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婚姻:红裙子,绿帽子 - xp1024.com
《出轨婚姻:红裙子,绿帽子》


第一章 老婆刘颜

广州市。

展图网络有限公司,十一楼会议室。

董事长兼总经理易展鹏正在进行2005年第一季度工作总结,从业务到行政,再到技术,从业绩、到网站、再到浏量,他狠抓细节,犀利而独到,大大小小的事物,包括马桶没有及时修好而导致员工急得转转团的事儿,他一样也不放过。事实上,公司职员对这位年轻有为的董事长从敬佩到敬畏,从不看好到心服口服,无不呈现易展鹏的实力和魅力。

作完大致总结后,他喝了一口水,接着开始“易氏魔鬼”式的训话。

“业务部,张晓,程亚,黄依明,季度业绩不达标,希望继续努力。”

“技术部,新的程序开发做得非常不错,希望整个团队再接再励,再创辉煌。”

正说着,易展鹏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提电话响了。他一看,眼神顿时温柔起来。

底下的员工一见,心里暗喜:“肯定是老板娘刘颜的电话。”

经过无数次历练,展图网络公司的几十名职员已经成精了。只要是他老婆刘颜打来的电话,他们易总肯定是和颜悦色,温柔得不得了。他一温柔,职员们挨骂的事就是第二天的事了。到了第二天,如果他们易总不记得了,就证明,他们逃过这一关。

果然,易展鹏接到电话,立即笑逐颜开。“好,你等一会儿,我马上过去。”接着朝大家温柔一笑,手一挥:“我现在有事,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散会。”

职员们如释重负,但还是没忘记鼓掌,然后整理会议记录,一个接一个逃一般地离开了这间魔鬼会议室。

五分钟后。展图公司的女洗手间内。两位职员正在拍着胸口压惊。

“吓死我了,刚才以后易总会将我训得狗血喷头。”一个声音传来,这是张晓。

“我也是啊,别看易总平时平易近人,一到了开会的时候就成了魔鬼。”程亚说。

“嘘,小心隔墙有耳。”张晓接道。

“怕什么,是事实嘛。”程亚说,不过易总的老婆倒是让人挺羡慕的,她是用什么方法把这么一个酷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呢?你没看到易总接电话的样子,眉头都快开出一朵花来了。

“想研究啊?想研究自己找一个老公来收拾呗,让他也开出一朵花让你贴在脸上。”张晓打趣道。

张晓和程亚都是这个季度初加入展图公司的职员,因为是新人,在销售方法技巧手段方面都不如老手,业绩也就没提升上来。但展图公司如名字,在这个城市非常响亮,在it行业也占有一席之地,她们很想留下来,自然就紧张,生怕这位平易而冷静的董事长没准哪天就把她们给开除了。

易展鹏下了楼,到地下车库取了车,然后驱车向中信广场方向而去。没错,打电话给自己的正是老婆刘颜。易展鹏有个不算是缺点的缺点,也是个不算优点的优点,在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居高临下,在到了老婆面前,他像一头任她宰割的小绵羊。

因为他爱她。

想起自己的老婆刘颜,易展鹏顿时眉开眼笑。他的老婆校蝴两岁,今天二十六,算不上漂亮,但绝对对得住大众。眉毛细长细长的,皮肤很白,一米六五的身高,不算娇小,也不高大,但配上刘颜的五官,可谓蕴味十足。她是南京人,前些年在上海生活,后来,后来就被他易展鹏连哄带骗拐到广州来了。

初到广州,刘颜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她的嘴嘟得老高:“什么跟什么嘛,你看这里的人,讲普通话又不标准,成天雷吼雷吼的,再这样下去,我不吼,老天都要吼了啦。”

易展鹏就赔笑:“老婆啊,他们吼他们的,我不朝你吼就行了嘛。我啊,天天跟你讲普通话,要不,我学南京话也行,再不我就去进修上海话,你给我时间,包准说得字正腔圆,直到让你满意为止。”

说到这刘颜就笑了,笑声咯吱咯吱的,玲珑而清脆,她抱住易展鹏,讨饶:“好啦,不用你学南京话,也不用你学上海话,那样多难为你啊,就当是为了你,我就继续听他们吼下去啦。”

刘颜说得很认真,易展鹏抱着老婆忽然就乐开了。

第二章 美人救英雄

说起与老婆刘颜的结识过程,易展鹏至今仍是心有余悸,却又自豪万分。

2002年初,易展鹏到上海参加一个it会议。那时候展图公司刚刚起步,资金很紧张,七八个人,技术上也很不成熟,综合起来说,就是人力物力财力都不到火候。恰好,上海有一家知名it公司举办活动,是一个it公司经营管理讲座,由于对那家it公司的领导人敬佩已久,易展鹏努力地争取到那个机会,想去学习取经,如果可行,还可以实施到自己公司的运作上来。

那时候他为了省钱,没敢坐飞机,而是在火车上颠簸了几十个小时,走出火车站,易展鹏感到一片茫然。偌大的上海市,他不认识一个人,还要去找祝恨,找举办会议的酒店。

转了好趟车,问了很多路人,他终于摸到举办会议的的酒店。但他没敢住酒店,一夜好动辙几百,多则上千,他哪里舍得。于是便在街头晃来晃去,看到不远处有小旅店的标示,他便沿路走去。走着走着,越来越偏僻,他顾不得想那么多。正在打探着,忽然两个染着黄头发的小青年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妙,遇上了打劫的。他心里想,手上,暗中狠狠的抓住了公文包。包里有几千块,是他用来买资料的。座谈会上不仅讲授公司管理,而且还出售正版首次面世的光盘、最先进的软件。这钱,不能有闪失。

他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拐来拐去,无意间进了一条小胡同,后面也被一个手持木棍的年轻人给拦住了。

“你们快让开,否则我报警了。”易展鹏壮着胆子说。其实,他连掏手机出来的勇气也没有,他知道,自己一旦往裤兜里掏手机,他们就会围上来,轮番对他进行殴打,抢劫。到时候,小命都不保。他早就知道,上海的治安也不大好,但没料到这一次会轮到自己。

“你报啊,你敢报警,老子几个今天就把你了结,就地处置。”为首一个青年说,发出邪恶而老练的奸笑声。

“快把钱拿出来,别让我们去搜你的身。”另一个青年说道,语言冷峻得令易展鹏心惊胆战。

易展鹏在迟疑,脑子在高速运转。到底是拼了还是交钱呢?拼吧,自己势单力薄,肯定打不过他们;给钱,心里又有些不甘。

三人一步步朝他逼来。

“你们都给我站住。”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易展鹏沿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三个青年也往那边望去。只见一个女孩双手拿着相机举在眉间,一脸平静地望着他们。

“你们刚才的相片已经被我拍下来了,如果不想明天进去的话,就给我住手。”她大声地说,表情有些得意洋洋。

“死三八,关你什么事。把相机交出来,不然今晚你就和他殉情去吧。”为首的青年发狠话。

“你敢吗,你知道我是谁不?我是电视台的记者,相片已经被我拍了,你们见不见报,全在我一念之间。当然,会不会见报,也在你们一念之间。我觉得,凭我拍的这几张清晰照片,你既使躲到你家祖坟堆里,上海人民也能把你们揪出来。”那位自称电视台的女记者说。

“你他妈的”。为首的男子骂了一句,然后朝另外一名男子使了使眼色,让他去抢她的相机。

“站住。”女记者喝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再不悔改,别怪我不留情。想来抢我手上的相机是吧?你看看你们病蔫蔫的样子,我曾是上海市田径队五千米长跑冠军,你们自认为跑得过我吗?”

三个歹徒包括易展鹏一起四个人四双目光齐齐望向自称是记者的女孩。只见她穿着休闲鞋,腿部的肌肉看起来挺结实的,是个搞体育的练家子。

见对方有些迟疑,女记者喝道:“马上放下木棒,朝胡同那一头离开。你们只要放过他,我就放过你。我看这位先生身上也不会有很多钱,为他,值得吗?如果你不信我,怕我说话不算数,那么,你们退后一百米,我可以把相机扔给你。”

三名男子思考了几秒,权衡了事情的严重性,用眼神沟通了一下,决定按照女记者的说法去做。为了眼前这个瘦瘦的外地人,见报和进监狱,确实不值得。

三人往胡同的另一头退后了一百米左右。女记者果然没食言,将相机扔了过去。

易展鹏感觉像是看了一场真实的电影,云里雾里,却又无比精彩。

“还愣着干什么,你是猪啊,快跑啊!”女记者朝易展鹏大吼一声。说完喊了一声“我的妈啊”然后朝这一头跑了。

易展鹏回过神,也跟着拨腿跑了起来。

两人不顾一切地跑了百来米,总算到了大马路,车水马龙的,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多大的危险。女记者累得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人行道的石阶上休息。

易展鹏很快追上她了,看着她大汗淋漓的样子,疑惑不解:“你不是五千米长跑冠军吗?怎么跑这么一点路就累了。”

女记者说,你傻啊,真以为我是体育冠军,我要是体育冠军,还不进国家队,参加2008年的奥运啊。

易展鹏“哦”了一声:“也是哦,体育冠军怎么会成为记者呢。”

女记者笑了,清脆的声音让易展鹏为之一震。她说,我也不是记者,那是为了吓唬他们,才想出来的招数。

原来如此。

易展鹏拿出钱:“谢谢你救了我,还让你白白不见了一个相机,我赔给你。”

女记者手一挥:“不用赔了,那个相机原本就坏了,里面胶卷都没有。我想着拿去修理,走到半路在胡同口碰到你们,情急之下才编出那么一段。怎么样,我的水平还算高吧?”

两人怕歹徒发现真相后追过来,上了一辆的士转了几个大圈才放心地在路旁坐下来。

易展鹏看着上海的夜色,说,我请你去吃宵夜吧。

她说,不用,哎呀,今晚是我生命中最刺激的一天,我没想到我居然这么聪明,还救了你。言语之间,沾沾自喜。易展鹏看着她,因为紧张,再加上刚才跑了一段路,脸蛋红朴朴,让易展鹏突然间心花怒放。

闲聊中,易展鹏得知这位冒牌记者及冒牌体育冠军名叫刘颜,自由职业,南京人,在上海生活了好几年,目前专靠给杂志报社写稿生活。

易展鹏在心里暗暗赞叹:“啧啧,怪不得这么机灵,想象力这么丰富,原来是搞文字的。

就在那一夜,易展鹏被那个“美女救英雄”的刘颜彻底征服了,无论是相貌,语言胆识、神情、气质,都让他怦然心动,不可自拨。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就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他心里想,梦里想,听座谈会的时候也想,白天想,黑夜想。他顾不上面子,硬着头发要了她的电话,地址,离开上海的前夜,他还特地约见她,请她吃了餐饭。然后展开了如火如荼般的追求。

只要一有空,易展鹏便往上海跑。

刘颜即使是铁打的心,也敌不过易展鹏这般炽热和真挚,何况一开始看到易展鹏,她就不反感他。要不,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却挑畔三个亡命之徒。

一年以后,刘颜乖乖地归顺他,做起了他的女友。再过了一年,两人就领了证,结了婚,嫁鸡随鸡,刘颜离开上海,定居广州。

其实接触久了,易展鹏发现老婆并没有那么勇敢,有也没想象中的那般聪明。她不但很胆小,而且还有一点点的憨。比如说刘颜怕打雷,天气一不对劲,她就缩在房子里,动也不敢动一下。她还有些可爱的迷糊,烧着烧着鱼就追着看连续剧了,锅都露底了她才回过神来。可爱的是,她居然打电话给易展鹏:“老公,你快回来啊,我做好了鲫鱼糊糊,你快回来品尝。”等他真的赶回家一看,我的天哪,锅也穿了,好端端的鲫鱼变成黑糊糊了,真的是鲫鱼糊糊啊!

但这些丝毫不影响他对刘颜的爱,刘颜的这些缺点在他眼里看来,全变成了闪光点。他在心里发誓,一生一世都要爱她这个胆大可爱有一点点机灵有一点点迷糊的老婆。易展鹏曾经和刘颜开玩笑说,作为展图公司的董事长,他给人的印象是冷静的,眼光长远,但在老婆面前,他的目光短浅得很,因为什么,因为他眼里只有老婆。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逗得刘颜笑嘻嘻的,她用夹着上海口语的普通话说,我的目光也短浅得嘞,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得嘞。

第三章 抱得美人归

易展鹏娶得这么一个老婆,自然是开心满足。同样,易展鹏的父母也十分满意,初见刘颜,二老盯着刘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两个字:满意。

易展鹏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广州人,按照广州人的思想,大多数都不情愿接纳外来媳妇。广州这个城市这些年发展得太快,经济、生活条件都是非常优越的,外地人嫁来广州,就等于是沾了广州这座经济城市的光,身份自然就低了一等。这一点,嫁到广州的外地女孩们深有体会,因为这种歧视,很多婚姻不得不面临解体的危机。

但易展鹏的父母没有这种思想,他们觉得刘颜挺好的,长得漂亮,人也温和,更重要的是,刘颜舍身救过儿子,她对儿子的情意足够抹去所有的广州人不广州人的世俗偏见。外地姑娘怎么啦,你娶个本地姑娘,大难临头的时候,她不见得会为你这么拼命。

说起来,这其中易展鹏还是费了一点点心思。他早就认定了刘颜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半,但他也清楚地明白,想要说服母亲让她娶一个外地姑娘,估计有点难,毕竟是老广州,思想多多少少会有些倾斜,地域歧视是常有的事。

那天,邻居阿五和老婆离婚了。这个阿五和易展鹏是同年的,结婚前和一个四川的女孩谈过朋友,后来家里人死活反对,这个恋人不得不分手。后来阿五心灰意冷,听从母亲的意见娶了一个广州本地的女子,公务员,家里条件也不错。刚开始还好,结了婚一相处下来,,猜疑多多,烦恼多多,矛盾多多,没过到一年,两人就过不下去了,结果达成共识,一拍两散了。

易展鹏的父母在客厅讨论这件事。

母亲说,年轻人,还是不能靠介绍。自由恋爱,感情要牢固些。

父亲一边看报纸,一边说,咱们当年也是媒人介绍的,现在不过得很好?

易展鹏见机插话:“我觉得啊,还是自由恋爱比较稳当。如果是我啊,把一个互不了解的女人强塞给我,我不一定忍得了阿五那么久,今天结婚,明天就得离。”

母亲问他:“展鹏啊,你有没有中意的女孩?”

易展鹏故意说:“有就是,就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我干脆不讲的好。”

母亲一听果然来了劲,连忙追问。

易展鹏这时才说:“有啦,就是上次我去上海,被歹徒围攻时,拿性命替我解围的那个,不过她是南京人,目前还是住在上海。你不知道,她可是拿性命在救我啊。”

关于易展鹏在上海被一个女孩子相救的事,两老早就知道了。当时易展鹏绘声绘色的描述,惊险场面,把二老吓得一愣一愣的。听完后,眼泪纵横:“有情有义的女孩,下次来广州,我们一定请她吃饭,当面谢恩。”

母亲一听来了兴趣,我没说反对啊,你改天将她带到家里来瞧瞧。

父亲一听,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下眼镜:“人家女孩在上海,不是在广州,你以为喊带就带啊。”然后又转过头来问易展鹏,我说展鹏啊,那女孩叫什么,你和她发展得怎么样了?

听父亲这么一说,易展鹏的心掉到冷水里。那时候,他追求刘颜还没有成功,刘颜虽然和他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就是不肯点头。据刘颜后来说,这是给他考验,看他有没有耐心和诚心。她眨着眼睛对易展鹏说,要是你追求我只是为了报恩,一时昏了头脑,那我不亏大了,是不是?

好在,在易展鹏的坚持下,刘颜总算开了松了口。她没有直接同意易展鹏的追求,而是在电话里对易展鹏说,我要去广州玩玩,你到机场接我。

易展鹏乐得屁颠屁颠的。陪着刘颜在广州玩了好几天,天河城,北京路,上下九,玩着玩着刘颜的鞋跟松了,易展鹏趁机将刘颜,背着就去买鞋了,惹得大街上的行人纷纷观看,两人就这样开始了恋爱,易展鹏从此抱得美人归。

易展鹏和刘颜,是在二00四年的冬天结的婚。那时候,易展鹏的公司迅速发展,业绩和技术都上了一个层次,由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二十多人,因为广告效应,公司的名气也逐渐增大。他易展鹏可谓事业爱情双丰收呵。

结婚那天,刘颜家那边亲戚来了十来个人,姑妈姑父姨丈还有几个小表弟表妹,一行人是从南京坐火车来的。易展鹏这边亲朋好友同学邻居加起来有三十来桌。两人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完成了一场隆重而温暖的婚礼。

婚礼举行可以说是完美的,唯一的缺憾就是,刘颜的父亲也就是易展鹏的准丈人一直没露过笑脸。为啥?老头儿生气呗。

刘颜的父亲叫刘国建,是南京市一所大学的教师,前两年退了下来,如今在家养养花草,好不快乐。刘颜是家里的独生女,老俩口自然是对这个独生女儿宝贝得不得了,当年她只身闯上海还是偷偷出走的。如今嫁了这么远,老头子脑子怎么也转不过弯来,硬是生闷气,不肯来参加女儿的婚礼。刘颜好说歹说,撒娇讲好话,父亲依旧不为所动。

刘颜爸说,啥事我都依你,这档事我绝对不同意。你说让你在南京市找份工作,你偏不同意,还要跑到上海去,去上海也就罢了,最后把自己嫁到广州,什么事嘛!广州人我还不清楚,整个一嫌贫爱富,你嫁过去,迟早要吃亏的。

说是这么说,刘颜妈也赞成,可女儿一心看上了易展鹏,居然不动声色地要结婚,她们也没办法。前婚前几日,展鹏爸妈这边想让双方家长见个面,顺便一起参加婚礼。刘颜爸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愿意点头。来广州那天,还是刘颜的母亲将刘颜爸死活拉着上了火车。火车上,刘颜爸一直板着个脸,刘颜妈劝说:“你好歹也是大学教师,咋这么一点道理也不懂呢。女儿只要幸福,嫁得远嫁得近不是一样么?再说啦,女儿的职业是自由的,她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看我们嘛。

刘颜爸听老伴这么一说,眼泪都出来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刘颜妈说:“颜颜不是我女儿啊?我就不宝贝她啊。可她要嫁,我们总不能绑着她啊。”

刘颜妈好说歹说劝了一箩筐,他就是没转过弯来。结果双方家长见面,都是刘颜的母亲在撑场面,结婚当天,他更是没什么话,坐在家长席上,吃饭就吃菜,夹菜就夹菜。

易展鹏捅了捅刘颜:“快去看看你爸呢,好像挺生气。”

刘颜说:“你娶了他的宝贝女儿,他能不生气吗?”

易展鹏急了:“那怎么办?我都不敢和他说话了。”

看着易展鹏的样子,刘颜“扑哧”一声笑了:“放心吧,我那老爸,我最清楚了。他呀,最多也就是闷个一两天,等这一两天过了,我再好好找个台阶下下,保准没事。”

是的,刘颜对他的父亲太了解了。他只是舍不得自己嫁这么远而已,心里头嘛,还是疼她,想看她幸福的。

易展鹏担心地问:“真的?你真的敢肯定他过两天会好起来。”

刘颜挤眉弄眼,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嘞?

轮到易展鹏向老丈人敬酒了。易展鹏将酒杯用双手托着,毕恭毕敬地递到老人家面前。老人家盯着易展鹏足足看了二十秒,才面无表情地端起了酒杯。当时众人心里想,这老头可真怪的啊,都快赶得上通关大审查了啊。好在他将酒接了,易展鹏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老人家出难题了。

“展鹏啊,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可不能亏待他。我家颜颜是独生女,从小没做过一餐饭,没买过一次米,嫁给了你,你可不能亏待,该做的你就要做,别委屈我颜颜。”

“那是,那是。”易展鹏哪敢说不,连忙点头哈腰地表示自己知道。

易展鹏的父母看到亲家这般,心里颇有微辞:这老头,还大学教师,一点风范也没有,这不当场让我儿子难堪么,再说了,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做餐饭还算亏本么?心里嘀咕着,嘴上自然不敢说出来,毕竟是他们的儿子娶了人家女儿,再说他们对刘颜很是满意,就不跟亲家计较了。

一场婚礼就这样结束。刘颜那边的亲戚在易家住了几天,便回南京去了。易展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总算轻轻松松将他心爱的刘颜娶进了门。

第四章 五颜六色的生活

易展鹏开车到了中信广场,远远看见老婆大人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站在广场中央左右张望。他不动声色地停好车,悄悄走到刘颜的后边,猛地一把抱祝糊。

“啊……”。刘颜发出尖叫声。刘颜的声音清脆动人,尖叫起来的分贝可想而知。曾经有老师说,刘颜不去学音乐,可惜了。

广场上有人看着他们。易展鹏慌忙捂祝糊的嘴说,老婆,是我。

刘颜转过身来,抱以一个莞尔的笑容:“你来啦,我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嗯,有那么一点点啦,我在开会呢,这不,快马加鞭地赶来了。”

“什么快马加鞭,乱用词,风驰电掣,知道不啰?”刘颜说。

“嗯嗯,是风驰电掣。我老婆是大作家,还是我老婆用词精准。”易展鹏连忙附和。生活在一起久了,易展鹏发现,老婆不但喜欢撒娇,还喜欢和他抬扛。老婆的撒娇和抬扛均是恰到好处,让易展鹏喜欢得很。

想起老婆在电话里说要去买东西,他便问:“老婆,你要去买什么?现在去吧?”

刘颜说,不是我要买啦,我刚领到稿费,要给你买一套衣服,很漂亮的嘞!

易展鹏说,干嘛要领到稿费后才给我买呢?

“因为稿费是我赚的啊,这样比较有意义,拿你的钱给你买衣服,我才觉得没劲呢。”刘颜嘟嚷。

“好好好,那去吧。”易展鹏牵着刘颜的手,往不远处的商场走去。

刘颜的这一笔稿费赚了四百多,她利用这些钱给易展鹏买了一套运动衫。看着易展鹏换上运动衫从试衣间里面出来,刘颜夸张得眼睛都直了:“啧啧,帅,真帅,我怎么就遇到这么帅的人了呢?”

旁边的售货员忍不住抿着嘴巴笑,把易展鹏都弄得不好意思了。刘颜还在那儿自我陶醉,易展鹏啼笑皆非地望着老婆,好像在说,颜颜,老婆,亲爱的,你放我一马吧。

其实易展鹏不算非常英俊,但个子还行,一米七五,不胖也不瘦,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最主要的是,他显得很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二十七八的样子,更加别说像一个it公司的董事长了。用同学的话来说,他呀,活像一个跑保险的年轻小伙子。

逛完了,刘颜拖着他去商场买了点生鲜食品,然后回家。

在车上,刘颜突然说:“哎呀。”

易展鹏一惊,怎么啦?

“你还要不要回公司?”刘颜问她,然后低头去擦鞋子。易展鹏看见刘颜连衣裙的领子往下拉,胸前春光乍现。他感觉浑身都躁热起来,坏坏地望着刘颜,不回了,回家,然后把你吃掉。

刘颜擦完鞋,抬起头看见易展鹏一脸坏笑,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讨厌啦。”快开车。

“好嘞,我开得飞快飞快的,争取早点到家打仗。”易展鹏笑道。

打仗是他们俩缠绵时专用的词语。

易展鹏和刘颜现在所住的房子,是半年前按揭买下来的,在海珠区的洛晓园。因为结婚后一直住在易展鹏的父母家,平时还好,但一旦来了客人,就显得有些拥挤。所以俩人一合计,便在挑中了一套房子,九十个平米,接近五十万,首期付了十来万,其余按揭。

两个人过的日子就是好啊。可以裹着浴巾打着赤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以两个人窝在浴室里一起洗鸳鸯浴,如果高兴,可以光着身子在房间里沙发上客厅的地板间疯狂地“打仗”。

多么惬意的生活!

刘颜的父亲说得没错,刘颜确实不会做饭,其实不光是她刘颜,现在的独生子女都这样。刚结婚时,住在易展鹏的父母那边,一天三餐都是婆婆做好,到了吃饭时再叫上她。不过,婆婆做的饭菜,口味不合她。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只得选在晚上和易展鹏逛街的时候买一点辣椒酱,老干妈之类的瓶瓶罐罐塞到房间里,偷偷解馋。易展鹏见到她一副偷偷摸摸像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

白天的时候她很少外出,一般呆在房间里搞创作。刘颜的特长是给杂志社写稿,她的稿子很有特色,几个杂志社的编辑争相向她约稿,收入自然也就不愁,再说了,即使赚不到钱,还有老公呢。刘颜写的稿子只有她自己知道,说白了就是编故事,却能赚取大把大把的眼泪。当然,她平时也会出去晃晃,找素材,找灵感。她一个月的稿费可以赚个两三千块,到广州后第一个月稿费,她给公公买了一张按摩椅,乐得公公直夸媳妇细心、孝顺,说儿子易展鹏还不如媳妇,把易展鹏委屈得,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易展鹏的父亲有风湿病,腰腿疼痛,体质很弱。虽然易展鹏肯定不会缺给父亲买按摩椅的钱,可易展鹏是男人,心没那么细,最多就是平时口头上叫父亲注意一下。刘颜喜欢看书看报,接触的知识面比较多,看到老头子整天这痛那痛的,于是便到健康器材行给他买了一个按摩椅,耐心地教他如何用。

怪不得易展鹏的父亲说,这媳妇,都胜过远在大洋彼岸的女儿了。

易展鹏有个姐姐叫易展燕,时年该有三十岁岁了,她学的是经济管理系,工作后认识一个男朋友叫彼得,美国人,毕业后她就随男方去美国了,一年半载难得回一次,就连上次弟弟易展鹏结婚,她也没能赶回来。

你说,这女儿常年见不到面,老两口心里能不酸吗?

好在女儿展燕还是顾家的,前几年易展鹏刚创业,经济紧张,还是展燕从彼得父母那里借了几万块钱美金,帮助弟弟过了最困难的一关。

刘颜虽然没有见过易展燕的面,但其间却通过很多次电话。一般都是易展燕打电话回家,跟父亲说完之后,便叫父亲说:“你让刘颜跟我说几句。”

然后刘颜就去接听电话,头几次还挺陌生,挺尴尬的,确实,和一个未曾谋面的“准亲人”通电话,滋味并不是那么好。不过次数多了,她们之间的尴尬也就渐渐消除了,易展燕知道刘颜是写文字的,问她能不能在网上看到。

刘颜就给她报出网址,易展燕看完了还特地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刘颜啊,那故事太动人了,太悲惨了。”

刘颜笑得花枝招展的,原以为易展燕在国外生活久了,很难相处和沟通,嘻嘻,没料到一两篇校旱就将她给俘虏了。

当时,刘颜的生活并不局限于整天对着电脑,绞尽脑汁地用文字编织故事,她是一个十足的网民,一天不上网她就觉得周身不舒服。因为她笔下的故事很动人,所以她在网络上有一大群粉丝。她结婚的时候,粉丝群里的人有的哭有的笑。

哭的人开玩笑说,颜颜你嫁了,我以后就没机会了。

笑的人开玩笑说,颜颜你终于嫁了,你后笔下留情,少折腾点悲剧了。

易展鹏也见过刘颜在网络上的魅力,他说,老婆你看你这么多的粉丝,改天啊我要是欺负了你,你说的这些粉丝会不会千里迢迢地找来报复我啊?

刘颜眼睛一溜:”那当然,她们可铁着呢,要是你胆敢欺负我,你就等着挨批斗吧。”

易展鹏嘴上叫苦连天,却一把抱住老婆。两个人的日子浓情蜜意,好不快乐。

第五章 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刘颜和易展鹏搬到新房子住是半年以后的事情,第一呢,是父母家太小了,两代人挤着,多多少少有些别扭,第二点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则是易展鹏的公司发展走入了正轨,有了余款买房子。看好房子后,易展鹏一头扎入了工作,刘颜则忙起了装修。和她一起负责监督房子装修的,还是她的朋友罗密丽。

罗密丽是何许人也?可以说是刘颜的文友,也可以说是她的网友。只不过自从刘颜到了广州后,两人就从网上发展到了现实生活中。罗密丽是广州本地人,在政府下属某机关供职,是个实实在在的“捧碗族”。她比刘颜大两岁,属于不婚主义。

刘颜还在上海的时候,她们就在一家文学论坛认识了。交情嘛,不深不浅,后来刘颜到了广州,罗密丽得信后,忙把她叫出来,两人又是喝茶又是喝咖啡,见了面,感觉真实多了,慢慢的,真挚的友情也就滋生了。

罗密丽哪儿都好,人又漂亮,气质也好,丰润亮泽的秀发在腰间一闪一闪的,用刘颜的话来说,罗密丽啊,就是南方人与北方人的“混合体”。她即有南方人白净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又有北方女子的高挑气质。知道她多高不?一米七二,这身高,加上这外貌,不去当模特可惜了。

罗密丽喜欢和刘颜在一起,因为她觉得刘颜简单,不做作。机关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个磨人的地方,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会发生,勾心斗角。好在她只是一个秘书,每天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犯不着为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去烦恼。

罗密丽最大的特点便是,一直抱着不婚主义。谈恋爱可以,上床可以,结婚,免谈。她的观念吓跑了一拨又一拨的追求者,有些追求者倒是认同罗密丽的观点,但罗密丽不喜欢他们。不喜欢,就谈不上谈恋爱,更谈不上上床了。

很多次,刘颜和罗密丽促膝谈心。

“为什么不结婚呢?结婚不好吗?你看我现在不是自由自在的?”刘颜试图以自己的事例,来说服罗密丽。

“结婚有什么好呢?这爱情啊,一旦夹杂到婚姻去,便是走进了坟墓。你是文字工作者,你别告诉我没听过这句至理名言。”罗密丽反驳。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走进了坟墓?”刘颜说。

“你嘛,我不敢说,第一,你目前是幸福的,第二嘛,日子还长着呢。”不愧是是在机关混文秘这口饭的,罗密丽说起话来条条款款。

她们围着这个话题讨论了很多次,到后来,两人熟得快要穿一条裤子了,刘颜就直说:“罗密丽,我说你是不是曾经受过什么感情创伤啊。”

“伤害嘛,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在所难免的。”罗密丽不紧不慢,点燃了一支烟,平静地说。

刘颜听了,居然哑口无言。索性放弃了劝说,反正啊,结婚也是生活,不婚也是生活,反正她刘颜是缠着易展鹏走进坟墓喽。

不过,就罗密丽整个人来说,除了她的不婚观点刘颜不赞成之外,罗密丽的身上,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除了漂亮之外,她干练,独立,坚强,说话做事果断理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不光如此,她还冷静,任何人都别想激怒她,相反,当她怒气冲冲的时候,任何人也平息不了她的怒火——当然,罗密丽很少发火。

人与人相处是这样的,本以为相处久了,看起来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都会表现出平凡庸俗生活化的一面,可刘颜与罗密丽相处得越久,她就越觉得罗密丽有点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了。

罗密丽的工作很特殊,平时就是整理文件、发言稿之类的事,当然,这种发言稿都是高质量的,一般人还真写不出来。她是毕业于中文系的,文学底子好,在机关呆了几年,写公文的本领可谓是炉火纯青了。领导只要忙开会,忙讲座,她就得忙,准备材料,准备稿子。反之遇上领导外出考察,她就轻闲得很了。刘颜家里装修的那段日子,恰好碰上单位几个头人去北京公干,就是公干,还不是去旅游,这不,连家属都带上了。

领导一走,她就浑身轻松了。不止是她,机关里的所有职员都轻松了。谁也不管不着谁,做好自己份完的事,爱咋咋地,一天到单位打个照面,然后下班逛街会友拍拖,到了下班时间再到单位坐坐,一天就这么完了。

因为刘颜对广州不太熟悉,那几天,罗密丽就天天陪着刘颜跑建材市场,家居市场,电器市场。因为供职机关,所以认识的人也多,因为这,刘颜购物的时候还沾到不少便宜。

就拿家里那个纯木质的茶几来说吧,店老板一听是罗密丽的妹妹,硬是要将那个茶几白送给她。搞得刘颜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结果还是花了半价买下来的。虽然是好朋友,但刘颜仍然不想给罗密丽增添意外的麻烦。

刘颜将老公易展鹏介绍给罗密丽认识,等到罗密丽上洗手间的时候,刘颜问老公:“展鹏,怎么样,我的这个朋友优秀吧?”

易展鹏望着罗密丽远去的婀娜的背影,说:“还可以,做朋友就行,但做老婆肯定不行。说来说去,还是我老婆最优秀。”

刘颜说:“去,少贫嘴得嘞。你说这罗密丽怎么就不肯结婚呢,居然说婚姻是坟墓,那咱俩现在不是在墓里吗?”

易展鹏掐了一下刘颜的鼻子笑着说:“我们才不会是坟墓呢,我们啊,是天堂。”

正说着,罗密丽上完洗手间回来了。两人赶紧停止了讨论。

罗密丽将刘颜带到家里去玩,罗密丽的母亲高兴万分。以她的性格,一般不会带朋友回家的,除非对方非常重要的。这样一来,刘颜就成了罗家的贵客。

罗密丽的父亲是广州一所大学的教授,过几年就得退休了,这两天正赶上学生写毕业论文,他留校辅导,到晚上才能回来。而罗母则是外科主治医生,去年退休在家,忙碌了大半辈子,终于享受到了家庭主妇的生活。应该来说,罗密丽自小的生活环境就十分优越,养成她那样的高贵脱俗的习性似乎是自然的事。

罗父罗母又是倒茶又是递水,把刘颜弄得很不好意思:“阿姨,您别忙了,我自己来呢。”

趁着女儿蹲厕所的时间,罗母和刘颜拉起了家常。

“听我家丽丽说,你结婚了是吧?”

刘颜点点头:“是的,阿姨,结婚刚半年。”

罗母说:“结婚好啊,结婚有个人照应着。不像我家丽丽,非常搞什么不婚主义,你说不结婚有什么好,如果我跟她爸不结婚,哪来的她今日搞不婚主义呢。你是她好朋友,有机会你帮我劝劝她啊。”

刘颜心里想,劝了,怎么没劝,可是不管用啊。看着罗母爱女心切的样,赶紧安慰:“阿姨啊,您别着急,她现在不肯结婚是因为没碰上中意的人,等她遇上喜欢的人,才不用您催呢,自己就迫不及待地结婚了。不瞒您说,我也是这样。”为了让罗母宽心,刘颜甚至夸大自己的事。

罗母听了,惊奇地说:“是吗?那就好。我们家丽丽啊,以前谈过两个,到了结婚了,她就退缩了,和人家分手了。特别是后面那个小伙子啊,怪可惜的。”

刘颜笑笑,也不大好说什么。

看到女儿出来,罗母赶紧转移话题:“颜颜啊,你是南京人吧?南京那地方好啊,前些年,我去南京给一个病人做手术,那边的人热情得不得了,我临走的时候,病人家属塞给我很多特产啊,搞得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时候罗密丽在叫,刘颜,去我房间看看吧。

罗母说,去吧去吧,我去做饭,饭好了叫你们。

第六章 在罗密丽家

刘颜随着罗密丽上了楼,罗密丽一打开自己的房门,刘颜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罗密丽的房间里,一片洁白。洁白的被套,床单,窗帘,洁白的墙壁,电脑遮尘布也是洁白的。

刘颜说:“你有洁癖啊?”

罗密丽不以为然:“什么洁癖啊,我只是喜欢白色而已。再说了,这房间都是我妈帮我收拾了,她现在退下来了,在家闲着没事。”

刘颜点点头,开始参观她的衣柜,书桌。床上坐坐,嗯,挺软柔的,衣柜里摸摸,天哪,你买这么多衣服,打算开服装店啊。

两人说说笑笑,接着刘颜在罗密丽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大摞校旱,全是书城里买不到的。

罗密丽自豪地说:“这是绝版,知道不,我同学从外地带回来的。”再看刘颜一脸惊羡的样子,说,喜欢吗?看过没有?没看过拿去看,不过,这是我的心头之好,我可不会奉送的哦。”

刘颜的头如啄米般地点着,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想自己跑遍了上海书城,广州书城,愣是没找着,结果还在罗密丽这儿寻着了。

罗密丽找了一个袋子将书本给刘颜装起来,接着拿出了她的相片逐一翻起来。

“这张,是我上小学照的,够傻吧。”

“这个,是我中学同学,现在移民去了加拿大。”

刘颜在她的相册中看到一个十分帅气的男子,和罗密丽依偎着在一起。“这是?”

“前男友。”罗密丽轻松地说着,谈了两年,结果他要求结婚,他家里人也整天催来催去了,我就把他给飞了。”

“啧啧,可惜了。”刘颜无不为他感到可惜,说,这男娃,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的,硬是被你的顽固思想给毒害了。

罗密丽拿出一本书敲她:“谁没鼻子没眼睛呀,亏你说得出。”

刘颜一脸无辜,我说的是事实嘛,他人也挺帅气的,看这样子,条件也不错吧?

“家庭条件挺好,他老爸办了一间电器加工厂,据说挺红火的。和我啊,谈恋爱可以,上床也可以,但提结婚,没门。”罗密丽说着,一脸轻松,她的话语时也同时透露出她的先进思想。

“受不了你。”刘颜故意露出一脸鄙夷的样子。

这时候,楼下有开门声,估摸着是罗密丽的父亲回来了。

“我下去跟你爸打个招呼”。

“不用啦,别理他。”等会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那可不行,我可是第一次来你家,你妈人那么好,我还指望着下次来蹭饭吃呢。”刘颜说着,然后便推开门,“蹬蹬”地下楼同罗父打招呼。

“罗叔叔,您回来啦?”

罗父正在换鞋,看到陌生的刘颜,这时罗母过来介绍:“这位是刘颜,是丽丽的好朋友呢。南京人,她爸爸啊,也和你一样,是教师工作者。”

罗父和蔼地同刘颜打招呼:“小刘你好啊,哦,不用理我,你去和丽丽玩吧。”

刘颜没有多客气,而是进了罗密丽的房间,继续翻起一相册。一边翻一边说:“罗密丽啊,你爸很慈祥的嘞,这一点,和我爸有点像。”

罗密丽眼皮也没抬一下:“慈祥,就那样呗。”

刘颜嘟嚷:“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我现在嫁来了广州,一年半载也见不到我爸一次,有时候啊,怪想念得嘞。”

罗密丽转过头来:“我说刘颜,你一口一个得嘞,是南京口音吗,我也有南京的同学,很少听她说得嘞得嘞?”

刘颜拿个枕头砸过去:“行啊,敢笑话我啊,谁让我在上海的时候,租了一个上海女人的房子,她啊,天天跟我得说上海话,说着说着我也改不了口了。

罗密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很快,罗母就将一桌饭菜烧好了。罗密丽和刘颜两人下楼,刘颜看到罗密丽的父亲也在饭厅里忙来忙去,拿碟子,拿筷子,刘颜侧过身去偷偷对罗密丽说:“你爸真是好男人啊。”

罗密丽没作声。

很快,四人围到一桌吃起了晚饭。

罗母说:“我们家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一般啊,就我们三人在家吃饭,丽丽很少带朋友回来的。”

罗父附和:“是啊是啊,以后小刘常来啊。”

刘颜乐了:“好啊,那我以后就经常跟着罗密丽来吃阿姨做的菜。

罗密丽的母亲很细心,听女儿说刘颜喜欢吃辣辣,特地在桌子上摆了一小碟辣椒酱,香辣香辣得,看得刘颜垂延欲滴,就拿辣椒当主菜了。

罗密丽见过吃辣椒的,但没见过像刘颜吃辣椒这么厉害的,说:“颜颜啊,别吃多啦,上火呢,调味就行了,啊?”

“妈你别管她,她没有辣椒就活不了的。上火也是活该。”罗密丽偷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罗母笑说。

这时,罗父和刘颜聊了起来。

“小刘啊,你父亲也是当教师的?”

刘颜答:“是的,教化学的,整天跟那天瓶瓶罐罐打交道,不过前两年退了下来,现在在啊种种花草啊,倒也悠然自得的。”

“那倒是,退休好,退休好啊,落得个清闲。”罗父说。

“嗯。”刘颜点点头。

“吃吧,吃吧。”罗父乐呵呵地说,他们的热情让刘颜感觉到了家一般的温暖。但她左看右看,都觉得罗密丽不对劲。罗母说话的时候,罗密丽还插一两句,要是罗父说话,罗密丽索性收起了她的金口,什么话也不说?

这是为什么呢?刘颜心里暗想,也许两父女有点小矛盾吧,过一会儿就会好了。管它呢,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那一餐刘颜吃得真香啊,罗密丽的母亲煲的排骨烫,简直就没得话说——绝对赶上五星级酒店一级厨师了。她喝了一碗又一碗,看得罗密丽目瞪口呆:“哎,刘颜,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刘颜抹抹嘴:“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阿姨煲的烫太好喝了。”

一句话说得罗母乐呵呵的,好喝啊?下次再来。下次来的时候啊,让丽丽提前打个电话回来,我多煲几个小时。这烫啊,要老火慢炖,味道才会全出来。说着她指了指桌面上的烫锅:“今天这个啊,没来得及,才弄了三个小时,还不到一半时间呢。”

刘颜心里想:“我的妈啊,煲个烫就得三个小时,还只是一半时间,那一整天就围着厨房的炉火转着算了。看来,这珍品就是得费心思啊。”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试试,改天学着弄两碗给易展鹏喝喝,让他也享受享受这人间极品。

吃完了饭,罗母收拾桌子,罗父去洗碗,刘颜本想帮忙的,但压根轮不到她,两位老人一推一搡,将刘颜往楼上罗密丽的房间推:“你们去玩吧,这儿我们来就行了。”

在楼上,刘颜看到罗父在厨房里认真唰碗的样子,拉着罗密丽:“哎,你爸太好了,像我爸啊,虽然没有什么大男人主义,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他涮过一次碗。”

罗密丽居然面无表情地说,涮涮碗算不了什么,应该的。

刘颜瞪瞪她:“说这话太没良心了,按我说,站在那儿涮碗的,应该是你。”

两人又聊了一阵,然后易展鹏就开车来接她。她拿着罗密丽的绝版书本,同二老告别,然后乐滋滋会老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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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掩面而泣的女人

易展鹏开车载着她绕过一个红绿灯,便到了自家小区附近。其实刘颜住的地方离罗密丽的家并不远,只不过要绕几个大弯,光是红绿灯就好几个,等着让人不耐烦。

到了小区,易展鹏去停车,刘颜坐在小区的石椅上等。她翻开在罗密丽那儿拿来的书,心里那个乐啊,那可是德国一名女作家的校旱集。这位女作家,名气其实不大,但文字却很独特。刘颜特别喜欢她的文字,虽然以前在网上读过,但网上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有始无终的,吊起了人的味口,后面就嘎然而止了。

不一会儿易展鹏锁完车来了。他看见刘颜笑得诡异,说:“老婆,你捡到宝呢?”

刘颜将手中的书一扬:“卡洛微的校旱集,绝版的,在罗密丽那儿弄的,比宝贝还宝贝。”

易展鹏说:“好吧,我们回家再看宝贝吧。”刘颜站起来,将手伸过去递给易展鹏,两人亲密地向大厅走去。

在一楼的大厅里,刘颜遇到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三十来岁,看起来很悲伤。她含着泪捂着嘴快速跑了出去,引得等电梯的人纷纷侧目想看。

其中有位等电梯的女人发了话:“真可怜,估计又被老公赶了出来?”

刘颜忍不住问:“她老公赶他?”

见有人对此事感兴趣,女人来了劲头:“你不知道,经常这样,她老公啊,是交通局的,两口子经常打架,这女的经常被她老公打得鼻青脸肿的,也不敢吱声。据说啊,她老公经常在外面乱搞呢,那女人也真是好欺负,要是我啊,我就一刀把他给结了,让他永远也别想快活。”

女人说得活灵活现的,忍得在场听的人都捂着嘴巴笑了。

刘颜也笑了,但笑过之后,心里不平衡了,回到家里还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易展鹏劝她:“别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再说呢,现在只是道听途说,真假都没确定呢。”

刘颜说:“还用分真假吗?你看那女儿满脸泪痕,我就不相信哪个恶女人会被人欺负成那样?”

易展鹏讨好老婆:“那也是别人的家事啊。”

刘颜想想来气;“那男人也太不是人了吧?出去乱搞还要打老婆,如果是我啊,我就一刀吹了他。”

刘颜做出拿刀的动作,吓得易展鹏赶紧搂祝糊:“亲爱的,你别吓我。”

忽然,刘颜像想起了什么。拽住易展鹏的胳膊肘儿,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公,你得为我守身如玉,否则,我就来个红杏出墙,给你戴顶绿帽子,我可没有楼下那个女人那么好欺负。”刘颜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眨着眼睛,睫毛一闪一闪的。

看着老婆的认真相,易展鹏笑了,为了让她放一千万个心,立即赌咒发誓,老婆,我若有朝一日背叛你,我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

刘颜捂住易展鹏的嘴,在他的头上点一下:“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啊,我把世界上最老实最体贴的男人给拐到手了。”

易展鹏抱着老婆,意味深长地说:“老婆,我们很久没打仗了。”

刘颜娇嗔道:“去去去,烦着呢。”

易展鹏才不管刘颜烦不烦呢,立马在她身上蹭起来。三下五下刘颜就投降了——因为易展鹏在她身上左挠挠右挠挠,她刘颜别的不怕,最怕别人挠她痒痒了,那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严重。易展鹏的这一招在她身上屡试不爽,她所以很快就倒在易展鹏的怀里了。

易展鹏回到公司,差不多十一点了。职员们都在忙碌着,打电话,敲键盘,看到易展鹏进来,纷纷打招呼:“易总好。”

易展鹏一一朝他们点头,打招呼,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没结婚前,易展鹏常常约束自己,要朝九晚五的和员工一起按时上下班。他也做到了,并坚持雷打不动,后来结了婚,有了刘颜,他就变得粘乎了,想多眯一会儿,抱着老婆亲热一会儿,拖拖拉拉就越来越晚。有时候是他想着要早点儿去公司,可刘颜迷迷糊糊地要抱着他,非要缠着他多陪一会儿,他一看到刘颜迷迷糊糊又恋恋不舍的脸,心一软,结果又钻到被锅里去校函一会儿。一来二去就越来越迟了。

好在公司现在发展得很好,几位管理人员也较为得力,不用他怎么操心。其实,公司在未正式注册前叫好运来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这个名字是他父亲取的,老人家嘛,想的是图个好兆头。后来正式注册时,工商局的说这个名字不行,已经被人占用了,他想来想去,便用了展图作为公司名,一来嘛,他的名字里有个展,二来则是顾名思义,大展鸿图的意思。

易展鹏当年是读计算机毕业的,赶上那几年建网站很火热,他看准了市面上场就一心往这方面钻研,起初什么都做,想往多方面拓展,最后和公司的技术核心一商量,便将市场定位在网络招聘这块。几年的艰辛和付出,如今也算有了回报,展图网络在华南市场这块逐渐有了一定的影响力,易展鹏也算是个年轻有为的创业人了,本地大大小小的杂志报刑刊,都刊登了他的创业事迹,在本地的it行业来说,他易展鹏算得上是个人物。

当然,展图公司的发展,并不是他易展鹏一个人做起来的,公司的新手元老都有一定的功劳。就拿业务部经理李美来说吧,她是易展鹏的大学同学。那年头,学计算机专业的女生少得可怜。易展鹏自己创业后,李美便投奔了他的公司,先是做技术上的辅助工作,后来就抓市场,抓业绩,如今,公司业务部在她的带领下也算风生水起。

说到这里还有一段插曲,这个李美,是汕头人,长相挺不错的,挺健美,当年易展鹏将李美带回家以同事兼同学的身份向父母介绍时,二老还以后儿子会跟李美处上朋友。可惜他俩不来电,合作了好几年,愣是没擦出半点火花。易展鹏结婚后,李美还是单身。易展鹏对李美开玩笑说,你什么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嫁出去啊?这时候李美就会不以为然,嗯哼,事业为重,事业为重。

除了业务部,展图公司还规划了另外几个部门,人事行政,工程部,财务,培训。人事部的经理叫廖英姿,一个公司的发展,在于人才的挖掘,廖英姿就把着公司这一关。她毕业于一所商务管理学院,无论是交际,口才,能力都非常优秀,率领着两个小文员将公司的人事工作做得有条不紊。工程部也称为技术部,加起来一共有七个人,领头的叫罗瑞,技术上很精湛,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程序员。易展鹏从程序上退下来之后,他就接了位。此外,平面设计,广告制作,文字编辑也归属工程部统一管理。

说到财务部,是由易展鹏自己负责的,以前也从外边请过财务主管,不过还是因为对方犯了一些经济错误被易展鹏解雇了,最后他自己亲自操刀,他属下有名会计员,是易展鹏姑姑的儿子,毕业后,先是在公司实习,后来就留下来工作了。

培训部只有一个人,她叫罗思思,但伶牙俐齿,反应机智,是作为培训的最佳人选。公司有新职员特别是业务部的成员加入,她就会配合人事部,将规章制度,业务流程,技巧心得一一讲授,大家都叫她罗老师。虽然罗思思只有二十五六岁,一旦戴上了眼镜,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公司的规模大概就是这样,前台幕后售后技术总的加起来,由最初的几个人,增至如今的五十余人。

在当时来说,一个网络公司若能发展到五十人,算是非常强大的了。

第八章 辣椒有什么好吃的

刘颜在家睡到十一点,上了一会网,然后便静下心来开始构思校旱。

其实,以易展鹏的收入和地位,她完全不用绞尽脑汁赚稿费来养活自己,养家,但她才没那么俗呢,她又不是做全职太太。女人嘛,还是要有自己的兴趣事业,这样才不会那么空虚。而且,她在家玩玩耍耍,一个月下来,一点儿也不比那些拼死拼活在写字楼穿梭着的白领们赚得少,给公公婆婆买点小礼物,给老公买点小礼物哄哄他也好,才不要什么都靠展鹏呢。当然,钱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写文字可是她一直以来的爱好,任何人也不可以剥夺。

上中学的时候她就发誓,以后啊,要用笔杆养活自己。当然,那个时候她没有学会电脑,而现在不用笔杆了,一个键盘就可以养活她。以前还在易展鹏父母那儿住的时候,易展鹏的母亲还夸她:“真没想到,不用出家门也可以赚钱。”

打开了文档编辑器,但脑子却是空空的。前些天有位杂志编辑在网上给她留言,说是要婚姻方面的稿子。婚姻方面的?她想来想去,不知道从何落笔。写文字这东西是要靠缘分的,没有灵感,什么都做不成。于是她索性再回头去新闻网站刷新看了一遍当日新闻。

不知不觉有些饿了,刘颜打开冰箱,没什么吃的。她便打算去外边的超市买点食物,晚上给展鹏给弄点好吃的。说到这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自从搬到新居,除去在外面餐厅吃饭的光景,展鹏就没有吃过一餐好的。因为她天生不是做菜烧饭的料,有时候全心全意地想烧一顿美味佳肴出来,结果不是这儿糊就是那儿糊。饭菜上桌的时候她觉得内疚,可易展鹏居然吃得香喷喷,大夸她有进步。

刘颜知道老公在哄自己开心,抱着他又是亲又是啃又是忏悔:“展鹏,老公,亲爱的,下次我一定痛改前非,做一餐让你流口水的饭菜。”

这时候易展鹏会一把抱祝糊:“我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刘颜一边想着她与易展鹏之间的趣事,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收拾好自己,她拎着小包走到鞋柜边换鞋,刚将那对高跟皮鞋抽出来,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铃铃”地响了。是罗密丽。

“喂,在干嘛呢?”罗密丽问。

“没呢,打算出去买点吃的。冰箱空了。”刘颜说。

“午饭没吃吧?我也没吃,正在办公室发傻呢,要不一起出来吃?”罗密丽建议。

“行啊,反正我中午一向都是一个人。你说吧,去哪?”刘颜说。

“好像那个昌昌街开了家新的川菜店,听说挺不错的,我还没去过呢。”

“行行行,那我去你们单位楼下等你。”刘颜看了看时间,罗密丽这时候还没下班。

“不用了,你就在你们家楼下等我吧。我同事顺路,我搭他车去你那儿。”

“好,那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两个女人见了面,叽叽喳喳地上了一辆出租车,往川菜馆方向去。

忽然,刘颜想起了一件事——她没见过罗密丽吃辣椒。别过脸问:“我们真去吃川菜啊,你不是不吃辣椒吗?你能行吗?”

罗密丽诡异地一笑:“说不吃辣椒都是骗我妈的,其实我吃辣椒比那些四川人还厉害。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哪儿的同学都有,早就锻炼成精了。你也知道我妈那个人,成天上火上火的,我哪敢当着她吃,吃一点要唠叨半天。”

刘颜“扑哧”一声笑了:“我住婆婆家的时候,也是这么瞒着婆婆的。馋得啊。晚上吃面条的时候,要偷偷跑到房间加点辣椒料。”

两人在车上笑肚子都疼了,前面的司机大哥可就弄不明白了,这辣椒有那么好吃么?还要偷偷摸摸的。”

第九章 相亲前兆

果然,一进去馆子,刘颜就看出名堂来了。敢情这罗密丽,真的是深藏不露,她所点的菜,全是往死里辣的,什么泡椒,剁椒鱼头,菜一上来,碗里红花花的一片全是辣椒,连她这个自小在辣椒堆里泡大的人都自愧不如。

罗密丽得意地说:“怕了吧?”

刘颜竖起大拇指,我不仅怕了,而且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罗密丽笑笑:“别看我点这么辣,其实也很少吃,就拿你家里装修的那几天来说,我们在外头吃饭的次数不少吧?你见过我辣的没?没有吧。我呢,来这种地方吃饭的时候要不就是心情特好或者特别坏,吃个辣椒刺激一下,偶然嘛。”

刘颜觉得有趣:“哦?那你今天心里是好是差?”

罗密丽说:“当然是好。”

刘颜说:“为什么,说说理由。”

没有理由啊,心情好还需要理由吗?罗密丽一脸无辜。

刘颜不信,认为罗密丽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并打算查探到底。

“你,新结识了帅哥?”刘颜嬉皮笑脸地问。

“去,俗不俗啊。你认为,帅哥对我有吸引力吗?”

“你加薪水了升官了?”

“俗不可耐。”罗密丽说。

“那是为什么这么开心啊?”刘颜一边喝饮料,仍是不肯放过这个八卦的好机会。

“哎呀,真的没什么原因,就是心情突然就好了。”罗密丽一脸认真地说。

当时,刘颜并不知道罗密丽与她父亲之间的矛盾和隔阂,她也不知道,罗密丽对她的父亲有多么的不满。后来,刘颜才知道,罗密丽那天所谓的心情特好,是因为她父亲去外地讲课了,要大半月才能回来。

她们一边吃一边聊,磨着磨着就到两点钟了。刘颜一看时间,拍了一下脑袋:“哎呀,看我给忘了,你不是两点上班么?”

罗密丽说:“头儿不在,去海南了,我回去也没事,坐坐吧。”

刘颜说:“你们什么单位嘛,居然这么自由,你不知道,以前我上海有个朋友,也是在机关上班的,即便单位什么事也没有,也得屁股趴着凳子在公司呆到下班时间。”

两个人坐在餐厅里,刘颜感觉到很多道目光朝她们望来。她推推罗密丽:“你的魅力太大了,你看他们都望着你目不转睛。”

罗密丽说:“是吗?应该是望着你吧?你没见你那细皮嫩肉的,惹人怜,怪不得你老公那么粘你。”

刘颜说:“那敢情你也找个老公还粘你啊。”

罗密丽说:“看看你又快来了,你都快赶上我妈了。对了,我姨让我下个周末去见一只”海龟”。”

刘颜:“那你去不?”

罗密丽:“烦都烦死了,真搞不懂那些大人怎么这么热心,天天催我去见这谁那谁。去了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硬说我不给她们面子。”

刘颜说:“那去吧,见一面也少不了一块肉。”

罗密丽忽然有了主意:“那你陪我去吧,改天我还陪你来吃辣椒。”

刘颜指着自己:“我?你相亲,我去合适吗?”

罗密丽说:“合适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就这么说定了啊。”容不得刘颜有反抗的余地。

刘颜一脸苦相:“我没见过相亲的场面啊,搞砸了怎么办嘞?”

罗密丽说:“搞砸了最好,我原本也没打算搞成。再说了,你没见过相亲的场面,我看你校旱里不写得头头是道吗?”

刘颜见自己说不过罗密丽了,只得答应下来。“好吧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不过那天我不吃早饭的啊,我要空着肚子让那只”海龟”请客。”

罗密丽满口答应:“行行,要是那只”海龟”不肯请啊,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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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相亲进行时

个把星期一晃就过了。很快就轮到罗密丽相亲的日子。头天晚上,罗密丽打来电话提醒刘颜:“明天得去啊,不然没得朋友做。”

刘颜说:“知道啦,你的事我还不敢放在心上?好啦,明天我准时到就行了,不过说好了,我明天早上不吃饭啊,你得请。”

“ok,没问题,只要你去和我去应付啊,天天请都行。”

挂断电话,易展鹏看到老婆和电话里和人挤眉弄眼的,要是吃早饭又是去约会的,问道:“谁啊,罗密丽?”他知道,刘颜在这个城市并没有朋友,除了罗密丽,她还真的找不出一个可以亲密到这样的朋友。

“是啰,她明天相亲呢,让我去陪她哦。这个大头鬼。”刘颜笑嘻嘻地说。

“啊,人家相亲你也跟着去啊。”易展鹏看着自己的迷糊老婆,哭笑不得。

“不关我事的,她一定拉我去,还说不去没得朋友做。其实,我看她啊,根本不意相亲,只不过是在应付她爸爸妈妈姨父姨妈罢了。”

“她是不是心眼特高啊?改天我介绍我们公司的罗瑞给她认识,看她动不动心。”易展鹏说。罗瑞就是展图公司工程部经理,年轻有为,人也长得英俊,据说不少女子在主动追求他啊。不过那个罗瑞,也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三十一二的人了,就是不谈恋爱。可能是缘分没到吧。易展鹏想。

“罗瑞?很优秀吗?你别说,还真能试试。这人嘛,就得讲缘分,是不啰?万一真的电上了,到时候可就不是罗密丽不肯结婚了,是她哭着喊着要结婚了。”刘颜说。她觉得呀,罗密丽不肯结婚是因为她本身条件好,心高气傲,始终没有遇到对路的,说不婚主义,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想到这儿,刘颜喜滋滋地搂住易展鹏的脖子:“如果那天不是我去修相机,我们也没缘分了是不?”

易展鹏说:“那倒是。”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老婆,即使那天你不去修相机,我还是能在另一个地方遇见你,你还是会成为我的老婆。缘分啊,是老天注定的,你想逃也逃不了。”说完一把从反手从背后抱着刘颜。

第二天,易展鹏起床的时候,刘颜还在床上“哼哼哈哈”睡着。易展鹏在她脸上轻轻掐一下:“老婆,起床了。”

“嗯,嗯,起那么早干什么,我还要再睡一会儿,谁让你昨天晚上缠着我。”刘颜闭着眼睛说。

“你不是答应罗密丽去陪她相亲吗?”易展鹏问,不去啦?

“啊啊,要去要去”。她一骨碌爬起,不去她真会骂我的,我来广州这么久,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朋友,我可不想她和我绝交。她啊,昨天发了狠话呢。

一边说一边穿衣服,刚把牙膏挤出来,罗密丽的电话就打来了。

“别催别催,马上就去”。

她还特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穿着粉红的连衣裙,红色的凉鞋,还往脸上打了点粉。红色好啊,喜庆,粉红色呢,就是淡淡的喜庆。她还真盼望罗密丽能看中那只”海龟”呢,女人嘛,迟早都是要成家的。若能看中,那么喜庆就开始了。

越想她越兴奋,长了这么大,还没见过相亲是啥样。

收拾利索,她就让易展鹏载她到罗密丽家那儿。然后易展鹏开车去公司了,这段时间公司很忙,他做老板的,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罗密丽见到刘颜,差点喷饭:“打扮得这么隆重,到底是你相亲还是我相亲啊?”

刘颜看了一眼一身随意打扮却优雅无比散发迷人气质的罗密丽,说:“我这不也是为了不让你丢面子啊,再说了,我再怎么打扮,能有你那么漂亮妖娆吗?

私底下,罗密丽的母亲偷偷拉着刘颜:“颜颜啊,等会你帮我劝劝丽丽。”

刘颜点点头,行,阿姨,我知道。

然后罗密丽、刘颜二人,在罗密丽热心的姨妈的带领人,浩浩荡荡地赶往lolo西餐厅。

而刘颜万万没想到,那只“海龟”没有看上漂亮优雅妖娆万分的罗密丽,而是看上作为陪衬品的自己了。

三人赶到西餐厅的时候,那只“海龟”已经在餐厅一角恭候多时了。

罗密丽的姨妈介绍了两句,暖了暖场,见大家都聊开了,她就趁机开溜了。当然,她在临走时没有忘记挤眉弄眼提醒刘颜:“如果他们谈得火热,你也找借口走人啊。”

刘颜也朝罗密丽的姨妈挤眉弄眼,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两个女人,就差点击掌祝贺了。

再来说说这只“海龟”,他名叫朱志成,本地人,和罗密丽姨妈的婆家那边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留学归来后,他打算在广州开一间食品加工厂,执照等手续正在筹办中。也许是书读多了,架着一幅厚厚的眼镜。人倒挺随和的,也不摆架子,更没有讲摆场阔气,而是很绅士地问两位女士吃什么喝什么,刘颜倒没客气,一来是她确实饿了,二来嘛,推推搡搡确实不是个办法。不光她点了,她还替罗密丽也要了一份同样的,惹得罗密自由诗斜着眼光看她,仿佛在看一位非洲难民。

然后,这位叫朱志成的“海龟”开始发话了。

听王姨说,罗小姐是在机关上班的吧?海龟说。

“对的。”罗密丽客客气气地回答,也没有说明到底在哪个单位。如果不是母亲和姨妈联合攻击,她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呢。

机关是个好地方啊。尽管有些不自然,但朱志成还是接下了她的话。

说着说着,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开始和罗密丽聊起了广东省的旅游行业。

这几年,广州的旅游事业也发展得非常好,根据2003年的报告,广州市……我那些在国外的同学,来到广东,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罗密丽听到这样的讲话,和她写的那些枯躁的公文没有任何差别。她灵机一动,借口去洗手间。海龟吞吞口水,望着她尴尬不已。

刘颜做起了和事佬,她开始跟海龟谈旅游,谈景点,其实她也是搜尽脑子里的知识在应付,心里却想,这留学归来的就是不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罗密丽从洗手间回来后,看着海龟和刘颜在拉扯,心里松了一口气。本来她想提醒刘颜,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刘颜也领会到了,可“海龟”却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谈话间,刘颜将桌上的食物差不多都扫光了。海龟望着刘颜,大为惊叹:“刘小姐的味口挺好的哦。”

刘颜看着桌上的残茶剩饭,不好意思地笑笑:“哈,哈,挺好。”

海龟丝毫没有觉出刘颜的尴尬,接着说:“胃口好好啊,能吃能喝才是福嘛。”

罗密丽实在忍不住了,朝刘颜说:“颜颜,你不是说下午有个同学聚会么?”

刘颜会意过来:“是的,三点钟。”

这时朱志成也知趣了:“那行,我送你们去啊。”

罗密丽摆摆手:“不麻烦了,离这里很近呢。”

刘颜附和:“呵嘿,很近,很近……”

完成最后一道程序,罗密丽和“海龟”朱志成交换名片后,两人飞一般般地离开了那间咖啡厅。

罗密丽拍拍胸口;我的老天啊,我总算完成任务了。

刘颜也拍拍胸口:“完成任务的是我,下次有这样的苦差事,千万别找我,不然没得朋友做。”

罗密丽看着刘颜苦不堪言的样子,估计她的口水都快被朱志成给榨干了。笑得东倒西歪的,一点也不符合她平时冷漠孤傲而优雅的形象。刘颜看着罗密丽,知道她对这个朱志成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早知道就不陪她来了,先前还指望着她能看中,结果话也没说一句,全把他抛给自己来应付了。

刘颜没料到,更大的麻烦还在后边。相亲日过了两天,罗密丽打电话给她,说是朱志成看上你了,正在向我阿姨打听你的消息呢。

第十一章 意外的结果

刘颜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朱志成看上我?不可能吧。

罗密丽在电话里笑得花枝乱颤,真的啊,那个朱志成跟我阿姨说你的性格挺适合她的,还说我很孤傲。早上他还向我阿姨打听你的消息,问你结了婚没呢。

天哪,这个亲相的,相成这样了。

后来,刘颜才知道,罗密丽还真的没说假话,那个海龟知道刘颜结了婚之后还打过几次电话给她,要请她出去吃饭呢!

这件事搞得刘颜怪不好意思的,后来去罗密丽家里,见到罗密丽的母亲她还挺尴尬的,哼哼呵呵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啊,不尴尬才怪!你陪人家女人去相亲,倒是挺了风头,把她未来的“准女婿”给搅和黄了。

好在罗密丽根本无意相亲,也没有像那么家长们预期中那样,对那个海龟一见钟情,不然她刘颜的罪过可大了。

过了好几天,易易鹏想起老婆和罗密丽相亲的事,随口问了句:“罗密丽相亲结果如何,现在打得火热没?”

刘颜笑得鬼怪鬼怪的:“你知道结果吗?那只海龟盯上我了?”

“啊?”易易鹏睁大了眼睛。

“怎么样,你老婆我魅力大吧?把那么优秀的罗密丽都给比下去了。”刘颜开玩笑道。

易展鹏也笑了:“不好了不好了,我有危机感了。下次不管谁相亲,我也不让你陪了。别让海龟把我老婆给拐跑了。”

“哎,哎,你就这么没有信心啊,再说了,我都结婚了,人家还能拐我嘛。”刘颜推推易展鹏,拿着一个枕头温柔地朝他砸过去。

“好了好了”。易展鹏求饶,我的老婆啊,再也魅力,但谁也拐不去。接下来,刘颜又开始跟她亲爱的老公易展鹏唠叨罗密丽为什么不肯结婚的事,她为什么就不肯结婚呢?你看看我们,结了婚,过得有多好呀?

易展鹏轻轻敲了敲了她的小脑袋:“我说你整天研究这些干什么呢,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嘛,我俩好是好嘛,但罗密丽就不见得能碰上我这么好的男人嘛。”易展鹏开往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刘颜还想叽叽喳喳地说什么,易展鹏扑过去用嘴堵住了她的嘴。亲了好了阵,又说:“亏你还是个作家呢,思想这么落后,现在啊,不结婚的多了呢,你看我们单位那罗瑞,不也优秀嘛,可他就是不肯拍拖,谁能拿他怎么办?

刘颜想想也是,但她一听易展鹏说罗瑞很优秀,她的兴趣又来了,哎,改天让罗瑞跟罗密丽见见,怎么样?

易展鹏:“还真的让他见啊,老婆你也太热心了吧?”

刘颜嘟起了嘴:“我可是受人之托,你不知道罗密丽她妈啊,经常让我帮忙给罗密丽洗脑呢。再说了,你是公司老大耶,不能你自己的大事解决了,就不关心员工的终身大事,这样,谁给你用心干活啊?是不是?

易展鹏被刘颜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嘀咕:“以前我怎么就没见她这么能说会道呢。是不是女人结了婚,管闲事的本领就自然滋生了呢。”想是这样想,但心里却十分乐意,也赞同老婆的想法。

“这样,改天我和罗瑞出来,你带着罗密丽假装和我们遇见,然后我们一起吃一餐饭。别明说是相亲,要真不成,你那头尴尬,我和罗瑞也尴尬。”

刘颜奖了易展鹏一个亲吻:“老公,你真奸诈,比我还奸诈。”

易展鹏被夸得云里雾里的,高兴了一阵。好一回他才回过神来,老婆,你刚夸我什么?

“我夸你聪明啊。”刘颜眨着眼睛。

“你明明是说我奸诈。”易展鹏假装来打她。

刘颜把嘴用双手掩上,嘿嘿,我什么也没说。

第十二章 打探口风

不过,易展鹏所提的让罗密丽与罗瑞见面的建议,迟迟未能施行。一来是展图公司的网站在进行改版工作,大家都很忙,作为主程序员的罗瑞来说,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辅导,开发钻研,够他忙活得了。有时候易展鹏叫他吃饭,他眼皮也不抬一下,下次吧,等我搞好这个。二来,刘颜发现,罗密丽对相亲这事十分抗拒,她想着,先别这么急,过一段时间再说。如果两人真有缘分,何必在意时间呢。是吧?

同时,易展鹏也被罗瑞敬业的态度,和严谨的工作精神给感动了。他不仅是一个技术骨干,职业操守道德也是没得话说。这样,他就更加想关心关心罗瑞的终身大事。他也认为,罗瑞与罗密丽,见与不见,只是个时间问题。

那段时间,易展鹏也很忙。网站改版是一项艰巨而浩大的工作。这次改版,不仅内容上要更新,版式上也要改头换面,公司在职的技术人员少,易展鹏也就充当了一名程序员的角色,跟着员工在公司熬夜苦战。忙的时候,刘颜还没醒来他就出门了,直到夜深人静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易展鹏的心却是甜的。因为刘颜知道他累,每天晚上都会煲好一锅汤等他。当然,刘颜煲汤的技术是从罗密丽母亲那儿学来的,罗母很细心,也很热情,手把手地教刘颜,挑材料,将材料放入锅的顺序,火候的掌握。其它的倒是挺容易的,最难的是火候。一锅烫要炖上五六个小时,刘颜可没那个耐心,前几次,她在房间写着写着稿子,或者是睡着了,到最后居然给忘了,结果啊,烫水是没有了,只剩下排骨渣的烫料,和烧得发黑的锅底。折腾了几次,有了经验了,刘颜煲烫的技术也就越来越到位了。

易展鹏一边喝烫,一边往老婆脸上贴金:“老婆,太好喝了,我简直乐不思蜀了。比我妈煲的还好喝。”

刘颜一脸无邪地说:“真的啊,那你下次去你妈那,就跟她直接说,你夸我的烫煲的比她好。”

易展鹏刚喝下去的烫差点喷出来了:“我的姑奶奶,老婆大人,你说什么也别说这个,要是我妈知道我在背后说她的烫煲得不好喝,那样还不得把我列入黑名单啊。”

刘颜嬉皮笑脸的,一幅“谁让你这样夸我“的表情。易展鹏知道,自己又被老婆给“涮”了一回。

这天,易展鹏和罗瑞一起商量了改版的设计思路后,趁着周围没人,他便问起了罗瑞的个人事情。

“罗瑞,你是哪年的啊?”

“七四年的啊,怎么了易总?”罗瑞有些不解。

“七四年的啊,三十一啦,怎么还不结婚?”易展鹏的这句话有些直接。他觉得,两个大男人之间,没有必要支支唔唔,更没有必要旁敲侧击。

罗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结婚嘛,还得看缘分,是不?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和刘颜那样,一见钟情啊。”罗瑞说。在易展鹏面边,虽然他只是一位职员,但他们之间还算是自然,不会别扭,刘颜比罗瑞小,他就直呼姓名。易展鹏和刘颜结婚时罗瑞也到过婚礼现场,大家对易刘二人的爱情故事也算是知晓一二。

易展鹏说:“那倒是。不过你父母催吗?”

“催,怎能不催呢,在老家天天给我介绍女孩呢,隔三差五打电话让我回家跟人见面。”罗瑞说着,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了。看来,世间上所有为人父母的,都希望儿女早点成家,有个好家庭,好归宿。

易展鹏本来想将安排罗密丽与他见面的事向罗瑞说的,但一想到,说穿了如果结果不成,确实有些尴尬,便打住了。

这回罗瑞不客气了,开起了玩笑:“易总,是不是刘颜那边有什么闺蜜要介绍给我啊?”

“没,没,我就问问”。易展鹏笑笑,没忘了作保密工作,赶紧否认,心里呢,却有了底。

就定在这几天吧。易展鹏心想。

第十三章 节外生枝

易展大半月后,公司这边的改版工作忙完了。正当易展鹏告诉刘颜,可以安排见面事宜的时候,罗密丽忽然打来电话,说是自己出差了,去了湖南,问刘颜想要什么礼物呢。

刘颜说,你前几不还在广州呢吗?

罗密丽说,我这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领导说让出差便出差了,反正吃吃喝喝也不用我花一分钱。别啰嗦了,快说,要什么礼物吧?

刘颜说,实在要给我带礼物,我也不推荐,将当地的特产带点来尝尝吧。

罗密丽在电话那头叹息:“说你是饿死鬼投胎的,还真不假。”

就这样,安排两人见面的计划只能推迟了。

这件事还没完,另一桩事又来了。这天,罗密丽完成出差任务,回到广州。她说没吃饭,让刘颜出去一起吃,顺便将从湖南带加来的礼物给她。

刘颜自然是乐滋滋地赶去,这次选的是一个潮州餐厅,罗密丽说去湖南几天,每天都没离开辣椒,想吃点清淡的。

罗密丽给刘颜带回了几只湖南特色的板鸭,和一对红色情侣手链。

“这个,给你和你老公的,我特地从南岳那边求得的,能让你们化险为夷,快乐平安。”

刘颜喜上眉梢,赶紧一古脑收下:“这么神喏,代展鹏谢谢你啦。”说完就打算拆开来戴上。

刘颜赶紧阻止她:“这个啊,要和对方一起戴上才有奏效的。”

刘颜一听,连忙收起:“丽丽,你还挺迷信得嘞。”

罗密丽说:“不是我迷信,大家都这样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两人点了菜,罗密丽抱怨说:“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吃辣椒了,你不知道,在湖南啊,炒个青菜吧,也往上面撒点辣椒,我算是见识了。我还好,你不知道,我们那些领导啊,一边吃,一边流眼泪。哈哈……”

两人正开心地聊着,忽然听到餐厅里传来吵闹声。循声望去,餐厅左侧的小角落里,一个男人正在对一个女人吼叫着。

刘颜隐约觉得那个女子在哪儿见过,想着想着,终于记了起来。她就是上次在小区电梯口旁边哭泣着后来跑远的女人。

罗密丽不知道刘颜认识那个女人,针对男人大吼大叫发表了意见:“这什么男人嘛,公共场合,吼什么吼,要我我一脚飞了他。”

刘颜示意罗密丽小声些:“他们是我们同一个小区的。应该就住我们同一栋楼,那男的应该是她老公,听说她老公经常打她呢。”

罗密丽:“啊?”

再看看,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你是干什么的?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你不如去死了算了。”语气很凶恶,似乎还不解恨。

女人低着头没说话,刘颜仿佛看见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男人看了更加受不了了:“哭什么,整天一幅衷样,做妓(鸡)都好过你。”

男人讲的是广州话。这时候,罗密丽看不下去了。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刘颜也紧接着跟上去。

只见罗密丽极其优雅地走到男子面前,问他:“请问,你是男人吗?”

男人没料到会走来一位这么漂亮的摩登女郎,显然很吃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来管闲事来的了。

“请问,你是小……姐吗?”男人学着罗密丽说话的句式,嬉皮笑脸地说,他还故意将“小姐”这俩个字间拖得很长。

罗密丽恨得牙痒痒,开始了嘴上不留情:“你他妈的嘴上放干净一点,在女人面前吼吼喝喝,有什么出息,有本事和他打一架?”说着罗密丽指向了餐厅一位高大威猛的壮汉,那壮汉见到如此漂亮的女人指向自己,居然高兴地径直走了过来。

男人的吼叫本来就引起了餐厅客人的关注和不满,罗密丽的插手更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围观,连餐厅服务员都停下手中的活,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位漂亮女人的插手,会让事情发展成什么样。

男人见这么多人一下子围了上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同时,心底也有些发虚。他冲着女人吼了一声:“好好好,我管不了你,回家再说。”于是气冲冲地拿起桌上的公文包和小车钥匙,大摇大摆地夺门而出。

自始至终,作为女主角的女人,一直坐在位置上,低着头小声的抽泣着,没有和男人争吵一句,更没有向旁人说过什么。众人见男人走了,便知道接下来的戏精彩不到哪儿去,于是,忙活的忙活,吃饭的吃饭去了。

餐厅又恢复了平静。这样的城市,这样的闹剧,每天都在发生着。看看热闹还可以,但很少会有人去关注这类事情的始末,毕竟,太平凡,太微不足道了。男人和女人,结了婚的没结婚的,在一起过日子,总会有些碰撞。争吵过后,日子依旧,这个世界依旧歌舞升平,车水马龙的,并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罗密丽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脸色不大好,但从她的眉眼之间,还是可以看出她的年轻,美丽。刘颜上前去,打算安慰安慰她:“你好,我们见过的,我们在同一个小区啊。”

谁知女人突然蹭的一声起来,抓起旁边的手提包,朝罗密丽吼了一声:“谁让你多管闲事的。”然后便低着头走了,泪水一直没有止过。

听到女子的责备,罗密丽顿时感觉到心拨凉拨凉的,主动为她解围,结果好心没好报,还招来一记白眼。不过她很快便理解了,就刚才那男人那副嘴脸,在公共场合都能如此大吼大叫,私下还不知道怎么折磨她呢。她这么柔弱,回去肯定又少不了一番辱骂,甚至还有可能是一顿毒打。

罗密丽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闲事管得有点过火了,但她实在受不了刚才那个男人,居然可以骂自己的老婆为妓。这是对女性的不尊重,对爱情的不尊重,换句话来说,即便是他们之间没有爱情,那么总还有一纸婚约吧,这是对婚姻的不尊重。想到这儿,她心中的那根刺又涌了上来,扎在她的胸口,隐隐作疼。

刘颜没有注意到罗密丽的表情变化,而是在一旁嘀咕开来:“这男人也太过分了,居然说自己的老婆是妓。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罗密丽叹了一口气:“刘颜,你老是问我为什么不肯结婚,看看吧,这就是所谓婚姻的真实与残酷。”

刘颜也不寒而粟:“如果婚姻的结局是这样,那么,真是太可怕了。”

罗密丽也是这样想的,但她知道,不能过多在刘颜的身上灌输这种思想,毕竟她是一个刚刚结婚的女人。于是便笑笑说:“还好,你家展鹏不是这样的人。”

一提到易展鹏,刘颜的心又宽了些:“是啊,还好我遇到展鹏,我要遇到这样的男人啊,还真不知怎么办,欲哭无泪了。”

回去的路上,刘颜一直在思考餐厅里发生的事。女人的忍让,屈辱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却一点儿不表示反抗。她为什么不反抗呢?妓啊,什么概念,她居然还能忍耐,要是自己的话,早就扑上去打起来了,如果手中有刀的话,她肯定得拿刀砍了。再说了,她还还那么年轻,即使有一天离开了那个男人,她依旧可以生活得很滋润啊!

可是刘颜不是事件中的那个女人,她不是她,所以,她就不懂得她。

这个世间,每个人的命动和遭遇都是不同的,独特的,所以,每个人的对待事物的处理方式也不同。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第十四章 红杏出墙的女人

庄若诗颓丧地走在大街上,看着前面人潮拥挤,左右车水马龙,脚下踏着沥青的石子路,头顶是蓝天白云。这一切,是多么的自然。是啊,风轻云淡。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和张重阳在那间装修豪华的潮州餐厅吃饭,她还试图,用他的生日,挽回他那颗离她越来越远的心。

今天是张重洋三十五岁的生日,她兴致勃勃地提前在那儿定好了位,点好了菜,就想为他过一个生日。她的心愿如此简单,仅此而已。可是,他还是不满意,说她铺张浪费,说她没事找事,他当着那么多人骂她,羞辱她,然后拂袖而去。

她难堪,痛苦。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两年了,两年都过来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她不是没有爱过,她不是没有享受过幸福,她不是没有风光过。可是,对她来说,爱是短暂的,幸福是短暂的,风光也是短暂的。她的所有幸福和风光,在一个酒醉后的夜晚,给无情催毁了。

时光如流水,一转眼,和张重洋认识五年。

认识的第一年,他疯狂地追求她,她嗤之以鼻,毫不在乎。那时候,她年轻漂亮,一张脸充满了生机,可以说,整个人像一朵花一般。他送花,她塞到垃圾桶里,他请客,她应允,人却从来不到场。她甚至还捉弄过他,让他在人民公园等了一个昼夜,并以此为乐。

第二年,她发现了他的好,朋友也说,多温柔的一个男子,性格好,脾气好,还有耐心。因而逐渐接受了他。和他手牵手,上街购物散步,郎才女貌人见人羡。那时候,她爱得欢喜呵。

第三年,他们结婚,生下了女儿青青。嫁给他的那一年,她二十七,他三十三。他创办的手机电池加工厂生意兴隆,订单倍增,应酬的次数多了,回家的次数少了。尽管忙碌,他还是爱她,呵护他,一有时间就守在家里,为她做这做那。而她,从一无所知的小女人,学会了相夫教子,最初的锐气没了,傲气没了,爱多了,母性多了。夜深人静,她总是要为张重阳留着一盏灯,温暖而幸福。

第四年,是最痛苦的一年。因为,她庄若诗出轨了。

如果时光可以再重来,她一定不会参加那个该死的高中同学聚会。可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能后悔,更不能装假没发生或者一笔抹去。

是啊,这世间的事就真的那么巧,那个月,张重洋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婆想念孙女青青,把青青接回潮州老家去了。而张重阳也忙,每天天没亮人就走了,大半夜还没回来。感受到丈夫的忙碌和冷落的她,女儿又不在,她倍感寂寞和孤独,

这时候,一场同学聚会恰到好处地设地广州。

负责聚会的同学说,庄若诗,你来吧。钟大明也会从深圳赶来呢,他还说,是为了见你才赶来的呢。

对方在电话里暧昧地笑,庄若诗的心里却掀起了万丈狂澜。

钟大明是一般的同学也就罢了,可他是她的初恋。

于是,她忐忑不安却又满怀期待地去了。于是,故事就发生了。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别人男人混在一起还无动于衷,而且,还是当场撞见。张重明的反应很大,庄若诗知道,爱得越深恨得越深这个道理,所以她完全能理解张重阳的态度。尽管后来,张重阳对她讽刺,漫骂,并用尽人世间最难听的词语来污辱她,但她从来没有反驳过。在庄若诗看来,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不守妇道,嫁作人妻还在外头红杏出墙,让张重阳抹尽了面子。

对于那一晚与钟大明的事,庄若诗至今还在悔恨中。她怎么也弄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同学聚会,怎么就得喝那么多,怎么到了最后,居然聚到床上去了。

一别十年,再次见到钟大明,庄若诗则是多了一份淡然。她成家了,有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而钟大明,也在深圳娶妻生子,买了房子,开了一间小小的贸易公司。

两人再见面,起初是尴尬。然后在同学的簇拥下,就聊开了。对于庄若诗和钟大明的一段小故事,在班里同学中可谓是人尽皆知的。当年,庄若诗成绩好,相貌好,而钟大明长得高大、帅气,还对庄若诗一往情深。为她写诗吟词,后来庄若诗就和他好上了。当然,学生时代的好,仅仅是局限于两人之间传递些小纸条,小礼物,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朦朦胧胧欲说还休的感觉一直维持的毕业前夕。毕业的那天晚上,钟大明亲吻了她,说,若诗,你等我几年,我一定要娶你。结果一去不归,多年后,各自的生活、思想都发生了变化,一段青涩而令人感动的恋情便这么无疾而终。

聚会上,钟大明开始还很拘束,后来,聊着聊着便说开了。借着酒精的作用,他又是流泪,又是表白,说自己这么些年有多么艰苦,多么坎坷,多么想念庄若诗。庄若诗听着听着也流泪了,想起少女时代那段感情,她也动容了。

人都有感情,即使你不喜欢他,但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可歌可泣的表白,你也不能不动容。何况,他曾经在你的骨子里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存在过。

动容归动容,但始终没有想过什么。毕竟,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回不到当初。

因为一别好几年,来聚会的同学都显得很开心,聊过去,聊老师,聊当年谁暗恋过谁。一边除一边喝酒,啤酒,白酒,红酒,可乐,一瓶一瓶地往肚里灌。

庄若诗原本是跟钟大明坐在一桌台上聊着的,后来被同学揪住了:“庄若诗你不能轻色轻友,老是和钟大明聊啊,来,来,喝酒。”

就这样庄若诗被一帮同学接去劝酒,一杯又一杯,开始她还有些抗拒,后来索性就放开了,抱着不醉不归的态度,来者不拒,到了最后她觉得自己晕呼呼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在躺在包间的沙发上睡着了。

再后来发生什么事,她确实记不得那么清楚了。她感觉到被人抱上车,然后扶她上楼,那个人的怀抱很温暖,还附在她的耳边说过话。当然,这些都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总之,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类似酒店客房的房间里。

她再摸摸自己,居然赤身裸体!

房间里居然站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钟大明。

门还在不停地敲着,钟大明望望庄若诗:“若诗……”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敲门声持续了半分钟,而且还没有要停的意思,相反是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急切,仿佛要将整个楼房震倒。

钟大明终于是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脸怒气,一脸失望,一脸震惊的张重阳!

“老公。”庄若诗想解释,却再度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钟大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愧疚地望着庄若诗。

庄若诗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地完了!

果然,张重阳走到她面前,“啪啪”地扇了她两个耳光,然后便离开了。两个保安装束的人一脸鄙夷地望着庄若诗,然后随着张重阳走了。

庄若诗记起来了,这两个保安以前是张重阳公司的员工。

天,塌下来了!

她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和钟大明到了酒店,被酒店的保安发现了,然后通知了张重阳,然后,张重阳连夜从东莞赶了回来。庄若诗记得,张重阳头天还在东莞参加一个产品交易会的。正因为他在东莞,她觉得他应该会很忙,所以她并没有通知张重明,告诉他有这样的一个同学聚会。

钟大明显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踱步到她面前:“若诗,怎么办,怎么办?”

庄若诗想也没想就扇了他两个耳光,像刚才张重阳扇她一样决绝,一样狠。

钟大明跪在庄若诗的面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送你回来,你喝多了,问你住哪儿你根本说不清楚,我只好把你送到酒店。若诗,我真的不是故意侵犯你的,我,我是一时冲动,我,我该死……”

钟大明解释着,一个劲地抽自己的耳光,到最后,他的眼泪都出来了。摇着庄若诗的肩膀:“若诗,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然后握着庄若诗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抡去。

庄若诗呆若木鸡,左手被钟大明握着来回摆动着,她感觉自己像挂在墙上的闹钟一样,木讷,呆板,甚至,她连闹钟也不如,因为闹钟的指针还可以自由来回的摆动。而她,已经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首般,看不出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突然,她再次狠狠地扇了钟大明两个耳光,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滚”。

钟大明看了看她,没敢动。

她指着门口,再次喊道:“你给我滚。”

钟大明再看了看她,终于,穿起衣服离开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想起张重阳进门时看他的表情,那样的震惊,那样的失望,那样的绝望。想起他临走时的决绝,她知道,自己可能要失去他了。

当她想起这一点,身体和心理都打了一个激灵。失去?

我怎么可以失去他?

庄若诗像疯了一般穿起衣服,离开酒店,回到家中。她顾不上酒店保安喃鄙视的眼光,怀疑的眼光,她拼命是往回家赶。回到家,一切都是自己头天离开的原样,干净的,整洁的,阳台处还飘来阵阵的花香味儿。

看样子,张重阳根本没有回来。

那么,他去了哪里?他是那么地爱自己,虽然他忙,可他是那么地爱自己,叫她不要多做事,叫她多休息,甚至,他闲下来的时候,还帮她洗衣服,晾床单,女儿在的时候,喂奶粉,洗尿布,他一样也没少做过。

可是她居然赤身裸体的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她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是,事情却毫无预料地发生了。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想过要和钟大明发生什么,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真的分别得那么清楚,为何当初要去参加这个聚会,为何要听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相思之苦,自己为何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骄傲和窃喜?自己为何要喝得醉熏熏,给了钟大明送自己回家的机会?

她把前前后后都思考了一遍,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去告钟大明强奸吗?大家都是成年人,钟大明也说了,他不是有意的,从他事后的言行举止间她也相信,他的确不是故意的。而且,即使告了钟大明强奸她又能怎样?她有证据吗?退一万步说,钟大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就高兴了,张重阳就能原谅自己了?

她没有答案。那种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情绪,直到张重阳拖着酒醉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

她去扶他。他说,滚,谁,谁,也,别碰我的女人。

庄若诗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出。

第十五章 两个人的第五年

那晚,张重阳醉得一踏糊涂,躺在床上两天两夜足不出户,不仅如此,他还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庄若诗一进房门,他就大喊一声:“你给我出去”。

这件事过去之后,谁也没有多谈,就连参加聚会的那一帮同学也不知道——虽然知道庄若诗和钟大明过去有过一段感情,但毕竟是过去,而且,学生时代,懂个什么呀。她们虽然在聚会上还拿庄若诗与钟大明来开玩笑,但是,玩笑终究都是玩笑,她们都明白,庄若诗和钟大明都是成家的人了,都有理智,肯定不至于迷糊到不分清轻重睡到一起了。

张重阳也没提过,当然,那两个发现情况的保安更不会泄露了——他们曾经受过张重阳的照顾,自然不会给张重阳抹面子。

庄若诗和钟大明的事,在这个世界上,就这么几个人知道了。

庄若诗以为,她只要真心悔改,张重阳会原谅她的,是啊,张重阳是那么爱她。但是,事情远远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事实证明,爱得越深,恨得也就越深。一切,都因为她的那一次失足而乱套了,这件事件像一根刺一样,长在张重阳的心脏里,肌肉里,怎么拨也拨不出来了。

张重阳开始变了,变得喜欢喝酒。起初是在外头和朋友喝,喝醉了回来倒头就睡。后来,就发展到家里头喝闷酒,喝醉了就开始骂人。骂钟大明,骂庄若诗,骂这个世界,再后来,就发展到对庄若诗拳脚相加。

张重阳的这些转变,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五年。

庄若诗苦不堪言,她不止一次痛哭流涕地对张重阳说:“重阳,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你真的觉得我是贱女人的话,那么,我们离婚吧。”

张重阳说:“呸,离了婚,你就去找那个野男人是吧?告诉你,别做梦了。”

不仅如此,张重阳还将女儿青青放到了母亲那里抚养,庄若诗有意见,他就说:“就你这样的女人,将青青抚养到大,不知道她会不会像你这样!”

她庄若诗还能怎么样呢?不能对朋友说,不能对亲戚说,她只能默默承受。

庄若诗觉得,这一年的日子像在油锅中,在火山中度过的。她觉得,自己不是在过日子,而是在受煎熬,遣责,唾弃。渐渐地,她听到了一声风言风语,说张重阳在外头找女人。他开始夜不归宿,有时候一连几天不回家。她试着去找张重阳理论,但还没开口,张重阳就像看穿了她似的,望着她说,庄若诗,你有资格管我吗?

庄若诗顿时无语。她所有的骄傲和锐气都被这一年的生活给磨平了。她底气不足。她居然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语。

其实,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后的半个月,钟大明曾经私下底找过张重阳一次。

钟大明将那晚的前前后后如实告诉了张重阳,钟大明说,她只是喝醉酒了,没有分辩能力,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可以告我强奸,但你别伤害若诗,她是无辜的,她真的是无辜的。”

张重阳二话不说,一拳砸了过去,将钟大明的眼镜都打落在地。

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张重阳开始辱骂她,甚至打她。

庄若水想死的心都有了。曾经,她买好了安眠药,写好了遗书,,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一想到女儿青青,她还那么小,那么可爱,她又狠不下心了。

生活中,张重明越来越暴躁,易怒,一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他就大发雷霆。有时候他也是好端端的,按时下班回来吃饭,吃着吃着,不知道什么触动了他的神经,他便开始借题发挥,。

庄若诗觉得,在这种折磨中,她快要疯了。

一年的时间,让张重阳从一个重家庭,重感情,爱妻如命的好男人,转变成一个易怒,暴力,毫不留情面的男人,而她自己,从一脸幸福变成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庄若水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不仅知道这些,他还知道,张重阳也尝试放下,尝试忘记,有时候睡着睡着,他突然抱祝糊,发出阵阵呓语,若诗,我再也不打你了,不骂你了,我不计较你和他了,我改,我改,你别离开我。

庄若诗泪如雨下。也只有在这样的夜里,庄若诗才觉得,张重阳还在乎自己。尽管,这一年来,张重阳从来不曾碰过她。

第十六章 搁置

自从在餐厅遇见那对夫妻之后,加上刘颜的知情告知,罗密丽对婚姻越来越恐惧。是啊,男人结了婚都这德行,这个婚,他妈的还结什么结啊?而刘颜也觉得,罗密丽的想法并没有错。如果说罗密丽是一个现实主义者,那么,她刘颜则是一个理想主义。一直以来,她活来自己的文字里,自己美满的爱情和幸福的婚姻里,除去一段矇胧而生涩的暗恋,可以说,易展鹏是她的初恋,她没有领略过爱情的糟糕和婚姻的背叛,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就连她的笔下的女主角男主角,都沾了她的光,虽然历尽磨难,但到最近都能过上的幸福的生活,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一般。但一连两次撞见庄若诗(当然,那时候刘颜并不知道那个女子叫庄若诗)尴尬狼狈的情形,让她真实地感受到了生活还是比较糟糕的。

她想,不能再将自己的思维强加到罗密丽的身上,不能拿自己的生活来作表率,不能再催她相亲,处男友,结婚。因为,她觉得,罗密丽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好。

从餐厅回去的当天晚上,易展鹏得知老婆和罗密丽碰头了,便问:“老婆,你看看安排罗密丽和罗瑞什么时候见面好呢?罗瑞那边我来安排。

刘颜说:“展鹏,我觉得罗密丽说得没错得嘞,结了婚,并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不,今天我们在餐厅,遇见上次在电梯口碰到的那个女的,被他老公啊,当着整个餐厅的人,骂得狗血喷头的,还说她是妓呢。”

易展鹏说:“哦?有这种事?”

刘颜猛地点头:“嗯,嗯。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易展鹏说:“这么说,那个男的还真的有点过分。”

刘颜说:“不是一般的过分啊,凶得很嘞,还好,你从来不骂我。”她得意地搂着易展鹏的脖子,在她脸上“蹦”地亲了一下。

易展鹏说:“傻瓜,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骂你呢。”

刘颜点点头,我知道啦。

“那,真不安排他们见面了?”易展鹏说:”我还指望着给解决罗瑞的终身大事呢。”

“别了别了。”刘颜打断他的话:“你不知道,罗密丽抗拒得很,看到那个男人骂女的,脸色都变了。这段时间别去刺激她了。”

易展鹏点点头:“老婆,你没有抗拒我吧?”

刘颜幸福地靠在易展鹏的怀里:“我才没有抗拒呢。”

易展鹏问:“真的没有?”

刘颜点点头:“真的没有。”

易展鹏看着刘颜的认真模样,狡猾地笑了,然后轻轻将刘颜放倒在沙发上,笑道,你啊,想反抗啊,我也不给你机会了。然后反过身去压祝糊,双手在她的身上游离起来,在这种暧昧而温暖的气氛中,刘颜“咯吱咯吱”地笑起来,忘记了一整个下午烦杂的思绪。

两个人缠着绕了,在沙发上来了一场激烈而燃烧着情欲火焰的“战争”。

事罢,两人齐齐缩在沙发上,喘着粗气。易展鹏说:“老婆,真不安排罗密丽他们见面了啊?”

刘颜说:“过一阵子再看吧,我探探罗密丽的口风。

易展鹏点点头,那好吧。说完双手又开始不安份起来,刘颜赶紧闪开,讨厌,刚刚才好……

易展鹏不依不饶,刘颜还来不及躲开,他就一手伸过去,拽祝糊的手将她搂入怀里。刘颜索性不再挣扎,而是一脸柔弱地躺在他的怀里。

第十七章 罗密丽的十三岁

下了班,罗密丽没有回家,而是告诉母亲说,单位里有活动,不回家吃饭了。其实单位的人早就走光了——哪有什么活动!不过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还是选择撒了个谎。

很多时候,她就这样,一个人,一杯茶,坐在某个茶餐厅或者咖啡厅,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人出神。人越大了,她就越不想回家。

一回到那个看似温暖的家,她就觉得很不自然,压抑。即使在家的日子,她也只是守着屋子不出门。母亲常常在楼下客厅喊她,丽丽,丽丽,下来看电视啊,吃水果啊。她往往只是应一声,人却不见行动。

一切皆因为,那个家里,住着父亲。

父女间,本来是亲密无间的,温暖的,可是罗密丽与父亲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是的,太遥远了。有的,只是不堪,耻辱,和不信任。她觉得,自己和父亲之间,这辈子是没法好好相处的了,他一说话,她就想发火,想抓狂,想躲避。就连母亲也不解,丽丽,不能爸爸这样啊,他对你可好了呢!

罗密丽却在心里轻笑,我这样对他,算是客气了呢!

罗密丽心里想,母亲哪里知道,曾经,他的老公,一位高校的教授,居然背着她和另一个女人光着身子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呢,逍遥快活呢!

这段故事,罗密丽一直藏在心里,这一藏,就是十多年。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呢?她十三岁吧。那是母亲去出差去上海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的第一天,那天,她的白裤子红了一大片。她知道,自己月经初潮来了。她知道月经初潮是什么意思,连忙回家去找母亲的卫生棉。那时候是下午两点,她向老师请了假,背着书包,打着雨伞,一路遮遮掩掩往回家赶,生怕被别人看见。

当她拿出钥匙轻轻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惊呆了。

她的父亲,道貌岸然的父亲,德才兼备的父亲,正和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抱着搂着滚倒被母亲收拾过的洁白的沙发上,两个相互抚摸着,挑逗着,嬉笑着。她手中的书包掉在地上。父亲看到她,显然也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有儿撞见他的风流韵事。他以为,妻子去了上海,一时半会回不来,女儿在学校,不到六点绝对不会回来。他才放心地将女人带到家里。

尴尬!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罗密丽什么都看见了。她看见父亲的私处,胸膛,她看见女人的脸庞,丰满的乳房,丰圆的臀部,和他们惊慌失措的脸庞。

罗密丽看清楚了,那个女人她叫阿姨,是和父亲同一个学校的一名老师。女人曾经来家里玩过,母亲曾经热情地招呼过她。她还抚摸过罗密丽的头,说她可爱极了,像洋娃娃一样,对了,女人还给她买过甜品,说女孩子不应该这么清瘦,要丰盈一些。

后来,罗密丽觉得,原来丰盈,是用来勾引男人的。

当时,罗密丽忘记了一切,呆滞在门口。那是她最亲爱,最敬爱的父亲啊!

父亲见门开着,想把门关上,别让邻居撞上了,一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然后,罗密丽看着他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父亲穿好了衣服,将她拉到门后,将门关上,还紧紧地反锁了。

罗密丽想,父亲一定在后悔当初没有将门反锁。这样,就不至于这么狼狈,这么无耻,这么尴尬。然后,女人逃一般地捂面离开了。

然后父亲跪下来求她,不要将看到的这一幕和任何人说。父亲反复强调,任何人都不能说。

父亲说,以后如果你要零钱,无论多少,我都给你,绝对不会告诉你妈。

然后,父亲发现了她裤子后面的血,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然后他慌忙地去给她找卫生棉。

那一天,父亲尴尬极了。罗密丽也尴尬极了。

父亲丑陋与人偷情的一幕,自己月经初潮尴尬的一幕,全在这一天这么仓促,这么不可避免地发生。

十多年来,罗密丽一直死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当然,她不说的原因不是因为父亲的请求甚至所谓的“利益诱惑”,而是她不耻于提起这件事,甚至,她为自己的脑海里曾经回忆过这件事情而感到可耻。她怎么也想象不到,那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就是平时无论是在学校或者邻里之间均是德才兼备,一表人才的父亲。

一看到父亲出门和母亲尽显恩爱的场面,她就觉得恶心。母亲全然不知自己遭到背叛,一个劲地在外头夸老公好,贴心,勤快。很多次,罗密丽想和母亲说起那件事的,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她实在开不了那个口,即使她是自己的母亲,生命中最亲密的人。

在父亲的身上,她看到了人性的虚伪和丑陋,这个阴影一直伴随她上高中,上大学,成年,谈恋爱,有一次,甚至到了结婚。但一到了紧要关头,她就退缩了。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无论最终都会背叛自己。十三岁之前,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多好啊,勤劳,持家,博学多才,可他还不是背着母亲,和别人女人瞎混。越想她就越害怕,越害怕她就越觉得婚姻是危险的,是真真正正的坟墓。

自那以后,父亲对她有些害怕。

同学曾经对她说,罗密丽,我怎么觉得你爸有点怕你啊,你不知道,我在家怕我爸怕得要死要活。他吼一吼,大地都得摇三摇。

罗密丽不答话,心里却冷笑,他只不过是怕惹怒了我,怕我将他的丑事抖出去罢了。

不可否认,父亲在家一直很勤快。母亲常常对她说,丽丽啊,以后嫁人就要像你爸这样的,不会受苦。

父亲在一旁尴尬地笑。

自从以后,只要父亲在家,她基本上不说话。她也不叫父亲,当然,除了母亲或者外人在的时候,她会冷淡地叫两声。母亲是医生,看着女儿成天郁郁寡欢,不言不语的,心里很着急,怕她有什么心里问题,曾经试图带她看过心理医生。可母亲一说带她看心理医生,她又头头是道地和母亲谈天说地;去学校打听,发现女儿在学校也算是活跃份子,一来二去,母亲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

时光就这么年年岁岁地移着,一转眼,她就二十九了。

虽然年龄越拖越大,用母亲的话说,你同学的女儿都可以打酱油了。但因为十三岁那年的阴影,足够造成她恐惧婚姻,害怕婚姻。她曾经撕破脸皮对待那些逼她相亲想和她谈恋爱的男人女人们说,谈恋爱可以,上床可以,但结婚,免谈。

对于她的这些观点,父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曾经尝试找她谈过话。但还没等他坐下来,罗密丽就头也不回地头了。她的眼睛在说,你有资格对我循循善诱么?

当然,父亲后来有没有再和那个她称作阿姨的女教师联系过,她就不知道了。无论父亲继续失足也好,痛改前非也好,反正,他的形象在她的眼中已经尽毁了。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不会有那个骑在父亲脖子上拍着手掌唱着歌的罗密丽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去父亲的学校,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被她称作阿姨,叫她母亲嫂子,却和她父亲颠鸾倒凤的女人。

一个人坐工茶馆想起这些事的时候,突然看见外面老头老太太携手并肩缓缓地走着。她不动声色地看着,觉得这世界确实大有问题,没准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其中就有谁背叛了谁,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不知道,他们知道被背叛了以后,还会不地这样,过着这夕阳无限好的温馨日子。想起自己的母亲,罗密丽有些悲哀。母亲一辈子爱着父亲,为他洗衣做饭,为他育女持家,辛苦了大半辈子不说,中途还是被父亲算计了一把。

一个人坐着,始终有些孤独。掏出手机,想给刘颜发条短信。但编好了短,她还是放弃了发送。她毕竟是结了婚的人,也许此时正和易展鹏甜蜜着呢!还是不去打扰她吧,她想。

她见过几次易展鹏,觉得他人还是挺不错的。不过,觉得只是觉得,她曾经也觉得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是她的天。可结果呢?

但愿易展鹏不要背叛刘颜,否则,刘颜千里迢迢地嫁来,确实就不值得了。罗密丽啜一小口奶茶,幽幽地想。

第十八章 我要买房子

其实看着刘颜一脸幸福的样子,有时候罗密丽也在思量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她罗密丽不是没有遭遇过真爱,二十二三岁的时候,碰到了郭晓军,他们在一起谈了三四年,也同居了,谈恋爱的时候每天都轻轻松松的,只是到了最后郭晓军家里催着要结婚,郭晓军自己也催得急,罗密丽二话没说就选择和郭晓军说拜拜了。

罗密丽记得,郭晓军最后一次找她,眼泪漱漱,拉着她的手说,罗密丽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你就真的狠得下心?

其实,郭晓军的眼泪不是没有打动过她,郭晓军对她好得没话说,什么都由着她,什么都顺着她,别人都说,郭晓军把罗密丽当女皇一样在供着。望着郭晓军情真意切的表情,她也迟疑过,但她一想起父亲的行径,她就认定,两个人的感情再好,再恩爱,再幸福,再美满,但一定不能走结婚这条路。母亲还说呢,当年和父亲有多好,自由恋爱,家世好,条件好,最后呢?当然,人非神贤,孰能无情。这段感情最后把罗密丽自己也伤着了,和郭晓军彻底分开后,她独自舔了两年伤口,至今想还,还有一些隐隐作痛的感觉。

不过她除了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怀念那段感情之后,居然一点也不后悔。现在痛,总比若干年之后结了婚遭到背叛之后来得好些。那是何等的悲惨啊,犹如晴朗的天空突然炸下一个响雷,她罗密丽坚决不能要那个响雷!

喝完茶,结了帐,罗密丽去银行atm柜员机上查了一下银行的帐户。她想买一套房子,从母亲那儿搬出来。越着自己越来越大,思想越来越成熟,她觉得,和父亲住在一块,每天那么尴尬着,那么压抑着,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自己逼疯的。

其实买房子这个念头,很久以前就在她的脑海里存在过了,由于当时刚参加工作,买房的钱不够,再者也不好向母亲开口拿钱,加上后来和郭晓军谈恋爱,同居以后一直住在郭晓军那儿,这个念头自然慢慢就淡了下去。现在不同了,存款也有了一些,而且早就和郭晓军分手了,住在家里哪哪都觉得别扭,这种想法又慢慢浮了出来,像火山爆发一样,越来越强烈。

她算了一下,买一套房子包括装修大概需要三十来万。当然,她所指的房子不是那种几室几厅的家庭式,而是够她一个人居住的类似小公寓内格的就行,装修也按她喜欢的风格。房子她看好了,沿江边,很安静,周围的环境也不错,超市医院就在附近,什么都方便。

她的银行户头里有二十来万。这些年工资,奖金,年终奖,各种福利,包括她炒股的赢利,都在里边。当然,她不用一下子就掏出三十万,而是先付一部分首期款,其他的按揭就行了,眼下大家都这样,再加上她有固定的工作,经济上绝对不成问题。

想法是成熟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讲。父亲那一关自然不用考虑,她做什么事,从来都不会也不用征求他的意见。但母亲就不同了,她如果提出去自己买房子搬出去的话,母亲会伤心的。母亲一定会说,你还买房子嘛,结了婚婆家肯定给买,再说,就算你不结婚吧,家里这套够大了吧?我和你爸百年之后,这房子还不是你的?

想来想去,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回到家里和母亲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播放未来房价上涨的趋势,说是时下有许多年轻人投资炒楼。

罗密丽忽然灵机一动。

罗密丽想利用投资理财来过母亲那一关,为了让母亲深信不疑,她特地找到刘颜,打算让刘颜一起说服母亲。

刘颜听完罗密丽的计划,嘴巴张得老大:“你这不是让我欺骗阿姨么?”

罗密丽无奈地耸耸肩:“我也没办法,不这样说,我妈肯定是不同意我买房子搬出去住的。”

刘颜摸摸罗密丽的额头:“你没发烧吧?好端端的买什么房子,再说了,我看你家里那套也不旧吧?”

“家里那套是我妈单位集资分的,住了八九年了,不新不旧吧。”罗密丽说。

“那就是了,你还买什么房子,你以为买房子就是买个唇膏买个张面膜,那可是大手笔嘞。没有几十万你搞得下来不啰?”刘颜说。

“唉,说了你也不懂。我只是不想和爸妈住在一起。”罗密丽说。

刘颜嘟嘟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在家像公主一样,妈做饭,爸洗碗,你只管张开个嘴就行了。再说了,你的现在住的不是挺好的么?自己一个人住楼上,不也等于独居?”刘颜试图说服罗密丽,她也觉得,罗密丽完全没有必要再买一套什么公寓。

“拜托,刘颜,我是请你来当说客的,不是听你来洗脑的。再说了,别人不理解我你还不能理解么,当初你不也是千里迢迢地要逃脱父母的魔掌,从南京跑到上海么,还不是因为你老爸老妈管得严,成天唠叨不停!”罗密丽使出最后一招,揭刘颜的短。

“好了好了,随你去了,大不了我昧着良心照你的意思说我也买了楼盘投资就行了。”刘颜知道罗密丽心意已决,不帮她忙她就要断交了。

于是两人商量着,等会见到罗密丽的母亲应当怎么说。

果然,罗母一听到女儿要买房的事,反应特别大。

“丽丽,你为什么要买房子啊,家里不是住得好好得么,我和你爸还能住多少年?这房子迟早都是你的啊。再说了,你现在没结婚,结了婚也不用你自己买房啊?”母亲和反应和罗密丽的预料如出一辙。

“妈,我买房不是自己住,是用来投资的。你想啊,现在楼盘猛涨,过了几年,还不知涨成什么样呢?现在买一套小房子留着,以后有机会了,再把它抛出去,可以赚一大笔啊。是吧,妈?”

“投什么资嘛,你现在又不缺钱用?”母亲显然还是不理解。

“妈,我何必跟钱过不去呢?”罗密丽摇着母亲的肩膀,开始向母亲撒娇了:“你看看刘颜,她比我有钱吧,她老公是董事长呢,可她还不是买了房投资?是吧刘颜?”

罗母狐疑地望着刘颜:“颜颜,你也买了?”

刘颜底气有些不足:“阿姨,是的,这个,这种投资啊,没什么风险,我也买了一套,反正也不住,放在那儿,增值嘛。如果展鹏他公司资金不紧的话,我还打算再买一套。”刘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不敢看罗母。

罗母却信了她。也许在她看来,刘颜给她的印象一直乖巧,不会撒谎的。

说着罗母又将眼光转向女儿:“真要做这个投资啊,你确定没有风险?要多少钱,你的钱够吗?”她关切地问。

罗密丽忙答:“够了够了,只要付首期,以后月供就行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又安慰道:“妈,真没风险啊,你问问你医院的老同事,她们肯定也有儿女在搞投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刘颜也使劲点点头。

母亲松了口:“那丽丽你看着办,晚上你爸回来再和他商量一下。”

罗密丽说:“好啊好啊。”心里却在想,我买房的事,他管得着吗?

说着罗密丽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楼盘开发商的电话,怕母亲等会又东问西问,便借故找资料到楼上房间接听了。罗母见女儿走开了,又和刘颜唠叨起了女儿的婚事。

“颜颜啊,有没有帮我家丽丽留意对象?”

刘颜刚刚撒了个谎,本来对罗母就有些愧意,忙说:“有,有的。阿姨,我老公展鹏公司里啊,有个技术总监,人品性格都很好,条件也不错,我们寻思着啊,改天让他俩见见。”

“真的啊?”罗母喜出望外。

刘颜点点头,嗯,阿姨,真得嘞。

罗母问:“那什么时候安排她们见面,你跟我说一声啊。对了,我家里的电话你有没有?没有的话记一下,我一般都在家里的。”

说完罗母报号,刘颜心掏出手机将号码存在手机上,答应罗母,一旦安排见面,马上打电话告诉她。

罗密丽从楼上下来,看到母亲跟刘颜挤眉弄眼的,就知道母亲肯定又在让刘颜帮她找对象了。嘴上却不动声色,笑眯眯地问母亲:“妈,你们在谈什么呢,这么开心。”

刘颜知道罗密丽看出来了,便眨眨眼:“呵啊,聊房子,房子,眼下的楼价飙升啊。”

罗母也跟着说,是啊,聊房子。

罗密丽说:“刚接到电话,让我们去看房子呢,妈,我们先走了啊。”然后拉着刘颜便跑了。

罗母在后面追:“先别着急下决定啊,回来看看你爸的意见。”

跑远了,刘颜气喘吁吁地说:“罗密丽啊,我是说真的,你妈虽然松口了,但你还没征求过你爸的意见呢!”

罗密丽说:“我做事从来不用征求他的意见。”

刘颜问:“为什么呀?你爸好歹是家中的一大员,唯一的一个男人嘞。”

罗密丽呶呶嘴:“没有原因,就是不想征求他的意见。”看着刘颜一脸不解的样子,索性说:“唉,没事了,以后你会明白了。”

不是罗密丽不信任刘颜,不告诉她关于她父亲的故事。说起来,刘颜是她参加工作这些年来谈得最好的朋友,以前的那些同学,关系也有好的,但去的去北京,飞的飞往国外,基本上没什么往来了。而机关就别说朋友了,说句平常话也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没准别人就给你小鞋穿了。刘颜很坦率,真诚。罗密丽知道,即使她告诉刘颜父亲的事,刘颜也绝对不会往外泄半个字儿的。但她总是开不了口,从心底而言,她还是不愿意让刘颜知道关于父亲最丑陋的一面。她宁愿压在心里。

刘颜像想起了什么,问罗密丽:“你买了房子,现在说是投资,即使过关了,你以后总得搬出来住吧?到时候怎么和阿姨说呢?”

罗密丽一脸无所谓:“那还不简单,住着住着我妈就习惯了。”

刘颜说:“我发现你老总是把你妈挂在嘴边,从不提你爸。”

罗密丽说:“我和他合不来。”

刘颜摇摇头:“明白了,肯是代沟。”

两人去看了楼盘,罗密丽很满意,房子是复古式的,看起来比较高雅。刘颜也觉得挺不错。罗密丽咨询了一下买房的前前后后,然后和开发商那边签了合同,过几天办手续。

从售楼处出来,刘颜问:“会不会急了点?还没跟你爸说呢?”

罗密丽不以为然:“颜颜,我发现你比我妈还啰嗦呢,我妈都没说什么了。”

刘摇赶紧住口:“好好好,不说你了。还跟我急。”

罗密丽见状,来了一个温柔大转身:“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有分寸的啦。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请你去吃川菜,怎么样?”

然后罗密丽一把拽着刘颜的手,上了一辆出租,找饭店吃饭去了。

第十九章 一个男人的醉生梦死

星光酒吧。

人头攒动,歌舞升平。借酒消愁的,打发时间的,打情骂俏的,各怀目的的,数不胜数。张重阳属于前两类。他手中端着酒杯,望着前方舞池里晃动着的男男女女,有了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这一年来,他最大的喜欢就是,一个人找一间酒吧,把自己灌醉,然后回去倒头就睡。

这天也不例外,下了班,在工厂食堂吃了饭,便来到了这间酒吧——他已经是这儿的常客了,连洗手间的清扫员都认识有这么一个喜欢喝酒的男人。

其实,不是他喜欢喝酒,而是他不知道,除了喝酒,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自从一年前在一家酒店堵住庄若诗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对生活彻底灰了心。

自己千般呵护万般爱护的庄若诗居然出轨了,赤裸裸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绝对是无法接受的事。当时,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从此以后,他恨透的天下的女人。那种恨,是耻辱的,刻骨的。一想起当天的场面,他就恨不得狠狠地抽她几个耳光。他也抽过她的耳光,可打过之后,心又隐隐作疼。

后悔,难过。

庄若诗曾经哭着说,你真的那么恨我,那么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才不会呢。他要慢慢地折磨她,让她享受被背叛的痛苦。

他花了那么多的爱和心思在庄若诗身上,爱她宠她,把她当作老佛爷一样看待着,可她居然耐不祝蝴出差几天的寂寞,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若不是以前在工厂工作过的保安通知他,他可能到如今都被蒙在鼓里呢!

想到这里,他就咬牙切齿。他张重阳居然一而三,再而三被女人背叛,被女人玩弄于掌心之中。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剁了庄若诗和那个叫钟大明的男人都不为过。

离婚,他偏不!

张重阳一边喝着酒,不断有妖娆万分唇红齿白的女子端着酒杯过来和他搭讪:“先生,一起喝吧。”

“给我滚”。他狠狠地说,女人习以为常,屁股一扭一扭离开了寻找别的目标了。

因为一年前的打击,他变得越来越粗暴,不仅对庄若诗如此,就连对外人,对工厂的员工也是如此。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就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像平常一样,张重阳在酒吧呆到十点多,这次,他没有喝醉。然后结了帐,出门上了一辆出租——因为知道自己要喝酒,他基本上不开车出来。

回到家,庄若诗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张重阳知道,这一年以来,她确实也改变了不少,沉默了,变得很怕他。每每此时,他的心头便涌上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看着庄若诗的表情,他觉得有种胜利的感觉。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已经完完全全不再是那个对妻儿小心呵护的好丈夫,好父亲。因为,庄若诗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进了门,没有理会她。径直脱了衣服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庄若诗关了电视,喊祝蝴。

“重阳,我们谈谈。”

张重阳没有理会,继续拿浴巾擦着沾水的头发,一边往房间走了去。

“张重阳”。庄若诗站了起来。

“你觉得这样过着有意思吗?”庄若诗走近张重阳,看着他。

“没意思是你自己造成的。”张重阳一句话顶了回去。

庄若诗没有说话。一看见庄若诗沉默了,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有劲了。

良久,庄若诗抬起头。

“重阳,你真的还在耿耿于怀吗?你对我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说这话的时候,流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张重阳不看她的脸,径直进了房间。

庄若诗一见他这样,只能气馁地跌坐在沙发上。

⊙━ 海岸线文学:好看才是硬道理! ━⊙

第二十章 夜间再遇

庄若诗拿张重阳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离婚他不肯,谈话他不愿意,还不让她见女儿!如果是几年前的自己,她庄若诗早就爆怒了,发作了。可是事过境迁,自己已经不是几年前的自己了。这两年的生活,把她的自尊,骄傲,全都让酒醉后的失态给搅和了。她没有底气。

她突然恨死了自己,恨死了那个她在少女时代喜欢过爱恋过的钟大明!

房间里传来张重阳的呼噜声,曾经,她说张重阳的呼噜很难听,张重阳还笑着说要为她改变,要将呼噜声改成动听的催眠曲,伴随着她一觉睡到天亮。

如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她拿了一件外套,悄悄地出了门,到了小区楼下的小椅子坐着,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刘颜和易展鹏在沙发上粘乎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肚子饿得“咕噜”直叫。她便央求易展鹏带她去附近的烧烤街上吃烧鸡翅。别看鸡翅是些很平常的食物,麦当劳肯德基甚至小超市菜市场到处都有,但那些是用油炸出来的,味道毕竟不同于用明火烤的。你想想,烤得鸡翅冒出油来,加点辣椒粉,再加点蒜汗,再加些这样那样的香料,那味道啊,怎一个美字了得。易展鹏见老婆嘴馋了,二话没说就换衣服换鞋子陪老婆大人去吃烧烤。

两人肩并肩手牵手走到小区,发现了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像一座塑像般,刘颜仔细瞧了瞧,发现她是前段时间遇到的女人。

刘颜朝她打招呼:“你好。”易展鹏看到老婆这样,也朝对方点点头,你好。

庄若诗看了看他们,也勉强笑了笑:“你好。”算是回敬。

刘颜看了看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欲望,本来还想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的,只得往肚里咽了咽。

她朝庄若诗笑笑,然后便和易展鹏往烧烤街去了。

一路走着,刘颜一路猜测。

“老公,你说也为什么这么晚还一个人悲伤地坐在那儿,像蜡像一样。”

易展鹏说:“我哪知道,你这小脑子又在想东想西了是不?你要真想了解也的事,找个日子上家和她聊聊不就行了,女人嘛,最喜欢聊天了,一聊起来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到时候,你不就知道她的事了?”

刘颜觉得也是。她觉得自己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有一种感觉。那种感情,不是同情,不是想知道她的隐私。尽管自己一连几次看着她狼狈的一面,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是有一种想要走近她和她交朋友的冲动。仅仅是这么简单而已。

想到这儿,刘颜对易展鹏说:“敢情你以为我这么八卦啊?我只是觉得自己和她挺有缘分罢了,一连几次都撞上了。”

易展鹏一手牵手她,一边说:“你还不八卦啊,住在同一个小区,有同能是同一栋楼里,每天都进进出出的,没缘分都变成有缘分了。”

刘颜觉得老公说得挺在理的,每天进进出出,能没有缘分吗?心里这么想,却轻轻捶了易展鹏一下:“你怎么这么狡猾啊。结婚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易展鹏大喊冤枉,老婆我只是实话实话。

几天过去了。

这天,刘颜在家里写文章,写到一半却定不下神来。在家里左转右转,忽然想起了老公的话,她决定去找那个女子。她出了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儿。别说是同一个小区了,就是对门,平时各自关着门,谁也不知道对方姓啥名谁。

她想了想,便下了楼,也许能在小区里碰上逛街的她,买菜的她呢!

在小区转了几人钟,没有碰到人,倒是遇上了上次在电梯门口说女子悲惨经历的大姐。她正拎着几袋子菜慢吞吞地向电梯口走去。

“大姐。”刘颜向她追过去。

“什么?”女人回过头来,对刘颜说:“你在叫我吗?”

刘颜点点头:“大姐,我想问问,上次你说那个女人,她住在哪啊?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刘颜一番:“她啊,就住在这栋楼啊。应该是九楼,平时坐电梯的时候,她按的就是九楼。具体是哪间房我就不清楚了。你找她干嘛?你不也住这栋楼嘛?”

刘颜笑笑说:“是的,找她有点小事。”

第二十一章 银行汇款

大姐说完就拎着菜上楼了。刘颜伫在台阶上,心里感慨万千。是啊,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那个女子居然就住在九楼,想着自己每天都要搭乘电梯从十三楼顺着九楼往下滑,居然一次也没遇见她。倒是在外头,遇见的次数机率反而大。这世界不是可大可小么?

她坐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她。似乎有些唐突。你去找她干什么?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企图呢,这年头,利用各种同幌子骗钱骗物的多了,难保别人不会信任你。

于是她踌躇着,最张没有在九楼停下来,而是直接回到家里,继续完成她的校旱。说来也真怪,本来之前她的脑子一直是空白的,但到楼下晃了一趟之后,灵感似乎源源不断,她一口气就在电脑上“噼噼啪啪”地敲了一万余字,就这样,一个短篇校旱就这样结局了。

写完了校旱,刘颜又去厨房煮了一小碗面条吃下。易展鹏中午一般不回家,她也只是马马虎虎地填饱自己的胃。到了晚上,她会做几个小菜,等易展鹏一起回来“享用”。起初,易展鹏不根本不沾辣椒的,后来,他也渐渐喜欢上了,觉得“挺有味道”的。

想到易展鹏吃辣椒的过程,由最初的抗拒到现在的喜欢,她不禁笑了笑。习惯只是习惯,但可以改变的。易展鹏为她改变了不吃辣椒的习惯,她也因为易展鹏爱上了煲汤,因为书上说,汤水很营养,可以补充人的能量。她要将易展鹏喂得白白胖胖的,绝对不能让婆婆说些什么。

正想着,突然接到管理处的电话,说是有她邮政领取单,让她下去拿。刘颜知道,肯定是稿费来了,因为一个星期前,有一位杂志编辑提醒她,说是一篇中篇校旱的稿费已经给她汇过来了。于是便带到身份证,打算去管理处拿了单子然后去邮局。她打算将这笔稿费汇给在南京的父母。虽然他们不缺钱,但她的心意总是要尽到的。易展鹏曾经不止提过要给刘颜父母那边汇生活费,但刘颜不愿意。她觉得呀,父母的生活费,应该由自己亲自给,这样,意义才大得嘞!

刘颜拿到了领取单,然后直接去了邮局取钱,取了钱她又去旁边的银行。银行大厅内排着长龙,刘颜想想,反正也没事,排就排吧。于是向工作人员索取了汇款单填好之后,专心致志地排起队来。

队伍移动得十分缓慢,前面有失去耐心的大汉在骂娘。刘颜想着,这儿的工作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低,而且服务态度也不咋地,凶神恶煞地,似乎别人欠了他们一大笔。半个小时过去了,前边还有七八个人,刘颜都有些灰心了,但一起着“真诚”这两个字,她又忍住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在父母面前卖乖:“爸爸妈妈,我给你们寄钱去了嘞,是我的稿费嘞,你别看钱不多,但我排队就排了一个多小时,腿都酸了嘞!”

好不容易,刘颜的前边,还有一个人在办理业务。总算快轮到了我,她心想。凭着这种优越感,往后看了看,吓,后面又齐刷刷地站了十来个人。哗,还真巧!这时候,她在人群里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女人,她正拿着单子,一边看手表呢。

“她有急事么?”刘颜想。于是转过头嘲她“喂”了一声。

女子看见刘颜,显然很意外。看她的表情,刘颜知道她肯定有急事,于是便朝她挤眉弄眼,意为“你到我这儿来吧”。

她看了看她,从队伍中插出来,走到刘颜面前。

“有什么事,汇款吗?我帮你办吧!”

她没有迟疑,将一笔钱和一张汇款单交到刘颜手里。“单子我填好了,你帮我汇过去,那边急着用。”她说。

汇款人,庄若诗。收款人,庄若媚。原来她叫庄若诗呀!

第二十二章 婆婆要来了

刘颜想着,这时候,银行叫号系统已经在叫她的号了。她连忙将钱塞进去,朝工作人员说:“你好,我汇款!

替庄若诗汇完款,刘颜又将稿费汇到了父亲的帐上,她的举动让银行女职员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仿佛刘颜是飞天大盗一般。也许看着是汇款而非取款,并没有说什么,办完事还向她说了一声“欢迎下次光临”。

办完事她将底单给了庄若诗。原来你叫庄若诗呀,很好听的名字!刘颜说。

“谢谢你。”庄若诗接着刘颜给她递来的底单:“你叫?”

“我叫刘颜。文刀刘,颜色的颜。”她回答得很干脆。“原来你住在九楼啊,我就在你上面,十三楼呢。”刘颜觉得这世界真有趣,本来打算专程去找她,没找成。结果兜兜转转却在银行又撞上了。

“今天谢谢你哈,我汇钱给我妹,她那边等着用呢。“说着庄若诗看了看手表,对刘颜说:“不能跟你说了,我婆婆和女儿今天会过来,我得先去买点东西。”说着便将底单放到提包里,打算出银行。

刘颜点点头,你去忙吧。改天聊。

庄若诗也点点头:“好的。”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问刘颜:“你住十三楼哪个房间啊?我下次去找你。”

“1302”。刘颜双手插在裤兜里,朝庄若诗笑笑。

庄若诗走出银行的大门,往超市的方向而去。婆婆今天会带着女儿青青来广州小住一段时间。婆婆的决定很突然,张重阳本来想说别来了,但她的态度不由分说,不容抗拒,就说要到广州住一阵子。这要搁以前,有专人去接她她也不会来的。庄若诗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婆婆可能察觉到她和张重阳之间有问题了。张重阳也怀疑母亲此行来的目的,头天晚上对庄若诗打过招呼:“我妈来的时候,你什么也不准说,我不想让我妈知道你的事。”

庄若诗知道,张重阳是个孝子,不想让母亲担心和操心。

说起婆婆,庄若诗是十分感动的。从第一次进门到如今,婆婆对她都非常好,她体贴,细心,且她不像一的老人,喜欢唠叨什么的,她只是安份地做自己的事。庄若诗的事发生以后,张重阳一意孤行,执意将青青放到乡下,婆婆不知情,二话不说,将青青照顾得无微不至,还一个劲地叮嘱庄若诗,要注意身体,赚钱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忘了说了,当初张重阳将女儿青青送回乡下,解释说是工厂事多,忙,他一个人要管生产又要跟业务,说是让庄若诗回工厂帮忙管理人事行政上的事物。婆婆听了自然没有怀疑,乐呵呵地说,你们就放心吧,把青青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少一根汗毛。

这一晃,就一年了。

这一年,庄若诗除了过年,及清明节的时候见过女儿,其它时间只能用电话来缓解她对女儿的思念之情。有时候她觉得张重阳挺狠的,居然拿女儿做幌子,剥夺她和女儿在一起的权利。但想想,终究是自己理亏,所以,忍忍便过去了。

庄若诗心里没底,婆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是啊,别看老人平时什么也不管,但毕竟是老人,生活经验丰富,人也敏感。你想想,每次打电话回去,无论是老人小孩生日,还时平时过节,张重阳和庄若诗都是分开打的。有什么理由,两夫妻连打个电话都不一起说呢?很简单的事啊,你说完了将话筒递给对方就行了啊!

想了想,庄若诗决定见机行事。她盼望婆婆来,没准真能缓解她与张重阳之间的关系,而且还可以与女儿好好地相处一段时间,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婆婆发现些什么,那样,她不仅要失去婆婆的信任和疼爱,而且……后果她不敢想。她下决定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婆婆发现她和张重阳之间的矛盾的。

婆婆和女儿要晚上八点钟才到广州,张重阳会开车去客运站接她们。

庄若诗去超市买了婆婆和女儿喜欢吃的熟食,菜,肉类,还买了女儿喜欢吃的零食。另外,她将客房的被子也换了一套全新的,让婆婆住着舒适些。

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晚上八点多。张重阳直接从工厂那边开车去接女儿了,临走前给庄若诗来了个电话,语气有些缓和:“我去接车站了,你将家里收拾一下。”

庄若诗应了一声。然后松了一口气,张重阳也不想让母亲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望望家里,卫生什么的她都搞好了,就等着婆婆和女儿的到来。

第二十三章 要一个孩子

刘颜从银行出来,也去了小区附近的商场。一进商场,她直奔生鲜区,挑了一条滑溜溜的鲫鱼,打算晚上清蒸。经过很多次的锻炼,她的对鱼类的红烧及清蒸水平已经渐渐提升上来了。易展鹏不止一次竖起大拇指夸她:“嗯,老婆,真的越来越好吃了。”

刘颜知道易展鹏的话里有水分,哪有那么好吃?我怎么就没吃出来。不过还是挺开心。想到这儿,刘颜笑了。她发现自己和其他的女人并没什么两样,喜欢被哄着,明明知道是假话,但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接着,她又去买了些骨头,玉米,白萝卜,又去挑了一些汤料,打算回去就煲汤给易展鹏喝。她一边挑选着,一边给易展鹏打电话。

“展鹏,你喝汤不啰?我买了汤料回去煲给你喝。”易展鹏自然是在电话里乐:“喝,老婆煲的汤,我怎能不喝呢,我一下班,就往回拼命赶。”

“别拼命赶,路上注意安全。”刘颜叮嘱老公。

刘颜记得,上次去婆婆那,婆婆来来回回地望着易展鹏的脸,心疼地说:“儿子啊,你瘦了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颜当时就想,我啊,一定要将易展鹏给养胖,让婆婆高兴高兴——我还是可以把展鹏照顾好的!

说起婆婆,刘颜不得不想起,婆婆这段时间在她耳边或旁敲侧击或明确指示的事情:生孩子。

虽说刘颜与易展鹏从婆婆那边搬了出来,但一般到了周末,易展鹏还是会载着她去婆婆那边吃餐饭,易展鹏说,父母两人孤零零的,唯一的一个女儿又不在身边,儿子也搬了出去,二老挺孤独的,至少每个星期得去看一次他们。刘颜当然觉得易展鹏的这个想法和要求在情在理。为人子女嘛,如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再说了,公公婆婆也不是外人,半个父母呢!

这天,婆婆在厨房忙碌,刘颜觉得,不能每次到了只要沙发上摆着手闲着,便去帮忙择菜。

她坐在厨房里的一张小板凳上,将菜心上的黄叶子,老去的一部分除去,差不多要择完的时候,婆婆突然问她:“颜颜,你和展鹏,平时有没措施?”

刘颜觉得很意外,“啊”了一声,然后回答:“有的。”

婆婆说:“你俩都不小了,应该要个孩子了。”

刘颜说:“好,等会回去跟展鹏商量一下。”

婆婆语气有些不悦,说:“这个事还用商量?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嘛,不用商量的,等会我和展鹏说。”刘颜记得,那是婆婆第一次用如此郑重的口吻和自己谈话,好像刘颜生儿育女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那次,刘颜的心里涌上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当然,她知道,婆婆是为她好,毕竟,她确实不小了,女人年龄越大,生孩子风险也就越大。但婆婆说,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虽然这个道理她很明白,但这话一从婆婆的口里出来,就感觉像是变了一个味。具体变了什么味,刘颜也说不上来。但她不敢将心内心的揣测写到在脸上,只是笑意盈盈地做完了整个择菜工作。

果然,在饭桌上,婆婆和展鹏提到了生孩子的事。

易展鹏没想太多,而是实话实说:“我和刘颜商量好了,过两年再说。”

婆婆说:“你俩都多大了?还过两年?再说了,颜颜不用每天都上班,这不是好机会嘛。你的公司也走上正轨了,别说养一个孩子,养十个孩子也不成问题吧。”

展鹏看了看刘颜,说:“妈,这事我们知道了。您别操心了。”

这时,公公都表现出了非凡的理解,说:“年轻人的事,随他们年轻人吧。”

婆婆不依不饶:“你倒好,成天就是和一帮老头去下棋,我一个人在家里都快闷出病来了。”说着她又望向刘颜,语气有些软:“颜颜,你们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吧,我保证,什么事都不用你们操心,保证将你们的儿子我的孙子养得白白胖胖的,绝对不让你们操一点心,行不?”

易展鹏看着母亲正在兴头上,不忍违意,应了一声:“哎,妈,我们知道了。”

一餐饭下来,刘颜总是觉得哪儿不对劲。临出门的时候她才觉悟到,婆婆一直说儿子孙子的,允道是女儿孙女就不行吗?

都说广东这地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难道这是真的?

回家的路上,易展鹏一边开车,一边扭过头来和身旁的刘颜说话:“颜颜,我们听妈的话,生一个吧,不要过两年了。我觉得她说得对,如果真的过两年,你就错过生育的最佳时期了,我怕你到时候受苦受累,你受苦受累,我不心疼啊?”

刘颜点点头,好嘛,我也觉得你妈说得对得嘞。

易展鹏听到她这么说,兴奋得想凑着张脸过来亲她。

刘颜大叫,然后指着前方正色道:“说了好多次了,叫你开车的时候看着前方,这样不看路,很危险啦。”

易展鹏转过头去:“遵命,老婆。”

其实,当初和易展鹏商量说过两年再生孩子,是结婚时抱着罗曼蒂克想法。你想想,一结婚就生孩子,多无趣啊,至少也得过个两年二人世界吧?可现在不同了,结婚半年多的生活让她察觉到,其实二人世界也挺闷的,想想,易展鹏要忙工作,忙事业,她一个人闲得在家无聊,虽说她闷的时候,展鹏对他百呼百应,随叫随到,但自己不能总是这么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总得顾全大局,支持他的工作吧?但是,有个孩子那就不同了,那时候,事情可就多着嘞!哪里还有闷的时间,她见过生完孩子的女人,忙还来不及呢!再说了,别说公公婆婆催,就连她在南京的父母也在向她透露了这样的意思。颜颜啊,你们应该生个孩子啦。

所以,刘颜也就想通了,孩子嘛,是爱情的结婚,是婚姻的产物,迟早都是要生的,早迟都一样嘛。

易展鹏见到老婆想通了,顿时眉开眼笑,手舞足蹈,竟然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脸:“那好,我们等会就回去生,最好一次中两个,一男一女,多好啊。”

“去你的,专心开车。”刘颜娇嗔。

想起婆婆的话,刘颜问易展鹏:”展鹏,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啊?”其实这样的话题他们并不是没有探讨过,每次躺在沙发上憧憬未来美好生活,或者两人情到浓时在床榻上下“战争”时都会提起。但毕竟只是提起,或者玩笑话,根本没有正儿八经深一步进入到这个问题中来。

易展鹏倒无所谓,说:“男孩女孩都喜欢。要是男孩呢,长得要像要一样,女孩嘛,肯定要像你。”

刘颜又问:“展鹏,你说,你妈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我看她一口一个儿子孙子里,真担心如果生个女孩,她会不喜欢不高兴呢!”面对老公,她直言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嗨,你瞎担心什么。我妈是随口说说,无论男孩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她的孙子,她能不喜欢吗?再说了,现在这年头,哪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啊?没那么封建。好歹我妈也是个知识份子。”

刘颜听到易展鹏这样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要真是这样就好了,那就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了。她以前在上海有个朋友,也是写校旱认识的,女孩是外地的,嫁到上海。嫁过去的时候,婆家并没有说什么,对她也挺好,但自从生了个女儿后,公公婆婆嫌这嫌那的,吵得可凶嘞!何况这儿是广州,这边重男轻女的思想,她早就从新闻报导书籍报刊中闻知了!

易展鹏看出了她心中的小九九,安慰她:“放心吧,我还不了解我妈。我妈怎会重男轻女呢?小时候我和我姐打架,她对我姐宝贝得不得了呢,总是会帮我姐,说男孩子应该让着女孩。我看她啊,重女轻男才是真的。当年我姐去美国的时候,我妈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心痛得不得了。她才不会重男轻女,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刘颜点点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此后,刘颜去网上查了查资料,她要做好当妈妈的心理准备,也要让自己的思想成熟些。她知道,按她与易展鹏的“造人”的频率,他们的孩子,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在她的身体里孕育。

第二十四章 语重心长

婆婆和女儿到了广州之后,庄若诗的生活多了一些色彩。不,应该说是很多很多的色彩。女儿青青两岁多了,小脸粉嘟粉嘟得,可爱得不得了,眼睛圆溜溜的,像极了庄若诗。倒是她的额头,很平,这一点和张重阳很像,人家一看,就说是张重阳的翻版。

起初,女儿对她还是有些抗拒,不怎么亲她。毕竟是小孩子,平时跟谁在一起的时间多,她就会跟谁亲,头两天,只要奶奶一不见,她就哇哇大哭,嘴里喊着要“奶奶”,庄若诗怎么哄也哄不住。不过时间久了就好了,女儿对自己的陌生感就少了,在没有奶奶陪伴的情况下,愿意跟她上街,愿意让她抱了,甚至愿意晚上跟着她一起睡觉了。

变化最大的要数张重阳,自从婆婆和女儿到了之后,张重阳从来都是准点下班,更别说去酒吧买醉了。他对庄若诗的的态度也缓和了些,见到庄若诗在厨房忙不过来,母亲又得管着女儿,他还会去厨房帮忙。

厨房里不断地响起张重阳的声音。

“哎,这个放哪儿?“哎,那个放哪儿?”

庄若诗不知道,这看似平静,和谐的生活,却都被婆婆看在眼里。

这天吃晚上吃晚饭。婆婆抱着青青,一边喂她喝奶,一边望着张重阳:“我说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啊?”

张重阳连忙否认:“妈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吵架呢?”

庄若诗也否认:“没有的事,我们好好的,怎么会吵架呢?”

婆婆点点头:“没事那就好。这段时间我看你俩总是不大对劲,我虽然老了,但心里却很明白。两夫妻过日子,哪能不吵架呢是吧?但吵归吵,不能较真。你们说说,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呢?”

张重阳和庄若诗齐齐点头:“妈,我们知道呢。”

婆婆说:“知道就好,我想你们也不忍心让我和你爸操心。以后有什么事摊开说,别闷在心里。还有重阳啊,若诗是个好媳妇,村里人上上下下都夸呢,你可不能欺负她。”

张重阳应了一声:“妈,我哪能欺负她呢。”

庄若诗有些尴尬:“妈,他没欺负我。”

婆婆点点头:“那就好。若诗,明天起你回工厂去上班吧,家里的事我来做。”

张重阳与庄若诗面面相觑。张重阳说:“妈,您就呆几天,让她陪陪您和青青吧,再说,这段时间工厂也不忙,她去不去没什么关系的。”

婆婆说:“没事没事,让若诗去吧,不能影响了工作。再说,家里的事我能忙得过来,不就带好青青,做好家务么,家里又有洗衣机,用不着我操什么心。若诗,你就放心地去吧!”

若诗看着婆婆这样说,也不好推辞,只得点点头。望了望张重阳,他也一脸郁闷,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睡觉的时候,庄若诗问张重阳:“明天我真去工厂啊?”

张重阳说,你去工厂能做什么?

庄若诗说,那我怎么应付妈?

张重阳说,你自己看着办吧,逛街也好找你的好朋友也好,老同学也好,别让妈发现就行了。

说完侧着一边,呼呼大睡了。庄若诗看着身边沉睡的张重阳,想起张重阳刚才说“老同学”三个字时拖长的音,心中千头万绪,想发泄却又无从发泄。如果不是婆婆来了,他还不肯回到房间睡。就说婆婆来的那天晚上吧,他回是回房睡了,可是睡在地板上,半夜婆婆来敲门,问他们奶粉的事,吓得张重阳赶紧从地上起来,慌慌张张地跳到床上。自此以后就没敢睡地上,害怕母亲的“突袭”检查。

第二天一大早,张重阳就自已开车去工厂了。到了早上八点,婆婆发现庄若诗还在磨磨蹭蹭没出门,催道:“若诗啊,你去上班吧,家里的事你别操心了,啊。”

庄若诗一边应着,一边装模作样地拎着包出了门。

第二十五章 有家无处归

出了家门,庄若诗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本来她想着,去工厂挨过几小时也无所谓,但听张重阳的语气,根本不愿意她去工厂。他在害怕什么呢?在害怕别人说他的闲话吗?毕竟那件事是工厂之前的保安发现的,难保会走漏风声。

她一边走着一边自嘲:“都说浪子还能回头呢。她连头也回不了。”

出了小区,她去了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她不敢在街上晃,怕婆婆带青青出来买菜会撞见。于是便上了一辆公交车,过了三个站才下车。

这一天怎么打发呢?忽然她想起有个同学也在这边,于是便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出来逛逛。同学很爽快地答应了她,并让她在麦当劳等等。庄若诗的这个同学叫王芳,也是前两年结的婚,去年生的孩子,现在在家里做起了全职太太。上学的时候,庄若诗和她的关系还不错。

不一会儿,王芳就赶来了。

“老同学,你现在都在忙些什么呢?感觉你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王芳说。

庄若诗笑笑:“还不是像以前一样,瞎忙呗。”

“怎么今天突然想起约我出来逛逛?”王芳问。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每天呆在家里闷闷的。”庄若诗说。她不敢说出婆婆和女儿在家的事。

“原来这样,你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嘛。当初我就说了,张重阳这个人,有本事!”

庄若诗笑笑,问王芳:“你儿子呢?”

“在乡下,婆婆带着呢。她说我毛手毛脚,不放心让我带,一定要将孙子揽在身边宠着,我也乐得个清闲,和罗福过下二人世界也好。”王芳轻松地说。罗福是她的老公,在一家保险公司任职,据说是混了个高级经理,年薪几十万。说起王芳毛手毛脚的事,那还真是没冤枉她,上学那会儿,庄若诗就被王芳的毛躁粗心连累过好几回。

“行啊,你过得更滋润嘛。”庄若诗打笑,心里却是多了一份感伤。

“得了得了,别羡慕我了。全班同学谁不知道你庄若诗嫁了一个温柔重情又多金的好老公啊。”王芳说。

两人在麦当劳又点了一份套餐,吃过后,王芳抹抹嘴:“我们去哪儿逛,我今天可是舍命陪君子,你要去哪,我奉陪。”说着她指了指脚下的平底鞋跟:“知道你喜欢逛,特地准备的,不会脚痛。”

最终两人决定去天河城那边。王芳兴致高得很,看了这样看那样,眼下是夏季,她就开始准备秋装了。给儿子买,给老公买,给婆婆买,给自己买,说是陪庄若诗,其实整个过程是庄若诗陪着她在商场内转来转去。

王芳的购物欲望满足后,依然不累,一个劲地怂恿庄若诗买。

“买嘛买嘛,你又不缺钱花,那么抠门干什么。”不由分说地将自己买的衣物打包存好,又拉着庄若诗又从一楼跑到五楼,五楼到一楼转了两个来回。

庄若诗刚开始一点心情也没有,但看王芳兴致那么高,又不忍心浇冷水,再说了,还是她自个儿叫王芳出来逛的呢!于是便跟着她在后面跑。逛着逛着她的兴致也来了,给女儿买了两套,给婆婆买了两套,给自己也买了一件睡裙。

王芳说:“庄若诗你怎么这么自私啊,不给张重阳买啊?”

庄若诗想了想,说:“他有衣服。”其实不是她没想过给张重阳买衣服,但这一年来,她给张重阳买过的衣服他基本不穿,放在衣柜里原封不动地作摆设呢。倒是他不知自个儿从哪买的衣服,穿在身上不是太长就是太短,不是太紧就是太松,但他照穿不误,有时候庄若诗自己都哭笑不得了!

王芳笑了:“我当然知道他有衣服了,难不成还光着身子裸奔啊?我说庄若诗,你得体贴一点,贴心窝一点,这样才能把张重阳的身心牢牢地抓住。你别看着张重阳现在对你这么好,没准哪一天就不要你了。”说着又拉着庄若诗去男装区挑选。庄若诗没法,她总不好说,哎呀王芳啊,我给张重阳买的衣服他根本不穿吧?所以到最后,她还是在王芳的建议下,给张重阳买了一件衬衣和一件t恤。

逛完街吃饱喝足后差不多六点了,王芳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跟庄若诗道别后高兴地回去了。庄若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在婆婆眼里,自己今天应该是在上班的,拎着这么多衣服鞋袜回去可怎么说啊?”

庄若诗拎着大袋小袋伫立在街头,感觉有些茫然。这么多东西,总不能扔了吧?早知道就坚决不买了。可是,买都买了,该怎么和婆婆说解释呢?

这时候她想到上次在银行遇上的,住在十三楼的刘颜。可以先将东西往她家里放放啊!于是便乘车回到小区,下车之前她朝自家的阳台望了望,确实婆婆没有阳台上,才三步当成一步走,快速地走到了电梯口,然后按下了十三楼的电梯。

1302。她记得刘颜是这么跟她说的。看了看门牌号,便按响了刘颜家的门铃。刘颜正在家里做面膜,听到门铃声再看看时间,原来是易展鹏下班回来了!于是敷着面膜便出来开门了。庄若诗见到刘颜这幅模样,整张脸被白色的面膜包裹着,只剩下一对乌溜溜的眼睛,和粉红的双唇,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做面膜呢!

刘颜见到门外站着庄若诗而非易展鹏也觉得有点意外,连忙把她让进了屋。

庄若诗示了示意手中的东西,说:“这些东西我先放你家里,改天过来拿,行吗?”

刘颜当然说好,可是还是有些疑惑,她家不就在楼下吗,怎么还放我这儿。虽然这么想,但却不好问出手。庄若诗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笑说:“先放这儿啦,全是一些衣服,没有违禁物品。改天我上来拿。”

刘颜赶拆面膜见庄若诗这么直接,也爽朗诵地点点头,指着沙发道:“你坐一下,我洗洗脸就来。”

庄若诗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张重阳这时候还没回来,便坐了下来,看了看屋内的装饰。刘颜刚洗完脸出来,庄若诗的电话就响了。是张重阳。

张重阳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在哪儿呢?”

庄若诗说:“我在楼上,你回来没?”

张重阳说:“我刚到家。我妈问你怎么没回,我说你在公司有点事,要迟点。等会你自己向她解释。”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庄若诗不好意思地朝刘颜笑笑:“我下次了,改天再上来。”

刘颜还没回过神来,嘴上“嗯啊”的应着,心想庄若诗今天怎么怪怪的,比头几次见到她更让她惊奇。

庄若诗回到家中,婆婆忙到门边给她拿拖鞋

庄若诗心头一热:““妈,不用了,我自己来。”

婆婆转过头对张重阳说:“重阳你也真是的,就一会儿也你不等等她,还让她自己搭车回来啊。”

庄若诗掩饰:“妈,刚才公司有点事儿嘛,重阳担心您和青青在家,所以我让他先回来了。”

婆婆点点头:“你们就放心吧,家里我会打理好的。快快,洗手吃饭。”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庄若诗抱着女儿在房间里玩耍。由于青青愿意跟妈妈睡,所以婆婆很早就休息了。

张重阳看了一眼庄若诗:“你今天去哪儿了,一天都呆在楼上?”

“我还能去哪儿,我哪儿都没去,和同学去了天河城。”

张重阳像盯着怪物一般看着庄若诗:“同学?不会是钟大明吧!”语言中,夹杂着一些讽刺。

庄若诗火了,把女儿放在床上:“张重阳你有完没完,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她这一吼,声音有点大,把正高兴着的青青吓到了,以为妈妈是在凶她,酝酿了两秒钟,然后就扯开嗓子开始大哭。

这回张重阳和庄若诗都顾不上争论了,连连哄着青青。青青的哭声惊醒了隔壁的婆婆,她开了门,站在厅里问:“若诗怎么啦?青青饿哭了还是要找我?”

庄若诗在房里说:“妈,没事,您睡吧,可能是饿了,我去冲奶粉。”

然后就听到婆婆的关门声。这样一来,两人谁也不敢再争,张重阳逗了一会青青,然后对庄若诗说了句“明天去工厂吧”然后就侧子身子睡了。庄若诗的心里有很多委屈,却无从诉说,抱着女儿,也悻悻地睡了。

两人背对着对,女儿夹在中间。看着中间一脸粉嫩的女儿睡得香甜香甜的,庄若诗又含着眼泪将女儿抱在怀里。

第二十六章 刘颜怀孕了

刘颜怀孕了!

自从陪了罗密丽去看了房子之后,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眼下,罗密丽买房子的事已经敲定了。房看好了,款也付了,手续合同都办妥当了。用罗密丽的话来说,现在万事俱备,只差装修了。

这天,罗密丽让刘颜陪她去布匹市场,刘颜担心地问:“罗密丽,你真装修啦?”

“肯定装修啊,难道我脑子被驴踢了,买了房子放那儿作摆设啊,我可没那么有钱?”罗密丽说。

“到时候你妈肯定不会同意的。”刘颜说。

“房子装修了就不由得她喽。到时候我可以将东西先搬一部分过去,慢慢慢慢我就不往家住了,她也拿我没办法。”罗密丽得意地说,再说,木已成舟,我又不是去了十万八千里,还是可以每天回家看她的嘛!

刘颜看着罗密丽的样子,像是被父母压迫了二十几年迫不及待地搬出来,而无可奈何。陪她去布匹市场走了一圈,左挑右挑总算找着了称心如意的窗帘,罗密丽捧着刺绣的窗帘布左看右看,如获至宝。

刘颜说:“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生活这么挑剔。”

罗密丽呵呵笑:“高质量嘛。这年头,不让自己舒服一点,我让谁舒服啊?”

说得刘颜哑口无言,突然心头涌上了一股作呕的感觉,于是连忙跑出大门,蹲在外远喘起气来。罗密丽小跑着跟了上来:“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还是里面太闷了?”布匹市场面积不大人却来来往往,一直没断过,罗密丽也感觉里面空气挺沉闷的。

刘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不知道,可能是吧!等会就好了。”

罗密丽看了看刘颜难受的样子,狐疑道:“我说刘颜,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刘颜一惊,有可能嘞,例假都推迟了好几天了。虽然说她的假例一向不是很规则,但这次不同,这两天老是恶心反胃,没什么食欲呢。

罗密丽一看刘颜的表情,估计此事十有八九了。于是索性拉起她:“趁我今天有空,舍身陪你去医院作检查吧。”

去了医院,医生根据刘颜的自述推算了一下她的受孕时间,说是即使怀孕了周期也很短,检查也看不清楚,让她过一个星期之后再去看看。

晚上,易展鹏下班回家了。刘颜一边给他盛饭,一边说:“老公,我今天去医院了。”

易展鹏心一慌,连忙放手中刚拿起的筷子:“颜颜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看着易展鹏担心的样子,刘颜突然迸发了捉弄他的念头:“我哪哪都不舒服。”

易展鹏更慌了,忙走到她面前用手摸她的额头:“感冒了,还是发烧了?”

刘颜“扑哧”一声笑出来:“今天我和罗密丽去逛街,突然头晕恶心,她说我怀孕了,陪我去了一趟医院。”

易展鹏一把抱住老婆:“真的啊?”

刘颜摇摇头:“还不确定,医生让我过一个星期再去检查,说是现在查不出,即使有的话,也看不清胎儿。”

这回把易展鹏乐得,整个吃饭过程中盯着刘颜的肚子嘿嘿直笑,搞得刘颜都不好意思:“不要老是盯着我的肚子看好不啦?现在都没确定呢。”

易展鹏可不这么想,刘颜有了反应,就证明此十八九不离十了。是啊,那以前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反应呢?再说了,他快被给自己的亲妈给烦死了,隔三差五地给他打电话,让他加紧造人步伐。易展鹏知道,在母亲看来,她一直以为是刘颜不肯生,说什么现在的女人嘛,娇气,总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怕身材变形,怕生孩子痛。但她又不好说刘颜,只得在背后催促儿子。母亲的催促,再加上易展鹏自己也希望能有个孩子,一个属于自己和刘颜的孩子,所以听到这样的消息,易展鹏自然是十分兴奋,他觉得原本晴朗的天空,更加地开阔辽远了!

易展鹏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和喜悦,仿佛他已经做了父亲般。趁刘颜去阳台收衣服的间隙,他拿给电话给母亲拨了过去。

“妈,我跟你说啊,刘颜她怀孕了。”一边说一边傻笑。

刘颜正收着衣服听到他这么说,赶紧冲到客厅里抢过易展鹏手上的电话:“妈,不是呢,还没确定,要下个星期才知道结果。”挂断了电话,她故作凶恶地瞪了瞪易展鹏,意为“如果没怀孕你看怎么办”。

易展鹏说:“反正也八九不离十了,提前让爸妈高兴高兴也好,他们想着抱孙子想疯了。你别看我爸天天出去下棋,他是每天对着我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才去了。要是有个孙子孙女就好了。”

说完又靠近刘颜:“颜颜,你看我们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南京,告诉你爸妈呢?”

刘颜说:“少来啊,等结果出来了才能说。要是没有的话,你说多尴尬啊。”

易展鹏点点头:“好嘞,一切听从老婆指挥。”

刘颜没有想到,公公婆婆一大早就拎着大袋小袋的食品上家里来了。

婆婆来的时候,刘颜和易展鹏正抱在一起睡得正香呢,听到门铃声她迷迷糊糊地往大门猫眼里望了一下:“天哪!二老正乐呵呵地站在门口呢!”

刘颜吓得赶紧跑到卧室,推醒易展鹏:“展鹏展鹏,你爸妈来了,正在门口呢,你快去开门,我得马上穿衣服。”刘颜有裸睡的习惯,刚结婚和婆婆在一起的时候,她硬是压制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又不敢脱,因为得起来上厕所,穿来穿去麻烦,但穿着衣服睡觉她哪哪都觉得别扭。自从搬到新居,她就自由了,屋里就她和展鹏,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所以,这大清早的,见到公公婆婆婆,她不吓一跳直奔睡房才怪。

易展鹏也觉得特别惊讶,我爸妈这么早就来了?来干什么?

刘颜说:“我不知道啊,你快去开门,别让他们等久了。”

易展鹏一骨碌爬起,穿了个裤衩和背心去开门。

“展鹏,刚起来呢?我说怎么这么久才开门,颜颜呢?”母亲问到。

“刚睡醒呢,在穿衣服。”易展鹏伸了个懒腰:“爸妈,您坐坐啊,我去穿衣服。”

不一会儿刘颜出来了:“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早哪。”

婆婆盯着刘颜看了下,紧接着又往刘颜的腹部扫描。“我和你爸寻思着,你现在怀孕了,肯定不懂得照顾自己,所以买了点东西过来。”说着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大包小包。

刘颜有些尴尬地说:“妈,还不一定呢,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做检查。”

这时候婆婆附在她耳边问她:“这个月月事来了没?”

刘颜摇摇头,还没。

“那就是了。”婆婆开心地说,然后把食品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匀出来。

“这个海带,紫菜,这是牛奶,这是……”说完之后,婆婆又开始叮嘱她,颜颜啊,你怀孕了,以后饮食上就可得注意了。不能吃得太咸,太辣,要多喝牛奶啊,要补钙。”

婆婆每说一样,刘颜就点点头:“好的,妈,我知道了。”心里却在想,要是这次还没怀上,我就罪过大了,辜负二老,要给他们的热情浇冷水了。都怪这嘴巴特别快的展鹏!

忽然,她发现茶几上有什么东西在抖动,公公看出了她的疑惑:“那是一只鸡,刚刚从市场买的。”

天哪,活鸡!

婆婆附和,是啊最啊,营养呢,这时候啊,你最需要的就是营养了#旱着不由分说就去厨房找刀子杀鸡了。

一个星期后,刘颜去检查的日子。易展鹏没去上班,婆婆一大早就赶来了。刘颜在他们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拿着检查结果,望着一脸期盼的易展鹏和易展鹏他妈和一脸紧张的刘颜,笑意盈盈地对刘颜说:”恭喜你,你怀孕了。”

第二十七章 重点保护对象

这下可好了,刘颜成了易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易展鹏高兴地向南京的岳父岳母报喜,把岳父岳母也乐坏了。岳父本来不大愿意女儿嫁到广州,这回听到喜讯也心花怒放的:“是吗?让颜颜来听电话。”

刘颜是家中的独生女,这回有了宝宝就证明他有外孙了,能不乐么!

父亲在电话里说,颜颜啊,你得生两个,送一个到南京来给我们帮着带。

刘颜和父亲撒娇,说:“爸爸,你真老土,现在都计划生育,哪里能生两个啊。你和老妈当年又不给我生个妹妹,害我孤孤独独地长大。”

原本易展鹏对刘颜就十分宠爱,这下更是舍不得他做丁点儿事。上班去得晚了,下班回得早了,有时候大中午的还开车回来吃饭,一下班就去超市买菜,当然他买的菜都是按照刘颜的口味或者指示去挑的。

刘颜不忍心看着易展鹏这么辛苦,又拗不住过,只得反复劝说:“展鹏,你别这么紧张啦,怀孕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每个女人都要经过的。再说了,别的女人怀孕,不还是照样做菜做饭洗衣拖地,旧社会的妇女还得照常下地干活呢,这些家务事,我还是可以干好得啦!”

易展鹏说:“你哪跟别人比呢,你是我的老婆呢,我就得做好一切后勤工作,让你安安心心地养胎。”说着看到刘颜正巴在电脑前看新闻呢,说:“快关了电脑,网上说啊,孕妇要少对着电脑,不然的话对胎儿不利。”

望着一向大大咧咧的老公突然间这么细致起来,刘颜突然间有些不习惯。但心里却是充满了快乐,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原来,女人一旦怀孕,会得到这样的重视啊,用罗密丽的话来说,那可是太皇太后嘞。

是的,刘颜怀孕的消息当然给告知了罗密丽,刘颜是在短信里告诉她的。罗密丽回复说,恭喜你啊,以后就苦了我。

刘颜说,怎么苦了你了。

“你想想啊,你怀上了易家的宝贝,现在身价直线飙升,成太皇太后了,我哪还敢找你逛街喝咖啡饮浓茶啊,要是你老公和婆婆知道了,不剁了我才怪。”

刘颜说:“哪有那么严重嘛。我可警告你,以后什么活动,一律得找我,不然的话,我可不理人的哦。”说话间突然想起婆婆在医院时对她的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不能喝咖啡,喝浓茶,不可以穿高跟鞋,,跟罗密丽说得一模一样,心里笑了,心想,这孕妇就是不一样!

易展鹏的姐姐易展燕得知刘颜怀孕的消息,特地从美国打来越洋长途,表示恭喜。

易展燕在电话里说:“刘颜啊,我爸妈左盼右盼终于盼来这一天了,前些天我妈还跟我说,你俩不肯生呢,把他们可急坏了,刚给我打电话,乐得差点没跳起来。”

“哪能不生呢,迟早的事嘛。我也想通了,迟一点不如早一点,到时候我老了,还能早两年享受他们的照顾,到时候你这个做姑姑的,也沾点光嘞。”刘颜乐呵呵地说。由于她们之间通过很多次的电话,她与易展鹏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没有丝毫的陌生及距离感,反而觉得她爽朗,亲切,容易打成一片。如果易展燕人在广州的话,她肯定能多个朋友。

刘颜的网友,笔友,读者们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也为她高兴,更多的时候,是她们催促刘颜,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多上网。比如在网上聊着聊着天,读者们就会说,哎呀我不和你聊了,我们都聊了个把小时了,你得关电脑休息,这要是搁以前啊,读者肯定会逮祝糊问长问短的。

朋友们的关怀,把刘颜感动得,心窝子都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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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不看是你的错 不好看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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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极度沮丧

庄若诗“上班”的第一天,拉着同学在街上逛了一天买了衣物一堆却不敢往家里提,第二天,她就随张重阳去了工厂。也许是因为怕母亲发现端倪,张重阳还装着和她甜蜜的样子一起出了门。

回到工厂,庄若诗觉得有点陌生。车间的工厂正在忙碌着,谁也没有注意她的到来,前台的小女生并不认识她,看着她是随老板一起来的,礼节性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之后就去忙其它的事了。

她随张重阳进了他的办公室,张重阳放下衣物和车匙之后,指了指他办公桌后的书架说了句“你在这儿看看书吧”便去了车间。庄若诗坐了下来,他的办公室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几幅励志的书法作品。不由大发感叹,重阳这几年的事业确实风生水起了!

几年前,工厂地点设置在一个偏僻的工业区,交通不方便,而且很乱,但厂房的租金便宜.后来生意好了,订单多了,就搬到了这儿。不但规模,装修都比以前气派了很多,员工数量也翻了两翻。

她很少来这儿,因为不喜欢轰隆隆的机器声,也不喜欢员工齐刷刷盯祝糊的的眼神。在员工看来,她是老板娘嘛,所以难免会多看几眼。后来,出了她和钟大明的事后,她就几乎不来了,所以员工换了一拨一拨,她几乎不认识。

看了看,她坐到到张重阳办公台后的书柜里找书看,逐栏翻了两行,里边全是一些生产管理,人力资源管理的书籍。庄若诗在没结婚之前,也是做人事管理工作的,对这类书籍倍感熟悉。翻了几页,都是一些陈辞旧说,便放下了。

坐着也无聊,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张重阳什么也没说。不一会儿,前台的小女孩进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没有,庄若诗摆摆手:“没有,你忙去吧。”女孩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接着她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婆婆接的,说青青还没起床呢,赖在床上做懒猫。婆婆和蔼地说:“家里没事,有事我会给你电话,你安心工作吧。”

接着庄若诗开了张重阳的电脑,想看看当天的新闻,刚刚打开网页,张重阳进了来。他看见庄若诗的右手拖着鼠标在移动,阴着脸问了一声:“你在看什么?谁让你开电脑的?”

张重阳的语气令庄若诗十分生气,委屈地说:“我看看新闻也不行啊,你电脑上有什么不让人看的?”

张重阳丝毫不顾她语气里的委屈,走到办公桌前,抢过她手中的鼠标“啪”的一声将网页关了,紧接着,他居然将电脑关机了!

庄若诗这回真的生气了,被激怒了。曾几何时,张重阳冷落她她没有生气,他在餐厅指着她叫骂她也没有生气,但这次,张重阳的举动着着实实地伤了她的心。她拎着包低着头一发不发地走出的办公室,然后搭车走了。

车到半路,她又不知该往哪儿去了。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次无意的错误,会让张重阳对自己这么反感,这么抵触,这么不信任。既然这样的话,婚姻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她知道自己错了,她给身为老板的张重阳戴上了一顶极为不光彩的绿帽子,可以,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他还要怎样?

想到这儿,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的士司机透过反光镜看着她,没敢说话。

小了小区门口,庄若诗步子很匆忙。她一定要和张重阳要离婚,然后将青青带走,独自抚养。

可是走到电梯口,她又退缩了。青青没有错,婆婆也没有错,自己这么做,会伤害很多人。她扪心自问,结婚几年来,公公婆婆对自己好的没话说,她有什么权利将青青抱走呢?

人的愤怒与软弱,终究都是在一瞬间。

最终,她决定去刘颜家里,顺便将头天下午放在刘颜家里的衣服拿回来。

第二十九章 再上刘颜家

庄若诗按门铃的时候,刘颜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开门一看,居然是庄若诗,知道她可能是来拿东西的,于是高兴地将她迎进屋。

“是来拿东西的吧?”刘颜说。

“嗯。”庄若诗点点头。

“坐坐吧,反正也没事。”刘颜说。

庄若诗坐下。刘颜去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摆放在茶几上:“吃吧,洗过的,很新鲜得嘞。”

庄若诗问:“你是哪儿人?上海的吗?”庄若诗去过上海,所以对上海的口音有些了解。

“哦?不是,我是南京人,以前在上海住过几年啦,有些带上海口音是吧?”刘颜问。

庄若诗点点头:”是的,不过,上海口音很好听的。特别是从上海女孩口中说出来,很有趣。”

刘颜像找到了知音:“是嘞,好听吧。我以前在上海的时候租了一个本地人的房子,慢慢地连说话夹带了那边的习惯。”

庄若诗看见茶几上有本书的封面有些熟悉,拿起一看原来是一本孕期万事通,她怀青青的时候曾经买来看过。”你怀孕了?“庄若诗问。

刘颜点点头:“是啦,前几天去检查的,一个月多一点点。”

庄若诗说;“那好啊,恭喜恭喜啊。现在应该反应很大吧?”

刘颜说:“是嘞,没有胃口,吃什么吐什么,都快把胃给抖出来了。”

庄若诗安慰:“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我当初怀我女儿的时候也是,很难受的。”

女人与女人一旦找到了话题,什么距离也没有了。两人的话语渐渐多了起来,从刘颜的写稿生涯聊到庄若诗的行政管理,从结婚聊到怀孕。刘颜发现,其实庄若诗也是挺开朗的,说起话来,没有想象中或者印象中的那般忧郁。谈起孩子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只是提起结婚或者老公,她的情绪才有些低落。由于之前与庄若诗打过几次照片,多多少少知道她的一些事。于是说了两句,刘颜就尽量不往那上面提,免得让她尴尬。

不过从交谈中刘颜还是得知,庄若诗的老公开了一家电池加工厂的事。尽管她对庄若诗有着很多的疑惑及好奇,但她还是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去问。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些想要保护的隐私,如果别人不主动提起,你最好别去揭这块伤疤。

聊着聊着就差不多到了十二点,刘颜说,你别回去吃了,在我这儿吃吧,咱们就吃简单点,怎么样?”

庄若诗思考了一下,反正自己也没地儿去,回家也不妥,点点头:“行。”

见庄若诗答应了,刘颜便系上了围裙:“你先坐坐,我去做饭吧。”

庄若诗望着刘颜从冰箱里拿出的茄子,鸡蛋和青椒,说:“要不你休息,我来吧?”

刘颜对自己的厨艺没底,怕做得不好让庄若诗笑话,索性干脆一解围裙:“行,我不跟你客气了,我正愁着做得不好吃怕你笑话呢!”

庄若诗接过围裙:“哪会呢。”

然后两个女人便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庄若诗负责洗,切,炒,刘颜打下手,剥蒜递葱找生姜。正剥着蒜她突然想起了应该给易展鹏发个短信,让他中午别回来吃饭了。毕竟庄若诗是因为只有她俩在才答应留下来吃饭的,如果展鹏突然回来,也许庄若诗会很尴尬。

发了短信,展鹏很快就回复了:好的,老婆。

庄若诗见刘颜拿着手机在按,说:“给易展鹏发信息呢?对了,他回来吃吗?”

刘颜忙说:“他不回来的,中午他一般在公司吃外卖。”说完这话,刘颜分明看到庄若诗的脸上露出的轻松的表情,于是庆幸自己通知得快,不然易展鹏此时真就往回赶了。

第三十章 庄若诗的坦承

很快,庄若诗就将菜炒好了,一个葱花鸡蛋,一个红烧茄子,还用香菇、鸡蛋,肉片弄了一小盆汤。刘颜问,够不够啊,再弄个小菜吧,冰箱里还有好多菜呢!

庄若诗摇摇头:“够了够了,我俩能吃多少,再说了,你现在是孕妇,要少食多餐,才能更好的吸收营养,知道不?”

刘颜点点头,不再坚持这种所谓的客套。两人围在小饭桌上吃了开来。庄若诗一边吃饭,一边想,这也够奇怪的了,自己家就在楼下,却不敢回去,倒留在刘颜家里吃了。不过,刘颜给她的印象很好,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眼光语言都想打听她的私生活。庄若诗知道,同住一个小区,也许她的事多多少少都有人知道,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目光,狐疑,猜测,鄙视,或者同情,倒是刘颜的随和及坦然,让她也坦然了。

刘颜一边吃,一边大赞:“真好吃,这茄子烧得真香,怎么做的,改天要教教我。”不是她在违心夸赞庄若诗,而是庄若诗的厨艺确实也好,她的老公可有口福了。想到这儿,刘颜在心里嘀咕,庄若诗她老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庄若诗一边吃饭,一边挑起话题:“刘颜,你知道我为什么将衣服放你家而没有拿回去么?”

刘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庄若诗说:“因为我婆婆和女儿在家里,她一直以为我去上班了,其实我根本没去。所以去逛了街,东西却不敢往家拎。”

刘颜见庄若诗主动挑起了话题,有些意外,但还是笑了笑,以示理解。

庄若诗接着说:“我刚才就是和张重阳在工厂吵了一架,跑出来的。没地方去,所以来你这儿了。”

刘颜忍不住问:“我真的搞不明白,张重阳为什么对你的态度那么恶劣呢?”

庄若诗没吱声。刘颜说,没事的,我也就问问。

半晌,庄若诗抬起头朝刘颜笑笑:“真想知道啊?”

刘颜真诚地说:“你可以不说的,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见过你几次,每次都是在很尴尬的时候,所以难免有些疑惑,但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

庄若诗这回没选择逃避,一是因为刘颜的真诚,她知道刘颜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女人,二是因为自己身上这些杂七杂八乱如麻的事儿把她压抑了很久,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就好像电视剧上所说的,说出来,也许会更好。

于是,她放下筷子,就着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如实对刘颜说了。这其中包括她与钟大明酒醉后的那一晚。

说完了,庄若诗自嘲:”你觉得很好笑吧,我自己都觉得挺好笑的。”

刘颜听完庄若诗的故事之后的反应是,有点像自己笔下的所塑造出来的校旱情节。

刘颜实话实说:“照我来看,你虽然有错,但并不是有意的,可是,张重阳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庄若诗说:“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宁愿意他狠狠地打我一顿,打到嘴角流血精神失常都行。但他不,他选择了用冷漠和方式来对待我。刘颜你知道吗,今天,我甚至想过,将我女儿抱走,选择另一个城市,和女儿安静地生活。可是我做不到,如果我真的抱走了青青,我真的太自私了。”

刘颜点点头:“你是对的。”她想来想去总觉得张重阳很过分,事情都发生了,再说又不是庄若诗故意的,何必这么较真的。若真的要较真,离婚不就行了,干嘛要采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庄若诗呢?她想起那日的餐厅里,张重阳嚣张跋扈的态度,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庄若诗也能忍得下来?

刘颜问:“你没有想过去告钟大明啊?”

庄若诗摇摇头:“告,怎么告呢?当时我也喝多了,可能内心也有那么一丝潜在的优越感吧,钟大明情真意切地告诉我,这么多年他一直还在想着我,所以迷糊了,头昏脑胀了,心里想着,这个世界上不但除了我老公张重阳爱我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在爱着我。后来,钟大明说,他送我到酒店后,是准备要走的,但是我喊了一声叫他别走,他就留下来了……可当时我真的记不起来我说过这样的话了,也许当时迷迷糊糊的,以为他是张重阳吧。再说了,告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进了监狱,我就快乐了吗?再说我还不一定能赢呢?”说着庄若诗表情痛苦起来,似乎极其不愿意回想这段往事。

刘颜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是我,我可能会选择去告他,因为他影响了我的生活。但是,这也是可能,也许我会作出和你同样的选择。”

庄若诗无奈一笑,你没有到我这种地步,你不会明白这种感受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刘颜问,没有就告与不告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事实上,事情已经发生,告与不告与都伤人。

庄若诗眼神茫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一片茫然的感觉。很多次我都打算离开张重阳,免得他老是心头扎着一根刺,我也难受。可是舍不下青青。再想想当年张重阳对我的好,我忍忍就过了。”

“但这样总不是办法啊!”刘颜实话实话。

“我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庄若诗回答,等我婆婆和女儿回乡下去了,再和张重阳谈一次。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那么我就选择——离婚。“庄若诗咬了咬嘴唇。

刘颜点点头:“我支持你,别让自己太难过。”

庄若诗发觉,将自己的这些事说出来之后,内心畅快了许多。原来倾诉,真的是有作用的,至少它可以让人长长地舒一口气,释放出来。

刘颜问:“你婆婆会在这儿住多久呢?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可以上我家来啊,你没瞧见我,都快闷出病来了。”

庄若诗朝刘颜笑笑,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天,两个女人从吃完中饭聊到下午五点,庄若诗看了看手表,让刘颜把她的衣服拿给她。

刘颜说,还没到下班呢,你要不等会儿吧,怕你婆婆生疑。

刘颜从庄若诗的语言中得到,张重阳这般不愿意让母亲担心,心想他张重阳再坏,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再说,男人发现妻子背叛了自己,尽管这种背叛是无意的,但毕竟是背叛了,而且被他撞见了,心里难免会有刺。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也就是这个意思。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也不容易,何况女儿都有了,所以,抱着劝合不劝分的心思,刘颜又拉着庄若诗诚恳地说了一翻话。

“我说若诗啊,你也别太悲观啦,张重阳既然然能对他妈这么好,不想让他妈知道你们之间的事,这就证明他心里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继续生活下去的,不然他早就翻脸了。只不过事情发生了,他心底肯定会有个结,正如你所说的,他心里扎着一刺呢!这个结怎么解得开,要什么时候解得开,这根刺要如何能拨出来,就得看机遇和时间了。你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要好好要谈一次,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对吧?”

庄若诗点点头:“刘颜,谢谢你。”

说完她拿着衣服就下楼回家了,干脆就和婆婆说,工厂事儿不多,抽空去外面给她们买衣服了。

进入电梯的那一刹那,庄若诗突然心情平淡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倾诉过了,也许是因为刘颜的开导与劝解,她深信,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要么继续,要么就分开。她觉得,再这样拖着,不是张重阳要疯癫,就是她会崩溃。

第三十一章 刘颜要做媒婆

如果不是罗母的提醒,刘颜差点将答应罗阿姨给罗密丽找对象的事儿给忘了。自从怀孕以来,她天天都在家人的叮嘱下,休息休息再休息,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休息得身体都快发霉了。

这天她忽然接到罗密丽母亲的电话。罗母在电话里说:“颜颜啊,听丽丽说你怀孕了是吧?”

罗密丽说:“是的,一个多月呢,谢谢阿姨关心。”

接着罗母给她讲了一大通孕期保健养身之道,虽然这些养身之道婆婆和母亲已经分别传授给刘颜了,但她还是一样一样耐心地记下。到了挂电话的时候,罗母突然问,颜颜,上次说给丽丽找对象事怎么样了?

刘颜一拍脑袋,又不好意思说我忘了,只得嗯哦应着,说,快了快了,正在安排呢,就这几天,到时候我给您电话啊。

罗母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看得出来,她对罗密丽的终身大事有多么的费心。

刘颜想,这罗密丽也真的是,这么大个人了还让母亲这么操心。想起罗母的慈祥,温和,以及电话里所表现出一位母亲的担忧,她就想起了母亲当时也是这样为自己操心的。所以,刘颜决定了,就这两天一定得将这事儿办了。也许是因为罗母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母爱,也因为刘颜自己也算是一个“准妈妈”,刘颜思想里于不久前存在的“婚姻或许是坟墓”的想法渐渐消失,或者说荡然无存了。我现在结婚了,也怀孕了,这不也好好的嘛#糊想。

让罗瑞与罗密丽见面。刘颜揣摩着,哪天好呢?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就今天吧。她这么想着,于是就定了下来。

她先打电话给易展鹏,告诉自己的决定。

易展鹏说:“老婆,前段时间你不是说暂时放着吗?”

刘颜说:“不能放了,罗密丽的妈妈都打过电话来问我了。再说了,别人都说,怀着孕做煤婆,以后孩子的婚姻大事就不用操心了,知道不喽?”

易展鹏大笑:“老婆你的这些道理哪儿听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去去,你是男人,哪知道这些。”刘颜说,你赶紧安排安排罗瑞那边啊,罗密丽这边我会搞掂,总之,她来也得来,不来我就和她断交。哼,看她来不来。”

易展鹏揶揄道:”老婆你变野蛮了。”

刘颜摸摸肚子:“我这是野蛮妈妈。”

通知了易展鹏之后,刘颜就打电话给罗密丽。罗密丽一边接她的电话,手头上好像在“噼噼啪啪”敲什么文件。

“罗密丽啊,今晚我请你吃饭,来不来?”

“哟,有这么好的事,当然来了。”

“那好,下了班给我电话。”

“行行,我先忙着呢。”罗密丽便挂了电话。

刘颜高兴得作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心想,今晚成不成就得看罗瑞了。那个罗瑞她是见过的,当时去了一次展鹏的公司,在展鹏的办公室见过,感觉他挺斯文的,整体印象很不错。后来当她听展鹏说他技术好,脾气好、家世也不错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与罗密丽的火爆脾气刚好互补,再说年龄也搭配得当,没准还真能凑成一对。

过了几分钟,罗密丽突然回拨了电话来。

“哎,我说刘颜,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怪异,想起请我吃饭来了?”

刘颜白眼一翻:“平时我也有请你的啊。再说了,今天不是我请,是展鹏请。有得吃你还啰啰嗦嗦,来人就是了”

罗密丽笑:“好的,易太太,我准时到。”

不一会儿,易展鹏也打来电话:“老婆,我这边搞掂了,一下班我就带罗瑞去。对了,在哪吃呢?”

“你笨嘞,这种浪漫事,当然是在西餐厅进行的好。难不成还要去吃火锅溅得满身油啊,才不好玩。”刘颜笑嘻嘻地说,脑子里却在搜索着这附近哪个西餐厅最浪漫,最有情调。

刘颜左挑左选,将吃饭地点定在碧罗西餐厅,通知易展鹏之后,易展鹏就带着罗瑞先去等候了。

因为这段时间单位领导不断地出席各种会议,所以罗密丽也有些忙,直到六点半才珊珊来迟,到了刘颜家楼下。两人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碧罗。

罗密丽坐在车上抱怨:“刘颜你搞什么鬼啊,吃个饭还这么麻烦,吃什么西餐嘛,吃川菜就行了,多有劲。”

刘颜说:“麻烦什么,下次你请客,去深圳我都跟着去。罗密丽我跟你说,我现在不敢吃辣,一吃辣的,展鹏发现会惩罚我,肚子里有宝宝嘞,不能吃太辣。”

刘颜又想起罗密丽说过的吃川菜原则,问:“对了,你又有什么特别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呀?”

罗密丽得意一笑:“我的房子快装修完了,下月初就可以搬进去了。”

刘颜掐指一算:“今天都八月二十六了,还有几天啊。”

罗密丽点点头,是啊,搬房的时候我请吃饭啊。

两人在车里说说笑笑,易展鹏和罗瑞在西餐厅等了好一会儿。

“展鹏,我们这是见哪个客户呢?怎么选西餐厅了。”罗瑞问道。因为平时关系不错,再加两人上年纪相仿,平时在公司罗瑞会叫易展鹏易总,但私下易展鹏就要求他喊名字就行了,罗瑞也不推辞,两个人的时候就会直呼姓名。

这下易展鹏说了实话:“刘颜有个好朋友,很漂亮很有气质的,等会你见见。”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笑。

“啊,展鹏,你们……”罗瑞头都大了,他怎么也没猜到,易总居然会安排他相亲。

看着罗瑞一脸“痛苦”,易展鹏忙安慰:“没什么的罗瑞,等会一起吃个饭就行了,合适就交往,不合适就拜拜,很简单的。我跟你说你可别怪我啊,是刘颜逼我的,说我作为公司老总,不关心员工终身大事,我才把你供出来。”易展鹏一脸无辜,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的,因为知道罗瑞脸皮薄,他肯定不会责怪刘颜的。

望着一脸无辜的易展鹏,罗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唯有忐忑不安地坐着,样子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连易展鹏看着都不忍心,要不是想着要给他解决终身大事,他没准还会心一软放他回去。

很快就到了西餐厅。刘颜随罗密丽下了车,她上上下下地盯了罗密丽一眼,赞叹道:“啧啧,啧啧,我说罗密丽,你怎么时时刻刻都这么光彩照人呢?”

罗密丽眉毛一挑:“羡慕了吧?这,就是不结婚的好处。”

刘颜不与她争辩,诡异一笑,进去吧,展鹏在里边等着呢。

走到西餐厅,罗密丽看见了坐在软坐沙发上的易展鹏和另一个男的,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回过头来狠狠盯着刘颜:“你要干什么?”

刘颜看罗密丽的表情,正疑惑着呢,心想她没这么快就知道了吧。眼睛一转却透过玻璃看到了展鹏,心想穿帮了。

刘颜抛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嘿嘿,进去吧,里边有帅哥,什么也别问,吃了饭再说,行不?”

罗密丽欲作转身状,被刘颜一把拉住。“想走,没门。走了以后就没得干妈做了啊。”刘颜得意地说。

见罗密丽犹豫了,刘颜好声好笑地说:“别让我抹面子啊,再说呢,没和人家说相亲呢,就当好朋友就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好尴尬的?”

罗密丽说,我只是和你好朋友,没和他好朋友啊。

“走啦走啦。”刘颜不由分说地将罗密丽拖进大厅。这时有服务员热情迎上来,罗密丽想跑也跑不掉了。

易展鹏隔着玻璃看见老婆和罗密丽人也到了,忙提醒罗瑞:“你可别紧张,不然等会两个女同胞会笑话你的。再说了,我们可没跟人家女方说是相亲,就说一起出来吃个饭,你这样拘谨,不把人家吓跑了才怪。”

罗瑞看着他,一脸苦相:“展鹏,你可害惨我了,早知道你们设的是这个局,打死我也不来。”

易展鹏指着指越来越逼近的刘颜二人,轻声附在他耳边说:“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了不也是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嘛。一会好好表现啊。”

说话间,刘颜和罗密丽已经到了眼前。刘颜倒好,一脸无所谓,先是拉着罗密丽在易展鹏二人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又热情地介绍:“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推了推罗密丽:“这是罗密丽,我的好朋友。”

易展鹏一见刘颜都作了介绍,忙指着身边的罗瑞介绍:“小罗,这位是罗瑞,是我的同事,哈哈,都姓罗啊,网罗到一块了。”

罗密丽一见都到这份上了,只得随着刘颜坐下来,心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损失什么,不就吃餐饭嘛,有吃我还挑剔个什么啊,我罗密丽阅人无数,一个男人还能将我吃了么,于是大方把包往座位上一放,索性和易展鹏开起了玩笑:“我说易展鹏,才几天不见,我什么时候变成小罗了?”

刚说完她突然想起还没跟人家打招呼呢,于是大大方方朝罗瑞笑道:“你好,罗瑞。”心里却在想,这罗瑞是不是有问题啊,看他长得一表人才的,事业也不错,技术总监呢,还用得着出来相亲?”

刘颜为了打消尴尬,赶紧叫服务生拿菜单来点菜。一份给罗密丽,一份递给罗瑞:“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嘞。”

罗密丽倒没客气,大大方方地点了一份沙拉,一杯咖啡,然后就把菜单递给易展鹏。

易展鹏接过去翻了两页,不知道吃什么好,便对刘颜说,老婆你帮我点吧。

罗瑞翻着菜单,半天也没下定主意。刘颜说,随便点嘞,喜欢吃什么就点,今天展鹏请客。

罗瑞最终叫了一份扬州炒饭,刘颜怕他吃不饱,又给他加了份牛排和果汁。

整个过程,罗密丽丝毫没有客气,也没有拘谨,该吃就该吃,该喝就喝,刘颜和易展鹏问什么她就但什么,但她与罗瑞的交流,几乎为零。

刘颜看了看这个场景,心想完了完了,罗密丽肯定是没看中罗瑞。为什么呀?她太了解罗密丽了,就她这幅无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能有戏么。要是罗密丽真的对罗瑞有好感,就不会这么海吃海喝,无所顾忌了。

“天哪,就她这幅吃相,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吗!”刘颜望着罗密丽,心里叫苦不迭,想着该死的罗密丽,你得给我留点薄面啊,以后见到罗瑞,我这两分薄面都没了!

罗海丽低下头吃东西的时候,感觉到很多道眼光在同时注视着自己,却依旧脸不红耳不赤。心里想,你们就看吧,诧异吧,我才不怕呢,我就是要搅和搅和搅黄了,让他对我没有好印象,反正我也没打算来相亲的。再用眼角余光看看刘颜,只见她一脸无可奈何望着自己。罗密丽朝她阴险的笑笑,仿佛告诉她,怎么样,我的表现还到位吧?

刘颜看着一脸“阴险奸诈”的罗密丽,急得差点没跺脚。

第三十二章 爱情和女人

不过到了中途,刘颜还是想着了一个办法:开溜。

刘颜看着罗密丽,狠狠地想,罗密丽啊罗密丽,我就不信你对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罗瑞会没有意思。于是用眼神示意易展鹏,老公,我得去下洗手间。说完就自个朝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易展鹏心领神会,刘颜前脚刚走,他也离开凳子跟着去了。这下,餐桌上只剩下罗密丽和罗瑞两个人了,隔着一桌方形长桌,两人相对,想不说话都难。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易展鹏夫妇在搞什么把戏,何况是聪明绝顶的罗密丽。她也不尴尬,而是和罗瑞聊起了天。

“罗先生是搞技术的吧,复杂吗?”

罗瑞地朝罗密丽点点头:“是的,谈不上复杂,习惯了就好了,刚开始的时候,看着那些符号也头痛。”说着忍不住朝罗密丽望了两眼。心想,易展鹏说得真没错,眼前的这个罗密丽,漂亮,高雅,即使不施粉脂,还是能掘见她独有的气质。

当日的罗密丽,全身都是黑色的。黑色的丝质袖珍衣服,黑色的西裤,以及黑白相间的高跟凉鞋。头发高高地扎起来,垂直地倾泻及腰身,整体看起来,既有着成熟的一面,又彰显其年轻活力。

我听展鹏说,罗小姐在机关上班?罗瑞脑海里左思右寻,终于搜出了这个单调而枯躁的问题。

罗密丽点点头,是的。她忍不住犯头晕,绕来绕去,又绕到了当日见海龟时所提及的问题。她只盼望罗瑞别像那海龟一样,和她聊这那样,她可吃不消,她也没精力去消化。

两人这么聊了两三分钟,刘颜和易展鹏还没回来,罗密丽看着刘颜的小挎包还在,料想她应该不至于损到独自跑路,可能是和易展鹏为了给她与罗瑞制造机会,躲在哪个角落里独自逍遥去了。为了不枉费刘颜和易展鹏的这一翻“苦心”,她还是决定对罗瑞来个深入的“了解”。

“罗先生,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呢?”罗密丽单刀直入。

罗瑞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愣了两秒,回答道,随缘吧。

罗密丽心想,说是随缘,说白了还是挑剔,挑来挑去没挑到中意的,这缘分自然就不会来。于是啜了一小口咖啡,话题一转:“罗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她说的是女人,而非女孩。女人与女孩,本质相同,但性质全然不同。

罗瑞看着罗密丽,她不仅独特,话语间还非常直接。于是回答:“没有一个具体的定义,感觉对了就可以了。

听到他这么回答,罗密丽觉得无趣极了。如果罗瑞说出他具体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还会觉得他是真实的,坦诚的,试想天下女人这么多种类,单纯的成熟的妖艳的年轻的,高矮胖瘦高大小巧多了去了,怎么就随缘了呢!

她不想再说话了,于是左眼右眼瞅着洗手间的方向,心里这刘颜去哪了呢,再不来我可就要跑路了。等了一小阵,刘颜和易展鹏总算出现了。刘颜笑笑,我在餐厅报刊栏那边看旅游资讯呢。

罗密丽望着她的肚子:“你还有心思去旅游呢。”一语双关,拆穿了刘颜的谎话。

刘颜恨恨地看着她,好像在说,罗密丽你也真是的,你就不能留点面子给我么,我今天没打粉,面子薄着嘞。我和展鹏站在洗手间旁边转来转去,这忍臭挨熏的,还不是为了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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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不看是你的错 不好看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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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无言的“结局”

接着闲坐了一会儿,刘颜看着罗密丽兴致不高,倒是罗瑞,倒挺有意思的,时不时望一眼罗密丽。心里大约知道了个十八九,于是一声令下,结了帐,几个人拎着包一起出了餐厅。

因为餐厅离罗瑞的住住很近,所以易展鹏先将罗瑞送到他所居住的公寓,然后再送罗密丽回家。

一路上,刘颜开始向罗密丽试探打听:“哎,你真的对罗瑞没好感?我看他挺优秀的嘛,帅气,成熟,稳重,而且对你挺有意思的。”

易展鹏也连忙说好话:“是啊,罗瑞的技术,人品,在我们公司是没得话说的,我是没有妹妹,我要有妹妹的话肯定撮合让他做的妹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罗密丽本想说罗瑞的虚伪的,但想想易展鹏在场,终究有些不好,所以忍了忍:“他好是好,可是跟我不对路啊,我怕我会伤害他。”

刘颜不屑:“切,你一个女孩子,能伤害到他什么。我可告诉你,男人是金钢之躯,百毒不侵,你就尽管去伤害吧,你可别说,还就怕你不去伤害。”

罗密丽望一眼易展鹏:“易展鹏我跟你说,问题大了。”

易展鹏双手正转着方向盘,一愣:“怎么了?”

罗密丽“扑哧”一笑:“你老婆,刘颜她变坏了,你看到没,满脑子是什么思想嘛,你小心有一天她把你伤得体无完肤。”

易展鹏说:“我不怕她伤害,罗瑞也不会怕你伤害,所以呢,你尽管去伤害吧。”

刘颜在前排眨着眼睛望着罗密丽,一幅好不得意的样子。

罗密丽摆手,用广州话对易展鹏说:“得了得了,真拿你俩没办法。不过为了感谢你们的”好心”,我决定下个礼拜天请你们吃饭。到时候我搬新居,易展鹏你得给我当司机,刘颜就免了,不用你拿一针一线。怎么样?”

易展鹏说,哎呀,我没得闲啊,我和颜颜得去我爸妈家,要不,叫罗瑞吧?

这时候车子已经开到罗密丽家门口了,罗密丽一边开车门一边威胁:“你们少骗我,敢叫他,没得朋友情分。”

刘颜吐吐舌头,好啦好啦,你搬家我们准时到就行了。

这下车子里只有易展鹏的刘颜两人了。易展鹏问刘颜:“颜颜,你说他们有戏吗?”

刘颜说:“展鹏你笨得嘞,你没看见罗瑞的眼神啊,一回又一回地往罗密丽身上瞧,八成是看上罗密丽了。你说说,那罗瑞怎么就不会主动些呢,整个过程也不主动说话,我都替他急。”

“你还不知道,罗瑞技术虽然好,人品也没话说,可就是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的话,像他这种条件,哪里还会到现在没女朋友!”易展鹏说。

“说得也是哦”。刘颜说。不过她对撮合罗密丽和罗瑞这一对非常有信心。我就不相信,罗密丽能心如止水!

易展鹏说:“颜颜,你能行吗?你没见罗密丽,傲得不得了。这样的女人啊,我看要不起。”

刘颜拽着易展鹏的肩膀:“警告你,可不许说我朋友坏话啊,不然我可告状的。人家傲,那是有本事。你上街随便找一个女孩儿,看她能傲得起来么。”

“老婆你胳膊肘儿怎么往外拐呢……”易展鹏表示抗议。

“哎,说正经的,过两天你回公司,明确问问罗瑞的意思。我刚才看出了一些,但毕竟不是他亲口所说。你证实后,我们再作安排。好不啰?”

“行,一切听老婆安排”。易展鹏爽快地答。

第三十四章 搬家

罗密丽回到家里,父母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回来,罗母问:“女儿,上哪吃饭了?”

罗密丽坤包一放,一边换上拖鞋一边回答:“和刘颜两公婆呢,让我跟他们公司的一个技术总监见面。”

母亲兴奋地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关切地询问:“真的啊,结果怎么样了?”一旁的父亲也睁大眼睛盯着她,似乎很想知道结果。

罗密丽本想说“什么结果啊,没结果”来着,但一看到母亲那么期盼的眼睛,终于没有说出口。“看看再说呗。”她答道。

罗母一听,心里暗喜:瞧瞧,松口了#荷了口,就证明还有戏,至少不像前几次,面一见她就直接将人否认了。这颜颜办事真有效率啊,罗母想着,才是中午去了电话,晚上就有行动了。

罗密丽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和母亲说一个星期后搬出去的事。新房那边都搞好了,该添置的家具都添了,钱并没有花多少。而且,厨房用具她也买好了,虽说她不大会做饭,但有了厨具,总算得上一个完整的家了。

罗密丽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心里却在揣测着。没想到,母亲主动问起来了。

“丽啊,你投资的那房子怎么样了?”

“装修都搞好了。”罗密丽说。

“哦,那就好。”母亲说。

“你是打算租出去,还是等房价涨到一定程度时再转手呢?”父亲这时候插了一句。

罗密丽本来还想瞒两天的,但她看到父亲,内心的记忆又开始隐隐作祟,特别是当她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她又恼怒了。尽管这个家里的房子换了,沙发也不是十几年前的那张白色沙发了,但是只要一看到沙发,她的脑海里就呈现出当年的情形,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淡淡地说:“不租,也不卖,过几天我就搬进去住。”

“啊?”父母同时发出惊呼。

“丽丽,好好的怎么要搬出去住呢?同爸爸妈妈一起住不好吗?”

罗密丽看了父亲一眼,安慰母亲:“妈,不是不好,你看我现在也大了,过个一两年就得三十了,我总得独立是吧?你看我现在,不会做饭不会照顾自己,以后要结婚了怎么办?所以我想搬出去住一阵子,锻炼自己。到时候我结婚了,肯定得再买房子,到时候再将那房子卖掉,您看行吗?

母亲狐疑地望着她,有些难过,怎么好端端地就要搬出去呢?但听女儿说结婚,心里想,她真的想通了?她愿意给自己找个归宿而不是整天嚷着不婚主义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还说得通,毕竟女儿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长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朋友和生活圈子。她理解女儿,像丽丽这般年纪的人,个个都是热情奔放,疯狂得很。和老人住一起,难免会有些不方便,有时候想在家里聚一聚都不行。

这么想着,罗母心里宽了些,但毕竟女儿伴着自己二十几年了,终究是有些不舍:“你要搬出去,叫我怎么办?”

罗密丽说:“我又不是搬到北京上海啦,只不过几站路的距离嘛,我还不是可以天天回来看您,喝您煲的靓汤啊?”

这时候父亲说:“搬吧,搬出去也好,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生活。”

如果这句话是从别人口中出来的,罗密丽也许还会因为这份理解而“感恩戴德”,但从父亲口中出来,她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心里想,我就是因为你才要搬出去。”

当然,她不会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当着母亲的面,她几乎是不会去顶撞父亲的。

最终,母亲没有说什么,同意她搬到新房,还对着墙上的挂历帮她算了一个好日子。母亲推算出来的日子,与罗密丽最初决定搬家的日子迟了一天,但这些没关系,她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居然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关了,别说推迟一天,就是推迟半月她都愿意,毕竟,母亲在她身上花费了很多心血,而且在罗密丽看来,母亲这一生,是有些悲哀的(只是母亲没有察觉),所以她实在不忍心违背母亲。

几天的光景晃一晃就过了,很快就到了罗密丽搬家的日子。易展鹏和刘颜如约而来,帮他将东西搬到新居。其实东西在头天夜里就已经收拾好了,不多,也就是一部分衣服及书籍,其它的用品新居那边都添置好了。罗密丽也不敢作很大动作,将屋里东西搬空了,搞得好像以后不回来一样。一点一点的搬多好啊,至少母亲心里会平衡些,一望满满的房间就知道,女儿还是要回来住的。

易展鹏和罗密丽和楼上搬东西了,罗母借机问刘颜:“颜颜,那天的相亲怎么样,我也不好问丽丽。”她对女儿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刘颜说出来,她就安心些。

“男方那边对罗密丽挺喜欢的,阿姨您知道不嘞,一见倾心哦。您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制造机会,撮合撮合他俩的。”刘颜说。事实上她也叫易展鹏打探过罗瑞的意思了,易展鹏回来报告说,当时罗瑞吱吱唔唔遮遮掩掩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罗密丽有意思了。搞理工科出身的罗瑞面,对电脑的时候思绪灵活,在感情上却木讷得不得了,一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见面过去这么久了,罗瑞揣着罗密丽的名片,电话也没打一个。再加上罗密丽这头又不冷不热的,自然就没有深入。

“男方那边条件怎么样?”罗密丽的母亲问刘颜。

“阿姨我跟您说,他叫罗瑞,今年呢,三十一岁,长得一表人才嘞,个头一米七八,是浙江人,但不要紧啦,如果和丽丽能成,他肯定会留在这边的。”

“嗯,行,麻烦你了颜颜。”罗母显然对罗瑞的条件很满意,人是哪儿的不要紧,只要能对女儿好。

“不麻烦不麻烦,丽丽也是我朋友嘛。”刘颜说。

正说着话,易展鹏搬着刘颜的行李箱下了楼下,罗密丽抱着一个很大的布娃娃。刘颜看着罗密丽,脑子里迅速转了起来。用自己的写作逻辑来说,女人大抵有一种布娃娃情节,无论你是三岁小女生,抑或功成名就的女强人。抛开这些,大抵是,每个女子都渴望一份温暖,这份温暖,有时候从偌大的布娃娃身上就可以寻找到,罗密丽也不外乎如此。刘颜想,其实罗密丽的内心,还是渴望拥,有一份真正的感情的,尽管她一直强调,自己不需要爱情和婚姻。

搬家很顺利,将罗密丽为数不多的衣物杂物往车上一扔,开车几分钟就到了。那天罗密丽的母亲也去了,她想看看女儿住的地方,而罗父那天受邀去参加一个学术讲谈,这样也好,至少罗密丽轻松。

当看到女儿把一室一厅的房子布置得如此整齐,漂亮,罗母有些惊讶。她没有料到,从小不会做家务的女儿,居然也可能如此能干,将屋子设计得让人惊羡。

连易展鹏和刘颜也忍不住啧啧称赞:“漂亮,真漂亮。”

将东西放下来,整理了一下,几人就去小区旁边的餐厅吃饭了。吃到一半,罗密丽的电话响了。

令刘颜及易展鹏没想到的是,居然是罗瑞!

第三十五章 婚姻或者爱情

罗密丽接过电话喂了两声,你哪位。对方说我是罗瑞,罗密丽说,哦,原来是罗瑞啊,有什么事呢?

罗密丽的这句反问,差点没让刘颜吐血。什么事?这不明摆着找你联络感情来了,居然还问得出来,这不明显不给人家台阶下么!

罗密丽和罗瑞客套了两句,就将电话给挂了,末了加上一句,好的,再联系啊。

罗母一看刘颜的眼神,大概也知道了怎么回事。易展鹏则在一旁偷笑,心想罗瑞这块榆木疙瘩,终于懂得开窍了。在易展鹏看来,以罗瑞对待感情的木讷呆板,肯主动打电话给罗密丽,实在是太难得了。这也证明了罗瑞对罗密丽的感情——是真的!

吃罢饭,易展鹏将罗密丽的母亲送回家,罗密丽也跟在车上。下车的时候刘颜看见罗母朝她挤眉弄眼的,意思是拜托刘颜再加把劲,争取让两人感情浓起来。刘颜摆摆手,于不经意间点点头,眼睛好像在说,阿姨我知道啦,您放心吧。

在送罗密丽回去的路上,刘颜他们碰到了庄若诗。还是罗密丽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小孩和庄若诗。

“哎哎,刘颜,那个女的不是上次我们在餐厅碰到的么?”

刘颜定睛一看:“是呃,庄若诗。”

罗密丽问:“你怎么知道她名字?”

刘颜说:“我怎么不知道,她还去过我家里几次呢,在我家吃过一顿饭。”

“她也真够命苦的了,摊上个那样蛮不讲理的老公。”罗密丽感叹道。

这时候正在开车的易展鹏插话了:“这也怪不得他老公,谁让她喝醉酒跟别的男人,还去酒店了。”

关于庄若诗的故事,刘颜在茶余饭后说给易展鹏听过,易展鹏是男人,肯定不会八卦,到处讲人家私事的。她没想拿庄若诗的经历来说事,但老公却脱口说出来了,拦也没用,再加上车里又没有别人,罗密丽也不是外人。

罗密丽显然极为吃惊:“啊,她和别的男人鬼混,一幅柔柔弱弱的样子,看不出来啊,看来我同情错人了。”

刘颜说:“怎么说呢,也不是故意的吧,反正当时喝醉酒了,她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就跟人走了,那男的还是她同学。”

罗密丽的态度很坚定:“鬼混了就是鬼混了,男人与女人出轨都一样,没有理由,讲理由就是狡辩,心虚。”

刘颜说则是站在庄若诗这一边:“她都不是故意的,该惩罚的都惩罚了,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嘞。离婚又不愿意,她老公这叫使用冷暴力。”

“若真是出轨了,冷暴力也活该。你想想,一个成年人,还是年轻又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喝得醉熏熏的,还上酒店了,那不是等着跟人家上床吗?”罗密丽不以为然,话说得很直接,也不顾作为男性的易展鹏是否在场。

刘颜从罗密丽的话语中看出了她对待感情和婚姻的态度:忠贞不二。心想,罗密丽迟迟不肯结婚,一定是在追求高质量的爱情和婚姻。而现实是,一个人的期望值越高,失望也就越大,因为你越是挑剔,完美的东西也就越少。

罗密丽没有想到,一脸柔弱无辜的庄若诗居然背叛了她老公!看来自己同情错人了。事实上,因为父亲的缘故,她对所有的婚姻都不信任,所以,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坚持不结婚的原因。

她的这个信念,是没有人能打动或者改观她的。

第三十六章 我们有多久没吻过

自从在张重阳的办公室两人吵过一场之后,庄若诗就没有再去过工厂。这一点,张重阳很是配合庄若诗,他告诉母亲,工厂这段时间并不忙,让庄若诗在家里好好陪陪女儿。婆婆看着他俩夫唱妇随的,当然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庄若诗过了几天很快乐很开心的日子,白天她抱着女儿带着婆婆去公园走走,晚上和张重阳“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围着婆婆女儿谈天说地。可好景不长,转眼间婆婆就决定回老家了。

刘颜他们撞见她的这一晚,她正和婆婆带着女儿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婆婆一边走着,试探庄若诗:“若诗,你和重阳真的没什么矛盾吧?”

“妈,怎么会有矛盾呢,青青由你照顾着,我俩又不会为照顾孩子的事争执,再说,平时工作也忙,哪有时间来搞什么矛盾啊?”庄若诗极力否认。她与张重阳再怎么样,绝对不能让婆婆知道,这是目前他们夫妻唯一达成的最默契的共识。

婆婆说,那就好,实话告诉你,先前我和重阳他爸总感觉你们之间气氛不对,还一直以为你俩吵架了,我不放心,所以来广州看看。现在看你们没事,我明儿就带青青回去了。小两口,吵架是难免的,但不能较真,知道不?重阳的脾气有点急躁,但还是讲理的,有什么,两人相互各让一步就是了,这些我也会跟重阳说,你们好好干事业吧,我和你爸会将青青照顾得很好的,这点你就放心吧!”

庄若诗感动地点点头,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她背过脸去擦了擦眼睛,然后和婆婆去超市买了吃的喝的好几袋,让婆婆带回去。

婆婆和女儿回老家后,她和张重阳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张重阳不再像过去一样,对庄若诗非喝即吼,有时候回到家,他还会对庄若诗说,哎,给我去拿罐可乐,渴死了。

说实话,庄若诗压根不知道张重阳是怎么想的,但看到他有了些变化,她的内心又高兴。如果可能,慢慢好下去,相安无事地过日子那该多好。她不奢求张重阳对她能如恋爱时那般知冷知热,她辛苦一点,累一点,只要张重阳肯原谅她,她是愿意的,毕竟,她依然爱着张重阳,何况还有一个女儿呢!

这天,庄若诗做好了晚饭等张重阳回来吃饭。看看时间都六点半了,张重阳还没回来。心想着他可能有点事吧,于是就先去将头发洗了。那两天,家里的抽油烟机坏了,做菜的时候蒸气、像雾水般的油腻沾到头发上,手一摸,粘粘的,实在不舒服。洗了头发后张重阳还没回来,她索性将澡也洗了。洗完澡裹着浴巾回房间拿睡裙的时候,张重阳回来了。他一见庄若诗,一愣,庄若诗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去房间穿衣服。

本是夫妻,曾经恩爱过,幸福过,赤裸相对过,此时裹着浴巾也没什么不妥,但因为一年前那件事的发生,让张重阳一年的时间不曾碰过庄若诗。久而久之,连庄若诗自己也麻木了,自那以后,深知其理的庄若诗,在面对张重阳的时候,也用衣衫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在这一点上,他们仿佛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庄若诗穿好衣服,回到饭桌上,装了两碗汤,对张重阳说:“先喝汤吧。”

张重阳看了一下餐桌,忽然从后面抱住庄若诗,在她的发丝耳际处轻轻亲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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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阅”尽春色 “读”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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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和好如初

庄若诗的心一动,同时又有些紧张。忽然,她想起了不久前热播电视剧《中国式离婚》里的一小段歌词:我们有多久没吻过,我们有多少几乎都错过,我们有怎样的结果……

紧接着,张重阳一改反常,从耳际到面颊亲吻着她,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离着。庄若诗的大脑一片茫然,仿佛缺氧般,呼吸急促,同时,她也能感觉到张重阳越来越重的喘息声。然后,张重阳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褪去她的衣裳,底裤,胸衣,双手在她的身体上抚摸着,热情而粗鲁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庄若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轻轻的抖动,这种久违的感觉,像火山爆发一样环绕着她。张重阳也特别用力,似乎要将这一年以来失去的性爱完整的找回来。

这一次,持续了半个小时,张重阳从她的身体里抽离之时,两人已经是大汗淋漓。再看看,桌上的饭菜早已冷却了。张重阳说,我们去外边吃吧。

庄若诗觉得有些浪费,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汗水一边说:“没有关系,我拿去厨房热一下就行了。”

张重阳执意:“去吧,今天是你生日,好好吃一餐。”

庄若诗迷糊了,生日?自己居然忘记了。如果不是张重阳的提醒,她真的忘记了。倒是母亲,一大早打来电话,说了很多温馨的话,让她好生照顾自己。庄若诗与家人的关系,淡定,但也温馨。即便是生日,也不会说祝你生日快乐之类的话。家人只会淡淡地告诉他,快入秋了,天气渐渐转凉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而她自己呢?这些日子,忙着照顾女儿,忙着在婆婆面前小心翼翼地维持和张重阳的“美满和幸福”,维持着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关系。她根本来不及记着自己什么时候生日,她早就忘记了。但在这个夏秋相接的黄昏,看着张重阳一脸认真的样子,庄若诗又觉得感动了。重阳,他这么清楚地记得我的生日,他还是爱我的。他还是爱我的呵!

这一次庄若诗没有拒绝,而是迅速地收拾好饭桌上的饭菜,穿上衣服跟在张重阳后面,下楼找地方吃饭。

出门的时候,张重阳征求庄若诗的意见,去哪儿吃,你作主。声线温柔得,像初恋时的痴迷。庄若诗想了想,说,就小区隔壁的潮安楼吧。

因为路途不是很远,所以张重阳也就没有开车,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小区大门,然后沿着沥青的方砖路往前走去。走到一半,张重阳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庄若诗。庄若诗心里一紧,跟随跟到他面前,怎么了?

张重阳没说话,看了一眼她,然后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去。庄若诗被她牵着,感觉太突然了,久违的幸福又回来了。就这样,张重阳在她的左边从容而平静地走着,还是那样的高大,他牵着她的手,令她觉得踏实。

庄若诗的生日过了之后,张重阳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变得像以前一样,温心,体贴,下了班就早早地回家,看电视,或者看着庄若诗拿着抹布在厨房里忙碌。尽管张重阳的话不多,不温不火,少了以前的挂在嘴边的爱语,但这些现象还是让庄若诗觉得,幸福,真的又飞回来了。

她真的以为,她的二十八岁生日,是她痛苦与欢乐的分界线。

第三十八章 是她想多了吗?

刘颜怀孕的第三个月,出了一点小意外,差点没小产。

那天,她在网上看到一个商城正在热售一款婴儿车,新货上市,她越看越喜欢,母性大发的她,当即就决定要去购买,给未出生的宝宝准备。本来她是想叫易展鹏送她来着,但易展鹏和罗瑞正在去客户处的路上,要去帮客户解决网络维护所出现的故障,一时半回难以回来,说是晚上再陪她一起去。

想着,反正路程也不远,于是刘颜决定私自出动。上街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她过去。车子很平稳地开着,可是,半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小车突然从巷子里拦腰冲过来,出租车司机见状,慌忙来了个急转弯,当时刘颜正看着窗外,惯性让她的头部撞在前排的座位的防盗铁丝杆上,头上当即就肿了一个大包。更要命的是,她就觉得肚子疼痛难耐,司机描了一眼她隆起的小腹,不敢怠慢,连忙把她送到了附近的人民医院。

所幸,没有造成什么不可补救的错误。易展鹏接到消息,马上赶往医院,医生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这个时期,也是孕妇最容易小产的阶段,你们作为家属,应该将孕妇照顾好,尽量减少独自乘车外出。今天的情况算是了的了,还没有动着胎气,我给开一些安胎药,你回去按时按量服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另外,有什么事记得马上就医,知道吗?

易展鹏连忙点点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很自责,看着刘颜额头上肿块的包块,左摸摸右摸摸,心疼得不得了。

刘颜看着展鹏焦急的样子,忙安慰:“展鹏,没事啦,意外嘛,无法避免,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这次是我不对,太心急了。下次我小心一点就,好不好?”

这时候,公公婆婆急冲冲地推门而入。婆婆一脸焦急,奔到刘颜床前:“颜颜,怎么样,没事吧?我听到展鹏打来电话,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了。”

刘颜有些内疚,因为自己的任性,害得这么多人担心,安慰道:“妈,没事,就有点皮外伤,很快就好了。宝宝也没事。”

这次事故虽然是有惊无险,但却把易展鹏和公公婆婆吓坏了。第二天一大早,婆婆就像刚刚得知刘颜怀孕消息时一样,拎着一袋子蔬菜水果,来家里了。

婆婆一边帮着收拾客厅,一边说:“颜颜你想啊,你自己都照顾不好,哪能照顾好肚子的宝宝呢。妈有经验,有什么事跟我说,有什么事我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以后啊,你也别去买菜了,我早上过来,顺便也将菜从那边带过来,每天给你做好两餐饭,等到晚上展鹏下班了,再让他送我再回去。”

刘颜有些不好意思:“妈,哪能这么麻烦您呢,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昨天只是意外嘛,以后我不单独上街就是了。”

婆婆说,颜颜我跟你说,这事可不能由着你啊。我辛苦一点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要将身体保养得好好的,以后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婆婆的话语中,有关心,呵护,期待,喜悦,她说得乐呵呵的。刘颜听着,心却一紧。婆婆说,白白胖胖的儿子?是顺口还是心里所愿呢?如果是女儿怎么办?

都说怀了孕的女人是敏感多疑脆弱的,真是自己在多想吗?

第三十九章 罗密丽的独居生活

罗密丽搬到了新居,过上了一种自由潇洒无拘无束的日子。她不用看见父亲的脸,不用感受那种抑制,不快乐的氛围。除了有时候想起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家中过她的退休生活,她有些内疚之外,大部分时光,她是快乐的。

她可以放震耳欲聋的音乐,可以光着脚丫在洁净的地板上走来走去,可以关了手机,拨掉电话线,静坐在阳台上看江景;可以通宵达旦,和同事朋友出去狂欢,彻夜不归,再也不用担心母亲在等待她的归去。

有时候,拥有一份温馨的守候,对于生活来说,也是一种压力。

当然,她几乎每天都会去看望母亲,喝一碗她煲的汤,陪她去附近的超市逛逛,和她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一切如歌词里所说。然后在母亲温暖的注视下,缓缓地离去。如果碰上父亲在家,她也会很热情,很客气地叫他几声。父亲甚至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她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母亲,只要她不起疑心,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但是,呆在自己的小家中,很多时候是孤寂的。无论你开多大的音乐,看多少人的电视机荧幕前跳舞。落寞始终都是落寞的。有时候,她的脑子里,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郭晓军,那个曾经对她言听计从,宠爱无比的男子。想起他眼泪漱漱地说,罗密丽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真的狠得下心?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冷血,无情,将自己深爱深爱自己的男人就那么放走了。她自己也在想,这个世间上,怎么会有如此冷血无情的女人呢?

和郭晓军分手后,她再也没有和他联络过。更确切的说,是郭晓军没有再与她联系。罗密丽的电话一直没变,节日的时候,她也曾经给他发过问候短讯,但都被弹了回来——郭晓军的号码成了空号。

很多的时候,她是懊恼,后悔,但一想起婚姻的恐惧,她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是呵,早晚都要伤心,早一点与晚一点,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全世界的人都在为她的婚姻大事操心的时候,她自己心如止水。像她这样优秀的女子,身边何其缺乏追求者,同一个单位的就有好几个,她不动声色,吃饭可以,出去happy也可以,但不要提爱情,更不要提婚姻,她会恼怒。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她罗密丽有这么一个怪癖,所以,凡是她不想听到的,他们绝口不提。

早一年,罗密丽的领导也曾经追求过她。领导四十来岁,离异不久。领导是什么为人她心里一清二楚,他的生活无非就是八个字,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他为什么会离婚,单位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他老婆发现他在外边有女人,眼里容不下沙的她立即就把婚给离了,自己带着女儿生活。领导离异不久,就对罗密丽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罗密丽自然是没有理会,她的性格是,不屈不饶,更不怕领导给她小鞋穿。不过,她后来算是搞清楚了,领导为什么追求自己?就因为她说过一句话,谈恋爱可以,上床可以,但结婚免谈。

合辙领导要的是谈恋爱和上床,不要的是绊手绊脚的婚姻。

以至于后来,她看到领导的那张脸,就觉得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调侃,是讽刺,是致命的。这样一来,她对婚姻和男人,更加的失望寒心。

第四十章 再见罗瑞

自从在餐厅与罗密丽见面,罗瑞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过。罗密丽是一个漂亮,优雅的女子,她的思维语言十分的与众不同。餐厅一别后,他对罗密丽,可以说是念念不忘。

可罗瑞也是这么一个呆板木讷的人,自从那次主动打电话给罗密丽,得到不冷不淡的回复后,他就没了底。不是他没有勇气,而是他觉得罗密丽光芒太耀眼,让他有了那么一些胆怯。那份胆怯不是自卑,但却是致命的。

所以,他宁愿犯单相思,也不愿意作进一步的行动。夜深人静时分,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罗密丽那张精致鲜明的脸庞,以及她说话时那种从容平稳却不容抗拒的语气。易展鹏在问他对罗密丽的感觉时,也曾经提醒过他,如果真是喜欢的话,追求就要趁早。想我当年追求刘颜可不是,认识第一天就喜欢上她,第二开就开始对她下手了!话是这样说,可是,一向自信的罗瑞,居然没有底气去追求罗密丽!

这天,罗密丽和母亲在超市购物,却在熟食区遇上了正在买熟食的罗瑞。罗密丽本来拉着母亲转个弯的,可是母亲正在用心挑选食品,罗密丽总不能对母亲说,妈我们走吧,罗瑞在那边吧?所以只得低着头装模作样帮母亲挑选起来。不料罗瑞这时候恰好抬起头,看到了罗密丽。

罗瑞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大步走了过来打招呼,你好,罗小姐,又见面了。

罗密丽有些不自然,你好,罗瑞。

罗母的注意力本来放在购物上的,但一听到女儿叫出了罗瑞的名字。虽然她没见过罗瑞,但名字却牢牢地记在心里呢!于是顺着女儿的目光一看,哟嗬,刘颜说得没错,这个叫罗瑞的,真是一表人才,无论身形外貌,跟丽丽都是十分的般配,要是丽丽跟他能有什么结果,那该多好啊。这样一想,自然是眉开眼笑,乐呵呵地看望罗瑞。

这时候,罗瑞注意到了罗母,用询问的眼光望着罗密丽:“这位是?”

罗密丽回答,哦,这是我妈。

罗瑞礼貌地和罗母打招呼和自我介绍:“阿姨好,我叫罗瑞。”

罗母点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罗瑞都有些不好意思,罗密丽发觉了,心里想,我的这个老妈怎么这么不争气呢,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于是连忙岔开话题:“买什么呢?”

罗瑞笑笑:“买点熟食回去,平时也没时间做。”

罗母说:“经常吃熟食怎么行呢,很不卫生的。如果有可能,还是自己做,干净,健康。”

罗密丽一听头都大了,谁也别谈饮食,母亲对饮食方面的研究可大了,如果在饮食上找到了共同话题,三天三夜也谈不完的。

好在罗瑞是一个大男人,对饮食没什么研究,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后,母亲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借机开溜了。望着去生鲜区买鱼的母亲,罗密丽哭笑不得,中国人就这点,太聪明太机灵太会识场合,一有机会就会给他们心中自以为有发展可能的男女们尽可能地制造机会。

“呵,你最近忙什么呢?”罗密丽找到了一个话题。

“还是程序上的问题,公司网站在进行第三次大改版。”罗瑞说。

“呵呵,技术上的东西我一窍不通。”罗密丽说,她说的是实话。

“不阻碍你了,你去陪阿姨买东西吧。”罗瑞说。话一出口他就后悔死了,好不容易才有这次巧合,自己居然又言不由衷地让她走了,多聊聊也好呵。,有时候,言不由衷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罗密丽也没有客套,和罗瑞说了再见后便去找母亲了。

罗密丽走了两步,罗瑞叫住了她。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好吗?”罗瑞鼓起勇气说。

罗密丽转过头来,好啊,那,再见。然后便大步走了。

第四十一章 风度尽失

罗母看到女儿没等几分钟就独自回来了,左瞧瞧右瞧瞧,罗瑞那小伙子呢?

罗密丽耸耸肩,眯着眼睛揶揄母亲:“他买他的东西去了啊?妈,难不成你还想叫他上家里吃饭啊?”

母亲笑着说,只要你肯带他回来,我是一万个欢迎。

“好啦好啦,买菜去啦,我好想喝您煲的猪骨汤了,好一段时间没喝,您没见我瘦了嘛。”罗密丽扶着母亲的肩膀,催促她前行。母亲一听到女儿想喝汤,忙去选材料。一边选一边对罗密丽说:“丽丽啊,我看罗瑞他人很不错的,知书达理的,而且和你也般配。”

罗密丽笑着说:“您跟他才说几句话呀,就赞他知书达理,我是您生的,怎么就没听见您夸我一句?”

“贫嘴。”罗母笑道:“好啦,去买菜。不管怎么样,你呀,也要抓紧自己的人生大事,我和你爸替你着急没用,最主要的是你自己得上心。你看人家刘颜,宝宝都有了,刘颜她妈妈,马上就有得外婆做了。”话里话外,羡慕得很,恨不得罗密丽马上结婚生子,让自己也尝尝当外婆的瘾。

罗密丽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从来都知道。所以她也不敢在母亲面前强调自己的人生观。

“得啦得啦,我知的了,我抓紧,行了吧?”罗密丽说。

母亲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望着母亲满意的笑容,罗密丽心里的思量,结婚,不结婚,结婚与不结婚,都是烦人。

自从搬到新居后,罗密丽与刘颜见面的次数也少了。刘颜说,婆婆白天都在家里呢,为了照顾她,她上哪婆婆也跟着去哪。婆婆在身边,总不好意思将罗密丽出来闲聊瞎吹将婆婆在一旁干晾着吧。

这样一样,罗密丽的业余生活也极其无聊。单位的同事倒是多,也有经常叫罗密丽逛街吃饭打麻将聚会的,可她总提不起兴趣,久而之久,觉得日子索然无味。在平淡的生活里,她总会想起与郭晓军在一起的日子。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思想感情更为奇妙,清醒的时候,总叫自己不要去回忆过去的事,当真的回忆起来的时候,却又往往忍不住沉湎其中。

但有时候不得不说,生活和机遇更奇怪。罗密丽在上下九步行街一间化妆品店内解逅郭晓军。

这个步行街,是市内三大传统繁荣商业中心之一,蜚声海内外。说来也奇怪,罗密丽虽然在广州长大,但从未去过那条街。那是一个周末,罗密丽在街头听说上下九那边极其热闹,所以便一时决定去那逛逛,顺便给母亲买两身衣服。逛着逛着,她并没有发现有适合自己的衣服。也许是因为习惯,品味,那边的衣裳价位都在中低档上下徘徊,自然是入不了一向挑剔的罗密丽的眼。便宜的东西,她自然不会买给母亲,虽然母亲从来不介意。但在罗密丽看来,买给母亲的东西,质量和档次绝对要好的,不然,连她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

于是便沿着步行街往回走。在出口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家化妆品店,正是自己用的牌子,想起自己的眼霜快没有了,于是便进入了店内。这时候,她看见了郭晓军,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子。

故事从来都是这样,没想到,生活情节居然也是。

金秋十月,郭晓军一身休闲打扮,胡须有些长,但精神很好,旁边的女子挽着他的手,一脸幸福的样子。

罗密丽突然觉得有些心酸。眼前这么好的男子,是她自己放了的。

这时候,郭晓军也看到她了。还没等郭晓军开口,罗密丽便扭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化妆品店。

事后她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如此没有风度?为什么不多等一秒,笑容满面地同他打个招呼,和他身边的女子问个好,这有什么关系?我罗密丽一向潇潇洒洒,我难道还放不开么?

第四十二章 拜佛敬神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小意外之后,婆婆就一如既往地朝九晚六地到家里来照顾刘颜,时间比易展鹏上班还要准点。婆婆一般是早上七点起床,到附近的菜市场买当天的蔬菜水果,然后乘坐十余分钟的公交车到小区门口。

一般易展鹏还没有出门,她就差不多到了。后来易展鹏索性给母亲配了一把家里的钥匙,好让母亲方便进出。

看着婆婆在家里忙里忙外,刘颜觉得自己挺幸福的,别人都说,婆媳婆媳,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摩擦或矛盾,但对于刘颜来说,这个婆婆还是非常好的,体贴,细心,全心全意地照顾她,吃的喝的一样都不含糊,营养啊餐次啊什么的,都分配得十分均余,而且,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经济财物纠纷,对待经济方面,刘颜很淡然,不怎么参与展鹏的经济管理,婆婆也很开明,更不会过问。虽然刘颜知道,婆婆起早贪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她还是感动的。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总是在为自己的后辈忙碌着,不亦乐乎。

当然,除了婆婆经常挂在嘴边的儿子孙子这两个词语之外。每当想起这些,刘颜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不知道广东人这边的民情,加起来就两个词,迷信,迂腐。看看婆婆每天早上对着佛像鞠躬上香就能得知。婆婆出门之前,先在家里上了一道香,到了刘颜这边,最初没有找着香炉,第二天,她就上市场买了一个全新的香炉,一尊小小的佛像,一把香拎了进来,非常神圣地选了一个“好位置”,然后让展鹏用铁钉固定起来,每天到了这边,第一件事就是从抽屉里掏出几根香,点燃,然后对着佛像一拜拜二拜拜,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说什么。有时候她也叫刘颜来烧几柱香,刘颜不好说什么,只好随了她的意,点着几根香也跟着对佛像拜三拜。

睡觉的时候,刘颜想起婆婆点香的动作,神圣的表情,突然忍不住笑了。易展鹏觉得老婆笑得很奇怪,忙问:“老婆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刘颜将易展鹏拉到身边:“展鹏,你说啊,你们这边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迷信的?我看你妈拜佛的样子,很搞笑的嘞!”

易展鹏捧着老婆的脸:“对待这件事情,可不许笑啊,笑来笑去的,就不灵了。”

刘颜嗤之以鼻:“想不出你这位it学校的高材生,网络公司的董事长也这么迷信得嘞,我才不信。你妈迷信,我也不见怪,因为毕竟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可你是年轻人,要相信科学,而不是崇尚迷信,知道不,改革开放都好几十年了!”

易展鹏也没法解释迷信不迷信,只好作罢:“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到大就看着我爸我妈每天对着佛像无比虔诚。你知道我妈家那一尊大佛像多少钱不?一万多块呢!还是当年我出来创业的时候,我老爸舍血本买的。没过两年,我的公司就走向正轨了,我爸说,是那尊佛像的作用。有时候,搞得我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喽!

刘颜笑得前俯后仰:“你傻啊,那当然是自己努力的结果,那我想事业有成,每天对着个佛像门户不出就得了,还用得着成天在外奔波劳累么?”说完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劲,这是完全在抹杀公公婆婆么?于是笑笑:“嘿嘿,诚心也有用的。”

易展鹏打了个呵欠:“呵,不管了,他们喜欢,就由着他们吧。如果有时候我妈叫上你一起拜佛上香的,你也别推辞,千万别跟她说教,讲什么崇不崇尚科学的,那样她会不高兴的。你别看我妈是个知识份子,骨子里就喜欢信这一套,改不了的。”

刘颜点点头,猫腰钻进易展鹏的怀里。“知道了,叫我拜佛,我绝不敬鬼。”

易展鹏一把将刘颜抱起来:“老婆,小心小心我们的宝宝,这样睡是不行的。”

刘颜愕然,不这样睡我哪样睡啊,以前不都这样睡的嘛。

易展鹏奸诈一笑:“我轻轻的压在你身上。轻轻的。好不好”?

刘颜粉拳一捶:“讨厌,会吓着宝宝的。”

易展鹏不从:“老婆,不怕啦,轻轻的就好了。好久没有打仗了。说完一闪,轻轻跃到刘颜的身体之上。

第四十三章 串门

一般,婆婆在家里的时候,刘颜都不怎么出门,该买的都买了,要吃的冰箱里塞得满满的,实在不知道出去做什么。当然,为了锻练身体,刘颜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到楼下小区转转,呼吸呼吸清新空气。可别说,小区的景致还真的挺好,特别是绿化工作,做得很到位,咋一看,像一个小小的公园。

怀孕三个月余,刘颜小腹日渐隆起,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孕妇。由于经常在小区露面,熟悉她的人越来越多,早上碰见都会打声呼招。

小刘啊,又下来散步了。

刘颜,你好。

刘颜望着这和谐自然的场景,内心充满了幸福感。她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一种爱情,一份婚姻,一个家庭,足以。而这些,易展鹏给予了她,自己的父母和公公婆婆都给予了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不幸的,想起那么多人的不幸,她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幸福。

突然她想起庄若诗,这么久不见,她的婆婆回去没,她还好吗?

看了看手机,时间指下十一点一刻。离吃饭还有个把小时,不妨去看看庄若诗!于是便直接坐电梯到了九楼。上次和庄若诗聊天的时候,记得她说是904房。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庄若诗腰里正系着围裙拿着抹布,敢情是在大扫除呢。

“刘颜啊,快进来。”

刘颜望了望自己脚下的鞋子,说:“你给我拿双拖鞋吧,我刚去底下晃了一圈,鞋子怪脏的。”

庄若诗将拖鞋递给她,换鞋,进屋。

“最近都没看着你,你在忙什么呢?”刘颜问。

庄若诗笑笑:“最近我在报读会计速成班呢,希望到时候能帮到重阳,工厂的会计一直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刘颜恍然大悟:“是嘞,这会计啊,还得是自己人。我听展鹏说,以前他们公司就有会计在帐面上做手脚的事,麻烦得很啦,后来展鹏不得不将他辞退,自己亲自上阵。”

庄若诗点点头:“正是这样。我现在,一周上六天课,时间也是早九晚五。我已经学了两个星期了。今天星期天,培训班也停课,所以就有时间在家。”

“怪不得嘞,我天天都在小区楼下锻练,老是见不到你人呢。我还以为你天天不用买菜,吃空气呢。”刘颜说,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又问:“你和张重阳和好啦?”

庄若诗点点头。

刘颜说:“就是嘛,好好谈谈,什么事都能解决的。”

庄若诗指着沙发,示意刘颜到沙发上坐下:“别干站着了,去坐坐,我给你倒杯果汁。”

刘颜看看庄若诗家中,整洁,干净,可谓一尘不染,足以掘见庄若诗对生活的认真,是个懂得持家的好女子。不由赞叹道:“你家里真整洁啊,要我有你一半会收拾就好了。”

庄若诗一边倒果汁,一边说:“你才结婚没多久,见怪不怪。你不知道,我没和张重阳结婚前,还不是随意拖沓,我妈说,我连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我婆婆改造我的,她有轻微的洁癖,受不了尘啊污渍的。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

刘颜点点头:“咦,你婆婆和你女儿呢?”

“回去好几个礼拜了”。庄若诗答道,再看看刘颜的肚子:“快四个月了吧,真快呀?

“是嘞,前段时间把我给折腾死了,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不过现在好了,不会成天一见油腻的东西就想吐了。我这才四个月呢,就感辛苦。我呀,终于知道我妈生我下来得费多大劲儿了。”刘颜感叹道。

庄若诗安慰道:“没事啦,要当妈妈嘛,迟早得过这一关,是不?”

庄若诗看看时间:“刘颜,你留下吃饭吧,懒得回去做了,咱俩凑合着,随便弄几个小菜,清淡一点,怎么样?”

“不了,我婆婆在我家呢,做好饭了,现在肯定在等我了。”刘颜摆摆手,凑近庄若诗:“要是她知道我在你家吃过,会以为我嫌她做的饭不好吃嘞。”有两次刘颜想和易展鹏在外边餐厅吃,婆婆老大不高兴,说餐厅的饭菜没有她做的营养。一来二去,只要婆婆在家,刘颜和易展鹏都不敢提在外边吃饭了。

庄若诗笑笑:“理解理解。当初重阳的妈妈也是,就喜欢做好一桌子菜,等我们回家吃。老人家嘛,都这样。”

刘颜猛地点头:“嗯,嗯,所以呀,我就要顺了她的心意。”

聊了两句,刘颜看了看时间,就回家了。婆婆正在阳台上张望着,刘颜知道婆婆在找自己的身影呢,喊道:“妈,我回来了。”

婆婆笑道:“吃饭啦,我说怎么没见你在楼下呢。”

“刚才在九楼呢,在一个邻居家里玩了一会儿。”刘颜说。

“嗯,吃饭吧。我煲了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快趁热喝了。”婆婆给她盛了一碗。

“妈,我自己来就好啦。”刘颜看见婆婆什么都做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年轻人,还要老人照顾着。即使怀了孕,也不能这么饭来张口吧!

“你坐好,小心烫着。”说完将一小碗汤递到刘颜的桌前:“趁热喝。”

刘颜一边喝汤,一边想,不知道被婆婆这样照顾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吃完饭,婆婆像往常一样收拾饭桌,厨房,刘颜想去帮忙收拾碗筷,被眼尖的婆婆止住了:“你别忙活了,厨房地板沾了水,湿湿的,小心摔跤。你去看电视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刘颜无奈,只得退出和婆婆之间的“争碗”大战。到房间看了一会新闻,然后写了点文字。没有灵感,所以删删减减到最后,还是文不成文,章不成章。自从怀孕以来,她接触电脑的时间少了,更别说趴在电脑前没命地敲字换稿费了,她肯,婆婆不会同意,就算婆婆不在家里,还有展鹏监督着呢,不让她长时间碰电脑。她自个也明白,这电脑呀,辐射太强,对自己和胎儿都不利,所以她也老老实实地与电脑作适当的“隔离”。

刘颜在房间呆了一阵子,然后回到客厅。婆婆已经收拾利索了,这会儿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广州本地的经典电视短片《外来媳妇本地郎》,婆婆笑得前俯后仰的。刘颜不大听得懂粤语,只能看电视机下的字幕,看着看着她觉得自己迟钝了,笑料那一幕都过了老半天了,她才回过神来,猛地笑几声,把婆婆吓得一愣一愣的。

这样一样,她觉得自己老是在家里闷呆着也不是办法,想出去玩玩又怕婆婆不放心。不如,还去庄若诗家里和她聊天解闷吧。顺便问问她怎么照顾好孩子,两个年轻女人之间,好沟通一些。

“妈,我去楼下转转。“刘颜打开房门,对婆婆说。

“哦,楼下是吧?几楼啊?小心一点。”婆婆一边看着屏幕,一边叮嘱。

“就九楼,她生过孩子,女儿都两三岁了,我去问她一些常识。”

“哦,那行,你去吧,早点回来啊。”婆婆说。

“知道嘞,妈”。刘颜像是得到了一纸圣旨,乐滋滋地换鞋子,然后慢悠悠地从楼梯往九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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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可爱的孩子

庄若诗对刘颜的再次到来一点也不意外,笑着说:“我看啊,你是被你婆婆给拘禁了。像避难一样。”

刘颜呶呶嘴:“没办法。我婆婆太在乎这个宝宝了,自从上次我一个人出门出了点小事之后,她就非常害怕再出什么状况,什么都买回来,让我出门的机会都没有,每天就围着这小区打转转。不过嘞,她这样也是为我和宝宝好,所以我挺理解的。”

庄若诗点点头。两人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刘颜说:“若诗,将你女儿的照片拿来给我看看呢,我还没见过小家伙呢。”

“正有此意。”庄若诗说着,转了个身就去房间拿相册。

“看看,这是满月的时候照的。”

“看,这是在重阳他老家,旁边是她爷爷奶奶。”

“看,这个是我妹妹,就上次我给她汇钱的那个,抱着小家伙的。”

别说,青青这小家伙太可爱了,眼睛圆溜溜的,机灵,又显得精神,刘颜喜欢得不得了,嘴里直嚷:“太漂亮了,太可爱了,我也要生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庄若诗笑道:“别羡慕我了,再等几个月呀,你也就圆梦了。对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

刘颜有些担忧地说:“展鹏倒无所谓,我就希望是个女孩,女孩乖,好管教。倒是我婆婆,我看她挺希望是个男孩的。”

庄若诗表示理解,这边的观念啊,就是得生个儿子。不过你也别担心,现在还说不准,即便是女孩,你婆婆她们也会喜欢的,毕竟血浓于水嘛。你没见我家青青,被她爷爷奶奶宝贝得不得了呢,一天没见,俩老人就浑身不舒服,我现在都不敢提把青青接过来了,伤他们的心。

刘颜点点头,是吧。

两人正谈得起劲,大门“吱呀”一声,然后被轻轻推开了。张重阳回来了,很意外地望着同样意外的刘颜。

刘颜没料到此时张重阳会回家,想起上次在餐厅的场面,难免有些尴尬。庄若诗问:“怎么现在回来了呢,工厂下班了吗?”庄若诗知道,最近工厂逢上淡季,事儿不是挺多,经常让员工提前下班的。

张重阳笑笑,有些不自然:“不是,哪有得早班下,前两天接了个大单,都忙着呢。我回来拿移动u盘,里面放着一份合同,我记得昨晚放在家里了的。”说完望望刘颜,笑笑,你好。

刘颜也朝张重阳笑笑,你好。庄若诗才发现还没有介绍,忙道:“重阳,她是刘颜,就住我们楼上,十三楼呢。”

“嗯,你们先聊,我去找找u盘。”张重阳说,然后就向房间走去。

“你坐坐啊,我去帮他找找,老是粗心大意的。”庄若诗对刘颜说,然后也跟着进了房间。

两人在房间里找了一会,终于在床头柜的小角落找着了。张重阳拿了u盘就回工厂去了,临走前向刘颜挥了挥手,你先坐,你先坐。

张重阳走后,刘颜又和庄若诗对着沙发扯了开来。女人之间的话题特别多,特别是,一个是做了母亲的女人,一个是即将做母亲的女人。庄若诗说着孩子的趣事,把刘颜乐得嘻嘻哈哈前俯后仰的,恨不得学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马上就变出一个可爱的孩子在自己的跟前蹦来跳去。

第四十五章 员工和培训

与此同时,展图公司属下的网站的第三次改版工作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不仅罗瑞同一帮技术人员忙,作为董事长的易展鹏也忙得晕头转向,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公司,因为很多小细节,都等着他参与决策。

别看是一个人才招聘网站,输入个域名就能浏览全部招聘信息和相关资讯,可一旦改起版来,点点滴滴都得考虑。如果不是出于市场需要,谁也不想招惹这个麻烦。上一次改版是几个月前,虽然做得挺成功,但很快就落后了其它同类网站,毛主席他老人家曾经说过,落后就要挨打。易展鹏不得不做出再次改版的决策。

这几个月来,公司的业绩在李美率领的全体业务部同仁的努力下,月月达标,其中,十月份还超标了百分之十。易展鹏不是一个吝啬的老板,企业管理就好比唐太宗李世民的名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用到公司与员工身上,也是如此。员工的努力能兴旺公司,反之,亦能使公司败落。公司业绩好了,易展鹏便觉得要提高员工的福利待遇,这不,他和公司的头头脑脑商量了一下,决定将业务人员的业务提成提高了三个百分点,这下可乐坏了那些业务员们。

当然,易展鹏也不会让没有提成的后勤人员吃亏,他学习采用了外企的管理手段,给后勤人员的工资成份里增多了个绩效考核奖,这样一来,后勤人员的薪水中又多了一项奖金。这样一样,人人做事更卖力了,争取表现出现点,月月能多拿些奖金。

针对易展鹏的这一系列措施,李美私底下笑易展鹏:“展鹏,你从哪儿学会的管理之道啊,都快成精了。你见着没,全公司上上下下一鼓作气,都在用心干活呢。”

易展鹏笑道:“前几次去参加了商务论坛,讲的都是企业管理之道,我在偷着学经呢。不过外企的管理方式确实值得我们借鉴,就拿绩效考核来说吧,确实给的激励,也是一种动力。”

李美表示赞同:“说的是,这种论坛,你作为老总,要经常参加,回来传授给我们。不过,展鹏,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公司还是存在一个弊端?”

“什么弊端?说出来听听。”易展鹏问。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公司的培训不够力度,不论是内部培训还是外部培训,都不够强,给人一种井底之蛙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培训部的不作为?”易展鹏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培训部的罗思思,怎么说呢,她对工作挺负责任的,经她培训过的业务员,比入职前提高了,在她的培训下,不少人开朗了不少,做业务嘛,就要开朗。但她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而且思路很单一,如果公司的员工,能融入多一点的血液,比如说,派职员到外面接受更多样化的培训,这样一来,可能对公司的发展更有利,另外,也可以由公司出资派罗思思去外边学习,回来传授也可以!”

易展鹏认真分析了一下,点点头:“你说得有理,我一向注重于技术,员工培训这方面我倒是给忽略了。”

李美笑笑:“你又不是机器人,哪能方方面面都顾到呢。我也是觉得自己的知识都贫乏了,特别是业务上的手段,有时候看看那些销售界的女精英们,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易展鹏说:“嗨,老同学你别谦虚了,你够优秀了。”

李美摇摇头,说:“你可别糊弄我啊,我几斤几两,自己心中有一杆称呢。”

第四十六章 三“罗”之间

易展鹏认真地说:“你的提议我先放着,等网站改好了版,我再安排一下,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外训机会,到时候公司出钱,让她们接受培训。”

“那太好了。”李美高兴地说。

李美和易展鹏谈到罗思思的时候,罗思思正趴在办公桌上犯着相思病呢。她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对面技术部办公室罗瑞忙碌的影子,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

同在一个公司,那么多同事日日相对,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爱情火花擦出来,不少人在展图公司找到了意中人,结婚的结婚,拍拖的拍拖,单单是业务部,就有好几对情侣呢。罗思思喜欢罗瑞,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在罗瑞面前,一向伶牙俐齿的罗思思就变成了花痴,结巴结巴的。

望着对面罗瑞盯着电脑敲敲打打的样子,罗思思觉得很过瘾。她喜欢罗瑞对待工作严谨、一丝不苟的样子,也喜欢看他皱眉思思问题的样子,那种感觉是悄然的,漫不经心地就涌上了心头,等到她发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沉迷了。

起初,罗思思对罗瑞兄弟相称,都姓罗嘛,同事在一起开玩笑的时候,罗思思说:“罗瑞,好说歹说,咱俩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你比我大,得罩着我,别让我受欺负。”

这时候旁人开玩笑:“五百年前是一家,五百年后,你们索性也凑成一家算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之后,罗思思就格外对罗瑞留意起来,他没吃早晚,好,送一份过去,中午没叫外卖,好,我也帮你叫了。

用罗思思的爱情攻略来说,我就不信你罗瑞像跟木头人一样,对我无动于衷。

结果还真被罗思思说中了,罗瑞他就是个木头人。不但对她的明示暗示无动于衷,对她的百般讨好也是没有反应,见了面,除了问好之外,也没什么多余话说,下班后更没有其他行动了。整个公司的人都替罗瑞着急。你想想,罗思思的人也漂亮,活泼开朗,家庭条件也不错,你罗瑞虽说是个技术总监吧,但罗思思一个女孩子,配你总配得上吧?

对待这根榆木疙瘩,罗思思有些着急,也有些气恼,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但她并不灰心。罗瑞是温性情的男人,要用慢火攻。

这边厢,罗瑞也在内心沸腾着。罗思思的眼光他不是没有感觉到,那么“强”的一道光,怎么能不知道呢?好歹他也是三十出头的男人了,能不觉察到么?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有句歌词叫什么来着?我看不见,我听不见。我装聋作哑,这这总行了吧?

不是罗思思不够优秀,她开朗,年轻,漂亮,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独有的活力。可是一开始,罗瑞就知道,罗思思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直到后来经易展鹏拉线,认识了罗密丽,他才发现,自己心目中的佳人,应该是罗密丽那样的。

自从上次超市一别,又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罗密丽了。说过请她吃饭的,但因为网站改版的事,忙了好一阵子了,没什么时间。总不能仓仓促促地吃了餐饭就说,我还有工作,我先走了吧?所以,他也在等待时机。

有时候,爱情,其实也是一场时机大战。

第四十七章 酒吧邂逅

晚上九点,罗密丽闲得慌,电脑不想开,电视也不想看,呆在家里百无聊赖,做什么事都没劲,想来想去,决定出去酒吧转转。

酒吧是罗密丽常去的地方,她够独立,想做什么事,即使无人作陪,她照样要做。当然,她去酒吧只是喝点小酒,舒缓舒缓心情,放松放松神经。她从不与男人搭讪,也不疯狂买醉,这也是她的底线。

去之前她想打个电话给刘颜,但号码都拨了才想起刘孕怀了孕,现在正是易家的宝贝,出来一次都难,何况喝酒。自嘲式地挂断了电话,然后自己一个人往酒吧里去。

到了酒吧,她选了个靠着墙壁的位置坐下。曾经有个算命的看见罗密丽,说罗密丽缺乏安全感,需要保护。她不以为然。但联想到在书上看过的测试,说是喜欢靠着窗户和墙壁的人,都缺乏安全感,不禁自嘲,我的安全感,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人能够给予。

罗密丽叫了一瓶红酒,一碟杏仁,然后静坐着看舞池中央的表演。她不喜欢跳舞,但却喜欢看别人的表演。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甩甩头发,这是一种惬意的发泄方式。她也羡慕舞池中的人群,但从来不参与。

她和郭晓军在一起的时候,郭晓军不允许她来这种地方。他什么事都依她,就这件事不同意,说舞厅里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怕她爱到伤害。她嫣然一笑,依了他。这些事,一晃就是好两年多了。

看着表演,前方的男人回过头来,一瞬间又将头转了过去。罗密丽觉得对方有些熟悉,在脑子里搜寻了大半天,终于想了起来。他是上次在餐厅与她面红耳赤的人,也就是刘颜所说到的,庄若诗的老公。

头一次见他,场景不同,心境不同,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就不同。可她现在知道了,这是一个可怜的男人,一个被妻子背叛后在酒吧独自买醉的男人,这样想来,不禁多了一些同情。

张重阳喝酒喝得起劲,眼圈都红了。这是他和庄若诗“和好”后,第一次到酒吧喝酒。没有原因,只是心情促使他来到这儿。当然,他是向庄若诗撒了个谎之后才出来的,说是宴请客户,不回去吃饭了。庄若诗自然没有怀疑,乐呵呵地说:“你去吧,早些回来。”庄若诗原本很平常的一句话,在张重阳眼里,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早些回去?我看你是盼望我别去回了。他恼怒地想。

这时候,他的思想已经接近一种病变状态,但他却不肯承认。他深爱着庄若诗,正是因为这种爱,让他尝试原谅庄若诗,想和她回到过去。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份爱,让他鸡蛋里挑骨头,庄若诗做得再好,他总能挑出些毛病来。

想来想去,觉得烦心,但却不愿意让庄若诗看见,只好转移阵地,来酒吧。

张重阳喝着酒,醉意来了,他感觉身后有一道光,正盯着自己。于是再次回过头去,却看见一位装扮入时,优雅漂亮的女人。心里在轻蔑地想:“为什么女人都是这样?”

张重阳掏开皮夹,从里面抽出几张老人头,转过头往罗密丽身上洒去:“闪开,别阻碍我喝酒。”

这一声吼,让周围的人都盯着罗密丽看着。罗密丽心想:“该死,肯定以为我是特殊工作者了。”不过她也没有惊慌,更没有恼怒,这个男人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他可怜。

罗密丽将张重阳扔过来的钱收好,放在桌上。这时候,旁边有男人按捺不住了。他们没有料到,如此漂亮有气质的女人,居然是为了钱来的。很快就有一个粉头粉面的男人走到罗密丽面前:“小姐,我给你一千,你跟我走吧!”说完发出一阵淫荡的笑声,周围人都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跟你走是吧?”罗密丽头也不抬地反问。

“是啊,如果你嫌少,我加到两千,怎么样?”男子意犹未尽。

罗密丽“嗖”的一声站起,你他妈的去死吧。然后将杯中剩余的酒水泼到该男子身上。男子正欲发作,这时候酒吧的经理和保安也闻讯来了。

“哎呀,是罗科长,您没事吧?”经理小心地望望罗密丽,再朝男子喝道:“干什么?瞎了你的狗眼,连罗科长也敢得罪。”

男子没想到自己的调戏举动连酒吧的经理保安都惊动了,有些迷糊了,明明看见她收过别的男人的钱啊?怎么一晃又成了科长了,难道她是便衣察警,来查黄赌毒的?

没容男子多想,事实上他也不敢再往下想了。保安在经理的授意下,把男子轰到一边去了。经理忙向罗密丽道歉:“罗科长,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说完朝保安喝道:“你们醒目点,罗科长在这儿,你们不知道吗?”

罗密丽看着一脸委屈的保安员,挥挥手:“没事了,不关他们的事。你们去忙吧,我过会儿就走。”

经理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好呢?罗密丽想了想,知道了,自己身处机关,经常会陪领导出席各种新闻发布活动,所以她的面熟,对于这种见缝插针渴望巴结相关部门的酒吧领导来说,自然是熟悉的,而且,在单位,她的身份也不低于科长一职。

这一幕,让旁边的张重阳看了,目瞪口呆,酒也醒了一半。心想,这女子什么身份,居然连酒吧的老大也惊动了?

正想着,罗密丽站起身来,将张重阳扔过来的几张钞票扔给张重阳:“你搞什么?几百块钱害死我了。”

张重阳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确实是被自己的酒醉举动给害了,道歉:“不好意思,喝多了。请谅解。”忽然发现不对劲,这女子,一定在哪儿见过?

罗密丽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别回忆了,几个月前我们在餐厅见过,当时你正将你老婆骂得狗血喷头的。”

张重阳更尴尬了,看着站着的罗密丽,指着对面的空桌:“你坐。”

罗密丽想了想,没客气,在张重阳对面坐了下来。

“哎,你叫什么名?”罗密丽问。

“张重阳。弓长张,重阳节的那个重节。”

“我,罗密丽。”罗密丽自我介绍道。就这样,罗密丽与张重阳就算重新认识了。两人围着桌子喝了一点酒,不过话却很少,基本上是张重阳喝一杯,罗密丽就跟着喝一杯。到了最后罗密丽也晕乎乎了,一边喝一边说:“张重阳,我可是舍命在陪君子啊……”

张重阳结结巴巴:“我,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你知道吗?我,我就他妈的一个小人。”

最后两人都喝高了,那也是罗密丽第一次在酒吧醉成那样。酒虽然喝多了,但神志还是清醒的,罗密丽还是能说清楚自己的住处,酒吧经理派人开车将她送回了家。回去前,她叫酒吧经理将张重阳也送回去。

工作人员架着张重阳的时候,张重阳没有反抗,他拍拍工作人员的肩膀,嘴里嚷着:“要,要对我,我老婆说,是在宴请客户,知,知道不知道?”

工作人员心领神会:“知道了,张先生。”

第四十八章 塞红包事件

医院。

易展鹏,婆婆陪同刘颜做产检。因为前来检查的孕妇很多,而易展鹏恰好有个高中同学王阿凤在这所医院当护士长,所以易展鹏照常去找她帮忙安排了。

刘颜穿着舒适的孕妇装,靠在医院走廊的坐椅上,看着挺着肚子的孕妇们,内心充满的幸福感。肚子日曾隆起来,她感觉有个小生命正在她的体内慢慢慢慢的成长,一时不同于一时,一天不同于一天。有时候,她能感觉到小生命的心跳声,呼吸声,甚至呼唤“妈妈”的声音。这种感觉让她异常兴奋和幸福,有时候,她忍不住,一惊一乍地说给展鹏听,展鹏老是笑她:“我说我的作家大人,拜托你的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嘛,小孩生下来也要一岁多才会叫妈妈,现在哪能听到呢?”

刘颜眼睛一白:“这就叫心有灵犀,知道不?宝宝都是跟妈妈是心有灵犀的,你站一边去啦。”

搞得易展鹏好不吃醋。

这会儿,易展鹏叫来了王阿凤,由于前几次检查都是托她帮的忙,所以刘颜和她都比较熟悉,笑笑算是打招呼。倒是易展鹏的母亲,拽着王阿凤千恩万谢:“多谢你了,老是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王阿凤笑笑说:“阿姨您别这么说,举手之劳而已,以后我有什么让展鹏帮忙的,绝不客气。”

接着,刘颜看见婆婆将王阿凤拉到一边,轻声说:“待会儿检查的时候帮忙看看是不是男孩。”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虽然是广州话,但刘颜还是听明白了。她心里是非常不高兴的,但还是风度地装作没有听到,尽量让自己笑意盈盈。

王阿凤有些尴尬地望着易展鹏,易展鹏会意,连忙解围:“妈,医院有规定,不能查性别的,再说了,您查那个干嘛,是男是女不都一样嘛。”

王阿凤点点头:“是的,阿姨,我们院里有规定,法律也规定了,除非是医学需要,否则是不能透露婴儿的性别的。”

刘颜本以为婆婆会就此罢休,但全然没有。她居然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红包,偷偷往王阿凤宽大的护士装里一塞:“拜托了,你交给检查的医生。这个规定,都是形式而已,我们不说,没什么事的。”

刘颜没有料到婆婆会来这一招,同样,易展鹏也没有料到会母亲来这一招,他们都窘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王阿凤也是,拿着红包收也不是,退也不是,毕竟大厅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呢,动静稍微大点就给人落下话柄了。但看着易母一脸执着的样子,又不好抹易展鹏的面子,只好先行收下,并朝一旁易展鹏眨了眨眼。

王阿凤找医生去了,刘颜望望易展鹏,易展鹏也有些恼怒:“妈,您这是干嘛,往她怀里塞红包,要是让人看到,不害死她才怪,现在医院不能收红包,你不知道啊?”

婆婆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啊,现在医院,哪个不收红包啊。上次你表妹吧,生个孩子还不是往医院腰包里塞了千来块。”

易展鹏无语,只得压低声音:“妈,您这样做是不对的。再说了,查什么性别啊?男孩女孩不都是我们的孩子?”

易母有些委屈地为自己申辩:“我不也就想提前知道嘛。”

整个过程中,刘颜都没说话,她实在搞不懂,婆婆在这件事情上竟然这么直接,这么迂腐,居然当着她的面,要鉴定是男是女。

易展鹏看着刘颜,觉察到了她的不高兴,联想到她上次的担心,忙小心上前扶着她:“小心一点,走,检查去。”

易母似乎也觉察到了忽略了儿媳刘颜的心情,忙在另一旁用手将刘颜撑着。

结果当然不会如易母所愿,做完了常规检查后,医生遵守了他的职业道德,什么也不肯说。事后,王阿凤趁着易母去了洗手间,偷偷将红包退给易展鹏:“没办法,老同学,我和负责b超检查的医生说了声,他还指责了我几句,说我不应违反医院规定。”

易展鹏接过红包:“不好意思,给你惹麻烦了。我妈也真是的。”

王阿凤呵呵一声:“不过你也别怪她,老人家嘛,都是这样,你要理解,我妈也这样,当初我嫂生小孩的时候,还不是硬逼着我去找关系,结果我嫂生了个儿子,她乐得合不扰嘴。这都什么年代了呀,重男轻女思想居然还这么严重,我也生了个女儿,我老公喜欢得不得了呢。”正说着,有人叫王阿凤,她和刘颜打了招呼,便上楼去忙工作了。易展鹏望着王阿凤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由于那天易展鹏休息,可以照顾刘颜,所以,从医院出来之后,易母就回到了自己家中,说是回去布置一下秋季的床铺,被褥。深秋了,广州的秋天,虽然比不上南京、上海这些地方,但还是有些凉意,特别是夜里,凉风“嗖嗖”的。刘颜也将家里的床铺换成了厚些的,沙发上的麻将席也抽离了,铺上了薄薄的毛毡,不然坐着冰凉冰凉的,实在不舒服。

回到家里,刘颜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不满:“展鹏呀,你说你妈怎么能这样呢?在人家王大夫面前塞红名要查宝宝性别,她就那么看中男孩啊,如果是女孩,她就不承认啊?”

易展鹏也没法,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妈会这样,思想怎么这么落后呢。”

刘颜认真地说:“易鹏,如果我们的宝宝真是个女孩,你妈肯定不会喜欢的。”

易展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按照常理说:“颜颜,你别想多了,我妈也只是想提前知道宝宝的性别,不会不喜欢我们的宝宝的。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孙儿啊。”

刘颜说:“我有种预感,总感觉到你妈在这个事情上特别较真,没准这个在以后会引发矛盾,你没见她今天在医院的样子啊。”

易展鹏拍拍刘颜的肩膀,说:“我妈有这种思想,可能是看着我们家就我一个男的,现在计划生育又抓得紧,像我们这样的大城市,只能生一个,她肯定将希望放在你肚里的这个宝宝身上。不光她是这种思想,大部分的广东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认为生了男孩子,香火就有得延续了。”

见刘颜没吭怪声怪气,易展鹏又温柔的安慰道:“好了,老婆,你别想多了。反正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会把他(她)当宝贝一样看待的。他(她)是我们的宝宝,对不对?至于我妈怎么妈,我们完全不用理会,是她的孙儿,她总会疼的,对吧?”

刘颜看到易展鹏这么说,心里平静了许多,也没有头先那么激动了,想着婆婆平时为自己起早贪黑忙前忙后的,又为自己刚才的情绪感到内疚。

看到刘颜平静下来了,易展鹏舒了一口气。他想着,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无论如何,也得和母亲好好谈谈。

第四十九章 和母亲交谈

这天,易展鹏起得特别早,去接母亲过来。

在车上,易展鹏问母亲:“妈,你是不是特别希望刘颜能生个男孩?”

母亲的答案果然不出易展鹏所料,有理有由,头头是道:“那是当然,不单是我想,你爸他也想。你别看你爸别平时什么事也不操心,但他现在也天天在求神拜佛,渴望颜颜这次能生个儿子。你想想啊,我们易家就你一个儿子,现在计划生育又抓得紧,生了一个哪里还让生二个?如果生了个女儿,我们易家的香火怎么办?

易展鹏不由皱了皱眉:“女孩就不能延续香火?何况,不还有姐姐呢,她上次还给电话告诉我,说准备办结婚证生小孩了呢,对了,她户口迁出去没?”

母亲有些不耐烦:“跟你说不清楚了。你别提你姐姐展燕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你说中国多好,广州多好,哪一点比那美国佬好了,整天说些叽叽喳喳的话,头都痛了。将来,生个小孩虽然说是我外孙,但却是人家美国人的孙子,又不姓易,你说能比吗?”

易展鹏见说不通母亲,只得道实话:“妈,你即使盼望刘颜生个儿子,也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啊,再说了,生男生女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原因。你上次赤裸裸的说要检测性别,你让刘颜怎么想?好像生了个女儿,你就不认她一样,刘颜不伤心死才怪,你不知道,女人怀孕期间,情绪婆动特别大。”

母亲呶了呶嘴,问道:“刘颜,她跟你说什么啦?”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可能会有点小情绪,别说她,换我我也不高兴。”易展鹏说。

母亲说:“那我不说就是了。”

易展鹏说:“不是不说,是以后都不要说。男孩就男孩,女孩就女孩,都是我和颜颜的骨肉,我都会很喜欢,你们也要喜欢。”

母亲没说话,易展鹏透过反光镜看了后座的母亲一眼,母亲显然很不开心,眼睛望着窗外一直不吱声。易展鹏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重,缓和道:“妈,你也别想多了,这不还没生嘛,生男生女的机会各一半嘛。”

母亲听到他这么说,稍稍有了精神,问道:“展鹏,你说,哪个机会更大一点呢?”

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这个问题上,易展鹏简直有点犯头晕。

“妈,您别想多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猜得出呢,顺其自然嘛,好不好?”

母亲的眼神立即黯淡下去,叹了一口气,说:“我看,这次颜颜生女孩的机会大。你没瞧见她前一阵子,吐得排山倒海似的。展鹏我跟你讲啊,以我的经验,吐得越厉害,生女孩的机会越大,以前我怀你展燕的时候就是这样,我还有好多牌搭子都有这样的经验。

易展鹏安慰道:“妈,你莫要想这么多喽,到时候生了不就知道了?

母亲点点头,没再吱声。

快到小区的时候,母亲忽然对他说:”展鹏啊,即使这一胎是女儿也不要紧,你们可以再生第二胎的,东街的罗水生的儿媳也是,第一胎生了个女儿,交了好几万罚款,第二胎生了个儿子。不就一点罚款的事嘛,我们又不缺那个钱”

易展鹏本想说“我和刘颜压根没想过要生第二胎”,但最终忍了忍,反问母亲:“如果第二胎女还是女孩怎么办,还要生第三胎?”

母亲说:“呸呸呸,哪有这么倒霉,我和你爸天天求神拜佛,菩萨不会这么狠心的。”

易展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在这时候已经到家楼下了,不然他真不知母亲会扯到哪方面去。他终于知道,封建社会为什么会有童养媳,女孩没书读整天放牛羊之类的事情发生了,他也终于知道刘颜在这件事情上为何会如此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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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打电话事件

作为一个现代有知识有思想的年轻女性,刘颜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性别与婆婆没有多大关系,但她还是很在乎婆婆的想法,自从展鹏劝了她之后,她也想明白了,为何想那么多呢?何不快快乐乐地休息调养,这样才能生一个白白胖胖活泼可爱的孩子呀。果然,事情过去了大半月,婆婆没有再提那件事情,这让刘颜不安的心渐渐又平静了起来。

这天,刘颜刚刚起床,在房间叠被子,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不一会儿,婆婆在厅里喊:“颜颜啊,快来接电话,你妈妈打来的。”

刘颜心里一紧:“哎呀,看我脑袋抽筋抽的,怀了孩子就不记得亲爱的妈妈了,都快一个月没给家里去电话了。”

于是赶紧跑到电话边,抓起话筒,娇滴滴地喊一声:“妈妈!”

果然,母亲在电话那头很生气:“颜颜,怎么这么久不打电话回家?是不是忘记爸爸妈妈了?”

刘颜赶紧卖乖:“没有啦,怎么会呢,我刚才还想到您呢,准备等下打电话给您,这不刚刚起床嘛。”

听到刘颜这么说,母亲口气缓和了许多:“你也真是,大半月不打电话回家,你爸呀,都快被你给气死了。老头子天天跟我唠叨,说这闺女啊,怎么嫁远了,连电话也没有一个呢,有了老公就不要爹妈啦!”

刘颜听得心一酸,都怪自己,粗心得忽略了父母的感受。

想起自己这几年,没有一件事让父母省心。父母托人给安排的工作,她嫌闷,不去,而是独自己跑去上海,父母想让她在南京找一个小伙子,她没同意,说嫁就嫁给了远在广州的易展鹏。这父母啊,养儿养女不就是为了防老嘛,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可她父母图了什么?等他们老了,难不成叫她将来和易展鹏去南京生活?还是让父母来广州?都是不可能嘛。想到这儿,她觉得愧疚。

“妈,我……”刘颜都差点哭了。

“颜颜啊,我也不是要说你。你爸爸出去跟人下棋了,我还是瞒着他给你打电话呢。他不让我打,说是得看看你到底多久才想起他来。这样吧,你等会儿十二点给家里来个电话。那时候他准回家吃饭了,你语气好一点啊,不然你爸又要跟我急了,说我当初不该同意你嫁这么远……”母亲在电话里说。

“嗯,知道了。”刘颜说。

“颜颜,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遇到什么事要跟妈妈说,知道吗?你在那边没受欺负吧?你那个婆婆啊,刚才接电话声音凶得不得了,我看也不好惹,你得防着她哦。”母亲说。

婆婆刚刚端着一碗稀饭从厨房出来,可能隐约听到了刘颜的母亲说了什么,脸色突然一沉。刘颜看到了,心里明白了七八分。都怪这该死的电话机,隔音效果非常差,平常易展鹏打电话她在旁边可以将对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的。她本来想着要叫展鹏换的,但想着大家都没什么秘密,何必换呢,所以也就算了。心想,这下可糟了,母亲刚才那翻话,肯定让婆婆听见了。

母亲心疼女儿,觉得女儿情绪不对头,还在电话那头追问。

刘颜只得尴尬地掩饰:“妈,我很好呢,等会中午爸爸回来了,我给他电话啊。”说完匆忙挂断了电话,只好中午再向爸妈好好聊聊了。

果然,刘颜刚挂断电话,婆婆就发话了:“颜颜,家里可好呢?”

刘颜说:“挺好的。”

“你妈没有说我们欺负了你吧?”婆婆的脸上虽然有一抹笑意,刘颜却听出了话外之音。

但刘颜只能装傻:“哪能呢。妈,吃早餐了吧?好饿了。”刘颜摸摸肚子,岔开话题。

婆婆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去准备早餐了。刘颜能够看出,婆婆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第五十一章 谣言

罗密丽回到单位,感觉到一种异样。怎么说呢,女人都是敏感的,她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看什么呢?罗密丽跑到洗手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扮。平时也是这样的,没有什么不同啊?这黑色的套装,不算夸张吧?我今天化妆没描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既然没什么,就当她们无聊好了,懒得理会,再说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东看西看,左八右卦的。”罗密丽想。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一整个上午,她都在办公室里写稿子,顺便从网上查查资料。罗密丽的办公室二十来平字,就她一个人。里面有两个文件柜,装的都是一些工作上所需的资料、书籍。办公桌椅,电脑,电话机,传真机,一台饮水机,是她办公室的大致组成。隔壁就是领导的办公室,不过基本上都没有人,不是去外地考察,就是去本市开会了。

事实上,很多时候领导去开会,都要求让罗密丽一同前往的,因为从各个角度上来看,带罗密丽出去都是一件很体面很拉风的事情。但罗密丽不大愿意——我将会议稿子交给你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的工作是文秘,而不是会议的牺牲品。领导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拿她没法,只好作罢。

到了下午的时候,单位的清洁工张阿姨来收拾垃圾,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阿姨也是广州人,家庭比较贫困,但人却非常好,卫生工作也做得非常到位。事实上,单位的很从职员都看不起张阿姨的,在他们的意识里,总觉得清洁工低人一等。但罗密丽没有,她觉得张阿姨品质很高贵,手机钱包放在桌子上,张阿姨总是默默地帮她收好,放到抽屉里。

罗密丽喜欢同张阿姨打交道,在单位吃什么喝什么总不忘记留她一份,同样,张阿姨也喜欢罗密丽,知道罗密丽特别爱干净,总是将她办公室擦了又擦,给她一个舒适的办公环境。

下午三点,罗密丽正趴在电脑前看王菲和李亚鹏的新闻,张阿姨推门而入,一边拿起垃圾桶换垃圾袋,一边望着罗密丽,欲言又止。

罗密丽猜想,可能跟早上同事们奇异的眼神有关,于是便对张阿姨说:“张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说啊?”

张阿姨没有再掩饰:“密丽啊,我刚才在楼下办公室收垃圾,无意中听他们说,你在酒吧和一个男婚女人搅在一起,说你喝得醉醺醺的,那男人也喝醉了,你们是由酒吧的工作人员送回去的。他们是在造谣吧?”她关切地问。

罗密丽吸了一口气,酒吧,已婚男人?最近自己少去酒吧,难不成是上一次和张重阳在一起喝酒的事?

罗密丽无语,只好无奈地笑笑。可能是单位的同事也去了那间酒吧,被酒吧工作人员抖出来了。单位里原本就有很多人对自己不满,这下抓住了机会还能放过她,肯定会大肆喧染的。

望着张阿姨关怀的目光,罗密丽笑道:“阿姨,是和一个朋友喝了一点酒,没有搅在一起,他们乱讲呢。”

张阿姨说:“我就知道他们是在造谣。没事的,谣言是谣言,会不攻自破的。”

罗密丽点点头,感动地望着张阿姨:“我知道,我不会理会的。”

第五十二章 不留余地

下班前,罗密丽接到罗瑞的电话,说是要请她吃饭。

罗密丽知道罗瑞的意思,这一点刘颜和易展鹏曾经也提醒过她,再加上前几次电话,在商场的时候罗瑞拘束的样子,她就更清楚了罗瑞的本意。本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我罗密丽对待感情从来不拖拖拉拉,趁机把话挑明了,免得你说我调你口味。于是便答应下来了。

时间定在六点半,罗瑞征求罗密丽的意见,问她喜欢吃什么,罗密丽想了想,说,我们吃川菜吧,地点你定。

罗瑞高兴地答应下来,转眼便去了易展鹏的办公室:“展鹏,这附近哪间川菜馆最好?”他知道刘颜喜欢吃辣,展鹏一定知道。

易展鹏一愣:“怎么?要请客?请谁?罗密丽?”

易展鹏一连串的问句让易展鹏都不知道答哪个好,不过易展鹏一下子说出了他的心思,只好点点头。

易展鹏哈哈大笑:‘罗瑞啊罗瑞,我认识你这么久,你终于开窃了,难得啊。川菜馆是吧,云海湾的那间不错,够味,在刘颜没有怀孕前,经常会带我去那儿,现在就很少去了,不过那里的生意是日日火爆。”

罗瑞点点头记下来:“好的。”

罗瑞离开之前,易展鹏笑着提醒他:“罗瑞啊,罗密丽可不是好对付的,她像川菜一样,很辣,你得上心啊。”

罗瑞再次点头,样子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易展鹏心想,但愿罗瑞能打动罗密丽。他们俩个,可就是佳偶啊。

下了班,罗瑞就前往易展鹏所说的餐厅订了席位,然后在那儿等待罗密丽。当然,在确实席位的以后,他没有忘记将具体地点餐厅名字告知罗密丽,收到短信的罗密丽回复,嗯,我知道了。

六点半,罗密丽准时到了餐厅。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优雅,自然,举手投足之间,呈现了一份美丽。

接着就是老程序,点菜。罗瑞将菜单递给罗密丽,你点菜吧。

罗密丽将菜单推回去说,你点吧,我很随便的。

罗瑞没再推辞,看着罗密丽说:“我不大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便随点两个吧,不要太辣的,容易上火。

罗密丽点点头,心里却在挑罗瑞的毛病,不吃辣我在来这儿干什么啊,上火上火,又是关心女人的老套路,一点想象力也没有。

不过罗密丽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她照样和罗瑞愉快地聊天,谈大学生活,谈初恋情人,罗密丽的一脸自然,让罗瑞极为不好意思,只得“呵呵嘿嘿”地笑着,心里想着,罗密丽还真不是一般的特别。

饭吃到中途,罗密丽居然叫服务递来了两瓶啤酒。罗瑞没有喝酒的习惯,两杯下肚就会头晕头胀,所以对于罗密丽的举动,实在是惊讶。但这样更加让罗瑞对罗密丽的好感,至少她不作做,不虚伪,够真实。

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过去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罗密丽借口去洗手间,实际上却买单去了。等到罗瑞招手服务员结帐的时候,服务员嫣然一笑,这位小姐已经买过单了。

罗瑞大吃一惊,望着罗密丽:“不是说好我请客的么?”

罗密丽用薄薄的纸巾往唇上一抹,往桌上一放,纸巾上染上了淡淡的唇膏印。她淡淡地说:“这一餐我请吧,不过下次得你请客。”

罗瑞刚想说话,罗密丽却将话峰一转:“下次我带男朋友一起来。”

罗瑞大吃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罗密丽的话让他有些尴尬,尽管来来回回跟罗密丽见过几次,但他一直没提过谁对谁的感觉。罗密丽的话,无论是真是假,无疑都给了他致命一击,而眼下,自己仿佛被人看穿心思一般,难堪,不自在。

罗密丽收拾挎包之后便和罗瑞说再见了,强颜着笑容和罗密丽告别后,罗瑞一个人坐在餐厅,错愕,难过,发呆。

第五十三章 还是老婆聪明

秋去冬来。

2006年的元旦来了,这一天,也是旧年的农历腊月初二。广州大街小巷上挂起了灯笼,庆祝新的阳历年到来。这一年,天气也特别冷,用易展鹏的话来说,就是天寒地冻的。

元旦节易展鹏的公司放了三天假,刘颜有易展鹏陪着,所以婆婆也就没有过来。元旦这天,易展鹏开着车带着刘颜去逛街,顺便陪刘颜去买两件冬天的厚睡衣,他们在街上转了两圈就回家了。

街上太多人了!广州是座年轻的城市,外来工特别多,一到节假日,大街小巷上就聚满了,表演的,做生意的,逛街的,发传单的,凑热闹的。特别是在闹市区,乱哄哄的,刘颜看着那幅场景,摸着挺起的肚子,喊道:“展鹏,太乱啦,我们快回去啦。”

晚上,易展鹏缩在家里哈着气,他的脚生冻疮了,粘着刘颜,外边的风凉嗖嗖的,从窗户缝隙里透过来,吓得易展鹏赶紧去关窗。

刘颜看易展鹏的样子,笑:“南方人就是要娇气,男的女的都不例外,你不知道,以前我们在南京,那才叫冷呢,雪都堆得三尺厚。对了,展鹏,你见过雪没有?”

易展鹏说,没有。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年和一帮同学约好去哈尔滨度寒假的,顺便去看看那边的雪,和冰雕展览,结果临行前,主策划人家中出了一点事,没能成行。

刘颜揶揄展鹏,说:“你真够落后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

易展鹏说:“等以后我们的宝宝出生了,我就带宝宝一起去看雪。父亲和孩子,一起完成这个心愿,多浪漫啊。”

刘颜吃醋:“有了宝宝就不要老婆了是吧?陪宝宝看雪,就把老婆给扔到一边是吧?”

易展鹏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故意逗你玩的呢。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嘛。”

“那还差不多。”刘颜说。

说着说着,易展鹏就将耳朵贴在刘颜的肚皮上。刘颜说:“听什么嘛,昨晚才听过。”

易展鹏一脸陶醉:“颜颜,我好像听到宝宝在叫我呢。”

刘颜一脸不以为然:“酸,比我当初还酸。”

尽管都这样说,但两人内心都充满了喜悦。他们沉浸在即将为人父母的兴奋中,两个人说着说着话,就开始想着给未出生的孩子取名字。

易展鹏说,如果是男孩子就叫易留,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呢,就叫易言。

刘颜笑得没背过去:“太俗了吧,易留易言,还易留言呢。”

易展鹏说:“老婆,你没听出我的用心良苦啊,我们的孩子,名字中合着我们的名字,多有意义啊。”

刘颜说:“不行,取名字这事得听我的,合着父母的名字,太没有新意了。按我说,如果是男孩,就叫易之航,如果是女孩子,就叫易诗诗。多么好听的名字,又有诗意。你不知道嘞,我查电脑查得嘞。”

易展鹏推翻刘颜的想法:“不行,在网上查的,同名率太高了。你不信,就单单广州市,你叫一声易诗诗,保准有成千上百的人答应。”

两人谁也不服谁,结果居然去查字典查网页了,争论了老半天还是没想清楚,孩子到底叫什么名字才好。

最后,还是刘颜醒悟:“展鹏,名字的事,我们慢慢想嘞,反正离预产期还有四个多月,长着呢,到时候也可以叫我们俩的爸爸妈妈想啊,还有啊,可以让罗密丽想,她是个文学系的高材生,词汇多又广。”

易展鹏停下在字典中翻腾的双手,笑道:“说得也对,我们俩争来争去,要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孩子今晚就要降临了。还是老婆聪明。”

第五十四章 离婚的导火线

庄若诗和张重阳这对年轻的,曾经恩爱的夫妻,在重归于好之后,过了几个月看似平静的生活。

有时候,越是平静就越证明暴风雨会即将来临。

他们还是没能继续走下去,在2006年1月4日这天,他们正式离婚了。

离婚是庄若诗提出来的,她想得很清楚,很明白,很透彻,只有离婚,她和张重阳才有活路。如果还想活着,这是她与张重阳唯一能走的一条路。

庄若诗知道,她与钟大明在酒店发生的那一幕,像一根刺一样永远地扎在张重阳的心里,无论张重阳怎么掩饰,无论她费多大的劲,怎么也拨不出来了。任凭她做出什么样的努力,永远无法抹去那不光彩的一幕。

所以,她妥协了,放弃了,不再坚持了。也不再幻想了。

庄若诗在张重阳办公室的电脑里,发现了张重阳写的一段段零零散散类似日记的文字。

庄若诗学完会计基础知识,是十二月中旬的事情。几个月的努力,死背烂啃起早贪黑总算没有白费,庄若诗成了会计班里第一批合格也是唯一一个拿到会计证的学员。那时候多兴奋啊,总算可以帮到重阳了,不用在家里闲吃闲喝不带孩子不干活了。

所以,拿到会计证的第二天,她就主动要求到张重阳的公司上班。张重阳答应了她。

早出晚归,夫唱妇随的日子过了好一阵子。早上,庄若诗和张重阳一起出门,去公司,下了班庄若诗先行一步,去市场买菜,张重阳留在公司处理公事。等到庄若诗回到做好饭菜的时候,张重阳也差不多回来了。

她一度以为,过去的那一段故事已经过去了,她也为此苦熬了一年多,剩下的,是美好的。

可是,她在张重阳办公室的电脑里,发现了张重阳写的一段零零散散类似的文字。文字是一个很美好的东西,庄若诗看过刘颜的校旱,文字可以将不美满的婚姻美满,让两个陌路人牵手走到一起,让冰冷的变成温暖的,让失望的变成希望的。可是她却没有料到,张重阳的一段文字,却将她彻底地打入了地狱。

庄若诗清楚地记得,那天是星期五。张重阳开车去了河源的一个客户那儿确实产品样板,庄若诗在办公室整理帐务。

庄若诗的办公室和张重阳的相邻,办公室很小,放了几个资料柜之后,显得更加拥挤。张重阳原本要求庄若诗和他坐一块的,但庄若诗说不要这样。夫妻嘛,公共场合,要避人耳目,能有多远分多远。

这天,工厂员工正忙碌着,突然停电了,电脑、生产机器都停止了运转。工人一脸迷茫,庄若诗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据她所知,工厂是没有购置发电机的,加上老员人告知她,工厂停电的机会几乎为零。

庄若诗陷入了为难。放假吧,重阳说近段时间订单多,交不了货就麻烦了;不放假吧,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停电,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供电,总不能让百来位工人在这儿干等着吧?

于是庄若诗打电话给身在河源的张重阳。张重阳在电话里说,你去打开我的电脑,e盘里有一个文档,录着一些客户电话本的那个,里面有供电所负责人的电话,你打电话去供电所问问。

庄若诗愕然:“没电怎么开你的电脑?”

张重阳猛地醒悟:“是啊,我忙糊涂了。”

好在,停电的时间很短暂,庄若诗和张重阳说着话,这电就恢复正常了。接着,工厂恢复了生产,庄若诗挂完电话,也继续对帐单去了。

不一会儿,张重阳打来电话,让她去他的电脑里找一份资料,说是样板不符合客户的要求,现在需要调出产品规格书看一下,到底是客户的文件出了问题,还是工厂的操作出了问题。

庄若诗按照张重阳的指示,开了电脑,打开文档,由于文档里存着上千份产品规格书,图纸,庄若诗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出张重阳所需的文件。只好再次致电张重阳,问他文件名和具体存放位置。

张重阳想了老半天,也记不起来,庄若诗使用了搜索文档名的功能,还是没有用,只好逐个逐个地点开,按张重阳所描述的型号一一对照起来。

这时候,问题出现了。

庄若诗手中的鼠标触及到一份附件叫“矛盾”的文档,起初她觉得奇怪,文件夹里装的都是规格书,怎么会取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呢,迟疑了两秒,还是点了开来,可桌面弹出密码框,要求输入密码。这个难不倒庄若诗,张重阳所设的密码,要么就是两人结婚纪念日,要么就是女儿青青的出生年月日,包括家里的银行卡存折都是这样。她随手输入了青青的出生日,提示不正确,又输入结婚纪念日,文档解锁了。

呈现在庄若诗面前的,是零零散散的几段文字,排列不整齐,错别字很多,一看就知道是张重阳录下来的。张重阳说过,他上学的时候,在理科方面是个天才,但对文字天生不敏感,要他写什么东西,语句不通顺,错字连篇。庄若诗还经常笑话他,只知赚钱,也不进修一下,迟早要在文字上吃亏。

庄若诗好奇地往下看了一部分,她震憾了。有那么几段话:

我和若诗和好了,我觉得,我不要再去计较以前的事了,她也痛苦,我也痛苦……

今天是星期天,若诗不用去上课,她打电话告诉我在家搞卫生,我总觉得对她充满了怀疑,越想越不对劲,总是觉得她对我说了谎,她一定和钟大明藕断丝连,还纠缠在一起,于是在下午谎称拿移动盘回到家里,果然见到她在家中,还有一个住在楼上的女人。我很后悔,为什么总是不信任她呢?……

我的内心充满了痛苦,总是忘不了若诗和别的男人在酒店的一幕。我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可是我总是出尔反尔,我做不到。一想到我被自己深爱的女人背叛,我就浑身都在发抖……

后面还有散碎的几段,庄若诗没敢再看下去,她的浑身在发抖,右手连鼠标也握不稳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正在“蜂蜂”地响着,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灵魂,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撕裂开来。

就那么呆座在张重阳的办公室,觉得天地都昏暗了。

还是张重阳的电话惊醒了她。她一声不吭,任凭张重阳在那边说着。也许是觉察到庄若诗的不对劲,张重阳好像感觉出了什么。

“若诗,你怎么了?”

庄若诗还是没说话,眼泪沿着脸颊滑进脖子里,丝凉丝凉的。

“怎么了,若诗,出什么事了?”张重阳问着。此时,他已经明白了,老婆可能看了自己在烦闷中写下那一段文字。该死!

张重阳什么也没说,他唯有快速地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开着车拼命地从河源往广州赶。庄若诗坐在办公室里,呆了两个小时,直到前台来敲办公室的门:“庄姐,下班了。”

庄若诗苦笑道:“你先走吧,你把钥匙留下,我来关办公室的门。”

前台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庄姐,怎么了?没事吧?”

庄若诗摇摇头:“没事,我处理一下文件,马上就回了。你先走呢。”

前台没再怀疑,把办公室的钥匙放下下班了。

庄若诗呆在办公室里,回忆起他与张重阳走过了这几年。不缺钱,不缺爱,没有苦痛烦恼,只有欢乐幸福。但这一切,都让一场突然的变故给搅乱了,她彻底地明白,她和张重阳之间隔着的事物,让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半个小时后,张重阳回到办公室,他气喘吁吁,看得出是跑上楼的。

他看见庄若诗呆若木鸡,坐在电脑前,面无表情,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走近庄若诗,发现电脑的荧上正显示着,他写下的那一段段文字。

“若诗,我,我……”张重阳想解释,想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重阳,我们离婚吧。”庄若诗缓缓地说,很冷静。

“不,我绝不离婚。”张重阳说:“若诗,你别怪我好不好,你别要和离婚。”张重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重阳,你听我说。”庄若诗一字一句地说:“重阳,我们认识五六年了吧,和你结婚,嫁给你,我快乐过,幸福过,我全心全意地做你的妻子。可是,因为我跟钟大明,我不纯洁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不如,我们就此罢手吧,你不用再强迫自己,来原谅我,苛责你自己了,真的,我说这些话,不是一时冲动,一个下午,我坐在这里,想起我们的这一年多,过的哪是日子啊,折磨,煎熬,痛苦,难堪,真的,重阳,我不想再熬下去了,重阳,你放了你自己吧,也放了我,好不好?”

张重阳上前,一把将庄若诗揽在怀里:“若诗,不要,不要……”

庄若诗将张重阳轻轻推开,叹了一口气说:“重阳,别再为难我们了,再这样下去,不是你疯,就是我疯。重阳啊,你想我们谁疯呢,我疯?还是你疯?”

“我们两都不会疯……我改,我不想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想那些事了,若诗,你原谅我,不要离婚,好不好,我求求你,若诗……”张重阳眼泪也掉出来了。

庄若诗摇摇头,趴在桌子上哭道:“重阳,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晚上,庄若诗回到家里就开始收拾衣服。张重阳看着她收拾,却无法阻止她。

庄若诗一边收拾衣服,一边交待:“青青的抚养权就给你了,因为我不忍心看到你爸妈失去她,我宁愿自己辛苦一点去想念青青。当然,如果你不想抚养青青,我会抚养她,我发誓,我会用我一生的经历,将她培养好。”

张重阳跌坐在门边,望着她:“若诗,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再过下去了吗?”

庄若诗抹着眼泪凄然一笑,强迫自己将头扭到一边:“你都说了,是过日子。重阳,何必捆绑自己呢?”

张重阳呜呜哭出声来:“可是,我是真的想要和你重新过下去……”

庄若诗摇摇头:“没用了,我现在不残忍一些,我们俩个将要面对的,就是死,而不是生。”

第五十五章 离婚

庄若诗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她不要财产,房子,家里的一针一线她都不拿走,净身出户。张重阳不同意,执意将协议进行了修改,将家里的房子和一半的财产给了庄若诗,否则就不同意离婚。

庄若诗不肯接受,说,我没有颜面再要求什么,只要求能够经常去看望青青。

张重阳说:“这些东西给你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你不肯要,那么,就不要离婚吧。另外,我们离婚的事,别告诉我爸妈,行吗?他们很喜欢你,把你看成我们家庭的一份子,我怕他们经受不起这个打击。过年过节的,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看望青青也好,在我父妈面前装装样子好行。至于青青,我知道你舍不得,但这两年,她一直跟着我爸妈住,感情深了,分不开的,所以,暂时由我爸妈带着,你大可放心。你可以随时随地去看望,什么时候都行。”

庄若诗含泪点了点头,差一点就脱口而出,重阳,我们别离了啊。

沉默了好几天,终于挨到了无旦节。元月一号,庄若诗和张重阳借着放假看青青的名义,开车回了一趟张重阳的老家。

回去的第一天,庄若诗和张重阳带着青青去了县城,给青青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鞋袜,看着青青可爱的面容,她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楚。该怎么向女儿解释呢?她那么小,刚刚适应这个世界,却要接受父母分离这样残酷的现实。她长大了会不会嫌弃我,不原谅我呢?庄若诗的脑袋里乱乱的,看着女儿发呆。

婆婆丝毫没有觉察到她与张重阳之间的异样,在乡下,杀鸡打鱼买肉,忙得不亦乐乎。晚上睡觉的时候,庄若诗抱着青青睡在床上,青青起初挣扎,不愿意和她睡,到处找奶奶,后来好不容易安易下来,含着眼泪睡着了。张重节将房门反锁着,搬着张靠椅贴在门后,静坐着,一夜未眠。

元月四号,天一亮。两人就去了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半路上,张重阳还想挽回的,庄若诗没有同意。其实她也犹豫过,我和重阳,真的就走到了尽头么?但她知道,再继续下去,重阳会痛苦,她也会。她不要一根刺扎在张重阳的胸口,心里,那样,真的会伤着他。

咬咬牙,别过脸对张重阳说:“别说了,离吧。”

张重阳见她心意已决,只好咬着牙含着泪签了字。

他们从民政局出去后,给他们办理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夫妻,明明还有感情,却狠下心来把婚给离了,男的一脸沉重,女的一脸哀伤。

看完青青,办完手续,回到广州后,张重阳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张重阳收拾衣服的时候,庄若诗问:“你要去哪?”

张重阳说:“我昨天在外边租了一间房子。”

庄若诗突然有些心酸,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老板,管理着上百号人,居然要出去租房子住。于是说:“租的什么房子?要不你别搬了,你住下吧,我没什么东西,我搬出去吧。”

张重阳头也不抬:“若诗,别说这些了。”然后就拿着一些衣服鞋袜,出了门。

庄若诗躲在窗帘后边,看着楼下张重阳将纸箱扔进车尾箱,然后上了车,发动引擎。车辆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

广州的阳光多么灿烂啊。她的身体顺着墙壁的洁白,缓缓地蹲下来,双手插进发丝里,任凭自己痛苦,绝望,无助,落寞,泪流满面。

就这样,庄若诗和张重阳离了婚。

庄若诗蹲在冰冷的地板上,悲哀地想,从那一刻起,张重阳不再是她的丈夫了。他们的婚姻,家庭,昔日浪漫,温暖,令人羡慕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第五十六章 喝茶

自从在餐厅“间接”拒绝罗瑞后,罗瑞就没有再找过罗瑞丽。这对罗瑞丽来说,自然是轻松了。但她的心头却涌上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她想,事实可以证明,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爱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抽了一个周末,罗密丽去看刘颜。刘颜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当然不适合外出玩啊疯啊的。去刘颜家的时候,易展鹏去了公司,刘颜和她婆婆在家。罗密丽打心眼不怎么喜欢刘颜的婆婆,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当然,这些想法也只能在心里呈现,不敢和刘颜说。人家婆媳相处得好好的,你去说三道四,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坐了几分钟,罗密丽觉得不自在,看着她婆婆在阳台,悄悄对刘颜说:“咱俩出去兜兜风吧?”

刘颜也望了望在阳台上晾衣服的婆婆,附在罗密丽的耳际说:“就我现在这样,还兜风,美得嘞。”转念一想:“行,我快闷死了,得去外面转转。”

罗密丽说:“那我俩也不走远了,去隔壁茶楼,喝喝茶吃点小点心,怎么样?”

刘颜点点头,邃和婆婆说要出去逛逛。婆婆也没说什么,叮嘱刘颜小心些,然后隔着阳台与户间之间的窗户,盯了盯罗密丽,好像罗密丽是什么坏人一样。

罗密丽才不管呢。但还是礼貌性地和刘颜的婆婆告别,两人手挽手相依走出家门。

刘颜已经知道罗密丽拒绝了罗瑞的事,觉得有些惋惜,但事到如今,唯有尊重罗密丽的选择,她不愿意,两人再般配,再郎才女貌,也是无济于是,文明时代,总不能把他俩用绳索绑在一起过日子吧。

罗密丽本来以为刘颜知道她拒绝罗瑞后会将她大骂一顿的,毕竟当时自己做得有点过火。但刘颜并没有,这一点令她颇感意外,不符合刘颜的性子啊?不过看着刘颜对肚子里的孩子小心呵护,生怕磕着碰着的样子,她就知道了。要做母亲的人,太幸福了,性格也会变得温和。

不由得发感叹:“这怀了孕的女人就是幸福啊!”

刘颜笑说:“别羡慕我啊,你也有资本,只要你愿意,大把男人愿意娶你,生孩子么,还不简单嘞!”

罗密丽直摇头:“我的神哪,你别和我说了。想羡慕你一番,你还来调侃我,不够义气啊。”

罗密丽没料到,刘颜又开始拿她和罗瑞说事了。女人嘛,即使心里想透了,嘴上还是忍不住八卦一回。

“我说罗密丽你也够狠心的了,心一横就活生生地拒绝了罗瑞,害得他日也不安宁,夜也不安宁。你啊,害死我了。”

罗密丽一愣:“他找你说什么了?”

“说倒是没说什么,压根没和展鹏提,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们没戏了。可是罗瑞死心眼啊,从你拒绝他开始,他茶饭不思,精神恍惚,严重影响了工作。他影响了工作,就影响了公司的发展,我是展鹏他老婆,还不是间接影响到我了?”刘颜说得有板有眼的。

罗密丽忍不住“扑哧”一笑:“行啊,你的这些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都快赶上李什么了。我说刘颜,我认识你这么久,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呢?”

两人到达茶楼的时候,看见不远久有个落寂的影子,正孤单地向前缓慢行走着。刘颜说,看,是庄若诗呢,好久没见着她了。

罗密丽对庄若诗不抱好感,想起前段时间办公室流传的谣言,不悦道:“走吧,别看了,看她不如喝茶去。”

刘颜想起了上次在车里罗密丽的说法,知道她有些偏激,对庄若诗有意见,但刘颜说服不了罗密丽,只得随她一起进了茶楼。

第五十七章 每个人都有往事

易展鹏和公司的一些管理层聚在会议室开会,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派员工外出培训的事。大家都对此表示了赞同,认为,员工才是公司发展的根本,员工素质高了,技能强了,公司不愁不强大。

于是便将时间定了下来,农历新年过后,定期安排员工外出接受培训,培训机构也好,专业学校也好,都可以,具体的情况由李美去考察。

不过实施之行李美针对公司员工做了一个小调查,看看有多少员工愿意接受公司免费提供的学习机会。两天后,结果出了来,数据显示为百分之六十。对待这些数据,李美有些气馁。学习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可以提高自己,而且是免费的,居然还有百分之四十的人不愿意参与。

也好,对于这方面,绝不对强人所难。李美将这组数据提交给易展鹏,易展鹏便让李美针对大家的兴趣,和市场上的培训机构联系,农历年过后,统一安排。

罗瑞过了一段时间的颓废生活,重新振作了起来,罗密丽让他倍感难堪的同时,也让他相信,感情随缘。他对罗密丽的那些隐隐约约放在心里的悸动,在她的拒绝下,已经渐渐渐渐的,越来越远了。他深深地知道,正如易展鹏所说的,罗密丽就像川菜一样,辣,而他不怎么习惯吃辣,相斥,所以不适合。

如果说,罗密丽有往事,那么,罗瑞也不例外。

遗忘一段感情,用了七八年的时间,正试着追逐另一段感情的时候,却遭遇到了拒绝。罗瑞自嘲式的摇摇头,人生就是这样,是天意在决定未来。

罗瑞的初恋女友死于一场火灾。那年他二十三岁,女友薇薇比她小一岁,两人自由恋爱,在一起的时间有三年。那时候爱得深啊,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一秒不见对方,心慌意乱的。薇薇很温柔,甜美,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罗瑞最初就是醉倒在这酒窝之中。可是好景不长,薇薇所在的公司发生了火灾,她是最不幸的一个——没能逃出来,被消防员抬出来的时候,浑身漆黑,面目全非。

那些日子罗瑞也差点死了,他瘫倒在薇薇面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前一天还活生生的人,那一刻就变成了一摊充满的焦臭味的尸体。任凭他怎么哭泣,怎么乞求,薇薇却再也回不来了。

从那一刻起,他的心死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戏剧性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过了半年半生不死的日子,他就毅然远离家乡,然后来到广州这座城市。

罗瑞知道,这些年,家里人都在为他的终身大事烦恼着,毕竟,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什么都正常,不结婚才不正常。可是家里人始终不催他,因为家人知道,他的心里有一块伤疤,碰不得,揭不得,一触即伤。

所以,一拖二拖,就拖到了现在。

七年。七年的时间,薇薇从脑子里渐渐淡去了,然后,易展鹏和刘颜将罗密丽带到他眼前,他前思后想,下定决心要走出来的时候,罗密丽却拒绝了他。这不是面子,尊严,也不是其他什么。这是一种致命的打击,这种打击对于罗瑞来说,是老天在告诉他,不能忘了薇薇,她太惨了。那么今生,就拥着对薇薇的记忆,相依相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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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安慰

这天,刘颜正在家里看母婴方面的书籍,而婆婆正在厨房忙碌,不一会儿,门铃响了。刘颜去开门,外头站着一脸憔悴的庄若诗。原本柔顺的卷发由于疏于打理,看起来乱蓬蓬的。刘颜吓了一跳,连忙把她迎到屋里。

“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刘颜关切地问。

庄若诗刚想开口,忽然发现刘颜的婆婆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想了想,什么也别说,坐了一会儿,就告别刘颜,下楼去了。

刘颜觉得庄若诗有点不对劲。不对,是很不正常。她明明有话要说的,看见婆婆后,她就什么也不肯说了。想了想,她肯定是有什么不便吧。于是,她对婆婆说:“妈,我去楼下一趟,她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婆婆指着刘颜的肚子:“你自己都这样了,莫要折腾,管别人的事了。”

刘颜心里有些不悦,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没见刚才庄若诗一脸苍白的样子么?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于是不顾婆婆的反对,披了一件长大衣就出了门,往庄若诗家里去了。

庄若诗开了门,刘颜进了门,发现她家里乱七八糟的,被子放在沙发上,也没折叠,茶几上放着了个小碗,几本杂志摊在上边,看起来有一阵子没收拾了。这哪里是很爱干净近乎洁癖的庄若诗啊。

“到底怎么了?快说啊。”刘颜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张重阳离婚了。”庄若诗面对着刘颜,幽幽地说。

“啊?什么时候的事?不是已经讲和了么,怎么还会这样。”刘颜也不解。

庄若诗叹了一口气:“这个月初。我错了一步,再怎么洗刷,对于张重阳来说,总是有污点的。”

刘颜也为之惋惜:“这个张重阳,怎么就一根筋呢,哎……”

庄若诗为张重阳辩解:“其实也不怪他,真的。我知道,他也作了许多努力,想要和我一起好好生活。事实上他也在做,如果不是我在他电脑上发现了他写的一些话,我想,我们也不会离婚。”

刘颜说:“那你女儿呢。”

庄若诗走到沙发上,在上里抱着脚坐下来。指着另一头:“你坐。”刘颜在庄若诗的对面坐下,望着庄若诗,替她感到可惜,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是我提出离婚的,我不想他难过,整天陷在那里猜疑却又矛盾的情绪里拨不出来,女儿在他老家,现在双方父母还不知道这回事,他搬出去了,把房子和一半的财产留给了我。”庄若诗说。

刘颜想,从这些来看,张重阳还是爱着庄若诗的,应该说,他们双方都还有感情。

“可是离了婚,你更难过,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刚到我家里去,还真吓我一跳嘞。”刘颜说。

庄若诗自嘲:“可是,不离又能怎样呢?难道就那么过下去?我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让张重阳痛苦难过,我宁愿放了他。刘颜你知道吗?离婚这个想法早在一年前就在我的脑海里冒出来了,那时候我舍不得这份感情,加上张重阳不愿意,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在意我的,所以一直没敢狠心,这次我终于狠下心了,婚也离了,自己却不快乐。刘颜,你觉得我是走错了,还是走对了呢?

刘颜看着庄若诗痛苦的样子,知道了她心里有多么不舍。是啊,如果有一天,让她跟易展鹏离婚,她不死掉才怪呢。

“离也离了,你也别伤心了。你也没错,是张重阳放不下,离婚又不是末日,大家冷静一下,或许还有活路呢?”刘颜一语中的。

第五十九章 展鹏出轨,原谅吗

庄若诗摇摇头,强调着她心中一直浮现的那句话:“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刘颜还想劝她别这么悲观的,庄若诗摆了摆手,凄笑,反问道:“如果展鹏出轨了,你还会不会这么爱他?包容他?”

刘颜被庄若诗的这个问题问倒了,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这些。尽管有的时候,她在私下调皮过玩笑过警告易展鹏,甚至连你敢拈花惹草我就红杏出墙这类的狠话都发了,但真正来思考这个问题的,几乎没有。她觉得易展鹏不会背叛他,她相信展鹏。但是,如果真的背叛了,她会怎么办呢?

庄若诗看出了刘颜的迟疑,说:“是吧,你也会介意,不会那么干脆利落地说,我不在乎。所以,刘颜,我和张重阳完了,彻底玩了。”一边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这不是刘颜第一次看见庄若诗流泪,但这一次的眼泪,却是孤独的,绝望的。

刘颜想了想,回答了庄若诗提出的问题:“如果展鹏是身体出轨,心依然在我这里,我想,我会原谅他。”她这么说,是想让庄若诗坦然一点,别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陷在里面拨不出来。

庄若诗摇摇头:“你和展鹏都很幸福,你们谁也不会背叛谁,也不会在身体上出轨,所以你不必面对这样艰难的选择,也就不会明白这种感觉。我了解张重阳,他面对这样的事,所以他痛苦,艰辛,我不想让他这样……”

最终,两个人都不忍再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再讨论下去,一切将又回到原点,思绪会越来越复杂。

刘颜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庄若诗茫然:“我也不知道。”

“拿到会计证没有?”刘颜又问。

庄若诗点点头:“拿到了。我是培训班唯一一个拿到证的人,我正沉浸在这种付出后得到回报的喜悦中,事情就发生了。”

刘颜移到庄若诗身边,拍拍她的肩:“别再想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去想以后的事。”

庄若诗一把抓住刘颜的手:“以后,我还有以后么?”

刘颜肯定、坚定的点点头:“有,只要生命还在,谁都会有以后。”

庄若诗无奈地笑笑,握住刘颜的双手说:“刘颜,谢谢你听我说这些。真的,我在广州没什么朋友,这几年很少出门,以前的朋友都疏淡了,同学倒有好几个,但因为发生钟大明的事,我也没脸和她们联系,我怕她们看出来,笑话我恬不知耻,不检点。刘颜,真的谢谢你听我说这些,现在,我心里舒服多了。”

听庄若诗这样说,刘颜觉得有点心疼。同为女子,为何要承受这到的痛苦?就因为一次失足?她本来还想安慰庄若诗,让她别想那么多,别再介意自己的过去的,但她也深深地知道,庄若诗的心结也需要自己去打开,旁人说得越多,她就会越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眼光。所以,刘颜作罢了。

但刘颜还是忍不住,她双手搭在庄若诗的肩膀上,对她说:“你听我说,先休息一阵子,调解好自己了,再去找一份会计的工作来做做。有了工作,思绪不会那么乱,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庄若诗感激地看着她:“我知道了。”

第六十章 各有痛楚

夜已深。

张重阳躺在租来的房里,脑子里一片凌乱。这是一间小公寓,半新半旧,三十来个方,电视,沙发,家俬都是齐套的,足够他一个人住。

“我怎么就离婚了呢?我怎么就同意了呢?”他躺在沙发上,吐出一丝烟圈。

自从与庄若诗离婚后,张重阳的生活就陷入了一片凌乱。首先,饮食上没有了保障,他不会做饭,也没有精力做饭,有时候在上好的餐厅吃一餐,有时候在路边小摊吃碗云吞面啊什么的。回到家里,冷冰冰的,安静得可怕。屋里屋外,再也不见庄若诗忙碌或清闲的影子。心中空空荡荡的,无比失落。和庄若诗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她的不好,挑刺,总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伤害她。而现在分开了,却是那么的挂念,她的温和她的淡定还有她的调皮还有离婚时她满脸的眼泪……

他使劲地甩了甩头,却还是无法将庄若诗的影子从脑海里驱除。于是又想到喝酒,用酒精麻醉自己。这些日子,喝酒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披衣,下楼,上了一辆出租车。依旧是老地方。

张重阳觉得,只有在酒吧,自己的思绪才能安静下来。尽管环境是吵闹的,喧哗的,可他却愈发清醒。这一次,他只叫了一瓶啤酒,和一盘海带丝,一小碟花生米。庄若诗最喜欢吃的就是海带,他也不自由自主地点了这道小食。睹物思人,心头愈发伤感起来。

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扭头一看,身后站着同样一脸失落的罗密丽。

笑。坐吧,张重阳发出邀请。罗密丽在他对面坐下来。

罗密丽刚刚从家里出来。本来想起好几天没去看母亲了,于是买了一大堆的食品往家里去。母亲不在家,家里只有父亲。

父亲说:“你小姨过生日,你妈喝生日酒去了。

她没吭声,放下东西正想离开,父亲却喊住了她。“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罗密丽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直向门边走去。

“我有话和你说。”父亲再次喊道。

她还是停了下来,退回去,重新坐到沙发上:“有什么快说吧,我还有事呢。”

“丽丽,你恨我是吧?十多年了,你还是恨我。因为你恨我,所以不愿意跟我相处,甚至不愿意在同一间屋檐下生活,这些我都理解。但是,你不能因为我而影响你自己。”父亲说。

“你以为你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可以影响到我?”罗密丽尖锐地反问,充满了讽刺意味。

“那你为什么不肯结婚?是不是对婚姻没有信心?丽丽,世界上好男人还是很多的,不要把我的过错积压在你心里,成为你不肯面对婚姻的一个理由。”父亲又说。

罗密丽没吭声。

“我知道你恨我,真的,我知道的。看着你这么多年生活在阴影底下,我的心真的很疼。可我又不敢说,我怕你妈会发现。我很矛盾,真的,丽丽。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面对生活,而不是因为我,放弃你自己,这是我唯一的愿望。”父亲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缓慢的说。

看到父亲那种神情,罗密丽觉得心里有些痛楚在蔓延。但她倔强,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你叫住我,就是和我说这些?没其它的了?那我走了,还有事呢。”于是再次走到门边,从架子里拿过挎包,然后换鞋。

父亲在身后问:“是不是你妈妈在家,你就没有其它事了呢?”

罗密丽没有再理会,离开了家。一路上,她的思绪万千。本来好好的,因为他的一番话,生活又乱了,记忆又上来了,恐惧又徒增了,心情又灰了。

一路上,心烦意乱,父亲的行径,郭晓军的哀求,罗瑞的难过的表情,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闪过,鬼使神差,她来到了酒吧。刚想大醉一场,却碰上了同样来解愁的张重阳。

第六十一章 秘密

“怎么了?不开心啊?”罗密丽了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一边问。

张重阳抬起眼皮望望罗密丽:“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罗密丽笑了:”我有什么不好的呢,我不知道有多滋润。”

张重阳笑笑,知道她在掩饰,没再说话。两人静坐了一会,张重阳突然说了一句:“你结婚了吗?”这时候舞池刚刚开启了震耳欲聋的音乐,罗密丽没听清楚,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结婚了没有,我,离婚了。”张重阳一字一句重复道,把自己离婚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他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罗密丽诧异道。

“我不结婚,结婚没劲。”罗密丽说。

张重阳笑起来,罗密丽觉得他有点奇怪,又不像是喝醉的样子啊。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吧,别老别在心里,会疯的。”罗密丽说。

张重阳摆了摆手:“不说,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罗密丽认真地盯着张重阳:“我明白,什么都明白,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张重阳愣了两秒,感觉自己的私事被人偷窥了一般。不过,他恢复了常态。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别人怀疑、同情的眼光他看多了,多一个也无所谓。

想了想,他决定离开酒吧。于是结了帐,罗密丽看着他:“要走了吗?”

他点点头,然后拿着衣服就离开了。罗密丽笑笑,继续喝着。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需要掩饰。

张重阳离开酒吧后并没有回到居住的公寓,而是辗转到了家楼下——不,应该说是昔日的家。他在小区门口徘徊了一阵子,抽了好几根烟。以前的他,并不怎么吸烟的,庄若诗嗔怪说,要抽烟去阳台上好了,可别让我和青青抽二手烟。他烟瘾上来的时候,就跑到阳台上满足一下自己。现在倒好,上瘾了,一根又一根接着抽。小区的保安见他一直徘徊着,问道:“张先生,怎么不回去啊,没带钥匙吗?”

张重阳摇摇头,又不好说我离婚了不回去了,有些尴尬:“嗯嗯,忘拿了。”

他朝着家里的阳台望去,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以为庄若诗不在家。她在家又能怎样呢?还上能找她么?张重阳叹了一口气,离开了。他不知道,庄若诗其实还真的在家里,只不过是因为白天找工作累了,加上心情也不大好,一回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而已。

离开小区后,张重阳觉得哪儿也不想去,公寓也不想回。于是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工厂。

在办公室,他鼓起勇起打开了那篇让促使庄若诗和她离婚的文档,连续看了三遍,最后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自己混蛋。这些哪里是文字啊,分明是一把把利刀啊,它是那样直截了当地插在庄若诗的心上。

对于庄若诗酒后出事的那一晚,他是相信她的。

他是那么地爱庄若诗,而庄若诗又是那么地爱自己。如果不是意外,她有什么理由去出轨呢?可是,他心里明白,他分析得清清楚楚,却说服不了自己的思维。天一黑,他就想起庄若诗和那个叫钟大明的在酒店里赤裸裸的样子,一旦想起来,是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了的。于是就有了伤害,争吵,猜疑,和最后的分开。

张重阳知道,自己无休止地怀疑庄若诗,并非偶然,而是有原因,有前科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张重阳他自己知道,为什么对庄若诗这一段“意外”的失足而耿耿于怀。

事情要追溯到很多年前。

第六十二章 日子

时间就这么晃着,每个人都跟随着时间的轨迹生活。刘颜安心养胎,这时候她的腹部已经特别突出了,走起路来有些吃力,除了清早去楼下转转,她基本上都不怎么出门,晚上婆婆回去后,易展鹏也会带她到楼底下散步。孕妇嘛,多运动运动,总是有好处的。

由于怀孕不适合吃辛辣的,刘颜也戒了。她也不知道这个科不科学,合不合理,反正婆婆就是这么说的,她也不想去反逆。有时候实在想吃了,就趁婆婆不在,央求易展鹏带她去解解馋。易展鹏同意也不是,拒绝也不是,看着刘颜一脸可怜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好吧,就吃一点,就这一次。”易展鹏跟刘颜讲条件。如果让他妈知道了,还不把他骂死才怪。

“好嘞,就一点。”刘颜得了便宜,卖乖。两个人沿着小道走着,吃一串烧烤过的韭菜,沾点辣椒灰,香香的,麻麻的,让刘颜好不快乐。

罗密丽的生活也陷入了平淡,每天基本上是单位,家里,或者去看望母亲。年关近了,母亲开始张罗过年的年货,门联什么的,母亲还往家里大批大批的购存粮,说是过年物价贵,有时候还买不到,所以要提前点做准备。而父亲呢,基本上是呆在家里,门户不出。上一次她回家,看见父亲和一个年轻男子在屋里谈着什么。年轻男子应该是父亲的学生,看上去对他很尊重。罗密丽看着那个场景,突然间很想笑,但她笑不出来。自己一直这么介怀,这么恨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而庄若诗在奔跑了十来天之后,终于在离家附近的一间贸易公司找到了做会计员的工作,朝九晚五,一个礼拜休息两天。她不喜欢休息,因为一闲着,思绪就乱了。想青青,恨不得马上飞到她身边,抱着她。有时候婆婆也会打来电话,问,重阳呢?她就笑笑,在厂里呢,快过年了,厂里生意好,常常要加班。婆婆在那头高兴,那好啊。你们也别太忙了,注意身体。庄若诗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就忍不住想哭。

确实,张重阳大部分时候是呆在厂里头,不管员工加班也好,不加班也好,他办公室的灯,大部分是亮着的。一般地,他什么都不做,该忙的,白天都忙完了。靠在坐位上,想着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张重阳终于肯承认,和庄若诗的离婚与他的前一段恋情有关了。他找了很多原因,想了很久,终于知道,过去的人已经是过去式了,但伤痕却一直刻在心底。

张重阳想起了廖洁。在他的记忆里,廖洁已经远得像一段历史,但是,留给他的阴影却一直压在他的心底,直到庄若诗事件的发生,才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他是廖洁是上司,当年张重阳还没有自立门户,而是在一间小工厂里替别人卖命打工,他是经理,廖洁是他手下的小文员。他很爱廖洁,她的身上有很多优点,漂亮,善解人意,勤快,还有些可爱的小忧郁。他不知道她是为何而忧伤,却是爱极了她的那种忧郁,冷冷的,淡淡的。她把他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而且工作上也极为细致,给他纠正了许多小错误。那时候他们租了一个单间住在一起,由于他经常出差到外地谈合同的事,所以对廖洁颇存愧疚,毕竟,因为自己的工作,让廖洁一个女孩子经常要独自面对漫漫黑夜。

那次是去深圳。签完合同后,客户那边有车来广州,所以他就顺路连夜赶回来了。他买了廖洁喜欢吃的食品——麦当劳的鸡翅,兴冲冲地往回赶,期待给她一个惊喜。

第六十三章 痛苦的回忆

开门,正想像往常一样大声呼唤:“亲爱的,我回来了。”可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来,手中的食品袋“扑通”一声掉落在地,油润润的鸡翅从纷纷袋子里洒落出来。

是廖洁给了他惊喜。

眼前是一对惊慌失措用被子蒙住身体的男女。廖洁的身子让被子蒙着,露出洁白性感的锁骨,迷人的锁骨,让他神魂颠倒的那对锁骨。旁边的男人惊恐地望着一脸愤怒和悲伤的张重阳。

他背过身,背后的两人讯速穿衣服。然后,男人灰溜溜地走了。

尔后,他问廖洁:“你是耐不住寂寞,还是原本就有奸情?”

廖洁恢复了平静,但改往常的温柔,沉静地说:“他是我的老师,从小学起我就爱上他了。”

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廖洁自知再无颜面对他,开始收拾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个人就这么散了,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就这么在一段讽刺,戏剧性中的情节中结束了。廖洁离开了他,也再也没去过公司上班,只有后来通过手机短信向他道歉,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他没有再去追问,再去联系。廖洁与她那个所谓的老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了多久,为什么不和他说回到男老师的怀抱,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的。他知道,追究始终都是徒劳的,在那个男老师面前,廖洁选择了离开他。

至于她的以后,他再也没有问过。

但不过问,并不代表不痛苦。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楚,失望,那种感觉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森林中,你被遗弃了,孤立了,那种感觉就是,他再也不想去回想。尔后的几年,他没有再谈及爱情,而是一头扎进了工作,后来,总算事业有些成就了。后来,记忆淡了,廖洁走远了,他想起廖洁,不再觉得痛了。再后来,就遇见了庄若诗。

庄若诗哪一点打动了自己呢?现在回想起来,是她的明澈。她像一面镜子一样,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的跟前。

于是,鼓起勇气下决定气追求。

他永远记得庄若诗调皮的神情,捉弄自己却在背后偷笑的样子,他不恼怒,反而欢欣。直到有一天,终于感动了她,拥她如怀。

当然,他从未向庄若诗提起过和廖洁的事,他觉得,廖洁已经是历史,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都不应再提圾了。

就这么开始。

却是这样的结束。

当她看到庄若诗和钟大明单独在房间,她的身子用被子裹着,依旧是那么性感的时候,他彻底的崩溃了。那种崩溃绝对不亚于第一次在出租屋发现廖洁和男老师,他觉得血压在上升,自己就快要失去控制了。如果不离开,他想,他可能会上前狠狠地掐住庄若诗的脖子,直到她掐死她为止。

起初他恨庄若诗,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地背叛他?我对你还不好吗?我把心窝都掏给你了,我还要怎样,你还不满足,还做出这种让我难堪的事情?

后来,庄若诗流着泪向他解释。最后,他还是信了。尽管信了,可是他的心却碎了,沉沦了。他动手打过庄若诗,用最难听的话语骂过庄若诗,甚至故意在风月场合装作和别的女人有染的样子,让熟悉他的邻居们看到,刺激庄若诗。试来试去,报复来报复去,到了最后,仍旧发现自己深爱着她。

于是就有了怀疑和原谅两者交替的矛盾,于是有了痛苦和纠结,于是就有了那么一段文字,于是就有了,最终的分开。

第六十四章 大年夜,倍思亲

不知不觉就到了农历年。

因为大部分外来工的返乡过节,街上的行人稀少了,空落落的一片,商业闹市区依旧灯火通明,但很明显少了往日的热闹喧嚣。这在个繁华的大都市,面对春节,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盼望有人平常。金钱,感情,快乐,哀伤,奋斗,无助,这些好的坏的事物,在包围着这个城市的人们,只有街上的大红灯笼没有休歇,随着不时而来的微风,那么摇摆着,摇摆着。

大年三十,刘颜和老公展鹏一起去婆婆家里吃年饭。婆婆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丰富,刘颜看到那一桌的食物都傻了眼,茶几上,堆满了果盘,小吃,各式各样的菜类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婆婆在厨房忙碌着,刘颜要去帮忙,易展鹏按祝糊:“老老实实呆着啊,现在还用得着你帮手么。”

公公也在一旁说:“刘颜啊,你坐着吧,老婆子能行的,用不着你帮手,厨房湿漉漉的,小心跌倒。”

刘颜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厨房就在对面,看着婆婆在忙碌的身影,她有些感触。洗菜,择葱切蒜,揭锅尝味,那么熟练。做女人真是不容易啊,一辈子忙忙碌碌,逢年过节最快乐的是别人,最忙碌的却是自己。突然间她无比想念在南京的母亲,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的场景,多么快乐的岁月呀。前两天打过电话回去,父亲身体不大好,老是咳嗽。母亲说,颜颜啊,等你生产的时候,我就来广州住住,顺便照顾你。刘颜高兴得很,很久没有看到母亲了,现在怀着孕,舟车劳累的,想回去一次都难,只好等过一阵子让母亲来这边住住了。

刘颜陷入了伤感。她知道,此时此刻,在另一座城市,父母二人正围着灯光,无比的落寂。

她有些愧疚,自责,自己为了理乐,快乐,爱情,选择自己所喜爱的生活方式,选择自己爱着的人,却总是在遗忘父母,忘记了他们,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忘记了他们老了,也需要照顾,安慰和温暖。就快做妈妈了,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可是她又无力为力,生活就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她选择了易展鹏,就必须要承受这一切。

希望爸妈能够原谅。刘颜仰在沙发上,心里默默说着。

坐在一旁的易展鹏见状,知道她是想家了,邃转过身来,用宽大的手掌握住刘颜的小手,希望给她温暖和力量。刘颜感激地望了易展鹏一眼,别看易展鹏是搞理科出身的,心却细得很,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望着一脸温和的易展鹏,刘颜又觉得心情开阔了些。他是那么的随和,淡定,那么地紧张她。他的手掌伸过来,让她的周身都充满了力量,温暖。那种温暖,就像这冬夜里的一阵春风,将她伤感、多愁的思绪正在一点一滴地融化。

年夜饭是晚上八点半开始的,远处响起了鞭炮声,刘颜一阵兴奋,放鞭炮,这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了啊。只是由于他们住在市区,所以是不允许放鞭炮的,所以,他们只有羡慕的份。

饭桌上,婆婆给每人斟了一杯酒,给刘颜倒了一杯纯天然椰子汁。那个晚上,很让刘颜触动。公公率先举起酒杯说,展鹏,颜颜,妈替你们高兴,很快,你们就可以为人父母了。

婆婆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很快,你们就可以为人父母了。”

刘颜和易展鹏相视一笑,喜悦从心里蔓延开来。

第六十五章 过年应酬,父亲生病

而过年对于罗密丽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刚开始,她想着,在母亲家呆着也就算了,吃吃零食,看看电视,帮帮忙,一天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反正她假期也就八九天。可是,居然还要去七大姑八大姨家里拜年,罗密丽是广州人,亲戚们都分布在广州各城区,番禺啊,天河啊什么的。从大年初一起,罗密丽就没停止过奔波,就跟他们这儿跑那儿跑,去到对方家里又是吃的喝的一大堆,吃吧,这么膨胀下去,过个年下来,体重跟着往上升,到时候想减肥,自己又痛苦;不吃吧,亲戚朋友们说你不给她面子,说是,年轻人,减什么肥嘛,能吃就是福。

中国人就是这样:非常麻烦,却不嫌麻烦。不过,好歹是长辈,罗密丽只好狠下心,一个字:塞,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在长辈的注视赞许下,统统往肚里塞。好不容易遇上清闲的日子,本以为可以回去睡个懒觉,母亲却发了话,你二姨,表舅要上家里来吃顿便饭,你得帮帮我。

有亲戚来家里,罗密丽自然是不好独自回住处去睡大觉的,怎么说也得帮忙招呼什么的。这不,父母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忙活着,罗密丽只好在客厅里招呼,陪他们说说话,端水递茶什么的。本来,招呼一下客人也没什么,可那些热心的亲戚们总是要追问她的终身大事,这就让她头晕脑胀了。简直应付不过来嘛!

“丽丽啊,有男朋友没有啊?”

“密丽,你也不小了,别老你让你妈操心呢,碰上合适的,就找了吧,别挑了。”

“小罗,看你条件这么好,我们邻居有个侄儿,三十岁,好像在个什么大型物流公司做高管吧,你看要不要见一下。”

一折腾二折腾的,罗密丽算是筋疲力尽了。想发火又发不得,在大家的“殷切”注视下,好不容易回答了,一开口就大家就集休辩驳,搞得罗密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什么顺其自然啊缘分啊,都是不实在的东西,女孩子们,就得有个家,知道不?有家,生活才能过得下去。”他们说。

罗密丽知道,他们之所以这般热心,也是受了母亲的“嘱托”,这几年,她也习惯了。哎,还是小时候好。小时候最爱过年,亲戚越多越好,因为红包多嘛,拿着一大堆的利是封往同学中间一站,羡慕死人了。大了就越来越烦这个了,这一点,她真羡慕国外。

这个春节,还有一件事让罗密丽觉得不开心,那就是,她的那个父亲病了。那天是大年初五,罗密丽终于不用再跑东跑西了,以为可以好好躺下来休息一天,不料到了中午,母亲却焦急地找来电话:“你爸病了,你快回来看看。”

罗密丽心急火燎地往回赶,她的内心,有些担心,又不肯承认,心里想,我只不过是怕妈妈担心罢了。回到家见到父亲正躺在床上,说是腹部疼痛,十分难耐,又不肯去医院,说忍忍就过去了,十分虚弱。她看了看,又望望旁边一脸焦急的母亲,安慰道:“可能是因为是这几天应酬太多了,在饮食上不节制造成的。”

母亲点点头:“可能是吧,东家吃了吃西家的,我的胃都受不了。丽丽,你不知道,刚才你爸疼得啊,吓死我了。”

罗密丽拍拍母亲的肩:“没事,没事。”回头望了父亲一眼,他的额前汗滴都渗出来了,罗密丽的“突”地疼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故作强硬地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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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说谎,圆谎

庄若诗和张重阳这个春节并不好过,过节前几天,张重阳母亲那边,就在催着她回去过年。庄若诗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忙吗?你哄老太婆呢!全国人民都知道,这过年是有假的,再忙,年总要过吧?

庄若诗面对婆婆和女儿的催促,无奈,只好打电话给张重阳。

张重阳想了想,说:“没事,我妈我来对付,下次她再给你电话,你就说我们公司在搞个新的项目,忙着呢。

庄若诗应了声“行。”

陷入了沉默,这是离婚以来,两人的第一次通话,却是这么尴尬。

顿了顿,庄若诗问:“你还好吗?”

“好,你呢?”张重阳说。

“我也好。”庄若诗答道。

最后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同时说了声“再见”,尔后把电话挂断。

张重阳挂断了电话,打电话回家,开始了跟父母漫长的解释。不是张重阳不想回去过年,工厂放了八天假,时间足够回一趟老家。而是他知道,就自己眼前的这个状态,回去只会让父母起疑心。他知道,纸包不住火,但还是抱着能瞒多久瞒多久的心态,试图将对父母女儿的伤害打击减到最低最弱。

“妈,我们工厂最进在开发一个新的项目,是跟国内最大的品牌公司合作的,这次机会难得,很多商家都在争呢,我们工厂的实力最强,希望最大,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趁着过年将方案拿出来,妈,只有这个单子能成,我啊,以后啊,我就可以躺下来享福喽。”

张重阳的语气表现得很轻松,同时又带有些紧张,生怕母亲又挑来挑去的。不过,尽管母亲牢骚满腹,最终,他还是成功地说服了爸妈。

向家里打完电话,张重阳又给庄若诗去了个电话,将刚才对母亲说的话又重述一次,以免穿帮。

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电话,张重阳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得出了一个道理:离婚真累,说谎真累,圆谎更累。

大年夜晚上,庄若诗包了一锅饺子。弄饺子馅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哦,只有我一个人,却整了一大盆的馅。于是,将剩下的放在冰箱里,只包了一小锅,一个人就着酱菜吃了一碗,索然无味。躺在沙发上看春晚,听歌,看舞蹈表演,到了最后,看赵本山大叔的小品,确实很有趣,她也笑了,前俯后仰的,可到了最后,脸上却湿了,用手一抹,全是泪水。

张重阳更简单,大年三十他也吃了饺子,不过是在东北饺子馆吃的。每年春节,庄若诗都会包饺子,皮薄薄的,馅香得不得了,比起外头那些机器弄的饺子皮来,既好看,又好吃,味道好极了。一想起来,张重阳真的无法释怀,所以还是决定,去吃饺子。

一样的皮,一样的馅,味道却截然不同。所谓物是人非的感叹,大概就是如此吧。

从饺子馆出来,他开车去了庄若诗那儿一趟。车停在小区里,望着楼上开着柔黄的灯,张重阳知道,那盏灯来自餐厅,庄若诗一定在吃年夜饭。是饺子呢?还是其它?想了很多,他矛盾着:“要不要借口拿衣服,拿书,拿什么东西的,上去一趟?

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车门走上去。

打火,一踩油门,给车调头,然后伤感地离开了。回到公寓九点过,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洗了个热水澡,就去睡了。就连以往最爱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渐渐流失在他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

第六十七章 吵架

罗密丽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本来她也想控制住自己的,可到了最后,还是没忍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大年初六,她在自己家里休息,母亲却打电话来,说是家里来了客人,让她帮忙从超市买点东西回去。按照母亲的吩咐,罗密丽买好了东西,回到家里,才发现,又是一场“鸿门宴”。

家里只有一位三十来岁的男青年,很是陌生。她一进门,男青年就朝她讨好地笑着。她就明白了,变相安排她相亲呢!

罗密丽把母亲拉到一边,耐着性子问母亲,这谁啊?

母亲答道,是你爸爸的学生,读书的时候,就品学兼优,现在在一家外企上班,高管呢。你看如何?

“简直是荒唐。谁让你们安排的?”罗密丽质问母亲。

母亲显然有些受伤:“是你爸和我商量的,我们觉得你老是一个人,也不是办法。有合适的,看看,好吗?”语气里,竟有乞求的成分。

罗密丽的心软下来,可怒火还是没有平息。她决心,这一次绝不妥协。

坐在沙发上,男青年趁机找她搭话,罗密丽不开腔,偶尔从鼻子里发出“哼”声。父亲来圆场:“丽丽,你和小陈聊聊吧。”说完故作乐呵呵地要去厨房帮忙。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罗密丽一点也不给情面。

父亲有些尴尬,年轻人,随便聊聊嘛,总会有东西聊的。

“没有共同话题。”罗密丽眼睛也不抬一下,随手拿着一块徐福记饼干塞进嘴里。

罗密丽本以为男青年会知趣而退,谁知道他却毫不知趣,反而很自信地说:“我相信,总有话题的。”

他的语气更是让她极为生气,一声不吭就回楼上房间去了,直到吃饭也不肯下来。

男青年吃过饭,离开以后,一场大战便展开了。

父亲显然很生气,对罗密丽发起了脾气。

“你什么态度嘛?一点礼貌也没有!”

“礼貌?我的礼貌只对我的朋友,那个人是谁,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关我何事,我为什么要对他有礼貌?”罗密丽反唇相讥。

“你?”父亲指着他,声音有些发抖。

母亲连忙拉住罗密丽:“丽丽,别说了,我们也是为你好。真的,我觉得小陈挺好的。”

父亲也软了下来,接母着的话:“是嘛,小陈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成绩好,品格好,性格又开朗,你还挑什么?”

“你能教出什么好学生,不也就那样!”罗密丽脱口而出。

这句话很重,一下子击中了父亲的内心,他坐在沙发上,久久不吭声。

母亲很生气地教训她:“丽丽,你这是怎么了?只是叫你见个面吃个饭而已,又不是上断头台,干嘛这么生气,这么说你爸爸呢?你爸爸教了几十年书,教出来的好学生,有出息的学生还少吗?”

罗密丽别过头去,没吭声。

母亲叹气:“好好的一餐饭,吃成这样。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

罗密丽看着父亲,放低声音说:“你以后少管我的事,我结不结婚,处不处对象,是我的事。要嫁的是我,不是你,所以你们也别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往家里带,往我面前扔,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你的罪过,我不会买帐,更不会感激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脸颓败的父亲。

第六十八章 跟踪

罗密丽走到家门前百余米的岔路口时,从路口“忽地”闪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你?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干什么?”罗密丽抬起头,看清了来人,他正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刚才在家里吃饭,引发战争的那个男青年。

他也不恼怒,而是一脸无辜地反问:“恐怕,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我知道,你不屑于听,也不屑于了解我。”

罗密丽别过脸,看都不看他一下。

“我叫陈小南,比你大一岁,供职于tcc集团,做人力资源这一块的。”他也不生气,而是做起了自我介绍。

“关我什么事?别挡着我的道。”罗密丽看着他拦在前边,警告他。

“急什么?我又不吃人,再说这大街上,我还能绑架或者非礼你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时间陪你在这儿闲聊。“罗密丽语气明显地不快。

“我猜,你刚才一定和你父亲吵架了。呵,我还没见过这样为人子女的,你啊,真让人瞧不起。”

“别以为可以激怒我。你瞧不起我是你的事,关我屁事。”罗密丽说。

“瞧瞧,看你优雅漂亮,居然还会说粗口,难得。”陈小南说。

“让开。”罗密丽的语气毫不客气。本来就怒火冲冲,他在这个时候招惹他,无异于火上浇油。

陈小南一动不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他倒要看看,眼前的这个罗密丽究竟能把他怎么着。

罗密丽知道,用语言是无法将他请开了,于是双手齐上,用尽全力将陈小南一推,陈小南没留神,更没料到她真会动手,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旁边的花卉间。

罗密丽没有看他,穿过马路,拦了一辆的士,离开了。

令罗密丽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她所住的小区门口,她刚下车,后面一辆的士也停了下来,钻出嬉皮笑脸的陈小南。

陈小南走到她面前,说:“我发现你很有趣。”

罗密丽鄙夷地说:“我看你一点趣也没有。”

陈小南这回一脸认真:“真的,罗教授说你这也好,那也好,我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出来,倒是臭脾气一大堆,而且用词粗俗,还有暴力倾向。”

罗密丽看着他,无可奈何。突然一笑:“陈小南,你在路口等那么久,又跟着我这么久,有什么企图,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陈小南没设防,直言不讳:“是的,虽然你缺点多,不过很漂亮,让我一见倾心,对了,你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嘛,干嘛要死板着个脸。”

罗密丽说,那,你要不要上我家坐坐,喝点小酒,聊聊人生?说着指了指前面的楼房。

陈小南这回摸不着罗密丽在玩什么把戏,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不过他不肯放过这个与她接触交流的机会,忙点点头:“十分荣幸,十一分愿意。”

罗密丽听他这么说,擅自往前去,陈小南见状,也跟了上去。

走到小区保安亭,只见罗密丽朝保安员说了些什么,就进去了,陈小南也想跟着进小区,却被两名保安人员一左一右拦住了。

“我和前面那位小姐一起的,她没跟你说吗?”陈小南解释。

“先生,请你不要搔拢我们的业主,不然,我就报警了。”说完拿起了对讲机。

陈小南顿时大悟,罗密丽不仅蛮不讲理,而且还比较狡猾,无奈只得看着罗密丽的影子消失在视线中,颓败而归。

第六十九章 酥油饼事件

大年一过,展图公司全体职员一股作气,开始新的一年工作的计划。上班的第一天,自然是开会。易展鹏在新年工作大会上,提出了一些年度明确的要求。给业务部提出的目标是,每月业绩要超过四十万以上,李美率当即领属下的销售员齐齐签下军令状:没问题。易展鹏望着李美,极其佩服,李美就是李美,别看是女流之辈,作风行事却有大将风范。

对于技术部的要求,易展鹏也提得很明确,第一,网络维护工作要做好,美工工作要做好,资讯专题要做好,努力将网站打造成为华南地区最具实力,最具特色的招聘网站。罗瑞也点点头,表示要尽职尽责,努力达到要求。

于是,展图公司新一年的发展,就在这豪情万丈中的会议中开始了。

会议一结束,大家各就各位,忙开了。

易展鹏走到办公室,清洁阿姨正在给他清理桌椅,办公桌上面沾了水,湿漉漉的。见易展鹏进来,清洁阿姨忙解释:“易总,你等等,马上就好了,因为放了假,很久没擦了,有些脏。”

易展鹏点点头:“没事,不急,我去别处看看。”

于是便拿着文件夹去各部门转转,视察工作。

首先去了技术部,看见罗瑞正在对电脑进行杀毒,拍拍他的肩:“罗瑞,回家过得可好?”

罗瑞点点头:“还好,就是很久没回了,觉得有些陌生。”

“行,你忙吧,我去业务部看看。”于是便转身,刚出门,见到罗思思手里提着方便袋往技术部这边走来,想起前段时间听人说,罗思思喜欢罗瑞。于是笑着打量了罗思思一眼:“罗思思也不错嘛,开朗。“即然罗瑞和罗密丽没缘分,罗思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抿嘴朝罗思思点点头,离开了。

罗思思径直走到罗瑞面前,悄悄喊了声:“罗瑞。”

“罗思思啊!”罗瑞抬起头,露出洁白的牙齿:“过年回家了?”

“回来,这不,还给你带吃的来了。”罗思思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方便袋放到罗瑞的桌上。

这时候技术部的另位几个人涌了上来,打趣道:“有吃的啊?有没有我的份?”

罗思思吱吱唔唔的笑着没说话。罗瑞见状,将方便袋打开,里面是一些香喷喷的酥麻饼。邃朝同事那边一扔:“大家一起吃。”

几个同事望着罗思思,不约而同地说:“罗思思都没开口,我哪里敢吃。”

罗思思心里本来非常高兴,拿东西过来的时候兴冲冲的。她想着罗瑞没有吃过自己家乡的特产,所以从家里拿了一起酥麻饼。没想到罗瑞这么“大方”,居然将她送的东西要送给别人吃。不是她罗思思小器,回家过个年不容易啊,车挤人挤的,从家里带些吃的喝的上来,更不是件简单事儿。但又不好发作,只得送上笑脸:“吃嘛吃嘛,大家一起吃,拿来就是让大家一起吃的。”心里却在隐隐滴血,直后悔为什么不单独交给他,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几个人听到命令,丝毫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给抢得差不多了,吃完了一个劲地赞美:“好吃,真香啊”。

“我亲手花了心思做的,能不香么!”罗思思在心里嘀咕。

罗思思回到办公室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这罗瑞,怎么这么笨呢?于是便在内部即时通讯qq上给罗瑞发信息。

“你笨哪,居然将我亲手做的酥麻饼全给人吃了。”

很快,罗瑞就回复了。

“他们都在啊,能不给他们吃么?”

“可我是拿给你吃的啊。”

“也是你让他们吃的啊。”

“你……”罗思思哭笑不得,再想想,好像又是那么一回事儿。

第七十章 生了,是个女孩

刘颜怀着孕奔向第九个月的时候,婆婆便开始给她张罗生产的医院了。易展鹏说,要去市里最好的医院,婆婆不赞同,还是妇幼保健院好一点,人家专业嘛。

结果选来选去,就定在了妇幼保健院,也是当初为刘颜作产检的医院。

刘颜每天晚上都在想象着生孩子的情形,她居然就要生孩子,当妈妈了!记得还是少女时代,人家提到生孩子,说是如何如何地痛,如何如何揪心的痛,她总会把头蒙住——太恐怖了,那么大的孩子,居然要从女人的子宫,然后由(yin)道里出来,太不可思议了,会痛死的!现在即将到自己生孩子了,她有些紧张。那种紧张,不是害怕疼痛,经过九个月的磨合,她和腹中的孩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情,她不怕痛,她每天都在盼望着她早点出来,让自己抱抱,摸摸,亲亲。可她又害怕,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万一她出现意外,孩子出现意外,或者母子一起出现意外,应该怎么办?

她将内心的恐慌说给展鹏听,展鹏抱着她的身子,安慰她,傻瓜呢,怎么会,每月做产检查,很正常的,你应该相信医生嘛。

刘颜说,展鹏,可是我真的怕嘞。

易展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老婆不会患了产前抑郁症吧?

好在,展鹏的担心是多余的,刘颜毕竟是个文字工作者,具有很好的心理素质,再加上从小的教育,她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在看过几本书,和两部浪漫的电影过后,她的那种恐慌,渐渐消失了。

婴儿车买好了,衣服鞋帽买好了,漂亮的婴儿床买好了。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都布置得极为温馨,漂亮。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孩子的到来。刘颜想好了,她要让孩子在温暖的氛围中到来,在温暖的环境中长大。

离生产的日子越近,刘颜和易展鹏的心情也就越激动。一到夜里,他俩就坐在沙发上,床上,兴味盎然地讨论着孩子的长相,像你还是像我,单眼皮还是双眼皮。易展鹏说,我是他(她)爸爸,要像我;刘颜打趣,你长得不好看,还是像我吧。易展鹏说要双眼皮,刘颜说单眼皮也好看嘛,你看林忆莲,眼睛小小也,也好看嘞。

易展鹏说,不要单眼皮,要像赵薇,眼睛大大的,迷人……

讨论完了长相,又开始讨论名字,就像几个月前一样。最后,还是刘颜想出了个让两人都满意的名字:易泽。就易泽,无论男女,都叫易泽。刘颜就是看中了这个泽字的涵义,恩泽天下。她希望,孩子出生后,懂得感恩。

易展鹏连番叫好:“老婆,你太聪明了。”

刘颜生孩子的时间很准时,跟医生估算的预产期丝毫不差。刘颜是提前两天入院的,预产期这天中午,她起初觉得不肚子有些不舒服,接着有些痛,于是连忙和婆婆说。婆婆一紧张,手中的水果刀都掉落在地了,公公连忙跑过走廊去叫医生。刘颜知道公公婆婆也很激动,这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个孙子,他们也在千盼万盼。自从医院塞红包风波过后,婆婆一直没有再和人讨论男孩还是女孩,刘颜知道,其实婆婆在憋着呢。还好,总算憋出头了。孩子一生,就知道是男是女了。刘颜想好了,无论孩子的性别是怎样的,不管任何人高不高兴,她都要像宝贝一样宝贝着,这一点,无可厚非。

刘颜的身体况状很好,所有条件符合顺产要求。

当天下午三点二十分,在一阵响亮的啼哭声中,孩子顺利生下来了,哭得哇哇哇哇的。刘颜和易展鹏这对激动的夫妻,在短暂的几分钟,由准父母变成真真正正的父母。

医生摘下手套,朝门名候着的易展鹏等人报喜:刘颜的家属在哪?

易展鹏和父母连忙迎上去。医生说,恭喜大家,是位漂亮的千金。

展鹏展父母相对望了一眼,跟着踏入产房。

第七十一章 医院

经过医生允许后,易展鹏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产房,对着大汗淋漓的刘颜说:“老婆,生了,是个女儿。”声音激动得,像一个孩子般。

生产完的刘颜,整体状况非常好,并没有出现一般产妇疲劳的现象,相反,因为兴奋,显得更有精神了,望着同样激动的展鹏,幸福地笑了:“展鹏,你快将宝宝抱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快快……。”

易展鹏想去抱孩子。护士担心他不会抱,笑呵呵地将宝宝抱到刘颜的面前:“快看,很漂亮的,很像妈咪。”

刘颜张大眼睛看着孩子,尽管不是很清晰,明朗,五官拧结在一起,还不出漂亮与否,甚至有点小小的“丑”,但她却幸福地笑了。记得以前母亲说,自己刚出生的时候,丑丑的,鼻子塌塌地,眼睛睁不开,活脱脱的一个丑小鸭。母亲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在回味什么。现在她明白了,那是一种自然,崇高的母爱。

刘颜没忘记留意公公婆婆,他们看上去很高兴,但情绪并不怎么高,站在床边张望着,也不怎么说话,婆婆的双手在半空着摇晃着,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她明白了,他们有些紧张,有些高兴,同时,还有点失望。

但刘颜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公婆的态度而受影响,经过了这一关,她相信,血浓于水,如果他们实在不高兴,那么,她也没办法。

易展鹏一脸激动,什么也没多想,掏出电话就给刘颜的父母报喜。打了半天,没人接,还是父母提醒他,展鹏,你傻啦,颜颜她爸妈正在来广州的火车上呢。

是的,刘颜的父母,这时候正在赶往广州的火车上。本来是要提早来的,但刘颜的父亲在前之前感冒大半月了,比较严重,打了好几天吊针,眼看着女儿要生产了,他又不愿意将感冒传染给女儿,直到病完全好了,才从南京动身。

易展鹏语无伦次,我太高兴了,又转过头去对父母说:“爸妈,我也做爸爸了,我也做爸爸了。”

父亲连声应道,嗯嗯。头却一直低着。

易展鹏太兴奋了,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继续开始了又一轮报喜行动,拿起手机不停地拨号,给同学打,同事打,给罗密丽打,给远在美国的易展燕打……

当天晚上,易展鹏就将刘颜的父母从火车站接到了医院。两老看着外孙,高兴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医生叮嘱说要注意卫生细菌什么的,他们恨不得抱在手里左亲右亲了。

易展鹏的父母则一直在床边坐着,不怎么说话。

易展鹏跟着护士去拿用品了,易展鹏的父母看着时间不早了,便回去给刘颜拿一早准备好的汤水。刘颜母亲见房间没其他人,一把抓住刘颜的手问:“颜颜,我看展鹏父母他们两老好像不大高兴啊,我听说这广东人特别重男轻女,是不是嫌你生了个女儿啊?”

父亲也在一旁嘀咕,我看也像,我们来了,连个笑脸也没有。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看女儿的外孙的,又不是来看他俩脸色的。”母亲附和。

刘颜本来高涨的情绪顿时有些失落,但又害怕父母误会和担心,只得掩饰:“没有的事,不会的,他们很高兴呢,只是太激动了,你看他们不是给我拿汤水去了嘛。”

母亲点点头,笑了,那还差不多,要是敢嫌我女儿生个女孩的话,我跟她们拼了。

刘颜扑哧一笑:“妈,你别老是拼啊拼啊的。”刘颜知道,母亲没什么别的缺点,就是在话言话语上不肯饶人,心地可是善良得很。

第七十二章 猜疑

刘颜在医院躺了三天,就按捺不住嚷着要出院。医院给她检查了身体,觉得各项指标达到出院条件,便同意了,展鹏去办离院手续。

易展鹏的父母已经回去做准备工作了,这几天大家都忙着在医院,卫生也没搞,吃的喝的也没准备。回去的路上,展鹏开着车,刘颜坐在前排,刘颜父母抱着孩子就坐在后排。这一切对于刘颜来说,多么美好啊。天是蓝的,地是辽阔的,就连她一向抱怨广州的空气,也变得无比的清新起来。

易展鹏也没闲着,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回头瞅着望着刘颜怀里的孩子。刘颜兴奋地对展鹏说:“看什么啦,回家让你看个够,现在专心开车。”

家里。

婆婆已经收拾得十分利落,婴儿床放在卧室的右侧,里面铺得暖暖和和的,还有一床漂亮柔软的印花被,这是刘颜早就准备好的。她就那么抱着孩子,舍不得撒手。易展鹏凑过来:“老婆,你去歇歇,让我抱抱嘛。”

刘颜一笑,将孩子小心翼翼如视珍宝地递给展鹏:“你小心嘞,别碰着她,她会怕痛的哦。”

刘颜的母亲不由分说地下厨,给女儿弄好吃的,补补身子。易展鹏的父母看着没多大事儿,坐了一阵子就回去了。

第二天发生的事情,让刘颜的母亲有些不愉快。

公公一大早打来电话,说是婆婆患感冒,不能过来了。当时刘颜也没多想,嘱托公公让婆婆好好休息,这边有人在,不用担心。

刘颜的母亲可不干了,感觉亲家母在耍诈:“你婆婆这是什么意思?才出院一天没到,就感冒了。不想来就不来,一点关系也没有,这边有我和你爸,我们还能亏待自己的女儿和亲外孙啊,但也别编造这么下作的理由啊。我看她啊,是成心嫌你生了个女儿。哼!”

刘颜猛地一惊,终于知道拨凉拨凉是什么意思。

刘颜一脸不高兴,她内心的喜悦被婆婆的这个举动给扰乱了。晚上,父母都睡着了。她给宝宝喂了奶,上床休息的时候,朝易展鹏说:“展鹏,你说你妈什么意思啊?”

易展鹏没回过神来:“怎么了,颜颜?”

刘颜也没转弯,直说:“你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感冒了,就不来这边看了?是不是看我生了个女儿,不乐意啊?我早就说了,她一直指望我肚子里是个儿子呢。那天在医院,我看她就满脸不乐意。”

易展鹏说:“颜颜啊,你别小心眼了,我妈不会说谎的,她一把年纪了还能咒自己生病啊。”

刘颜:“我才没有小心眼,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易展鹏双手将刘颜的按倒在自己胳膊肘上,说:“你别想多了,明天我去我妈那儿,看看感冒严重不。”

刘颜忍不住嘀咕:“我看才不像感冒。”

易展鹏有些无奈,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开着车去了母亲家,看见一向不下厨的父亲正围着炉子观望着炉火呢,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

父亲见展鹏回来,说:“展鹏你怎么来了呢?你妈没多大事,就感冒,颜颜刚生完孩子,很多事都需要照顾,她爸妈人生地不熟的,买个东西也不方便,你别到处乱跑啊,这两天也尽量别去公司,等你妈感冒好了,我们就过去接手。”

易展鹏点点头,看着房间里咳嗽不止的母亲,有些动容,又有种说不出的味儿。

第七十三章 满月酒

刘颜和易展鹏给宝宝取名的事确定下来,就叫易泽儿,小名泽儿,这个名字,连刘颜那当了几十年教师的父亲,都直夸好,有意境,又有气势,又有女孩子的特点,且小名叫起来也顺口,亲切。宝宝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嘴唇及下巴像极了刘颜,而眼睛和额头很像展鹏,很饱满,有睛神。有时候刘颜甚至看着她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样子。

泽儿满月那天,刘颜夫妇在新世纪酒楼订了酒席,宴请亲朋好友。罗密丽,庄若诗,易展鹏的同学,朋友,公司的同事,公公婆婆的老友,牌搭子,左邻右里,亲戚朋友,加上自己人,总共二十来桌,热闹得不得了。

前来的客人都纷纷争着看泽儿的“芳容”,大夸漂亮,像极了刘颜夫妇。刘颜乐滋滋的,罗密丽在一旁帮忙引见客人到相应的席位,不时用一种“看你美得”的眼神看着刘颜。

这次满月酒,也促成了罗密丽与庄若诗第二次面对面。罗密丽挑畔地看着庄若诗,最初的同情荡然无存,多了一份不屑的意味。而敏感的庄若诗,则隐约感觉到了一种“敌意”。

展图公司的职员来得差不多了,李美,罗瑞,罗思思无一缺席。大家围桌而坐,举手碰杯,酒店大厅响起了一阵杯羹之声,好不热闹。

罗密丽忙完了招呼,好不容易闲下来,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罗瑞。罗瑞进酒店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神就接触到了,谁都没表示出什么,只是不约而同地说了声“你好。”罗密丽想着上次有些过火,心里本来有些愧疚,但见他不动声色,作罢。再一看,旁边明眸笑脸的小姑娘正对罗瑞献殷勤呢。于是笑了笑,转过声找刘颜去了。

这一头,刘颜正拖着易展鹏逐桌向大伙敬酒呢,而泽儿则由展鹏妈抱着,一伙老头儿老太太围着赞着,啧啧,真像你家展鹏。展鹏妈一听,是吗。盯着泽儿,左看右看,乐呵呵笑个不停。

刘颜一直就不怎么喝酒,不胜酒力,很快就面色绯红了。易展鹏心疼老婆,大家敬一杯,他能挡则挡,实在不能挡了,就为老婆求情:“她不能喝酒,生完孩子才没多久,皮肤过敏,等会还要喂奶,大家放过她吧。”

这时人群中就有人喊:“她不喝,可以,但你得喝,上次你结婚,被你给逃了,这次,你就别想逃了。”

说完大家一窝蜂围上来,递酒瓶,满酒。来来回回不停地折腾,等到酒席差不多结束之时,易展鹏被灌得像一滩烂泥了。

酒席上,大家都是开心的,只有罗密丽和庄若诗,两个人互不说话,心思却相同——落寞。

晚上十点多,大家便开始离席,罗密丽又开始忙起来,安排车辆送大伙回去,看着跑来跑去的罗密丽,刘颜有些感动,谁说她不食人间烟火?

刘颜和易展鹏双方父母抱着孩子,挽着易展鹏,先行回家了。安排好了大家,刘颜等人才回去。在一出租车上,坐着罗密丽,庄若诗,刘颜三个女人。

刘颜说:“今天谢谢你俩了啊,帮了好大忙。”

罗密丽故作鄙夷:“煽情,谁跟谁啊。”

刘颜:“得,得,以后你生孩子,我里里外外全给你操刀。”

“少来啊,再提绝交。”罗密丽说。

刘颜看着庄若诗不大说话,知道她也许有些拘谨,毕竟她和罗密丽不熟,而且上次还被罗密丽撞到了尴尬的一面,于是便找出话题。

“若诗啊,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渐渐上手了。”庄若诗答。

……

第七十四章 危险!

这是为什么呢?罗密丽下班回家,到了小区发现陈小南正地朝前面的楼房探头探脑。陈小南一见到罗密丽,停止了他的夸张动作。说,罗密丽,你好啊,又见面了。”

不见还好,一见面罗密丽就想起了,哦,这就是父亲的得意门生,还得意门生?就这幅贼眉鼠眼的德行?

罗密丽眼皮也不抬一下,也不说话,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留下越挫越勇的陈小南在身后暗暗下决心:“够辣,我就不相信我陈小南赢不了你!”

晚饭在单位就吃过了,叫的外卖。到沙发上躺了一会,然后去洗漱。有意想早点休息,却发现自己无比精神,左翻右翻还是睡不着。想了想,换了一身牛仔服,揣着个小钱包就出门了。

她去了酒吧。

这段日子以来,她会不时去那儿放松一下,不需要大醉,也不需要歇斯底里的发泄,就喝两杯酒,心情就会好许多。

一进酒吧大厅,眼睛就无意识地往角落搜去,发现张重阳也在,正一个人喝着闷酒呢。

“嗨,真巧,好久不见。”罗密丽走过去,和张重阳打招呼。

“坐。”张重阳看了看罗密丽,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又喝闷酒?”罗密丽问。

“你不也是?不然来这儿干嘛。”

“呵,我?我就消遣消遣,打发时间。”罗密丽为自己开脱。

“谁不是打发时间啊。”张重阳半醉半醒,一句话顶了回去。

“得,我不和你争。喝酒,不醉不归。“罗密丽嚷。

“你说的?不可反悔。”张重阳指着罗密丽。

罗密丽也不再答话,问服务员要了一个杯,抓起酒杯就往杯里倒。也不等张重阳开口,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灌。张重阳本身喝了不少酒,也打算来个一醉方休的,但看见罗密丽这样,喝不下去了。

“你怎么了?”张重阳问。

“喝酒啊,不是说不醉不归吗?”罗密丽眼皮也不抬,继续喝。

张重阳见她这样,怕喝多了出事,忙去阻止。

“哈哈,胆小鬼,说好喝酒的,不敢喝。”罗密丽挑畔。

张重阳没有被她刺激到,反而不再喝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开心,具体什么地方不开心,我也说不上来。”罗密丽实话实说。

“人的一生哪,总是逃不过感情。我看你,也是为情所伤吧!”

“切,我从来不为情伤,感情这东西,我从来不屑。”罗密丽说。

过分解释等于掩饰。张重阳笑了笑,知道罗密同谋在掩饰,不再说话。

“我看你才是为情伤吧。”罗密丽反唇相讥。

“那又怎么样,婚都离了,呵,我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张重阳失落。

“其实也没什么。像你这样的男人,世界上多了去了。”罗密丽说,她没有完全听明白张重阳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庄若诗出轨的事。而张重阳的意思却相反,他在责备自己,没有能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失去了一桩婚姻。

“你结过婚吗?”张重阳问。

罗密丽摇摇头:“没有。”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张重阳居然和罗密丽说起了廖洁和庄若诗的往事。也许是他压抑在心中太久了,堵得太慌了,借着微微醉意,一吐为快。

罗密丽听完的第一反应就是,太意外了。

如果说,一个男人被女人背叛一次,也没什么。可是两个女人,相同的场景,等于捉奸在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庄若诗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之前还有个廖洁。她为之震惊了,触动了。张重阳的隐忍,大方,深深地触动了罗密丽。

直到很久以后,罗密丽还在为张重阳的遭遇、隐忍、及独自承担的苦楚而感动着。

第七十五章 冰释

刘颜父母在广州住了一个多月,便回南京了。一来是放不开家里,房子没人看,二则是在广州着实住得不习惯。想想也是,老人恋旧,在南京生活了大半辈子,突然转战广州,自然是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女儿和外孙,父母老早就住不下去了。

这不,孩子一满月,两老一合计,便回南京了。父母回去后,公公婆婆就每天都来家里帮忙照料。易展鹏每天都会去公司,但一有时间,他就会溜回家,看看泽儿。为人父母者都会知道,哪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泽儿就是他们的心肝,宝贝,抱着晃着,亲着,掐她粉嫩的小脸。

有时,易展鹏抱着抱着孩子,就突然大喊:“颜颜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女儿,长得真漂亮!”

刘颜接话:“美吧你,都是遗传了我的优点。”

然后,一番争论,好不甜蜜……

这天中午,刘颜给泽儿喂奶,婆婆在厨房为刘颜煲汤,看着婆婆的背影,刘颜有种说不上的滋味。她对这个婆婆无可挑剔,人好,对她没得话说,有什么吃的喝的,总是第一时间给她,就连远房亲戚从乡下拎一只家鸡送给她,她都会乐颠颠地提到刘颜这儿来,目的就是希望她身体好些,调养好些,奶水充足些。可自从孩子出生后,她就对婆婆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总觉得心里别着些什么,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只见婆婆揭开锅,厨房里弥漫着一股热腾腾的香味,娴熟地装好一小碗,小心翼翼地端到刘颜面前:“颜颜,把泽儿放下,让我接手,你先把这汤趁热喝了。”

刘颜点点头,把泽儿递给她。

“哎呀,你裤子全湿了,快去擦擦,别着凉了。”婆婆指着她的棉睡裤说。

刘颜低头一看,泽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干的好事,将裤子的上半身的尿湿了。而自己只顾着看婆婆装汤,浑然不觉。

刘颜赶紧去睡房换裤子,母亲再三叮嘱,尽管过了月子,但还是要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能感冒,也不要沾凉水,现在不养好身体,以后就会落下病根,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换好裤子出来,只见婆婆正将小泽儿抱着手上逗着玩。用手指勾勾泽儿的小手,轻戳她的粉脸,乐呵呵的,一脸慈爱。

刘颜动容了,都说血浓于水,泽儿是展鹏的女儿她的孙女,婆婆还是很疼爱的,光看她一脸的笑容就知道了。

这样一来,刘颜又为自己前段时间的介怀而感到内疚。对婆婆,不应该有二心的,自从怀孕以来,婆婆对全心全意的照顾她,每天早早起床,晚上踏着夕阳甚至乘着夜色而归,如非特殊情况,基本上未曾间断过,生活细节上的拿捏,比亲生女儿都有过之无不及。她在网上看新闻,婆媳关系恶劣的可多了,轻则呕气,重则大打出手,你看《双面胶》里面,撕破脸皮,那才叫恐怖嘞。

想到这儿,刘颜给婆婆一个灿烂的微笑:“妈,你不知道,前几天楼下庄若诗说,泽儿的脸型很像您呢,很饱满哦。你看,泽儿跟您多亲,一到我怀里就不安份,手脚舞个不停,您抱着哪,她就老老实实了,乖得不得了。”她并非因为内疚讨好婆婆,这句话是庄若诗说得不错,只不过她先前不大乐意,一直没说出来。

婆婆一愣:“像我,是吗?”于是盯着泽儿的脸左看右看,好像看出了那么一点名堂来,继而乐开了:“颜颜啊,不说不知道,一看还真是的呢,脸型比较圆,很多年前我妈也曾经这样说过,小时候的我,脸可圆了!”

婆婆又说:“你看,泽儿长大肯定很漂亮,嘴唇像你,红红的,都不用擦口红,眼睛像展鹏,可精神了。”婆婆说得没假,刘颜的双唇颜色很分明,基本上,她是不用擦口红的,尽管这样,易展鹏还是爱得不得了,每天晚上睡觉早上出门,都得亲一口才行。

就这样,刘颜和婆婆说着话,先前对婆婆的那些“小意见”和“不快乐”也抛之脑后。

第七十六章 总监林创业

庄若诗在办公室整理着财务报表,忽然听见背后窃窃私语。不是她敏感,她知道,一定是在说自己。

这份工作,对于庄若诗来说,确实很好,环境优雅,交通便利,两块钱的公交车,直接坐到公司楼下。就公司而言,里边的制度很透明,合理,让她工作起来也比较顺心。可是,一切皆因为财务总监林创业……

想起自己的顶头上司,庄若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的热情和大胆,他的退步和攻势,总是让她无法招架,避之不及,却又避不开。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他的脑袋被什么利物敲击过了,神志不清,才会没完没了地缠着她。在庄若诗看来,她已经一无是处了。

记得当初面试的时候,人事经理看着庄若诗的工作经验,直皱眉:“以前是做人事的?没有工作经验啊!”言外之意,就是不能聘用。

就在庄若诗本人以为面试又得泡汤的时候,却杀出一个林创业,也就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她的顶头上司。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从人事经理手中接过她的应聘资料,看了看她两眼,对人事经理说:“行了,老陈,这儿我来吧。”

面试是一件苦差事。人事经理正想得个清闲,自然开溜了。

结果,林创业问了几个问题,聊了半个小时,就表示她被录用了。

这个林创业,三十六七左右,一米七五的个头,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工作上细心,经验丰富,给了庄若诗很从意见和指导,在生活上却对庄若诗“悉心照料”,每天等着庄若诗下班,专车送她回家。

他对她的照顾,倒不像上司,而是像兄长,或是情人。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感,而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庄若诗:“庄若诗,我喜欢你。”

庄若诗怀疑自己撞邪了,他谁不喜欢,偏偏喜欢自己这个离了婚青春不在的女人?

林创业仿佛看穿了她,反而一脸无所谓,直言不讳:“我喜欢你,是因为一种感觉,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有这种感觉。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在感情上吃亏,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年轻?我也老大不小啊,况且比你大个好几岁呢。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会喜欢小女孩儿?错了。你离婚?那又不是你的错,我不也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么!

这样一来,庄若诗无语了。不想理会,却又得天天面对,除非,自己辞职。

这几天,庄若诗就是在琢磨着辞职的事。究竟该何去何从呢?辞吧,再去找工作,很麻烦;不辞吧,整天面对林创业的过分热情也不是个办法。林创业丝毫没有敛的意思,说什么我有权利喜欢一个人,我有权利对她好,这些台词倒有些像港台电视剧了。可她不想听到公司的流言蜚语,本来他跟林创业除了同事关系,其它毫不相干,只因为他的热情,使得同事误以为她是靠林创业的关系进来的。最初的时候,同事对她热情,现在呢?爱理不理,有事有疑问,一副“有事你找林总监解决吧”的样子。事情不明摆着么?林创业对她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呢。

理了理思绪,她还是决定辞职。再找份工作吧,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好,她都不想再牵扯进这些是是非非。她怕了,她害怕与任何男人有任何关联,她害怕暧昧,害怕近距离。这种害怕,甚至让她在午夜里做恶梦,梦见钟大明,梦见张重阳,梦见他们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

庄若诗拿着辞职报告敲开了林创业办公室的门。

当时林创业埋头写什么东西,一见庄若诗,笑道:“找我有什么事?难得你这么主动?”林创业总是这样,即使玩笑,也是不温不火,让庄若诗找不到把柄。

将辞职信递过去,没说话。

“什么,你要辞啊职?就因为我追求你?”

庄若诗掩饰:“不是,是因为家里有事。”

林创业似乎知道他在说谎:“有什么事?当初面试时可是说了的,一旦工作起来,不会有家庭琐事困扰,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林总监,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家里真的有事。”

林创业还是不信:“我以为你多大的忍耐性呢,一脸的与世无争,却还是会在意别人胡说八道。”

“你说什么,什么胡说八道?”庄若诗问。

“我说什么还不明白,你不就是被底下那些蜚短流长给打败了嘛。说我和你怎么样怎么样,你是靠关系进来的?什么跟什么啊,我追求你又没有过错,你单身,我未娶,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扯上工作干什么,如果你想清静,行,以后我不打扰你。”林创业似乎有些生气。

庄若诗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林创业将辞职信递到庄若诗的手里:“这个你先拿着,我这个人很干脆,绝不因私人感情影响别人。辞职的事你先考虑考虑,三天后你给个答复。不过,我提醒你,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公司的环境很利于你学习,积累经验,不然,就凭你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出去不指定有人敢用你。”

庄若诗知道,林创业说的是大实话。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学习,她已经爱上了这一行,最初是打算帮张重阳,现在帮不上张重阳了,自己以后总要谋条生路的。以前那些人事之类的文职工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会计好啊,不会有吃年龄饭之说,越老越吃香。

她接过辞职信,欲离开林创业的办公室。走到门口,林创业叫住了庄若诗:“喂,对不起啊。”

什么?庄若诗回过头,淡淡地问。

“没想到我的直接会给你造成困扰。你放心,以后我不会了。”林创业很坦诚。

“谢谢。”庄若诗感激地笑笑,迈出去,随手关上门。

就这样留了下来。

林创业虽说热情大胆,但倒也算是个正人君子。自从向庄若诗保证过后,他再也没有私下找过庄若诗,当然,工作上的事儿除外。

下了班,庄若诗悠头地踱着步子,在公司附近的市菜买点菜,搭乘公交车回家,做饭,看电视,晚上十点准时上床睡觉。

生活似乎渐渐渐进入了正轨,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才会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她往家里打电话打得勤快,几乎是隔天一个电话。有时候打给父母,有时候打给婆婆,和婆婆聊两句,然后就在电话里和青青没完没了的说。青青的语言很少,庄若诗问一句她答一问。

“你想妈妈没?”

“想。”

“怎么想的?”

“嗯,想吃兔子奶糖的时候就是。”其实青青想说的是大白兔奶糖。

“你乖不乖,有没有惹奶奶生气?”

“不乖,不惹奶奶生气。”

青青有时候思维没转过来,答非所问,让庄若诗要笑上好一阵子,有时候在办公室做着做着事,想起女儿的可爱,都会禁不住笑出声来。也只有在这个时间,她才会觉得快乐。

第七十七章 不醉不归

罗密丽觉得心烦意乱。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张重阳的影子,他的话语,他忧伤绝望的的神情。

我这是怎么了?她问自己。

聪明如罗密丽。难道我喜欢上他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重阳长得并不英俊,钱又不多,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再说了,即使他再优秀,再完美,又关她何事呢?不是吗?更优秀的男人,她都拒绝了,难道还会在乎一个张重阳。

可是,不得不承认,张重阳的影子的的确确实实在在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着,他忧伤的神情,被背叛的绝望,离异的痛苦,一直震憾着他的心。

但冷静也如她。罗密丽还是罗密丽,她在心里告戒自己,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不要为任何男人心动,更不要与任何男人走得太近,即使是张重阳这般,历尽沧桑的人。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不和张重阳见面。

只要她不去酒吧,碰到张重阳的机会就几乎为零。

于是,依旧回到最初的生活。上班,下班,偶尔回母亲家吃饭,陪母亲逛逛商场,有时候也上刘颜家,逗逗她的“干女儿”。泽儿的确是越来越可爱,一天不同一天。加之刘颜善于给泽儿打扮,才两个月大,就得像个公主般。

令她不悦的是,陈小南常常“骚扰”她。也不知道陈小南从哪儿弄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不用说,也是父母干的好事),前一个电话,后一条短信,没完没了地弄到罗密丽的手机上。言之无物,大抵是一些关心问候之类的话语,纯属无聊人的小儿科游戏。

罗密丽怎会上当,怎会心存感动。一般陈小南问候之后,罗密丽就会冷冷哼一声,陈小南就说,罗密丽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一听见陈小南的声音,罗密丽就想起了父亲,她就会破口大骂:“陈小南你他妈的去死吧。”

陈小南在电话那头一脸得意地说:“我偏不死,我偏要让你这个不孝女恶梦连连,算是为罗教授报仇。”

对待这样的一个无赖,罗密丽只有无奈。她心烦意乱,浮躁万分,狠狠地将手机砸在地板上,看着手机从地面反弹起来的高度。

她觉得生活没有一点趣味。

就在罗密丽渐渐淡忘张重阳的时候,张重阳却将电话打了过来。张重阳有她的电话号码,一点也不出奇。最早之前,他们交换过名片。

“在忙吗?最久没见你来喝酒,有空的话,出来喝两杯。”张重阳说。

罗密丽想拒绝,但又无法拒绝。鬼使神差,她换上牛仔服,拿上手机钱包钥匙就出了门。

酒吧。

她走到张重阳面前,张重阳正拿着酒杯喝着。看得出有些醉意,看着罗密丽的打扮,还作出了一番评价:“嘿,你,你今天有点特别,好像又长高了些,好像越来越漂亮了哈。”

牛仔衫裤,贴身,自然使人看起来更显修长。

罗密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没等他再开口,拿起酒杯,满上,一饮而尽。

张重阳说:“你好像不开心哦,哦,难怪,你总是不开心。”

罗密丽说:“我才没有不开心,不知道是谁在这儿买醉,还拉上我。”

张重阳不跟她争辩,将酒瓶递给她:“来,喝酒,不醉不归。”

罗密丽心里一触动,接过来,应道:“好,不醉不归。”

于是,在星光酒吧,总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一脸愁容的男子,和漂亮优雅的女子,在某个小角落,举杯微笑,不知是解了愁,还是增了愁。

第七十八章 撞见

刘颜抱着泽儿站在餐厅大门口透气,没想到居然撞见罗密丽和张重阳跌跌撞撞从对面的酒吧出来,像是喝醉了。

说来也巧。易展鹏的大学同学老贺从北京飞回来,一下飞机就给展鹏打来电话,直嚷嚷要见老同学一面,顺便要给小泽儿封个红包。刘颜和易展鹏无法推挡。

当天晚上十点过,刘颜夫妇和老贺一行人去吃宵夜。几个人在包房聊得正欢,怀中的小泽儿忽然哇哇大声,怎么哄也哄不住。刘颜看了看房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老贺抽烟,房间云雾缭绕的。展鹏不抽烟,平时家里都是无烟区,泽儿习惯了,这下空气这么混浊,不哭才怪。

于是和老贺打了声招呼,抱着泽儿去餐厅外透透气。到了餐厅门口,刚晃着晃着,就看到了罗密丽和张重阳相互搀扶的那一幕。罗密丽的身材发型太抢眼了,一看就能确定。

刘颜诧异极了,他们俩个,怎么会走到一起?当初张重阳对庄若诗辱骂的时候,罗密丽对张重阳不是恨得牙痒痒,说他不懂怜香惜玉么?

想起庄若诗和张重阳之间的纠结,刘颜知道,无论是为了罗密丽好,还是为了庄若诗好,罗密丽和张重阳这俩人,绝对不能走得太近。

而这边,罗密丽和张重阳两人的确都喝多了。

罗密丽喝的都是啤酒,上了几趟洗手间吐过之后,人倒清醒了不少,可张重阳喝酒的时候根本不权衡自己的量,还掺了一些白酒,最后人都迷糊了,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简直找不着北了。若不是罗密丽强撑扶着,他准要倒在地上。

罗密丽扶着张重阳,一边问:“你现在住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去。”

张重阳吐字不清:“住,住在怡景居。”

罗密丽知道,怡景居是刘颜她们那一栋楼的名字。他还当自己没离婚呢!

过了一会儿,张重阳又清醒了些:“住,住海湾公寓。”

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罗密丽将张重阳送回海湾公寓,在物业保安的帮助下,把张重阳送回了他的房间。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了看四周的布置,简单得有些苍白了,内心滋生出一种奇异的痛感。

她离开的时候,张重阳还在一直嚷着:“别,别,你,你不要走。”

这时她刚走到门口,听见他的喊声,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张重阳。

“若诗,你别走……”张重阳又喊。

罗密丽没有再犹豫,轻轻将门带上,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选择了步行。夜晚的风有些凉意,春季就是这样,白天有些热,到了晚上,凉风丝丝的。罗密丽双手插在裤兜,沿路前行。

一路上,遇见抱着拥吻的恋人,勾肩搭背的情侣,相互搀扶的老头老太太们,车水马龙,异常繁华。

广州这座城市,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漂亮了?这样的夜景,这样的风,吹得她有些伤感。

狠狠摇摇头,不再由自己的思绪凭空驰骋。

还是回去睡觉最为实际。

第七十九章 劝解

刘颜奶完泽儿,将泽儿递给婆婆:“妈您帮忙看着,我出去有点事,马上回来。”

然后打电话给罗密丽,约她出来喝下午茶。她想问问罗密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她八卦,作为罗密丽的朋友,或者庄若诗的朋友,她有义务将这件事情搞清楚。

本来在电话里也可以说的,但刘颜担心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所以觉得还是面谈的好。

“罗密丽,有时间没?”

“有,我时间大把,正想着再过个把钟头溜去看看你家小丫头呢。”

“不用来我家了,你来我们家旁边的茶楼吧,就上次那家,知道吧?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电话里还不能说。”罗密丽问。

“来了就知道了。”刘颜说。

罗密丽还真是自由,电话过了没半个小时,她人就赶来了。

“怎么了?这么突然,你和展鹏吵架了?”

“去,我和展鹏才不会吵架呢。”

“知道你最幸福,快说,找我来什么事呢?”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刘颜问。

“昨天晚上?我下了班,去了我妈家,然后……”罗密丽顿了顿,继续说:“去了酒吧,和张重阳在一起喝酒呢。张重阳,认识吧?庄若诗的老公!”

看着罗密丽一本正经的样子,刘颜笑道:“你倒挺实诚的啊。你干嘛和张重阳在一起喝酒啊?你和他,别走得太近了!”

“他未婚我未嫁,清清白白,我俩为什么不能走在一起?”罗密丽饶有兴致地看着刘颜。其实她知道,刘颜是为她好。

“还为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张重阳离婚了,可他心里还是装着庄若诗的呢,再说了,庄若诗对张重阳也念念不忘。依这种情形,他们俩随时都有可能复合。所以啊,你还是别掺和进去。”刘颜说。

“你怎么知道庄若诗对张重阳念念不忘,你又不是她。再说了,早知现在,她何必当初呢。”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是凭感觉,他俩现在还是没有断。”刘颜一脸认真。

罗密丽“扑哧”一声笑了:“你傻啊,真以为我会跟张重阳发生什么,论帅气,他比不上郭晓军,论财富,他也就那么一个半小不大的加工厂,比他更优秀的我都没放在眼里,再说了他又是离异男人,我还能看上他?”

“那还差不多。”刘颜放在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又说:“你啊,这样晃晃荡荡的,真让人着急。你知道,前几天你妈又给我打电话了。”

“啊?她又要找你给我介绍对象啊。刘颜啊,你别听她的,麻烦。”

刘颜看着她:“我还嫌麻烦啊?我是提醒你,别老是让身边人操心。你妈就你这么一个独生女,你的事,她能不焦急啊?还嫌麻烦,哼。”

罗密丽:“嗯嗯,做了妈咪就是不同,连说话做事都懂得站在母亲的角度上来考虑了。可是我的姑奶奶,我去哪儿找个中意的人啊?我总不能随便去大街上拉一个往家里带吧,你说,欺骗我老妈,我于心何忍啊!”

刘颜说:“你啊,要是有心的话,哪儿都有优秀男士,你知道吧,昨天我见谁了,展鹏的同学,老贺,英俊潇洒,多财多艺,听展鹏说,以前是什么诗社的社长,获了很多次大奖呢。有没有兴趣见见?”

“诗人啊?刘颜你拿把刀把我砍了吧!”罗密丽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不啰嗦了,说多几句,我还不是为你好呀,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理呢,你看,我还把泽儿抛下,和你在这儿喝茶。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掌握分寸啊。”刘颜说。

罗密丽点点头:“知道啦,我谨遵教诲。”

第八十章 张越老师

阳春三月,展图公司的培训工作正开展得如火如荼。

整个培训过程是由李美负责的,联系,砍价,协商,签合约,成交。

最初,李美和易展鹏商量着,打算定期派不同的员工外出接受培训,毕竟,在广州这样的城市,给企业提供培训这样的机构可多了,左一个咨询公司,右一个文化机构。李美所联系到的培训机构,听说展图公司有这么多员工,课程又比较均衡,就答应派一个代表老师驻展图公司培训,食宿他们自理,培训时间安排在晚上六点半到八点半,为期一个月。效果如果不好,可以重复课程,如果还不满意,可能退费。这样一来更好了,既不用影响工作,也可以学习知识,一举两得啊!

这天,是培训机构派老师过来的日子。李美早早地准备好了迎接工作,她知道,公司方面的态度越好,老师的教学态度可能也会更好,更诚恳、尽心。

本来以为,对方会是一个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的中年男人。在人们的印象中,搞企业培训的,都是这个年纪,大部分也是男性。可让她意外的是,居然来了一个年轻的美女。

对方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脸型很像影视明星林心如,林心如给人的感觉是甜美温和,但她除了甜美与温和之外,身上还有一种无以言说的气势,那种气势叫魄力。

培训机构派来的这位老师,名叫张越。

张越抵达公司之后没多久,培训机构的负责人就打来电话问李美:“李小姐,怎么样,对我们派过去的人还满意吧?”

后来李美才知道,这位叫张越的美女来头可不小,二十七八岁,毕业于美国某著名工商管理学院,在国外总共呆了十年左右时间,精通中英法三国语言,别看她年纪不大,可培训经验却是丰富得很,特别是对销售技巧这一块,特别有研究,而且,还出过一本叫什么《销售之王》的书籍。

张越一到公司,从气势上,就将员工给震住了,纷纷在办公室里窃窃私语:“天哪,怎么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师……”就连见多识广的李美心里也在暗赞:“果然如此,这个张越而且漂亮精致,可谓女人中的极品。”

你还别说,张越的漂亮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但她的个人魅力很快也就展现出来了。

起初,有些员工是不大情愿接受培训的,毕竟展图公司不是他们永久的归宿,总有一天会离开这儿,离开之后也不一定会再从事这个行业,对于公司好心安排的培训,他们心领,但行动上却不怎么积极。

浪费时间呗!

有一部分职员认为,如若有那个时间,不妨谈谈恋爱,陪陪家人,外出狂欢……我干哪样不行啊?可大家知道张越是老师之后,个个都准点毕恭毕敬地坐在培训室里,等待着她的到来。这绝不是夸张,男员工想多看她两眼,女员工则想看看,这样一个优秀女人,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

上了一课之后,他们就口服心服了。

当晚六点半,大家整齐地坐在培训室,就连易展鹏也不例外。易展鹏对此次培训事件极为关注,他也意识到,作为一个企业,对员工提供这样的机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有益无害的。他也像大家一样,坐在人群之中,拿起笔记,认真听课。

张越的声音洪亮,又夹杂着女性特有的温柔与淡定。她站在讲台上,无论是说话,转身,动作都极其优美,看得大家都目不转睛。有男朋友在公司的女员工,望一眼张越,再望一眼男友,最后看看自己,觉得自己仿佛矮了三分。

接待张越的是李美,所以张越并不认识这间公司的老总易展鹏。也许张越从气质上知道,人群中的易展鹏是公司的最高执行官,她在讲课时看了他两眼,易展鹏也朝她微笑点头,以示礼貌。

第八十一章 一夜缠绵

易展鹏听完课回到家里差不多十点钟了,泽儿已经躺在婴儿床上睡着了,刘颜伏在梳妆台前,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搁在摇篮上,打着盹。

易展鹏上前,拍拍泽儿的粉脸,在刘颜耳旁轻唤一声:“老婆,睡了呢?”

刘颜睁开眼:“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哩?”

“就上次跟你说的,培训的事。今天有老师到公司来讲课,我也跟着听了会课。感觉还挺好的。”展鹏说。

“那就好。”刘颜双眼一闭,又迷迷糊糊地趴着了。

“老婆,快起来,到床上睡去,这样会着凉的。”易展鹏对刘颜说,抽出她的手,打算将她抱到床上去。

“嗯……”刘颜迷迷糊糊喊道,声音轻轻的,拨人心弦。

望着昏昏欲睡的刘颜,易展鹏砰然心动。一种原始的冲动涌了上来。邃将双手从背后揽住刘颜,并往她胸衣里蹭来蹭去。

刘颜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故意往他身上一闻,红着脸推开易展鹏:“哎呀,你快去洗澡,你臭死了啦。”

展鹏一脸坏笑,一边脱衬衣一边说:“我身上味道这么好闻,居然嫌我臭。嫌我臭是吧?嘿嘿,你等着,你等着啊,我就去洗澡,我洗得香香白白的,等会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边坏笑着一边往浴室走去。

十来分钟之后,展鹏洗了澡出来,直奔睡房,一把抱过刘颜,双手开始不安份抚摸起来。褪去她的睡衣,从光滑的背部到双腿,一寸肌肤都不肯放过。

自从刘颜怀孕之后,他俩就很少“打杖”了。刚开始,他还时不时和刘颜亲热亲热,后来刘颜的肚子渐渐大了,母亲曾经私下提醒过他,大意下,关键时刻,夫妻生活要节制些,能不做绝对不要做,会出事的。展鹏很安份,一直拼命克制自己,怕伤害孩子,也害怕对刘颜的身体有什么不利之处。

好不容易熬了几个月,等到刘颜生完孩子,又休养了个把月,这段时间以来,还忙着照顾孩子。两为初初为人父母,有时候忙得焦头烂额,也不见得能将泽儿照料好。所以俩人都没什么心情和时机,即使有,也是草草了事。

这下,易展可是抓住了好机会。母亲不在,泽儿睡着了,天赐良机啊!从浴室出来,他什么也没穿,全身上下就裹着一条浴巾。直奔睡房,抱着即将睡过去的刘颜,将她平放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浴巾,哈着热气说:“颜颜,想死我了。你想我么?”

刘颜睁开眼睛,眨着漂亮的睫毛,“咯吱咯吱”笑着,红着脸回答:“你好坏啊。”

易展鹏不依,双手给刘颜挠痒痒:“你想不想,想不想?”

“嗯嗯嗯嗯嗯,想想。”刘颜求饶。

一听到刘颜的回答,展鹏更为激动。

双手在刘颜的双峰上轻掠着,刘颜很快就招架不住,面色绯红,气喘吁吁,发出一阵低微却又显得欢快的呻吟。

易展鹏一边亲吻,一边低沉地问,颜颜,你爱不爱我。

刘颜热烈地回应。

易展鹏表现得特别勇猛,把刘颜“折磨”得死去活来。

两人利用这个美妙的夜晚,享受了自刘颜怀孕以来,第一次激情而完美的性爱。

第八十二章 我要和你谈谈

罗密丽去母亲那儿吃晚饭。本来单位有饭局的,她推掉了。上司对她看似还未死心,上班时还意蕴深长地盯着好,说,密丽啊,晚上一起吃饭,大家都去。罗密丽头摇得像拨浪滚,情急之下撒了个谎:”不了,我晚上得回家,我妈生日。”

中午母亲就打来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吃饭。对于现在这种一周一次的家庭晚餐,她无法说不,下了班,就回去了。

到了家才知道,父亲晚上不回来了吃饭了,好像是是深圳那边来了个大学教授,几个老师正在饭桌上切磋着呢。罗密丽倒好,轻轻松松陪母亲吃了顿饭。当然,母亲还是像以往一样,说着说着就开始拐弯问罗密丽的情感大事。

“那个罗瑞呢?最近有没有联系?”

“早没了,不合拍。”罗密丽说。

母亲的眼神很快黯淡下去。罗密丽看着,觉得母亲真的老了。耳鬓处增了些白发,皱纹越发的多了,深了。她突然觉得,女人活一辈子,真的很累。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曾经被背叛过,可终究来说,这都是悲哀的。看着母亲的样子,罗密丽突然觉得很心疼,有种不忍再面对她的感觉,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做错了事,导致母亲这般苍老,孤独。

对,母亲是孤独的。

突然间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突然间,她很想哭。谎称有事,她匆匆逃离母亲家,一个人走在灯火通明的夜里,仰着脸,努力地使眼泪退了回去。

她觉得这世界如此不真实,仿佛空气一般,够不着,摸不着。

在自家的小区门口,她又碰见了陈小南。他是如此阴魂不散。

这一次他倒没有嬉皮笑脸,而是很庄重地对罗密丽说:“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罗密丽没理会他,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然后沿着规则的方块青砖往前走去,陈小南跟在她的身后。罗密丽乘电梯,他也钻进电梯里,双眼盯着她。她抿着嘴,眼睛望着电梯间的天花板,默不作声。

陈小南试探她:“嗨,怎么啦?”

罗密丽没说话,满脑子都是母亲的影子。

“很难得看到你这么凝重,我还是比较希望你破口大骂。你骂人的样子比起来让人舒服得多。”陈小南小声说。

“麻烦你收声”。罗密丽冷冷地说。她不想说话,任何人都勾不起她说话的欲望。

陈小南识趣地闭趣,电梯门开了。罗密丽掏出钥匙开门,他也快步跟了上去,就怕罗密丽“砰”地一声将门关了。

果然不出所料,罗密丽开了门,人进去之后马上就要将门亲闭,陈小南眼疾手快,将手伸进门内。

“你想干什么?我要报警了。”罗密丽说。

“你报吧,你报了警,我就打电话让你爸爸罗教授将我保出去。”他得意地说。

罗密丽狠狠地顶着门,但无奈陈小南毕竟是男人,力气大得很,眼看顶不住的时候,她突然松手,人退到门口。这样一样,正拼着全力的陈小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这是你第二次推我在地,挺有技术含量的嘛。”陈小南从地上站起来,往身上拍了拍,还不忘赞美罗密丽家中的地板干净:“啧啧,挺干净的,没有灰尘。”

“有什么话,快说。我没时间和你耗,说完了请你快些离开。”罗密丽见阻止不了他进门,如是说。

“我想和你谈谈罗教授。”陈小南认真地说。

罗密丽本以为陈小南会无聊地谈爱情,谈人生,可没料到他要和她谈她的父亲,眼色瞬间就阴暗下来:“谈他,有什么好谈的?”

“你看看你看看,你一说到你爸爸,你的脸色就沉了,好像和他有什么仇大恨一样。”陈小南瞄着她的脸色说。

“说说,谈什么?”罗密丽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听听陈小南究竟要和她说什么。

罗密丽倚在门边,双眼犀利地盯着他。他也不慌乱,不紧不慢地自顾走到沙发边坐下来。

“我发现,你对罗教授有成见,罗教授似乎也比较怕你。”陈小南一语中的。

罗密丽极力否认,冷笑一声:“开什么玩笑,他是我爸,怎么会怕我。再说了,我能对他有什么成见?”

“你看看,还否认,从你一脸无所谓,不以为然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来你对罗教授的成见有多大。两父女,有什么隔夜仇的呢?”陈小南一脸不解地说。

不说还好,一提起来,罗密丽的脑子里就忍不住浮现父亲和那个“阿姨”赤身裸体在沙发上纠缠翻滚着呻吟着挑速着的场景。这幅画面像恶梦一般,十几年来一直缠祝糊不放。

“说够了没?说够了给我滚。”罗密丽重新将门打开,站在门边,等着他离开。

“你就不能冷静点把事情说出来么?”陈小南有些失望地说。

“我和你,没什么可讲的。我不认识你,请你出去。”罗密丽说。

陈小南偏不走,他像被钉子钉在沙发上一般,纹丝不动。罗密丽拿他没法,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眼神可怕。

可陈小南根本不看她的眼睛,而是将视线移到另一边,很得意地说:“你别狡辩了,就你这态度,是头猪都能看出来。有什么事好好说说,总有解决的办法。罗教授多大了?快六十了吧?身体好的话,还能活个二三十年,万一身体不好呢?知道子欲孝而亲不在吗?我想你一个文学系的高材生,不会不知道吧?”

“你知道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罗密丽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她能感觉到,这个陈小南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仿佛能洞察她的内心。

“别着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猜测。一般的女儿和父亲感情好得要命,唯独你例外,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你内心也很痛苦,何必呢。”陈小南说。

“我痛苦什么,我生活滋润得很。”罗密丽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谁去外头夜夜笙歌,用酒精麻痹自己。”陈小南说。突然,他像意识到了什么,但想收口已经来不及了。

“你跟踪我?”

“没有,巧合,巧合而已。”阿小南说。

“没什么,呵呵,跟踪就跟踪嘛,何必遮遮掩掩呢?我又不介意。何况,你还可以充当我的保护神嘛。”罗密丽脸色一变,柔和地说。

“你才不用我当保护神呢,你不是跟一个男人打得火热嘛。”陈小南不知有诈,一不留神,就说出了酸溜溜的话。

“你他妈的果然跟踪我!”罗密丽怒不可遏,拿着电话说:“限你一分钟内给我滚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陈小南看着她可怕的脸,有些心虚。只得悻悻地离开沙发,开门一边嘀咕:“这女人真不好对付……”

罗密丽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下被陈小南气得,脸色都发青了。

第八十三章 女人,妈妈

罗密丽正在屋里快要“发疯”,刘颜却打电话来了。

“在干什么呢?”

“无聊。郁闷中……。”罗密丽想起刚才的情形,就觉得火冒三丈。

“那来我家玩玩啊,展鹏要加班,我一个人陪泽儿,也无聊嘞。你来看看泽儿啦。”

罗密丽想了想,答应了。即使全世界都令她压抑,但去看一个天真无邪的漂亮小孩,倒是一件很令人舒心的事。

二十来分钟之后,就到了刘颜家。

先是一把接过泽儿看看亲亲,泽儿却不知天高地厚,将罗密丽的衣服尿湿了。刘颜看着罗密丽不知所摸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的:“哈哈哈哈……”

“你女儿干了坏事,你还好意思笑,再笑我就将泽儿给卖了。”

“你敢嘞,她可是我的宝贝。”刘颜一边给罗密丽找毛巾,一边说。

“对了,你又不又换上我的衣服?”刘颜又问。

罗密丽用毛巾将尿湿的地方擦了擦,不用了吧,没湿多少,晚上回家再换啦,反正我也冲凉。

看着刘颜娴熟地给泽儿换裤子,尿布,一点也不含糊。罗密丽啧啧称奇:“想不到这女人一做了妈妈,就开始体现了贤妻良母的一面。”

刘颜说:“那是当然。”

罗密丽好奇地问:“刘颜,我说你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啊,就围着这小不点打转转啊?”

“那可不是,一会又尿湿了,我又不想让她用止尿片,夹得小屁股红红的,有时候都闷得出痕迹来了,心疼死喽。”

“你婆婆呢?还有没有每天都过来监视你?”

“切,什么监视啊,我最近没让婆婆来帮忙照顾了,手熟了,再说了,她年纪大了,跑来跑去挺辛苦的,总不能让她以后都往这儿跑吧,我得自己学着照顾泽儿。”

“唷,知道心疼人了。”

“那是当然,其实展鹏他妈真的挺辛苦的,我怀孕的时候,她又得照顾我,回去之后还得照顾展鹏他爸,展鹏他爸可不像你爸嘞,他可是什么也不会做的,听我婆婆说,有一次他主动提出做饭,你猜怎么着,电饭锅给烧坏了,我婆婆一看,哎呀,没放水。就我以前怀孕时,我婆婆每天早上过来之前,还要给他做好饭,中午他爸直接往微波炉里加热。”刘颜说着说着,就夸起了婆婆。其实这也是她的内心话。

“展鹏最近加班吗?我前几天听业内人士分析,最近it公司的经济都比较萧条呢,展鹏他们那儿还好吧?”罗密丽问。

“我也不大清楚,展鹏公司的事,我一般都不过问,好像公司最近在搞培训吧。我现在啊,被这个小磨人精都快折腾得不像样子了,哪有时间理展鹏。”说完乐呵呵地揪了一下泽儿的小脸庞,然后又亲一口。

“那可不行,你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小丫头身上,对展鹏不管不顾的,小心他在公司给你弄个漂亮美眉回来跟你叫板。我可知道展鹏他们公司的女员工特别多,你可得当心啊。”罗密丽玩笑说。

“得了得了,你别给我敲警钟了,展鹏才不是那种人呢!你给自己敲敲警钟吧,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真不知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好好好,你当我什么也没说。”罗密丽赶紧求饶,早知道会招来训话,她就不拿刘颜开涮了。

第八十四章 谈论父亲

两人一番相互调笑之后,发现泽儿已经倚在刘颜的怀抱里睡着了。皮肤光洁,闻闻,还有奶香味。泽儿的眼睛紧闭看,罗密丽像发现了新大陆:“刘颜刘颜,你看,小丫头的眼睫毛怎么越来越短了?

刘颜笑得咯吱咯吱:“嘿嘿,被我给剪了。你知道不,小孩子出生以后,开始长睫毛了,就可以剪掉。这有规律的,得长到一定程度,就剪一次,持续到一两岁,这样一来睫毛便会又密又长,像极了洋娃娃的电眼睫毛。”

罗密丽大呼不可思议:“真的啊?”

刘颜说:“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害我女儿啊。这个方法有人试过哩,屡试不爽。”

罗密丽大喊遗憾:“早知道,让我妈也给我剪剪。”

“你可别不知足啊,你够漂亮了,再漂亮,人家还活不活啊。”

罗密丽望着睡得正香的泽儿:“真是一只小懒猪啊,吃了又睡的小懒猪。”

刘颜嘿嘿笑:“不知道谁小时候也是从小懒猪进化而成的。”

刘颜将泽儿放到婴儿床上,然后轻轻带上门,回到客厅和罗密丽说话。

说实话,罗密丽很苦闷,按理来说,刘颜也算是她最好的朋友,有什么苦恼,应该向她说说的。她也想向刘颜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刘颜已为人妻,为人母,生活人生观念和自己不同,和刘颜说说张重阳吧,刘颜一定会站在为她好的角度上说,别跟张重阳走太近;和她说说男人吧,说什么呢?说男人不可信?可刘颜和易展鹏爱得很深,总不能去给她灌输这种理念吧,这不是损人么。

正愣着,刘颜递给她一灌橙汁:“给。”

“我说你发着呆,想什么呢?”刘颜觉出了罗密丽的低沉,问她。

“刘颜,我问你,你跟你爸关系好吗?”罗密丽问。

“我爸?还可以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和你爸一样,是一名老师,其实小时候我挺排斥他的,他啊,对他的学生可温和了,对我就严厉得不得了。你还别说,小时候我和他吵架,他想打我,他还没动手,我就先行一步,离家出了。”提起自己的父亲,刘颜滔滔不绝。

“继续说……”罗密丽示意。

“呃……”刘颜觉得罗密丽有些奇怪,但还是继续往下说了下去:“其实我爸虽然对我很严厉,但还是很爱我的。我向他伸手要钱啊什么的,他眉头都不皱一下,马上就从兜里掏出来递给我,吃的喝的总在第一时间留给我。他的学生从国外带吃的东西给他,他本来是不会收的,廉洁惯了,但一想到是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破例收下了。不过我经常把他气得够呛的,他让我去念师范,想让我也从事教育工作,我偏不,他托人给我在南京找工作,我一溜就到了上海,后来我妈告诉我,他气得两天没吃饭。”刘颜吐吐舌头,讲起了她的光辉事件。

罗密丽一手搭在刘颜肩膀上:“我真羡慕你。”

刘颜白眼:“你羡慕我干嘛啊,我现在人在广州,一年半载也见不着我老爸一次,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才好嘞,你爸对你好啊,什么都顾着你。我又不是没去过你家,我还不知道啊。”

罗密丽叹了口气:“我讨厌他。”

罗密丽说话的语气很庄重,神色铁青,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把刘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哦。”

第八十五章 撞见庄若诗

罗密丽叹了口气,这种感觉,对于在幸福家庭长大没有见过瑕疵的刘颜来说,始终都是领悟不到的。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将内心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怨气甚至仇视对刘颜说出来。在这样的城市,她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处境,不好不坏,不尴不尬,表面上,朋友多得很,实际上,却是寂寂芳华。

但她又不敢。她不敢,绝对不是因为信不过刘颜,怕她会讲出去。而是,即使在刘颜面前,她始终都不想将父亲的不堪行径暴晒出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想维护那个人,尽管她一直在强调,她是为了自己,不想让人知道,她有这么一个父亲。

她明白,这个世界,年轻的年老的有钱的没钱的,有婚外情的男人多了去了,不止她父亲一个。

只是,男人在外风流的那一面,被自己女儿亲眼撞上的,概率就少了。

从刘颜家出来,罗密丽感慨万千。刚刚踏出小区的大门,她就看到了庄若诗。

庄若诗正从一个一部黑色的丰田小车上下来,然后,一个看上去很有风度的男人从驾驶室中出来,走到她面前,两人说着什么。男人还试图去扶祝糊。

罗密丽站在那儿,冷冷地望着庄若诗,心想,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有能耐啊,才离婚多久,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打得火热,而且她眼光也不错嘛,男人看上去挺优秀的。张重阳真是傻,人家都另结新欢了,他还在酗酒疗情,醉生梦死。

很快,男人便开车走了。庄若诗目送了男人一会,然后转过头来往小区走去。

在大门口,罗密丽和庄若诗打照面,发现她的脸有些苍白,不禁冷笑,有手段的女人,往往都会在男人面前表现出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亏得自己当初还为了她和张重阳在餐厅里较量,现在看来,真是白费力气。

这时候庄若诗也发现了罗密丽,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你好。”

罗密丽没有理会她,扭头就走了,留下一脸尴尬和错愕的庄若诗。

罗密丽边走边想,如果张重阳看到了这一幕,会不会伤心,难过?

而庄若诗一边往回走,一边在脑海里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了罗密丽?上次泽儿满月的时候,她就从罗密丽眼中发现了敌意。可是,自己的确没有得罪她啊?交往不多,何来得罪?

不解。她头痛欲裂,也没有心思去想了。

下午在公司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头昏昏的,但最近公司遇上年度财务审查,所以工作也比较多,看着大家都在忙碌,关键时刻,她也不好请假。林创业为了及时能够拿到上头所需的报表,决定晚上通宵,赶出报表后,给财务部的职员放两天大假。这样一来,大家都有兴致工作了,忙得不亦乐乎。想想,熬一个通宵,换得两天带薪休假耶,谁不乐意!

晚上九点多,一边忙活着的庄若诗感觉到头痛越来越严重,简直有种欲撕裂开来的感觉。她趴在桌上休息一会,闲言闲语就开始浮了出来:“人不同命不同,人家加点小班,就娇嘀嘀地顶不住了哦……”

庄若诗听罢,强忍着痛,打起精神继续做事,后来被询问进度的林创业发现了,强行开车把她送到医院,打了针拿了药之后,才送她回来。林创业让她休息两天,她工作的那一部分,他会帮她完成。

她知道,休息过后再回公司,流言蜚语又会满天飞起来。但她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她需要回家,找到自己的床,然后把自己塞进去,好好地睡一觉。

第八十六章 窒息的疼

春天就是这样,雨水淅沥,阴晴不定,温度也忽高忽低,容易引发感冒。庄若诗的头疼,就是因感冒引起的,也许是因为吃药的原因,沉睡了一夜,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十点半的事情。

她发现自己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冰箱里空荡荡的,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多天不曾下厨做饭了。自己一个人,吃什么不是吃?泡面,饼干面包,或者在外头吃些水饺快餐之类的,或者干脆不吃。她的食欲原本就不是很强,这样一来,人就显得更加清瘦了。

她抱着枕头摇晃着走到沙发上,用小被子盖着蜷缩着,外面的天空是蔚蓝色的,也许是因为几日前自然雨水的洗刷,显得更为澄明,似乎还能听到鸟叫。楼下的住户,好像养了一只鹦鹉。

按理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季节。

眯着眼想事情。“叮当“一声,门铃响了,是林创业。

他站在门外,给她一个非常温柔的微笑,弧度有些夸张。他的手上拎着百佳的购物袋,可以看得见,里面装着一大堆吃的喝的。

“你好些了吗?”林创业关切地问。

“林总监,你怎么来了?”庄若诗站在门边,有些吃惊。不想她想了想,林创业能找到这儿,似乎也不是怪事。公司的人事档案中,记录着她的住宅地址。

“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林创业问。

“哦,噢,请进。”庄若诗侧了侧身子,让他进门。

林创业也不见外,自个儿拿着张重阳曾经穿过的大号拖鞋,换了。

“你没吃东西吧,我买了些面条瘦肉,如果你不嫌弃,我下面条给你吃吧,反正我也饿着。”

“不用了不用了,我吃过了。”庄若诗连忙拒绝。

林创业一扫厨房客厅,偏着眉看她:“怎么,你怕?吃顿饭而已,又不是搞对象。”

林创业说得一脸轻松,可庄若诗还是有种隐忧。

无奈他太主动了,说着说着话居然就进了她家厨房。

“你坐着,一会就好。“林创业还不忘像主人一样交待她。

无奈,只得重新坐到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着。

不一会儿,房间就飘起了阵阵香味。林创业煮的是面条,等到她走到餐桌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一个事业有成的大男人也可以将面条煮得如此之好。餐桌上摆放着三个碗。一个碟里装了几个煎鸡蛋,油沫还在鸡蛋白上跳跃着,蛋白与蛋黄很是鲜明。另外两个碗里装着面条,上面浮着肉末,木耳,香菇,色泽鲜明的白菜心,最上面洒着片片葱花。

看起来很可口。

庄若诗的确饿了,忍不住吃了一口。

吃起来更可口。

咸淡合适,汤水合适,那些配料的味道更是可口。

庄若诗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碗面条全都吃饭了,林创业看着她,想起她之前说吃过了的谎言,带着揶揄的笑容:“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做一碗。”

庄若诗摇摇头。这时候,“叮当”一声,门铃又响了。庄若诗突然有种慌张的感觉,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林创业说:“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开门啊。”

庄若诗挪着步子,走到了门前,打开一看,门外站着张重阳。庄若诗的面色一下子就苍白了。离婚后,张重阳就将家里的钥匙交给了她。她曾经无数次盼望张重阳能够再回来看看,哪怕是拿拿书本衣服也好,但张重阳迟迟没有来过。

今天,这个场面,他来了。里面还坐着一个正在吃面条的林创业。

“你好。”张重阳说。问候却是如此陌生。

“你……好”。庄若诗也同样点头,窘迫极了。

“我是来拿衣服的。”

庄若诗点点头,嗯,我帮你去收拾。

庄若诗几乎是挪着步子退回到客厅里去的。张重阳迟疑了两秒,也跟着进了去。

张重阳觉得庄若诗有些奇怪,再怎么说,他们毕竟也是夫妻一场,邀他进去坐一下的情分还是有的吧。她居然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径直进了房间。

而且,她看起来面色苍白,她究竟怎么了?

所以,张重阳便自己进了去。几个月没有踏入这个熟悉的地方,还是那么亲切,装饰未变,摆设未变,任何的家居电器,没有挪过地方。

这时候他发现了餐桌坐着的那个男人,男人这时也站起身,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看上去风度极了。

“若诗,这是?”林创业面向庄若诗问道。

张重阳好不心痛,他叫她若诗,这么亲切,证明关系非常好吧。

“这是我老公。”庄若诗脱口而出。很快,她回过神来,纠正自己的说法:“哦,对不起,这是我前夫。”

张重阳朝他点点头,朝林创业说:“你们吃东西吧,我是上来拿东西的,但愿意没有打扰到你们。”说完又朝向庄若诗:“我可以进去拿衣服吗?”

庄若诗鼓起勇气说:“我帮你吧。”

张重阳没有抬头的勇气:“不用了,我自己拿。”

说完就走向了睡房。他突然觉得,这儿的氛围陌生了,他也意识到这个事实:这儿不再属于他的家了。

打开衣柜,一阵芳香传来。庄若诗喜欢在衣橱里放一些密封香草包,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香味儿。

他熟练地从衣柜底层的方形柜子里拿出两个方便袋,胡乱地收拾了几件夏天的衣服,然后仓促地离开了房间,和庄若诗告别了。他仓促得有些慌张,自己来得太不应该了,闯入了别人的领地。事实上,他也没打算来这个昔日的家,只是他心绪不宁,发现自己,还是想念庄若诗的,于是便借着拿衣服的理由,上来看看她,过得是否还好。现在看来,她过得很好。那个男人,很优秀,很从容,至少,比起男人的从容,他自己就显得逊色多了。

望着张重阳离去的背影,和他一言不发的表情,庄若诗知道,他肯定是误会她和林创业之间的关系了。

他是在心痛,还是在瞧不起我,以为我离婚不久就勾搭上别的男人,本性未改?庄若诗觉得,自己的头痛还没好得完全,心又跟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给撕碎了。

她很想追上去对张重阳说,我和林创业什么也没有,他只是我的上司,仅此而已。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她的脑海里存在一瞬间而已,她嘲笑自己,居然这样天真,自己不是离了婚了么,不是自由了么,为什么要向他解释。向他解释,他又会信吗?

如果林创业不在,她可能会捂着被子大哭一场。但是,此刻,林创业在这儿,她觉得,一定不能让林创业看到自己哭泣。就在气氛快要凝结的时候,她抬起头说,林总监,你吃面吧,我收拾一下客厅。

林创业是什么人物,聪明,洞察能力很强,他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在等庄若诗开口而已。望着失魂落魄的庄若诗,她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却很要强,死撑着要强。他静静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我看得出,你对他还有感情。可是你要明白,你们已经离了婚了!”

林创业的话即现实,又在理,一下子击溃了她的心。

第八十七章 以己为例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想哭,就哭出来吧。伪装没有用的,我不介意借用肩膀给你。”林创业看着庄若诗的眼睛,一脸温柔地说。

庄若诗刚开始还想强忍住内心的痛感,她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可是忍着忍着,眼泪都止不住地流出来了。想起张重阳临走时的背影,她觉得悲伤又加重了一些。

终于,她趴在林创业的肩膀上大哭起来,脸上满是泪痕。

林创业心疼地看着她,给她拿纸巾,擦眼泪。

良久,她平静下来,既而发现林创业的肩膀上那一块都让自己的眼泪给湿透。她往后退了退:“不好意思,林总监,让你见笑了。”

林创业摆摆手:“没什么,女人嘛,不要太逞强了,有时候,眼泪也是平复心情甚至感情的药剂。”

又说:“离婚没什么的,世界上有很多好男人。你老公,哦,不,你前夫,我看得出,他人挺不错的,你们为什么会离婚呢?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离婚,大家都要好好过日子。你知道我和我老婆是怎么离婚的吗?”

庄若诗摇摇头。

林创业自顾说了开来:“我和我老婆是自由恋爱的,我们属于一见钟情。我和她都是那种对待感情直接大胆的人,爱的时候风风火火,交往了三个月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结婚了。我很爱她。你刚才吃了我做的面条,味道还不错吧?呵呵,我的厨艺就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练就的。她不喜欢下厨,害怕油烟,所以呢,我就每天都做饭煲汤给她喝。我们过得非常快乐。”

顿了顿,林创业又接着说道:“我们的幸福日子大概过了一年,矛盾就渐渐开始了。大家从生活、性格上开始不能容纳对方。我喜欢喝喝咖啡,看看书,研究股市,她吧,喜欢泡吧,喝酒,k歌,每天几乎十二点才回家,有时候喝醉了,还让我去接她。我少去酒吧,对这些地方自然是不熟,有时候为了接她,开着车满世界找酒吧。我对她有些抱怨,她嫌我不懂风情,一来二去,争着吵着,我们就离婚了。最初提离婚的时候,我想挽回,但她不同意,说对我没感觉了。那时候我的心痛啊,她居然爽爽快快的,起初我还挺恨她,居然这么轻松就能够从这场婚姻中抽身而出。后来嘛,我也想明白了,世界上,不能走到最后的夫妻多得是,不差我和她。至少我们曾经真诚地爱过,付出过。有句话叫做,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大概就是这样吧。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呢,何不祝福她,也放了我自己,对吧?”

庄若诗点点头,若有所思。

“所以呢,你也别沉浸于过去了。无论什么原因,既然走了这一步,总要熬过去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林创业说。

庄若诗没想到,看上去自由潇洒的林创业,背后居然也有这么一段婚姻。她和林创业的境况不同,但本质都是相同的。

只是,要她走出来,她如何走得出来?

林创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补充道:“男女之间,夫妻之间,如果回不到过去,何不真诚地祝福?走出来,给自己一个机会,嗯?”

庄若诗望着林创业,艰难地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八十八章 红衣女子

张重阳开着车,麻木地在公路上行驶着。他不知道要去哪儿,脑里子浮现的是那个陌生男人在曾经属于他和庄若诗的家中吃面的场景。

一个单身女人,和一个优秀的男人,围着一张小桌吃面。多么温馨的场面啊。自己怎么就闯进去了呢,怎么会这么心痛呢?不是离了婚吗,怎么还这么耿耿于怀呢?

矛盾,除了矛盾,还有痛苦和绝望。

在车上,张重阳心烦气躁,前面的车却停滞不前,挡着了他的道。他不停的按喇叭,一声接连一声,震耳欲聋的。前面的车主下车朝他骂道:“你他妈的按什么按,眼瞎了,没看到前面亮着红灯啊,找死啊?”

张重阳摇下车窗,下车,双目发绿,怒视着对方,仿佛要将那个年轻的男人吞下去。年轻男人看到张重阳这个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退回到车里,这时候恰巧绿灯亮了,他油门一踩就将车开走了。

张重阳猛地摇摇头,我这是怎么了?

晚上下了班,张重阳将车开到了公园前的小湖边,点燃了一支烟,倚在车身前抽了起来。这是属于他和庄若诗的小湖,曾经的那些美好时光在眼前一一浮现。

这时,有打扮妖娆的红衣女子过来挑逗他:“先生,你寂寞吗?干嘛一个人抽闷烟哪,要不要我陪陪你啊,哈哈哈哈。”

语言之中,轻浮极了。张重阳看了看她,长靴,超短的牛仔裤,贴身的红色上衣,性感而风骚,眉毛画得很浓,一张脸看起来施了很多粉脂,一看就知道是风尘之人。

要是在以往,张重阳可能会大吼一声,你给我滚。

但这次没有。张重阳望望远方,看看湖面,回过头对女子说:“好啊,你想怎么玩?”

女子一笑,眉眼之中,尽是“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之意,然后妖媚地走到张重阳面前,大胆地揽祝蝴的腰身:”走吧,宝贝,你想去哪儿都可以。”随后小腰贴了上去。

张重阳将烟头熄灭,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对红衣女子说,走吧。

红衣女子上了他一车。

张重阳放着轻音乐,和她对话。

“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可你实际看起来像二十七八”。张重阳一看就知道她说了谎话,二十三岁,是女人的黄金年龄,像她这样的女子,总会对年龄有所隐瞒。越年轻,越值钱。

“讨厌,女人最讨厌男人透露甚至夸大自己的年龄。我这就叫成熟。女人成熟,男人才会喜欢,不是吗?”语言酥软软的。

张重阳笑笑。

“哪儿人?”

“四川”。

“为什么干这行?”

“讨厌,我干哪个啦,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干,你就这样说,真坏!”女子说着,将头偏了过来。右手掌摊开来,平铺在张重阳的胸前,像弹钢琴一般在他的胸前触及着,头也渐渐地倚在张重阳的肩膀上。

这时候他想起了庄若诗,自从买了车后,庄若诗总喜欢靠在他的肩上。她的依靠,轻轻的,不会给他开车造成任何阻力。

“坐好,我的开车技术不是很好,出了事我不负责任。”

“讨厌,我又没碍着你开车。”

张重阳猛地加速了油门,红衣女子赶紧端坐好。

气氛有些尴尬。这时候,红衣女子看着一脸平静的张重阳,搭起了讪。

换首歌吧,这些外国歌,我听不懂。红衣女子说。

张重阳笑笑,车中弥漫着月光女神沙拉布莱曼的声音。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

hewasonceatureloveofmine

这首歌名叫《斯卡布罗集市》,声音清透而又穿透力,仿佛天赖之音,她居然说不好听。

这是庄若诗最喜欢的歌曲。

第八十九章 男人的世界

张重阳将车停在路边,点燃了一支烟,对红衣女子说:“你下车吧。”

红衣女子错愕,继而“温柔”一笑,娇媚地说:“为什么呀?不是什么也没干呢嘛。”说着双手朝张重阳的脖子上蹭去。

张重阳挣脱了她,重复道:“我再说一遍,你下车吧。”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了几张,递给她。指指车门,下车吧。

女子没想到有这么好的事,起初还不敢相信。是啊,这个世界太现实了,不付出,哪来的得到。但她看着张重阳认真的模样,确定他没有耍诈之后,接过钱之后,跑了。

张重阳就将车停在路边,接连抽烟。

与此同时,陈小南和罗密丽的父亲罗思强教授在一间小茶馆喝茶。陈小南越来越喜欢罗密丽,她越强悍,越冷漠,他就越想走近她,征服她。

陈小南之所以约罗密丽的父亲出来谈谈,是因为他觉得罗密丽对他的父亲的态度很奇怪。他本想从罗密丽那儿打探出个眉目的,不料却激怒了罗密丽。这样一来,他就更加认定罗密丽的暴躁,不烦耐,孤傲却又自负的性格和罗教授有关了。

“老师,您喝茶。您看看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一些点心?”陈小南一边给罗教授倒茶,一边询问。

“不了,不用了,我晚上不大习惯吃宵夜。这些东西只能吃一点点,多了不行,油腻。”罗思强摆摆手。

“小陈,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有什么事还要避开你阿姨?”他指的是罗密丽的母亲。一接到陈小南的电话,罗思强就叫他晚上到家里吃饭。可陈小南说别,想找他单独聊聊。

“老师,您知道我这个人直接,我也就不跟您拐弯抹角了。我很喜欢罗密丽。”陈小南说着,脸微红。

“呵呵,那好啊,我看你跟丽丽挺配的。”罗思强笑道。他一开始将女儿介绍给他,也就是这个意思。

陈小南这下有些吱吱唔唔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陈,有什么你就直说吧。”罗思强看出了陈小南的迟疑,给他以鼓舞的目光。

“老师,是这样的。我私底下也跟密丽接触过几次,总觉得她对您抱以抵触,这是为什么呢?”

罗思强心知肚明,但还是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抵触?没有啊,只是我这女儿啊,从小给她妈惯坏了,脾气又臭又倔,最喜欢和我们老一代唱对台戏了。”

“上一次我和密丽聊起过您。”陈小南试探着说。

“啊?她说什么了?”罗思强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全被陈小南捕捉到眼里。

陈小南摇摇头:”她别的倒没说,就是说您其实挺疼她的。”

陈小南之所以这样撒谎,是因为罗教授刚才那一刹那的慌乱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卑劣。怎么可以为了追求喜欢的女人而这样来套一个老人的话呢?何况这个老人还是自己最尊重的老师。再加上罗教授明显地不愿意提这些事,所以他放弃了。他宁愿自己努力去打动罗密丽,也不希望通过这种手段来获取一些小道消息。

丽丽居然这样说他?这是真的吗?罗思强觉得很意外,问陈小南:“真的吗?她真的这样说?”

陈小南点了点头。

第九十章 请吃饭

四月末的中午,天气逐渐显得闷热,在广州,四五月,夏天就已经真正开始了。易展鹏拿着车钥匙进了地下车库,打算回家陪刘颜一起吃饭。

最近,公司倒不是很忙,一切趋于平静,业绩嘛,有李美掌握着,虽然开年以来的业绩不是很出色,但他知道,这也是市场经济所致的。他不用怎么操心,再说,也操心不来。

不过,最近公司职员的士气倒是很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越老师的缘故。她旁征博引,拿案例和结果说话,以丰富的知识内涵说明,销售之路是永远止境的。很多员工都表示,这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培训活动,对未来的培训课程也充满了信心。有几位员工甚至发邮件给易展鹏,感谢他斥资为他们提供了这样的学习机会。

易展鹏开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看到前方有一个非常惹眼的女子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按了按喇叭,女子回过头上,给易展鹏展现一个明媚的笑容。

是张越老师。

易展鹏摇下车窗,头伸到窗外:“张老师你好,怎么现在就来了?”据他所知,张越是每天晚上六点左右才到公司,准备课程。

张越款款走到他面前:“我奉了公司领导的命令,前来请易总吃饭。不知易总可否赏脸?”

易展鹏一愣,随即笑道:“张老师见笑了,这餐饭,要请也是我请,感谢张老师给我们带来精彩的课程。”

张越眼睛一眨:“易总的意思就是说肯赏脸了。那时间也不早了,走吧!”

易展鹏还没回过神来,张越就走到另一侧车窗面前,等待着他给车门解锁呢。

他有些晕呼了,那样回答本是客套话,没想到张越当真了。倒不是一餐饭的问题,而是刘颜和泽儿还在家里等他呢。但这个时候,再拒绝也不大好,于是打开车门给张越上车。

“张老师,你说去哪儿吃?”

“西餐厅吧,我比较喜欢西餐”。张越说。

“好的。”易展鹏调转车头,往左边的上岛咖啡厅开去。

“张老师,在我们公司授课还顺利吧?”易展鹏问道。

“嗯,挺好的,你们公司的员工都挺配合的。”然后又朝易展鹏说道:“易总,你别一口一个张老师地叫,把我叫老了。你可知道,女孩子都喜欢年轻。”

“那可不行,你是老师,该有的原则还是要的。”易展鹏道。

“以后叫我张越就行了。再说了,你是堂堂老总,我哪能作你的老师呢。你知道吗,你的事迹我两年前就在报上看到过了,这次一见,果真是年轻有为啊。”

“见笑了。”易展鹏笑道。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中午不能回去吃饭了,应该给刘颜一个电话。

“不好意思,我先打个电话。”易展鹏朝张越说,掏出电话打给刘颜。

“颜颜,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你先吃吧,别等我了。”

“啊?不是说好回来的嘛,有应酬呀,我还给你煲了汤呢。”电话那头,刘颜的声音传来。

“嗯,和来我们公司的培训老师一起吃饭呢,汤我晚上回去喝。对了,泽儿睡醒没!”

……

易展鹏挂了电话。张越似笑非笑:“哟,还向谁交待呢?”

易展鹏笑了笑:“是我老婆,和她说一声,免得她等我!”

张越揶揄:“易总很幸福嘛。”

这时候,张越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骄傲,奇异的光芒。

第九十一章 西餐厅

十余分钟,就抵达了西餐厅。看得出,张越对这一带也很熟,优雅地走在前面开路。

两人坐在餐厅的一角,俊才靓女,非常惹眼,好些客人都朝他们这一头望来。张越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显得非常从容。什么话也不说,一直保持着浅浅的微笑,看上去修养和气质都呈现出来了。

“易总,你吃什么,我帮你点?”

“好啊,随便点个就行了,我不怎么挑食。”易展鹏答道。

“好的。”张越应道,朝向服务员:“给我来个美式香焗土豆皮,另外给这位先生来个海鲜咖喱饭,一人一杯咖啡,ok?”

服务生写好菜单,退去。

张越拉开了话闸。

“易总看上去挺年轻的,能否透露一下,究竟哪一年?不会是80后吧?”

“哪里。我啊,76年的。老喽!”

“胡说,年轻着呢。我才老了呢,女人嘛,总是老得快一点,再过两年,就成黄脸婆了。”

“怎么会,像张老师这么年轻漂亮,再过十年也不会跟黄脸婆挂上沟。”

张越笑得吱吱咯咯得,有点像刘颜。易展鹏禁不住多望了她两眼。

张越有一张精致的脸,似乎挑不到毛病。皮肤吹弹可破,脸型框架搭配得极致。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易展鹏移开了视线。

张越又问:“问个私人问题哈,易总什么时候结的婚,太太哪儿人?”

易展鹏顿时笑容满面:“我啊,前年结的婚,我老婆南京人。”

张越看见易展鹏洋溢出来的自然的幸福笑容,嘴角也浮出现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哦,南京的啊,南京我去过,那儿的什锦豆腐涝特别好吃,色白如玉,清香爽口,每次去那儿,我必定光顾豆腐涝小店。对了,还有那儿五香蛋也不错呢,你吃过没有?”

易展鹏笑笑:“我还没去过南京呢,不过听我老婆说过,看样子下次去的时候,一得定尝尝了。”

“张老师哪儿人呢?”易展鹏觉得不能总是张越问,他答。于是挑个话题来说说。他领悟到了,和女人单独吃饭很尴尬,特别是不算熟悉了解的女人,早知道叫上李美一起来就好了。李美的口才很好,话题多,坐到这儿来一定不会冷场。

“我啊,云南人。”

正说着,他们的饭就送上来了,咖啡也随后奉上。

易展鹏确实有些饿了,顾不上客气,拍拍双手就开动。

张越斯文地将餐纸铺好,还细心地将易展鹏的那边的铺展开来。

“小心,很脏”。张越低头说。

“呵呵,谢谢张老师。”

“没什么,男人嘛,总是不会注重这些细节。不过我很喜欢不拘小节的男人。”张越优雅地笑道。

易展鹏听后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埋头用餐。

“你太太一定很优秀,改天带我去见见她。”分别时,张越对易展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易展鹏自然是十分欢迎:“行啊,改天请你去我们家吃顿便饭。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啊?为什么还得做心理准备?”张越望着他,不解。

“因为我老婆跟我一样,不大会做饭。”

两人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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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去漂流

罗密丽觉得自己很累,想去放松放松心情,于是就决定趁着五一之前,将当年的年假一块儿休了。

年假一共有七天,她向领导申请通过后,决定利用两天的时间去漂流。漂流这档子事,她一直没敢行动。倒不是因为害怕发生意外,她只是觉得水上运动会将全身淋湿得像落汤鸡,比较狼狈。但她听同学说,漂流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心里痒痒的,跃跃欲试。趁着休年假,便定了下来。

最开始,她有想过叫上刘颜一起去,但马上就否认了。刘颜刚生产完,身体比不得自己,再说了,泽儿那小丫头要吃奶,她一刻也不离开。所以就决定,一个人去吧。

母亲听说她要休年假,还要一个人去漂流,觉得有点突然。突然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一个女孩子,不会游戏,跑去下水,据说还挺危险。于是就极力劝说,去桂林玩玩也好啊,别去那什么漂了,一听就心惊胆战的。罗密丽双手给母亲的脖子拧拧,权当按摩,然后将报名的单子递给母亲:“我名都报啦,桂林也有水啊,再说了,我还没去蹦极呢。”

母亲摇扔头:“你啊,做事之前也不商量一下。”

罗密丽去漂流选择的地点是增城。

晚上,罗密丽的父亲罗思强拨通了陈小南的电话。

“小南,你最近都要上班的吧?”

“对的。罗教授,有什么事呢?”

“哦,是这样的。我家密丽这几天休年假,明天单独跟团去增城漂流,她不会游泳,水里很危险的。唉,很突然,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看上去挺不开心的。我和你阿姨不放心,你如果有时间,能不能跟在后面一起去呢?”

陈小南想了想,答道:“好的,我安排时间。您放心啊,不会有事的,再说,她也大个人了,知道照顾自己的。”

挂断电话,陈小南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也将当年的年假休了。将工作交待给下属之后,他也去旅行社报了名,恰好罗密丽所报团次的名额还没满,陈小南也搭上了这趟末班车。

第二天早上九点,陈小南准备行李,准时到达了旅行社指定的出发点。包里边装着带上了水,干粮,以及换用的衣服。

陈小南想好了,等会罗密丽发现自己也跟上来,肯定会下车。到时候就狠狠按祝糊,等到车一开,她就没辙了。

结果令他意外。

罗密丽坐在靠近车尾,身边的位置空着。陈小南凑了上去,朝她“呵呵”一笑。罗密丽看了看他,露出惊讶的神情。但她很快就平复自己的情绪,扭过头去没有吭声。

罗密丽心里在想,这个人还真的阴魂不散。他(指的是父亲)究竟在搞什么鬼?我休个假也不让我安生。

一路上,车辆平稳地向增城开去。他们这次所要去的景点是大丰门,这个漂流区在华南地区来说,还是比较出名。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辆停了下来,按照行程,要去吃中饭。中饭安排在从化小镇的一个小餐馆,车上五十来人分成四桌,陈小南自然是被分配和罗密丽一起。这些,他早就和导游小姐打点好了。

罗密丽不看陈小南,更没有说话,陈小南递矿泉水给她,她也不接。始终保持最优雅的平静。可是,等到餐馆将准备好的饭菜送上来的时候,她的眉头禁不住皱了皱。交了那么多钱,吃的就是这个,这也太离谱了吧?

只见桌上摆着大大小小七八个盘子,空心菜炒成了紫灰色,肉是切成一砣一砣的,仔细瞧瞧,哟嗬,三角形的都有呢,看上去就倒胃口;虾米倒是有几只,但看得出,根本没有经过清理,黑色的污秽物通过透明的虾壳若隐若现,虾壳上面不冒着黑油渍,一看就知道煮虾的锅没有清洗干净;另外几个小菜更是上不了台面,南瓜炒得成了粉状。

这样一来,谁都没有食欲了。有些愤怒的乘客开始抱怨,要向导游讨个说法,要么就退钱,要么就换菜。导游是个兼职的在校大学生,对这一切的安排也不是很清楚,吱吱唔唔的,在众人的抗议下急得都快哭了。

只得作罢,大家自认倒霉。

游客们将就着吃了两口,罗密丽压根没动筷子。不是她挑剔,至少清洁工作要做到位吧,就眼前这个样子,哪里吃得下。

陈小南在一旁提醒她:“吃点吧,等会儿下水了就没有东西补充体力了。”

罗密丽照样不吭声,同桌的游客好奇地望着他们,一个热情,一个冷漠,到底是熟人,还是男人借故搭讪。

陈小南也不生气,露出一副“看你等下怎么后悔”的表情。

四十分钟之后,车辆继续往漂流点开去。

车辆行到了山间,远处的大山高高耸立,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公路是盘山的,在半山腰,底下就如同传说中的万丈深渊,车上的乘客发出惊呼声。

关于这些山峰,和这些崎岖陡峭的路,罗密丽早就知道了,她在网上了解过,所以也不奇怪。

“哇,这么高啊。”

“我的天哪,太恐怖了。”

“呃,刹车失急,掉下去怎么办?”

“乌鸦嘴,别胡说。”

罗密丽无心在意他人的说法,而是细致地欣赏起了这些美景。这是她见过最雄伟的山,如果带了相机,一定得拍下来。

一旁的陈小南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从背包里掏出相机,递到她手里:“确实很漂亮,要不要拍下来?”

罗密丽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窗外。

陈小南对着窗外的山头,“咔嚓咔嚓”的一连拍了很多张相片。罢了,对罗密丽笑嘻嘻地说:“把你电子邮箱给我,改天我发给你。”

罗密丽还是不搭理他。

陈小南的耐心仿佛被磨光了一般,小声地咕嘀起来:“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罗密丽“蹭”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车头昏昏欲睡的导游大喊:“导游,我要换座位。”

声音太突然了,连司机也吓了一跳,车头明显摆动了一下,这时候有乘客幽默地说:“我说这位小姐,你别一惊一乍啊,我们的命都掌握在司机手中呢,这路很危险,要是吓着司机了,大家都不好搞啦。”

导游也被吓着了,赶紧走到罗密丽身边:“怎么了怎么了?”

罗密丽指着陈小南:“他骚扰我,我要换座换。”

全身人都看着他们。司机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开到宽阔处将车停了下来。

这时候前排的男乘客挺身而出:“小姐,我跟你换位,你坐我这儿来吧。”然后站起来,用一脸鄙夷的眼光看着陈小南。

陈小南在心里后悔不已:“这个罗密丽,我又被她算计了一把!”

第九十三章 遭辱

到了漂流地点,还需要走一段山路才到源头。大家都神态自若,对即将到来的漂流活动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罗密丽等人跟着导游往半山腰走去,一路上看见瀑布,水车,有一条宽宽的河从山顶弯弯曲曲地倾泻下来,水质非常清澈,游客们纷纷拿出相机拍照,大赞景色怡人。

罗密丽准备工作没作足,头天晚上美美地睡了一夜,早上起来只记得带上了一套衣服,加上去报名的时候旅行社的人说,漂流过程中几乎全身都要湿,根本没有拍照的机会。所以,相机啊什么啊,她一概没有拿。没想到沿涂居然有这么美的景色,她不由得有些后悔了。

倒是陈小南,一点也不知趣,三番四次地要借相机给她,她都没有理会。她不想与他有着太多的纠葛和交集。无论他此行是偶然,还是被父母通风报信(当然,用脚趾头都知道,她被父母出卖闻),她都不想理他。

十五分钟之后,大家到达了漂流源头处的更衣室。在导游的安排下,先去换衣服,寄存包,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达了漂流点。

大家都穿着泳装,套上救生衣,系上安全帽,就逐个地排队。罗密丽周身的皮肤白晳,身材高挑,自然就引起了很多人注视。当然,陈小南也在时不时盯着她。她看到前面的人一个个跳上气艇,心里想,这水究竟冷不冷的呢?

源头的水还算清澈,等到罗密丽下水的时候,才发现,真是有些寒意。虽然南方的气候很特别,四五月已经进入了真正的夏季,但水还是有些清凉。她犹豫了一下,跳上气艇。

漂流过程,必须是两个人共一艘气艇。导漂看见罗密丽一个人,说:“小姐,你需要找一个漂伴。”

罗密丽看看岸上,大多数都是男士,不知道和谁一起好。这时陈小南也下了水,对导漂说:“我我我,我跟这位小姐一起的。”

罗密丽否认,对导漂说:“对不起,不是,我不认识他。”然后朝岸上的男人看了看,很多人在朝她挥手示意,表示愿意和她共乘一艇。她环视一周,顺手指了指一个高个子男人:“先生,我们一起吧!”

高个男自然是迭声叫好,速速下水,还没等陈小南明白怎么回事,罗密丽乘坐的气艇已经在导漂的推动下,沿着水流飘远了。

陈小南气得咬牙切齿,岸上的人还在笑他,仿佛在说他陈小南想吃天鹅肉。确实,漂亮高雅的罗密丽在人群之中,太引人注目了。每个人有意无意的都想接近她。

最终,陈小南跟另一个中年男子上了一艘气艇。

气艇里潜了些水进来,冰冰凉凉的。高个男仿佛得到了上帝的垂青,笑眯眯地朝罗密丽打招呼:“小姐,你是哪里人,在哪儿上班?”

罗密丽出于礼貌,回答:“广州人,在小单位上班。”她不想碰到任何人都说她是某某局的。

高个男又问:“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罗密丽有些生厌,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写稿的。”

“哎呀,搞创作的啊?原来如此,难怪一看小姐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物呢,搞创作的人,聪明,有才华。佩服佩服。”

罗密丽笑笑:“我们往下继续漂吧。”

一路上,水流时而像一面镜子般平般,时而喘急,水中的气艇越来越多了,爱玩闹的游人取下头上的安全帽,开始到处泼水,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看到有人,舀一帽子水就往对方身上头上泼去。罗密丽也无法幸免,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就被人给浇湿了,头发上水滴不断。

罗密丽知道大家都无恶意,湿身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也没有理会,更没有恼怒,反而很享受这一切。

浇就浇吧,有时候,被凉水淋一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高个男开始还一心一意地“迎战”,人家泼他们一回,他就加敬一次。一时间,尖叫声,欢呼声,挑战声,水花溅起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令罗密丽气愤至极的是,趁着混乱,高个男居然在她身上乱摸乱碰,一张嘴脸也凑了上来。

“糟了,我遇上色狼了。”罗密丽心想,拼尽全身力气将高个男推开,大骂:“你他妈的干什么啊,想死啊?”

高个男面不改色,用一种近乎淫荡的笑声说道:“你叫我上船(床),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干嘛。”

“无耻,你给我滚。”罗密丽喝道。

“你让我滚我就滚啊,这船又不是你家的,我也出了钱,当时是你让我上来的,现在又想反悔啊。”他又反驳。

正在这时,陈小南从人群中冲了上来,对高个男说:“我跟你说,你赶紧下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得,英雄救美的人来了,我也不漂了,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高个男望着陈小南,讪讪地说。

轻轻一跃,从气艇上跳到岸上,不知是真不继续往下漂了,还是重新返回去再找气艇。

罗密丽余怒未消,遇上这档子事,也只能算自己倒霉。

只见陈小南与他同艇的男人说了什么,男人点点头,陈小南对他感激一笑,然后跃到了罗密丽的气艇上。

“说了吧,这些地方,没有什么好人,你不信,还偏选择他们。我虽然无聊了一些,但还是正人君子吧?”

罗密丽反问:“你也知道你无聊啊?”

陈小南挑着眼睛:“我虽然无聊,但至少不会对陌生女人动手动脚。”

罗密丽横眉:“给我闭嘴。”

陈小南讨饶:“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那我们继续往下吧。”

罗密丽没点头也没摇头,陈小南见状,抓住艇边的扶手,缓缓地移动着,往下游驶去。

在水中漂了十来分钟之后,罗密丽才知道,真正的漂流有多刺激。河流两岸,有导漂拿着长竹杆在守着,等到了平静水面气艇不动的时候,他们就用竹杆朝气艇狠狠一推,气艇随着远处的水花及一个水面到另一个水面的高度垂直冲下去,罗密丽呛了好几口水,头发被雨水冲散开来,狼狈不已。

但她觉得挺开心,这种刺激是平常生活中不曾有过的,那么干脆,直接,汹猛。

整个过程中,陈小南负责掌舵,他一边看着开心的罗密丽,一边幽幽地说:“这就对嘛,平时有时间多多出来散散心,别老是呆在你那个圈子里。”

罗密丽的脸色一刹那沉下来,刚要发作,陈小南连连收声:“你当我什么也没说,我们继续往下,继续继续。”

漂流一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沿途,看到不少游客气艇被冲翻了,游客们的膝盖被沙石擦伤,血流如注,有的不得不抱着膝盖,坐在岸上等到救援人员,那些场面让人后怕。

有好几次,罗密丽在水流的冲击下,也差点被冲走,好在陈小南够醒目,时时刻刻盯着她,只要一有情况,或者遇上水流凶猛,水位落差极高的地方,他就紧紧地抓祝糊,避免了危险。

上岸的时候,罗密丽朝陈小南说了声“谢谢”。

陈小南嘻皮笑脸地回应:“为美女效劳,应该的应该的。”

罗密丽回过头,冷冷地盯着他:“你不表现出这幅德行会死啊?”说完独自往更衣室走去。

陈小南吐吐舌头,心想,这个女人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雨天一会儿多云,真是不好琢磨。

第九十四章 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庄若诗离婚的事被她的同学知道了。

社会就是一个与另一个或复杂或单纯的人际圈子,你认识我,我认识她,她认识他。每个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一传十,十传百,何况张重阳在社会上,也有一定的交际圈子,事情一出,总有人会抖出去的。

这天,庄若诗正在上班,王芳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了过来。这个月,一直疏于与她们联系。只是偶尔有短信上的往来。

“庄若诗,听说你离婚了?”王芳小心翼翼地询问。

庄若诗知道无法隐瞒了,只得承认这个事实。

“我的个天,我的乖乖哪,你都离婚了,还让不让人活啊?我起初听到这个消息,以为他们在造谣,我还喝斥他们无聊王八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和张重阳离婚了,太不可思议了。我的天哪!”王芳语无伦次,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年听到北京申奥成功。

庄若诗苦笑:“离婚很正常,不是吗!”

“你现在在哪,晚上一起吃个饭,有时间吧,我想和你聊聊?”

庄若诗看看了时间,说,好,晚上六点,去我家里坐坐吧。

下了班,王芳已经在公司楼下等她。几个月不见,王芳看起来也显得比较憔悴,面色苍白,头发乱蓬蓬的,这倒让庄若诗大吃一惊。

“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得样子?”庄若诗问。

“你别问我怎么了,先说说你的事,怎么咚不隆就离婚了呢,你知道大家多羡慕你吗?真是的,究竟怎么回事?”

庄若诗摇摇头,走吧,先去吃饭。两人去庄若诗家小区旁边的福建饺子馆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回到家里。

“你看看,家里这么乱,也不收拾一下,上次我来你家的时候,多洁净啊,一尘不染的,这是你么?”

庄若诗一脸沉重,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面对王芳的关切,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若诗,我俩认识多少年啦?我是什么人你也应该知道,有什么事你和我说说吧,别闷在心里,我不会说出去的。”

庄若诗想起了上次同学聚会的场景,不忍再去回忆,长叹一声:“唉,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是不是张重阳在外头有别的女人了?”王芳盯着庄若诗。

庄若诗摇摇头,不是,不是。

“哎,你也别否认了,是就是,男人,总有那么些花花肠子,结婚前藏着掖着,结婚后本性全露。”

她知道王芳误会了,又不想让王芳误会张重阳,忙辩解:“不是,真的不是。他在外头没有女人。”

“那你们为什么离婚,孩子都有了,婆婆对你又满意,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导致你的走到这一步。”

庄若诗的眼神暗黯下来:“我……”。却始终说不出口。

王芳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幽幽地说:“庄若诗,我理解你的心情,这种心情真是矛盾啊,又想拆穿他,又不忍拆穿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自己整得这么惨吗?我也不瞒你,我怀疑罗福有外面有女人了!”

庄若诗吃了一惊:“啊?”

王芳的老公罗福她也见过,虽然是从事保险行业的,人却斯文踏实,给人一种书生的感觉。他在外头有女人,不可能吧?

王芳望着庄若诗吃惊的神情,自顾说:“我知道你不会信,有什么不信的呢?你家张重阳都这样,罗福为什么就不可以呢?你知道吧,我跟踪了他好多天,才发现丝丝苗头。”

王芳说着,眼睛湿润了。这回轮到庄若诗劝说王芳了:“别急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罗福?这也太意外了吧?”

王芳拿过纸巾擦擦眼泪:“有什么好意外的,我真的不敢想。庄若诗你知道吗,我想都不敢想。我一想起罗福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样子,我就无法控制自己,恨不得拿把刀把他剁了。我那么爱他,他居然还给我来个婚外情!”她说越越气愤,几乎站起来比比划划了。

“你说么这么多,我倒还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了,你确定吗?不要误会人家罗福才好。”庄若诗说。

“就差捉奸在床了。”王芳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哭腔。

庄若诗听到“捉奸在床”这四个字,身子凛冽了一下,自己当初算不算被张重阳捉奸在床呢?

王芳继续说道:“今年春节我就觉得他不大对劲,本来我们都要回老家的,看看老人和孩子,毕竟一年到头都在外,和家里人难得见上一面。可他坚持让我一个人回,他不回,说什么他那一行,越是春节,就越有机会结识各界人士,往后的业绩就会搞得越好。”

我一想,也是啊。趁个春节多赚点工资,过了节才回去也不迟,于是就想着陪他一起在这儿过年。可他听说我也要留下来,老大不高兴。当初我还狐疑呢,怎么我舍身留下来陪他,他还嫌三嫌四呢。一开始还以为他替我着想,以为我想孩子了,让我先回去看看。当时我还感动的要死要活的,多好的一个男人啊,时时事事都为我着想呢。后来我才明白,不让我留下来,是碍着他与那个女人的好事了啊。我真是蠢啊。”

“那你过年回去了吗?他一个人在这边过年?”庄若诗问。

“没啊,我也没回啊,我想着他一个人在这边,肯定照顾不好自己,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平时大大咧咧的,所以我也就不肯回了。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有时候晚上十二点还不见人回来,也不知道他忙些什么。我想着他是为了工作,为了赚钱让我过得好一点,所以特别理解他,从来都不问他的行踪。”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楼下邻居啊。是个男的,好像开了个什么公司,经常在外头有应酬。也许是他跟他老婆说了,他老婆又在电梯刚好碰到我,她就告诉我,罗福每天都跟一个女人混在一块呢。我不信,我坚决不信,作为女人,我也不差啊,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他怎么还会去找别的女人呢?我跟他这么多年,感情那么深厚,他还经常夸我,漂亮性感可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老婆,他怎么会去做那种事呢?”

“所以呢,起初我没放在心上。后来罗福在家的时候越来越少,我就留了一个心眼,有一天他很早就出门了,我随后跟了上去,他开着小车在面前,我坐出租车在后面,到了莲花广场,我就看见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等他,两个人很是亲密,我当时就懵了,觉得天地都塌下来了。”

庄若诗听到这些,既震惊又难过,她的婚姻没了,可她不希望任何人的婚姻出现问题。王芳刚开始还是小声抽泣,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沙发边沿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连自己的老公也看不住,太失败了我。”

庄若诗揽着王芳,劝慰她。劝慰中,看着她这么痛苦,又联想到张重阳当时的痛苦,联想到他当时揪心的疼痛,也忍不住落泪了。最后发展到两个人抱在一团,为着各自的悲哀与痛楚,痛哭不已。

第九十五章 各自归去

漂流当天,不少游客漂完之后就跟着旅行团回广州了,有部分游客也想着在山上过夜,第二天再离开。罗密丽喜欢这儿的风景,山山水水让她怡然自得,所以便打算晚上在山顶酒店住一晚,天亮以后才考虑回去的事情。

她向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入住了山顶酒店。陈小南见她不回,心想着反正还有几天假,你耗,我也陪着你耗呗。看谁耗得过谁!

山顶酒店是中式的,从外面看起来跟外边的别墅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些乡间风情,让人赏心悦目。一楼设有餐厅。罗密丽住在三楼,回房间洗完澡后,便到楼下餐厅吃东西。玩了一天,加上中午没动过筷子,还真是有些饿了,一个人叫了好几碟菜式。吃得正开心,陈小南又冒出来了。

“一起享用吧,我这儿还有。”他嬉皮笑脸地说。

“你不这么恶心会要你的命啊?你给我滚一边去。”罗密丽眼皮也不抬。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哪儿哪儿都有他的影子。导致她一见到他,就无法心平气和。

陈小南只得悻悻地走到旁边的桌前,坐了下来。

有个陈小南在这儿,罗密丽觉得自己时刻都被偷窥着,为了避免见他,落得个眼不见为净,当晚她就收拾小包,从山下拦了一辆出租车返广州了。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上午十点多,陈小南见罗密丽还没出门吃早餐,便去她房间敲门,没料到服务员说里面的房客头天晚上就退房走了。

陈小南望着空空的客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收拾包裹独自回到广州,取消了为期七天的休假,依旧朝九晚五地回公司上班。

手下的职员很是奇怪:“陈总监,不是说休一个礼拜的吗?怎么才两天就回来了?”

陈小南无比落寂地说:“我的假期已经结束了。”

语言及神情,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罗密丽从增城回来之后,去见了一个久未谋面的小学同学阿香。她刚从澳州回来。

当年,罗密丽与阿香的关系还算可以,阿香和罗密丽的家相隔不远,上学放学,两人常常结伴而行。随着阿香的移民,她们之间的交往也就随之结束。

久别多年,场景自然是分外温馨。

阿香七年前就结婚了,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不过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依旧年轻,不胖不瘦的,看起来恰到好处。

罗密丽问她保养的密诀。

阿香羞涩地笑道,因为爱情。爱情的滋润对一个女人来说,十分重要。

罗密丽听到这个词,莫明其妙地笑了一回。她看着眼神这个幸福的小女子,突然产生无限感慨。

可是,爱情对她来说,仅仅是个奢侈品。

她信得过爱情,却信不过婚姻。可是,爱情的终点却是婚姻。

矛盾,可笑。

眼下,她躺在家中宽大舒适的沙发间,身上盖着柔软丝薄的鸭绒被,阳光从窗外折射到客厅,看起来无限美好。

功放机里放着王菲的唱片,她的声音充斥着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那样孤寂,淡定,从容,噬人灵魂。

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记住了

我站在海角天涯

听见土壤萌芽

等待昙花再开

把芬芳留给年华

彼岸没有灯塔

我依然张望着

天黑刷白了头发

紧握着我火把

……

第九十六章 聚会

广州市有一家企业成立了一个经理人协会,协会吸纳了各界人士。私企老板,公司高层管理,行政董事,高级白级,还有部分政府职员。大家时不时聚在一起,切磋学术,交流心得,有些交往还能促成一两单业务,当然,有些大龄大女也是抱着撞见另一半的目的来的。毕竟工作忙,压力大,自己的终身大事就忽略了。

林创业就是其中的一位会员。

这天,林创业接到协会会长群发的消息,说是晚上有一个聚会活动,邀请大家一起参加,会长还特别作了说明,可以携带有潜质的朋友,推荐他(她)们入会,会费可以减半。

收到消息,林创业第一时间打了内线电话告诉庄若诗。

庄若诗说:“林总监,你告诉我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里面的会员?”

“你真是笨哪,我推荐你参加啊,在里边可以结识很多的朋友,另外,有很多金融财会界的才子,你跟着他们学点东西也好啊。你别说你不需要学东西啊,就我现在,都需要向他们取经呢!”

“真让我入会啊?我可没那个潜质啊?”庄若诗玩笑着说。

“你还真是笨,现在不是可以由里面的人推荐入会嘛,不就有这个机会了。”

庄若诗还想说什么,被林创业打断了:“去吧去吧,别犹豫了,晚上下班,我在公司楼下等你,载你一起去。就这样,拜拜。”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晚上六点,庄若诗下班走到公司楼下,果然发现林创业的车停着在等她。和她一起下电梯的有七八个同事,庄若诗不再胆怯,她在大家的注视下,从容地上了林创业的车。

林创业说得好,既然没什么事,何必鬼鬼祟祟搞得像有事一样呢?流言都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但流言也止于智者。他们爱说,就由他们说好了。

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没想到,在经理人协会所举办的聚会上,张重阳,罗密同谋,甚至易展鹏都出现了。

易展鹏是和李美、罗瑞一起来的,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公司,认识的人越多,对他们的业务就越有好处。从销售部李美的角度来看,她认识十个企业管理者,有三个愿意和他们公司合作交费,就那非常不错了。

罗密丽则是被领导逼着来的,对于他们单位来说,和企业打好交道,也有益于自己。

张重阳嘛,作为一个私企的老板,自然早就成为了协会中的一员。

眼尖的庄若诗一下子就发现了人群之中的张重阳。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上前去打招呼,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时候,身后的易展鹏发现了她,惊讶极了:“庄若诗,你也在这儿,上次怎么没见你?”

躲不过。接下来,是一番介绍。

易展鹏介绍庄若诗和李美认识,末了加上一句:“你们应该见过的,上次泽儿满月,你们都在啊。”

李美和庄若诗笑笑,当时大家各忙各的,没有注意到对方。

易展鹏见庄若诗身边站着微微笑的林创业,疑惑到:“这是?”

庄若诗只得硬着头皮介绍:“哦,这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我和他一起来这儿的。”心里却在想着,等会和张重阳面对面了,应该怎么办。

聚会的场地是一家酒店的大型客房,活动费用当然是从会员的年费中支出。聚会场地非常之大,几乎占据了该酒店的整层楼,想必是大型聚会的专用常葫。当时林创业还没有发现张重阳,拉着庄若诗一个劲地向熟人敬酒。庄若诗麻木地跟他走着,眼睛却不时地望向张重阳。

她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面。

角落中的张重阳,正和一个看似熟悉的女子热烈地攀谈着,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哈哈大笑,氛围热烈极了。再细看,那女子不是罗密丽是谁?

他们?

怪不得每次遇见罗密丽,她都对自己抱有敌意,眼光犀利,言语尖锐,或者是不理不睬。原来是这样!庄若诗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着,这是一种复杂的感觉,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和张重阳没有未来了,她衷心地希望张重阳能够幸福;一方面,她又不想看张重阳和任何女人走得很近,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恍惚中,她明白了一个事实,张重阳不再属于自己了。他应该追逐他的幸福,不是吗?

庄若诗的呆板让林创业发现了苗头。也难怪,庄若诗的双眼一直盯着那个角落。

林创业大胆地挽着庄若诗的手,走到张重阳和罗密丽面前。庄若诗想挣脱,无奈林创业的大手太有力了。他几乎是拖着她前行的。

而这边,张重阳与罗密丽的相遇也是意外。两个人都喜欢安静,不喜欢应酬,自然就坐到了一起。

张罗二人多日没有见面,自然就多聊了几句。结果,张重阳一抬头,就发现了慌慌张张的庄若诗,和一脸骄傲的风度男人。张重阳见过林创业一次,但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好在心里称呼他“风度男人。”

林创业太有风度了。

他意犹未尽地和张重阳说:“你好,张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手紧紧地拽着庄若诗的手。庄若诗的头到头到尾都是低着,不说话。她的内心思绪万千,悲哀万千。

张重阳起身,顿时有些窘迫,你好。

说时迟,那时刻,罗密丽飞快地起身,左手自然地挽着张重阳的胳膊肘儿,十分自信地对林创业说说:“你好。”

然后又朝庄若诗打招呼:“庄若诗,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庄若诗不得不抬头:“你好。”

看到罗密丽那样自然的挽着张重阳,庄若诗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林总监,我们去那头吧?”庄若诗对林创业说。她想,如果他再不走,她就要先行一步了。

林创业温柔地朝庄若诗笑道:“好的,我陪你一起去。”言语之中,暧昧极了。

不远处的易展鹏恰好看到这一切,诧异极了。刘颜还不时地唠叨张重阳和庄若诗,说他们两人有感情,这下怎么都各自飞了?还有,张重阳什么时候跟罗密丽这么熟悉,居然发展到手挽手的地步了。

庄若诗和林创业离开之后,张重阳就开始喝酒,罗密丽怕出事,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只好陪他一起喝。好在当时只是聚会,而非酒会,场地提供的酒水并不多,所以大家都没喝醉。

而庄若诗则和林创业提出要回去。林创业说:“回去干嘛,为什么要逃避?你要看清这个事实!”

庄若诗面无表情,茫然地说:“你不回,我自己回。”

林创业没办法,只得和刚结识的的朋友一一道别,开车送她回去。

第九十七章 小女人

刘颜的日子过得充实极了。单单是泽儿一个人,就让她手忙脚乱,但她却快乐幸福。

第一次做妈妈,感觉是美好的,但绝对辛苦。泽儿不吃不喝,她焦急万分;泽儿有一点点感冒咳嗽的症状,她就慌忙跑医院看医生;夜里泽儿睡不着,她也得趴在婴儿床前面陪她,做鬼脸,唱儿歌,或者干脆抱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好在白天,公公婆婆会经常来照看,洗尿布扫卫生什么的,婆婆都包揽了。

经历了生子,她成熟了很多,从内心想要学会如何做一个好母亲,她也懂得,应该从内心去尊敬一个母亲——包括她和易展鹏的母亲。

隔三差五,她会打个电话回南京,和母亲聊聊天,将话筒放在泽儿的嘴边,让母亲听泽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听到母亲在那头逗泽儿的笑声,她感受到了做女儿及母亲双重身份的快乐;同时,她也懂得理解易展鹏的母亲——她的婆婆。自己能做的,尽量不去麻烦她,毕竟她老了,时间和精力都有限。如果在商场看到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对身体有益处的,她也会在第一时间买给婆婆。看着婆婆眉开眼笑心满意足的样子,她也觉得喜悦。

这不是金钱的问题,这份温馨及和谐,多少金钱都买不到的。

有一次,她在给泽儿换尿布,婆婆突然对她说:“颜颜,展鹏找到你,真是没错。”

她笑了。

婆婆的语气中,包含着理解,认可和赞许,这是一个婆婆最儿媳最满意言辞。有人说,人与人相处,总有一个磨合期。磨合好了,以后就能好好的相处下去,磨合不好,撕破脸皮大打出手都是很可能的。她幸庆自己与婆婆安然无恙地过了这一关。想起怀孕前后的紧张,猜疑心理,她觉得有些多余。

晚上,刘颜正给泽儿喂奶,展鹏突然想直敢什么,对她说:“老婆,你猜我昨晚看见谁了?”

“谁呀?这么神秘,是不是初恋情人呀?老实招来!”刘颜挤眉弄眼,一边抚弄泽儿的脸。

“我初恋情人就在我眼前啊,天天相对,才不是神秘的事情呢。昨晚我不是去参加了一个聚会吗,在里面居然发现了庄若诗,罗密丽,张重阳,他们三人都在呢,庄若诗跟一个年轻男人在一起,张重阳和罗密丽在一起,聊得比较快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他们怪怪的。”

“啊,不会是真的吧?“刘颜的心一惊。

“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展鹏说。

刘颜想起了几段时间罗密丽和张重阳走得很近的事实,这回又听说庄若诗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难道他们真的决定各自过了?没有复婚的可能了?如果他们两人对彼此没有感情了还好说,如果还有感觉,又和罗密丽在一起,这不是害惨了罗密丽么?她本来就对爱情婚姻没什么信心,这样一来,岂不是更严重了?

刘颜的脑海里闪过一连串问号。

展鹏不这么认为:“我觉得罗密丽和张重阳挺配的啊,如果张重阳能让罗密丽对婚姻有信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只是张重阳和庄若诗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道是真没感觉了还是看着对方有了伴侣心里不舒服。”

“你笨嘞,肯定是后者啊。”刘颜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觉得,张重阳和庄若诗两个人,还是爱着对方。

“那怎么办?成年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选择吧!”展鹏说。

刘颜点点头,但去忧心忡忡。

只是没料到,隔天罗密丽就上她家来了,直嚷着说累了,要结婚。这让刘颜倍感意外。

第九十八章 我想要结婚

罗密丽上到刘颜家之前的时候打了个电话,问刘颜,展鹏他妈妈在不在啊。

刘颜说不在。又问:“你来我家干嘛还要问我婆婆在不在啊?”

罗密丽说:“我有事情和你说。”然后就收了钱,几分钟之后,就按响了门铃。

罗密丽仰在刘颜家里宽阔的大沙发上,发出一声悠远的叹息,然后用自然、略带伤感但听上去又显得无所谓的语气说:“刘颜,我想要结婚。”

刘颜手中的勺子差点没掉到地板上去,睁大了眼睛:“你要结婚,怎么这么突然,和谁?”心中祈祷着,千万别是张重阳啊。

“不知道和谁,反正就是想结婚了。”罗密丽幽幽地说。

“罗大小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想着要结婚了?”刘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摸摸她的额头。

“干嘛,你手湿湿的。”罗密丽说。

“我摸摸你有没有发烧说胡话啊。”刘颜偷笑着说。

“我说的是真话。”罗密丽又说。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刘颜这才确定罗密丽没有开玩笑。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而且结婚对象都说不清楚,就要结婚?

看着一脸诧异的刘颜,罗密丽悠然自得地说:“讨厌,你们一个二个不是特别希望我结婚么?是谁曾经和我妈串通好拉着我去相亲啊,怎么啊,现在我想要结婚了,你还不高兴了啊?”

“可是也太突然了啊,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受了什么打击!”刘颜耸耸肩,实话实说。

“切,我能受什么打击啊。我是真的想结婚了,既然一个人过着很无聊,那不如两个人一起无聊喽。”罗密丽说。

“喂,你不怕婚姻是坟墓了啊?”刘颜问。

“我现在就想往坟墓里钻啊。大家都钻了,为什么我不能钻啊?”

“我晕,我倒,你还是说真的啊?那你说说,到底要跟谁结婚?”

罗密丽摇摇头:“还没目标。”

“没目标你结什么婚啊,至少先找个结婚对象才好啊。要不这样吧,我等会就将展鹏叫回来,看看他有什么黄金的单身朋友,事业伙伴,总能找出适合你的。”

“敢情你将我搞推销呢!”罗密丽笑。

“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我是向你推销他们,你才是伟大的雇主。”刘颜也笑。

从内心来讲,刘颜对罗密丽当下这种状态还不是很放心,但她毕竟肯结婚了,而且结婚对象不是张重阳,两桩事都是好事。没错,婚姻是坟墓,可不有人也说了嘛,婚姻也是天堂。你不往里踏,怎么知道是前后还是后者?没准,罗密丽跟哪个优秀的男士一结婚,一幸福起来,所有悲观的想法全都消散了,从此踏上美好的康荘大道呢!

想到这儿,刘颜又问:“罗密丽啊罗密丽,你实话告诉我,现在有没有追求者?最近呢,我也忙着照顾女儿,忽略你了,你得告诉我,最近有什么男士对你表白过没?揪出来让我参考参考,就是挑中展鹏的功力,你应该信得过我吧?”

罗密丽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阅人无数的资深女人了啊。”然后又歪着头想了想:“我们公司的领导好像一直在追求我。”

“人怎么样?”刘颜一听,来了精神,凑近问到。

“四十来岁,吃喝玩乐,逍遥嫖赌,样样齐全,十足的花心大萝卜。”罗密丽一边说一边笑。

“不行不行,不是把你往火炕里推么。”刘颜摆摆手:“还有呢?”

“还有……好像没有了。”罗密丽说:“你真当我是魅力女神,追我的男人从天河排到番禺啊。没可能的事。”

“也是,就你这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人家对你有什么想法,也变成没想法了。”

“呃,你还别说,还真有一个,是我爸爸的学生,比我大一点点,现在好像在什么外企做人力资源这块。不过人可不怎么样,我看着就讨厌。”

“哦……”刘颜说。顿了一会儿,又说:“罗密丽,你这个人太挑了,罗瑞那样的人,你还挑来挑去,说人家这说人家那。我估计你爸爸的那个学生,一定很优秀。改天带给我瞧瞧?”

……

两个人围绕着这个话题聊了很久,刘颜特别兴奋,搞得好像她当初跟易展鹏结婚一般。

罗密丽从刘颜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正有往西边坠落的意思。本来想在刘颜家吃饭的,但最近单位盯得紧,得回去晃晃,证明自己在上班。

和刘颜说了那么多,她觉得这些日子积压在胸口的闷气消散了不少。她是真的想结婚了,无论对象是谁,是好是坏,她只想抓个男人来结婚。同学大多结婚了,没结婚的也在准备着,这段时间,母亲虽然没催,但罗密丽能看得出来母亲的焦急,亲戚们也在旁敲侧击,让她觉得累了,是该结婚了。

人的一生,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不是吗?看看母亲为自己的事担心,操劳,她不忍心。

所以,她想结婚了。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起了张重阳。但很快又否认了,张重阳这个男人太执着,没错,他是很优秀,但他也很痴情。尽管自己心中对他有那么一丝感觉,甚至有强烈的一面,但她很理智。如果对象是张重阳,她可不想结婚没几天就发现他和庄若诗藕断丝连。要结婚,感情上至少是清清白白的,至于婚姻可不可靠,忠不忠实,那就留给以后再说吧。

在罗密丽看来,结婚不是为自己日后的幸福,而是单纯地履行一种责任和义务。

下了班,她主动打电话给母亲,说是要回家吃饭。以步代车,从单位走回家,刚好六点半,她到家没多久,父亲也回来了。一家人围在桌旁,看起来和谐又温暖。夹菜的时候,父亲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是的,那种眼神就是小心翼翼的感觉,罗密丽赶紧将眼神投放到碗里,和着色香味俱全的小块排骨,嚼起来。

吃了饭,罗密丽帮母亲收拾碗筷,父亲说,你看电视去吧,这儿我来。

罗密丽想了想,没再争,放下手中的碗就到了客厅。不一会儿,母亲将围裙解下来,坐到罗密丽身边。

“丽丽,过了五一节,你就要过生日了哦。”母亲乐呵呵地说。罗密丽的生日是按阳历,五月三号。马上就要过五一了,单位已经下了通知,五一按照国家规定,将会有七天长假。

“嗯,就快三十了。”罗密丽轻松地说。其实她知道,母亲心里一点儿也不轻松。

“是哪,时间真好快,我记得那时候,你还这么高呢?”边说边用手往沙发边沿比划了一下。

罗密丽揽住母亲的肩膀,说:“是啊,一下子就三十了,连我自己也不觉得。妈,我是不是真的应该结婚了?”她问母亲。

母亲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直以来,知道她抗拒婚姻,尽管不知道女儿为何抗拒,但作为母亲,能不提,她还是尽量不往那个话题上提。不曾想到,她主动提出来了。

“是啊,三十了,你看看你同学朋友,都结婚了。颜颜比你小吧,女儿都有喽。”母亲说,然后又温和地望向罗密丽:“不过,也不急,感情这事,随缘,碰到合适的再结婚也不迟,你看,好多大明星不也是三十多四十才找到人生的另一半,人家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罗密丽的眼泪差点要夺眶而出。她知道,母亲爱她,反而反过来安慰她。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九十九章 “婆婆”来电

转眼五一,七天长假开始。

五一当天,庄若诗接到了一个在她看来无疑是爆炸性的电话。是婆婆打过来的。

婆婆在电话里首先是问了她的生活情况,然后和她聊了聊青青的情况,说青青体质很好,村里几个小朋友同在一起玩耍,其他人都感冒了,唯独青青却一点事儿也没有。

说了很久,婆婆丝毫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庄若诗隐约地感觉到,婆婆有什么话还没说出来。

果然,闲聊了一阵,婆婆问她:“若诗,你和重阳离婚了对吧?”声音中,有种难过。

“妈……”庄若诗只能这样喊一声,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大脑一片空白。婆婆怎么知道了?难道是张重阳告诉她的?他不再打算瞒下去了?他决定过新的生活了?

婆婆见她这样说,在那边抽泣起来:“原来这是真的,我说呢,就觉得你们不对劲,我虽然老了,但心里还是活络着的。你看你和重阳,认识那么久,哪有些光景像你们这两年一样,说话总是对不上,你说他在上班,他说他正在家里看电视呢#蝴说你逛街去了,你又说正在做饭,蒙骗我老婆子呢!”婆婆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悦。

“妈,对不起。”事到如今,庄若诗只能这样说,尽管她知道,这句道歉没有任何作用。

“若诗,妈也不是怪你离婚也不跟我说一声,你们没跟我说,是不想让我难过,你们不想让我难过,就证明你们心里还有我,对吧?”

庄若诗在电话这边猛地点头,眼泪滑过脸庞。

“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婚,我也不想问,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太婆搞不懂我也不想搞懂。青青是你们的女儿是我的孙女,我还是会帮你们照看,绝对不会亏待她,这你放心。若诗,你虽然是儿媳,但这些年,我也把你当女儿看待,你如果觉得我好,以后依然叫我一声“妈”,什么时候回来看青青,我们照样像从前一样。至于重阳,我也会说他的。我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婆婆说完了这段话就将电话挂断了,看上去她也极为悲伤。事实上也是如此,没有哪一位老人,希望看到自己的后辈婚姻破碎的境况,除非事关豪门恩怨的电视剧。要知道,这也是一种揪心之痛。

挂断电话庄若诗躺在床上望了很久的天花板,思绪也如同天花板一般,白茫茫的一片。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良久,她按通了张重阳的电话。

“重阳,我们离婚的事妈知道了。”她只是想确认,张重阳对此抱什么态度。

“嗯”。张重阳听到后,这样答了一句。如此平静,淡然,没有一点惊讶,也看不出一丝心痛。

是的,从张重阳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已经不在乎他妈知不知道了。他放弃了隐瞒,就是重新生活的开始。

事实上,他们已经重新生活了。不是吗?

庄若诗绝望地挂断了电话。

张重阳在他的单身公寓里也近近崩溃。离婚时,他和庄若诗约定,离婚的事不能告诉家里。没想到庄若诗失信,居然将离婚的消息告诉了他妈。

他伤心,难过,更愤怒于她的失信。为什么要透露出去,难道真是等不及,迫不及待地要和那个男人重新生活组建新的家庭了吗?

第一百章 意外的来电

张重阳烦躁不堪,到工厂转了转,由于放假,工厂冷冷清清的,只有两名保安坚守在岗位。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他便开车回到公寓。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不用说,张重阳第一时间就是到酒吧喝酒。中途打电话给罗密丽:“哎,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两杯?”

罗密丽在电话那头说:“不了,重阳,我最近有点忙,你先喝吧,别喝多了啊。改天我请你,好吧?”

张重阳嚷道:“真不够义气,假日里能什么好忙的呢。”挂了电话,继续埋头喝开了。

罗密丽其实没什么事,她正倚着阳台上的栏杆看夜景呢。之所以拒绝张重阳,是不想与他走得太近。刘颜说得对,张重阳对庄若诗真的没死心,单单从那天聚会上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插足进去呢?对自己来说,现在,要的不是爱情,很美好的爱情,她已经经历过了,没有必要再去重复一次,那样很累人,现在的她,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被人伤害。

从阳台往前看,对面有个书报亭,好些人走走停停的,买书看报,不亦乐乎。这些生活画面,尽收眼底。罗密丽端着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突然,她像作了个什么重大的决定,庄重地回到客厅,将咖啡杯放下,然后拿起手机。

她拨通了陈小南的电话号码。虽然她没有储存陈小南的号码,但从个把月之前的通话记录上还是可以查出。很显然,陈小南对她的突然来电感到很惊讶,在电话那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不会吧,罗大小姐,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你放几天假,如果有时间,我想邀请你一起去趟黄山。”罗密丽说。

“我不去。”陈小南拒绝,干脆又直接,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为什么?”罗密丽问。

“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你时不时来个大小姐脾气,到了黄山,你又独自闪人,扔我一个人在那,这样特没劲。”陈小南回答,一副慵懒的样子。

“我是说真的,你认真考虑考虑,至于什么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明天上午十二点前给我答复,过期不候。”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把时间留给陈小南去考虑。

这个夜晚,对于陈小南来说,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他是一个相信内心感觉的人,虽然从本质上来讲,他喜欢开玩笑,捉弄人,但对待感觉绝不轻浮。初见罗密丽,可谓一见钟情,再加上她的冷漠,让自信的他想要去征服她,心一意想要去打动她,渴望得到她的注意和喜欢,但自从增城漂流事件之后,他就放弃了对罗密丽的追逐。当然,这种放弃不是感情上的,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对罗密丽有些眷恋,这份眷恋甚至让他彻夜失眠过。但他还是决定放弃,远离这只浑身带刺的“刺猬”。是的,罗密丽就是一只“刺猬”,尽管他还不知道她为何而“刺”。

接到这个令自己意外的电话,陈小南抓着手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黄山,远在安徽省境内,她为何要去那儿,她想做什么呢?

陈小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凌晨五点,他就做出了一个非常坚决的决定:“去,怎么不去,不就一个黄山嘛,这次,就是地狱山我也得跟着去,我得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所以,在凌晨五点,罗密丽就被陈小南的电话吵醒了:“去,我去。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罗密丽看看天色,说:“老兄,现在还没天亮呢。”

陈小南往外一看,是哦,天空还灰蒙蒙的呢。不免嘲笑自己,太心急了。

第一百零一章 燕子归来

2006年5月1日。天空晴朗,阳光明媚。

在美国住了几年的易展燕突然回来了。对此,易母着实是大吃一惊,惊得连心脏快膨胀出来了。她可是好几年没回国了,这次突然回来,真是个意外。说起当时的情况,确实有趣,刘颜都被搞得稀里糊涂,脑了快要缺氧了。

还是来说说当时的情景。易展燕下了飞机后,第一时间回到家里。

开门的是易母。只见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金发女郎,头发长而浓密,快要把脸遮住了,而且着装也怪异,说不上时髦不时髦,也不知是哪国的,肩膀上挎着一个大包,背后还背着一个小包,并不停地眨着眼睛。

易母诧异极了,大脑在搜索“我认识这个人吗?”,然后睁大眼睛问:“请问你找谁?”

易展燕压低嗓子说:“我就找你。”

易母愣了:“我不认识你啊?”

易展燕看着母亲疑惑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一把扯过头上的假发,露出乌黑发亮的青丝说:“我是展燕啊,连你女儿也不认识了,还说多想我,嘿嘿嘿嘿。”

易母才看清,这是自己远在美国的女儿展燕啊。

那种心情,激动又欢喜,一边喊着在屋里的老伴:“老易,老易,别睡啦,快出来啊,燕子,燕子她回来了”,一边轻拍着展燕的脸庞责备到:“死丫头,真是的,回来也不说一声,让展鹏开车去机场接你也好啊。几年没回广州,大变化呢,我还怕你找不到回来的路。”

易展鹏撒娇:“老妈,你还真落后。我是谁啊,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找不着回家的路呢,这儿可是我永远的家哪!

“彼得呢?怎么没回?”易母问道。

“哦,彼得啊,忙着呢。”易展燕冲进屋,这时候易父从房里穿戴利索冲了下来:“燕儿,真是你啊。”

两父女相拥。

婆婆抓起电话,展鹏问:“妈,给谁打呢?”

“给展鹏和颜颜啊,对了,你还没见过刘颜呢。”

“嗯,哦,别打了,我们现在就过去,今天是五一,想必展鹏不上班,我们一起去他家吧,让我也参观参观新居,顺便看看泽儿那个小鬼,会不会喊人了。”展燕忙示意母亲别打电话,她想过去来个惊喜。

易母放下电话:“那好吧,我去换件衣裳。”

易展燕洗了把脸,对着镜子上了上妆。出门之前,她没忘记将放在沙发上的假发一起带走。

出租车上,展鹏对父母说:“爸妈,等会你们先别进门啊,站在门边候着,看我怎么捉弄他们俩。”

易母笑了,然后正色道:“你别胡来啊,别吓着泽儿。再说了,你还没见过颜颜,得有一副大姐的样子。”

“嗯,我知道,我有分寸的,你就放心吧,我保准让他们很快乐。”

“嗯,展燕,你不知道,泽儿真是很可爱呢,跟展鹏小时候很像嘞。不信,你等会去瞧瞧。”

“好好好好好……”易展燕连声应道,心里却在为她的小计谋窍笑不已。

十来分钟之后,易展燕一行人出现在刘颜家门口。易母有展鹏家里的钥匙,所以,上楼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确定了是哪个房号之后,展燕示意父母站到一边,戴上金黄色的假发,屏住呼吸,她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屋里传来阵阵吱吱咯咯的笑声和电视机开着的声音,想必是在看电视。然后对着门铃,轻轻地按了下去。

开门的是刘颜。房内,泽儿正在房间睡觉,她和易展鹏则在看一个美国搞笑的电影,两人笑得前俯后仰的,就开门那会儿,易展鹏还盯着电视,目不转睛呢。

刘颜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金花女郎,错愕了一下,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hello,mayiaskwhoyouare?”

易展燕盯着刘颜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想,嗯,展鹏给找的这个弟媳还不错,模样挺好,给人一种俊美之感,身材嘛也不错,看不出生过了孩子。她朝屋里望去,我可以进去吗?

刘颜一惊,呵,敢情还是混血儿啊,中文说得这么好?

易展燕还没打算跟刘颜相认,不等刘颜答复,她就径直进了房间。易展鹏见刘颜开门开了这么久,还用英文叽叽咕咕的,邃站起来朝刘颜问:“颜,谁啊?”

刘颜转过头来,指了指进了房间的金发女郎。

易展鹏盯着金发女郎,她朝自己眨眼睛?咦,她的五官有点面熟,不会吧,易展燕,天哪,真是展燕,这个小从折磨她的人精姐姐?

还没等易展鹏开口,易展燕就扑过去,一把抱住展鹏,夸张地说:“展鹏,你长帅多了,也成熟了,想死我了。你想我没,啊,哈哈哈哈……?”狂野而清脆的笑声传遍了整间屋子。

易展鹏正想说“想你个头”,忽然看见刘颜睁大眼睛张着嘴巴望着自己,那样子搞笑极了,有惊讶,不可思议,还带着一些复杂的表情,心想,刘颜肯定是误会了,敢情以为这是他多少年前的初恋情人,或者在外头结识的红颜知己呢。”

刘颜看着眼前这一幕,确实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大胆,居然我家还找我老公,还热烈的拥抱?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公公婆婆从门外走了进来:“展燕,别闹了。”

“展燕?她就是展鹏的姐姐展燕?”如果说刚才她还吃惊的话,现在就是剧烈地吃惊。

只见易展鹏将头上的假发一扯,露出一张明晰的绝对中国式的脸庞。她笑得“哈哈哈哈”地,朝刘颜走过来,扑地拥抱她:“刘颜……哈哈哈哈,吓坏你了吧,嘿嘿。”语言之“奸诈”,笑容之灿烂,让人忍俊不禁。

就这样,刘颜与展燕这对从未谋面的姑嫂就以这种形式见面了。两个人都大大咧咧,笑起来清脆玲珑的,再加上以往的日子经常通电话,她们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展燕抱着刚刚睡醒泽儿放在手心里打量:“咦,挺像我的嘛。刘颜,你说你生的女儿怎么像我呢?怪事了!”

易母在一婆笑:“祖上一根藤下来的,能不像嘛。”

刘颜则还惊魂未定,直视展燕:“我说老大姐,你怎么选择用这个方式和我见面的,把我快吓死了。”

“嘿,以为我是展鹏在外面认识的红颜知己吧。”展燕一语中的,大笑不已。

刘颜脸一红,又问:“你怎么突然就从美国回来了呢,也不打声招呼。”

对此,展鹏倒不惊讶:“我姐啊,从小就是这副德行,坚强,果断,机灵,做事总是突然出击,让人防不胜防。你看,从美国回来,也不吱一声。做事也狡猾,就为这,我小时候没少挨我妈的骂,明明是她欺负我啊,到最后,她告起状来有板有眼的,吃亏的总是我。”

一家人哈哈大笑,连刚刚睡醒的泽儿也张着小嘴“咿呀”起来,更是逗得大家合不拢嘴。这时,展鹏提出去外面吃午饭,为展燕接风洗尘。一语惊醒梦中人,易展燕摸着空空的胃大叫到:“你别说,我还真是饿了,好久没有吃地道的广东菜了,一定要去大饱一餐。”

第一百零二章 黄山之行

罗密丽和陈小南二人于五一下午飞往黄山。中国那么大,景点那么多,罗密丽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去黄山。也许是因为几年前她曾经和郭晓军说过,有空要去一趟黄山,感受一下黄山的美景。只是,由于当时郭家人逼婚很突然,所以,他们的分手也就跟着很突然。黄山之行,自然就泡汤了。

换在今天,罗密丽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选择和郭晓军分手,抑或心一横头一点与他踏上婚姻的红地毯。

过去的事情且不再提起。这回,她是真的决定结婚了。所以,她打算在结婚之前,完成这个心愿。之所以会叫陈小南一起,目的很简单,她会在黄山之颠,和陈小南说说结婚的事。没错,她的结婚对象就是陈小南。

这么做的原因有三个。第一,她觉得陈小南年龄和她相衬,各方面条件也相当,解除因父亲而对陈小南造成的那些偏见,他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第二,看得出来,陈小南比较喜欢她;第三,陈小南是父亲的学生.陈小南如果安身守己地过日子,那么,好,安安心心地过下去;哪果让她发现,陈小南玩婚外情,那么,也没关系,反正她也不爱他。一拍两散,谁也不亏欠谁。

婚姻玩完了,她可以抽身而出,这样,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拿结婚的事来嘲笑讽刺她,父亲更没有权利指责她。到时候,她就可以对父亲说,看看,这就是你最得意的学生!

飞机上,罗密丽一直闭着双眼。她看上去显得平静,美丽,动人。

陈小南看着她,想和她说说话,但又不忍心吵醒她,一个人又睡不高,更不敢往外边看——他有恐高症。只好顺手拿起放在旅行包里的杂志,埋头看了起来。

“你有恐高症?”罗密丽突然睁开眼睛。

“是啊。”陈小南答。

“呵呵,没想到一个大男然居然还恐高。”罗密丽说,带着讪笑。

陈小南不好意思地也跟着笑了笑,这回有点腼腆的味道了。罗密丽不好再捉弄他,和他小声地聊起天来。

“你在我爸手里读了几年书?”罗密丽问。

“三年。就高中三年,当年你爸还在高中任教,他是班主任,对我可好了。”陈小南用眼角余光看了看罗密丽。

“哦。”罗密丽回应,又问:“大学在哪儿读的,读的是企业商务行政管理?”

“不,上的是文学系。”

“和我一样?那怎么搞起了人力资源这块?”

“我对这个有兴趣,我表哥就是干这块的,当时觉得他干这行工作特别神气,好多人都去他家时托他给安排工作,调整薪资,感觉特牛。”

“腐败,你也腐败!”罗密丽咕嘀,但始终都是面带微笑。

“什么腐败,我可告诉你,我在公司干了几年,还从来没人说过我腐败。做什么事,都是走的正常渠道,从来不搞偏门。”

“哦?”罗密丽不信。

“我要是腐败,我就跟你一样,在机关呆着,稳稳定定的,不愁吃不愁穿,偶尔捞点油水什么的,多快活,我何必停了机关的工作跑去给人家打工!”陈小南说。

“哦?还看不出来。”罗密丽说。

“嘿,我身上的优点多着呢,只是你没发现而已。”陈小南见罗密丽跟她聊起这些,一高兴,又开始耍嘴皮子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不再放开你的手

五一期间,庄若诗本来打算回张重阳的老家,顺便看看青青的。衣服都买好了,临行前打电话回去,婆婆说,好啊好啊,你回来吧,现在家里有很多新鲜水果呢,你回来尝尝鲜。最后,青青说,妈妈快回来呀,爸爸也在哦,等会带我去逛街街哦。

“爸爸?难道张重阳也回去了?“庄若诗想着,挂了电话之后,茫然地想了很久,决定将回去的时间往后拖一拖。

这漫长的七天假期,应该怎么度过呢?她想过回去看看父母,但一个星期前父母已经被远在北京的妹妹给接去看长城了,只得作罢。

她决定,趁着这七天,好好地补补睡眠。但是,这样的想法,显然是奢侈的,林创业得知她哪儿也没去,立马就将车开到了她楼下,上楼敲响了她家的门:“若诗,走,我们去长隆玩玩。”

“长隆?”庄若诗觉得不可思议。长隆是广州番禺区的一个游乐常葫,据说很热闹,很刺激。

“你去吧,我不去了。”庄若诗拒绝。

“为什么,那儿挺好玩的,我带你去放松放松,别老将自己绷着。”林创业劝说。

“不去。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去玩那些小孩子玩的东西。”庄若诗摇摇头,还是执意不去。

“如果说你都一把年纪,那我岂不是老不死的了?何况我还是一个大男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走吧,别磨蹭了,等会晚了,可就没机会了,人多起来,排个队就天黑了。”林创业不由分说地就将庄若诗拉到门外,替她锁了门,拎了包,把她塞进电梯,推上车,一踩油门,往番禺开去。

庄若诗坐在林创业右边,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而林创业,他正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等红灯的时候,看见庄若诗还没系安全带,邃帮她将安全带系好。

林创业温柔地说:“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庄若诗没说话,心里却是感动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前方,下定决心:“过了这个假期,我就去辞职。”

这天的游玩只能用“非常开心”这四个字来形容,也许是压抑久了,悲伤久了,庄若诗都差点忘记呐喊和欢呼是什么滋味。当被绑在座位上,随着过山车迅速,令人措手不及的旋转、翻滚、滑行的时候,庄若诗和很多游客一样,发出了一阵阵“啊”的尖叫声,那种尖叫声,在那一刹那,似乎将内心的阴霾,忧伤全都渲泄了出去。

林创业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喊吧,将所有的不快乐全都喊出来。”

接下来,他们又去玩了大摆锤,摩托过山车,u形滑板,同样刺激惊险。这一刻,她像一个贪玩的孩子。林创业见她很高兴,接着又带着去了四维影院。

见他轻车路熟,庄若诗问:“你经常来这儿吗?”

林创业说:“是啊,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这儿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是来快乐,来减压的,所以,心情不好,不妨来玩一回。”

庄若诗点点头。

在四维影院,戴着特制的眼镜,庄若诗看到硕大的恐大朝她大步踏过来,呲牙咧嘴的,尽管知道这是眼镜的效果,庄若诗还是吓得惊叫起来,林创业一把抓祝糊的手,握在手心里。庄若诗猛地一惊,想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无奈他握得牢,根本不放手。

事实上,当林创业在聚会上看到张重阳“另结新欢”的时候,他就预备不再放手了。

庄若诗见四周的人少了些,索性停下来,压低声音说:“你放开手,让我自己走。这儿很多人看着呢!”

林创业想了想,然后将手松开了,庄若诗趁机迅速抽回自己的左手。两个人都沉默。突然,林创业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若诗,这一次,我不打算放手了。”

庄若诗没听清楚,问道:“啊,你说什么?”

林创业转过身来,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庄若诗:“我是说,这一次,我不打算再将你放开了。上一次,我不确定你和你前夫的关系,但现在,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很喜欢你,我不会再让你走开了。”

“你……别说了。”庄若诗低头,不争气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从眼角滑落。对自己说这番话的,为什么是林创业,而不是张重阳?

林创业将她揽在怀里,庄若诗闭上眼睛,泪流不止。

不远处,正在玩乐的一家三口。

“咦,老公,那好像是我们单位的林总监和庄会计耶。那个庄会计还装清高,别人说她是凭关系进来的,她老是装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这下被我逮着了吧,哈哈。”说话的女人,正是和庄若诗他们一个公司的,叫林萍,也是会计,办公位置就在庄若诗对面。

“专心玩吧,别人的事由他们去吧,关我们什么事呢。”男人说。

“切,这种女人,我才不会关注呢。老公,你知道她是怎么离婚的不?给她老公戴了绿帽子哦,听说是被抓奸在床,有趣吧?哈哈。”林萍说。

“是吗?那就不值得同情了。别理她,我们玩。”男人又说。

男人一旦坚决起来,就有些霸道。

林创业先是开着车带庄若诗去商场买了点东西,青菜啊,肉片什么的,动作之坚决迅速,容不得庄若诗有半点反抗。回到车上,林创业问:“去你家还是我家?”

“什么?”庄若诗一头雾水。

“我是说,去你家做饭还是去我家做饭吃?哎,还是去你那里吧,我家里调料不齐全。”林创业说。然后将车开到庄若诗楼下。

进电梯的时候,正碰上刘颜和易展鹏抱着泽儿出来。刘颜一家正打算去展鹏他妈那儿吃饭呢。

刘颜看见林庄若和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走在一起,心里便明白了,这肯定是易展鹏所说的优秀男人。为了避免尴尬,她什么也没问。两人打完招呼,庄若诗说:“改天休息,我去找你啊。”说完就低着头进了电梯。

当然,庄若诗没有心情做饭,整个过程都是林创业的操盘,什么都不用她帮忙。望着林创业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庄若诗想起了以前的时光。和张重阳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在忙活,张重阳打下手,递这递那的,配合得相当默契。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林创业就准备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在庄若诗额前轻轻一吻:“我明天来找你,晚安。”

望着林创业离去的背景,深情而潇洒。庄若诗有感而发:“林创业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可是,面对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她却高兴不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感情没了

易展燕有事没事便往自己家里跑,这让刘颜看出了端倪。她一定在逃避什么!

这天,展鹏外出了,刘颜和易展燕在客厅里看电视。

刘颜嘻笑:“嘿,展燕,你有事瞒着我们!”本来刘颜叫易展燕“燕姐”的,但展燕说,还是叫我名字吧,这样显得年轻一些。刘颜只好随她的意,也不管什么大小了。

“你怎么知道?”易展燕随口就问,突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讪笑两声:“呵哈,不愧是写文字的,够机灵,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爸妈啊,不然她们不担心死才怪!”

“放心吧,我绝不外泄,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啊,我也不问了。”刘颜笑说。

“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突然从美国回来不?是因我和彼得分手了。”易展燕说。语言倒是很轻松,看不出有任何的悲伤。

“啊?不会吧?”刘颜大吃一惊,虽然自己没有和展燕聊过彼得的事,但从展鹏那儿也得知,展燕和彼得很相爱,令到当年展燕不惜违背母亲的意愿,远走他乡。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们不相爱了,就分手呗。”

“啊?你不难过啊?”

“有什么好难过的,爱就爱了,不爱的话,难道还要绑在一起,要死要活的生活下去啊。我才没有别人那么笨呢。没有爱情了,还可以做朋友啊,也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我现在和彼得,就是很好的朋友”展燕轻松地说。

刘颜不得不佩服展燕的心态,毕竟在国外呆过,大胆,开放,不受拘束,对待感情也是这般洒脱自如。如果换成自己,肯定做不到。不禁嘀咕道:“这感情,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也说不清楚”,展燕说:““总之,相处久了,我们都发现,在对方的身上再也得不到最初的炽热和激情,一月半月不见面,彼此都不会想念。所以我就提出了分手,我觉得吧,没有了感情如果还勉强绑在一起,对大家来说,都是一种压力。”

“就这样啊?”刘颜问。

展燕耸耸肩:“是啊,就这样啊。还要怎样?我跟你说,感情就是牵绊两个人的绳索,没有了感情,那根绳索自然就会松开。好在我跟彼得对待感情都很认真,理智,这样是最合理最完美的解决方法?”

刘颜想了想,问展燕:“你不觉得难过吗?”

“难过啊,怎么不难过,最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在餐厅,我把那句话说出来,然后我们两个就像小孩子一样哭了。我和他在广州认识的,去了美国都好几年了,相处下来,没有了感情,亲还必须都有了。大家都舍不得,可是也没办法。感情这东西,不在了就是不在了。我们曾经试过去修复,天天粘在一起,可是再也回不到从前,别扭极了。”

刘颜点点头,表示很理解她的作法。理解归理解,但不赞同。她在想,好好的爱情,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展燕又说:“我在爸妈家,我妈老是问我,彼得呢,彼得呢,烦都烦死了。想说实话,但又怕他们受不了打击,眼看着我这年龄“蹭蹭”地往上涨,居然又单身了。在他们眼底,我和彼得虽然没结婚,但也等于是一家人了,好不容易让他们接受了我和彼得,现在来这个,等于是离婚,知道不?所以啊,你一定得帮我隐瞒。”

“没问题。可是,就怕时间久了瞒不住!”刘颜欣然同意,但也为展燕担忧,毕竟,隐瞒并非长久之计。

“不管了,能瞒多久算多久。”展燕说。

第一百零五章 我们结婚吧

罗密丽和陈小南二人看到了黄山。不愧为国家重景风景区,景色自然怡人,让人眼界开阔,心境开阔。他们登上了黄山的高峰地带,将黄山的风光尽收眼底。两人从未来过,所以兴奋,惊奇。陈小南的情绪,也完全投入到这次愉快的旅行中了,拿着相机拍个不停,一会儿对准山峰,一会儿对准罗密丽,“咔嚓”的声音悦耳不绝。

站在山顶上,微风吹来,有丝丝凉。

陈小南说:“你真会挑地方,没有白来。”

罗密丽呵呵一笑,转过头来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盯着陈小南:“陈小南,你想结婚吗?”

陈小南显然没有思想准备,大喊:”结婚?”引得旁边的游人好奇驻足,以为眼前的这对俊男靓女会上演一个“求婚秀”。时下年轻人嘛,都喜欢搞这一套。

罗密丽不理会旁人的眼光,再次重述说:”是啊。你想结婚吗?”

这回陈小南听清楚了,说:“我想结婚啊,可是也得有个对象啊。”目光盯着罗密丽,意犹未尽。

“那么,我们结婚吧。”罗密丽说,神色凝重,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

“啊?不会吧?”陈小南的吃惊程度,不亚于人生中任何一次。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望着罗密丽。看上去她不像说笑话,那么,她在搞什么把戏?

“你不愿意吗?当然,我是征求你的意见,想结就结,不想结的话,我可以找别人。”罗密丽直接地说。

“为什么?”陈小南问。

“什么为什么?”罗密丽反问陈小南。

“我是说,为什么会选择和我结婚,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婚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之上,可是,我知道,你对我没有爱情!”陈小南很冷静地说。

“呵,爱情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我现在只想结婚。你考虑一下吧,我在酒店等你答复。不过,别让我等太久,最晚回广州之前。”

罗密丽说着头也不回地下山了。旁边的游客看着他俩,觉得这对年轻人真是有趣极了。

陈小南也没有再往上爬,而是沿着山路往回走。他的脑子里有千千万万个问题想要问罗密丽,可是罗密丽拒绝解释,只给自己考虑的时间。

结婚?太突然了。他的脑子里浮现这个词语,觉得确实有趣。罗密丽给他的感觉,总是那么的突然,令他措手不及,甚至不给他留一丝喘息的机会。来黄山也是,给了个电话就让他考虑,让他多知道些信息的机会也不给。他很想去看清她,却又真的捉摸不透她。这让他有一丝颓败感。他陈小南,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考虑?陈小南想,我该考虑么?应该怎么去考虑?结婚,不是喝一杯茶,吃一餐饭,或者做一次爱那么简单,他之所以这个年纪了还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是因为对婚姻的认真和忠诚。结婚跟交女朋友不一样,一旦结了婚,就要忠诚。他爱过别人,也被人爱过,之所以迟迟没有走那条路,是因为没有觅到结婚的对象。而罗密丽是吗?她是那么的冷漠,独特,他只是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迷恋。但她的世界,他还没有走近,因为他根本走不进她的世界。

陈小南想到这一连串的事物,头都大了。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考虑。尽管他很希望能和罗密丽有所发展,不然他也不会在她的一声号召下千里迢迢来到黄山!

他心甘,却又有一些不甘。因为,从本质上说来,罗密丽根本不喜欢自己。

第一百零六章 不眠之夜

陈小南躺在酒店里,像来黄山之前那晚一样,辗转难眠。罗密丽就住在他的隔壁,自从下了山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隔壁房间。

罗密丽自从对陈小南说出“我们结婚吧”那句话之后,也在心里问自己。“罗密丽,你真的要结婚吗?你确定吗?你这么突然,陈小南会同意吗?如果他不同意,你又该去找谁呢?”

两个人都站在窗台,同一条平行线上,谁也看不见对方,各自思索,各自沉默。罗密丽将双手托着腮帮靠在窗台上,陈小南则点燃了一根烟,望向远方。

在烟雾弥漫中,陈小南看清了自己的情感。是的,自己是喜欢罗密丽的,那种感觉很强烈,超越过他生命中任何一个女子。

他想,既然她想结婚,那么,就结吧。她冷漠,那么,我就温暖她;她难以摸捉,那么,我就要将她捉摸清透;她不爱我,那么,我就想办法让她爱上我。

陈小南这样想着,他知道,自己一旦真的答应了,真的结婚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这无疑是在拿婚姻玩火。

在罗密丽面前,他没有底。如果人生是一次赌博的话,那么,这一次,他愿赌一赌。

陈小南下定决心,推开门,走到隔壁,敲响了罗密丽的房门。

罗密丽对此第一直觉就是,陈小南同意了!

果然,陈小南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过了,我同意和你结婚。”

“为什么?”这回轮到罗密丽惊讶了。以她的直觉,便认定了陈小南会同意。但他真的同意了,她又有些惊讶。他真的愿意和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结婚,为什么?

“如果婚姻是一个赌局,我愿意和你赌一赌,我觉得,我们能幸福。”陈小南说。

罗密丽听到这句话,起初是有些感动,内心深处泛起了丝丝涟漪。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行,那我们就赌一赌。明天我们就回广州吧,我想把这件事跟我爸妈说一下。”

“我……”陈小南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妨直说。哦,进来吧。”罗密丽看着他站在门外,于是便邀请他进房间坐坐。

陈小南进去,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在泡咖啡,速溶的,要不要来一杯?”罗密丽问。

陈小南点点头,罗密丽便找了个杯子给他泡了一杯,递到他手上。

“想问什么,问吧。”罗密丽在陈小南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陈小南倒是问不出口了。自从下午罗密丽在山顶提出结婚之后,整件事看起来既荒唐又真实。本来,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清楚搞明白,比如说,什么时候结婚,在哪里结婚,结婚后祝糊的房子,还是祝蝴的房子,在结婚前是不是要去双方父母那儿知会一声……有太多问题他想问了,可是眼下,喉咙似乎被人掐着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知道你想了解么,我说说我的想法吧!”“罗密丽轻啜着一口咖啡,缓缓地说。

陈小南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点点头。

陈小南的感觉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像精灵,又像幽灵。冰雪聪明,什么也逃不过她的双眼。

“这一点,我懂。”陈小南轻松地回答,心却在隐隐作痛。罗密丽不是因为喜欢才跟他结婚,这一点,这是事实,而且他早就预料到了。但这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对他来说,还是一种极大的刺伤。

“既然你懂,那好,那我们就长话短说。结婚就定在两个星期之后,所有费用我俩平摊,你看可以吗?”

“两个星期之后,这么快?费用?我是男人,还是我出吧。”陈小南说。潜意识里,他有些大男子主义,认为结婚这档事,费用当然是由男方出。以他的存款,支付一场婚宴,是绝对不成问题的,何况他房子也买了。

“我觉得,两个星期足够我们去准备一切。至于费用,我不是怕你出不起,我知道你供职外企,结婚的钱当然不在话下,但我觉得还是平摊好,这样公平,我不想让你吃亏。”罗密丽说。

陈小南没法,只得点点头。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罗密丽给牵制了,相反,自己并不反对这种牵制,这一点,连他也倍感意外。

这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啊。自己一向不都是放荡不羁,油嘴滑舌的吗?怎么到了罗密丽面前,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这时候陈小南突然想起了去年年初母亲给他算命的事。母亲在老家闲着无聊,总喜欢给他看看八字,想通过周易知道儿子什么时候结婚生子。那次母亲请人给他算完命,马上打电话给他,说,儿啊,我刚才请人给你算了命,说你这两年就会结婚,女方会很优秀,很强势。

算命先生口中优秀强势的女人,就是指罗密丽么?

“那,结婚之后住哪儿?”陈小南问。

“这个……不成问题,反正我们都有自己的房子,住哪儿都行。”罗密丽说。

陈小南没想到,罗密丽这个含糊的答复却成了日后婚姻生活争吵的导火索。

“那,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清楚的吗?趁一次把话说清楚。”

陈小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声背后有些酸涩:“我怎么感觉像是要上刑场了?”

“婚姻有可能就是刑场,但愿我们的不是。”罗密丽答了一句。

她的这句答复让陈小南看到了些许希望,这一点至少说明,罗密丽还是向往美好的。有向往,就会有幸福。

“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陈小南说。

“不妨直说,你答应了我这么多,能做到的我也会尽力去做。”罗密丽说。

“我想在结婚之前,带你回清远见一趟,让我的母亲见见你。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对我的期望很大,如果知道我要结婚了,她一定会很开心。再说,我可不想结婚那天才通知她,我怕她会受不了这个刺激。”陈小南说。

“行,这个没问题。假期还有几天,回去见过我父母之后,我就和你去你家。”罗密丽答得很爽快。

陈小南的心境突然开阔了些,他想,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那你早些休息,我回房间了。明天见。”陈小南说。

罗密丽站起来和他道晚安:“明天见。”

望着罗密丽一张光洁的脸,陈小南壮着胆子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罗密丽愣了愣,迟疑了两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闭上眼睛。

陈小南低下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拍拍她的肩膀,说,睡吧。然后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第一百零七章 一辈子只结一次婚

陈小南和罗密丽两人从黄山返回广州已是五月五号,离假期结束还有两天时间。下了飞机,正是华灯初上。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往罗密丽父母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罗密丽停下来,问陈小南:“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想清楚了吗?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陈小南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点点头:“我确定我想清楚了。走吧,我们进去吧。”

五分钟之后,两人齐刷刷地站在罗密丽父母面前。

“什么,你们要结婚?”罗母脸上的表情,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才好,不知道是惊讶,喜悦,还是太突然。看得出,她的身体都跟随着罗密丽那句“我要和他结婚”的话语颤抖起来。罗思强也觉得不可思议,带着询问的眼光看着他的学生陈小南。陈小南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罗思强确定了,然后伸手扶住身边的老伴,点头说:“结婚好啊,结婚好啊。”

罗密丽没有接父亲的话,她的心头突然间涌上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自己好像走到了一座独木桥上,不能往后退,不能往前走。就那么站在高空中,摇摇晃晃着。

从父母家出来的时候,罗密丽打了个电话给刘颜。和陈小南去黄山的事,她和刘颜说过。刘颜听到她的电话,问她:”怎么样?真的决定结婚了?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虽然我希望你走进婚姻生活,但我不希望你这么仓促和草率!”

“你放心,我都考虑好了。”罗密丽淡定地说。

“那,你要不要出来见见?”罗密丽望着陈小南,对电话那头的刘颜说。

本来说好让罗密丽带陈小南出来让她见见的,但这下刘颜又有些退缩。罗密丽都已经决定了,她是那么坚定的一个人,那么,自己的参考意见还重要吗?万一对陈小南的感觉不好,那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不说,那岂不是害了罗密丽;但是,说了,罗密丽又会退缩吗?

罗密丽似乎看出了刘颜在迟疑什么,便说:“哎呀,好了,不用看了,你信得过我吧。两个星期后我们结婚,请柬迟几天派给你。”

刘颜说:“罗密丽,祝你幸福。”

罗密丽故作轻松地说:“收到。”

挂断了电话,罗密丽望着陈小南:”走吧,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陈小南听罢,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陈小南的房子买在海河湾,与罗密丽的家在两个不同的方向。这是一套两居式,母亲在老家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在广州他是一个人住。室内装修得较为精致,看得出陈小南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厨房里,咖啡的,磨豆浆的,应有尽有。

“呵呵,挺不错。”罗密丽夸赞。

“难得听到你夸赞。”陈小南笑说,给她磨了一杯咖啡。

“谢谢。房子多少钱买的?”

“五十来万,只付了首期,其余按揭。”陈小南答。他想起了什么,连忙解释:“结婚之后,按揭依然是我付,不用你操心的。”

罗密丽说:“我没说这个,只是问问而已。”又看了看四周:“挺舒适的,空气比较好,你还蛮会挑的嘛。”

“呵,你喜欢就好,以后就住这儿吧。”

“到时候再说吧。”

两个人又商量了结婚的事,酒店,请柬,请哪些朋友。罗密丽说低调些,陈小南说,人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当然不能低调,我要风风光光地娶你。”

罗密丽低下头,没说话。人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听起来挺唯美的。可是,现实会是怎么样呢?

第一百零八章 不想做点什么吗

罗密丽在陈小南住处和他聊到十二点,起身道:“我得回去了,明天你你等我,一起去你母亲家。”

陈小南说:“这么晚了,别回了,就在这儿睡吧。哦,上次我妈来小住了几天将客房收拾得很好的。”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明天我来找你。”罗密丽不习惯住在别人家中,尽管眼前的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会和自己走进结婚的礼堂。

她拿起提包,走到门外,转过头对陈小南说:“不用送我了,我没事的,叫辆出租就行了。”

也许是在外几天,家里的门窗一直紧闭着,屋子里有些闷热,罗密丽的脸颊红红的,头发松散着从额前落下一丝,眼神清澈而迷离,看得陈小南有些失神。

罗密丽的双脚踏出门外的那一刹那,陈小南发出了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声音:“留下来,不要走。”

罗密丽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他是什么意思?在邀请我吗?让我留下来陪他,做爱?还是聊天?”

见罗密丽没有说话,陈小南缓缓地迎上去,从后面环祝糊的腰身。“希望你留下,我和想你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这一瞬间,陈小南觉得自己离她很近,仿佛看透了她的心。她总是那样,让他想要走近。

罗密丽闭上眼睛,内心在微微颤抖。既然决定结婚了,有些什么事,也是应该的。就在那一瞬间,罗密丽的脑海里闪过郭晓军及张重阳的影子,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她总是能不动声色地调整好自己,不让任何人看出丝丝端倪。

她将脚步收了回来,轻松地说:“好吧。”

从后面环住罗密丽的时候,陈小南发觉到了,自己的要求确实有些唐突然及无礼,他以为罗密丽不会答应,没想到罗密丽收回了步子。

只见她重新坐到沙发上,将坤包扔到一边。“有烟没有?”她说。

“烟?她抽烟?”陈小南很是惊讶,但转念一想,像她这么特别的女子,有些这样的行为也不是怪事。听她说要抽烟,他有些心疼。但还是从茶几下将一盒烟拿出来,抽出一支,递给她。

罗密丽从茶几上抓过打火机,点燃。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烟雾气息。

“以后别抽烟了,好吗?”陈小南说,语气中,有种乞求的意味。

“好啊,就这一次。啊。”罗密丽说着,吐着了一口烟雾。

不知道什么原因,罗密丽表现得越轻松,越无所谓,陈小南的内心就越慌张,隐约不安。但具体是为何而慌张,他又说不上来。

抽完了一根烟,罗密丽站起来。

“累了,我想去洗个热水澡。”

“好,我帮你去放水。”陈小南说着,走去洗浴间,将热水调好。但他发现,家里没有新的毛巾,也没有女式睡衣,母亲倒是有两套老式的睡衣挂在那儿,但她肯定看不上。自己有女友,也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房子还没买,两人就吹了。

罗密丽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不要紧,给我一套你的睡衣吧。”又加了一句:“干净就行。”

洗完澡,裹着陈小南的大号浴巾,头发湿嗒嗒地滴着水,罗密丽还是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为自己擦头发,于是便走到阳台上,试图让自然风吹干。望着罗密丽自然的样子,陈小南不自然了。她的肩膀及小腿露在外面,皮肤洁净而性感。

风很大,我拿件外套给你吧。陈小南说。

“没事,五月了,用不着。”罗密丽一边甩头发,一边说。然后又转过头对陈小南说,你去洗澡吧。

陈小南洗完澡,依旧穿得很正式。罗密丽笑了:“哈,用不着这么正式吧。”

陈小南掩饰:“哪有。对了,不早了,我们睡吧,明天还得去我妈那儿呢。”

罗密丽笑道:“难道,你让留我下来,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第一百零九章 温柔一夜

陈小南说:“呵呵,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卑鄙,无论做什么,都会征得你的同意。”说完,从衣柜间拿着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递给她,说:“快披上吧,虽然五月了,但风还是凉的,不然真会感冒的。你放心,衣服洗得很干净的。”

罗密丽接过衣服,披在自己肩上,然后抓着两只衣袖,走到陈小南面前,贴在他身前,用袖子一块将他绑上。

“哈哈”。她笑。有种妩媚,妖娆,在室内灯光的照耀下,令人怦然心动。

陈小南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紧紧环绕住自己的双手轻轻松开:“你别勉强自己了,好吗?我不是那种人。”

罗密丽不听,双手再次环上次。陈小南最初还抵抗,但闻着罗密丽的发香,体香,慢慢慢慢就融化了。开始回应罗密丽,吻她的嘴唇,脸颊,脖子,紧紧抱着她,两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只是,由始至终,罗密丽都是闭着眼睛。她任凭陈小南将自己抱起来,放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尔后关灯,轻轻褪去自己身上的衬衣,浴巾。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激情过后,陈小南揽住罗密丽,用温柔的声音说:“我会给你安全感,我会给你幸福的,一定会。请你相信我,好吗?”

罗密丽微笑着地听着这两句承诺,没有说话。她的内心一片荒凉,没有人能够给自己安全感,没有人能够给自己所谓的幸福。人生的一切,都是表面现象。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就去了陈小南老家。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总算到了他的老家清远。

在车上,罗密丽问陈小南:“万一你妈不喜欢我怎么办?她不同意我们结婚,你会怎么办?”

陈小南笑道:“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我喜欢的女孩,我妈都会喜欢。”话毕,又觉得有些不妥,用手摸了摸罗密丽的发丝,轻声安慰道:“你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的。我妈很好相处的,你这么优秀,她会很喜欢你。”

罗密丽并不是担心陈母不喜欢自己,相反,她突然有些渴望,陈母极力反对这桩婚事。

陈小南年幼丧父。几十年,无论是养他长大,还是供他求学,母亲都付出了很多。母亲千盼万盼,就盼着儿子结婚。等到儿子真的将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在机关工作,长相不俗,温和懂事的“准儿媳”带到自己身边时,倒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私下里,陈母不止一次问陈小南:“小南,这一次是真的吗?你不是又去了什么中介公司,租了个漂亮的女孩来唬弄我吧?我告诉你哦,再唬弄你老娘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母亲的话让陈小南不禁想起了前两年年,他从面外“租”了个女朋友应付母亲的事。忍俊不禁:“妈,这次我没骗你。下个星期就结婚,你这次跟我去广州,等着喝我的喜酒吧。”

这样一说,陈母放心了。望着罗密丽,右看右看,满意极了,乐得合不拢嘴。拉着罗密丽的手舍不得放下,用她那蹩脚的广州不停地说:“真系好,真系好。”激动的神情,就差流泪了。

面对这样一个老人,罗密丽突然觉得有些残忍。眼前的这位老人,也是一位母亲。她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日夜将儿女的幸福放在心头。她对陈小南的期望是那么大,她是那么地希望儿子幸福。万一,自己和陈小南过不下去了呢?会不会伤着这位老人?罗密丽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看着陈小南忙前忙后为自己倒水斟茶,那种“过独木桥”的感觉又漫上心头。

她突然觉得,自己结婚的想法没错,但是,找陈小南作为结婚对象这个决定,是有些草率了,冲动,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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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假期过后

七天长假,一晃而过。

除了幸福的小女人刘颜整天围着她的宝贝女儿泽儿团团转之外,大家都恢复了朝九晚五的工作。

林创业每天都会接送庄若诗上下班,乐此不疲。望着林创业瞻前马后地围着自己忙碌,她有时候也会觉得,其实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细心,懂得照顾人,体会别人的感受,而且,事业有成,还下得厨房。这个男人,她到底是接受与不接受,仅在一念之间。她举棋不定,望着张重阳迈出去的步子,她也想不顾一切地往前迈一步,不是吗?但她但又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内心。

罗密丽和陈小南要结婚的事在熟人之间传了开来。大家对此的第一反应就是,太突然了。在公司,陈小南将自己结婚的通知一公布,引来一片“哗”声。

“陈总监,你也瞒得太紧了吧,瞒得像铁桶一样,都没听过你拍拖了,这回就突然要结婚了,真是的,不够义气。好啦好啦,还是恭喜你吧。”与他熟一点的同事都会这么指责。

还有好些未婚但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极为失落。但事已至此,唯有罢手。

罗密丽倒没怎么向大家说,她打算,结婚前一天,给大家一纸请帖就行了,不必太高调。而且,这件事也没什么可高调的。

在这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们谈过恋爱,在一起出双入对过。但他们说结婚,肯定不是说儿戏,于是,大家羡慕的羡慕,祝福的祝福,惊讶的惊讶,麻木的麻木。

陈小南对罗密丽,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都由我来搞定。印请柬,定酒店,还好,不用布置新房。

两人请了一天假去登记。在车上,罗密丽犹豫着,对陈小南说:“要不,结婚的事先缓一缓,过一阵子再说吧?”

“不行。”陈小南坚决地说:“所有准备都做好了,这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罗密丽想了想,没再说话。她只是想试探陈小南,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想再去颠覆自己所作的决定。

五一长假一结束,展图公司的为期一个月的培训课程也接近尾声了。五月十号是星期三,也是最后一堂培训课。培训老师张越在课堂上说:“很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认同,也非常感激李美经理和易总对我工作的支持,为了答谢大家,我决定,今晚再为大家上两堂免费的课程,这是我在国外学到的,换作别的公司,有钱我也不传授的哦。大家愿听的可以留下,不愿听的,可以离开了。”

场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没有一个人离席。

当时易展鹏也在场,对张越抱以感激的微笑。

张越承诺的两节的免费课程,用两个小时就讲完了。张越收拾好自己的教材书籍,在大家感激羡慕的神情中,潇洒地和大家说再见,尔后,在所有学员的注视下,神采飞扬地走出了展图公司的培训室。

看着她一个人抱着一大摞书籍和资料,李美说:“易总,要不你送送她吧。”易展鹏想想也是,于是便大步追上前去:“张老师,我送你回去吧?”

“送我就不需要了,我还没那么娇气,可以自己打车。但是你欠我一顿宵夜,改天别忘了请我啊。”

“好啊,没问题。”易展鹏应道。

张越朝他莞尔一笑,潇洒离去。她搬着东西走路的姿势,都是那般优雅动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就这样结婚了

登记过后,罗密丽和陈小南就算是夫妻了。她拿着大红的结婚证书,觉得不可思议。我居然结婚了?我真的结婚了吗?

仿佛做了一场梦。

领证几天后的一场婚宴,让她确信,自己是真的结婚了。

酒店地点是陈小南定下来的,就在海河湾附近。两边的亲戚、朋友,同事加起来有三十来桌。由于这场婚礼太突然,许多应该联络的感情还没来得及联络,比方说罗密丽父母与陈小南母亲之间的亲家感情,双方父母站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尴尬地应付着,说着客套话;比如说罗密丽与陈小南那些表兄表弟之间的熟悉程度,再比如说,陈小南的那些同事朋友,罗密丽一个都不认识。人家来道贺,她只得用以最热烈的笑脸迎上去,谢谢,哎,谢谢。

她想要低调些,大家吃餐饭就行了,可是陈小南不同意,他说人生在世,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必需得隆重。

事实上,前来道贺的人都在为这场婚姻而惊异,真的很突然,事先没有任何预兆,直到收到请柬,才知道,哦,罗密丽是要跟一个陈小南的男人结婚,或者是,啊?陈小南要跟一个叫罗密丽的女人结婚?当然,他们也在为罗密丽和陈小南感到高兴,他们的确很般配,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你看看,双方都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论年龄,也确实应该结婚了。

罗密丽这边的亲戚差不多都到齐了,朋友倒是没请多少。单位里的几个同事,当然,还包括一直在追求她的那位领导,几个联络得稍微频繁的同学,以及刘颜夫妇,当然,她邀请了张重阳。

张重阳对她结婚的消息没有任何惊讶。罗密丽将请柬递到他手里,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哦,结婚了啊,不错啊,恭喜你啊。”语言自然,让罗密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知是恭喜她结婚,还是恭喜她走近婚姻的坟墓。

望着张重阳的落魄,罗密丽的心头涌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想起自己曾经对他怦然心动,心里更是涩涩的。

摆结婚酒席的第二天,罗密丽收到了郭晓军的一条短消息。当时是在陈小南家,陈小南和他母亲都在。”

分手之后,郭晓军的电话就关机换号了,而罗密丽的号码一直没有变过。这几年,郭晓军从来没有联络过她,他仿佛从茫茫人海中蒸发了一般,直到那次在花妆品店遇见。即使遇见,罗密丽也仓促离开了。

郭晓军的短信上说,哈哈,罗密丽,你终于肯结婚了?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让你有结婚的欲望呢?

短信不冷不淡,在罗密丽看来,有种极强的讽刺意味。她望着在眼前晃动着的陈小南,突然间想笑。突然就发出了一阵“哈哈”的笑声,让陈小南和他母亲都看着她,觉得莫明其妙。

她没有回复。将手机扔下就去洗澡了。结婚后,她拿了一些衣服到陈小南这边,因为陈小南母亲在。记得陈母刚从清远来时,望着硕大的房间里没有罗密丽的衣物行囊,不禁疑惑:“丽丽,你的东西怎么不在这边呢?”陈小南朝她使眼色,她只得仓惶应道:“哦,平时我们都住在我那套房子呢,那边离单位近些。”

罗密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母已经睡下了。她看见陈小南正拿着自己的手机,于是大喊一声:“别乱动我的东西。”语言生冷,陈小南尴尬地将手机放下:“你手机刚才响了,我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信息。我可没动你的啊。”

“以后别动我的手机。”罗密丽冷着脸说。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说,你别凶啊!”陈小南讪讪地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约吃宵夜

晚上九点,易展鹏还在公司忙碌着。这个季度的业绩相较去年同季度的业绩有些所滑,易展鹏正在分析原因。他审阅完最后一份报表,不觉有些饿了。伸伸懒腰,然后拿起办公室上的电话想打给刘颜,叫她晚上带泽儿出来一起吃宵夜。

正拨着号,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定是刘颜。”展鹏想,掏出一看,却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我是易展鹏。”他用对待陌生号码的一贯口吻说。

“易总,你好啊。”听筒里,传来清脆的女声,有些熟悉。

“你是?”易展鹏问。

“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张越啊。才几天啊,就不记得我了。”

原来是张越,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易展鹏想起,哦,对,曾经交换过名片。

“张越老师,有什么事啊?是不是忘了资料在我们公司啊?”易展鹏问。

“哦,当然不是,我可没有丢三落四的习惯,我今天是向你讨债来了。你欠我一顿宵夜,还算不算数?”

易展鹏愣了一下,笑道:“算数,当然算数。”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反正我也饿了。”

“今晚?……易展鹏看着右手拨了一半的电话,犹豫着。”

“哦?易总没空?那算了,改天吧。”张越说。

“好吧,就今晚,在哪儿,你说?”易展鹏想了想,既然允诺了请她吃餐宵夜,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今晚就今晚吧,顺便给颜颜打个包回去,免得她抱着泽儿上上下下的。”

易展鹏突然想起,就她和张越两人去吃一餐宵夜,好像不大妥当,他可不想重复上次吃饭的尴尬场面。于是便对张越说说:“张老师,要不我叫上李经理一起吧?”

张越沉默了一下,继而爽快地答道:“行,没问题,我等着你们二位。”

易展鹏将电话打到李美那儿,却听到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原来是李美的一个闺密生日,正在酒吧庆贺呢,来不成。

挂了李美的电话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刘颜:“老婆,我晚点回啊,现在和人去吃宵夜,等下给你打包回去。想吃什么?”

刘颜的声音传来:“去吧去吧,你姐姐在这儿呢,我们正在看电视,美国大片哦,很精彩嘞。有宵夜吃?好啊,给我们打包回来,我要烧烤,烧鸡翅和茄子,加辣哦。”然后又去问展燕:“你要什么?不吃啊?吃一点嘛,不会长胖的,沙锅粥啊?好。哎,展鹏,给你姐带一份沙锅粥回来。小心开车啊!”

张越将吃宵夜的地点定在一个露天广场,宽阔而明亮,四周都有灯光在闪耀。看起来浪漫而迷人。露天广场里,好吃的应有尽有。粉面粥,虾蟹螺,最有特色的便是那儿的特色烧烤。易展鹏点了一份虾蟹粥,而张越看起来就挑食多了,这也不吃,那也不要,唯独对洒满辣椒粉的烧难翅情有独钟,这一点像极了刘颜。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张老师最近还忙吧?在哪儿上课啊?”易展鹏问。

“不忙,我休假一个月。哎呀,都说了别张老师张老师地叫,把我叫老了。直接叫我张越就行了。”

“好好好,就张越吧。一个月休假,不会吧?”

“那有什么不会的,我想休假就休假。总不能一年到头把自己绑在工作中吧?那样人生多没趣,哪像你,只顾着赚钱,小心让自己浑身沾满铜臭味哦。”张越一边咬着鸡翅,一边笑呵呵地说,语言略带调侃,表情倒像极了刘颜,古灵精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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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打赌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还好,张越是一个话题比较多的人,不然真要冷场了。在商场上,易展鹏可能算是很活跃,管理起员工来,也算是风生水起,但女人,特别是不算熟悉,他就变得木讷了。他和张越两人在一起吃宵夜,确实有些生闷,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他和张越既不是同事,也谈不上朋友,却偏偏坐到了一张桌子前。不过,像这越这样的女子并不讨人厌,优秀,大方,做朋友倒不错。

张越把握了两人聊天的方向,将话题转到易展鹏的老婆刘颜那儿。

易展鹏让服务生给他打包一份刘颜需要的东西,张越一看,嫣然一笑:“做易总的太太真是幸福。”

易展鹏的眼帘里映入刘颜鲜明的脸庞,微微笑了。

“真是幸福”。张越感慨道。

“你呢?有没有结婚?”易展鹏随口问道。

“我?我对婚姻没兴趣。”张越的口吻像极了罗密丽。易展鹏想起前两天收到的请柬,笑道:“我老婆有一个好朋友,之前一直嚷嚷对结婚没兴趣,可是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所以说啊,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张越扬起眉毛:“是吗?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对婚姻没兴趣。因为,这世界间的好男人都绝种了。唯独一个好一点的,都让人家给挑去了。”

易展鹏疑惑。

张越哈哈大笑:“你笨哪,你说啊。”

易展鹏笑笑。这时候服务生将宵夜打包好了,递到易展鹏面前。易展鹏看看手表,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张越点点头,好吧。

易展鹏回到家的时候,刘颜和展燕正在一左一右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们俩人的性格很相似,所以相处得非常好,看起来没大没小,争争吵吵闹成一团。

易展鹏将宵夜放在桌上,刘颜蹦跳着起来:“亲爱的,你太好啦。你跟谁去吃宵夜了,这么好啊。”

易展鹏说:“就之前那个培训老师,说我欠了她的人情,所以就拿这餐宵夜给还了。她和你挺像的呢,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展燕别过脸,说:“哎,你俩别在我面前酸了,赶明儿我再去找一个彼得回来。”

展鹏像想起了什么,说:“哎,姐,你的事还没告诉爸妈啊,瞒不了多久了,不如实话招了。我看啊,妈也不一定会难过,至少你不用嫁到美国去了啊,飞洋过海的,她心疼。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如果老妈知道你跟彼得吹了,会马上召集三姑六婆,给你找对象。”

易展燕一边喝粥,一边说:“能瞒多久算多久吧。对了,我得去找工作,天天这样吃了又睡,快变异了。

易展鹏开玩笑说:“要不你去我公司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吧,说起来,里边还有你的股份呢,公司的发展,你也得负责任。”

展燕问:“最近公司的业绩如何?”

易展鹏摇摇头:“不是很理想,现在陷入了淡季,不单是展图,整个行业都是这样,我想,过一阵子会好的。”

展燕说:“那好啊,明天我就去你那儿看看,有什么我就做什么。”

易展鹏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说真的啊?我不相信,你一个堂堂外语系的高材生会看上我们公司的工作,专业都不对口嘛。”

展燕想起了什么:“你还别说,我这次回国,就不打算再出去了。呆在广州找份稳定的工作,过着悠闲的日子。凡是适合我的工作,无关薪金,我都会考虑。再说了,我怎么就不能做你公司的工作了,我从一个业务员做起,将你们公司没有攻克的外国订单全都拿下来,你信不信?”

易展鹏摇摇,直言:“我不信。”

“那行,明天带我一起去公司,我们走着瞧。”易展燕来真的了,一脸得意地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母亲知情

第二天,易展燕居然真的跟着展鹏去了公司。

易展鹏看着姐姐那幅较真的样子,不由得乐开了。要是她真的肯在公司干活的话,那可算是找了个大帮手。展燕的能力,他是绝对信得过的。虽然她爱闹爱笑,但做起事来一点也不马虎。学生时代,当过学生会主席,去了美国,不仅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更是拿到这个证那个证的,神气得不得了。

易展鹏带着姐姐在公司走了一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两姐弟坐着。

易展鹏问:“哎,你真的想好了,就在这儿干下去?不觉会屈尊了吧?”

“切,少来,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跟你说,像这种金子,在哪都会发光。这样吧,反正我也很久没有领略到在国内工作的滋味了,我先从一个业务员做起,主抓外企那块市场。像你们这一行,外企应该是块肥沃的还未开垦的好地方。不过我跟你说哦,我只干一阵子,不会长久的,将来我还是会从事诸如外贸之类的工作,我只是想试试,看看自己手生了没,到底有没有能力。”

易展鹏笑道:“行行行,随你。”

李美对易展燕的到来表示的热烈的欢迎。几年前,两人曾经见过,当时是易展鹏生日,家里办了一个小聚会,邀请了展鹏的几个好朋友,李美就是其中之一。当时,易展燕也和父母一样认为,展鹏会和李美走到一起。

当然,对于易展燕的加入,李美有些局促,毕意易展燕是在国外呆过的,各方面都非常优秀。

易展燕看出李美的心思,很自然地说:“李美啊,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得请教你了。说实话,网络招聘这个行业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虽然经常听展鹏在那儿说啊侃啊,其实我是一无所知。所以呢,想利用在这儿的机会,多多学习,为我以后到别的地方工作,劈开一条路。”

三人正讲着话,易展燕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刘颜。

按下接听,刘颜的声音焦急地传来:“展燕,我看你的事是瞒不住了,刚才妈打电话给我,在问你的行踪呢,她好像知道了你和彼得分手的事,不过看上去挺高兴的。”

“怎么会这样?”易展燕在心里嘀咕。挂了电话之后,立马打电话回家,想去套套口风。

不料母亲在电话那头高兴地问:“展燕,你和彼得分手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不和我说呢?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彼得打电话来,用洋不洋土不土的普通话,无意中透露你们分手了,我还不知道呢,死丫头,真是的,难道你一个人回来,成天躲着我……!”

这个彼得,一定又是忘记什么东西了。虽然分了手,但大家还是好朋友,彼此都有联系。一定是自己一大早没开机,所以他就打到母亲那儿去了,彼得有点小小的笨,老是藏不住话,人家一问,他便什么都招了。易展燕听着母亲的语气,说:“你怎么看上去很高兴啊?”

母亲说:“我当然高兴了,你不用嫁那么远啊,我天天可以见到你啊,我不高兴谁高兴?”

易展燕虚惊一场,继而笑了。尽管母亲这样说,看似一点也不体谅自己和彼得分手后的痛苦(事实上,她也没有痛苦),但却证明的母亲对自己的爱,母亲喜欢离女儿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也笑了:“是啊,分手了。早知道你不伤心,我就不瞒了。真是的,你女儿和别人分手了,你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安慰,安慰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漂洋过海的去嫁给一个洋鬼子有什么好,广州好男人多得是。展燕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让我们家亲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给你介绍。”母亲兴奋地说。

展鹏说得没错,我的天哪,果然要动用三姑六婆了。易展燕叫苦不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婚姻生活”

结婚后,因为陈小南的母亲一直住在陈小南那儿,所以罗密丽不得不和陈小南住在一起。她从内心抗拒,突然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拿了结婚证之后她才明白,结婚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行了的,从此之后,她必须和这个男人绑定在一起,还要附带接他的母亲。

陈小南的母亲话语不多,没事的时候喜欢看看书,读读报,要么就是安安静静地看电视。从内心来讲,罗密丽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及意见,她也想多内心去尊重这个满头银丝的老人。但是,她总是觉得,周身都不舒服。她总感觉,自己的生活,时刻在被人窥探着,把握着。尽管这个人,和蔼可亲但又无比陌生。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大的原因,还是夫妻生活。

是的,证也领了,酒也摆了,他们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

睡觉的时候,罗密丽喜欢向右侧着,陈小南总是不依,喜欢从后面环祝糊,紧紧地抱在一起。罗密丽心里十分抗拒,但她还是闭上眼睛劝说自己,接受吧,接受吧,你们结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不容易让自己勉强接受了这种睡觉的姿势,但深一层的矛盾又来了。陈小南是生理正常的男人,自然就会有生理需要,何况一个秀色可餐而且名正言顺的老婆躺在自己身边,难免会忍不住在罗密丽身上上下其手,抚摸挑逗。

罗密丽很不奈烦,用一种近乎厌恶的语气说:“你不要这样子。”

陈小南一愣:“为什么?”

罗密丽想了想,换了个台词:“今天没心情。”

又问:“你妈什么时候回清远?”

“不知道啊,我没问。”

“你明天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为什么?我是她儿子耶,她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啊,难道我还主动请她回去?”

“我不舒服。要不我明天就回我那去住,如果你怕你妈误会,你也过去住就行了。”

“不行。我们刚结婚,你一个人回去,让我妈怎么想?如果我也跟你过去,我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她那么大的岁数,谁照顾她?”

罗密丽想了想,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陈小南的母亲就收拾好了行李,在客厅里等着他们。

陈小南见状,大吃一惊:“妈,怎么这么早?收拾东西做什么?”

陈母乐呵呵地说:“那个,我得回家了,在这里住着不习惯,还是老家好。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我可受不了,开着空调吧又时常头痛,还费电。我回家乡住着,等到冬天了天气暖和些再来。”

陈小南没说话,望望罗密丽。

罗密丽想,不会吧?昨晚我和他的对话让她听到了?怎么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了?

这样一来,她又有些内疚。如果真的因为昨晚的对话让陈小南的母亲听到了,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结婚好几天,陈小南在自己父母那边早就改口,而自己,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对陈小南这个满脸皱纹的母亲自然地喊一声“妈”。她觉得别扭,浑身不自在。

陈小南挽留,陈母坚决不肯留下来。她拉着罗密丽的手,说:“我回去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别让我担心,也别让你爸爸妈妈担心,知道吗?”

罗密丽望着陈母皱巴巴的双手,喉咙有些哽咽。她的内心在斗争着,到底要不要叫她一声“妈”?罗密丽知道,即使自己的违心的,陈母也会很开心。

可她说不出口。

和陈小南送他母亲去车站。买了票之后,广播里就开始催促乘客进站。罗密丽说服了自己,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叫她一声“妈”,不是为了陈小南,而是为了一个母亲的苦心。

所以,她及时地开了口:“妈,你路上小心点,等到十一放假了,我就和陈小南回去看您。”

罗密丽分明看见,她的这个“妈”的身体都抖动了一下。

“哎,好嘞。那我回了,车在等,你们好好过。”她应了一声,声音随之颤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明天就去追求他

送完了陈小南的母亲,两人叫了一辆出租车返单位。

在出租车上,陈小南望了罗密丽一眼,然后开口说:“谢谢你。”罗密丽知他所指,没吭声。心想,我又不是为了你。

罗密丽虽然没说话,但陈小南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事实说明,罗密丽还是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尽管她看似冷漠,但还是有感情。

望着车窗外匆忙的人群,陈小南说:“要不我们买辆车吧?”

罗密丽说:“你想买就买呗,问我做什么。”

“那我们改天一起去看看吧,星期天怎么样!”陈小南在脑海里幻想。买车的事他早就考虑过了,但因为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加上要供房,在经济上并不宽松,所以迟迟没有下决心。现在两个人都要上班,天天挤公交也麻烦,周末可以开着车到处去效外兜风,放长假了可以自驾车旅游。多惬意啊!陈小南沉浸在对未来生活大胆的构想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罗密丽麻木的表情。

易展燕上了几天班,浑身的自信又找回来了。在国外的职场,她也算混得如鱼得水,这下,到了这儿,一口流利的外语自然是派上了用场。易展鹏开始就以为姐姐好像那些从演员转行当歌手的明星一样,玩玩票而已。没料到易展燕居然不动声色地攻克了一家德国企业,两家澳大利亚企业,并成功签到了合同,收回了款项。

这下,易展鹏和李美就惊讶了,反思道:“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这些呢?目光到底是短浅了些,一直以为本土创业,忘记了将视线投放到国外市场去。在中国投资的外国商人那么多,另外,还有一个外国企业也会想过在中国的人才市场中寻找千里马,如果打开了外国这声市场,那就更好做了。”

所以,抛开公司老总亲姐姐的身份不说,易展燕轻易地就俘获了公司同事的心。有能力,有亲和力,而且又很漂亮的女了,总是很容易得到别人的认同和赞美。特别是那些刚毕业的小姑娘,有事没事便追问易展燕在国外是怎么生活的。早餐吃什么啊,在美国有没有油条卖啊,卖多少钱一根啊。易展燕开朗随和,她总是乐呵呵地为大家解答,时不时还会教大家英语,办公室经常会一阵又一阵笑声。

易展燕在公司工作没几天,却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男人,他就是技术总监罗瑞。在易展燕看来,罗瑞长得很“技术化”,所谓的“技术化”,就是指那些看起来有着技术人员的精明,实际上却有文化人的儒雅之士。易展燕留意到,罗瑞总是很安静地上下班,遇到人总是很礼貌一笑,就没有其它语言了。他给人的感觉是,看起来积极乐观,实际上却有一些忧郁和消沉。

周六晚上,易家老中少六口人聚在一起吃饭,展鹏妈说:“展燕,明天是礼拜天,你不用上班,你和我一起去表叔家里玩玩吧,好久没走动了。”

展燕摇头:“不去。我还不知道你玩什么把戏,变相给我介绍对象。我告诉你,你女儿我情伤还没疗好,现在对男人一概没兴趣。”

展鹏妈骂道:“你个死丫头。”

过了一会,展燕问展鹏:“喂,公司那技术总监罗瑞,多大?”

易展鹏答:“三十二吧。”眼睛一眨,反问展燕:“问这个干什么?打什么坏主意?我可告诉你,罗瑞他是本世纪最后一位好男人,你可别去捉弄人家。”

展燕大笑:“哈哈哈哈,从明天起,我就去追求他。”

刘颜大惊:“啊?罗瑞?”

展鹏妈凑上来:“你笑什么?难道你看上他了?展鹏你给我说,那罗什么瑞的,人好不好啊?”

展鹏笑道:“好,当然好了。他可是我们公司的“钻石王老五”,喜欢他的人可多了,可他就木讷。姐,要是你拿下他,我算你狠,我请你吃大餐。”

展燕头一偏:“哼,走着瞧。”

第一百一十七章 面对诱惑

张重阳在酒吧里沉醉了一段时间,开始将所有的精力转移到工作上。工厂里的员工都知道他们老板离婚了,无比消沉,觉得不正常。想想,你一个大老板,有的是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为了一个女人闷闷不乐呢?

所以,当精神矍铄的张重阳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觉得很正常。男人嘛,不会被情伤伤多久的。过不了多久,他身边就会多出一个女人,或小巧玲珑,或千媚百媚——反正不会空多久。在他们意念中,有钱的男人都是这样,没有什么不同的。

对于张重阳来说,这样的眼光和质疑他也习惯了。可他偏偏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男人,偏偏恋旧,偏偏对一个和自己离了婚的女人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对她身边出现的男人无比介意。当他看到庄若诗的身边多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时,他就彻底地醒悟,那个女人,不再属于自己了。

张重阳感觉这两天有些奇怪,前台女孩小何对自己分外热情,给自己倒茶递水的,而且从着装上打扮得很性感,无意无意在他面前弯腰低头的,故事露出胸前无限风光。

张重阳靠在椅子上,看着小何在自己办公室进进出出。他想起了以前跟商场上的朋友在一起聊天的情景,有位朋友大发感慨:“现在这些小女孩啊,都是人精,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势利,不用教就知道怎么利用男人上位。你别看她楚楚动人,眼眸清澈,其实都是表面现象。她的心里指不定在盼望你主动些,盼望你色迷迷地看她,这样她就好顺势往你身上倒呢,往你怀里钻呢。”

当时张重阳觉得很有意思,以为只是那位朋友钱多了,危机也多了,被女人坑过,对所有女人不信任,所引发牢骚满腹而已。可是望着小何主动大胆的勾引,他又觉得这世界变化太快了。自从他离婚之后,小何的语言就开始暧昧起来,暧昧中又有些胆怯和生涩,眼神中露出一份野心。张重阳记得,最初招她进来的时候,她还像一张白纸般清澈,这样漂亮流澈的女孩子,安排她在前台工作,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世间啊,这社会啊,这男人女人啊,这变化啊,还真的令人搞不懂。

张重阳愣了一个下午,双手往脑后环着,想起了女儿青青,嘴上浮现出一种浅浅的微笑。正入神,小何敲门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了。她的衣服越穿越少,能看得见的地方越来越多,较之以前包裹得严严实实,确实有很大的差别。可她也有天生的优势,双腿修长而光洁,看上去令人遐想。

见张重阳望着她的双腿,小何突然笑了笑,然后从张重阳桌上拿起水杯,去饮水机旁给他倒水。她的上衣本来就短,稍稍一挺胸,肚脐就露出来了。如此一勾腰,背部也露了一大块。皮肤洁白,性感,诱人。张重阳叹了一口气,对小何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何望了他一眼,应声而去。

张重阳在办公室工作到晚上十点,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一回去,也不知道是忘交燃气费给停了,还是燃气管道正在维修,洗澡的时候发现没有了热水。他冲了个冷水澡,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沉沉地睡过去。

感冒来得很快,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觉得不舒服,头部沉沉的,打不起精神。心想,莫非是我昨夜冲冷水冲得?这也太离谱了,广州的五月,已经完全进入了夏天,体质稍微好一点的女人洗冷水澡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自己一个大男人,不会因为洗个冷水澡就感冒了吧?

他不得不服老了,年轻的时候,腊月天的照样是冲冷水,一点事儿也没有,相反身体更耐寒,更结石了。这些年生活优越些了,也就没有坚持往年的习惯,现在偶然一改变,就不适应了。

看了看手机,上午九点。他想去单位,但又觉得挪不开步子,头昏脑胀。无奈之下,只得打了个电话给生产部陈助理,说自己晚点去工厂,让他安排生产及出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张重阳生病

张重阳躺在床上又睡了两个小时,起来依旧觉得头痛欲裂。上一次这样严重的感冒是两年前的事,那时候庄若诗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不让他下地,连稀饭也给他端到床边,张重阳开玩笑说,你把我当“国宝”了!现在,再想享受一次“国宝”级的待遇,已经是一种幻想了。他摸索着走到客厅,拿起电话给女儿打电话。这个时候,青青是他唯一的慰藉。

青青和他讲完了几句话就将电话扔给了奶奶,自己找小朋友玩去了。母亲见他说话有气无力,说:“你怕是感冒了吧?你自己摸摸额头,有没有发烧?要去医院看看,这么大个人了,不懂得照顾自己,别让我跟你爸爸操心。”

张重阳答应母亲,挂断电话,又倚靠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重阳妈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她的儿子她太了解了,有什么病痛不逼迫着,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医院的。

于是便打了个电话给庄若诗。家里没人,便从电话本中翻出了她的手机号码。

庄若诗正在开会,会议是林创业主持的,无非就是例行会议。正说着,前台小妹敲门进来,拿着手机对庄若诗喊道:“庄会计,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我看对方可能找你有什么要紧事,你接一下吧!”

庄若诗接过电话,婆婆的声音传来:“若诗啊,你在哪啊?可急死我了。”

庄若诗的第一个不好的预感就是,青青生病了。“妈,怎么了?”她焦急地问。

“是这样的,重阳他生病了,可能是感冒加发高烧,说话有气无力的。你去看看他吧!我怕他一个人不肯去医院,到时候积着积着,就成大病了。”

“哦。好好。我马上就去。”庄若诗应道,然后朝林创业请假:“林总监,我家里有事,请一下假。”

然后就跑了出去。

林创业追到门口:“哎,事儿不大吧?我送你去吧?”

庄若诗一边拿包一边喘气:“不用了,我自己去。”

林创业不放心,又问了一句:“真没什么事?”

庄若诗说:“我也不知道,我老公生病了,我得去看看。”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纠正:“哦,我是说我前夫,张重阳。”

林创业温和地朝她笑笑:“去吧,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庄若诗应了声,跑了出去。林创业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失。正在开会的同事,看着他们俩,面面相觑。

庄若诗下了公司大楼,走到街上,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张重阳住在哪里。怎么找到他啊?她打了个电话到张重阳的工厂,前台听出了她的声音,冷冷地说,张总不在。

庄若诗想了想,说:“那你帮我接陈助理吧。”庄若诗知道,陈助理跟张重阳的关系很好,平时俩人也会在一起喝喝小酒,他一定知道重阳住在哪儿。”

陈助理接到他的电话,很是意外:“是嫂子啊。”然后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拼凑着告诉了她张重阳的地址。

庄若诗招了一辆出租,往张重阳所在的公寓方向去。

出租车司机把她带到公寓门口就调头走了。庄若诗站在楼下,问了一下保安。保安问她:“请问你是张先生的什么人?”

庄若诗说:“我是他老婆。哦,前妻。”她更正道。

保安看了看她,指着楼上说:“喏,就在那个房间,如果他在家的话,你上到楼上直接敲门就行了。”

庄若诗谢过他,然后沿着保安所指的方向去。上了楼,站在门口,结合保安及陈助理的说话,她确认自己前面的这间寓所里就住着张重阳,站在门口,毫不迟疑地按响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张重阳一见是她,十分意外:“怎么是你?”

“我听你妈说你病了,怎么样,严重吗?去看医生吧?”说着右手就往张重阳额前摸去。张重阳想抗拒,但庄若诗的手已经贴在了他的额前。

“没事,就是感冒。呵,我妈真是事多。”张重阳自嘲道。

“你发烧了呢,不过还不是很烫。去看医生吧,吃点退烧药就没事了。”庄若诗说。

“不用这么小题大作,我躺躺就没事了。”张重阳不愿去医院。他的内心是矛盾的,对庄若诗的到来很意外,有份久违的感动,但同时又忍不住暗含讽刺。只要想起她和那个风度男在一起的场面,他的心就隐隐作疼。

“不行,每次生病你都不愿去医院,吃亏的还是自己。”情急之下,庄若诗脱口而出。话一出品,她觉得有些不妥。但眼前的张重阳,着实让她心疼。

庄若诗望着他,语气中带着哀求的成份:“去看看好不好,虽然不严重,但也不能拖啊,拖来拖去就变严重了。”

张重阳侧了侧身:“进来坐会吧。我上次感冒,还有感冒药,早上吃了几颗,下午没好的话,再去医院也不迟。”

庄若诗知道他倔,没再说话。进了屋,看到屋里乱乱了,沙发上放着被子,水杯报纸摆得乱七八糟的,地板上也像生锈一般,沾满了浅红色的锈迹。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张重阳说:“既然这样,你先休息一下吧。”于是便挽起袖子开始帮他搞卫生。

张重阳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不碍事的。”

庄若诗心情本来就很复杂,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忽地就流了出来。她没说话,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茶几上的书籍碗筷。张重阳见她哭了,没敢再说话,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庄若诗收拾好了,将房间各处用拖把拖了一下,经过她收拾,这间简单的小公寓顿时有了家的味道。

庄若诗看着空空的厨房:“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张重阳回答,顿了顿,又说:“没有东西可以煮的。”

庄若诗走到冰箱面前,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只剩下两个装面包的空袋子。

庄若诗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什么也不买呢。这样吧,我去超市给你买点东西。”

没等张重阳开口,庄若诗就大步出了房门。

张重阳倚在沙发间,看着刚才还生气的屋子又恢复了冷清,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他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去想任何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释清楚

庄若诗从附近的商场买了些面条,鲜肉,鸡蛋,以及白菜心,回到张重阳的公寓给他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张重阳确实饿了,闻着葱花的味道,将一碗面吃得个底朝天。

在庄若诗的要求下,他又随着她一起去了附近的医院,买了一点药。整个过程,庄若诗在前面带路,他跟在后边,仿佛回到了从来,漫步于小街小巷的日子。

这个上午,让张重阳觉得温暖和矛盾。

回到公寓,世界又恢复了安静。在张重阳面前,庄若诗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所以,她看到张重阳的病好了些,于是便逃一般地离开了。回到单位,她思绪复杂。殊不知,张重阳也在看着天花板,睁着眼睛发呆。

快下班时,庄若诗靠在椅子上拿着青青的相片左右翻看,会计小张气冲冲地从林创业的办公室走出来,带着恼怒的神情瞪了自己一眼。庄若诗觉得莫明其妙,发生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林创业从办公室出来,拿出一叠文件,对小张说:“这份报表我看了一下,总共错了五个地方。作为一个会计,一份简单的报表做成这样,你觉得好意思吗?”

小张说:“这是庄会计给我的报表啊。我是按照她的去做的。”

林创业望着庄若诗。庄若诗见状,起身走过去,从桌面上拿起报表,粗略地看了两眼,平静地说:“我给你的报表不是这样子的。”说着指了错误的一处,说道:“咦,这里本来是14,怎么会成了147?”

小张狡辩:“你给我的时候就是14,现在你肯定不会承认。”

“我电脑里有存档,要不你来看看。”庄若诗平静地说。她清楚地知道这份报表的始末。

林创业冷冷地望着小张:“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小张用一种极为不满地说:“林总监,我知道,以你们的关系,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她而不相信我。任凭处置喽,大不了就不干。”

办公室的职员双眼齐刷刷地望着林创业及庄若诗。

庄若诗习惯了这种眼光,她一向选择忍受。也许是因为张重阳的事,这次她爆发了:“我和林总监怎么了?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你说啊。”

小张不以为然地说:“地球人都知道。”

“你……”庄若诗极为生气,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林创业出来说话了:“怎么了?大家都以为我和庄会计之间有什么?小张你扪心自问,说这份报表是庄会计给你的,你心不虚吗?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份工作,但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得凭着良心。我和庄会计怎么啦?我是喜欢她,可我没有遮遮掩掩,我从来都是坦承的啊,何况我们没什么,即使有什么,也没什么啊?再说了,你们眼中的林总监,就是那种公私不分黑白不明的人吗?”

小张抿着嘴,低下了头。其他人将眼光分散到各处,不再盯着他们。

林创业想了想,又说:“我希望大家不要妄加猜测我和庄会计的关系,我是喜欢他,但她没有接受我,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大家与其猜测这些,困人困己,不如加倍努力工作,多拿些奖金。”

林创业说话的语气不软不硬,恰到好处。小张拿起报表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进行修改去了。

庄若诗感激地望着林创业:“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对了,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今晚我生日。”

庄若诗犹豫了一下,答应:“好的。”

第一百二十章 我够成熟吗

易展燕去技术部请教问题,发现技术部的几乎都不在办公室,只有罗瑞正在打电话,他不停地点头,说:“嗯,好的,我知道。明白,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知道,知道,嗯,会的,会的。好,一定回,一定回。”

罗瑞挂了电话,易展燕笑得很机灵:“哈,遭家里人逼婚了吧?”

望着易展燕,有些慌张:“啊,你怎么知道?你怎么来了?”

易展燕笑得更灿烂:“我当然知道,听你那敷衍的语气就知道。我啊,找你请教问题来了。”

说完打开公司网站,问了一些广告制作上的问题。这种事情对于罗瑞来说,自然是轻车路熟,三两下就将问题给解决了。

罢了,易展燕说:“晚上我请你吃饭,不知是否赏脸?”

“为什么?”罗瑞有些木讷,脱口而出。

“为了你帮我忙啊,对了,也为了我们都被”逼”啊,就这样,下了班我等你。展燕轻巧地说,留给罗瑞一个轻快的背影。

到了下班时分,展燕给母亲打电话:“妈,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哈,你和老爸慢慢吃吧。”

又和弟弟展鹏说:“我现在就开始进行第一步行动了,你看着瞧。”

下了班,罗瑞在办公室彷徨着。女编辑拿起小包,边走边跟罗瑞打招呼:“罗总监,还不下班啊。”

罗瑞看看外面,:“呵,你先走,我还有事点,等会儿。”

不一会儿,易展燕就到了罗瑞面前:“走吧,吃饭去。”

罗瑞还是有些慌乱,易展燕笑着催促:“愣什么,走啊。”

两人一起去了公司附近和广场,吃的是潮州菜。整个过程,基本上是易展燕在说话或者问话,罗瑞倾听以及回答。

易展燕边喝饮料,笑着说:“我发现你挺有意思的呢,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腼腆,羞涩?”

罗瑞笑笑:“哪有!”

“可否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结婚呢?”易展燕笑问。

“这个,呵,可能是缘分没到吧。”罗瑞拿出了这句最俗的话来作挡箭牌。

“据说,公司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你。”展燕说。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罗瑞也开起了玩笑。

“你不知道是你因为装傻和木讷,我知道是因为放在心里。培训部的罗思思喜欢你这是全公司公认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易展燕紧逼,她就是想要知道罗瑞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她的意识里,感觉没了是一回事,但有了感觉就要去争取。

“知道啊。”罗瑞说:“可是她们都是小女孩,我不适合她们。”

“小女孩就喜欢成熟的男人,就像你这样的。对了,你看我怎么样?够成熟吗?”易展燕问。

这是一个暧昧的话题,罗瑞不好答。他摸不清楚易展燕为什么请他出来吃饭,他摸不清楚易展燕为什么问他这么暧昧的问题,可是他却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出来,似乎被她牵着走了。

以前,听人说易总的姐姐古灵精怪,童心不泯,说话做事喜欢搞突然袭击,看来这都是真的了。

罗瑞正在愣神间,易展燕眨眼说:“你发什么愣呢,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语气中,不依不饶。

“呵呵,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吃饭吧。”罗瑞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好如是说。

易展燕看他一脸窘态,说:“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必须有问必答,不然绝不轻饶。”语言中,颇有小孩童的顽皮。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南京

六月初,刘颜决定带泽儿回一趟娘家——南京。刘颜的父亲身体不大好,老是头晕,最严重的一次还在家中晕倒了。家中只有两个老人,作不了主,加之母亲也想念泽儿,她便作了一个决定,要回家住上一段时间。想想也是,自从结婚生子后,还没回过南京。为人子女,真是惭愧啊。

此提议得到了展鹏的认同,易展鹏对刘颜说:“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你妈你爸,顺便带他们去检查身体。他们也很想念泽儿呢,再说你们南京那么多亲戚,还没见过泽儿这个广州公主呢,理当回去看看。”

刘颜看着通情达理的易展鹏,顿时笑嫣如花,抱着易展鹏的脖子亲了一口:“谢谢亲爱的老公。”

两人一决定好,就开始行动。易展鹏说去订机票,但刘颜想坐火车,因为她担心泽儿太小,不适应坐飞机。结果两人上网一查,两个月就坐飞机的小孩大有人在,所以便去订了机票。

刘颜打电话和和婆婆说了声,婆婆表示了很大的理解,说:“回去吧,也该回去了,看看二老也好。”

刘颜妈得知女儿要回来,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收到消息的当天,准备房间,晒被子,收拾衣柜,忙得不亦乐乎。她知道刘颜嘴馋,喜欢吃零食,特地跑去商场买了许多刘颜少女时候喜欢吃的零食,刘颜爸也不顾身体上吃不吃得消,帮忙跑上跑下的,好不快乐。

易展鹏、刘颜带着他们的女儿,在黄昏时分,从广州白云机场出发,飞往南京。

这绝对是一副温馨的画面。

明亮的日光灯下,刘颜爸妈围着女儿女婿乐呵呵的,做饭,择菜,本来重复了几十年的事情却被女儿女婿的到来扰乱了。刘颜妈一会儿找葱花,一会儿找蒜头,刘颜爸也顾不上招呼女儿女婿了,他抱着泽儿在客厅里晃悠晃悠,不停地逗她:“咦,叫外公,叫外公。”

刘颜笑说:“爸,泽儿才两三个月,哪里会叫外公,再等一年啦。”

刘颜爸说:“那可不一定,有些小孩天生就有语言天份,几个月就可以说话。没准泽儿就是其中的一个。”

刘颜知道说不过父亲,只得摇摇头,随他爷孙俩去了。

在家休息了两天,刘颜就和展鹏带父亲去医院检查身体。刘颜爸最初不肯去医院,说:“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事就去医院,多麻烦。我睡两天就好了。”

刘颜假装生气:“还说小问题,动不动就头晕,哪有这样的。你去不去,不去我以后不回来了,以后对你不管不顾。”

刘颜爸骂道:“死丫头,你威胁我。好啦,去去去。”

刘颜妈私下对刘颜说:“死老头子,就是倔。还是你有办法。”

刘颜看上去挺轻松的,但还是紧拽着易鹏的手,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私下底,她怀疑这怀疑那的,担心得不得了,也是,这年头,动不动就是这个癌那个癌啊,肿瘤啊什么的,真让人揪心。

检查结果一出来,刘颜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般的老人病,吃点特效药,疗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事了。

心安了,就四下跟旧时的同学联络起来。这下好可了,刘颜在南京的同学得知她回来了,个个都要邀她吃饭,喝茶,有的要见她女儿,有的要见易展鹏,说想看看刘颜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老公。分别已久,确实有些想念,于是只得带着泽儿,易展鹏去赴约。见到她们,学生时代的场景,历历在目一种久违的温暖又漫了上来。大家聚在一起,玩得非常开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张越的浅笑

在南京住了八九天,展鹏必须回广州了。毕竟公司可一日无主,但不可多日无主,多多少少还有事需要他作决策。刘颜妈舍不得女儿,私底下和女儿商量:“颜颜,能不能再住上半个月?要不你先让展鹏回去,你在家里住段时间,行不?”

刘颜知道母亲的心,哪里舍得拒绝。

晚上刘颜和展鹏说起此事,展鹏虽说不舍,他已经习惯了天天和刘颜在一起的日子,何况现在还有宝宝。但他也没办法,你娶了人家的女儿,总得多给一点时间让他们在一起吧。他点点头:“好的,老婆,我明天回去,你再住上半个月,到时候你让爸爸帮忙给你订机票,到了广州,在我机场等你。”

刘颜趴在易展鹏的耳朵上亲了一口:“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也知道,你也不忍心让我难做。好啦,我陪我妈玩段时间,到时候就回去了,放心啦,我还是你的人。”

易展鹏在刘颜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哈,还是这么皮啊。”

第二天,易展鹏准备回广州。

临走前,刘颜反复交代:“展鹏,你不会做饭,不要在外面吃快餐哦,不干净的,你下班回家去你妈家里吃饭,吃了饭再回去。要不住你妈那儿也行,反正你姐姐也在,对不对啰?”

“老婆,你变啰嗦了呢。”展鹏笑说:“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好了,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哦。”

小两口依依不舍在马路上告别,刘颜妈也在场。路过的街坊看到后,笑着对刘颜妈说:“哎呀,你看看你女儿女婿,感情好着呢。”

刘颜笑红了脸。一两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刘颜挥挥手对易展鹏说:“走吧。

刘颜怎么也不会料到,此次分别,正有一场莫大的危机向他们袭来。

展鹏回到广州,即收到张越的短讯:“展鹏,你回广州没?”易展鹏很不习惯张越这样称呼自己,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去南京的事,张越知道。在南京的时候,张越曾经发短信给他,问他有没有时间,想请他帮个忙,说是有亲戚要建网站,想让易展鹏参考下。易展鹏说他在南京,便让他去找罗瑞。张越说,那算了吧,罗瑞我又不熟,等你回来请教你吧。

易展鹏回复:“回来了,刚下飞机。”

张越说:“看来真巧哪。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顺便给些模板让你参考下。”

易展鹏答应:“好的,明天吧。”

“好的,就明天,不见不散。”张越说。

广州一小区的某间高档公寓。张越正跷着妖娆的双腿,对着镜子描眉浅笑。语言神情,像极了画中优雅从容的女子。她从来都是自信的,无论是对女人还是男人。她有罗密丽的美丽和高挑,也有刘颜的可爱和风情,而且极具才华,在销售及广告界很有名。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女子,心灵却是残缺的,残缺得有些变态。

梳妆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接过一看,然后放回去。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思索了一下,按下了接听。

“喂。你好。”

“越,你原谅我吧,我发誓,我是真的爱你。”对方说。

“你—去—死—吧。”张越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放下电话,她轻轻笑道。

“这些男人,全是他妈的王八蛋。”她不屑地笑着,眼眸里有有丝难以捉摸的光亮。

自从张越见到易展鹏的第一面起,就将他列入了自己进攻的对象,特别是当她看到易展鹏对他的妻子爱护有加的时候,她的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的报复之火。上帝给了她美貌和成就,却没有给她一个好的家庭,没有给她一段美好的爱情。

在她看来,男人是可恶的,不堪的,所以,所有看似优秀的男人,她都要负责将他们的真实面目还原出来,在此之前,她已经成功地揭露出了两个男人的丑陋行径,现在,她的目标是易展鹏。

趁着他老婆回娘家了,而且是南京,他倒要看看,易展鹏有多少耐力能挡祝糊的火势进攻。

她不停地发短信,打电话,给他出来吃饭。易展鹏有时候欣然应约,有时候以有事拒绝,张越浅笑,男人嘛,一开始都是这样。

而易展鹏浑然不知,一个像网一样的陷落正向他温柔扑来。刘颜不在家的时候,他一般都呆在公司,和同事一起吃快餐,张越总是恰到好处地约他,他浑然不知,这是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这天,罗密丽为了躺避陈小南,在街头到处晃悠着,购物,消费,健身。她捉摸着陈小南睡着了,才踱着步子往回走。

刚刚走到百货大楼,忽然看见前面有个很熟悉的身影。是易展鹏,她和一个卷发女人并肩走着,看起来特别亲密,从背后看上去,卷发女人很有气质,走起路上神采飞扬的,紧紧挨着易展鹏。罗密丽犯了嘀咕,这谁啊?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易展鹏有情况了。不容思索,她跟了上去。只见易展鹏和卷发女人有说有笑地进了一间餐厅。

他娘的。罗密丽不禁骂道,这男人怎么都这样?老婆几天没在家,就忍不住,就耐不住寂寞了,就得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了?亏我还以为他易展鹏是这世界上唯一所剩的绝世好男人,看来我错了。

她觉得很不解气,但又不敢确定。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刘颜。

刘颜还是没心没肺地在电话那头嘻笑着:“怎么啰?想着给我打电话嘞?有话快话啦,手机漫游哦,贵得很嘞。”

罗密丽心想,你这个大头鬼,老公都跟别人亲密了,你还在那儿嘻嘻哈哈。但她没有证据,只得让刘颜试探一下。她说:“哎呀,你们家展鹏的电话号码多少啊?我有点事情想问他。把电话给我啊?哦,不用,我现在没东西记号码。你帮帮忙嘛,帮打个电话给他,问他现在忙不忙,如果忙的话呢,我就改天找她。你看我多好,你在南京,我还帮你们制造联络感情的机会。”

刘颜爽快的说:“好吧。我打电话给他,等会回你信息啊。拜拜,对了哦,我回去带好吃的给你,帮我问一下你妈喜欢什么南京特产,我给她捎点。”

几分钟之后,罗密丽收到刘颜的短信:”展鹏说他现在和客户在一起呢,如果有什么,你明天直接去他公司找他吧。”

罗密丽还是不相信那个卷发女人是他的客户呢,再说了,陪客户吃饭需要走得那么亲近么?需要这么夜么?明明是吃宵夜。她罗密丽就是疑心重,她就是要将这件事搞个清楚。

易展鹏的确是和张越在一起吃宵夜,这天,他加班到十点多,张越给他打电话:“展鹏,出来吃宵夜吧,我请你哦,不吃白不吃。”

易展鹏觉得回去也无聊,面对空空的屋子,好不寂寞,于是就说:“好啊。”

他的确对刘颜说了谎话,本来他没想着要这样,但当时刘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张越正用一种暧暖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他心一慌,就说了谎。

电话一挂,张越温柔地笑:“呵呵,我可不是你客户。”

易展鹏有些不好意思。

张越又笑:“呵呵,你挺可爱的,我很喜欢。”

张越喝了点酒,回去的时候直嚷自己头晕,步子都不稳健,易展鹏见状,便说:“你住哪,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张越说:“那好吧,我可从来不让人接近我的屋子,你例外。”

易展鹏开着车送张越回公寓,他不知道,罗密丽正在后面的一辆出租车上盯着他。她就是要看看,易展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时候陈小南打她电话:“你在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这时候的罗密丽极不耐烦,易展鹏的谎言让她难受,替刘颜,也替自己。她对男人食愈发没有好感,愈发不信任。她没好气地对陈小南说:“管那么多干什么,睡你的觉。”

易展鹏的车在一间公寓前停了下来,罗密丽连忙叫司机停车,然后躺在座位后。透过玻璃,她看见易展鹏扶着卷发女人,进了其中的一栋楼,罗密丽屏住呼吸,司机不耐烦了:“你到底下不下车啊?”

罗密丽更不耐烦:“嚷什么嚷,算你钱就是了。”

半个小时之后,易展鹏下楼了,看得出,他有些惊慌,左右四顾,然后开着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行啊,居然和女客户吃宵夜吃到人家家里去了,他易展鹏真行哪!

罗密丽回到家中,只见陈小南正在沙发上打磕睡。看得出,他在等她。见罗密丽回来,陈小南迎上前:“去哪啦?这么晚?”

罗密丽将包的扔:“你管我!”

“为什么不能管你,我是你……”后面的话却是没说出来。

罗密丽没有理他,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陈小南非常生气,也没有理会她,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易展鹏在车上,感到自己脸红耳躁。刚才送张越回家,她有些醉意,一到家中就搂着他亲吻,怎么喊也喊不住。挣脱她,想要离开,却发现她趴在桌面上呜呜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展鹏,我很喜欢你,怎么办?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不早点遇见我……”

人家都说,酒后吐真言,她说的是真的吗?易展鹏摇摇头,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关自己什么事呢?

他拨通了刘颜的电话。

刘颜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嚷:“展鹏啊,怎么现在给我电话啊?才下班啊?”

“没有呢。就是想你了。”展鹏说。

“嘿嘿,我也很想你。好啦,过段时间我就回去啦,不要太想我哦。”

“不想你,那我留一点想别人喽。”展鹏笑。

“你敢,我拐了你的女儿不回去了,反正在我妈这儿有吃有住。”

“好了好了,不敢,我是说留着想泽儿。”易展鹏求饶。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男人好女人

庄若诗正在上班,忽然接到王芳的电话。王芳在电话里无比悲伤地说,若诗,我离婚了。

庄若诗的心瞬间一颤抖,到底还是离了!

下班后,她和王芳坐到公司不远处的咖啡厅。咖啡厅是一个男人调情女人诉苦的地方。王芳一边说话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引得咖啡厅的客人纷纷停下脚步张望。对面的庄若诗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好一会儿,王芳才安静下来,幽幽的说:“若诗,我原本以为,离了婚就会很快乐,谁知道还是不快乐。我怎么会不快乐呢?”

庄若诗心中隐隐作痛,为王芳,也为自己。她说:“两个人在一起,并非一朝一夕,突然分开了,怎么会说快乐就快乐呢。”她望向远方,天空黑压压的一片。

庄若诗想起了林创业生日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林创业布置得异常唯美,红酒,玫瑰花,在西餐厅,还请了小提琴师拉了半个小时的提琴。她摸不清林创业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得随他折腾。饭吃到一半,林创业居然拿出戒指向她求婚!

这是一件令她意外的事情,她没想到林创业这么大胆,草率,仓促。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啊?为什么要向她求婚?

林创业看了出了她的疑虑,一脸认真的说:“你是个好女人,我自认为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好女人,应该和一个好男人在一起。一个好男人,不应该放弃身边的好女人。”林创业说话像绕口令。

庄若诗没有再迟疑,推开了他的戒指。

林创业又将戒指推到她面前:“别这么急着拒绝,我会给你时间,一个月也好,两个月也行,你好好考虑。我会等你的。”

庄若诗还想还回去,但林创业此时拉下脸来:“先收着,到时候,如果还是觉得不想收下,再退给我也不迟。”

王芳抹着眼泪说:“我们都离了婚,以后该怎么办?”

庄若诗摇摇头,她想起了林创业认真的样子。凭心而论,林创业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照理来说,她一个离婚女人,能遇上这样的男人,确实是她的幸运。可是,她为什么无法接受这份幸运呢?

有时候,她很努力地说服自己,嗯,林创业真的不错,就接受他吧。人生漫漫,即然要活下去,总是要过日子呢。那么,跟谁在一起过不是过呢?可是,每当她一次次说服自己,却又一次次排斥自己,推翻自己。

和王芳见面的第二天,钟大明居然找到了庄若诗。当时庄若诗正拎着小包去公司上班,钟大明站在小区门口探头探脑,看到庄若诗,他立马上前喊:“若诗。”

“是你?你来干什么?”庄若诗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尴尬,难堪,无地自容,甚至有那么一丝的仇恨。

钟大明说:“听说你离婚了?是因为我吗?对不起!”

庄若诗转过头:“你错了,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此时,钟大明忽然一把抓祝糊的衣角,用一种忏悔的口吻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你别担心,我会离婚,我会娶你,你别担心,真的,真的……”钟大明语无伦次地重复着,那样子,似乎恨不得将整颗心掏出来给庄若诗看,证明他是真心的。

庄若诗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悲凉。这就是自己学生时代爱过恋过的男人么?他为何成了这样?说离婚就离婚,这么不负责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正面交锋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庄若诗说着,然后转后头,往公车站方向走去。

钟大明追了上来:“庄若诗,我是说真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离婚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面对,我今天能来找你,我已经想好了。我可以抛弃在深圳拥有的一切,和你重新开始。”

庄若诗盯着他:“你以为重新开始就像将旧衣服丢掉撕毁掉燃烧掉穿着新衣服在大街上晃荡吗?不是,旧衣服燃烧了还是残渣呢,还有灰烬呢。”

钟大明也怔怔地看着她,似乎听不懂这一长串的句子。

“钟大明,如果你不想让我鄙视你,麻烦你,回到你的深圳去,好好待你的妻儿,不然我真的会瞧不起你,从内心鄙视你。”庄若诗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上了一辆公车,在公车上,她看见后方的钟大明缓缓地蹲下来,然后踱着缓慢的步子往回走。

但愿钟大明能够明白。她想。

突然间,庄若诗觉得自己的心境开阔了许多。钟大明的到来,让她得到了缓解,让她说出了“你以为重新开始就像将旧衣服丢掉撕毁掉燃烧掉穿着新衣服在大街上晃荡吗?不是,旧衣服燃烧了还是残渣呢,还有灰烬呢”这番话。

她抬头望望天空,忽然发现广州的天空都变得无比开阔起来。

星期六一大早,罗密丽与陈小南吵了一架。

罗密丽拎着自己的衣服出门,陈小南说:“今天是周末呢,你去哪,要去旅游吗?”

“从今晚开始,我住回我自己的房子。”罗密丽说。

“为什么?”陈小南说。

“你妈现在又不在这儿,我们再也用不着装得一幅很亲密的样子。”罗密丽说得很直接。

“哦,原来,你当初住到这儿来,全是因为我妈在这儿,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陈小南明显有些受伤。

“你不知道吗?你现在才知道吗?”罗密丽反问。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你这样对我?”陈小南问。

“我讨厌男人,特别是虚伪的男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虚伪的,你也不例外,所以我讨厌你。”罗密丽说话毫不留情面。她想起父亲的背叛,想起易展鹏的谎言,就觉得怒火在心中燃烧。

陈小南大受刺激,一把将罗密丽推到门外:“你走,你给我走。以后都不要回来,冷酷的女人,没人性的女人,虚伪的女人,我吃错药了,居然以为能够感动你,我今天才明白,我真的吃错药了。”陈小南有些失去理智。

罗密丽没料到他会大吼大叫,更加失去耐性。她忘记了陈小南原本也是一个爱玩爱笑爱闹的男人,只是为了她一直在这么隐忍着。她在心中暗自恼怒,瞧吧,瞧吧,原形毕露了吧。怎么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她摔门而去,不顾左邻右里探出头来在她背后窃窃私语。

罗密丽越想越气愤,回到自己的家中,关掉手机,拨掉电话线,把自己扔进宽大舒适的席梦思中间,努力让自己摒弃一切杂念,昏天暗地地睡起觉来。

下午三点,门铃响了。罗密丽想,不是保险推销员,就是陈小南,所以她装作没有听到,继续蒙头大睡。几秒钟后,门铃声改为猛烈的敲击声,一阵接一阵。

罗密丽满脸怒容地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小南。电梯这两天在维修,敢情他是爬楼梯上来。她不满地大喊:“什么事啊?要死人了?吵死了。”

陈小南没有和她争吵的力气,扶着门框气喘吁吁:“你爸,你爸他……”

第一百二十五章 痛苦的幸福

看到陈小南语无伦次说着“你爸他……”的样子,罗密丽的第一感觉就是,心忽然震痛了一下。

“怎么了?”罗密丽问。

陈小南平静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你爸他,现在在人民医院,确诊了,胃癌,是晚期。”

“你少来这套。”罗密丽别过脸,她不相信陈小南说得是真的,尽管陈小南似乎没有拿这个话题来骗她的必要,但她真的不相信,一点儿也不相信。

“几个月前就确诊了,是你爸一直在瞒着你们。今天早上他突然就昏倒了,然后送到医院急救,你妈找不到你,所以找了我的电话。医院的医生告诉我们的,说他几个月前已经检查过了,当时叫他住院,他说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就没了后文。”陈小南一脸认真地说。

“胃癌,晚期?”罗密丽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现这两个词。太突然了。那个人,怎么会得胃癌呢?他看上去是那么年轻,风光,精神矍铄,她就是讨厌他的看上去年轻,风光,精神矍铄,讨厌他的虚假,做作,和颜善色。正是这样,让她觉得他愧对她的母亲。这样一个令人讨厌的人,怎么会得胃癌呢?

罗密丽没有吭声,她靠在墙壁上,久久不曾挪动步子。

陈小南拉着她的手:“去医院吧。”

罗密丽的眼泪突然流下来,一串一串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流泪了。她像发疯般挣脱陈小南的手:“我不去。”

陈小南也怒了:“你真是个神经病女人,莫名其妙,躺在医院里面的那个人,是你的爸爸,不是一个陌生人。你对他有什么怨恨?这个时候还在这里斤斤计较?”

说陈小南一脸怒容地下了楼梯。望着陈小南离去的背影,罗密丽终于控制不住,缓缓地沿着墙壁,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忽然,她感觉到前面有个影子。陈小南又回来了。这次,他再次抓祝糊的手,几乎是哀求地喊她:“别犹豫了,快走啊。”

罗密丽跟着他,到了医院。首先,她看到的是她的母亲,她正站在走廊上,孤独地坐着,眼睛肿得已经分不清哪儿是脸眼,哪儿是脸。她一见到罗密丽,抓祝糊的手:“丽丽,你上哪儿了?你爸他…叫我们怎么办啊?”

罗密丽拍拍母亲的肩膀:“妈,没事的,没事的。”尔后又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母亲指着病房:“你爸在里边,我现在都不敢看他。他这一排,经常头晕脑胀,捂着腹部,问他疼不疼,他又说不疼,我还以为是食物上出了问题,便在饮食上注意了些,可他的食量也大减,我一问他,他就从营养的角度给我分析,说年纪大了,不能吃这不能吃那,我也是医生,我懂这些,所以也就没在意。我怎么这么糊涂呢……今天早上,我刚从外面买好早餐,就发现他倒在沙发上,怎么叫也叫不应……到了医院,医生才给我说实话。胃癌晚期啊,可怎么办呢?”

罗密丽听着母亲哭诉,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看着母亲自责的模样,她的心疼。母亲是医生没错,可是医生也是普通的女人,她对生活的期望值一直是美好的,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疾病会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看着母亲孤单的模样,罗密丽有种想抽自己耳光的冲动。

她推开门,发现了消瘦的他正躺在病闲上,眼睛闭着,无比从容。

罗密丽靠近床前,想叫一声“爸”,但又觉得叫不出口,唯独眼流一直在不停地滑落。她已经多少年没叫他爸了?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这些年的冷漠和仇恨,却换来这个结局。她有些不敢相信。

父亲见房间有响动,睁开了眼,看到了她,流露出一种惊讶甚至幸福的神情。他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将手递了过去。短短的两个小时,从得知他的病情起,她就不再恨他。可是,她仍然无法适应这久违的亲密,哪怕只是简单地握着手,哪怕这只是世间上父女间最简单的爱的表达。

“我没事。”他还想安慰他们。他的老婆,她的女儿,还有他的女婿。

罗密丽和陈小南冲到主治医生的病房里,问医生还有什么方法没有?

医生认识罗密丽的母亲,以前在医学讨论会上见过。他说:“你妈妈是医生,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唉,还是一句话,太迟了。当时我不知道你爸和你妈的关系,也没到想到你爸居然会这么倔,明知自己有病,也不肯住院,当时我还再三嘱咐,让他早点就医,后来一直没音信,我还以后他去其他专科医院就诊了呢。”医生摇摇头:“最多还有几个月生命,这段时间,让他好好完愿吧。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心愿未了的,都去帮助他完成。”

罗密丽跌坐在椅子上,嘴唇发青。

两天后,罗思强出院。

罗密丽望着沙发上这个消瘦的老人,真的不相信他就是她的父亲。陈小南没等她作主,将他们的行李都搬到了罗密丽父母家,就住以前罗密丽住的那间屋。罗密丽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表示,她每天下了班就直接回家,帮助母亲洗菜择菜,给父亲削个水果什么的。而陈小南则会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和他的老师,也是他的岳父一起出小区,晒晒太阳,聊聊天。

这天,在小区的阳光小道上。

罗思强说:“尽管我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但我觉得很开心,用年轻人的话来说,那叫幸福。看到密丽这样,我真的很开心,特别开心。早知道,我早一点得这个病就好了,哈,电视剧里演的那些,都是真实的啊。人之将死,不是一种悲哀,而是一种幸福啊。”

陈小南安慰:“爸,您别这么说。只要保持快乐的心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思强拍拍陈小南的肩膀:“呵呵,看到密丽找到了你,我真的很开心啊。密丽的脾气很倔,有时候也会不讲理,但总的来说,她是非常好的。哎,都是我害了她。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她。这是我作为一个老师,作为一个爸爸最后的心愿。”

陈小南和他并肩走着,有好几次,他都很想问问罗思强,在罗密丽的心里究竟有什么阴影,罗密丽和他的关系什么会那么僵。但看着他的苍白,他又难以启齿。

罗思强突然转过头:“小南,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你一定有些东西要问我的,对吧?走吧,前面有一家茶楼,我们边喝边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在下沉

罗密丽忙着父亲的事,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再去理会跟踪易展鹏,如果在以往,出于对男人的不信任,出于对刘颜的负责,她铁定会追查到底。但她放弃追查的同时,也很担心刘颜,很为刘颜着急。但她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明说。于是便一次又一次给刘颜打电话,让她早点回广州。

罗密丽想,冰雪聪明的刘颜,应该会明白的吧!

此时的刘颜,也并不是没感觉。她虽然迷糊了一点,但也没有傻到对一切事物无动于衷。人们都说,写作的人都是敏感的,刘颜也不外乎如此。罗密丽三番五次让她回广州,这让刘颜觉得有些意外。刘颜知道了罗密丽父亲患了癌症的事,她应该没有心情再开玩笑说想你念你你回广州吧才对的啊?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她在暗示什么呢?

她突然想起有一次罗密丽让她打电话给易展鹏,问展鹏在干什么的事。难道和展鹏有关?难道她发现了展鹏的什么事?

不可能。

刘颜想,这绝对不可能。

但冷静之过,她突然觉得有些后怕。最近展鹏给她的电话次数少了,有时候打过去给他,他还吱吱唔唔说,忙着忙着呢,等会我打给你。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一个电话进来,她虽失落,但也理解。毕竟工作要做,客户要见的嘛。

刘颜是一个唯美浪漫的理想主义女子,她相信爱情,相信展鹏,但她也是理智的,清醒的,再坚不可摧的爱情,也可可以摧毁的方式。

晚上七点,她拨通了展鹏的手机:“亲爱的,吃了饭没?你在哪呀?”

展鹏也回应:“亲爱的,在公司呢,刚吃的,吃的是快餐哦,没你做的好吃。所以呢,你快回来吧。”

挂断电话之后,她再给展鹏公司拨了个电话。接电话是前台文员,刘颜去公司的次数不多,所以她并没有听出刘颜的声音。

前台文员说:“您找易总哪?不好意思,他现在不在公司呢。”

刘颜再问:“什么时候走的呢?”

前台文员说:“下班就走了,六点走的。”

身在南京的刘颜,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在下沉,下沉。她抱着泽儿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心慌不安。泽儿似乎也感觉到了妈妈的心慌不安,跟着“哇哇”大哭,任凭外公外婆怎么哄劝就是不肯休声。

刘颜转过头对母亲说:“妈,我想明天回广州了。”

刘颜妈一想,女儿也住了这么久了,笑着揶揄女儿:“好啦好啦,让你回让你回就是了,再留着你啊,你就该恨我这个妈了。嫁出去的女儿,还真是泼出去的水,才住了半月就想夫君了。”

第二天,刘颜就带着泽儿飞回广州。

易展鹏对妻女的回来表示了极大的高兴,他抱着泽儿亲了又亲,还用刚刚长出的胡须扎着泽儿的嫩脸。泽儿也不哭不闹,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双手还在揪着他的头发,疼得他大叫:“乖乖,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刘颜看着这一切,那一刹那,她想,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是不是,结了婚的女儿都这么多心呢?她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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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深夜的恶梦

半个月之后,王芳又打电话给庄若诗,这一次不是诉苦,而是告诉庄若诗,她复婚了。

庄若诗笑说:“你们在玩什么把戏,把婚姻当儿戏啊?”

王芳一脸不以为然:“我们才不是当儿戏呢,我们这是对婚姻的认真。我思前想后,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罗福那样爱过我,想想他曾经对我的好,应该足以让我原谅他犯的这一次错。这些天,他一直在恳求我的原谅,我想想,也就认了吧,这世界上,哪个男人不一样,你再找一个,难保他会一直对你好,难保他会有别的女人。”

庄若诗再笑:“呵,复婚也好啊。既然复婚了,那就好好过吧。”

“若诗,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之所以跟罗福复婚,不是因为他曾经对我好,曾经怎么地,曾经?曾经是个屁。我之所以复婚是因为我发现我还爱着罗福,真的。不管我怎么咒骂他,怎么打他叫他滚,我每天晚上做梦还是会梦见他,我每天早上还是会习惯性地看看他有没有在我身边。他也还爱着我,真的,你别说我自恋自信自以为是,我能感觉得出来的。一个人还爱不爱你,你能用心感觉得到的。对了,你觉得,张重阳还爱你吗?”

庄若诗摇摇头,不知道。

王芳又问:“那你还爱张重阳吗?”

王芳埋怨:“没劲,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你看我多坦白。我告诉你,我和罗福复婚是有条件的,他给我写了张保证书,以后决不和别的女人有任何不干不净的关系。若是再让我发现蛛丝马迹,我再爱他,我都要眼一闭心一横跺了他。”王芳狠狠地说,一边说还一边发笑。

挂了电话,庄若诗也笑。她不是笑王芳的天真,她只是觉得,王芳对待生活的态度比她要好。

夜里,庄若诗做了个梦。

她梦见张重阳站在悬崖边上,被人用车子撞了下去,而撞他的车辆,也随之落入深谷。和电影情节里一模一样。

庄若诗大叫一声醒来,发现自己汗水湿透了床单。

那一刻,她不能控制自己,抓起床头的电话就给张重阳拨。

张重阳深更半夜接到庄若诗的电话,第一感就是,不好,肯定有什么事。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若诗(重阳),你在哪?发生什么事啦?”

然后,是几秒钟的尴尬。

庄若诗流着泪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你被一辆车撞落悬崖……”

张重阳的心有些震痛,庄若诗爱会做恶梦,以前,自己的胳膊经常被她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没事,我没事,你好好睡吧。”张重阳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阳出车祸

没料到,第二天早上,张重阳就出事了。

他在开车上班的途中,前面有个中年男人骑着电动单车迎面撞来。眼看就要撞上,张重阳为了避让,将车身稍稍往左边行驶,不料此时,一辆小型货车看不清楚情形,从后面风驰电掣地驶过来,“轰”的一声,两辆车就就撞到了一起。张重阳的小车尾部有些扭曲,张重阳的头部撞上了旁边的玻璃,划了一个小口子,血流不止,而货车司机也因此受了轻松。

中年男人吓傻了,没想到因为自己而发生了一系列的车祸,他身上没有电话,便在张重阳上衣口袋里搜出一部手机报了120急救,报警之后,由于慌乱,他也顾不上男子汉的形象,坐在地上急得呜呜直哭,深怕要负什么刑事责任。医务人员来了之后,中年男人觉着心中有许多愧疚,也跟了去医院。

所幸的是,由于医治及时,张重阳除了头部受创之外,其他部位并没有伤着,经过医生消毒处理包扎上药之后,张重阳在医院病房里躺了下来。医生建议他留院观察两天,免得日后有什么后遗症。

中年男人一直在抹眼泪,也顾不上年纪上谁大谁小,抓着张重阳就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大哥,多亏了你,不然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如果我躺在这儿,那我老婆可怎么办呢……。”

张重阳忍不住责问:“你怎么逆向行驶呢,你不懂交通规则吗?”

“我,我也不是很懂,想着为了赶时间,去看我老婆。我老婆在精神病医院,我都一个礼拜没去看她了。”

“怎么会在那儿呢,在那儿上班吗?”张重阳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中年男人抹眼泪,语无伦次:“哎,她疯了,疯了十几年了,在老家的时候就疯了。她被坏人抢劫后强…强暴,经受不住打击,就疯了。”

“之后你一直跟着照顾她?”张重阳问。

“那还能怎么样,她离不开我,我离不开她。”中年男人说。“哦,对了,大哥,您老婆在哪呢?给她打个电话吧?让她来照顾你”说着他拿起张重阳的手机,在里面翻起了号码。

“我没……”张重阳刚想说,我没老婆,但又改了口:“她叫庄若诗,手机里存有。”

“哎,好嘞,我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中年男人说。

庄若诗上班的时候,老是走神,觉得心神不宁。没过一会儿,她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用一种焦急的口吻含糊不清地说,妹子,你老公撞,撞车了,在医院呢,你马上过来一下。

她请了假,立马赶到医院。一进病房,看到头上包着纱布甚至还沾着血渍的张重阳,眼泪“忽地”就流了下来。这时候,派出所的民警也来了,他们需要中年男人以及张重阳一起配合录口供。

中年男人一边向警察走去,一边朝庄若诗感激:“妹子,大哥是好人,是好人。不然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

庄若诗走到床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有什么事,青青怎么办?”

张重阳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种种滋味俱上心头。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发丝,想了想,就将手从被褥中偷偷缩回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未来会怎样

刘颜从浴室出来,发现易展鹏正慌慌张张地通电话。

“我现在在家里,你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易展鹏说,听起来很是气愤。

“展鹏,谁呢?”刘颜故作轻松地问,双手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

“哦,没,没,一个供应商,挺难缠的,老想着向我推销业务。”展鹏说,眼神有些闪烁。

刘颜笑笑。她强逼自己,让自己相信展鹏,夫妻之间,婚姻之间,最需要的就是信任,不是吗?但她却做不到。无论是在看电视,还是躺在床上,她的脑子里总是闪过一个问题:“打电话给她的是谁呢?会是谁呢?为什么展鹏最近总是奇奇怪怪反复无常呢?”

第二天晚上,刘颜将泽儿放到展鹏妈那儿,随后提着礼品去看望罗密丽的父亲。罗密丽、陈小南他们都在家,陈小南忙上忙下的,看得出他对罗密丽非常好,给刘颜削水果的同时,也不忘给罗密丽削一个。刘颜趁着陈小南不在场,附在罗密丽的耳边说:“你真没没看错人,陈小南真的挺不错。”

罗密丽笑笑,她已经没有精力再想过陈小南的事:“这段时间他确实帮了很多忙,不过,我对他依然没有感觉。凑合着过,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嘘,别说了,我爸下来了。”

看着罗密丽的父亲,刘颜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好一段时间不见,他消瘦了许多,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罗伯父,你别忙活了,坐呢。”刘颜说。

罗思强在刘颜旁边坐了下来。

“哎呀,颜颜哪”,罗思强用那种老人腔对刘颜说:“罗密丽交了你这样的朋友,真让我放心。以后没事经常来我们家走动走动,你来了,我们家一个个都活跃起来喽。”一边说一边乐呵呵的笑。

刘颜到罗密丽家很多次,但听见罗密丽父亲这样开心地笑,还是第一次。

“真的啊?那我以后还真得天天来,伯母烧菜可好吃了。”她说。

这段时间,在自己的反复说服下,罗密丽已经开始叫眼前这个自己记恨了十几年的老人“爸”,尽管这句称呼有些急促,看起来没有一丝感情,但罗密丽知道,她在努力。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甚至将自己锁在洗手间,逼着自己练习“爸爸”这个称谓。

而陈小南看着罗密丽的努力和辛苦,想去劝说,说明,但他想起罗思强的嘱咐,又忍住了。那天,和罗思强喝茶,罗思强告诉了陈小南十几年前的发生的事。

尽管陈小南在很早之前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罗密丽对男人的失望和绝望,对她父亲的冷漠及无视,罗密丽对男人的失望,源自她对她父亲的失望。当罗思强隐忍而释放地将那一段不堪的往事说出来的时候,陈小南惊讶了。

他无法评价事情的本质,谁对还是谁错,该恨还是不该恨。但他终于能够理解,罗密丽为什么总是反复无常,常常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他对罗密丽更加包容,更理解。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打动罗密丽。

陈小南,这个昔日让人觉得开朗活泼中夹杂着放荡不羁男了,他也真正地成熟了。他觉得,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充满信心。

第一百三十章 赌博

张越面对易展鹏的忽然冷淡,有些挫败。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种问题上感到失败。在以往,只要她小指头一勾,男人就蜂窝般涌上。而易展鹏,无论她使什么样的技巧,他始终都不动心,即使面对她的飘柔长裙,甚至香肩酥背,他依旧不为所动。有两次,还非常生气地警告她,让她不要再无休止地打她电话。

他对他老婆,倒是死心踏地啊!张越想。她决定,要亲自去看看,他老婆到底长什么样,有多优秀!

她特地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辗转在在易展鹏家附近。终于,她看到了易展鹏和他老婆刘颜有说有笑地走出来,易展鹏的老婆抱着孩子,远远看起来,就很一般,身材娇小,平淡,不及自己一半火辣,可以想象得出,他老婆没有自己漂亮,没有自己妖娆。

易展鹏为什么对自己不动心?因为自己不优秀吗?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不离不弃的爱情,有不嫌弃对方,不背叛对方的爱情?

在那一刻,她的心中涌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但她仍将这种感动放在心底。她在原地呆滞了很久。

那一刻,她想起了在家乡当高官的父亲。父亲和母亲原本相亲相爱,幸福无比,只因有了权利,有了金钱,便赶起一潮流,包起了“二奶”,害得母亲日日在家,以泪洗面;她想起了曾经和自己相爱四年的男友,他居了为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背叛了她,和她说分手,说不爱她了,活生生地抛弃了她用心投入四年之久的爱情。

一想起这些,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她的一切都优秀,但在感情方面,如此的不尽人意。她遇到的男人,都是龌龊的,猥琐的,薄情的,不堪的,包括她的父亲。上帝让她降临这个世间,却要让她忍受这些不美好。不美好的事物,没有理由让她一个人舔尝,所以,她学会了报复。她学会了周旋在各个男人之间,不动声色地玩弄那些无耻好色的男人,拆散他们看起来美好无比的家庭。

自从认识易展鹏之后,她时常发现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的微笑让她嫉妒,于是千方百计接近他,勾引他。特别是她知道他老婆回老家的时候,她觉得是最好的时机,于是吃宵夜,咨询问题,吃饭,一个又一个的理由,让她接近了他。可是他却像榆木疙瘩般,对她的明示暗示无动于衷。

易展鹏让她意外,也让她有了久违的动心。

望着易展鹏和刘颜愉悦地交谈着,张越想,真的有这么坚不可催的爱情吗?

她决定赌一赌。如果输了,从此以后,她过她的日子,不再与任何男人有任何牵扯,当然,如果遇上了心爱的男人,又另当别论。如果易展鹏在假装正经,那么,她就要继续玩弄那些虚伪的男人。

这天晚上,张越拨打易展鹏的电话,当时展鹏正在冲凉。

刘颜看看来电显示,朝冲浴室喊:“展鹏,你电话响了。”

展鹏在洗手间喊:“你帮我接吧。”

刘颜按下了接听键,却发现易展鹏慌张地探出头来,想说什么,但发现刘颜接听了,缩回浴室去。刘颜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一痛,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爱情测试

“你好,展鹏他现在有事,请问有什么转告的吗?”刘颜清理嗓子,温和地说。

“哦,你是他老婆?”张越一听是女声,立即明白过来。这样也好,更适合放手一博。

“是的,请问你是?”刘颜说。

“哈哈,你别问我是谁,我想知道一个问题,你相信你和他之间的爱情吗?”张越妖娆地说,声音有些轻浮。

刘颜的心一紧,她是谁,为什么要这样问?但她平息了自己,深呼吸,然后稳重地答:“我相信。”

“哈哈,你相信?真好笑,这年头,居然还有相信爱情的人。如果你相信,明天我们做个实验,你敢不敢?”张越挑衅。

此时,刘颜心里痛苦极了。难道电话里的人,和展鹏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要做实验,是要让自己看清真相吗?展鹏近期的不正常已经够她难受的了,一回家就关手机,害得公司的员工一遇上什么重要事,满世界找他。这回,居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还说要做什么测试。她害怕真相,害怕展鹏真的……但她又提醒自己,不要拒绝知道真相,自己应该相信展鹏,相信爱情,相信婚姻,相信人间的坚不可摧……

“好的,明天下午你在你们家小区门口等我,我会找你。”张越说完,挂断了电话。

刘颜挂断电话,易展鹏再次探出个头,问:“老婆,谁的电话?”

刘颜笑笑:“是一个叫张越的女孩子,她听说你在冲凉,和我聊了几句。”

“哦,聊了什么?”易展鹏问。刘颜听得出,他的声音中有些紧张。

“没什么,他向我夸你呢。快点洗啦,洗了好睡觉。等会泽儿可以哭了哦。”刘颜轻松地说。

易展鹏一看刘颜没什么反应,知道张越应该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舒了一口气。这段时候,他快要让张越给逼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个月前优雅迷人的张越,居然会变成一个难缠的女人。她左一条短信,右一个电话,说很喜欢你,很爱你,说正在默默想念你的样子,你的表情,你的五官,你的轮廓……

他起初还觉得只是她的戏弄而已,不料她越来越过火,有时候半夜三更还发热辣的短信,他唯有将手机关掉。一来二去,他就有些心虚,害怕刘颜会发觉,害怕刘颜会误会,害怕刘颜生气……

第二天,刘颜想了很久。她决定,去会会这个叫张越的女子,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下午两点,她将泽儿放到展鹏妈那儿,然后回到小区门口等着。她的心情慌张,忐忑不安。她一再说服自己,要相信展鹏,可她又忍不住……

张越找到她,直说:“你跟我走吧,去我家。哈哈,我是真的喜欢展鹏,可他对你一往情深。我想知道,易展鹏到底有多爱你,男人到底有多可信。我想,你也想知道我想知道的问题吧?所以,你跟我走吧。今晚,我会千方百计地将易展鹏叫到我家里,到时候你躲起来,我会问问他,到底有多爱你。”

刘颜听了张越的话,有些安心。张越都说,易展鹏对自己一往情深。

张越说:“走吧。”

刘颜走了两步,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张越浅笑:“如果你爱易展鹏,没理由不想知道她有多爱你,是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选择相信

刘颜在迟疑的时候,易展鹏打来电话。

“老婆,你在哪呢?泽儿呢?”

“哦,我在街上呢,刚才将泽儿放在妈那儿,我去买点东西。”

“那好,你路上小心点,看车呢。知道不?”展鹏交代,声音温柔。

刘颜听到展鹏的声音,觉得无比温暖。她突然扬起头,微笑着对张越说:“我跟你走。我相信我老公,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

“信与不信,晚上就知道了。”张越笑说。

到张越家里,张越还算客气,又是削水果又是泡热茶。望着刘颜自信的脸,她惆怅地说:“我挺羡慕你的。”

刘颜问:“你可不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拿展鹏做试验。”

张越说:“因为易展鹏是第一个对我的美貌不感兴趣的男人。正因为如此,我有一点点喜欢他。所以,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爱你。”

不知道是因为想要倾诉,还是慌乱,她向刘颜说了父亲及前男友的事。说完之后,她淡淡地笑,这个世间上,男人都不可信。

听完张越一席话,刘颜决定要走,她觉得这个测试毫无意义。从张越的话语里,她看出了张越的慌张,不自信。张越的骨子里,流露出对男人的厌恶及恐慌,不信任。而刘颜觉得,她应该相信展鹏,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如果她和张越联手,来测试展鹏的话,手段有些卑鄙,不妥。展鹏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但他是成年了,有他的想法与理智。

刘颜抓起小包,走到门口,潇洒地说:“我决定,不和你玩这个游戏了。我相信我老公,所以,也请对善待自己,相信爱情。”

刘颜回婆婆那接回了泽儿。下午五点,接到展鹏的电话:“老婆,晚上我有点事,会晚一点回,你先吃饭吧。”

刘颜知道,张越肯定打电话给展鹏了,但此刻,她一点也不紧张。她温柔地说:“不怕啦,我等你,多晚我都等,所以呢,你要快点回来哦。”

易展鹏想了想,说:“好,你等我,我会尽早回来。”

晚上七点半,易展鹏准时到家。

他一回到家,就抱住刘颜,深情地吻起来。长久的亲吻过后,易展鹏抚摸着刘颜的秀发:“傻瓜,你真傻,我晚上去了张越家,她说要和我讲清楚,以后都不再缠着我,我想着能讲清楚,于是便去了。怕你担心,还跟你撒谎。”

说到这里,易展鹏有些脸红:“你不知道,她穿着好奇怪的衣服,身体大部分都裸露在外。在遭到我的拒绝之后,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老婆,谢谢你的相信。你放心,她以后再也不会缠着我了,她说过,要好好找一个爱他的男人。你真傻,明明知道,还要假装不知道。”

刘颜笑得千娇百媚:“你才傻呢。”

易展鹏刮刮她的鼻子,突然,泽儿在房间大哭不止。

他搂着刘颜,走,看看我们的女儿去。走到婴儿床边,两手抱着泽儿,泽儿停止了哭泣,双手在爸爸的脸上抚弄着。刘颜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展鹏:“你还没跟我解释,上次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在公司,后来我打到前台,前台说你走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易展鹏笑道:“傻瓜,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啊。当时我确实是在公司,现在跑业务的不知怎么着,机灵了,选择晚上打电话,做着做着事,思绪就被他们扰乱了,我索性就让前台说我不在嘛。”

刘颜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害苦了我,天天担心,害怕你不爱我了。”

易展鹏温柔地看着她:“傻瓜,以后不许瞎想。有什么事,要立刻跟我说,不准憋在心里。我也保证,以后遇到张越这样的人,马上向你报告,而不是害怕你误会,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到头来反而让你更伤心。”

刘颜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点点头:“嗯。”继续大笑,敲了易展鹏的脑袋:“你好啊,你行啊,还想着弄出一个张越来气我是不?”

易展鹏讨饶:“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一家人打打闹闹,明亮的灯光照着她们一家三口幸福无比的脸庞。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云淡风轻

张重阳在医院躺了两天,经医生检查后出院了。他的车被撞得轻微变形,被送到修理厂维修去了。庄若诗和他一起走出医院大门。

张重阳说:“不好意思,这两天耽误你了,你回公司上班吧,我自己能行。”

庄若诗看看他,笑说:“好。那我先回了。”

她回到公司,林创业正在忙活。他一看到庄若诗回来,就笑说:“怎么样?他没事吧?”

庄若诗点点头:“嗯,没大碍了。”

林创业想了想,说:“我看,你把戒指还给我吧,我对你不抱希望了。”

“啊?”庄若诗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决定了。哈哈,你敢接受我的戒指,我还不敢给你呢。既然心里装着他,就勇敢些吧。”林创业笑说,看起来一脸轻松。

庄若诗从小包里拿着戒指盒,递到林创业手中:“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哦。你放心,我不会因此而伤心。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既然敢爱,我就放得下。我会祝福你的,忧郁的小女人。”林创业说。

庄若诗笑了,林创业看起来像一个多愁善感,飘逸潇洒的诗人。是的,他像一个诗人。懂得爱,懂得放弃,他说话做事直来直往,从不兜圈子。他的生活中,似乎从来没有忧郁,正是这种洒脱的心态,让她觉得难能可贵。

“谢谢你的理解,我想,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找到更适合你的。”庄若诗对着阳光,撂了撂耳根的发丝。

“会的。”林创业笑说:“我也希望你幸福。有一点你不得不相信,我是一个幸运神,凡是我喜欢过的女人,她们都会幸福,包括我的前妻,她现在过得很好。”

“呵,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庄若诗笑说。

两个人在阳光普照的夏天,他们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般,谈笑风生。

张重阳刚回到家,手机就响起来了。来电的是他的母亲,母亲说,重阳啊,青青这两天有些反常,老是不说话。我仔细追问,青青哭了。她说有小朋友嘲笑她,说她爸妈离婚了。这可怎么办呢?

挂断电话,张重阳觉得,应该主动一些,给庄若诗一个电话。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自己依旧爱着庄若诗,这是没有变过的。只是他不敢确实,庄若诗对他是否还有感情。

现在,他知道了。每次他生病,或者出了什么事,她总是第一时间焦急满面地赶过来,这说明了什么呢?

自从庄若诗发生那事后,他作过很多努力,但都无济于事,脑子里总是闪现那些令他难堪的画面,令他反复,烦躁,恼怒。现在,他终于释怀了。特别是车祸后,他听到那个中年男人的话,他更加无地自容。庄若诗那事,不是她的本意,换句话来说,她也是受害者。那位平凡的中年男人都可以做到如此大度,深情,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为什么还要向她伤口撒盐呢?

张重阳给庄若诗打电话,说了青青的事。庄若诗说,我知道了,你妈给我打电话了。

一阵沉默。突然,两人同时说:“我们……”

又同将将话收了回去。张重阳说:“我们回去一趟吧。就现在,我去接你。”

庄若诗笑了,笑得风轻云淡。

终章 释的怀的,温柔的,继续的

盛夏七月,罗密丽在医院送走了她的父亲。她永远也忘不了父亲临别前的话语,他握着他的手,对她说,丽丽,对不起。罗密丽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哭着一声声地呼喊着“爸爸”,就在那时,父亲的手从她手中滑落,眼睛紧闭,无比安祥。

痛苦中,难过中,悲欲中,罗密丽也释怀了。她为了那个秘密,那幅画面,痛苦了十几年,介怀了十几年,为此还葬送了原本美好的恋情。父亲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无论他当年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但他确实因此付出了代价。他的女儿,淡漠了他将近十几年,直到他重病缠身,才换来她的一声声由衷的“爸爸”。

她在心里狠狠的责备自己,释怀的代价太沉重了,居然是父亲的离去。

陈小南明白这一切,他紧紧地握着罗密丽的手。罗密丽看着一旁痛不欲生的母亲,将手从陈小南手中抽出,轻轻上前拥住了她。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泪人。

处理好了父亲的后事,罗密丽决定在家好好陪陪母亲。这段时间,陈小南操了很多心,他消瘦了很多。罗密丽看着他忙上忙下的样子,第一次有了不忍的感觉。这天,她将陈小南叫到自己房间,无比歉意地说:“对不起,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想说的事,我暂时没有办法爱上你,希望你原谅。”

陈小南点头:“我明白我明白。爸爸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对于你的抱歉,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表明我的态度,我本来是一个容易烦躁的人,但我发现我现在很有耐心,非常有耐心,我会等你。”

罗密丽笑笑:“谢谢。”

八月的某天,易展鹏召集全体员工在会议室开会。这一年第二季度的业期比去年同期增长了百分之十,易展鹏在会议上,一改往常的严肃,当场宣布,放假三天,并斥资请大家去市内任何旅游景点游玩。一瞬间,会议室掌声阵阵,无限欢腾。

易展鹏和刘颜也决定,去湖南张家界旅游玩一圈。晚上,两人送泽儿去展鹏妈家。展鹏拍拍泽儿的脸:“小家伙,得委屈你几天了,你陪陪奶奶,乖乖的,回来爸爸给你亲亲。”

到了展鹏妈那儿,易展燕听他们要去旅游,一脸羡慕:“行啊,你们俩,不管老人,不管小孩,倒是独自去乐逍遥了。”

展鹏妈笑说:“你别吃醋,改天你也生个小不点,你们大人去旅游,爱去尽管去,我可是乐意给你看着。”

展燕得意地说:“你等着,你等着……”

展鹏想起了什么,问展燕:“对了,你跟罗瑞怎么样了?怎么样,他没上你的勾吧?”

易展燕有些气馁:“正在努力中,正在努力中。我发现他不是一般的有趣,我决定,将追求进行到底。倒追怎么了?我又不少一块肉,哼。”

刘颜伏在展鹏的肩上,大笑,然后附和:“对啊,又不少一块肉。”

展鹏爸妈看着他们说笑打闹,摇摇头,不理他们,抱着泽儿上小阁楼乘凉去了。

第二天,刘颜和易展鹏从机场出发。快要登机了,易展鹏刚要关机,忽然接到展燕的电话:“你说请吃饭的事还算不算数?哈哈,罗瑞约我啦,罗瑞约我啦,不就张家界嘛,你们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易展鹏与刘颜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罗瑞真的约她了?”

坐在飞机上,刘颜倚在展鹏的肩膀上:“你知道吗?庄若诗和张重阳和好了。”

“他们复婚了?”展鹏问。

“那倒没,不过也快了。他们不久前一起回了趟家,庄若诗告诉我,她和张重阳最近频频联络。”刘颜说。

“那就好。”易展鹏转过头,看着刘颜,忽然说:“老婆,我爱你。”

“酸。小声点,好多人呢。”刘颜羞。”

“怕什么,你是我老婆。”易展鹏捏捏她的脸:“老婆,你的皮肤好像越来越好了呢!”

“真的吗?我怎么没感觉?嘿,你在骗我。”

“不骗你,我可以证明。”

“拿什么证明?”

易展鹏附在她耳边:“要不我亲你一口?”

“才不要。”

……

与此同时,庄若诗和张重阳正一左一事牵着青青的手,在儿童公园逛着。

与此同时,罗密丽在街上走着,陈小南打来电话:“有没有空,陪我去看车,好吗?”

罗密丽看着四面,车水马龙,一派繁华,说:“好的,你在哪?我去找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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