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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的男人》


第一章

在圈里说起季成琣和段肃,那起码都是人人举起大拇指的模范夫夫,但是就算是再恩爱的模范夫夫其中的一个人也总会耐不住寂寞而去飞奔到小三的怀里。

在段肃眼里季成琣是最好的情人伴侣,俩人爱情长跑从大学开始,到现在将近七年了。季成琣永远都是那么淡淡然,什么事都不会去管。段肃也永远都是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回家吃饭的‘好丈夫’。

季成琣一个人在家里,捧着笔记本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他是个网络作家,活的很清闲,拿着稿费过日子,偶尔也有点小积蓄。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临近八点,皱皱眼眉,他并不是那种每天对自己男友不信任一分钟打一个电话的人,但是最近段肃的异常变化确实让他惊讶。

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接起电话,耳边传来了段肃的声音。“成琣啊今晚有个大客户所以得需要应酬,今天晚上会晚点回家你就自己吃饭吧。”

季成琣毫无在意的声音‘恩’了一下,段肃乐了嘘寒问暖几句让他早睡后就挂了电话。

绞了绞手指,这是一个月里第几次了?没有七八次也最少五六次了。段肃,原来你还有这么忙的时候。

“段肃,我不在乎听见什么,但是若是要我看见……”季成琣独自在书房里看着书,也多亏当年自己这书香气息才把那多金的段肃迷倒了。

时间就这么在书中度过了,等门被人推开的时候季成琣才意识到现在都十点多了。眯了眯眼睛也确实有点困了,现在段肃回来了他也可以放心去睡觉了。

“啊,小琣累死我了。”

段肃整个人都挂在了季成琣身上。

本来有点困意的季成琣也因为他身上浓重的男人香水味和酒气给熏走了。他和段肃从来都是很少喷香水的,季成琣很反感那些香味所以段肃也很少用。但是今天他身上的味道……和前几次晚回家的味道一样。

“先去洗澡吧,浑身都是味道。”季成琣恶心的想反胃。

段肃整整衣服在季成琣脸上亲了一口就去了卫生间。

季成琣躺在大床上,他的脑袋里不断的敲响警钟,他和段肃相恋七年怎么可能没有缝隙?每次吵架都是段肃上赶着来道歉,他和段肃的伴侣之间做的事每周都有三四次,段肃曾经说他的身体很让人着迷。他自从大学毕业以来就在家里写小说很少出门,身上没有赘肉也没有肌肉是让段肃最为喜爱的地方。

但是现在?这一个月段肃反常的太为明显了。一周有时晚上季成琣好不容易勾引他都没能博得他的回应。抓了抓被角,段肃你不要让我觉得失望。

想到七年前,还是大学生的他们,只是在图书馆偶遇,极其平常而又狗血的偶遇。

季成琣那天只是在那里读书而已,那时候段肃还有个听话懂事的男朋友,那时候季成琣就觉得段肃挺人渣的,遇到自己后就死皮赖脸的缠着不放了,还和那小男朋友立马一刀两断了。然后经过一年的段肃的追求季成琣也是软了心和他在一起。

一过就是两年,俩人纷纷从大学毕了业,顺其自然的居住在了一起。再过了一年季成琣对父母出了柜,被父亲打个半死,身上的疤现在有些还有着淡淡的印迹。那时候段肃抱着痛哭的季成琣说自己会永远陪着他不会抛弃他。

段肃早就和家里出了柜所以并没有什么,家里人也不期盼什么了也只希望他能找个安慰的伴侣就好。

接下来的几年中俩人生活的很好,一起贷款买房子买车子,甚至还规划了未来说要出国结婚。季成琣也只是莞尔一笑,他不说但是他很期待。

季成琣永远都记得自己出柜的那天段肃对他说的誓言,到骨子里都不会忘记的。

段肃洗完澡浑身冒着凉气就钻进了被窝。

季成琣有着漂亮的桃花眼很能勾人,就那么看着段肃,脚也不由得划过段肃的腿,这是他很明朗的暗示了。段肃一板一眼的看着他。“小琣,我最近好忙的,先让我歇会吧,唔。”说完就抱着季成琣睡死过去。

季成琣没说什么,脸沉了几分随后又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面孔,心里却在冷笑。

他是写小说的,能把人物刻画的极其细腻每个人物都有着不同的性格和思想,而身为gay本身就比较敏感,现在就算他不怀疑心里也会紧了几分。

段肃一大早就起床上班去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季成琣看着身旁逐渐冷却下来的被窝,不免的心烦意乱,段肃在公司里已经算是可以随意支配自己工作的职位了而这么多年第一次加班成这样还是让他有过怀疑,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还是出门去散散心吧。

季成琣为段肃放弃了很多,当年可以保送去美国读研究生的机会如果当年去了美国自己也许就不会混成这样,也是因为那年段肃已经在北京工作安稳了下来他也不得以的留下来陪了他。他上班的时候自己不能到公司门口送他,因为那时候段肃在公司正风生水起呢,绝对不能因为不好的私生活而放弃未来。

季成琣走着走着没看着时间就走到了段肃公司楼下的小公园。段肃不让他来公司,所以他有时候会偷偷的过来。虽然见不到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暖。

季成琣不知道段肃会从办公室下来,急忙转过身子,却发现段肃注意的不是自己。

接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看到什么了甚至怀疑这是梦境?

那么扎眼,让他嘴里充满苦涩。

段肃就在小公园的至yīn地方用手捂着另外一名他不认识的男孩的手,不断地哈气。

季成琣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一样,或许是他看错了呢,不是段肃吧,今天是愚人节吧。可是怎么会看错,和他朝夕相处了七年的男人,眉眼,嘴巴身材毫无分差……

季成琣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是觉得心脏很紧,自虐一样的偷偷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恩爱……段肃的眼神和当年自己热恋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不让自己来公司却和别人在这么近的地方做出这种事?

掏出手机,打给了他……电话嘟嘟了两声便被接了起来。

“段肃,在做什么呢?”他尽量保持着自己的语气没有让人发觉有什么不对。

“我开会呢,等会再给你打过去。”

看着段肃挂上手机的不耐烦又继续和那个不认识的男孩手牵着手。

季成琣苦笑,丢了魂一样的回到了家里。尽管家里摆着的都是俩人的物品可为什么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那个男孩是谁?当时他没有冲上去狠狠的打段肃一把掌也是理智揪回了他。

什么放屁的誓言?陪他到老?季成琣现在很想打电话骂那个出轨的男人,你还记不记得曾经你说过的话?真可笑,他怎么会问,他也是男人。他当然知道出轨时候会很刺激,可他没有尝试过,他很想一心经营这个家。

季成琣突然明白了,这一个月里什么所谓应酬的时间段都是在陪那个男孩吧,对啊,在床上颠鸾倒凤,那男孩长得是不错很清纯。

季成琣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像言情剧里的主角一样,扎进了手心窝里,十指连心,他很疼疼的麻木了。只是简单的用创口贴包扎了一下。

季成琣眼睛无神瞳孔放大的看着家里的天花板,似是没有灵魂一样坐在那里,直到段肃打来电话,编着可笑的谎言,今天老总生病了,让他来接替工作。

你一定是在逗我啊,已经连一个像样的谎话都不说了吗?段肃啊你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对与我对你的爱而自信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欺骗我?一定不止这个月吧,只是这个月见自己的情人比较频繁吧,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电话都要背着我?已经和自己不在一天三顿饭似的跟自己打电话关怀?也不在和自己腻腻歪歪的?段肃,我不想失望……但是你做的事真的太让我心冷。七年了,我们终究躲不过七年之痒。

段肃像往常一样十点多到家,就见季成琣一人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倒是把段肃吓了一跳。“怎么了?生病了吗!”段肃还没拖鞋就跑了过来。

季成琣看着段肃假惺惺似的关怀样子不仅让他冷笑。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今天写稿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甩开抓住自己的手。

段肃很纳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眼尖的看着季成琣手上贴的创口贴,一把抓过来询问道,“这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小心?”为什么觉得成琣刚才很不对劲?

季成琣很想撕裂他的面孔撕碎他的肉体看着他的心脏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甩甩手,不耐烦道“没事!”

段肃一把抱过季成琣气息传到季成琣的耳朵里。

“今天有好好吃饭么?”

季成琣嗯了一声冷静下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段肃大大的抱着季成琣,其实他刚才看错了吧,成琣还是成琣,不会变样子,永远都是那么淡漠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似的。

“代我向你们老板问好,在忙也不能忙出病。”挣脱开他的怀抱。

“什么……老板?啊!恩一定!”段肃带着慌乱的眼神一丝不拉的落入季成琣的眼睛里。

季成琣看着他,手停留在他的心脏前。“我爱你……”

季成琣很少说这三个字,段肃的心跳像是落空了一拍,觉得成琣今天不对劲的感觉又上来了,有些不安似的搂过他坐在沙发上。“我也爱你啊。”

季成琣面目表情的看着他。为什么你可以把爱这个字挂在嘴边上,戏演得真好啊。嗅到他身上很刺鼻的味道,猛地捂住嘴就快要吐了出来似的。“快去洗澡!怎么加个班身上味道都那么浓!”

段肃抓抓头发点点头干笑两声窜进了卫生间。季成琣听到里面传来洒洒的水声,抓起外套就跑了出去。关门声音不响似乎没有吵到正在洗澡的那位。

一到外面,季成琣顿在垃圾头面前就狂吐,一天胃都是空的,猛地问道那么刺鼻的味道让他真的很难受,记忆像是突然涌上心头,一边吐一边难受的红了眼睛。他觉得这感觉让他痛的比几年前被父母打还疼,不是身疼是心疼。

第二章

季成琣吐完后也觉得舒爽多了,抹抹嘴,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想。看着楼上亮着的那户,从来没感觉过这么疏离,也是第一次感觉到那家里是那么的让他觉得刺眼,很快,就不会是自己的房子了吧。段肃会和自己分手,然后让那个小三住进来。真他吗够憋屈,段肃,要分手也是我分!

慢悠悠的逛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第一次觉得连逛街都是充足的,起码不会让他去想那些恶心的事。

季成琣什么也没买空手出来倒是遭了服务员很多白眼。突然想去酒吧了,这些年为了段肃自己都放弃了那么美好的娱乐乖乖在那家里做个贤良淑德的男朋友啊。

正打算拦车去酒吧呢,段肃的电话终于磨蹭的打了过来。“成琣,你在哪啊!”

电话那头似是很着急的样子。季成琣现在就想和他说分手吧贱人,但是他没有,他起码得拥有知道一切的权利。“我?我刚从超市出来,想起来家里少了点东西。”少了什么东西呢,他懒得去管只是随口编了个理由。

“这么晚去超市干什么,有什么东西不能明早去买吗。”段肃有点不悦的说道。“那早点回来啊,用不用我去找你啊,这么晚。”

季成琣拿胳膊捂住眼睛,他的喉咙很酸心很苦有种想哭的感觉却硬是逼了回去。说真的,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放弃七年的感情,如果能挽回他倒也想,不过事实就那样摆在他眼前,还能说什么呢?“不用,我等会就回去了。”抿了抿嘴还是生生的说完挂断电话。

段肃那边倒也识趣没在打电话只是发了几条短信让他早点回家。

季成琣看着那些刺痛他神经的虚伪关怀的话。拦了辆出租车就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家酒吧。他在北京呆了很久却根本不知道这周围有什么。段肃每次都答应他要带他在北京逛逛但到最后总是以工作太忙的借口给推脱了。现在回想起来,段肃你到底是太忙还是忙着和你那小情到处逛呢?

刚推开门,就被里面吵闹的声音给吸引住了,很混乱,不过这种疯狂让他觉得能够释放自己的压力。

季成琣也是陌生,刚接触所以还是有点放不开,只能走到吧台前干巴巴的点了杯**尾酒,慢慢喝下肚里喉咙里都发热,段肃不知道他有很多,就像季成琣可以一口气喝二两白酒都不带醉是段肃从来不知道的。像这种事季成琣永远都是背着他做的。

调酒的小帅哥看到季成琣这样也就了然了。“失恋了吧?”

季成琣嗤笑。“我像吗?”

调酒小帅哥微笑着点点头。“我叫jerry,很普通的英文名吧,哈哈。”

季成琣看他开朗的样子心里也舒畅几分。“季成琣。”

jerry看着他。“嘛,被女朋友甩了?”

季成琣转了转酒杯,抬眼看向他,反正彼此都不认识。“男朋友出轨罢了。”

jerry倒是根本不惊讶的样子,只是替他抱不平。“恩,出轨的男人果然该宰。”

季成琣‘噗’了一下乐了,问道“你也是,同志?”

jerry玩着花样的转着自己手中的调酒器,摇摇头。“不是,我是正宗的异性恋哦,不过同性恋我见过很多的,像男友出轨的我见过的也绝对不少。”

季成琣无法向自己不熟的人诉苦,所以也是带着几分疏离拿着自己的酒沉默的坐到了一个角落。电话铃声再大也终是被吵闹的喧嚣盖了过去。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看着季成琣。绝对不止他一个人这样看着他了这男人发誓。像季成琣这种在角落里喝着闷酒略带忧郁的书香气质男孩最容易吸引他们这种同志的眼睛了。何况季成琣长得不丑可以说上是上等货而且那双水淋淋的桃花眼勾的人心里直泛痒,原本的样子是单纯的而此刻竟活脱脱的有了一丝妩媚。

男人见那书香气质的男孩喝完一杯酒就走向了舞群,自己早就被他勾走了又怎么能不去调查?他的职业可就是这个啊。

季成琣也不知道在这群魔乱舞当中混了多久发泄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他再站到大道上时一辆车都难以看见。

“不然坐我的车走吧?”

一个胸前被汗水打湿,紧身牛仔裤贴在腿上很性感的男人走向他。

季成琣首先有点不爽,眉毛皱了一下,他不怎么喜欢陌生人来打扰他,而且还是刚从酒吧那种地方出来的。

“姓路,路画舟。”

季成琣微微点头,没有答话。

“这么晚了很难打车吧,不如我送你吧。”路画舟举起双手。“绝对清白,良民一个,我是侦探。”掏出兜里的黑色名片递给季成琣。

季成琣接过名片,心下也放松了一点,在他心里,律师侦探警察都是受他尊重的职业。“季成琣。”跟他握了握手。

“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路画舟歪歪头挑着眉毛。“载你一路吧。”

季成琣婉拒却也耐不过路画舟的热情邀请算是半推半拉的坐进了车里,报了地名,车里一点也不安静,路画舟在季成琣心里立刻刻上了热情过度四个字。

一路上东扯扯西扯扯,到最后季成琣也是把电话留给了他才上的楼。

刚开门,非常刺眼的灯光猛的让他睁不开眼睛。就见段肃一脸隐怒的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这模样非常像工作很忙的老公在等着在外打麻将久久不归的妻子一样。搞什么?明明是他段肃出的轨,别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让他觉得更加反胃。

“去哪了!怎么打电话都不接!”段肃怒气冲冲的走了上来,几乎吼着跟他讲话。

季成琣听的头疼,眼睛也带着些嫌恶看着他,段肃一愣觉得感觉突然失去了什么抓都抓不住,紧忙想去拥抱他,“我都说了我是出去逛了下超市。”下意识的躲开他的怀抱去关门,他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接触他,尤其想到这男人身上被别的人抚摸亲吻过就让他觉得头皮发麻。

段肃觉得不安一把抓住他的手也不顾他手上的伤口撕裂一样的疼,紧紧地拥入怀里,却在下一秒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酒味和烟味夹杂着。不敢相信的瞪着自己的双眼看着季成琣。

“成琣……你身上……”

季成琣推开他的手,脱下大衣,“恩?”只给他留下一个充满疑惑的眼神便走向了厕所,关门,上锁,直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才把段肃的思维牵扯回来。

段肃急忙的拿过季成琣的大衣,看着手机,关机了是没电了吧所以不是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身上的酒味和烟味……一定是超市中那些酒鬼和烟鬼的味道!

段肃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太去深思,他一直状态很好,一直都觉得季成琣离不开他,季成琣很爱他的大胆想法。

季成琣只是简单的冲完澡头发上还滴答着水,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段肃,叹了口气,这男人曾经吸引着自己一点一滴,为他放弃了那么多最终换来的也不过这样可悲的下场罢了。

轻轻关上门不愿吵醒他,季成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或许他照顾他的动作也都成习惯了,狠狠地掐着大腿,疼的直咧嘴。习惯,是要改的!

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的屏幕,像以前一样敲打着键盘写着文章,因为忙碌而变得充实了,直到实在撑不下去才合上笔记本躺在了书房的床上。

这是自打有了书房第一次睡在这里。还真是不习惯啊,冰冷的被褥,就像总是有冷风拍打着他一样,不习惯也需要习惯,慢慢的闭上沉重的眼皮昏睡了过去。

当季成琣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就被段肃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

“怎么不回房里睡!”段肃语气里都带着愤怒,更别提那黑了的脸了。

季成琣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段肃也不免好笑,在他眼里段肃穿上西装就是经营脱下西装就是模范夫夫了。

段肃见季成琣不回答他反而还有一点取笑他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在闹什么啊!昨晚那么晚回来!晚上又不回房间里睡!”

季成琣倒是想反问他,你到底在做什么?但是脸上也是漠然,不是平常那样什么都放心所以不过问的样子,是带着一点疏离和决绝似得这种模样让段肃心里很紧张,到后也不纠缠他了,让他穿好衣服自己就径自做饭去了。挑挑眉毛,这是这一个月里段肃第一次不忙的在家吃早饭吧。

季成琣的手机也被段肃充好电。

段肃恶狠狠地看着他,在饭桌上警告他下次再晚回家还不接电话就等着被收拾吧!

季成琣无奈的笑笑,本来默默不语的吃着早饭却被一通电话打破了安静。

是陌生来电,以为是哪位编辑或者圈里写手便接了电话。

“喂,成琣吗?”

那边传来柔情的声音,电话的音量也很大,让季成琣**皮疙瘩掉一地,段肃也停止手中的动作,耳朵竖起来似的听着,脸上的颜色都变化多彩了。

季成琣觉得耳熟却也想不起来什么,只好也礼貌官方的回答。“我是,请问您是?”

“你不记得我了?好伤心啊,我是昨晚送你回家的路画舟啊。”

段肃听到这句话时差点把手里的筷子掰折,凶神恶煞的盯着季成琣手里的手机,就像是此时此刻的敌人一样马上要粉碎,果断的狠戾的。

“是谁!”段肃的声音很大并且带着十分的愤怒。对话里的人也不由得一愣。“阿勒阿勒,原来有人啊,那只好下次打给你喽。”

“恩。”季成琣礼貌的回答他,就觉得脑子疼,他还不认为他和路画舟已经好到可以大白天就肆无忌惮的通话的关系了。况且他都快忘了路画舟长什么样了啊。但是看到和他面对面的男人一脸狰狞也不由得皱眉。

这算什么?出轨的明明是段肃。可此时此刻段肃的眼神真的像老婆做出什么苟且的事做丈夫的却抓不到把柄的样子。

第三章

季成琣撇撇嘴,简单的吐出‘朋友’二字便继续享用早餐。他懒得去看段肃现在的表情变化有多出彩。只是听到段肃手机的彩铃也响了,但是却没接。

挑了下眉毛,很是放松的问道。“怎么不接?”看似放松谁又知道他的内心现在跟针扎了似得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拳头紧紧握着,就算疼,疼的撕心裂肺他也依旧要变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段肃支支吾吾的。“啊,骚扰电话。”

“看着不像吧,哈哈。”调侃一句,也埋头吃饭却味如爵蜡,耳朵听见段肃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段肃,你没想到会东窗事发吧,我倒想看看你啊究竟是我揭穿呢还是你自己告诉我然后和平分手?不过和平分手确实艰巨点。

段肃出来的时候季成琣都把碗筷捡到橱柜里了可见这打电话时间的长度,季成琣都想嘲笑自己这么多年段肃什么时候给自己打过这么长时间的电话?他了解段肃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司的事绝对不会在家里说,所以无外乎在私人空间时候给他打电话不是朋友就是亲戚。

季成琣看着段肃打完电话就拿起大衣跟他说公司里有事,他得提前先去处理一下。他还没答话就听见门推开然后在大力关响的声音,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低头刷着碗,刘海罩住眼睛没人能看出他现在在想什么。

季成琣看着高楼下车来车往的人群,心像是不断地沸腾着,让他烧的难受,点着烟慢慢的烧着肺,段肃不知道他会抽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拨打电话给段肃,打了约莫是三四遍才接通,他还没问他怎么不接电话,那边就很生气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

季成琣微愣一下,自嘲的笑笑,然后便柔声道。“没事啊,刚才那么着急的走,现在还忙吗?”

“恩,没事别老打电话,我刚才开会呢,有什么事等会说吧!”说罢便急匆匆的挂掉电话,独留季成琣一人听着电话那头不断传来的嘟嘟声而思考。

掏掏口袋,似乎翻出来什么。“路画舟?”侦探……想了想,然后也算是勉强的‘破涕为笑’。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后在分手,不急,七年都侯过来了,他还急什么?

季成琣拨通电话后,路画舟依旧早上那般温柔的语气。“喂?”

“路侦探,忙吗?我想约你一起喝个咖啡。”季成琣拿着笔不断地在纸上乱画着。

“恩……我看看时间表。”

季成琣眼睛暗沉沉的,画笔也没有目的的在纸上飞舞着,直到路画舟说有时间才眼睛一亮。“那就l路上的咖啡厅吧!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路画舟在电话那边笑了两声。“恩,就今天下午两点吧。”

季成琣连说了两声好才挂断电话。手里也微出了些汗。一上午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放着电视,可心却不在电视上,脑子里一直在想见到路画舟到底该说什么?小说里每个人的对话他写的可都是头头是道,但是真正在现实里交际季成琣可是真的不擅长。

好不容易熬到一点出头,季成琣拿上外套揣上点钱就走了,他还是第一次面对真正的侦探,从前他的交友圈子里都是写手画手或者编辑和一些出版商,要说面对他心里最佩服的职业时自然会紧张。

季成琣到了的时候比预约的时间要提早半个小时,本以为自己还得等半个点的时间就见一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进了店里。季成琣起初没在意,后来才发现那男人走向自己。这不就是昨天那性感的路画舟?今天变装的样子……还真是让他吃不消。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吗。

路画舟直直走向他,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看他有点发傻的样子也不由调笑。“怎么?认不出了?”拿下带着精英风范的眼睛,痞痞的笑了笑才让季成琣找回昨晚上那男人的一抹熟悉感。

季成琣点了两杯摩卡咖啡然后接着路画舟的话题聊了下去。没想到俩人共同话题很多,上到他写的小说下到浩瀚宇宙的无穷猜想,愣是让他把自己今天邀请他的目的给忘了。

还是路画舟看着太阳渐渐落了山才问道。“季先生今天邀请我来可不光是为了聊天吧?”

季成琣脸红了一下,都怪聊着聊着什么正事都忘了。“别这么见外……叫我小季就好了。”端起早就凉透了的咖啡一口咽下去。“其实,我今天约陆先生也是有事想麻烦你……”

路画舟用手撑着下巴一副雅痞的样子。“既然都不见外了,那小季就叫我画舟吧。”

季成琣点点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让画舟先生帮我调查一个人,当然!所有调查的经费我也不会漏掉全部由我来出!”

路画舟半挑着眉毛,两手环抱在胸前。“那你想要调查什么呢?”

季成琣思考了一下说道。“就帮我查一下这个人吧。”从包里拿出段肃的照片,眼里闪过一丝精明,说不难受怎么可能,本来好好过日子的两人,安稳生活也由他开始慢慢的打破了,像破壳的蚕蛹一样最终会化成蝴蝶飞走。

路画舟看着照片上的人。“那这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让我们调查什么吧,我们这行业是有规矩的,公司机密不去调查。”

季成琣也没想忍,他觉得路画舟应该不是那种歧视他们这类人的人吧。“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画舟先生。我是gay直白的来说就是个喜欢男人的基佬,而这个人出轨背叛我在先。”

路画舟用手指敲了敲头,外头笑道。“既然公事,现在这么晚了,看着店里也似是要下班的样子,不如小季就来我家里谈吧,外面这么多人,公共地方也实在不是谈公事的最好地方。”

季成琣也没有犹豫多长时间,直接点头。他还想什么呢?以前他本分的呆在家里换来的不也是感情的背叛?现在,他就是个还没分手的单身而已。

路画舟开着车载着季成琣去了自己的高级公寓,季成琣刚踏进路画舟家里就能感觉到这是一间浓浓的单身男子的家。什么东西都是单人的,板板整整,一点都不脏乱,沙发跟新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装修的房子。

季成琣调笑道。“看来画舟先生还是个单身啊。”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个称心的人。”路画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不过正在拖鞋的季成琣也没看见那眼神。路画舟有过长时间的床伴,但也只是解决互相身体需要的关系,毕竟在这个圈里很少能走到白头的伴侣。而他此时也是二三十岁的男人了也正是热血的时候,什么都不做那他就真是食草动物了

“画舟先生的房间也真是干净……”不由得让他有点羡慕单身的时候了,不拖家带口什么也不用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有了段肃他还得操心他吃没吃饭有没有好好上班之类的。脑子里也闪过父母的影子,突然鼻子一酸,摸了摸鼻尖,他要在这个时候伤感这房间主人不得怎么嘲笑自己呢。

路画舟去书房拿了点办公用的文件。

“嘛,算是吧,呵呵不经常回来。”他真的是不经常回来,这房子里不是黑色调就是白色调要多清冷就多清冷。经常住在侦探社而且就连开房都是在外面,这房子也不过是当成自己有了家的借口吧。

“画舟先生很忙吗?”季成琣有点别扭的看着路画舟进了书房又出来来来回回的。

“恩?”

“如果现在画舟先生很忙的话那我这点小事到真让我难以开口啊。”季成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软不硬他很喜欢这种质感。

“客户的要求就等于上帝的要求,哪怕一点小事我们可都是要拼尽全力去做的。”做侦探这行靠的不光是敏锐的洞察力和强大的调查能力,他们还需要庞大的关系网,起码这所一线城市上到上市公司ceo下到路上的环卫工人他也是都有熟人。

路画舟冲他摆了个耍酷的对勾模样还挑了挑眉毛逗乐了有些yīn郁的季成琣。

等路画舟整理好又拿了瓶红酒放在了桌子上时季成琣的手机也响了,是条短信。段肃发来的。打开看他用小脑都能想到他又要说自己今天加班。哪怕段肃今天真的加班,现在的他也就像狼来了里面的小孩一样。季成琣皱着眉头恶心感倍增,我都知道了你还要用这种打发三岁小孩的骗法来欺骗自己,你以为我是秀逗么,关了机就不再去理会了。

路画舟看了一眼他。“怎么?是那个男人发来的吗?”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偶尔喝点酒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面对接下来的工作也会放松点。”

季成琣点点头接了过来放到了桌子上。

路画舟盘腿坐在了垫子上。“来吧,现在要谈正事了,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一下你和那位出轨先生的事呢?”

季成琣抿了抿嘴不假思索的开口道。“我和段肃相恋七年了,我是在昨天才发现的……”

路画舟点点头,“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昨天,就是他在酒吧看见他独自喝闷酒的时候吧。

“最近这一个月他很不寻常,其实前几个月我就发现了……只不过昨天恰巧到他公司楼下看见了……他和一个男孩……动作很亲密。”

路画舟哦了一下。“只是动作亲密度的话那也不是想你所想的出轨吧。”

季成琣有点发火。“不是!这几个月他都变了!”

“那哪些地方变了呢?”路画舟遇到男方出轨的事简直数都数不过来,他只能说天下男人几乎都会犯这种错,但是他还得去说段肃这人不懂珍惜。路画舟当然听说过模范夫夫的事了,并且他也听说过季成琣。

“他开始骗我,明明很少加班的人这几个月突然天天加班,晚上带着的男人香水味……”季成琣说着说着当然心有不甘。

路画舟点点头,“那最关键的就是,现在缺少他出轨的证据呗?所以你来拜托我的事就是调查他们,然后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你吧。”

季成琣狠狠的点头。“是的!”

路画舟在纸上写着大概的东西。“不过,拿到证据后,你想要做什么呢?”

“分手。”果断又坚决的两个字从那看似文弱的男子嘴里说出,眼里带着的都是决绝。

路画舟顿了顿笑了下。“容我问一个一问题,你和段肃有共同资产吗?比如房子车子什么的?那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或者车子的所属权?”

“房子上写的是我们两个的名字,车子也是。”季成琣再怎么傻他当然知道分手的时候会涉及财产的问题……他现在脑子疼得厉害,一想到要结束七年的感情也并非容易的事。

“想你和段肃的这种关系,在法律上也没有效应的,所以只能私下解决。”

季成琣点点头。

路画舟笑笑写完后,也不过半页纸,其实这点东西根本不用邀请季成琣来家里的……何况他这公寓连最亲密的朋友都没来过,他只不过是突发奇想而已。

路画舟拿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季成琣的酒杯。“喝点吧,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

季成琣也是略带不好意思的拿起来抿了一口,醇香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虽然他是天生的海量但是喝完酒后整个人也会变得不一样。“画舟你为什么不去找个女朋友?”连名称都变了,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谁说我要找女朋友的?我可还找着男朋友呢。”

季成琣感觉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脑海里又奔出一万只羊驼狂啸而过……越来越有种自己像是鱼一样被‘姜太公’钓上来了……“咳咳咳……别开玩笑了。”

路画舟摘下眼镜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季成琣。“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嘛?”

季成琣放下酒杯,脸色微红。“那个,路先生,既然事都谈完了我就不久留了!”

路画舟越过茶几进一步的逼近季成琣。“不然你跟了我吧!”其实他也没想要这么快出手的,他知道他和段肃马上就要分手,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猴急,难道因为遇见了好不容易碰上的猎物?

季成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路画舟请你放尊重点。”

路画舟倒不在意他像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说白了,我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季成琣现在特别反感一见钟情这个词也特别不相信。因为段肃也是对他一见钟情罢了。

“路先生你喝多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嘛,等下,好吧,就算我刚才开玩笑的,这么晚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我开车送你吧!就当是老板对客户的照顾!”

季成琣也没反驳,反正送自己回家也不亏。

路画舟停下车,目送着看季成琣上了楼,眼神也顾名思义的沉了下来。路画舟啊路画舟都快三十岁了才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天公真是作美啊,段肃不懂珍惜那就由自己抢过来好好保护算了。

第四章

季成琣上楼开门的时候段肃已经在家了,桌子上都是做好的饭菜。让他有一丝惊讶。“今天不是加班吗?”

“你去哪了!”段肃对他说话一点都不掩盖心里想什么脸上都会表现出来。不会像在外面还得伪装。

季成琣没回答他的话。“哟呵,菜做的不错啊。”伸手抓起一片吧唧吧唧嘴。“恩,比以前做得好,谁教你的啊。”

段肃把他抓了过来,强逼着他的眼睛对着自己的眼睛。“到底去哪了!刚才谁送你回来的!”

季成琣也觉得累了不想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脸上的厌恶更是明显了。“好好地过下去吧……”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吃饭吧,想那么多没用的,我又不会出轨,只是怕你啊,段公子。”最后那声段公子说的尤为讽刺。

季成琣一天都没怎么吃饭,肚里也有点空了,没管段肃吃没吃自己先拿起碗筷不客气了。

段肃眼神有些闪烁,就着季成琣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并往他那边靠了过去。“好吃吧!”

季成琣轻微点点头,这些都是段肃爱吃的,平常自己下厨会多一点但都是做他爱吃的所以自己想吃什么并没告诉过他,他也以为他爱的东西就是我所爱的吗?

这顿饭吃的俩人都别有心思。

等到晚上的时候季成琣推脱着段肃想要进行的事。“我那边还有些稿还在拖呢,必须写完,体谅我,我今晚就在书房睡了,别来打扰我!”最后说的那句绝对不是警告而是让段肃不能辩驳的命令。

段肃一直都在相信自己这七年的感情,相信季成琣是爱着他的,当然他也很爱季成琣。但是他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这七年,你都会出轨何况季成琣也是男人,你能做的他也能做。

段肃是一直熬到十二点多还没睡着,他总觉得现在他和季成琣好像有了隔阂一样,距离越拉越大……季成琣像是要把他提出他的世界一样……半夜爬起床看着身边空无一人……

去了客厅接了杯水想要送去书房,但是当自己走到门前还未敲门的时候书房的灯就瞬间关了下来。手不禁的狠握住杯子……这一晚上段肃起来三会,他不习惯晚上身边没有季成琣的感觉,书房的门是紧锁的,而备用钥匙也都在里面,根本没有办法去接触他……

段肃一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做饭,季成琣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好了,去了洗手间洗漱了一会出来看着段肃,“那个,出版社的老板给我打电话了,有点问题,我得赶过去一下。”季成琣不慌不忙的穿着鞋,原来撒谎的感觉是这样的。

“那我送你吧!你把三明治拿着路上吃!”段肃洗洗手就想拿过大衣穿上。

“不用,等会就到你上班的时间了,别迟到哦,我先走了!”其实季成琣一大早就接到路画舟的信息了。说很快就有眉目让他先过去一趟。

段肃看着紧闭的门心里异样……难道被成琣发现什么了……猛的摇头,怎么可能!被发现了!如果被发现了……自己会怎样……分手吗!不,不行!他那么爱成琣……捂住胸口……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

打电话给季成琣,“成琣,早上吃东西了吗?”

季成琣嘴里嘟嘟囔囔的,也没有恶言相向,他只是觉得,马上要分手了起码和平一点,别弄得跟仇人似的,毕竟不是没有谁就活不下去。“恩,吃了点饼干,我要到了,等会再给你打吧。”

季成琣看着手机里路画舟给他发的侦探所地点。来到的时候也不免感叹,真是多金单身汉啊,脑子里又蹦出钻石王老五这词……

他刚进大殿就有个招待员问他是季先生吧然后就带他去了路画舟的办公室。

路画舟昨晚送季成琣回家后自己就回侦探所了,忙忙叨叨一晚上,其实这点事很快就会查出来了,段肃在的那家国际贸易公司他也有朋友在那里,所以套几句话就出来了。其实段肃在公司里也是传过他是gay的。

“当当当。”

“进来。”路画舟低头整理着昨晚他用手抄的资料。

“老板是季先生。”

路画舟提起了点精神。放下手里的材料。“这么快就过来了啊,那你先下去吧。”

招待员点点头退了出去。

季成琣对昨晚的话也并不是十分介意,这圈子啊,他也不是没接触过,同性之间一见钟情就419然后再分的人有很多。娱乐圈,同志圈,商业圈成为三大最为混乱的圈子。

“吃东西没啊?”

季成琣摇摇头笑道。“看样子你为了我的事忙了一晚上了?不如我请你吧。”

路画舟轻笑了一下。“大早上能吃什么,我让助理去买点油条豆浆这些吧,等中午再好好宰你一顿。”路画舟很高兴季成琣昨晚没介意他说的那些昏话。

“哝,给你看看吧,我把昨晚上弄出来的东西给你看看。”

季成琣结果资料手也不由得抖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查出来,这么快就要真正的接受这个事实了。

路画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黄玖,就是那个和段肃出轨的小男孩,认识了快六个月,去年八月中旬第一次见面。”

季成琣手一颤,去年八月份?八月十六号!段肃公司搞周年庆的时候……

“这黄玖好像也是公司的职员,俩人在公司现在还传过绯闻呢,对了你是不是都没去过段肃在的公司啊。”

季成琣皱眉点头,是的段肃从来不让他去他公司,为的是怕传什么不好的话,可现在呢?他和那个什么黄玖已经明目张胆了?

“不过……小季,段肃这个人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和黄玖在这月晚上见面次数就不下八次了,经常去一件名叫‘天堂’的旅馆,而且我查了段肃的手机号码,其中和一个备注为酒的尾号为136号码通话记录密切。”

季成琣愣了,他从来不去看段肃的手机,因为太相信,把他已经当成了自己。

路画舟去了办公桌上拿了另一份资料递给他。“这是去年二月,他好像还和另一个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季成琣脸瞬间变得苍白……去年二月份……到今天,出轨快一周年了?是不是要纪念一下?

“小季,你让我查的也无非是他们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相处了几个月而已,你想知道的是段肃究竟是什么心。”

无可厚非,季成琣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查段肃什么,出轨已经成为事实,他还需要为段肃狡辩什么呢,他不想逼迫自己去想什么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不过出轨而已原谅他吧,那他就不是自己了!他不想承认的不过是段肃对感情的背叛……现在也真的成为赤条条的事实了。

季成琣面色惨白的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了桌子上。“谢谢,没想到这么快就查了出来……这是酬劳……接下来的事我会自己处理的……”季成琣没听路画舟的阻拦竟自跑了出去。

看着刺眼的好天气。联系了周霖和几个为数不多的好友,叫上去喝酒了。

周霖是季成琣大学同学,后来周霖也因为工作关系一起来到了这个城市,他还是季成琣和段肃爱情的见证人。

周霖接到电话的时候特惊讶,季成琣绝对不是那种没事喝酒玩的人,接到电话就请了假,开车来接季成琣。

周霖,吴智梁和何平三个大白天请了假来陪这祖宗喝闷酒,他们三个也是他能聊得来并且很尊重他是同志的亲密朋友。

“季小子,找个几个到底什么事啊!别光喝酒啊!我们可都是上班族啊!”何平先开的口,看着季成琣一瓶一瓶的喝着跟不要钱似的,担心他自是不必说的,更多的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咯——”没形象的打了个大酒嗝。

“是不是段肃那孙子和你吵架了!”周霖最先看出他这好友的不对劲。

“别他妈跟我提他!”季成琣借着酒劲抱着粗口当场就要摔酒瓶。“我他妈要去阉了他!”周霖连忙拦着,这可是光天化日不能行凶啊!

“到底怎么了!阿成你跟我们说!哥几个给你找办法。”吴智梁最理智,推了推眼镜框。

季成琣突然傻笑起来,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分……分手了呗,还能干吗?”

这下换周霖三个傻眼了,异口同声问。“什么?”

“分手了!别闹了!怎么可能!”

“谁先分的!”

“是不是段肃那孙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周霖不愧是和他相处很多年的老同学,一眼就看出来端倪。

季成琣也不知道用了几分力猛地拍周霖的肩膀。“哈哈哈,好哥们,了解我!”说罢又拿起酒瓶就要开灌,周霖一把抢了过来。

季成琣跟个孩子似的,不给酒喝就是又哭又闹,期间段肃来电话也没听见。闹累了就睡着了还得麻烦周霖背回去。吴智梁和何平俩都是刚新婚的新浪,周霖也不能去拖累他俩啊就只能自己承受了。

刚好不容于弄回自己家,这顶头老板就来电话了,说是公司缺人手,自己再不来明天就不用上班了。周霖大骂娘。掏出季成琣的手机看有没有熟人,未接来电都是段肃的也没管,翻了翻通话记录,就有一个名字是路画舟的人入了眼。

季成琣几斤几两,就不文明的说撅屁股拉什么屎周霖都能知道。季成琣不跟不熟的人聊,所以经常通话的也必定是周霖不认识的朋友。

打了过去。“小季?想要中午请我吃饭了?”

周霖汗颜。“那个……我是他的朋友……成琣喝多了……但是我这里有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来一下。”他也是真的着急不然也不能出此下策。如果给段肃打电话,那保准季成琣醒来的时候能吃了他。

路画舟皱皱眉头。“嗯好,你把地址发过来。”

周霖发过地址不一会就见一个精英男子走了进来,起初是有点怀疑,但是人的样貌总能改变一个人的看法。“那我就把成琣交给你了。”

路画舟递给了他名片。“恩,放心吧。”他看得出周霖的怀疑所以干脆拿出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周霖接过名片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路画舟看着睡得酣畅淋漓的季成琣,无奈的笑笑,扛起他背回家。

第五章

路画舟公寓很大,三室两厅,自己平时又不怎么用所以干净的跟个样品房一样。季成琣醉得不深只是他想醉把所以的事忘掉,所以一直不想清醒。

季成琣被路画舟折腾回家后也没有醒,倒在床上就睡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懵的醒过来了,脑子晕乎乎的胃里也一个劲的反像是要吐一样。看着这完全陌生的房间,有种还在梦境的感觉,慢慢的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没换,光脚用手寻摸着然后扶着墙走了出去,关着灯根本看不清眼前但是隐约大厅是让他熟悉的样子。

“路画舟?”头晕沉沉的,脑子跟失忆了是的。

路画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至于为什么不去房间睡那也只能问他自己了。

路画舟睡得比较轻听到季成琣喊他变醒了,抓了抓头发,眼前都是黑的,“你醒了啊?我去开灯你别动等会再碰着。”

灯开了后俩人因为刺眼所以都好半天睁开眼睛。

“我怎么在你家?”

“你觉得好点了吗?”

俩人都不假思索的开口问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啊,你好像有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你喝多了让我来接你。”路画舟本来有点困意但是都被刺眼的灯光给打灭了,他们身为侦探跟偷拍明星的娱记差不了多少,天天部分日晒雨淋的蹲点。所以一有什么动静身子绝对比思维快。

路画舟看他光脚的样子急忙找了双拖鞋递给他。

季成琣点点头摸摸鼻子。“啊谢谢。”摸摸兜。

“找手机吗?在桌子上呢,我看总是有人给你打电话就给你关机了。”路画舟从桌子上拿过手机。“呐给你。”

季成琣顿时头疼了,给他打电话的肯定是段肃。

“不然你现在这睡会吧,等天亮再回去也不晚啊,反正段肃肯定认定你夜不归宿了,现在回去也肯定你们会吵架,就算做什么也挑在天亮的时候吧。”

季成琣一想也对,这路画舟到什么都帮他想到了,接过手机点点头。“恩,那我先走了,老是麻烦你也不好意思。”住在一个不算很熟的人家里怎么想都不符合逻辑,不论他们圈子里有多乱但是季成琣不是那种会晚上留宿在陌生人家的人。

周霖你可真是好哥们就这么把我都不熟悉的人给搬来了。

“那这么晚你要去哪啊?”

既然这么晚回家了也免不了吵一架还不如去朋友家。“我去旅馆吧。”撒了个小谎。

路画舟看他这样也不留宿了,路画舟是个能拿捏进退的人,懂得看别人的脸色猜别人的内心。 “不然我送你去吧!”

“不用不用!”

看他真的不用自己送的样子随是有点窝火然后回屋拿了条围巾给他披上。

季成琣推拒了一会儿可这路画舟脾气也倔抵不过他也就带上了,向他鞠了躬说了好几声谢谢才穿好鞋走了出去。关了门打开了手机,刚打开收到的短信就多如泛滥,未接来电也有很多。短信都是段肃发的有几条还是周霖那货好心给他发了几条。真是损友啊。懒得去看段肃给他发的信息了。无非是质问他现在去哪了怎么还不回家之类的。

管他,反正马上就要分手了,这些对他来说不重要了。最大障碍的其实是双方父母吧,出柜……真是年轻的时候还傻傻的以为真的有致死不渝的坚贞爱情呢,后悔啊。以后该怎么向父母交代?将来去哪里呢,肯定不留在北京了,不如去苏州吧,一个小城市生活步调很慢是很会享受人生的那么一个城市。很适合他……

其实他不想分手的,出轨啊……七年的感情和出轨来比到底哪个重要?

给周霖打了个电话,理所当然正睡的香呢被吵起来了。“我靠谁啊大晚上不他妈睡觉啊!”

季成琣咳了咳。“我。”

一声清亮的嗓音便把迷迷糊糊的周霖给弄醒了。“你好点了?怎么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啊,忘了给你说了!短信你肯定没看!我看你手机里最近有个联系的人叫什么来着我忘了,然后我让他来接你了!你别误会我本来请假了然后把你弄回家了但是那傻逼老板突然让我回公司!你懂得啊我……”

“打住,我等会去你家。”

“段肃把你给赶出来了?他大爷的!等我去收拾他!”

“不是,我刚从路画舟家里出来,刚睡醒脑子还晕着呢,看着点我回家段肃能吃了我,我现在拦个车去你家吧,也就你能收留我了。”

“爷啊别把自己整得这么惨弄得兄弟都心里不好受了!等着你在哪我去接你吧!都凌晨了肯定不好打车。”周霖赶紧起身开始穿衣服。

“恩我现在好像在s岔路口,你来吧,我先挂了谢谢。”季成琣把手机揣回兜里,不一会就又来了电话,段肃两个字十分醒目的挂在手机屏幕没有接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掉,然后迅速的关了机。

周霖开车的速度很快,他家里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季成琣吹了点冷风脑子清醒了几分的时候周霖就到了。

“快上来啊,大晚上你要冻死在街头啊!”

季成琣打开车门就做了进去一语不发。

“你可别怪我!对了那个男的是你朋友不?真是我老板急催我回公司我也不放心你一人在我家里啊,看你手机记录我就给拨回去了,反正你一年到头认识的除了编辑就是写手什么的,太闷了你。”

季成琣看着他叹了口气。“周霖你认不认识律师?”谁都是活在现实的人,谁能像小说里的人是的潇洒的净身出户?他也不想做的很决,所以该带走的他绝不留,能留下的是绝对不会带走。

“律师?有啊认识很多,怎么了?你不会热上什么事了吧?不能啊你那么老实。”

“我跟段肃完了,所以找个律师把财产分割一下我就走了。”

周霖听得目瞪口呆差点把车开进沟里,急个刹车。“你要分手?真的假的!”白天季成琣喝醉了的时候他是听他说分手了但是也以为是喝多了闹笑话呢。

“段肃他身后有人我怎么还能霸着这个位置?”

摆了摆下巴。“你们可是在一起七年啊你舍得啊!我就知道段肃那孙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季成琣假装哈了口气。“快回家吧我都困了。”可他的脑子却比开车的人还要精明。

周霖好不容易沉默了几秒然后应声开车但是速度却是异常的缓慢,到家后季成琣拿了床被子躺在沙发上就昏昏欲睡。

周霖自然有很多问题但是看着时间不早明天自己还要上班早起季成琣也要睡觉了也就绝口不提了。

季成琣一大早就起来了习惯性的做了早饭然后留了言便走了,周霖睡得死厨房里闹得那么大声也没咋地。

季成琣觉得事不能那么拖着,自己又根本不认识律师什么的,脑子里只划过路画舟这人名这人神通广大的那么快调查出段肃那些破事,而且侦探朋友圈大应该会认识几个律师吧。

开了机段肃的短信就让手机差点卡的死机了。躲是根本躲不了的。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对方到是痛快的立马就接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听到段肃毫不掩饰的怒吼就觉得头十分的大。“我,昨天晚上有人庆祝什么的我就去了。”

“别他妈放屁!昨天接你电话的那男的是谁!”

季成琣有点疑惑,接他的电话?周霖吗?“周霖啊你又不是不认识。”

“别骗我了!你在哪!你现在在哪!”

顿时觉得语塞,实在是编不下去了……骗人真的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段肃,咱们出来谈谈吧,就在以前经常去的咖啡厅,我等你。”他不想听到段肃在说什么要上班的这些话就挂了电话,来不来是你的自由,等不等那就是我的决定。

季成琣到了咖啡厅没多久就看见‘蓬头垢面’的段肃飞快的赶了过来,一看就知道是很匆忙的,不由得好笑平时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而今竟会以这样的样子见面。

段肃眼睛里都夹杂着血丝,像是绷紧神经熬了一晚上一样。“你想跟我谈什么!现在要跟我道歉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家而且还是个陌生人接电话的事吗!”

季成琣闭着眼睛由着他发泄,心脏也提在嗓子里,在此时此刻……就要结束了吗?七年的感情就算养条小狗也会舍不得啊……声音略颤抖……说舍得又怎么可能?“段肃……黄玖……你认识吧……”

段肃一下子傻愣在那里,瞳孔不由的放大似乎看见了鬼一样,脸都扭曲的不行,整个人很诡异。眼神不敢看向季成琣,声音很小。“是……是是我公司的职员……怎么了……”

季成琣感觉心寒,到这种地步他都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段肃……别再装了……我都知道了,没意思了,真的没意思。”

段肃捂着胸口,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一定会东窗事发,但是怎么会这么快,他知道季成琣懂季成琣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的人,别看他事事都好似不在意可内心却十分敏感。他不能失去季成琣,他的内心也绝对不能放开他,毫无疑问,他是爱他的,但是却被一时的快感蒙蔽了双眼,可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成琣……我,我我没有装啊,你在说什么啊?走我们回家……”段肃上前轻轻拉住他的手。

季成琣垂着头。“分手吧……”

段肃完全不敢相信那么柔软的男人嘴里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感觉世界跟崩塌了一样,他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在出轨前他也明白……他只是想,啊对黄玖不过玩玩啊,但是他没想过会被季成琣发现,他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啊……他也不敢相信季成琣真的会做这么绝……

可是天下有后悔药么。

第六章

季成琣也万万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坚决这么快的说出那两个字,但是却突出一分像是卸下胸口中的大石头一般的轻松感也多出一丝离寂。

“成……成琣你能听我解释……吗,这一切!一切我都,都能说明白的!你别误会!”

季成琣叹了口气,他不舍,但是事到如今他也万不会在像圣母一样,或许他和段肃就像**蛋和石头一样硬生生的凑在一起七年。拿出包里路画舟给过他的资料,示意他看看,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段肃……我祝你幸福,七年了……果真我们也逃不过七年之痒,或许现在分开……日后重新开始彼此会有更好的结局……”

段肃也不顾咖啡厅里现在有多少人,就那么狡辩着,他说他没有,他离不开季成琣,未来的生活里少了季成琣他根本没有想过。

或许是因为店里有些吵杂,老板走了出来,看到此时此刻季成琣的段肃的状态完完全全的目瞪口呆。他这家店这对夫夫曾经经常甜蜜的来,只是仅仅这段时间不来,怎么现在一见竟变成这样。

“段肃,回家再说吧。”季成琣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资料。

段肃抓过他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一样死不放手,像是回了家他就真的被宣判死刑一样。但是看他坚决的眼神即便浑身脱力也跟着他回了家。

季成琣穿着鞋在家里的木地板上走着,深呼着气,他用心打理所谓的家也不过就这样瓦解罢了。

“成琣,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吃的!”段肃抹了把脸像是刚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段肃……好聚好散……等会我去收拾行李……明天,明天……”他很想说明天我找律师彻底把所有分割一下吧,但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段肃倒是笑了,眼里却是无尽的悲伤。“收拾行李去哪?回娘家吗?那我陪你去吧,顺便咱们出个国把结婚证领了吧,我记得你的签证我办好了啊放在哪了?我去找找……”

“够了!就这样吧!别逃避了!你做的我再不会去承担!那个叫黄玖的孩子挺好的,别辜负了他,明天我会找律师来,你的东西我一分不会带走。两散吧……从此以后,再无瓜葛……”季成琣伪装的坚强早就分崩瓦解,分手容易但是没人能保证真的做到所谓的此生再不复相见……什么分手也是朋友之类的……

“成,成琣……如果我都说了……你能原谅我吗……不不不!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一次!求你!”

季成琣看着此时此刻万分刺眼的段肃……原先那么骄傲的人如今会这样颤抖着来乞求自己,这算什么?恶事终会来报吗?

“好!好,成琣我不求机会……哪怕你不原谅我……就是能别离开我吗,不,如果要走可以跟我打声招呼吗……”段肃低着头像是在用最后一分力气说话还没等季成琣反应过来段肃奄然倒在了地上。

惨白的病房里,段肃已经醒了,看着季成琣咧嘴笑,没走,没走就好,握住他的手……转过头,却看见黄玖,吓得他急忙转向看季成琣的表情,生怕出一个差错。

季成琣看向他,眼里说不出的淡漠悲伤……段肃你自己种下的恶果必定要自己来解决。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出乎意料的决绝。替他掩了掩被角,但是看着段肃那种乞求的眼神,自己却无法退出病房,但是面对现在的状况他都想笑,这算原配退位小三马上就上的情景剧吗?

“段哥……”

段肃嘴里很是酸涩,他不想让季成琣看到这些,看见自己的丑陋却也逃不过,他的心脏完全停留在季成琣的动作上,手也用着最后的力气抓住他。“成……成琣……别离开我……别……”

季成琣像向天大笑了,段肃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不走,等你好了之后再说吧,你的小情都来了怎么不去照看一下?”季成琣心都疼得麻木了现在竟然还能调侃起来。

段肃垂着头抓着成琣的手也越发用力。

“段肃,你就和黄玖生活在一起吧,别再辜负了任何人。我,咱们也就这样吧,说一刀两断这世间也没人能做得到,不如以后当朋友吧。”

段肃猛地抬头,扎着点滴的手也狠狠的抓住季成琣的衣角。“不!不!我们还没完!别走!你答应过我的……答应我说以后会去外国结婚……小琣等我好了咱们去外国吧……不!小琣别走!别走!——”

“咣当……”门最终还是关上了。

段肃空洞的眼睛最终还是流下悔恨的眼泪,手不断用力的抓着床单。

“段哥……你的手还在打点滴……”黄玖上前想要安抚段肃却被一把推开。

“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

黄玖本就是个还未踏入世事的孩子怎能接受的了前一段时间对自己那么温柔的人现在竟对自己这样,一个赌气也甩门离去。

段肃给自己拔了针,脑海里不断的回想他和季成琣在一起的每一天,以前多甜蜜,越是这样的回忆越像是一拳一拳的打在他心口。

穿鞋子下了地他想出门去找成琣,可是根本无从下手,从哪里开始找起?打着电话根本没有人接通,突然发了疯崩溃了一样似得,脑海里只涌现一个可怕的想法,成琣不会走了吧!不会根本没有告诉他然后离开他了!

“成琣!成琣!”有点着魔的在医院里大声地叫着看见人就问有没有见到季成琣?护士都被吓到了以为他精神异常把他给送去了神经科。段肃被人绑在病床上打上了镇定剂。

季成琣抽了根烟,这几日他很迷恋这种烟草,看着脸色苍白的段肃,心中根本没有那种贱人回心转意的爽快。

没有了季成琣的段肃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因为段肃从来没想过季成琣会离开他而且那么决绝,他受不了,他宁愿季成琣拿刀看他一刀一刀剐着自己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

段肃再次醒来是第二天早上,他四下张望没有见到季成琣,心上的焦躁别提有多大,但是被绑着只能癫狂的挣扎,嘴早就被咬出血。

季成琣急忙赶到……他们这个家终究是拼不回曾经那样了吧,不论是自己现在对段肃的打击,还是段肃曾经出轨对自己的伤害。

段肃看见季成琣便立马安静了下来,满嘴是血还冲他笑。“嘿嘿,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成琣你让他们把我松开,这样我不舒服。我想抱抱你。”

季成琣眼角有些湿润,断他在怎么狠心再怎么恨段肃此时此刻也不会在伤害他。给段肃解开绑在身上的那些碍眼的东西。段肃狠狠的搂住他,像是搂住至宝一样。

段肃觉得自己三生有幸没有失去他……此时此刻成琣没有走就证明他还有机会挽回……曾经他做的那些昏事他会一点一点的补偿……

段肃拖着季成琣让他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季成琣也耐不过,医生嘱咐了几句,说什么只是气血冲上心头一下子气晕,还有可能会伴有轻微的焦躁症。季成琣觉得头疼只是刚说了分手他还没有走段肃就变成了这样,那以后他该怎么脱离他……

回到家后季成琣安抚着让段肃睡下自己就静静的出门,以朋友的名义来到段肃公司给他请了病假,接着为了自己的工作联系了编辑和她疏通了一下,找律师的事放了下来。周霖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问他接下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路画舟也不知从哪知道的消息竟然来医院看了自己,脸上的意味很深。

季成琣看着时间晚了手机也没了电,去买了点吃的然后到公共电话亭给家里打座机打不通,打段肃的手机也打不通,有些不好的预感匆匆的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开门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段肃听到开门声就猛地从沙发上飞奔了下来抱住季成琣,差点连手里的饭菜都撒掉了。

季成琣皱着眉头关了门,却看见段肃的手上血淋淋的,吓了他一跳。“怎么会变成这样?”看着他的手指甲似是被抓烂了,望向他,就连嘴角都流出了血迹。

“太好了,你没走。”段肃并没有回答他自己到底是怎么搞的能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只是很高兴的说着成琣没走。

季成琣从柜子里翻出消毒水和纱布,看着现在像孩子一样的段肃无一不再让他心痛。替段肃清理一只手的伤口,另一只手却搂向季成琣的腰间。“你别闹,小心伤口感染。”把腰间的狼爪扔进消毒水里。

季成琣一边耐心的为段肃十根手指头包扎,气氛好不温馨,段肃特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很贱,曾经七年的时光里他不珍惜导致以后有没有这种时间还不一定……哪怕成琣是铁了心的想要和自己分手,那自己恐怕也会像癞皮狗一样缠上他吧……

但是面对这种气氛,季成琣却是像在针尖上熬过,如果说他不爱段肃那又怎么可能?只是爱少了很多心累却日益疲惫。他们之间远没有分手分割财产那么简单……若是段肃回家跟父母说和季成琣分手了不被打个半死就不错了。

“段肃,你其实没什么病,你自己以后要注意点,我不在的话……”话被拦腰截断。

“成琣在哪我就在哪!”一把扯过正在包扎的手,也不管是不是十指连心的疼就想这么搂住季成琣不想分开。“对不起……”他错了,错很多……他不应该把成琣对他的爱当成是束缚他的资本……或许成琣才是那个敢爱敢恨的人……但是段肃他不敢,他不能失去成琣,不如说是根本受不了。他把季成琣的感情完全就当是家人子女那样吧根本拆不开。

第七章

季成琣恍然闪躲了一下手也推了他,仅仅是这么个小动作却深深的刻入段肃的眼里,晃了一下神就觉得心里像是涌上一股酸水。

“你是怎么能在家里都受这么重的伤?真让我佩服。”嘴里忍不住发狠调侃,可手上却轻得很。

段肃咂咂嘴,但是眼里的笑意很深,拼命忍住不去抱他的冲动,安安稳稳的让他给自己包扎。“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以为你走了,我想摔东西……但是这里都是和你的回忆我不想破坏这里的任何一草一木……然后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变成这样。”苦笑了一下。

季成琣听他的话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应。“我今天去你公司了。”看见段肃呆愣了一下的表情,忍不住嘲讽。“还是第一次呢,你别担心,我啥也没说也啥也没做只是用朋友的身份为你请了假,咱们分手后也总不能让你丢了工作不是。”

段肃再次挣扎起来想搂住他说不分手不分手,但是看季成琣那样揪心决裂的眼神也愣是让他啥也没做。

“啊对了,看见你那小情了,嘿长的是不错挺嫩。”

季成琣犹豫了一下说道,“等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会搬出去的,咱俩先熟悉一下离开彼此的生活方式吧,也不是谁离不开谁,你……”还未说完段肃就吻了上来。

季成琣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他,擦了擦嘴。“请你放尊重点!”季成琣是那种固执的人,他决定了的事就会制定原则,十头牛拉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就给我一次机会!”段肃红了眼眶迫切地说。段肃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现在到底有多心疼,他们有过美好的七年,却终究毁于一旦,而这个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心里像是被火灼烧一样慢慢的就会化成灰烬。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傻逼的事在这一年算是做尽了,不,不仅这一年,这七年他都一直傻逼着。

段肃难受,他这辈子是第一次看见季成琣那么绝望的眼神……好像能射杀自己一样,疼的喘不上来气。

季成琣闭上眼睛深呼吸最终叹了口气。“段肃,我也是男人,我知道男人出轨后想的不是自己的错,而是下次出轨时该用更高超的方式吧。段肃,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也该明白……明白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我。我就算这辈子孤独终老了我也不愿意另一半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你懂吗。”说的话异常的冷静像是水珠滴在石头上迸发出的清脆声音,就像是再说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一样。

他哭也哭过了,痛也痛过了,他是个爷们不是个娘们矫情唧唧的,哭喊跪求谁别抛弃他。其实同志圈里在一起的伴有几个是没出过轨的?虽然滥交滥情这两个词似乎已经定格为同志圈里不变的定律,虽然他早就明白这点,但是他依旧接受不了,从内而外的接受不了。

段肃就那么狠实得将他抱个满怀,恨不得把他按进自己的心脏里。“成琣……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出轨我鬼迷心窍我贪图一时的爽快……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关押的犯人不也有改过自新的权利不是,我……”

“行了,段肃我也累了,我也是快三十成家立业的男人了,我折腾不起也不想再折腾了,咱们就这样吧……别闹的不愉快了。”挣脱开怀抱,房子里寂静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回了房。

段肃那晚在沙发上度过了他一生难忘的黑夜,不知多少年过去了他还记得那晚的绝望那晚的孤寂差点要杀死他的悲痛。就连说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没有了季成琣的被窝,他就这样蜷缩在这小小的沙发里,根本无法睡着,就算是个小小的沙发也包含着多少的回忆,曾经他就那么坐着把季成琣圈在怀里一起看电影,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充满着他的气息。可是他却傻逼的拱手让人,把这个家扔到悬崖下,就那样静悄悄的连声音预告都没有的坠入海底……

一大早,天刚亮,段肃就做好了季成琣爱吃的早点,见季成琣还未出来,想是他累了吧也没去叨扰他,但是房间门打开那一刹那,季成琣是拎着箱子出来的往向段肃,看得出来,他也一晚没睡……眼下的黑眼圈和红肿的眼睛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

“成琣你这是要去哪啊你等会我我收拾东西跟你走!”段肃急忙摘下围裙就要回屋却被他一把揽住了。

“就这样吧……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你手上的伤还是别做饭了别沾水,点些外卖也好……”也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多说无益,嘴里也满是苦涩。想起过完今天……二人恐怕再也无缘了吧……

段肃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怕是一说话眼眶里的水珠就会滑下来。只能垂着头拽住他的手。

“就这样吧,像个男人一样!谁离开谁都能活,说不定没了我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嘿。”最后那声笑竟笑出无尽的酸涩。

“成琣,你说你说到底怎样……才能给我个机会……”

“没机会了,段肃你应该知道在你做了那些事的时候就应该发生这些后果,你不是那么不明理的人。”季成琣用了全部的力气才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却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眼泪也丝毫不争气的滑下来,疼得无法呼吸。

段肃最终捂住胸口蹲了下来,他根本无法把曾经那个温柔不理世事的人和现在无情决绝的男人联想起来。像是一瞬间两人都苍老了好几岁,仿佛都一下成熟了很多。

打那以后,段肃就把自己关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家里,地上酒瓶乱放,家里无不充满着段肃凄惨喊着季成琣的声音,手机关机家里座机也不去管任谁打电话只要不是那个熟悉的号码一律不接。直到听到有人敲门,一把从沙发上翻身过去以为是他,以为是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结果一开门就像是从天堂之坠入地狱一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面前站着一个头发都梳到脑后,一丝不苟眼里很精明的俊美男人。

不知道他是谁也懒得知道,段肃现在可谓是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连句警告都不说直接就关门。

男人用手抵住门。“是季先生让我来的,你们分手他必定要拿回自己的财产。”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一下子插在他心里。“你,你他妈放屁!你让他来找我!让他当面把话说清楚!”段肃现在顾不得理智也没理智,恨不得抄起酒瓶子就把眼前这来历不明的人当成出气筒砸个稀巴烂。

男人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段肃有点兴奋,像是被点燃的雷管马上爆炸前一样的激动,他现在很希望这人是给季成琣打,他好像听他的声音,哪怕一点点,他这几天基本就靠着他和季成琣为数不多的照片和几个录像活着,季成琣压根不接他电话……他要去找也根本无法入手……

好像是拨通了电话,男人冷漠的表情听到那声喂后眼神都化作柔水另段肃心里直发颤。

“对,成琣是我……”声音也不似刚才坚硬,瞬间温柔了一样。

段肃听得直发懵,又联想到这男人转变的表情,就觉得脑子嗡嗡的,一想到季成琣才离开自己不到几天就能找惹上男人,就在不属于自己了,逼得他直吼。“你他妈把电话给我!让我给他说!”

男人犹豫了一下,皱眉道。“恐怕他现在也不跟你说,电话拨通了,你应该确信我是他派来的人了吧。”

“滚!我不听到他的声音,他不跟我说话你就别想,别想进来!”段肃拿着酒瓶子,脚下一个不稳。

“嘭!”

“为哇为哇”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云霄。

第八章

段肃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傻乐的看着季成琣,因为自己这点小破伤就能再次见到他,他都想乐的直蹦,**真值!

段肃看季成琣一句话不说的样子,自己也食髓知味的不去招惹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段肃,阿姨给我打电话了。”正在削苹果的手停了下来,像是看犯人的目光看着他。

段肃挣扎着起来想解释,但是还是被季成琣一个眼神给憋回去了。“我没跟我妈说……”

“我知道,阿姨说给你打电话根本打不通电话就打我这来了。段肃,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折腾我就算了,你能不能别折腾阿姨了?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你闹!”季成琣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的水果,像是当成段肃一样早就削烂了,皮和果肉基本是连在一起被砍下来的。

段肃心头一震,声音变得低沉。“我,我没有。”

季成琣脸色很冷。“你别折腾自己了,就算你这样又能怎样?到老了落得一身病谁会伺候你?段肃你别指望我了,你能不能看清现实?是你一手摧毁了这个家,我的底线就在那里明摆着,是你非得贱次次的去触碰,你牛,我季成琣没那么大度我就承认我小肚**肠了!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天仙儿了!”看着段肃越来越白的脸色配着他缠了一脑子的纱布怎么看怎么凄惨,也是不忍再说下去了。

段肃颤着嘴脸色越发的苍白,刚才季成琣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了刀刀剌进心里。他自认对不起他,低着头不回应。他怕自己在说什么又会惹他生气然后再把自己扔进那个没了他的家里。

季成琣略带讽刺的笑着,他深知段肃是个多要面子的人,他低着头也是怕自己声音吵大好叫别人听见吧。

季成琣正打算起身离开,门就被敲响了。想去开门却被段肃一手拉住。

“进吧!”段肃喊了一声。手仍然抓着,不想放开。

路画舟一进门就看到这种画面,季成琣站着身子,段肃眼里那种依依不舍的目光真是恶心到他了。

“咳咳。”假装咳嗽了一下示意他们,其实是他单方面的不想看到这种画面。

季成琣红了脸甩开了手。段肃莫名的恐慌,再想拉上的时候人早就没了。

“舟哥,你来了啊。”季成琣冲他笑了一下。仅仅是这一个微笑就让段肃红了眼,这男的是谁?还有之前找上家门的男人!他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有着危机感,心脏疼的让他先用手挖出来。他一直都很放心他,因为季成琣之前一直都是在家里工作很少接触外人,或许是和他呆久了或许是他忘了,季成琣姣好的面容对同志来说是多么大的刺激和诱惑力。

路画舟也冲他温和的一笑。“是啊,来看看你。”眼神又瞥到段肃身上,带着嘲笑和不屑。

季成琣生性温柔长得又是佼佼者放进大波的人群里抬眼看到的肯定是他,性格不泼辣也不刻薄,是那种过日子最好的伴侣,当初被段肃拉近圈里不知道有多少觊觎着他。

“你怎么知道是这所医院的?”季成琣抿了抿嘴。

路画舟抬手带着挑衅的看着段肃,随后把手放到了季成琣头上揉了揉,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他就是想这样做。

季成琣愣了一下,难免有些不自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皱了一下眉。

“是我好不容易从叶啸南嘴里套出来的。”

季成琣笑笑。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啊我还没来得及像叶律师答谢呢,我这脑子,我到这的时候叶律师就走了,自己也就忙着忙着就忘了。”

说起叶啸南,这人和路画舟也有过一点关系,俩人初次见面就开房419来着,但是都脱了衣服提枪了才知道俩都是一号,最后弄得谁都不高兴,后来俩人也就做了朋友了。一个律师一个侦探,也算是能打得找的两个职业吧。

段肃看着这根本让他插不进去的温馨感,眼睛越发的刺痛,像是情绪一下子爆发崩溃了一样,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怒喊大叫着季成琣。

季成琣也是突然这声吓到了,急忙跑到段肃身边。就看他红了眼的看着自己,坡向被逼到困境的困兽一样。

“怎么了?作什么呢?是不是头疼?”

段肃伸手就抱住他,把头埋进他身子里。也顾不得手上扎的针。季成琣被他弄了一个大红脸,捅了捅他,小声说道,“还有外人在呢!要脸了不!”虽然声音低但是却很深的印在段肃耳朵里挥都挥不去,他越是这么说束缚的越紧。段肃怎么看不透那进门男人眼睛里写的是什么?对着自己的敌意让他觉得发慌,看着季成琣的欲望更是让他气的手都在抖。

路画舟嗤之以鼻,他都不屑于去和他争,光是季成琣被他弄凉了心,他就根本没资格和自己争了。只要自己赶紧让他们分手,“嘿,那我先走了,侦探所那边还有些工作,有事打我电话,二十四小时随时为你开机哈哈。”他懒得做趁火打劫的事。季成琣什么时候是自己的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季成琣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自己没办法推开段肃。“那,不送了,真不好意思。”

路画舟摆摆手,轻声关上门,却在关上门那一瞬间,眼里的精明全都闪了出来,犹如黑夜里的猎豹一样。

段肃平常在职场上的冷静被广泛好评的手段早就被大磨灭了,他什么都顾不了,他一想到今后没了季成琣,再想到季成琣会变成别人的他就眼红恨不得把那些所有觊觎他人的人都打成肉馅。他现在都不想自己倒不倒霉了,三番两头的入院,他只想着如果住院能让季成琣把心放在自己身上的话那就算死在医院里都值了。

季成琣永远都忘不了,还是几个星期前,自己在空着的房子里等着晚归带着别人气息的段肃。更忘不了他在他公司下看着他和别人恩爱绵绵。还有段肃一直不让他去他公司的原因。一想到那小三,漏出惨白的牙齿嘲讽的笑着自己。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劲才把段肃从自己身上分离开。想起来,这七年他一直一来见到的都只有段肃的母亲,想到他可能是单亲家庭所以不想揭他的伤疤所以一直没问。段阿姨对自己很好……但是如今如果让她看见自己亲手要和他儿子分手的话,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自己。

“成琣……你为什么不能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什么?听你解释其实我那天看见的都不是真的!其实我他妈是在做梦!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编谎言来骗我吗!段肃!”最后那声呐喊像是把所有情分都支离破碎的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像是粘都粘不回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成琣你听我说——嘶。”段肃捂着脑袋,这样激动却是会让他的脑袋疼,不过现在看来只会让季成琣误以为他是在装。“成琣……你要等我……几个月后……我会给你答复的一定会的……”

“成琣……你那天……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什么了?我那天傻逼的去你公司了!你别激动啊,我就是想去看看你,但是我他妈看见了这辈子最恶心的事!”季成琣回想起那天的事还是气的只喘。

“成琣!成琣!冷静……”他扶了扶床边想站起来拥抱他安慰他拍拍他的后背……但是却被他一个回避扑空了。

“我不想说,你做的事情你自己是明白的。”揉了揉太阳穴。“就这样吧!我下午来看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成琣!不许走!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吗!”段肃紧握着拳头,眼睛布满血丝。像是下一秒就会跟野狼一样扑上来撕咬。

“相信?我不知道我该相信什么了……是相信我的眼睛还是你的信口雌黄了……你满口说让我给你机会和信任,但是这些你给我了吗?”说完便接着一下子吹来的风力狠狠地关上了门。也好像关上了自己的心房一样。

段肃终究也装不下去了,眼睛汹涌的全都是恨意,目光真的跟正在战斗的野狼的眼神一样,狠戾。和之前那个乞求季成琣的段肃完全不一样……

段肃拔了针头,去了卫生间,看着镜子中反射的自己。深陷的眼窝,这几天瘦的都快脱像了,下巴上长出的胡渣,这还是自己吗。勉强的笑了一下。看着狼狈的镜中人,才几天啊这医院都快成自己家了。攥紧了拳头。

段肃还穿着病号服,想去办理出院手续突然想起现在自己真的算是身无分文。又想起成琣刚才说下午回过来,索性就不办了,自己走出医院打了车,那司机看段肃那样有点拒载的意思但是一看到那要杀人的目光还是咽了口口水载着他去了目的地。

“等着,我等会给你钱。”

“诶,你别下去啊!我怎么相信你啊?”

“操!你不信我现在也没有东西给你!”段肃的口气异常的冰冷。

司机瞥了瞥段肃手上戴着的戒指。

一个拳头差点就砸到那司机脸上。“□□妈还想打这个主意!妈的,在这等着!”段肃推开车门大步凛然的走进了公司,大概半个多小时才下来。换了身西装,这么一看真的想那么回事。尽管现在憔悴的不行,段肃的样貌还是把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烘托了出来。

看到那辆还没走的车,有点气笑。“服了,为了十块钱耗了半小时。”从兜里掏出二百块给了他。司机接过钱一溜烟就开车走了。

“也不打声招呼,傻逼。”段肃现在没心思把自己包裹成什么有教养的大少爷了,对于他现在来说,没了季成琣也跟个活死人似的。他真恨不得现在来个孙子把他砸晕,然后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醒来后季成琣还是他的爱人,他全心全意所爱的人。

段肃看着眼前的公司,呸了一口带着唾弃。“妈了个逼的要不是为了这些破事,老子也不至于变成这样,被季成琣抛弃。”说到这眼睛也红了下,真是够恶心现在窝窝囊囊的自己了,假装被风沙迷了眼睛,擦了擦,又像个二世祖似的走进了公司。

第九章

段肃再公司的职位是行政经理,官大,何况还是在一家跨国贸易的大公司里,只要是员工见了他不都得叫一声经理好。段肃年纪不大,还没到三十所有有些人看他职位很高免不了碎嘴,说什么是靠关系的。但是这其中的心酸历史他比谁都懂。

段肃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他是一点也不喜欢这里,甚至是厌恶,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家,他必须得靠着这家公司。而且现在自己头上绑着纱布还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别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段肃回了办公室,这里的气息真是压得他喘不过来气。用座机打给了外面的助理。

“小李,你去给我弄一部手机来,恩,能打电话就行。”他现在脑子疼的厉害,而且很想吐。但是他没忘他的手机早就被自己摔得稀烂,还好手机卡被自己抠出来了,再怎样疯他还是有理智的。

不一会小李就拿了部新的手机递给他。段肃现在没时间休息,只能拼命的工作,之前折腾了好几天这几天也得补回来,狠抽了几根烟,想到成琣还帮他请了假心头一酸,又想到如果现在再请病假,保不准那些窥视自己位置已久的人就会跟疯狗一样来抢了。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一点缺陷。

看着太阳渐渐落山了,低头咒骂了一声,走进里屋换了那件薄薄的病号服,也不管别人的眼神了,打车急忙赶到医院自己的病房。看到季成琣没来不仅有一些失望和庆幸。庆幸他幸亏没来,不然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大碍还可以回公司办公恐怕以后都不会回来看他了。失落是季成琣真的没来……眼瞅着马上就到晚上了。

外面响起了有些焦急的步伐声,一下子把沉浸在回忆里的段肃拉回了现实。这声音他听了多少年,甚至只要迈出一步他就能断定是谁,高兴的一发不可收拾,整了整面目表情愣是装作病怏怏的样子。

季成琣这几天其实也不好过,基本也是昏厥的度过日子,如果不是周霖和几个哥们还有新认识的那俩侦探和律师来劝导他,估计他也跟段肃一样借酒浇愁了。不过俩人到是一样的默契,把所有的工作量压到了这几天。季成琣提着保温盒悄悄推开门。

段肃闪过一丝窃喜,然后缓缓的从床上起来,好像一副还未清醒的样子。“你来啦……”嗓音干干的很嘶哑。

季成琣心软了点,听到他这样他也不好受。“恩,好像吵到你了,来晚了,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了点吃的。”

段肃现在就差感激的痛哭流涕了,那几天他在家里基本就靠酒度过日子,差点没喝到胃出血根本就没怎么吃过热的东西。而且那时候他一想到季成琣再也不会给他做任何东西就难过的一阵阵的。

段肃直到现在自己怎么饿,饿到疯也不能狼吞虎咽,必须得装作吃不下饭才能让这男人心软点。

季成琣看到他那样还真的中了段肃下怀。“病了,也好歹多吃点吧……你这样被段阿姨看到了不定被念叨呢……”

段肃带着些埋怨和忧伤看着他,季成琣说实话是被刺痛到了,毕竟段肃从来都是那么优秀用这样软弱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间还真是消化不了了。

段肃窃喜,他就知道季成琣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嘶——”故意发出了声音,让季成琣瞧了瞧。

季成琣是真的很吃他这一套,“你这……怎么弄的?”

段肃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是脑子摔在酒瓶子上然后不小心划到了,命真惨。”扯了个孤寂的笑。

季成琣现在倒是很难说什么我来喂你吧,因为在他心里最深处早就接受了自己和段肃分手的事实,所以像是同性喂饭之类暧昧的事他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没说啥,端起饭碗,一口接一口。弄得他都快尴尬死。

段肃很受用啊,反而很享受,他现在真的明白了,他宁愿用他手上所有的一切换来和他再七年的生活……哪怕没有七年,两三年也好……那时候他就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重新把他追回来……但是这也是他一方面的想法,恐怕季成琣现在唯恐避他还来不急呢。

好不容易吃完饭也算是把季成琣的耐心都磨没了。

段肃接过季成琣递给他的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舔了舔舌头,俗话说饱暖思意yín。

季成琣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可能看不清他眼里染上了什么,霎时间脸就变青了。“我们分手了。”

一句话就把段肃所有念头都浇灭了。“我没想别的……你就让我抱抱呗……想你想的快疯了……你总是不听我解释……”

季成琣打断他的话。“没什么说的了,你吃完了,我明早再来看你,就这样吧,赶紧出院毕竟我们真的需要理一下了。恩就这样再见。”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段肃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桶凉水浇透了,从里到外。眼里涌上来的怒气是怎么都消不掉。突然想到成琣这几天都住在哪里?!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两个男人。“操!”不论住在这两傻逼哪个家都会让他想捏爆他们的想法!掏出手机想都没想输入一段号码打了过去。

打了大约七八次对方才接了电话。

“小琣……到家了吗?”

感觉到季成琣好像有些喘息声。

“恩到了,你给我打电话难道是为了这个?”

“没有……小琣你这几天住在哪里啊。”

季成琣用细胞想都能知道段肃安的是什么心思。“住在哪里不用你操心,你别忘了,已经分手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段肃气的真想摔电话。不过想想又好笑又有些甜蜜,因为他犯贱的想到了过去,他的成琣就是这样,决定了的事阎王爷都拉不过来。就像当初和自己决定在一起,谁劝都没用。

一想到分手两个字,完全就是在折磨自己,不论是肉体还是内心。他都想笑了,恐怕这心脏这两天早就被成琣锻炼出来了。从电话薄里调出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也是打了两三遍才接通。“你这孙子又在哪调戏小孩呢!”那边一接通电话段肃就忍不住爆粗口,不知道这两天是咋了,或许是憋得太多,他的什么涵养那些虚头巴脑的早就忘得透透的了。

现在他没办法了,只好拜托这个从小打到大的发小了,他都没脸去求自己大哥。话说段肃的这位了不起大哥,只有在后面才能出现了。

“fuck!你发什么疯!我这块都他妈还没亮天!”霍文骏还没睡醒本来起床气就大,而且还被他没头没脑的骂了一句。脾气大的可以烧火了。

“还睡!你兄弟这都快成弃妇了!”段肃也被气笑,他都快忘了霍文骏这货还身在国外。

霍文骏是段肃的发小,从小时候被他抢糖,长大了抢钞票,真是被段肃坑蒙拐骗多少次,后来大约是他上了大学后去了国外给家里企业接班,然后两人联络也少了也就偶尔打个电话聊一下。他无数次感慨段肃这人还没遇上季成琣的时候是多聪明一人啊,但是遇上季成琣后什么傻逼事都干全了几乎在朋友圈都成传言佳话了。

“哈哈,你这货还有这时候,真想对季成琣鼓掌,难不成你还被他分手了?行啊,有你的你说你到底咋了?”其实霍文骏也只是听说过季成琣,从来没见过,段肃也执着说为了什么没有代沟所以不让他们这群不务正业的二世祖瞎闹,有时候他也挺佩服段肃的,能为了这什么所谓的爱情放弃那么多。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你就!我听说你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的,你在国内有没有几个下手给哥们用用?”

“有啊,我在哪都混得风生水起,别嫉妒我啊,哈哈,恩到时候我跟国内的那群人说一下,保准都听你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段肃眼睛沉了沉。“没什么,等会你把联系方式发给我吧。不打扰大少爷您睡觉了,晚安。”

“你这瘪犊子!用完我就跑!算了服了你了!等会给你发过去吧!”霍文骏在这咬牙切齿的大邮件,段肃则深思熟虑的想着方法。

脑残的时候也过去了,他总不能真的把季成琣拱手让人,这比让他切腹自尽都难。

穿上衣服,下了楼才感觉到刺骨的冷风。打车一溜烟的开会公司。却碰见了他根本不想碰见的人。

老人拄着拐杖身后跟了一票人。

老人看见他穿着病号服脑袋上纱布都还渗着些血迹,气的胡子都快歪了。“你,你果真和那个叫黄玖的男孩不清不楚?!”

段肃冷着脸,扯了扯衣服。“没错!我爱他!”

“你!你!哼!这几年你换了几个伴侣了!是不是还没玩够!”老人气的只能让后面跟着的人搀扶着,也不顾这庞大的公司里来往的人群。

“爸,您也看出来了,我是真的弯,您就别让我娶妻生子了。黄玖上次都被你打的脑子出了那么一大滩血,您应该直到您儿子的脾气和您是一样的。妈他都承认了,您还在执着什么!”

“我不管!你必须娶女人!我不管你玩几年也不管你死活!到最后你也是段家人!段家不允许出现这种没脸面的事!”老人说完就气得呼呼的走了。

段肃忍不住跑到了厕所,瘫坐在一边,他现在真的算是……众叛亲离了?成琣,等我处理好一切的事……就把所有都告诉你……如果那时候你还要走……那我就只能把你锁在身边了……

第十章

段肃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打的脑子有点发懵才觉得是真的清醒了。厕所里出来俩人对他点头叫了声经理好然后出门就又开始长舌妇的议论了。

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办公室,他根本无法回去那个家,别说没有了季成琣这个原因,里面臭气熏天,而且自己临走的时候全都是酒瓶子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现在都成老鼠窝了。

季成琣那几天是住在宾馆的,直到路画舟突然找上门来,他也不奇怪他为什么能找到自己,或许这人找谁都是轻而易举的。再后来就是周霖来了,看到自己这幅衰样,他没笑反倒哭天抹泪的骂段肃是个王八蛋。接下来他被周霖接回家了。他庆幸周霖没想上次把自己丢给路画舟真是太幸运了。

再后来自己也算清醒了,那几天路画舟跟鬼似的绕在他身边给他洗脑,说什么没了段肃自己能找到更好的。听得烦了路画舟就会以退为进让他火都发不了就那么憋着。路画舟真的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让人看不透又能轻易读懂别人。再后来路画舟给他介绍了个律师。一脸正派,让他顿时想起古代清官是啥样。

虽然看着是清官,但是叶啸南对他好的有点过分,而且还是自己这么个半生不熟的客户。很难想象那么冷的脸上会对自己说那么温柔的话,确实很恶寒。

但是叶啸南总是避免着和路画舟见面,季成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后来就是段肃住院了,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叶啸南也走了,他很奇怪,叶啸南是怎么送段肃来的?他也没有告诉他家里的住址。但是那时候的季成琣脑子早就一团乱了哪会想得那么多。又怎么会想叶啸南和路画舟完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要说季成琣是个息事宁人的人,但是段肃发生的那种事他是真的无法忍了,一想到他在外面搂着各种人说着情话,回来还要假装虚伪的和自己在一起,真没什么意思。可能如果不发生这种事的话自己也就这么和他一辈子下去了。但是生活是没有可能如果。

段肃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八点多,扭了扭筋骨,工作了几个小时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其实自己没啥大碍,说是轻微脑震荡和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但是因为这道口子他工作的时候遭老罪了,又不能压着又不能捂的。拿出电话拨通了季成琣的手机。说真的,他谁的号码都不记都是存在卡里的,也就季成琣了,让他惦记七年之久的人。如今也不完全属于自己了。咧嘴苦笑了下。

季成琣那边到是快速接了,弄得段肃一乐。“琣琣!”

“琣你妈个头!你做出那种事怎么还好意思打电话来?你个,你个鳖孙!”周霖拦住季成琣抢电话的举动,破口大骂,他本来是和季成琣正吃着夜宵呢,谁知道这货一下子打电话过来,手机又是在自己这边索性就接了。

段肃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配着这漆黑的办公室,更是叫人可怕。“季成琣呢?”段肃估计自己的病又犯了,他现在一想到季成琣身边有人,不管是谁,都会联想那个人一定在垂涎季成琣。这种患得患失的深度恐慌真的是要逼疯他。

“呸!季成琣?季成琣屁股后面一大帮追的人呢!你他妈算老几!玩你的小情去吧!滚!”然后手就迅速的在手机上按下了结束通话,随后关了机,动作一气呵成。

段肃再打过去那边就是关机了,一下子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都推到了地上,一拳拳的砸在这硬实的桌子上硬是砸出了裂缝。外面的助理听到这声音还有好?急忙推门进来,“经理!经理!镇静!”

段肃现在哪顾得上那么多,气红了眼,把小李当成周霖那么掐,回过神的时候小李都被掐的脸红脖子粗的。段肃吓了一跳,一下子松了手,小李当即就坐在地上。“经……经理,咳咳咳……”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什么明天放你两天假!我先出去散散心!抱歉。”段肃抓起外头就往外冲,他实在是受不了周霖说的那句季成琣后面一大帮人追……他就在想周霖这小崽子说话真是往人心尖上扎。一想到他这七年做的事。“操!”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这么窝囊过!他真想把压在心里的事都说出去,他都快崩溃了!

他打了车就往周霖家赶,尽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小区那个单元。记忆中大概是最顶层那三户中的一户。这小区是属于老的建筑了,没有电梯,最高层也不过六七层,毫不费力的爬了上去。也不知道是哪户。就只往中间那户冲,砰砰砰的敲门。“周霖!周霖!”大概两三分钟实在有人受不了了。

左边那户开了门。刚想骂人,就看见段肃那种见人杀人的样子吓得缩进门里。“那个……那个你要找小周的话,我对面那个是……你别敲了……我这大晚上孩子睡觉呢……”

段肃冲他点点头,又大力的砰砰砰敲周霖家门。

周霖和季成琣早就听见段肃了,俩人都没开门。听见那邻居说了出来也知道躲不过去了。周霖不嫌丢人,季成琣是万分过意不去,只能开门。

段肃见那门缝只开了一点,一下子拽开就看见季成琣飞扑进他怀里,怀里都是他的气息。

季成琣开门的速度不过跟平常人一样是段肃那劲太大,硬生生的把自己给拽过去了。

段肃哪知道啊,乐的跟朵花似的。季成琣哪能让他就这么抱,费了劲的脱了身出来,咬牙切齿的把他拽进屋里。“你大晚上发什么疯!找抽呢!”

段肃看他那小模样更是笑得不行,他爱那个平平淡淡的季成琣,更爱这个能给他更多表情的季成琣。

但是转过头来段肃看着周霖那表情就跟一副死了亲爹妈似的恨不得拆了他一样。“成琣这几天就在这里住了?”

“废话!”越想越不对味,周霖突然露出个渗人的笑,好像特意想看他出丑一样。“不过前几天啊,他在那个路画舟家里住!而且路画舟还是个同志哦……又……”

还没等周霖反应过来,段肃就跟疯狗似的把他推到墙上,拳头就差点打在他身上。“你他妈说什么!路画舟那孙子算什么!”回头看着季成琣那厌恶的眼神,咽了咽唾沫,最终把拳头放了下来,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如果自己刚才真就那么动手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季成琣恐怕永远都不能原谅他了。

“你来这里干嘛?就为了看我在谁家里睡觉?周霖他刚才开玩笑呢,我前几天一直都在宾馆住,最近才跑来借住……段肃你能别这么狠吗……放我条生路行不,你非得闹得我连个朋友都没有才善罢甘休吗?我累啊,你最近不是很正常……回去休息吧……对了,你不是在医院吗!看来有这么大力气……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季成琣那近乎绝望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也不会再看见!

心提到嗓子口生疼。“我没骗你,成琣……你看……”段肃举着胳膊。

那绑着纱布的胳膊,早就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季成琣瞪着眼睛看他。“怎么会这样!周霖家里没有医药箱!走跟我回医院!”

“不!我不想去!我想待在有你的地方!”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别闹不!走跟我去医院!”

“不!”段肃倔脾气也上来了,他非得要季成琣陪他一晚上,或许因为太想念了,想到爱到骨子了,他不能放任他在别人家住。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能不能别让人操心!”季成琣抹了一把脸,十分疲累的说着。

段肃想到他可能是担心自己,有点小惊喜。“那咱们回家吧,住家里……像以前一样……家里有医疗箱……”

季成琣终是拗不过他,他现在和段肃吵成这样,估计整座楼都得嘲笑周霖了,一对同性恋还在这娱乐人民,周霖一个异性恋恐怕都得短时间内遭受别人白眼。“对不起了……”他也没脸在这借住下去了。

周霖拦着他说没关系的,他们是兄弟他压根不在乎。但是季成琣也舍不得周霖受那罪。硬是拿着行李走了。周霖看着段肃那喜出望外的样。“段肃你他妈迟早会后悔!”

段肃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空洞,露出个十分惨淡的笑然后转头拿着季成琣的行李走了。他后悔?不,他不后悔,只要事情完了那他还有希望挽回季成琣,一切……好歹不算是很迟……吧。

到了家后,果然没让季成琣失望,遍地的啤酒瓶子,还有当时段肃出事的时候留下的血迹。看着是让人揪心。

季成琣皱着眉头,这屋子里发的臭味让人头晕目眩的。“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几天啊,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其实那时候自己的状况也好到哪去?

开了窗户散散味,随后从柜子里翻出医疗箱。然后和段肃坐在沙发上,这样的情节真是熟悉到不行,貌似前几天就发生过。看着仅仅几天,段肃进了两次医院,胳膊,手,头上的伤真算是日益增加。

季成琣轻轻的把纱布撤了下来,看着那条伤疤,最终骂了句国骂。“跟我去医院!不去不行了!这伤口都裂了!你是不是想让医生重新缝一边!走跟我去!我陪你成不!”

段肃那样坚决但是听到最后那句话也是喜上眉梢。狂点头就跟他奔向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给他重新敷上了药重绑了纱布。叮嘱说不能剧烈运动,免得伤口在开就真的要重新去缝了。季成琣一直在一旁听着医生叮嘱的话,那认真的小表情看的段肃愣愣的甜滋滋的。但是就这么一会的温情都被一个电话打破了。

段肃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为‘酒’心下大惊。“那个,我有个电话……”

季成琣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眼皮都不抬。“那就去吧。”

段肃有些心虚,拿着电话躲在一片接通了,这个备注是当初黄玖改的,后来自己就懒得弄了。那时候他是想反正这一切过去了他就可以和季成琣换种生活,他以为季成琣永远都不会发现的。

“段……段哥……段老爷又找上我了……你说我招谁惹谁了……”黄玖知道段肃和他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之前他闹脾气没理段肃肯定惹他生气了,但是今天段老爷子又来他家里闹算怎么一回事啊,上次弄得自己差点没死了,再怎么说黄玖现在也只是算是二十刚出头的孩子真的扛不起折腾。

“操!”段肃最怕他爸下死手,他就记得那年自己跟家里出柜的时候他爸差点没打死他,还是他哥拦着的,他算是他爸的老来得子,全家特疼他,也是自己妈最先妥协的,他爸老一辈的思想不管再怎么稀罕这小的但也是根本接受不了同性恋这说。就算他哥劝也都劝不动。

“你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你别着急!我明早找你!对……你现在找个地方住!一切开销我承担!”他最担心的就是这老头急火攻心再给弄的住院了去,前段时间就住院了……真是弄得他夜不归宿……是不是那个时候季成琣怀疑自己的……苦笑一下,要是他老爸哪怕松一下口也好自己也就不至于这么苦了。

段肃挂了电话。就看着季成琣还在跟医生交谈,走过去的时候好像聊的差不多了。“回来了?”季成琣不疼不痒的一句话倒是弄得段肃心下一惊,连忙解释。“不是,刚才是助理给我打电话!我前几天不是旷工了吗!还多亏你,不然我这小职位都保不住了。”

季成琣点点头。转身就想走,段肃见况不好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啊?”

季成琣疑惑的看着他。“回病房,不然去哪?”

段肃听罢,感觉所有烦恼的事一下子全抛到脑后了。或许真的就像别人说的,有时候爱人所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将自己从悬崖峭壁中拯救上来。

第十一章

季成琣说要陪他果真没食言,但是段肃这人脸皮太厚硬是拽着和他唠嗑唠到凌晨,而且非得逼着他回忆过去,他说上半句自己就得接下半句。最后实在是困得不行跑了另一个空的床位睡下了,一大早上护士进来就看到这种场景。

地上各种水果果皮零食垃圾袋,还有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病床上睡觉。

段肃这几天恍然若失的所以精神极度紧绷,但是昨晚看着季成琣睡死的时候起了邪念,自己就跑过去陪着他他发誓他真的没做出格的事……好吧,他只是搂着亲了一会,没道理肥肉在眼前老虎真能禁欲,本来想着他快起来的时候自己在跑到另一张床去,但是搂着他整个被窝里都是他的味道,这种状况太让他熟悉和安心,睡得浑然不知了,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睡得好觉。

护士开门声不但吵醒了段肃也弄得季成琣有点迷糊。“你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季成琣眼睛干涩睁不开只能眯眼看他。

段肃看着季成琣迷糊的样子脸上还有一抹红晕一下子就被撩拨了心弦,自然而然的无视了那位小护士,侧头轻轻的亲了一下他。季成琣立马像炸毛了的猫,急忙从床上翻身起来差点踩在果皮上摔一跤好歹段肃一把抓住了他,本来还想继续温乎一会的。

手机铃声终是把段肃的小少女心态弄得全都没了,双眉紧蹙。“那个,我去接个电话。”

季成琣沉默的点点头,进了卫生间。

段肃冲着那小护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接了电话。

“段,段哥,你在哪啊。”黄玖声音沙沙哑哑的,段肃都能联想到这孩子哭了一晚上的样子。

“你别怕,等会我过去接你,你把你在的地址给我,对了,我爸他从你家走了吗?”段肃用手捏了捏鼻梁,皱紧了眉头。

“我我哪知道啊,昨天段老爷子那样真像是要把我弄死……怎么办啊……段哥……”黄玖抽泣,特委屈特想哭。

“你别哭,我先去接你。”

“对了段哥……昨天段老爷子问我你住在哪家医院……”

“他怎么知道我住院?”猛地想起来,昨天自己穿着病号服去公司的时候奄然被那老头看见了。

“那你跟他说了吗?”段肃声音立马沉了下去。

“我……我……我哪知道啊,你不就上次住院了一会吗……难道段哥你又进医院了?”黄玖小心的问了下。

段肃倒吸了口凉气,要是被老爸发现自己住在这医院,而且再发现季成琣,那后果不堪设想了。

“没有,总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行了行了你赶紧把地址发给我,先不说了,我等会去接你。”段肃急忙挂断电话,冲着还在洗手间的季成琣喊了一声。“成琣,公司有事,我先走啦。”

季成琣将脸全部浸入冷水了,直到冻得嘴唇发紫才算清醒过来。他不是耳聋,段肃尽管在外面打电话声音多小他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部分。估计是和上次那小孩吧,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这么拖拖拉拉不和自己分手?他就那么喜欢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吗?

季成琣理智倒是终于被抓了回来,跟医生征求了一下意见便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那个脏乱的家,拿出电话本来想看一眼时间的,但是一打开屏幕,就飞出无数个未接电话。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段肃非逼着他把手机调成静音。

周霖打来的就有不少,还夹杂着叶啸南和路画舟的短信。抿抿嘴,他是朋友太少了吧。七年都没有感受过得孤寂感就在刚才那一秒倍增。

给周霖拨了过去,经历昨天段肃那疯子做的事,想必他担心坏了。“喂。”

“靠,你终于接电话了?怎么样?你没事吧?段肃没做啥吧?”

季成琣叹口气,面对这么乱的屋子还真不知道从哪下手开始打扫。“他能做啥?本来还想和平分手的,这会看是不成。”

“那怎么办?这人也算是厚颜无耻了,对小情那么好回过头来还不肯放过你……哎,我说他不会是怕和你分财产吧?我跟你说夫妻二人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何况你俩都没有什么法律保障……啧,以前看段肃那人挺好的啊,怎么还真做出这种事?”

周霖一席话倒真是把季成琣给弄愣了。难道他缠着自己真的不是为了一心悔改而只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好,如果他段肃真的是为了那些钱,只要他说一句,那么自己就一分不要马上走,这么耗着有什么意思?

“诶,你别瞎想,我瞎乱说说的。哎,你俩啊,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啧我还言情了一句,行了,有事给哥们来个电话就成。我这还得打合同呢,被老板发现上班打电话我这月工资就白扯了,好了不唠了拜拜。”

季成琣恩了一声,挂断电话。电话刚撂下紧接着就是叶啸南的突然来袭。季成琣犹豫了一会思考等一下要说什么然后才接通了。

“成琣,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打扰到你了吗?”叶啸南声音是温柔至极,季成琣不是厌恶就是有点不适应,特容易让他联想到段肃早年追他时那种声音,就跟特意发出来特造作的感觉。倒不是他现在矫情了,只是那些曾经的回忆涌上心头再让他一联想到现在都分手了就特有一种茕茕孑立的感觉。

“没有,叶律师一大早打电话有事吗?恩,你送段肃去医院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季成琣用尊敬有带着一些疏离的口气说着。

“不用,随手帮忙。”叶啸南像是特意略开这话题。“成琣,路侦探一大早也给我发信息了,你和段先生的事解决了吗?我觉得我似乎一点作用都没用上啊,呵呵。”叶啸南带着一些调侃化解尴尬。

“我打算段肃身体好点再说吧,到时候还真得麻烦你。”

“不如今天见个面吧?你尽量把房产证之类的带来。”

季成琣愣了下,他从来没关心过房产证之类的东西,因为之前一直都是段肃在搭理,他也懒得去碰,因为他都没考虑过他会和他分手,不过现在一看还真的一探究竟了。“恩,那好。”

叶啸南之后跟他问了些家长里短,挂了电话就给他用短信发来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他似乎一直都不想让自己去他的律师所,反而经常约自己去吃饭,这让季成琣有点头疼,他感觉自己像是欠谁人情他只想当他正常的客户。

季成琣看着这脏乱的跟狗窝一样的家,顿时觉得浑身疲劳的不想自己,顺势瘫软的倒在了沙发上,突然想起了老家年迈的父母,眼眶一热。想起当年自己傻子是的跑去出柜结果把爸妈气的差点住院自己也被打个半死,多少年没和他们联系了……从那以后连句话都没说过,季成琣觉得自己就是个天煞的不孝子。

段肃现在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黄玖那块自打去年和自己在一起后不知道搬多少次家了,自己家那老头从去年就像是真的要发狠了。黄玖从上次搬家到现在才几天啊又找上门了。

到旅店的时候黄玖就哭着迎接自己的,都能清晰的看见那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子。“怎么又搞成这样了?哎。”由衷的叹口气,幸亏这没打上季成琣的脸不然自己就得心疼的跟个疯子似的。

他走进里屋,手里提着些营养品随手放到里地上,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

黄玖一看这架势立即明白了,眼里带着些哀求,“段哥……我……虽然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梨花带雨的让人看了着实心疼。“我不怕段老爷子……”

“就到这里吧。”段肃拍了拍他肩膀。“你跟了我也吃了不少苦。”自嘲了一下。“我这他妈都快赶上抗战,行了好聚好散,我在外头就是这么个花心的人。”

黄玖咬咬牙接过了支票,眼里依旧是不舍。

段肃现在就觉得肉疼,这几年每和一个搞绯闻的分手就得掏出一大笔钱,而那些钱都是这七年自己拼老命攒的,大手笔的生活他自从和季成琣生活在一起就没过过。

“公司里于情于理你还是我的职员,我爸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就跟他说咱俩分手了就行。我还有事得忙先走了。”段肃和他道了声别就走出了房间然后就给季成琣打了电话。

季成琣那边是过了好久再接,而且气喘吁吁的。“干什么!”

一声怒吼把段肃吓了一跳。“咋了发这么大火,对了我等会去医院你来吗?”段肃声音使尽温柔让季成琣冷不丁的重叠起早上的叶啸南,起一身**皮疙瘩。

“我给你办出院手续了,医生说你没啥大碍,手臂上的伤别碰水,这屋子你是怎么才能弄成这样?猪住在猪窝都比你干净!”

段肃心里一乐。“你在收拾屋啊,那我等会回家,对了,你不是挺爱吃泡芙吗我回去给你买点。”

这种类似小情侣的对话让季成琣心下一沉。“行了,对了,家里的房产证你放哪了?我找半天没找到。”

段肃心里七上八下的,说的话也有些虚。“你拿那个做什么?”

“咱们是时候了断了。”

“断个毛!我就姓段!你老实在家呆着!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别想别的!”

季成琣头晕沉沉的,声音也放空了,这句话或许在他们相恋的时候说会有多大感动,但是说只会让他感觉恶心,“我耗不下去了……太累,太没意思,咱们分了吧,从此以后你爱找啥样的找啥样我不会管,也不去说,咱俩和平分手别闹的老死不相往来行不?过节什么的我也给你送礼,咱俩只不过是从爱人身份变成朋友罢了。”

季成琣的话让段肃就得脑子一白,大片大片的空白,惶恐不安的感觉不由得捂住胸口,闷的让他发慌,声音颤栗着。“成琣,你别想那么多!你等我!再给我几个月!成琣你相信我眼见不一定都是真的!你别他妈老信那个路画舟!操!”说到底他现在真是咬碎牙都得往肚子里吞。

第十二章

段肃对那个姓路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先别说这人肯定是在给季成琣出谋划策怎么离开自己,还有这老色狼眼里色眯眯的样子一看就是图谋不轨。而且他了解季成琣,谁对他好点都巴不得贴上似的性格,声音也慢慢冷淡了下来:“我下午不回去,公司有事,就这样你乖乖在家呆着,别老想那些有的没的,好了挂了。”不容的季成琣反驳就直接撂下了电话,拔出电池,脸上yīn沉的可怖。

扭头转身又回了黄玖所在的宾馆,想跟前台开间房的但是忘了自己身份证什么的都落在家里呢,低头暗骂了一句,然后又不得不去了黄玖所在的房间。大力的敲门,仿佛里面没人似的。段肃也认为是黄玖再跟他赌气,他现在是心不顺看谁都不顺眼。脑子里的怒火也越来越旺,正准备一脚踢坏这门就听见黄玖一边喊着来了来了红肿着眼睛开了门。

“你他妈死了?”

“我我我刚才听歌呢……”

段肃推了他一把递给他一把钥匙。“行了,你去公司给我拿几件衣服,还有把我办公室的那台笔记本拿来。”段肃现在是憋火憋的都快炸了,对谁语气也不好,大少爷架子又拿出来了。

黄玖看着段肃肯定是生气了,也不敢怠慢。“那,那我去了。”轻轻关上门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段肃觉着自己现在活得比啥时候都窝囊,随手拿了件浴袍,就进了浴室冲了一通凉水澡。出来的时候黄玖也回来了,段肃从浴室走了出来,浴袍也大剌剌的挂在身上,完美的身材暴露无遗,些许水珠从他的头发划向英俊的脸庞,黄玖说不出他的帅气,他只知道像段肃这样的男人,家世好长得好只怕有多少人在心里惦记着。

黄玖把段肃的衣服和电脑手提包放在床上,有点怯怯的说。“那个,段哥……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座机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我就接了,没问题吧?”

段肃随意拿起一罐冰镇的啤酒喝下几口觉得身心都不那么烦躁了,“恩,谁打来的?”办公室的座机一般都是客户来电,而黄玖是自己手下的职员,他接自然也没什么问题。

“姓季……季先生口气挺冲的……”

段肃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狼狈的很,瞪着眼珠问,一副见鬼的表情,“什么?姓什么!?”

“姓……姓季……”

段肃感觉自己脑袋是大批量的空白,想的都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一件事没弄完又蹦出这么多捣乱得。“那你,那你说什么了!”他现在骂都不知道该骂什么好了。

黄玖第一次看到段肃急成这样,就连之前自己被段老爷子打入院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不免的有些吃味心里有些紧涩。“我……我怕他再打回来……李助理也没上班……我就说你不在公司……”

当头一棒,像是被人打晕了似的看,喘气都有些许赶不上趟,心脏就跟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似的,季成琣什么时候知道办公室座机的号码的?一下子就想到路画舟那人,他从看见那人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小李人呢!”

“我,我不知道啊。”黄玖有些害怕以为自己又做错啥了吓得脸都白了。

段肃只好把手机拿出来重新装上电池开机,刚开机就看见季成琣的几条未接电话和短信,他的手有些颤抖,他是怕了,怕季成琣在短信里又说分手之类的话那会让他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打开短信果不其然,季成琣依旧是那个季成琣,只不过换了一副他不熟悉的感觉,他从未想过这么温顺柔软的人也会变得这样刻薄决绝。他不知道路画舟给季成琣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想离开自己,他只知道如果路画舟有一天死了他一定会再去捅上几刀。更何况现在路画舟的所有对自己来说都是个谜,更让他惶恐不安。

黄玖看段肃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谁的样子断然不敢上前说什么,只能安安静静的看着段肃捏紧拳头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段肃现在头疼得厉害,而且心里十分焦躁像是住着一只要猎食的野兽一样。他现在只能忍,冷静,再毫不犹豫的把手机的电池扣下来,“把你的手机给我,小李的电话你存了吗?”

黄玖紧忙点头,给手机解了锁调到李助理的电话后递给了段肃。

段肃接过手机打了过去。然后有条不紊的打开电脑,黄玖看着现在认真起来的段肃,真的如痴如醉,男人啊不是穿上军装保卫国家就是穿上西装运筹帷幄,而段肃就是那种脱下衣服是野兽穿上衣服是精英,就这点把他迷得魂不守舍的。

“小李,你在哪呢?”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颤音却又让人觉得冰凉刺骨。

“经理?你你怎么……我在家呢啊您不是说给我放两天假吗?”

“假修完了吗?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

小李愣了一下,咂咂嘴,他这假还没放到半天呢。“是,我现在就去公司,您有什么吩咐吗?”

小李那边传来穿衣服的声音。“我办公室的钥匙你有,办公室里接待外来电话的座机你来电转移到你的手机上,如果有姓季的人来电你就说我开会抽不开身,如果是客户我桌子上的文件夹里都有要做的事。还有,帮我请个假,就说我下午有急事脱不开身。恩,就这样挂了。”

小李惆怅只能认命。

段肃重振旗鼓,他必须得打消任何一个敢挖他墙角人的念想。他打开邮箱就看见霍文骏给他发来的文件了,里面都是借给他的人手。他其实一开始并不想找霍文骏的,但是谁让他现在在这里混的这么惨,以前的什么酒肉朋友狐朋狗友的见他脱离了段家全跟他散了。

一页页的翻看着这几人的资料,资料上很全,什么身高年龄伪装的职业之类的,其实他都明白这些人跟霍文骏沾染的那些东西离不开边。翻到最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霍文骏贴了一张自己大大的照片,下面还写着,霍文骏随时为boss待命。段肃乐了一下。“这老小子……”

段肃用手狠狠地撸了一把脸,然后按照资料上给一个人打了电话。拨过去的时候很快就接通了。

“喂,您好。”很低沉的男声。

“卫先生么?”

“是我,您是?”

“我是段肃,霍文骏的朋友,我拜托他请你们帮忙的。”

那边的人愣了一下,随机笑道。“啊,你啊,霍仔的忙我们当然要帮,恩他提前跟我们打过招呼。”

“恩,谢谢,打扰你了,请问下午有时间吗?不如约个时间碰个面吧。”

那边一点都不犹豫拖沓一下子就答应了。

“恩。”段肃看了眼时间。“那就下午三点吧。”

段肃跟卫岩约定好时间后就挂了电话,随后拿出数据线把手机里通讯录的电话备份了一份。然后把手机递给了黄玖。“我出去一趟,等下回来,今天你就别去上班了,在这陪我一天吧。”段肃把东西放在屋里穿了黄玖给他拿过来的衣服。

出了宾馆就去了旁边最近的一家手机店,买了一部新的手机和手机卡,随后又加紧时间回了宾馆把电脑上的备份再转移到这部手机里。给卫岩发了条短信,让他打电话的话就打这部手机的。之后又在紧促的时间里找了一个朋友带他去办假证的地方。

因为是紧凑的时间,所以一切他都只图便捷快速了,质量什么的先蒙混过关再说。假的房产证和真的房产证现在都在他的手里。

紧赶慢赶临近三点终于到了约好的咖啡厅。

卫岩踩着点到的,段肃通过照片一眼认了出来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卫先生。”

卫岩人如其名,长得很刚毅很像军人特种兵之类的。一头短寸把男人该有的英俊洒脱都显露了出来。挑挑眉毛。“段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先生长先生短的了文绉绉的,看你和霍仔好像一样大,叫我卫哥吧。”

段肃点点头,和他坐在了靠里有些yīn暗的位置,点了两杯咖啡。

“既然都是畅快人我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其实我想请你们帮我调查一个人。”段肃脑子里一联想到季成琣和路画舟在一起的画面就气得喘粗气,也多亏他多年的磨练才能像现在这么镇静的坐在一边谈事。

“恩,你尽管开口,卫哥能帮上的就绝对不含糊。”

卫岩是那种情真意切的真汉子,只要有人管他叫一声哥他也就称兄道弟的跟任何人混到一起。就这好脾气就让人抗拒不起来。

“是卫哥,人叫路画舟。”段肃眼神冷漠却闪过一丝怒火转瞬即逝。其实他完全可以靠各种,手段,背景或者用侦探来调查,但是如果这件事一被放大再被段老头发现,接着路画舟被掀老底然后季成琣受到牵连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好办,你就说查啥吧。”

“他所有的资料,只要能弄出来报酬我不会少给。”

卫岩有些不爽。“都叫我一声卫哥了那咱就是兄弟什么钱不钱的,我也不差那点东西,一个电话的事。啥时候把东西交给你?”

“越快越好。”段肃勾起了嘴角。

俩人谈的话并不多,大概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而季成琣这边因为联系不到段肃而且自己还怎么翻都没找到房产证或者其他的证件。让他心中真的有些疑惑。随即他去他公司找人,却被他的助理说是段肃开会没时间,在外面等了快俩小时还没等出来。他决定放弃。他就当这七年喂狗了!

第十三章

季成琣这边和叶啸南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段肃这样躲着他算是怎么回事?公司公司堵不到,电话电话关机,这样就跟大海捞针是的。就在急的都快满嘴起泡的时候,段肃一个电话打来了。

“成琣,你告诉我你要房产证干嘛?”段肃拿着假的证件放到了家里的桌子上,他只能赌一把了。

季成琣深呼一口气,“房子是咱俩贷款买的,开门见山说我跟你七年也不图什么,房子一半的钱按市价七折给我,车子随你,分手你起码也得让我能活下去,我不想……让人觉得我这七年活的什么都不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段肃你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

段肃攥紧拳头,脸都快扭曲了,却嗤笑道。“七年感情是说断就能断么?成琣你就算原谅我这一次能他妈怎样!你就算真的看见了那就是事实吗!是不是那个路画舟跟你说什么了!他娘的他到底算哪根葱!”到最后几乎是咆哮的吼出来。

如果说,路画舟不是季成琣的倾慕者那么他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但是他从见到这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不是善茬,他看着季成琣的样子眼睛就跟要柔出水是的,甚至有种他马上要将他马上能吃拆入腹,老奸巨猾的样子让他这个纵身在职场多年的人都有所畏惧何况季成琣这种深居简出的人所能抵挡的。

“这跟路画舟有一点关系吗!是不是你一辈子都认为我永远不会发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想跟你平心静气的谈谈,无外乎任何人,你做的事能不能不要都推卸到别人身上?”

段肃现在一点状态都没有连精神都提不起来,他不想吵更不想季成琣离开自己,他脑子里心里甚至身体都已经把他化为己有了,自己的人怎么能拱手让人?哪怕他窝囊到真的用家里的势力他也要把挖墙脚的孙子给扼杀到摇篮里!

手握着的手机都开始颤抖好像下一秒就会捏爆一样。却硬装着温柔的声音说道。“好,房产证我放在桌子上了,你有空回来拿吧,我得回公司了。”

“我他妈都在你公司等你俩小时了就没看见你出来!你那助理一直都说你开会!你……”季成琣在外头不顾别人的眼神吼着,气的脑子都快升青烟了。

段肃‘操’了一句,小李这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实他也没想到季成琣能去他公司找自己。“你别急成琣!你别听小李那傻缺说,我,我下午跑业务呢,你现在还在公司吗?我开车接你吧。”段肃急急忙忙的把自己的身份证还有车钥匙什么都准备好放进包里。

“行了,我不想再听那些反胃的谎话了,我自己回家拿,走吧走吧,散了吧。”

段肃在想说什么就听见了电话挂断的声音,脑子嗡一下炸了,散了吧?散了吧!散你妈个头!你是老子的人这辈子是下辈子是永生永世都是!再打过去的时候季成琣果断关了机。

是不是去找路画舟了!还是上次那个装模作样的律师?还是别的我不知道的男人!他现在要守株待兔等季成琣回来拿房产证。

果不其然,季成琣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毫不留情的走过。到家都来不及喝水,刚拿上证件就听见里屋传来一阵响声还没缓过神呢就看见段肃跟一只老虎是的扑向自己。

季成琣想都没想的就要跑,却被段肃一把拥住,一下子慌了神,“妈的!段肃你做什么!”

段肃早就红了眼,跟那守株待兔的猎人无差,看见猎物就一定要,猛、准、狠的扑上去。“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等会要去见那个路画舟!你跟我分手是不是为了那个路画舟!还是说……你喜欢上他了?”最后那句话他不知道是怎么说出口的,他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人一点点的撕裂。

季成琣白了脸。“我,不是你!你放开!”终于挣脱出一只手,啪啪的甩给段肃两巴掌。

段肃眼里布满血丝看着他手上也越发的用劲,涌上一股狠劲,一个别手把季成琣两个胳膊反别到身后,恰巧这时他兜里的电话也想了起来。段肃容不得他挣扎掠夺似得拿了出来看都不看的就接听了,当着他的面按了免提。

“成琣,怎么还没到,路上堵车了吧?我去接你吧。”叶啸南的声音就这么飘飘荡荡的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段肃听到叶啸南温柔似水的声音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等着季成琣,胸膛起起伏伏的喘着粗气,叶啸南也听出端倪。“成琣?”

“成你大爷!这名字是你他妈能叫的吗!”段肃仅有的理智早就破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只要见到季成琣听到他的声音他的镇静就会消失。成琣这名字他叫了这么多年,却轻而易举的被别人张口脱出,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手机一脱手砸向了墙壁,力气大得惊人,连墙上都留下了一个小坑。

季成琣说没被吓到是不可能的何况他现在两只手都没办法动弹,无论他用多大劲都没办法挣脱开,而且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让人惊悚胆颤的段肃。“段肃!段肃!你现在疯了!你现在应该去医院!”

“我疯?能让我疯的只有你!”段肃强迫的把他搂进怀里,脸磨蹭着他的脸,手就这样粗暴的伸进他的衣服里。

季成琣脑子一懵,力气也不知从哪来的就这么一下子从段肃手里逃了出来想都没想的就往楼下跑,段肃想要抓住他却落的扑空差点摔在地上,知道再去找肯定来不及索性颓废的坐了下来,闭着眼睛抽烟想着东西。一个季成琣还有一个他父亲简直是把他往死里逼。

电话也响了起来,动静是新买的手机的声音。“喂。”段肃嘶哑着嗓子。

卫岩愣了一下。“咋了段老弟?”

段肃一听是卫岩的声音来了些许的精神。“卫哥,没事,回家的时候碰到些晦气的事。”

“哦哦,没事就好,那啥,弄出来了。”

卫岩一句话相当于把已经身处低谷的人给拯救了回来。“真的吗!那,那我们需要见面吗?”

“不用不用,就这点小事,我跟霍仔要了你邮箱,我发你邮箱里了,你记得查收啊,我这还有事呢啊,先撂了,以后还有啥事就不用客气啊,回见。”

挂断电话后,段肃眼睛一热,然后闪过一丝冷冽和残忍,跌跌撞撞的回到书房,看到这里目光也不由得柔了下来,曾经多少次季成琣在这里工作,但那也都是曾经了……

季成琣慌慌张张的打了车,眼神都有点发直显然没从刚才那种恐慌中回过神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却丝毫未见到叶啸南的人影。问了服务员才得知刚才靠窗的那位先生已经走了。

季成琣苍白着脸走在街上,冷风就这么无情的拍打在他的脸庞上。看着马上就要落山的太阳,忍不住的鼻子一酸,他现在抛开段肃还真的算得上是无依无靠了,如果当年他不被他追求,保不准现在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想起家里的父母,他念家,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但是他没有脸面给他们打电话,甚至都没有资格回家……当年父母心痛绝望的眼神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阵刺痛……

他现在该去哪?去周霖家吗?他不能再去打扰他了。以前的朋友?基本走的走散的散了。还是真的让他没皮没脸的去打扰路画舟?他不傻,他也不是忘了路画舟是gay的事。

难熬的一步步迈向旅馆,就跟丧尸一样,无家可归了。跟前台订了一间价位低的房间,交了押金后才跟服务员去开门。

走着楼梯到了二楼都是贵宾级房间的楼层时感觉好像有人盯着自己一样,出于直觉回头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后背冷飕飕的了。脑子想了一下,这不是段肃的那个小情吗!怎么一副像是看见屎壳郎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挥挥手冲他打了个招呼。黄玖一愣竟大步走向自己。“你怎么在这!”话里充满了质疑和讥讽。

季成琣冷笑,他可不是白莲花对小三还能保持着原谅的心态,对于这种拆散别人家庭的特殊分子他不想做过多的评价。“我在这里……很奇怪吗?”他也不傻怎么可能说自己是被段肃,赶出来了?

“你,你!段哥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季成琣不想跟他废话,看他和段肃在这上演患难见真情的戏份。“我和他分手,有一半还归功于你,何况,我们的事现在也与你无关了。”

“你根本就配不上段哥!”黄玖眼眶都红了,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段哥那么喜欢你!一心向你……”

季成琣扯扯头发,看黄玖那样子,怎么跟自己好像对他动手动脚了似的。“向着我?一边和你们在床上颠鸾倒凤然后回来的时候说喜欢你?恶心不?”季成琣现在也十分疲累不想跟他多说,示意服务员带着自己去了房间,黄玖则在后面骂着自己。

这种状况,到有一种角色互换了的感觉?仿佛和段肃在一起七年的是黄玖,自己却是那个拆了他们家的罪魁祸首?

路画舟一边喝着咖啡提神一边皱着眉毛看着文件,这些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增多了很多相对来说的大案子,有些**毛蒜皮的小事他不用管其实交给手下来就行,他爬到这个地步也就是坐享其成收钱的职位了。

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都没听见,直到座机的铃声才把他从文件的思维里拉了回来。“喂,你好。”

“季成琣在你那吗?”

路画舟蹙了蹙眉毛。“怎么了?”合上文件,心下有些不详的问。

“我跟季成琣约好了时间下午见面,但是马上到时间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好像是段肃接的,而且语气特别不好,再打的时候就关机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当律师的他的疑心本来就比别人大,什么大案子他没搀和过,最差劲的结果他都想了。

“不会出事,段肃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何况他们两个是有情侣这么一层关系的,对了你有没有去他家找过?”路画舟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家里没人。”叶啸南也冷静的思考了一下,但是职业关系是真的由不得他不去想那些坏的结果。

“季成琣是位作家本来工作的范围就很小,而且你也看得出他性子内向,这城市里他也没什么朋友不会去哪里。你别想太多,今天先坐以待毙,明天看看,总不能因为一次失约就像是丢了人一样,如果明天还没消息那再想办法。还有,季成琣只是你一个客户,连朋友都算不上,你没必要这么担心吧?”路画舟调笑了一番却根本露不出笑容,看着窗外的城市,夜幕降临,大道上车来车往……任谁看到都会说事很漂亮的夜景,但是他看见只会止不住的心烦。

对于路画舟来说,段肃算是情敌和病瘤必须除掉。而对于段肃来说,路画舟是危险迷茫但是非除不可的人。

叶啸南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路画舟动了动胳膊,他觉得,把季成琣介绍给叶啸南真是个大错误。

段肃在家里看着电脑,刚才有人敲门他没去开他懒得管,现在,不是季成琣他一律都不想去触碰不想去理会。卫岩给他发来的邮件,上面只是表明了路画舟的年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可是职业却是无业游民?怎么可能,路画舟见他的眼神绝对不是普通人该有的,他看错不了,那种眼神他经常能在各种有野心的商人的眼中看到。

他给卫岩打电话,卫岩说暂时只能查出这么多,他说路画舟个人履历可能不是很白,绝对不会是无业游民,大概跟霍文骏差不多,但是要查出来到底要做什么得花一段时间,这人把自己重要的信息都给隐藏了找出来着实不容易。

段肃觉得路画舟这人像是压在自己嗓子尖上的一块大石头怎样都弄不下来。

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走到客厅看到季成琣被自己摔坏的手机,把手机卡拿了出来和自己手机上的换了一下。

开机后毫不犹豫的按向了信息那一栏,望去除了自己的短信外,满眼都是路侦探……路侦探?!路画舟是侦探?!这是他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如果是侦探……那么季成琣首先找了路画舟调查自己……然后知道了黄玖?不对不对,季成琣说过分手之前他好像看见了什么……难不成是先看见了黄玖然后找的侦探?!然后路画舟调查了自己……接着……接着是什么?他脑子很乱,乱得一团糟,让他现在就很想飞去找季成琣问个清楚。

黄玖的电话就打在这个节骨眼上。段肃看到来电显示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接通了。

“段哥……你和季先生……分手了吗?”

段肃拧着眉毛。“这和你无关!”他始终无法面对这件事无法承认这件事。

“为什么和我无关……段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黄玖的声音有些干涩。

“黄玖,你别忘了我和你在一起是做什么?咱俩从没发生过什么关系,给你的支票就当做是补偿,你还是我的下属。”

“段哥……我我刚才看见季先生了……”

“季先生?季成琣?!在哪!”

黄玖抿了抿嘴没有作答。

“你说啊!”段肃现在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我住的宾馆里……”

段肃挂断电话飞奔的下了楼,一下楼被冷风吹得理智抓回了一丝,不行,他现在不能去!他必须得调查出一些东西才能去找他,免得打草惊蛇不单季成琣找不到了……恐怕以后都没办法联系……他怎么会不知道季成琣的小性子?他说不要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再捡回来,现在自己就算是狗皮膏药也不能再让他离开。

段肃抓着那么一丝理智回了家上网查了一下他所在城市的侦探所有几家,看着上面五花八门的侦探所,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着电话询问有没有一个姓路的侦探,也巧,打到第三个名叫‘弘婓’的侦探所的时候就有了回应。

“请问,你们这里有位姓路,道路的路的侦探吗?”

“有,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段肃在心中呐喊但是声音却极其冷淡。“没什么,只是问一下。”

弘婓……这名字深刻自己的脑子里。

段肃拿出电话,看了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然后打了过去,不久那边便传来浑厚磁性的男声。“喂,你好。”

“大哥……是我。”

段严微愣片刻。“段肃?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又碰到什么事了?”

段肃早就过了对着家人哭鼻子的年纪,他只是觉得现在自己特窝囊做事还得靠家人。“大哥,你现在在哪?”

“我在国外谈生意,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段严歪着脑袋用肩膀和耳朵夹住电话,手里不断地忙碌着工作。他这老弟是全家做不让人省心的,偶尔来求自己吧还一副像是宁死不从的样子。

“大哥。”段肃咽了口唾沫,闭着眼睛。“你路子广,在北京你有没有听过弘婓这家侦探所?”

段严整理着手头的文件夹然后拿过电话。“弘婓?我想想——好像没听过,不然大哥给你打点钱过去吧,你别跟家里犟了,爸都被你气住院了——”奈何弘婓这家公司名气多大,段严经常不在国内又怎么会知道。

“大哥你不用劝我,你也是高学历的人知道同性恋不是病我是改不过来的,老爸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你不用给我打钱什么的我这不缺我长大成人了,好了,大哥你忙吧,我脑子有点乱自己静静吧。”段肃的声音有点沉闷。

段严有点不安,他这弟弟曾经给他打电话就算是拜托自己,碰上什么大事也没这样低落过,有点心疼。“好,好。大哥这里永远支持你,行了,看你那样病了吧?多给自己买点好的,小季的事你肯定瞒不过去的,七年了纸包不住火到时候爸也会知道的事,你多休息吧,我等会还得去约见客户,恩,挂了。”

段肃挂了电话,看见季成琣还留在家里的大行李箱,有些着魔似得打开,一件件衣服用衣架架好挂在了衣柜里,仿佛这样能让他感觉不到伤口,起码这样能让他安心。是啊,就算拜托大哥又能怎样?就算是找到路画舟又能怎样?

不然把季成琣带到段老爷子面前吧,那么一切都解释开来了。

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脑子里停留了一秒便被打消了,不行。

隔天下午,段肃来到了那家名叫弘婓的侦探所……

第十四章

季成琣脱了鞋蜷缩在被窝里,他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胃也开始疼了起来。恍恍惚惚之间他和段肃说分手已经半个多月了,段肃整个人变得不可理喻让他觉得有些恐惧,好像只要他说分手这两个字他就会立马扑上来咬死自己一样。

僵硬的拿过房产证,名字写的是两个人的,不知为何一阵寒冷的感觉由内而外的散发像是要冻僵自己一样。

放弃吧,既然段肃要的只是财产那就给他吧。

季成琣冷的直缩进被窝的最中间。他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做,他现在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段肃,段肃的母亲,还有自己家里的父母……一夜就靠着回忆逼迫着自己睡了过去。一大早不到六点就起来了,实在是冷的让他头疼,可能是有些发烧,这小屋子里大冬天没有暖气甚至还会飘来一股子厕所的恶臭味,但是他也没怎么在意。

季成琣把房间的门锁紧后在前台退了房间,出了宾馆后就觉得那屋子里比外面还冷看着太阳慢慢升起来这种平静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心,就这么傻站着大概俩小时腿冻得没啥直觉才回神。挑着近道去了一家手机店重新买了部手机和电话卡。之后鬼使神差的打车去了路画舟的侦探所。

跟前台交代了一下就去了路画舟的办公室,敲了三下门,传来了路画舟的声音。

“请进。”

季成琣推开门看见路画舟一只手抵着头一只手还在忙着写文件。“舟哥,是我。”

路画舟听到这声音一下子放下了笔抬眼看去。“成琣?你怎么来了……你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成琣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舟哥,你有叶律师的电话吗?我昨天,手机不小心被我摔了。呵呵。”最后那声笑极显了无奈和牵强。

路画舟皱皱眉,“恩,你把你手机号告诉我吧,等下你记一下叶啸南的手机,我这几天比较忙……也没来得及照顾你。”

季成琣摇摇头笑道。“我这都算打扰你了。”之后的一切都那么顺利,顺利的不正常,好像上天特意安排的一样。九点之前他和叶啸南通了电话,约好十点咖啡店见面还调笑道自己要去赔罪。

季成琣觉得脑子是特别重,眼皮特别垂好像随时走在路上都能睡着一样,时间也是赶着,总算在十点前走进了咖啡店,叶啸南也在意料内的早到了。

“成琣。”叶啸南举手示意了一下。

季成琣听见声音转头看向他,点点头示意微笑。“叶律师。”

俩人东扯西扯唠了半个点,话题最终回到了叶啸南想说的正轨上。

“成琣,你带了证件来吗?”

季成琣微楞了一下,其实他约叶啸南也不是为了什么财产纠纷了只是想跟他道谢这么多天对他的帮助,他昨天那一晚也想明白了既然段肃那么喜欢钱的话那就给他吧,但是手上还真拿了昨天那本房产证,木讷的点点头,然后递给了他。

叶啸南接过来看了几眼,皱着眉头就毫不犹豫的说了。“这房产证是假的。”

季成琣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脏毫无规律的跳动像是要跳出嗓子一样。“怎,怎么可能?”

叶律师把房产证合上随手像是扔垃圾一样的放在桌子上。“成琣,对于我这个职业来说触碰这些东西不知道多少次了,虽说不是百分之百,但是百分之九十的信心我还是有的……成琣,你确定没拿错吗?而且这房产证制作的也相当粗糙像是刻意糊弄一样。”

季成琣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我不知道……”

叶律师十指交叉双腿叠在了一起镜片反着光俨然一副大律师的样子。“成琣,这假房产证上面写的是你和段肃的名字,你假设,如果这证上写的真的是你和他的名字他又为何拿假的?”看了看季成琣的脸色,然后毫不留情的继续说。作为律师他巧舌如簧,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或许他说这些也是带有私心。

“其实只有一个原因吧,这真的房产证上写的只有段肃一人名字。再假设,其实你跟段肃好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分手,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和你拥有什么共同财产,到时候得利的永远是他……”接下来的话季成琣就没怎么听清,脑子跟浆糊一样。

‘他早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分手……‘

‘他压根就没打算和你拥有什么共同财产……’

‘得利的永远是他……’

季成琣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的咖啡厅,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描述当时的惨状,脑子几乎一片一片都是白的,好像都忘了呼吸,感觉心真的像是在滴血……叶啸南的话回荡在耳边,像指甲摩擦在黑板上一样刺耳。他对段肃的感情完全像是虚假的不堪一击,心脏的剧烈疼痛就这么轻易的被他无视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也无所谓了……他只想离开那个人,懦弱的逃到只有自己的地方……

季成琣走在路上,眼里尽是茫然苦涩是不言而喻的,仅半个月的落差真的让他觉得什么所谓的感情都是屁都是分文不值得,掏出手机用了多大的勇气拨通了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喂……”段肃嘶哑的嗓音传进了季成琣耳朵里。

“段肃,你在,在哪?”

段肃愣了,他从没想过季成琣还会再给他打电话,精神头一下子十足,连声调都提高了三分。“成琣?我在家呢!你回来吧,没有你的屋子……不算是家……”语气里带着十分的哀求。

“段肃,你不用上班吗?昨天没去上班吧,我没力气去分手了,咱……恢复以前的生活吧。”季成琣咬着牙用胳膊挡着眼睛硬是说出了这句话。

段肃那边久久没有回应直到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声,说话的声音有些哭腔似的。“真的?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不是吧刚才我掐了一下自己很疼!成琣!你回来!你回来,回来我就去上班,咱们再也别折腾了好不好……我赚钱养你……你在家里写小说……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怎么可能,信任和爱情就像一张纸一样你反复蹂躏它,它可以恢复平整但上面的褶皱是永远都抹不平的。

季成琣闭眼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整个身体都缩了起来。“好……”

打车回了家后,浑浑噩噩的踩着楼梯,就听房门一下子打开,段肃从屋子里扑了出来,用尽力气拥抱着他。

季成琣抬了抬眼皮,手也搂上他的腰做出了回应,段肃激动的跟失而复得的孩子一样,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也没感觉他身体有什么异样,“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季成琣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实在无法和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人重叠起来……“没事,你去上班吧。”

段肃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似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撒手都会化为乌有,内心里的焦躁不安更是加深。“我怕你走,不然我今天请假吧……”冲他眨眨眼睛,他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一种病总有一种若失若得的感觉。

会不会多看几眼……季成琣就会离开自己呢……

“我来做吧,折腾半个月了,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呢。”季成琣勉强的扯了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可谁知道里面有带了多少绝望和离别。

“那,那我来帮你洗菜吧。”段肃傻傻的看着他笑,眼神却十分诚恳。

季成琣被他的眼神看的也有一丝慌乱紧张,切菜的时候也别提什么形状了乱码七糟的。随随便便的煲了一点菜粥,俩人到吃的一点都不剩。

“对了,段肃,我的手机……”季成琣小心的问了一句。

段肃霎时变了一个脸色,像是踩到狗屎一样的表情,厌恶的样子在脸上完美展示着,“成琣你别去找姓路的那些什么人了,你换个手机号吧啊,你那个我给扔了。”

季成琣一瞬间觉得从里到外的冰冷,为什么段肃做什么都从来不跟他打声招呼不会问他的意见,做什么都秉承自己的想法……甚至丝毫不曾考虑自己……

“哦,好吧。快去上班吧,再不去上司可怕是要骂你了。”季成琣背对他佯装无所谓的样子从卧室的衣柜里拿出段肃的西装,当看见自己的衣服都被段肃重新放回衣柜里手不自觉的一颤,他不知道他如果离开段肃他会变成什么样,他不会想那么多也没想那么多。

段肃看着季成琣,可能会感觉到奇怪或者惊讶,但是现在他的脑子一热脑子里满是季成琣。手接过季成琣递给他的衣服顺势把他搂在怀里。“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就好了。”然后亲了一下他的头发,“真不想去公司,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不是。”

季成琣手摸了摸他的脸,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别扭,能看一眼是一眼,心口一涩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只能挣脱开他的怀抱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见红了眼眶的自己。“好了,下班我在家里等你,你买点我爱吃的我就不计较了,早点回来。”

段肃重重的‘诶’了一声就拿着公文包走向玄关。“不许走哦,我给你打电话不许不接,等我回家,我走啦,拜拜。”多年后段肃还在想这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被季成琣那炉火纯青的演技骗成傻逼了。

轻轻关上门后,季成琣呼了一口气这种场景这种样子真的很像曾经勾起多少回忆,还没等他轻松下来就听门又被打开。段肃急急忙忙的还没脱鞋就直接跑到厨房。“亲我一个吧,亲一个我再走。”满脸的期待,季成琣狠下心来轻啄在他脸庞。段肃乐的跟个啥似的然后就又跑了出去活像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完全没了曾经的老谋深算的样子。

季成琣悄悄的走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着段肃的脚步声越来越下才重重的吐了口气。季成琣脸色变了变,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好几年的家由衷的觉得难受,但凡事都会被时间所化解不是……或许两年后五年后十年后都会忘了彼此忘了曾经的这些……忘了他们还曾搭建过一个家……

季成琣重新把屋子里能带走的都装进了大旅行箱里,他和段肃的照片也拿走了一部分就算留着当个回忆也好,拿不走的他也不强求了,一会就把箱子给装满了,可他觉得不够……好像他们之间曾经一点的回忆都能随便的装满似得。狠狠的摇头把这些那些恶心人的想法全部抛到脑后,把兜里的钥匙放到了桌子上。

把箱子拿到了玄关处,穿好鞋,看着这个房子。说没有不舍那是不可能的,走出这个家门后那就等于他放弃了一切。真的放弃了所有可以牵挂的东西。不是旅游,再也回不来了……

季成琣深呼一口气,狠狠地关上了门。“再见,段肃……”再见曾经。

走出家门,走出这个让他熟悉的小区,今后他该怎么办?这么多年他的卡里也有三四万的存款……真的不够他在其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活吧……

坐上出租车,跟师傅说去火车站,这个城市,他还未来得及道别就要走了,还不到半会段肃的电话就打来了,心脏也跟着铃声一样跳动了。缓了一下,尽量让声音变得冷静。“段肃?”

“啊,成琣,在家干嘛呢?”

“还能干嘛?写小说呗,得把漏洞补上啊。”季成琣漠然地从车窗往外望去,人来人往,这所熟悉的城市……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辛苦啦,晚上带你去吃饭吧。”

“嗯好。”

俩人一问一答,段肃根本不厌其烦,好像要穿过电话恨不得立马站到季成琣眼前,直到季成琣说累了才挂断电话。

火车站人来人往,不是春运也不是旺季,人少的有些凄惨,买了踏往老家的车票。他以为他全部都放下了,当坐上车的那一瞬间,他有要哭的冲动。

第十五章

季成琣闭目坐在硬卧上,手机卡也从上车的那时起被他扔掉了,仿佛陷入了无底的深渊,里面只有他。头止不住的发热,他有太多的话说不出,甚至根本没有个人能听他的唠叨和埋怨。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挺孬种的,以前他甚至都萌生过离开段肃就活不下去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只有身心俱疲和必须活下去的信念了。他什么都没了,陪伴他的只有空气了。

曾经,他没有段肃的时候他有家人有自以为豪的成绩和学业。现在,他没了段肃更没了家人。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现在谁来冲他呸一口他都得自己个抹干净向前走。

季成琣,你他妈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男人?你他妈就真的缺个男的了?

当年他也是真的想和段肃在一起一辈子了所以才有勇气跟家里坦白。段肃可能真的成为他的必需品或者罂粟花了,戒不掉,根本戒不掉。

他实在不想被大脑这些杂乱的想法逼疯所以他只能闭眼期盼自己赶紧睡过去。他不能再一蹶不振下去了,接下来生存的想法由不得他不在脑中形成个轮廓了。

他狠狠地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振作,头的温度也达到了烫手的程度,觉得自己实在不能这样下去还没等到站呢现在车里烧死了,背上随身带的电脑包,里面有一些现金和银行卡还有存折,大的行李里面放的也都是衣服之类的,索性就放在座位旁。

季成琣极少坐火车,所以不确定有没有卖药的只能找乘务员帮忙。还好有个乘务员小哥看他确实烧得不轻从医药箱里给他拿出几片感冒药和退烧药,还亲切的问他有事没?

季成琣嘴唇有些干裂,然后道了声谢去了餐车吃了点东西,生病的人实在没胃口何况他现在心事都压在胸口吃的也很少。等回来的时候又遇见那个乘务员小哥,小哥冲他摆摆手。

“你在这节车厢啊?”

季成琣步伐有些缓慢,他现在脑子是真的难受的让他啥也不想管,但是这小哥帮过他,自己也不能没脸没皮的过河拆桥,利用完别人就扔。“是啊。”他嗓子很哑几乎是嘶哑的说着。

季成琣看着乘务员小哥帮他拿着行李有些惊讶。“要,要去哪?”

乘务员小哥冲他笑笑。“前几节软卧的车厢里没人,这趟车人平常就挺少的而且明早才能到目的地,你要这么硬挺着明天早上就得成一具尸体,你跟我来吧。”

季成琣只能默然不语的跟他身后走,倒也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这节车厢真是惨淡人少的可怜。

“对了,我叫李祟令,木子李出示祟命令得令。”李祟令把行了小心的放在了一旁。

李祟令是这班车的常年乘务员,平常人也特少能跟他说话的人也就是平常熟识的其他乘务员,逐渐他就有了和车上的乘客交朋友的爱好而且乐此不疲的。为人也是热情过了头。

季成琣冲他弯起嘴角笑笑,他实在是不想点头,头只要一摇晃就好像脑仁要被摇出来了似的。“季成琣。”

李祟令帮他把被子铺了下,然后坐到了一边很有要滔滔不绝一番的样势。

“看你比我小,我就叫你小季吧。”

“恩。”季成琣觉得自己也没干啥特累的事但是现在就是身子骨怎么都来不起劲,而且有外人在他也根本不好意思就这么躺铺子上。

李祟令也不是个傻子,虽然俩人气氛挺冷但是他也不觉得有啥尴尬的地方,想起来点事然后跟他道了别。

季成琣见他走了,自己就脱了鞋钻进这根本不算热乎的被窝,闭上眼睛还没过十分钟呢,就听见李祟令的脚步声。

“小季,我给你接了杯热水,这些是感冒药和退烧药,嘿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了,我去忙了。”李祟令挠挠头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还没等季成琣起身说谢谢就走了。

季成琣喝了口热水润了润嗓子然后就晕晕沉沉的睡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车窗外的天都黑透彻了,连车厢里的灯都是关的,接着微亮的光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药片还有一些水果,心头有些热,虽然他和李祟令只见过几次甚至说连朋友都算不上但他都能感觉出来李祟令是那种世上极少的老好人了吧。

他总觉得自己真是贱了吧唧的这个时候还想着段肃现在在做什么。

李祟令因为睡不着所以上来例行检查每节车厢恰好就看到正坐着的季成琣。“嘿,醒啦?还发烧不?”李祟令顺手把手电筒关了怕晃到他眼睛。

季成琣微微摇头,嗓子却依旧沙哑“睡一觉感觉好多了,李哥现在几点了?”

李祟令掏出手机明晃晃的在这黑不溜秋的地方还真是有些晃眼。“凌晨两点多了,对了,你坐到哪啊?”

季成琣答道。“到最终站,李哥怎么没去睡觉?”

李祟令哦了一声。“那可早着呢,我嘛睡不着就上来检查了。”

段肃永远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竟然也他妈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第一次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毫无头绪的找一个人。第一次是在大晚上疯了似的拉过询问不相干的人有没有见过自己的爱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撕心裂肺般的绝望。早上还在说让自己早点回家的人怎么一到晚上就没了呢?上一秒还和自己缠绵聊天的人下一秒就彻底关机失去联系?

他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找起他只知道哪怕他掀翻整个京城他也要找到季成琣。

段肃青筋都爆了起来,现在真个的整个一疯狗一样闯到路画舟这里。

路画舟看着眼前这枯槁却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人,不免觉得好笑。嘲笑道。“你来这里?为了什么?”

段肃僵在原地,好半天喘不过来气,“你,你他妈把季成琣关到哪去了?”

路画舟皱眉。“我关?段肃你在开什么玩笑?”

段肃哑然眼睛像是冒着血光,一把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季成琣……没了……我找不到他,你他妈不是侦探吗!你给我查啊!花多少钱都行!”

路画舟依然面不改色只不过冷冽了几分想到了各种可能性。“季成琣失踪了那也是你的问题,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字字锥心像是要把段肃彻底逼疯,他没有理智了,甚至眼前模糊根本看不清是谁,一拳打上了那人,毫无规律只是要发泄,一拳拳的抨击声,浑身的肌肉都散发着戾气。路画舟有些措不及防,但也毫不示弱,俩人都好似把对方当成沙袋一样,直到有人撞开门暴打才终于结束。

“季成琣要是出事了,我不会饶过你。”路画舟擦了擦嘴角的血,他身上的伤很重他自己知道刚才段肃的力气似乎是要把人往死里招呼,靠着助理的搀扶才站了起来。

段肃跟修罗场上的恶鬼一样,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眼睛就那么瞪着路画舟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个窟窿,在被人拖走前才才咬牙切齿的说,“季成琣明明和我在一起你他妈横插一杠到底算什么!”

路画舟不屑的看着他眼里尽是蔑视,最后才慢悠悠的说。“我认识季成琣,是在他看见你出轨后,你别自己一身腥还来沾惹别人。”

第十六章

之后段肃被路画舟的手下像扔垃圾似的扔在了道路边,段肃空洞的睁着双眼看着一幢幢高楼的灯逐渐灭了下来,三月冷风刺骨一下下的击打着他全身的血液。

回想七年他和季成琣的点滴,回想他七年的劳累他不说是不想让他担心,可是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守口如瓶最终将爱人逼走?十几年前自己出柜,差点被老爸打断胳膊和腿,十几年后被强迫三十岁之前一定要结婚。

段肃出柜在高中时期,当时他没想那么多,因为自己是家里的老幺,更是父母的老来得子,他生来的时候就和大哥差了十多岁,而且家里企业也必定是他接手,几乎是全家的掌上明珠了,而且因为样貌身材都拔尖在外头都是招蜂引蝶的人物,可就因为那时候的骄傲脾性导致出柜的时候差点把老妈气的住院,当时就差点被老爸打死。自打那时起他就发觉绝不能靠家里。

大学的段肃几乎是一见钟情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季成琣,毕业后的他就想要闯出一番天地了,他大哥段严手下的上市公司也很多几乎完全没有依靠家里的势力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段家的继承权全砸在了段肃一人身上,当时毕业后他去哪里面试都碰壁,甚至有些已经答应好让他就业了在几天后就莫名其妙的把他炒了。后来得知是自己父亲在背后捣鬼,当时他爸就放下狠话。‘你若是不在段家的企业上班,那你这辈子都得靠体力去赚钱了。’

段肃当时一口答应说好但是条件是他依靠自己的实力一点点的从最基层开始爬起,摸爬滚打的才到了经理的职位,段老爷子非但真的不去帮忙背后还去使绊子导致公司里的有些人都给他用坏招给他脸色。

他和季成琣在一起的第三年的时候段老爷子就跟他说你必须要在三十岁之前结婚生子,段肃没有当即就反驳只是开始找情人一步步的大动作给他爸看,他爸气的吹胡子瞪眼更是把他的那些情人打的打骂的骂,也多亏段肃和***嘴牢固至今他爸也不知道季成琣,或许是他认为的不知道或许他没发觉他知道了……

段肃冷眼看着下班回家的人们他真的是连生气的力气和资格都没有了,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同情,蔑视,猛地起身身上的伤口无不叫嚣着疼痛,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把他的理智拉回来。

望着漆黑的夜空满脸悲怆突然仰天大笑,一边笑眼泪止不住的滑下来,猛烈地咳嗽,他身上的伤不轻但不足以要他的命。

季成琣看着车窗外眼神一片荒芜,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片黑色,窗户倒映着自己的脸,硬生生的掐着自己的脸扯了个笑。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笑比哭还丑。李祟令刚才管他要电话号但是自己的卡早就扔了,也只能不好意的记了他的。李祟令也没说什么只是去检查了下一节车厢。

想到还有几个小时就回家了,能看见多年未见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的父母……这些年他给爸妈邮寄过很多补品还有半年一次会给他们寄钱,但是每次自己打电话他们都没接过发短信也未曾回过,他知道这辈子爸妈可能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对啊,自己没认识段肃的时候多少年都是那么精雕细琢的过着,成绩好人品好一向是父母最骄傲的事,但是他们却知道了自己儿子是个恶心的同性恋,如果人物互换的话,自己也会不能接受吧。

季成琣沉闷的蜷在被窝里,而现在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世上谁能真的做到谁没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他只是觉得可惜,可惜了七年的青春。大概就那么沉稳的坐了几个小时之后又晕乎的睡过去了,一睡到天亮,从窗外不断刺进来的阳光把季成琣从无尽的噩梦中叫醒。

季成琣觉轻可一碰到噩梦却是想醒都醒不过来,梦里的东西都不是成型都很杂乱的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昨天做的梦却异常的清晰,他现在想到还觉得后怕,段肃在梦里跟恶鬼一样掐着自己的脖子……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过才几天竟然能瘦成这样,果然分手才是减肥良药,季成琣暗暗骂自己。在这么矫情下去你就他妈真的变成个娘们了。

然后用拳头狠狠地敲着后颈这样就能让他脑子稍微不是那么疼了,接着用凉水洗了把脸总算是清醒了点。眼瞅着马上就到站了,心里止不住的忐忑,一方面是能见到父母的兴奋另一方面却是害怕他们再把自己扫地出门。

出了厕所就看见李祟令拿着清洁工具,火车这么多的车厢俩人还总能那么巧的碰上还真的算是一种缘分吧。

“哟起来啦,你赶紧收拾收拾吧,马上到终点站了,对了你烧退了吗?我那还有药呢不然你带点吧。”李祟令的眼里热情不减。

季成琣微笑的摇摇头。“好多了,昨天烧的有些难受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李祟令一巴掌搭在他肩上笑道。“哈,啥谢不谢的,咱俩这叫有缘分!说不定你以后再坐这班往返的火车还能碰见我。”

季成琣垂了下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里十分yīn沉,不会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继而抬头笑着看他。“说不定呢,呵呵。”

李祟令拍拍他肩膀然后跟他道了声别就忙着去了。

季成琣看着车窗外马上就要到了自己生活十多年的城市,忍不住自嘲,现在自己就跟丧家犬似的。

到了站季成琣用手拉着很大的行李箱一边穿梭在人群中,闻着故乡土地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的鼻子发酸,他都没想过多少年后自己竟然会变成这样再回来。或许很多年前他还妄想过和段肃携手回到故土但是现在都他妈是痴人说梦。

“操。”季成琣无缘无故的咒骂一句,遮着脸往前走。

“**?季成琣?!”

季成琣看着眼前这个戴着墨镜口罩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都捂进衣服里的俊美男人,真的撒腿就想跑,在老家火车站里看到高中同学,而且自己还是顶着个绿帽子回来的。

季成琣僵硬的抽动了嘴角,冲他摆摆手,其实他特想拔腿就跑,自己混的这么惨淡然后来见高中混的最好的人?他刚才只是一晃神以为是老同学没想到真的是,心里越想逃避什么就越会碰上什么。他在车上就想了如果碰上熟人怎么办,没想到下车就能遇上。

“怎么?真的是你啊!”

季成琣看着他东张西望的然后把头继续缩在大衣里。“好久不见啊……沈佑君。”他说的极其冷静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平时看电视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大明星啊,混的真好。

“你怎么在这啊?太他妈巧了吧!”沈佑君打量着他,只是戴着墨镜的眼睛让季成琣全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你怎么回来了?我听老同学说……你跟个姓什么来着的人去北京了?”

沈佑君八百年碰上一次同学自然亢奋的不行。“好几次同学聚会我都忙没参加,哎。”

其实季成琣也没参加过。“我,回来看看我爸妈。”

沈佑君怼了怼他,“我靠好久不见啊去吃个饭吧趁我今天还没啥行程的,那啥聊聊这几年你都咋样了啊。”

季成琣拗不过他,行李也被他一下子抢走只能皱着眉头跟上去,也不得不说做明星赚钱就是快,车都是顶级的好车,一路开的顺畅无阻,道没有北京那么堵。

沈佑君上了车才摘了口罩和墨镜才让季成琣看清真面目。“你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所以我才一眼认出来啊。”

季成琣抽抽鼻子。“恩,你变得也不大。”虽说俩人是同学但毕竟也七八年没见了,兴奋之余的也是生疏。

“对了你现在做啥呢?这么多年都没你的信,啊你电话多少?”沈佑君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一边跟他聊天。

“我?写小说,电话……我没有。”他没说话,他现在是真的没号码了。

沈佑君英俊的脸上带着不匹配的震惊但是也相信了,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你消息,那你是怎么跟别人联络的?写信吗?”沈佑君有些好笑。

季成琣叹了口气,用手掐了掐鼻梁。“不是,坐火车的时候电话卡没了,我等会去买一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明星吗还来火车站。”

沈佑君倒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上来。“其实我是来接新助理的但是那孙子放我鸽子!操!提起就来气,但是碰上你了还真是好运。”

俩人在车里有一答没一答的唠着转眼就到了高级餐厅。

段肃红肿着眼睛,一晚上没睡,地上的烟头都可以堆成小山了,之前季成琣要跟他分手的时候他还没颓废到这种程度因为他内心里还认为只要他在自己最少能把他哄回来。但是现在人没了,他再也无法用空想来拯救自己。

他第一次彻头彻尾的觉着屋子里空,空的可怕,季成琣的东西没了甚至连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下来,他只能一遍遍的坐在书房的凳子上好像这样就能找到他曾经留下的气息。一阵干呕涌了上来,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冲着马桶一顿乱吐,他庆幸昨晚没去喝酒不然今天肯定能吐死在家里。

胳膊上的伤不仅痒而且疼这种感觉真的太他妈让他能想起那人了……他现在看见什么都能直接联想到他,就这么说吧,就算在路边看到一堆狗屎他都能想到那人曾经拉肚子的模样……

季成琣看着坐在对面滔滔不绝的沈佑君,笑意也不免得在脸上呈现了,这种样子真的很能让他回想起高中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俩人吃饭和坐车的时候都把对方问个遍了,季成琣倒是没全部都说实话,起码他把段肃那一部分都糊里糊涂的搪塞过去了,沈佑君虽然很喜欢这方面的八卦但是他也不敢真的问毛了季成琣。

“呀,不如你做我助理吧?你上学的时候成绩那么好脑子瓜灵活不像我前几个助理都蠢成猪了。”沈佑君心血来潮的一问。

季成琣愣了一下急忙摆手笑道。“我不会,写小说挺好的悠闲。”

沈佑君斜楞他一眼。“但是赚不了几个钱吧,你放心,咱俩是老同学我又坑不了你,我这薪水高平常也没啥事,还能跟着我到处飞看风景。”

“恩,再想想吧。”

第十七章

之后的一个星期季成琣都在家旁边的一个小旅馆住下了,他重新买了个手机卡,里面存了父母的号还有沈佑君强硬给他加上的。沈佑君这几天也是挺频繁的来而且还不是空手来弄得季成琣挺不好意思的,他问沈佑君当明星不是很忙吗?沈佑君倒是耸耸肩一点不在意的说是公司给他放假了他就回老家待一段时间,其实是为了避绯闻吧。

季成琣刚回来的时候就特惊讶几年间自己这不起眼的小镇就发展成这样,若不是有着十多年的记忆怕是连家都找不到了。他也没敢刚到就回家所以只能在旁边的小旅馆看家里的那栋老房子,但是连续一周都没看见父母……

沈佑君一大早又穿的见不得人似的来了小旅馆,一边拿着香肠啃着一边大开着腿斜坐看着电视毫无大明星的样子。“你就这么等着啊?呸这肠怎么这么难吃。”

季成琣看着他一边表现着难吃的嫌弃样子一边又啃的津津有味。“恩,我打他们电话但是不接。他们会不会搬走了?”

沈佑君摇头,然后拿着遥控器换了个台全都是各种无聊的八卦。“不可能,你父母跟我爸妈都一个样,住老房子都几十年了他们对房子都产生感情了,如果不会被拆迁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不会走。”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大乐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这群哗众取宠的傻逼……”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季成琣感叹一句。历历在目的都是曾经小时候父母宠溺自己的画面。

“行了你怎么多愁善感的,走,你要是那么想知道我带你去看看不就行了?要不然你就躲我身后我去找,真是这么多天听你说这句话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沈佑君把遥控器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走了过来。

季成琣心真是悬在嗓子口,然后看着沈佑君犹豫不决最终点点头像是终于迈开了一大步一样。“那就拜托你了。”

沈佑君拍了拍肩膀。“屁大点小事,走吧别猫着了我被狗仔队偷拍的时候都没你这么小心。见自己爸妈又不是见仇人……”沈佑君嘟嘟囔囔的然后拿着墨镜口罩遮住了脸接着拉过他走了出去。

出了小旅店再走几步就能看见几所民房都是上了年岁的房子外的漆补补填填的都看不出到底什么颜色。

“就这吧?”沈佑君看着这幢二层的小房子小声问道。

季成琣慌慌张张的点点头,“我还是躲在一边吧。”

“行了你就站着我敲门了啊。”沈佑君不自觉的声音放大了,他对季成琣的记忆都是停留在高中时期,那时候季成琣还不至于这么胆小,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父子关系变成这样?

沈佑君敲了敲门,许久也没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抬脚猛踹好像要把这不算很牢固的门踹出一个洞一样。正当沈佑君再次把耳朵贴进大门想听听里面的声音的时候就一个不防备门被打开。

“**!”沈佑君身体调整不过来就要往下倒。

幸好季成琣反应过来拉了他一下才避免惨剧,抬眼就看到了和这家里不符的人。

“二……二婶?”

“成琣?!”一个丰腴的女人站在门前把屋里的一切都堵得死死地根本瞧不见。

“你真是季成琣吗?你这熊孩子可算回来了!”二婶看着他愣了好久接着眼泪一下子就迸发了上前一步狠狠地打了一下季成琣然后又搂住他。

季成琣脑子一下就懵了看着二婶苍白的脸他都不敢去猜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体僵硬的不行,到现在连笑容都为装不出来,声音冰冷刺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二婶……怎怎么了?”

二婶看着他的样子咬咬牙一边摸着脸哭一边往后站着眼睛都不敢停留在他身上。“成琣,你……二婶要跟你说的事你可能承受不住……你爸妈两年前去世了……”

季成琣看着二婶许久突然咧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让人觉得凉到心底。“二婶,你在开什么玩笑?”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家,所有家具都被白色的布罩上墙上挂着父母的照片那么安详那么刺眼……他很想上去撕裂这一切把自己的大脑重新装回脑子里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怎么会是真的?“怎,怎么怎么……怎么可能?”脑子里反复涌现的全部都是爸妈,全部都是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几乎要让他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为什么不通知我!为什么!”理智瞬间土崩瓦解,无数个为什么充斥着整个身体每个细胞,他不敢跨进门槛不敢走进屋里他怕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怕了他宁愿承认自己是个懦夫他宁愿现在自己直接晕过去然后醒来这都不是真的!

腿软了,膝盖重重的接触了大地,几乎跪行般爬到二婶身边抓住她的手。“二婶!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对不对!”沈佑君心头一堵实在看不下去想把季成琣扶起来却被他一手大力推开,他没办法看到昔日的老同学这么悲惨的一面只好背过去仰面。

二婶别过头泪流满面,哽咽的说着,“成琣……你爸临走前唯一一句话就是让我们不要告诉你……他说,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季成琣跪在那里发呆许久,然后对这房子重重的磕头,不知用了多大的劲只听一声声的砰砰的巨响连外面的路人都忍不住来瞧瞧,沈佑君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把他扶了起来,鼻头一酸怒斥道,“你他妈要磕死在这吗?”

季成琣跪了太长时间双腿都没了知觉被沈佑君拉起来的时候眼前都是一片黑的大脑像是要被黑色腐蚀掉一样,当他以为这都是梦的时候视力又恢复了再次看到这空白的家,仿佛要一次次的把他从现实和梦境里拉扯直至逼疯他。

季成琣没办法不哭他手足无措他这么快的失去感情又失去亲情他接受不了,这将近一个月来不断流下的眼泪似乎要把它身体里的水分都榨干一样,他眼睛完全没有焦距,惨白着脸毫无血色唯一有颜色的就是刚才磕头时脑门留下的斑斑血迹。“二婶……我,我爸妈去的时候有什么遗物吗……”他依靠着沈佑君的力量才挺起身,却仍是不敢进屋。

二婶顿了一下。“有!他留下了一部手机还有一张银行卡……你等下在楼上充电我去给你拿!”然后慌乱的上了楼不一会就下来。“给,你爸走的时候说不论谁打来都不许接……而且要每周充电,我看这上面的来电显示和信息……好像都是你发来的……”

季成琣面如死灰使不上力双手停不下来的颤抖,等他接过手机的时候就真的像被判定了死刑一样,没错……上面的来电显示都是自己打来的……还有每条信息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看着这张银行卡然后又茫然的看向二婶。

“这大概是你每年寄来的钱……你爸他一分钱都没碰过说你迟早会回来等回来的时候再交给你……成琣……不是二婶说你你不能再跟个男人混下去了……你爸妈一辈子的心血都放在你身上……你让我让我说什么好……”二婶本来已经停下的眼泪霎时间又流了下来。

当季成琣终于不再画饼充饥终于认定这不是假的就一股脑翻白眼的往后仰了,幸好被沈佑君一下子扯住这么摔不得把脑浆子都摔出来。“那个,二婶那我们先走了。”

二婶擦干眼泪然后转头看向这个‘蒙面人’。“你带成琣去哪啊?他现在有地方住吗?”

沈佑君整顿一下觉得抱着吧影响不好最终拼老命的把他背在了背上大冬天弄得一脑门子汗。“恩季成琣在小旅店开了个房再不济我带他上我家住去,我是他高中同学,对了二婶你住在这吗?”

“啊我不住这,我只是每周来打扫两次,那行吧你接他走?”

沈佑君顿了顿身体把季成琣往身上颠了颠再怎么季成琣他也是个老爷们背身上一百一二十斤呢也不是小姑娘,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那个啥,您收下吧季成琣肯定也这意思。”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反正这是他这个月工资您拿着吧,我走了。”

二婶还没反应过来呢沈佑君就一股脑的背着季成琣跑了。

段肃这一周过得真跟吸血鬼似的,白天喝酒晚上抽烟,如果不是霍文骏来恐怕死在这都没人发现了。

霍文骏在几天前接过段肃一个电话,隔了半个地球都能感受到他喝了多少酒,再怎样他也不能撇下自己这老友不管他死活吧然后就紧忙订了机票,给卫岩打电话的时候卫岩也说段肃人间蒸发了然后让他去查一下段肃手下房产当得知只有一套小房子的时候说不惊讶都是假的。

霍文骏让开锁的人开了门之后他也算是知道啥叫地狱了。

一股子腐臭味一开门就全部散发出来,整个屋子大白天都昏昏暗暗的,地上酒瓶子烟头到处都是,段肃就那么要死不活的窝在沙发上,电视机都刺啦刺啦的闪着雪花跟午夜凶铃现场直播似的。

霍文骏捏着鼻子一把将段肃从沙发上踢下来。“操你妈的段肃你是不是要死!”见段肃摔下沙发都没醒连忙甩他脸上几巴掌这力量绝对没放水。

段肃好不容易晕晕沉沉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好几个霍文骏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接着就是一顿狂吐。霍文骏脸瞬间就气绿了两只手拎着段肃扔在了阳台,如果这人不是自己发小他早就随地拿个酒瓶子甩他身上了。

“你他妈要死赶紧跳下去!别在这瞎折腾别人!”霍文骏眼眶微红,他不喜欢季成琣甚至有点反感,他觉得那人挺自私的,段肃这么多年折腾来折腾去不都是为了他?

段肃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身上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再加上突如其来的胃疼使他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团。

霍文骏皱着眉头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一下子扯开他衣服,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都有些惊讶。“你这是偷汉子出去被人打了?”接着混杂着英语和国语的咒骂拨通了电话。

卫岩来的挺及时的就在霍文骏给他打完电话就到了,刚进门也被这场景弄得一愣,然后被霍文骏的嗓音给吸引到了阳台,因为这气氛实在紧张的场景他也没办法嬉皮笑脸了,看着躺在地上的段肃那身上的伤有些好像都感染了的样子。“霍仔,先送他去医院吧。”

霍文骏闷哼一声,其实他完全可以一人把段肃背起来但是就怕触碰到哪块了导致伤口恶化,他曾经也是从刀尖上走过来的完全明白如果一个不小心一点小伤其实都能致命。

俩人就这么一个抬身子一个抬脚的背下了楼,随后他电话叫来的人也开着车来了,硬是把段肃塞了进去。“你他娘的要是再吐我身上就别去医院了我直接了结你!”之后把段肃扶正了身体,又一巴掌把他脑子拍到窗户那边。“丫的臭死老子了!”霍文骏扯了扯领带一副流氓痞子样完全展现了出来。

卫岩坐在副驾驶抽了根烟然后递给霍文骏一根顺手给他点燃火。“段肃之前手机打不通,霍仔你怎么回国了?”

霍文骏接了过来狠抽了一口。“我再不回来他就得在家里喂耗子,***倒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熊样的?我飞了几十个小时歇都没歇就跑来找他然后就看到他这样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得了!”狠剐了段肃一眼。

“对了,我之前给你们打过电话,段肃有没有拜托你们什么事?”霍文骏索性把勒在脖子上的领带拽了下去扯开了衬衫前三个扣子,竟有说不出的性感。他在公司里最烦的就是西装革履各个精英样,来到都是道上朋友下属的面前就懒得再装了。

“有,让我们帮忙调查一个人。”

霍文骏眼皮跳了几下,眉头都不由自主的皱紧了几下,随后冲着昏迷不醒的段肃恶狠狠地说,“你能混成这样真是奇迹!”转头看了眼卫岩。“等会你把事情缘由跟我讲一下。”

本来是想去最近的一家医院的但是听卫岩说里面没有熟人住院挂号什么的麻烦索性就又开了一段车程。霍文骏一下子钳住段肃的下巴。“操不许吐!你他妈敢吐!shit!停车!”霍文骏一把捂住段肃的嘴巴一把架着段肃来到路边然后拍着他的后背。“我真算是上辈子欠您的了!”

卫岩把段肃接了过来。“霍仔不如你坐前面吧好休息一下。”

霍文骏有些疲乏的点点头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然后拿出车上放着的纸巾扔给他。“给他擦擦吧我先眯会到了叫我。”说完把椅子稍微调的倾斜一点睡了过去。

“季成琣……季成琣!成琣……成琣!”

第十八章

霍文骏在病房里守了临近一周了,段肃的伤口很多有些没有加以处理甚至新伤旧伤加一起但是还不至于住进icu的程度,让他恼火的就是段肃一醒说的话全部都是季成琣,季成琣呢。

“你的季成琣在你快死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逍遥呢!”霍文骏看着浑身都快绑成木乃伊的人还有心思想别人去。

段肃闭着眼睛没理他只是喃喃道,“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霍文骏削了个苹果然后盯着他,“好好活着吧你,季成琣是消失了又不是死了,你真够他妈窝囊的看你就来气!”一口啃下手里的苹果,皮连着果肉都被他削去不少。

“我倒是觉得没了他自己快死了,你瞅瞅,一个月不到我都成医院的老顾客了,我是没力气跟我爸斗下去了,累,我也觉得自己跟个窝囊废没什么两样。”段肃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里很透澈,透澈的散发出一丝明亮又像是在预谋什么。

“你行了啊你早就该这么做了,就你那些光荣事迹真是够你曾经那些朋友乐呵一辈子的了。”削下一块送进了段肃嘴里。

“不过我一定得把他找着不管用什么方法了,小人就小人吧,再怎么孙子也好过看他跟别人好。”段肃的语气十分凄凉。

霍文骏皱着眉毛看他。“行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这地球就这么大他也飞不到外星去。你老爹你哥势力那么大你就委屈折服一下肯定能找着,国外我也帮你使使劲。你说你如果一开始拉着季成琣去面对那些破事你也不至于自己一人隐忍这么久,真格的忍者啊。”

段肃呆了许久然后闭眼沉睡了过去。

季成琣自晕过去被沈佑君抬回旅馆已经第五天了,沈佑君看不下去他这种不吃不喝甚至整个人如同幽灵一样的自虐方式了就自顾自的把他弄回了家里。

“大哥你再不吃不喝真的会死的啊。”沈佑君一脸悲切,左手拿着勺右手拿着碗。

季成琣自打被沈佑君弄回家里,每天做的事就是醒了发呆睡觉,每天靠着打吊瓶活着,沈佑君看着他好像一个不注意就会消失在空气中一样,他找来的医生说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所以才导致这样而且还得二十四小时看着以防他有自杀的想法。

沈佑君从来都不是无情的人况且他还听到季成琣父母去世的噩耗更是同情他。

季成琣手抱着膝盖蜷在大床的一个角落里,睁着眼睛像是在看远方,许久才会眨一下表示自己还活着。精神上的荒芜情感的空洞让他无法一段时间里马上重新振作。

“再过几天我的假期就结束了,到时候你来当我助理吧别想这些事了,该发生的迟早得发生。”沈佑君把汤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坐在床上继续开导他。

“我想去看看我爸妈的墓。”季成琣一把猛地站起来随后又噗通一声摔在床上。

“您可真是我祖宗啊!行行行您说啥都行,你二婶前几天带我看了趁我还记得道。”沈佑君赶忙扶着他然后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知道这是几不?”

季成琣算是终于回魂了在屋子里挺尸了几个小时恢复了一下体力就急忙着和沈佑君去看,到了墓前又是不听劝的跪了一下午之后又是折腾了沈佑君把他弄回去的。

隔天大早季成琣就穿戴好说是很谢谢沈佑君并从包里掏出一些现金给他,曾经穿的合身的衣服现在套在身上都提不起来瘦的完全脱像了。

“你行了,这么点钱就能够打发我了?我这几天都快被你折腾死了,你就当我助理吧,别扭啥啊大老爷们的!”

季成琣愣了半天,点了点头……

时过境迁。

“飞机已经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外面温度三十六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

耳边传来了广播声,季成琣微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副墨镜,递给身边的大明星。这是两年来第一次踏入北京吧,回想两年前的时候真是自己终身的噩梦。

没错,季成琣已经在沈佑君身边当助理当了小半年然后荣生成了经纪人,沈佑君这几年被公司安排一直都在韩国日本发展没有多少机会回国,有时候回国也是小事季成琣也就懒得跟上去。他在沈佑君身边待得十分悠闲,或许因为已经从yīn影里走了出来,或许因为每天都很充实,或许因为他不在关注国内各种娱乐话题和事。

沈佑君整个人挂在季成琣身上。“靠这么快就又到了我还没睡够呢。”这几年季成琣的肩膀也不似以前那样弱不禁风了,跨入三十岁的步伐季成琣褪去了曾经单纯青涩换上了稳重成熟的面孔,一席西装革履金丝边的眼镜无时无刻透露着他整个人的气质甚至完全不能把他和曾经那个打着小说**窝头发的男孩重叠起来,完全再找不出曾经瘦弱少年的身影。

沈佑君把他眼镜摘了下来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你确定没事吗?真的不会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吧?切,不知道高层脑子发什么疯非让我回来拍电影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季成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拿过眼镜带了上去刘海掉下来遮住了眼睛也恰好把眼里的苦涩全部隐藏在里。“没事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吧,你呀今天要好好干,这次的电影拍好了你在国内的争议就会大大降低,身价也能翻一倍。”

沈佑君哀怨的抓抓头发撇了撇嘴。“累死累活反正钱也赚够了,好歹我也是三十的人了怎么装出二十五六的样子啊!靠如果前两年那些死狗仔不给我搞这么绯闻也不至于跑到国外去。”

季成琣替他整了整衣服然后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好干,等下会走员工通道,这次回国是保密的,但是不就那样还是会有粉丝在外接机的。”

沈佑君哦了一声拿起背包背在了身上强装出二十多的年轻人,一手挂在他脖子上。“你可别辜负了我两年多对你的保护!可不能没脸扒皮的去找那个姓段的!”他还记忆犹新季成琣当年答应做他助理时候的样子一个词丧尸来说都不为过,行尸走肉似的,自己费了多大劲才把他救赎回来。然后断断续续的季成琣也跟自己说了和那个姓段的事。

季成琣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下,笑道。“知道了我也不傻,趁回国我过几天回老家给我爸妈上坟吧。”

“那我……”沈佑君刚想往下说就被季成琣打断了。

“我知道但是不用陪我去,你就乖乖在北京拍电影吧我去不了几天。”

季成琣走出机场前把眼镜换成了墨镜又戴上了口罩虽然和身上穿的西装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他觉得这样似乎能保险一些,他可不想把自己暴露在电视或者哪个网站上,随后和沈佑君走出机场的时候也在意料之内看见了一些粉丝在机场外等候,他不意外几乎每次说是保密去哪,哪会都有粉丝。一两次惊讶多次就变成习惯了。

一边护在沈佑君身边一边快速移动着可却在一回头好像看到一个很久违的人,心下一沉再猛眨眼看过去的时候就啥也没有了,以为是眼花了就不太在意直到上了车才松了口气。

季成琣把脸上遮挡的东西摘了下来然后脱了西装领带也解开放到了口袋里。“呼,真不是一般的热啊。”

沈佑君斜了他一眼结果他的东西放到了一旁闲着的座椅上。“让你穿短袖你不穿非得装啥精英啊。”

季成琣笑笑拿出一本书给自己扇风。“你不懂。”

“我不懂啥啊,不就是三十的人了吗穿成这样比较有成就感,虽然我资料上写着二十六可你别忘了我和你同岁啊!”沈佑君最不爽的就是做艺人得把真实年龄隐藏起来,还有取什么艺名,幸亏当时自己这名字对的上高层的口味才没去取什么特别非主流的名字。

季成琣没跟他继续闹从兜里掏出响了的电话。“是的,我们到了,坐上车了,恩……马上就到酒店。下午?我看看。”拿出沈佑君的行程表翻了翻。“下午是和剧组的人一起吃个饭然后就没什么了,是的后天开机,恩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就撂了,好的拜拜。”

沈佑君骂了一句,大热天的他脾气真的特别不好。“后天就开机烦死了,你说他们这么赶是不是真的想把我累死?也不给个准备时间。”

季成琣接过后排助理的冰袋递给了沈佑君,电话再次响起想也不想的就接了。“喂你好。”

“靠!你到北京了吗?”

周霖大嗓门从手机里传来,季成琣按了按太阳穴松懈了身体。“到了坐车上了。”

“要不要出来聚聚啊?两年没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好像有点忙,好吧明天中午出来吃个饭吧。”

两人像是十分有默契的都没有提起那个人,一场聊天下来季成琣也觉得放松不少。踏上北京的第一步时候确实感觉有些压抑但是只要不去想那就没什么了,北京这么大总不可能狗血到真的去碰见。

挂了电话后就看见沈佑君斜楞着眼睛看着自己,噗嗤笑了下。“看我干什么?放心不是他,周霖我大学同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去,累死了明天我睡觉,你回来的时候买点吃的,好久没吃正宗的中国菜了。”说完就倒头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季成琣叹了口气看向了车窗外,两年了好久不见啊。两年低谷经历过那种感觉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体会了。至于段肃,两年没有他的信息,或许在哪里牵着别人的手继续过日子吧。

第十九章

到了酒店季成琣就得开始给他打点接下来的工作。这两年他算是识透了沈佑君的性格,遇到工作那就是能拖就拖,各种借口搪塞你让你都说不出来话。所以给他的工作必须事先先弄好然后让他没有借口开溜。

季成琣拿着电话在酒店大堂跟人通话,刚才工作人员拜托他等下去接应一下剧组的其他人,其实他这工作不就这么回事,沈佑君在国内牛了那他也就不用受罪,要是碰上一些难缠的前辈那不仅沈佑君受苦自己更得遭罪。

季成琣看着从远驶来的商务车然后走向外面去接应,微笑着打开车门的一刹那感觉心脏骤停脸也瞬间面无人色。

段肃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脸平静的下了车,跟着之后陆续下车的两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过身冲季成琣点了一下头。“好久不见。”

季成琣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愣了一会马上恢复原样勉强扯出个笑容。“是啊,好久不见。呵呵刚才不好意思接错车了。”

两年多过去段肃也发生了变化,整个人都不似曾经那样,不再是曾经那个笑得温柔对人谦逊的男孩了如今倒是散发一种君临天下的气质……

段肃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没事,你来这干嘛?”

“我……陪一个朋友而已,呵呵。”季成琣把手背到了背后狠狠地攥紧尽量让自己看着无恙。

“恩,这么久不见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段肃不惊不诧好像在跟普通的下属说话一样。

“啊不用,我还有事。”几乎是段肃问完季成琣就立刻否决。

“怎么,这么忙么,看样子你是来接人吗?”段肃脸上并没有表示不悦的样子却是进一步的盘问。

季成琣听着他的每次问话,每一秒的时间都像是把刀无休无止的在折磨他只能随便的应付回答。“啊,恩。”

“接谁啊,正好我也等人就和你一起等着吧。”段肃看了看手上价格不菲的腕表然后就站在一旁等候。

季成琣推脱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稍微往边上靠了靠和他保持了距离,只期盼在此期间两人都没什么对话。

“你现在做什么呢?看这样子可不像是写小说的了倒有一股子精英范,怎么感觉你还长高了?”段肃笑道走了过来。

季成琣稍微往后退了退,扯着笑脸回答。“恩到时换了份不错的工作,你等会要接谁啊?”话题如果不被自己引导的话也不知他要问到哪去。

段肃摸了摸下巴眼神依旧冷淡。“接我妻子。”

季成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心头一紧说不上来的酸涩,他以为自己啥都不在乎了,以为他找谁自己都能一笑而过,没想到自己依然孬种。“你结婚了?”

“你不知道吗?”段肃疑惑的看着他反问道,语尾也提高了声调显得极为震惊随后又颇带调侃的语气敲着拳头说。“啊大概是你两年前不辞而别所以不知道吧,估计你那些朋友也没告诉你吧。”

季成琣好不容易平息了下心情却再也没办法笑着回答。“我……近几年不在国内,抱歉都没有来得及祝福你。”

“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改天请你吃顿饭吧。”段肃上前一步伸出手拥抱了他一下。

季成琣僵在了那里然后狠狠的推开他,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做了多失礼仪的事。“抱歉……那个,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连声再见都未来得及说就仓皇的离开了。

段肃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再也伪装不下去,眼角带着笑意甚至有一丝狠毒。他的成琣啊还是这么可爱……

沈佑君刚开门带着墨镜想出去转转就发现季成琣慌忙的跑了回来一把推开他奔进了房间里,沈佑君了解,他不出大事季成琣怎么会变成这样?

“喂,你怎么了?”沈佑君急忙关上门然后跑到他身边看着他一脸苍白。“到底怎么了?你要急死我是不是?是不是那群傻逼欺负你了?!”

季成琣摘下眼镜狠狠地搓了搓脸把眼角的汗都给揉没。“没事,刚才有只狗追我来着哈哈吓一跳。”

沈佑君拍了拍胸口想起他上学的时候特怕狗就信以为真了。“靠,看把你吓的。”随手把桌子上的矿泉水递给他。

季成琣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呼了口气装作啥也没发生。“等会你把衣服借给我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呼太热了。”

沈佑君抽抽嘴角然后起身去行李箱里掏出短袖和长裤还有一副黑框眼镜。“早该这样,出门在外老传我衣服你就不能自己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经纪人。”

季成琣冲他咧嘴笑,摘了眼镜不装成熟的脸竟显出一丝稚嫩,“这不是图方便啊,对了,陈导那边的人打电话来了说是下午三点吃饭,我是换这衣服还是不换?不然不换了吧到时候还得换回去……”季成琣干瞪着眼睛拿着衣服犹豫着。

“靠,你这几年真跟得了选择恐惧症似的。穿!我的人我说穿就穿!显得嫩点不好啊?真不明白你怎么老喜欢把自己忘老了打扮……”沈佑君上前硬是把他的西装给扒了下来。

俩人跟忘了年龄似的在房里嬉闹,等都饿了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吃饭,沈佑君看着在厨房忙乎着的季成琣,脱下老成的西装换上短袖围上了围裙给人就是一大学生的感觉,窗外的阳光就这么金灿灿的洒在他身上,虽然天气很热可心头却是暖的不行。一瞬间觉得鼻头一酸,这两年季成琣陪在他身边后他就在没传啥实质性的绯闻,他从没把这种感觉归类于喜欢他都异性恋了几十年虽然圈子里不少同志但是自己绝对不会是,他只是觉得季成琣这人给人安心的感觉,估计这种感情就像是……亲情一样吧。

季成琣端出两盘意大利面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解开围裙放到了一旁。“发什么呆?你先垫垫肚子等会吃饭的时候免不了被灌酒,就算我替你拦着你也少喝,要是胖一点我就把你绑到跑步机上跑一天。”

沈佑君被他最后一句话刺激的回过神来,不断怒喊他没人性。

下午两点多季成琣就和沈佑君去了约定好的高级餐厅,本以为只是场愉快的聚餐却没想到

会遇见他……

第二十章

沈佑君进了包间顿时也跟雷劈似的定在那里,他曾经见过段肃的照片虽然印象不是很深但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看着也僵硬了的季成琣,救场似的推了他一把上前笑着说道。“啊,来晚了来晚了。”

季成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抿着嘴低头跟着他走到了一边。

身旁的小明星笑着迎接了沈佑君。“佑君哥,不晚,我们都早到了,估计陈导起码得踩点到。”然后再看看段肃。“佑君哥还不认识段总吧,他就是和你演对手戏赵磬的丈夫,那段企的老总。”

沈佑君脸上挂着笑上前跟他握了握手。“段总好。”扭头对赵磬微笑着点了点头,赵磬在国内也算是一流二流的人物,但是他常年在国外对国内的事一概不知,季成琣也从来不关注国内的娱乐所以两人都全无所闻。

段肃眼神转向了在一旁的季成琣,如果换了套着装确实和两年前无两样,若不知道还真要以为是二十出头的大男孩。

沈佑君退后一步拍了拍季成琣的肩膀。“我经纪人,小季,看不出来了吧他今年都要三十了。那,这里没你啥事了你出去等着吧。”

“别介啊,跟我们打声招呼再走吧。看不出来保养得真好啊。”小明星开口道。

季成琣听他的话只能上前跟他握了握手,面对段肃却如何都伸不出手,幸亏段肃反应过来伸出手季成琣才能化险为夷,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异样。“你好,段总。”

段肃笑笑,“你好。”别过了脸眼神却依旧在看着他。“既然都来了别把人往外赶了,小季也跟着一起吧,反正这里都是工作组的人员,到时候还得一起工作不是。”

“哈哈我这不是刚回国吗,还有些事他还没弄好,不然后天开机啥也不准备那不就完了。”沈佑君连说着给季成琣台阶下。

季成琣不傻,接过话。“是,佑君还有些东西我得去整理。”

“哎,在忙也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别扯这扯那的了!就留下吧,等会陈导就来了,你看着一大帮人都看着您呢。”

沈佑君攥了攥手。“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随后就带着季成琣坐在了一边,局里的人也都各唠各的了。看着季成琣有些苍白的脸自己也不怎么好受,锤了锤他低声道。“是个爷们就别这样!”

没想到此时段肃也拿着酒杯走了过来,调笑道。“小季经纪人怎么了?”

沈佑君看了他一眼拉下了脸没好气却还是硬装着笑脸给对方撑台面。“没事,他还在想下午被狗追的事呢,这孩子怕狗怕疯了!”怕狗怕疯四个字音调十分重。

段肃挑挑眼眉脸上没有异样。“是吗,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狗的,忠诚。而且今后我去探妻子的班都会带一只狗,沈大明星不会怪罪下来吧。”

沈佑君的脸也沉了下来,只恨现在人太多不能破口大骂。“没事,我以后会多锻炼锻炼他的,怕狗哪行啊。”说罢还亲昵的搂住了季成琣的脖子。

段肃眼神微冷的看向了季成琣的脖子。

季成琣目光坚定的对视着段肃的眼神。“段总,既然您身为丈夫总不能让赵磬小姐一个人独坐在那里吧。”

段肃眼睛移到正聊的热火朝天的赵磬身上又移了回来。“那倒是,不过季先生也三十了怎么不娶妻生子呢?”

沈佑君差点就骂道,这他妈还不是因为你?幸好被季成琣抓住了手让他忍了下来。

“快了快了,看着马上就三点了,陈导也要到了,不如我们先上席坐好吧。”季成琣的话还没落下就听到了大部队的声音。

陈导推开门,脸上带着些皱纹看着十分慈祥。在场的人也都恭敬的说了声陈导好。段肃自是不知不觉的移到了赵磬身边。一个包间了摆了三桌酒席,主演配角和经纪人坐在大桌上,其余工作组的人分别坐在其余两个桌子。

在等菜上的期间段肃也没有特意过来说些什么倒像是好丈夫一样的陪在赵磬身边,赵磬也一脸幸福样把这桌子上的人都渲染了一种叫幸福的东西,也就唯独沈佑君和季成琣一脸yīn沉。

等菜都上好了,陈导首先举杯站起来说了些客套却激励人的话之后也就是聊天灌酒。

“小赵结婚俩月了咋样,看着真觉得让人嫉妒啊,哈哈。”陈导举起酒杯看着赵磬。

段肃拦了下来,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我妻子有孕再身酒是碰不得,不如让我来敬敬陈导吧。”举起杯子一口喝下。陈导也笑着喝下手里的酒。

之后大概是人看赵磬那边是没办法灌酒,目光也就都转到同是主演的沈佑君身上了。

“沈大明星在国外混的那么好,请到你可真不容易啊。”

陈导也是作为他的上司沈佑君自然推不了,如果做样子的话也会被以为是耍大牌,只能一口干下然后装醉去。

“哈哈,沈明星也是爽快人!”

季成琣拿起酒杯站起来。“佑君也很敬佩陈导很欣赏陈导的艺术作品但是他酒量不好,就让我这个做经纪人的来敬陈导一杯吧。”季成琣酒量本来就算是千杯不倒了,而且这两年跟着沈佑君到处给他挡酒,这酒量就算不练也都给练出来了。

陈导喝的有些多也不计较这些挡酒的小手段,但是被听到阿谀奉承的话也很是受用。

之后连别桌的人也跑了灌沈佑君,沈佑君有些能做样子就做了样子其余都被季成琣拦了下来。一顿饭吃的就光喝酒了。

沈佑君酒量那是极小,以前就是那种一杯就倒后来当了明星不得不应酬才能面前喝几杯。季成琣看着他只好拖着拽着弄到了厕所让他吐。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己也受不了了就去洗了把脸。季成琣觉得自己身上流着不是血是酒精,幸亏来之前吃了醒酒药不然自己肯定跟厕所里那位一样。

看着镜子里模模糊糊的倒映出段肃的身影。

段肃拧着眉毛往他眼前放了一瓶蜂蜜水。“喝这么多你倒真不怕死。”

季成琣戴上了眼镜然后规规矩矩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段,段总好。”然后就深鞠不起了。

段肃摆正他的身体一步步的把他逼到了夹角里,摘下他用来防备的眼镜。只有稍微醉酒的季成琣眼里才会卸下敌意和戒备,或许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能这样认真的看着他。

等沈佑君从马桶边上爬起来就看到段肃把季成琣围起来的场景,大脑有些迟钝,狠狠拍着脸就一个猛冲把季成琣揪了回来,喝多了连舌头都变大了。“你,你他妈要做啥?!”

段肃握紧拳头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却在下一秒被他很好的克制住了,摊手笑笑。“我能做些什么?只是看看友人而已。”

沈佑君勉强忍住要吐的感觉,把季成琣划拉到自己身边。他喝得少酒量小而季成琣喝得多酒量大,毕竟两个醉人也敌不过一个根本就没怎么喝酒的精明商人。“你到底要做什么?以后别老……骚扰我们……”

季成琣正了正身体还没等段肃说话就要拉着沈佑君走,刚才饭局上他听见别人说的了,段肃是段企接班人,他不经商但是他也听说过段企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两年段肃就达到这种成绩他只知道如果惹了他沈佑君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季成琣拉着沈佑君走的时候耳边回荡着段肃的话‘下次见……’

在外面接他们的车也来了,夏天就连晚上都是闷热的,好不容易把沈佑君弄上车自己也整的一身汗脑子里还不听嗡嗡响精神也集中不起来这种感觉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隔天清晨,季成琣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从沙发上起来洗漱完毕就去了卧室叫沈佑君,沈佑君也磨磨唧唧的爬起来打了个哈切。“昨天又是你把我运回来的吧。”

“恩好像是,昨天的事我也忘了行了快去洗脸吧,今天回公司报到。”

季成琣也在一边穿上熨好的西装,说实话他也不爱穿,但是总觉的穿上能给自己一点安慰一样。

“等会去二楼的餐厅随便吃点吧。”

沈佑君闷哼一声,等俩人都穿好衣服整了整头发就去了餐厅。

“又见到了,季先生沈先生。”

沈佑君有些惊诧的转过身,段肃看到他们的时候手就拥在妻子的腰上虽然心里是很不情愿但是老练的镇静表情丝毫让人看不出破绽,赵磬倒是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心花怒放的。

季成琣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一晃也就明白了,昨天接人的时候段肃接的就是赵磬,而赵磬也是被工作人员安排在这家酒店所以能遇到也不算奇怪。“段总早,赵小姐早。”

沈佑君皱着眉头也不去理会赵磬的想法,不爽的问这段肃,“你怎么在这?“

段肃讨厌沈佑君但也不代表他可以表现出来。“这里是餐厅我当然是带我妻子来用餐。”

沈佑君转身拉着季成琣就走在他耳边说道。“靠,去别地方吃去,免得在这看见他你不爽我也不爽。”

段肃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眉头不由自主的拢了起来在没有刚才优雅的气质,手也放了下来,语气略微冷淡。“我去上班了,等你电影开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沈佑君是主演对吗?那就是说片场每天都有他?”

赵磬垂下眼帘点点头。“沈佑君戏份很多,所以几乎每天都会来……他,对你很重要吗?”

段肃整了整领带看着钱包里的那张照片不回答。“我先回公司了,如果你碰上他或者他的经纪人的话也给我来条短信吧。”说罢便走了。

赵磬看着刚才他坐过的位置,手不自觉摸上了自己的腹部,眼神流露出一丝yīn狠……

第二十一章

季成琣和沈佑君回公司报道后又是见高层又是聊这聊那时间一晃也就过了两点钟,累得不行就在练习室里随意坐下了。“明天就开机你做好准备了?”季成琣心里都有些忐忑,这次的电影是大成本制作主演配角的阵容都不含糊,做得好那就一瞬间身价翻倍做不好那就立刻跌入谷底了。

沈佑君点点头双手合十哀求道。“大哥我求你别再问了再问我心里都没底了,你应该知道歌手跨行当影星有多难。”

季成琣扶了扶额头。“真纳闷陈导怎么会选上你。”

沈佑君摇摇头,想了一会。“我听上边人说好像是投资方特意点了我,啧,瞧我这人气……”

季成琣站了起来。“行了,先回酒店吧,本来计划是下午带你去健身的看你累成这样算了。”

沈佑君眼睛放光立马跟他屁股后走。“谢大人不健身之恩。”

段肃一边转着老板椅一边接着电话脸上没有表情说出的话却像是十分愉悦。“陈导做事我当然放心了,那我妻子就拜托您了。”

电话那头传来细小的疑问声音。

“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也主要是因为我妻子很喜欢沈佑君先生吧,所以我才会大力推荐他,况且沈佑君先生国内外的人气都很高,而且这作为他的第一部处女座也有很大的卖点。既然双方都得利何乐而不为呢?”段肃不留破绽的解释道。

电话那头也识趣在客套几句就挂了,虽然段肃刚接手段企的时候就被传过是同志但是苦于根本就没有证据而且舆论一天就压下来了,如果把段肃和沈佑君穿起来那就必定是炒作的一大卖点了。

段肃挂断电话后摸了摸桌子上摆着的照片,之后电话又响了起来,现在的职位真的没那么轻松,时间几乎是挤出来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好像每个时间段都会有人打电话进来。

段肃接着电话拿笔写着下周要做的事,他接受公司害不到两年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要自己掺手也幸亏自己是从公司基层做起所以公司内部的事他都知道。笔尖滑向了季成琣的老家,下周大概要去这里出差,眼角添加了笑意。

第二天天还没亮季成琣就要开始今天枯燥的工作了,沈佑君一脸沉静似乎根本不紧张,上午开机仪式下午就去赶去片场拍摄紧凑容不得别人有一丝偷懒。

赵磬到是中间抽空回了一趟家倒是没人说她耍大牌什么的,剧组里的人也都闭死嘴绝口不提怀孕的事,回来的时候段肃也跟着来了,打眼一瞧也没看到季成琣,也不着急去问别人他在哪反而就啥也不说静等着他,守株待兔。

赵磬却很敏感他总觉得段肃有意无意的往沈佑君那个地方看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拍摄期间赵磬被卡的次数很少几乎很多都是一条过也不知道是导演念在她怀有身孕所以没有特意为难她还是因为真的很有演技。但是对沈佑君的态度就像转了三百六十度是的,之前沈佑君也有过客串但是都打酱油的角色,而今这个电影让他读挑大梁说慌张是真的。

等沈佑君这条被卡了五六次终于完成了自己才换下来在一旁休息,季成琣也有默契的恰好从外面赶了回来。

段肃看着他的眼神根本就没离开过沈佑君脸色再也挂不住的往下沉,等到季成琣笑着把嘴贴到沈佑君耳边谈话的时候他的脾气就爆发了,曾经他只是看到路画舟对季成琣图谋不轨的样子就会气到炸还好这两年稍有改进,但是看到这种刺目的画面还是让他接受不了,大步走到了他们眼睛。

季成琣好像才注意到他似的吓了一跳身子都有些往后仰。“你怎么在这?”

沈佑君坐在一旁瞥了他一眼。

段肃讽刺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季先生光天化日和大明星搞暧昧倒是不好吧?”

季成琣微冷然后皱着眉毛有些温怒。“再怎样也和段总无关吧。”他不想把自己的事都扯到沈佑君身上,沈佑君在他困难的时候拉过他一把算得上恩人的级别。

段肃并不答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季成琣忍了下来把注意力又放到了沈佑君身上,一会拿毛巾一会拿水的,段肃看着不爽却也没去破口大骂,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把沈佑君和曾经的自己重叠在了一起。

等到大半夜的时候才结束长时间的拍摄,剧组的人提议一起去吃夜宵,段肃没说什么我妻子怀孕之类不能吃着吃那反倒直接应声说好,季成琣想要说不都不行,拒绝的话只会让人觉得你这人太娇做。一大帮人熬到两三点才散伙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季成琣和段肃都能在片场遇见,不论啥天气段肃雷打不动一定会在片场有时候还会拿工作来,甚至不少人还夸他所谓中国好丈夫。

片场更衣室里季成琣跟沈佑君说下周他就回老家大概也就两三天肯定会早回来的,他跟公司请过假了,这几天经纪人的空缺会让其他小助理补上的,沈佑君爽快的答应他,自己是很想陪他一起去只奈何自己还有这些事缠在身上。

时间过得很快,季成琣撇下了精英范穿上短袖体恤背个包就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车,和两年前完全不同吧,今天他是带着怀旧的感情回去的。

世界总是会发生那么巧的事,李祟令拿着季成琣的票和身份证对了一下。“嘶,季成琣?好耳熟,而且你也好眼熟啊,你曾经坐过这班车吗?”

季成琣眼神晃了一下突然想了起来敲了下手。“你是不是姓李?!李遂……李遂啥来着!”

李祟令瞪了下眼睛指了指他,激动地说。“啊啊你是几年前那个谁吧!”然后把本子放到了一旁自己坐到另一边下铺上。

“我记得你那时候好像还发着烧来着。”

季成琣笑着点头,其实在你要出远门的时候碰上一个朋友别提多高兴了。“那时候我手机卡被扔了所以也没记你的电话真抱歉啊。”

俩人聊了一会李祟令就得去忙他的了互相留了电话,李祟令一走一个‘不速之客’就来了。

“呵,没想到这几年男人缘不错。”一声冷笑传进季成琣耳朵里。

季成琣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段肃。“你怎么会在这?”

段肃指了指旁边的铺子坐了下去,把行李箱和电脑包放到了一旁。“这是我的位置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我问的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节火车?不对,你怎么会坐火车?”季成琣眼里的段肃曾经对生活品质就特别挑剔以前和自己回老家的时候都是坐飞机回去,而如今都身为老总了还要来挤火车体验民生吗?

段肃眯了眯眼睛看他。“出差。”

季成琣有千万的话想问却硬生生的堵在了嘴边,只能干瞪着眼睛看他。

段肃打开电脑办公无视他的眼神,若无其事的问道。“这两年你不打小说了?”

季成琣点点头脱了鞋躺在了铺子上,“恩,跟着沈佑君后就不写了。”

“我一直很疑惑两年前你为什么要走?”真的是因为我一分钱没留个你一气之下就跑了吗?!后面那句话他憋了很久却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季成琣心里释然。“这么巧碰到了就别聊曾经那些别扭的往事了就像个朋友一样聊聊现在吧,没想到你竟然结婚了。”

段肃攥了下拳头,看着电脑屏幕的眼神冷了下来。“是啊再过不久我都会当爹了岁月真不饶人啊。”

季成琣早就消化这件事了,反正现在他和段肃没什么瓜葛了,顶多自己有些不得劲吧,但这都是人之常情。就像经常对你好的一个人突然去对别人好自己肯定难受。扯了个笑。“孩子出生满月酒我都会包个大红包的。”

段肃恩了一声继续敲打着键盘,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寂静。

隔天早晨车就到站了,李祟令在之前也跟他聊了很多完全把段肃干晒在一边,下了车李祟令还给他打电话说回北京的时候一定要再坐这班车。

俩人一起出的火车站。“就此别过吧。”季成琣说。

一句话就让段肃把以前的事勾了起来,“没事,我跟你去看看你爸妈的墓我也好久没来了,以朋友的身份,终究也算是我对不起你。”

季成琣手顿了一下。“你来过?知道我爸妈去世了?”

段肃有些自嘲的笑道。“在你出国的时候我来这里找过你,这几年你不在国内你爸妈的墓都是我找人让他们搭理的,你那个婶子也偶尔过去看看。”

季成琣沉了沉头心里有些难受,嗓子发涩。“恩……谢谢你,那,走吧。”

赵磬是一直讨厌沈佑君的,但是平常在段肃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而且他那个经纪人看着也不好弄,这小好了段肃和那经纪人都走了,她就可劲挤兑他。

“你说男人跟男人在一起真的好吗?不会得病吧。”赵磬拿着奶茶走到坐在角落里的沈佑君旁边,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嘴里说的话却是很尖酸刻薄,可这个角度在外人看来就是俩人感情很好的在聊天。

沈佑君满脸鄙夷的看着她,自己自然也是不喜欢这个女明星,先别说他是段肃的妻子,就单凭和她演对手戏时她总是给自己下绊子就够恶心她半年了。咧嘴嘲笑她:“你不知道男女发生性病几率更大吗?”

赵磬鼻子哼了一声摸了摸肚子嘴也越发狠毒。“就你这卖屁股的也终究混不上大台面,我劝你还是早的和他分了。”

沈佑君皱着眉头看了眼其他人都没看他们然后低声道。“你今天说的屁话就撂在这,我就当你怀孕心情不定,你老公的破事你他妈自己回家问去别他妈跑来这疑神疑鬼,这是拍摄现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捉奸现场呢?”说完就起身走了也不去理会赵磬青了的脸,他的这席话不清不楚的也更让赵磬认为段肃一直都和沈佑君有一腿。

第二十二章

段肃和季成琣去墓地之前买了束花喝一瓶好酒,途中也谈了些以前的事,听着说路画舟也是出国了但是手下的侦探所还是照开不误,是因为什么出国的段肃也只是含糊说是工作的事。再问道段肃怎么一下子就成公司老总了,他也不过说是机缘巧合罢了,季成琣看他一脸隐瞒的样子也就不想在继续盘问下去了。

季成琣到爸妈墓前把花放了下来,如今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龄他哭不出来也没脸哭,跪在墓前开了瓶酒度数不算高自己一杯然后在墓前倒上一杯,之后季成琣就回老房子了,段肃说他还有事等忙完来看他,就算是出于朋友的立场。

隔了两年再回到这充满苦涩回忆的老房子里心里还是难受,那段时间痛失双亲连感情都遭到背叛真是难熬的日子,不过在怎么样他也挺过来了,他得像个爷们拿的起放得下。

季成琣把床上的防尘布掀开铺上了刚才从外面买的床单然互躺了上去,渐渐地潮湿喂也布满了口鼻,整个屋子里的寂静堵满了他那片荒芜的心。他都给自己想好了,这辈子他也懒得去弄那些真的虚的感情了太费神,老了就在这房子里住下了,这房子旁边还有块地可以留给自己种什么庄稼,实在不行就去领养个孩子一辈子就这么凑合的过。想到这心里更是一紧,谁年轻的时候都幻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爬到很高然后俯视着这地上的人。如果季成琣年轻的时候想过自己如今会混的这么惨他也不会为了其他人放弃自己那么多东西。

季成琣在屋子里一睡就是一大整天第二天中午日上三竿了都他才后知后觉的醒来,这屋里电火都给关了实在没什么办法能让做点东西吃只好出门去旁边的小馄饨铺子吃点填填肚子。算起来这算是出门的第三天吧,今天下午就去把票买了然后回去。刚想到这季成琣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季成琣接起电话,勺子刚盛了第一个馄饨还没喂到嘴里就听到沈佑君那边传来慌乱的声音。

“季成琣——季成琣——”

季成琣吓一跳。“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赵磬……赵磬她孩子流掉了……妈的这狗娘养的说是我弄得……你什么时候回来——”

季成琣慌了神啥也不吃了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你说她孩子流掉了?!怎么可能?我马上回去!”一边接着电话听沈佑君说这两天的事一边拿着行李箱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飞机场,沈佑君也是没了精神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的。

“妈的,你走了几天这娘们老yīn着我,你说我他妈招她惹她了?她孩子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了没保住硬说是我在后面推他一把!真他妈操蛋!外面都说我和她不和……怎么办……赵磬那么对我肯定是不想我好了……过几天肯定会上报纸的……我是不是完了?——”

季成琣电话一直跟他打着,让他别慌镇静下来,其实他自己也一头乱根本不知道做啥,其实拍摄那几天的时候自己也看出来段肃不在的时候赵磬总是有意无意的挑沈佑君的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拿这种事赖到他身上。

等季成琣赶回北京的时候天都黑了,沈佑君住的宾馆外面围得全是记者,季成琣说自己是沈佑君的经纪人然后一边让他们不要拍照又说过会自己和沈佑君一定会出来解释的让他们稍等这才进了房间立马关上门。

季成琣看着在床上躺着的沈佑君感觉就和曾经那段时间的自己一样落魄困在围墙里拔不出来,心里酸苦上前叫醒他。“我回来了,醒醒。”

沈佑君眼睛有些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见他回来一下抱住他就跟小孩找大人似的。“你他妈可算回来了!我都快被门外面那些人逼疯了!谁都给我打电话!谁都问我怎么回事!”

季成琣拍拍他的后背同时也让自己振作起来,这回换沈佑君倒下自己来拉他一把了。“没事的,我去跟他们解释,你在屋子里呆着就好了……赵磬那边就让我来吧……”

沈佑君一下子跳起来。“你不准去找那个段肃!就算我身败名裂我也不让你去!这几天我是明白了那个赵磬***一直以为我和段肃有什么关系所以才老迫害我的!这对贱人!呸!”

季成琣坐了下来。“段肃?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赵磬进医院的时候他就回来……妈的!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沈佑君放着狠话眼神就不自主的暗了下来。

季成琣刚想说什么电话又响了起来。皱了眉头接着电话,“喂,恩我听到了,我已经回北京了,恩,我们会解决的……这件事肯定不是佑君做的!”季成琣隐忍着,手把桌子拍的很响。“赵磬这么做是栽赃陷害……沈佑君他根本没道理去伤害她!他刚回国甚至连赵磬都不怎么熟悉他会那么做吗?好的,我会解决的,恩,我会去医院看她的……公司先让危机公关压一下吧……就算事情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好,是的外面有记者……”

沈佑君看着季成琣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心里更是yīn郁。

季成琣撂下电话眉头依旧皱起。“上头来电话了,这件事肯定是被人故意捅出去的不然还不到半天怎么可能传的那么大?我先去医院看一下赵磬,你在这里呆着,你把你手机的来电转到我这个号里。”

沈佑君抓住他,手都停不住的抖。“你别出去了……外面那么多记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会是段肃让她这么做的吧……”

季成琣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大明星一点小谣言不至于打垮你吧,我去去就回,你记着谁来都别开门,公司我去应付,好了我得走了,别忘了来电转接。”季成琣撂下话然后走到门前迅速开门再猛的关门。

记者们看着他走了出来举起相机就要拍,季成琣摆摆手。“大家先不要拍照,事实真想让我们查清楚再说。”

“你只要让沈佑君出来做个解释不就行了?”旁边的记者盘问道。

季成琣赶回来的时候头没梳脸没洗头发还乱糟糟的眼下一片乌青,身上穿的还是睡觉时褶褶皱皱的短袖怎么看怎么没有说服力。“沈佑君先生现在不方便出来接待各位,看着这时间天也不早了各位还是先回家吧,等有了新情况再通知大家,我们会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的,事实肯定不是谣传的那样。”

“如果大家在此之间报道一些不属实的新闻我们将会用法律刑事追究到底。”季成琣挺直了腰板一板一眼地说到,然后大迈步的甩开记者走了出去,拦了辆车说了地址就直奔医院,让他没想到的是连医院外面都被一层记者围住了,他不得不感叹赵磬在国内的名气和影响力。

有些眼尖的记者上前盘问道。“你……是沈佑君的经纪人吧?”一句话让身边围着的记者们都涌了上来。

季成琣紧忙摇手然后往医院大门走,“我不是,我是来医院看亲人的,你们认错了……”

“你分明就是啊沈佑君现在怎么样?为什么要去迫害赵磬流产?为什么面对流言蜚语不出来做解释?”

……季成琣真的很想一拳砸向这群闲的没事吃饱了撑的记者们,别人的事你们来搀和个鸟啊?等拜托他们自己也来到了病房外。他很庆幸这家医院的治安还算比较好不然这医院里都不得安生。

段肃就在病房外面一脸铁青的看着急忙赶来的季成琣。

季成琣看看病房外站的人除了段肃还有几位老人和亲属,给段肃递了个眼神两人绕到了走廊的拐角。急切地问道。“赵磬怎么样了?”

“你说呢?沈佑君安得什么心?就算为了你复仇他需要牵扯上还没出生的孩子吗?”段肃皱着眉头一脸疲惫的反问他。

季成琣紧了紧拳头。“你知道沈佑君他怎么可能那么做?他刚回国和赵磬有什么渊源?!”

段肃转过身把眼神流露出的精打细算掩藏的很好,声音略带沧桑。“事实就摆在那,监控录像不会说谎,沈佑君他推了赵磬导致她流产……这件事我不会看在你我的情面上就饶过他的……”

其实段肃也没想过赵磬真的那么狠能用孩子来诬陷沈佑君,他也想不出这样能让赵磬得到什么好处,但赵磬这回真的算是一石二鸟了,本来约定好的是生完孩子就离婚没想到现在非但甩不开她还搭了个沈佑君进来……事情如果已经变成这样焦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他就换了个思路一环扣一环早些把季成琣拥入怀里。

“你!我敢用我的命担保沈佑君绝对不会那样做!他说他没做过那他就一定没做过!”季成琣声音有些竭嘶底里。

段肃突然冷笑了起来。“相信他?”一把把季成琣逼到了墙角里眼神狰狞,“如果当年你相信我!相信我没有背叛你我们需要走到这种地步吗!不过……算了,呵呵。”松开了手。“我现在面对的是曾经抛弃我的老情人还有伤害我妻儿的罪魁祸首,你觉得?我能偏向谁?”

段肃整了整领带。“劝你好自为之……或者你来求我我说不定还会手下留情……”

第二十三章

季成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悲凉,机械的迈开腿走向病房外等着,甚至不抬头都能感受到几个老人还有那些家属要射杀自己的眼神。寂静的走廊里人的喘息声都那么震耳那又何况这么多人来针对你一个。

“你就是那明星的经纪人?”一位表情凝重的老人拄着拐棍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拧在了一起那种让人颤栗的气场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模仿的来,甚至眉目间竟和段肃有几分相似。

季成琣板了板身子话刚出口就听见“啪——”的一声响。

段肃眼睁睁的看着他爸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打向了季成琣,自己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爸——”

季成琣有些呆愣的不敢相信,让他震惊的不仅是老人打了自己一巴掌,更让他惊讶的是段肃竟管这位老人叫爸……这是段肃的父亲?!后来转念一想,可能是赵磬的父亲吧。

段肃急忙跑到季成琣身旁抓着他的手眼神尽是关切,“没事吧?疼吗?”

季成琣没有甩开他只是低着头愣怔了一会,等回过神的时候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抬头看段肃那关心备加的眼神还有那老人青了的脸真是好不精彩。

“你回去告诉那个明星!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这么完了!还有你!”段老爷子话锋一转把拐杖指向段肃。“赵磬好歹是你妻子你就这么对她?”

段肃皱了皱眉头并不表态只是把抓着季成琣的手松了下来,“赵磬可能醒了我进去看看。”顿了顿脚看向季成琣。“你要不要进来?”

季成琣麻木的点了点头绕过老人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前倾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离开,硬是在其他几个人的注视下走进了病房里。赵磬本来是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着段肃但是季成琣一走进来看到他后浑身就跟打了**血似的。“你告诉沈佑君!老娘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我的孩子!”再没以前的优雅气质整个人跟厉鬼一样要拿季成琣偿命。

季成琣任由她抓着她的指甲像是要嵌入自己的肉里硬生生的抓烂一样。段肃把他拉到了一旁。“赵磬你冷静一点。”

赵磬愣了一下然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自嘲的笑起来,边笑边哭。“那流掉的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就一点都不伤心难过?还要去偏向外人?那是一条生命啊!你有在乎过吗!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赵磬哭着喊着也把在外面的人给喊了过来。

段肃也只是沉默不语但从他冷峻的脸上依稀也能看出一丝掩藏很好的沉痛,说他不难过又怎么可能,他与赵磬并没有感情,但是他也会期待还没降临的属于自己的小生命。在外界眼里他们是甜蜜的新婚夫妇其实也不过就是借着代孕互相利用对方,段肃要孩子来给自己父亲一个说法,赵磬需要借着段肃这个筹码进入更高一层的圈子。

说实话段肃如果不是被自己父亲压迫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想过这么快会有孩子,自从季成琣消失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甚至还会多出很多让他没办法解决的事。

从外面进来的人还有一些匆匆忙忙赶到的人填满了这个屋子,乌泱泱的一群弄得连医生都来了说病人现在这样子需要好好休息。赵磬看这么多人来也只好收住眼泪继续装作大家闺秀的样子,因为身体虚嘴也发白本来颜就很好这么一折腾竟有一种病态美弄得在场的人都恨不得活剐了在角落里的季成琣。

季成琣不穿西装不带文质彬彬的眼睛头发还乱蓬蓬年龄就减了不少这么一看更像是个活脱脱的受气包。直到段肃把他从病房里解救出来带到了外面的花园里,天黑漆漆的也就路灯发出些微亮的光。

“现在也容不得你不能相信了,片场时有监控摄像头的,就算我之前也不信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段肃平心静气的跟他说着,空旷的场地几乎发出一点声音都会传来回音。

“录像在哪?”季成琣心里很乱一方面他是不会相信沈佑君做出这么冲动的事一方面段肃又说有证据,简直就是在那纠结成一团。

“在导演那呢,我这也有备份,你要是不信我的话那咱们现在就去找陈导。”

“在陈导那?”季成琣紧蹙眉头。

借着微量的光段肃的眼睛紧盯着季成琣。“你放心,沈佑君不会被导演换掉,而且这次的事是个很大的炒作卖点,但是估计沈佑君可能真的不会好过了,或许被粉丝唾弃?或者被赵磬的粉丝黑的体无完肤。”段肃摊了摊手。

季成琣看着他眼里都跟放着光似的。“不会!就算有证据……事实也不会那样。”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一口否定沈佑君不会做那种事。

段肃拽住他口气冷淡眼神净是厌恶,他不知道沈佑君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这么信任他?“你不信?那好,事到如今我总不能继续让你逃避现实,我车里有那份录像跟我来。”

季成琣半信半疑的跟了上去,俩人为了避开记者饶了原道从医院后门出去然后走了挺长时间才到地下停车场,途中寂静无话倒是多出一份安详。

段肃把电脑打开播出那段录像拿给季成琣看,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是依然能清晰的看出那是赵磬和沈佑君,从画面上看俩人似乎很平静赵磬一直在笑着说些什么,旁人看来真的像是很好的朋友在交谈而已,但是接下来的举动真是让季成琣吓了一跳,从这个角度这个画面上看沈佑君是真的明明白白的推了她接着赵磬被推倒在地之后的画面就是一片雪花……

季成琣几乎是以完全震惊的样子看完整段录像的,胸膛都一直起起伏伏的,然后有点结巴的问段肃。“赵磬……会不会把这段录像交给警察……或者她会去告沈佑君吗!”大概人生中两次这样的信任被击垮。

完完结

段肃看着他近乎崩溃的样子心脏也阵阵的缩紧,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些对他到底有没有用,如今也只能拼死一搏,两年他为了知道季成琣的消息花费了多少心血,从一开始的迷茫手无缚**之力到现在一步步下着诱饵他花了太多精神力气……

季成琣嘴不由得发抖,沈佑君对他来说不仅是朋友更是他低谷救赎他的恩人,如今他出事了自己竟没有一点能帮忙的地方,多可悲多么令人可笑。回了国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可以拜托的人……

“赵磬,她会。”

四个字像是敲定了沈佑君死刑一般,季成琣呆滞在那里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他。“有没有,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钱,有!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要弄得沈佑君身败名裂好吗……”他不敢相信一位大众偶像做出这种事会落的什么口碑更不知道如果面对的刑事处罚是什么样的。

“那也是我的孩子,不可能就这么原谅他的……”

季成琣耳边不住的回荡刚才段肃说的这句话,就好像真的有人在他耳边不断的重复等他要忘却的时候就会再次出现在脑海里,他几乎是没有思维的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段肃也只能在他发现不了的地方开着车紧随其后,直到季成琣消失在一个拐角里猛地踩油门追了上去……

“嘭——”

…………

段肃脑子空白的看着天花板看着上面嵌入奢华的灯,一张张季成琣的笑脸浮上了眼前,他甚至在问这是谁?耳边为什么会传来哭喊的声音?意识又逐渐的模糊起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很充足甚至刺眼,季成琣在哪?“季……”声音这么嘶哑不像是自己的,手脚好像根本动弹不了一样,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疼的不像是自己的一样,旁边似乎有女人的声音,女人见他睁开眼睛立马握住他的手。

“段肃?儿子,儿子你醒了!?”段妈妈看到段肃睁开眼睛的时候眼泪一下子止不住的流出来。

段肃看着眼前消瘦的母亲脑子一片乱糟糟的可他唯一的想法唯一想的人也只有他。“季……季……琣……成琣……呢……”几乎是用全部的力气才说出了话。

“儿子!小季……小季……他……”段妈妈慌乱的躲避着他的眼睛。

段肃睁着眼睛像是要掉出眼眶一样瞳孔放大,他想到了,他想到那天……他开着车撞到了季成琣?他撞到了季成琣?!!“他在哪!——在哪——!!”段肃忽然挣着身体一下子摔倒地上发出了巨响,他感觉好像这么一摔身上的各种零件都可以运作了一样,手摸到了冰凉的地板才让他感觉到一丝真实。

段妈妈叫了一声在外面经过的护工听到声音也冲了进来紧忙把段肃抬到床上。

段肃强撑着摆了摆手,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成琣,在哪?”

段妈妈看着眼前消瘦的儿子实在是忍不住放声哭起来。“季成琣在另一个病房你放心他没死……就是……”

“就是,什,么?!”段肃喊了一声接着不断的咳嗽。

“他的伤比较重……比较重……不知道,能不能醒来……”段妈妈抹着眼睛泣不成声。

段肃脑子轰一声接着狠狠的咬着胳膊直至出血他都没有什么知觉天知道他现在看什么都是白色的过了好长好长时间魂才终于回到了身体里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能带我……看看他吗?”

段肃被她母亲搀扶着一点一点的适应着身体的僵硬一点一点的走到重症病房外,透过窗子看着昏迷不醒的季成琣很久久到他的身体再次麻木,在此期间他或许想了很多……段肃再次醒来是在一天后他从母亲那里得知自己已经昏了三周了,脑部受伤庆幸的是身上并无大碍,但是季成琣就像是老天特意给他布下苦难,上天说你若渡过这劫难接下来你便会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你若过不了那你这一辈子也只能活在黑暗里。

段肃基本上每天都在坚持恢复体力每天都坚持的去看季成琣,他只希望他睁开眼睛哪怕一眼也好,他可以放弃所有,他愿意倾尽所有。曾经他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他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可这鬼门关走过一遭他才猛地发现人生不就那么回事你不去珍惜他就真的离开了你。

段肃恢复好自己大概也在两周后了,他毫无顾虑的跟父亲坦白,他说他爱的一直都是季成琣,他说我欺骗您将近十年了,他说他可以放弃什么都不能在放弃他了,他说他和之前那些男孩在一起都是假的……他说了很多像是很洒脱一样,但是只有一句差点让他无法自己。他说,自己可能还有几十年的寿命可现在季成琣连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他怎么可能在自私的独自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和赵磬离婚了,赵磬并没有像想象当中的对孩子那么执着,她拿了自己该有的东西。临走前她说,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瞒过所有人,到结局也不过伤己伤人罢了。

沈佑君并没有被告,传闻也被不知名的人压了下来,那件事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沈佑君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看季成琣不论有多忙不论忙到几点,每次来时都跟他说很多话,他说季成琣就像他的亲人一样,在季成琣痛失双亲的时候自己也像是亲人一样爱着他,或许落到这么个结局谁都无法接受。

霍文骏在知道段肃又住院的时候也和路画舟从国外赶了回来,路画舟对季成琣的愧疚是从心里深深埋下的,如果当初他能真的把段肃的所有挖出来那么季成琣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周霖却像个画中人似的他蒙在鼓里,根本没办法相信季成琣醒不过来的事实,他把一切全部怪在了段肃身上,他骂段肃猪狗不如在每次看望季成琣的时候眼角都含着眼泪,甚至在没人知道的时候痛打段肃,但是段肃始终没有还过一下手。

段老爷子看着日益消瘦的儿子最终是松动了嘴,他说你要真的爱那人那么久我也不强求你了,公司你就继续管吧,年轻人的思想他终究还是无法理解……

段肃自打清醒一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入秋的气候越发的冷了,穿着高领毛衣的他走在人群中,或许是瘦的有些脱像才未被人发现,他和赵磬离婚闹得满城风雨他被狗仔蹲点被传是同性恋被赵磬的粉丝殴打甚至公司也一度一落千丈他也不去在意,他每天就那样在季成琣的病房里呆着,有时候看着季成琣被微风吹的微颤的睫毛一看就是几小时,段妈妈经常来每次看段肃又瘦了的时候就哭,段老爷子更是看不得自己儿子变成这样也就不再来看望他。

偌大的病房空落落的,每天就只有两个人在那里,有时候那个消瘦的男人把自己埋在工作里很长很长时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振作一下,而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始终都是一个姿态,紧闭着眼睛和嘴,偶尔愣神时好像还能看到那男人勾起的嘴角但那也不过是幻觉。

接着过了一段时间段肃在原来的那个小房子充满回忆的小房子里放了很多医疗器材,他把季成琣接回了家。他说。“成琣,我们回家了。”季成琣没有反应,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再有反应了。

曾经的小房子依旧是那个样子,一尘不染家具都没有挪过,记忆好像一下子追溯到两年前,如果世上真的有后悔药那么当年他一定会毫无惧怕的带着季成琣回家,是啊,其实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他害怕季成琣被父亲打骂害怕他不被自己家里人接受所以就私自隐瞒,在他消失的那两年里,他没有能靠着的人,霍文骏也出了国,他惟一的方法就是答应父亲按照他的方式去做,结婚生子然后子承父业这样他就有能力去找季成琣不是?

两年里他托了无数层关系才让他知道季成琣一点行踪,在他回国的时候自己还可笑的去迎接了不是?但是害怕他想看见鬼一样的看着自己所以就没有上前跟他说,欢迎回国?他错了,一错到底。

“叮铃叮铃。”风铃被摇响,段肃再次推开这家叫城南的小书屋的门。

黄玖围着围裙走了过来,看见是他,笑道。“怎么有空来了?他,好点了吗?”两年了,谁还放不下谁?

段肃很难笑出来,对着季成琣以外的人他恐怕是没办法做出别的表情了。把手里拎着的两个蛋糕一个放到了靠着自己的书桌上,他明白很多,钱真的不能买来一切,他对不起黄玖对不起很多人,如今竟能像老朋友一样聊天也曾是他想不到的。“今天成琣生日,我妈在家看着抽空出来买了点蛋糕,顺便给你带来一份。”

叶啸南像是听见什么动静迅速的闪了过来见是段肃眼里的戒备心更是加强。“你来干嘛?”

黄玖无奈的笑了笑听着段肃又解释了一遍。

“蛋糕是我按着成琣的口味买的也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段肃把东西放下后就匆匆离开了,被冷风吹起了头发显得更是憔悴。他每天都在坚信成琣只是累了在睡觉而已明天就会醒来吧这样的念头才坚持了下来,恐怕他都没想过自己的精神能力这么强大。

接起一直响着的电话。“喂?”

“季成琣好点了吗?我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沈佑君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季成琣好像还在和自己在冷冷的海边庆生,鼻头一酸。

“恩,是,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他?”段肃拦着出租车打回了家。

“好,等我把接下来的几场戏拍完就好。”

段肃挂了电话后催了司机师傅就急忙回家赶,到家的时候段妈妈也做了些菜,这冷清的家里总算是萌生一股暖意,脱落大衣把自己在被子里裹了裹身上时褪去了冷气才去看季成琣。

坐在一旁捂着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一边弯着眼神炙热却尽是苦涩的笑道。“今天是你生日啊,高兴吗?我买了你爱吃的蛋糕你要是想吃就眨眨眼睛吧,恩对了,等下沈佑君也会来,高兴吗?”段肃像往常一样跟他讲自己这一天做的事。

段妈妈刻意不去听他儿子说什么她怕自己听到的时候又会忍不住哭让本来就够疲惫的儿子更加难受。

到了晚上沈佑君也如约而至的到了段肃家,进门刚拖鞋说了声阿姨好就熟门熟路的要往季成琣在的屋子闯还没等手抓伤把手就被段肃拦了下来。“你就不能脱了衣服身上热了再进去?毛毛躁躁什么?”

沈佑君靠了一声把大衣脱了下来随便的扔在沙发上斜楞着眼睛看着段肃然后小声说。“这样行了么?怎么你变得越来越大妈了呢?”之后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里看着季成琣不由的叹气语气也仅是悲伤,“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快了。”段肃沉声道,快了,应该很快了……就这样无数次的催眠自己。

吃晚饭的时候段肃切了一块蛋糕放在了季成琣床边的柜子上几乎是每过几分钟就要走进来看一下,但是每一次满怀着多少希望再进来的时候都会破灭。没关系啊他这心理因素打击着打击着承受能力都强了。

送走沈佑君和他妈后就回到屋子里陪着季成琣了等下就要为他擦拭身体,他在这里放了个小床,回家后他根本就没去过主卧睡,天天窝在小床里晚上就几个小时起一次看看季成琣看看他有没有醒或者身体异样之类的,在别人眼里看似枯燥的事对段肃来说却乐此不疲。

像以往那样用温水给他擦拭着,不经意间好像发现了他的手指在动,段肃没在意以为是自己触碰导致的,直到季成琣睁开眼睛,段肃完全不敢相信的呆愣在那里,眼眶通红,浑身的细胞像是重组了一样……“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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