

贝亦铭用口型回道:“你真美。”

苏好红润的脸颊再填一道红晕,嗔忿道,“无聊。”

贝亦铭就又笑了起来。

苏好宫高17,腹围73,胎儿重300克,胎儿基本健康。

就是胎儿有些小,羊水也少,医生建议多吃些**蛋牛奶,再多些营养,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苏好有些rǔ胀的,但没好意思问。

而也是在这次检查的过程中,平躺在床上时,苏好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动,肚子像在冒泡一样,有东西在动。

苏好惊奇的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样,又兴奋又激动。

贝亦铭看苏好这样幸福,对萧若飞和白丫不怀好意的出现的事,就更稍微冷却了些怒意。

去白丫和萧若飞那里时,一辆悍马,一辆黑牌皇冠,并排而驱,穿过市区,向郊区急速行去。

苏好坐在车里时,也不说话,就抿着嘴傻笑,低头看着肚子。

贝亦铭边开车边揉她脑袋,“丫头,去那之后,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听见没?”

苏好抬头,端详了他片刻,发现贝亦铭神态始终未变,目视前方,侧脸的轮廓依旧俊朗柔和。

未找出漏洞,苏好扁扁嘴,试探的问道:“你大概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是吧?”

“怎么会?我又不是神。再说,当太久的神之后,就会觉着平凡一下下也不错。”

“真自信……但你刚才很反常。”

“丫头,我曾被人关起来暴打,被双规欸,还都是萧若飞做的,我能不反常吗?”贝亦铭稳稳的开着车,一边不经意道,“去那别乱走,听见没?别墅里人可能多,先是人多口杂,别乱听那里的人说的话,而且我也怕你不小心被撞到碰到。”

“嗯嗯嗯。”苏好不走心的连连应着,半晌,指着肚子欢脱的叫道,“亦铭亦铭,她又动了!”

“……”

**

萧若飞的别墅依旧壁垒森严,似乎是无论何时都有一大票的保镖在别墅周围持枪巡逻。

人的身份高到一定程度之后,没有安全感是很正常的,就像自古以来最没有安全感的一定是孤家寡人的皇帝一样。

那在外人面前扮演一个残疾人的萧若飞,这么没有安全感就更有迹可循了。

萧若飞怕是临死前才能够彻底安心。

很多人都不会明白白丫为什么会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但苏好却明白。

感情有的时候很单纯,单纯到不考虑任何外界因素,只是单纯的想和那个人在一起而已。

甚至是不求非要去马尔代夫巴厘岛三亚,只是单纯的和那人一起手牵手的看一场最廉价的电影,都会很幸福。

只是有一点,并不是每对情侣都是这么单纯,情侣间有一个人想法不单纯,都不会拥有平凡却难得的幸福。

就和伊壁鸠鲁说过的一样——无论拥有多么巨大的财产,赢得多么广的名声,或是获得那些无限制的**所追求的东西,都无法解决灵魂的紊乱,也无法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快乐。

只有单纯,才能享受快乐。

**

进到别墅后,白丫就给苏好和贝亦铭安排了一件套房。其实蛮有心的,因为那房间正是苏好被萧若飞掠来时住过的房间。

古典奢华的房间,古希腊宫廷落地式帷幔,高挂在房顶的英国城堡式吊灯,墙上八大山人的《鹭石图》,茶台上格兰蒂亚的睡火莲,苏好再熟悉不过了。

苏好依旧嗜睡,菲佣送上来甜点水果,苏好吃了一些,打了个饱嗝,就躺下睡觉了。

整个一真正的淡定女人,既来之则安之。

她还眯着眼睛打着哈欠问贝亦铭要不要睡,贝亦铭看了眼表,他们是早上八点吃的,八点半到达医院,然后碰上萧若飞和白丫,检查完之后再来到别墅,现在是十一点。

孕妇嗜睡到这种境界,贝亦铭表示真服了苏好了。

和她一同躺在床上,跟拍宝宝一样把她哄睡着了,贝亦铭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出了房间。

其实从苏好躺下,到他等她睡着再离开,整个过程,不过五分钟……

苏好一觉睡了四个小时,最后被饿醒了。

醒来之后却没见到贝亦铭。

(2)

似乎在意料之中,伸手又摸了些点心垫了垫肚子,起身下了楼。

一路没见到任何菲佣,苏好有些诧异。拿着电话想要拨给贝亦铭,但想了想,电话放好,没有拨。

别墅一楼,依旧展放着各式各样的艺术品。

萧若飞的确是个资深的收藏家,但也不得否认,这么杂的收藏家的家里,或许没有几件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就连贝亦铭的家里都有某些艺术品价值千万,并且不属于自己。

雍乾青花,晚唐定窑,汉代玉器,明清铜器,无一不有。还有相比较上次玳瑁质和楠木质的扇骨,这一次又增加的象牙和兽骨。

苏好曾经想开拍卖行的想法又冒了出来,两眼放光的看着。

她以前对这些并不是特别有兴趣的,完全是没了工作、又在鼎宝拍卖行工作了几个星期后又重提起兴趣的。

白丫悄声站在苏好身旁,递给苏好一杯热牛奶,一同看着展放在玻璃架里的古物,问道:“会不会觉着他的品味很老旧?”

苏好转头,接过牛奶,看着一身红色旗袍的白丫,有略微的惊讶,她这是想怎样?

不过红色旗袍穿在她身上还是很漂亮的,白丫比苏好高一些,尤其白丫又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苏好抬眼时正好能看到白丫漂亮的脖颈曲线。

白丫手上的一颗宝石红的戒指也很漂亮,手指抚弄盘起的卷发时,就像是黑白电影里气质高雅的女妇人。

但这身衣着委实太格格不入了。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惊讶?你都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我可就真想杀人了。”白丫扯着旗袍无奈道。

“其实你还不如穿这件龙袍了。”苏好偏头指向墙上的云锦龙袍打趣道。

既然着装已经在走复古风了,还不如选择一件更彰显中国之魂的服饰。

不知怎么,看到白丫这副恨不得当场脱掉这大红旗袍的架势,苏好很放松,很……幸灾乐祸。

“今天什么日子吗?”苏好笑问。

“我和老萧的纪念日。”

“怪不得,但他的着装是?”

“西装,西装上衣口袋里还放着一块四方手绢,头发四六分,还有疑问吗?”

看的出来白丫的心情很down,很down。

“……你们的纪念日为什么请我们?”苏好难得的发出了想知道答案的那种疑问,强憋着笑问道。

“你爸让的,说是贝亦铭现在太幸福了,他看不过去了,就没事儿让程兮啊,让我啊,帮忙掺和掺和,别让你们两个人总过二人世界。”

“……”

苏好真没想到原因如此简单,却也如此无厘头。她高爸是无聊到什么程度了。

但也很快的,苏好发现,她高爸的一个无心之举,引发出了另一件事。

贝亦铭不知道去了哪里,苏好也不是很想找,她想给他多留些空间,就索性拉着白丫聊天。

白丫想在晚餐前放松一下,不然很难保证她不会在晚餐的时候将饭菜扔在萧若飞的脸上。

白丫提议去带苏好补个餐,然后去做个泰式按摩。

怀孕的苏好,除了对面部按摩很放心,其他按摩都有点怕,于是婉言拒绝了。

可又觉着白丫要是走了,贝亦铭又不在,她真是怕再意外碰到萧若飞,就劝道:“白姐,其实你现在已经不太适合做泰式按摩了吧?”

白丫瞬间就怒了:“我还没到35岁呢!”

苏好乐不可支,大笑了起来,原来这么爽朗的白丫也会怕无情的年龄增长。

但白丫始终是闲不住的人,没去做泰式按摩,在陪苏好吃了些东西后,又提议去游泳。

苏好真是很难以想象现在这个崇尚享受和自由的女人,和他们口中那个曾经小鸟依人在贝亦铭怀里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贝亦铭虽是有些害人不浅,但苏好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白丫很令人钦佩。

爱自己爱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过,好像……现在的自己也是吧?爱自己爱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

苏好浓密的睫毛,敛住了她眼里满满的幸福。

“但是……白姐,要是去游泳的话,你的头发不是白做了吗?”苏好忽然问道。

白丫开始用力拉扯头发。

苏好在旁边都看傻眼了。

须臾,白丫把假发扯了下来,扔给苏好:“喏,你要不要也试试?带上这假发,就好像蹬上高跟鞋了一样,顿时起了气势。”

苏好:“……”

白丫解释她们家的游泳池是室内的,温度正好,也很干净,更不用怕在游泳馆里可能会发生的被人蹬到的意外。

对于孕妇来说游泳是最好的了,苏好当然欣然答应。

只是白丫帮苏好挑了很久的泳衣,才找到差不多正好的。穿上泳衣后,苏好的肚子是终于显了出来,有些圆润,苏好摸着肚子的时候总是会挑起唇角,母爱的光辉一览无余。

看的白丫都有些动容了。

白丫递给她浴巾的时候,不经意的问道:“怀孕会不会很辛苦?”

“有些准妈妈会很辛苦吧,前几个月会孕吐,但我一直没有孕吐,就是很嗜睡,所以我一点没觉着辛苦。你呢?什么时候开始做准备?”

说着,苏好想起上次不小心听到白丫和萧若飞的激情戏的事儿了,有些羞赧,低头将浴巾披在身上。

白丫的笑容忽然有些落寞,“不知道呢,其实贝亦铭说对了一半,我和老萧可能不会要孩子的。”

“为什么?!”

“老萧很早时就做了结扎,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了环。后来我知道老萧结扎的原因是不想给任何人留下把柄……你知道,女人有时候总会很冲动,当时就想着我要支持他啊,就大方的说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吧。那时候他还夸我懂事啊,贤惠啊,说幸好我可以理解他,要是换成其他女人,肯定不会理解,也肯定会分手。有时候话赶话到那了,就不好再提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提。”

“萧先生他……”苏好稍稍组织了下语言,问道,“萧先生无后,那这些财产都谁继承?再者,看的出来,他是个传统的男人,都不会想着他们萧家血脉的事吗?”

“他们萧家还有个老宝萧飒,萧家把继承血脉的希望都放在萧飒身上了,老萧他不在乎那些身外的东西。”

苏好不好再安慰说“如果男人不提,你就应该提一提试试,不能坐以待毙,何况看起来,萧先生不像能离开你的样子”的话。

毕竟朋友之间的有些劝说,如果不当,很容易引起一些无端的是非的。

再者,如果白丫真的主动提了,万一萧若飞真和她提了分手,苏好就里外不是人了。

苏好只好安慰道,“男人和女人一样,也会有感觉到孤单的时候,他总会有想要个孩子的时候。”

白丫深吸了口气,笑道:“算了,反正我现在陪着老萧也不错。你呢,宝宝是贝亦铭的?你怀孕五个月了啊,真想不到你们那么早就发生关系了。”

“嗯,他的。”苏好眉开眼笑的点头。

白丫有些是迟疑的问:“那为什么贝亦铭似乎不是那么特别的……”

苏好接口道:“期待?”

白丫点了点头。

“我也有发觉,”苏好歪头想了想,“或者他也和萧先生一样?怕被人抓到把柄?”

“贝亦铭不像是会怕这些事情的人,他若是怕的话,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陪在你身边。你可是余牧的前妻,他就这么无名无分的陪在你身边,不觉着他真是够霸道的了吗。”

“无名无分?哈哈,这话放在他身上好奇怪。事实上是我无名无分的在他身边吧?”苏好把干净的十指晾了出来,“瞧,我都要给他生娃了,还没等到一枚婚戒。”

“他是非常自信你不能跑掉了吧?慈禧稳执政,没担忧了。”

“还是你了解他,”苏好想起贝亦铭的话,笑得双眼眯成了月牙,“我还真问过他,怎么好像是很自信的样子。他对我说,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人的自信大部分来源于本身的质量。”

“意思是你找不到比他更有质量的人了?”

“也许吧。”苏好不置可否。

“其实,你和余牧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有兴趣聊一下吗?”

“唔,先说说,你都听说了多少?”

白丫笑苏好的奸诈,苏好反驳每个人都不会想要全无保留的展现在另一个人面前的,无论那个人是谁。

这话说得白丫也无处反驳了。

两个人边往泳池走边聊。

白丫坦然道,“余牧把你关了起来,这件事情,差不多高层里的人都知道了,贝亦铭那时候像个疯子一样。之后,听说你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你现在对余牧是怎样的感情?”

苏好走路的速度变得慢了下来,像在整理心情一样,久久才开口:“余牧,他就像小女孩的一个梦一样,就像我们小的时候,梦里面自己是公主,之后会有个王子深深的爱上公主,童话一样,最后一起过幸福的生活。余牧就是那个王子。他满足了我的所有幻想,温柔,绅士,可是渐渐的,他亲手破坏了我的那个梦。并且现在所有有关他的梦,都变得支离破碎了。”

“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我想过,分手男女应该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毕竟余牧爱我是毋庸置疑的。但我后来知道了,这样的想法很天真。他的爱很恐怖,也很虚无。三年里,我都沉浸在他努力维持的完美假象之中。从我被他关起来的那一刻起,就绝望了,我就只想到了一个词——老死不相往来。直到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贝亦铭的,我心里某一处空了,却也解脱了。”

“我知道我出院之后,他找过我,公公婆婆也找过我,但我完全不想理会。说我无情也好,心狠也罢。就是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了。无论余牧是否和贝爱在一起了,或是是否找到了新的恋情,都与我无关了。我被他逼出了精神分裂,虽然我自己毫无感觉,但我看到了贝亦铭眼里出现的担忧,那时候,贝亦铭眼里的血丝,我看的真切。知道倾斜屏吗?病人不希望有症状,但也不愿意改变,病人只是在寻找可以同他的刻板定型相适应的环境,或者设法通过一些方式使其适应它。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我不是圣母,所以再或者余牧被贝亦铭送进监狱,我也不会求情。而现在,我很幸福,只要贝亦铭能够陪在我身边,只要我肚子里的宝贝能够平安出生。贝亦铭那呢,他等了我九年……即使让我再等九年,才能等到他向我求婚,我也会等。”

苏好说完之后,白丫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苏好摇摇头,叫她放心,“白姐,我第一次对人吐露心声了。”

“好吧,我很荣幸。”

“话说,这不会是高爸让你来问我的吧?”

白丫对她眨了眨眼,“你说呢?”

苏好一阵失笑。

果真如此。

(3)

两人正说笑着,白丫手碰上游泳池的门,刚要推开时,忽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萧若飞道:“你真伟大,别人的孩子你也能接受,贝爱也配合你?”

白丫和苏好的脚步同时顿住。

白丫转头时,就看到苏好一手按在心脏处,呆滞的看着门板,脸白如纸,甚至嘴唇都毫无人色。

白丫搂住苏好的肩,忙道:“苏好,先再听听,别急着下定论。”

苏好稳了稳身形,明知道不应该去偷听别人说话,但还是轻声问了白丫:“推门会有声音吗?”

白丫摇了摇头。

苏好推开门,透过门缝向里面看。

一个人刚从泳池里上来,穿着泳裤,赤着上身,背对着门用浴巾擦着头发。健硕的身体,宽厚的肩背,毫无疑问,是贝亦铭。

萧若飞站在泳池边上,正在伸展四肢,准备跳水。

贝亦铭清冷的声音传到苏好和白丫耳里,“是我的孩子。”

白丫松了口气,却又听贝亦铭道:“你不能生孩子,别以为别人不能生孩子。”

白丫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这次换成了苏好对白丫安抚道:“白姐,再听听,别急着下定论。”

白丫:“……”

萧若飞冷哼了一声:“我只是结扎了而已,我现在做个手术,三个月后就能要个孩子。”

苏好:“……”

白丫:“……”

苏好和白丫对视了一眼,惨白的脸都慢慢的回了温。

萧若飞一跃而起,跳进水里,展开四肢,水滴四溅,动作标准的游泳。

贝亦铭在岸上轻描淡写的道:“余牧的事,差不多该收网了。我本想放他一马,现在不准备仁慈了,一个月,正好是我当时给他的时限。”

萧若飞游了半圈又游了回来,双臂靠在岸边,仰头嗤笑了一声:“苏好还不知道你苦肉计的事情吧?”

“……你想怎么样?白丫提出让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猜到了,绝不会是白丫自己要邀请我们的,或者是高玄授意,或者是你进行游说了。”

萧若飞赞道:“我从不怀疑你的智商。我还是很久以前的建议,你只要听我的,再继续在这个圈子里继续打拼下去,我就不会告诉苏好,你被双规是你的计划,我把苏好劫到这里又让余牧将她接走的事也是你的计划。监狱里那个和余牧长得有八分像的人,也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你花费了多长时间找到一个和余牧身材相像的人,又花了多少费用把那人整容得和余牧相差无几的。这些,苏好要是知道了的话……”

贝亦铭打断他,“我不接受威胁,也不会当傀儡。如果你想在中央里面做些什么,我不会告发,也不会帮忙,就这样。”

“不,你会帮忙。在医院时,你一看到我,脸色就变了。”萧若飞肯定道,“我也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你什么都不怕,也有一样是怕的,你怕我对苏好说这些事情。还有,苏好是怎样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余牧的?她是听贝爱说的,而贝爱是你授意的。如果苏好知道孩子有可能是余牧的,你并不确定苏好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余牧很决绝吧?”

苏好和白丫都看不清贝亦铭的神态,但苏好看到了贝亦铭的背脊变得挺直僵硬了。

甚至是贝亦铭的声音变得yīn沉,“萧先生,别忘了,你也有怕的,你怕白丫知道你现在对政治还不死心,怕她知道你的野心。一拍两散的结果吗?你不会想看到的。”

接着是萧若飞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不愧是这届最有魄力的官员,果真比余牧要难对付,但我就是让你帮定了。那就等着吧,看我能不能逼你出手。”

之后,萧若飞和贝亦铭就是在讨论当下□面,苏好和白丫又回换衣间换了衣服。

各怀心思的沉默了许久,最后四目相视时,不由得都笑了出来。

“苏好啊,难姐难妹了。”

“是啊,”苏好头痛一样揉了揉太阳穴,道,“来之前,他就反复交代过我不要听任何人说的话。他早就想到,萧先生或许会私下找我说那些事了。”

“老萧也告诉过我,贝亦铭说什么话,我都不要相信。”

苏好显得有些疲惫,白丫自认为她的那些事情完全可以以后再说,可苏好的却是要尽快解决的。孕妇的情绪决不能波动太大的。

白丫问她:“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

苏好沉默了许久,最后抬起头时,眼睛很红:“不用做,我知道这孩子一定是贝亦铭的。贝爱和我说过是贝亦铭交代她那样说的了,就算我现在脑袋不好使,贝爱的话是真是假我还是能分辨的。我只是不知道贝亦铭一直不确定这孩子是谁的……他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对我那么好,他心里一定承受了很多。白姐,我只是心疼他……”

“那他在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呢?”

苏好很肯定的说:“我真的一点都不怨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早就猜到他会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了。我们没生活在英王政府的血腥统治下,没有什么罪可谈……或许,我倒是有点想算计他一下作为报复。只是他对我太好了,我完全没有想法了”

“不怨他就好。”白丫想逗苏好笑,佯装不悦的道,“幸好我现在有老萧,不然作为贝亦铭的前女友,肯定会恨不得撕了你。”

“呵呵。”苏好真被白丫逗笑了,“你呢?萧先生那边如何?”

“老萧那啊,晚上修理他吧。”白丫无所谓一笑,“老夫老妻了,床头吵床尾合嘛。”

“我看到你眼里的挣扎了。”苏好的脸依旧有些白,但目光很锋利。

“……你就不能假装看不到吗?”白丫也和苏好一样揉了揉太阳穴,“这大概就是我们最大的差别了,我是看起来豁达,你是真正豁达。我讨厌被人欺骗。”

“但那时善意的谎言。”

“余牧当时出轨,并没有告诉你,这算不算是善意的谎言,你也能轻易原谅?”

苏好:“……”

“抱歉,”白丫尴尬的笑笑,“我不是在对你发火,也不是特意提起来的,我……有些……”

“我明白的。”苏好给白丫一个拥抱,轻声道,“过去的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一是不要将生活完美化,坦诚相对,平心而论,是维持感情决不可缺少的因素。二是,感情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的。”

“好了,我明白。你也需要休息,晚些时候上来叫你晚餐。”

“好……等一下,白姐,你别和萧先生说我知道那些事情吧,我暂时不想和贝亦铭说开了。”

“什么?”

苏好弯眉笑了笑:“正如我所说,感情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的。他付出的太多了,我该学会如何去爱,如何让他感受幸福。”

苏好在房间里又坐了有半个小时后,贝亦铭一身清爽的回来了。

苏好没有任何异常的和他缠绵了一下午。

晚饭时,毕竟是萧若飞和白丫的纪念日,苏好和贝亦铭吃了两口就下了桌,借口要出去转转走出了别墅,留萧若飞和白丫两人共进烛光晚餐。

贝亦铭带苏好去了桐城非常有名的那段古城街道。

苏好早些时候和凤凰鸟一起来过。

但终归爱人最大,和贝亦铭一起散步,比和凤凰鸟一起溜达要美好得多。

桐城的温度比莱安无常的多。

两人在庭楼里坐在火炭前时,外面下起了小雪,飘飘扬扬的落在地面上,铺了一层晶莹的雪花。

苏好倚在贝亦铭的怀里,就这样安静的,看了一个小时的雪。

最后离开时,苏好踮起脚尖,一吻落在贝亦铭的唇上,第一次说了爱。

第二天时,地上的雪都化了,看不出曾下过雪的痕迹。

就像是有些人,悄无声息的来过一次,再离开,鲜有人知道那些人曾经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不过还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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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办个小活动,迷涂很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想送大家小礼物。但大家人比较多……

于是想来想去,暂时想到了两个。

评论中,“第一个猜中贝宝宝大名”的朋友,以及从现在开始到《出轨》全部完结时,“发评字数最多”的朋友,邮箱联系迷涂,有礼物收~~~

再想到什么方式,迷涂再在后面提。

ps.迷涂的邮箱在专栏里有写,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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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出轨 正文

以前的苏好永远是被动,现在时不时的就会主动一下,贝亦铭就跟被施了恩泽一样,有种守得云开见明月的满足感。

贝亦铭再智慧,也没猜到苏好听到了他和萧若飞的谈话,就以为是白丫和苏好说了什么,让苏好想通了一些事情。

两人就继续在桐城养胎度蜜月。

当然也会在情不自禁的氛围下进行深入沟通……

情|事过后,催情的费洛蒙香水味已消散,几盏烛灯也已熄灭,金灿灿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照亮一室甜蜜。

苏好从甜梦中悠悠转醒,闭着眼打了个哈欠后,才睁开她那双明亮无杂质的双眼。

正对上贝亦铭含情脉脉带着笑意的眼神。

贝亦铭低头咬了咬她的尖尖下巴,“早安。”

苏好真是爱极了这种一睁开双眼、就看到贝亦铭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示爱行为。

有点小慵懒,还有点小性感。

苏好伸出小巧的粉舌,舔了舔他上下滚动着的喉咙,笑道:“早安,我的爱人。”

下一刻,贝亦铭勾起苏好的舌,深吻。

他总能轻易勾起她的遐想和**,近些天她才发现,贝亦铭差不多在各方面都是个高手。

比如他现在就是接吻高手。

灵活的舌在她温热的口腔里搅动游走,随着他的动作喘息越来越重。

唇分时,苏好的脸嫣红如玫瑰,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苏好侧身,用背部在他怀里拱了拱,拉着他的胳膊当抱枕,轻声道:“不饿,再睡会儿吧。我刚刚梦到高爸给我送了一大筐的黄瓜,我要继续梦。”

“嗯?”

苏好侧头,“你没听过吗?梦见黄瓜生儿子!”

贝亦铭:“……”

苏好哈哈笑了起来,头一歪,继续睡。

苏好也想过和贝亦铭好好谈谈,比如谈谈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她不在乎,比如谈谈她肚子里的宝贝就是他的,再比如谈谈她现在已经基本离不开他了。

但始终没有找到好时机,就好像已经在了解事情真相的第一时间,错过了坦白的最好时机,之后就总拿不准主意,一拖再拖。

苏好设想过很多场景,像是主动提出回莱安,在去看贝老的时候,正式的宣布孩子是贝家的;或者提出去乡下看晴姨的时候,告诉她,她肚子里有她的小外孙;再或者准备个烛光晚餐和贝亦铭在气氛最好的时候隆重的告诉他这个消息。

只是她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做准备告诉他,她居然就在一个从来没设想过的场景下,让三十四岁的男人,让从来都是如伯爵一样英俊镇定的贝亦铭,知道了真相,并且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梦到一筐黄瓜的梦之后,苏好没想到早起后,收到了高玄的电话。

高玄在电话里兴奋的喊着:“我昨晚梦到和你妈一起在广场放鸽子了,我上网查了,放鸽子的胎梦就是生女儿。苏好,你这次肯定生女儿!女儿好啊!女儿是外公的贴心小棉袄。”

苏好头痛的揉着脑袋,“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一样嘛一样嘛,是你的贴心小棉袄,是我的贴心大棉袄!贝亦铭呢?他最近肯定高兴得要疯了吧,就这么平白让他得去一个女儿去。”

苏好无力的说:“不一定是女儿……”

“怎么不一定?上次算卦那先生也说是女儿了,我昨天还做梦你生女儿,算的多准啊。改明应该让他再算算你第二胎生什么。”

生什么,还能生什么……又不能生出个小禽兽出来。

苏好选择性忽略了“第二胎”三个字。

苏好是男孩女孩都喜欢,而且她也带过贝塔的,小女孩应该很乖,就是不知道怎么和贝亦铭提那件事儿。

贝亦铭刚好带着凤凰鸟程兮推开门站在玄关处,正要往里面走的时候,就听到往阳台走的苏好,唉声叹气的对着电话说:“高爸,你说我该怎么和他说啊,他一直以为孩子是余牧的呢。都过去好几天了,我一直没开口,好像我特意瞒着他似的,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总不能说我偷听他和萧若飞说话了吧?不然直接提的话,也太突兀了,他那么高智商的人,肯定一下就能猜到。”

贝亦铭怔愣在门口,接下来就听苏好情绪高亢的对着电话叫唤着,“我没有不甘心!我没有要报复他!”

苏好忽然觉着身后一股子凉风吹过,转过身。

就看到门口处出现了三张脸,贝亦铭程兮和凤凰鸟。

程兮在那幸灾乐祸的笑着。

凤凰鸟一脸要笑又憋笑的仰头看着呆若木**的贝亦铭。

而贝亦铭,苏好看到他手握成拳,僵着身体,眼里却风起云涌。

苏好尴尬的挂了电话,如扔烫手的烙铁一样,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捏着衣角说:“亦铭……”

贝亦铭没说话。

“那个,既然宝宝真的是你的,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吧?”程兮看贝亦铭沉默半晌都不发一语,小声劝道。

“是啊……”凤凰鸟也劝着。

苏好如慢吞吞的蜗牛一样,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近贝亦铭。

贝亦铭忽然反手将程兮和凤凰鸟推了出去,“哐当”一声甩上了房门。

程兮在门外狂敲门:“哥,冷静点啊!开门!”

苏好顿时泪流满面,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她意外的偷听了他说话,他也意外的偷听了她说话。

苏好刚要再解释时,贝亦铭突然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力度大的像要把她嵌入怀里,第一次没顾虑到她的肚子,脑袋深深的埋在她的肩窝,有液体打湿了她的脖颈。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散发出的激动,甚至是他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苏好忽然间更明白了贝亦铭之前有多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高玄都说过,很少有男人会真心愿意养别人的孩子。

可贝亦铭始终不弃不离的陪着她,和她一起期待宝宝的出生。

莫名矫情的想到了一句话,穿过宇宙洪荒,我等到了你。

苏好的手臂缓缓抬起,回抱住他。

xiōng襟相贴,鼓动如雷的心跳声,从他身体里清晰的传来。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

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滴答滴答转过了几圈,窗外的阳光变得火辣,花盆里的四季海棠缓缓绽放,散发出怡人的清香。

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房间里悄然生长。

作者有话要说:名字真的很好猜的t_t

记得以前好像谁在评论里那样叫过小贝,我听着就感觉好听,于是就定成了宝宝名字。

提示,宝宝名字是两个字,有童鞋猜贝子,和答案很接近了!!

再猜猜嘛,不过感觉贝壳和贝比真好听,考虑下当小名,哈哈

目前甘泉璐璐评论字数最多~……~

然后,已经有人拿鞭子抽我了,掩面……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73出轨 正文

苏好怀孕六个月时,肚子越来越大,脸上泛着的名为幸福的光芒也是越来越挡不住了。

贝亦铭也是越来越不淡定了,平时都很冷静的人,自从苏好解开他的心结之后,以前每天都会外出两个小时的,现在全然变成了手机通讯两小时。

有事没事的趴在苏好肚子上感受胎动,还好奇宝宝般的问什么时候能看到宝宝伸脚伸拳头鼓大包,苏好也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哪里知道这个啊。

一个说猜六个月时就应该能看到鼓包了,一个猜最起码得六个月以后,然后两个大人就和两个不认输的小孩似的,争先恐后的打电话向医生求证。

医生都说还早呢,俩人就不闹了,只是贝亦铭又会找到新的乐趣。

贝亦铭没事就把电子秤放苏好脚下让她称体重。比如要出去吃饭时,他会拿着秤放在门口摆放好。待吃完饭再回来时会立即让她踩上去,然后一脸笑意的说咱家宝贝又长了零点几两啊。

有时候程兮和凤凰鸟拎着大包小包营养品来看苏好的时候,还会看到贝亦铭正对着苏好的肚子轻言细语,美名其曰正在进行准爸爸胎教。

就连程兮看到贝亦铭这标准家庭妇男的模样,都被惊得一脸血了。

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悠哉。

只是苏好肚子越来越大了,两人也不适宜发生什么了。

但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到那个程度了,稍微亲热两下就会难以把持,苏好也常被贝亦铭亲吻的燥热难耐。

贝亦铭为保不发生什么,就时不时的让凤凰鸟来陪苏好。

这个时候,苏好就会窝回房间,开始画画,凤凰鸟想要看她在画什么,苏好又不让她看。

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准备些什么。

凤凰鸟和程兮两个人不知道哪根弦又搭对了,感情又好了,小吵小闹的就和情侣一样,只是两个人还都没有发觉。

十二月二十这天,凤凰鸟奉贝亦铭的命令来陪苏好,正好要到圣诞节了,凤凰鸟想送程兮点礼物,两人就穿得很厚,去逛商场。

贝亦铭依旧会在苏好出门时,安排保镖在后面跟着,就也很放心。

苏好和凤凰鸟都穿着沙色的ugg,围着红色的羊绒围脖。远处看起来,苏好穿着羽绒服,有些臃肿,走得慢悠悠的,被凤凰鸟搂着胳膊,颇有点老佛爷的架势。

凤凰鸟一头短发,穿着灰色呢子衣和红色铅笔裤,栗色的漂亮短发在冬风中也不变型,身材高挑肤色白皙,远远看起来就像时尚界的agyness。

苏好不由得狐疑的问凤凰鸟:“春天来了?”

凤凰鸟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点头说:“是啊是啊,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嘛~”

苏好还以为凤凰鸟和程兮已经暗渡陈仓了。

但凤凰鸟也没多说,苏好便没再细问。

送男人礼物,还是送有钱的男人礼物,委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程兮大概是什么都不缺,就缺女人,凤凰鸟转了好几圈下来也没想到送程兮什么。

凤凰鸟问苏好:“你送亦铭哥什么啊?”

苏好正坐在柜台旁配香水,手里的滴管一滴滴的向精致的仿若女神雕像的细口瓶里滴液体,头也不抬的说:“我送他红酒,前些天托人在法国domainedelaromaneeconti酒庄订的romaneeconti,留着他收藏用。”

“这也太大手笔了啊啊啊!”凤凰鸟惊得直叫唤,“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没有正经工作了,还这么奢侈!”

苏好对她挑了个眉,嫣然一笑,“怎样,嫉妒了还是羡慕了?”

“嫉妒,森森的嫉妒。”凤凰鸟支着下巴悲伤的看着苏好,“苏苏姐,你也给我个意见吧?送叔什么?不让再过情人节时你送亦铭哥什么?”

“一幅画。”

“啊!原来那副画是要送给亦铭哥的!”

苏好暖暖的笑了。

手里的香水正好配完,清新的薰衣草味道,仔细闻的时候还有淡淡的玫瑰香味,让店员把其他瓶瓶罐罐的放起来,一边把配好的香水递给凤凰鸟,“喏,提前送你圣诞礼物,你还是适合小清新,女人成熟太早也不那么好。要是想不到送程兮什么的话,你就也给他调制一瓶香水吧。”

“可我不会啊……”

“不会就学嘛,我现在都学会了很多东西了,以前没发现,工作上虽然很强,但生活上简直是个小废物了……唔,别配古龙香,不然程兮又出去勾搭小姑娘了。”

“苏苏姐,现在的你和以前真是太不一样了。”

苏好把卡递给店员后,转头问:“什么?”

“以前的你像现在的我,现在的你像个知性女人。”

苏好问:“知性?知道性经验的女人?”

苏好点头:“可能被贝亦铭调|教的好。”

凤凰鸟在风中凌乱了,一双晶亮的眼睛呆得像只喵星人,苏好哈哈笑得开怀。

最后店员把香水包装好之后,苏好的笑声才渐渐弱了下来,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拍了拍凤凰鸟的肩:“乖嘛,你现在还小,等你遇到你们口中的soulmate,就也会变成姐这样了。”

凤凰鸟暗道:“……我好像已经遇到了。”

橱窗外的人群,在这座大都市里,来去匆匆,每个人似乎都在寻找着什么,或金钱,或权利,或爱人,其实不过都是在寻一处归处。

凤凰鸟发觉,这样的苏好,大概真的和过去说再见了,因为她寻到了归处。

“看什么呢?”苏好在凤凰鸟眼前挥了挥手,拿着格子围巾,问她,“来摸摸这料如何,贝亦铭围上应该很帅吧?不过暖一些更重要,要不要再买件风衣?他的穿用以前都是小岛哥帮忙置备的,还有御用服装师,来桐城后,都没怎么给他买衣服了。”

凤凰鸟幽幽的转过头,轻声说:“苏苏姐,你是真的忘了姐夫……余牧了吗?”

苏好把围巾递给店员,“麻烦装起来,这个颜色的,和浅灰的,两条。”说完才看向凤凰鸟,“你姐夫……余牧他,是真正的过去式了。不是每个女人都那么幸运的,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会陪伴自己一辈子的男人。余牧,他虽然伤害了我,却也让我成长了。过去和他的感情里,错的不只是他,或者我也不应该把自己扮演的那么完美。我从没和他大声说过话,你信吗?现在想想,那段感情太梦幻了,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有时候被贝亦铭惹生气了,我就和他大吼大叫,然后有时候惹他生气了,我就撒娇哄他。这样的感情才是真实的。”

“……姐你没说到重点。”

“忘没忘了他吗?”苏好认真道,“忘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毕竟是我第一个男人,但确实不愿意再想起了。我不是圣母,即使他依旧很爱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了,甚至不想听到他的名字。这无关乎于放没放下,就只是单纯的不想,因为想起他,就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凤凰鸟知道这对于苏好,已经算是放下了。如果是程兮把她逼出了精神分裂,她一定会在有生之年把程兮搞得再也不能人道,才能解心头之恨。

凤凰鸟终归是个不习惯撒谎的人,犹豫了很久,还是说了实话,“姐,姐夫他前几天开庭了,可能被判刑。姐夫爸妈找到我了,说你身边的男人都把你围了起来,不让他们见你,就只能求我帮忙……”

苏好愣了一下,反问:“你们都在瞒着我?”

“不算是吧……就只能算是迟了几天告诉你的……吧?”

苏好回忆了一下贝亦铭这些天的动作,差不多都是在联系程兮和凤凰岛……

苏好问:“程伟呢?程伟是不是也出事了?”

凤凰鸟小心翼翼的说:“副省长吗?嗯……”

苏好坐在沙发椅上,没有再说话。

凤凰鸟不知道苏好会不会怪她,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瞧着。

直到店员将围巾装好递给苏好时,苏好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才道:“没关系,就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没想到贝亦铭动作这么快……我去看看公公婆婆吧,放心,你亦铭哥不会怪你的,幸好你和我说了,不然等到余牧事情确定下来后我才知道的话,我可能还会自责。”

“你会向亦铭哥求情吗?”

“可能判多久?”

“我问我叔了,那时候姐夫和贝爱的视频,被重新翻了出来,贝爱作证,上面下来人调查确定姐夫作风有问题。之后姐夫和程伟两个人受贿也被提了出来,不过受贿多少不清楚。”

苏好想起来,前几年时,有个省的省长受贿几百万,就被判了死刑。

苏好道:“我给你亦铭哥打个电话,一会儿你陪我去看他们吧?他们是不是在附近等着呢?”

凤凰鸟讪讪一笑:“姐你真智慧……”

贝亦铭一接到苏好的电话,就直觉苏好知道了。

贝亦铭问苏好有什么想法,苏好却反常态一点求情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稍微责怪了一下他们不应该瞒着她,余牧父母找她的事情。

贝亦铭错在先,就语气很软的和她说:“你如果想帮他们,和我说一声就行。”

苏好知道他在让步,就道:“好,看完他们给你电话,来接我。”

苏好的这个态度,完全在贝亦铭意料之外,挂了电话之后,问程兮:“苏好这可能是风雨之前的平静吗?”

真正的当局者迷了。

程兮吊儿郎当的夹着烟,老神在在的说:“哥你傻了吧,苏好这几个月的变化你没看到?她是真放下余牧,离不开你咯。”

贝亦铭一颗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绝对是他背着苏好做得最后一件事情了,哦不,还有一件……

程兮一直有个很大的疑问,始终没有想通,掐灭了烟头,问贝亦铭:“哥,如果当时余牧真的不出轨的话,也没做任何坏事,你会怎么把苏好抢过来?”

贝亦铭笑了起来,俊朗的面容再次现出自信,悠悠的道:“不是还有个和余牧整容的一模一样的人吗?我培养了他多久,你知道的。”

偷梁换柱?!

程兮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你会让假余牧去做坏事,再陷害真余牧?!”

贝亦铭但笑不语。

“太没下限了吧?那么缺德的事情你都会去做?”

“要骂我人渣吗?无所谓。”贝亦铭把合同推给他,拿起椅子上的风衣穿上,立了立衣领后,轻声道,“程二,等你有了真正爱的人之后,你就会知道,只要能得到她,就算是不择手段被所有人咒骂,也在所不惜。”

苏好再见了公公婆婆后,就有些疲惫。

余永乐没有求她什么,只希望她以后能多去陪陪冷舒,而冷舒,哭的眼睛通红,反反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苏好,妈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牢,求你看在和余牧夫妻一场的份上,再帮他一次吧。”

苏好最受不了女人在她面前哭,女人的心软,全长在她身上了。

贝亦铭看苏好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不想说话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脸,问她:“对我失望了?”

苏好倏地睁开了眼睛,笑了:“怎么会!”

“你额头上写了这几个字。”

苏好拉着他的手背,咬了一口,佯装生气的道:“这是你瞒着我的惩罚。”

贝亦铭看出苏好没有真生气,就笑道:“你要是再帮我咬一咬别的地方就更好了。”

“……”

苏好一直和贝亦铭回到酒店,才终于谈起了余牧:“亦铭,别让他坐牢了。”

贝亦铭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

十二月二十四日,贝亦铭和苏好终于回到了莱安。

凤凰鸟是从国外回来的,习惯过圣诞节了,二十四号一大早就给苏好打电话,说她爸不让她再往桐城跑了,她又想和苏好一起过圣诞,就想让她回莱安。

还诱惑她说莱安晚上有节目,很漂亮,满目都是圣诞树。

甚至是高玄也打来电话让苏好回去,可怜兮兮的说过年你肯定要在贝家过了,圣诞节回来陪我老头子还不可以吗。

苏好无奈,只好和贝亦铭一起回莱安了。

在苏好说希望贝亦铭高抬一手之后,就没再关心过关于余牧的任何新闻和事情。

或者余牧被革职查办了,或者余牧没有工作了,或者余牧回桐城接手余氏企业了。

这些一切的一切,苏好都不想知道。

她甚至知道余牧来找过她,只是她真的不想见,就佯装不知道贝亦铭从中阻拦了。

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如就这样了,不然即使有了瓜葛,也都是徒劳无用功而已。就像有一些分手男女,终其一生都没有说过一句“我们分手吧”,或者“以后再别相见”这样的话,如风一样散了,也是好的。

她也没问过贝亦铭,贝爱为什么会作证指控余牧,也没问过贝爱带着贝塔以后怎样生活。

时间在走,日子在过,生活在变,也许贝爱会和官浩靠下去,也许会找到一个新的男人,也许会永远忘不了余牧。

无论如何,她还有一个贝塔,不是每个单亲妈妈都不会有幸福生活。

也不是每个人,注定会有结局。

平安夜晚,凤凰鸟约苏好在枫谷园见,说枫谷园有演出。

苏好左右无聊,就让贝亦铭送她上山。

一路行至山上,漂亮的如仙境一般,几乎每颗树上都挂着彩灯,圣诞曲子在山间悠悠徘徊。

月亮形状的湖在谷间结成了冰,一层层的雪覆盖其上,晶莹的闪烁着星光一般。

苏好欣喜的问贝亦铭:“这处是你的私有财产吧?都是你安排人布置的吧?咱们在山上再多住些天吧?”

贝亦铭笑而不语的点着头。

驱车进枫谷园时,苏好看着石拱门上的梵文,又问贝亦铭:“因缘和合,你那时候,是在说我们吗?”

“你说呢?”贝亦铭反问,车依旧开得很稳。

直到车在枫谷园门前停下时,苏好忽然觉着贝亦铭有些紧张,车都停了很久了,贝亦铭依旧没有下车的意思。

苏好问他:“怎么了?”

贝亦铭转头笑了一下,在苏好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轻声说:“丫头,我希望我们幸福。”

苏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苏好心想你不是要求婚吧吧吧吧……

可是贝亦铭都没有穿得很正式,而且这还是凤凰鸟约她来的这里……苏好胡乱的点了点头,敷衍着,“嗯嗯嗯,我也希望我们幸福。”

贝亦铭深吸了一口气,像在给自己鼓励一样,下车,绕过半圈,走到苏好这边,扶着肚子稍挺的她下了车。

车门刚关上,苏好挽着贝亦铭的手,抬脚欲往枫谷园里走时,忽然漫天烟火亮起。

苏好:“!”

苏好惊喜的仰头看着烟火,在空中徇烂而放,直到约三十秒后,烟火渐渐消失后,苏好才回过神来。

苏好缓缓低头,却看到枫谷园的牌匾上被蒙了红布,刚要询问贝亦铭,贝亦铭突然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从衣服里拿出一枚戒指,半仰着头,执起她的手,轻声问她:“丫头,愿意嫁给我吗?”

苏好呆愣的看着贝亦铭,说不出话来。

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

贝亦铭便又问了一遍:“丫头,愿意嫁给我吗?”

可能是苏好被求过婚的原因,那种惊喜只瞬间,就能平静接受了。

点了点头。

下一刻,枫谷园里忽然响起了震天的掌声!

苏好被贝亦铭揽在怀里,比刚才的惊喜更多,看着周围忽然出现的数张熟悉的脸。

高玄,贝老,郁安祺,贝爱,贝塔,官浩,凤淞,程兮,凤凰鸟,胡卓,凤凰岛,萧若飞,白丫,甚至还有陆晴……

苏好此时才真正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泪湿了眼眶,捂着嘴哽咽着喊道:“晴姨……”

陆晴欣喜的笑了:“以后叫妈吧。”

苏好:“?”

忽然两个人举着一件礼服走了出来,正是贝亦铭曾送过她的那一套华贵的云锦礼服!

同时,出现了一个露天电影院一样的屏幕投影,苏好曾经所有的自己都不知道的照片幻灯片,出现在那上面,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

苏好彻底哭成了一个小傻子。

每一张幻灯片里都配着时间和字。

……全部都是贝亦铭整理的。

苏好正为这场求婚感动的不能自已的时候,高玄忽然一声吼,“丫头,重头戏还在后面呢,别先哭晕了!”

“……”

枫谷园牌匾上的红布忽然被扯掉,上面出现了几个大字——因缘和合拍卖店。

贝亦铭再一次单膝跪地,仰着俊朗的脸颊,轻声道:“苏小姐,现在我用这个拍卖店做聘礼,求你现在嫁给我,你愿意吗?”

苏好哭成了个泪人,感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点头。

久到凤淞走出来,证婚人一样问她,“苏好女士,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苏好哽咽的说:“我愿意。”

贝亦铭的眼睛里霎时涌出一滴泪。

周围看着他们终于走到一起的人,也全部感动的泪花闪烁。

胡卓站在凤凰鸟身边,看着她泪如泉涌的模样,亲了亲她的唇角,笑道:“小鸟,以后我也把求婚结婚一起办了!”

凤凰鸟羞涩的摇了摇头,“不要,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凤凰岛和程兮肩并肩的站着,决定从明天开始相亲。

萧若飞在白丫耳边咬耳朵,“我配合贝亦铭当了这么久的恶人,洗白与否我都不在乎了,就是今晚能不能给我咬一咬……嗯?”

高玄老泪纵横,心想,他要是提出让孙子姓苏能行吗……前两天听他们说生孩子叫贝勒,这一个大贝勒爷,一个小贝勒爷,不是要他老命吗。

陆晴看着他的儿子有了幸福,双手合十,默念感谢上天。

贝老越过人群,看向穿着道袍的陆晴,缓缓的叹了口气。

郁安祺看向贝老,一声叹息在心里响起。

贝塔一手抓着贝爱,一手抓着官浩,轻声问:“妈妈,蜀黍,我四不四要有妹妹啦……”

贝爱眼睛湿润,轻轻摇头,“不,妈妈会带你去看铁塔。”

官浩听着她要离开的话,欲言又止,最后没有说任何话。

而某个本应该放在角落里,会在情人节被送出去的那幅画,成为第一幅站在拍卖行里的画。

一幅名为《我的爱》的油画上,在青石路上,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穿得像个小尼姑一样的女人,共撑一把伞,甜蜜的笑着。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第一个猜中宝宝名字的是shirely,然后等番外结束,确认字数最多的姑娘,迷涂会邮箱联系,一起将礼物送出!

第一次写不虐的暖伤文,不知道怎么,迷涂有种被自己治愈了的感觉,哈哈,非常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就是我今儿回来晚了,不小心错过了十二点,t_t

番外呢,迷涂真得休息休息了,大概26号开始发,不过番外绝对荤食,大家届时记得再来看哦~

ps,番外大家想看什么都可以提,迷涂会尽量满足~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74出轨 番外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苏好生产的日子,和预产期不差几天。

只是预产期是2月27号,苏好从23号就开始肚子疼,在医院连住了两天后,25号凌晨两点时,苏好开始破羊水,一直到当天晚上11点,才生出来。

因为是顺产,苏好嚎天喊地的声音隔着门板从手术室里向外传了过来,那用力时的哭吼声,一下下如针扎般扎在外面等候的贝亦铭的心尖上。

有时候苏好的声音会渐息,几个大人就在手术室外大吼着问里面的情况。

一个女人生孩子而已,不仅高玄和贝老来了,中心医院的院长和军区首长都来了,陪在一旁候着。

而贝亦铭始终垂着头站在手术门旁,手握成拳,一言不发。

一直在旁边陪着的程兮和凤凰鸟,瞧着贝亦铭那失态的模样,也跟着紧张不行。

白丫看贝亦铭似乎要撑不住了,走近让他休息一下,却被贝亦铭下意识的挥手甩到了对面的座椅上。

至此再没人敢和他说话了,贝亦铭就那么干站了21个小时。

直到手术室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时,贝亦铭才抬起头。

那一刻,程兮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贝亦铭有多爱苏好。

贝亦铭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还有眼泪在眼眶打转,再开口时声音暗哑。

他问程兮:“生了?”

程兮没有嬉皮笑脸,认真点头,“平安。”

生出来的是个大胖小子,九斤二两。

高玄是一阵风的冲着孩子去的,当真是有了外孙忘了闺女,满医院的吵吵着,“我家小贝勒爷哭声最响亮”,“我家小贝勒爷身体最健康”,“我家小贝勒爷长得最英俊”——虽然关于这点,真没几个人看出来刚生出来的宝宝有多英俊,但高玄就是撒了欢的嚷嚷着。

高玄冲着孩子跑了,贝老也在郁安祺的搀扶下奔着孩子去了。

而作为小贝勒爷的亲爹大贝勒爷贝亦铭,却没看小宝宝一眼,蹲在苏好的床前,摸着她浸湿了汗水的额前湿发,轻言细语道:“丫头,咱以后不生了。”

苏好看见了贝亦铭眼里的心疼,他的声音暗哑,眼有血丝,而目光却温柔专注。

或者那时候的苏好,就应该想到在她生了小贝勒之后,他会有多专|制,但她完全的耽溺于他贴心的照顾当中了,一时间就忘了。

她不知道贝亦铭转身就去做了结扎手术。

**

小贝勒当真是个大胖小子,胖到程兮一度以为这娃子是不是虚胖……

不过他没敢说出口,就瞧着苏好和贝亦铭满眼都是小贝勒的模样,他要是说他们孩子是虚胖的话,准会遭报应——比如被发配非洲。

小贝勒不会笑的时候,就单单咧咧嘴,他们都满脸笑容的,到处显摆他们家的小贝勒多漂亮可爱。

事实上,小贝勒是个很吵的宝宝,刚出生的时候,一晚上会哭好几次。

但似乎这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

有了宝宝之后,宝宝就是他们的全部重心,苏好每天会想怎样让宝宝更有营养,贝亦铭每天会想怎样让苏好更有营养,从而奶水充足,让宝宝更有营养。

再大了一点,一百天后,小贝勒的笑声也开始大了,张着没长牙的嘴咯咯咯的笑。

无论谁见到小贝勒都会非常喜爱。

有时候贝亦铭和苏好能坐在婴儿床边支着脑袋瞧他一天,嘴里说着些许的情话,和对小贝勒的些许期望。

再再大一点,无论是小贝勒的哭声还是笑声,都让苏好感觉到了初为人母的不易。

小贝勒的声音非常洪亮,而且不知道是否是遗传了他爹的腹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别人睡的正熟的时候,他忽然发出一声爆哭或者爆笑,顿时能将人吵醒,并且还总在将别人吵醒之后变成了咧着嘴傻笑。笑完之后周围人都醒了,他又歪脖一躺,继续睡。

典型的把人惹急了之后,还能表现的让人说不出一句重话的乖乖宝贝。

一直到后来,小贝勒有了外号“混世腹黑魔王”时,大家才恍然意识到这外号太适合他了。

小贝勒在还不会说话时,一直是折磨着贝亦铭和苏好的。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那并不算是折磨。甚至是在苏好眼里,那是种无与伦比的可爱。

小贝勒的眼睛长得像贝亦铭,小不大点的就有种深邃感,有时候就那么直直的瞅着你,你就会被他吸引的移不开视线。

和小贝勒无辜的小眼睛对视久了,小贝勒又突然裂开嘴眯着眼睛笑一下,就特想让人捧着他滑嫩的小脸蛋可劲的亲。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程兮命衰,每次亲完小贝勒时,都会发现小贝勒——拉了。

凤凰鸟没事儿就把手指头塞进小贝勒攒起的拳头里,逗着他说,“你爹是大祸害,你就是小祸害,你妈是祸害鼻祖,你们一家人都是祸害,是不是啊~”

小贝勒听不懂,就咧着还没长出的牙的小嘴傻乐,逗的凤凰鸟直打滚。

小贝勒的嘴长得像苏好,小小的,又被苏好喂的小脸圆嘟嘟的胖,睫毛也长,打眼一瞅就跟个女宝宝似的。

每次凤凰鸟来的时候都说想要生娃娃,想要生女娃娃。

小贝勒真是名符其实的所有人的贝勒爷。

苏好更甚,就是胳膊再酸,也一定要抱着小贝勒。不知道小贝勒是不是太熟悉苏好了,有时候被两个老爷子逗哭了,只要一贴上苏好的身体,闻到苏好身上的奶味,就顿时不哭了,笑眯眯的把嘴贴到苏好的脸上,嘴一个。

小贝勒不会亲人,有时候张着嘴贴一下苏好,就会贴的她满脸是口水。那苏好也是手不放的抱着他。

贝亦铭当然肯定是比别人更稀罕小宝宝了,贝勒是谁儿子?那是他贝亦铭的儿子!

每每和苏好推着小贝勒去小区公园散步听到别人的赞美时,贝亦铭都自豪的不得了。

苏好才发觉贝亦铭也有幼稚的时候。

而贝亦铭更幼稚的时候,就是苏好寸步不离的满眼都是小贝勒时,他会吃醋。

搞得苏好哭笑不得的。

可能婚后的男人都有变成大男孩的潜质。

不过贝亦铭始终不把醋意发到苏好身上,都是明摆着的往小贝勒身上发。

拍卖店暂时交给了别人打理,两个人就都不工作,也不请保姆,每天都在家里带小贝勒。

喂母rǔ,换尿布,全都是苏好亲力亲为。

而中午带小贝勒的任务,被贝亦铭自己揽了下来。

这个时候,如果某天中午苏好不想睡午觉,和贝亦铭一起带小贝勒时,贝亦铭就会在苏好的眼皮底下,捏着小贝勒的小手,诉委屈:“你妈是大尾巴狼,你是小尾巴狼。你妈有你了,就不理我了。你在我面前哭完,一看到你妈你就不哭了。你们都是尾巴狼。”

贝亦铭好似个吃不着糖的小孩,以前在苏好眼里高大的形象是荡然无存了,逗的苏好笑趴到他怀里。

不过在苏好看不到的时候,贝亦铭算是履行当父亲的职责了,有事没事训练小贝勒在地上爬。

婴儿房里,三十五岁的大男人,和五个月大的胖宝宝比赛——这种事儿明明是只有程二那货才能做出来的。

贝亦铭却是做的很欢,真是爱极了他儿子。

有时候苏好午觉睡醒了,站在婴儿房门口看到大贝勒爷陪小贝勒爷玩的时候,就会觉着无比的幸福。

小贝勒有可爱的地方,当然也有气人的地方,有时候大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苏好实在没辙了,就和小贝勒一起哭,恨不得撒手不管了让他哭。可又在看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

而让贝亦铭生气的地方,是他要和苏好做些什么的时候,小贝勒就跟特意的似的,总会嚎啕一声大哭。苏好就会推开他,去照顾小贝勒。

而除了这些,也有让他们感动的。

最让苏好和贝亦铭感动的地方,是小贝勒的每一个第一次。

六个月的时候,小贝勒第一次冒话,叫苏好“妈妈”,接着叫贝亦铭“爸爸”。

就是小贝勒只会叫这两句,在程兮问他最讨厌谁的时候,小贝勒会说妈妈或者爸爸;程兮问他昨天谁哭了的时候,小贝勒会说妈妈或者爸爸;程兮问他昨天谁尿床了,小贝勒会说妈妈或者爸爸……

还有。

七个月的时候,小贝勒第一颗牙悄然长出。

八个月的时候,小贝勒第一次伸手扒饭吃。

九个月的时候,小贝勒第一次学苏好说话。

十个月的时候,小贝勒第一次会扶墙站起。

……

很多个第一次,小夫妻每次想起来时都会感动不已,初为人母人父的那种喜悦总是不会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配角的结局吧,迷涂以前写的文,总是主角配角完美收场。而这篇,迷涂想,或者没有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无论是贝老陆晴郁安祺,还是余牧贝爱官浩,或许他们就这样了,又或许会继续纠缠下去,我想,留个想象的空间,会更美一些?而程兮和凤凰鸟……或者我可以加一章他们的番外吧。但程兮是花花公子,凤凰鸟很纯真,我一直不太看好这样的组合,即使在一起了,凤凰鸟也会伤心?

目前接下来的番外有说好的婚后的六千字大肉以及萧若飞白丫的大肉……另外还有什么想看的,大家可以点单。还有目前单章评论字数最多的是甘泉璐璐,大家加油哇,字数多了有小礼物收哦。

另外,10月25日迷涂开了新坑《情难自禁》,没事儿来捧捧场吧,绝对火辣,点击→《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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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出轨 番外[清水版]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番外之女人为了婚后独立工作可以没事儿利用男人耍耍手段并且可以手段无下限^_^

小贝勒一生日多的时候,容易照顾了一些,于是苏好就又闲不住了。

一天晚上,小贝勒好不容易被苏好哄睡着了,苏好趴在贝亦铭的怀里和他商量事。一手有意无意的揪着他的小xiōng膛——上的rǔ|头,一条光滑修长的腿习惯性的夹在贝亦铭的双腿间,无意识的磨蹭着。

苏好小声问:“我们搬到枫谷园上住吧?不是又要举行拍卖会了吗?正好我可以帮忙。嗯?”

贝亦铭被苏好撩拨的有点硬,但看着苏好被小贝勒折腾的有点疲惫,就给苏好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自己,在她身后拥着她。不时的用硬物顶顶她性感的小臀部解解馋,连她问了问题都忘记回答了。

自她生了小贝勒之后,苏好的某些部位就都变得就丰满了。比如小xiōng部,还有小臀部。手覆上去的时候总想揉来揉去,像水球一样,又软又滑。

贝亦铭弄了一会儿,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忽然重重的一顶,顿时把苏好顶醒了。

“嗯!”

“吵醒你了?”贝亦铭停止动作。

苏好嘟囔着,“不是被吵醒的,是被弄醒的!”小贝勒委实太吵闹了,每次哄完他都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经常会和贝亦铭没说完一句话就睡着了。

苏好转了过来,在黑暗中仰头吻他,第一下没找准,吻到了鼻子。

贝亦铭轻笑一声。

第二下找准了,苏好吻了吻他的唇,闭着眼睛笑问道,“你想了哦?”

贝亦铭小声的“嗯”了一声,接着细长的手指就伸进了苏好的睡衣,沿着内裤边缘向下滑过去,按了按那颗小yīn豆。

苏好轻吟了一声,忽而轻声问他,“你还没说呢,我们搬到枫谷园去吧?”

贝亦铭的手一顿,苏好立刻意识到,他会顾左右而言他。

果然,贝亦铭含着她的耳垂,低而喘的道:“枫谷园人太多,会吵到小贝勒白天休息的。”

实际上,他想的是——枫谷园人太多,会打扰到他们这对夫妻的。

关于这件事情,苏好已经和他提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被他拿小贝勒做借口,无奈苏好的口才总是不敌贝亦铭,生了会儿闷气就算了。

可这次,苏好觉着得立点“夫纲”了,刚想把贝亦铭的手从她睡裙里拽出来,不准备给让他解馋,就听到一声爆哭。

小贝勒真是和她娘心有灵犀的乖宝宝。

苏好暗笑了一声,顺势推开他,软声道:“我先去看咱家小贝勒爷,你先睡吧。”

求爱失败。

**

大约是无论苏好的妈妈,余牧的妈妈,还是贝亦铭的妈妈,都对苏好很好,苏好身上就有些和她们近乎相同的母爱光辉。除了被小贝勒气的实在没了法子的时候,会冲他说两句重话,此外何时都是温言软语的,目光柔的能滴出水,周身都是母爱的光环。

就是看小贝勒不懂事的摔贝亦铭的电话,或是伸手挠贝亦铭的脸的时候,都会笑得一脸灿烂。

久而久之,贝亦铭的怨气是终于长了出来。

他发现苏好就跟不愿意看自己了似的,更是已经一个月没让他以正常渠道“发泄”了,好像她眼里只有她家的小贝勒了似的。

这股子气在家里没处发,贝亦铭就出去找程兮发。

自从贝亦铭结了婚之后,程兮就开始和凤凰岛混了,有事没事的一起去相亲。程伟被从副省长的位子上赶了下来,家里的老爷子就更看不上他了,整天里催程兮赶紧结婚生孩子,程兮成了家里老老少少的传承主心骨。

贝亦铭找程兮的时候,程兮刚好一场相亲结束,在街上随便勾搭了个靓女准备开房。

所以接到贝亦铭电话时,老大的不乐意,甩了靓女,再赶到酒庄的时候,就不由得想揶揄几句。

贝亦铭的身体早就恢复了,近两年也没有工作,明明应该是长了近两岁,该老了一些吧,却似乎比之前显得更年轻了,就是眼下有点泛青。

坐在酒庄的包间里,贝亦铭刚好给苏好发完短信,垂着头笑意未散。

程兮道:“哟,咱亦铭书记成了妻管严了啊,喝个酒也要打报告?”

贝亦铭扬起英俊的笑脸:“老婆让带瓶酱油,你们家的酱油应该都是年过半百的佣人买的吧。”

程兮暗道:“cāo!就你有老婆!”

但很快的,程兮扳回一成。

贝亦铭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有些无力的对他道:“苏好爱孩子比爱我多了。”

程兮了然:“多久了?”

“……一个月。”

程兮爆笑出声,满地打滚,怪不得贝亦铭找他聊天,敢情是欲求不满这么久了。

程兮心想,好兄弟当真是什么都分享啊啊啊,一会儿就得告诉凤凰鸟,让她也乐呵乐呵,都能把贝亦铭弄没辙了,苏好真是治夫有道啊!

程兮笑着笑着,眼忽然一眯,想到了什么,收了笑,轻声问贝亦铭,“唉,是不是苏好的精神又不太好了啊?”

贝亦铭当然知道程兮在指什么,苏好的精神分裂症。

但苏好的心情一直保持的很好,也没见到她不正常,贝亦铭摇了摇头,“前几个月小贝勒发高烧不退的时候,她出现了一次幻觉,之后都没有的,结婚后就那一次。”

程兮有些感慨。

贝亦铭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把玩着手机道:“苏好可能会不时的发病……那我就宝贝她一辈子。其实能够宠一个人,爱一个人,照顾一个人一辈子,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听说凤凰岛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孩?”

程兮眉开眼笑的乐的前仰后合的,“凤凰岛认识的哪是女孩,是女人!还是任性大小姐,我就没见过能有那么多花招的女人,还说就喜欢凤凰岛那么严肃耿直的人,非他不嫁了!凤凰岛被她折磨的好几天没合眼了,还和我说就喜欢这样性子直的女孩。这简直是王八看绿豆啊,啊哈哈哈哈”

程兮正乐得欢的时候,贝亦铭忽然把他拉回了现实:“小鸟要和胡卓结婚了?”

程兮的笑声顿时停了下来。

半晌,程兮道:“胡卓,还算是个好人。”

贝亦铭小酌一口果酒,善良的没毒舌他,静等了片刻。

程兮果真开始自曝了。

“小鸟先给我表白的,我对小鸟也有点那感情,理所当然的就上床了。可你知道,我在这方面很渣,不可能单吊在一棵树上,后来勾搭别的女人的时候被小鸟看着了,她也没哭也没笑,就和我说了一句话。”

说完,程兮停顿了很久,最后瞟了贝亦铭一眼。

贝亦铭恍然大悟他在等自己问,便接口问道:“什么话?”

程兮这才继续道:“她说,她以前走错路了,现在要走正途了,我永远是她叔。”

这次贝亦铭很给面子,点评道:“嗯,你伤了她。”

“不过也好,她要是真跟了我,以后也不会幸福。胡卓那小子对凤凰鸟也是真心,除了家里实在太强了,咱们惹不起外,小子也有股子傻劲,和凤凰鸟倒也般配。”

程兮说了一大通,情绪有些低落。

贝亦铭今天其实是来诉苦的,却不想被程兮诉了苦,对于不往他本意方向走的事情,贝亦铭都会……

贝亦铭淡道:“你不用觉着可惜,凤先生早就说了你们不适合。”

程兮动了动眉毛。

贝亦铭继续道:“凤先生也早就看出凤凰鸟和胡卓会在一起,有一次凤凰鸟去桐城,在布洛维俱乐部偶遇胡卓时,就是凤先生做的。”

程兮的脸有些僵。

贝亦铭最后道:“那次还是苏好去付账的,凤凰鸟莫名去桐城,我就觉察到不对劲,凤先生那时候就告诉我你们不会有结果了。”

所有人都瞒着他?程兮的脸彻底黑了下来,贝亦铭悠然起身,拿起让酒庄老板新酿的两瓶果酒,拍了拍程兮的肩膀:“以后别叫我书记了,叫我哥,记得来家里时叫苏好嫂子,走了。”

贝亦铭没在程兮那得到解决方法,倒是把程兮解决了,开着车回了家。

可在刚进家门时,就听到苏好和小贝勒的哭声,似乎比谁的声音更大一样,一声更比一声高。

把酒扔在门口,鞋都没换,就匆匆走了进来。

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小贝勒都快哭的岔气了,眼睛眉毛一片红,哈喇子也连连往下流着,苏好更哭的直揉xiōng,似乎有些喘气艰难。

小贝勒胖手胖脚的往苏好身上爬,一边口里哭喊着“妈妈”,一边往苏好xiōng上抓。苏好哭得泪眼汪汪的抱起小贝勒,又将他放回沙发上。小贝勒就又锲而不舍的再往她身上爬。

因为小贝勒长得漂亮,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简直是谁瞅谁心疼,更别提他亲妈苏好了。

可小贝勒现在一岁半了,护士安曾建议小贝勒这时候开始戒奶。

这事儿已经进行两天了,但戒奶的过程太难了,小贝勒又很磨人,只认苏好的母rǔ,奶粉虽然甜甜的,可就是不好戒,小贝勒必须躺在苏好怀里裹着她的母rǔ才能消停。

贝亦铭知道小贝勒一哭不停,苏好就会心疼,然后就成了现在的情况,一大一小一起哭。

“贝勒乖哦。”贝亦铭走过去抱起小贝勒,小贝勒赶紧双手抱紧贝亦铭的脖子,趴他怀里哭道,“爸爸,爸爸!”

贝亦铭抱着小贝勒刚靠近苏好,小贝勒又一只小胖手伸向苏好,咧嘴喊着,“妈妈,妈妈,抱!”

苏好“哇”一声哭的更狠了,她本就心软,昨天第一天戒奶时,受不了小贝勒哭,就给他喂了奶,结果被高玄好顿骂。

今天一瞧见贝亦铭,又想起贝亦铭不让她工作的事,指着两手空空的贝亦铭吼道:“酱油呢?!”

“……忘了。”

贝亦铭拉回小贝琳的手,摸了摸苏好的脸:“乖,别哭了,去洗洗脸,我哄他。”

贝亦铭理亏,抱着小贝勒转身上楼了。

“儿子乖,爸给你喂奶喝……”

一直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小贝勒凄惨的哭声才渐消,贝亦铭从楼上下来。

找了一圈,苏好正站在厨房里在煮麦芽,回奶用的。

结婚后,贝亦铭才发现在家里的苏好,习惯穿垂感强的真丝睡裙。因为需要喂奶,苏好便穿上下两件的睡裙,更有时候为方便不穿文xiōng,有时候小贝勒喝完奶之后,苏好rǔ|头上流出的小奶汤会将睡衣透湿。

而今天,大概为了防止心软,她穿了一身长的连衣睡裙。想一想——如果真的要喂奶的话,就要从裙摆上一路拉起,下面就剩条小内裤了,苏好脸小,肯定是不会再喂了。

只不过在贝亦铭看来,这样穿的苏好,简直是曲线毕露。

贝亦铭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贝亦铭从后面搂着苏好的腰,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

苏好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问他:“儿子睡了?”

贝亦铭把脸埋到她脖颈间,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嗯,睡了……真香。”似乎从小贝勒出生后,她身上的酒香玫瑰味就变成了奶香味。这个味道,余牧一定是没闻过的,他喜欢。

真的是每个男人都会和其他男人下意识的作比较。

苏好转头,和他接吻。

吻了一会儿后,苏好仰头眨着红肿的眼睛道:“刚才不是想吼你的。”

“知道,不过你吼我也没关系。”

贝亦铭的声音变得暗哑,低沉又性感,一只手沿着她的腰际上下摩挲着,苏好有些情动,又很快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苏好轻声问道:“亦铭,我们搬去枫谷园吧?让小贝勒换一个环境,或许好戒奶一些,他要是想吃奶,我还能躲开,你说呢?”

贝亦铭也想到了苏好这些天不怎么理他的原因,现下有了台阶下,正可以在小贝勒哭的时候让她离的远点,立刻点了头,在她耳边哈着热气,“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下一刻,苏好感觉到贝亦铭将她的内裤拉到了脚底,睡裙整个撩了起来。

这样在厨房里,苏好□赤果果的,立刻有种难言的羞愧感和紧张感。

苏好背对着贝亦铭,被动的被他抚摸全身,有些颤抖,忽又听到拉链声响起,贝亦铭拿出硬物抵在了苏好的臀上,用硬物的头一下下拍打着她。

“别在这里啊……”

“那在哪里,浴室?丫头喜欢鸳鸯戏水吗?”

苏好迷情间相信了一件事情,无论如何绅士的人,婚后对老婆都可以没有下限。

因为贝亦铭又道:“做饭不都是在厨房吗?乖,一会儿做出来‘食物’后,喂饱你。”

苏好怕疼,贝亦铭一直都是宁可**一小时,进入十分钟。

他爱极了苏好紧闭着双眼,双颊通红,动情的模样了。

贝亦铭把苏好翻过来,面对面的站着。

苏好下意识的向下瞟了一眼,贝亦铭那玩意儿已经很大了。

就害羞的立刻闭上了眼睛。

他的女人,羞涩的脸颊绯红,贝亦铭的心里立刻升起一道火苗,欲|火。

贝亦铭越过她关了煤气,一边抱着苏好的腰,一用力,放在了旁边的案桌上。

掀起苏好的睡裙,扳开苏好的两腿,委下了身体,对着苏好那密丛便含了上去。

苏好被吮的脚尖都绷紧了,按着贝亦铭的脑袋娇吟着。

xiōng胀的发紧,苏好口中呢喃着,“亦铭,帮我揉揉。”

贝亦铭会意,一边用舌尖熟悉的吻着那处,一边伸手揉着苏好的美xiōng。

……

贝亦铭饱了,苏好也累了。

突然一声爆哭声再次响起。

贝亦铭无奈低头问苏好:“要不要把小贝勒放爸那几天。”

苏好迟钝了一下:“高爸还是贝老?”

“……算了,咱儿子还是自己带,不让他们碰。明天开始搬?”

苏好吻他的喉咙,焉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啦啦啦,你们懂的不?不懂的请参照32章48章作者有话说~……~

另:有些大大可能是跳着章节看的,提示,54章差不多全章是肉,就是稍稍温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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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出轨 番外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番外之小贝勒的小心思好多比如没事儿让爹妈吃个醋搞个内讧然后钻到妈妈怀里装好宝宝……

苏好如愿以偿的搬到了枫谷园,开始进行了女人必不可少的事业工作。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这近两年的时间,枫谷园的拍卖店已经在莱安小有名气了,和曾经老店金鼎相比不相上下。在苏好接手管理拍卖店时,高玄还新做了一副画,挂在拍卖店里当镇店之宝。就为这,便又有很多人来拍卖店进行委托。

只是苏好常常想,贝亦铭用了2860万,买了自家的一幅《君归》有些肉疼。但幸好当时都是做了慈善,现在的《君归》被他们好好的放了起来,她也感受过贝亦铭一掷千金为博红颜笑的浪漫。

拍卖店是结婚时贝亦铭送给苏好的聘礼,既然是自己的,苏好就格外上心,想要把店打理的更好。

尤其他们夫妻以后就指着这个活了,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总不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吧。

家里的大贝勒爷不工作,小贝勒爷不能工作。于是贝家就成了女人养男人的情况。

拍卖店里常常会出现男人抱着孩子跟在女人屁股后的场景。更有甚者,已经在私下里叫苏好为老板,叫贝亦铭为老板娘。听到这话,本就性子傲气的贝亦铭,居然也没有生气和反驳,欣欣然地接受了。

程兮借此常讽刺贝亦铭:“被老婆养着你也好意思!”

贝亦铭非但不以此为耻,更以此为荣,施施然的反讥程兮:“你想被老婆养还没有呢,我有老婆我骄傲……不过你最近如何,又相亲几次了?”

程兮灰溜溜的跑了。

枫谷园的这对女尊夫妻,怕是整个江芜都有所闻了。

当然也不差一些熟识的人,但始终风平云静的,没有人敢来插足和说闲话。

愉快的过了三年之后,小贝勒四岁了。

忽然间风不平云也不静了。

苏好发现拍卖店里的古筝小姐,有事儿没事儿总瞟着贝亦铭看。古筝小姐还是那种我见犹怜型的美女,苏好瞧着心里就不舒服了,尤其是还看到过贝亦铭和古筝小姐窃窃私语。

而正当苏好的小醋意刚要发起时。

余牧来了。

小贝勒如今已经将他的腹黑魔王性子发挥到了极致,一面让人爱的牙痒痒,一面让人恨的牙痒痒。

比如他要是看到店里的美女偷瞄他亲爱的父亲大人了,他就会一边拉着店里小美女的手奶声奶气的求道“美女姐姐,你可以让我看看那个瓷器吗?那上面的美女和你好像哦。美女姐姐,那是你吗?”一边在心里美滋滋的美女手中接过瓷器的时候“不小心的”接不稳,“咔嚓”一声砸碎在地上。

几十万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然后美女被炒鱿鱼的时候,他再一声爆哭响起,泪眼朦胧的哭求苏好不要让美女姐姐走。

苏好不舍得小贝勒哭成泪人,就会再留美女一段时间。

小美女以及店里的人都感动不已,这么小的小娃娃就对人情深意长的。

之后小贝勒又会用其他的招数在店里玩,比如一边拉着店里小美女的手奶声奶气的说“美女姐姐,我看那个哥哥总是会瞟你,他是不是喜欢你哦?你这么漂亮,我都喜欢你,他肯定也喜欢你吧?”一边在美女和哥哥好上了之后大声祝贺百年好合。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之后美女和哥哥就会因为“不许办公室恋情”再次被炒鱿鱼,小贝勒就又会老好人的一声爆哭响起,又求情又自责又撒娇,双手捧着贝亦铭的脖子哭吼,“爸爸,爸爸,宝宝喜欢美女姐姐,你就再留留她嘛!”

贝亦铭要是心狠不手下留情不让他称心如意的话,小贝勒又会转身跑去苏好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妈妈,妈妈,宝宝看到爸爸总偷瞄那个美女姐姐!”

接着,小美女被炒掉了,贝亦铭也被体罚了。

小贝勒在这拍卖店间玩的风生水起的,活是个小祖宗,绝对的小贝勒爷,谁都不敢惹他。

重点是小贝勒长得还漂亮,又会说甜话,深邃的小眼睛对你眯起来微微一笑,随便说几句好话,就会让人找不到东南西北。就是他真做的不对,也没人会忍心对他说重话。

余牧来店里的那天,小贝勒刚学了一首小钢琴曲,穿得跟个小绅士一样坐在钢琴前弹琴。一身白色小西装,系着黑色小领结,穿着黑色小皮鞋,胖胖的小手在琴键上跳跃,小脑袋跟着一晃一晃的。

余牧远远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就觉得心中一痛。

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出轨,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就会是他和苏好的孩子……

贝亦铭刚喂饱了苏好,自己一脸餍食的模样下楼来找小贝勒时,就看到了余牧负手站在门边,远远的看着小贝勒,脸上有喜爱,也有遗憾。

贝亦铭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将小贝勒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小贝勒:“?”

“宝宝乖,宝宝上楼去找妈妈。”

小贝勒“哦”了一声。

贝亦铭作势放下他,小贝勒却抱着贝亦铭的脖子不下来,反问:“为什么要宝宝找妈妈?”

“因为……爸爸有事情要谈。”贝亦铭在小贝勒单纯直率的眼睛下撒谎,居然有些心虚。

“不能告诉宝宝吗?”

“宝宝听不懂。”

“哦。”

贝亦铭又忽然变了卦:“别去找妈妈了,去三楼找古筝姐姐玩去。”

“哦。”小贝勒点头,却依旧不从他身上下来,两手搓了搓贝亦铭的俊脸,问道:“为什么不让宝宝去找妈妈?”

贝亦铭总不能说妈妈现在可能没穿衣服,就说道:“古筝姐姐有好东西给宝宝玩。”

“什么东西?算是秘密吗?”

这算是个好理由,贝亦铭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算是默认了。

小贝勒这次从贝亦铭的身上滑了下来,点头:“哦。”

却在贝亦铭抬脚往余牧方向走的时候,用他出生就有的大嗓门大叫了一声:“妈妈!爸爸和古筝姐姐有秘密!!”

贝亦铭一下就慌了神,堂堂的书记,居然被自己儿子搞得慌了神。

贝亦铭特别怕苏好听到声音下来正碰到余牧,拦腰将小贝勒扛到了肩上,几步走上楼,就把小贝勒关进了苏好的卧室。

锁上门的时候,听到苏好的一小声尖叫,然后又听小贝勒软声软语的和苏好说:“妈妈,不穿衣服的妈妈也好漂亮哦,宝宝最喜欢妈妈了!”

贝亦铭真心不知道他儿子哪里来的这么的心思和好听话。

再下楼时,余牧仍旧站在门口处,站得笔直,笑看着自己。

贝亦铭拉余牧走出了枫谷园,站在树林边,没再让他进入,就和他两相对立,进行情敌间的最后谈话。

贝亦铭问他:“要走了?”

“嗯,本想来道别的,但似乎你并不欢迎我。”

“你说对了,我不忍再看到苏好失控的模样,她的情绪不能受到任何不好的波动。”

“……已经五年过去了。”

贝亦铭乜斜着反问:“你也知道已经五年过去了?”

余牧依旧微笑,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但五年过去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老的很快,微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多了。

余牧轻声道:“贝爱答应我,可以让我带贝塔去国外住一年,我带着爸妈一起移民,我想以后我也不可能回来了,贝亦铭,可以让我再看看苏好吗?”

“你们家的企业呢?”

“股份转让了。”

贝亦铭沉默了半晌,最后摇头道:“不可能,你死心吧。”

余牧惨笑了一声,“你果然是最狠的那个人。”

贝亦铭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枫谷园正门,看到了苏好鬼祟的身影,淡道:“不送,再见。”

说着,贝亦铭转身离开。

是啊,贝亦铭一直是这么狠的人。他早该想到的,余牧再返回车里时,一脸的疲惫,轻声对司机说:“走吧,去机场。”

到晚上时,苏好也没有问贝亦铭白天的事情。

不过苏好把小贝勒哄睡着了之后,开始和贝亦铭算后账了。

“宝宝说你和古筝美女有秘密哦。”苏好穿着睡裙站在他面前,既不上床又不靠近。

贝亦铭伸手要抱她,苏好向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道:“先把这话说清楚了,我早就看古筝美女总和你眉来眼去的了,就是你没想法,她也私下里和你做什么暗示了吧。嗯?”

贝亦铭头痛的揉着脑袋,指着小贝勒的宝宝房方向,问道:“宝宝说什么了?”

“宝宝说看到你们从一个洗手间走出来的。”

“然后呢?”

“宝宝还说看到你们身上有相同的物品。是定情信物?”

贝亦铭闭眼沉思了一会儿,睁开眼问道:“宝宝没说我们是同一时间一起走出来的吧?宝宝也没说我们身上相同的物品是拍卖店员工的章吧?”

苏好:“……”

被儿子给耍了……

或者儿子还是不如老爹,贝亦铭见招拆招之后,开始反问苏好:“今天怎么跑出来的?”

“呃,宝宝说他看到了一个漂亮妇人,把你叫了出去。结果,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

“看到他了吗?”

苏好声音低了下来:“嗯……他似乎有点憔悴,他来做什么?”

贝亦铭向她伸出手,“过来,地上凉,抱抱。”

苏好掀开被子,缩到了贝亦铭的怀里:“我看到他后很平静,没有任何想法的。”

贝亦铭笑着亲吻着她的发顶,轻轻应了一声。

其实到了现在,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坚不可摧了,真是半路再出现什么人都不会伤害到他们的感情,或许就会像这样,一路幸福下去。

只是——

贝家的小贝勒爷忽然门也没敲的就冲了进来,光着小屁股往床上蹦跶,边蹦跶边说:“宝宝要睡在这里,宝宝也要睡在这里!”

“不行。”贝亦铭的脸黑了起来,他还想和苏好温存一会儿呢。

小贝勒从被子底下一路爬了上来,顶在苏好怀里,“妈妈,爸爸凶宝宝!”

苏好转头道:“不要凶宝宝。”

“……”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番外更的都木有精力更新坑了。

看情难自禁的大大们,去留个评给迷涂点动力吧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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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出轨 番外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番外之老夫少妻萧若飞老白丫少以及小贝勒找到了命中小公主

萧若飞第一次见到白丫,是在一个酒宴上。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那会儿的萧若飞还是中央的干部。而白丫,刚和贝亦铭分手,是省府的一个小部长。

酒宴上,萧若飞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眼里平静如水的女人。她穿着蓝色嵌水钻的抹xiōng小洋裙,手中拿着一颗纽扣自娱自乐,但面上有些落寞。纽扣放在手背上,从食指翻到小拇指,再从小拇指翻回食指。

那就是初见,白丫在萧若飞眼里,是个小不大点,漂亮又有自己心事的小丫头。

而当时,不仅是萧若飞注意到了白丫,还有财政局局长。

萧若飞走至楼上,听到细小的女人“唔唔”声,循着那声音走过去,推开房门,就再次看到了被财政局局长压在身下的白丫。

白丫的小洋裙已经被扯开,双手被毛巾绑着,口中塞着一大块布。她在那人身下瑟瑟发抖,满面泪痕。

萧若飞呼吸猛地一滞,一看到那场景,就似乎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心脏一般。

在财政局局长刚要扯开白丫的内裤上,一脚横踢过去,救了白丫。

英雄救了美人。

但美人并未领意,紧紧的裹着衣服,脸上满是泪痕的跑了。

美人那让人怜惜的神情,让萧若飞再一次心动。

但一时间,萧若飞对自己的年龄有些顾忌,四五十岁的人,刚丧妻,又对一个二十多岁的丫头有了兴趣,这简直就是一出戏。

直到某一次出访,他和一个女记者站在一起时,秘书说他们站在一起就像兄妹。那多少让萧若飞对自己有了些信心。他是长年锻炼的人,照镜子的时候,的确更像是三十多岁。

之后萧若飞让人查了很久,才知道白丫的名字,以及她的一切资料。其中有一条,他十分感兴趣。

前男友贝亦铭,两人曾在一起六年,前不久刚刚分手。

贝亦铭这个名字,他怎会不熟悉。

多年前为了政治上的一些恩怨,暗中绑架过他。

萧若飞派人将贝亦铭暗中请了来,达成了一个协议。他让贝亦铭帮他将那名财政局局长解决了,贝亦铭让他假意招揽余牧。

各有需求,协议很快达成。而那时,萧若飞见到了余牧的新婚妻子,苏好,她的脸简直和白丫有八分像。

萧若飞恍然明白贝亦铭为什么忽然和白丫分手,又忽然让他假意招揽余牧。

贝亦铭心中的那个女孩,是苏好。他想在余牧那里下手,以权力换取爱情,将余牧送到权力的顶端,再让他选择是交出权力,还是放弃婚姻。

算一算时间,贝亦铭和白丫分手的时间,就是余牧和苏好结婚的时间。

而那时,他了解到,余牧和苏好的结婚证人就是贝亦铭。

如果贝亦铭误把白丫当成了苏好,那么,贝亦铭那个心机叵测的人,站在两人的面前,看着成为别人新娘的苏好,怕是心如刀割吧。

估计也是从那时起就打算算计余牧了。

而正好,萧若飞要白丫,贝亦铭要苏好,利益完全不冲突,达成共识。

也不得不承认,两个男人都是心机颇深的人,亦都不是好人。

很快,结果有了。

财政局局长被顺利送进了监狱,萧若飞顺利的招揽了余牧。

萧若飞好歹活了四十多年,女人的心思已经摸透了一大半。

对于小丫头,最喜欢的该是成熟稳重,又心有创伤的男人。

萧若飞以丧妻之名接近白丫,从她那里得到安慰,也同时在她面前表现他的魅力,全心全意的疼她。

他喜欢看白丫用欣赏的目光看向自己,以温柔的声音安慰自己。

可也同时,他发现白丫不会对他撒娇,渐渐变得坚强,初见时的柔弱越来越少。

并且她开始用大部分的时间去忙着工作,变得雷厉风行,我行我素。

再见他的次数逐渐变得屈指可数。

萧若飞觉着渐渐看不懂白丫了,再次找到了贝亦铭。

而这一次的交易是贝亦铭从他那里得到了和余牧形似的人,他在贝亦铭那里得到了白丫的变化原因。

贝亦铭说:“她大概是在我这里把小女人心思都用光了,她以前是个会撒娇的小女人。现在,大概是过了失恋期,努力往事业型女人方向转变吧。”

萧若飞听了贝亦铭的话,暗中有些吃醋,再见到白丫的时候,就有些语气不太好。

他说:“丫头,你是不是觉着我年龄太大,跟着我没什么前途?你现在应该认识了很多既年轻又有钱的帅哥吧,嗯?”

白丫当时是真心的一门心思的想工作。萧若飞说的嫌他年龄太大的话,她也的确暗中想过,毕竟他大了她近二十岁,单用脑袋想想就有两个问题,一是她父母那边不容易过,二是他老了的时候她还年轻着呢啊。但是萧若飞后面说得话却把她气了个半死,好像她是个多么实际的女孩,只认钱和帅。

白丫的气儿一上来,就口不择言,冲着萧若飞就吼道,“对!我就是嫌你又老又丑!我白丫又年轻又好看,什么样的又有钱又有权的帅哥我找不到,我非跟着你个老头子?”

萧若飞从来都是严肃的,高高在上的,只是单对白丫一个人和颜悦色而已,此时却不想她居然这么直白的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顿时把刚买来的几百万的瓷瓶给砸了,指着白丫的鼻子骂道:“滚!”

至此,俩人的感情就僵住了。

白丫和贝亦铭在一起六年,从未听到过贝亦铭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是没有骂过她。萧若飞的这几句话,顿时让白丫对贝亦铭残余的感情全都转移到了对萧若飞的恨意上了。

白丫也算是第一次认真的关心关于萧若飞的事。

搜集了很多他平时的作风资料。

白丫才知道萧若飞对自己已经算是很好了。

萧若飞在中央里面,永远是没有笑容的,严肃的让人不敢直视,也甚至身边没有任何关于女人的传闻,只知道他前一段婚姻里,对妻子很好。

忽然间,白丫对萧若飞有了些忌惮,因为她从未想过萧若飞会有那么大的权利,甚至手段狠毒,很少有人敢和他持不同的意见,这若是在封建社会里,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而她居然敢那么对他……

白丫有点怕萧若飞对她使什么手段。

可迟迟的,一个月了,萧若飞对自己也没有任何表示。没联系过自己,也没让人找过自己的麻烦。

这时候,白丫又有点难以介怀了,萧若飞这就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了……?

她都已经习惯萧若飞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了……

直到某一天她觉着后xiōng骨疼,去医院做胃镜的时候,再次见到了萧若飞。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萧若飞匆匆赶来,满脸焦急,问她:“丫头,你哪不舒服?”

一瞬间,白丫知道了,萧若飞放不开自己,可能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自己呢。

她低头想了想,再抬头时满眼泪光,咬着唇说:“检查看是不是得了食管癌……”

然后,萧若飞失态了。

萧若飞满目猩红的回头对手下的人喊道:“立刻叫院长和所有专家来,立刻!”

白丫心想,完了。

再然后,知道被骗的萧若飞,面无表情的,把白丫拎回了家。

萧若飞的别墅,白丫来过几次,但差不多每次都是来吃个饭就走,而那一天,萧若飞把她给……做了。

可能是因为在怒气下,他们的第一次,很激烈,非常激烈。

白丫泪流满面的想,她一直都知道女人才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完全不知道男人到了四十多岁时,还可以如此——凶猛。

脱下衣服的萧若飞,身材好到爆。

肩宽腰细的,立马让她想到了一个职业——健美教练。

她的腿被他给掰成了m型,贴在xiōng前,完全的露出了私|处。他用他那硕大粗挺的玩意,从上到下打桩般的猛烈插着。

白丫更是知道了,papapa和piapiapia的区别。她下面的水不停的被他掀翻带出,满耳回荡的都是piapiapia的声音,白丫受不了了,大声的求他。

“若飞,若飞,慢点……”

萧若飞不听,又把她拖到床边,大打开她的双腿,站在床下反复的插弄她。

“还骗不骗我了?嗯?”

白丫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性|爱,被萧若飞连干晕了好几次。再被他插醒的时候,她面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被他从下向上的顶着,体内更觉着他那玩意越来越粗,刮着她的内壁,xiōng前的一对丰rǔ被他的动作带着连连晃动。

画面既让人难看又让人激动。

“啊!”白丫忽而一道极大的吟声响起。

白若飞知道碰到了她的g点,他就又连番的往她的g点上撞。

白丫的眼泪横流,到最后抱着他的脖子“嗯嗯啊啊”的说不出话,他又低头咬住她的rǔ|头,狠狠的舔舐,咬磨。

萧若飞让她背对着自己,趴在床上,他跪在她身后,按着她的腰,像干母狗一样干她,毫不留情的撞着。

“宝贝儿,还耍不耍脾气了?嗯?求我,快求我!”

她求他,让他慢点,轻点。萧若飞不听,反而在之后更快更猛。

那样猛烈,猛烈到白丫害怕他会不会把她给插坏了。

最后白丫实在不行了,气若游丝的用底下那处缩他,希望他快点射出来。

然而萧若飞在得到白丫那底处的回应后,反而激动的将她抱了起来,赤条条的在房间里走动了起来。

“叫,乖,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

白丫没想到萧若飞会说出这样的话,被他的话刺激的下面直缩,嘴里真的“啊啊”的叫起了床。

萧若飞更是上下抛送着她,再狠狠的落下,一插到底。

白丫被他插的连连潮|喷,小水流了一地,他也不放过她,最后让她跪在地上。

他拍着她的屁股让她一步步往前爬,她不动,他就在她身后一下下的插到底,让她爬。

一直到白丫想到了取悦他的方式,发颤着说了一句“我爱你”的时候,萧若飞才终于喷射到了她体内。

这样**彻骨的性|爱,再不让白丫担心萧若飞以后老了怎么办了。这么看着,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怕是先承受不了的会是她白丫。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白丫深信不疑了。

在那之后,萧若飞和白丫的感情迅速升温。

当然中间依旧和其他情侣一样会闹分手,但每次都是年纪大的萧若飞会将白丫再一次追回来,放在手心里疼。疼着疼着,白丫也就离不开萧若飞了。

老夫少妻的小爱情,爱着爱着,就剩下情……慾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吵了什么架,两人最后都会回到床上。

四十多岁的萧若飞整个一二十岁的壮小伙。

白丫第一次看到余牧和贝亦铭的妹妹贝爱开房的时候,怒气非常大,甚至转到了萧若飞身上。

白丫真的是被萧若飞宠的无法无天了,一看到刚结婚不过一年的余牧养情人,回到别墅就指着萧若飞大骂:“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贝亦铭窥见别人的老婆,余牧又家里有老婆不要出去找女人,老萧!你今儿就告诉我你在外面到底有没有人!”

萧若飞总不能说那都是贝亦铭使的计,像余牧那种想要权利的人,又怎会抵得过美人计。

只是直到很久后余牧带着对苏好的爱去国外定居,又找了一个和苏好很像的华侨,而贝爱和余牧成为朋友努力让贝塔幸福生活而一直未嫁时,白丫再一次臭骂贝亦铭是个渣,又连带臭骂了和贝亦铭勾结的萧若飞。

但那是后话,当时的萧若飞只能充傻装楞。

萧若飞被白丫骂的哭笑不得,问她:“你在哪看见余牧出去找女人了?”

白丫不yīn不阳的说:“你别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余牧是你的人,你不清楚他所有的作风?你们玩政治的没一个好人!”

白丫的这一句“你们玩政治的没一个好人”,被萧若飞记在了心里,从那时起萧若飞开始计划让自己淡出政客的行列。

而当时萧若飞什么都没有显露,再一次把白丫压倒了。

白丫和他以前的老婆很不一样,以前的老婆算是政治联姻,军区大院的。实际上这样的政治联姻,在感情上就不会太亲密,而夫妻生活的时候像是按部就班着来的,没有什么激情。

可和白丫在一起,白丫那柔软的腰肢,和年轻的身体,简直是开发了萧若飞所有的潜力。几乎每次都是淋漓尽致的。

最开始,白丫在他身下时,就生生的受着,他怎么摆弄她,她就怎么享受。可时间再一长的时候,她就喜欢和他对着来了,他越不射,她就越想着法的挑|逗他,让他射,就好像是证明她征服了他,而不是他征服了她一样。

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萧若飞边快速的耸动着腰肢,边喘着粗气问她:“干的你舒不舒服,嗯?宝贝儿,快说!”

白丫习惯和他作对,就娇吟着说:“不,不舒服,你是不是老了啊?还能,能再快吗?”

萧若飞听着就被她激了起来,那速度像上了电的马达,啪啪啪的撞击着,撞的白丫无力承受了,白丫又会大叫:“不行,不行了,老萧……老公……啊……慢点……”

可白丫的性格让萧若飞有时候真想掐死她。

有一次萧若飞听她的话,渐渐慢了下来,哪想到白丫忽然又来了一句:“老萧,你这也不够粗啊……不过这是天生的……也不怨你……”

下一刻,萧若飞沿着她那小甜穴,伸进了一个东西,和粗硕的那物贴在一起进入,抽出。

白丫感觉到那东西居然和萧若飞底下的那物一样长,被插的“啊啊”直叫,一下又一下的插抵到子|宫,一股又一股的小水往外喷,爽到要爆。

直到一场血战结束,白丫才发现那玩意,居然是个假阳|具。

萧若飞一边给她清理,一边yīn森森的笑说:“早就买来为你准备的。”

白丫一想到萧若飞可能吩咐秘书去买的,很久不会脸红的脸倏然红了,那小娇羞的模样被萧若飞看着,顿时又来了感觉,接着便又继续……

有时候,白丫会想,萧若飞爱的到底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人。

她总想,天下美女,温柔的,娇媚的,冷艳的,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萧若飞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尤其她现在的性格一点都不小女人,有时候贝亦铭都会说她变得爽朗不像女人了。

直到萧若飞发生了那场车祸。

白丫赶到医院时,萧若飞奄奄一息。失恋都没怎么哭的白丫,那时候哭的昏天暗地的。

后来萧若飞被抢救过来了,却不想他变成了残疾人。

医生说,他以后只能做轮椅。

再接着,萧若飞淡出了政治,彻底搬回了桐城,不用在北京桐城的两边跑。

只是,萧若飞变了,他常会看着白丫发呆。有时候好好的吃着饭时,萧若飞会忽然落下筷子,转着轮椅一个人回了房间。有时候白丫去工作的时候,萧若飞会连着三天都不联系她,这和她以前工作时萧若飞一天好几个电话的打的风格太不一样了。更有时候,萧若飞会让她回家去睡。

白丫伤心了。

萧若飞那表现,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一句话——“白丫,我照顾不了你了,你走吧。”

白丫去找了贝亦铭。

贝亦铭当时在办公室里看幻灯片,一看到她进去时,“啪”的一下就把幻灯片关了,尔后略显不耐烦的问她来做什么。

白丫的性子早就变了,就全然不会理会贝亦铭的不耐烦,径直坐到沙发上,问了他一个问题。

“亦铭,你说,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的话,什么情况下,会让男人产生放弃的想法呢?”

贝亦铭当时连想都没想,就答道:“如果是真爱,那就永远不会放弃。”

当时的白丫也不知道贝亦铭为什么那么肯定,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再回到萧若飞的别墅时,白丫闯到萧若飞的卧室,也没管他是否在午睡,就大吼了一声:“我告诉你,萧若飞,就算你瘸了,我也不走!我还就赖上你了!你***照顾不了我,我就照顾你!你要是觉着你是我累赘了,那你就去死!你要是不死的话,我白丫就跟定你了!”

白丫吼完这些话,房间里就静了,甚至是窗外很远的麻雀的叫声,都穿过厚重的玻璃窗传了进来。

然后,白丫看到萧若飞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一点不打晃的下床,走近她。

笑得一脸灿烂的,仿佛是个得到糖的小孩,捏着白丫的下巴,一个吻印上。

他说:“那正好,除非你死,不然我也不会放开你了。”

本来,这就应该是最完美的结局。男人为了女人的一句话,远离政治,不惜假装一辈子是个瘸子,坐在轮椅上。

两个小夫妻,更是许下了生死不离的誓言。

只是……两年后,在他们结婚后。

白丫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

结扎。

她的丈夫萧若飞,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结扎。

她的丈夫萧若飞,没打算让她给他生一个孩子。

这个消息,让白丫感觉到了巨大的失望,那失望仿佛是从来没有过的,甚至有些绝望。她是女人,她当然想要一个孩子,而她的丈夫,却从未想过和她一起生一个孩子,再将孩子养育成人。

第二天,白丫招呼不打的就走了。都没有给萧若飞留下任何理由。

最初的两天,萧若飞还在想,是不是哪里惹到了白丫,她生气了。女人可能是想假装消失,然后让男人担心,让男人去寻找。

萧若飞想,他本来就宠她,那好,那他就派人去找她。

可三四五六七八天之后,都没有人找到白丫。这时,萧若飞彻底慌了神。

回忆了前些天都发生了什么。恍然记起大概在游泳池里和贝亦铭说过他结扎的事情。

肯定是被白丫不小心听了去。

萧若飞头痛难耐的想这次该怎么哄她,最后没想到其他方法,还是去医院又做了个手术,输精管复通术。

然后,堂堂的萧若飞,给自己炒了个新闻。

新闻题目是——前某某官员萧若飞被曝出赴医院做输精管复通术,欲与爱情孕育新生命。

再最后,才是故事的完美结局。

白丫回来了。

萧若飞问她:“怎样,什么时候咱们要个孩子?”

白丫感动的泪流满面。

两年后,一个叫萧嚣的小女孩,出生了。

**

四岁多的小贝勒,有了个两岁多的妹妹萧嚣。小贝勒曾经就知道用笑里藏刀,无中生有,声东击西,走为上计,反间计等等计,让他的生活变得越发充满趣味。

而现在,在他见了和妈妈长得极像的女人抱着小妹妹萧嚣来之后,开始学会用美人计诱敌了。

小贝勒以保护性极强的姿势护着萧嚣,不让人碰,若是看到有人要来逗萧嚣玩,小贝勒就会露出漂亮的笑容,用胖乎乎的小手抱着那人的腿,仰着小俊脸,奶声奶气的说:“抱宝宝,抱宝宝,宝宝喜欢你……”

程兮和凤凰鸟一度想带着小贝勒去测智商,他们俩真心认为小贝勒目前的智商就得有一百三。

再之后,小贝勒六岁,小萧嚣四岁了。

白丫领着萧嚣来过小贝勒的六岁生日。

小贝勒是所有人的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理所当然的,在他每过一个生日的时候,高玄都会给他举办一次派对。

甚至是奶奶都会从乡下回来。只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两个奶奶,而一年只见一次的奶奶,为什么从不和爷爷说话。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因为爷爷伤害过奶奶。

他也知道了,女人不理男人,是男人伤害女人应有的惩罚。

他将这些深记在心,所以长大结婚后的他,就和他老爹一样,从未伤害过他的老婆。

话说回来,小贝勒的派对的举办地点是专属于小贝勒的一幢别墅。

别墅是高玄送的,里面的装修是老贝送的,美其名曰在小贝勒十八岁时,这些东西全都是属于他的。而实际上,不管这些是在小贝勒懂事之前送还是懂事之后送,高玄和贝老的财产,以后也都只能是小贝勒的。

六岁的小贝勒,已经脱离了小时候胖胖呼呼的身材,个头比同龄的小盆友要高半头,行为举止也渐渐绅士,穿着精致的燕尾服,坐在纯白色的钢琴架之后,修长的手指优美的在琴键上跳跃,活像个小王子。

但小贝勒的生活还是太好了,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但那俊朗的模样简直和贝亦铭如出一辙,而讨喜的小嘴又得了苏好的遗传,抬头看向派对上来的嘉宾时,微微一笑,就让男嘉宾嫉妒女嘉宾喜欢。

结了婚的凤凰鸟,也怀孕了,就站在小贝勒面前听他弹琴,悦耳悠扬的钢琴声一响,凤凰鸟就觉着肚子一动。又总听说怀孕的时候常看到谁,生下来的孩子就更像谁,凤凰鸟不敢看贝亦铭苏好,又怕胡卓吃醋不敢看程兮,于是就一眨不眨的看小贝勒。

小贝勒被这么大摇大摆的围观,非但没有炸毛,反而更淡定,镇静自若的弯起唇角弹着琴。

程兮在旁边看着连连“呸”口水,“祸害,他们家的小贝勒太祸害了!”

在程兮身后一走一过的高玄,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外孙,一脚踹到了程兮屁股上。

这面正闹着呢,那边就忽然听到了一阵喧哗。

高玄一听熙熙攘攘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白丫的闺女来了。也就只有她能做到走到哪喧哗到哪。

小丫头才四岁,就漂亮的不行。和四岁时的小贝勒一样,嘴还特别的甜,不知道是不是和小贝勒学的,只要她开口说个话,就谁听见谁喜欢。

那嗫喏的小声音,总让人想起丝滑的小牛奶,像个牛奶小妹妹。

高玄拍了拍程兮的肩膀:“去,看着我外孙和小萧嚣点,别人太多挤着他们。”

纸糊的么……程兮小的时候也是受万千宠爱长大的,但也没像小贝勒和小萧嚣这样,居然还有人怕人多把他们挤着了!

但程兮还是边翻着白眼边走过去了,其实,他也有点怕人太多,别砸着磕着小贝勒和小萧嚣的。

拨开人群,就看到小萧嚣迈着小短腿,朝小贝勒飞奔而去:“小哥哥,抱抱我,抱抱我,宝宝好想你……”

然后程兮看到,小贝勒从钢琴架旁下来,走到小萧嚣面前,“吧嗒”一声。

亲嘴了……

一边,有个长得格外漂亮的女人,轻声对苏好说:“苏苏姐,你有儿媳妇了哦。”

苏好拍拍她的肩膀:“你师傅也有外孙媳了。”

一直表情有些淡淡的君微,此时笑了出来:“哪天给你儿子和儿媳画幅画,送你们。”

刚睡醒的贝亦铭,从楼上走了下来,搂着苏好的肩,不顾面前还有人在,偏着头,就印了个深吻。

等到苏好的脸红透了的时候,才放开她,捏了捏她的耳垂后,施施然离开,“你们继续聊,我去看看咱家宝宝去。”

君微看着有些羡慕,轻声呢喃着:“苏苏姐,我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有自己的家,有丈夫,有孩子呢?”

苏好心疼的看着她。

君微是高玄以前以“君归”为名收的徒弟。多年前他去外地画画时,正碰上地震,接着便收养了这个孤儿君微,给她提供学校,住宿,生活费,以及作画技巧。很有绘画灵性。

苏好第一次见到君微时,君微十九岁,读高三,当时的苏好脑袋里蓦然出现了两个字——纯净。

眼睛里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皮肤白皙到透明,嘴唇也是圆润粉嫩,穿着淑女的粉色羽绒服,像极了高中的班花或者校花。

说话很轻,很有礼貌,不多言不多语,随遇而安,平静如水。

很少有女孩子可以这般的,大多数都是又吵又闹,疯疯张张的,君微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撑着小伞的大家闺秀。

苏好喜欢这个小女孩。

只是——

事隔这么多年,发生了那些事后,君微已经变成了又坚强又不容人欺负的美丽的高傲女人。

但她也有脆弱,只是很少有人见过她的脆弱,大概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一点吧。

苏好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之前做过结扎,而我怀孕了,他怀疑我。”君微咬着唇说道,“可我没有……”

苏好轻蹙起了眉,“怎么会?”

忽然,苏好又展开了眉,扬眉看向君微身后一个俊朗的男人,问道:“微子,找你的吧?”

君微回头,那人依旧和初次见到的那般,带着笑意。

俊朗如初。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咯!祝大大们都有美好的小爱情!

就是不要在评论里说肉肉什么的,可以留些很好看哈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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