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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唐开始的西游》


第001章 追捕飞贼

轰——、轰——、轰——

伴着三声低沉的闷雷,三条耀眼的闪电在平坦的原野上扬起三股淡淡的尘烟,让一支狂奔而来的马队的前一排战马像碰到绊马索一样,纷纷倒下。马上的骑士也随即滚落下来。

他们中有的甚至在战马滚倒时被弹飞,摔落到丈来远的地方。

不少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发出撕心裂肺惨叫声。

从狂奔的马背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轻则骨折,重则丧命。

真可谓人仰马翻。

“崔公,你没事吧?”

前面狂奔的一排马倒下后,后面急驰而来的后一排骑手纷纷勒住马,其中一个身着绿衣的衙役跳下马后跑到一个已倒在被“绊”倒的马前的三十开外的身着朱衣的人面前,把他扶起来。

“真悬哪。”朱衣人似乎被摔得不轻,在衙役的掺扶下吃力地站起来,跛着脚向前走了几步,喘着粗气说。

还好,没人伤亡,不过,大都被摔的东倒西歪,很狼狈。

“狗鼠辈!”从后边赶来的另一个朱衣人愤愤地望着眼前六十余米的地方扶着同伙继续向前跑的三个人骂道,然后转身狠狠地向从后边赶来的,正勒住马原地打转的骑士们吼道:“继续给我追!”

“不用追了,还是用擘张弩射死他们算啦。”又一个朱衣人说。

擘张弩,唐代步兵用的一种射箭装置,射程略远。这支马队可能是因不是正规的唐朝府兵,所以未带骑兵用的角gong弩。

“慢!”那个被衙役称之为“崔公”的朱衣人此时被摔得狼狈不堪,他心有余悸地望着不远的地方扶着受伤的同伙继续向前跑着的三个人,忙喝住正欲带队继续追的那个朱衣人说:“不要再追了,更不能用擘张弩射。”

“为什么?”那个年青的朱衣人不解地问:“他们已无力再用他们的风火轮继续向前飞了。”

“你没见他们没把他们的魔光直往我们身上照么?”崔公摇摇头:“他们是有意避免伤害我们的。”

“也是呀。”朱衣青年恍然大悟:“他们手中的那个方形闪光魔盒,真厉害,要是对准我们直照的话,我们肯定死个精光。”

“那你还追他们吗?”崔公问。

“不敢了。”

这支追击前面那三个“飞贼”的马队,是一支由大唐江南道派出的骑兵与武成县衙役组成的追剿队。

这支马队人马所穿的衣服颜色各异,表明他们是道与县凑合的地方募兵而非唐朝正规府兵,唐代正规府兵征战时都身着铠甲而不着官服的。

这支马队里的官员,身着各色官府,无非是为了亮出等级,表明身份,便于相互间达成默契,这样对各部门凑合的人员而言,起着不经言传而心意相投的作用,这样可各司其职,办起事来,顺当多了。唐代官服多彩,目的就是为了等级严明,高低分明,便于顺应。

马队似乎由刚才被衙役扶起的那个崔公带领,但这位崔公身着朱红色官服,表明其官职至少五品以上,他既不是武成这小县城的县令,也不是江南道的按察使,而是从唐朝神都洛阳赶来查办江南道“贬神下凡谋反案”要犯的朝庭命臣,其身份显赫,是当年大唐宰相狄人杰的心腹爱将,名叫崔剑锋。

崔剑锋,绰号鹰飞九天,大唐四品官,祖籍淮南,生于高宗仪凤三年,长于扬州,时年三十有一。

崔剑锋从神都洛阳来武成,主要是因大唐武周年间,在江南道一所小县城武成发生的一起命案引出了一桩当时被大唐朝野视为天神被贬下凡后与官商勾结谋反的神秘大案。

唐朝神探狄仁杰得知后派其手下探案高手崔剑锋到事发地江南道武成县查办此案。

崔剑锋到达武成后通过调查,很快弄清了这桩由一起极为普通的奸杀案引出的所谓“天神被贬下凡后劫民谋反案”的起因。

“我早就向你们交待过,可你们不听。”崔剑锋瞪了一眼刚才那个提议用擘张弩射死眼前那三个在逃的案犯的朱衣人说:“你刚才本不应把那个飞人用用擘张弩射伤的。”

“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朱衣人无奈地摊开手说:“他们那风火轮飞得快,我们用马追赶不上,不用擘张弩,我们难道是跟着他们玩捉迷藏来的吗?”

这个朱衣人也是狄仁杰派来协助崔公破案的探案人员,名叫陈云天,绰号轰天雷,大唐四品官,祖籍关内,生于高宗龙朔二年,长于延州,时年二十有九。

“可你想过用擘张弩射伤他们的人的后果没有?”崔剑锋火了:“你差点让我们全部死在这儿。”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另一个年青的朱衣人苦笑着说:“除了用擘张弩射,我们又有什么法子呢?他们用风火轮,一忽儿往天上窜,一忽儿在地上跳,有意气我们哪。”

“我早就提醒你们别惹他们的,结果呢?你们就是不听。现在知道了吧?”崔剑锋愤愤地瞪着年青的朱衣人吼道。

“知道了,这些人确实惹不起的,差点丢了命。”年青的朱衣人嗫嚅道。

年青的朱衣人叫朱广财,外号催命鬼、此郎君亦是狄仁杰派出来协助查办人员,官至五品,祖籍京畿,生于高宗乾封元年,长于同州,时年二十有五。

三人所带马队,非大唐正规府兵,仅是江南道临时招募人员和武成县衙派出的衙役与村民。大唐所采用的兵役制度为募兵制,规定适龄壮汉均自备刀剑坐骑,需要时自带兵刃与马匹应征参战。

这支马队在此平原地带已跟踪眼前这三个被本地人称之为下凡的“被贬天神”多天。其实,就连这位崔公都不知他们从哪儿来的。只因当时的武成县出了一桩命案,才把这些人的行迹暴露出来。

崔剑锋本想先查明此案的来龙去脉,然后才制定处置方案,谁料武成县县令见此案久拖不结,最后失去耐心,就把此案把映到江南道,经果引起江南道按察使重视,并派人前来干预,导致崔剑锋无法按自己的原计划行动。对此他虽然很恼火,但也很无奈。

要明白,唐代的地方机构,实行道、州、县三级管理。奇怪的就是道这个级别,有点不伦不类。按理,道相当于今天的省级部门,但却不是行政机构,而是检察部门。等于说,这种“省”,形同虚设,只起检察监督作用。其主官亦由一个常到各州县巡视的叫按察使的由朝庭任命的三品官员担任。

这么说来,按今天的人的提法,等于说,从朝庭派来查办这起贬神谋反案的崔剑锋反而成了被当地县令举报的有通匪嫌疑的逆臣。

对此崔剑锋也有什么办法呢?就是发现这三个飞贼的情报,起先既未及时通知崔剑锋他们,也未等当时正好上街购物的崔剑锋回来就出发了。陈云天、朱广财二人也因等他不及而不得不在客栈留下纸条,说明情况后匆匆跟上县衙马队追剿“贬神”去了。

若不是崔剑锋购物回来后发现陈云天他们所留纸条并立即飞马赶上,及时阻止这些人的鲁笨行为,激怒飞贼大开杀戒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胡闹。”对此崔剑锋除了无何奈何地摇摇头,有什么办法呢?

第002章 丽景之窗

武成县县令不听崔剑锋的提醒,为了尽快结案而把“贬神下凡谋反案”迟迟不能结案怪罪于崔剑锋,悄悄写信向江南道按察使反映。按察使非常重视此案的进展,立即派人来督办,同时也向京师发八百里加急密信,向刑部求助。

结果案件很快有了进展,刑部鉴于此案久拖不结,就把此事反映到当时在丽景门视事的武则天为改朝换代而专门设立的监视官吏的机构——推事院。

推事院,也就是通过收集民间举报信息来捕获各地官吏谋反的所谓信息来诬陷唐朝官员,实施酷吏政治的工具。

而这个推事院的主管来俊臣与刑部尚书的关系密切,互相利用。刑部借助推事院所控制的告密通道搜集各地涉官情报,推事院则利用刑部侦查缉捕辅助体系快速缉捕被其列为蓄意谋反的各地官员。

而刑部的这一侦缉辅助系统,其实就是由各地从事卧底侦查的地痞无赖构成。这类人当时并不叫不良人,只被视之为行为不良的人,也就是暗中为官方跑腿的地头蛇。

而他们正式被称为不良人,不良帅,则是唐末五代十国时的事了。现代人误把五代的张冠,套到唐朝的李氏头上,让李戴,那也没办法。只因唐朝本来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建的。只因不良这个词,是唐朝的事实,五代的表现。

丽景门,当年不过是唐朝朝庭各部门集中视事的地方,按今天的叫法,也就是各部门合到一起搞公共服务的办公场所,类似于政务大厅。但周武年间,因武则天为改唐为周而在其中设立了一个专门的推事机构,才导致丽景门成了唐代官吏的梦魇。而这种直到五代才有了名分的不良人,就是唐朝周武时期的丽景门这层办公楼楼上的一扇窗。

话说回来,正因为郑县令的告密,才招来丽景门的眼光,结果案没结成,反而差点把自己的老命都搭上,只因他不听崔剑锋的提醒,急功近利,结果适得其反,他后悔不及。

这次道府紧急组建临时马队,主要是因县衙从神都洛阳请来几名不良人,通过他们暗中跟踪可疑人员,最终发现了那三个飞贼的踪迹。

因这类被民众称之为不良人的协助官府捉拿犯人的队伍是一支非在册人员构成的独立的系统,所以,他们虽被县衙请来,但他们的组织严密且不归县衙管,所以他们也就无视崔剑锋的提醒,暗中盯上了住在崔剑锋所住春来客栈隔壁里的三个行迹可疑的人。

县衙请来的这些不良人,有一天趁此三人外出之机,悄悄进入三人房间,发现他们携带大量大唐方孔铜钱,疑似伪造大唐货币。就立即向江南道(唐代一种介于朝庭与州府间的一个虚设机构,相当于今天的省一级,主要负责检察,道府主管当时称按察使,属三品官,主要是到各州县巡视。对下边的官府失职行为有检察督办的权力)按察使报信,由按察使急令江南道各州县召集一批自带坐骑与刀箭的募兵,集结在武成南部。

谁料那三个人警惕性极高,当朱广财带一部分官兵埋伏在其住所附近时,他们不知怎地,竟事先发现了伏兵,未再进入他们的住处。

因朱广财是都事,属军官,县令也就将临时组建的募兵归朱广财带领,按现代人的感觉,这种临时招集的兵,相当于今天的民兵。不过,朱广财的这次行动,结果什么也未捞到,只好把人员撤出来,等待不良人再发现那三人的踪迹。

唐代被民众称之为不良人的组织,貌似官办机构。实际上是一处由非在册人员构成的,由官府暗中控制和利用的民间组织。

不过,唐代的“不良”与“不良人”,从年代来分析,其实有区别的。“不良”这个词,唐代属常用词,但“不良人”这个职业,唐代则虽有实却无名,直到五代十国,不良人才有了“名分”。

至于它为什么被清代文人与唐朝联系起来,只能说,不良这个词的含义,与唐代所谓朝庭情报机关的丽景门有关,也就是说,这个机构常利用当时隶属刑部的行为不良的线人搜集情报。因而,不良人作为一种侦缉职业,虽出现在唐末五代十国,但其作用则贯穿整个唐代,已超出其出现的年代,成了唐朝历史的一道神秘的风景线。

不良人真可谓神通广大,只要用钱刺激他们,他们就充分地发挥其优势,很快达到跟踪或追捕人犯的目的,当然,这里的水分也较多,与丽景门一道,实施酷吏政治,成了当时的唐朝官员谈虎色变的地下机构。

从某一角度来说,不良人,实际上就是由有不良行为的人被官府收买后以卧底的形式活动在犯罪团伙中间的官府耳目,因而,唐朝的这一联合治理机制,在当年的社会治理起了较积极的作用。

话说回来,那三个人虽然及时地发现官府伏兵并逃走,但仍未逃出游魂似的不良人的视线。不几天,他们的踪迹又落入正在某村犁地的一位农夫发现并飞快地向县衙报案。

正在县衙里审问犯人的武成县尉一听不良人报案,就立即骑马火速赶到武成南部,把此消息转告正在那里集结待命的江南道临时马队。

朱广财立即带着自己的县衙马队与道府派来的的骑兵汇合,向发现那三个飞贼的地方压下去,结果很快与正准备返回山区的三个飞贼相遇。

朱广财本以为立即能把这三个不明身份的飞贼抓过来。

谁料到这三个人一见官府马队冲过来,就忙从各自的背包里取出一张形似踏板的东西后踏上去,那三张踏板竟突然升空,在众目睽睽下飞到天空中。

“风火轮,”朱广财惊叫一声,指着空中越飞越高的三个人说:“这些人都有风火轮。”

“风火轮”只是一种神话故事里出现的道具,也就是哪吒闹海的故事里的哪吒所用的飞天工具。

可眼前的那三个人用的,并不像传说里说的那种可腾空而起的带火的圆圈,而是方形平板。

“那不像风火轮,”陈云天摇摇头说:“他们用的是平板,而不是轮子。”

“反正都是会飞的东西,我们用马去对付,都没什么希望。”朱广财无奈地望着越变越小的那三个点说。

“算啦,他们已逃走了,我们也只能收队回县。”陈云天也懊丧地叹了口气,向正看着自己的马队官兵说。

“他们又飞回来了!”正当陈云天与朱广财无奈地收队往回赶时,一个武成县衙役突然指着天空惊叫。

“快,快,”陈云天仰天望着那越来越变大的三个点,吓得脸色都变白了:“快用擘张弩射击,千万别让他们下来。”

嗖——嗖——嗖——

骑士们立即从马背上抬起擘张弩向天空中飞近的风火轮上的人射击。

一支支箭黑压压地飞向天空,过一阵又往下掉。

三个风火轮中的一个突然一震,开始往下坠,后又向上抬起,跌跌撞撞地飞了一阵,最后掉落到离马队百米处的一个小土坡上。

其余两个飞贼立即调转方向,飞到受伤的同伙的落脚点,拖着同伙继续向前逃。

“快追!”朱广财急了,忙带着他的人马向前冲。

此时崔剑锋才赶过来,一见这架式,就勒马转向跟着朱广财的马队向前跑。本想喝令他们停止追击,谁料他的马一冲到前一排,也就收不了马的缰绳,因后边又有一排战马狂奔而来。

结果也就引发了开头那段故事。

他们这才明白这三个人不但有风火轮,而且还有闪光雷。

这还了得?

随后赶到的崔剑锋听完两助手的报告,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痛骂了手下一顿。

“以后遇到这三个人,不要再做出任何攻击动作。”崔公”再次强调:“你们这样盲目行动,等于找死。”

“那这个案子,你难道不想破了?”陈云天不解地问。

“不,我还会想办法破此案,但现在需要的是找窍门。”

第003章 县城命案

崔剑锋到达武成后的第二天,就找县令重审原案,通过仔细问讯,他很快弄清了原案的来龙去脉。

虽然此案确实很神秘,但与谋反之类毫无联系,只是在县令审案时在场旁听的州里派来查办此案的司法判司在上报时乱加上“谋反”二字才导致此案被定性为叛乱。

那天根据县令、县尉及当事人和案犯的叙述,此案的经过很快被崔剑锋还原,如实的展现在公众的视界前。

此案,也就是案发那天晚上一个叫魏康顺的村民因其妻被人杀害而在其村理正的陪同下飞马到县衙前擂鼓鸣冤开始上演的一出“戏”:

……

咚咚咚——

急速的击鼓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武成县县衙周边的傍晚的宁静。

时至黄昏,衙门前临街店铺大都已关门,白天的衙门前的门庭若市的景象渐已退去。

因为已到掌灯时分,武成这个小县城县衙前的十字小街除了一家刚杀完猪的小客栈门前仍亮着两盏灯笼,几个伙计坐在为杀猪而临时搭的土灶旁放着的几把竹编藤椅上,看着正在收拾刀具的屠夫谈笑外,周围因天黑而冷冷清清。

小店趁夜杀猪,或许是出于不影响白天的生意而选择夜深人静的时间。而此时,也是县衙里当差的人员回后院的时机,此时杀猪,也免得惊动坐在堂内的县太爷,反正庶民怕县官,古来有之。

唐代的县府里当差的人,无论是县令,还是衙役,一般是天亮而聚,天黑而散。时下正值仲夏,县令也就在八、九点左右才下堂回后院自己的家中。

“哎,”刚击鼓下堂往更夫室里走着的县衙更夫突然听到身后响起沉闷的鸣冤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开门踏进更夫室内的一脚又抽回来,急急忙忙地甩门往回跑。

要明白,唐代武成这座小县城,近十年没发生过什么大案,除了衙役每天等县令下堂回家时不紧不慢地到衙门外击几下堂鼓,一来告知县府里当差的人员,县太爷回去了,你们也可以回家了;二来通过临街商户,告知晚上过来鸣冤的乡下赶来的农户,县衙当差的人员都回家了,有事明天来。

可今晚的鼓响,非同一般。

出了大事了!

值夜的衙役大惊失色,拖着慌乱的步伐跑出衙门,就着衙门两边挂着的灯笼,看清门前大鼓前站着两个乡下来的小伙,其中一个仍不停地猛敲大鼓。

“不要再打了!”县衙更夫冲出衙门一声短喝。

鼓声骤停,周围又恢复往日的宁静。

不过,此时街头不少已关了的店铺门旁的侧小门,走出些人,提着灯笼往这里张望。

“什么事?”衙役不悦地问。但他也注意到其中一个还牵着两匹马,那两匹马不停地喘着粗气,偶尔也摇头摆尾,蹬几下前足。

“我的婆姨被人杀了?”刚才敲鼓的那小伙把鼓槌往地上一摔,蹲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婆姨,唐代乡下人对妻子的称谓,当时社会各阶层对亲友的称谓与今天略有不同。

“可现在县令已下堂回家了,叫县尉、衙役也得等大半天时间呢。”县衙更夫有点为难:“要不,你们先跟我到更夫房里等着。我马上去禀报县令,让他派人去探案。”

“我叫陆桐,是怀南乡六合村里正。”那个牵着马的小伙阴沉着脸说:“他叫魏康顺,是我村三邻农户。”

“他的妻子被谁杀了?”

“现在还不清楚,耆老让我亲自跟他一起来报案的。”

耆老,相当于今天的乡长一类,但与今天的乡长不同点就是耆老不在唐代在册官吏之列。

唐代官员编制,最下边的就在县一级。其下的,只算是辅政人员。唐代县尉处理这类案件,其手下,当时既不叫捕快,也不叫不良人。不良人是指编制外的便衣人员,也就是辅佐,即常与盗匪混在一起的卧底的人员,因而引起民间误会,被称之为不良人,其带头的,也被称为不良帅。

“县令家离这儿远吗?”陆桐似乎很着急,村里发生凶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因当时武则天重用狄仁杰这些贤杰,加强天朝的治理。这种情况下,自己的村里出了这等大事,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不太远,就在后院里,不过,现在是否在家,我也不清楚。”值更衙役虽然也算是在册小唐官,但这类案件对他来说没多少利害关系,他ding不多是一个跑腿的,不会像县令一样出大案面临被问责罢黜的风险。所以也不怎么着急。

“耆老正在案发现场等着县衙派人去探案呢。”陆桐着急地说。

作为里正,村里发现命案,他当然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心事重重。

也是啊。理正虽不属在册官员,但作为管理百余户的人,也够体面的了。可这事可能使他面临丢官的厄运哪。

“可有什么办法呀?”衙役摊开手,表示难办:“县太爷已回,这么晚了,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一定立即来处理此事啊。”

“谁说我不一定立即来?”就在此时,一个四十开外的矮短胖壮体态的中年人从门里面小跑似地走了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县县令郑明杰。

郑明杰,绰号郑矬子,大唐七品官,祖籍江南,生于高宗显庆六年,长于扬州,时年四十有八。

“郑公,”衙役忙点头哈腰地谄笑并向前扶住眼前这位衣冠不整的县太爷说:“他们是来报案的,说是其村里发生了命案。”

郑矬子一听,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暗暗叫起苦来。

何因?

当下正值武则天改唐为周的天授二年,重用狄仁杰这些贤杰来治国,全唐上下,百官都提心吊胆地操心分内的政事,生怕出什么差错而被贬被杀。

眼下自己的地盘上出了命案,这还了得?

当然,他的衣冠不整则不是因勤政而顾不上引起,而是他下堂后悄悄的背着其老夫人偷腥造成。

原来,他下堂后表面上朝后院家里奔,暗地里一拐角,就溜进县衙后门内的一间闲置房里。

这房倒成了他背着老婆金屋藏娇的地方,不仅是县令夫人不知,就连县衙内当差的也官吏也未察觉到。都以为他们的县太爷抄近路急着与夫人秀恩爱去了呢!

郑矬子不嫌自己个儿矮,竟喜欢找高挑的青楼女子。

当然,没人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悄悄把一个青楼女子弄进县衙后院的。

他的衣冠不整倒被来报案的陆桐当成是县太爷的勤政表现。可他那里知道,就当魏康顺忍受着失去爱妻的巨大悲痛击鼓鸣冤时,这位县太爷却已脱掉公服,也顾不上换常服就饿狼一样扑向也已脱掉罗裙,媚态百出地挤眉弄眼来挑逗他的孙小方。

“这么晚了,谁还击鼓呢?”郑矬子疑惑地推开孙小方坐起来。

“不嘛,不嘛。”孙小方仍撤娇似地搂着郑矬子的臂膀,想让他重新躺下来。

“可能出大事了。”郑矬子突感不妙,板起脸甩开孙小方的手:“我得立即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么晚了,还不陪着我玩。”孙小方不高兴了,撅着嘴不理郑矬子了。

“我不能不去。”郑矬子也顾不得理这青楼女的高兴不高兴,一边找公服往身上套,一边蹬鞋系腰,慌里慌张地跑出来朝衙门跑。

果然,出大事了!

第004章初露端倪

郑矬子来此县不过两年而已,可这个县却很不一般!

武成县,是天授二年以武则天的武姓来命名的县,全唐里这类县少之又少。是一座连续十余年未出大案的县,按现在的提法,也就是模范县。可他来这当差,不到两年就出这般大事,这还了得?

郑矬子的官运,谈不上亨通,混上县令,也够辛苦的。

唐代科举制盛行,他考三次,用九年。两败一胜,毫不容易捞个进士,但年纪不轻了,成绩也谈不上优秀。这样,他虽多次投机钻营,但能力有限,最终还是未能留在神都洛阳或道府苏州,眼巴巴地被派往江南道海边小县,先是在舟山一带的一个小县当了两年县丞,相当于今天的副县长,然后被派到新命名的这武成县当县令。

现在出了命案,这可是狄国老最感兴趣的事,但对他来说,却是霉运,唉。

武则天感兴趣的地方,谁敢弄出这种让她不高兴的事?

郑矬子顾不得多想,忙令县衙更夫去通知县丞、县尉、衙役等回衙商议。

这样折腾到天快亮时,衙内当差的人员才得到消息,前后赶来。此时已是太阳初升,衙内升堂的时刻了。

咚咚咚——

郑县令带着幕僚刚踏进前堂,背后便响起了擂鼓声,当然,这是往日听惯了的堂鼓声。

唐代官员,州县以上的一般上午在府内视事,下午休息。但七品这一级的县令所置身的县衙里当差的官爷,则遵循严格的作息时间,一般是早五点或七点开始衙门内视事,中午吃点东西休一阵后又开始下午的视事,直到晚七点至九点,县太爷下堂后由衙役到门外打鼓,大伙才散去。

唐代官员所述视事,今天叫上班。

县太爷出城到边远地区的乡村探案,一般是要骑马而去。但出事的那个怀南乡却是个山区,马难进去。

县太爷步行上山?太苦了吧?

不去了?也不行的。武则天看重的县里发生命案,县令不去现场探案,万一狄国老怪罪下来,岂不自找苦吃?

可山区步行,并不是那么好走的。

一个衙役想讨好郑矬子,说可以请一部肩舆,让人抬着进山。

什么叫肩舆?肩舆就是唐代流行的简易轿子,当然不是皇帝与三品以上重臣及其家属坐的那种豪华轿子。

这种简易的轿子,也就是椅子两连绑上两根木杆加固后由两名轿夫抬着向前走的那种,当时一般只供老弱病残者或女子乘坐,官员则禁用。

唐时,像县令这样的七品官是没有坐轿的资格的,当年的社会上也不流行一般官员坐轿。

当年流行的交通工具,不外乎是骑马,坐牛车。可这些交通工具却进不了某些地势险要的山区。

虽然县衙所提的馊主义让郑县令动了心,但想来想去,又觉得这样易被人下套。所以,郑矬子最终还是打消了坐肩舆进山的念头。

这位县令虽没见过武则天,但却非常害怕武则天。当然,这类事,武则天未必能管得了,县官不如现管嘛。武则天不是县官,而是在洛阳日理万机的女皇,自然更难察觉现管的事。

不过,郑矬子还是怕被那些看上其县令这把交骑的副手们告状到京师,那样易被上边发现。所以,他不敢张扬,只得带着自己的人马,准备先骑马走到山区边上,然后下马爬山步行。

诸位读者可能奇怪,那两个报案的马不是马么?不是从山区来的么?这么问,倒似乎有点道理。但那是陆桐与魏康顺从六合村南边的险要关口抄近路下山后借外村农家的马绕大圈狂奔而来的,可县太爷是书生出身,别说让马狂奔,恐怕让马由人牵着慢走,也不一定做到当日赶到案发地。

没办法,郑矬子先按县尉的提议,让十几名会骑马狂奔的衙役跟着来报案的魏康顺绕道狂奔而去,自己则带着不太会骑马的人员,由陆桐带路,抄近路,让两名年青体壮的衙役前面探路,不好走的险关山路上扶着步行,好走的乡间小道上则让沿途各村理正找车迎送。

毫不容易赶到案发现场时,县尉手下的办案人员已把此案了结,郑县令也就是装模作样的到已散发着恶臭难闻气味的案发现场察看一番。完了,令随行的仵作(唐代检验尸、伤的官员)验尸并作了笔录后即让仍在哭天嚎地的魏康顺收殓其妻尸身,入土为安。

现场勘察完毕,案子也就进入了侦查阶段。郑县令的表演结束,接下来也就是县尉明察暗访来探明并拘捕案犯了。

县尉首先是过问击鼓报案的魏康顺,弄清其发现并报案经过。

魏康顺说,他从地里回来后见妻子不在家,想起自己上山前妻子是到村北一条小河边洗衣服的,就忙到河边寻找,却不见踪影。又沿河沿向下游找,走了很久,天都黑了,还是不见他的爱妻的踪影。他急了,忙找保长(唐朝时期乡村基层管理单位之一,以20户为一保,设保长)报案,又与保长一起带着保里的人连夜四处寻找,仍未找到。

第二天保长把此事上报到里正(唐代五保为一里,设里正)。里正立即派出更多的人进行地毯式搜索,最后在河边一处柳条丛中找到了其妻的遗体。里正见其管辖地出了命案,吓得顾不上帮助魏康顺安排妻子后事,急匆匆去找耆老(唐代乡官,相当于今天的乡长),耆老听罢,忙令里正带着魏康顺立即下山,上县衙上报案。

县尉听完魏康顺与里正等人的交待,立即通过不良人,暗中查访,询问村民,通过村民了解到了昨天下午村东头农户吕庆川家的二儿子吕大柱曾在此附近出现过的线索。县尉一听,就派衙役叫来吕大柱问询。而吕大柱是好吃懒做的富家少爷,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见这种场面,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语无伦次了。县尉一见其面,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一签令下,两衙役上前就给他屁股六十大板,痛得他像杀猪般嗷嗷乱叫,最后经不起木板子打屁股的杖臀之刑,最后只好如实召哄。县尉立即喝令将其带下投牢。

失去了爱妻,魏康顺心似刀割,盛怒之下,他跑到吕大柱家里,踢门砸窗摔锅掷碗地大闹一场,要不是县衙喝住,他早就把吕大柱的正房烧了。

里正派几个人来连说带劝地把他弄回家里,让他赶紧做准备,为自己的妻子办点有体面的葬礼,还得照顾好失去母新的小儿。所以,这时不能失去理智,否则弄出事更不好办。魏康顺也不得已,只好哭着回了家。

郑县令见这个案子如此顺利地破了,满心欢喜。谁知,当他亲自提审吕大柱时,吕大柱反而诬告县尉是用大板逼他招供的。

与此同时,吕大柱还交待一起令他大吃一惊的案中案,是否与此案相关联,不得而知。

据吕大柱交待,有一次在山上转悠时,他曾亲眼见过正在田间锄地的魏康顺曾被一个从天上飞来的巨大碟状圆屋吸过去,飞上了天。过了大半天,那碟状房子又飞回来,把魏康顺扔下后飞走了。

郑矬子原来不屑吕大柱这种不靠谱的胡说八道,谁料,这次审问时刚好问讯赶来的州司法判司在场旁听,一听吕康顺的这些乱语,竟信以为真,认真起来。

县令没办法,就让衙役传唤魏康顺前来对证,没想到,魏康顺竟不假思索地承认下来。

这使得在场的人员大惊失色,州司法判司忙让县令将魏康顺连同吕大柱一并收押,送进大牢,同时就把此案当重案上报刑部。

郑矬子傻眼了,这叫什么案子呀?

……

“真是昏官。”崔剑锋还原完这起所谓谋反案的前因后果后愤愤地骂道。

后来朱广财提起的,此三个人住处藏有大量大唐铜钱的事,崔剑锋听后一点也没感到意外,因为他一直在琢磨那天此三人中的年纪稍老点的那个哑巴对其交给店小二的六吊铜线表现得那样认真。所以一听朱广财说在他们住处发现了大量大唐铜钱后,他即明白了这三人的目的。

“发现大量铜钱,也不能认定他们的钱非法。”很明显,崔剑锋有意回避这三个人,不想继续扩大事态。

其实,他刚到武成的第二天,就通过相关人员的问讯,对此案已有了全新的认识。

第005章 怪客异举

那天县衙对过的那家杀猪的酒店,名为春来客栈,是一家即有住房,也有酒店的中等客栈。

杀猪那晚,春来客栈就有三名怪客入住;说怪,就怪在这三人全都不会说话,与店小二指手划脚比划了半天,以没能让店小二悟出所以然来。

店老板因刚杀猪而请屠夫吃饭,天又已晚,店小二也不敢去叫老板,只好耐着性子随和此三人又比划一阵,好不容易让他们弄清要收住店费。

可此三人通过比划,说明自己没带钱。店小二就示意他们出去。

此时其中的一个年长的哑巴亮出了一块金闪闪的东西,递过去,意思好像是用那东西当住店费给店小二。

店小二左看右瞧,不知那是何物,但有点像金块,就暂把它收下,给他们安排一间房住。

店小二感到这三人也ting麻烦的,入住后其中一个又出来找他比划,店小二不知其比划为何意,只见他指着嘴又将双手合拢,形容圆状,店小二猛地悟出他们要吃饭。也就叫醒已入睡的伙夫,给他们做了一顿简易的饭菜。总算应付过去。

这事虽让人烦,但店小二忍着性子未发作,反正第二天老板来后让老板自行处理就行,店小二只不过是打更接待夜间来住宿的客官而已,其余的事可以不管。

这三个住客,从外表上来看,与本地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不会说话,都靠比比划划来说明意思,可他们的比划,与一般聋哑人的比划不同,让人搞不懂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老板到店后店小二把这事向老板说明的同时把那年长的哑巴给的那块黄澄澄的像金子一样的东西交给店老板。

金银在唐代并不是市场上流通用的货币,不过,当时的人们也看重金子的价值,因金子当年是皇上用来赏赐下臣的贵重物品。

县里发生了命案,店老板本不想让这三人继续留宿,但他把这块金闪闪的东西放在掌上掂量了一阵后,感觉它很重,他觉得拒绝这么富有的客官,有违其生财之道。所以当时没表态。

店老板叫程世财,在这小县城也算是中等财主,他选这个靠近县衙的地方开店,目的也是求平安,防止当地无赖来滋事影响其生意。

他先是把那金闪闪的东西与自家的几块金铸方孔钱对比,觉得与金子差不多。后又到附近的一家金银首饰加工坊问老板,老板看后惊讶地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货色如此好的金块。

程老板暗自高兴起来,就到此三人住房里,与他们比划了一上午,还是没悟出他们所比划的所以然来。

不过,此后老板特意让店小二提高此三个客官的待遇级别,给他们炒菜端酒,让他们尽情吃喝。至于住几天,他也不知道,反正比划也白搭。

这三人给老板与店小二的印象都是怪怪的,但程老板觉得这几个人身上肯定带有更多价值连城的东西,得好好招待,说不定再弄到几个货色好的金块呢。

可程老板想不到的是,此时远在洛阳的刑部尚书已把武成发生的这宗离奇的事件,上奏到当时刚上任做了宰相的狄仁杰。

但狄仁杰的手下多把此事当一种荒谬的犯人供词,目的就是为了保命而瞎编奇闻多活几天。所以,当刑部把此事报请狄府处理时,其手下的多不愿传达,只有一位亲到的官员接收并送达,因为是官方文书,下边的人不传达也不行。

狄仁杰手下的不看重此案,主要是认为断案如此神奇的狄国老,本无可能把这类事当真。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狄仁杰竟把这一荒谬的事当真,要手下派人去认真查办。

当其手下不以为然地指出这是案犯为多活几天而瞎编的,不足为信。

可狄国老只用一句话问住了他的手下:“你们只以为地上有人,难道天上没人么?”

在当年的那种环境下,谁能对天上是否有人的问题提出正确的答复呢?当然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民间只把天比成天神所住地方,也就是玉帝所在的天庭。那里的天神被贬,就下凡做凡人,尽此而已。所以,狄仁杰手下的也只好听其吩咐,由其一名手下崔剑锋前去武成严查此案。

说来也巧,就在那三个哑巴入住春来客栈不久,这崔剑锋也带自己的四名亲信悄悄住进程世财的这家就在县衙前的小店。

他看中这个客栈,主要是它离县衙很近,既然是这个小县里出现了让自己不怎么相信的奇特案件,自己又不愿立即抛头露脸查此案,也就得换一套普通人的便装,装扮成商人模样,想在县衙周围观察几天才进入角色明查暗访。

这条街虽然不算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但因靠近官府,上边及乡下里来办事的人也不少。毕竟县衙并非只为审案而设立,县太爷也是全县的父母官,平时坐堂,处了审案,其他民事与官府事务也得处理。

相对来说,象武成这样的小县,刑事案件也不多,民事与官府事务倒不少。这样,县太爷及其它在县衙当差的人员的例行公务,也就是接待上面来的官员或下边来的民众,反正每天都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们做。

崔剑锋作为上边来的官员,如直接到县里亮出身份,县令肯定立即放下手中的公务,按官场客套设宴迎候,接送。但这样不合像崔剑锋这样的探案经验丰富的名探的胃口。

崔剑锋喜欢微服私访,悄悄行动,所以,他带着自己的四人随从,一到武成,就不露声色的在武成县衙附近转悠了一阵,最后踏进县衙门前的这家客栈。

结果与那三个神秘的哑巴不期而遇。

崔剑锋刚进店就遇见一个哑巴与店小二比比划划,想弄清他们在做什么,便不动声色的走到他们身边,看他们比划,结果他与店小二一样,根本就不懂这哑巴所比划的含义。

这哑巴给崔剑锋的印象是不像本地人,也不像真正的哑巴,因他以前长年办案,或多或少也与聋哑人接触过的,聋哑人的比划,他也能猜出几分。可眼前这个哑巴所比划的,他却不知所云。

店小二见来了五位客官,也就热情向前接待。这五位自称是从洛阳过来的商人,在这包两间房住一个月,给六吊铜钱(相当于六千文钱,现代感觉:相当于1200元)。比程老板私定的客栈收文标准略高。

刚才那与店小二比划的哑巴,也就是那个年纪稍长的人,此时站在一边,倒是ting认真地看着他们讲价。当他看到崔剑锋让手下的人把六吊方孔铜钱从马背上的布袋里提出来,递给店小二时,他还悄悄的接近店小二身边,无意间mo了一下铜钱。

这位哑巴的这些举止,却被崔剑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由对眼前的这个哑把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第006章 红颜薄命

第二天崔剑锋带着两个手下暗访县令,提审案犯。

通过审问吕大柱与魏康顺,崔剑锋大体上了解了此案的起因与过程,明白是简单得再也简单不过的奸杀案。

根据魏康顺与吕大柱的口供及理顺案发前后的顺序,由崔剑锋口授,让县衙做堂事记录,整理成完整的结案申述,还原了此案的整个过程:

那是八月初的一天午后,休过后魏康顺准备再下地,锄完最后的一块玉米地。武成地处江南,以种稻为主,但怀南乡是个山区,缺水而不宜种稻,也就以种玉米为主。

“婆姨,今天天真热,你把我的草帽拿来,我一会去田里锄禾去。”魏康顺望着西斜的太阳说。他中午从田野里回来后吃完饭,睡了一阵,现在起来走出其用细柳条搭的简易房子,坐在房子前的一块石头上,找根枯枝抠净锄头上的土后喝了几口凉水说。

“等一会,我也去帮你锄半天吧,反正下午家里也没事干,不如一起下田去。”魏康顺的妻子叫韩凤英,他一手拿着丈夫的草帽,一手提着一只陶瓷水壶。唐代一般人还没有喝开水的习惯,当年金属器皿也不是很普及,庄稼汉去地里,一般都是用陶瓷壶提水去,渴时用的。

“不用了,就剩那么几条垅,我这半天就干完了。孩子上那儿去了呢?你去看看姥姥家,如在姥姥家,就把他带来,省得给老人添麻烦。”

“他可能找他的小朋友们玩去了吧。”韩凤英边说边把陶瓷水壶提给魏康顺:“那我就洗洗你的衣服吧,这几天天热,你那两条衣都被汗渍浸得发酸了,气味难闻。”

“好吧,”魏康顺笑了,他接过妻子手中水壶:“把我们两人的被褥也洗一下,那也气味也难闻,好好洗,晚上好用。”

“去你的!”韩凤英红了脸,用准备到河边洗衣时用而拾起来的捣衣杵狠狠地刺了一下魏康顺说。

“别忘了把儿子叫回来,省得他又到姥姥家闹事。”魏康顺望着把衣物放进提篮里,提着捣衣杵走向河边的背影,大声喊道。

“知道了,”妻子回过头笑着回应,其洁白的牙与美丽的容貌使魏康顺看得有点神魂颠倒了,真想跑过去把妻子抱回睡一阵,不想去田里挥汗受罪了。

“唉,”魏康顺强忍住感情,两步一回头,三步一转身地,恋恋不舍地上山去了。

·

“嫂子,”正在河边坐着捣衣的韩凤英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轻声叫她,就扭过头看看,却没见人影。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回过头继续洗她的衣物。

“噗通!”一块小石子被后边抛到韩凤英身旁,溅了她一脸水。

“谁?”她恼了,站起来睁圆杏眼,怒视身后喝问。

“嘻嘻,”一个脸庞清秀的小伙从一片柳条丛里站起来,笑着走到韩凤英的身旁:“嫂子,大哥上山了吧?”

“去,去,去,”韩凤英抹着脸上的水珠,见是村东头的吕庆川家的二儿子吕大柱,就恼怒地挥挥手,重新坐到原处,又开始用捣衣杵锤打衣物起来。

“嫂子,”吕大柱嬉皮笑脸地走到范凤英前面,流着哈拉斯看着眼前的美貌的少妇:“魏大哥上山去了,你一个人来这等谁呀?”

“滚!”韩凤英瞪了他一眼,继续用捣衣杵锤打她衣物,没理他。

“唉,嫂子,”吕大柱又挑逗地向前挨近韩凤英的身边,嘴里的哈拉斯流得更长了:“求你了,趁大哥不在之机,咱俩到你家悄悄玩一阵,行不?”

“你,你,”韩凤英气得浑身发抖:“你再纠缠,我就让我男人把你告到官府,让你受皮肉之刑。”

“那也不怕,这实在憋不住了,管他呢。”吕大柱突然向前抱住吕春华,用满是哈拉斯的嘴在她脸上亲来咬去。

“无赖贼!”韩凤英气极了,挥动手中的捣衣杵狠狠地往吕大柱头上一扣,并用力把他推开。

“哎哟,”吕大柱痛叫一声,怔住了。不过,他仍色迷迷的望着眼前这个满脸怒气的少妇。最后狼狈地抱着头离开了。

“活该!”韩凤英朝吕大柱背后啐了一口:“想打老娘的主意?想得美。”

见吕大柱走远了,她也就重新开始用捣衣杵锤打她衣物。

她完全没想到死神正逼近自己,原来刚才她打的狠,打得吕大柱额头前鼓起了包。他mo着鼓起的包,又痛又气,最终失去理智,从家里拾起一根木棒子往回赶。然后悄悄地溜到那片柳条丛中,趁韩凤英未注意,又悄悄地挨近并用棒子用力敲了韩凤英的后脑勺,韩凤英应声倒地。他就把她拖进柳条丛里,发狂地在已昏死过去的她的脸上又是亲又是咬,慢慢兽性大发,就撩开其圆领长袍(中国古代女子一般是穿宽袖衫裙的,但唐代女子很开放,大都爱着男装出镜。而当年女子身着圆领长袍配波斯裤也较常见,农家女因常下田干活,自然更喜欢这种从西域传来的装束),又把其裤拉下来

……

“这个案子,从案犯与受害人的交待来看,已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没什么疑点了,可以结案。”

“那什么处置这个吕大柱呢?”郑县令问崔剑锋。

“这还用问我吗?”唐剑峰反问。

“现在还未到秋季,不合适立即处死他,只能把他解押到洛阳监狱,打入死牢,等到秋后才杖杀他。”郑县令说。

唐朝在处决犯人,一般是用绞死与斩杀为主,杖杀为辅,但一直有异议,主张改用杖杀,唐玄宗时期(此故事发生时间为此前十余年)才废除绞、斩两刑,改用杖杀,此后一直沿用到唐朝灭亡。

“只能这样了。”

“那魏康顺呢?什么处置?”

“他这案子倒是有点难办。”崔剑锋若有所思地说:“我连什么定罪都想不出来。前所未有。”

“那什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狄公派我来办这案,我总得想办法应付吧?”

“我当时认为吕大柱为了活命而瞎编呢,没想到叫来魏康顺对证时,他竟立即承认了,他这样做,不是找死么?”

“你为什么认为这个案子,会让他死呢?”崔剑锋不解地问。

“什么说呢?他这叫什么案子?”郑县令瞟了一眼崔剑锋,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想了一阵,说:“叫被天神抓去,被贬下凡的天神想与他一起谋反?”

“按你的意思,这案应归类成谋乱,属十恶之列,处死之刑,是吗?”

“是的。”

“问题是,光凭案犯的口供,能乱定成谋反之罪么?”

“当然不能,得找那些天神对证才行。”

“天神?上那去找天神呢?他们说的那种什么碟形飞屋之类,我连见都没见过。”

“会不会天神已下凡了?”

“下凡?什么叫下凡?”崔剑锋明知故问。

“落入凡尘,混入民间。”

“是吗?那他们从那里来,干什么来?”

“不是已说了么?想谋反。”

“你说得有点道理,武皇天下,容不得这事。”

“那从哪里找这些下凡的天神呢?”

“这我哪里知道呢?只能通过暗访民间人士,通过他们找找看。”

“哦,我倒是忘了,昨天我刚到,就遇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你这衙门对面的那家酒店里,我遇见三个哑巴,老比来划去,不知所云。”

“啊,真有这回事?”

“真的。”

“那太可怕了。”

“有什么可怕的?”

“天神下凡,下到我们县衙边,这不可怕么?”

“那你看这事什么办?”

“先把他们抓起来?”

“不,我想先让魏康顺与那三个哑巴见见面,看他被抓进碟状房子后见过的人,是不是这三个哑巴。”

“倒是有点道理。”

“如不是,就不管他们了,如是,就把他们抓起来,审一审。”

“你不是说他们只会比划,不知所云么?抓来后问不出什么来,怎么办?”

“不管怎样,只要魏康顺认出他们,我们就以谋乱罪处理,以防后患。”

“也好,我们也只能这样办了。”

第007章 奇案迷踪

想起那天被突如其来的空中盘子吸进去的经历,魏康顺就感到头皮发麻。他不知那空中房子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那飞房内侧的东西非常奇特。特别是房内那灯光,散发着幽灵般的淡蓝色薄纱,使其产生如临阎王殿般的恐惧感。

还好,那飞房内迎接他的人倒与本地人没什么两样,他们把他围上后在他面前伊里哇拉地说了一大堆话,他听不懂。吓得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带着恐惧的眼光呆呆地看着他们。

他们又开始用手比划,可魏康顺搞不懂他们的比划是什么意思。他想起自己的村里的两个聋哑人常用手语交流,多少也看出他们的意思。可眼前的这些人的比划,则超出了他的想象力,不知所云。

后来他们见双方无法构通,就把他放回原地,那飞屋也就转身飞走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奇特的经历,却让他伴着妻子被害的奸杀案,成了谋反案主犯,打入死牢,面临死亡。

这天他又被带出牢房,接受一名新近从京师来查办此案的官爷的提审。这位官爷,他上次见过一次,狱卒称这位官员是洛阳来的崔公。

“你那天被空中飞来的碟状房子吸进去后,见到的人,与我们一样的人吗?”崔剑锋一见他,就问。

“是的。”魏康顺战战战兢兢地站在堂内审案案几前,浑身发抖。

“他们会说话吗?”

“是的,崔公。”

“怪呀,”崔剑锋奇怪地看着魏康顺:“你什么知道本官的姓氏的?”

“狱卒告诉我的。他说您断案如神。”魏康顺嗫嚅道。

“那些飞屋里的人说的话,你听懂么?”

“听不懂。”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后来什么样了?”

“他们见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就用手比划,但我还是看不懂他们比划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也比划了?”崔剑锋愕然。

“是的。”

“你能看出他们多大岁数的人吗?”

“大概是三、四十岁的人。”

“你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吗?”

“记得。”

“那我让你去见见他们,你能认出他们吗?”

“什么?您已抓到他们了?”

“还没有。我想让你去辨认他们,然后再考虑是否抓。”

“那好吧,我去看看。”

县尉按崔剑锋的吩咐,事先找一部分外地人去那家客栈的酒肆里转游,吃喝。等那三个哑巴出来吃饭时才带着魏康顺走进酒店辨认。

唐剑峰事先向魏康顺交待,让他认出了也不要声张,只是悄悄告诉随行的衙役。

可万万没料到的是,当魏康顺刚刚走进客栈酒肆时,那三个正在吃饭的哑巴看到魏康顺,先是一怔,其中的一个,向另两个使了一下眼色,三人就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往外走。

就在这时,魏康顺也认出了那三个人,忙向走在身后的衙役暗示。

此时崔剑锋亦混在酒肆里的人群里,因门口里早已布置了他的手下,三个人刚想跑出客栈,却被其手下拦在门口,束手就擒。

“没想到竟如此顺利。”郑县令显得很轻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是崔公心计多,真不愧为神探。”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

“这话怎讲?不是已抓到天神了么?”

“可他们难道只三个人么?”

“还有啊?”郑县令脸上的笑意顿消,又变得心事重重。

“当然有。而且,我们抓了他们的人,如他们派飞屋来,你这县城恐怕保不住了。”

“他们真有这么厉害?”

“天,不是神么?天神,哪有那么简单的?你就当民间流行的神仙下凡来理解这些人的行为就行了。”

“那我们对他们真的无能为力了?”

“你什么想都可以,但千万不要想把他们宰了。”

“那我们还要收监他们吗?”

“不收监,抓他们干什么?”

“牢房就在县衙后院南边,万一这些天神的同伙前来劫狱,我们哪能挡得住?如他们被劫出或袭击县衙,造成衙门房屋毁损,人员伤亡的话,洛阳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郑县令哭丧着脸说。

“倒也是呀。”崔剑锋有所省悟:“这些人不能在县衙收监。”

“那把他们关在哪?”

“在离县城稍远点的地方,找一处民房临时关押。”崔剑锋转身对县尉说:“记住,千万不要伤害他们,也不要急于上报。否则万一他们的同伙来折腾,那你们的官位都保不住了。”

“这样大的案子,不上报怎行?”

“你傻呀?你一上报,刑部就把这案立成特大案,就连大理寺都派人介入,那样最后倒霉的还是你。”

“狄公不也是大理寺出身的人么?你也算是大理寺派来的呀。”

“我是奉狄公之命来办案的,现在狄公已不归大理寺管,是朝庭的宰相,所以,我不算大理寺派来的人,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不想让他们来干扰我的事。”

“明白。”县尉听令而出,忙着去布置。但还未走出门,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回来又问:“那我们怎么审问他们呢?”

“什么审问?能审么?他们只会比比划划,我们谁都搞不懂,有必要吗?”

“那什么办?”

“把他们与魏康顺关在一起,然后派人通过事先布置好的小孔悄悄窥视他们。”

“这样能弄清他们下凡的原因么?”

“不知道,只是看看有什么反应。”

“那好吧。”

可魏康顺一听要把他与那三个天人关在一起,吓得跪下求饶。

“你不是与他们呆过么?有什么好怕的?”唐剑峰奇怪地问:“他们打过你么?”

“那倒没有。”

“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他们的话,我听不懂。我怕的是他们是下凡的天神,把我投入阎王殿,让我在十八层地狱受罪。”

“你不用担心,我看他们不像什么天神。普通人差不多。你如不听,这案破不了,你就有可能以反逆之罪问斩。”

“那,那,”魏康顺吱唔了一阵:“那好吧,我去试试看,你们让我跟他们呆多久?”

“一、二天吧,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那行。”魏康顺勉强答应下来。

第008章 其人之道

魏康顺被狱吏带到关押那三个天神的房间里,与他们关在一起。

头一天,崔剑锋亲自去偷窥房中的被关押者的动静,结果很扫兴。

那三个“天神”,见魏康顺被押进来,表现有点惊讶,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不动声色地原样坐者,没做出任何反应。

魏康顺胆怯地看着眼前席地而坐的三个人,进去后也就站着不动。

过了许久,那三个人开始伊里哇拉地嘀咕了一阵,然后其中的一个看了一眼魏康顺,往地上一指。

魏康顺点了一下头,就坐到那个天人指的地方,浑身发抖。

那三人看了一眼魏康顺,仍没动,只是开始伊里哇拉地交谈起来。

除了这样,三人没做出别的任可反应,连挨近魏康顺的动作都未做出。

“可以看出,这些人的理解能力远高于我们。”崔剑锋无获而返,只是叹了口气。

“您什么知道他们的理解力远比我们高呢?”

“他们对魏康顺连招呼都没打,更没有向前挨近他,连笑意都没有。”

“就这一点,怎能看出他们的理解力比我们高呢?”

“他们是担心吓着魏康顺的。”

“哦,是这样啊。”

“我担心关着他们,很危险。”

“那什么办?是不是悄悄把他们全宰了?”

“你想找死呀?”

“那什么办?”

“放了。”

“这什么行。”郑县令摇摇头:“这么大的案子,放走了他们,如破不了,我有可能上断头台。”

“放他们,就是为了破案哪。”崔剑锋不以为然地说:“反正你关着他们也没什么意义了,审也不行,转也不能。”

“可以把他们交给刑部,这个案就结了。”

“这样的话,我看你真的要上断头台了。”

“愿闻崔公点明其因。”

“你把这些天神交到刑部,万一其同伙到洛阳闹事,引发震惊朝野的大案。你这送他们到洛阳的县令,岂不被问斩呢?”崔剑锋不紧不慢地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郑县令眼睛一亮,忙辑首跪拜。

“我们这些当官的,虽很威风,但也ting不容易的,稍不慎就有砍头之祸,不能不多想啊。”崔剑锋不由感叹。

“那行,就按您的意思,我让县尉悄悄把他们放了。”郑县令随和道。

“不,不,”崔剑锋却摇摇头,说:“已抓了的人,虽未上报,但知道的人不少,万一泄露到洛阳,那还了得?”

“那按您的意思怎么办?”

“你演一出劫狱戏,找些可靠的人,弄出些动静,把狱吏打伤,然后那三个人劫了出去,放了。”

“这样不好吧?”郑县令面露难色。

“有什么不好的?”

“案犯打伤狱卒,逃跑。一旦传到洛阳,刑部怪罪下来,我这县令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案,反正没上报,刑部怎么怪罪?就算你手下有人举报,但证据在我们手中,他只能找死。”

“那好吧。我听崔公的。”

就这样,崔剑锋与郑县令通过私下密谋,暗中把已抓到的三名要犯悄悄放走了。

官府的这一举动,也让那三个要犯感到迷惑不解,本来担心自己被野蛮的地球人宰了。没料到竟有人把他们劫出来放了。

原意为是他们的同伙来劫狱,结果来劫狱的却是他们无法用语言沟通的地球人,怪不怪呀?

难道是那家客栈的程老板出于交情救他们出去了?不像。

崔剑锋担心的有道理的,这些天外来客,也就是被吕大柱与魏康顺称之为坐飞屋从天上下凡的天神的人,确实有同伙,而且是从更高文明的人间过来的人,其能力对唐朝这样的还处于冷兵器进代的人类来说,真比神仙还厉害。

三人中领头的叫邱思远,也就是那天对崔剑锋的随从从马背上解下的六吊铜钱发生兴趣的那个人。

他被劫出后想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此前已想办法让手下的从店小二的案几下弄出的几枚铜钱,通过其联络员送到定期飞来的飞船上,要他们立即飞到他们的老家——柯伊伯带里的太空城里,仿制一批送来。

同时,他们也让飞船劫持几名地球人回去,尽快研究并破解地球人的语言并赶制几台语言交换机送来,以便与地球人正常地进行语言沟通。

柯伊伯带,一般读者可能感到很陌生,它是离地球约有30-50天文单位(约有七十五亿公里左右)远的一条绕太阳摆布的冰块雪球构成的环状带。

七十五亿公里是什么概念?如用现今的深空探测器一样的速度(每年飞35天文单位)飞行,来回至少需要用三十年多年时间。

不过,此时的柯伊伯人已进入利用快子传物来在宇宙间来往的更高的信息化时代,他们已在火星与月球上安装了多台快子传物系统,人一进去,就可以瞬间从柯伊伯带某一处的快子传物系统出去(就像地球人幻想一开门,就走到数万公里外的某地一样)。而从月球的快子传物系统出来后乘飞船来地球,则用一周时间就到。

因他们是从柯伊伯带用快子传物系统传到火星或月球上的洞穴里安装的快子传物系统,然后从放在火星或月球上的洞**的飞碟库里乘飞碟进入地球大气层的。

所以,他们每次在柯伊伯带与地球间来回一趟,需用一周左右的时间。

半个月后,邱思远即接到柯伊伯人送来的一批唐朝开元通宝仿制品。然后又悄悄回到程老板的春来客栈,暗租两间继续住下去。

程老板虽然被县衙传唤问讯后知道他们是“下凡天神(简称贬神)”,但也不敢声张,只抱着听天由命的心态,继续收留他们住在店里,只不过悄悄让他们转到不易发现的闲置客房里。

这样,程老板也从他们那里弄到大量大唐铜钱。

与以前不同的是,此后他们没在客堂、酒肆里抛头露脸,大都趁夜深人静时悄悄溜出去找同伙交流,饭菜则由程老板亲自悄悄放在客栈某一角落,由他们自行取回进餐。这样小县城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不过,崔剑锋则仍住在酒店里继续扮演追查“贬神”这出戏,只是他无心再找那三个“哑巴”。

崔剑锋没想到的是,那三个“哑巴”,被自己“劫”出后,不但没跑,反而悄悄的租下其隔壁的两间房,彼此间竟不知自己的对手就在隔壁。

“天人”,就这样混进了“地人”的世界里,而且一开始就不知不觉中犯下了被“地人”认为的十恶不赦之罪——伪造大唐铜钱。

不过,他们并不是唐代信神者想象的那种下凡的天神,而是现实世界里从更高文明的人间飞来的地球人的异界祖先,即史前文明时期的地球人,而非他们所猜测的真正意义上的外星人。

第009章 天界地愿

邱思源本是七亿年前的史前文明时期的地球人,那时的地球大陆布局与今天的截然不同。

当时的地球,分劳亚古陆与冈瓦纳古陆及特提斯海,今天变成这模样,是因古大陆在板块运动下经过分离和挤压引起。

寒武纪是地球生物大爆发时期,而七亿年前的地球史前文明,则是在寒武纪前曾出现过的一轮高度文明的人类社会。

那邱思源作为一名史前文明时期的地球人,怎么会出现在史中文明时期的大唐王朝里呢?

诸位可能认为他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其实呢,穿越之类提法,目前仍属理论假说阶段的尚未定义的预言,不现实。

时空穿越,也就是当飞行速度达到光速时,时光会倒流,人也就能进入古代曾有过的国度,诸如唐宋明清,能与古代人交流等等。

不过,学者们因从单一学科的数理推论为基础而未全面考虑问题,有些假设未必能行得通。诸如光速飞行,时光隧道之类。懂点逻辑学与生理学的人应明白,人的感官多为依靠声光的反射波来感知周边信息的。

这样,如用光速飞行的话,当光速飞船以光速飞行时,人的感官还未来得及接收光电反射波,飞船却已撞到反射光电的物体上了。等于说,当飞船以光速飞行时,人的感官失去了利用光电反射感知周边物体信息的作用。没感官的人,即使能用光速飞行,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所以,从逻辑学与生物学的角度而言这个假设存在自相矛盾的地方。

当然,飞船是可以通过人类事先设定的的线路与程序飞向目标的,不过,这也改变不了光速飞行的目前尚不现实的局面,只能是一种假设事先设定的信号的接收与反应流程,如仍是用光电的反射来确定的话,其结果与真人的反应没什么两样。因为,通过信号反射来反应的机理是没法进行的。

这么说来,这个从上一轮史前文明时期人间过来的邱思远,竟用什么方式混入这一轮史中文明呢?

其实,他不过是借助居住在柯伊伯带的更高文明的人类的技术发展的水平,通过生物信息复制方式实现复活后通过快子传物与宇宙飞船来到地球上的。

所谓快子传物系统,也就是把物体象声光一样,通过传播速度比光还快的粒子,象光电信号一样来回传递。其实呢,这也是基于光电信号传递这一客观现象上建立的延伸思维。

直观地说,也就是说,你在这一头进入一个象电梯室一样的箱体里,出来时已是身临亿万公里远的另一个地方上的与你进去的电梯室一样的箱体外了。

你可能怀疑这种可能性,但以物理学的延伸思维去理悟,你丝毫也不怀疑这种可能性。也就是光电或快子传物。

不过,这样做也需要符合物理学的能量守恒定理。也就是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从一个物体传递给另一个物体,而且能量的形式也可以互相转换。

具体地来说,快子传物系统,必须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是其两头必须有与被传物体相同的物质元素。这样,只要通过信息扫描,把被传物的生物信息通过光电或快子当信号传过去,另一头再按期信号的前后顺序进行组合,复制,物体就成功地传过去了。所以,从光电信号传递的延伸思维上来推理,这一方式是较现实的,但这与穿越的思路不是同一概念。

换句话说,邱思远,就是通过这种途径,从柯伊伯带的更高人类文明飞到了当年的大唐王朝,导致高度信息化的虚拟世界来的人与还处在冷兵器时代的唐代官兵对擂的局面。

大家想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不管怎样,邱思远落入史中文明的人间后,无意间成了唐朝官兵追杀的逃犯。对此,他自己也百思不解其意。

毕竟是两种不同文明的人间难沟通,邱思远虽说已感觉到官府在追杀自己与同伴,但还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成了这些手持冷兵器的史中地球文明的人的追杀对象。

因为,柯伊伯带已不是商品经济占主导地位的社会,在那里,没有商品交易,不知货币为何物,更不知仿制货币也是死罪。

但,这罪,他已背上了。

不过,一个手持冷兵器的人则对他的行为有了一种朦胧的感觉,他并不以凡人的直觉把邱思远当成从玉皇大帝所住的天庭里被贬下凡的天神,而是认为他是从天外的某一地方通过飞屋飞过来的与自己相似的人类。

这个人,就是从神都洛阳赶来的这位唐朝重臣狄仁杰手下的爱将崔剑锋。

这,当然是一种朴素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在唐代那种佛教的鼎盛时期抱有这种正确的观念,毕竟很可贵。

这,也成了他宽容与袒护邱思远一伙案犯的动机,而这种行为是冒着杀头之罪的。

那邱思远为什么放弃更高文明的世界里的生活条件,冒着杀头之祸进入还处在冷兵器时代的唐朝来受罪呢?

只能说,这就是人类本能的,跨文明的一种对故土的眷恋。

人类文明,也应有一个反复出现的过程,也就是轮回。当然这时说的轮回,与信神者的轮回是两码事,这里说的,是指反复出现的自然的规律。也就是说,从多次的史前文明,到当今的史中文明,再到未来的史后文明,具有承先启后的循环。

只因人类是意识,是物质的产物,而无论是史前,还是史中或史后的人类文明,因其构成意识的物质属同一环境下的物质,所以在同一环境下产生的意识,也具有相似的特点,就连带这种意识体的人类的模样,也都十分相似。这当然也解释了为什么史前文明的邱思远的模样和想法与史中文明的,也就是新一轮地球文明的崔剑锋等人的模样与相法(诸如他们都一样本能地选择那个春来客栈)相差无几的原因,只因他们的环境,也就是太阳的光与地球的物间的作用是一样的。其生成的生灵与思维,大体上也相同。

第010章 跨史因缘

邱思远是当年从地球史前文明时期的劳亚古陆南端的亚陆国的一座叫临洋的城市飞入太空,飞赴柯伊伯带的。

那是因内行星灾变造成的,当年的太阳系最内轨道上的一颗被称之为艮星的行星因撞阳坠毁引发的内行星轨道内缩所产生的,地球轨道内缩到金星轨道附近后失去太阳系内唯一适合生物生存的轨道而引发末日之灾。

为了躲避末世大灾,史前文明的地球人纷纷进入地下,飞入太空,移居火星,还有一小部分地球人飞向深空,落户柯伊伯带。

邱思远,就是当年从史前文明的地球上飞赴柯伊伯带的地源太空人。

说到太空人,很多现代地球人可能不太理解,把他们与外星人混为一谈。其实呢?从逻辑学的角度而言,外星人与太空人并不是同一概念。

外星人,是一种与地球人一样的,借助适合生命产生与发展的重力与多样化生物环境下生活着的人。因而,他们与地球人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只适合于重力环境下生存。

太空人,是一种与地球人相反的,借助人造的环境中,适应太空独有的失重条件与生物单一性环境下脱离对自然的依赖而生存着的人类。

照这个区分,邱思远应是太空人吧?其实不是!他既不是外星人,也不是太空人,而是货真价实的地球人。

只因当年他们是借助当时的技术生产的人造重力环境进入太空的,因他们是短周期生命的人类,他们到柯伊伯带后不久即生老病死,死后其后代为他们建造一座地源太空人,也就是柯伊伯人的祖先的纪念宫,让他们的遗体原样保存在漆黑而极寒的柯伊伯带浮星间。

直到史中文明的公元680年,即高宗永隆元年,他有幸被柯伊伯新人类通过柯伊伯人的先进的生物信息复制技术复活过来。

这一点,现代人的思维也已接收了,只因现代人也热衷于冷冻遗体,梦想将来技术进一步发达时重新醒过来,在未来的,陌生的环境中继续活下去。所以,邱思远的经历,相信拥有现代思维的读者都接收。

这样,诸位也就明白了,也就是说,邱思远只是柯伊伯新人类为了某种实验需要而被复活过来的史前文明时期的地球人而已,他的体貌与柯伊伯新人类截然不同,反而与唐朝人相当接近。

只因他与唐朝人,都是在太阳系的同一轨道上受同样的光照下的物质同一规律性的组合下产生、发展、进化而来的人类。所以保持着他们共有的特点。也就是个性虽不同,但共性却相似。

邱思远被柯伊伯人复活后,因自己容貌和思维与自己的后代柯伊伯人截然不同,虽然柯伊伯新人类给他提供与当年的地球重力环境相似的人造环境与人造食品,但面对自己的面目可憎的后代,邱思远感到非常孤独与不舒服。

为了让自己的复活过来的祖先能过上舒服的生活,柯伊伯新人类也为他相继复活了一群当年过来的地球人。可这些人仍感到柯伊伯带难适应他们的生存要求,因为他们复活后他们的七亿年前在地球上所生活的记忆渐渐复苏,他们的对广阔天地的依恋,自然难接受柯伊伯人那种船舱式或太空城式狭隘的空间的约束。

更可怕的现实是,因柯伊伯人生存的环境属失重条件下的生物单一性世界,他们自然无法进入邱思远他们所住的带人工重力场的太空城里,更不能接近邱思远他们。主要是邱思远他们的体内存在多样化生物环境,也就是带有诸多微生物,细胞亦与柯伊伯人不同。这些微生物与细胞,对柯伊伯人的人体组织来说,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直观地说,柯伊伯人如进入重力环境,那他们的身体组织即发生不可逆的改变,也就是说,他们进入重力环境后,就感到头痛欲裂,昏昏欲睡,最后倒地死亡。

那柯伊伯人如进入地球生物多样化环境,靠近地球人会产生怎么样的严重后果呢?因为柯伊伯人是生物单一性世界里进化过来的人,他们的免疫力相对地球人来说,几乎等于零。这样,他们一旦接近地球人,进入地球大气层里,如没有任何防护的话,他们就象无防护的人进入重度感染的地区一样,很快感染而死亡。

这,正是所谓的“外星人”在地球人的感觉里留下躲躲闪闪的根本原因。不是地球人害怕“外星人”来霸占地球,而是“外星人”害怕地球人所在的重力场和生物多样化环境。

因为柯伊伯人虽然是地源太空人的后代,但他们因在柯伊伯带的漆黑而阴冷的极度恶劣的条件经过下数亿年的失重环境中进化,已失去在地球重力环境中生存的能力。所以,他们虽然利用他们的密封的飞碟进入地球大气层里飞来窜去,但他们却很难与地球人沟通。只因他们的身体组织不适合地球重力场与生物多样化环境里生存。

因而,柯伊伯人虽然出于对祖先的尊敬与求知的欲望下让他们复活,但对他们也抱着如临大敌的心态,自从让他们复活后,柯伊伯人如避瘟神一样,除了通过密封的对接口向他们提供食物,用视频通话器与他们对话外,也就很少与他们接触,甚至通过显示器对话,也担心他们的机体通过光电作用而导致病变。这种情况,无异也给邱思源他们造成巨大压抑感。

这样,他们也就产生了强烈的回归新一轮地球文明,也就是当年的地球史中文明时期的大唐的土地。

因柯伊伯新人类常通过快子传物系统飞到火星或月球,再借助飞碟飞临地球大气层内偷窥地球人,所以当时也收集了不少与地球史中文明相关的信息。这也成了邱思远一伙人向往溶入地球史中文明的动机。

柯伊伯人也感到让自己的祖先回归他们的故土,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经柯伊伯太空总部研究,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协助这些七亿年前从地球过来的地球人,全部复活并返回家园,溶入新一轮地球文明中。

好在当年飞赴柯伊伯带的地球人数量并不大,让他们复活并全部返回地球也不是办不到的事。而他们之后在柯伊伯太空城内出生的,已去世的地源太空人因数量庞大而未列入返回之列。主要是这类人出生在柯伊伯太空城里,对地球人的生活环境,没有什么认识。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依恋故土之类感情。

可柯伊伯人未想到的是,他们的这一工程,刚开头就遇到地球人的强烈的阻挠,甚至很难与地球人沟通。

担这一拨地源太空人毕竟与他们这些头大身小、面目可憎的柯伊伯人不同,他们保留着与新一轮地球文明的人类相同的面容与身材及思维,这倒是他们融入新一轮地球文明的人间的最有利的条件。

就这样,邱思远他们作为打头阵的一批史前文明中的地球人,悄悄来到地球上,艰难地与史中文明的地球人沟通,为其后续人员打造移居地球的良好环境。

第011章 细作之烦

自从追击那三个飞贼吃亏后崔剑锋不太乐意再与这些天外来客们打交道。这类事他采取推拖方式打发日子。

但那三个飞贼却老给他招麻烦,本来他希望这三个人找到一种隐蔽的住处,过上安逸的生活,不再惹事生非。

他也希望与他们三人照照面,弄清这些人的来路,以便想办法把这个案子结了。

最麻烦的倒是唐朝所采用的不良人探案辅助机制。这种机制倒是让崔剑锋感到头痛。

那天惊动道州两级,紧急召集临时募兵追剿此三案犯,其实也是因这种不良人暗中跟踪、秘密报告引起。

“真恨不得把那田舍奴宰了。”(注,作家用普通话写书,读者可别以为唐代人也如此说,唐代人说的话,与今天的闽南方言很近,而唐史则多为文言文记载,诸如:太宗朝罢归而含怒曰:“终须杀此田舍奴!”文献皇后问曰:“大家嗔怨谁也”帝曰:“只是魏征老兵,对众辱我。”《独异志》。文中所提田舍奴,是一个唐代常用骂语,等于今天的乡巴佬。)陈云天查明那天追击三名飞贼的事由一名在乡下犁地的老农告发而引起。气得直捣客房案几。

“且慢。”崔剑锋摆摆手,说:“这个庄稼汉应是刑部管辖的不良人体系的一员,我们不能轻易地对他动手。应利用他,把他争取过来为我们办事才对。”

“什么不良人,狗鼠辈!”陈云天一听到不良人这一在唐代负责探案与缉捕的人员,就恨得牙齿都咯咯响:“都是些依仗刑部与州县衙门为虎作伥的无赖罢了。”

足可见,不良人对唐代在册官员中印象不怎么好。

不良人这唐代负责探案,拘捕的小吏,名称虽不雅,却在大唐刑部下面扮演着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是唐代官僚体系下的一个阴暗面,但对刑事案件的侦破也起着较积极的作用。

同时,不良人也妨碍着某些下派官员的自主办案,给办案造成诸多负面影响。

不良人体系,成了崔剑锋查办这起神秘的天神下凡案的一种无形的障碍,因为它虽非在册下级官员,但也属大唐刑部体系下的一个重要的执行环节,是崔剑锋查办此案中绕不开的话题。

“话不能这么说。”崔剑锋叹了口气:“毕竟,它也是在大唐刑律中必不可少的一道流程,在查办大案、要案中扮演着不可缺少的角色。”

崔剑锋与陈云天在唐朝官员中的级别相当,都是四品官员。只是在实权上陈云天不及崔剑锋,因稍逊色,仍成崔剑锋下属。

“可这些人老给我们办案带来麻烦,起着干扰我们的办案作用,这次他们差点把我们全都死光。”陈云天余怒难消。

本来嘛,崔剑锋早就提醒他们,把那三个家伙放了,他另想对策。陈云天当时也没说什么。

可郑县令表面上听从崔剑锋的提醒,暗地里却另请高人,想把那三个案犯处理掉。

当然,郑县令的作法也可以理解,在自己的管辖下的地方出了如此严重的案件,万一那些酷吏听到风声,把自己告到京师,自己岂不找死么?

这种心态下,他如坐针毡,见崔剑锋他们迟迟不动。就决定自己另想办法,尽快把这事摆平了。

就这样,他瞒着崔剑锋悄悄地找道府按察使,按察使一听,这还了得?不过,听郑县令说的经历,他也动起脑子来。

这按察使虽然是个不太显眼的虚位,但还是扮演着“监察御史”的角色,所以他知道自己虽然官至三品,但也惹不起崔剑锋这样的朝庭下派办要案的四品重臣。于是乎,他对此案也和郑县令一样,思前顾后地想找一个保全之策。

当时的江南道按察使姓司马,名聪。绰号马上司。大唐三品官,祖籍河北,生于高宗永徽四年,长于冀州,时年五十有六。

司马聪与郑明杰一样,担心这事影响其仕途,甚至危及其生存,因为是在其道内发生的要案,谋反案可不是闹着玩的。

毕竟,崔剑锋与他不是同一系统内的官员,他这按察吏不归崔剑锋的那个上司狄仁杰当过丞的大理寺管。

大理寺是古代重要的一个官署名,专门负责刑狱案件的审理,相当于今天的最高法院,是当时的大唐最高的法律机构。

司马聪觉得自己在职务上属归皇帝直接管控的一类,而非像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及侍郎直管。司马聪的这种想法,按当今的传统观念,也就是高官不归部长管一样。

但如自己所管辖的地盘上出了事,那就由不得自己了。这不,因州里的司法判司旁听县令断案,就私下乱加刑名,把普普通通的奸杀案升级成天外谋反案。气得他把那司法判司当场革职,让他回家当一个店铺里的“账房先生”去了(当然,店铺不是江南道按察使分配职务的部门,那是那被革职的司法判司自找的谋生之路)。这是后话。

因那个司法判司乱报案的结果,道与县成了京师眼底下的一道风景线,连大理寺的暗探都慕名而来。这还了得?

没办法,司马聪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最后觉得应把此事再向刑部尚书说明,让他们也派个官吏来督办。

刑部尚书看了司马聪的信,感到自己当时向狄宰相报此案,本意是通过他提升自己的地位,哪曾想,狄公却让他的手下派过去,发现了案犯,也迟迟不捉拿归案。这样下去,万一出了差错,岂不连累他自己?

更何况朝庭里存在酷吏来俊臣与狄仁杰明争暗斗,也常让狄国老吃亏呢!

这样,刑部尚书也就想出了一条妙计,也就是找来俊臣在刑部内部安cha的心腹,让他去江南道查办此案。

这就意味着,刑部尚书先是想通过狄仁杰来查办这件“天人奇案”,现在见狄国老派去的人亦迟迟结不了案,不得不考虑另请高明,也就向丽景门视事的,武则天专为改唐换周而设立的机构,也就是让来俊臣负责的推事院介入。确切地说,刑部尚书无意间便狄仁杰与来俊臣之间的矛盾因这桩天人作怪而激化。

第012章 官场潜规

来俊臣在刑部的心腹,姓尚、名九卿,系来俊臣妹夫,原是大街上鬼混的无业游民,刑部尚书为了讨好来俊臣而暗中把他召入刑部。

当然啦,大唐的在册官员,可不是那么好安排的。在大唐当官,得通过科举,考上后方能入册。而街头流氓,哪能满足这些条件呢?要学,没文化,要考不会写。

这倒难住了刑部尚书,大唐的刑典,可不是闹着玩的。想来想去,他眼前突然一亮。对呀!

刑部系统,有一种叫不良人的搞探案与拘捕小吏,虽不属在册官吏,但也是一个不错的差使。更何况,这个职业,由自己选定的专职官员去管理,这个官,也就是史称不良帅,当然不是公开的称谓,各级不良帅是在册唐官,明里的职务,也就是县尉一类唐官或其下边当差的在册唐官,不良帅只是他们的管辖范围的暗职。

前面说过,不良人这个职业,其实非唐代所产,而是唐末五代十国才开始使用的一种称呼。只因它是长在唐朝的地下,直到唐朝灭了,其所依赖的土荒废了,才从土中露出头角的怪物而已。

只因它是在唐代的土地里生存过的怪物,所以史学家理所当然的记到唐朝的头上。

既然是虚名实存的东西,唐代虽无名分,但暗地里透过唐官们的潜规则,它也无时不有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自然啦,刑部尚书也为了讨好来俊臣而煞费心机,竟把点子用到这一用不着通过科举的饭碗,不良人这职业上。

就这样,刑部尚书就通过其不良帅,把劣迹斑斑街头无业流氓召进其探案体系里,在洛阳街头吆五喝六地招摇过市,好不威风。

读者可能认为,这样搞,会败坏尚书的名气吧?可这对刑部尚书来说,实在是一个投石问路的,求之不得的事。

你想想,一个刑部尚书,自己出面找常得罪朝庭众官的人,合适么?

现在倒好,他通过不良帅找到行迹不良的二流,在街头弄点动静,不也是为了引起来俊臣的注意了么?

刑部尚书这么一搞,倒是引起了来俊臣的注意,暗地与其有了来往。

当然,来俊臣所图的,倒不是自己的那不争气的妹夫有了工作,而是他看上的是刑部尚书手下的这个侦缉辅助系统,也就是卧底人员。

就这样,尚九卿,一个洛阳街头无业游民,竟成了出入大唐刑部官衙的显赫人物。但此翁一不懂记事,二不会行事。这倒把刑部尚书难住了。

没办法,他也只好给这位恶少配了一个角色,派一个在册唐官料理官事。这样,实权握在这位在册唐官手里,虚职套在来俊臣妹夫头上。案也就可以正常办了。

“凡事,都得你出面监督着办。”刑部尚书对办案则毫不含糊:“出了差错,你就提头来见我。”

这位握实权的唐官,姓吕名和昶,绰号无影魔,大唐六品官,祖籍剑南,生于高宗显庆四年,长于蜀州,时年三十有二。

刑部尚书收到江南道按察使司马聪的通过八百里加急通道发来的公函,得知那桩“贬神谋乱案”仍无进展,迟迟结不了,也就起了派自己的人查办的念头。这样他就把此事交给手下的负责办这类案件的吕和昶,让带着尚九卿去查办此案。

“我带着这个惹事生非的家伙去办案,实在是个累赘。”吕和昶听了刑部尚书的交待,面露难色:“去那儿后有可能与那个崔剑锋发生磨擦,弄不好命都保不住。”

“唉,”刑部尚书叹了口气:“我也有难哪,如不这样,得罪了那些酷吏,你我也有掉脑袋的危险哪。”

“带着这个好吃懒做,惹事生非的二流子,弄不好被那崔剑锋留下把柄,我也跟着他倒霉。”

“可我也总不能让他整天在街头呼幺喝六当视事吧?”

“那你就另找一个人去就行了,我管不了他。”吕和昶觉得带这么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去与崔剑锋对擂,凶多吉少。

“你可以只带他去一趟那里,然后把他送回来,你自己留在那里,通过你所管的,在那里活动的不良帅悄悄把案子搞清不就行了么?”刑部尚书不以为然的瞪了吕和昶一眼。

“可那小子万一去那儿后恋上那里的女人,不想回来了,我就倒霉。你现在派我去办的差事,是直面应对那个狄仁杰手下的崔剑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吕和昶无论如何,也不愿带上那个倒霉蛋去武成查案。

“你可以先带他去山区住几天,反正那儿的人都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他从哪里去找美女?过不了几天,就会乖乖地跑回来了。”

“跑回来了,不也继续么五喝六地过下去么?有必要让我带着他去折腾几天吗?”

“这你就不懂了,让他去办几天案,让人看,封人嘴。向外界表示我们招来的人,总有用处。”

“那好吧。”吕和昶显得很无奈:“我去试试。”

就这样,吕和昶就准备带着尚九卿来到江南道,查办江南天神下凡案。

崔剑锋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追击邱思远三人遇险,只是一个开头。

更难对付的阴谋则正在京师酝酿、发酵中,因吕和昶带着尚九卿来武成县,等于说自己来这儿探案的事将被酷吏来俊臣关注。

崔剑锋当然清楚,这个来俊臣现在可是武则天手下红得发紫的主儿,就连狄国老,他也敢叫板。

更让人胆寒的是,他整天给武则天出馊主意,变着戏法整大唐官员,从朝庭重臣,到地方小官,只要被下边的人告发,他就通过其手中的,称霸丽景门的推事院,让丽景门内视事的唐朝朝庭各机构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丽景门也因此而臭名远扬,让当时的唐朝朝野谈虎变色。

当然,吕和昶是悄悄赴武成的,当时崔剑锋尚不知道。不过,发生了天神用魔光袭击自己的事件后,他也得知了郑县令瞒着自己找江南道把察吏,告自己拖延结案。

他也凭自己的直觉,隐隐感到刑部求狄公派自己办案无果,有可能试图借助丽景门里的推事院来查办此案。如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成了来俊臣用酷刑整治的罪臣?

来俊臣这个人,崔剑武倒不陌生,这个小官,凭着其所谓献计献策来应合武则天改朝换代的欲望,颇受武则天的青睐,武则天经其谋臣建议,就让他按自己的献策略,办了一个只几个人聚在一间小房里视事的推事院,相当于今天的机关常设立的那种,某某小组一类的机构。

就这样,这个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全靠投机钻营平步青云的二流,成了替武则天扫清改朝换代的障碍的酷吏。

现在崔剑锋感到自己可能被这个二流子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此案从一个普通奸杀案提高到特大贬神谋反案,现在又升至狄仁杰与来俊臣间的明争暗斗的高度上。

想到这,崔剑锋不寒而栗。

第013章 来去无影

吕和昶没像崔剑锋一样,先悄悄地到武成县城住进县衙前的客栈,而是悄悄地到原案的发生地怀南乡六合村。

出发前他从刑部甲历库中找来几份人事与刑事档案,专门研究武成及其邻县的各地不良帅及不良人的档案,同时也着重查看这起奸杀案的发生过程。

吕和昶在其同僚间有无影魔这一绰号,这说明他查办案件,就象来去无影的魔鬼,总是在案犯的意料之外降临并制服。

甲历库,也就是唐朝的各部门的档案存放地,与现今的机关档案库一样。

“我看这个案,表面上有点离奇,实际上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奸杀案,却被那个州司法判司好大奇功而胡乱把此案报成谋反案。”查完档案后,他与其随行的几个幕僚在行前交换了一下意见。

“可后来发现武成县衙门前那个客栈有三个怪人进住并带有大量伪造的铜钱,后县不良人也发现此三人的踪迹并引导追剿队去捉拿,结果听说此三人不但有风火轮,而且也有闪光魔盒,差点让崔剑锋全军覆灭。我看那个司法判司把此案报成谋反大案,没什么不妥。”一个年令与马和昶差不多的六品唐官提出与其上司相反的观点。

这个六品官员,级别虽与马和昶一样,但因实际权力略逊,也屈尊听其调配。不过,对于马和昶的观点,他不认同就直接提出来。

马和昶虽然心里不悦,但也没办法。这种同级异别现象,官场上多见少怪,总比互相对立强。

这与六品官,姓胡名原,绰号两面虎,大唐六品官,祖籍河东,生于高宗显庆二年,长于朔州,时年三十有四。

“那司法判司胡乱报案的结果,已把问题复杂化了。”马和昶心里虽不悦,但也不好发作,仍显得很稳重:“最主要的是,这个案件与那奸杀案毫无相干。”

“可那起奸杀案的两个当事人,都交待他们曾与下凡的天神相遇过,这样,就算他们所讲的天神与他们没关系,但这起谋反案因由那起奸杀案引出的,我们也不能不从头介入调查,看原案与新案是否有关联。”

“你说得也很有道理。那我们从那儿入手调查此案呢?”

“就重新调查那起奸杀案入手,慢慢转向谋反案。”

“那好吧,我们马上出发去武成县衙。”

“我看先不要去县衙。”此时一直坐在马和昶跟前的案几右一头,沉默不语的一个七品官突然开口说。

这位唐官年龄稍老,级别却比眼前的两个官员低。

“为什么?”马和昶有点不耐烦了,就扳着脸问。

“我们如直接去,会引起各方面的关注,特别的崔剑锋、那三个案犯、县衙人员,将全都关注我们的动响。弄不好遭那三个案犯的袭击,回不来了。”

“嗯。”胡原倒是很赞同这位级别比自己低,但能老谋深算的人:“姚主都说得有理。”

“是呀。”马和昶似乎也觉得眼前的这位姚都事的提议很重要:“我们带你去,倒是有点安全感。”

姚都事,姓姚名明扬,绰号草书圣,大唐七品官,祖籍山南,生于太宗贞观十四年,长于万州,时年五十有一。

此翁原在刑部管收发文书、稽察缺失及监印等事,因长年在从事文书管理,练得一笔好书法,得草书圣之美称。后因年纪渐老,出几回收发公文差错,被贬至刑部主事,相当于今天的从内勤到外勤。也就是从办公室调到巡逻队一样。

不管怎样,姚都事的仕途虽下滑,但其资格仍显得比马和昶老,经验也丰富些。虽然没多少从事侦缉活动经验,但也精于官场的应酬套路,到了下边,也许起规避某些险情的作用。

“带我去有安全感?”姚明扬笑了,笑得很不自然:“这次我们去对付的,即有狄-来这些朝庭重臣内部争斗的环节,也有被下凡天神用神器处死的险情。反正风险极大,我给不了你们多少安全保障。”

“那你看我们带着尚九卿去那里,是不是凶多吉少呢?”

“你带他去干什么?”

“主要是刑部尚书担心不带他去的话,来俊臣对我们产生不良印象。因为刑部尚书给他虚位,但对来俊臣则表示我们这些人仍归尚九卿管。”

“我们归一个一不会写字,二不会管事的人管我们?这不是笑话么?”

“你可别到处乱说啊。”吕和昶无奈地摇摇头:“刑部尚书让我掌握实权,但需要带那个什么也不懂的街头无赖去办事。”

“我们还是不带他去为好。”姚明扬表态。

“为什么?”

“带他去,万一这惹事生非的无赖弄出事,被崔剑锋抓住把柄,你我终结仕途的事少,丢掉性命的事大。”

“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吕和昶无奈地摇摇头:“刑部尚书以前曾找我去,威胁我说,他给尚九卿的只是虚位,实际工作中一切都得由我监督着去办,如出了差错,你就提头来见我。”

“那样更不合适带这个恶少去。”姚明扬说。

“不带他去,万一他向他的姐夫说对我们的不满话,那酷吏一怒,给我们赐死,都能办到。”吕和昶心事重重。

“你不会动脑子想想吗?”

“什么想?”

“你就找他,显示出很高兴的样子,对他说,刑部尚书让我们去怀南乡六合村,那里的人吃得都是玉米窝头,很好吃。”

“这样什么行啊。”吕和昶面露难色:“他一听有好吃的,肯定去。”

“难道你不会动脑子想问题么?”姚明扬不解地望着吕和昶。

“姚都事,你就别卖罐子了,快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胡原有点不耐烦了。

“你找他前让刑部伙夫专门做几个玉米面与野菜拌制的窝头,给他尝尝。他吞不下时,你再说那里连锅都架不起,日子太难过。”

“你这办法倒不错。”吕和昶笑了。

“你就摆出乐意去的架式,说尚书要他带队去侦察天外来的神仙的行迹,并吓唬他一下,就说那些天神上周让去查他的人员全部用雷电轰击,死无完体。”

“妙,妙,”吕和昶不由伸出拇指在姚名扬的眼前竖起来。

“记住!”姚明扬沉着脸对吕和昶说:“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带这个无赖去。否则天有不测之云,我们恐怕死无完尸了。”

“这么严重?”胡原问。

“不严重我还提这事干什么?”姚明扬显得很认真。

第014章 险象环生

吕和昶带着自己的人马悄悄入驻怀南乡六合村时崔剑锋还蒙在鼓里,他虽然对本地不良人向县衙告密,让道里火速临时征集募兵赶到县南追击案犯的事大为恼火,但也感到十分无奈。

“无良人对我们办案造成的麻烦实在大,这次差点让我们死个精光。”他心有余悸地说。

“这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朱广财叹了口气:“侦缉案犯本来是县尉管的事,但大唐规矩太多,也加了这种由不良人辅助破案机制。我们想甩开他们独立地侦缉,办不到。”

“这就说明我们也需要与这些不良人打交道,利用他们收集情报。”陈云天点点头,说。

“可他们是刑部管辖的非在册官员,我们没法弄到他们的档案哪。”崔剑锋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们要想弄清并控制这些人为我们服务,那只能通过刑部甲历库了解本地不良人的位置与活动范围。”朱广财说。

“可我们与刑部不是同一系统,刑部尚书不一定同意我们去查看其破案机构人员档案的。”陈云天说。

“他们甲历库的一个官员是我的老乡,如崔公想弄到本地不良人档案的话,不妨让我回洛阳想办法搞到这些资料。”朱广财想一想,说:“我可以通过我的这位老乡把档案弄出来,把本地不良人的资料记下来,送给你。”

“可这样做,风险太大。甲历库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就算你想托你的老乡把记录弄出来,可他也没这胆量。”

“如他不答应,我就想办法悄悄溜进去,偷出来。”朱广财说。

“这样恐怕不行。”陈云天摇摇头:“就算你溜进去了,但甲历库所存放的文书数量庞大,不是那么好查到的。”

“也是呀。”崔剑锋若有所思地问:“我们怎样才能弄到这些文书呢?”

“崔公,”朱广财急切地望着拿不定主意的崔剑锋说:“我回去后也找我们的同僚想办法。反正狄公手下,神探多得是。”

“可大理寺人员偷刑部甲历库文书,可是死罪呀。万一出事,我后悔也晚了。”崔剑锋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刑部不是我们随便进出的地方。”

“可不弄到这方面的文书,我们搞不清本地不良人的活动情况,我们的行动随时被他们察觉并告密。这对我们的安全极不利。”

“好吧。”崔剑锋最后下了狠心,点头同意朱广财的主意:“你去洛阳一趟。找你那老乡试试看。不过,要小心,别轻信其言,不要轻易地去其工作场地。”

“放心。”朱广财笑了:“你是担心他设圈套把我抓起来邀功请赏?那样的话,我非宰了他不可。”

“你可别动不动杀呀宰的,如你去洛阳偷文书而引发命案,那你我都有可能面临砍头之刑。”

“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也当真?”朱广财又笑了。

“小心点。”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说罢,朱广财带着两个手下策马而去。

武成离洛阳近两千里,当时最快八百里加急,也走四、五天才能到达。但象朱广财这般的行动,想借八百里加急根本不可能。

所谓八百里加急,其实也就是从某一地到另一处,如中间距离太远,官府的紧急文书就通过这种八百里加急的传递方式发过去。

途中都有官府设的“接力站”,也就是驿站,当然不是一般的驿站,而是由唐朝中央直接管的快速传递信息机构。八百里快递的文书,一到中间传递驿站,那么早在那里等候着的另一匹马上的骑士就接过信或把马交给信使完成快速换马,不间断地飞驶而去。一千多里路,快时当天就送达。

不过,这种信使也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担任的,他们有身份证明用的腰牌(唐代官员用“鱼符”来证明身份)。

朱广财是狄仁杰手下的官员,当然可以通过之类通道换马狂奔方式赶路。当然,这种长距离快马加鞭式急驶,一般人也是受不起的。

可崔剑锋他们万万没料到的是,朱广财飞马北上的消息,很快被刑部安cha在八百里加急换马驿站上的不良人察觉,并以密信的形式,比朱广财早半天传到了刑部。

“崔剑锋的手下的如此紧急返回洛阳,有什么目的呢?”刑部(武则一时刑部更名为秋官)尚书把都事送来的江南东道北部驿站不良帅发来的书信看了一阵,问秋宫侍郎。

“吕和昶刚离开,他就派其手下返神都,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紧急回来找狄公协商而来?”秋宫侍郎反问。

唐代的侍郎在秋宫,算是副职。

“我看未必。”尚书摇摇头,说:“据江南东道御史司马聪说,他对天神下凡谋反案案犯迟迟不下手,有通匪嫌疑。”

“我看未必。”侍郎不怎么认同尚书之见:“据说那些下凡天神武功高强,差点把崔剑锋的人马全部用闪光魔盒弄死了呢?”

“都是些传言,不足为信。我已派吕和昶前去武成严查,很快会有眉目的。”

“我看不至于。”

“为什么?”

“如那些下凡天神真的是武功高强的天外来客。我看吕和昶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吕主事也会崔都官一样,采取观望的态度应付了事。”

“不会吧?吕主事的办事能力我是知道的,他是来去无踪的主儿,哪能象崔都官一样拖着不办之理?”

“问题是这些案犯不是凡人,他们带有风火轮与闪光魔盒。我们的马追不上他们,就算追上了,他们用魔光一照,我们的人就全死光。”

“真有这么厉害?”尚书暗暗吃惊。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是真是假,倒没考究。”侍郎说。

“不管怎样,我们得搞清崔都官手下突然返京的目的。”尚书说:“你紧快派一个人跟踪他,他一到,就密切主意他的行踪,弄清他到底干什么来了。”

“这样合适吗?”侍郎面露难色:“他又不是我们侦缉的对象,随便跟踪他,万一被发现,这好象武皇交待。”

“什么意思啊。”尚书愤愤地问。

“我认为,我们跟踪狄国老的手下,不妥。”

“可狄国老常仗着他以前在大理寺当过丞,动不动干涉我们的办案。我一想这就很不舒服。”

“你这样搞,不怕陷入狄-来争端里去么?这可是丢脑袋的差事儿。”

“那敢呢?狄国老可是个武皇的红人,我哪能得罪得起他?”

“那你还查狄国老的手下的事么?”

“查!”

“为什么?”

“为了办案。”

“那行。”侍郎只好点点头说:“我就安排几个人暗中跟踪他。”

“行,一有情况,就直接告诉我一声。”

第015章 秋宫春寒

武则天篡权后改唐为周,同时也胡乱改动大唐各部门的原称谓。这样以来,原来的刑部,也被她改称秋宫。这里也不得不随武皇改朝换代所产生的事实,刑部尚书也就成了秋宫尚书。

秋宫尚书其实是看到来俊臣日益得势,就想巴结他。

而来俊臣则看上刑部下边的被民间称之为“不良人”的神秘的侦缉系统。他对刑部尚书的安排其妹夫进入刑部的意图心知肚明,但却不感兴趣。这种官场客套,对一个野心家而言,并不重要。

他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不良人,控制全唐官员的行踪,把矛头直指其死敌—武则天的long臣,狄仁杰。

侍郎当然不懂尚书的意图。

足可见,丽景门对秋宫尚书多么重要,而丽景门则看重的却是刑部所管辖的那个无名而有实的神秘侦缉系统,也就是不良人。

同样地,崔剑锋也因探案需要,不得不想求助于这个神秘的侦缉系统,但却被秋宫尚书借口拒绝掉了。原因就在于,他们中间横着一个恶魔,那就是酷吏来俊臣。

这样,崔剑锋也不得不另找途径,想控制对手的这一系统来摆脱困境。

这不,他所派出的朱广财此时正为此事飞马狂奔,不停地抽打着已跑得粗气满嘴,油汗满体的接力马上。

因马匹接力的数量限制,朱广财也只带一个手下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二千里路长距离只用三天半即跑完。不过,他与其手下的身躯也因连日颠簸而像散架一样,带着疲惫不倦的从洛阳东门进入了皇城内,此时已是掌灯时分。不过,因为是京师,天虽已晚,但沿街却灯火通明,怎是好看。

当然,他刚过城门,就被京师里的不良人体系粘上了。

不良人,唐代真可谓无孔不入的一支侦缉体系,虽然的唐朝官僚体系中的最底层的一个内务防卫体系,行动人员全非在册官员,却起着县尉都难胜任的重要作用。

作为无赖,来俊臣自然看重不良人这种来去无踪的神秘系统的职能。

不良人的成员,其实大多是些有污点的人员,通过唐朝刑部官员,也就是从事缉捕工作的县尉之类的官方基层人员通过感化争取过来的人员组成。这些人加入不良人这一官方的侦缉系统后,也就通过各种身份打掩护,在各类犯罪团伙内部活动,这样他们更易获得社会最底层的各类信息,成了无孔不入的细作(情报)系统。

正因为他们即与县尉关系密切,又与盗匪来往频繁,所以,给公众留下错觉,把他们看成一种行为不良的人。对此官方也不置可否地任其发展。

不管怎样,被不良人盯上,不是什么好事。但朱广财却蒙在鼓里。

进了皇城,他们首先想到的是找一处客栈美美地吃喝一顿,再舒舒服服地睡一晚。反正天已黑,他们也不敢冒冒失失地找狄国老,就是同级同僚也不宜随便去打扰的。毕竟官场客套与礼节也不容小视。

至于老婆孩子,因不在皇城住,他们也不可能重任在身的情况下擅离职守回家过夜的。

“我们就在这家小客栈过一夜,明天才去拜会狄国老。”朱广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有气无力地说。

“好。”随行的手下累得也差不多散了架,听了主人的吩咐,也就跳下马,把两匹马牵入客栈西侧的专门为骑马的客官准备的马厩里拴好后返回与朱广财一起进入客栈,订了一套二人间住下。

“我们先去酒肆吃一顿饱饭。”朱广财有气无力地斜靠chuang头,皱着眉头,表情痛苦。

“现在我全身酸痛,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好想睡一阵。”其手下的闭着眼躺在chuang头说。

唐代乡下人睡觉多为席地而睡,或用榻,也就是在两把低矮的椅子上放一串用木条扎成的板,上面放席子就行。但洛阳城内,则是一派城市景象,客栈里的chuang,也是ting高档的,不像武成县衙前的那家春来客栈那种席地而睡的或放在低矮小椅上的木条榻板。

“不吃点东西怎么行?”朱广财强打精神推了一推仍在迷迷糊糊地躺在chuang头的手下说:“狄公曾对我说过,过度劳累的人如不吃东西就睡,有可能睡梦中死掉。”

“这样活受罪,还不如死了痛快。”手下的仍不肯起来去吃饭。

“起来!”朱广财怒了,抓起放在chuang头上的带鞘的剑,狠狠的戳了手下一下。

“哎哟,”手下的被这一戳刺痛了,也刺醒了。他也就乖乖地起身跟着主人走近客栈附带的酒肆里,勉强吃喝了一顿,然后回来,倒头便睡。

等二人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时,街头已出现一片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的景象。

二人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行装,然后提着行李到马厩想把马牵出来时,却发现自己的两匹马早已踪影不见了。

“谁把我们的马偷走了?”朱广财恼怒地叫来客栈老板喝问。

“客官,你们昨夜来的吧?”客栈老板赔着笑脸问。

“是。”朱广财余怒未消。

“可你们没向店小二交待清楚,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带马来的呢?”

“你,你,”朱广财觉得理亏,也就不好发作了,只是问店小二:“你昨夜见到我们的马被人从马厩偷走了么?”

“没有哇,”店小二迷惑不解地说:“到夜间,我们店的前门都是关上的,一般人怎会偷走你们的马呢?”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朱广财手下的经过一夜的休息,已恢复了体力,他见店小二满有理的批驳主子,就恼怒地责问店老板。

“不要说了。”朱广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止住手下的话,把手一挥:“我们走。”

“我们现在公务在身,没时间跟你啰嗦,等办完了事,我再来跟你算账。”

末了,朱广财指着客栈老板的鼻子骂道。

“这事也够踌躇的。”听完朱广财的赌气话,狄仁杰不由笑了。

“那你认为这是谁干的呢?”朱广财越想越气:“等我查出了这些偷马贼,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不就是两匹马么?”狄仁杰不以为然:“而且也不是你自己的坐骑,是驿站备用的接力马。”

“就算我不恋驿站的接力马,但无缘无故被小偷偷走了,谁不生气呢?”

“偷你马的,不一定是盗贼。”狄仁杰仍不以为然地笑着。

“那到底谁偷走了我的马呢?”

“那你这次来京城,目的是什么呢?”

“偷文案。”朱广财毫无掩盖。

“那你岂不也成了盗贼了么?”

“我这是为了工作需要,与为财色而偷盗两码事。”这回朱广财不以为然了。

“偷盗还有辩解的理由吗?”狄仁杰又笑了。

“刑部文书又不是钱财,我偷偷取出来,目的是了解那一带情况。目的就是为了破案。”

“不管怎样,你的理由难成立。”狄仁杰摇摇头说。

“那你不支持吗?”

“为什么不支持呢?当然支持。”

“你看我们从哪儿入手才对呢?”

“你不是想通过你的老乡悄悄把你想得到的江南东道一带的不良人名单与地址文书么?”狄仁杰已从崔剑锋捎来的书信中了解到了朱广财的动机。

“是呀。”

“那你去试试看就是了。”

“你看我们这样做,能否成功呢?”

“这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那你能不能派我的师兄师弟帮个忙呢?”

“可以的。不过,这事实在难办。”

“难办也得办。”

“弄不好以盗窃朝庭机密之名,立即把你抓起来斩首,明白么?”

“明白。”

“你得有点心理准备。当然,如出事,我也会派你的师兄师弟们去营救你的。只是这类事风险太大。”

“这我也知道。”

“最近来俊臣到处陷害朝庭忠臣,武皇又对其酷政不加节制,推波助澜,实在可恶。因你们的行动与那些酷吏们的野心相左,他们也就千方百计地找你们的罪证,想让你们上断头台哪。”

“我也听崔都事说了,他也正企图绊倒你呢?”

“我可没心思跟他摔跤哪。”狄仁杰嘿嘿地笑开了。

“好了,一会我去找我那老乡,想办法把江南东道一带的相关不良人的文书弄出来。”

“那是大唐的密事,你可小心哪。万一你那老乡因胆怯而不敢满足你的要求,甚至向其上司说此事,你就有被逮捕的危险。”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死。”

“不要动不动死呀亡的,”狄仁杰瞪了朱广财一眼:“你还年青,我不希望你去白白送死。”

“你刚才不是说我一旦被他们逮住了,就立即派人去营救么?”

“只怕来不及救,他们就来个前斩后奏。”狄仁杰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

“因为偷盗朝庭密文,是死罪。”

“那也得通过刑部审讯,逼供啊。总不会一不问,二不看就斩了吧?”

“问题就在于,他们怕我们去救你,所以,也就来个先下手为强,立即问斩。”

“哦。你说得很对。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去吧。”

第016章 适应现实

邱思远三人突遭唐兵袭击时,并无异常情况,也没做好任何心理准备。也就是他们三人那天离开客栈后悄悄走到城郊一座小山后边,然后踏上斥力板飞上天空,想到附近的乡下,找老农,买地造舍长住下去。

谁料,他们飞过一处田野时无意间被一个正在犁地的老汉看到。

老汉吃惊地看着飞过其上方的三个飞人,联想到近期县尉召集全县不良人,说明最近江南东道出现下凡天神,要大家密切注意这些贬神行踪。

“这不就是天神么?”老汉强忍着恐惧,等三人飞影消失后立即丢下牛犁,失魂落魄地找一匹马飞奔到县里,向县衙报案。

此消息通过八百里加急通道,不到六小时就送到司马聪手里。

“终于找到天神下落了!”司马聪读罢县令书信,兴奋地一拍案几,立即发十万火急密信给已带队到武成南部的婺州刺史,令其立即带队赶到发现案犯地带搜捕案犯

此前武成县尉暗查此三人住处后意外地发现大量伪造唐朝铜钱,司马聪当时即令州刺史立即发令,从各县召集一批募兵,立即奔赴天贼发现地,将那三个天贼捉拿归案。

前面说过,唐代募兵,也就是唐律规定,由各地适龄壮汉自备刀枪,马匹,一接到召集令,即作为应征人员,飞赴集结地,组成军队,即时转入战场。

因经常定期演练,这些募兵亦有较强的作战能力。当然,因各户家境不同,召集对象也有异。如骑兵,专找有马匹的壮汉。

婺州刺史一听道御史说出现匪情,顾不得回家,立即发令召集一批六百余名骑兵,新自带队,飞赴武成南部,集结待命。

当时县令及陈云天、朱广财已带着县衙人员到达案犯发现地,在那个农夫的带领下在发现三命天神的地方开始地毯式搜捕。

刚与一户农夫谈完购地建舍的事的邱思远带着两个随从告别农夫,走到一处洼地,准备踏上斥力板飞入天空时,却发现一大批骑马的人冲上南侧坡ding并停下来向他们三人指指点点,咿里哇拉地叫喊个不停。

邱思远听不懂他们的话,忙让两个随从踏上斥力板飞入天空,从这队人马的头ding上飞过去。

婺州刺史一见天贼飞过头ding,急令骑下架起gong弩齐射,但黑压压地射向天空的箭似乎对那三个天贼没任何作用,射到一定高度后又黑压压的一片掉下来。

“快追!”婺州刺史,见gong弩对天贼一点作用都没有,又急令骑兵急追。

“这些地球人真傻,”飞在邱思远右侧的随从从空中看着骑马追自己的唐兵马队笑了。

这个随从叫梁海明,也是七亿年前与邱思远一起从劳亚古陆南端的亚陆国飞赴柯伊伯带建城定居的地源太空人。

“真怪。”邱思远没笑,只是望着下边飞马追赶自己的唐兵说。

“什么了?”梁海明不解地问。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可能是前几天有人看到我们飞过其头ding,向官府报案引起的吧?”飞在邱思远另一侧的一个年纪较小的随员若有所思地说。

这个年青的随员叫孙小刚,也是当年随邱思远飞赴柯伊伯带的地源太空人。

“可他们怎么如此快地来到这里围堵我们呢?”邱思远百思不解其因。

“是呀。”梁海明也有点奇怪:“这地方我们以前从未来过,只在早上出来找那个村的农夫谈买地,这些人怎么知道的呢?”

“应是我们早上飞过地面时被地面上耕地的农夫发现并报案,使已准备好的官兵赶过来围堵我们的。”

“可这么多官兵,就算得到情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来围堵我们哪。”

邱思远当然不知唐朝有一个叫八百里加急的送信通道,而江南东道府、州府离武成不远,用大半天时间就近紧急调兵赶来并不奇怪。

这也是唐代不良人这一神秘的基层侦案与缉捕机构的高效运作的根本所在。

“低速飞行。”邱思远吩咐左右。

“为什么?”孙小刚不解。

“这些唐奴太可恨。”邱思远狠狠地说:“我们就慢慢拖累他们,看他们能追我们多远。”

“妙。”梁海明会意地笑了。

婺州刺史带着他的马队,都仰着头追前面飞着的那三个天贼。因仰天看人太久了,刺史感觉脖子火辣辣地痛。

马队骑士们也与刺史差不多,因其追捕的飞贼在空中,他们只能一忽儿望天,一忽儿看地地向前追。

结果,他们逗着唐朝官兵兜圈子许久,最后唐朝官兵因战马经不起长时间狂奔,最后停止不前了。不得不往回赶。

这样,也就出现本小说开头那一幕。

因邱思远想继续气唐朝官兵而又折回来挑衅,没想到唐兵突然又用gong弩对付自己。

唐兵刚与邱思远他们遭遇时就用过gong弩,但那时他们已飞过这些唐兵上空,从他们后边射击,不起作用。

而这次却不同了,因邱思远为挑逗这些官兵而直冲他们往下窜,谁料这些官兵突然射箭,使得正飞在邱思远身边的孙小刚腿部中了一箭,立即血流如注,因身体倾斜,斥力板就转向往前下方坠下去了。

“小刚,”陈云天惊叫一声,立即向前抓住正朝下坠落中的孙小刚的衣领,想拖着他继续向前飞。但一架斥力板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斥力板继续慢慢往下沉下去。最后缓级朝地面降落。

没精打采的唐兵又兴奋起来,在刺史的带领下又开始向前冲,想捉拿那两个已受伤坠落的两个天贼。

此前,闻讯赶来崔剑锋。曾喝令州刺史停止追击。

刺史并没有下令停止追击,只是从马队前跑出来,叩见崔剑锋。

刺史早在御史嘴中得知大唐宰相狄仁杰的一个叫崔剑锋的探案高手就在武成。现在见一个朱衣人带着县令赶过来,想必此人就是御史所说的崔剑锋,也不敢怠慢,忙从队前跑下来叩见挡路的大唐四品官员。

“为什么不下令马队停止前进?”崔剑锋没理勒马跳下的刺史的俯首叩见。

“回禀崔公,道府令我必定捉拿此三命案犯,本官不敢违令。”刺史头也不抬地回道。

“那你能追得上他们么?”

“追不上也得追呀,如停止追击,有人报小的有意放走案犯,我这脑袋恐难保住。”

“真是昏官。”崔剑锋没再说什么,飞身上马,带着县衙马队,追赶仍在飞奔着的前面的马队。

过了一阵,崔剑锋才毫不容易追上前一排马队,本想立即下令前一排马队停止追赶。但一看后边,却愣住了。

原来后边的第二排马队也紧跟而上,如此时下令,前一排马队突然勒马不前的话,后一排马队就来不及勒马而撞飞前一排骑士。

看来,新召集的骑兵,虽不乏凶猛,但仍缺乏实战经验。跟的这么近,一旦其中的一个出闪失,整个骑兵可能人仰马翻,甚至是“马”毁人亡。

“真是一群窝囊废!”崔剑锋作为一个征战多年的将领,对眼前的这些新召骑兵,即好气又好笑。

令,没法下了,他也只好随着第一排马队继续向前狂奔,直到那三个人发魔光把前一排马队齐刷刷地绊倒为止。

因止不住向前冲的马队,崔剑锋也只好继续随队向前冲。

第017章 魔光之威

已飞降到受伤同伴身边的梁海明见官兵又追来了,怒不可遏地从背袋里掏出随身带来的激光枪对准了正冲上来的官兵。

“不要打。”就在这时迅速赶来的邱思远喝道。

“为什么?”

“如我们打死他们,以后想悄悄落户地球就难了。”

“那什么办?”孙小刚也掏出激光枪对准越来越近的唐兵:“如不打的话,我们就有可能被他们捉去。”

“那我们就朝他们的马前的地面打,让他们明白我们的厉害就行。”

“好!”梁海明与孙小刚会意的点点头,三人就用手中的激光枪对准飞奔而来的马队最前排的马蹄前方的地面按下发射键。

看着被超强的激光束轰击下的地表产生的强烈的冲击波掀翻的马队,邱思远顾不得多想,立即扶起孙小刚,给他包扎伤口后让他重新踏上斥力板,自己与梁海明一起左右扶着,重新飞上天,在众多唐兵的睽睽众目下慢慢消失在天际。

此后邱思远他们也没远离武成,而是暗自又找程老板,换了间房子,重新住到春来客栈。

回到客栈后邱思远他们利用复读器回放当时拍下的视频,仔细地放大并观察这些追他们的官兵的每一动作,结果发现那个身着朱衣的大官模样的人,好像阻止了官兵向他们射击,并叫停追击。

“我看这个朱衣人好像对我们有好感,我们以后考虑利用他为我们服务。”邱思远指着屏幕上的那个朱衣唐官说。

“为什么?”梁海明不解地问。

“你没见他及时地出面阻止唐兵向我们射箭和追击么?”邱思远问。

“没注意。”两人异口同声。

“等柯伊伯生物信息中心破解地球人类语言后,给我们送来语言交流器后,我们想办法把这个朱衣人抓过来,先与他交换一下意见。”

“你是想通过他弄到身份证明,进入新一轮地球文明,在史中文明的唐朝做一名普通人生存下去呀?”

“是的。”

“可他们的文明程度太低了,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其实也是一种苦差事。”

“可我们也得重现实呀,我们这样的身体组织,与我们的进化体差距太大,常在近距离互感,心里也不好受。”邱思远不无感慨地说。

“也好,我们就设个圈套,用电击昏他后悄悄带进来,然后你与他谈就行了。”梁海明提议。

“现在他仍住在我们这处客房不远的地方。如想捉他,也不难。”孙小刚说:“只要找准机会,把他叫进来就行。”

“这个人警惕性很高,我看很难请来,更何况他可能已对我们有了印象。”崔剑锋说。

“我们可以托人把他骗来,然后逼他就范。”梁海明说。

“估计用不着逼,他本人可能乐意与我们合作。”邱思远笑了。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无法与他们沟通。”

“是呀。”孙小刚点点头:“听联络点的孙老头说,他们已捕捉四名地球人并把他们送到柯伊伯生物信息研究中心。不知现在什么样了。”

“研究人类语言可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崔剑锋显得心事重重,说:“我们出来前我也想解决这事的,可我让这一带活动的柯伊伯新人类捕捉几名地球人来了解他们的语言,结果人虽抓到,却不知从哪儿入手在对。结果未能做到。”

“我们七亿年前那个史前文明时期的技术水平虽高,但以语言交流技术而言,仍难达到破解跨史语言的水平上。”梁海明说。

“但何伊伯新人类属更高文明的人类,我估计他们是能破解这种跨史语言的。”

“我对你的作法很不理解。”孙小刚扑闪着他的好奇的眼睛说:“放着更高文明的柯伊伯人间不好好过,跑来这么一个落后的地方受罪。有必要么?”

他刚受伤不久,伤口仍隐隐作痛。

“我们这样的人,在那种生活环境下过日子,不太合适。”邱思远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孙小刚不以为然:“他们已给我们提供优越的生活环境,住吃都不成问题了。”

“可柯伊伯人所生活的环境,属失重条件下的生物单一性环境。这对我们这些在重力环境下的生物多样化世界里过去的人,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所以,人家也不一定让我们长住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将来他们把我们处理掉?什么处理?让我们重新冻僵后放入原先那个阴冷的纪念宫里?”

“那倒不会。”

“那什么处理呢?”

“也就是用技术手段把我们与他们同化。”

“你这样等于什么也没说。”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你所说的同化,也就是把我们的思维加到他们复制的柯伊伯新人类的驱体上。这样,虽说思维继续保留,但我们的躯体就不是现在这个躯体了。”

“是嘛。如这样的话,我想再好不过了。”邱思远不由笑了。

“你更不知,这样的话,我们的原体仍会被冻结并收藏到那限冷的纪念宫里了。”孙小刚认真地说。

“这样的话,结果都一样啊。”梁海明摇摇头:“这样不行,我不想丢掉自己的现在的模样。”

“所以,我们也只能回到我们七亿年前的这块土地上,与眼前的这些唐朝人一样,过我们七亿年前的那种日子。”

“可我们七亿年前的那日子,也不是现在的这样日子呀。”孙小刚很难过:“一在这些人用的灯都是用植物炼成的油。光线昏暗。太难熬了。”

“这有什么难办的?”梁海明不觉笑起来:“我们可以从柯伊伯带弄来各种先进的技术设备,改造这里的环境来过。”

“你这种想法不现实。”邱思远瞪了他一眼说。

“为什么?”

“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改变这儿的环境,而是为了适应这儿环境。明白么?”

“不明白。”

“你是想借用柯伊伯人的现代技术改变这儿的社会环境,对么?”

“是的。”

“问题是,人类社会的发展,是受自然环境与社会意识的制约的。任何落后或超先的行为都因难适应其自身发展规律而失败。所以,我们来这儿,不能抱着改造这里的环境的想法盲目干。”

“那按你的意思,我们以后就不能用我们当年的前进的思维来改造眼前的这个社会环境,而是默默地随着眼前的人类的生活方式,来适应。对吗?”

“是的。”

“那未免太惨了吧?”孙小刚苦丧着脸说。

第018章 无孔不入

间谍在古时有什么称谓?叫细作。

唐代的间谍机构,其实就是不良人。而唐代官府负责探案缉捕的,实际上就由县尉这类官员去实施。当时大县县尉下有大批专门实施探案与缉捕的衙役,小县则直接由县尉通过耆老、理正、村正、保长、邻长来实施探案与缉拿。武成是小县,其县尉当然凡事得亲自出马,带着县衙衙役去办案。

吕和昶在去武成前与其两个信亲胡原与姚明扬精心策划了一番,考虑各种因素,制定了一套严密的行动方案。

首先是想办法甩掉了那个惹事生非的尚九卿,为此他也费了点心思,照顾刑部尚书的面子,避免他与来俊臣间的关系闹僵。吕和昶明白,从利害关系的角度而言,刑部尚书对他们这些下边的人来讲,很重要。如他与酷吏来俊臣闹僵关系而被贬被杀,那他们这些手下人的下场也一样悲惨。所以,吕和昶自然对此也煞费心机。

吕和昶采取都事姚明扬的意见,先让府里的伙夫做了一道用玉米面与婆婆丁搅伴,加醋填酸地蒸出几只窝头,再加一碗用烂白菜,冻萝卜之类炖制的汤。然后摆到自己的客厅里。

完了,他就让府内人员请了尚九卿,让他在自己的对面坐下。

“尚员外,”吕和昶毕恭毕敬地笑着:“刑部尚书让你带着一支人马去武成县办案,让我去协助你。”

员外,应为员外郎,是唐代的一个官职,但尚九卿不是在册官员,也无力通过科举考试争取。这一点,刑部尚书实在无能为力。但为了讨好来俊臣,他也不顾下属的反对,硬是给这位街头流氓加了一个员外的尊称。

“这是什么?”尚九卿奇怪地指着桌上的玉米窝头与烂菜汤问。

“我们去乡下,得像乡下人一样过上十天半月,甚至几个月。但乡下人吃的多为这样的饭菜。”吕和昶笑着说:“我特地让人从那里弄一点来,你先尝尝,如觉得没什么,我们明天就出发。”

“哦,”尚九卿端起盛窝头的盘子,嗅了嗅说:“吃这个?我总来没吃过,也不会吃这样的连狗都不愿吃的东西。”

“可我们到了那里,就得吃这种饭菜呀。”吕和昶摆出了一脸苦相:“我也不想去啊,可尚书非让我去不可呀。没办法。”

“那你难道不带着这里的米面肉菜去么?”尚九卿不以为然的说。

“这样怎么行?我们去了,得住在农户家吧?农户的锅里全是这样的饭菜,我们能当着他们再做好吃的么?同时,我们也带不了那么多东西呀。”

“那我不去了。”尚九卿愤愤地说。

“可刑部尚书不准哪。”吕和昶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

“反正我不去了,我可以通过我姐夫跟尚书说一声。”

“那行。”吕和昶暗喜。

就这样,他们如愿甩掉了尚九卿,也免去了来俊臣找刑部尚书的麻烦。

刑部尚书听了来俊臣的话,明白这些都是吕和昶设的套路,心里虽有气,但也不好发作。

反正,他自己也觉得让尚九卿去,只是为了装装门面,让来俊臣欣赏而已。吕和昶说得很有道理,万一这个惹事生非的尚九卿闹出事,让崔剑锋抓住把柄的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不,来俊臣一替其妹夫说情,刑部尚书也来个顺水推舟,立即接受。结果,来俊臣也满面推笑地说了一大堆客套话,走了。

就这样,吕和昶带着其人马,直奔怀南乡六合村而去。

自然,他们被六合村最高长官陆桐接待,因六合村是大村,不像普通小村那样只设村正。而是依照唐代的村里的组织(以四户为邻,五邻为保,百户为里,五里为乡,每里置里正一人。一个自然村为一村。),村正上面还设了一个理正,主要负责调查户口,课置农桑,检查非法,催纳赋税。

听吕和昶的自我介绍,看他们亮出的鱼符,陆桐心里犯起嘀咕来。自从其村里发生命案后他心里一直坐立不安,大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现在来了刑部人员,他更不敢怠慢,忙让里内的公务人员,请一名厨师办一桌丰盛的晚宴接待。

“你别紧张,”吕和昶看出了陆桐的心态,在宴席上拍了一下敬酒的陆桐,眯着眼笑道:“我们是来查天神下凡案的,与你村发生的奸杀案没什么关系。”

“是为这事来的呀?”陆桐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平息下来。笑着说:“这案不是崔公来查办的么?”

陆桐只是一个偏僻山村的小理正,当然不懂唐朝京师官场套路。见他们也是从洛阳来的朝庭重臣,就当是一路人。

“我们与崔公不是同一官府的。”吕和昶扫视一下桌上落座的随从与村里来陪酒的公务人员,压你声音说:“我们来这儿的事,你们得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崔公及其带来的官员。”

“遵命。”落座的村官齐声回应。

“你给我们找一户生活条件较好的大户,让我们悄悄住进去,不要声张。”吕和昶边喝酒夹菜,边把嘴挨近来给他敬酒的陆桐耳边,低声说。

“行,我一会就派人去安排。”陆桐点点头,悄声应答。

“不,不,”吕和昶摇摇头:“这类事,还是你亲自去布置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我现在就去。”陆桐会意地点着头说。

“别忙,等宴席散了,你才去。”吕和昶笑着摇摇头,耳语道:“散了宴,我们二人也好好聊一聊。”

“好。”陆桐受宠若惊。

此时,崔剑锋则仍在县衙前面的那家春来客栈里。此时朱广财已回洛阳揄相关不良人案卷去了。

至于朱广财去偷案卷的事,崔剑锋并未反对。虽然都是从事探案与缉捕的机构,但内外有别,互相束缚。为了办案,他也不得不这样做。

而吕和昶悄悄进住六合村的事,崔剑锋则浑然不知,仍蒙在鼓里。

崔剑锋不知吕和昶悄悄进住案发地,吕和昶却早已得知崔剑锋的手下朱广财通过八百里加急通道飞速返京的消息。

只因摧剑锋想了解的不良人结构与人员的文案,恰恰是唐朝刑部所管理的机密。而不良人本身就是刑部管辖下的一个分支机构。相当于今天的从事谍报工作的部门。

当然,吕和昶还未把朱广财的急急返回洛阳的原因与崔剑锋想偷他们的机要部门及人员文案联系到一起。

自从朱广财回洛阳搞不良人机构文案后,崔剑锋一直担心他出事,坐立不安。

而朱广财刚过八百里加急江南东道北部一个接力驿站,就被那里的不良人盯上了。

刚到洛阳皇城,在客栈,其马匹也被人偷去。这事与刑部是否有关,不得而知。

不过,狄仁杰对此只以笑来报之。

“我看,偷我们的马的事,肯定是刑部不良人搞的。”朱广财当时愤愤地说。

“为什么这样说呢?”狄仁杰问。

“为了不让我们与他们对着干吧。”朱广财没好气地说。

“有这个必要吗?”

“有,没了马匹,我们回不去了。这不是一般的马,而是八百里加急接力用的备用马。”

“象我们这样的机关,难道连两匹马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么?”狄仁杰反问。

“这,”朱广财被问住了。

“如他们想阻止你,不让你们与他们对着干,那还等你到京师才下手偷马么?完全可以在你途中急奔时用箭射死你的马。”

“哦,”朱广财似乎悟出了什么,点点头,说:“狄公说得有道理。”

“凡事应多动脑子才行。”狄仁杰严肃地说。

第019章 下套窃密

朱广财因马匹被盗而闷闷不乐。狄仁杰就安慰他,说狄府可以帮他再解决。

虽然朱广财丢了马而不快,但这即成现实,心痛也罢,不舒也行,全无意义,只好承认事实。也就强作笑脸表示谢意。

“那行,到时你只要帮我们解决两匹马,不耽误我们回去就行。”他多也轻松了一点。

“这不成问题,问题就是你能偷出他们的不良人文案么?”

“现在不好说,一会我去找我的老乡,让他帮我弄出来。”

“你不认为这样风险太大么?万一被捉,你不但弄不到机密文案,甚至有可能立即被问斩。”

“那什么办才好?”

“你那老乡可靠么?如不可靠,我劝你尽快终止这种冒险的事。万一你的老乡不敢给你弄出朝庭机密文案,甚至向其上司报告的话,你有立即被捕斩首的风险。明白么?”

“那狄公有什么高见?”

“高见倒谈不上,但可以另想办法,设套。”

“设套?”

“对。”

“设什么套?”

“你就宴请他,然后找一个青楼女陪他。等完事了,就让青楼女挑事诬陷他,让他束手就范。”狄仁杰面落凶光,说。

“可他是我的老乡呀。我怎能下得了如此狠心?”

“不下狠心,那不是你死,就是他活。”

“为什么?”

“依我经历,你想让他偷大唐机要文案,完全没希望,结果只能是你被他们捉拿,立地问斩。”

“这么严重?”

“不严重,我还帮你出谋干什么?”

“那我设计逼他弄出文案,他会不会因此而被问斩?”

“只要他小心,这种可能性不大。”

“那好吧。”

“注意,千万不要逼他把文案带出刑部甲历库。”

“为什么?”

“朝庭各部门甲历库可不是一般人随便出入的地方,有严格的规矩,根本无法带出。”

“那什么办?”

“你那老乡在甲历库当什么差?”

“也就是整理与归档存放各时期的人事与刑事文案的人员。”

“他有调出查阅人事文案的机会么?”

“这,我还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在甲历库搞文案整理与保存的差事。”

“你得明白,如他无调用人事文案的能力,你千万别冒险行事,立即终止行动。”

“明白。”

“如有调用人事文案的能力,那就让他悄悄记住江南东道及各县的不良帅的姓名及住所。不要太详细,只记住大体位置就行。”

“这什么行?崔都事要的是江南道各州县不良人详细名单的。”

“我劝你们别贪大。”

“让他只记少量不良帅名单,有用吗?”

“很有用。”

“为什么?”

“因为,刑部甲历库的人员名单更新慢,难如实地说明实际人员变动。所以,只要把那些江南东道分管不良人的人员的名单搞清了,你们就可以从州县府偷真实的不良人名单。这样风险相对少。对你的老乡更安全。只要你不说,别人也不知。明白么?”

“还是狄公高明。”

“说实在的,我本不赞成你们偷文案,但考虑你们的办案难,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地不问不闻了。给你想点子,我心里也感到很不是滋味。”

“那好,”朱广财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压在其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我这就去布置。”

朱广财的这个老乡,叫杨六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关系特别好。朱广财本想直说,但一想狄国老的提醒,就把提到嗓子眼的话咽回去了。

他想按狄公的话,问他在甲历库干什么具体活儿,谁料,自己的发小却一脸严肃,说这是机密事,无可逢告。

朱广财这才明白,自己原来的打算行不通,还是狄国老有远见。他也就下了狠心,设圈套,逼其就范。

狄府派两个人来帮助他行事,这倒让朱广财更有信心了。

他们先到城中一家有名的青楼找老鸨,以每天二吊半钱(2500文,相当于今天的500元)的方式请一个名为柳如眉的青楼女,让其到指定地点提供服务。

他们又对青楼女许下保证,成功后给其一两黄金(相当于今天2000元)。

布置完毕,朱广财就事先约定的时间,在皇城一家豪华的酒店里摆了一桌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他的发小。

杨六兴倒是按时如约来到,见朱广财摆了如此豪华的宴席,心里虽高兴,但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他明白朱广财的身份,是狄仁杰心腹,搞侦缉的。自己虽然在刑部甲历库视事,但相当于今天的内勤,比朱广财差一大截。

因为是发小,虽然朱广财的身份令他畏惧,但作为发小,他也没想得太多,更不用说起疑心了。

朱广财对自己的发小下套,心里总是有点过意不去。但一想自己的工作需要,也就下了狠心,热情地笑着给自己的发小端酒夹菜,尽量让其多钦酒。

狄仁杰派来的两个手下,本提议让柳如眉来敬酒献歌,但朱广财怕其发小起疑心,也担心青楼女知道的太多,对自己与自己的发小不利。所以没答应。

他们一直吃喝到夜三更(相当于夜十一点),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特别是朱广财,抵不住烈酒酒劲,刚过二更,他就显得昏昏欲睡,使得杨六兴不由地笑了。

不过,朱广财仍一个劲地让杨六兴饮酒,直到杨六兴也东倒西歪为止。二人也就昏睡过去。

其实呢?这些都是狄仁杰给朱广财点明的套路,目的就是让杨六兴在醉倒前看到朱广财酒量不行。以此避免杨六兴事后对朱广财怀恨在心。

两人一醉倒,不不省人事,狄府伙计就把杨六兴抬到柳如眉的住处,让柳如眉按两伙计事先的交待,如此这般地应付去了。

当然,狄仁杰也事先没让两伙计知道窃密之类事。只是让柳如眉事后对杨六兴提出过高的要求,不答应就扬言告到官府。

到时才让朱广财出面解救其发小,以这个青楼女背景复杂,要让他弄到江南东道各州县不良帅名单为条件,逼杨六兴就范。

因朱广财所提出的,不过是五六个人的姓名与住所而已,没多大风险。估计杨六兴遇到麻烦时为了保住官位,摆脱困境而不会拒绝此青楼女“背后人”(杨六兴只迷迷糊糊地记得那两位自称住在那家客栈的官客,而丝毫也不怀疑陷害自己的这“背后人”竟是自己的发小。)所提出的要求。

朱广财虽然难为情,但一想到狄公的警告,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设圈套让自己的发小交出自己所需要的江南东道各州县不良人名单。这对崔剑锋他们来说,极其重要。

崔剑锋他们差点遭天外来客覆灭,事后强烈地认识到不掌握自己所在地不良人,自己的办案工作也无法展开,弄不好再遭灭ding之灾。

这也驱使他们不得不采取如此手段对付正欲自己唱对台戏,让自己陷入危境的刑部尚书。

有狄国老这样神探指点,朱广财被指点迷津而未按自己原来的计划冒险去偷刑部甲历库文案。而是巧妙地通过青楼女逼自己的发小提供自己需要的机密文案,结果似乎一帆风顺。

反正,事后,朱广财也被那两位狄府伙计送回家,迷迷糊糊地睡到第二天天亮。而其发小则被送到青楼女怀里,身不由已地接收特殊服务了。

这是后事,至于柳如眉如何应付这位大唐刑部官员,不得而知,这里不再累赘。

第020章 天道地理

邱思远左等右盼,终盼来了柯伊伯太空总部的生物信息复制中心所研发的唐人语言翻译系统,便立即做好准备,开始找唐人来试试通话效果。

“这还不容易么?”孙小刚不以为然:“随便叫来一个唐人,让他带上头戴式对话器,他说我听,我说他答,不就行了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邱思远说:“我们把人叫来了,万一他事后对别人说,我们又可能引起官府注意,又会派官兵来搜查,追杀。”

“哎呀,跟你来这混日子真难哪。”孙小刚腿伤还未全好,伤口一痛,他就抱怨邱思远:“放着舒舒服服的柯伊伯太空城生活不过,却来这冒杀头之祸,值得吗?”

“现在我们需要耐心,争取合法的身份溶入这个新一轮地球文明。”邱思远耐心地劝导孙小刚说。

“对,”陈云天瞪了孙小刚一眼:“柯伊伯带本来就不合适我们长住,我们不能贪图安乐而失去自己的广阔天地上自由自在地生活的乐趣。”

“哼。”孙小刚看着自己仍带着纱带的腿,愤愤地扭过身,不理了。

“算了,不要跟他争了。”邱思远笑着摇摇头。

“你看,我们找什么样的人来试试这套唐人语言翻译系统的对话效果呢?”

“我想,我们是不是把那天我们被唐人追杀时出面阻止他们射杀我们的那个唐官请来聊聊呢?”

“这怎么行?”陈云天吃惊地看着邱思远:“他是唐官,我们连躲都躲不及呢。”

“我看,我们选择他最合适。”

“为什么?”

“从他的举止,我们可以看出我们对他的印象不错,他可能无心追杀我们。”

“我怎么看不出来呢?”陈云天迷惑不解地看着邱思远:“那天他明明带着他的马队紧追我们不放呀。”

“那只是表面现象。”邱思远说:“我通过细心回放那天我们随拍器所拍下的,他们追击我们的整个过程,发现他是后来跟上那马队并想叫停马队追击的。但他看到身后还有跟着他猛冲的后续马队后才不得不放弃叫停,直到我们用激光枪阻止他们的追击,让他们被地面在强激光轰击产生的冲击波掀翻后才停止。”

“就这一点,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对我们没什么恶意。”邱思远说。

“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你怎么能肯定他是有意叫停其马队人员追击我们的呢?”陈天云不解地问。

“你看,”邱思远指着正在回放中的显示器屏上的崔剑锋说:“从他的举止与表情中,我看出他对我们并无恶意,明显地作出阻止其马队追击的举止。”

“这个人哪。”陈天云突然指着显示器上的崔剑锋惊叫:“这个人好眼熟呀。”

“是嘛?”邱思远不解地看看显示器上的崔剑锋,又看看陈天云:“你见过他?”

“好像那里见过一样,一时想不起来了。”陈天云极力回忆。

“哦,”邱思远仔细地看了一阵:“对,这个人就是那天在客栈酒肆带着那个被我们劫持后放走的小伙子来抓捕我们的人。”

“对,对,”陈天云眼睛一亮:“那天我们三人想离开酒肆时,这个人就向前拦住我们,并让其手下的捆住我们的手脚,带到县衙的那个人。”

“什么?”正在扭头赌气的孙小刚一听来了兴趣,忙扭头凑过来看了一阵显示器上的崔剑锋,想了想,说:“这个人哪,好象还在住这个客栈。”

“真的?”邱思远感到意外:“你什么知道的?”

“我在客栈门房房檐下悄悄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定时查看出入的人,常看到这个人带着他的两个随员出入。”孙小刚调皮地笑了:“这个人有时身着朱衣,怪模怪样的,觉得好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陈天云不以为然地瞪了孙小刚一眼:“这一轮地球文明还不到我们那一轮地球文明那样的高度,这个人常换服装,可能是为了工作需要。”

“你为什么老出去干这种冒险的事呢?”邱思远火了:“以后不许再随便出去。你这样,弄不好让我们掉脑袋,明白么?”

“唉,”孙小刚脸上的刚刚提起的兴奋劲倏地消失了,他扫兴地叹了口气:“你带我们来这鬼地方,整天提心吊胆地过,值得么?”

“什么不值得了?”邱思远恼怒地反问。

“我们有激光枪,离子炮,还怕这些用刀剑的土人么?如他们激怒了我,我非用激光枪把他们全都扫成半截人不可。”孙小刚愤愤地说。

“你可别乱来。”邱思远警告他说:“如你把他们全扫死了,我们在地球人面前成了恶魔,没人再敢接受我们了。”

“没人接受?”孙小刚不屑地嘟嘟嘴:“没了更好,我们可以自己来建造当年一样的城市,把我们那轮地球文明恢复过来。”

“你这个,完全不现实。”邱思远见他生气了,也就缓和一下语气,开导他说:“我们是没能力恢复我们那一轮地球文明的。”

“我们可以借助柯伊伯人的力量,让他们提供人力与物力来帮助我们恢复我们那一轮地球文明。”

“我说了,你这种想法不现实。”

“什么不现实了?用柯伊伯人的资源与技术,这一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实现。”孙小刚满有理地争辩。

“问题是,柯伊伯人不可能帮我们这样搞。”

“为什么?”

“因为,柯伊伯人也有他们的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无法在重力环境下的生物多样化世界里生存。”邱思远说。

“这与他们帮我恢复我们那一轮地球文明有什么关系?”孙小刚不以为然:“我们要的是他们的资源和技术,而不是让他们亲自来这帮我们建造。”

“你错了。”邱思远摇摇头:“柯伊伯人担心的,恰恰是我们恢复我们那一轮地球文明。”

“他们怕什么?”

“他们怕地球人一旦掌握了他们一样的更高文明的人类思维与技术,那地球人就成为他们的心腹之患。”

“为什么?”

“因为,”邱思远说:“我们是重力环境下的生物多样化世界里的人,我们的这种环境,对他们来说,将构成致命的威胁。”

“什么威胁?”

“因他们是生活在无重力的失重环境下的人类,多样化生物世界对他们来说,将成为促使他们灭绝的诱因。”

“你是说,如他们帮我们恢复上一轮地球文明的话,就担心我们入侵柯伊伯带,是吧?”一直沉默着的梁海明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邱思远问。

“对。”邱思远继续说:“他们是失重环境下的生物单一性世界里生存着的人类,他们既无力进入地球重力环境,也无法进入生物多样化环境。”

“哦。”梁海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们因长期生活在失重环境下,他们的人体组织已不适合在重力环境下生存。这样他们一进入重力场内,他们的组织就发生致命的改变。”

“对。”邱思远点点头,说:“他们因长期在生物单一性环境下生存,他们的人体组织的免疫力也变得十分低下,已无力抵抗生物多样化世界的任何微生物,诸如病毒、细菌等。这样,他们对我们采取防范与排挤是不可避免的。更不用说帮我们恢复上一轮地球史前文明了。”

“有道理。”孙小刚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出神地看着显示屏上的,已定格了的画面,沉默了许久:“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复活呢?”

“应是出于某种研究的需要。”邱思远说:“这也说明我们呆在那里,也不什么安全。”

“我明白了。”梁海明点了一下头:“我们不能对他们抱任何希望,最合理的方案,也就是尽快适应这一轮地球文明,获得这一轮地球人的身份,溶入他们当中,与他们同步发展。这才是我们唯一正确的出路。”

第021章劫官试言

经邱思远的开导,孙小刚终于认识到自己与柯伊伯人之间所存在的巨大差异,认同了邱思远所讲的柯伊伯带不是我们久留之地的道理。

“那我们怎样获得这一轮地球文明人类的身份呢?”孙小刚问。

“通过这类人的帮助,悄悄地弄到一处容身之地,然后让这些官员帮我们造册入库,由官方认可就行。”邱思远指着因已停播而定格了的崔剑锋的画面说。

“这个人哪,就住在我们隔壁,我们干脆把他请来,与他谈谈,不就行了么?”孙小刚笑了。

“你这种想法,太冒险。”

“那什么办?”

“我们先把唐人语言翻译器的音像探头悄悄地放到他们的房间内,然后偷窥他们的活动,收听他们的谈话,了解他们的计划。”

“这好办。”孙小刚笑了:“等他们外出时我就悄悄潜入他们的房间,把翻译器探头安放到他们的房间里。”

“那样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梁海明有些担心。

“我看没事。”邱思远说:“就算他们意外发现了,也不知是何物,更不用说了解其用途了。”

“不过,”梁海明想了想,说:“他们已知道我们用斥力板飞离地面、用激光枪掀翻他们的马匹。如发现他们未曾见过的物品,肯定马上联想我们而引起惊恐。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好吧,”邱思远对孙小刚说:“尽量找一处较隐蔽的地方,确保不被他们发现。”

“行。”孙小刚爽快地答应,这活儿,七亿年前在上一轮地球文明时他常搞,现在虽说柯伊伯带送来的这类产品并不多,但他也能变着戏法巧妙的改用。

第二天孙小刚通过其在客栈门房房檐下安装的微型摄像头观察到崔剑锋带其一名随从出门的影像后等他们一走远,他就轻轻地走到他们的住处门前,用事前备好的细铜棍往他们门上的铜锁孔内一拨拉,那锁哐当一声就被他打开了。

他警惕地左右仔细的观察了一阵,然后迅速地溜进崔剑锋的房间,在其房ding上的一个木板间的空隙里将窥视探头放进去,布置好后即退出。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若无其实的用手屏观察室内的情况,觉得不满意,又潜回崔剑锋的房间,反复调整几次,最后觉得可以,才重新扣上崔剑锋的房门铜锁,前后不到半个钟头就把窃听偷窥的事布置停当。

邱思远在一旁反复观测几次,也觉得可以。他们也就做好准备,看他们晚上都做些什么,听他们说些什么。

崔剑锋这天与陈云天一起出门,主要是到县衙,问县尉近期的匪情。

自从他们那天与那三个飞贼开战后转眼前过去了二十多天,此后一直未再发现天贼行踪。

其实呢,崔剑锋最关心的还是朱广财赴洛阳窃密的事,他们三人独来孤去,感到费力不讨好,难掌握案犯的情况。所以迫切需要与刑部共享信息资源。可刑部却不愿把从事刺探情报的不良人借给崔剑锋他们用。

崔剑锋他们是归大理寺管辖的复审侦查人员,是狄仁杰任大理寺丞时的下属。后狄仁杰被武则天任命宰相时,崔剑锋他们则仍留在大理寺,不过仍与狄仁杰保持原关系,听从狄仁杰调配。

郑县令自从暗地里找道按察吏后,对崔剑锋采取阳奉阴违的方式敷衍。也吩咐县慰不得再把各地传来的情报透露给崔剑锋他们。

这就意味着崔剑锋到县衙打听消息,只能空手而归。没有情报,他痛切地感到自己变得像瞎子一样。

他也亲自到各处打探,但效果不怎理想,好几天都是空手而归。

“我们得找些人为我们打探消息,建立我们自己的情报网。”陈天云见探案没什么进展,也唉声叹气。

“我们查办此案,也不是在这里长期呆下去,有必要费时费力地去组建我们的情报系统么?”崔剑锋不怎么赞同陈云天的想法。

“可我们老这样也不是办法。”陈云天懊丧地说。

“现在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等朱广财带着本地不良人的名单回来了,我们才能通过本地不良人去打探情报。”

“那些不良人是听刑部的,我们能通过他们办案么?我看他们不一定答应。”

“这个你用不着担心,只要弄到他们的名单,我就有办法控制他们为我们办事。”

“你认为我们能弄到本地不良人的名单么?这可是朝庭机要文案,不是那么好弄到的。”

“有狄国老帮忙,我看差不离。”

二人只顾谈话,却未料到其要查办的案犯又回到他们的身边,甚至通过他们的从柯伊伯带带来的各种偷窥窃听设备看到他们的活动,听到他们的谈话。

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已利用柯伊伯人提供的唐人语言翻译系统听懂了他们所谈的内容!

“不良人?”邱思远奇怪地重复这个名词两次,问“什么叫不良人?”

“不良,应是指坏的意思,不良人,也就是坏人。是不是说我们呢?”梁海明问。

“我看不像。”邱思远若有所思地说:“听这个头儿的话,他们的一个叫朱广财的随从去洛阳城偷一份不良人名单去了。这表明,这个不良人,绝不可能是指我们,因为,我们刚来,他们不可能还为我们建立什么名单。”

“有道理。”梁海明表示赞同:“他们来这儿,可能是在查办本地一种叫不良人的犯罪团伙。”

“是嘛?”邱思远又一次回放偷拍的视频,仔细的听了一阵,然后摇摇头说:“不像。”

“什么不像?”

“你刚才没听到吗?刚才那个头目说:‘只能等朱广财带着本地不良人的名单回来了,我们才能通过本地不良人去打探情报。’,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能等朱广财带着本地不良人的名单回来了,我们才能通过本地不良人去打探情报。’,这个头目是想搞到本地不良人的名单,然后通过本地不良人打探情报。这么说,这个不良人,应是一个情报部门。而非不良的坏人。”梁海明恍然大悟。

“不知这个头目叫什么名字。”邱思远说:“从他们的对话中,我们未听到互相指名道姓。”

“他叫崔公。”刚进来的孙小刚接过话题说。

“你怎么知道的?”邱思远奇怪地问。

“刚才另一个这样叫过他。”孙小刚说。他现在对偷窥很感兴趣,这应是他那中止运行七亿多年的脑细胞正在不断复苏的标志。他已慢慢地开始回快起自己七亿年前的部分经历。

“是嘛。”邱思远高兴极了“过几天,我们就请这位崔公来我们这里吃一顿饭了。”

“这样不妥吧?”梁海明担心地说:“万一他拒绝我们的要求,我们就没法处理他。杀也不行,放也不能。”

“那又如何?”孙小明不以为然:“你们以后别前怕狼,后怕虎。像我们这样拥有激光枪、离子炮的人,还怕他们这些用刀剑、gong弩格斗的土人?”

“你以后别老摆高姿态,你应明白,我们的装备是柯伊伯人提供的。你看不起崔公他们,自以为比他们高人一等。那柯伊伯人呢?他们同样看不起我们,也有可能把我们骂成土人。明白么?”

“反正我们现在拥有先进的装备,掌握着绝对的优势。”孙小刚脸上泛出得意之色:“如那个崔公拒绝接受我们的要求,我们就把它弄到城郊,找一处闲房关押起来,就没事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邱思远说:“看样子,这位崔公的身分相当高,很可能是从其朝庭的京都下来的重臣。如我们扣押他,其上司就派大量兵马来搜查。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那你还要请他干什么?自找麻烦。”孙小刚有点不耐烦地说。

“早晚得与他交流,如他拒绝,那就把他放了,然后我们就来个紧急撤离。”

“这样倒行。”孙小刚感到邱思远的想法周到。

“那行,过几天我们另找一处酒楼(唐代小酒馆叫酒肆,大酒店叫酒楼),想办法把那个崔公请去。”邱思远终于下了决心。

“怎么请?如我们去,他肯定不来。”

“找一名住客栈的客人,让他去把他请到我们事先订好的包间就行。”邱思远说。

“那好吧。”梁海明与孙小刚表示赞同。

第022章 诛赦两难

唐代处决人犯,一般都在秋末进行。随着秋季将尽,被送到京师监狱,打入死牢的吕大柱正心惊胆战地等待阎王前来把他带走。

不过,自从刑部主事吕和昶悄悄进驻六合村后,其死期似乎又变的扑朔迷,离,遥遥无期。

毕竟,处死犯人的事,正好是吕和昶所当差的刑部管,他到六合村是为了查清天神下凡案,而这个案子的最先发现者就是那个奸杀案案犯吕大柱。这样,他想查办的案子,还未查清前怎么处死即是当事人,又是知情人呢?

“处死吕大柱的事,今年秋末恐办不了。”吕和昶达到六合村后的那天夜里想着探案的事,考虑下一步行动计划,彻夜未睡。天一亮,他就提起案几上的毛笔给刑部尚书写信,要他与相关部门协商,暂缓处死吕大柱。

“这什么行呢?”两天后吕和昶的信通过八百里加急送到刑部尚书的书案上,尚书看罢信,很是恼火:“他在刑部视事又不是一两天,连这么一点道理都不懂?”

“可能是侦缉需要吧。”一个侍从随和着,他知道那个吕和昶的刑部尚书的心腹,尚书的话,只能反向理解才对。

“侦缉需要也得年时机呀。”尚书摇摇头:“已解了的案子,没什么矛盾,要想改其被杖死时间,可能么?”尚书瞪了一眼侍从吼道。

“可此案也是天神下凡案一部分,在天神下凡案的案犯未捕获前,与此相关的人是不能随意杖死的。”随从一脸严肃相。

尚书嘴上说不满话,但心里对吕和昶的办案水平还是很看重。

不管怎么说,这此都成了吕大柱这个死囚的多活一段时间的潜在的台词。

这样,吕大柱又从死牢里提出,被押往江南道,待吕和昶重新查办审理。

很显然,上次郑县令与崔都事的两次结案全不算数,还得由吕和昶重新审理。

“此案必须与天神下凡案合在一起结案。”吕和昶到达六合村后的第三天趁夜溜进县衙,与县衙一起谈了许久,最后如是说。

“可这案与天神下凡案没什么关联啊,你怎么把这两个压根儿就是是一案的两个案件合到一起审呢?”郑县令虽怕得罪京师来的重臣,但凭其办案经历,觉得无从入手。

“这个案,不是那个吕大柱首先提出来的么?”吕和昶对郑县令的ding撞心里很是不快。

“是呀。”

“那他算不算此案的一个重要角色么?”

“按吕公的提法,只要目击人都成了案犯。”县令觉得不可理愉。

“你能肯定他说得全是真话么?”

“难道他在撒谎?”

“你能肯定他这样说,只是一个目击者的供词么?”

“那按吕公的意思,吕大柱在这个天神下凡案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这正是我们需要搞清的问题。”

“你不去找天神,却在这里来闹乌龙。”郑县令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对从京师来的这位理事非常不满。

这不是明摆着么?再审此案,等于否定其已结案的定论。再审的结果,也有可能把他这县令也圈进案子里。

当下正是来俊臣这个酷吏到处咬人的时期,很多人莫名其妙在被套上莫须有的罪名,蒙受不白之冤。

没听崔剑锋的话,暗中找道府,本想尽快结案,结果反而引来刑部的人,竟要把两个没任何关联的案子合在一起办。这未免让郑矬子感到后悔。

“我们应把这个县令控制起来,不能让他随便外出。”姚明扬在一旁听他们谈话。等他们谈话结束出来后,在回六合村的路上对吕和昶说。

“为什么要把他控制起来呢?”吕和昶不解地问。

“他不认同你的看法,表明他向上反映天神下凡案,目的只是想早点结案。可崔剑锋却迟迟不办案,他觉得这个案长拖不决,对他非常不利。所以才找御史反映。现在他见人要把此案与已结案的那奸杀案合在一起结案,他就感到自己报案的结果,适得其反。这样他有可能找崔剑锋协商。”

“你的意思是说,他会找崔剑锋,把我们的行踪让崔剑锋知道?”

“是的。”

“可他是一县之令,我们怎么控制得住他呢?”吕和昶有些为难:“我们带来的人也不多。”

“派几个人,暗中盯梢,如他外出,你就以谈事为由把他呆在县衙就行。”

“这个难能做到,我们在六合村,管不了他这个县衙。”

“没事,我带几个人就在县衙门前那家客栈里住,再收买一名衙役跟踪他就行。”

“我看没这个必要吧?”吕和昶不以为然:“我们被崔剑锋发现是早晚的事,用不着掖着藏着。”

“前期还是躲着他好,等把我们所处的环境弄清楚了,才与他见面不晚。”

“那好吧,你得小心点。”

“行。据说那家叫春来的客栈,既是崔剑锋住的地方,也是那三个飞贼住过的地方。很诡秘呢。”

“郑县长向上反映情况,也就是因崔公老拖着不结天神下凡案而引起其不满。我在想,崔公为什么迟迟不查办呢?”

“他不也是追击过那三个飞贼么?据说他们已与飞贼进行了好几次交锋呢?”

“那都是表面文章。”姚明扬摇摇头,说:“说不定他们与飞贼暗中勾结,演演戏给我们看呢!”

“这类事,先不要胡思乱猜。”吕和昶不置可否地说:“你可以带人住到那个客栈里,但要注意安全。”

“放心,”姚明扬笑了:“说不定,我们想抓的案犯仍住在那个客栈里呢?”

“听说他们是天庭里犯错而被贬的天神呢?你一个凡人,到他们身边去能捞到什么好处呢?万一被他们发现,你就被他们扔进阎王殿。你难道一点也不怕么?”

“那崔剑锋他们怎么不怕呢?”

“他们不是迟迟不敢查此案么?查了几次,都吃亏而终。”

“你还信他们的鬼话么?”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吕和昶若有所思地说:“崔剑锋停止查案,有可能是发现那几个案犯威力无穷,他无力对付而迟迟不办。”

“那好,我就要住到那里,看看那里有哪些凶神恶煞。”姚明扬不屑。

“那好吧。你带两个人去那儿住着,有什么情况就派一个人到我的住处去告诉我。”吕和昶倒是有点迷信,他不敢到春来客栈去住,但晚上也不便回六合村,虽说陆桐也随他而来,但山路险恶,夜间不便上路。只好附近找一处客栈住一天,第二天早上才能进山。

第023章 不速之客

因夜间山路难行,吕和昶只好在县城找一处客栈住一夜,第二天才返回六合村。

“我看我们还是住在县城里吧。”姚明扬劝马和昶:“我们在案发地的明查暗访差不多了,还不如迁来县城郊区找一处偏僻的地方住下。”

“崔剑锋一来就住进县城内,结果至今还未查明案由,而案犯极有可能就住在县城里。我们来这儿住,合适么?”吕和昶似乎犹豫不决。

“我们要查办此案,得接近与了解案犯才对吧?”姚明扬意在开导吕和昶:“我们住在六合村,反倒易被崔剑锋察觉,因为村里的人案发后都与县衙里的人搞熟了,县衙里的人又与崔剑锋熟,这样我们的行踪很容易被崔剑锋他们发觉。不利于我们暗中调查崔剑锋与案犯勾结的内幕。”

“你怎么老怀疑崔剑锋呢?”吕和昶瞪了姚明扬一眼:“我看不是崔剑锋查办不力,而是那几个案犯有意地下圈套捉弄崔剑锋。”

“如你认为这样,我也没办法。不过,刑部尚书派我们来查办此案,本来就是江南东道御史从武成县令嘴里得知崔剑锋迟迟不结案,才怀疑崔剑锋有通匪嫌疑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吕和昶摇摇头说:“你所提的另选住所,悄悄迁到县城城郊的建议倒是不错。但崔剑锋迟迟不结案,我则认为这些案犯确实很诡秘,弄不好我们查办的结果比崔剑锋还惨。”

“好啦。”姚明扬见吕和昶已接收其建议,也就不想再在办案问题上与自己的上司争论下去,即见好就收:“我先带几个人去县城郊区给你找一处较偏僻且便于联络的住处吧。”

“那行,你到那家客栈去住,得小心点。”

“这你放心好了。反正我们的身份,目前还没多少人知道。”

“可我们所查办的是下凡天神,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神功,弄不好很快被他们发现并制服。”

“看得出来,吕公还是害怕这些下凡天神哪。”姚明扬笑了。他不再与自己的上司谈这类事了,显而易见地,吕和昶一开始就明显地显露出对天神之类的害怕心理。

“那里,那里。”吕和昶不置可否地敷衍着,但他一想到从县衙里的人员嘴里听到的,崔剑锋追捕案犯所经历的险情,心里就发悚。

当天晚上,吕和昶带着其随从在离县衙较远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才悄悄迁到城郊上午姚明扬给找的住处。

姚明扬则当天夜里就带着两个随从住进了春来客栈,因崔剑锋与他互不相认,其行踪也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不过,他们也未逃过孙小刚在客栈门檐上装的那个针孔摄像机,他们一踏进客栈的门房,就引起了孙小刚的注意。

“刚才客栈里来了三个人,象是商人。”孙小刚立即向邱思远报告。

“来了就来了吧。”邱思远正在研究崔剑锋与其手下的对话内容,正在思考如何与他们沟通的事,所以心不在焉地说:“客栈里哪有不来客官的?”

“可我觉得他们不像一般人哪。”孙小刚见邱思远对他的话没多少兴趣,就加强语气强调。

“哦,”邱思远这才回过神来,问孙小刚:“他们有什么可疑之处呢?”

“那带头的老汉,不像商人,倒象官府当差的官爷。”

“你怎么变得这么仔细了呢?”邱思远笑了:“这些人都是低级文明社会的人类,他们的外表与举止,我们都不太熟悉,你怎么看出他们不是商人,而是官爷呢?”

“我常看我们随拍器拍下的那些官兵追捕我们的视频,也常观察来客栈的各色各样的客官,慢慢从他们的举止与步态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哦,是这样啊。”邱思远说着,就让孙小刚把刚才拍到的视频转到其跟前的显示器上:“我先看一下,刚才进来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这三个人,不就是常见的普普通通的客官么?哪有可疑之处呀。”调来监控视频后,邱思远看了一阵画面上的三个来客说。

“你没注意那个年长的人的走势么?那是典型的官府头儿的步态。”

“哦,倒是有点像。”邱思远笑了:“还有别的什么特征吗?我也向你学点分辨官员与平民的本事。”

“那两个跟在其后的客人的距离与走势,与一般人不同,两人与这个走在前面的人间的距离保持相等距离,这应是他们的标准的随从特有的习惯性距离感下产生的本能的动作。”孙小刚指着画面上的三个人的走势解释道。

“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可我还是辨别不出来。”邱思远笑了。

“这还不容易么?”孙小刚指着那两个跟在前面的年纪稍长的人的两个人说:“你联想他们如左侧佩上挂剑,会产生什么样的感觉呢?”

“哦,我明白了。”邱思远恍然大悟:“还是你眼尖。”

“我看这三个人,有可能是新来的,追捕我们的官府人员。”

“是嘛。”邱思远倒是认真起来:“他们来这儿,有什么目的呢?”

“如他们不认识那个崔公的话,我想,这三个人可能是新来查办我们的人。”

“不是那个崔公来查办我们么?怎么还派来与崔公互不相认的人,悄悄住进这个客栈呢?”

“我看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其上面可能怀疑那个崔公有通匪嫌怀疑而暗中派人来调查的。”

“是嘛。”邱思远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孙小刚:“你这小子,想象力真丰富呀。”

“什么意思?我说得不对么?”

“不,对极了。”

“对极了?”

“最啊。”邱思远笑了:“你想啊。我们不也是正在考虑如何与那个崔公沟通,让他暗地里帮我们取得合法身分来落户大唐里么?这不就是被官府认为的通匪之嫌疑么?”

“对呀。”孙小刚扑闪着他那又大又亮的眼睛,似乎突然领悟了什么。

“我们得防范这三个新来的官府人员。”

“什么防范?”

“你明天去与联络员联系一下,让他从我们的在火星洞里暂住人员,派四个人来。”

“你叫人来干什么?他们都不会与这里的人对话,来了有可能有引出麻烦,更容易被他们发现。”

“可我们几个人无力应付这么多事呀。我们三人正准备拿下那个崔公。现在又来了三个人,我们哪有功夫对付这么多人呢?”

“那你叫来四个人,怎么对付这三个官府人员呢?是不是悄悄地把他们消灭掉?那样还不如我们自己动手呢。”

“你可别动不动要消灭他们,这不符我们更高文明的人类社会里过来的人的行为规范。”

“那你叫人来干什么?”

“让他们跟踪这几个官爷,了解他们的行踪,查清他们的目的。”

“明白了。”孙小刚被邱思远说得心服口服。

第024章 家贼难防

朱广财定计通过设圈套来控制其发小窃取刑部甲历库江南东道不良人名单文案。为此他采取狄仁杰给他出的主意,先把自己的发小灌醉,然后由两个狄府派来的人按计划行事。

其发小杨六兴那天早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女郎身边后大惊失色,极力回想自己昨晚的情况,但除了感到头昏外,一时竟想不起什么来。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美貌女子,又见自己的衣服都没了,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醉意顿消,心慌意乱地爬了起来找衣服。

“坏了,”他突然想起自己昨夜与自己的发小朱广财摆宴喝酒的事,可不知为什么,自己醉倒后竟被人弄到这里与一个陌生女一起共被而睡。他不免起了疑心:“莫非姓朱的故意陷害我?”

“不会吧?”他努力平息自己的不安心态,不停地安慰自己:“小朱是我发小,不会设圈套陷害我吧?”

“我得尽快离开这里。”他顾不得那年青的女子醒了没有,忙从chuang边找到自己的衣裤,穿好。然后急不可待地跑向室门。

“你急啥呀。”*******的年青女子眼也没睁,身也未动:“昨夜玩得快活吧?”

“我喝得烂醉,昨夜的事,没记忆。”

“是嘛。”女子这才睁开眼,但仍未动:“你昨天和我玩了一整夜,现在弄得我连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六兴突然发怒:“你想陷害我?”

“那敢哪。”年青女子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昨晚有两个官爷把你和你那同伴抬到我们这里,交给我们后走了。”

“这是哪儿呀?”

“忆春楼。”

“啊!”杨六兴不由暗暗叫苦。

“什么了?”

“他们把我弄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哪里知道啊。”女子睡眼惺忪地坐起来,说:“他们昨夜把你抬进来,然一逼我与你一起做那种事。完了,他们还让你在一张纸上划了押。”

“什么?”杨六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拇指被朱色染红了。

“你们合伙陷害我?”杨六兴失去了理智,立即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刀,真奔女子chuang前,揪住其发绺,用刀抵住年青女了的喉部。

“你可别杀我,”年青女子笑意顿消,带着恐惧的表情,哭着说:“这不关我的事。”

“你把她放下。”就在这时,两个陌生汉子冲进来,指着杨六兴喝道。

“你们为什么陷害我?”杨六兴用刀指着那两个人厉声喝道:“我是刑部侍郎。”

“你是刑部尚书也没用。”两个汉子中的那个清瘦的轻蔑地笑着说。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干这个的。”另一个体态稍胖的掏出一张纸,在杨六兴眼前抖动了一下:“只要你如数给我们,我们立即放你走。”

“这是什么?”

“欠据。”

“我没欠你们什么。”

“你好好看,这白纸黑色加你的划押,你能逃脱得了么?如不付,我立即的坊正告发你。”

“找坊正告发我?”杨六兴嘿嘿地笑了:“坊正是啥官儿?在册吧?”

“不在册。”

“可我是在册的刑部六品官。”杨六兴恼怒地指着那两个壮汉骂开了:“坊正算老几?”

“你可别忘了,如我们告发你*****民女,赖账不还的话,你那官帽就戴不长了,甚至坐劳杀头。”

“你以为这爷爷是吓大的么?”杨六兴仍强硬地说:“你们敢陷害本官,本官也不会放过你们。”

“得了吧。”那两个壮汉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你还不看现在是什么时侯,当官像走钢丝,稍不慎就掉脑袋。”

“是嘛。”杨六兴见硬的不行,马上赔起笑脸,带着协商的口气说:“那两位大哥多担待本官无知,放我一马。”

“你欠我们这么多钱,想赖着不还?”两壮汉中的那个矮短身材的瞪了杨六兴一眼:“你就还三分之二,行吗?”

“可我没那么多钱哪。”杨六兴带着哭腔:“我本来没欠你们分文,你们却趁我醉倒,硬让我在你们的欠条上划押,这不是有意陷害我吗?”

“那好,我们先找坊正评评理,然后由他去处理。反正,这事如解决不了,我们就向刑部尚书写信要求惩办。”矮短身材的的汉子摆出要走的架式。

“可我真的没那么多钱哪。”杨六兴忙拦住那汉子:“能不能分期偿还?”

“不行。”那两个汉子摇摇头异口同声地吼道。

“那我也没办法。”杨六兴感到横竖都一样,反正没法沟通,就横下一条心说:“你们就看着办吧,大不了一死。”

“你真的给不了?”矮短身材的的汉子缓了缓口气,说:“那你就替我们办一件事。我们可以放过你。”

“什么事?”

“你把江南东道各地不良人的名单给我们。”

“这个我办不到。”

“那好,你就立即还欠,不然我们就把你扭送到坊正那里。”

“别,别。”杨六兴一见两个壮汉真要把自己扭送,也就蔫了:“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行,你好好想吧。别耍滑头,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可我真的拿不出来,甲历库文案,进出都要严查,根本带不出来。”

“你可悄悄撕几张带出来。”

“你这种想法,根本不行。”

“为什么?”

“甲历库里视事的官员,进出都搜查的,根本带不出片纸。”

“那你可以把江南道不良人的头目的名称与住所记一下,然后回来后向我们背一下。”

“这,倒可以,但我也记不了那么多。”杨六兴感到为难。

“你可以分几次记下并背几次。”

“你们要的是江南道及各州县的不良帅的名单?”

“对。”

“要这些干什么用?”

“找人用。”

“找什么人?如只是一个人,我去帮你们查就行了,用不着记那么多人。”

“你按我们的要求去记就行了,不用多问。”

“那好吧。不过,我给你们记下来背完后,你们得把那张欠条给我。”

“这用不着你担心,到时我们给你就行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汉子推着朱广财进来,手里也拿着与两壮汉一样的欠条。

“他还欠了吗?”矮短身材的的汉子恶狠狠地瞪着朱广财问带他进来的汉子。

“他说没钱还。”

“那你就把他扭送到坊正那里,还等什么?”

“他说找他的发小,想借点钱还。”

“他?”矮短身材的汉子指了指杨六兴,带着嘲笑的口气说:“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那你跟我走吧。”带朱广财的汉子不耐烦的瞪着朱广财:“跟我去坊正那儿一趟。”

“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朱广财可怜巴巴地看着杨六兴说:“他们趁我醉倒的当儿,让我在他们的欠条上划了押,现在逼着我还款哪。”

“我也一样,”杨六兴无何奈何地摇摇头说:“我们中了黑店的招,他们也逼我还欠哪。”

“是嘛。”朱广财装出害怕的样子求那个带他进来的人说:“你放过我们一马,我们以后有钱时奉送你。”

“没用的话少说。”那壮汉不由朱广财多说,一拨拉,就把他推出了门,随即砰地一声,甩门而出。

杨六兴见朱广财也和自己一样被他们敲索,样子很可怜,对他的怀疑顿消。

“好吧,我等一会去视事时找机会到甲历库查一下不良人文案,给你们找找那些不良帅的姓命与住址。不过,我帮你们弄到那些人的名单后,你们也放我那发小。”

“你管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放不放他,是我们的事,你少管。”矮短身材的汉子不容他多说。

第025章 各显神通

被人抓住了把柄,杨六兴也没什么办法了,只好按那两个大汉的要求,乖乖地随合他们,只求早点脱身。

晚上杨六兴如约来到柳如眉的住处,把自己所记下的江南道几个州里的不良帅姓名与住址向那两个壮汉背了一阵,让他们记下。如此来回四天,把江南道各州县的不良人头目的姓名与住址差不多都记下来了。

那两个壮汉如愿以偿地弄到名单后,也按自己答应的条件,把那张欠条送给了杨六兴。

杨六兴收回带有自己划押的欠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朱广财则一凑齐名单,就立即带着自己的亲信上路,真本江南道道府所在地苏州。

通过八百里加急,他们二人只用二天半即达到武成,把名单交给崔剑锋。

虽然未弄到刑部甲历库文案,但崔剑锋听朱广财传告的狄仁杰所摆的理由,觉得有理。所以,,他如获至宝地接过朱广财弄来的各州县不良帅名单,反复看了几次。

“我们怎样让这些不良帅听我们调配呢?”崔剑锋看完名单后问陈云天。

“这有什么难的?”陈云天不假思索地说:“我们先找他们谈谈,要他们把他们的不良人的情况拟一张名单交给我们就行。”

“这样不好办吧?”崔剑锋不怎么认同陈云天的看法:“这个不良人组织很严密,一般很难从他们手里弄到其组织相关的资料的。”

“那我们如何弄到他们的成员的名单呢?”陈天云问。

“我们不如先秘密抓捕他们,然后逼他们交出其成员名单。”

“这倒好办,我们明天先到州府,把州府里负责各地不良人的长史抓起来。”陈云天表示赞同。

“抓长史?”崔剑锋有点吃惊,因为长史是州刺史与边的辅佐的官员,相当于今天的高官(唐代把当时的省一级单位道虚设,州一级相当的实质上的省市级),这样的官爷,能随便抓来么?

“对,抓负责刑事的长史。”陈云天说:“主要是他才有各县不良人名单,行动计划的文案。”

“这样难度大,州长史一旦失联,就有可能轰动京师,洛阳有可能派大量府兵来驻扎,清查。那样对我们办案不利。”

“可我们一县一县地找本地不良人机构与人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陈云天说。

“我们的武成县的不良人名单不就行了么?还找那么多县的不良人文案干什么?”

“据我所知,不良人的活动,并不受本县县令调动,而是由州府、刑部调配。所以,我们只掌握一县不良人名单与位置,其实也没什么用。刑部如派人查办,就调动刑部、本州不良人来侦缉,到时我们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样啊,我倒是没注意这一点。看样子,这个长史,非抓不可了。”

“问题是如何抓他才对。抓他,我们得去金华(婺州治所),州府比县衙难进。”

“没事,只要对我们办案有利,就是刑部,也去把他抓来。我们得尽快掌握本地不良人,通过他们收集情报,才能捕获天贼的信息。前几次,我们因不知本地不良人的情况,才导致他们向县尉报案,打扰了我们的计划,还差一点把我们也成为那几个天贼的光下鬼。”

“是呀。那几个人手中都有发光魔盒,就算我们控制了本地不良人,也不一定把这些天神缉捕到案。”

“先不考虑这些,下一步就是去抓捕州里管不良人的长史。”崔剑锋斩钉截铁地下了狠心。

谁料,事情正如陈云天说得那样,他们三人到金华不久,就被吕和昶的人盯住,还未动手就在住的客栈里被围捕。

幸好崔剑锋事先留了后手,专找一种有后门的客栈,趁吕和昶与金华县尉未注意的当儿,悄悄的通过后小门溜走了。

“怪呀。”崔剑锋返回武成县城后,仰臣在客栈*******,百思不解其意。

他当然不知道吕和昶的手下姚明扬前些天已悄悄进住其隔壁,也就是那三个人飞贼原先住过的地方。

当然,姚明扬并不认识崔剑锋五人,不过,通过店小二,他们也留意崔天锋的踪迹,原以为是与那几个飞贼相关。没想到他们竟是狄仁杰手下的知名神探。

那天姚明扬见他们三人出去,就让两名手下跟踪他们三人的同时,也让一名手下解锁悄悄进入崔剑锋的客房,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

“我们得尽快跟踪他们。”姚明扬突然醒悟,以为崔剑锋他们发现他们入住而离开呢。

没料到,崔剑锋三出了县城,就飞马直奔金华,先是在离婺州州府不远的街头找一处客栈住下。

“这三个飞贼也怪,怎么老找靠近县衙州府的客栈呢?莫非偷袭州府?”姚明扬这样想着,就找金华县县尉,说明身份,让他协助抓捕崔剑锋三个人。

这一些,崔剑锋当然不知道。

崔剑锋更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自己完全落入了其所查办的三个飞贼的眼底下。

其室内活动,全被孙小刚拍下,直接显示在邱思远客房里的案机上的显示器里。

这还不算,姚明扬三个人也因住进邱思远他们原先住过的那套客房里,而此房内孙小刚所安装的针孔无线拍录探头并未被官兵发现,自然还未清除。结果呢?姚明扬刚走进客房,刚仰面躺在*******,其尊容立即出现在邱思远的眼前。

而他们的谈话,则全被柯伊伯人研制送来的唐人语言翻译系统译成他们听懂的语言。结果,他们刚入住客栈,就把自己的行踪、计划全都暴露在他们自己正苦苦寻找、查办的飞贼耳目前。

“凭你们这般水平,还想查办我们?笑话!”邱思远对着显示器上仰面躺着想心事的姚明扬挤眉弄眼。

“时间倒是会捉弄人。”站在一旁看显示器上的画面的梁海明也笑了:“这些人,怎么专找这家客栈呢?”

“我们也不是专找这家客栈么?”邱思远笑了:“都带着相同的心思,用相似的方式,自作聪明地聚在这儿。”

“也是呀。这表明太阳的光与地球的物间,存在一种相同的产物,也就是意识。这种意识,应是物质的遗传信号,结果跨史文明,仍重复自己原来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在太阳光线与地球物质间产生的意识体,都带着同一的特点?”邱思远若有所思地说。

“对,我们虽然是地球史前文明的人类,但我们的思维与这些新一轮地球文明的史中文明的人类的思维,都一样存在相似的特点。”

“是呀。我们的喜好与他们的喜好,都相同。这也许是我们都聚到这家客栈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呢?”

“这一批新来的官爷,倒是给我们带来难得的机遇。”

“什么机遇?”

“让我们有了迎接那个崔公的礼物。”

“礼物?”

“是啊。我们可以把他们跟踪与袭击崔公的谈话内容,让崔公来看,让他明白其官府内部如此险恶。这样,他就会站到我们这一边,帮助我们顺利地弄到身份,落户唐人世界,融入新一轮地球文明。”

“那好。”梁海明高兴地说:“我们再等几天,更多地记录他们的险恶的用心,丑恶的行为。然后托人把那个崔公请来,好好谈谈。”

“行。我们就这样对付他们。”邱思远轻松的打了一个哈欠。

第026章 天地良缘

姚明扬万万没想到自己刚住进客栈包房就落入自己想查办的飞贼的视角里,自己与手下的举止与谈吐全被孙小刚拍下,传到邱思远的显示屏上。

有了柯伊伯人研制的唐人语言交换机,从杨声器里发出的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一经他们戴着的耳机,顷刻间转化成他们听懂的语言。因而,他们通过反复回放崔剑锋与姚明扬这两个唐官与手下的对话,弄清了他们是两个不同部门派来查办他们这些天外来客的奇案的。

“真是奇了,怪了,”朱广财吐了吐舌头,觉得不可思议:“这两股人互不相认,却都是来查办我们这些天外来客的。”

“查办?怎么查办?”孙小刚笑了:“他们还在用刀与箭呢?什么查办用光与电的人类呢?”

“不自量力!”梁海明不屑地撇了一下嘴:“我们只要用激光枪一扫,就能把他们切成半截人。”

“我们还是尊重他们为好,别老仗着先进的技术看不起他们。毕竟,我们的先进的技术,也是通过他们一样,从低级逐步走向高级的。他们的今天,是我们的昨天。”

“我们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梁海明说:“只是,象他们这样,对我们的能力一无所知,还要跟我们斗?可能么?”

“是呀。”孙小刚笑了:“他们连我们有针孔摄像头都不知道,却从在我们跟产晃来晃去。这样想和我们斗?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呢?”邱思远笑了:“你的腿不是被他们打残了么?”

“那只能是一个意外,是我们自找的。”

“只因我们看不起他们而轻敌的结果。”

“这些,我们就不谈了吧。”梁海明收住笑:“我们还是尽快与那个崔公协商,让他帮我们弄个合法的身份,在地球上安宁的生活吧。”

“好吧。”邱思远终于下了狠心,决定冒着再被追杀的风险去争取那个崔公的理解与支持。

“他们另找一家离春来客栈稍远的酒楼(唐代称小的酒店为酒肆,大的酒店为酒楼)摆了一桌宴,然后让一个事先找来的外地客请崔公来吃饭。”

“你们让我请一个我素不相识的人,太唐突了吧?”那外地客不大理解这些客官的想法。

“你可以在客栈各堂里坐着等他,等他到客栈酒肆吃饭时请他出来到我们订的这家酒楼包间里。”

“这样倒没什么。”外地客摊开手说:“但你们需要先付给我一笔报酬。”

“这个你放心。”邱思远说:“只要你把他带到我们订的包间,我们就付给你二千文铜钱。”

“那好。”外地客一见要给这么多钱,就高兴地答应下来。

这样,到了晚上天快黑的时侯,他们就订了一间包房,摆宴等崔剑锋来。

当然,邱思远也考虑到要直接请崔剑锋吃饭并非容易,他已弄清的这个被称之为崔公的人是个神探,当然不会轻易中招。

他想了很多方案,最后觉得让那外地客以报案的方式把崔公请进其包间,然后再与他交谈。

果不所料,这位崔公的警惕性很高,当外地客趁其到客堂散步之机,按邱思远的吩咐,装得慌里慌张地跑到崔剑锋前面诉称自己的两吊铜钱被抢时,崔剑锋却显得若无其实,根本不理那外地客。

“这家货真不好对付。”梁海明看着显示器里若无其事的继续散步的崔剑锋说。

“那什么办呢?”坐在包间里通过显示屏观察春来客栈客堂内动静的邱思远问。

“换一个人去配合那个外地客,让他纠缠那个崔公,硬把他请来。”

“也只能这样了。”邱思远立即叫来酒楼伙计,给他两面吊铜钱后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

邱思远是通过柯伊伯人特制的唇读器发声的,也就是唐人语言交换机把他想说的话通过套在其牙齿上的扬声器发声的同时,也改变其口唇的状态,外人看起来声音就像从其嘴里发出来一样。这样,他只要用自己的语言说话,唇读器就把其原声消声处里,转换成唐人能听懂的语言。

酒楼伙计见天上掉来馅饼,自己这么意外生财,高兴的不得了,还顾得上什么崔公翟母么?他也就见钱眼开,立即答应。

酒肆伙计也是外地人,他接过邱思远递给他的两吊开元通宝后立即跑回自己的住处,把钱藏好,然后就去找邱思远说的那个崔公去了。

有人可能不解,邱思远先给钱,不怕他收了钱,不办事,甚至跑了呢?难道邱思远因不是唐代地球人,不懂地球人的善恶而缺乏防范能力么?其实不然。邱思远在交待时有意无意中让这家酒楼伙计看到案几上的显示器。

你们想一想,唐代人谁见过如此神奇的玩艺呀。伙计意外看见后,惊得魂儿都快出窍了。

这样,当他看到显示屏上的那个崔公与外地客间的举止与对话后,就觉得眼前的这些人是有千里眼,顺风耳的神仙。他还敢跑么?

酒楼伙计自然跑不了,也只能听从神仙的吩咐,乖乖地去按邱思远的意思,到了春来客栈的客堂后,他突然指着外地客叫骂,甚至动手打架。

“住手!”崔剑锋警觉地环顾四周并喝令正在打斗的二人停止斗殴。

谁料,酒楼伙计根本不听,甚至恶语相加,指着崔剑锋破口大骂。想借此激怒崔剑锋。

崔剑锋并没动怒,只是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使得两个动脚地对打的两个人讨了个没趣,停住了手。

“你们说。”崔剑锋心平气和地笑着问:“谁派你们来演戏的?”

“两个客官。”酒肆伙计嗫嚅道:“他们想请您去和他们吃一顿饭。”

“他们设得是什么圈套呀?”崔剑锋莫明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问。

“我们哪里知道呀?”两个人摇摇头说。

“莫非是想害死我呢?”

“不会吧?”酒楼伙计自言自语地说:“他们不像坏人,倒象神仙。”

“什么?”崔剑锋好象悟出了什么,欲言又止,点点头笑了:“我明白了,你们回去吧。”

“崔公,”酒楼伙计面露难色,有点担心地问:“你还去吗?”

“当然。”崔剑锋和气地笑了。

“他们是神仙哪。”

“没事。你们走吧。”崔剑锋摆摆手:“这事与你们没关系,你们只告诉我他们所在的酒楼就行。”

“二里街和顺酒家。”酒楼伙计说。

“那好吧,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说罢,他扶了扶挎在左腰间的剑,转身走出客栈,直奔邱思远摆宴的那家酒楼。

坐在酒肆包间的宴席旁的邱思远与梁海明看着显示器里画面,惊得真发呆。

“这个地球人,虽说不懂我们的世界里的事物,但似乎对我们的意图很清楚似的。”梁海明指着显示器中扶剑走出客堂前门的崔剑锋说。

“是啊。”邱思远忙掏出激光枪,查看了一下说:“我们得做好准备,防止他用刀砍我们。”

“嗯。”梁海明也掏出激光枪调试了一通,然后放回衣兜。

过了一阵,门“哐!”地一声被踢开,崔剑锋手握利剑走进来,摆出搏斗的架式,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包间内四周。

邱思远和梁海平的两把激光枪早已对准了崔剑锋。

第027章 指点迷津

“你知道。”邱思远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仍摆出搏斗架式的崔剑锋说。

“我知道什么?”崔剑锋小心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及他们手里的那个闪亮的银色盒子。

“你如动粗,只能成为徒劳的举动。”

“何以见得?”

“你已见了。”

“见了什么?”

“那天你带着你的马队追杀我们时已见过我们了。”

“那又如何?”崔剑锋收起利剑,直起身,笑着拉过一张椅子,若无其事地坐到二人前面:“你们请我来,只是为了请我吃饭喝酒的么?”

“当然不是。”

“那又为什么?”

“想与你合作,共同对付我们的真正的敌人。”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崔剑锋奇怪地看着邱思远放在酒席上的那台显示器问。他从显示器上看到陈天云与朱广财正在客堂里转来转去地找自己呢。他也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声,好象因找不到自己而很着急。

“知道。”邱思远淡淡地说:“你是朝庭派来的,捉拿我们的侦探。”

“知道了就好。”崔剑锋指了指宴席上的显示器中的两个手下,问:“我能不能先回去,跟我的两个同事交待一下,然后回来和你们谈呢?”

“用不着。”邱思远说着,向显示屏说了声:“孙小刚,告诉那二位,崔公一会回去,让他们回他们的包间等着。”

“好。”显示器里转来孙小平的声音。

崔剑锋听着,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崔剑锋从画面上看到一个小伙子出来与陈天云与朱广财对话一阵后,陈天云与朱广财即回屋去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崔剑锋看着眼前的闻所未闻的奇事,把心中的疑虑掏出来问道。

“你这问题,我们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邱思远与梁海明互相对视了一阵,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我不会向别人说。”崔剑锋打赌地说。

“不是你向别人说不说的问题。”

“那又是什么问题呢?”

“我们说了,你也难理解,没法明白。”

“没事,你们说说看。”

“我们是从柯伊伯带浮星间的太空城来的。”

“什么?柯伊伯带?浮星间?太空城?都是什么呀?”

“你看看,我们说了,你也搞不懂。”

“那人一件一件地说。”

“柯伊伯带是太阳系的边缘地带的一个环状浮星带,由大小不一的浮冰、雪团、碎石组成。”

“什么叫太阳系?太阳我知道。就是不知道它还有什么系。是不是用带子系着的浮冰环?”

“唉。”邱思远叹了口气:“真不知什么说你才好。”

“没事,你们慢慢说,我慢慢想。”

“慢慢说可以,但不知慢慢说什么。”梁海明显得很无奈。

“哦,”崔剑锋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奇怪地看着邱思远:“你不是那天与店小二比手划脚的哑巴么?现在怎么开口说话了?”

“我们不是哑巴,而是听不懂你们的话,所以冒充哑巴来应付你们的。”

“那现在什么听懂我们的话了呢?”崔剑锋不解地问。

“我们让柯伊伯人研制翻译你们语言的转换机,用电子耳与电子唇与你们交谈的。”

“什么?电子耳?电子唇?什么叫电子?”

“电子,电子,电子就是,就是。。。。”邱思远嗫嚅了一阵,又卡壳了。

“看样子,我们间存在巨大灵魂障碍,难相通。”崔剑锋也感到双方难沟通。

“什么叫灵魂?”这回邱思远不懂了,忙问。

“灵魂就是人的精气,人一死,灵魂就出窍。”

“唉呀,”梁海明无何奈何的摇摇头:“真不知都说到哪儿去了。我们也搞不懂什么叫精气。”

“这类问题,暂不谈了吧。”邱思远也显得很尴尬。

“那谈什么呢?”梁海明问。

“就谈我们相互能理解的话题吧。”

“也行。”崔剑锋点点头说:“那你们请我吃饭,有什么目的呢?”

“想和你交个朋友。”

“这可能么?”

“什么不可能?”

“一个查案的朝庭重臣与一群谋反的案犯交朋友。你不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吗?”

“谁说我们是案犯呢?”梁海明愤愤地说:“我们不是你们地球人,我们的事,用不着你们管。”

“可你们这些人,来地球劫持地球人,盗铸铜钱,已犯下地球人的十恶不赦的重罪。我的义务与职责,就是捉拿你们归案问斩。”

“你还问斩?”梁海明笑了:“问斩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谈这类事,真无聊。”崔剑锋有点不耐烦了。

“那好吧,我也不想转弯抹角的绕圈子了。直说吧。”邱思远瞟了一眼崔剑锋说:“我们是想得到你的理解与帮助,让我们获得合法的身份,在你们大唐的土地上定居。”

“这什么行?”崔剑锋摇摇头说:“让你们混入我们大唐的臣民间,可能么?”

“有什么不可能的?”

“像你们这样的人如混入民间,那将给我们大唐的安全构成巨大威胁。”

“难道你真的不想帮我们么?”

“帮不了。”

“不,你能帮助我们。而且,我的直感,认为你肯定帮助我们。”

“我怎么帮你们呢?现在连你们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这个问题,以后我们慢慢向你解释。等你完全明白的那天,会乐意地帮助我们的。”

“我还能完全明白你们的事么?”

“能!”

“我连你们从哪里来的,都搞不清楚,怎么帮你们呢?”

“你以后肯定明白,到时你也肯定成为我们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一个大唐的官员,与案犯成好朋友,岂有此理。”

“你现在不要下结论,最好冷静地思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现在可以不明白,但将来不但明白,而且也有可能跟着我们去柯伊伯带,看七十多亿公里远的世界。”

“什么?柯伊伯带离这儿有七十五亿里远?”

“不是里,是公里。”

“我们大唐,用步算。”

“那一公里等于720步。”因邱思远来地球前一直收集资料研究地球新一轮文明的人类数据,所以地球人的量度单位,他也早就搞清了,所以回答得很清楚。

“你那柯伊伯带,离这儿到底有多少步哪。你已把我搞得晕头转向了。”

“如按步算,那等于5400亿步。”

“天哪,这么远?”

“你只要愿意帮助我们融入地球人世界,你以后总有去柯伊伯带作客的机会。”

“你好像很关心我以后怎样对待你们哪。”崔剑锋笑了。

“不错。”邱思远毫无掩盖地承认:“我们希望你理解并帮助我们落户地球。”

“你想知道?”崔剑锋笑了:“那行,我直接告诉你们:我既不会帮你们,也不会害你们。”

“这可不是一个大唐朝庭官员的态度呀。”

“说实在的,我不认认为你们是谋乱分子。但我也不认同你们落户地球的想法。”

“我本来就是地球人哪。现在被柯伊伯人复活了,也就想回归地球,落叶归根。”

“听你的话,也就是说,你以前也是地球人,后来地球毁灭时你们逃出地球,飞到很远的象地球一样的地方居住,现在又想回来。”

“是的。作为地球人,我做梦都想回到我以前所出生,生长与工作的地方。”

“你有这个必要么?”

“什么没有?”

“你从5400亿步远的柯伊伯带来地球,你图的是什么呀?还要我跟你去柯伊伯带?我可没那闲功夫。”

“我们从柯伊伯带来回也花不了多长时间。用快子传物系统,瞬间就到达,再坐飞碟,就可以飞入地球大气层,落到地面。”

“你说的,我一点都不明白。现在就是你们的身份都难搞清,什么落户?我对你们这类事不感兴趣。”

“我说了,你不要急着下定论,一切慢慢理解。等你理解好了,我们才考虑其它的事吧。”

“我不想理解那么复杂的东西,我能做的,也就是我不会害你们。”

“这正是我们所期待的。”

“那好吧。”崔剑锋笑着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不要急着回去,既然宴席已备好了,你就与我们好好的享受一下。不用客气。”

“那好吧。”

第028章 跨史对话

邱思远刚进入地球所接触的人是魏康顺,结果也给魏康顺带来很大的不幸。他们竟让一个无辜小伙在失去爱妻的时候又因自己而背上了死囚之罪名,打入了死牢。

自从他与崔剑锋在洒楼见面交流后,他也就暗地里常与崔剑锋一起交谈。从而,他从崔剑锋嘴里得知了自己第一次进入地球大气层劫的小伙因自己而成了死囚,仍着在县衙受审后,他即向崔剑锋表示,自己将想办法把魏康顺救出来,随自己一起生活。

“你这想法倒也很好。”崔剑锋对邱思远的想法表示赞同,也表示必要时自己也想办法帮助他解救魏康顺:“毕竟正当人家失去爱妻而痛苦时你们又害得他平白无辜地进入了死牢。你们真是扫帚星呀。”

“那好吧。”邱思源觉得内疚:“我们不但要把他救出来,以后也想办法让柯伊伯人把他的妻子也复活,让他们重新团聚。”

“什么?”崔剑锋吃惊地瞪大眼注视着邱思远:“你们也能让死人复活?”

“我们不能,但柯伊伯人能。”

“太悬了。”崔剑锋如坠五里云:“真的见鬼了。”

“这是真的。”邱思远认真地说:“他们能通过人的遗体上的基因信息把已死多年的人都能复制出来,甚至能还原他们的记忆。也就是说,复活后,那个小伙与其妻恩爱如初。”

“那好,我过一段时间想办法帮你们把他解救出来。”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想办法解救他呢?”邱思远不解的问崔剑锋:“非等我提出后才表示帮我解救呢?”

“我是不想解救他,而是解救了也没法给他找一处安身之处。没有安全的隐身之处,就算我救他出来,但他也逃脱不了不良人的视线。”

“那现在我们救他出来后,把他安置到那里去才对呢?”邱思远问。

“你刚才不是说让他随你一起生活么?”崔剑锋反问。

“我有这种打算,问题是,我如把他与我一起生活,也可能引发很多问题,易成你所说的那个不良人追捕的目标。

“那当然,如你继续住在春来客栈,那他早晚被不良人发现,并有重新被捕的危险。”

“现在刑部的人也入住了春来客栈里,很明显,他们也和你一样,想明查暗访来捉拿我们的。”

“谢谢你及时地把刑部派人下来调查我的事告诉我。否则我还蒙在鼓里呢。

“我们分析他们的对话,弄清了他们的目的与计划。考虑他们的行为对我们构成严重威胁,所以决定把此事告诉你并利用我们手中的尖端装备帮你阻止他们的行动。”

“这样更好,我感到你们比天庭下凡的天神还厉害。”

“什么,天庭?”

“天庭是玉皇大帝所住的地方,也是大批神仙汇聚的人间仙境。”崔剑锋忙解释道。他当然不懂邱思远他们与天庭神仙间有什么区别。

“噢,我明白了。”邱思远笑了:“你们那是一种低极文明的人类对自然与社会的曲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你那种想法,只是你们对自己不清楚的事的一种自我理解,而不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你的意思是说,天庭只是一种想法,而并不真的存在。对吗?”

“是的。”

“那你们不是在天庭被五皇大帝贬后下凡的天神了?”

“我们与你们想象的所谓天神毫无关系。我们是自然界里真实存在的更高文明的人类。”

“那你是从哪儿来的呢?”崔剑锋不解地问。他此前虽然朦胧地感到这些飞贼是从天外某个地方过来的与自己一样的人类。但仍混淆现实中的人与想象中的天神。所以仍不得其解。

“我原先也和你一样,是这个地球上的人类中的一员。”

“地球是什么呢?”崔剑锋作为唐朝时期的人,甚至地球是什么,也搞不清的。

“地球就是一颗在太空中运行着的行星,与太阳、月亮一样的圆形物体。”邱思远又不知怎么解释才好。他明白眼前的这些人,对他们所知道的很多自然现象与事物一无所知:“我们脚下的大地,就是地球表面。”

“你刚才说你与我一样,都是地球上的人类?”

“是呀。”

“你把我给弄糊涂了。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不是很平坦的平原么?哪有像太阳与月亮一样的圆的地方?你的意思,地球也就是一张圆圆的盘子一样的东西?我们就在盘子上面?”

“我也真不知道如何说才能让你明白过来。什么说呢?”邱思远面露难色,停顿了许久,才说:“我们站着的这个平地,就在一个巨大的圆球上的一小部分。甚至可以说,你们这大唐的土地,也是地球上的一部分。”

“哦,”崔剑锋面露惊奇之色:“我明白了,你说的地球,也就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的东西,在空中漂浮,我们就在其上面。对吗?”

“对,你就这样理解,慢慢弄清了自然界的真面目。”邱思远点点头。

“那你以前也是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吗?后来什么飞到天上去了呢?”

“是的,但我不是你们这一轮地球文明的人类社会里生活的人。”邱思远说。

“又让我搞不懂了,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人,那又是哪个世界里的人呢?”

“这个,这……”邱思远又不知什么解释才好。又想了好一阵,才说:“我们七亿年前曾在这里生活过,后因艮星撞日,内行星轨道内缩而活不下去了。这样,当时的人类全部离开地球,去火星和柯伊伯带生活了。”

“哦,”崔剑锋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我们这个地方,原先也曾住过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后来因出现灾难,无法继续住下去了,他们就不得不飞上天,找别的地方生活去了。是这样吗?”

“对,对。”邱思远高兴地说:“你就这样理解。”

“可你们走后,我们这个地方人类无法住下去了,不知为什么住不下去了呢?现在怎么又重新住下去了呢,是不是后来你们又回来住了?”

“不是。”邱思远说“我们所住的这个地方,是一个绕着太阳运行着的圆球,除了我们这个地球外,还有很多与地球一样的圆球绕太阳运行。当年其最内侧的一颗圆球因撞到太阳而其外则绕太阳转着的圆球的轨道内缩,向太阳靠近。这样,地球靠近了太阳,地面空气变热,地面上的东西全被烤焦,烧坏而人类没法继续过下去了,不得不坐飞船飞到火星与柯伊伯带另找地方生活去了。此后地球的天空也就变得混浊,大地也就变得荒凉。”

“那现在什么又能住人了呢?是不是后来地球又离太阳远一点了,空气变得清澈,大地又变得茂盛了?所以你们也回来住了?这么说,我们是比你们先来住的人了?”崔剑锋好奇地问。

“不完全是。”邱思远又停顿了一阵,想了想让他更容易明白的开导方式:“后来地球内侧又挤入了两颗圆球,这样地球也就向外移动,回到了原先运行着的轨道,其大气与地面也就慢慢改变了。但这不是一两天的事,而是经过数亿年的时间才变成现在这模样。”

“这样,我们的先人也就回来住了?”崔剑锋似懂非懂地问。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回来住的。”

“那我们是什么出来的呢?民间的说法,是从石头中钻出来的。”

“你们是慢慢出现的。”

“什么出现的?”

“这,这。”邱思远又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了。他知道用生物学中的原生质,细胞、微生物、植物、哺乳动物来说明,对方就问来问去,难理解。所以又停下来,想了许久,说:“你们是通过水土、虫子、猴子慢慢变成人的。”

“哦,”崔剑锋似乎明白了什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邱思远:“这么说,我与你不是同一种人类。我们也不是从你们一样从天外回来住的人类。对吗?”

“对。”

第029章 天上人间

邱思远与崔剑锋作为隔史人类,相互间的认识上存在巨大差异,甚至难沟通。

邱思远说自己原先也是地球人,后来因自己的那一轮史前文明遭遇末日灾难而逃离地球,去柯伊伯带建城定居。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对邱思远的解释,崔剑锋显得像个张二和尚,摸不着头了。

“因为我们不合适在柯伊伯带居住。”

“按你的说法,你们去那里,已七亿年了,现在什么又不合适你们居住了呢?是不是那里也发生灾难了?”

“不是。我是七亿年前从这里去那里的人,所以不合适在那里居住。”

“你把我搞糊涂了,按你的说法,你应是七亿岁的人,是天上的人,与我们这些只活七、八十岁的人不同,这个我信。民间说,天上一日,人间千年嘛。”

“你都说到哪去了。”邱思远听着崔剑锋的话,不知所云:“柯伊伯人永生不老是事实,但我们地球人则做不到,我也是死了七亿年后遗体被柯伊伯人用生物信息复制技术复活过来的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天上的不死的人。我那年也是七十二岁死去的。现在被柯伊伯人弄醒后还不到十五年呢。”

“啊,”崔剑锋惊叫一声,用恐惧的眼光看着邱思远:“你是白骨成精的人?”

“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邱思远莫名其妙地看着眼睛瞪的出奇地大的崔剑锋说:“我在七亿年前死去后,我的亲友把我的遗体放到浮星间的纪念馆内,因那里极寒,不会在地球上一样变成白骨的。十二年前,柯伊伯人用生物信息复制技术把我唤醒了,这样我又开始了我的新的生活。”

“原来是这样啊。”崔剑锋恢复了平静:“可你的容貌一点也不象七十岁的老人哪。”

“柯伊伯人唤醒我后也用生物信息复制技术,把我的老化的细胞还原,使我的容貌慢慢幼化,按我的要求幼化到二十多岁的年龄上。所以,修复后的容貌也就退去了老人相。”

“老化的细胞?什么叫细胞呀?”

“这,这,”邱思远又卡壳了,他知道自己跟前的这个唐人的认识程度还未达到用显微镜观察微生物世界的那个地步,直说,他也不懂。做解释呢,他就问来问去,没完没了。

“什么?又遇到说了我也不懂而无法解释的事?那就算啦。”崔剑锋憨厚地笑了,他现在已不是不久前那个查办飞贼的唐朝重臣,而是已被更高文明的人类的知识所折服的开明小伙。

“不,不。”邱思远嗫嚅了一阵,仍不知怎么说才能让眼前的这个唐朝官员明白:“让我想一想,这一问题,我一定让你明白。”

“那好,你就想法子让我弄清就行。”

“哦,对对。”邱思远突然想到一种解释方式:“你知道有些东西,太小了就看不清楚了,对吧?”

“是的。”

“你是否想过,我们身边,还活着很多我们看不到的小动物吗?”

“那倒没有,有些小虫,很小,我倒是看到过,但没想过还有比他更小,小得我们看不到的动物。”

“其实,我们的周边,存在数不清的这类小动物。就连我们的身体,也由很与这些小动物差不多的物体构成的,构成我们的身体的物体,就叫细胞。”

“你的意思,我们的身体,也是由数不清的小虫组成的?”崔剑锋吃惊地瞪大眼问。

“不是的,这些小动物,叫微生物,但人体不是由这类小动物构成,只是人体由与这些微生物大小差不多东西构成的。”

“原来是这样呀?”崔剑锋笑了:“现在明白了一点。那这些微生物,有办法看见吗?”

“能。”邱思远点点头说:“七亿年前,我们地球人是通过一种放大镜看微生物的,这种放大镜叫电子显微镜。以后我带你去柯伊伯带时,就让你看看微生物世界。”

邱思远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知道,柯伊伯人虽有比电子显微镜还高的快子显微镜与望远镜,但他们已不叫显微镜或望远镜,而叫宇宙长臂。此外,柯伊伯人对微生物很敏感,简直谈虎变色。所以,就算到了柯伊伯带,想找七亿年前的地球上的那种电子显微镜,并不容易。

柯伊伯人在技术方面,已达到用快子做宇宙长臂,通过信息刺激,让百万光年外的与其物质环境相同的天体上的物质化合成有机物并进行复制自己,体验深空天体上的自我感触的地步。这种高度的人类文明前,邱思远的那个史前文明,也只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柯伊伯人这个大巫,虽然让邱思远这个七亿年前的史前文明时期的小巫复活了,而且当祖先供奉。但却处处提防着这个小巫,不愿让他在当前的新一轮地球文明里复制其七亿年前的那个世界。

对此,邱思远也心知肚明。

“真羡慕你们那里的神仙般的生活啊。”崔剑锋听着,不禁感叹道。

“是啊。我也羡慕那个不死的天界。可惜,那里不合适我们这些只能活百年左右的人。”

“为什么?”

“那里没有地面,也没有蓝天。没有重力场,没有各种各样的动植物。有的,只是面积不大的太空城、飞碟,周边全是漆黑而阴冷单调的太空,大小不一的浮星。我们如在那里生活,那就得整天把自己关在不到百余平米的飞碟舱里,有时也到比它大一点的太空城里散步。”

其实呢?柯伊伯人也他们自己的巨大的百万平米的太空城的,但这些,则不是邱思远这类“带有大量危险的微生物”的人涉足的地方,所以,这一点,连邱思远都不知道。

柯伊伯人给他们这些“七亿年前从地球过来的祖先”提供的地方,不过也就是飞碟和小型太空城而已。而且,他们也被限制在柯伊伯带内侧的离柯伊伯带较远的边缘地区。而柯伊伯带深处,他们则被禁止去。

邱思远他们只是通过柯伊伯人提供视频装置,观看柯伊伯带深处的景物。那里飞着的太空飞船,也不是柯伊伯人给他们的这种只合适在内太空飞行的“飞碟”,而是适合在柯伊伯带浮星间专用的球形飞船,叫“飞球”。

至于柯伊伯人自己集体生活的地方,也就是柯伊伯原始太空城,柯伊伯人则不让邱思远等人知道,也许是怕其祖先提出要到他们太空城散心的要求吧?反正邱思远隐隐感到,柯伊伯人对自己有戒备心理。

“真没想到啊,天堂原来是那样。”崔剑锋听罢,觉得没兴趣了。

“以后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邱思远笑着说。

“如天堂象你说得那样阴冷而单调,我去那里干什么呀?天天呆在百余方米的小舱里,还不如在这里坐牢哪。”崔剑锋脸上出现不屑的神情。

“不管怎样,知道总比不知道强吧?”邱思远忘不了与其打趣:“一般人想去都去不成哪。”

“那好,”崔剑锋倒是一脸认真:“我们就一言为定,到时你带我去天界游一游。至于你们落户大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想尽办法,悄悄给你们弄个合法的身份,让你们平安地度过一生就是了。”

“你帮我们弄到合法的身份,让我们融入新一轮地球文明,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谢谢你。可事情并不那么容易办到的,我们就为此共同努力吧。”邱思远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地向前抱住崔剑锋,热泪盈眶。

这倒让崔剑锋不知所措,因为唐代人只有弹衣,鞠躬,拱手,跪拜等礼节,没有肢体接触的礼节,所以对邱思远的这一举止有点反感。

“我们得制定一套具体措施去实施。”崔剑锋说:“你们不能老住在县衙前的客栈里,得找一处偏僻的地方悄悄住下。”

“我们刚来,不知你们这一轮地球文明的人类的习惯,没法找合适的地方啊。”

“你告诉我的那些刑部来的人,经我打听,原来是从那天你们劫持那个叫魏康顺的小伙所住的那个六合村搬来的。他们一来就悄悄住到那里,连我都没察觉到。”崔剑锋说。

“我们当时也觉得山区闭塞,没人注意,所以才把飞碟开到那里,把那小伙吸上去的。”

“可你们那样做,却害了那小伙呀。”崔剑锋叹了口气:“人家刚失去爱妻,却因你们的行为,又祸从天降,现在正面临着被处死的危险哪。”

“是嘛。”邱思远听后似乎深感内疚:“那我们先把那小伙救出来。然后才考虑我们的换地方住的问题。”

“我看你们还不如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循其善而作为。”

“什么意思?”

“刑部那帮人为了查明、追捕你们而从六合村搬到你们所住的春来客栈,是一般人共有的思维行事。你们何不来个与其相反的思路去应之。也就是说,你们悄悄地去六合村住。”

“好,”邱思远高兴地说:“现在我们有你帮助出主意,可以说,我们落户大唐,融入新一轮地球文明就不成问题了!”

第030章 巧布迷阵

诡计多端的姚明扬自作聪明,认为那三个飞贼看中县衙前的那家客栈,必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也觉得那里很神必,所以也住进了邱思远他们曾住过的崔剑锋隔壁那间房。

但他完全没料到那屋里有孙小刚曾装过的微型摄像头,一住进就把自己的举止言行不断的摆到邱思远案头上的显示器里。

更没料到此时崔剑锋已与邱思远搭上了合作关系,这样其计划也完全暴露在崔剑锋前面。

崔剑锋倒也迷恋上了孙小刚的显示器,邱思远也就在崔剑锋住处安装了一台显示屏,一来让他直接观看姚明扬的活动情况,二来自己便于与崔剑锋直接联络。

这天吕和昶来县衙重新审理魏康顺妻子被奸杀案与被飞屋吸进的谋反案。

这样,此二案的核心也就悄悄地从吕大柱身上转到了魏康顺身上。吕大柱则被凉在一边,很少再受审了。

姚明扬提出重新审理此案,其实也有另外的目的,也就是受酷吏来俊臣的影响,想学学来俊臣,整整别人,给自己打造飞黄腾达的条件。

他曾通过尚九卿与来俊臣套近乎,暗中接受来俊臣的指示,专与狄仁杰手下打交道,想帮助来俊臣收集狄仁杰的罪证,以便把他扳到,到时说不定自己代替狄仁杰夺取神探的桂冠呢。

他完全低估了其所查办的这些天外来客的能力,更不晓得这些天外来客属高度文明世界里过来的人,带有先进的视听设备。

对于这些被官方与民间定为被贬天神的飞贼,他也用凡念理解成是下凡的天神,既然已下了凡,当然是凡人了。

他就是不明白,自己一住进客栈,自己的一切举止与言行全被这些飞贼看到与听到,而些也转告了其对手崔剑锋。

因为他与吕和昶也谈到搜集崔剑锋的罪证,帮助来俊臣绊倒狄仁杰之类计划,气得崔剑锋大骂他们是小人,甚至想带着邱思远他们的显示器去见狄仁杰,借此揭露来俊臣这些人的“祸国殃民”的罪恶行径。

但邱思远却不同意,他说他不能介入地球人的这类争权夺利的争端里,更不能把这些先进的设备借给地球人,用来内斗与战争。

“你们想融入地球人类的世界里,就不能逃避现实,必须介入地球人类的各种物质与精神活动,就得面对各色各样的人与事做决定。”崔剑锋说。

“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底线,绝不能把我们的先进的技术为地球人的各种内斗与战争服务。这也是柯伊伯人向我们提出的要求。”

“我是想把你们的这个显示器带到京师,让狄国老看一下,不然光凭我们的口头说明,没多少说服力。”

“对不起,我们不能满足你的要求。”邱思远说:“否则,万一被柯伊伯人发现,他们就有可能中止再向我们提供这类先进的装备。”

“你不是说柯伊伯人离这儿5400亿步远么,他们怎能那么容易发现呢?”

“你这是站在较低文明的人类的位置上揣mo你所无法知道的更高文明人类的行为。”

“那行,既然你认为你们这些东西不能随便让我们这些较低的文明世界里的人类用,那我也没办法。”

“这些,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是我们出来时柯伊伯人要求的。”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

“可能是担心地球人利用他们的高度发达的技技术与思路去威胁他们的安全。”

“有这种必要么?地球人,现在就是看着都不知什么用,更不用说用这些东西去威胁他们的安全了。”

“高一类文明人类与低一类文明人类的看法有所不同,别说你们,他们就是对我们也不怎么放心。”

“那他们为什么还给你们这些东西呢?”

“可能是担以我们受文明程度不高的世界里受野蛮的人的威胁吧?”

“你们带来的那些东西确实很厉害,我们当然不是你们的对手。”

“你以后可以随我们去柯伊伯带和太阳系壳膜层,系外太空看看,你会发现更多更厉害的东西。”

“行,我们先把眼前的事办好,等没事了,才去。”

崔剑锋本想借邱思远的显示器,把孙小刚所拍到的录相拿到京城给狄国老看,这样的话,他们可以有证据反击来俊臣,让他面临断头之祸。

可邱思远不同意,他也没办法。

那吕和昶他们呢?

崔剑锋通过孙小刚的监控记录,监视姚明扬的方式弄到了不少情报,也看清了吕和昶他们的丑恶的一面。

问题是,崔剑锋所掌握的情报也不是吕和昶所密谋的协助刑部尚书扳倒狄国老的阴谋的全部。

俗话说,墙有缝,壁有耳。作为老奸巨滑的刑部办案人员,姚明扬自然明白这类古老的警句。他虽然刚进住时未曾考虑隔墙有耳之类问题,但不久就开始想起不宜在客栈里谈日程安排之类话题。

此后,邱思远也们也就很少发现自己所需的秘密事了。不过,姚明扬的进住初期的大意,却让崔剑锋意外地弄清了他们的来意。他们名义上来探案,实际上想利用这一案件,搜集与罗列狄仁杰及其手下的罪证。这正是来俊臣所希望得到的情报。

“我们先把吕大柱从京师监狱提出来,暂时把他关押到武成县衙大牢里。”姚明扬的这话,不是在其来春客栈的住处讲的,而是在吕和昶的在县郊住处说的。

“这个案件,已提审多次,京师监狱现在也不怎么乐意老让我们把人提出来,弄回去。所以,现在提解犯人也难。”吕和昶对此不再抱什么希望。

毕竟,这伙人是针对崔剑锋而来,

“把吕大柱弄出来重新查办此案,目的就是搜集崔剑锋与贬神勾结的材料。”

“为什么?”

“我们把他弄出来,通过再审否定崔剑锋对吕大柱的奸杀案所作出的定论。

“可此案已结案了,我们也不希望再把已结案的刑事案再否定,瞎折腾。”吕和昶不怎愿意这么办。

“不再审,我们怎么搜集崔剑锋与天外来客勾结的罪证呢?”

“可再审也否定不了此案的定性哪。”吕和永似乎对姚明扬的提法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因此案的文案,他自己出来前就详细分析了好几天,觉得崔剑锋的定论,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如让他审这案,他也和崔剑锋一样,定为奸杀案。而不会把证据不充分的所谓被贬天神下凡与凡间官民勾结谋反案相联系起来。

“通过再审,我们才引出谋反案,结合县衙人员亲眼所见,亲口所述的实事,说明崔剑锋好几次以不能惹那些人为由拖延办案,完全是一件官匪勾结的典刑案例。”

“可我觉得,崔剑锋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道理不是以不无来界定的,而是用应有来剖析的。”姚明扬则用这句让人莫明其妙的哲理否定了吕和昶的看法。

第031章 狗仗人势

吕和昶与姚明扬在原案的重审问题上发生分歧,互不相让。吕和昶觉得原案已下结论,没必要再审。以后的重点是搜捕贬神,结案上报。

姚明扬则不这样想,他知道吕和昶是带着刑部尚书的饬令来查办贬神下凡谋反案的。但吕和昶却不知姚明扬与来俊臣明来暗去,关系密切,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对于吕和昶的对崔剑锋所下的审案结论持有肯定的态度,姚明扬很是恼火。

“你怎么老替他说话呢?”姚明扬很是恼火,但他也无奈。因为自己无论在职务上,还是在级别上在吕和昶面前逊色。

“不是替他说话,而是证据不支持你这样做。”吕和昶摊开双手,摇摇头:“这事决不会你想得那么简单,因为证据不足的文案,一旦摆到那些文案验收入库的官员否定,就很容易招麻烦。”

“怕麻烦就办不了大事。”姚明扬不以为然。

“刑事尚书派我们来这而查办的本来就是追究崔剑锋的拖着要案不查办的问题的。而吕大柱与魏康顺所说的飞屋吸人的案子,除了他们二人的这么一点论述外,也就没了下文。什么审?”

“那了得把他们二人重新提审哪。不提审,我们也就无从入手,因为此案是被这二人牵出的。”

“那就你自己定吧。把吕大柱从京师监狱提出来,关在几号牢房呢?你得小心,千万别让他跑掉了。否则你我的头都与肩告别了。”

“就关在魏康顺呆着的那间牢房吧。”姚明扬不假思索地说。

“你的意思是,把他们二人关在一起?这怎么行?不行!”

“暂把魏康顺关到别的犯人的牢房里。”

“你把吕大柱从京师监狱弄出来,放到县衙大牢风险很大。万一他逃脱,你我有可能上断头台。”

“你那么夸张这事干什么?”姚明扬瞪了一眼吕和昶问。

“不是夸张,而是实事。你把他弄出来,路途遥遥不说,他对谋反案知道得很少,他知道的无非是一天上山后看到一间飞屋把魏康顺吸走了,过一阵又飞回来仍掉了。也就没下文了。”

“你想得就这些吗?”姚明扬不以为然地笑了:“难道我们不能逼着他写一份完整的飞贼谋反案资料么?”

“你要是这样胡乱查办,一旦案卷入库保存时被那些老练的刑部侍郎发现,看出破锭,入不了库,你就入狱了。明白么?”

“放心,无论如何,你我都不会面临牢狱之灾。”姚明扬笑了。

“我看差不离。”吕和昶并不认同姚明扬作法。他要把已结案的重刑犯从京师监狱提出来,带到千遥遥的武成县,万一途中因而让犯人逃脱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这个姚明扬仗着自己的老资格,硬是不听。

“我们这样做,实际上也与来老板打了招呼了的。”姚明扬显得有点诡秘:“不然,我这么一个小官,怎能自作主张乱搞呢?”

“看得出来,你这位也真是水深莫测的。竟与来公搭上关系了?”

“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深秘,只是刑部尚书有这个意思,你我说了也白搭。”

“那就行,你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就是了,可别把我也牵进去。我本来就不愿来。”吕和昶愤愤地说。他本来就不愿来办此案,只是这类案件属他分管的业务,刑部尚书也就理所当然让他出面办。

“听说此案原来尚书是提出让尚九卿来办的,让你协助他。你却不愿接受。非来当正的不可。现在什么又不愿干了呢?”姚明扬不无讥讽地说。

“那你呢?你不是劝我不要带尚员外来的么?难道你不知他是来俊臣的妹夫么?”

“他是谁的妹夫,与我们无关,带他来,可能给我们带来灭ding之灾。”刘明扬扳起脸说:“别说他,就是皇上的妹夫也没用。”

“看你。”吕和昶笑了:“刚才你不是仗着来公的关系,不听劝告么?可那天怎么那样反对来公的妹夫带人来这办事呢?我本来不想来的。早知道这样,我倒是当时就提议让你来协助尚员外办这案的。”

“对尚员外,我也和你一样,不想带着他来。”姚明扬认真地说。

“你不是与来公很要好么?怎么不愿帮他的妹夫呢?”

“这里不存在帮不帮的问题,而是可不可以带的问题。你想想,我们如带他来,他能干什么?万一他在街头弄出事,被崔剑锋逮住了,结果会是怎样呢?你是明白人,其实就是明知故问。只不过是为了讥笑我而问罢了。”

“结果会是怎么样呢?”吕和昶仍“明知故问”。

“如他被崔剑锋宰了,结果会是怎样?如他被崔剑锋押送到京师,惊东女皇,结果又是怎样?反正都连累你我,让你我上断头台。”

“你能明白,表明姜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你只会挖苦罢了,出来前你不是说带我很安全么?”

“说实话,现在已感到带着你不太安全了。”

“为什么?”

“为的是,他们哥哥比妹夫更阴险。你嫌他妹夫傻,只会惹事生非,对。可他呢?与他来往,稍不慎就有丢脑代的危险。这样的人,我得罪不起。”

“这你早该明白才好。”

“现在也不晚。”

“为什么?”

“你与他套近乎,真是与虎谋皮。他不只有你一个,你不久有可能被他甩掉。”

“好了,我不想和你谈这事了,与你谈,谈不到一块,反而被你搞得心不快,神不宁的。”

“那行,这事就由你看着办吧。不过,你千万别弄出事来,否则我也跟着你蹲牢房。”

“用不着你担心,我们还是早一点把此案结了,然后脱身回洛阳。省得夜长梦多。”

“我看此案结不了,弄不好你我全死在这里。”吕和昶心事重重地说:“倒不如想办法早点脱身回去。”

“你何必这样消极呢?不就是那几个飞贼吗?想办法把他们抓住,然后押解到洛阳,我们也就脱身了。否则,你我结不了案,怎么脱身?”刘明扬的情绪也受到影响,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云。

“那些人能腾空驾雾,能闪电雷鸣,我们有什么办法?抓他们?怎么抓?听郑县衙说,那天崔公差点被他们用闪光雷轰死呢。你还不明白?”

“我也听说了,不过,你也别到处这样说,省得把我们手下的人都吓住了,逃跑了,我们办不了案,没法交差。”

“还交什么差。”吕和昶面露恐惧之色:“你老怪崔公通匪,迟迟不结案,一点也不想他也和我们一样,不敢查办了,你要查?不是找死么?”

“算啦,我不想再与你谈这事了,我自有妙计,你等着我抓住那些飞贼,押解回洛阳就是了。”

“吹牛吧!”吕和昶或许因心感恐惧,也不想谈。他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第032章 张冠李戴

那天晚上崔剑锋与邱思远见刑部暗派的查案人员悄悄进驻春来客栈,就决定马上搬出客栈,迁往偏僻的山区。

“你们今晚就行动,悄悄离开客栈迁往六合村吧。”崔剑锋看着邱思远的显示器上的姚明扬等人的声像,想了一阵,说。

“那也行,不过,我们先救出那个小伙子,然后带他一起去他那里。”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你们一救出那小伙,官府就会去其老家搜捕他,那样岂不暴露了你们自己?”

“那怎么办?”

“先救出那小伙,然后把他安置到你们的客房里,和他一起住一段时间。

“这怎么行?我们把他从衙门里救出来,却让他在衙门前躲?这样搞,别说那小伙,就是我们也提心吊胆哪。”

“这也是一种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妙计呀。”崔剑锋笑了:“一般人认为最不安全的地方,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只因为,他们万万不会料到,逃跑的犯人竟在其眼皮底下躲藏。”

“你的看法倒是很有道理。”邱思远赞许道。

“这样吧。”崔剑锋果断地说:“你们如想先救那小伙,那今晚就行动吧。那小伙就被关押在县衙死牢里,看管虽严,但也不像京师与道府专属牢狱那样森严,只要想办法把狱卒调开,你们就很容易把他救出来。”

“我们可没干过这类事啊。不知怎么进去。那县衙门口好象都有人守着呢。”

“你们不是有风火轮吗?”

“什么?风火轮?”

“那天你们不是脚踏一个飞板飘到天上去了么?那不就是风火轮吗?”

“噢,”邱思远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那不叫风火轮,而叫斥力板。是通过人造斥力消除重力场的作用飞上天的。”

“你们就用它飞过县衙围墙,然后进入牢房把魏康顺带出去就行,我事先让陈云天想办法把狱卒调开。”

“可那牢门也带锁头哪,怎么破?”

“你们不是从更高文明的人类世界来的么?一个小小的铜锁也难住你们吗?”崔剑锋似乎很不耐烦:“那好,我让阵云天想办法,除了把狱卒调开,也把狱门铜锁摘掉。你门越墙进去后直接把那小伙带出去就行了。”

“那行。我马上去准备。”

“你们那飞板,能让魏康顺踏上飞出来吗?”

“那没问题。”

“那就行。”

“天快黑了,我们就去布置。”

“好,我也马上去通知陈云天与朱广财到县衙找理由把狱卒调开。”

“你们这样做,不怕县令怀疑他俩么?”

“怕什么?”崔剑锋满不在乎地笑了:“他俩让他们干的,他们不敢违背;事后他俩不让他们说的,他们也不敢乱说。”

“万一乱说了,怎么办?”

“我们就反咬他一口,让他去死。”

“你可千万别做出救一个害两个的事,否则我心里就感到不安。”

“真没想到,你们这些天外来的人,也和地上住的人一样有一颗菩萨心哪。真没想到。”

“我们可是从更高文明的人类社会过来的人哪,看不了人间的野蛮行径。”

“你们想带着你们这种心态融入凡间?不大行咧。”

“算啦,先不谈这些事了。我们马上行动吧。”

“行。”崔剑锋立即叫来陈云天与朱广财,向他们交待劫狱计划。

“这倒不难办。”朱广财说:“不用两个人去,我一个去办就是了。”

“那你去试试看,小心点。”

朱广财听罢,换上其官服,若无其事地走出客栈,直奔县衙而去。

“是朱公呀。”县衙更夫刚敲完一更鼓,见是以前几次到过前堂审案的京师来的大官,忙点头哈腰的笑着,问:“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呀?”

“想到牢房看犯人。”朱广财漫不经心地说着,直往里走。

“可衙门有规矩,夜间不得探监哪。”

“你没听说过皇帝微服私访吗?”

“听说过。”

“为什么微服私访?”

“我哪里知道。”

“微服私访,就是在下边的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探访。这样才能知道真实的情况。”

“可现在是夜间哪。”

“皇帝微服私访,谁规定夜间不能私访?”

“可你不是皇帝呀。”

“我是打比喻。”

“那行。”更夫不敢执拗,但又怕承担责任,就带着哀求的哭腔说:“你进去可以,但千万别说是我放进你去的。”

“放心。”朱广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的神气,把袖一甩,看都不看更夫一眼地步入衙门经直走向县衙后院南侧的监区。

“谁?”此时天虽黑,但县衙监区仍灯火通明,朱广财一踏入监区外门,就被那里守着的狱卒拦下:“现在天已黑,不得入内。”

“混蛋,”朱广财一声短喝:“你不认识我吗?”

“不认识。”狱卒莫明其妙地看着他,摇摇头。

“把你的头目叫来。”

“好,”那狱卒见朱广财来头不小,也就不敢怠慢,忙向二道门外的一间房喊道:“张公,有位官爷叫你来一趟。”

“这么晚了,谁还来探监?”一个穿绿衣的衙役带着怒气从二道门侧房里走出来:“哪个不懂规矩的笨蛋乱闯禁地?”

“我是笨蛋吗?”朱广财一听火了,没等那牢头走近,就上前给他一记耳光:“你瞎了狗眼吗?”

“你,你。”牢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蒙了,他mo着火辣辣痛的脸发愣。许久,他才注意到站在眼前的是一位身着朱衣的五品大员,心里立即慌了,也就乱了方寸,倒把正径事忘光了:“你有什么吩咐?”

“我是来微服私访的,你马上把里边的狱卒全部出来,排队站在那里。”朱广财用物手往外门一侧一指。

“行。”牢头顺从地应着,跑到二道门口,往里喊道:“京师大官来微服私访,大家都出来迎侯。”

二道门内就是牢房,狱卒们一听牢头的话,就齐刷刷地慌忙跑了出来,按牢头的吩咐站到朱广财指定的地方。

“好。”朱广财走到狱卒跟前转了几圈,在这些一辈子头一次见朱衣大官而如坠梦境的狱卒们的吃惊的目光下踱着方步,慢斯条理的说:“本官特地来你县微服私访,主要是看你们牢房里的犯人的生活现状。”

“好,好。”牢头又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应承:“官爷有啥吩咐,只管说。”

“你带一个狱卒,领着我去看牢房内的情况,看看牢门牢不牢,门锁固不固。”

“行,行。”牢头又是点头哈腰地陪着笑:“齐大伟,你拿钥匙跟我一起带着这位官爷去看看。”

“是。”那个被叫做齐大伟的狱卒立即走出队列,提着门钥匙带着朱广财进入二道门,挨门点锁地让朱广财看。

“你们这里有一个叫魏康顺的死囚吧?”朱广财环顾四周,低声问牢头。

“是的,他就在那第三牢房里关着哪。”

“他可是个死囚。”朱广财一脸严肃:“你们得认真检查。”

“好,好,”牢头讨好地带着朱广财走到三号牢门前,拍拍牢门上的铜锁:“这把锁硬着哪,没有专用钥匙,谁也休想打开。”

“把钥匙拿来,我看看。”朱广财说着,接过刘大伟提过来的钥匙,往锁眼里一捅,锁就哐当地打开了,他又把锁扣往里一推,锁又哐当地合上了。

“不错,”朱广财笑着,抽出钥匙,提给刘大狗:“你们的牢房,各方面都很好。我回去了,向女皇报告,让她嘉奖你们。

“不敢,不敢。”牢头一听,心里乐开了花,随即跟着一甩袖往回走的朱广财,边走边说:“谢谢官爷私访,谢谢官爷美言。”

牢头万万没料到,朱广财刚才把锁扣只cha入门耳的一个孔中,而另一个孔则脱开了。

而此时,陈云天与孙小刚踏着斥力板飞身跳上县衙监区围墙墙头上悄悄等候呢。

朱广财跟着牢头狱卒一走出二道门,他们就立即飞身跳下,打开牢门,孙小刚把里边的人一背,两脚各踏一块斥力板,带着陈云天一上窜,就轻松地飞跃高高的牢房围墙,消失在夜空中。

·

“这不是魏康顺。”当孙小刚把背上的那个人带进客栈住处,往chuang上一放,崔剑锋却吃惊地看着chuang上仰面躺着的人说。

“什么?”陈云天一惊,忙问被劫出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大柱。”chuang上躺着的人的声音十分虚弱。

“真是活见鬼了!”崔剑锋气急败坏地骂道。

第033章 负罪谋陷

“什么?吕大柱被人劫走了?”

郑县令刚到县衙,带着幕僚步入正常时一个狱卒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道。郑县令一听魂儿都吓飞了,还未坐到正常案几后的座位上,就像被抽了筋似的,瘫坐到正堂地上。

“您不必紧张。”县尉见县令瘫坐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就忙安慰道:“吕大柱是姚都事不听我们劝告,擅自从京师监狱提出来关进我县大牢的,责任不在我们身上。”

“可这牢房是我的辖下的关押犯人的地方,一旦出事,不管是谁送来关的,上面都过部我哪。”堂堂的县太爷,此时吓得连面子都顾不上了,竟抽抽搭搭地哭开了。

因姚明扬就住在县衙前面的春来客栈里,牢房一出事,他第一时间内得到县令通知,急急忙忙地带着两手下跑进县衙正堂,向县令问起事件发生的原由。

“吕都事与我早就劝你别把吕大柱提出来关押在我县牢房的,你却不听。现在好了。死囚跑了,我怎么办哪。”此时郑县今已被手下扶着坐到正堂审案椅上,虽然仍像被抽了筋的懒皮狗,不停地发抖,但还是有点威风凛凛了。

“人是我提出来关在这里的,出了事由我承担就是了,用不着你这样紧张。”姚明扬看不起眼前的这种胆小怕事的松包。

“你,你。”郑县令语无伦次地指着姚明扬的鼻子骂道:“你真是扫帚星,害得我好苦哟。”这位县令经不起这般惊吓,已顾不得眼前的这位七品官了。虽说他与自己同一级别,但却是从京师刑部下来的官儿,威望比自己高出大半截。

“我说了,你用不着紧张,这事我自己承担就是了。”姚明扬表面上貌似天不怕,地不畏。但也挤出了一个令县令不愿听的话儿来:“只怪你们县衙的牢房是纸糊的,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不是我们的牢房有问题,而是你所提出的这个人是死囚,大都由应当京师监狱或河北道等地方的朝庭直管的重要牢房里收监的。你却擅自把一个死囚提出来并关在县城小牢,让他逃跑了。”郑县令气呼呼地与其争吵:“你想让我替你垫背?门儿都没有。”

争吵归争吵,死囚跑了,这可不是他们二人闹着玩的事。所以,此二奴才互想抱怨,互相对骂了一阵后,也就开始用商量的语气彼此问怎么办?

“怎么办?上报罢。”姚明扬不假思索地说。

“不行。”郑明杰把头摇得像拨郎鼓:“这事一上报,上边就立即撤掉我的县令的差事,我一生的努力就结束。”

“那你看怎么办?”

“尽快追捕吕大柱,只要把他抓到,你我就没事了。”

“怎么抓?”姚明扬瞪了郑县令一眼:“你没在刑部当差,当然不晓得死囚被其同伙劫狱案非常难破。现在我们连吕大柱在哪都不知道。抓他?没希望。”

“唉。”郑县令叹了口气:“都怪我,本来我应听崔公的意见,暂不把此事上报才对。可我没听他的,暗中把此事透露给了道府司马公。现在倒好,我这么一闹,结果刑部知道了此事,派你们这群白吃饭的脓胞,还探什么案,只会捅乱子。”

“你说什么?”姚明扬火了:“你骂我们不会办事?这事都是你自己管理不严,牢房不牢造成。”

“你们不要吵了。”就在这时,闻风从县郊赶来的吕和昶急匆匆地走进正堂,对着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吼道:“尽快想办法把逃犯抓来。”

“现在我们连吕大柱往那跑都不知道,到那儿去抓他?”姚明扬没好气地ding撞吕和昶。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却不听,现在明白了吧?”吕和昶被姚明扬ding撞,气得不打一处来。

“既然你们二人没办法了,那这事就不用你们管了。”郑明杰此时气得浑身发抖:“我只好找崔公替我想办法了。”说罢,他指着眼前的二位京师官爷,毫无客气地发逐客令:“你们滚吧!”

“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有什么资格驱逐刑部派来办事的官员?”姚明扬瞪了郑明杰一眼:“我命令你立即调查你的狱吏。他们的嫌疑最大。”

“拉倒吧。”郑明杰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事就不劳驾你们操心了。”

“郑县令,”吕和昶瞪了一眼姚明扬,缓和口气向郑明杰抱歉地笑笑,说:“此事我们私下处理得了,不要告诉崔公。行吗?”

“私下处理?”郑明杰毫不客气的瞪了一眼吕和昶:“你我都不知从哪儿入处呢?这类问题,我们私下能处理么?”

“刚才姚都事不是已说了吗?从你们牢房的狱卒开始调查。向他们了解昨晚的情况。”

“行。”县令立即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县尉说:“你把狱卒分批叫来过问。”

因武成是小县,小县县尉手下没有刑案专职人员,办案都是亲自出面,通过不良人、耆老、里正、村正、保长、邻长之类协助办案。在正堂里,他不过也是一个小卒的角色,县太爷与上面派来的人在场时,他就是落座的资格都没有,反正小县县尉去查办各类案件,也就带着衙役去办。狱卒也算是衙役。

谁知不问没什么,一问不要紧,竟引出又一桩惊天大案。

什么案?

好几个狱卒回忆昨天的经过时提到一个身着朱衣的人打着微服私访的旗号带着牢头进入监区查看牢房。

吕和昶和刘明扬一听,喜形于色:“郑县令,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郑矬子不知是什么回事,听了吕和昶和姚明扬的话,如坠五里云,完全蒙住了。

“朱衣人,只能是崔剑锋或其手下的人了。”说着,他就让当夜在场的狱卒们在主簿(分管刑名的师爷)所记录的文案上划了押。

“这么说,劫狱的人是崔公的人了?”

“十有八九是这样。”姚明扬高兴的不得了,忙与吕和昶交头接耳地低声交谈一阵后立即写一封十万火急的信发给刑部尚书。

“狄国老的马脚终于露出来了。”刑部尚书如获至宝地看了吕和昶的信好几遍,一边看信,一边小口呷酒,心里很是舒服。

他明白,这正是来俊臣想弄到的罪证啊。现在倒好,两个手下的下去不久就弄到并送来了,这么大的好事,怎么不高兴呢?

更高兴的当然是酷吏来俊臣,他收到刑部尚书转给他的吕和昶的来信后,高兴的睡不着觉,连夜叫来妹夫陪他饮酒作乐。

姐夫与妹夫饮酒作乐,谈到吕和昶去武成县办案并发现狄仁杰手下的劫狱放走死囚的事。

“这事本来刑部尚书让我去办的呀。”尚九卿听着有点后悔:“没想到好事都让那吕和昶占了。”

“你不是自己不愿去,让我帮你向刑部尚书说你不想去了吗?”来俊臣不解地问。

“那是因为吕和昶要我尝玉米野菜窝头、烂白菜汤,我不干,也就不想去了。”

“他让你尝玉米野菜窝头、烂白菜汤干什么?”来俊臣吃惊地问。

尚九卿就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告诉其姐夫。

三无战神古体诗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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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无战神抒情诗欣赏

年轮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19日10:06

·

在枯藤下

我曾伴着萧瑟

费劲地阅读

你所暗示的的启迪

·

晨曦很美

当是一道雨后的风景

在五彩的虹桥下

给人生多打几个问号

·

晚霞无依

犹似相识中的陌生

在隐退前的光晕中

并未看到无奈的阴影

·

人生的轮廓

恰似老槐树的年轮

深藏在一身粗衣下

谁能点收?

春雨·旧落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19日12:52

·

窗外的细雨低吟旧落

宛如与初春的风合唱

这心,也随着绵绵春雨

淋成一股阴郁的乡音

·

春雨绵绵,愁丝剥离

随着童心中漏进的雨滴

弹着久举而痛的铜盆

化作远去的记忆,叮叮咚咚

·

似乎吟咏,当时的未来

而今的雨天

现在远离雨滴

心却空空一片寂寞

·

随着一声叹气

优雅中带着串串惆怅

唠叨着那远去的雨滴声

盯着眼前的豪华,叮叮咚咚

远山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19日10:05

·

象品味陈年久酿的老窖

激情在怀旧的鼓点上徘徊

把时光精酿到憧憬未来的酒坛内

留给深秋静林回味往事的美丽

·

把希望寄托给遥远山岳吧

让缥缈与虚无交错成未来的憧憬

那不是我们品尝随口可饮的甘醇

却激励我们步入果实累累的金秋

把激情还给我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19日12:51

·

听说你的名子叫樱花

想起东瀛奉如神明的国花

隔着东海万顷碧浪

我知道我只能望洋兴叹

·

因为你不属于我

只能在别国的山川中灿烂

我们只能相视一笑

笑声冲淡我的那片痴情

·

让我们珍惜这份人间的纯情吧

用欢笑抹去这串无缘的泪水

我把痴情留给你

为你倾注深情的山川

你把激情还给我

为我赤心报效的祖国

秀珍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19日16:45

·

沿着一条远逝的古道

去采一支淡化的儿歌

我曾流尽痛心的泪水

为你瞬间消失的生命

·

你在哪里哟

我的小妹

你那三年的短暂人生

留作一段心酸的往事

·

我曾逗着你灿烂地欢笑

尽兴编一首甜美的童谣

每一幕回忆虽已淡化

却都是一支不泯的歌

·

今天我用往事的碎片

拼接一支失缺的童真

让你的生命随着诗情

延续在这恢弘的人间

·

你的小妹未曾见过你

却记着你沉没的名字

唤回我远去的童年

哦,我的小妹,秀珍

·

我向五十年的史海尽头

遥望你那朦胧的童影

为留在五十年尽头的你

弹一段与今共鸣的颤音

·

愿你那甜美的童声

回响今朝喧哗的尘世

为着那远去的流星

划出一道亮丽的闪光

·

我用我这花甲的窄度

去量你那孩提的宽宏

让生命化作一声叹气

隔着时空永久地沉默

三无战神于丙申年三月初二作于通辽

无悔年华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20日15:36

·

在那遥远的梦乡里

我总是吹响一支悠扬的牧笛

重温旧梦徘徊在昔日的憧憬里

忘却今朝未曾回归的惬意

·

昨夜雨好大哟

淋湿了我干涸的心绪

又给我忧伤的年华

漏进滴滴破碎的泪珠

·

我虽是一个时代的强者

却又常常流露生命的虚弱

让泪水清洗我多难的心灵吧

信念仍支撑我不屈的求索

·

我为灵魂的高洁而欢呼

用成就丈量人生的旅途

从童年走向青年、走向中年

让无悔的笑声传到我生命的尽头

波光里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20日17:38

·

在这碧波如诗的波光里

年青的女兵踏着轻盈的音符

与随波荡漾的歌儿

伴着轻摇的甲板飞扬

·

生命在这多变的季节

夹着回荡天边的雷声

在遥远的霞光中

依恋对人生的思索

·

时光会在一片暴风中

成为永恒的昨天

宁静却在蔚蓝中延续

随着平和的阳光

·

愿生命贴近如歌的春光

吟哦远逝的记忆

银铃会久久地在蔚蓝中

随着平和的波光,荡漾

远逝的芬芳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20日17:45

·

摘一束新区的清爽,

淌着墨色的柏油路,

顺风飘来,

一股沁人肺腑的芬芳。

·

哦,想起来了,

这不是我童年常涉的,

那碧绿欲滴的田园的,

回味悠长的香气么?

·

从喧哗的街市走出,

将思路带到了,

萦绕我心迹的原野,

这该是我心灵的去处吧?

·

可时光复制不来,

那远逝的氤氲,

随同我逝世的亲友不来,

只留给我满眶的悠忧。

秋思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22日13:54

·

我总是对着西斜的太阳

倾听片片秋叶的哀思

金黄的果实是对深秋的恩赐么

怎么又总以绿色当季节的祭品?

·

我不想让绿叶为春天而饮泣

黄叶坠落、那是时间对生命的思索

一轮又一轮的枯荣

是鼠标对生命的不懈的浏览

我从草原来

作者:三无战神2016年04月21日12:40

·

我从草原来

驰骋碧原万里路

快马加鞭飞

人生驿站从此始

走向海蓝永不悔

蹄声阵阵脆

·

我从草原来

曾在沙海寻绿洲

燕掠水草美

而今牧杆换钢枪

舰首犁海志不移

浪涛声声催

·

我从草原来

毡包*炊烟乳香飘

蝶舞蜂儿追

泪别翠绿向海蓝

军港晨曦漪如虹

波光层层堆

·

我从草原来

额吉*洒泪送儿行

儿心恋乡碎

蓝色军营唤儿去

万里海疆需我守

航迹缓缓随

*毡包,即蒙古包。

*额吉,蒙古语,妈妈的意思。

第034章 戏臣谑 吏

“你被他们耍了。”来俊臣这才明白自己的妹夫那天为什么不肯去乡下的原因。

“他们耍我干什么?”

“不愿带你去罢,怕你惹事生非,被那个崔剑锋抓住把柄的话,他们就倒霉。”

“那他们在乡下吃得好吗?”

“怎么不好呢?乡下人办宴,都是新鲜的米面肉菜。米面是刚收的庄稼,肉是现杀现吃的生肉。远比我们吃得好多了。”

尚九卿这才明白那天吕和昶让他尝玉米面窝窝头是为了甩开自己而下的套路,不由大怒。但他也不敢发作,因为那二人是刑部尚书的红人,自己不过是一名册外二流,连十品官都不是,一介地痞,如不顾后果去发泄,说不定立即被他们踢回街头,闲着没事了。

那来俊臣呢?他听了妹夫的话,就觉得刑部的人,没把他这个刚得势不久的朝庭大员放在眼里,否则怎会如此对待其妹夫呢?

这么想着,他就感到很不是滋味。他得想法子治治这些人,不能让他们目中无人。这么想着,他也就绞尽脑汁想让对其妹夫下套子的人吃亏的馊主意,只是为了发泄其心中的不满。

有些读者可能问,来俊臣在武则天面前得long,难道亲自给自己的妹夫找工作有什么难呢?

问题就在于,唐代重科举制,没有通过考试得到的秀才、举人、进士者,想进入官场?门儿都没有!

所以,来俊臣面对其这样的一个文盲的粗鲁妹夫,也没什么办法。不过,他对其这位妹夫的感情倒很好。虽难帮他进入官场,却也享受亲情的乐趣,所以,发愁或高兴的时候也常找这个傻妹夫来消闲。

对于刑部尚书的“暗送秋波”,他也没作出什么反映,随他们的便,这是官场潜规则,一人当官,鸡犬升天嘛。

正在兴头上,妹夫听姐夫一说,才明白自己被人捉弄了,气打不到一处来,就提出去武成县一趟。

来俊臣趁着高兴,也就顺着其小舅子的话儿,让刑事部尚书开一张批条,派尚九卿带着一批人赶到武成去查办崔剑锋劫狱案。

这倒让吕和昶和刘明扬肠子都悔青了,原想办好自己的事,尽快交差脱身。结果又招来令他俩担心的刺头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们一见尚九卿带着一班人马赶到,就预感这小子已知道了那天被他们的捉弄的事,也就是因他们欺尚九卿是地痞,根本不懂官场套路而采取苦肉计甩掉这个包袱的事。

现在这个地痞已发现他们欺骗自己,新自带队跑来,他们哪有好果子吃?

尚九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把刑部尚书开的批条掏出来让他们看。

“用不着。”吕和昶见尚九卿来了,心里老大不高兴:“既然你来了,那就带着你的人吗,去捉拿崔剑锋的那个手下就行了。”

“不急。”尚九卿没事一样笑着:“听说崔都事是狄国老手下的心腹爱将,我哪敢随便去抓他呢?”

“不去抓他,那你们来这儿是为了捉迷藏的吗?”吕和昶没好气地说。

“这是你们办的事,你们自己不抓,难道是等我来后再定的么?”尚九卿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你们为什么迟迟不抓越狱犯呢?”

“我们上那儿去找他呢?已跑得无影无踪的死囚是那么好找的么?”

“那你们打算什么处理这个案件呢”

“仍在审问当夜值班狱吏,已锁定崔都事手下的朱广财,准备抓捕。”

“那行。”尚九卿笑了:“刑部尚书很关心这案,要我们尽快结案上报呢。”说罢,转身向身后的一个随从问:“午饭备好了吗?”

“等一会酒楼伙计来叫我们时去就行。”随员答道。

“那好。”尚九卿笑着转身向吕和昶和姚明扬说:“中午我请你们吃一顿饭,然后我们一起找崔公,让他交出其手下,以便弄清逃犯去向,早点结案。”

“这样不好吧?”吕和昶面露难色:“你是客,我们是主,午饭应由我们准备才是。还有,现在要去找崔公要人?你不怕他们与我们闹翻脸,甚至把我们扣留吗?”

“先不谈这些了,饭还是由我准备,毕竟我才是尚书派到这儿的查办专员,就像黜陟使一样。所以,我才是主,你们是来辅佐我的人员,怎能自称主呢?”尚九卿话里有话,还真把吕和昶他们唬住了。其实呢,这都是来俊臣的主意。

吕和昶他们也没再说什么,把尚九卿当成皇帝派来的“黜陟使”,也就是握有生杀大权的下派重臣。可尚九卿属非在册人员,谈不上什么官,与“黜陟使”扯不到一块。

当他们跟着尚九卿进入酒楼包间,落座后伙夫就端来几桶玉米面窝头与白菜汤。这倒让吕和昶他们傻了眼。

“大家好好吃一顿。”尚九卿像换了人似的,扫视了一眼落座的官员后抓起桌上一大盘中的黄褐色玉米面窝头,猛地咬了一口,香喷喷地嚼了起来,还夹起一块白菜片往嘴里送。

当然,这也是来俊臣的出的计谋,其手下的特地让酒楼伙夫专门做了带记号的玉米面窝头,给尚九卿是用玉米面包裹的白面甜饼,汤菜表面上看与别的人一样,但也是加了糖,渗了油的,吃起来带劲;而给吕和昶他们的则是苦得再苦不了的陈玉米面加小砂子,别说吃,就是一嚼就咯牙,咯了牙,还得啐。这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这,这”落座的官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吕和昶弄清了尚九卿的用意,但不相信这是尚九卿的计谋,只觉得这很可能是来俊臣的主意,这使他吓的心惊肉跳:“我们吃这个干什么?现在不是在乡下。”

“没事,”尚九卿仍大口大口的吃着“玉米面”窝头:“吕主事到乡下吃这样的饭菜,实在让我佩服,所以今天特地用乡下的饭菜来接待你们。”

“乡下人吃这个?谁说的?我们不是刚从乡下迁到这里来的么?怎么没见过乡下人吃这种东西呢?”一个随吕和昶到六合村的随员莫明其妙地问。

“那你们在六合村吃的是什么呀?”尚九卿笑着问。

“和我们在酒楼摆宴差不多,里正天天摆宴陪着我们吃喝呢。”那个随员不知内情,随口答道。

“现在我们换换口味,大家吃一吃这些玉米面窝头与烂菜汤。”

落座的官员不得不拿起桌上的大盘内的窝头往嘴里塞,皱着眉头苦嚼强咽。既然他们的头儿摆出香愤愤的表情吃着,他们哪敢拒绝呢?

吕和昶心里虽说气炸了,但也没办法。只好忍着恶心的滋味跟着尚九卿吃了一阵,边嚼,边咯,边啐,边抹嘴,有什么办法呢?

那尚九卿为什么如此报复在办案组握有实权的吕和昶呢?其实来俊臣听了其妹夫的叙述后深感刑部人员看不起其妹夫,属不尊重他自己的表现,所以也学学刑部尚书,给自己的妹夫配置了一个自己的心腹来给其妹夫出谋策划,第一次就拿吕和昶开刀。

因其姐夫有令,尚九卿也不敢违抗其姐夫配置的这个人,一切听他的安排,照其吩咐学舌,包括吃玉米窝头,喝烂白菜汤,扮高雅,发高论在内。

吃完饭后,尚九卿就按其姐夫派来的心腹之命,带着吕和昶等人去找崔剑锋,让他交出朱广财。

结果,他们碰了一鼻子灰。

第035章 追逃助囚

崔剑锋发现朱广财阴差阳错,不但未救出冤屈的魏康顺,反而劫出了死囚吕大柱。

“坏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让孙小刚他们马上把吕大柱送回牢房。

偏偏此时又出意外,吕大柱趁人们不注意的当儿逃跑了。因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在当时的条件下想抓回来送回去已无可能。

这使得崔剑锋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才好。他心里明白,像吕和昶这样的刑部官员,很快会查明原因,追捕朱广财。自已虽能保护朱广财,但这样也存在诸多难题,最重要的是,这可能成为酷吏来俊臣陷害狄国老的一个把柄。

此时已到天亮时分,就算抓到吕大柱,也来不及送回牢房了。天一亮,牢房即换斑,事情即败露。

“我们怎样对付吕和昶他们来向我要人呢?”崔剑锋与陈云天和朱广财三人紧急商量。

“我跟他们去县衙说明情况就行。”朱广财没把此事看得那么严重。

“不行。”崔剑锋断然否定朱广财的想法:“你一旦去了,他们就很快把你秘密押往京师,把你当做诬陷狄国老的一个砝码。”

“那他们来了,我们如何应付他们呢?”陈云天问。

“否认。”崔剑锋果断地决定。

“可那些狱卒都见过他,他们一作证,他就在劫难逃了。”陈云天说。

“问题是,朱广财虽去过牢房,但并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劫出案犯,狱卒的证词也难成立的。”

“可一个堂堂的朝庭大臣,平白无故地夜访监狱重地,理由说不来呀。”陈云天说。

“所以我才决定全盘否认。”

“问题是昨天夜里看见朱都事的人太多,他们的证明并不那么好否定的。”

“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只能否认的方式把他们ding回去。”

“那吕大柱呢?万一他被吕和昶他们抓住,承认自己被朱都事带出牢房,怎么办?”

“带出吕大柱的人不是你么?”崔剑锋猛然想起吕大柱见过自己与陈云天等人,万一他被官府抓回去,供出自己,那麻烦就大了。

“天已亮了,我们得不惜一切代价,把吕大柱找回来并处死,以绝后患。”

陈云天也觉得吕大柱的存在,已危机他们三人的安全,因而想办法除掉他,才是切断刑部把疑点集中到他们身上的有效手段。

“可我们那儿去找他呢?”这事倒是把陈云天难住了。

“我想,我们何不向邱思远他们求助,让他们帮我们从空中搜索吕大柱呢?”

“这倒是好办法。”陈云天赞许的点点头。

二人立即把自己的想法对邱思远说。

“从空中搜索那个逃走的人,也不难,只是我们不能帮助你们这样做。”

“为什么?”崔剑锋感到意外。

“我知道,如我们帮助你们抓到那个案犯,你们就立即砍死他。这种残忍的事,我们作为高度文明的人类过来的人,不可以这样搞。”

“可他是杀人犯哪。”崔剑锋怒了。

“那也不行。”邱思远摇摇头“我们不能借助我们的先进的装备帮你们杀人。”

“好吧。”崔剑锋无奈地说:“可是,如我们不果断地清除这个案犯,我们三人有可能被官府捉去杀死。”

“我们可以帮你们逃脱。如他们敢追击你们,我们也可以用我们的先进的装备阻止他们。”

“你们不愿帮我们抓住吕大柱,那帮他逃避官府捉拿,总可以吧?”陈云天心生一计,问邱思远。

“这倒可以。”邱思远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并让梁海明与孙小刚立即带斥力板去寻找吕大柱。

崔剑锋会意地笑了,悄悄向陈云天作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

吕大柱虽然趁人们的不注意之机顺利脱身,但跑出村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未免也有点害怕。所以并未走远。只是溜进离村东头不太远的一间田间小屋棚里。

正值秋未风寒,江南虽然不象北方一样寒冷,但到了深夜,身穿单衣的吕大柱仍感到彻骨的寒,在看田的屋棚里卷曲着身躺着,冻得直发抖。最后不知怎地,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天亮时分,他感到脸上热呼呼,粘糊糊的,猛地睁开眼,才发现一只似狼像狗的东西正在他脸上又嗅又tian。因天还未大亮,他也分不清是狼,还是狗,反正嗅到一股腥臊气味。

“妈呀!”他惊叫一声,耳边立即响起狼或狗的呲牙咧嘴发出呜呜的低嚎声。慌乱中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一块石头,他也就不顾一切地拾起来砸向狼头。

随着一串尖利的惨叫声,那似狠像狗的东西嚎叫着跑出屋棚去了,吕大柱也长长地舒了口气。见天快亮了,也就站起来,环视了一阵周围,见没人,就急急忙忙地跑向原野。

但他万万没料到的是,他刚跑到一处平坦的田野时,因为是秋季,庄稼都已收割,没有任何掩盖物,别人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而在此时,正在空中搜索地面目标的梁海明与孙小刚不约而同地发现了目标。

唐朝时期的地球人没有望远镜,但从柯伊伯来的梁海明与孙小刚却有电子眼,能看清很远的目标。

不过,因邱思远在他们出来前悄悄交待,叫他们发现吕大柱也不要声张。只悄悄跟着,如发现官府或崔剑锋他们的人追上去,就立即阻止。

“这样不好吧?”梁海明不解地说:“如我们上前阻止来抓吕大柱的官兵,官兵就立即赶来追杀我们,为一个杀人犯,我们还值得这样冒险么?”

“不管怎样,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府的人员砍落那个小伙的脑袋吧?”邱思远问。

“他们真的如此残忍么?”孙小刚不解地问。

“这些人属冷兵器时代的人类,他们的争斗方式较原始而相当野蛮的。”

“那好吧。”梁海明说:“我们发现他,就悄悄跟着,只要官府未发现他,他平安无事,我们就回来。如官府追杀他,我们才阻止官府的人员。”

“行,就这样办吧。”

就这样,他们二人远远地跟踪吕大柱大半天,见他已远离村庄,进入山林间,才收住脚,在空中转了几圈,准备回去。

谁料,就在这时,悄悄骑马跟在他们后边的崔剑锋等人见他们往回飞,就立即冲出他们的牵着马悄悄匍伏前进的柳条丛,挥刀飞马向还在往前赶的吕大柱狂奔而去。

“不好了。”正在高空中往回飞的孙小刚回头时无意间看到正策马挥刀前向跑过去的崔剑锋三人,忙对飞在身边的梁海明说。

“这些地球人也真狡猾。”梁海明看着正在追杀吕大柱的崔剑锋三人,怒了。他立即从背袋里掏出激光枪及远程控制器对准了正飞驰而去的三人手中的刀,再往控制屏上显示出的刀片上轻轻一划,三人手中的刀顷刻间被激光束切割,掉落在地上。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勒住马,吃惊的看着手中的只剩半截手柄的刀,很快醒悟过来,向空中望去。

只见很远的地方,有两个小点浮动着。

第036章 痛失良机

“这些人厉害呀。”崔剑锋惊恐地扔下手中的已成半截的刀柄。

“算啦,我们不去追杀那个吕大柱了。”陈云天也懊丧地扔掉手中的刀柄,叹了口气说。

“快看。”就在这时,朱广财突然向北指着说:“那边出现一支人马,拦住了吕大柱的去路。”

“这应是吕和昶他们的马队。”陈云天感到意外:“他们肯定是来抓你的。可我们现在刀都被邱思远的人割坏了,没法对付他们,只能束手就擒了。”

“不至于吧。”崔剑锋看着正朝吕大柱奔去的马队,冷笑一声:“量他们也没有这样的胆量。”

陈云天估计的不错,那支马队正是尚九卿所带领的吕和昶他们的马队。当然,这支马队归来俊臣派出的那个亲信管。

来俊臣派出的那个亲信,姓姜名天成,绰号水上飞,大唐六品官,祖籍陇右,生于高崇显庆二年,长于瓜州,时年三十有四。

姜天成出来时,来俊臣也和刑部尚书向吕和昶交待一样,向他交待,来这后严格限制尚九卿,以尚九卿的名义发号施令。

他先是带着这支人马到春来客栈找崔剑锋。没想到崔剑锋此时带着其手下跟踪邱思远的两个随员去追杀吕大柱去了。

他就立即向城郊进发,本想绕道截住崔剑锋,逼他交出朱广财。谁料,刚到城郊一村北面,却意外地发现正在拼命逃跑中的吕大柱并把他拦下捆住。

崔剑锋一见吕大柱被吕和昶的人抓住了,顿时傻了眼,不知什么办才好。

此时邱思远已飞到他们旁边,听了崔剑锋的话,只是淡淡地一笑。

“这可什么办才好呢?”崔剑锋暗暗叫苦。

“我们可以把那个小伙救出来,但有条件。”邱思远在崔剑锋的马前落地后笑着说。

“什么条件?”

“答应我,不要杀那个小伙。我知道你们是想杀人灭口。”

“你难道不知道那小子是杀人犯么?”崔剑锋不以为然:“我们放了他,他也未必能逃过官府追捕。反正他早晚被官府杖死。”

“不管怎样,我觉得你们没理由去杀他。如为了灭口而杀人,那也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

“我们如不杀他,他将来给我们带来灭ding之灾。”崔剑锋强调。

“我们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因为他而摊上麻烦。”

“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把他带走,让他在我们的联络点上隐姓埋名地生活。”

“那好吧。”崔剑锋点头同意。

不一会,姜天成带着他的人马,押着吕大柱来到崔剑锋跟前。

“是崔都事呀。”姜天成并不认识崔剑锋,但从崔剑锋所穿的这衣及其所所在的位置,他很快预料到眼前的这们就是他们来查办的案件的主角。

“你是哪儿的?怎么知道我的姓氏?”崔剑锋似乎对其直呼官名略感不悦。

“我是从刑部尚书派来查案的。”姜天成和气地笑着:“没想到刚来就发生这么多事。太让人气愤了。”

“我也是呀。”崔剑锋也客气地点点头:“我刚开始就倒霉,差点把自己的人全被下凡天神用魔光照死。”

崔剑锋现在从邱思远的解释中已知道这些天外来客用的武器叫激光枪。但为了吓唬眼前的这些唐官而仍用原先的提法,说成是魔光。

“哦,我刚才也听县衙这么说,我现在也提心吊胆的。”姜天成仍皮笑肉不笑地随和着。

“哎,这不是那个奸杀案的杀人犯吗?你们带来他干什么?”崔剑锋摆出惊讶的神色,指着脖子上已被戴上盘枷的吕大柱问。

“什么?”姜天成不解地看着崔剑锋:“崔公还不知道呀?”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呢?上次我们结案后不是已把他押送到京师大牢里么?你们又带出来,想再审吗?”崔剑锋莫明其妙地问。

“崔公既然不知道,那就算啦。”姜天成转身向背后站着的十几个骑马的狱卒说:“你们仔细地看一下崔公身边的人,有没有你们昨夜见到的那个微服私访的京师大员?”

“有,崔公右边那个身着朱衣的官爷就是。”姜天成背后的那十多名狱卒一眼认出朱广财,异口同声地指着他说。

“是嘛。”崔剑锋假装不知道,转身问朱广财:“你昨夜去过牢房吗?”

“没有哇,”朱广财摆出不明白的样子,问旁边的人:“我什么时去牢房里了?”

“是嘛。”姜天成仍笑容满面:“那崔公是否同意我们先带朱公去县衙一趟?等问清楚了,我们立即放人。”

“你们刑部人员好像没有这样的资格吧?”崔剑锋恼怒地问。

“当然没有,不过,我作为来查案的刑部官员,需要带朱公去核对。我有这个权力。”

“滚吧!”崔剑锋的剑因被梁海明用激光枪切掉了,本想抽出剑准备应战,可现在两手空空,只好指着姜天成怒喝。

“崔公莫生气。”姜天成见崔剑锋他们竟连佩剑都没带,也就收住笑,向背后的随员一声短喝:“还不快去请朱公跟我们回县衙?”

姜天成身后等着的随员一听到指令,就二话没说,就冲上去把朱广财围下来,随手套上一张盘枷并把他抬上另一匹马上。

崔剑锋火了,他什么也不顾地冲上去,随手就给姜天成一拳。

姜天成万万没料到崔剑锋竟敢向他这位来俊臣的long臣下手,气得暴跳如雷,令吕和昶他们把崔剑锋拿下。

“姜员外,”吕和昶没动,只是提醒姜天成说:“崔公可不是一般官员,我们没资格对他动手动脚。”

“哦,”姜天成似乎也感到自己那样做不妥,也就重新笑着对崔剑锋说:“我只把朱公带去问问,过一会就送回来。行吧?”

“别再跟他们闹下去了,我有办法把他们救出来。你就答应他带走朱公吧。”站在一旁的邱思远悄悄对崔剑锋说。

“好吧。”崔剑锋会意,也就缓和了口气说:“朱都事,你就随姜公去一趟县衙,协助他查办案件一下。”

“行。”朱广财随口答并在姜天成的随员的簇拥下转过马头,随姜天成向县衙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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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解救落空

天一黑,邱思远就开始了劫狱行动,他先让孙小刚带着陈云天,踏着斥力板悄悄跳上县衙后院围墙ding上,见夜深人静,除了两个狱卒仍在二门外转悠外,也就没什么动静了。

邱思远与崔剑锋在实施劫狱前也交换了一下意见,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我们趁他们夜深入睡之机,用斥力板悄悄跳入县衙后院,用激光枪切割牢门锁头,然后把朱公救出来就行。”邱思远说:“如遇到狱卒,我们就先用激光枪把他们扫杀,省得他们叫喊而引来官兵追击我们。”

“我看最好不要杀伤狱卒。”崔剑锋摇摇头,表示不同意邱思远的扫杀狱卒的想法。

“为什么?”邱思远不解地问。

“我们救出朱广财,属劫狱行为,虽说按唐律属死罪,但朱广财是唐朝下派重臣,还未定罪。我们悄悄劫出,他们怕惊动朝庭而未必立即上报。”崔剑锋说:“这样不会惊动上边,ding不多姜天成他们自行追捕,不敢声张。”

“这与扫杀狱卒有什么关系呢?”邱思远问。

“你们扫杀狱卒,性质就不同了。狱卒一死,他们就觉得问题严重,必然立即上报,让上面调动大量府兵前来武成外理这种劫狱杀卒案。这样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是嘛。”邱思远倒是难住了:“县衙后院监区有两个狱卒,不先拿下他们,一旦惊动他们,他们就叫来同伙阻止我们行动,我们的解救计划就落空。”

“处理这些狱卒倒不难,问题是夜间他们的位置不好定。”

“什么处理?”

“可用毒箭击昏他们。”

“那与我们用激光束扫杀他们没什么不同,都是死。”

“不一样,用毒箭击昏他们,是用非致死性的迷药让他们短暂地失去知觉。”

“哦,”邱思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崔剑锋说:“这办法倒是不错。”

“问题是,夜间射击,万一击未中狱卒的要害,不能使他们立即失去知觉的话,他们会立即报警,导致守监狱卒出来与我们开战,我们就有可能走不脱了。”

“这倒是值得考虑的问题。你们备好了毒箭吗?”

“早就准备好了。”

“那我们就立即行动吧。”

“我倒是担心姜天成早有戒备而早已做好防范。”

“现在来不及管这些事了,得立即行动。”邱思远说罢,就叫孙小刚带着陈云天立即出发。

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孙小刚与陈云天虽然用斥力板悄悄地跳入了监区院墙内,也用毒箭击昏了两个狱卒,却被突然出现的,一拥而上的唐兵团团围住,孙小刚虽然用激光枪击倒几名唐兵,但因拥上来的唐兵较多,其手中的激光枪也未能发挥作用,只击伤几名唐兵后即被逼近其身前的唐兵夺下。

正从空中观察孙小刚他们行动的邱思远看到孙小刚他们被突然拥上来的大批唐兵围住后不由一惊。

原来,姜天成查阅文案,弄清此案的前因后果后,了解到这些飞贼曾用一种被他们称之为风火轮的飞行用具劫狱,夺走一名死囚后立即改变了监区布置,除了利用原来的狱卒麻痹崔剑锋与邱思远外,还在围墙壁内侧用木片做成夹层,让大批唐兵埋伏在夹层中,悄悄沿墙站着,这也就避开了崔剑锋与邱思远的电子耳目。

姜天成设巧计又捉住了崔剑锋的另一心腹陈云天,同时也抓到一个持有魔光盒的劫狱者,也就猜出其身份----“贬神”。

因姜天成见过陈云天,知道他是崔剑锋的随从,也就没在意随他而来的那个人竟是天外来客。

这样,岂不得到了崔剑锋与贬神勾结谋反的证据了么?看着已成功捕获的劫狱者,姜天成心领会神地笑了。

但孙小刚就不同了。他从抓捕孙小刚的官兵嘴里得知此人被捕用魔光盒击伤两名官兵。那两个受伤官兵伤势相当严重,其各的一个,肩膀被魔光齐刷刷地切掉了,伤口处还散发着被烧焦的焦糊味。就觉得贬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照样能捕获。

贬神所带的魔光盒被收缴的消息很快传遍县衙,姜天成听后立即让县衙派人把魔光盒送到监区审讯室,想看看贬神用的是什么装备。

孙小刚被捕时其激光枪也被官兵夺去。但这些人并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只当是天外来客的一种装备,不知怎么用。

姜天成走进审讯室,接过县衙牢头送来的魔盒,左瞧瞧,右看看,不知是什么东西,更不知怎样用。

他只好让手下的押来孙小刚来问问,谁料孙小刚并无教他的意思,更没有通过比划来示范的意思。

“哼,”孙小刚只留给姜天成一个不屑的神态。当然弄不到这支光魔的用法。倒不是孙小刚不懂大唐语言,因柯伊伯人已破解唐人语言,研制出交换机,给所有来大唐活动的人员配置了牙套式语言转换器,使他们用自己原有语言说话,转换器就自动将语言改成唐言并按唐人说话时的唇形发声,唐人自然听懂了,也察觉不到。

出于好奇心,姜天成见孙小刚不肯教他,也就让手下的把他送回死牢,自己则情不禁地拿起放在审讯室审案案头的这支被他们称之为魔光的盒子捣鼓起来。

一个冷兵器时代的人,哪能明白光电时代的芯片化兵器的厉害呢?既不懂什么用,也不知可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孙小刚的这支激光枪,本来带有电子保险的,一般通过指纹或植入使用者体内的芯片来实现保险。但孙小刚嫌麻烦,擅自改变其芯片控制程序,使其保险失效。这样它也就成了只带机械保险的枪械。更要命的是,那天晚上出于快速反应,他连机械保险都解锁掉。这样,这支枪完全处于待发状态,一碰即发。

这位姜员外并不知这些,又一次左瞧睢,右看看,还用手指碰这戳那。当他的的手无意见压了一下盒上的一个小圆扣,结果那魔盒的一头突然闪了一下,他就怪叫一声,用手压着正在流血的右耳,痛得象杀猪一样嚎叫不停。

原来他所按的那扣子竟是那魔盒的击发键(激光枪板击),当他摆弄魔盒时,无意中把激光枪的射束管对准了自己的头部一侧。因自己不知超强激光束的厉害,不小心碰到激光枪的板击,激光枪也就毫不客气地把他的右耳削平了,顿时血流如柱。

几个随从忙向前用粗布带把他的头抱得严严实实,然后用牛车把他送到县成西头的一座老庙内设的医坊里,让药师帮着了理。

一路上,姜天成痛得象杀猪般嚎叫着,听起来真的很恐怖。好不容易在送到医坊,他已因流血过多而虚脱,连嚎声都没了。

大唐时期,当然没有纱布,酒精,止血药之类,连镇痛药都没有。医生叫药师。治伤,也就是用草药熬汤清洗了事。

读着可别指望作者给唐代药师套上喜来乐的桂冠,吹成神医。因作者天天忙着赶8000字,没时间创造一个更牛的神医来。只能说,接姜天成治伤的这位药师,医技倒可以,据说是拜过一个从长安太医署学医出来的药神为师,学成后回老家武成,按当年流行的作法(医坊都在庙宇里开),找一处老庙开坊行医,在本地很有名呢。

药师用药水洗净姜天成的已被削平而没耳了的伤口,再换干净点的灰色(非当代纱布颜色)软布裹住,姜员外也就成了怪模怪样的独耳蛇。当然,大唐时期,有没有独眼龙这个词,作者无从考究,不过,独耳蛇这个称呼,可能有。

魔光盒自然震住了所有在场的人,除了姜天成的两个随从,其作的全都轰地落荒而逃,急急忙忙跑出屋,不敢再进去看了。生怕那魔盒突然把自己的头也削平。

当然,这一细节,崔剑锋与邱思远不知道。那让人恐惧的魔光盒,自然也没人再敢动,它也就独占一室,安详地躺在牢房里审问犯人的案几上“休息”。

第039章 各怀鬼胎

吕和昶听说姜天成被魔光削掉耳朵,心里很是舒服。不过,他又假惺惺地到城西老庙医坊探望姜天成。

姜天成此时头裹绷带,面部浮肿,样子怪可怕的。因唐代医疗条件没法与现代相比,原始得很哪。没办法,古代嘛。药师也只能用他的熬制的草药汁给他洗头换药裹脸。

那时的药师,不知细菌与病毒为何物,也无消炎药、抗菌素之类。病了,伤了,大都顺其自然,死马当活马医。看姜天成这模样,大都认为没希望了,只等办后事。

谁料,人家姜员外已成这样了,吕都事却仍不忘旧怨,用连讥带讽的口气安慰这位已躺在病chuang上等死的丽景门来的大员。

“唉,”吕和昶面露伤感,看着面部已胀得不成样子的姜天成:“我早就说过,那些贬神不好惹,你却不听。现在知道了吧?”

“你尽快向刑部尚书发八百里加急公文,让朝庭派大军来搜捕这些贬神。”姜天成心里很是懊悔,自认为那天太大意了,贬神用的东西,怎么能胡乱动呢?只为自己的好奇心而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心里即后悔,又着急。

“不可。”吕和昶忙扶住正想费力地坐起来的姜天成,摇摇头说:“千万别草率上报,否则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弄不好我们都蹲大牢。”

“什么意思?”在吕和昶的扶持下勉强坐稳的姜天成不解地看着吕和昶:“我们已捉住了一个贬神,也收缴了其神器,要人有人,要物有物,还怕交不了差?”

“你考虑得不全,”吕和昶说:“我们现在还未把案犯全部查清,抓捕归案。这种情况下你让朝庭府兵介入?他们一来,我们就靠边站了。这样,他们一旦办不成了,就把烂摊子丢给我们,我们也只能伸着脖子等刽子手砍头了。”

“这么严重?”

“难道事情都这样了,我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吕和昶摇摇头,叹了口气:“只怪你不是刑部人员,从丽景门临时调入人员,你不懂行可以理解。”

“那你看怎么办?”姜天成确实对刑部的规矩不怎么懂,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手下没有发八百里加急公文的资格,此事非通过吕和昶办不可。只怪自己行前对这类事未与来俊臣和刑部尚书打招呼,未了解紧急公函的签发流程。现在他连到那里去发八百里加急公文都不晓得。

虽说唐代没现在这样发达的电信业务,但“通信业”还很发达的。当时的邮局,叫驿站,分陆地,水上与空中。这么说,有些读者可能不信,本来吗?那时没有飞机,哪来的空中通信?可当时真的有空中送信“业务”。当然,那不是用飞机送的,而是用信鸽送。不过,这些属民用的或军用的,与姜员外要送的公文扯不到一块。

话可说回来,姜天成是刑部下派的查办贬神下凡谋反案的重臣。他要送的可不是用唐代随地可见的每隔三十里设一处邮筒的驿站发送的信,而是用八百里加急用的驿站发的,但这种驿站的使用权掌握在各地刺史、县令手中,一般人别说用,就是阻碍加急飞奔中的马而造成耽误都成死罪。

他本想绕开吕和昶,通过郑县令发此加急公文,但一想郑县令此前那种为自己轻率发函招来的麻烦而懊悔的样子,也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他明白,那五“小”三粗的县令,不可能帮他发这种信向上反映的。他只希望早点结案脱身。

“我看,我们还是学学人家崔剑锋,不惹那些贬神为好,惹不起就躲得起为上。所以,先不要上报,悄悄地争取把这事摆平后脱身就行。”吕和昶毫无掩盖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你这样,不是找死么?”姜天成的脸部变了样,虽有怒气,可他那不争气的脸却无力显露他的怒气,只是显得呆呆的,自然也对吕和昶表达不了他的愤怒的情绪:“上边要是知道你与崔剑锋一样与贬神妥协,不积极查办,就会把你投入死牢,斩首的。”

“你现在已被贬神斩耳了,还谈这些大道理,ding屁用?”吕和昶不屑地撇了撇嘴,明显地想气死他。

“你以为我快死了?”姜天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毫不客气地吼道:“你给我滚!”

“行,”吕和昶直起身,笑容可掬地掬首离开,气得姜天成不知如何才好。

因姜天成受伤后面部浮肿而无法到县衙“例行公事”,就把尚九卿叫来,如此这般地交待,让他按自己的意图去调集人员继续查办贬神案。

“我劝你不要再听姜员外的胡言乱语。”吕和昶对尚九卿前来指手划脚地干涉他的事很是反感,就瞪着眼警告尚九卿:“你要是仍按他的意思搞,当心把你的脑袋也被那伙飞贼削掉了。”

尚九卿没什么主见,别说按姜天成的话去办,就是见了他,都吓得想立即跑开。他听说姜天成是玩那个贬神的神器时被神器削掉了一只耳朵。他就更害怕了。自然也就不再听姜天成的吩咐,而是只把姜天成的话传达给吕和昶就了事,其余的不敢多管。

这样,吕和昶也就省心多了,虽然仍按姜天成的意思办事,但他每天早上都让师爷记下尚九卿传达的姜天成的原话,然后让师爷念一遍给尚九卿听,并让尚九卿划押后才行事,每过几天带着这些纸条再找姜天成,让姜天成划押确认。其目的很明确,也就是逃避责任,万一出事,就由尚九卿与姜天成承担。

姚明扬虽然与吕和昶不和,仗着自己与来俊臣的“交情”好(只能是自我感觉),曾有一段时间与吕和昶闹得不可开交。但自从姜天成来后,他突然感到自己在来俊臣心目中没什么地位。这样他也就产生了一阵失落感,最终改变了自己以前的看法,府首听命于吕都事,开始与吕和昶和好,按照吕和昶的意思,想早一点把此案结清并脱身。其后的事,不管结果怎样,只要推到崔剑锋身上就行。

这样,因这些人各怀鬼胎,自然也给自己的对手留下可乘之机。

第040章 再谋劫狱

邱思远本想通过解救魏康顺来减轻自己因劫持他而给他造成伤害的内疚。谁料到解救不成,反而把陈云天与孙小刚也搭进去了。

天外来客仗着自己的先进的技术,轻视仍处在低级文明的冷兵器时代的唐朝人,满以为自己有先进的武器,解救易如翻掌。没想到被唐人看成贬神的他们,却在冷兵器时代的阴沟里翻了船。才明白新一轮地球人也不好惹。

“这可什么办哪。”邱思远看着陈天云与孙小刚被姜天成抓住了,急得不知什么办才好。

“你先别急,让我好好想一想,看用什么办法把他们解救出来。”崔剑锋倒是很冷静,并没有象邱思远一样一急就没了主意。

崔剑锋并没有在白天直接到县衙找郑明杰,虽然他并不害怕自己轻易地进入县衙被扣。但事情毕竟不太明亮。自从陈云天与孙小明被抓后,他也未接到任何相关信息,虽然他派出其两个随从到县衙附近探听消息,但都无获而返。

到了夜晚,崔剑锋就带着邱思远,踏着斥力板悄悄跳入县衙后院,直奔县令郑明杰的住处。

此时郑县令刚吃罢晚饭,正坐在胡chuang上,靠近chuang边放着的案几上的油灯看书。

唐代虽已有蜡烛照明,但不是很普及,因较贵,只有少量富豪才用得起。象郑明杰这样的小县令,自然也用不起这种昂贵的东西,和普通百姓一样,用油灯照亮,因其油是从自己中的植物中榨出来的,自然很便宜。

郑县令对崔剑锋的突然到访很是吃惊,当他听崔剑锋的介绍,得知跟他来的那个陌生人竟是其追捕多日无果的“贬神”时,更是惊得魂儿都吓飞了。

“什么?”郑明杰指着已随崔剑锋坐到其对面的邱思远吃惊地问:“他就是那天用魔光把你照落马下的飞贼?”

“是的。”邱思远客气地点了一下头说。

“那你为什么不在天庭好好过神仙般的生活,冒犯玉帝,被贬下凡呢?”

“你都说到哪儿去了。”崔剑锋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是什么天神,而是从天外来大唐,想落户这里而已。”

“什么?”郑明杰又不解地看着邱思远:“你不是天庭里的神仙?”

“不是。”邱思远仍和蔼地笑着说:“我很久以前也是地球人。”

“什么?地球人?地球是什么呀?”

“我们站着的这个大地,就是地球的表面。”邱思远极力的寻找易让对方理解的字眼。

“你的意思,地球,也就是我们这大唐的土地呀?”

“对,对,”邱思远忙随和,他不想细说,否则问来问去,不断出现新唐人不懂的名词,恐怕用一年也说不清了。

“那你以前也是地球人哪,哦,不,是大唐人哪。”郑明杰莫明其妙地看着邱思远:“既然你原来也是大唐人,那还落什么户呢?原地安家生活不久成了吗?”

“这些,我们一时说不清,以后我慢慢告诉你。”崔剑锋忍着性子问郑县令:“你们把我的人都关在哪里?”

“唉。”郑明杰叹了口气,说“现在吕和昶与姜天成已把我驾空了,我现在是有名无实的傀儡了。”

“什么意思?”

“靠边站罢。”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人在哪吗?”

“知道,但现在已由不得我了。我说了不算。”

“我们只是找你了解我们的人现在被他们关在哪儿。别的不劳驾你了。”

“他们应被关在县衙牢房里。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现在谁管他们呢?我说的是审讯、关押等事,谁说了算?”崔剑锋对郑明杰的靠边站感到意外。

“现在一切吕和昶说了算。”

“那姜天成呢?那天不是一切由他说了算么?”

“姜天成啊,”郑明杰摇摇头:“这几天我倒是未看到他。不过,听县尉讲,他好像那天围捕你们的人时受伤了。”

“哦。”崔剑锋感到很意外:“是被陈云天他们击伤的吗?”

“不是,他是自伤的。”郑明杰说:“听县尉说,他是因乱动那个贬神用的魔光盒,那魔光盒突然发怒,把他的右耳咬掉了呢?”

“是嘛。”邱思远与崔剑锋互相看了一眼,问:“那是激光枪,现在在哪?”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吕和昶的住处吗?”崔剑锋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他每天带着他的随从骑马来县衙,晚上回去。”

“那好。”崔剑锋带着邱思远掬首而离。

“我们怎么办?”邱思远急着救其手下,又不知怎么救:“是不是直接到牢房把硬把他们救出来?”

“不行。”低头崔剑锋想了一阵,说:“我们明天拦截吕和昶,逼他释放我们的人。”

“这样行吗?万一他不放怎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我自有办法。”说罢,他带着邱思远走出县令家的院子:“我们先回客栈,继续监视姚明扬他们,说不定还能得到新的情报。”

“也好。”邱思远说:“我明天也通知我们的联络员,让他们再派几个人来。”

“不要让他们再派人来。”崔剑锋说:“现在上边正全力搜捕你们的时候,你们最好停止一切行动,更不能再叫人来。”

“可我们现在人不多了,就我们这几个人去拦截那个吕和昶?行吗?”

“没事。马上动刀,他们哪是我的对手呢?”崔剑锋笑了。

他们踏着斥力板,很快降落到客栈门房ding上,然后观察了一阵周边,确信附近没人后就立即飞身跳入客堂前院,悄悄地回到自己的住房里。

邱思远迫不急待地打开显示器,回放这几天摄像头自动拍下的画面。

结果,他们从姚明扬与其随从间的谈话中,无意间弄到了姜天成受伤后在城西老庙医坊里养伤的信息。同时也弄清了孙小刚的激光枪还在县衙后院的牢房审讯室里。因牢头狱卒怕再被那光魔咬而不敢再进入了。而吕和昶他们更是不知内情而被狱内传言唬住了,别说进去,就是到牢房审问犯人的事都不敢再搞了。这两天也就没再审问狱内犯人。

“真没想到,你们用的东西,都把他们唬得象见了神仙鬼怪一样。”崔剑锋看着姚明扬与手下的对话,乐了。

“我也没想到。你们地球人竟如此无知。”邱思远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没知只,太可怕了。”

“我看,我们还不如今晚去收拾那个姜天成,这个人,留着也是祸患。”

“你没听他们说,那个姓姜的受伤后,面目可怕,快死了么?那还用得着由我们去收拾么?”

“我看,如他仅仅是耳朵被削掉了,那他不可能自己死掉的。”

“不管怎样,我们最好别乱杀人,还是留给他一条活路吧。”

第041章 骗人消灾

对于如何处理已抓的“贬神”问题上,姜天成与吕和昶及姚明扬都各执之见,互不相让。

别看姜天成被魔光盒削掉右耳,伤后感染,头部肿得面目全非,但他意识仍清晰,仍常通过尚九卿暗箱操作,限制吕、姚二人的行动,企图让他们仍按自己的意图行事。

姜天成的本意,也就是尽快把已抓捕的崔剑锋的二名手下与一名“贬神”及二名死囚解押到京师大牢。

但吕和昶却不同意,他怕姜天成恃功矜long,陷害自己。事情不是明摆着么?如同意把案犯押解到京师大牢,刑部就认定姜天成刚上任就查清积案,捕获案犯,消除了隐患。另一方面,也就等于说以前派去的人员无能,把此案久拖不结,有可能革职流放。

因而,他一边吓唬尚九卿说还有大批“贬神”正准备拦路劫持,将他们的被捕同伙救出,一边想悄悄把这些被捕人员转走,关押在别处。以防他们的同伙来劫狱。

姚明扬觉得吕和昶的想法不错,毕竟抓住的这些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儿,把他们关在县衙大牢里不怎么安全。

问题是,要悄悄把这么多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关押,也不是那么好办的事。

自从姜天成玩魔光盒被削掉右耳后,那间狱中审案用的房子成了鬼屋,无论是吕和昶他们,还是狱卒,都不敢进去。这样,审问犯人的事也未按时进行。

“我们应让那个贬神进去把那魔光盒弄出来,另找地方放着吧。”因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牢房里的房屋也紧张,审讯室不能这样被贬神的神器占着。姚明扬想来想去,最后想到那个被捕“贬神”。提出让“贬神”去把他的神器搬出来,以便腾出审讯室,确保他们的日常工作正常进行。

“这样不行吧?”吕和昶把头摇得像拨郎鼓:“我们想让他把他的神器搬出审讯室,万一他用其神器对付我们,我们岂不全部死于非命?”

“那你看怎样处理这事才好办呢?”姚明扬也觉得吕和昶的担心不无道理。可除了这样,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找一个胆大的人进去把那神器弄出来就行了。”站在一边的郑明杰提议到。

“你这样说,等于没说。”姚明扬没好气地说。

“那你看么办?就为这么点事,我们就停止工作么?万一上边来了人,要审案,我们难道让他们在外边审案?”郑明杰说得当然很有道理。

“那你就按你的想法,找一个人把那神器搬出来,暂时放到伙房东侧的小柴房里吧。”

郑明杰见吕主事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就出来找一狱卒,让他进去把那神器弄出来。可这名狱卒一听县令要自己进入鬼屋“拖”鬼,就吓得转身就跑。

这样,郑明杰也没办法了。他想了很久,最后眼前一亮。

什么来着?

他想出了一条馊主意,也就是找一个不明事理的人,让他进去把审讯室案几上的那物弄出来,放到柴房里临时放的另一个案几上。

很快,郑县令换便衣到一家客栈里,让老板帮他找一名乡下来住宿的人,说雇用半天,就给2000文。

这么以来,连客栈老板都动心了,向郑县令说,自己愿意干这事。

读者可能问,县令是一县之长,哪有县城客栈老板不认识自己的县令的?这个问题问得好,只因当时与今天不同。当时没有手机,没有彩电,也没有报纸。与今天不同,哪有人人都认识县令的道理呢?那老板要是新开的店里的老板,不认识县令也很自然,否则县令也不会换便装到他的客栈里找人了。

县令没答应客栈老板的自报接活,只提出找住宿的客官或别的人。客栈老板舍不得失去这么好的机会,便悄悄让其一名新进店里的乡下来的店小二自报家门,跟县令到牢房搬物。

因县令事先让监区狱卒支开,怕那些狱卒因害怕而露馅,把自己毫不容易雇来的人也吓跑了。这样,牢房外边除了他带来的雇工外,也就没别的人。县令自己也不敢把找来的人带到审讯室外。只是老远就给自己找来的人说明从哪个房子里搬哪种物,到哪个房子,怎样摆放等等。

雇工自然不知“贬神”的“神器”在那个房间里,更不知一位比县令大的京师来的大官因动它而被它咬掉一只耳朵的骇人听闻的事。他想着的,只是县令讲的那2000文铜钱。

事情再也简单不过了。

不一会,那个雇工走出监区大门,说已把那物搬到柴房里了。要县令付他已说好的2000文铜钱。

县令不信,让那人带着他进审讯室看看。结果呢?

当县令战战兢兢地,摆出掉头就跑的架式跟着那人走进审讯室一看,结果真的和那人说的那样,审讯案几上什么也没有了。

“你是不是还去看柴房里放的那东西吗?”那人又问,他急着领那2000文呢。

“不啦,不啦。”压在县令心头上的大石终于落地了,2000文算什么?

县令立即叫来县衙账房,让他付给这人2500文。

被雇者愕然。他当然不知眼前的这位竟是其所在地最高父母官----县令,更不知县令让他干的是人“拖”鬼的险事。

要是知道,他还干么?

多付钱,对县令来说,其实也是一种亏心事。

吕和昶与姚明扬听说郑县令竟把他们难办的事轻易地解决了,开头不大相信,但跟着县令进去看后才对郑县令大加称赞。

郑县令也感到意外,自己没办法才想出的计谋,竟也意外地震住了自己的这两个对手,不由暗喜。

姜天成则没表态,他虽被“神器”咬掉了一耳,但他并未把那物当成“神器”,在忍受难忍的痛疼之际,他也冷静地想了许久,慢慢地悟出了原由,认为自己意外按动的应是那东西的一个机关。

也就是说,他突然明白过来了。

那件所谓“神器”的东西,不过是一种暗器而已。自己只能是误按其机关,启动了其开关,中了其“冷箭”罢了。

所以,当他从尚九卿那里听说郑县令巧破神器之类话后,只是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可他也万万没想到,崔剑锋与邱思远已合计好,正伺机向他动手呢。

第042章 捉敌换友

通过县衙内线崔剑锋得知郑县令雇人搬孙小刚的那把削掉姜天成的右耳的激光枪的事后把此事告诉了邱思远,没想到邱思远听后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连泪水都流出来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崔剑锋不解地问。

“唉,”等笑够了,缓了缓口气后,邱思远不由地叹气道:“这些人,没知识,什么都与神仙鬼怪联系,自己吓唬自己,还为这花大钱,你觉得这样不可笑么?”

“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我以前也和这个县令一样,把你们当成天庭里被贬下凡的天神呢。现在才明白,天上也有人,但不是我以前想象的那种神鬼。”

“是的,现在地球上大部分人靠猜测来想象太空里的事,都与神仙鬼怪乱联系,实在可笑。”

“现在我们就不谈这些事了吧。下一步,你打算什么办?”

“按你的意思,先就在那个姜天成身上下手吧。先把他抓起来,拿他换我们的人。”

“听内线说,姜天成与那个吕和昶不和,估计我们抓了那个姜天成也换不回我们的人,这事得再想一想。”崔剑锋显得心事重重。

“那姜天成是上边来的人,按我们史前文明时期的认识,上边来的人被抓的话,下边来的人一定会全力营救,因下边的人如不积极营救,就受处罚。所以,我看我们不妨抓他试试看。”邱思远想了想说。

“你说得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们一抓其上面派来的头儿,他们就当成惊天大案,立即上报并引来大批府兵搜捕你们。这样的话,对我们被捕人员很不利。”

“有什么不利的?”邱思远不以为然。

“那些带兵的都事与刑部人员及道府征集的募兵不同,他们的都事有自己决定的权力。可心直接下令处决被捕人员。所以,这类事需要小心。不能轻举妄动。”崔剑锋以前也是带兵打仗的将领,所以对这类事很清楚。

“那好吧,我听你的。”

“我们先把孙小刚那把激光枪取回来,这种武器不能落入姜天成手中。”崔剑锋说:“他乱动那把激光枪被削掉右耳,说明他对孙小刚的那把激光枪感兴趣。”

“感兴趣又如何,反正他不会用。”

“不,他很快会明白过来,一旦明白,他就很快弄清如何使用。你想想,他缴获那把被他们称之为魔光盒的东西,立即拿去研究。这表明他并不象我们当时想象的那种魔鬼化的东西,而是当一种武器,想弄清如何用。这样,他一但回想自己的动作对自己造成伤害,很快就会醒悟并派人把那把激光枪拿回去。”

“那我们就尽快把那把枪收回来。”邱思远一听就急了。忙让梁海明前去探视县衙内的情况。

梁海明立即踏上斥力板,腾空飞到县衙监区上方看看情况。

谁料到他刚飞近县衙上空,就被几支从监区围墙内飞出的箭击中,幸好他脚下的踏板当住了箭,他才没受伤。他也不敢恋战,立即掉转飞板离开县衙大院,按崔剑锋的吩咐,绕大圈悄悄返回住处。

“他们的警惕性倒是真强啊。”崔剑锋听了梁海明的报告,觉得不可思议。这也算是“唐代防空战”吧?

用gong弩射脚踏式便携飞行器,这也算是古代与未来间的一种较原始的地空作战。虽然相持时间很短。

“那我们是不是再去把孙小刚的激光枪取回来呢?”邱思远听说用斥力板无法进去,心里很是着急。

“当然要取回来,这东西不能落入姜天成手里。”崔剑锋斩钉截铁地说。

“可我们没办法进入监区,没法把郑明杰放到牢房柴房里的那把激光枪啊。”

“那没事。”崔剑锋说:“天黑了,我再与梁海明一起去一趟,直接降落到监区柴房,把枪取出来后立即飞出来就行了。”

“万一他们又射箭,什么办?”

“夜间他们看不间,怎么射击?”

“那我也去。”

“你还是别去了,我和梁海明一起飞入监区院内,然后跑时柴房把枪取出来就行了。你就在客栈里监视姚海明他们就行。得防范他们趁我们出去之机悄悄进入我们的房间。”

“好吧。”邱思远勉强同意。

“我们去取回枪后,明天即去抓姜天成。”

“为什么?”邱思远奇怪地问。

“这个人对我们的危害很大,留着他,我们就遭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你的意思,就是要把他杀死?”

“对。”

“这样不好吧?万一他们的手下向上报告,上面派大量府兵不好办。”

“我想了很久,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你不是提出过,拿他换我们的人么?”

“是的。不过我现在已改变了想法。主要是觉得留着这个人,风险太大,弄不好我们全军覆灭。”

“他现在已受伤在医坊,生死难卜,我们还需要去杀他么?”

“我估计他出不了十几天,就出来继续清查我们,所以,还不如先下手,趁他不注意的当儿,把他处死算啦,以绝后患。”

“那然你这样样,我也不说什么了。什么时动手?”

“今晚先把那枪取来,明晚动手。”

“我看,我们还不如先把他抓起来,然后让别人冒充他,去控制他的人马。”站在一旁默有作声的梁海明突然说。

“你这个提议倒ting好的。”崔剑锋说:“问题是我们找不到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现在他面部浮肿得其同伙忍不出来,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妨找一个人,把他的脸打肿后在其头部上稍做改变并让扮者深他口气息说话就行。”

“我们不妨试试看。”崔剑锋略思一阵后点点头,对邱思远说。

可这样的人什么扮变演呢?要扮演,得找一个外观与姜天成差不多的人,然后把他的头部打肿,再让他听听姜天成的说话声,模仿着骗那些官儿们就行。

崔剑锋觉得这样难办,没人原意平百无故地挨打,要模仿姜天成的声音,则更难。

“这样ting麻烦的。”崔剑锋摇摇头:“还是把那小子宰了的好。”

“可我们需要把我们的人弄出来。”梁海明说:“我看我们不妨用这种方式把那些人迷惑住,巧妙地扮成姜天成,用他的话,让吕和昶同意把我们的人放掉。”

“可这样的人从哪里找到啊。”崔剑锋倒是动了心,他与其两个随从一合计,就决定花重金找一个人来扮演姜天成这一角色。

他的两个手下就到街上贴一张告示,说明一家马戏团,因表演需要找一个人,会模仿别人声音的人优先,等等。并注明诱人的报酬条件。

结果迎聘着不断地到他们预先选好的接待处。由崔剑锋亲自把关,让迎聘着当众表演模仿技巧,由旁观者看着其模仿的声音判对错与高低。这一招还ting灵的,不到半天就选出四个模仿高手,备用。

选取出后,崔剑用还特地请他们到一家酒楼吃了一顿饭。然后又让他们一一到其住处,听他吩咐。

结果呢?其中二个,一听要挨板子打肿脸,就吓得头也不回地跑了。还有二个,则表现得犹豫不决。

何因?

家里急用钱。

这样,崔剑锋就从这两个人中选取出一个,答应让他扮演完后立即付钱并把他的治伤费用全由崔剑锋承担。

事情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崔剑锋当即付了一半定金,然后找一名马戏团的老艺人,请他帮忙。但老艺人一听要把一个人的脸弄肿,就把脑袋摇成拨郎鼓,说啥也不愿干。

没办法,崔剑锋就令其一个手下找一块木板,把选好的人的脸通过拍打来变肿。那人为了钱,也就龇牙裂嘴地忍痛挨崔剑锋那手下的打,直到其脸脱得与姜天成差不多为止。

一切准备好后,崔剑锋又找那个医坊的药师,亮出身份,说明来意,求他帮忙。那药师先是不愿接受,但后来经讨价还价地酬金后,勉强答应下来。

那崔剑锋要药师干什么呢?他只让他到姜天成的房子里,与姜天成聊天。

就这么简单。

而与此同时,那面部已变得与姜天成差不多的人,就躲在隔壁里听他们谈话,听了大半天,也就记住了姜天成的说话声,然后到崔剑平的住处,在崔剑锋前模仿姜天成说话,崔天成觉得差不多了,就立即让其两个对手劫持姜天成及其一个随员,把他们弄到事先准备好的城郊一间民房里关起来。

无事可做的尚九卿自从来了武成县后,白天就是在街头最好的一家酒楼找戏子寻欢取乐,晚上才到姜天成养伤的老庙里来接受姜天成的指示,再到县衙里向吕和昶他们传达。然后回酒店继续玩游乐。

吕和昶虽然对姜天成的话阳逢阴违,但大体上还是按其意见行事。所以他们间的关系虽微妙,但外表上仍平安无事地例行公事,只等姜天成伤愈出来后才由姜天成亲自出面办理。

因为姜天成是刑部派来的人,而且是刑部尚书任命的官员,所以吕和昶也不能不听。

就这样,崔剑锋他们把姜天成用自己找来的模仿师换上后就等尚九卿晚上来听令了。

姜天成为什么每天晚上让尚九卿来听令呢?这主要是第二天早上安排手下一天的工作,不晚上分配,第二天的工作就没法及时交待了。所以他也就让尚九卿每天晚上来一次,其余的时间,就让他在酒楼呆着,不允许他接触其它官员,主要是担心被其对手利用。

这天也很巧合,那尚九卿因遇到高兴事,喝了点酒,头脑也半醒半睡的,这样以来,他也没介意先与姜天成的手下见面这一规矩,经直走进姜天成的养伤处,站在姜天成前面停候吩咐。

此时因尚九卿略带醉意,意识不是很清醒,自然也未注意姜天成的变化。

这样,一切按崔剑锋希望的那样,顺利地完成了。

第043章 对牛弹琴

孙小刚在上一轮地球文明(也就是今人常说的史前文明)中搞的就是传感器的研发。也就是一家大型企业集团的工程技术人员。他死后虽然已过七亿年,但随着其深睡七亿余年的记忆力的逐渐复苏,慢慢地把自己七亿年前的记忆寻回来了。

那时候的世界多好呀。

当时他身处宽尚的产品设计大厅里,当着柔和的灯光,与同事们围着宽大的实验平台,观察着各式新型光电传感器产品,查看效果,热烈评论,欢笑喝采。那一切,就象刚刚发生一样。

可眼前的一切,却打碎了其往日的美好的记忆,那是七亿年前的真实的生活。而现在的呢?

昏暗的狱灯似乎让他明白眼前的真实的世界,植物油灯散发着清淡而略带焦糊味,让他明白自己的记忆与现事两重天。

“你想什么呀?”与他关在一起的陈云天见他心事重重,就不假思索地问道。

陈云天知道,眼前的这位外貌虽与自己差不多,但身史却与自己不同,人家可是从七亿年前的上一轮地球文明,经过现代更高文明的柯伊伯世界过来的人,见识远比自己丰富多了。

“我在想,我跟着邱思远来这么一个黑暗的世界,是不是错了?”

“这不是很明亮的世界么?那来的黑暗?”陈云天不解地问。

“你没见过我七亿年前的那个世界,当然不晓的我的切身的感触。”说着,孙小刚一激动,也就泪流满面。

“唉,老弟,你可别哭呀。”陈云天见眼前的男子汉竟哭得如此伤心。

“我那个时代,已无法再回去了呀。”孙小刚感到憋气,一激动,就顿足锤qiong地嚎啕大哭。

“你嚎什么?”门外狱卒的一声短喝,打破了监区的午夜的宁静,也让孙小刚从他的朦胧的美妙的回忆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陈云天虽对门前的狱卒的无礼感到恼怒,但也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一个小小的狱卒,竟对着他这样的一个朝庭四品大员如此无礼,这还了得?

“等我出去后,非砍掉你的狗头不可。”陈云天愤愤地嘟囔。

“你何必这样生气呢?大人不记小人过嘛。”孙小刚虽然哭得很伤心,但听了陈云天的话,心里又充满了反感。

“唉,”陈云天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他没正面回答孙小刚所反感的话题,而是若有所思地问:“你一个天外来客,怎么还知道我们地球人的某些常用语呢?”

“什么意思?”

“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类话可是我们地球人的常用语,可突然从天外来客嘴里冒出来,令人吃惊。”陈云天吃惊地看着孙小刚。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孙小刚不以为然。

“这还不奇怪?你们不是大唐人,怎么对大唐的话如此清楚呢?”

“噢,”孙小刚突然醒悟了,他这才弄清陈云天的原意。忙解释说:“这是因为柯伊伯人通过研究我们抓去的唐人,了解他们的大脑思维与彼此间的交谈,汇编成一套唐人语言系统,然后把这些语言与我们上一轮地球文明人类所用的语言同步起来。这样,我用我们的上一轮地球文明的语言说话时,因同类词互动,你们的对应的语言就通过编译器控制我的牙套里的芯片,让扬声器发声。就这么简单。”

“对你好象很简单,但对我们唐人呢?简单吗?我现在如坠五里云,不知所云。”

“那,我说的都白说了?”孙小刚觉得很扫兴。

“没事,反正崔公已答应以后带我们随邱公去柯伊伯带、奥尔特云与太阳系壳膜层及系外太空看看。到时我慢慢领会你们的意思就行了。”

“也好,现在既然说了也没用,我就不说了。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只管说。”

“你别计较那个狱卒。我知道你是大官,他是小卒。你对他来说,拥有生杀大权,杀他很容易。”

“你说得那个奴才?”陈云天一听孙小刚又提那个狱卒,心头无名业火又升起,愤愤地说:“他难道不明白这里关着的是什么人吗?”

“他只是一个狱卒,哪里知道这里关着什么人哪。他冒犯了你,你就宽容一点,别动不动为出气而把下面的人弄死来解气。”

“你可能因从高度文明的人间来的,不知道这些小奴才对庶民的狠哪,他们对平民百姓,也和我一样,动不动打骂,甚至杀害。”

“不会吧?大唐,虽说与我们那个高度文明的世界不可同日而论,但仍属一个有典律的国度,不可能有你想象的那种情况。”

“是有典律,但作为官员,我们都掌握着对下边的人的生杀大权,为了出气,可以变通。”

“真不知什么说你好。野蛮!”孙小刚愤愤地说。

“你说什么?”陈云天瞪了一眼孙小刚:“找死呀?”

“你杀我?”孙小刚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管的唐民么?”说着,他还咬牙切齿地指着陈云天说:“我出去后非用激光枪把你切成身首分离不可。”

“你吓唬谁呀?”陈云天冷笑道:“邱公是带你们来大唐落户的,而不是来大唐当官的。你来了,也只能做一介百姓,与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只怪你不懂更高文明的人类。”孙小刚不无讥讽地说:“你现在可能已不是大官了,而是正等待斩首的死囚。”

“一样,一样。”陈云天反唇相讥:“反正你我都一样,你不也是正等待被杖杀的天贼么?”

“什么?天贼?”

“你还不知道哇。”

“不知道。”

“那好。”陈云天点点头,语气里充满威胁:“你们是你们从驾飞屋来抓魏康顺的那天起,已被列入大唐刑部所追捕的贬神谋反案案犯。我呢?我是跟着崔公来抓捕你们的朝庭重臣。你现在明白了吧?”

“这个啊,”孙小刚不屑地笑着说:“以前倒是听说过,但不太清楚,也不知什么叫贬神谋反案。”

“这个案的全称是:‘被贬天神下凡与官民勾结谋反案’。也就是说,你们是从天庭里因犯事而被玉皇大帝贬为凡人的天神,下凡后又与凡间里的官员与平民合谋,干反唐的事。这可是个死罪。”

“什么叫天庭?还有玉皇大帝与天神?”孙小刚不解地问。

“天庭,就是玉皇大帝住的地方,天神也就是玉皇大帝下边当差的官。”

“是嘛,天庭在那个星球上?”

“什么星球?”这回轮到陈云天不解地问了。

“星球就是在太空中绕恒星运行着的天体。”

“什么叫恒星?”陈云天更不懂了:“还有天体?天还有身体呀?”

孙小刚傻眼了。他莫明其妙其妙地看着陈云天,完全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大唐时期的人,根本就不知什么叫恒星,什么叫星球与天体。

“不知道!”孙不刚不耐烦地吼道,结果,其牙套能的智能语言转换机又对号入座地自动找出一个成语跟着吼叫;“对牛弹琴!”

第044章 饭桶县令

郑县令对自己的轻而易举地解决魔光盒占审讯室一事而自我陶醉了一番,但却未考虑如何处理让那店小二搬到柴房的魔光盒的事。

他也完全没想到那店小二领钱回去后突然对自己按县令的吩咐搬到监狱柴房里放的那奇怪的东西感兴趣了。

他不知县令为什么搬一件小小的盒子而竟出2500文。这可是一大笔钱哪。

这样,这个店小二就对那个奇怪的盒子上打起了鬼主意来了。

那倒是什么东西呢?竟如此值钱,连搬一次也出2500文。你突发奇想,即然搬它都争数千文,干脆把他偷来,以后说不定能争25000文呢。

这么想着,他也就趁人不注意之机,悄悄溜进牢区柴房,把那个奇怪的盒子偷了出来。

结果,他这样做,让崔剑锋与邱思远扑了空。

这倒是把邱思远吓坏了:这支激光枪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要往柯伊伯带发一条信息,可以再弄来几个,几十个也不成问题。当然,柯伊伯人是不会给他大量制造的。因为柯伊伯人也不愿看到冷兵器时代的唐代人拥有他们才有的先进的飞碟技术和激光枪、离子炮之类攻击性武器,更不会把更先进的快子传物技术让冷兵器时代的唐人使用。

虽说就算给了,唐人也不一定能用。就算用了,也不会造,已给的,也会慢慢出现故障而报废。

至于给邱思远等史前文明的地球人用,那也只是出于担心自己的祖先的安全而着想。但如邱思远等人提出大量领用,那他们就不可能答应的。

不管怎样,邱思远对自己的人所用的激光枪的丢失,也很是着急。

“真不知怎么办才好。”邱思远不无担心地对崔剑锋说:“激光枪落入民间,有可能造成严得灾难,导致上边派更多的官兵来搜捕我们。”

“不用担心。”摧剑锋安慰邱思远道:“既然郑县令花大钱求人搬动它,而县衙里的人都怕魔光盒而不敢动,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郑县令请的店小二偷去了。我们先拜访郑县令,问清那个店小二的住址与姓名,就有希望把你们的激光枪找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邱思远除了这样,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大唐的地盘上,他那史前文明时期的地球人的优势也发挥不出来了。

晚上他们又悄悄地用斥力板跳入县衙后院,找到郑明杰,因县衙里当差的人员居住的后院并不像监区那样严管地带,所以他们进出也没遇到多大阻力。

“你们说的那个魔光盒,自从我请人从牢房审讯室搬到柴房后也就没人去看了。那东西怪可怕的。我们都担心它突然暴怒而把我们都咬死。”弄清了崔剑锋与邱思远的来意后郑明杰心有余悸地说。

“那刚才我们去时,它怎么没了呢?”崔剑锋奇怪地问。

“怎么?”郑明杰大惊失色:“坏了,它已跑出去了,跑出去后万一咬死咬伤他人,弄出更多的人死伤的案件,我这小命可能也没了。”

“你别急。”崔剑锋朝急不可待地直跺脚的县令说:“有可能是你所找的那个店小二偷走了。”

“不可能,”郑明杰不大相信地摇摇头,说:“人人怕得想躲都躲不及呢,他偷那东西有什么用啊。”

“难道你这么一个常审案的县令,连这么一点道理都不懂么?”崔剑锋愤愤地瞪着眼前的县令问。

“不知崔公说的是什么意思?”见朝庭派来的重臣用责怪的眼光看自己,郑县令心里也免不了着慌。

“你们县成官员怕那盒子,因为他们都认为那盒子是魔鬼。但你请的那店小二知道那盒子是魔盒吗?”

“不知道。”

“这不就说明问题了么?”

“什么问题?”

“你不是给了他2500文铜钱了么?”

“对呀。”

“他只知道那东西很值钱而不知道那东西是魔鬼。这样他难道理所当然的偷你那举手之劳弄到数千文的宝贝了么?”

“哦,”郑县令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好了。”崔剑锋不耐烦了:“你尽快把那个店小二找来,让他把那支激光枪交出来。”

“什么?激光枪?那东西不是魔光盒吗?”

“那是我们从柯伊伯带带来的激光枪,是用激光来扫杀人与物用的。”邱思远说。

“啊。”郑县令突然吃惊得眼睛都变大得吓人:“你,你就是那个用飞屋抓人,用魔光绊马的从天庭上下凡的天神?”

“你不要怕。”崔剑锋向郑县令摆摆手:“他不是从天庭下凡的天神,而是从前一轮地球文明时期从地面上飞到柯伊伯带建城定居的人。与我们一样。”

“是嘛。”郑明杰这才松了口气:“你真的原先也是地面上住着的人?不是天神?”

“是的。”邱思远和气地点点头:“我原先也是地球人。”

“地球?”郑县令奇怪地看着邱思远:“地球是什么?”

“现在没功夫跟你谈这些事。尽快把那个店小二找来,让他立即交出那把激光枪。否则万一他按动其击发器,将造成巨大灾难,到时你有十个脑袋也活不成了。明白么?”崔剑锋见郑县令又提出问不断的问题,就打断他们的话说。

“明白,明白。”郑县令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我马上让县尉派人把那个店小二叫来,让他交出那支激光枪。”

说着,他立即叫来其家里的仆人,让他跑步到县尉家,让县尉跑步来这儿。

交待完毕,县令才舒了一口长气,但仍不放心地在地来来回踱步。

“激光枪真的那么厉害么?”郑县令突然收住脚,不安地问邱思远。

“是的。”邱思远点点头说:“这是一种用超强激光束的切割功能来扫杀人与物的手持武器。万一不懂其原理,乱按动它的击发器的话,它能把碗口粗的树也顷刻间切倒。”

“这么厉害?”郑县令听后倒抽一口凉气,惊得目瞪口呆,带着哭腔:“这可怎么办哪。万一那小子不知好歹,不小心碰到击发器,把整个县城毁掉,那我就得上断头台呀。呜,呜,呜。”

“真不知哪个昏官帮助这个笨蛋考上进士的?”崔剑锋愤愤地骂道:“真是饭桶!”

第045章 中举之果

郑明杰倒不是人们想象的那种靠作弊或投机来中举的。前面曾提到他曾三次进考,两败一胜。他是小县城里的商贩之家出生,没什么官僚背景,所以他也没有象有门路的考生那样在公卿门下奔走,向他们投献自己的代表作,也就是说,他因人生地小熟而也没采用投卷方式。而是直接向礼部投公卷的形式参加科举考试来中举的。

崔剑锋则不同,他属将门之后,虽可以通过达官贵人投行卷的方式考试,但他却未这样做。首先他先是跟着其父亲征战边界地区,后返长安通过武举进入唐军担任基层校尉做起,也就是说,是世袭父子兵出身,与郑明杰不是一个档次。

就从这一点,崔剑锋看不起遇倒霉事就哭哭啼啼的郑明杰是可以理解的。

郑明杰的父新原是淮南道扬州广陵郡江阳县县城里的一家布帛衣装店的老板。也就是买布匹与服装的。

当然,当时的衣装店,也就是卖服装的,亦搞裁缝,不过,当年缝衣物,全是手工。

郑明杰就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中,当然与乡下那种种地的不一样,也就是他所生长的地方,决定了他不像农家人那样田间劳作,从小衣食无忧,不象农家小孩那样,从小帮助父母下田劳动。这样,他也就象书生一样,通过读书,考试,中举,当官过来。

有这样的一个生长环境的人,胆小怕事很自然。不过,他的迎战科举的路途可不那么顺利。

他一到十七岁就开始参加乡试,虽顺利通过,成了举人,心里很是高兴。但去杨州参加却两次落第,扫兴地回到家里帮其父亲管账务。

不管怎样,中了举人,也算露了脸,江阳县县丞亲自到其家店送匾嘉奖,称其难得的秀才,将来有可能超过自己,有希望当县令,刺史,甚至当按察使都有希望。

有个不懂事的旁观着(买布匹的客人)听后竟不知好歹,指着郑明杰开玩笑地问县丞:“这小子真这么厉害么?能当按察使?我不信。按察使那么好当的么?”

“什么不可能呢?”县丞不以为然地瞪了那客人一眼:“人只要有志气,什么都可以当。”

“那他将来说不定当上皇帝吧?”那客户笑着问。

“你,你,”县丞吓得脸色煞白:“你想找死呀?”

“什么了?”那客人可能是乡下来的,不知当年的帝威不可犯的大道理,乱说可能招致死罪。

“混蛋。”随县丞来看郑明杰的县尉把脸一沉,怒喝道:“皇上是你随便开玩笑的人么?”

“这,我从乡下来,不知不能这样开玩笑。”客人慌了,忙跪地谢罪后爬起来想溜。

“把他用枷子扣起来。”县尉令身边的衙役喝道:“把他关在死牢里。”

“唉,”那个县丞向县尉摆摆手:“这事就算了,别乱抓人。他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没什么恶意。”

县丞为什么样做?主要是如以谋反罪抓人,那是重案,审案时州里派判司来旁听或复审,问题就麻烦了。毕竟,开玩笑而掉脑袋,唐代典律也不允许。如皇上得知其臣民因拿其开玩笑而获死罪,万一盛怒之下下令问斩乱判庶民死罪的官员,他还能平安地当官么?

所以,也也不得不叫停的鲁莽行为。只因,当官也是玩脑袋的事,稍不慎激怒上边的官,也会给自己事来砍头之罪。

郑杰明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感触也ting深的。那天县令也请他去吃饭,在县衙前街一家酒楼里隆重地迎候他这个帮父亲管账的小秀才。

席间,郑明杰斗胆问县丞为什么不处罚那个乡人时,正屈尊站起身为他倒酒的县令还不知刚才发生的事,就停止倒酒,拿着酒壶看县丞。

县尉忙笑着把刚才发生的事向县令说明了一番。但他也没有责怪郑明杰之意。何因?这其实也是一种官场潜规则。

只因这些唐官面对着的是未来的未定性的官员,不能得罪的。官场之险,也深不可测。士途对每一个官员来讲,很讲究,不可乱来的。所以,县尉自然也不敢对眼前的这个仕途正处正蒸蒸日上小秀才显露不敬。

你想想啊,万一日后眼前的这个小混蛋突然荣升为县太爷,来到自己面前,当起县令,有可能因现在得罪他而记恨他,给他玻璃鞋穿,那岂不自找苦吃么?

县令听了县尉的话后也没说什么,继续给他倒酒,讲些奉承话儿。好象他已成其刺吏似的。这也不怪,古代官场嘛,谁能保证这类秀才突然得势,转眼间成了他的上司呢?

在洒楼吃饭归来,郑明杰象换了人似的,他才真正明白做官的感觉,做了官,他才平步青云,让平时自己连想看都难见的官爷们不请自来吹捧自己,在自己面前屈尊奉迎,这样多舒服哟。他情不自禁地飘飘然起来。

这样,当官的欲望倒成了他拼命学习,不屈赶考的动力。不过,第二年省试,仍落第而终。此后江阳县太爷也没再来,可能是以为他没希望了吧。反正他省试回来后也巴望过县太爷再请去他到酒楼吃一顿,可他盼了几天,仍不见动静,结果心灰意凉。

不过,其老爹倒也是很会小打算盘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儿子通过乡试,已成秀才。这等于说,自己已离当太爷的老爸只有一步之遥了,怎能放弃这一难得的机会呢?

这么以来,老爷子与小儿子也就统一了目标,郑矬子也就更加努力地看书练字,结果不但“看”破万卷书,而且也练得一笔好书法,特别是隶书,楷体,写得让人赞叹不已。

这样,第九年又赶一次省试,结果一考即中,成了进士,虽没被唐睿宗李旦接见,但也被吏部尚书盛行接待一次。他也心满意足。

中了进士,一回来,其父亲就派十余人骑着高头大匹马,带着两辆豪华马车去杨州迎接。本来,江阳县令一听前几年被其冷落的那个秀才又荣膺“官坯之衔”—进士,傻眼了。忙准备派一辆车,四匹马,由县丞带着去扬州接回。孰料这位进士的老爸记恨其三年前冷落其儿子之过,也嫌其规格太小,就不惜出大钱,请了县里的大户人家的十余匹马及两辆车,带着亲戚,浩浩荡荡地去扬州迎接。

x太爷的未来老爷子嘛,儿子争脸了,哪有不显山露水去炫耀之理?虽然是x,用现代数理概念而言,是未知数,但县一级差不多了。如运气好,说不定成了州剌史或道按察吏了呢?

此后老爷子又花钱让儿子去长安活动,怎奈,其儿子文笔虽好,口舌却不行,在长安待几年,虽投机,又钻营,还是未弄到一官半职留在长安,甚至连附近的道府里当差的资格也未弄到。

结果呢?老爷子憋不住而亲赴长安,乞爷爷,求爸爸地托人找门路,才好不容易地给他弄了个江南道东边的临海地区的舟山一带的某县里的九品县丞一职。勉强将他扶上官道。

两年后他才升至七品,被调到武成县县令。

没想到,当县令,也成了提着脑袋冒险的事,他那当年去长安赶考时所表现的兴奋劲,现在已被恐惧感取代。

后悔,倒成了他的终极噩梦。

第046章 感化转变

崔剑锋他们把姜天成及其一个随从劫持到乡下关押后的第二天,尚九卿把“姜天成”的暂把陈云天等人转移到乡下的“指示”传达给吕和昶。

“这真的是姜员外说的吗?”吕和昶听了尚九卿的话,奇怪地看着尚九卿:“他以前不这样啊,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我也不知道,他就这么说的。”尚九卿点点头:“昨天晚上我去时他就这样说的。不对吗?”

“他的伤怎样了?这几天还好吧?”吕和昶反问。

“和上次一样,我进去时仍躺在chuang上,和以前一样要我向你传达他的意思。要尽快转移那些犯人。”

“他的脸部浮肿现在消退得怎样?”吕和昶关心地问。他虽然上次被姜天成驱逐后还去过两次,但每次去都不欢而散,所以也懒得再去与他争执。

“还是原先那样,样子很可怕的。我本不愿再去了,可又怕他向我姐夫说。”尚九卿现在就是来见吕和昶都不大愿意。传达完后就想溜。

“好吧。”吕和昶让县衙师爷把记好的文书念给尚九卿听,然后让尚九卿划押。

对于吕和昶的这道流程,尚九卿本来很不愿意。但吕和昶说,他们这是公事公办,如不作记录的话,上边就入不了档,他将受处罚。所以尚九卿也不得不照办。

“好了。”吕和昶客气地笑着说:“按理,你是正官,我们是来协助你办事的。只是你不会写字,也不懂规矩。所以刑部尚书让我们代办。可自从姜员外来后,我也和你一样靠边站了,一切只能按他的意思办。你明天晚上去和他见面后,传达一下我们的意思就行了。我们就按他的意思办。”

“以后我不想再去找他了,你们自己去不行么?”尚九卿不太愿意再在他们间当跑腿的角色,想回洛阳去。

他知道自己没文化,压根儿就不是当官的料。本来,他对姜天成的老让他口头传话也很不解,曾让姜天成写一条子给自己,由自己把条子送给吕和昶他们就行。但姜天成说那样不安全。至于为什么不安全,姜天成没给答复,只说不要多问。

其实呢?姜天成是怕传条子而暴露自己的身份与住处,那样岂不成了崔剑锋他们或贬神们的袭击目标么?

这事,当然不能让尚九卿知道,他一知道这为事不安全,就不肯来替自己当传话的角色了。

“我也想去啊。”吕和昶叹了口气:“问题是他见了我就生气,常常骂我,甚至赶我走。没办法呀。”

“那你也可以派别人去呀。”

“可我决定不了这事,一切按他的意思办哪。”吕和昶显得很无奈。

“那我走了,你与尚书说一说,尽快让我回洛阳。”尚九卿只好求吕和昶。

对此吕和昶有什么办法呢?当时他没让他来,是怕他惹事生非弄出问题,让崔剑锋抓住把柄。这对尚九卿来说,本来是好事。可这不知好歹的二流,却只凭一时的气愤耍任性。现在又后悔了,又要他想办法把他送回。

可这事由姜天成管,他吕和昶能去说吗?说了他就骂自己多管闲事。

不过,吕和昶万万没料到的是,此是姜天成已在县郊的一个偏僻的,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里与其一个随从一起被关进一间与世隔绝的小土房里。由崔剑锋的两个手下轮流看着呢。

崔剑锋则又雇了两个小伙替他办事,自然也用不着关心姜天成的死活了。本来他曾想把这两个倒霉蛋宰了,省得夜长梦多。只是邱思远极力反对,甚至威胁他说,如把此二人处死,他就不保证随时用激光枪把他切成碎片。

崔剑锋倒不怕他把自己切成什么,但他也不愿与这些天外来客反目,因为只有他们才能让他从愚昧中解脱出来,真正了解眼前的这个大自然,所以他也就从敬佩变为顺从。

不过,他对于如何处理这个姜天成的问题上也有点为难。这种人,留着也是一种隐患。因邱思远横在中间,现在左右为难,杀又杀不得,留有留不了。

邱思远则仍坚持其不杀的要求,对崔剑锋所提出的难处,他只以自己想办法把姜天成送到太空中,由其同伙看管来敷衍,甚至说把他发往柯伊伯带,在那里的人一起生活。

崔剑锋说他的想法太可笑,不现实。但面对这位从更高文明的人间来的人,他也不想争论。

而姜天成呢?他自从被捆住双手双脚带进这间狭隘的小土房的那天起,就经常挣扎,骂人,甚至绝食。不过,因这个偏僻的城郊山村远离县城,一般很少有人来往,他闹得再凶也没人知道。

邱思远虽想让他的在飞碟上的同伙派人来把这两个人带走,便对崔剑锋的提醒也不能不考虑。因为自己已被官府列为重点追捕的案犯,一不小心有可能碰到官兵,特别是碰到那些神秘的不良人。

自从与崔剑锋沟通,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他也从崔剑锋的叙述中了解到自己几次被追杀的原因就是因被唐朝刑部神秘的侦缉系统不良人发现引起后,他也就开始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再被不良人发现并追杀。

这个小山村一面依山,三面平原,地势险要且人烟稀少,村里的人也非常住人员,都住在县城郊区平原地带,只是农忙时偶尔来这暂住,耕种或守护庄稼,防止野猪与山羊糟蹋。

崔剑锋就是看中这样的险要地势,与这一山田的主人谈定,他出钱租山田旁的所有屋棚,租期给钱,农户则暂时放弃耕种且不得入内。为了取得这几户农家的信任,他也干脆亮出身份,说明原由,让这些人也起到暗中保护作用。

这样,任凭姜天成的如何叫唤,其两名随从都充耳不闻,若逼急了,就用配剑剑套打他们,而当时这种用黄铜或生铁浇铸的全金属剑套较昂贵,用它打人,效果也怪厉害的,稍用力就把人打得皮开肉绽。所以,慢慢地,他们经多次吃苦头后也变得老实多了。

邱思远则偶尔也来到这里,与姜天成对话,向他亮出身份,告诉他自己的身史来历,试图让他们明白其情况并帮助他们弄到合法的身份在大唐落户。

姜天成虽然执意查办此案,要他们先交械,后随他们到刑部讲明原因,达成谅解,达到官府认可下落户的目的。

崔剑锋从两个手下的嘴里听说邱思远的作法后,只是淡淡地笑着说:“ting天真的。”

不过,邱思远的作法,也不能认为无用,姜天成听了其解释,也或多或少长了见识,慢慢对他们改变了看法。以前他只是把他们当成是“被玉皇大帝贬下凡的天神”,现在也就依着邱思远的解释,才知道他们是从天外的某一星球上过来的人类。

人类,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从意识的错觉,到自然(物质)的真知,是从低级到高级的飞跃的必由之路。

虽然,不少人以对立的立场抵消,同时也以统一的认识相容。

邱思远也通过其太空中的飞蝶,通过快子传物系统从柯伊伯带弄来生物修补素使姜天成的面部浮肿消退并让其被激光束削掉的耳朵复原。

这样也争得了姜天成的好感,使得他也放弃了原来的顽固不化的查案立场,同意亲自出面让吕和昶他们释放陈云天他们。

崔剑锋听说这样的结果,感到很意外。

第047章 引经止迁

吕和昶自从接收“姜天成”的转移案犯的指示后,虽然与胡原和姚明扬合计,派人到乡下悄悄地寻找一处关押犯人的房子,但也感到这样搞风险相当大。

下边的人找好房子,让他去验看,他虽然很满意,但也感到有点不安全。总觉得这样干,万一出事,丢掉犯人就难交差,这样大的责任,他是难承担了的。

这么想着,他心里也开始犯起嘀咕:“这真的是姜天成的主意吗?”

“这确实很蹊跷。”胡原说:“他以前不这样啊。”

“我看你还是先去看一下姜员外,顺便让他写一张文书,签字划押,然后才按他的意思办。”姚明扬也对尚九卿传达的指示表示怀疑。

吕和昶觉得胡原与姚明扬的观点言之有理,但碍着面子,又不太乐意亲自己再去跟姜天成谈。

“这类事,不能只考虑面子问题。”姚明扬对吕和昶的犹豫不决很不满:“这事涉及到我们的生死存亡的大事。”

“那好吧,”吕和昶觉得自己在行前探望并核实姜天成的指示很有必要,万一弄出事,自己就摆脱不了干系,这可不是面子问题,而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这样,他带着胡原,在准备押解案犯转移的前一天去县城西南边的老庙里的医坊看望姜天成,顺便让他写一页条子,签字划押,省得出了事,无根无据受惩罚。

“什么?你连我的话都信不过?”“姜天成”仍原样躺在chuang上,其语言仍带着原来的愤怒的语气:“什么都让我开条子,也就是怕出了事,连累你们?”

“我们没这个意思。”胡原赶紧陪笑说:“姜员外可别生气,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没别的意思。因为刑部尚书调你前来主持查案,我们得按你的意思办吧?可你现在伤成这个样子,亲自无法出面,让我们去办,我们得有一个证明吧?对吗?”

吕和昶无语,只是默默地看着躺在chuang上的“姜天成”,未发现什么异常。他见姜天成的手下不在,就问:“现在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你的随员呢?”

“我让他上街买东西去了,一会就回来。”“姜天成”说。同时他也从chuang边的案几上抽出一张纸,写了一张条子并签字划押后交给吕和昶。

吕和昶接过条子,仔细地看了一遍,凭着其多年办案的经历,他觉得:“姜天成”开的条子没什么问题。

当然,这个“姜天成”可是个崔剑锋亲临现场选出的模仿高手,不只是从声音的角度选拨,而且也考虑到以后可能出现的诸多因素,包括签字划押这类mo仿技巧。

不过,无论是真是假,吕和昶总达到了其留字据逃避责任的目的。到时就算出了事,他也只要把这些字条交到刑部,作为证据一交,他也就可以按唐律不承担任何责任了。

收罢条子,吕和昶笑着说几句客套话后就带着胡原退出来,匆匆往回赶。

“把这么多人押解到乡下,极不安全。”刚准备行动时吕和昶又犹豫了:“这事得征求郑县令的意见。”

“我看你们还是少把你们办的事与我瞎联系,否则你们弄出事,我也跟着你们遭砍头。”郑明杰爱搭不理地不肯表态。

“在你县境内的案犯,仍照大唐刑典,关押在你县县衙牢房内是天径地义的事,如出问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事也得由你出面办。”

“话可以这么说,”郑县令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吕和昶:“把案犯弄出本县牢房,是你们刑部的决定,非我作出的决定。凭什么由我出面?”

“因你控制着全县的官兵,衙役,我们只是办案人员,如安全方面难保障,就有权要求你出面处置。”吕和昶的语气仍相当强硬。

“什么处置?”

“人护送,临时看护等,都需要由你负责实施。”

“你的意思,就是把案犯交给我,由我押到你们擅自选定的非监区去关押。对吗?”

“对。”

“那你得给我弄一条皇上的圣旨,我才按你们的意思去实施。”郑县令也毫不示弱。

“什么?”吕和昶恼了:“你还要圣旨?你以为自己是谁呀?”

“我是大唐在册县令,需按大唐的刑典办事。没有皇上的修改刑典的圣旨,我有几个脑袋听你们的话,乱违抗刑典行事?”

“那你看这张字条,是姜员外让我们转移案犯的指令,这下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

“为什么?”

“刑典明确规定关押犯人的地点与条件。而现在你们放着正常的监管犯人的牢房不用,自私转移犯人到安全难保障的地方,这样不合大唐刑典。”

“你,你,”吕和昶万万没料到自己当着众多随从被一个小小的县令ding得如此难堪,情续失控,大发无名业火:“你一个小县令,有几个脑袋不听刑部派来的官员的话?”

“你们不要吵了。”胡原听着郑县令所摆理由,觉得难批驳,但又不能违抗姜天成的命令,只好陪着笑脸对郑县令说:“你可以不出面实施姜员外的任务,但总得给我们一个安全的保障吧?”

“你们的作法,不合大唐的监关人犯的规定,我不能替你们去办这种违抗朝庭刑典的事,不过,你们要我派人保障你们的安全,那我也只能考虑借给你们一批人员用。狱中的犯人,你们就以提出审讯的形式带出,途中出任何问题,由你们自己负责。”

“你真会打自己的算盘哪。”姚明扬无奈地看着郑明杰摇摇头。

“因你们的作法,不合大唐的刑典,我无法满足你们的要求。人犯一旦带出牢房,带到不安全的地方而脱逃,这个责任,你们难道让我承担么?”

“我们没这个意思,但这是刑部派来的姜员外的指示,我们也不能违抗。”胡原虽然很恼火,但对眼前的这们矮短身材的县令也有点无奈。

“好了,你们如想把人带走,就按刑典,以把他们带出审讯的方式带走,同时向我提交一份派人提供安全保障的申请文案,签字划押留存。这样,你们可以按你们的意思去办了。”

“那好吧。”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吕和昶觉得这个小县令的理由有板有眼,没给他留下任何钻孔的缝隙,觉得也只好按其意思办了。

第048章 古是今非

崔剑锋见吕和昶已上钩,就让梁海明从空中监视县衙附近的动静。因为唐代转移人员全靠马与车,除了地面,加上武成只是一个小县城,其县衙也没什么资办建造额外机关,也就是说,没什么暗道可走。所以监视吕和昶他们的动静,对邱思远、梁海明这些史前文明时期的地球人来说,非常容易。

因他们所带的装备,除了激光枪,离子炮这类连续射束武器外,还带有电子眼,无光见影器等各种望远与无线控制设备。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们通过设在空中的电子眼上的无光见影器把夜间活动的目标如同白天一样出现在其显示屏上。

有些读者可能把上面所述无光见影器看成是红外摄像机一类装备,其实,这也只能是现代人的一种想象而已。无光见影这个概念,与红外显示是两码事。红外器材,也就是热成像技术。而这里所谈的无光见影,是柯伊伯带的浮星间生活着的柯伊伯人的一种为保护其环境而研发的隐光技术。而非现代人想象的热成像之类产品。

人之所以感觉周边的环境,看到彩色的世界,主要是自然界的光子本身就是大小不同的粒子,而人的眼睛上存在一种有机的感光层,大小不一的光粒撞击它时,会导致产生很多大小不一的坑坑洼洼,因这种感光层是有机体,受撞后即恢复原状,但因它与人的大脑的神经中枢相联着的,这样在大脑中产生了大小深浅不一的信号,构成一种彩色的视觉。这样,大家就突然明白这种形成色彩的原理,与热成像不是一回事。

也就是说,无光见影,其实是一种把自然界的各种射线所反射的回波,利用比人眼更精细的高灵敏度传感器接受并通过电脑分析后转换成光电成像而产生的图画,而这种射线并不是光电,所以已超出了光的范畴,柯伊伯人也就达到了避免光污染对柯伊伯带的自然环境造成破坏。这样,柯伊伯人也就在远离太阳的漆黑而阴冷的世界里,不用人造的或自然的光污染柯伊伯带的自然环境的前提下也能把其周围的漆黑的世界转换成五彩斑斓人间。

这样,大家明白了什么叫无光见影了,同时,也会想象到我们想发现柯伊伯人何等困难。因他们已把他们所居住的环境全部隐去,转而用一种与我们截然不同的视觉,能把无光的环境变成彩色的世界。

这也意味着,我们如到柯伊伯带,可用人造的或自然的光照亮其自然环境,却发现不了柯伊伯人所居住的太空城,飞球等设施。因它已超出了光子所能发现的范畴,因为那是只能用比光粒子更小射线方能感觉到。

正因为邱思远等人带着如此先进的光电与量子设备,自然也不愁吕和昶他们瞒着他们悄悄转移他们的人到别处躲藏起来。

吕和昶当然不知他们所查办的“贬神”的底细,只把他们当成是被玉皇大帝贬下凡间的人,也就按民间的传说,把他们当成已成凡人的神仙,当然没多少神威了。

因郑县令拒不按他们的意思代他们实施姜天成的指示,吕和昶也只好亲自出面,让胡原与姚明扬给郑县令开条子,以到发案场实地考察认证为由,把所抓捕的陈云天、朱广财、孙小刚押解出来。

本来,吕和昶想把吕大柱与魏康顺也带走。但郑明杰却不同意。为什么呢?因为这两个案犯,属已结案了的案子中的死囚,其案卷已上报并在刑部甲历库存档。这样的案犯如逃脱,他这县令将就地被罢官。

而陈云天等三个案犯,是姜天成、吕和昶他们刚抓捕不久,还未结案上报的人员,上边不知道,也不是他郑明杰办的。他可以不管。

吕和昶对此也没办法,只好带着郑县令放行的三个与“贬神”案有关的人员趁天黑走出县衙,押往乡间。

“他们出来了。”正在监视显示器的梁海明突然惊喜地叫道。

在一边谈天论地地闲谈着的崔剑锋与邱思远忙向前观看显示器上的正从县衙北侧的小侧门里出来的一队人马。

“我马上带人去拦截。”崔剑锋忙站起来准备离开。

“不用去了。”邱思远叫住他:“让梁海明继续用天眼跟踪,看看他们把他们押到那儿去就行了。”

“这样不行吧?”崔剑锋仍不放心。

“怎么不行?”邱思远不解地问。

“万一他们途中处决我们的人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邱思远笑了:“让梁海明跟踪监视他们的行动就行,如他们想中途动手杀他们,他就会用天眼上的攻击器把那些人全击昏,动不了手。放心吧。”

“你们真能你说的那样办到吗?”

“真得能办到,天眼上有强激光器,能用激光击昏他们。”

“那好吧,等他们到达他们的目的地后,我们才去解救我们的人吧。”

“我看不用去了。”

“为什么?”

“这么一点事,全由梁海明办就是了。”

“他能办到吗?”

“怎么不能呢,那里还有孙小刚呢。他知道如何办。”

“你的意思是,全用你们那天眼办?”

“对。到时只要把那些人全部击昏,然后把我们的人的枷镣用激光切掉并带领他们离开就行。”

“你们这种解救办法,太神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那你以前为什么没这样做呢?”

“当时没遇到这类事,既没想到,也未考虑好。后来遇到各种新情况,才想起用这些先进的装备对付他们。”

“你这叫什么装备?”

“无线控制。”

“什么叫无线控制?”

“也就是通过各处放置光电信号转换器,才通过这些转换器铺设网络,控制天眼到更远的地方活动。”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铺设信号转换器的地方,你们那天眼就无法去活动?”

“对。”

“这样活动范围较窄,去不了洛阳等地。”

“我们只要把太空中的飞船调到洛阳上空,也能通过太空中的飞船上的信号转换器控制天眼到更远的地方活动。”

“这样倒是很理想的办法。还是你们天外来客考虑的周到。”

“好了,他们所选择的地方,梁海明已铺设了信号转换台,等他们到达后,梁海明会看机会把人解救出来的。放心好了。”

“那好吧。”崔剑锋笑了,笑得很开心:“我们把他们救出来后,下一步将办哪些事?”

“把魏康顺与那个杀他妻子的小伙解救出来。我后我们带你们去柯伊伯带游一游。”

“那你们在大唐落户的事,不办了吗?”

“办,为什么不办呢?”

“你们如此发达的地方生活着的人,还来大唐的这么落后的地界落户?有病呀?”

“有什么病?”

“神经病。”

第049章 死官活威

孙小刚从又暗又窄的牢房带出后,乜斜着眼睛看牢房前的在众多灯笼下的黑夜,不知这么晚了,还带出他们干什么。

古时的犯人,可不是今天的犯人那样带手铐脚镣,而是带枷拖镣的。因陈云天三人是“贬神”案重要角色,其所带的枷与镣自然很重,且转移前吕和昶按唐律相关规定,都给他们戴上重枷,也就是头与手用一张木板连着扣的那咱重枷。

回要走远路,他们的脚倒是没给戴重镣,只用较轻的镣扣住,保证他们走路不受影响。

这倒让孙小刚感到怪不好受的,他那个时代,这种东西早已绝迹,他甚至连资料中都未看到。现在突然被戴上,真有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感觉。

不过,诸位不要把十八层地狱似的感觉来形容孙小刚的感受。

因为,孙小刚的那个史前文明时期的地球,压根儿就没十八层地狱这种提法,当然也没有这种概念。

“你们大唐人也真够野蛮的,”孙小刚看着陈云天,见他默不作声地戴着重枷走向马车,就愤愤地说。

“这里的野蛮,与你那里的文明有什么关系呢?你那全是非现实的梦想的世界。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却是现实世界。你就逆来顺受地过就是了。”陈云天没好气地说。

夜间的县衙格外深静,除了红色或淡黄灯笼发着淡淡的光线照明三个人前面的路外,周围仍显的阴深深的。

因陈云天与朱广财都被脱掉官服,戴上枷锁,狱卒亦不怎么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只当是一般犯人,稍不顺眼就用手种的棍子戳他们三人。气得陈云天把牙咬的咯蹦响,心里盼着一出去就下令手下的把这些对自己不尊的狱卒都处决。

可狱卒哪里顾得上他的这种幻想呢?他们不知其前面走着的犯人竟是朝庭五品大员,只从其所戴枷具的大小看出是重刑犯。所以一不顺眼就用棍子戳。

因吕和昶行前对这些狱卒下达了命令,严禁在途中说话,也禁止亮灯。这样,他们一走出侧小门,就把他们所带的灯笼全吹灭了。

“你们想让我们瞎子一样mo着走路吗?”陈云天因情绪很不稳,动不动发火。

“闭嘴!”一个狱卒恼怒地上前狠狠地往陈云天的背部戳了一棍子。

“哎哟!”陈云天惨叫一声倒地。

“什么了?”正在带队前往新选关押处的姚明扬听到身后的吵闹声,就勒住马,问旁边的随行牢头。

“我也不知道。”

“那你去问一下,叫他们不要弄出声音,悄悄向前。”

“行。”牢头即调转马头到后边查看情况。

此时陈云天仍躺在地上不动,狱卒正连骂边狠狠地踢他呢?

“什么了?”牢头问。

“这小子不肯走,还叫骂不断。”

“把他的嘴堵上不就行了么?”牢头不耐烦地说。

“可他现在赖着不走哪。”

“为什么不走?”牢头跳下马怒气冲天地问陈云天。

“你只道本爷是谁吗?”陈云天躺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谁?”

“大唐正四品怀化中郎将陈云天。”

“我当是谁呢?”牢头不由分地上前就给陈云天一脚:“现在你已成死囚,还指望你那头衔救命么?”

陈云天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要是未出这种事,他遇到这种无礼待遇,早拨刀把这类奴才劈成两半。可现在真象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的大唐四品名将,竟落得被这些兵将级别都搞不懂的狱卒拳打脚踢,这还了得?

“你们不要打他,他是你们大唐的大将军,万一以后被放出来,你们这些小狱卒不是想找死么?”站在一旁的孙小刚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向前挡住牢头吼道。

“你也敢来挑事吗?”牢头见又来一个死囚怒斥自己,气得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孙小刚一记耳光。

“你,你。”孙小刚怒了:“你凭什么打人?”。因其两手被重枷与头一起扣着,所以光发火却动不了手脚。

“什么了?”姚明扬见牢头迟迟不回来报信,气恼地调转马头来到他们前面问。

“这两个死囚故意闹事呢。”牢头因被死囚ding撞而怒气冲天,情绪失控而顾不得姚明扬,向前又给孙小刚一脚。

“住手!”姚明扬气愤至极,他跳下马,抬手就给牢头几记耳光。

“你,”牢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掌打怔住了。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听说是从洛阳派来的大官,才忙跪下,浑身发抖,停候处理。

“混蛋,”姚明扬向前又是一脚:“你难道不知道被你打的是什么人吗?”

“他说是正四品怀化中郎将陈云天。”牢头吓得不敢抬头,只是不停地发抖着。

“知道了还打他?”

“可他现在是一个谋反的死囚呀。”牢头带着哭腔说。

“还有你!”姚明扬又把怒气发泄到刚才因用棍戳陈云天而引发事端的那个狱卒:“你们敢打大唐四品将军,也不惦记你们有几个脑袋。”

“大将军,小的有眼无珠,罪该万死。”那个狱卒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立即跑到陈云天前面跪地求饶。

“你起来吧。”孙小刚是史前文明的地球人,自然不懂古代人的礼节与等级特权。看着这些下层小人物如此卑微,心理很是反感。

“可我怕将军爷以后宰了我哪。”那小狱卒仍战战兢兢地跪在陈云天前面,听了孙小刚的话,又带着哭腔说。

“你起来吧。”陈云天缓和了口气,对跪在眼前的小狱卒说:“我听他的,保证不杀你,放心吧。”

陈云天这些天在孙小刚的影响下,对自然与社会的认识提高了不少,虽仍仗着其身份与优越感不饶人,但也变得不象以前那样,动不动扬言要砍人了。他已开始很崇拜邱思远这些天外来客了。

“你就听陈将军的话,起来吧!”姚明扬虽然是处置贬神案的刑部下派官员,但他作为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大唐官员,对官场套路很清楚。所以对于象崔剑锋、陈云天、朱广财这些军界将领,也不敢无礼。

牢头与狱卒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退到一边站着。

“陈将军,”姚明扬尴尬地笑着:“请息怒。我们按姜员外的要求给你们另找住地,趁夜深人静悄悄把你们护送到新的牢房。没别的意思。请你原谅。”

“你们这样偷偷momo地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陈云天轻蔑地冷笑道。

“我们只是按姜员外的吩咐行事,不知其意思,可能是怕被你们的人劫牢而悄悄把你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吧?”

“那行,”陈云天瞪了一眼仍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牢头狱卒喝道:“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是,是。”两狱卒忙向前扶着陈云天站起来。

尽管陈云天是大唐四品官,但因牵涉到谋反案,是死罪,所以仍被戴上重枷。

套上这种头手相连的重枷,倒地后想站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两狱卒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也只能扶着陈云天,小心地伺侯着,慢慢向前,大气不敢出。

古代的官民,等级禁严,隔阂较深,不过如此。

陈云天虽然成了死囚,但他的活威仍不减当年。

第050章 祸起激光

郑明杰所雇那个店小二,姓龚名五娃,武成县南山南乡农户,趁农闲进城打杂,因能写会算,遂被一家酒楼老板雇用,成为店小二。负责接待客户之事。

龚五娃因头脑灵活,平时深受店老板器重,所以郑明杰来找其谈雇人时,店老板见自荐不成,便让其代自己应聘,结果使他意外获得2500文,老板如数收回,说月底计付酬金时一并付其一部分,作为奖励。

对此龚五娃亦未提异议,因为能写会算,常读古今论著,懂得处世哲理,自然不与店家相争,一切顺从,讨店家欢喜。

不过,出于好奇心,他办完事后却起了歹意,趁人不注意的当儿溜进县衙监区,把郑县令托他搬的神秘之物顺手带走了。

他当然不知道这样闯了祸,因这一神秘之物,竟是“贬神”所用神器。而“贬神”在这一带闹事的传闻,他也听说过。

其实呢,所谓“贬神”,不过是邱思远这些天外来客罢了。唐代人当然对自然界没有今天的人一样的认识,只把他们理解为“因在天界做错事而被天庭里的玉皇大帝贬为凡人的神仙”,却不知现实中真正存在的地外生命。

龚五娃从县衙监区柴草房偷出那块神秘东西后如获至宝,悄悄把它埋在城南一片乱坟岗里。

当县令派人找他,并说明情况后,他开头不承认偷东西,听了县衙人员的解释后更加害怕,更不敢承认了。

县衙派去的人只好把他的话如实地告诉县令,县令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到县衙前的客栈里找崔剑锋协商。

“干脆把那小子抓起来,当‘贬神案’案犯处理。”县令一想收自己那么多钱还偷自己的东西的店小二,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说。

“先不要乱抓人。”崔剑锋一想到这么厉害的兵器被一个小小的农家小伙偷去了,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但抓了他又如何?他要是不承认,就算宰了他,也弄不回了。

“那怎么办?”郑县令显得很无奈,以前那种象办了大事一样的神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事我跟邱思远协商一下,然后再决定。”崔剑锋说:“此前你千万别再为难他,万一他因害怕而想销毁那东西,反而有可能弄出更大的麻烦。”

“是嘛。”郑县令听了崔剑锋的话后也变得心事重重,生怕真的弄出惊天大案,让自己下不了台。

“你先回去吧。”崔剑锋因正忙于解救其手下的人,不愿为这事耽误时间,也就先让郑县令回去了。

郑县令回县衙后越想越气,一激动,就把崔剑锋的提醒丢到脑后,立即让县慰带人把那龚五娃捉来,逼他交出所偷去的东西。

可龚五娃是个读过大量书的人,知道承认偷窃的结果。所以拒不承认自己偷了县令的东西,更不用说交出了。

没办法,县令就让县尉通过严刑拷打来逼其交出所偷的东西。

结果呢?适得其反。龚五娃就寻短见,撞墙寻死。

这倒让郑明杰吓得不轻,他未听崔剑锋的话,可不是头一次了,现在又弄出这样的结果。万般无奈,只好又跑到衙县客栈求崔剑锋。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崔剑锋一听郑明杰又不听其话,暗地里拷打当事人致死。就气愤中不分青红皂白,左右开gong地掌掴郑明杰的脸一阵。

郑明杰万万没料到自己作为堂堂的县令,竟落到被人打脸的地步,且打他的脸的人虽年青比自己年青多了。但他也明白,其前面的可是个大唐四品将领,不是他一个小县令能控制了的。也只好自认倒霉。

住在另一屋里的邱思远听到崔剑锋怒不可遏叫骂声与啪啪的掌掴声后忙跑出来阻止住崔剑锋。

“你这个混蛋,什么也不懂。”崔剑锋仍在气头上,被邱思远拉开后仍指着郑明杰骂道:“我当时明明叫你不要上报,你却不听,才引出这么多麻烦。你却仍不思改悔,仍把我的话当儿戏。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官,把我当什么人了?”

“可这个案子,你迟迟结不了,我才另请高手的。”郑明杰按着已被打肿了的脸,带着哭腔说。

“正因为你无知,才让我们吃了如此大的亏,我的人正因为你而在坐牢呢!”崔剑锋越说越气,突然抽出刚买的剑,欲砍郑明杰。

郑明杰吓得魂儿都出窍了,他不由地跪倒在地求铙。

“住手!”邱思远见崔剑锋失去了理智,硬要辟死郑明杰,就立即抽手激光枪,对准崔剑锋吼道:“你如劈死他,我马上把你扫成身首分家。”

“你敢。”崔剑锋气极了,他怒视已用激光枪对准自己的邱思远说:“你别老用你那宝贝吓唬我,这爷爷可是吓大的。”

“你难道不知道弄死了他,会惊动朝庭,你自己被贬被斩不说,还连累我们与你的手下么?”

“可他不听我的劝告,已把那个店小儿逼死了。”崔剑锋又狠狠的给跪在前面的郑明杰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什么?”邱思远吃惊地问已被踢得仰面倒在地上的郑杰民问道。

“是,是。”郑杰民战战兢兢地爬起来,泪水鼻涕流一脸:“可他不是我逼死的呀,他是自己撞墙而死。”

“什么?”邱思远气急了,怒指郑明杰骂道:“你真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混账县令。”

“留着这东西有什么用。”崔剑锋趁邱思远正与郑明杰对话,未注意他的当儿,突然举刀就要砍郑明杰。

哐当——

邱思远把手中的激光枪轻轻一抬,崔剑锋刚买的新剑的刀头立即与刀柄分了家,掉到郑明杰的眼前。

郑明杰看着邱思远的动作,目瞪口呆地睁大眼,充满恐惧。

“你为什么老这样做?”崔剑锋与邱思远怒目相对。

这把剑,因上次他带着手下追杀吕大柱,想灭口时被数千米外的邱思远从空中用激光枪切断而花二万文买的贵重配剑,他买后喜非常喜欢。

现在没想到又被邱思远轻轻地用激光枪一划,刀头又被切掉了。

“以后你不要动不动杀人。”邱思远怒视着崔剑锋:“你不想随我到柯伊伯带、奥尔特云、太阳系壳膜层、系外太空么?”

“这。”崔剑锋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停止了冲动。

“请郑县令坐到那里。”邱思远一手握着激光枪,一手扶起刚翻身坐起来的郑明杰,指着一旁的椅子说。

“不敢,不敢。”郑明杰已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想抓捕的“贬神”,当然,也已知道眼前的这位并不是他原前想象的从天庭下凡的天神,而是从天外飞来的更高文明的人类。

“厉害啊。”他怯生生地注视着邱思明手中的那把神奇的武器,他已知道这东西叫激光枪。

他这才明白这把小小的东西的威力——如此坚硬的刀片,竟经不起这东西的轻轻一划,就被切断了。

他这才知道,自己想与这样的,比神仙还历害的天外来的人类抗争,自不量力。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他突然跪倒邱思远前,泪一把,涕一串地叩头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意。他明白,要不是邱思远及时地切断崔剑锋的刀头,那他就刀落丧命是不可免了。

“不用谢。”邱思远客气地笑了。

“我真不该自下做主,不听崔将军的话把那个店小二捉来,逼他交出其所偷的东西。结果他撞墙死了。”说着,他又胆怯地看了一眼崔剑锋。

“他死了?”

“还没断气,但人已不行了。”郑明杰又带着哭腔说。

“那你赶快把他弄到这里。”

“你能把他救活吗?”郑明杰问。

“能。”

“那就好,那就好。”郑明杰破涕而笑。

“你悄悄把他弄来,别让外人知道。”崔剑锋的气已消了,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说。

“行。”郑明杰眼里充满歉意地看着崔剑锋:“失礼了,郑公,我没听你的话,才捅出这么多乱子,让你们受苦了。我真该死。”

“没事。”崔剑锋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失控而举止过分似的,他上前****着郑县令那被自己打肿的脸,充满歉意地说:“老兄,请愿谅我刚才的冒失之举。”

“快去把人弄来。”邱思远催足道。

“行。”郑明杰朝崔剑锋感激地点了点头,就匆匆走了。

天刚黑,郑明杰就带着两个衙役,把龚五娃送来,放到邱思远的chuang上。

“还有气。”邱思远mo了mo龚五娃的鼻孔,点点头说:“我看没事,你们就回去吧。”

“好。”郑县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着向邱思远点点头,走了。他满意为“魔光盒”事件就这样平息了呢。

结果,又他想错了。

第二天,邱思远睡醒后即发现昨天放在其chuang上的龚五娃不见了。

“他那儿去了呢?”邱思远又急了。忙跑到客堂及街头寻找,但找了好久,可仍不见龚五娃的影子。

“不好了!”随着街头传来的一声叫喊,突然街头南侧人头攒动,火冒一串,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往已连成一条火龙的街南方向跑。

“坏了!”邱思远暗暗叫苦。

第051章 远程解救

吕和昶让胡原与姚明扬带着陈云天三人趁夜悄悄赶往城郊新找的关押点。

考虑在押三个人带重枷走路不便,他们也特地雇了三辆车,按大唐规矩,车上装了栅栏,然后把三人关进栅栏内拉往新的关押地。

古代的马车,因用带铁瓦盖木轮的车,在平坦硬地上行驰虽可以,但在沼泽与沙地里行驰则易陷泥而难行。

因这种车的轮箍也是用铁圈与铁杆做的,用植物油润滑,走起来也常发怪异的声响,而且颠得厉害。当然啦,因轮套与轮杆间的相对运动速较慢,经植物油润滑后,轮箍也较耐用的,不过,因急奔颠簸时套与杆间常碰撞而易损坏。所以,这种兽力车当年也是限速的。太快了易出现轮套破裂故障。

被关在这种囚车上,对陈云天与朱广财倒没什么,因为他们是在大唐疆场征战多年的将领,曾多次受伤。受伤后就用这种车远道拉回驻地,后方,长安。所心习以为常而并不感到不舒。

孙小刚就不同了,他原是史前文明里的大城市里的豪华办公楼内作业的产品开发人员。虽然死后已过七亿年,但他的原有思维,记忆与感受都原样保持着。他坐这种车还是头一次。所以上车后不久即晕车,头晕呕吐,实在难受。

好在陈云天的关照下,狱卒也不敢再欺服他,又是递水,又是端巾,让他虽吐也不脏。

坐木轮车虽不舒服,但路途不怎么远,他们从县衙出来后约莫五小时路程,即到达新选的关押地。下车后即被推入已准备好的临时牢房里。

吕和昶把自己的住处打理得很豪华,名曰办公室,实与其在洛阳的住处差不多。胡原与姚明扬的住处也相当豪华。三人都是京师官员,住处当然比随员好多了。随原则集体住在几间房子里。

“从今开始,你们要严加看管这三个人,同时也加强对外监视,除了游动哨,村四周也设gong弩手,如有人擅自进入防区内,格杀无论。”吕和昶把人员安置完后立即叫来胡原与姚明扬,向他们交待如何加强监区的防范工作的事。

吕和昶虽然绞尽脑汁想好很多防范措施,但他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些天外来客拥有较先进的无人化观察与攻防装置,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梁海明对那天踏斥力板飞跃县衙监区时遭冷箭射击的事耿耿于怀。现在邱思远让他解救被捕人员,无疑给他提供了发泄的机会。

这样,他首先也就变着戏法用无人探头戏弄他们来出气。

他先是让其微型无人探头通过门孔溜进吕和昶住的房间,见其住房相当豪华,就打起歪主意,想如何捉弄这些那天差点让自己吃亏的人。

这样,吕和昶他们就开始了他们的担惊受怕的日子。

晚上,吕和昶检查完哨卡后回到自己的用几支蜡烛照得亮堂而舒服的房间,看一阵书后打算美美地睡一夜。谁料他刚掀开被子,就象被针扎了一样,惊叫着瘫到地上。

原来在其chuang上有一条一米半左右长的眼镜蛇圈着身躺着,被子一掀,它就突然昂起头立在chuang上,还不断地向他抽动着头部,摆出一副攻击它的架式。

“妈呀。”他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子。

等到随从闻讯赶来时,那蛇早已逃得踪影不见了。

这一夜,他一直静静地坐着,看着门和窗,生怕那蛇又进来咬伤他。这样,一直等到天亮,感到精疲力竭,白天才过度疲劳而无意间睡了下去。

原来梁海明通过天眼远视时意外地发现一块沙坨子上有一条眼镜蛇正在爬行,顿时有了馊主意,等吕和昶出去查岗的当儿,他又用微型探头捅开了门锁,把门打开后才用天眼爪把那条蛇抓起来并悄悄地提进吕和昶的房间里,然后把它击昏后放到其chuang上,并用一条布盖上。结果把吕和永吓得半死。

与此同时,胡原与姚明扬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不同方式的袭击。

胡原一夜醒来,突然发现的靴子不见了。在这个远离县城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了靴子,就等于说明无法再出去了。他也只好向一个衙役借了一双鞋穿几天。为此他气得也给其贴身卫兵几纪耳光。

胡原很奇怪,门明明锁着,睡前明明脱下后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的,靴子什么会弄丢了呢?他当然不知梁海明用微型无人探头从门边的小孔溜进去,给他闻了雾化失能剂,让他短暂地失去智觉,然后用微型探头捅开了门插,打开了门,然后用天眼爪把他的那双芏提走了。

姚明扬则更奇特了。

他刚睡熟,突然梦见自己的鼻子被一只狼咬住不放,急得他窒息地又叫又喊,空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结果呢?他坐起来后竟发现鼻子被一只木钳夹着呢?

对此,他百思不解其意。房间明明好好的,谁进来夹住他的鼻子了呢?

这一些,都相当神秘。

三个人谈各自的惊险遭遇,百思不解其因。

“我估计有人故意伤害我们,我们得提高警惕了。”吕和昶觉得此事很蹊跷,感到这很可能是那几个漏网的天贼有意捉弄自己。

“我们来这儿,是不是他们安排的陷进呢?”姚明扬突然问。

“不会吧?”胡原不怎么相信:“我们不是亲自去核实了么?也让姜员外亲自写条子划押了么?”

“我看有可能。”吕和昶突感不妙,急忙对姚明扬说:“你尽快把姜员外写得条子拿来。”

“怎么了?”

“拿来与以前写的条子对比一下。”吕和昶显得很不安。

“好。”姚明扬立即赶回自己住处,将吕和昶让他保管的条子拿来,递给吕和昶。

吕和永仔细地对比姜天成的前后笔迹,没看出什么异常,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不可能是冒充姜员外的人写的假条子。

他当然不知道崔剑锋抓住姜天成后将其案头上的文书悉数拿走,选几页给假姜天成,让他练习mo仿。这样吕和昶所接的条子,当然看不出什么破锭来。

不过,梁海明搞的恶作剧,使吕和昶凭他的直觉,感觉自己受骗上当了。他立即派胡原带着两个亲信飞马去八百里加急驿站,准备向刑部尚书发急书。

可他们的三人刚驰出新的案犯关押地,他们的音像就被空中监视的天眼拍摄到并落入邱思远的显示器上。

“这些人干什么去呢?”邱思远不解地问崔剑锋。

“这人是吕和昶下面的那个胡原。”崔剑锋指着三人中的第二匹马上的骑手说。

“我问这些人干啥去的呢?他们的行驰方向不是县衙。”邱思远指着画面上的三人说:“而是相反方向。”

“是嘛。”崔剑锋忙从腰包里抽出一张布上画的地图,看了一阵说:“他们应是向八百里加急江南道第六十八驿站跑。”

“为什么?”

“可能是吕和永已发觉自己上当了,也就让胡原到八百里加急驿站,向道府发书,由道府急调骑兵来解围。”

“立即把从吕和昶的新建关押地跑出的那三匹马上的人击毙。”邱思远立即向梁海明下令。

“我看还是击昏算啦。”崔剑锋说。

“留着他们有什么用。”邱思远愤愤地说。

不过,梁海明并未执行邱思远的命令,而是继续搞他的恶作剧,即把强激光调为弱激光,照三匹马的屁股,结果三人的坐骑受惊而四处乱奔,把自己的主人从马上摔下来。

“怎么办?是不是步行去报信?”一亲信问。

“不用了。”胡原绝望地看着已受惊跑远的马说。

“为什么?”亲信不解。

“我们上当了。”胡原说:“报信也来不及了。”

“那我们步行回去吧。”

“不行。”

“为什么?”

“他们可能已攻下我们新建犯人关押地,我们去了,等于自投罗网。”

“那我们继续步行到驿站,然后借三匹马回洛阳。”

“你想找死呀?”

“为什么?”

“犯人一跑,那混账县令有可能向道府发八百里加急,把我们诬告成劫狱来开脱自己的责任。那样我们一到洛阳就有可能被官府逮捕,斩首。”

“那什么办?”两个亲信一听,吓得面无血色,带着哭腔:“那我们的家人咋办哪?”

“唉,”胡原也哭了,三人哭成泪人,胡原呜咽着:“我后悔步入官场,现在当官,都把脑袋拴在腰间哪。我们可以当逃犯,可害苦了我们的父母妻儿呀。”

三人抱成一团相拥而泣的画面映入显示器,使得崔剑锋与邱思远也为之动容,他们沉默了许久。

“按原计划动手吧!”邱思远最后还是下了狠心,又向梁海明下令:“把看守击昏,把我们的人救出来。”

“好。”画面上传来梁海明的爽快的答应声。

第052章 鬼火焚城

郑县令把龚五娃交给邱思远后心情稍轻松了一点。他回家后又瞒着老婆悄悄到县衙后院那间闲房里与孙小方偷情。

上次陆桐与魏康顺报案那天晚上他离开后因陷入困境,已无心再来此屋寻欢作乐,现在心情稍轻松了点,他的旧习又发,也就悄悄溜近孙小方住处,想趁近来案情转好而来补偿一下欠这位青楼女的情。

因孙小方是他从老鸨那里定一年租用合约悄悄弄来的,合约期未满,老鸨也不敢让孙小方回楼。因为用户是县太爷,一个青楼老鸨哪敢违约让县太爷所喜欢的女人偷偷回来与别的客户鬼混呢?

可这孙小方也不是能守本分的主儿,这段时间被县令冷落后,她也忘不了想办法去销魂。

不过,有郑明杰的交待,她也不敢擅自外出,怕被县衙内的人看见。要明白,唐代虽说很开放,但这可是县衙,不是陌生女随便闯荡的地方。

因郑明杰在把他弄来前早已做好充分的准备,已给她备好能用数月的生活物资,就算县令因事长期来不了,她也能无虑无忧在这间外人不知的闲房里住几个月。

不过,对她来说,最难熬的倒是一个人守空房。好在郑县令考虑的周到,把她弄来后也给她留下紧急情况下出屋逃到县衙外的线路与方式。她也就常趁夜深人静溜出县衙,回楼偷汉。

当然,一个女子深夜闯荡,还是需要胆量的。万一遇到坏人,岂不又演红颜薄命?

但这种女人难掩寂寞,总冒着险满足私欲的。这不,在郑县令因案忘己的这些天,受冷落的她按捺不住寂寞,趁深夜常悄悄回楼接客。

没想到,有一次她在溜出县衙时不幸被县衙更夫发现并被带回更夫室讯问。

县衙更夫当然不知这位漂亮的女子是县太爷暗地里请来的小尊夫人。孙小方当然更不能把真相告诉跟前的衙役。

“你把我带到这里,你不怕我告你逼诱民女么?”孙小方突然来了灵感,满面怒容地责问县衙更夫。

县衙更夫万万没料到自己本想带进更夫室吓唬一下的女子,竟然提出如此意想不到的问题,吓得魂儿都飞了,更不用说吓唬这女子占便宜了。要明白,一旦被这女子告发,自己就成了囚徒,铁饭碗就没了。

“可你是乱闯县衙被我抓到的人呀。”县衙更夫忙解释道:“你说了,人家也不信,你反会被投入牢房的。明白么?”

“你还敢ding嘴?”孙小方火了:“是你把我骗进县衙的。”

“那,那”县衙更夫见来硬的难吓倒眼前的这个女子,忙赔着笑脸:“那我不拦你了,你就走吧。”

“想让我走?那么容易吗?”孙小方仍怒视县衙更夫,没有让步的意思:“没那么容易。”

“那什么办呢?”县衙更夫装得可怜巴巴的,用求饶的口气哀求道:“我给你1000文,你放我一马。行吗?”

“你以为我是叫花子吗?我那么好打发的人吗?”孙小方厉声吼道。

“小声点,小声点。”县衙更夫又赔着笑脸求饶:“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办?”

“你按我的意思办,我就饶你。”孙小方突然缓和了口气,笑着说。

“什么意思?”县衙更夫不安地问,他以为她向自己提出几万文,几十万文呢。

“第一,以后我进出,由你护送。”

“什么,你以后还常进出呀?可这是县衙,不是街头。怎么能随便进出呢?”

“那你不想接收了?”孙小方面露怒气。

“不,不。”县衙更夫忙随和着:“接收,接收。”

“第二,在郑明杰不陪我玩的时,你去代他陪我玩。”

“什么?”县衙更夫吃惊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是郑县令带进去的?”

“是的。你不信吗?”

“信,信。”县衙更夫吓得更不敢违抗了:“行,我以后夜间不再拦你了,你可以随便进出。”

“我说了,你还不答应吗?”

“答应什么?”

“郑明杰不在时,你陪我。”

“这什么行?”县衙更夫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可是我的县令啊,我怎么可代他陪你呢?弄不好他让我的脑袋与肩膀分家。我不敢。”

“你真的不答应?”孙小方作出假装离开的样子:“那你明天到大堂里对着郑明杰说。就说你拦住县长的小夫人不礼。”

“不,不。”县衙更夫忙拉住孙小方,陪着笑脸哀求:“可他家有他夫人哪。你带我去那儿,她不把你我打残才怪呢。”

“我有我的住处,用不着去那老混蛋家。”孙小方轻蔑地说。

县衙更夫对眼前的这种强势女子没办法了,只好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这不,郑县令趁着心情轻松,突然想起他的“小妾”,就顺道溜进去。

不过,郑县令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趁夜溜进那间闲房时,正好赶上其部下替他“例行公事”的时侯。

孙小方见县令突然到来,吓得忙叫县衙更夫溜进厨房躲起来。然后陪着郑明杰消磨时间。

郑明杰倒没注意,只注意到他往日里计时的县衙更夫的暮鼓报更声未响,气得他准备第二天视事后收拾县衙更夫,哪曾想,他的话都被躲在厨房里的县衙更夫听到了,吓得暗暗叫苦。人家可是顺着县太爷之二夫人之令来这代行职责的。有哈法子呢?

县太爷的这夜倒是过得很惬意,他心满意足后即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谁料,第二天天刚亮,他忙起chuang套上县太爷的绿官服,正欲向其二夫人道别时,突然从衙门外的街头上传来一片骚闹声。

郑明杰一听,不知是什么回事,忙推开眼前的孙小方,急急忙忙地跑向县衙大门,本想和往常一样先问县衙更夫发生了什么。却未见到县衙更夫。

他那里知道,只因自己与自己的部下同伺一女而共误县府大事。

当他跑出县衙门外时,只见县城到处都在燃烧,已成一片火海。

郑县令一见全城被焚,腿一软,眼一黑,也就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脑出血了?不会吧?唐代没有脑出血这个词,唐代人倒是有“外风”一词,也就是今天称之为“中风”的概念,但中风不被他们理解为脑出血。

第053章 逼敌送友

胡原估计得不错,当他与其二个随从正为家人的安全担心而伤心地哭泣时,梁海明确已按邱思远的命令调集天眼返回吕和昶他们所建的新关押点,通过微型探头溜进吕和昶与姚明扬的房间,先把这两个头目击昏,然后通过天眼命令站在牢房外的两个狱卒,逼他们打开牢门,带出陈云天三人并卸下他们的刑具。

那两个狱卒听到从空中传来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从吃惊转向恐惧,但并没有按梁海明的要求办。

当他们发现天空中有一圆形飞行物在飘动,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后,恐惧感反而减轻了。其中一个甚至举起gong弩向那圆形飞行物射箭。

“先劝他们按你的意思办。”邱思明通过显示器看到牢房外的狱卒不听话,甚至用箭射击天眼,就向另一间房子内监控天眼的梁海明说。

“可他们不听啊。”显示器内置扬声器里传出梁海明的声音。

“好好解释。”邱思远说。

“你们马上把牢门打开,把里边的人带出来释放。否则我就把你们打死。”梁海明通过天眼再次向狱卒喊叫。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好象在犹豫。

“快一点。”梁海明又吼道。

“我们不敢。”一个狱卒望着空中的盘状物回答。

“怕什么?”

“吕员外要我们严格看守这些犯人,如让他们逃脱,我们就活不成了。”另一个狱卒回答。

“如你们不听我的话,我马上让他们死掉。”

“没办法了,反正关也罢,放也行,都一样死。”狱卒回答。

“好,我让你们马上死。”梁海明说罢,就用天眼上的激光枪把一个狱卒击昏。

他满意味这样另一个就吓得马上按自己的要求打开牢门放人,结果呢?

另一个狱卒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连头也不抬。

梁海明没办法了,恼怒中又按动击发器,把剩下的一个狱卒击倒。

“还是让我去吧。”崔剑锋看着显示器,见那两个狱卒死也不按他们的意思办,只好站起来,就要出门。

“你最好别去,去了不安全。”邱思远头也不抬地看着显示器说。

“为什么?”

“牢房四周可能有暗堡,周边的房子内也有可能藏有狙击手,你要是去,可能被他们的gong弩击伤。”

“那什么办呢?”

“崔公,你刚才说那三个人的头领叫什么名字?”显示器里传来梁海明的声音。

“哪三个?”

“就是出去发八百里加急信的那三个人的头目。”

“他叫胡原。”

“那好吧。”梁海明的声间又从显示器内置扬场器中传出来:“我自己想办法把我们的人解救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邱思远问。

未见答复。

此时梁海明已把天眼调往正在原野上往驿站方向赶的胡原三人的上方。

“他们的风火轮又飞到我们头ding上,你们不要看,也不用害怕。反正都一样死。”胡原低声对走在身边的两个随从说。

“胡员外,你何必这样。”空中传来梁海明的声音。

胡原也不回答,只是默默地与两随从一起向前走,大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视死如归的神态。

他只是没料到,他刚才低声说的话,其实早就被天眼内置放大器扩音,使邱思远与崔剑锋及梁海明都听得清清楚楚。

“胡员外,我们不杀你们。”梁海明又通过天眼喊道:“我们可以帮你们及你们的家属没事。”

胡原还是沉默不语。

“真是顽固不化。”崔剑锋气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案几。

“胡员外。”邱思远对着显示器喊道:“其实,你们三人刚才谈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是担心郑明杰发八百里加急诬告你们劫狱让犯人逃脱,以便逃避责任。你放心,那郑明杰现在也在我们手里呢!”

“什么?”胡原吃情地抬起头,仰望正在头ding上飘浮着的圆盘,问:“你们把郑县令也抓起来了?”

“是的。你就不用担心他告发你,不用担心朝庭抓你们与你们的家眷了。我们保证你们与你们的家眷平安无事。”崔剑锋接过邱思远的话头说。

“真没想到哇。”胡原笑了。

“什么意思?”崔剑锋不解地问。

“我真搞不懂。”胡原看着头ding上的圆盘:“一个,不三个堂堂的大唐四、五品的官员,竟在暗地里与下凡天神勾结,从事谋反活动。你不知这样做是死罪么?”

“那你想什么办?你想把你们与你们家眷的命,全部交给你们的刑部尚书?”

“哪能呢?”胡原痛苦地摇摇头:“象你们这样的大员都没办法,我这么小的官,没必要把自己与家眷交给刑部。”

“那你想什么办?”

“按你们的意思办。只是,这事我得听吕员外的,因为他是我的上司。”

“你那吕员外已被我击倒了。”梁海明说。

“什么?”胡原大吃一惊:“他死了?”

“死不死都一样。”梁海明不屑地说。

“什么意思?”

“因为柯伊伯带是不死的天界,我们那里没有生与死的界线。”邱思远说。

“我不懂你们的意思。”胡原说。

“我的意思是,就算把他们打死了,我们照样能让他们复活,起死回生。”

“真的吗?”

“真的。”崔剑锋说。

“天庭真好哇。”胡原面露羡慕之色:“可惜,我们凡人,没那么福气。”

“我们不是你想像的那个天庭里的人,而是从柯伊伯带的太空城里飞过来的地源太空人。”

“地源太空人?”

“是的。我们原先就是地面上的人。可能就是大唐的这片土地上的人。”

“不知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原先也是地面上生活着的人,后来飞入天空,飞到很远很远的天空中建造飞屋居住的人。”邱思远尽量找大唐人易懂的话儿说明。

“是这样啊。”胡原似懂非懂地随和着。似乎惦量邱思远的这些话的含意,过了许久,他才问:“你们打算让我们干什么呢?”

“想请你去把牢门打开,把我们的人带出来并把他们的械具卸下来。”

“你们那么神,这么一点小事,还用得着我们去替你们办吗?”胡原不解。

“主要是你们有狙击机关,我们进入,有可能你们的gong弩手击伤。”

“你们能溜进我们的房间捉弄我们,难道不会溜进那些gong弩手住的房间把他们清除掉吗?”

“主要是他们太多,不便一个一个地寻找并清除。否则花时间太长。”

“那好吧。我们去把你们的人放出去就行了。”胡原说:“但也要求你们不要伤害我们的人员,也不要让郑县令等人告密。我们希望悄悄地结案并回去。”

“行。我们也请你顺便派人把我们的人送来。”

“好。”

第054章 己所不欲

武成大火烧了两天两夜,虽然崔剑锋等人协助郑县令组织全城人奋力灭火,最终把大火扑灭,但过火后的县城已成面目全非。

有人也许以为如此大的火,即使县令瞒报,也瞒不过公众的眼睛,上面很快会发现并处理。

结果呢?被大火烧毁的县城虽成断壁残垣,却一点也没惊动上面。

何因?

主要是当时的县城,与现代人的想象的碧瓦朱檐,富丽堂皇的古建不同,当年的很多县镇,大都用土坯石墙建成的低矮的住家。被火烧毁,也都是价值不高的东西,人们并不当一回事。所以,失火后不久,人们又和泥运砖,把街市很快恢复过来。

自然,古时的土坯做的街道,没多少价值连城的物品,火烧县城,也谈不上什么大事,

作为一县之长,面对突发火灾,郑明杰最大的关注,莫过于查明起火原因了。

其实呢,早在失火前郑明杰就担心激光枪引发严重灾难,但事情并没有郑县令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把激光枪能把一座县城烧毁?谁信?

没料到,郑明杰通过县尉一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这场火灾,竟是龚五娃所偷那把激光枪引发的。激光枪却未被烧毁,仍躺在引发火灾时的原地,被发现时仍在放射强激光束呢!

如此强而持久的能量,竟从这个小小的枪里发出,别说冷兵器时代的大唐人,就是现代人也难以想象。

县尉及衙役还不知内情,仍以为那是魔光,不敢靠近,有些灭火者灭火过程中不慎从激光枪的光束前通过,顷刻间被切成半截,死于非命。

郑明杰虽然已明白内情,知道那不是什么贬神神器,而是天外来客所带来的一种利用强光的切割功能作战的兵器。但他也不敢乱动,只是战战兢兢地靠近并看着其枪体及光束,因为是超强激光,光束附近的空气因受热而形成淡红色可见光束。虽不耀眼,但这种情况对初见其貌的郑明杰来说,也具有强大的震撼力。

县尉及衙内当差的与周围的居民,见县令如此胆大,很是敬佩,也忘了恐惧,先是战战兢,后是若是,慢慢靠近去看那把招至全城被毁的小小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什么?魔光吗?”县尉见县令对着那奇怪的东西发愣,久视无语,就问。

“不是。”郑明杰默默地摇摇头。

“那这是什么东西呢?什么处理?”县尉又问。

“这东西就叫激光枪,是那三个天外来客带来的强光兵器。”郑县令不假思索地答道。

“什么?你说的那三个人,就是那天我们追捕时用魔光绊倒我们的马匹的被玉皇大帝贬为凡人的天神吗?”县尉吃惊地问。

“不是,我听崔公说,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天庭与玉皇大帝之类,那三个人以前也是在我们这个土地上生活着的人,后因遇大灾而飞上天空,飞到非常远的地方建城居住的人,现在飞回来,想回故乡落户呢?”

“是吗?”县尉似懂非懂地听着县令的解释,指着那东西说:“这是他们用的兵器吗?太厉害了。我们怎么能斗得过这么厉害的高人呢?”

“是啊。”郑县令自言自语:“看来,还是崔公高明。”

“为什么?”

“我以前老怪他拖着此案不结,现在才明白,他早已看出这些人不好惹,所以才想与他们合作来平息此事,悄悄结案。”

“是嘛。”,,

“是的,”郑县令无限感慨地说:“现在把事弄成这样,都是因我无知造成。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我们这么厉害的天外来客呢?”

“那这东西什么处理?搬到别处扔掉吗?”县尉问。

“千万不要动,你马上去告诉崔公,让他把邱公请来,叫他把他的枪拿走。”

周边观看着的衙役与居民听着郑县令的解释,有的似乎明白了这是什么回事了。

因崔剑锋他们仍住在春来客栈,客栈虽然也被烧成断壁残垣,但程老板也有郊区住处,就把客栈内的人都搬到离客栈不太远的城郊临时客房里去居住了。听到县尉派来的人的话,邱思远立即让梁海明跟着崔剑锋来关掉那把惹事的激光枪上的光束并取走。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能烧毁这么大的一座县城。”郑县令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的县城懊丧地说。

“这是人为造成的,你怪那枪干什么?”崔剑锋愤愤地瞪了一眼这个常惹事的县令说。

“哎,”郑县令这才想起龚五娃的事,厉声问县尉:“抓到龚五娃没有?”

“还没有。”县尉怯生生地答道。

“不用抓了。”崔剑锋冷冷地说:“他已被梁海明击昏并关起来了。”

原来早上邱思远发现龚五娃不见了,就出去找,找了很久,未见到,就忙让梁海明从空中搜索龚五娃。但此时大火已烧至客栈附近,他们忙将住房里的物品搬出来,后按程老板的指点,搬到了其在城郊的临时客房。

不久,梁海明通过天眼发现了正失魂落魄地往城外跑的龚五娃并把他击昏后让崔剑锋派手下去把他弄回来,关在他们的住处隔壁。

“是嘛。”郑明杰咬牙切齿地发狠:“那请崔公马上把他押到县衙,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你还有脸说他呀?”崔剑锋淡淡地瞟了一眼郑明杰说:“该被剥皮的应是你这个县令。”

“这话怎讲?”郑明杰脸色一变,怯生生地问。

“这些事,其实都是因你而生,为你而出的。”

“我不明白崔公的意思。”

“因为你为搬一件小小的东西而付2500文,才导致他对那东西感兴趣了。你也没告诉他那东西是魔光盒。他自然不知那东西的厉害。”崔剑锋的话一针见血。

“可他收了我那么多钱,却又偷我的东西,谁不生气呀。”

“生气也不能象你这样乱抓乱打人家。”

“他是因此而烧城报复的吧?”

“他没报复。”

“那他为什么焚城呢?”

“他是想把那支枪取回交给你的。”

“那与烧城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火是他放的。”

“不,放火烧城的,应是你这个无知的县令。”

“这话怎讲?”当着众多围观者被人骂,郑县令感到丢脸,心里很是不悦,但又不敢发泄。毕竟眼前的这位是大唐四品大官,虽说今天并未穿他的朱衣。

“他是把枪从野外取回来后打算找一块布把枪包起来,然后送回去的。没想到他包枪时意外地触动了开关,不担弄伤一指手,而且那枪掉地后正好其板机被地上的一根木棍抵住,导致激光束长时间呈发射状态,激光也慢慢穿透隔壁一间一间的房屋木板墙,土墙,使大批房屋起火。明白了吧?这就是你打他的结果。”

“可他拿人家的钱,偷人家的物,是一种劣性。对这种人,打也不算什么过错。”

“只怪你自己不会办事。”崔剑锋冷冷地说。

“他焚城,你怎能怪我呢?”郑明杰感到委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崔剑锋一字一顿地说:“你懂

第055章 天地人情

胡原带着两个随从,按梁海明的要求回到其新建的关押点,先是回住处看了看已被击昏的吕和永及姚明扬,见他们还有呼吸,也就放心了。

未经吕和昶要放走那三个案犯,他还是犹豫不决,走出房间后他也检查了一下牢房周边埋伏着的狱卒,让他们继续加强防范。

末了,他就走到牢门前,将被击倒的两个狱卒搬走,换人。然后注视天空里的动静。

“你怎么还不动手呢?”天空中转来轻微的嗡嗡声,同时也飘来质问声。

“仍有点不放心。”胡原看着慢慢飞近自己的天眼说。

“你有什么担心的?”梁海明问。

“这里的事,不是我随便决定了的,除非吕都事或姜员外同意。”

“你那姜员外,现在就在我们这里呢。”梁海明冷冷地说。

“那你让他开个同意释放你们的人的批条,我就放。”

“你想找死吗?”梁海明恼了:“刚才你不是已答应帮助我们把我们的人送来么?怎么又变了呢?”

“我想了许久,还是拿不定主意。因这属生死攸关的事,弄不好上断头台的。”

“那好吧。”看着显示器的邱思远听了胡原的话,对坐在身边的崔剑锋说:“我们是不是让那个姜天成写一个批条给他送去呢?”

“我看干脆把那个姜员外带去,让他下令胡原把我们的人放出去。”

“那再好不过了。你就去跟姜员外说一下。”

自从邱思远从柯伊伯带取来修补素让姜天成恢复了原貌后,他不免心存感激。现在崔剑锋要他去跟胡原交谈,让他放出自己的人时,他却又犹豫起来。

“你不想帮我们解救我们的人吗?”崔剑锋冷冷地问。

“不是这个意思。”姜天成说:“不管是我,还是胡原,现在都面临同样的一个问题。所以请你理解。”

“什么问题?”

“你是大唐四品官员,这个问题,其实你比我还清楚,不用我说。”

“也就是怕以后衩追究责任,被押上断头台。是吧?”

“对。”

“那我问你,我怎么不怕呢?”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你可以不管你的亲属,但我们却做不到。”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因为,如朝庭问斩,我们可以象你一样落草为寇。但我们则做不到。”

“谁说我落草为寇了?我现在仍是大唐四品官。”

“这些,我管不了,除非我们的家眷平安无事。”姜天成说。

“你知道你抓的这些人是谁吗?”

“被朝庭写为贬神谋反案的案犯。”

“你知道他们中两人是朝庭四、五品官员,一人是想落户大唐而来的天外来客吗?这里不存在任何谋反问题。只要把真相查明,你我都没任何危险。”

“但这只是你的个人观点,刑部尚书与道府按察使未必认同你的看法。”

“你不想帮我们解决此事了?”

“实在帮不了。”

“你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么?”

“什么后果?”

“你手下的将全被他们杀掉。”

“那就更能说明他们就是谋反案案犯。”

“真不知好歹!”说着,崔剑锋抬手给了姜天成两记耳光:“邱公本不该救你这种人。”

骂罢,崔剑锋愤愤地甩门而离。

“你大不可必跟他较劲。”听了崔剑锋的话,邱思远笑了。

“真不知你留着这种人有什么用。”崔剑锋没好气地横了邱思远一眼。

“你别老是杀呀宰的。”邱思远笑了:“我们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理解他们的担心。”

“这些混蛋,都只想他们自己。”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家有家眷,他们如自私放走朝庭重犯,自己可以当逃犯,但他们的家眷呢?将面临被捕,流放,甚至斩首。这只能是你们现在还处在低级文明时期,与我们那个世界不能同日而论。”

“难道你们那个世界,没有家眷么?”崔剑锋不解地说:“你们难道没有父母,没有妻儿么?”

“是的,我们那个时代,已不属你们这样的两性生殖的时代。所以我们也不象你们这样。”

“真不可思议。”崔剑锋吃惊地看着眼前的邱思远,摇摇头:“可你怎么还懂得我们这些为父母妻儿担心的心情呢?”

“那是因为我们也有历史,我们也懂得我们的祖先也有过一段有性生殖的生活方式繁殖的时代。”

“好了,”崔剑锋不想再谈这类与自己的解救手下人的事无关的事:“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这事,我们就交给梁海明办就是了。”邱思远笑了。

此时梁海明还在与胡原谈呢。胡原仍坚持自己的意见。

“只要你们让姜员外开一张同意释放你们的人的批条,我就立即派人把你们的人送去。”

“那好,我们一会就给你送去。”梁海明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呢,刚才胡原提出这一要求时,梁海明就让手下的找那个假姜天成,写了一张批条。只困邱思远与崔剑锋想让姜天成亲自出面去劝降而没立即送去。现在见他们与姜天成谈后未达到目的,也就把假批条用另一架天眼送过来。

“你们这是假的吧?”胡原接过天眼投下的纸条后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仰首看着天眼问。

“你这个人真是。”梁海明恼了:“刚才你不是说让他开一张批条就把我们的人送来么?现在什么又变卦了呢?”

“好吧。”胡原最后下了狠心似的,转身对两个狱卒说:“你们把那三个犯人带出来。”

等两个狱卒把陈云天三人带出牢房后,他又让狱卒卸掉他们的械具。并吩咐两狱卒套车把他们送到县城边上,交给在那里接车的人。

崔剑锋对姜天成未按自己的意思办,心里很是恼火。他接车后立即让陈支天与朱广财带着孙小刚骑马赶到姜天成关押地,让自己的两们手下以拳打脚踢的方式出气,直打到姜天成遍体鳞伤。要不是孙小刚阻止,姜天成早被他们打死了。

邱思远知道后虽然很恼火,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你何必这样,老感情用事呢?”见了崔剑锋,邱思远笑着问。

“这是我们有性生殖时代的人的事,你不懂。”崔剑锋冷冷地说。

第056章 更夫之夫

吕和昶与姚明扬醒过来后,胡原向他们将他们被击昏的前因后果如实的告诉了吕和昶,并把梁海明送来的“姜天成”的批示给吕和昶看。

“假的。”吕和昶听着胡原的解释,看了一阵那张批示后随手扔在案几上。

“我按他们的要求把那三个案犯送回去了。”胡原说着,有点内疚地说:“你们不怪我吧?”

“怪你有什么用啊。”吕和昶叹了口气:“连堂堂的大唐四品官都拿他们没办法,我们这些小小的七品官,充好汉有什么用啊。”

“我是担心这事给我们带来麻烦。”胡原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吕和昶摇摇头说:“你放心,这种事,你我想办也办不了,不办也逃不过。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什么意思?”

“就按崔公的意思,不再惹这些天外来客就行了。他们不就是只想落户大唐,回归故土么?”

“是呀。”

“这种事,情理之中,算什么谋反案哪。”

“可这是丽景门与刑部查办的重案,我们能改变其定性么?”

“我们改变不了,就看那个崔剑锋如何改变就行了。”

“你不担心姜天成和郑明杰告我们劫狱放走案犯么?”胡原对此感到有点不安。

“这两个人哪,他们都有可能与这些天贼有联系,都被他们抓过。所以,估计他们也敢告我们。”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们难道就在这里住下去么?”

“犯人都没了,我们住这儿做什么?回县衙。”

“回去后哪儿住?又在原住的地方吗?”胡原问。

“那样已没必要了。”

“那我们住哪儿?”

“县衙里住。回去后让郑县令给我们腾出两间视事用房。明天开始,在县衙视事。”

“以后怎样工作呢?还继续查下去吗?”胡原又问。

“这些,现在我也做不了主,等回去后想办法与姜员外联系,按他的意思办吧。”

“那好,姚都事,你有啥看法?现在说一下,我就去办。”

“我也没什么看法。”姚明扬摇摇头说:“听了你说得事,我感到我们以前的想法太天真。那些人既然是天外来客,带有大量神器,我们这些用刀箭的人哪能是他们的对手?好了,我也不想异想天开了。你就按吕员外的意思办就是了。”

“好。我这就去把集合人员,盘点物资,撤出此地。”

就这样,他们三人就带着人马,悄悄地回到县城,进驻县衙。

可他们的举止倒把郑县令难住了。

为什么呢?

因为上边的官住进其地盘里,将给自己的办案带来诸多干扰,他自然不怎么愿意。

不过,既然是朝庭下派的查办生案的官员,他自然也不能拒绝。只好按吕和昶的要求,把县丞视事用的两间房腾出来给吕和昶,作为“天神下凡谋反案视事室”(当时这类小机构多带院字,但这里按现代人的用法,记作视事室,也就是办公室)。

县丞老大不高兴,但也没办法,武成这般小县城,哪来的那么多视事用房给上边来的官爷用?

前些天的大火,倒是没烧到县衙,主要是县衙不象商户用房那样一个接一个地分布,而是与街头店铺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火未烧到这里。

吕和昶又提出要临时住房,这倒把郑县令难住了。县衙后院,闲房有是有,但其中一间,他用于金屋藏娇,其旁的几间房如给吕和昶他们住,自己的风流韵事岂不败露?

“这事等两天给你们解决。”郑县令只好用缓兵之机稳住吕员外。他得尽快让自己招来的二夫人搬走。不然这些朝庭大员从下边的人嘴里得知县衙后院的这些闲房后亲自去看的话,自己的丑事岂不败露?

这样,晚上一退堂,他就急不可待地溜进其姘妇住房,说明原因,让她立即自行离开。

孰料,孙小方一点也不急,还是大大方方地向其撒娇,让其与自己呆半夜。这倒让郑县令十分为难。

“没事,”孙小方眯着挑逗的眼睛****,使得郑县令六神无主,也就情不自襟接受这位小妖精的“服务”。

“你得尽快离开。”这对狗男女又一阵云来雾去地折腾完后,郑县令板着脸说:“不然被那些朝庭来的大官发现的话,你我都蹲牢房,甚至问斩。”

郑县令不过是一处小县城来的布店老板之子,哪能晓得孙小方这个从长安平康坊的青楼女的复杂的背景呢?

孙小方对郑县令的吓唬话儿只是轻巧地笑笑,叫他快点回去,自己一会儿就离开。

郑明杰虽不放心,但对眼前的这个小妖精也没什么办法,只好依着她的话,让她离开前把自己的女人用品全带走,不要留把柄给洛阳来的官儿。

“行,行。”孙小方笑着点点头:“你还信不过我么?”

“是不是我给你找一个人来帮你搬?”郑明杰又问。

“不用了,你快走吧。反正我带来的东西也不多,我自己能带走。”

“那好,过些天我在街进里再租一间好一点的房子给你住。”

“县城不是全被烧毁了么?哪来的好房子给我住?”孙小方嗔怪地笑着,推他出去了。

自然啦,她那青楼亦被烧成废墟,除了郑明杰给她另找房子外,她去那儿找住处?

可这个青楼女可不是一般的主儿,她让郑明杰放心地走,也是一种计谋,也就是让他赶明儿立即帮她解决住处。而她呢?

前面不是已说了吗?他还有一个县令不在时替县令“例行公事”的替身么?对,也就是那个县衙更夫,怕啥哩。

更夫,倒有了新意,也就是更换夫人。

就这样,孙小方按郑县令的吩咐,及时地腾出了房屋,郑县令离开后不久,他即让悄悄溜进来的县衙更夫快速清理完自己所带的女人用品并清扫一阵房屋,迅速离开。

她明白郑县令疑心太重,现在又不放心,过一阵就会来看他走了没有。所以郑明杰走后不久,即叫来县衙更夫,转眼间清理房间并离开。

过一阵,放心不下的郑县令又悄悄来看看其二夫人走了没有。结果已人走楼空,他才深深地舒了一口长气。

但他意想不到的是,此时其二夫人正在不远的更夫室里搂着更夫,演着一场更夫曲哩。当然,这夫,是丈夫的夫,而非夫人的夫,更的是丈夫。

第057章 解民救官

前面谈到,邱思远对自己因劫持魏康顺而使一个无辜的小伙面对牢狱之灾而深感内疚,因而决定把他救出来。

可第一次解救行动张寇李戴,不但未救出魏康顺,反而弄出了本应杖杀的死囚吕大柱,结果招致诸多麻烦。

现在他与崔剑锋已解救出自己的人员,也让姜天成、吕和昶、胡原、姚明扬等朝庭下派官员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自己的人员落户大唐的事也有了希望。

这种情况下,他决定把救出魏康顺作为自己下一步行动方案,对此崔剑锋不怎么赞成。

原因主要是魏康顺与吕大柱的案子,属已结案存档的刑事案件,要把他救出来,除非把已入档的文案重新弄出来,再行审理,纠正原定结论。可这样的希望几乎等于零。

“你最好打消这一想法。”崔剑锋说:“我们的人与你的手下被捕,虽说是姜天成等人按刑部尚书的命令来调查的案子,但他们所抓捕的人员并未审讯结案,更未上报存档。所以,被劫出来也不惊动朝庭与刑部。但魏康顺的事就不同了,他是一上报存档的案犯,一旦劫出,郑明杰因怕承担责任而必然上报,由刑部重新下达侦缉之令。这样就麻烦了。”

“怕什么,”邱思远不以为然:“实在不行,我就把他送到柯伊伯带太空城里。”

“对地球人来说,你这种想法,不是在救人,而是让人家过比坐牢还难受的生活,这未免太残忍了。”崔剑锋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邱思远不解地问:“我让他去柯伊伯带太空城逼难,怎么成了残忍的事了?”

“你要明白,我们是在蓝天绿地间自由自在地生活着的人。”崔剑锋说。

“这与我送他去柯伊伯带避难有什么关系?”

“你想想,你让他在长期呆在百余平米或数千平米的小小的飞碟或太空城的小舱里,天天这样,恐怕把人逼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的,你是地源太空人,自然感触不了天天呆在广阔天地里的自由自在地奔跑的人的乐趣。”

“你的意思就是说,如地球人被送到方圆百余平米的飞碟船舱,就比坐牢还难受。对吗?”

“对。”

“你可别忘了我在七亿年前也是在地球上生活的人,我怎会自己感受不到地球上的人的坐飞碟的难受呢?”

“你既然感受过地球人被禁锢到狭隘的小舱里生活的难受,为什么硬让他去柯伊伯带避难呢?这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对我们这样的地球人来说,很不公平。”

“我不是过来了么?只要忍受一段时间,习惯了就不感到难受了。”邱思远说。

“问题是,他未必愿意去你那儿,只因地球人过不了你那种变相的囚禁生活。”

“那好吧,我们把他解救出来后想办法给他另找地方住。”

“我看没必要。”

“不知你为什么老这样。”

“我想,我们只要把这个贬神谋反案悄悄地改变定性,另类结案,事情就过去了,他也自然无罪了。”

“你这目前都是难定性的事,不能作为一种希望拖延我们救他出狱,过上自由的生活。”

“那我也没办法,你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崔剑锋没好气地说。

“我想,我们能不能用姜天成和他们换魏康顺呢?”邱思远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看没希望。”

“为什么?”

“郑明杰不可能答应。”

“我问的是,为什么不答应。”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魏康顺是已结了案的,已造册入库的案犯,其文案在刑部甲历库中,怎么可能换人就没事了呢?”

“你的意思是说,如换了,郑明杰就交不了差。对么?”

“对。你应想到,如一个已定案的案犯没了,上边定期验收时一见案犯对不上,岂不成隐瞒案犯脱逃事件的惊天大案?”

“那只好强行劫狱的方式救出来了。”邱思远叹了口气:“怎么你们官员就被劫出也不当一回事呢?看样子,你们地球人的文明程度太低,很不公平。”

“我说了,我手下的人,虽被抓了,但未结案,刑部也不知道,不存在逃脱的说法。”崔剑锋说。

“反正他们的人在我手里,我可以向他们提出用姜天成换魏康顺,看他们怎么说。”

“马和昶倒可能愿意,但郑明杰就不答应。”

“不答应,我干脆把那小子也抓起来。反正关押地我已准备好了。”

“别动不动抓那些大唐官员,否则朝庭就派出大批官兵前来搜捕。这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邱思远没再说什么,他从崔剑锋的提醒中,悟出自己的想法有点不现实。但除了这样,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其实呢?此时吕和昶也正与姚明扬、胡原商量解救姜天成的办法。

“我们前几天不应把那几个人放走。”姚明扬愤愤地说。

“不放走他们,你们二人能醒过来么?”胡原不以为然。

“那你为什么不提用他们换姜天成呢?”

“这事,我能作主么?”胡原没好气地吼道。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但也没脑子,提不出来。”、

“好了,”吕明扬说:“这类问题上吵架,解决不了什么。”

“可救不回姜员外,我们也就无法按我们的计划把这案平息掉。”说着,姚明扬瞥了一眼吕和昶。

那意思,分明是提醒吕和昶,不把姜天成救出来,你的化解矛盾,达成都一致,平息事态,撤消案件的目的就难达到。

“我们是不是与郑县令合计,让他答应用姜天成换魏康顺呢?”胡原问。

“魏康顺?”姚明扬奇怪地看着胡原。

“据我所知,上次那几个天贼夜间劫狱,却劫错了人。因你从京师监狱把吕大柱弄出来,关到原先关魏康顺的牢房里所致。”

“是嘛,我怎么没听说呢?”姚明扬奇怪地看着胡原问。

“你的想法倒是很有道理。”一致沉默不语的吕和昶突然说:“用魏康顺换姜员外,倒是不错的想法。”

“只怕郑明杰这个老狐狸不答应。”姚明扬摇摇头说。

“他凭什么不答应?”吕和昶愤愤地问。

“因为魏康顺是已结案的案犯,其案子已结案,文案已存入刑部甲历库。”

“那又如何?”吕和昶不以为然:“我们只是想用一个百姓换一个朝庭下派官员而已。我们可以通过刑部尚书上令让他换人。”

“这恐怕不行。”挑明扬说:“牢房归大理寺管,不是刑部说了算的。”

“我倒是忘了。”吕明扬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058章一脉相通

吕和昶入驻县衙,虽让郑明杰感到妨碍其正常行使县令之职,但也意外地得知那几个天外来客正打魏康顺的主意,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

当然,郑县令不可能重复吕和昶的失败之路,把魏康顺悄悄转移到别处来避免被这些天外来客抢走。否则他就吃不了兜着走,因为魏康顺是刑部在册死囚,与姜天成他们抓捕的未审讯结案,上报入册的那向个被捕人员不同。已入册存档的案犯如弄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看我如何处理这件事才好呢?”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征求吕和昶的高见。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些天外来客太厉害害了,简直无孔不入。他们想要办的,你想阻止,实在没门。”

“请你帮我想想办法,只要能保证不弄丢魏康顺就行。”郑明杰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唯一个办法,就是紧快把他押送到京师大牢。”吕和昶觉得,除了这样,再也找不到更好的避免魏康顺被劫走的办法。

“我也想这样办,只是担心他们把我们拦截并劫走犯人。”郑明杰说。

“这我也没办法。”吕和昶说:“魏康顺和吕大柱现在已与贬神谋反案无关,不是我们管的事了。”

“我是想让你帮我想出一个能保证安全的把这二人解押到京师大牢的方法。”

“一般来说,解押这样的案犯,用不着用太多的人,只用几个或十几个人就行。但现在我们面对强大的天外来客,就是让朝庭派大军来护送,恐怕难如愿。”

“你的意思说,我们对此无能为力了?”

“是的。”吕和昶说:“你还不如把他们送给那几个天外来客呢。”

因有亲身体验,吕和昶对郑明杰的想法,感到很可笑。

你想想,当时他们一出县衙,即被那几个天外来客发现,刚住进新建关押的房子,就被他们搞恶作剧来捉弄。如此无孔不入的天外来客面前,想悄悄地溜走,可能么?

“不行,”郑明杰把头摇得像拨郎鼓:“这两个死囚与你们抓的那几个人不同,他们是已结案入档的案犯,每年都定期核对,一旦被劫走,我就被罢官。”

“被罢官算什么,严重了,还有可能被捕,被斩首呢!”吕和昶没好气的说。

“那你看还有别的办法吗?”郑明杰虽感到这样问等于白问,但仍巴望吕和昶给他出点主意。毕竟人家是上边来的官员,比自己门路多。

“你可以跟司马聪谈谈,就说因贬神准备劫狱,你想紧快把临时关押在武成县的那两名重案犯押解回京师大牢,让他与刑部尚书联系,派官兵来护送。”吕和昶说。

“好。”郑明杰高兴极了。吕和昶的主意虽说仍难排除犯人被那几个天外来客劫走的可能,但道里一旦派兵来护送,他只要把犯人交给来押送的人员,自己即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因为这样犯人半途被劫,责任就不再像县衙自己押解一样全由自己承担。

司马聪收到武成县县衙通过八百里加急驿站发来的公函后,觉得这个郑县令太不懂规矩了。为两个普普通通的案犯,要刑部派重兵护送,可能么?

“他把犯人当皇帝了。”呷了一口茶水,品了一阵,司马聪笑着对正在道府里来访的常州刺史说:“他要我向刑部尚书要一队人马,帮助把那两个犯人解押到京师,怎么可能呢?这样的一个糊涂县令,不知怎么中举并当上县令的。”

“我看,他的心情可以理解。”常州刺史接过司马聪递给他的信看了一阵后,若有所思地说:“这说明那里的贬神案已发展到极其严重,连收押案犯都难保证安全了。所以,我看他的请求并不过分。”

“是嘛。”司马聪接过常州刺史还给他的武成县衙公函后又看了一阵,觉得有理:“我也感到有点异常,姜员外与吕都事去了那么多天,怎么没一点音讯了呢?”

“所以嘛,”常州刺史说:“此信也很蹊跷。”

“按你的看法,我应把此信向刑部尚书反映,让他派府兵护从犯人回牢房?”

“是的。而且,就把事情说得相当严重,让他们尽量调多一点府兵前往武成,紧快把犯人收回去。”

“调用大批府兵,万一情况不实,咋办?”马司聪有点犹豫不决。他担心万一上边得知仅为两名重案犯而调用大量府兵,认为越级行事,无能之辈,自己就有可能被罢免。

“我看不会。”

“怎么不会?”

“因为贬神谋反案是朝庭重视的大案,久久拖着,结不了。现在武成县令又来急信,调兵护送,也是出于职责,没什么不妥之处。所以,就算不出事,也合情合理。哪有动不动处罚官员的?”

“那好吧,我立即向洛阳发几封八百里加急,让丽景门与户部尚书自行决定就行,我只当中间人。”司马聪觉得,这样更好。

“问题可能不在派不派府兵方面,而是武成县衙发来的这封加急信的背后的情况,可能超出了我们的意料。”

“这怎么可能呢?”司马聪不太相信事情会变得意料之外地严重:“丽景门与刑部派去的人都在武成查办呢?”

“只怕他们遇到严重问题,不敢如实地反映情况。”常州刺史指着郑明杰的信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这是有意逃避责任。”

“是嘛。”马司聪笑了:“现在的官儿,都一样啊。”

“所以呀,谁都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个县令也实在无奈。其县里明明有几位朝庭大员在查案,他却绕开他们求你,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

“说明哪些朝庭派去的查办案件的人,都不敢查下去了。”

“看得出来,他们也学学崔剑锋,会卖乖了。”

“估计他们所查的贬神,有可能是能力过人,难对付的角色。”

“那我怎么办?是不是我亲自到武成,监督他们继续查办?”

“你去了又如何?”

“不能去吗?”

“去了,有可能回不来了。”

“不会吧?听你说,好像那里的事已难收拾了。”

“还是不去得好。先让刑部派兵护送吧。这样,如护送的队伍遭袭击,问题就明显了,到时只能由上边直接处理,你也不承担什么责任。”

“那好,我们就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吧。”说着,他向刑部尚书写了一封加急公函,让监察御史(道府执事、八品官)立即通过八百里加急发过去。

刑部尚书收到司马聪的信后,当然重视。只因来信者是三品大员,与郑明杰这类七品县官不同。而郑明杰之所以通过道府求救,本身就是一种官场技巧。

刑部尚书立即与来俊臣联系,与其协商了一阵,同样觉得此事很蹊跷,觉得司马聪的分析不无道理,也就是他们派往武成的两拨人马,可能又和崔剑锋一样,有了难于上奏的隐情而无法直接向他们反映,导致这个小县的县令都绕开他们向上救助的地步。

“只能按江南道按察使的意思,让兵部派一支府兵护送就是了。”来俊臣也觉得司马聪的分析有道理,自己也不宜再派人员去查,只能由兵部学派兵去处理,如兵部所派的府兵遭袭,这个案件就会被提升到派大兵清剿匪的高度上,那样的话,无论是县令,还是州刺史,道按察史,兵部尚书,一大群官员都解脱了。

官场潜规则,不过如此。

第059章 截路夺囚

唐朝时期因较长时间天下太平,除了偶尔发生边界地区冲突外,各地府兵除了练兵,驻防外,也没多大用场,闲着的时侯多。

刑部尚书也不愿把这类事上奏到皇帝那儿,因为这样的事,说小,久拖不决;说大,不过是几个毛贼,还达不到惊动女皇的地步吧?

来俊臣则只会搞官场争斗,想得最多的是个人得失,如何保住官位等等,这类事,他更不愿让武则天知道。

所以,二人私下协商,最后决定由刑部尚书直接找兵部尚书,请他派些府兵护送两个案犯回京师大牢。

“这样怎么行?”兵部尚书一听,觉得为这么两个普普通通的案犯象大人物一样派兵去护送,不成体统。

“主要是那个地带不太安宁。”刑部尚书就把江南道按察使的加急公函从袖袋里抽出来给兵部尚书看。

“真有这样的奇事么?”兵部尚书看罢司马聪的信,倒是被其夸大其实的言辞震住了:“天外来客?我怎么没听说过?”

自然啦,天外来客,按今天的说法,也就是“外星人”。外星人,别说唐朝人,就是对今天的人,也是待解之谜。

今天的人,根据自身的科技发达的水准,认为是从地外天体上过来的,威力无比的人类,甚至是机器人,变形金钢。

那唐朝人呢?根据他们的当时的水平,也就认为那是天庭里的神仙因犯错而被玉皇大帝贬为凡人,下凡后过不惯凡间生活而聚众滋事。

兵部尚书作为唐代人,虽然是通过科举考试攀上官场高处的官爷,能文能武,但其对自然的理解,按今天的水平,不过也是幼儿级水平。自然也是除了好奇,就是惊恐。

“兵部随便派些府兵做做样子,吓唬那些毛贼就行了。”刑部尚书笑了,他之这样说,也算是一种激将法。

那些人是毛贼吗?

兵部尚书虽说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眼前的这些,叫什么阵势呢?他没经历过。

“按理,我们去追剿那些下凡贬神,与他们布阵开战才对。”兵部尚书面露难色,把那封信翻来覆去地再看几遍:“仅仅为两个普普通通的案犯派大兵护驾,真是天方夜谭。”

“你没见连道府按察使都如此重视了么?”刑部尚书煞有介事地说:“人家可是朝庭三品官哪。”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上奏武皇,由皇上定夺呢?”兵部尚书不解地问。

“可能是他考虑这事小,却惊动地方;大,却只有十几个飞贼吧?”刑部尚书继续施展其激将法:“这种事,虽说案情重大,但也属不登大雅之堂的规格,不便上奏到武皇前。”

“也是呀,”兵部尚书点点头。

“所以,我才来求你的。”刑部尚书笑着说:“你是嫌他们是不经打的毛贼,用不着派大兵去打吧?可别看他们人数少,但他们威力无穷,连堂堂的四品大将崔剑锋都败在他们手下呢?”

“你提那个崔剑锋干什么?”兵部尚书轻蔑地撇了撇嘴:“他哪里是打仗的料啊。他除了披一张神探的外衣,对运兵布阵一窍不通。”

“是啊。”刑部尚书赶紧随和道:“大理寺听狄国老的话,把如此厉害的天神之兵当成小打小闹的小毛贼,派探案人员充大将,实在不懂行兵布阵哪。这样哪有不败之理?”

“那好吧。”兵部尚书想了想说:“我马上令驻守江南道南部的宁远将军范振东派兵护送你们的押解犯人的衙役到洛阳。”

“好,”刑部尚书心里暗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忘不了再给兵部尚书戴高帽:“有你这样运兵如神的大将帮助我们,那些小打小闹的毛贼可能闻风丧胆,别说拦路劫囚,恐怕一听你派的大军之名,就逃之遥遥了。”

“好,好。”兵部尚书心里很是舒服:“那我让范将军多派些府兵,浩浩荡荡,威震江南。”

“将军之言,感人肺腑。这样让那些贬神之徒吓破胆,肯定不敢靠近。”刑部尚书随和着。

“哦。”兵部尚书不知想了什么,突然改口:“不,不,”。

“什么了?”

“不能派大兵护送。”兵部尚书摇摇头。

“为什么呀。”刑部尚书脸上的笑容立即冻住了。

“如我们派大兵护送,毛贼就不敢来搔扰我们了,那我们动用这么多兵力,只为吓唬他们而去了么?”

“吓吓他们就达到目的,不是很好吗?”刑部尚书不解地说。

“这个,”兵部尚书虽与刑部尚书同一级别,但皇上都偏重兵部,因而刑部尚书也不敢在其前而平视。所以,兵部尚书的架子仍ting高的:“你们就不懂了。我们派兵的目的,不应只是吓唬他们,而是为了消灭他们,让一方平安。”

“对,对。”刑部尚书忙迎合。

“所以,我想采取用少量的兵护送,大量的兵悄悄跟随。一旦这些毛贼袭击你们的人员,我们就立即让大军向前合围,全部歼灭。”兵部尚书对自己的高明之见很是陶醉。

“高,高。”刑部尚书的悬上的心终于降下去了。又舒了一次长长的口气。

要明白,他派了两批人马,却都未把那些案犯捉拿归案。万一这些案犯把事情闹大,他这刑部尚书有可能被武皇认为无能之辈,随时有可能罢黜官职,流放边陲,甚至被捕斩首。

现在让这个自负的家伙去对付那些天贼,不管胜败,都有助于自己逃避责任。

原因很简单,这事如自己解决不了,一旦武皇知道,就认为自己无能,会另选一个人代替自己去查办。那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但如兵部尚书去办,那么,就算败了,也能说明这些与自己无关。因为,连唐兵都有无法压制的叛乱,刑部侦缉人员能对付得了么?这不是自然明了的事么?

反正,兵部尚书已入套,事后其成败死活都与自己无关了。

这么想着,他回去后与来俊臣一起到一家酒楼,又是饮酒,又是取笑,反正他们的目的已达到。

此时兵部尚书所写的八百里加急公文,早已离开洛阳,随着呼哧呼哧的信马的喘气声与信使的加鞭催马的吆喝声,箭一般地飞向江南道。

第060章 州府窃密

自从朱广财通过其发小从刑部甲历库里弄出江南道不良人名单后,虽然曾到道府偷道内不良人的详细名单失败,但仍未放弃掌屋当地不良人文案的企图。

就在刑部尚书通过兵部争取兵部派大批府兵进入武城南部地带时,崔剑锋也加紧了自己的控制当地不良人的步伐。

“那天我们去金华未出手即被他们发现,我真不知他们是怎样发现我们的?”崔剑锋一直想解开其中的原因。

“难道那天围捕我们的人是邱思远他们吗?”陈云天问。

“我已问邱思远了,不是他们。”

“那么,那天围堵我们的人,会是谁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吕和昶他们的手下。”陈云天随口答道。

“不像。”朱广财摇摇头说:“那天围捕我们的人,好象是金华县县衙衙役。我们刚到,吕和昶等人能那么快与金华县衙联系上么?”

“你说得不无道理。”崔剑锋点点头:“据孙小刚说,吕和昶手下的姚明扬来武成不就即住进我们住的春来客栈,他们住得房间刚好是我们的隔壁。这说明,吕和昶他们早就注意我们了。”

“可我们去金华,弄州府长史所存不良人名单的事,没象任何人透露,他们怎么知道的呢?”陈云天若有所思地问。

“只有一种可能,”崔剑锋说:“刑部尚书派他们来,本身就是冲着我们而来。姚明扬住进春来客栈,有可能是为接近我们而去的。”

“有可能。”朱广财点点头:“他们可能是偷偷跟踪我们,见我们去金华,他们也就跟着去了金华。见我们住进金华县衙前面的客栈里,就向金华县县衙报案,才导致金华县县衙派人围堵我们事件。

“你这样的想法,从因果关系的解度而言,不无道理。只是,他们没有特别的证明,能敢通过金华县衙搜捕我们么?他们应明白,我们属大理寺办案人员,持有相关证明的。”陈云天说。

“是的。这是问题的关键。”朱广财表示认同:“如他们持有刑部查办我们的手令,他们应说不怕我们亮出证件的。所以,只有这种可能,也就是说,是吕和昶他们发现我们出去,就派人跟踪,见我们去了金华县,不知我们的动机,也就先与金华县衙联系,想先通过金华县衙抓捕并审讯我们来了解我们的动机。”

“这说明,他们是专门来查办我们的。”崔剑锋点点头,表示同意朱广财的看法。

“那我们现在去,他们再跟踪我们怎么办?”陈云天问。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我估计他们对继续跟踪我们已不感兴趣了。”崔剑锋说。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让孙小刚他们用他们的天眼严密监视吕和昶他们的行踪得好。这次我们去金华偷州长史的不良人名单,风险很大。”朱广财很是担心。

唐代的州长史(别驾),相当于今天的省府秘书长一类,因道府虽高于州,但道一级非行政部门,而是检察机构,所以是一个虚设的省级部门,这样州虽然名义上的地区级,但实质上却起着省一级的行政机构作用。

州府里长史与司马,相当于副刺史,分官民事与军事。因而像不良人这类刑部相关的机构,因与军事并无多大关系,只能由长史管。这也是金华州府长史为什么成为崔剑锋他们窃密行动的目标的原因。

长史视事的地方虽不象刑部甲历库那样门禁森严的去处,但因它置身州府,虽无像刑部甲历库那样专门存放机密文案的库房,但进去仍相当困难。

崔剑锋他们虽然行前再次进行周密的准备,通过已知的不良人,了解其组织结构与机要文件的保管规范等,从而也就对长史手下哪类人分官这类文件及在哪里存放等,有了一定的了解

因为崔剑锋三人是朝庭重臣,自然对朝庭的人事官理制度相当熟悉,对州一级官员的分管范围也很熟。

有些人可能说,像崔剑锋这样的唐朝重臣,象窃密这类行动,还需要亲自动手么?只要让手下去办就行。

问题是,崔剑锋这类唐官,级别虽高,但其所办的事却较特殊,有些非亲自过问,亲自动手不可的。毕竟当时是冷兵器时代,与后来的热兵器,信息化时代根本不同。所以,像下派办案这类不宜带大批人员行动的事,作为小组活动时的头领,他也只能亲自出面,冒险。

就这样,他们在制定好行前的周密的行动方案后即悄悄地离开城郊住地,转了几圈后才到事先选好的马厩,骑上马向金华方向飞奔而去。

金华县属当年的大唐婺州治所,在武成北部七十多里远。骑马一小时半左右即到。因而他们选择晚上天刚黑就悄悄出发,到达金华县郊区后他们也就上次去时认识的一户农家下榻。

他们先把马匹交给此家老大代管并休息一阵后即动身,按一选好的路线抄近路悄悄来到县城西北角的州府西侧门前。

当年的州府,其实比县衙小,院墙虽然与县衙一样高,但不及县衙一样豪华。甚至多处残缺破损。

这主要是唐代的道、州府,多为检察监督性质的部门,与职能性县府不同。县府,也就是通过县衙面向民众的部门,所以各种税赋、收支之类都由县衙办理,这样,县衙成了唐代官府里的财神爷。相对县衙而言,道、州这些检察监管的部门倒成了清水衙门。

当然,官府的这些分类,与崔剑锋他们的这次行动没什么关系,上面的解释,只能说州府因势大面小而较残破,倒成了让崔剑锋他们轻易进出的地方。

不过,州府内则,除了更夫巡更,还有官兵把守。毕竟是一个相当于今天的省市级官府,级别高,防卫比县衙高得多。

州府除了刺史的视事区,还以长史与司马的分管的民事与军事两个类别,把州府大院分成两个区域。北部为军事管理区,南部则是长史所官的,行政与民事的视事区,南部有一座州级衙门,供来办事的上、下级部门官员及各县民众办事用。

有一句俗话,叫“天下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我们在这里不谈其后一条,只解释婺州州府的座落地与建筑格局。它之所以后前民后军的院内格局,只能是为了随俗与视事的需要。但这样的分布,倒是有利于崔剑锋他们溜入长史的视事处偷情报。

不过,他们想偷出的情报,具体放在哪儿,他们也未搞兴的。长史这类唐官,因其州府所管理的范围的大小与人口的多少而也有所不同,大的州长史下边还分配很多专职人员,分管各类业务,构成今天的这个局,那个委之类下属机构。

第061章 绝处逢生

唐代婺州只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州,按当时的官府人事安排,崔剑锋断言别驾类官,一般不会仅为一个地级刑事部门的机要事务而设专职官员,这类刑部相关的组织,作为分管民事与刑事的官员,出于办案需要,肯定亲自保管这份名单。

问题是,他们偷偷进入长史的视事室后,不知从哪里找出这些文案。这种机密文案,长史也不一定随意放在其视室案头上,很可能放在较隐蔽的地方,很难找。

“我们进入长史的视事室后,首先需要在室内最隐蔽的地方开始查找这一文案。”崔剑锋来到长史的视事室门旁后悄悄对陈云天和朱广财说:“你们二人进去,我在外边望风。”

“好。”陈云天贴耳听了一阵室内动静后立即掏出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细棍,往门上的铜锁眼里捣鼓了一阵,门锁就哐当一声,被他捅开了。

朱广财手拿一支事先装了遮光套的蜡烛,跟着陈云天悄悄进入到长史视事室内。崔剑锋按预定的方案,随即把铜锁扣上,然后悄悄地退到院墙一角的盆景后边,蹲地等候。

陈云天进入室内后立即用事先带来的布帘把视事室的窗户都庶住。

诸位可别用现代人的感觉把那些窗想象成明净敞亮且宽敞的大玻璃窗。要明白,唐代没有玻璃窗,当时的窗口都是带格的木窗上糊上发黄的纸作为透光,里边仍较暗。这种窗口,起风下雨时需用帘子盖上,以防淋湿而破损。当然,有些地方也用在桃花纸上面涂上水油的防水纸,这种纸透光性好且不怕下雨淋湿而破损,但价格贵而一般人用不起的。

不管怎样,纸糊的窗也透光,因而,崔剑锋他们出来前就准备好了窗帘,将窗品遮得严严实实,一点亮光都透不出来。

陈云天与朱广财也就安心的点上几根蜡烛,大胆地翻阅大唐四品官的各种文案起来。

“长史是几级官哪?”朱广财边翻边问。

“你不是大唐五品官么?五品官哪有不知长史的官级的?”陈云天头也不抬,只顾翻查从柜里翻出的文案。

“大唐的官职,太复杂,州县级,也因大小不一而级别不同。”

“婺州是一个中等州,其长史的级别,应是四品。与我同一个级别。”陈云天瞟了一眼朱广财说。

“真没想到,这里视事的长史,其级别比我还高哪。”

“他的级别高低,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快找吧。”陈云天不耐烦地说。

“咚!——咚!咚!”就在这时,突然响起更鼓声,他们俩马上停住手,警惕侧耳细听外边的动静。

“已三更了。”陈云天侧耳听了一阵,见没动静,就悄声说着,又开始翻查起来。

三更,也就是晚十一点。

他们翻了许久,未找到他们要找的不良人相关资料。

长史的视事室,分视事室与休息室两间大房,室内也很豪华。毕竟是四品官,与其刺史只差上与下的级别。

陈云天的级别,也与这位不认识的长史一样,可因视事环境不同,他们似乎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这鬼儿子别看官级与我一样,享受却比我好十万八千里。”陈云看着如此豪华的视事环境,内心难以平衡。

如用现代工作环境来比喻,这位长史相当于内勤,而陈云天则相当于外勤。级别相当,只因前者是脑力“劳动者”,后者是体力“工作者”,级别相同,劳逸有别。

“看样子,这样难找到。”陈云天泄气了。

“我那天从洛阳出来前,狄国老也曾提醒我问我发小,了解州级官员的情况,让我通过其派来的伙计问过。”朱广财突然说。

“他什么说的?”

“他说,剌史与县令虽没有专门的甲历库,但有些机密文档放在屏风下边的夹板中。”

“那你怎么不早说?”陈云天气恼地说。

“我没料到机要文件这么难找。”

陈云天没说什么,立即进入另一间视事室,见一张chuang前确有一扇屏风,立即去查看其内外,确有夹层。但翻出来的文案,与不良人名单无关。

“看来,这鬼儿子太狡猾了。”陈云天见仍找不到,急得狠狠地踢了屏风一脚。

“别乱动室内设施,弄坏了我们就露马脚了。”朱广财在军中搞过一段时间情报活动。因而对此有一定的认识。

“反正找不到了,我们回去吧。”陈云天无何奈何地叹了口气。

“不。”朱广财看了一阵室内摆设,又敲了敲室内的桌柜案几,还沿墙与地表敲来戳去地折腾了大半天,最后在长史视事时休息用的chuang的一脚下的地面上停住了。

“把它掀开看看。”他左手举着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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